第一章 我勒个去搞什么! “啊——杀人了!” 耳边炸开一声尖叫,于欢欢头疼的睁开双眼,模糊中只见到一块白色的衣角飞奔出去。 “卧槽……搞什么灰机……!” 敲了敲脑壳,于欢欢的视线逐渐恢复清明,看到面前躺着一具尸体,猛地捂着心口跳了起来。 地上躺着的中年妇女身穿古装满脖子鲜血,于欢欢深吸一口气,敲了敲自己被哽到气的胸口。 呼吸顺畅后,一瞬间大量不属于她的记忆涌进她的脑海,让她生生愣住了。 于欢欢,于老爷发妻的女儿,排行老二,嫡女。母亲死后,于老爷对她不理不顾,压根不受待见,但也正因为此,于欢欢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但因为智商欠缺,总被利用,是个草包。 “虾米情况……”于欢欢扶额,作为业界大名鼎鼎的法医精英,不过是因为压力太大喝了一口小酒,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才想着,不远处传来人群熙熙攘攘的声音,于欢欢看向来人,只见对面的女子也看向她,只一个眼神,女子的目光便转到了地上的中年妇女的尸体上,突然跪下,两行泪顺势唰地就下来了。 猛然抬头看着于欢欢,咬牙切齿地指责道: “杀人凶手!你这个杀人凶手!呜呜呜……何芳嬷嬷啊,你死的好惨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一直尽心尽力……嬷嬷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说完,女子扑跪在尸体上,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继而对着于欢欢义正言辞道: “二小姐!你好狠的心啊,小小年纪居然怀恨杀人,真是我们于府的祸害……” 于欢欢嘴角抽了抽,“你好会演戏!” 众人一愣,也没管于欢欢的话,只当这草包被人发现,慌了神。 还没等于欢欢再说上些什么,一个丫鬟指着她质问道:“二小姐你还想狡辩,你看看你手上都是血。还有你手里握着的那只带血的银钗。而且,这墙角平时本来就少有人来,何芳姑姑不是你杀的,还能有谁啊?” 于欢欢被这丫鬟吓得手一抖,这才发现,手里还真有只银钗,猛然松手,落地,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她脑子一阵飞转,可惜并没有一点点关于这场命案的记忆。于欢欢望向那具尸体,扬了扬眉梢,作为法医,直觉告诉她——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但现在她没法辩解,看这个女人的架势,完全不想给她辩解的机会。恐怕是另有隐情,想要置她于死地,可谁,和她有这么大的仇呢? 来不及细想。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把二小姐给我押下去,送到刑部!”女人干练的对身后的家丁下命令。 家丁本以为这个草包二小姐要大吼大叫反抗一番,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已经卷起袖口,准备格斗了。 谁知二小姐只是沉默着,看起来十分安静,很快两个家丁就带着她走了。 被两人驾着的于欢欢一路郁闷,特么的她不就喝了一口酒吗!穿啥穿啊! 仔细反思了下,她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从小到大贤良淑德,家族世代行医,救人无数; 想当年为了解脱那些冤死的灵魂,她毅然决然的踏上了法医这条不归路,一路披荆斩棘,最后竟成了业界有名的洗冤师。 二十几年如一日,规规矩矩的工作,规规矩矩的生活,刚准备谈婚论嫁,却因为一件案子给耽搁了,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艾玛,好后悔啊,二十几年没碰过男人,好不容易要结婚了,却因为案件压力太大,不小心买了瓶酒,不小心喝了一口,就尼玛的穿越了,运气还能再好一点么? 算了,想想也还好,至少没有直接死去阎王殿,而是穿到了这个于家二小姐的身体里,哇哈哈哈,有点意思,我于欢欢,还是赚了啊!! 重生这么喜庆的一件事,恩,该开瓶香槟庆祝下; 可于欢欢在扫描完于家二小姐的记忆后突然不开心了,别问为什么,特么的这世界上还有这么草包的人,你妹呀,没有最草包,只有更草包。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啊。苍天,你睁开眼,看看吧!!! 欲哭无泪。 “你就是那个杀了何芳嬷嬷的于欢欢?”狱卒恶狠狠的问。 吓了于欢欢一跳,我去,神马时候蹦出来的!会吓死人的好不! 于欢欢没好气的瞪着他:“是又怎样,反正我现在是杀人凶手,指不定明天就砍头,杀多一个杀少一个无所谓的,你要是敢对小娘不好,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杀了。” “你……” 狱卒刚想骂于欢欢,“别惹杀人犯,更何况这丫头年纪轻轻就干这事,你不活啦?”他身后的一个老狱卒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语重心长地说道; 说完,老狱卒抖了抖手里的钥匙,拧着于欢欢走进那又黑又臭的监狱。 “这里怎么这么黑,这么臭,你们要对我好一点,要不然我变成鬼也会缠着你们的。”于欢欢大叫道。 可惜狱卒们走远了。 很快,礼部侍郎于大人的二闺女杀了何芳(于府现任主事姨娘杜薇的嬷嬷)的消息传遍了长安城,如一道炸雷,炸开了。 说书的老夫子,惊堂木一拍,开口就道:长安城真是世风日下啊,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娃竟然杀人了! 而街边议论家长里短的妇人更是一扯闲话就是:哎,你们听说了吗,那个礼部侍郎,为人刚正不阿,却养了个心思歹毒的闺女。 街道巷子里,小孩一唱童谣就是:礼部侍郎好人家,出了草包羞人啦,可怜嬷嬷年岁大 ,一刀就被恶女杀。 …… …… 哎,这一来,于欢欢算是在京城出名了。 另一边,于大人忙完手中的事情,已经深夜,他望着东齐国暗蓝色的天空,笑的舒心:从十六岁中举人,在官场上一路顺风顺水,家中大小事务也都有个精明的女人帮他操持,而皇上也对他一直宠信有加。 若要说他这一生有什么败笔的话……恩,于大人蹙眉,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个让人讨厌的草包女儿,呵呵,看来今天又只能在礼部将就一夜了。 “于大人,你家里有个家丁过来找你,刚才看您忙,我就让他在外面侯着了……”一个带刀侍卫看到于大人站在院子里,知道他已经忙完了。 心生惊奇,却没有停下脚步,他寻思着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怎么了?这大半夜的跑来?”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谁不好了?!你才不好了呢!”于大人一听家丁的话就来气,胡子都快翘起来了,意识到不对,转而换个语气“有话好好说,什么不好了,不好了?!听得本大人心里一阵堵。” 家丁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慌慌张张的禀告:“何芳嬷嬷死了……二……二……二小姐杀的……杜姨娘上午叫人把二小姐……送刑部去了。”< 第二章 牢底坐穿 于大人顶着肥肥的肚子眼神一沉:“什么,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二小姐杀了何芳嬷嬷!本来……本来这个事情……想等老爷忙完了回家再定。哪里……哪里知道,这一眨眼的功夫……长安城……都传遍了……杜姨娘没了主意,这才叫我来请老爷回府。” “该死的!逆女啊!”于大人肥嘟嘟的脸蛋气得通红, “等我一下,我交代点事情,这就跟你回去,这个死丫头,这些年老夫不管她,一是因为公务繁忙,没时间;二是觉得她娘死的早,多教育教育迟早会好的。这下好,这个草包给老夫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哎呀……” 于大人气得头昏脑胀。但他生气不是因为可能会失去这个草包女儿,而是害怕他原本一马平川的仕途可能会因这件事被抹上黑点。 他的官场生涯可能就此止步了,他越想越生气,尤其是听到这件事已经在长安城传开了,他简直想拿鞭子狠狠抽于欢欢泄气。 “快点!”于大人坐上轿子,望着满脸睡意的轿夫,恨不得开口骂人,终究碍于礼部侍郎的身份,没有骂出口,只是不断催促着,“快点,再不快点就扣你们月钱。” 而此时,刑部的牢房中,于欢欢正满脸惬意的靠在一堆乱草上,望着厚实的牢墙上那些斑驳的血迹,开始还原这里曾经住过的主人样貌,丝毫不见刚进来时的恐慌; 看这个手掌的血迹,应该是个二十多岁的壮汉,呀,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利器印记,难道他是个剑客?按照他手指骨骼的大小可以推测出他有一米八呢?!一米八的剑客,呵呵,还有铁链锁住的痕迹,应该是传说中武功高强的侠客吧! 于欢欢的职业病不犯则矣,一犯惊人啊……一会儿就开始推测他入狱的时间,犯错的可能性,甚至开始查看他三围…… 直到一声冗长的开门声响起。 “哥,换班了!幸苦了啊!”一个年轻一些的小狱卒对着年长的两位狱卒热情的招呼。 两位狱卒拽拽的点点头,拿着自己的佩刀,把钥匙扔给小狱卒,转身离开。 于欢欢动动有些僵硬的小身子,噗通一声倒在草堆里,嘴里嘟囔道:“虽然这里又脏又臭,又黑又湿,可是已经过了十点半了,我可怜的生物钟,hold不住了……” 第二天早上于欢欢睁开眼睛,不用看她也知道,此时一定是七点整。她盯着晦暗的牢房天花板一阵眩晕,半天才适应自己确实已经穿了,还莫名其妙的杀了人坐牢这件事。 于府这几天人心惶惶。可于欢欢像没事人一样在牢里依然起床做晨练,完全不把这事放心上,可怜了一边看守她的小狱卒,惊得半天没缓过神。 “你……你……你没事吧?”狱卒有些战战兢兢的靠近于欢欢的牢门,“我跟你说,你不要想不开啊,你毕竟是于大人家的嫡女,最多把牢底坐穿,皇上是不会要你的命的,你千万不要疯啊!” 于欢欢非常不雅的朝小狱卒翻了个白眼,懒的搭理他。 她现在是想明白了,前世成天和尸体打堆,她过得那活生生就不是一个正常女人该过的日子。尼玛老天好不容易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咳咳,虽然现在的境况不是很符合她的心意,但是她得好好活着。 就像是一个穷了半辈子的人,突然中了好几个亿的彩票,非得任性挥霍,于欢欢现在就是抱着这种任性的心理…… “吃早饭了!”小狱卒本来还想规劝一下于欢欢,却被送饭的侍卒打断,“于欢欢,吃饭了。” 侍卒不耐烦的把于欢欢的饭扔到她面前,转身就走。 于欢欢郁闷的盯着那整整一碗黑漆漆的米汤,忍不住开口:“这是人吃的吗?”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一个不受宠的杀人犯还想吃好的?!你还是乖乖等着上刑场吧!”侍卒不屑的留给于欢欢一个高傲的背影,边走边嘟囔,“都要死了,有什么好计较的?!” 于欢欢怒气冲冲的抄起那一整碗黑乎乎的东西直接朝快要走出去的侍卒扔了过去。只可惜……牢门的栏杆挡住了,人没砸着,反而溅的于欢欢自己满身米粒汤水。于欢欢仰天长啸,哀叹一声,发泄一般的开始扯自己衣服上的米粒:一,二,三,四……一百零八……,这粥……煮的是一百零八将啊…… 只听,嗤啦一声,充满清新空气的开门声划开了于欢欢的脑子里那些刚接受的记忆,也打破了牢房的死气沉沉:“于欢欢,有人来探监!” “小姐,小姐,你还好吗?你受苦了啊,小姐!”一个绿衣裳丫头急匆匆的跑过来,一把拉住于欢欢的手就开始抹泪。 于欢欢盯着小丫鬟,半天,才迟疑着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秋晓?” “小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被打傻了?连秋晓也不记得了吗?”秋晓着急得又开始抹泪。 于欢欢瘪瘪嘴:“我说,打住,打住,你家小姐我这不还没死呢?!你就开始哭哭啼啼的,知道的以为你在为我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为我送终呢?!” “呃……”秋晓抬头,盯着于欢欢,半晌,抬起手摸摸于欢欢的额头,“咦,真奇怪,小姐明明没发烧啊!” 于欢欢知道一时半会儿根本没办法跟这丫头解释,只好单刀直入:“找我什么事?” 秋晓神色凝重,低声埋怨道:“小姐,这次你可闯下弥天大祸,你还不知道吧?你杀人事都闹到宫里去了,哎,我可怜的小姐啊……” 吸口气,秋晓接着道, “闹得可大了,老爷现在恐怕恨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保你?!我今天来就是给你带个消息,我听管家议论说这次小姐你的案子,可能会是皇上请自派人审理!” 于欢欢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我以为我真的要把这东齐国的牢底坐穿,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这个鬼老天,看来是吃硬不吃软嘛?!” 秋晓望着狂笑的于欢欢,表情又一次僵了,下意识的又想伸手去摸于欢欢的额头,却被于欢欢眼疾手快的拍了下来。< 第三章 四面楚歌 “秋晓,你听我说——何芳嬷嬷不是我杀的!”于欢欢压低声音在秋晓耳边说,“我一定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为自己讨回公道。事情闹大了更好,不大我还觉得不震撼呢!秋晓,你明天开始偷偷帮我收集这些东西……” 秋晓虽满脸疑惑,可毕竟这人是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小姐,以前那么多荒唐事都陪着做了,也不差这最后一件了,秋晓盯着于欢欢的眼中满是不舍,凄楚道:“小姐,你放心吧,你说的东西,秋晓一定帮你弄到手。” 东齐国,凤凰华宇殿内; “娘娘今日怎么起这么早?”一个女子步态轻盈的走到床榻边,扶起正准备起身的妇人。 “哎,年纪大了,这睡眠就少了!”东齐国的第一皇后,凤仪浅笑着答道,隐约可见眼角细细的皱纹。 落儿轻步上前,手脚灵活的帮凤仪穿上繁琐的衣服。 “娘娘你又说笑了,娘娘哪里老了?我看这东齐国的后宫里,就数娘娘你最美。” “呵呵,你啊……”凤仪宠溺的笑笑,“这皇上也有好几天没来凤凰华宇坐坐了,还说我不老呢?那些个后宫的秀女侍妾娘娘们,哪个不比我这个老婆子强?” “娘娘,您是不知道啊,皇上这两天正在为于大人家闺女的事情操心呢!这于大人的二女儿怎么着也算是正妻所生,皇上又器重于大人,你说这案子皇上……” “落儿,于大人家的二女儿不是长安城出了名的草包吗?这……能跟皇上扯上什么关系?”凤仪被落儿扶起,坐在梳妆台上,有些惊讶的问。 落儿拿起首饰盒的盘发梳,一边开始给凤仪盘发,一边解释:“昨儿清早,这个于家二小姐把人家主事姨娘的嬷嬷杀了,听说当场被擒,现在正关在刑部呢。” “杜薇的嬷嬷?”凤仪眼皮一跳,紧张的转头,“杜薇的哪个嬷嬷?哎哟……” “娘娘恕罪,落儿不知道你转头!”落儿吓得脸色惨白,立马跪在地上,“奴婢不是故意弄疼娘娘的,娘娘恕罪!” “哎呀,快起来,快起来,落儿,你啥时候也养成这动不动就告罪的性子了?”凤仪扶起落儿,一脸责备。 “娘娘宽待奴婢们,是娘娘您宅心仁厚,奴婢们哪里能侍宠而娇呢?”落儿歉疚的起身,又开始给凤仪梳头,“具体是哪个嬷嬷,奴婢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好像叫什么何芳……” “何芳?”凤仪音量一提,“是那个伺候杜薇的何芳?” 落儿不知道为啥凤仪听着这个何芳这么激动,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回禀娘娘,是伺候杜薇的何芳。” “何嬷嬷啊……”凤仪眼角一片湿润,心头一阵酸楚难过,“何嬷嬷是当年我还是王妃时候伺我的老嬷嬷了……” 何芳跟在凤仪身边伺候不少年头,见证了她最年轻最美丽的时刻,也陪着她走过了许多血雨腥风的日子。 后来,何芳年纪大了,宫里这个人吃人的地方不适合她养老,凤仪就把何芳赐给杜薇,也私下跟杜薇说对何芳嬷嬷好一点。 这些年杜薇时不时的带着何芳嬷嬷来宫里看凤仪,陪她说说话,聊聊家常,就像她的亲人一般。 “诶,人哪,果然是。。。” 平复了下心情,她眼中厉色四溅,紧紧捏住手中的丝巾,多少年了,到底有多少年她没有如此的生气了:“这个二小姐还真是会挑人杀啊!” “娘娘……”落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凤仪,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头梳好了,我去给你拿水搽脸。” 凤仪沉着脸点点头。 午后,容长苏像往常一样,窝在躺椅上小憩。 突然,蹦过来一小厮。 “五王爷……五……”小厮阿三犹豫着呼唤睡梦中的容长苏。 容长苏缓缓睁开眼睛,“怎么了,阿三?” “皇上……皇上……来圣旨了!”阿三觉得有些内疚,他不该打扰容长苏午休的。 “五王爷接旨!” 容长苏起身往外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五子德才兼备,明辨是非,现任命其为钦差大臣,彻查何芳嬷嬷被害一案,以显我东齐国法之公正。钦此!” “谢皇上!”容长苏淡然起身,接过圣旨,缓缓回房。 又是这个于欢欢,容长苏心底升起一股子厌恶,自从大前年的宫宴上,他遇见了于府的草包二小姐,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四章 钦差大臣 于府二小姐第一眼见到他就嚷嚷着喜欢他,胸无点墨,还给他写情书,好巧不巧的,这个情书又被外人拾得,弄得整个长安城都在议论草包小姐喜欢他的事。 接着还上演了跳舞,送画,绣荷包,诶,五爷皱了皱眉,心里一阵烦躁。 容长苏颇感无奈,这一次似乎来的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狠,连父皇的圣旨都出来了,想不见也不行。 暮色时分,于欢欢有气无力的趴在一堆乱草上,凄凄惨惨戚戚:一整天都没有吃这牢房里的饭菜,再这么下去,还没有上刑场,都饿死了。严重怀疑古代的囚犯不是被处死的,而是被饿死的。 于欢欢躺着兀自哀叹,听见哐当一声,恩,有人来了; 容长苏进入刑部大牢,第一眼就看到于欢欢,眉毛就不由自主的蹙了蹙:以前于欢欢为了见他什么招都用了,这次连杀人都用上了,还真是……歹毒又讨厌。 容长苏压抑着心中的不快,缓缓迈步,在最后一间牢门前停下:“于欢欢?” “干嘛?”于欢欢头也不抬,语气不善,她现在饿得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容长苏忍住要发火的冲动,依然有涵养的问:“本王是前来负责何芳被杀一案的……” “哎呀,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的好苦啊!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我冤枉啊……”于欢欢一听是宫里派来的钦差大臣,立马一屁股爬起来,跪在地上,使劲磕头,“青天大老爷,你一定要为民女,呃……不对,是民小姐做主啊!” 容长苏的太阳穴跳了跳,这……一段时间不见,这个草包小姐变得更加……容长苏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形容,只能轻轻咳嗽两下,调整状态:“咳咳,你先起来,本王有话问你!” “哦!”于欢欢听话的站起来,她震惊了——这个男人,真***赞! 她的嘴巴长成了o型,真的好赞; 在现代,于欢欢怎么说也是中国法医届领袖人物,高档宴会出息的也不少,俊男美女见的也多,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一款。 她至始至终都盯着他,就像个花痴,就差流哈喇子了; “看够了吗?”容长苏压抑着转身走掉的冲动,压抑着愤怒,淡然的问。 呃……于欢欢脑子里不断的出现容长苏的影子,她甚至能感受到这副身体主人对于这个男人不可遏制的爱恋。于欢欢本想说还没有,不过碍于人家钦差的身份只好稍息立正,报告:“看够了!” “本王问你,你前天晚上没有回房,去了哪里?”容长苏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才缓缓开口。 于欢欢把身体主人的记忆扫了一遍又一遍,连什么时候放了个屁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没有放过,可是昨天这最重要的一段记忆偏偏就是没有,于欢欢只好认命的说:“报告青天大老爷,民小姐不知道!” 容长苏牙齿紧紧一咬——他忍! 容长苏缓缓吸气,轻轻做了个深呼吸:“那……二小姐,请问你昨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命案现场?那是于府的一处比较偏僻的墙角,那里除了平时巡院的家丁偶尔过去,基本很少有人。” “我……还是不知道!”于欢欢郁闷的摊摊手,心里把这个于欢欢恨死了,该记得的不记得,不该记得的记了一大堆。 容长苏终于火了:“于欢欢,你是猪吗?你还能知道点什么?!问你什么都不知道!” “咦?”于欢欢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很感兴趣的盯着容长苏,前后左右上下将他看了个遍,“原来你还是会发火的呀?!我还以为你除了那种仙人一般……” “本王先走……” “等一下,等一下,五王爷……”于欢欢急忙扑向木栏,一把拉住要离开的容长苏,“五王爷菩萨心肠,包青天在世,神仙下凡……小人,不,民女,呸呸呸,错了,民小姐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你总不能还没有审案就把犯人给饿死吧!这要是传出去对五王爷的名声肯定……” “松开!”容长苏眼中有两团小火苗。 “不松!” “你到底放不放开?!”容长苏一忍再忍。 “不放!” “典狱长……” “叫啊,你叫啊,反正我都是死囚,早死晚死都是死。饿死不如饱死!你叫,我也不放!”于欢欢是铁了心,赖上容长苏了。 “诶,小的叩见五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一个小胡子男人屁颠屁颠的跑到容长苏身边,谄媚的趴在容长苏脚下。 容长苏忍了又忍才开口:“给于欢欢拿点好吃的!” “小的遵命!”小胡子又屁颠屁颠离开了。 “谢五王爷赐饭!”于欢欢放开容长苏,装模作样的叩首。 容长苏风度翩翩的离开,但他下脚的频率却是往常的好几倍。 果然还是遇到灾星了。 “于欢欢,你的饭;” “哇咔咔,白米饭,果然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五王爷赐饭,诶,感觉整个人在牢中的身价都不一样了。 狱卒的态度都好了不少,恩,前几天送的都是水泡白米呢,她相当哈皮。 其实这东齐国的牢这么一直坐着也不错,天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这不就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日子啊。 忽然, “哟,这不是我们于家的二小姐吗?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一个身穿绿衣裳的漂亮小姐一脸嫌弃的捂着鼻子,“臭死了……都不知道几天没洗澡了。” 于欢欢抬头望了一眼来者,心里一阵讨厌,这个狐**人,以前就喜欢找于欢欢的麻烦:“哟,这不是我爹的十姨娘嘛?怎么说话这么臭?我老远就闻着你身上那股狐骚味儿了。” “你!”十姨娘脸色一变,指着于欢欢的鼻子骂,“你这个臭丫头,不要脸,为了见到五王爷连这种歹毒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还真……” “丑女人!你说什么呢?”于欢欢傲娇的抬抬下巴,理理她那堆乱草一般的头发, “你说我歹毒?我看你是嫉妒吧?!想你这小模样也算生的花容月貌,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却偏偏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而我于欢欢能长安十里送情诗,王府墙外丢荷包,对你们口里那个五王爷做我喜欢做的事,呵呵,你敢说你不嫉妒?”< 第五章 落井下石 “你这个不孝女,居然骂你爹是老头子!不要脸!你看看你的样子,做得那些事情,也不知道丢了多大的脸,你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真是草包……” 十姨娘瘪瘪嘴,觉得自己不应该跟这个白痴二小姐一般见识,不过一想到自己在于府的处境,她又狠狠瞪了于欢欢一眼,满脸不痛快,“真是个扫把星,早点死了好……” “你放心!我命硬得很,死不了的!” 于欢欢觉得跟十姨娘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说话简直是浪费表情,她无聊的伸个懒腰,坐在一旁的草堆上,开始扯自己那头已经打结的乱发。 “哼,穷得瑟!”十姨娘只要一想到这个讨人厌的二小姐过几天就要死翘翘了,心理又平衡了一些,觉得自己这样有身份的人不应该和一个将死之人斤斤计较, “你放心吧,这次你保证逃不了,我就让你再逍遥几天,我过来就是看看你的惨样!看到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是相当高兴!” “切……”于欢欢不以为然。 “走着瞧!”十姨娘转身离开,“我想,整个长安城讨厌你的人多得是!想你死的人也不止我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呵呵,你就等着吧!” 于欢欢原本轻松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原来这个于欢欢不止一两个人讨厌……她有些头疼了,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 这几天秋晓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明天就要提审她了,怎么办?于欢欢这下是真的着急了,她一向运气不好,啥倒霉事都可能在她身上发生。 她悠悠的望了一眼牢门外,心中一片萧瑟:该死的老天,不会一穿越就让她挂掉吧?! 于府的一处偏僻的角落,夜色掩盖下一黑衣男子站在杜薇的对面:“钱呢?” “你……你怎么还来找我……钱不是已经给你了吗?”杜薇胆战心惊的左顾右盼。 男子嘴角露出一丝讥诮:“杜薇姨娘还真是健忘啊!你的那些个钱根本不够买官家嫡小姐的一条命,我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说好的另一半呢?” “哦哦哦……给……”杜薇匆匆忙忙从怀里掏钱,生怕被别人看见,“我们说好的,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把我抖出去……” “这个,你放心,我们烟雨楼既然是江湖上排得上号的杀手组织,做得就是这人头买卖,江湖规矩自然是要遵守的。”男子一把扯过杜薇手里的钱,转身就走。 杜薇望着空空的手心,咬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次日天未亮,于欢欢就懵懵的被一群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拖到了大堂之上,并压着她跪下。 “杜薇,你说你像往日一样带着侍女家丁偶尔巡视于府,却发现于欢欢手持凶器,何芳嬷嬷惨死当场,是吗?”高堂之上一白衣男子淡然的开口,声音很静很让人安心。 杜薇使劲点头:“回王爷,是的。这些丫头下人都可以作证,何芳嬷嬷可是皇后娘娘她……” “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容长苏打断杜薇的话。 “是是是!”杜薇觉得这个五王爷看着虽然一副平平静静的样子,可是她总感觉他的眼睛仿佛能看透她的心。 “带仵作!”容长苏轻声道。 于欢欢依旧跪在地上打瞌睡。她的生物钟简直准点跟北京时间一样,不到点,绝对醒不来,同样,不到点,也绝对睡不着。 一灰袍老者缓缓被侍卫扶着进堂:“草民叩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结果如何?” “死者由于颈部利器刺穿,失血过多而死。因此没有出现尸斑,但从尸体**的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五天前,也就是二小姐没有回房的那天晚上……” 老者年纪颇大,说起话来慢吞吞的,“而且我们只在现场发现两个人的脚印,一个是于府二小姐,一个是死者何芳嬷嬷。” “来人,把凶器呈上来,让仵作看看!”容长苏虽然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他时不时扫向打瞌睡的于欢欢,心底深处总会升起一丝嫌弃——白痴! 老者拿着凶器研究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禀王爷,死者的伤口正是此钗所致。” “于欢欢,你可认罪?”容长苏微微提高音量。 于欢欢依旧呼呼大睡。 “啪!”容长苏不重不轻的拍了一下惊堂木,“本王问你……” “哎呀,这个于欢欢真是胆大包天……” “谁说不是呢?!藐视公堂……” “是啊是啊,真是和传闻一样,是个胸无点墨的纨绔小姐呢!” “你才知道啊,我跟你说,前年这个于欢欢……” …… …… 周围民众从小声议论,渐渐变成大声辱骂和怒斥。可是那个睡梦中的于欢欢,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饶是容长苏这样淡漠的性子,也快要忍不住想发火。 “咦?”于欢欢终于千呼万唤始醒来,“帅哥……好帅……抱抱我嘛!”于欢欢朦胧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睫毛弯弯,小嘴嘟囔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也遮盖不了她那张萌翻全东齐国的娃娃脸。 呃……容长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素颜的于欢欢,心中仿佛被羽毛刷过,让他非常不舒服:“你这个……” “呀?”于欢欢惊叫起来,“都升堂了?” “于欢欢,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容长苏的情绪很快收拾起来,依旧一副遗世独立的态度。 于欢欢被这句话深深刺激了一下,瞬间炸毛:“我不认罪,什么人证物证俱在?人证就是那个带着一大帮人抓我的后娘?物证就是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我手中的钗子?” “第一,现场可有何芳嬷嬷挣扎的痕迹?我想何芳嬷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我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要杀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吧?我能一刀致命?” 于欢欢分析的头头是道,“第二,这么个小小的钗子,要划出那么深的伤口,并且是一气呵成的整齐切口,需要的腕力应该不小吧!我这个于府草包二小姐,虽然不受宠,但是也不至于天天干重活,练就一身蛮力吧?!” “第三,我怀疑于府那处墙角不是何芳嬷嬷的第一事发点,这一点我可以证明,不过我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没有准备好。” 容长苏深深看了于欢欢一眼,这个于欢欢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聪明了?< 第六章 开堂会审 “你狡辩!何芳嬷嬷不挣扎,说不定是你用什么诡计偷袭她!你手腕力气大不大,又没有人知道……” “杜薇姨娘,这里是公堂……公堂是讲究逻辑和证据的!”于欢欢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得意的朝杜薇一挑,“我说了我可以证明,只求帅哥给我时间准备东西!” “王爷她狡辩……” “杜薇……姨娘……是吧?”容长苏轻轻拉长声音,却让杜薇心中一惊。 杜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才以手掩面,轻轻抽泣:“王爷,你一定要为何芳嬷嬷讨回公道啊!” “本王……” “五王爷,你要抱抱我!”于欢欢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容长苏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就有种想让他堕落红尘的邪恶心里,“你要是抱抱我的话,我就告诉你,我证明的方法。” “什么?于欢欢,你好大的胆子……”容长苏还没有开口,杜薇就急了,这个草包还真是没大脑。 容长苏淡淡扫了杜薇一眼,又看了看笑得一脸狡黠的于欢欢,心底有种想杀了于欢欢的冲动:“如果本王不呢?” “五王爷要是想冤枉好人,那就杀了我吧!反正我从小就没了娘……喜欢个人吧,还是个仙儿一般的人物,他仿佛在云端,我努力试了一次又一次都摸不到他的边。还沦为全长安城的笑柄,我好端端的又被诬陷杀人,还要被某个无良昏官冤死……” “好了,好了……抱吧,就一下!”容长苏实在不想听于欢欢念叨下去,鬼使神差的,他居然同意了。 于欢欢得瑟的朝杜薇翻个白眼,迈着八字步,一摇一摆的跑到堂上,小身子一溜,就坐到了容长苏怀里。 看得众人纷纷掉下巴。 容长苏忍着把于欢欢扔下去的冲动:“现在快说!” “再让我亲一个!”于欢欢近距离看容长苏,觉得他皮肤好好,脸蛋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话刚说完,就一口咬上去——没错,不是亲,是咬上去。 “啊——!”容长苏一声暴吼,终于怒了,“把于家这个草包给我拉下去,听后发落!于家二小姐扰乱公堂,打二十大板,游街示众。退堂!” 容长苏黑着脸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杜薇狠狠瞪了于欢欢一眼,长袖一甩,不屑的转身,由于家一帮人簇拥着离开。 仵作倒是颇有深意的望了眼于欢欢,摸着白花花的胡子一个劲的点头,直嚷嚷:“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一堆民众却不淡定了,一个个举起拳头示威:“打,狠狠打!” “打得好!” “使劲打!这种歹毒的女……” “别叫了……”几板子上来,于欢欢的小身子被打的快要闪架了,“我……” “打!” “对,打!敢调戏五王爷这的神仙一样人儿,真是犯罪!使劲打,打死她!” …… …… 不知道是不是民众呼叫的原因,于欢欢觉得这二十大板打得格外的重,几乎把她的小命都打掉了。 秋日晌午的阳光虽然暖和,但是对于关在笼子里游街的于欢欢却比夏日的阳光毒辣的多。 “这就是那个歹毒的二小姐啊?”众人议论纷纷。 “活该!” “真是恶有恶报。” …… …… 民众的愤世嫉俗,正义凛然总是表现在这个方面。东齐国的百姓似乎格外的拥护那个温宛如玉的五王爷。于欢欢阴险狡诈,用计轻薄五王爷的事情传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百姓纷纷恶狠狠的咒骂于欢欢,这次,连于府也连着丢脸了。 “坏女人!”一个比于欢欢小不了多少的布衣丫头,一把烂菜叶扔到于欢欢身上,“叫你不要脸!” 于欢欢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苦笑。 有了第一个扔东西的人,一瞬间便成千上万个人往小小的于欢欢身上扔东西。一个个卷起袖子,骂得凶狠,手里还一个比一个下的重。 砸的于欢欢东倒西歪,浑身又脏又臭。鸡蛋清附在她脸上,遮盖了她的苍白与无力,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满是无奈。 她身上的二十大板没有要了她的命,这些民众的口水却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一个词:人言可畏!这些口水,有时候真的会逼死人的。 于欢欢游街整整两小时,她也被人砸了整整两小时。狱卒把她带回牢里,一扔,就不管她的死活了。 于欢欢忍着屁股后背的疼痛爬起来,拿起地上脏脏的稻草小心翼翼的擦去脸上身上的脏东西她的心里猛然爆发出一个想法,找个大大的靠山才好,不然现在的她爹不疼娘不爱,孤苦无依,真要被有心人害死,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一天,牢里没有给于欢欢饭吃,连黑乎乎的粥都没有…… 于欢欢伤口感染,有些发烧,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容长苏猫在自己的书房,心情相当不好,一边手执画笔,一边胡思乱想。他脑海里全是于欢欢这个草包公堂上的振振有词,严密的逻辑推理……还有那个不算亲吻的亲吻。他手中的画不知不觉变成了那个小小的影子。 “嘶!”容长苏一把抓过画纸狠狠撕扯,“该死的……这个草包怎么可能……” “报——!” 容长苏收起内心的纷乱,依旧是那副不然风尘的样子,走出书房:“什么事,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本王?”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刑部的侍卫脸上满是愧疚与交集,“属下……不是故意打扰五王爷就寝的……只是于府的二小姐命悬一线,属下……” “什么?!”容长苏内心一惊,脸上却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怎么回事?” “回五王爷,二小姐本来就身体较弱,寻常百姓的姑娘打二十大板也难以承受,何况千金小姐?!又受了百姓的怒火,她游街的时候,被砸了一个时辰,晚上伤口发炎,高热不退。” “带我去!”容长苏月白色的袍子一撩,长步往刑部牢房走去。 侍卫也慌慌张张的跟在身后。 容长苏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他内心是比较着急的,当然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于欢欢的身份不一般,于大人是个百姓称颂的好官。而且何芳嬷嬷的案子确有疑点,这个时候她可不能出事。< 第七章 命在旦夕 容长苏到了监狱看到那个蜷缩在乱草中的小身子,饶是他淡漠如是,也闪过一丝震惊:短短几个时辰不见,于欢欢怎么变成这样了? “请大夫没有?”容长苏命人打开牢门,把于欢欢抬出来,“送到五王府。” 狱卒自然不敢怠慢,匆匆忙忙,把于欢欢打包带走。 这一夜刑部被于欢欢折腾的鸡飞狗跳,一会儿给请大夫,一会儿给抓药,一会儿给换大夫,一会儿给熬药……一大堆狱卒顶着黑眼圈骂骂咧咧的,诅咒着于家二小姐。 容长苏是没有想到于欢欢会伤的那么重,二十大板打得她整个背部,屁股,甚至后腿上全都是血淋淋的伤口。 这,就算是一个壮年男子也难以承受的疼痛,于欢欢挨打的时候,他在后堂居然没有听到她的哭闹。一度让他以为打得不够重! “这丫头……怎么变得这么坚强了?”容长苏坐在床边望着于欢欢苍白的脸,若有所思。 于欢欢梦里都是疼,火辣辣的疼,她疼的几乎要死了,一身是汗。 “五王爷,这……这二小姐本来就身子弱,又被打了,还饿了一天,伤口又受了民众扔的脏东西污染,严重……” “说重点!”容长苏很讨厌这些大夫每次看个病罗罗嗦嗦,半天没说个所以然,淡淡的语气带着疏离,却有着天然的华贵之气。 大夫战战兢兢的说:“若今夜高热不退,命在旦夕!” 容长苏心底一震,不行!她不能死! “去请御医过来!”容长苏的一声命令,却扰乱了整个长安城的安宁,不仅仅是御医馆,还有于府后院。 “什么?!”杜薇一拍桌子站起来,瞪着跪在地上的丫鬟,“你听谁说的?” “五王爷府上的侍卫今晚把长安城的大夫请了个遍,医馆跑了个遍……弄的整个长安城好些街道都灯火通明,闹哄哄一片!”丫头把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个劲的报告给杜薇,生怕哪里说的不全,遭到责罚。 杜薇心底一沉,五王爷居然把那个草包弄回府——那天在公堂之上,那个草包说的句句珠玑,号称长安第一公子的五王爷,绝非浪得虚名。她一想起五王爷那双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睛,就没来由的心颤。 不行!杜薇一刻都等不了啦!她要那个草包马上死,立即死。一看到她,她就会想起于欢欢那个该死的娘,尽管已经死了多年,但是依然霸占着于府正牌夫人的位置。 “你先下去!”杜薇把手里的丝巾拧的几乎快要碎掉。 丫鬟见着杜薇脸色不对,赶紧抽身,不然又会招来莫名其妙的毒打。丫鬟一阵后怕的回到自己的住处,却没有发现杜薇的房间里不知何时已经人去楼空。 杜薇沿着晦暗的小路,摸索着走向于府后门,轻手轻脚的打开,一溜烟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而此时,夜已深,秋天的凉风吹的长安街荒野纷飞。东边的五王府内的床榻上,已经换上干净衣裳的于欢欢高热已褪去,渐渐睡沉了。 长安街也因为五王府的平静,缓缓入了梦想。 大夫离开了,御医离开了,甚至熬药的阿三也睡下了。独留那一抹月白色的影子在孤灯下淡然的望着于欢欢婴儿般纯洁的睡颜,容长苏不近不远的坐在于欢欢的边上,看着她的目光不深不浅。 他周围仿佛笼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隔离着周围的一切爱恨情仇,也隔离着别人的心。他脸上始终是温和有礼的表情,却是一个冷心的人。 “不是我……不是……我……”于欢欢呢喃,“我可以证明……我不想死……不要杀……” “咳咳……”于欢欢梦中咳嗽起来。 容长苏就那么看着于欢欢,脸上的表情一变不变,没有人能猜到他此时心中的想法。 于欢欢第二天早上,生物钟似乎有些不灵敏了,居然睡到了日上三竿。朦里朦胧的睁开眼睛,望着好看的轻纱窗幔和床边桌上轻轻用手支着头小睡的容长苏,脑袋居然有些懵。 “不会吧?!”于欢欢一把扯过被子,想要翻身,嘴里还嘀咕着,“估计是还没睡醒呢!” 容长苏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语气依旧淡淡的不容置疑:“就这样侧着睡好了,你背上的伤很严重,这几天先在我这里养伤吧……” 于欢欢也是醉了,一把拉开被子,小手出其不意的捏在容长苏那白皙光洁的脸上,一用力! “啊!”容长苏疼的一把推开于欢欢,眼中隐隐有两簇小火苗,他冷然的性子,成功又被于欢欢点燃,“你这个草包,到底想干嘛?” “哎哟……”于欢欢被容长苏一推,背上的伤口一拉扯,疼的冷汗直流,可是她却甜甜一笑,“原来我没有做梦啊!五王爷,你真好,居然没有让我死掉。” 容长苏望着于欢欢纯洁的笑颜,心里的气也散了几分,他本来就是个淡漠的人,也不屑于和谁生气:“你这几天好好养伤,等你好了,就升堂!” “什么嘛?!”于欢欢嘟嘟嘴,“这样看,你的意思就是叫我永远不要好起来罗?!”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打得更惨!”容长苏不近不远的看着于欢欢,轻声开口。 “算了算了!”于欢欢摆摆手,“看你的样子,应该守了我一整夜吧?衣服都皱巴巴的了,你去休息吧,我好多了。” 容长苏那双美眸在于欢欢身上停留了很久:以前这个于欢欢一见到我,恨不得我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就是死都要死在她身边的样子,今天这个草包居然主动叫我去休息?不正常! “看我干嘛?!”于欢欢没好气的瞪了容长苏一眼,“你是没见过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宇宙超级无敌大美女吗?” “噗哧……”容长苏又一次被于欢欢逗逼的小样子弄得破功,忍不住轻声笑起来。 于欢欢再次醉了,这个笑……比冬日的阳光还要温暖,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比情人的祝福还要美好。仿佛能够融化冰川,于欢欢望着容长苏的笑颜,两只眼睛骨碌碌转: 真是个美人胚子!人美,心眼不坏,有权有势——呀,传说中的高富帅呢!< 第八章 大闹王府 于欢欢在自己粉嘟嘟的脸上拍了一巴掌,该死,你要求的靠山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容长苏看着于欢欢一会儿惊叹,一会儿懊悔,一会儿恍然大悟,一会儿盯着他傻笑……这么表情丰富啊,可为什么看不出一点白痴草包的迹象呢。他有点疑惑了。 “既然你已经没有大碍,那本王先离开了。”容长苏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于欢欢有些郁闷,她要怎样才能死死抱紧这棵大树呢? 这边,于大人这几天可没安宁,心力交瘁啊,告了病假。也没有去哪一房小妾姨娘的房里,而是直接去了于欢欢那个破破烂烂的小院住着。就像现在,他坐在那张有些腐朽的小桌上,心里说不上的感觉。 阿秀,是我对不起你!也是我对不起欢欢啊! 他和于欢欢的亲娘阿秀是一个村子里的,两小无猜。他读书,她养家。他中状元,她却郁郁寡欢。他忙于公务,也得到了作为一个男人所想要的全部,功名利禄,妻妾成群。她却难产而死。 她死的时候,那双美丽而清澈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一语不发,就那么倔犟的生下于欢欢去了…… 他骨子里对于欢欢是愧疚的,对阿秀也愧疚。 可是他以为自己是一个成功的男人,他以为这些年平步青云,当个好官就能弥补他内心的自责。但每一次见到于欢欢那双和他娘一模一样的眼睛的时候,他都会发现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所以,他扔于欢欢在一边,眼不见心不烦。也恰好,于欢欢不如她娘那般坚韧,也不如于府其他子女那般耀眼,时间久了,他就真的有些遗忘了。 于大人望着这个曾经充满他和阿秀欢声笑语的院子,如今却是这般惨败模样,心中说不出的感觉。他一听到于欢欢杀了何芳嬷嬷的一瞬间是愤怒的……可是这几天,冷静下来,一想到这个女儿过几天就要和他阴阳相隔,甚至以后……连个念想都没有了,他内心又莫名的烦躁与恐慌。 于欢欢不知道这些,她是异世一抹孤魂; 最近几天还算安分,呆在五王府中;她的恢复力那不是一般的旺盛,于欢欢啧啧称奇,还以为自己穿出了什么神功,却不知道是容长苏给她用的药太好了。 于欢欢两日就能下床活蹦乱跳了,背上已经结了痂,不疼,就是看上去丑了点。于欢欢每日沐浴的时候别扭的望着镜中,哀叹。 “二……二……二小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王爷真的……” 阿三的话还没说完,于欢欢就扯着嗓子大吼:“容长苏昨日穿的内裤……” “于欢欢!”容长苏一脸冷色的站在书房门口,“你敢说出来试试?” “咳咳咳……”于欢欢假装咳嗽两声,然后趁小三不注意,一下子串到容长苏怀里,两只小手使劲勒住容长苏的劲腰,“五王爷,人家想你了嘛!来来来,香香……” 于欢欢撅着嘴就要往容长苏脸上凑。 阿三不忍心的转过脸,心里为于欢欢祈祷。 “啪!”果不其然,容长苏大手按在于欢欢的“猪嘴”上,冷声道,“要亲,是吗?我们王府管家刚养了一只看门犬,你……” “不亲不亲,不亲了!”于欢欢收回手,和容长苏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使劲摇头“不就是你洗澡的时候,没有刹住车,推开你的房门嘛……”于欢欢盯着容长苏越来越晦暗的眼神声音不由自主的减小,最后不敢说话了。 “说够了?”容长苏脸上仿佛起了一层薄薄的寒冰。 于欢欢嘟囔着:“还没有……” “继续说!”容长苏耐着性子,盯着于欢欢。 阿三有些怒其不争,想要跑上前拉住于欢欢,被容长苏扫了一眼,再也不敢动弹了。 于欢欢偷瞄了一下容长苏的脸色——很平静,很平静,呼!于欢欢长出一口气,没事啊,没事就好:“那个我说了,你可不能罚我干活!” “不罚你干活!” “不许罚我抄书!” “不抄书!” “那……不许罚我跪!” “不跪!”容长苏有些咬牙切齿。 “好吧,我说!看你也是个王爷吧,长得也算是国色天香吧,身材……”一说到身材,于欢欢脑子里就想到昨日看到容长苏洗澡的身躯,小心肝有些颤, “真是好啊!咳咳……言归正传,扯远了扯远了,你说你这么个长安第一公子,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咋这王府连个侍妾都没有呢?你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阿三,今儿叫人不用给二小姐准备晚饭了。我看二小姐生龙活虎的,估计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叫刑部的人来,把二小姐给‘请’回去吧!”容长苏转身,关门,再也不想理会于欢欢。 “诶,诶,说好不处罚的!”于欢欢想要抓住容长苏离开的身子。 容长苏却快了一步,将于欢欢关在书房外。 “可是我没说不罚你饿肚子,还有你要记得,你只是个囚犯!”容长苏淡淡的声音从书房传来。 于欢欢无所谓的耸耸肩,一脸挫败:看来这个五王爷是真的靠不住啊,她用尽各种办法,什么美人计啊,耍无奈啊,欲擒故纵啊……这家伙,真是油盐不进!于欢欢冷哼着转身离开。心里想着,容长苏,你最好不要栽在我手上。 从早上到晚上,王府都没有准备于欢欢的饭菜,可是阿三却偷偷给于欢欢送来了三餐,还朝着于欢欢念叨:“二小姐,你说你挺好一个人,干嘛每次非要去惹王爷呢?” “你不懂!”于欢欢二郎腿一翘,对阿三瘪瘪嘴。 这几天凭着几个小故事,她倒是把阿三神不知鬼不觉的拉拢到自己身边,“你难道不替王爷担心么?你难道不觉得王爷这把年纪,还不近女色,不正常么?!” 嘶!阿三倒抽一口凉气,仿佛觉得于欢欢说的有些道理,要是王爷真的喜欢男人 ,天啊。他有些后怕的紧了紧衣裳。 “你怕个什么劲?就你那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的样子,你家王爷那种天仙一般的臭屁鬼,会看上你?”于欢欢深切鄙视了阿三。 阿三瞪了于欢欢一眼:“那你说,怎么办?我家王爷可是堂堂……”< 第九章 索命阎罗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在帮他吗?我连自己都牺牲了!还想怎么样?”于欢欢不满的拍了一下阿三的脑袋,“你这混小子,心里就只有你家王爷!你姐姐我都要被送去大牢了,也不见你担心!” “什么姐姐啊,你比我小!”阿三抗议,“而且你不是本来就该在大牢里面吗?我还担什么心啊。” 于欢欢又是一掌拍在阿三头上:“我说什么是什么!你听着就行了!” 阿三一脸委屈的捂着脑袋头也不回的离开:“二小姐,你先歇着,阿三告退。” 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于欢欢望着亮亮的烛光,右眼皮一直跳:今晚真是见鬼了,怎么心里这么不舒服,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二小姐?”一个邪气的男人声音从于欢欢身后传来,“你的命真是比我想象中的硬多了!” 于欢欢转身,望着身后那个全身被黑衣包裹,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你是谁?” “咦?”男子很奇怪于欢欢没有哭闹吼叫,“二小姐不认识我了?” 于欢欢使劲想,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印象:“害我的人,我一般都懒的记住。” 男子挑眉,有意思:“二小姐今天是想怎么死?” “喂,兄弟,你不是吧?!你说叫我死就死啊?!别以为你穿一身黑,裹着个脑袋就当自己是什么江湖大侠了。这里可是五王府,五王府是什么地方?!你居然想在五王府杀人?不会是吃饱了没事找事吧?”于欢欢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劝说黑衣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呵呵……”黑衣人嘴角流泻出一阵轻笑,“你觉得我会怕?” 于欢欢的心一阵荡漾,就这一声笑,都能让她乱了神:“妖怪!你是哪个山头来的,到底练了什么魔功?” “噗哧……”黑衣人又发出一阵笑声,“这次比第一次杀你的时候有趣多了!” “杀我?!”于欢欢心头一震,“是你杀了我?你怎么杀了我?你为什么杀了我?” “你不是没死嘛!”黑衣男子的黑色披风一卷,于欢欢就被带进他怀里,“第一次,你被我活生生吓晕了,当时还以为你吓死了呢。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千金小姐啊。” 男子粗糙的大手在于欢欢光洁粉嫩的小脸上摸索。 于欢欢一阵鸡皮疙瘩:“你快点放开本小姐,你不怕我叫人?” “你不怕我杀你?”黑衣人身上那浓烈的杀伐之气,让于欢欢偃旗息鼓了,“果然不愧是东齐国的五王爷,来的好快!” “你就是血杀的头目血无情,江湖人称索命阎罗?”容长苏轻轻推开于欢欢房间的们,仿佛带着救赎的光芒,“没想到杀一个小小的于家二小姐,居然把您给请动了。” “呵呵,我也是无聊,随意接了一单任务而已……可是,我要陷害的人却被五王爷给救了,那可不行。本座的名誉可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官家小姐受损!”血无情那种无所谓的笑让于欢欢在他怀里有些害怕的缩紧身子。 “要杀就杀,你这个死变态,在摸哪里?”于欢欢一把拍开血无情放在她小屁股上的大手,“老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碰!于欢欢真是没理智了,她居然在盛怒之下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一拳打在血无情露出的一只眼睛上:“色狼!” 容长苏柳眉一蹙,却也毫不迟疑,趁此机会一掌拍出,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绵延而去。 血无情仓促之下,只能全力相接。 容长苏轻移一步,右手弹指一出,左手一把揽住于欢欢的腰。 血无情眼见弹指内力就要打在自己拉住于欢欢的手上,咬咬牙,不得不放开。 于欢欢还云里雾里的,没反应过来,却已经闻到那股特别的龙潭香:“苏苏!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于欢欢一看搂着自己的是容长苏,赶紧往怀里蹭,能卡油就卡油,能摸摸就摸摸,完了,一手使劲搂住容长苏的脖子,一手指着血无情,狐假虎威道:“哪里来的江湖宵小!居然敢在我五王府撒野!来人,拿下!” “闭嘴!”两人异口同声。 于欢欢猫在容长苏怀里,一脸狐疑:“不是吧?原来你两是一伙的?” “本王怎么会跟他一伙!” “本座怎么会跟他一伙!” 又是异口同声。 “呵呵……听闻长安第一公子温文尔雅,今日一见却也不过如此嘛。”血无情又是那种叫于欢欢一听骨头都酥了的笑“二小姐看起来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嘛!” “老娘喜欢谁管你这个娘娘腔屁事啊?!看什么看,就是你,听你的笑就知道你丫就是一个娘娘腔,正常男人应该像是他这样嘛!你看这脸,这弧度,这淡漠的表情,这优雅的举止!”于欢欢一边指,一边说,完全忽略容长苏眼底的火气。 “到外面去,好好给本王待着!”容长苏一把将于欢欢从身上拽下来,扔到门外。 我x。于欢欢狼狈的爬起来,在心里咒骂道,容长苏你这个老不死的,要不是本小姐现在孤苦无依,我会去泡你?疯了差不多。 “不知道索命阎罗是真的是寂寞,还是假的是寂寞?”容长苏不着声色的挡住房门。 血无情眉梢一扬:“哟,原来被人传的像神仙一样不食人间烟火的长安第一公子,也还是会为俗世缠身。” “本王从来都没说过本王是什么样的人!”容长苏往后轻轻移动半步,手中暗暗聚集着内力。 血无情看似散漫,但每一个动作都有杀意在指尖流动,作为江湖上最优秀的杀手,他喜欢在杀人之前先享受敌人各异的表情:“我要出招罗,五王爷可要接好,不然,你身后那个粉嫩的二小姐,也会死的很惨哟。” 刹那间,两人同时动了。 一白一黑,在小小的屋子纠缠,居然没有碰坏任何一样东西。 于欢欢在门外看的目瞪口呆,她自认为视力5.0还是不错的,居然只能看到两道光线不停交错。 “轰!”两人全力一掌相对,小屋瞬间被爆破的气流摧毁,以两人为漩涡中心,往周边倒去。< 第十章 高手过招 于欢欢眼疾手快的往外跑,虽然没有被砸着,却也弄得满身是灰:“搞什么嘛?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两人飘逸而下,容长苏的白色长袍沾了一些尘土,但却依然优雅。 血无情却后退了三公分,才站定,眼神死死瞪着容长苏,许久,终于黑色披风一扬,纵身离开,空中传来他依然魅惑的笑: “呵呵……二小姐,既然我索命阎罗接了单,你的命我是一定会取的!至于五王爷,这个梁子,血杀跟五王府结下了,长安第一公子可做好了承受本座怒火的准备?” 血无情的声音越来越悠远,于欢欢的小心肝也越来越紧绷——我tm招谁惹谁了,动不动就说我杀人了,动不动就坐牢,动不动被人打板子,动不动被人丢东西,动不动被杀。作死的心都有了。 直到容长苏感应不到血无情的气息,才抚着胸口,嘴角缓缓渗出丝丝血迹。 “喂!你不是吧?刚才还好好的!”于欢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容长苏,“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死翘翘了,谁来保护我啊?” 噗!容长苏被于欢欢气的一口鲜血喷出,瞪了一眼于欢欢道:“本王不会死。” “哦!”于欢欢看容长苏还有力气瞪自己,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扯着嗓子叫“阿三,阿三!” 于欢欢住的地方是五王府最最偏僻的地方,这里连巡逻的侍卫,伺候的丫头,甚至扫地的大妈都没有:“你看,这是不是怪你自己?不把我安排在你的院子里?不然那个什么索命阎罗,就是插翅也难飞进来刺杀我!” “放开我!”容长苏淡淡的望着于欢欢,“去一边呆着。” 于欢欢无奈的摇摇头,却依然没有松开容长苏的意思:“我扶你去休息吧。” “你……”容长苏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于欢欢小小脑门上的薄汗,终于还是没有再次开口。 两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扶持着,走完一条长长的路。 “苏苏吃药了!”于欢欢穿着绿衣锦靴,腰配墨玉,小心翼翼的端着腰,走到容长苏的床边,“这药大夫说了,是最好的疗伤圣药,你受了内伤,就得喝这个。” 容长苏盯着于欢欢,静静的,很久。 于欢欢觉得脑门上都要被容长苏盯出个洞的时候,终于听到容长苏的声音。 “阿三呢?”容长苏闭上眼。 于欢欢看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邪恶因子又起来了,她就想看看这张淡漠冷清的脸下有着怎样的灵魂。 俯身,撅嘴,扑倒。 “于欢欢!”容长苏恼了,大手抵在于欢欢的脑门上,让她的咸猪嘴不能前进半分,“你到底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廉耻!” “不知道!”于欢欢很老实,“终于不装睡了?我就跟你坦白了吧,今天这药你喝了,就算了,你要是不喝,我就是用嘴灌,也得把它灌进去。” “你!” “我怎么了我?你以为我不怕苦啊?你以为我真吃饱了没事想跟你端药啊?”于欢欢理直气壮的瞪容长苏,“还不是因为那天你救了我!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你!” “你什么你!快喝!”容长苏还没反应过来,于欢欢已经挡开他的大手,一口气把药灌进他的嘴里。 “咳咳咳……” “没事,没事!”于欢欢的手轻轻拍着容长苏的后背,安抚着他。 容长苏看了一眼于欢欢,终于安静了,不再挣扎,乖乖喝药。 “苦吧?”于欢欢拿开剩下的一小点药渣,对着容长苏一个甜甜的笑,“给!” “你藏哪里的?”容长苏看于欢欢变戏法似的,将一颗糖塞在他嘴里,相当疑惑。 “想知道?”于欢欢笑得像只大尾巴狼。 容长苏转过身,不想搭理她:“我困了!” “切,不想知道算了!”于欢欢收起药碗,哼着小曲,得瑟的离开。 容长苏心里像是被阳光温暖过一般,很舒服,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惶恐,也有些措手不及。 “给钱!”于欢欢走到厨房,拖着阿三和几个小厮,“说好的,要是王爷能把我端的药喝了,你们一人十个铜板!” “我不信!不会是二小姐自己倒掉的吧?”阿三闷声道。 “就是就是。我也不信!” “王爷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喝药,怎么会你一拿去,就喝了?” “就是,阿三哥还不一定有用呢。” “对啊,我从小就跟着王爷,也没见他哪次把药喝这么干净过!” “二小姐,你就别糊弄我们了!你还是乖乖一人给我们二十个铜板吧!”阿三语重心长的劝说于欢欢认命。 “你们居然不相信老娘?!”于欢欢双手叉腰,一脸匪气。 阿三小声说:“不是不相信,你得拿出证据嘛!” “好,要证据是吧?”于欢欢提着阿三的衣领就往五王府的正居走去,一路上侍卫丫鬟纷纷侧目。 碰,于欢欢一脚踹开容长苏房间的门:“你告诉他,你倒是喝我给的药,还是没喝?” “阿三……这是怎么回事……”容长苏缓缓睁开眼,还是那副无求无欲的模样。 阿三有些责备的瞪了一眼于欢欢,不知道自己怎么开口。 于欢欢倒是不干了:“没什么事,就是问你,到底喝了我送来的药没?” “阿三?”容长苏轻轻提了一点点音量。 “回王爷,今天药炉的小厮愁眉苦脸找我,说怕你又不肯喝药,正好二小姐路过。小的……阿三……二小姐跟我们打赌的。她她说……她能让你喝了她送来的药,每人给她十个,十个铜板!”阿三战战兢兢的说,时不时观察着容长苏的脸色。 容长苏依旧是那副样子,盯着于欢欢,半晌开口道:“二小姐从来都没有给本王端过药,本王根本就不知道二小姐还会做这些事情?” “容长苏!你!” “本王累了,退下!”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压迫感。 于欢欢相当识时务,赶紧闭嘴,闷闷的陪着阿三离开。 阿三和几个小厮拉着于欢欢要账:“二小姐,你堂堂礼部侍郎的嫡女,不会这么耍无赖吧?!”< 第十一章 萌女心计 于欢欢在脑海里把容长苏这神仙般的人物各种weixie,才舒服了:“谁欠你们钱了!本姑娘没有找你们要钱就够好了。” “二小姐,你不能张口不认账啊!” “是啊,二小姐!” “就是,我可是听王爷亲口说,他没有喝你的药!”阿三理直气壮的谴责于欢欢不守约定。 于欢欢一脸茫然的盯着众人:“我有跟你们打过赌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二小姐,你耍赖!”众人终于知道于欢欢要抵赖了。 于欢欢一脸光明磊落的样子:“还不都是跟你家五王爷学的!” “你这些天来五王府吃王爷的,用王爷的,穿王爷的,你不能……” 于欢欢恶狠狠的瞪过去:“我不能,我不能什么,小三子,这几天没收拾你,你是不是反了啊?!” “我哪有……” “好了,我先走了!”于欢欢赶紧开溜,免得又被追债。 却不知一头撞在容长苏的怀里。 “好香!”于欢欢吸吸鼻子,一把抱住容长苏,扬起一个自认为女人味十足的笑,“苏苏,你起来了?身体好点了吧?” “你先放开我!”容长苏刚才用内力引导药理在奇经八脉游走一个周天,内伤好了不少,“我不喜欢被女人粘着。” 于欢欢一副我懂得的表情,躲在容长苏怀里朝阿三他们挤眼睛:你看,我说你家王爷有问题吧?还好我牺牲自己!所以,你们都要配合我,知道不?!否则皇上怪罪下来,统统抄家灭族。 “我说……” “我知道啦,又不是聋子!”于欢欢放开容长苏,浅笑嫣嫣,“苏苏,你今天真好看,比那长安城说书的讲的那些个风流才子美多了。” “于欢欢。”容长苏看起来脸色不太好,风度嫣然,“我已经派人通知刑部的人过来了。一会儿他们会押你回去。” “纳尼?!”于欢欢一把揪住容长苏的衣袖,“你在说什么?” 容长苏望着于欢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为了你的安全,我会让他们把你关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并且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等我伤好了,就开堂审案。我也正等着你说的证明。” 哎呀,完了!于欢欢一拍脑门,这几天尽想着抱大腿的事情了,秋晓!你这个死丫头,要不要这么不靠谱?! 容长苏躺在床上,合着眼,却没有睡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对正居外院偌大的吵闹声充耳不闻。 “我不走!我不要!”于欢欢抱着阿三,死活不放手。 刑部的侍卫早就不耐烦了,又碍于五王府,不敢撒野:“二小姐,我们只是公事公办,请二小姐配合我们。” “我不管!容长苏,你给姑奶奶出来,你个杀千刀的!”于欢欢朝着正居内院大吼。 却没有激起一丝涟漪,院里依旧安安静静,似乎连于欢欢的回声都能听见。 阿三被于欢欢抱的几乎喘不过气:“二小姐,你……你要是……你要是……不不不,不去牢里,怎么证明自己清白?你……想这样不明不白的……” “好,我跟你们走!”于欢欢一把放开阿三,没有要刑部的人押挟,自己转身离开。 阿三一个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两步:“二小姐……” “阿三,谢谢你!”于欢欢回头,给阿三一个甜甜的笑,“要是姐这次大难不死,我还给你讲好听的故事。” 院子里安静的太突然,让容长苏猛的一睁眼,盯着窗幔,好一会儿,又慢慢闭上。秋日的天气已经很凉了,容长苏却依然盖得薄薄的。等了一会儿,他又缓缓坐起身子,开始运功疗伤。 于大人又像以前一样去礼部了,工作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拼命。皇上对他也越加满意。杜薇这几天脾气很不好,院里的丫鬟时不时被打,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伺候着。 独一处,能听见银铃般的笑声。 路过的公子都忍不住驻足聆听,真是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这里就是整个于府位置最好的院落,也是装扮最有品位的院落。这个院子的主人就是于大人的掌上明珠,于家大小姐:于心冉。 “呵呵,心冉小姐又聪明又美丽。” “嗯嗯,就是就是,我们能伺候心冉小姐,真是福气。” “那还用说,心冉小姐本就心底善良。” “你们说什么呢,还不快点,心冉小姐要作画!”于心冉的贴身丫鬟,心语朝几个笑嘻嘻聊天的丫头催促道。 “知道了,心语大人!”几个丫鬟奉着笔墨款款往走廊的那头行去。 心语领着几个小丫头轻轻推开门:“小姐,笔墨来了。” 女子低着头:“放那!” 光是那一身风骨,便让她身后的光景都暗了下去。十指纤纤,素衣轻轻,那微风扰乱的发梢点缀在宣纸上,别有一番韵味。她还没抬头,却已经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 “好了!”声音不清不浅,不浓不淡,让人很舒服,“心语,帮我晾起来。” 她一抬头,真正让人震撼。饶是看了很多年的心语,也忍不住一阵目眩,冰肌玉骨,浅笑嫣嫣,却因着眉间那一颗红痣,平添了几分妩媚,少了几分清高。 “心冉小姐这是画得……” “呀,这不是长安第一公子么?”一个小丫鬟惊呼,“这画得跟真人似的,五王爷仿佛都要从这画里走出来一样。” “呵呵……”于心冉轻笑,一笑倾城,乱了多少少年的心。 心语有些迟疑的看了于心冉一眼,虽不忍夺了于心冉的春心,却也不得不开口:“小姐,你早就被皇上下旨指给太子了,你画五王爷……” “呵呵,下了旨又怎么样?”于心冉笑得活泼,目中带着高傲,“下了旨不是可以抗旨吗?五王爷可是皇后和皇上最宠爱的皇子,要是五王爷要娶我的话,太子又怎样?” “小姐,这太子毕竟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心语担忧的望着于心冉,她对于五王爷的情深,心语又怎会不知。 于心冉素手一扔,随意的将毛笔扔进笔筒:“这长安城,除了我于心冉,不是还有个文清雅嘛……虽然聪明不及我,可是外貌家世都在我之上……要是太子娶了她,想必也是美事一桩啊。”< 第十二章 送她回牢 “这太子能答应吗?”心语打心眼的佩服于心冉智慧过人,却又不得不谨慎小心,不然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于心冉甜美一笑:“要是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呢?” “啊?”心语吓了一跳,差点被身后的椅子绊倒。 “又或者,我和五王爷生米煮成熟饭!”于心冉毫不在乎几个小丫头吃惊的目光,依旧笑的魅惑众生,“五王爷这样的男子,才是我于心冉的良人。太子再好,他不是他!” 几个丫头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于心冉却毫不在意,骨子里的透出一股子傲气:“我于心冉想要的男子,就一定要得到。” “可是五王爷这几天把二小姐从牢里接到他府上了……”心语还是想让于心冉打消这个惊世骇俗的想法。 于心冉却一点也不在意:“呵呵,你们说的是欢欢妹妹啊……她这两年在五王爷面前耍的小小心眼还少吗?哪一次不是把于府的脸都丢尽了?” “可是……” “好了,我的好心语,你难道不希望我过得幸福吗?”于心冉美目含笑,“你们先出去吧,我画画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是!”几人以言退下。 心语虽然依旧担忧,却也跟着众人离开:“你们几个,别把刚才大小姐说的话拿出去胡言乱语,知道吗?” “是,心语姐!” “要是被我知道了,杖毙!”心语严肃道。 “是!”几个小丫头害怕的缩缩脖子。没想到平时和蔼的心语姐,发起火来,这么恐怖。 心语回头望望那扇关着的房门,心中说不出的担忧。 于心冉坐在书桌前,笑的无所谓,于欢欢啊于欢欢,你这个草包居然还想跟我于心冉抢东西。呵呵,从小到大,你居然还没长记性!其实你没有错,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成了嫡女。呵呵,我这个庶姐只好对不起了。 只要一想到于欢欢的出身比自己高贵,于心冉心里就像有根芒刺,不除不快。 于欢欢呆在一处安静的院落,心里格外着急。 血液中的血红蛋白含有还原性铁,留在空气中被氧化,散落在泥土中,看不出来。要让其重新变红,需要找到强的还原剂,可是秋晓能拿到吗?况且事情拖了这么多天,泥土中的微生物要是把它分解尽了,那么这个方法就行不通!要找到案发第一现场,就要找到那个叫血无情的黑衣人。 于欢欢陷入沉思:那夜,听血无情的口气,于欢欢的死应该和他有关。这么说于欢欢最后的记忆就是那夜傍晚,一个人在破旧的院子里发呆。之后就是血无情出现,于欢欢胆小被吓死了,血无情以为于欢欢只是昏睡过去,又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于欢欢,让自己置身朝廷追捕之外——栽赃陷害,这一招虽然老套,却能让他金蝉脱壳。那么于欢欢咽气,到我穿越过来,血无情有一整夜的时间布置。 “哎!”于欢欢捂着头叹气,在这个没有指纹对照,没有dna识别仪的古代,她这个法医还真是有点憋屈。 按照血无情的性格,一整夜,足够他设计了。 “真的滴水不漏吗?真的滴水不漏吗?”于欢欢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个该死的老天,完全是想整死她嘛。 “有了!”于欢欢一拍桌子,最简单的真相藏在最简单的地方:我可是法医啊!尸体很容易能说明问题啊。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本座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二小姐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血无情坐在于欢欢的对面,自顾自的开始斟茶。 “来……” “嘘!”血无情亮亮手中的银丝,“二小姐是个聪明人!” “你来干什么?!”于欢欢压低声音,沉着脸。 血无情轻声一笑:“怎么?终于不装了?看来这才是二小姐的本色嘛!心细如尘,任性如斯!” “我是什么样子和你有什么关系?”于欢欢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笑,“你是不是一定要杀我才行?” “是!”血无情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轻轻一挑,“血杀接下的生意,是不会有生还的。” “不惜与朝廷为敌?”于欢欢浅笑。 “我可不怕朝廷!”血无情仿佛看透了于欢欢的小心思。 “可是你烦,对吗?”于欢欢笃定。 血无情轻笑出声:“看来,你还是比较了解本座的性格。” “你现在杀了我,能全身而退吗?”于欢欢继续问。 血无情沉默了一会儿:“会受点小伤,本座倒是没想到,五王爷居然会把你弄到个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派这么多高手来保护你!” “你的内伤还没好全吧!”于欢欢推测。 血无情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却也不得不握住银丝,向于欢欢靠近:“二小姐,我会让你死的很安详。至于你说的那些问题,本座自有别的方法。” “有刺客!”侍卫的一声吼,让血无情手一停。 于欢欢趁机脱离血无情的攻击范围。 “该死的!”血无情望着院子里不知何时冒出的另一班刺杀人马和那些将他们重重包围的高手们,气得跳脚。 “拿下!”开口的是容长苏手下第一侍卫惊涛。 刀剑寒光,闪的于欢欢几乎睁不开眼。上百个江湖一流高手的混战,让原本清新的院子里充斥着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于欢欢虽然是法医,可是她最讨厌鲜血的味道。她微微皱眉。 血无情本是和刺客相同目的,却恼后来人坏了他的好事,一气之下,杀了一黑衣人,这下,整个场面完全成了混战。 容长苏派去保护于欢欢的人死伤大半,黑衣人被杀得干干净净,独留血无情苦苦支撑。 “抓活的!”于欢欢大吼,制止惊涛手中的剑锋。 血无情眼神往于欢欢身上一沉,仿佛毒蛇一般缠住于欢欢:“本座杀……” “你本就有伤在身,输了不奇怪,只怪你太心急了!”于欢欢制止血无情的话,“而我需要你,所以不会杀你!” “本座不会对你说什么!”血无情被十几个高手押的丝毫不能动弹。< 第十三章 连环刺杀 于欢欢了然的点点头:“我不需要你说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保镖!” “做你的保镖?”血无情眼睛露出一丝不屑,“做梦!” “我缺个朋友!”于欢欢小脸闪过一丝狡黠。 “哼,本座不会跟任何人做朋友!”血无情眼中露出一丝高傲。 于欢欢看着剩下的十几个人,也浑身是伤,有的重有的轻,心中对血无情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要是他没受伤:“我缺个夫君!” “什么?”这次说话的不是血无情,是惊涛。 周围的十几个男人,对于欢欢纷纷侧目。 于欢欢半点不在乎别人的眼神:“不知道索命阎罗是不是缺个妻子呢?” “我不喜欢捡五王爷的破鞋!”血无情冷哼。 于欢欢瞬间炸毛,大步走到血无情面前,眼中是熊熊烈火,“啪!”她一巴掌打在于血无情脸色,怒吼:“你说谁是破鞋?” “啪!”于欢欢继续打,“问你呢?说谁破鞋?!” “啪!” “敢说姑奶奶是破鞋!我打死你!” “啪!” “说啊,你说谁,说谁是破鞋!” 血无情刚要开口。 “啪!” “叫你说我是破鞋!” 血无情的话又被巴掌打回去了。 “啪!” “说话啊!” 血无情又想开口。 “啪!” 又是一巴掌:“老娘问你呢?!哑巴啦!” 血无情的话又被打了回去。 …… …… 直到血无情被打晕过去,直到于欢欢手肿的老高,她才停手:“绑起来,带给你家王爷!丫的,敢说老娘是破鞋!” 一边往自己房间走,于欢欢一边骂骂咧咧的。 周围的十几个人瞬间觉得自己身上的拿点伤一点都不疼了,但是脸上莫名其妙的觉得火辣辣的疼。 嘶!惊涛倒抽一口凉气: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啊! 于欢欢回到房间,揉着发疼的小手,才惊觉,自己的手居然肿成那样了!心里把血无情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才算满意:看来指望血无情,是没什么希望了。容长苏,我只好指望你了。 在长安城将于欢欢和五王爷的风流韵事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刑部发出告示,今日午时再次开堂审理何芳嬷嬷被杀一案。 这个消息一出,于欢欢又再次被民众的口水喷到了风口浪尖。 “于欢欢,见到本王为何不跪?”容长苏轻轻开口,语气不近不远。 于欢欢瘪瘪嘴,极不情愿的跪下:“罪女于欢欢叩见王爷千岁。” “杜薇,你状告于欢欢杀伺候你的嬷嬷一案,现在有新的线索,请你呈上来!”容长苏望着堂下跪着的杜薇。 杜薇本想开口说什么,终于还是老老实实的拿出何芳嬷嬷和于欢欢结怨的证据:“这是二小姐亲娘的画像。何芳嬷嬷烧了一大半,当初因着这个,二小姐当着于府众人说要杀了她。” “你血口喷人!”于欢欢冷声道,“既然你有新的证据,我焉能没有之理!我要求开尸验身!” 容长苏望着此时的于欢欢,许久,也没有开口。 “我抗议!我抗议!”民众里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句。 “对,我们抗议,我们都抗议!” 众人纷纷起义。 “王爷,这……”一直坐在后边,沉默的刑部侍郎张大人,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下官觉得欠妥,毕竟人死为大。” “所以才要找到杀害何芳嬷嬷的真正凶手!”于欢欢奋起怒吼,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你们就这么想我被冤死?!那这案子还审什么审?五王爷一句话,拉出去砍了不就行了?我还真是想不明白,于欢欢喜欢五王爷,是自己的事情,哪里得罪你们了!跟你们有个p关系,怎么就让你们见不得,看不惯了?你们看不惯,就自己去追啊,自己去喜欢啊!我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肃静!”张大人气得胡子翘翘,“信不信本官打你三十……” “好了!”容长苏一开口,众人的情绪都平静下来了,“验尸!” 何芳嬷嬷的尸体被冰封的很好,虽然经过了好些天,但是依然没有**的迹象。 仵作拿着刀,正要割下去。 “慢着!”于欢欢起身,“我来。” 仵作犹豫着望向容长苏。 “让她来吧!”容长苏开口。 于欢欢接过刀,有些嫌弃的望着那么大把长刀,将其放在一边,从侍卫腰间取下常用的微型飞镖:没有手术刀,只好用这个了。 于欢欢轻轻拉开帘布,遮住何芳嬷嬷的身体,然后开始观察何芳嬷嬷:牙关紧闭,生前经历过痛苦死去。鼻孔有血迹,伤到颈部气管,血污染了鼻腔。指甲内有木屑,就是这个!于欢欢脸上闪过一抹自信的笑,却亮瞎某人的心。 于欢欢小心翼翼的将何芳嬷嬷长指甲里面的木屑掏出了:“王爷死者牙关紧闭,说明死前有过痛苦挣扎。这是死者指甲中掏出的小木屑,上面能依稀拼出一点花纹。据我所知,我和何芳嬷嬷呆着的那个墙角,没有这样的东西。” 仵作看于欢欢专业的样子,眯眯小眼,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呈上来!”五王爷淡然。 于欢欢脱去何芳嬷嬷的鞋,仔细观察鞋底的印子:鞋底确有墙角的泥土,但是却印的不深,不象是穿鞋踩上去的,倒象是刻意印上去的。衣服完整,没有线索。于欢欢开始解开何芳嬷嬷的衣服:纽扣少了一颗,如果能找到……于欢欢继续解开:是了,这里。 于欢欢望着何芳嬷嬷肩头那个手印,轻轻放下手中的飞刀:看来不用解剖了!于欢欢暗暗松口气,最讨厌血腥味。 “回王爷,罪女已经找到证据,证明自己不是凶手!”于欢欢跪下。 容长苏对于于欢欢的正经,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吧,心里没来由的感觉烦:“说。” “何芳嬷嬷死后,身体的血液开始渐渐凝聚,这个时候要是有重力压迫,会在压迫部位产生紫斑。又因为后来,尸体保护的完整,这个紫斑还没有被分解——王爷请看,”< 第十四章 开庭受审 “何芳嬷嬷肩头的紫斑是一个手印,说明何芳嬷嬷时候,被人用一只手拧着很久,才会产生这个。而我,”于欢欢伸出自己的小手,在那个紫斑上比对, “王爷也看见了,我的手太小。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拧何芳嬷嬷那么久。” “仵作,二小姐说的可是实情!”容长苏问。 仵作有些拿不准,不过他打心眼里不想于欢欢死掉:“回禀王爷,是的!” “杜薇,你觉得呢?”容长苏转身问杜薇。 杜薇的身子轻轻颤抖,不知道怎么开口。 “王爷,王爷,他才是凶手!”这个时候,于府管家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跑来,“这个是我于府的家丁,因为手脚不干净,被何芳嬷嬷斥责过几次,谁知怀恨在心,居然趁机杀了何芳嬷嬷,嫁祸给二小姐。” “于管家,你怎么不早说!”杜薇如获大赦一般,美目瞪着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丁,“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陷害二小姐。” “来人……比对手印!”容长苏修长的十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公堂的桌子,目光悠远。 “不用比了!”家丁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瞪着杜薇,瞪着于管家,“于府的人,我早就想一个个都杀干净!哈哈哈……还有那只钗是我偷的,我是个男人,自然有力气对付何芳这个老婆子,我就是想杀了她,我还想杀了你!” 家丁指着杜薇,眼神苍凉。 “让他画押!于欢欢当堂释放!”容长苏心里乱,也不想去深究很多东西。大家族的是是非非,他比他们看得清。他要摆出的只是一个皇家的态度而已。 于欢欢望着容长苏孤寂的背影,心里有些无奈,想要找个靠山,真的就这么难吗?完了!于欢欢一拍脑门,情急之下,露多了!容长苏可不是什么善茬,她可不想刚脱危险又入狼窝。 杜薇被身后的一帮于家下人簇拥着扶起来:“二小姐,这次可要引以为戒,以后可别再为于府整出什么乱子!” “是是是……”于欢欢学着以前的样子,唯唯诺诺的在杜薇面前。 “都回去吧!”杜薇领头离开。 于心冉却落在最后,盯着于欢欢半晌,笑的如浴春风:“欢欢妹妹回家……” 于欢欢的记忆里,这个姐姐对她是很好的,也是于府最善良的!可是,她心思一转便都看透,于心冉真是八面玲珑,难怪在于府这么吃得开,把于欢欢整的要死不死的,还觉得她是大善人。 “心冉姐姐!”于欢欢学着以前的样子,几步跑过去,挽着于心冉,“这些天你怎么不来看欢欢啊,欢欢好想你!” 于心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随机轻笑:“欢欢妹妹不是去五王府了吗?见到五王爷,难道还不高兴啊!” 于欢欢没有错过于心冉眼底的厌恶,只是傻乎乎的笑,并不言语: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夜深人静,于府的摔东西声音却显得格外明显。 “娘,你就别生气了!”于心冉缓步而入,走到杜薇身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这丫头的确命硬。” “你还帮那个草包……” “娘!你觉得让她死好,还是让她生不如死好?”于心冉转身坐在杜薇旁边的茶几上,十指纤纤,轻轻蘸水,在茶几上写下,“清白”二字。 杜薇仿佛想到了什么,一下开心的不得了:“心冉啊,你真是娘的好女儿!” “娘,你还是喜欢三弟多一点!”于心冉笑着数落杜薇,“有什么好的,总是想着三弟,恐怕以后等我嫁出去,您都不记得有我这个闺女了!” “小丫头片子,你胡说什么?”杜薇一把拉过于心冉的手,在她手心摸索着,“娘命苦,虽然跟着你爹多年,看是个主事的姨娘,但也给不了你们姐俩一个嫡出的名分。是娘对不起你们。可是,娘疼不疼你,你心里没数?” “好了……娘,心冉说着玩的!”于心冉笑着反摸着杜薇的手,“那,娘又不是不知道心冉从小就喜欢五王爷,你怎么教唆皇后把我婚配给太子做侧妃!” “五王爷再受宠,也不过是个王爷!要是太子继位,他落个什么下场,还不知道呢!也是怪娘,要是你是个嫡出的闺女,不用我去求,也是正妃。” “娘……你又来了!”于心冉笑着制止杜薇。 “男欢女爱这个东西,靠不住啊,闺女……你看看我,当年被你爹的才华所迷,却是个妾,连累你们都低人一等!”杜薇哀叹。 于心冉轻轻一笑,骨子里她比谁都要骄傲:“怪不得娘!娘,夜已经深了,你先歇着吧,心冉也去歇着了。” “好好好……”杜薇起身不舍的望着于心冉离开。猛然,她脑子里想起了什么,赶紧回自己房间,换了衣服,偷偷溜出房间,去找黑衣人。 “你来了?”于心冉回到房间,看到血无情,居然毫不惊讶,“我给你沏一壶好茶。” 血无情望着于心冉,依然是被包裹的严严实实,那双眼睛却带着化不开的浓情:“我没能杀了她!” “我早就知道了!你可以不用杀她了……陪我聊聊吧。我们两个好久没有说会儿话了!”于心冉白色的衣衫带着些许飘逸,每个动作都那般洒脱优雅。 血无情迷恋的望着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儿:“心冉,跟我走不行吗?” “我也想啊,呵呵……可是我爱的人不是你!”于心冉放下棋盘,“来,杀一局吧!我们的命运或许就像这棋局。” 哎……血无情几不可闻的叹口气:“你啊……我这辈子是拿你没有任何办法了。” “你爱我,不是吗?”于心冉温柔的为血无情倒茶,“那就沉沦吧!反正都会痛苦,那就痛到没有知觉就好了!” “呵呵……也只有你于心冉才能说出这般话!”血无情眉眼带笑,“这世间恐怕除了你于心冉也绝不会再有女子入得了我的眼,哪怕是你妹妹那个有趣的小家伙。”< 第十五章 深夜造访 “哦?她?”于心冉停下用杯盖抚茶的动作,轻笑道,“没想到欢欢妹妹也从那个从小到大跟在我屁股后面转的跟屁虫,变得有魅力了呢!” “跟你比,差远了!”血无情目光在于心冉脸上留恋,“本来我以为这丫头是变聪明了,现在一见到你,才惊觉,她是在学你来着!” “呵呵……也许吧!” “我看是东施效颦!”血无情冷哼,却扯动了脸上的伤,眼里杀意四溅。 于心冉不知道血无情在想什么,她也看不到他黑色的面巾包围下,伤痕累累的脸:“你说后来那帮杀手……哎,我这个娘啊!有时候真是喜欢帮倒忙,应该是烟雨楼的吧!” “现在烟雨楼越来越喜欢跟血杀抢生意了!”血无情冷道,“等我伤好了,一定要去会会步非烟。” “听说你伤了五王爷?”于心冉虽然依旧在笑,可是血无情知道,她有些生气。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在他脑海里,都最美。 血无情默不作声。 于心冉却没有继续追问,男人为她吃醋,并不是一个两个,她也不愿多理会:“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我的性格,你知道的。” 血无情闷闷的,心仿佛被什么割过一般,有些疼:“于心冉,你还真是会伤人啊!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什么……” “我不爱你!”于心冉隔着黑布,摸着血无情的脸,“但是,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我身边逃开!你只能爱着我!” “呵呵……”血无情轻笑,带着丝丝凄凉,于心冉就是他致命的毒药,“是,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可是却入了我的眼,进了我的心!我想逃,也逃不了!” “好了,你也伤的不轻,这是御用的圣药,爹给的,你拿去,先好好休息!别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于心冉递给血无情。 血无情一把拉住于心冉的手,扯她进自己怀里,情难自已的吻上于心冉。 于心冉既不迎合,也不躲避,直到血无情吻了很久,自己觉得无趣,才放开她。 “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这样?”血无情很挫败,他的心也很痛。 于心冉抽出丝巾擦拭自己的嘴角:“我不爱你……” “好,我走!”血无情似是负气一般转身离开。 “等一下!”于心冉拉过他的手,将他落下的药递到他手里,浅笑,轻声道,“我不想看见你再受伤,你知道的。” 血无情所有的怒气,因着这一句话都烟消云散了,他偷偷攥紧手里的药,转身离开。 于心冉望着血无情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哪怕是像血无情抑或是五王爷,这样优秀的男人,也不过是于心冉想要不想要罢了。 她想要的东西谁都抢不走,她不想要的东西谁都不能强迫她。 她转身,裙带飞扬,仿佛整个秋天都不那么凉了。 于府的这场杀人风波渐渐平息。长安城茶余饭后的谈资从于府的于欢欢,不知道为何变成了五王府的容长苏。 容长苏有龙阳之好,容长苏有断袖之癖,容长苏喜欢男人……一系列的话题,惊得长安城百姓措手不及。 容长苏长身立在院里,秋日雾霭配着初生的阳光仿佛要将他融化在这时光里,他的身体薄薄的,几近透明,独留眉间那一抹隐忍的怒气让人觉得他还是个凡人。 今天一大早就有好几拨人将自己的儿子,侄子,小斯……送过来,明着说是伺候容长苏,可是他们想的是什么,容长苏心知肚明。 “惊涛,你说这个消息来自……于欢欢?”容长苏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沉声问。 惊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容长苏,在他眼里,容长苏总是一副淡淡的,与世无争的样子,即使皇位,也引不起他半点兴趣:“是,王爷!” “血无情跑了,长安城谣言四起……你是怎么办事的?”容长苏没有发火,只是轻轻的把目光移到惊涛身上,看着他,不言不语。 惊涛却感觉自己身上像是被压了千金重,汗流浃背。在容长苏恍若洞穿全局的目光下,他无法为自己找出任何借口。 容长苏缓缓收回目光转身离开,走进秋天的雾气里。 于欢欢安静的呆在于府最偏僻的院落里,开始捣鼓一些瓶瓶罐罐,稀奇古怪的东西。秋晓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于欢欢淡淡叹口气:大难临头各自飞。她放下手中的化学制剂,回到自己房间里,开始翻箱倒柜找纸笔。 秋晓却是一路奔波,满脸憔悴,她马不停蹄的往长安城赶,生怕于欢欢已经问斩,却在城外听说于欢欢被无罪释放。 秋晓却一阵嘀咕:这些人真是无聊,居然把小姐吹的这么厉害?对众人传言,秋晓完全不信。于欢欢是什么货色,没有人比她秋晓更了解了。 秋晓一路上将自己这些年攒下的银子花得一干二净:“这下怎么办?本来以为这些银子就当是为小姐办后事了!现在小姐没死,我两以后在于府怎么活啊!” 秋晓愁眉苦脸的往长安城的于府走去。 于欢欢也是愁银子。 她在于府还不是一般的不受宠,是完全被遗忘,只要于欢欢自己不主动挑事惹别人,是没有人会刻意来她这个破院子招惹她,嫌晦气,更不用说给她送饭发月银这些了,于欢欢的记忆里,吃几顿好饭都是屈指可数的,平常都是自己偷偷跑去厨房吃点剩菜剩饭,要是被发现了,还免不了一顿揍。 于欢欢却越战越勇,越打她,越惹事,越仗着于家二小姐的身份,作。 于欢欢伸出藕臂,开始取新抓来的两条毒蛇的毒液,样子严肃而谨慎。这两条蛇的毒液都是上好的中药引,估计能卖不少钱吧。 “二小姐,杜夫人叫你过去用午膳。”丫鬟隔着院墙就开始喊,完全不想踏入那又脏又破的院落,许是怕脏了自己的绣花鞋吧。 于欢欢手一抖,差点让毒蛇咬到自己,她不满的拿出薄薄的刀片,将两条蛇齐咽喉割掉。眼中闪过一丝怨气。 “二小姐!”丫鬟不耐烦的开始吼于欢欢。 于欢欢飞快的开始收拾院子,她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叫什么叫,本小姐又不是聋子。一边呆着。” 丫鬟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她在杜夫人的院子里,也算得上是一等丫鬟,那些个不受宠的姨娘小姐见了她都是客客气气的,这个草包二小姐今天居然敢触她的眉头,她黑着脸等着于欢欢出来好给她一顿揍。 于欢欢千呼万唤始出来,走到八面生风的丫鬟面前。 丫鬟本想一把抓住于欢欢,好好打一顿。哪知于欢欢脚下一斜,往旁边歪了半步。丫鬟重心不稳生生往前倒去。 于欢欢转身朝杜薇的院子走去,嘴角一阵轻笑:“恶人有恶报,只是迟与早,姑娘,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丫头揉着发疼的脸颊刚爬起来,又被这句话吓得一个踉跄:二小姐是不是练了什么妖法。< 第十六章 秋晓归来 于欢欢笑嘻嘻的走到杜薇面前:“杜姨娘金安!” “二小姐来了?”杜薇看到于欢欢冲着自己笑,心里一阵嘀咕:这丫头是不是坐牢坐疯了?以前见到自己不是唯唯诺诺就是一副死气,怎么今天笑的跟朵花似得。 杜薇心思一转,想到自己的计划,也不愿意在这个事情上多想:“二小姐今天真是好生乖巧,今日中午就留下来陪我吃个午饭吧!” “好!”于欢欢的睫毛弯弯,笑的那叫一个欢庆。 杜薇总觉得右眼皮有点跳,这个于欢欢怎么……算了,算了,要怪就怪你死去的娘。 “最近在于府瞧你挺安静,也挺守规矩的,真是长大了。懂事了!我真是替你娘感到欣慰!”杜薇笑着拉过于欢欢的手,眼中却是冷色一片。 于欢欢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亲昵的挽住杜薇的手:“杜姨娘是疼欢欢的,欢欢知道,只是杜姨娘平日事多,对欢欢疏于管教,才让欢欢老是犯错。以后只要杜姨娘有心思管教欢欢,欢欢就一定听话!” 杜薇握住于欢欢的手,一顿,看到这么乖巧的于欢欢,似乎良心发现,有些不忍。终究,她的恨还是占据了上风:“二小姐饿了吧?秋天天凉,我们就早点上餐?” “嗯!杜姨娘说了就好!”于欢欢乖巧的朝杜薇甜甜一笑。 杜薇眼皮又是一跳:今儿这是怎么了?! 杜薇摇摇头,吩咐于管家:“叫膳房上餐!” 于欢欢和杜薇并肩而坐。 杜薇亲切的替于欢欢布菜:“欢欢,这个是你平日最喜欢吃了!” “嗯,谢谢杜姨娘!”于欢欢笑着将杜薇给她夹得东西全都扔进嘴里。 杜薇看的眉开眼笑,第一次,她觉得于欢欢也是挺顺眼的:“来来来,还有这个!” 于欢欢照单全收。 “杜姨娘,我头有点晕!”于欢欢扶着额头,有气无力的说。 杜薇心头一喜,却依旧义正言辞:“可能是二小姐平日太累了,我这就叫下人扶你去休息。” 于欢欢很快眯着眼,一动不动。 杜薇叫下人把于欢欢送回她自己的院落,心情愉悦的等着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于欢欢刚被送到那张破旧的老床上躺下,就听见脚步声往院子里走来。 “于管家,你说的是真的?”这是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声。 于管家一脸铁定:“当然是真的。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小姐。好歹是于府的嫡女,身份摆在那里!怎么算,你都亏不了!” “呵呵呵……那么我们说定了!”男子一脸猥琐的往于欢欢的房间走去。 于管家摸着手里剩下的银票,笑呵呵的转身离开。 秋晓这个时候正好往于欢欢的院子走去。 杜薇算着时间:这时候于欢欢的药劲应该上来了,痞子二也该把事情办妥了。杜薇放下手中的茶:“二小姐今日有些不适,于嬷嬷,带上大夫陪我去看看。” “是,夫人!”于嬷嬷是杜薇的心腹,自然对杜薇的意思心领神会。 杜薇带着一大帮人马,来势汹汹的推开于欢欢的房门,却看到秋晓正在一边伺候昏睡的于欢欢:“杜姨娘金安!” 秋晓才不会叫杜薇夫人呢! “这……”杜薇一时蒙了,床上的于欢欢分明衣衫整齐,脸色平静,哪里有半丝春yao的影子?杜薇一把揪过秋晓:“你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秋晓低着头,老老实实交代:“回杜姨娘,秋晓刚才就回来了!” “你进来有看到什么?”杜姨娘不死心。 秋晓被杜薇揪的生疼,可是她不能抱怨,也不能喊疼:“回禀杜姨娘,奴婢进来的时候就看小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奴婢下了一跳,以为小姐出什么事了呢。仔细一瞧,才看小姐是昏睡过去了,就在一旁伺候着!” “没了?”杜姨娘狐疑。 秋晓赶紧跪地哀求:“姨娘恕罪!秋晓前些天跟管家请假,回家探亲,不知道小姐怎么一下子就病了,是秋晓照顾不周,求杜姨娘恕罪!” 杜薇一把推开秋晓,长袖一甩:“哼,我们走!” 身后的大夫一脸莫名其妙:不是要给二小姐看病么?! 直到再也听不见那帮人的脚步声,于欢欢双眼猛的一睁,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表情严肃的望着秋晓,她在衡量这个人。 “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还好我及时赶到敲晕了痞子二,把他绑上塞进床下边。接下来怎么办啊?”秋晓从地上站起来,揉着自己发疼的肩膀,满脸恐惧,神色慌张。 于欢欢一句话也不说,盯着秋晓,渐渐开始回忆于欢欢本尊和秋晓的过去。才知道:在秋晓心里从来不把于欢欢当成自己的小姐,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她更多把于欢欢这个笨小姐当成自己的小妹妹或者是小伙伴。 于欢欢轻轻叹口气伸出小手摸摸比自己还高一点点的秋晓脑袋:“人家说患难见真情,你这小丫头还真是于欢欢这辈子最有价值的东西!” “小姐,你在说什么啊?”秋晓有些害怕的从床底下拖痞子二出来,另一只手还紧张的拿着凳子,非常担心痞子二醒来。秋晓完全没有精力理会于欢欢这个笨小姐,也根本没有注意到于欢欢的变化。 秋晓一脚揣在痞子二的脸上,虽然握着凳子的手还在颤抖,可是她一看到痞子二那张丑容,就抑制不住对于欢欢的保护欲:“长得这么丑,居然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家小姐,哼!” “刚才也没见你这么横!”于欢欢走到秋晓旁边,笑着摇摇头。 秋晓瘪瘪嘴,在心里道:刚才那个可是杜姨娘啊! “咦?”秋晓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于欢欢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了,“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病糊涂了?” 于欢欢但笑不语,转身坐在一边,俏眉微蹙:这个杜姨娘,从哪里弄来的麻醉药?!应该是醚类吧,溶于酒,便可掩饰那股味道,还好我酒精过敏,早有提防。那种类似性激素的春yao,没想到这个年代连这种纯度的醇类激素都能提取?!要不是这几天做实验,指甲刚巧沾上有化学反应剂,我都发现不了……看了,这个杜薇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既然如此,这个人,留不得。< 第十七章 冷血无情 秋晓望着于欢欢,有些好奇:“这还是我家小姐吗?这么安静,这么……美!”秋晓不得不承认,脸上不再脏兮兮,不再浓妆艳抹的于欢欢真的很好看。 “杀了他!”于欢欢冷声道,“这个人留不得!” “啥?”秋晓吓得一阵哆嗦。 于欢欢狠狠心:“我们已经暴露了!他要是出去乱说,我们两个很危险!秋晓,不是我逼你,你自己想想吧!你把带回来的东西给我,我弄点东西!” 秋晓木木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于欢欢,望着被捆绑的死死的痞子二,心里阵阵害怕:小姐要我杀了他? 痞子二应该是被从后面敲击震动小脑或者脑干,晕厥了。于欢欢估计他要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她必须抓紧时间。 秋晓还在挣扎的时候,于欢欢已经提着一桶散发着强烈刺激性味道的液体过来了,她拿出一把薄薄小小的刀片:“秋晓,你先出去!” 她终究还是不忍,秋晓毕竟还是个孩子。 秋晓如获大赦,赶紧转身出房门,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于欢欢,严肃的让她有些害怕,她甚至忘记置疑于欢欢的变化。 于欢欢盯着地上的痞子二,她不想杀他,她也讨厌血腥味,可是,他不死,她就不得安宁。于欢欢干净利落的割破痞子二的气管:“对不起!” 她手法熟练的避开所有的大血管,让地面没有落下一丝血滴。 于欢欢小心翼翼的将桶里的液体从痞子二张口紧张呼吸的嘴里灌进去:浓盐酸的强腐蚀性!一阵肉被烧焦的味道在屋子里缓缓弥漫开来。她紧紧咬着唇,眼中看不清神色,却是倔强的把桶里的液体全部倒入痞子二已经被烧烂的嘴里。 “什么味?”秋晓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外,几次想推门进去,又紧张的收回手。 “不行!”秋晓狠狠下定决心,“我不能让小姐一个人在里面。” “吱嘎……”秋晓推门而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痞子二凭空消失了,那里只有一团渐渐缩小的黑色不明物体,地上却是一滩散发着臭味的液体。 于欢欢远远的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个空空的桶,神色沉痛,却又坚定而倔强。直到所有黑块全部消失,于欢欢才拉着秋晓转身离开,她把手里的桶扔进水池:“那些液体渗入泥土,很快就会被分解消失,神不知鬼不觉,秋晓,你要记得,我没有杀人,痞子二也从来没有来过。” 秋晓呆呆的望着那块湿湿的地板,心理翻江倒海:痞子二消失了!变成了一滩不知道是什么的黑水。她的脑子几乎要爆炸了,她杀人了,她杀人了。 于欢欢内心深处很恶心,她站在院子里,目光直直的盯着那滩液体,那个房间她再也不想进去。 此时,于欢欢屋子的房梁上,容长苏那双原本淡漠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那块地板,瞳孔惊讶的放大。他的心跳都因为目睹这一幕而纷乱起来。 容长苏转眼望着那样站在院里,倔强的于欢欢,心底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生出些许怜悯。杜薇的设计,他看的一清二楚,秋晓出现的时候他内心还有着些许庆幸。 后来的发展,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从来不知道那个成天卡油,嚷嚷着喜欢他的于欢欢有能力把“五王爷喜欢男人”这件事弄得长安城人尽皆知。 他也从来不知道,于欢欢会有如此沉痛严肃的表情。他依然不知道,她生活的院子居然比自己家养狗的棚子还不如。他甚至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会因为一条传言而跑来兴师问罪。容长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她这几天给了他太多太多的意外。 容长苏望了一眼站在院子里,脊背挺得笔直的于欢欢,眼中似乎少了些淡然,多了些他自己都不懂的东西。他飞身离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仿佛从没出现过。 于府那处风景最好的楼阁上,于心冉倚着栏杆随性而坐,她如丝绸般的长发飞扬,美丽的容颜上露出的表情都如梦似幻,她洒脱随性的一笑,迷乱了多少人的眼:“呵呵,你说的是真的?” “小姐怎么还笑!”心语瞪着于心冉,“小姐哪里都比那个草包强上不止万倍,可是偏偏每次祭祖的时候都得站在那个草包后面。您还老是帮着她,真不知道您怎么想的。” “呵呵……我的好心语,你家小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才不用你提醒呢!”于心冉娇笑着拂过额前的刘海,带着些许暖宠的味道,“我这个好娘亲啊……哎,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呢?” “小姐,杜姨娘这么做还不是为你好?”心语不赞同于心冉的心胸宽广,老是觉得她太委屈自己,“也不知道今天二小姐使了什么邪术,听于管家说,愣是没看见痞子二从于欢欢房里出来。” “哦?”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于心冉挑眉,“你是说到现在为止,那个痞子二仍然没有从欢欢妹妹的房间出来?” “是啊!”心语一脸抱怨,心里恨不得于欢欢这个晦气的草包再也不要出现在于府,“真不知道这丫头招了什么邪。” “走,去欢欢妹妹那里坐坐!”于心冉衣袖一扬,便已经起身离去。 心语想要叫住于心冉,终于还是不忍剥了于心冉的兴致,沉着脸极不情愿的跟在于心冉身后:真不知道那个草包的破院落有什么好看的,也就小姐心眼好。 于欢欢将卧榻房间的门窗大开,自己却坐在院子里,不愿进去。 “欢欢妹妹怎么这么好的兴致?也不午睡了!”于心冉轻移莲步,在于欢欢对面坐下。 秋晓一见到于心冉,整个人紧张的不得了:“大大大……小姐,小姐小姐她……她什么……她……” “心冉姐姐来啦?”于欢欢学着以前亲昵的样子,不着痕迹的坐到于心冉旁边,挡住于心冉探究的眼神,“秋晓,还愣着干什么?心冉姐姐来了,还不快去泡茶?” “哦哦哦……我这就去!”秋晓神色慌张,连连答应。 “别!你们这院里的那些个破茶叶,我家小姐能喝吗?”心语一脸不爽的瞪秋晓,嫌她不懂事。 秋晓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委屈的站在于欢欢身后,低着头,懊悔极了:对啊,大小姐那么美好的人儿,我怎么能拿这里的破茶伺候她呢?我真是笨! 于欢欢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愧疚,朝于心冉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哎呀,该死,欢欢真是犯糊涂了。对了,心冉姐姐你怎么来了!” “呵呵,我闲来无事,来看看欢欢妹妹。往常欢欢妹妹喜欢睡午觉,那可是雷打不动。怎么今日坐在这院里,不进屋?秋风可凉?”于心冉关怀的伸出手捂着于欢欢的小手,“怎么手这么冰?回榻上捂捂。” 秋晓一阵发虚,生怕于心冉看出些什么。 “我不想!”于欢欢扯回自己的手,闷声道。 于心冉饶有深意的一笑,便起身往于欢欢房里走去:“欢欢妹妹今日怎么了?是不是这屋子……啊!蛇!” 于心冉被地上的两条死蛇吓了一大跳,瞬间花容失色,逃命似得冲出于欢欢的房间,“心语,我们先行离开。欢欢妹妹,姐姐以后再来看你。” 于心冉维持着最后的风度,匆匆离去,脸色苍白,脚步虚浮。< 第十八章 你是亲人 “小姐,你……”秋晓不敢相信,她一直认识的那个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毒了,“小姐,你怎么连大小姐也吓!” “那两条蛇是我早上好不容易找到,本来是准备用它来煲蛇羹,看来现在被污染了!”于欢欢瘪瘪嘴,“我不喜欢沾上人血腥味的东西。” “小姐……你怎么吃蛇!”秋晓简直快要哭了,怎么小姐进了一趟大牢,整个人比以前还要不正常了呢,她完全被这样的于欢欢吓得心惊肉跳。 于欢欢盯着秋晓不说话,她的确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她们姐妹一般的感情,似乎因为这些事情生出了丝丝裂痕,于欢欢骨子里是喜欢秋晓这种爽直的性子,可是她不敢轻易把自己的弱点交在秋晓手里。 法医,看惯了太多的谋杀,她更懂如何保护自己。 “……小姐……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秋晓感觉到恐惧,一想到于欢欢杀了痞子二,她就不由自主往后退。 于欢欢嘴角露出一丝凄凉的笑,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真正看到这个唯一的朋友害怕的往后退,她还是有些难受:“秋晓,你走吧!我会把卖身契还你。” “小姐……”秋晓这一刻才是真正害怕了,她从小到大唯一守护的东西要离她而去,她舍不得,即使这个小姐变坏了,她依然想陪在她身边,“我不,小姐,你不要赶我走!秋晓错了,其实秋晓都知道,小姐是被逼的……秋晓……” “你真的决定要留在于府陪着我?或许我们以后的日子会更加水深火热?”于欢欢严肃的盯着秋晓,这是她给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置身事外的机会。 秋晓几乎想也不想,一把抓住于欢欢的手:“我不会离开你!除非我死!” 她早就把于欢欢当成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不管别人怎么看于欢欢,怎么欺负于欢欢,她都当她是自己的小妹妹,哪怕现在她变了。 “谢谢你,秋晓!”这是现在于欢欢诚心露出的微笑,也是她最真挚的感激,“谢谢你从来没有抛弃过于欢欢。” 秋晓一把抱住于欢欢,哭了起来。她现在就是很想哭,没有原因,也许是委屈的太久。 “好了,傻姑娘!”于欢欢小小的手拍着比自己高的秋晓脑袋,画面却是那么温馨,“哭够了就带你去长安街上逛逛,我们晚饭还没有着落呢!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弄点吃的。” “嗯……”秋晓吸吸鼻子,拉起于欢欢的手往外走,似乎已经把所有的害怕与担忧抛在脑后,只要小姐还是小姐,那秋晓就永远是秋晓。 长安城本就是东齐国国都,锦绣繁市。南来北往的商人游客时不时被这里的民俗风景吸引,停留嬉戏。一字街,是长安城最繁华的街道,也是进入皇宫的唯一街道,人头攒动,喧哗不已。 于欢欢漫步在一字街上,放下心中所有的包袱,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一样,惊奇的望着那些小玩意儿,时不时发出一阵嘀咕。 秋晓更是一脸痴迷,拉着于欢欢叽叽咋咋说个不停:“小姐,那个老头家的糖人可好吃了!” “恩恩!”于欢欢对于吃的记忆格外清晰,“还有那个卖臭豆腐的妇人,人好,东西也好吃。” “呀,小姐,你看,这是你上次吵着要卖给五王爷的剪纸!”秋晓拿着那个红果果的男女图案笑的欢快。 于欢欢拿过剪纸,没心没肺的来了一句:“切,我才不想送这个破玩意儿给他呢!”然后手贱的一把撕了。 “你你你……你怎么把老妇的剪纸撕了?!”那个一直低头剪纸的老太太满脸怒气的瞪着于欢欢,“你这个小女娃,怎么能……” “撕了就撕了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于欢欢闷闷的低着头,“对不起嘛!大不了我赔你钱就是了!” “那你给钱啊!”老妇看于欢欢衣着寒酸,怎么看都不是个有钱的主,态度自然不是很好。 于欢欢用手臂撞撞秋晓:“秋晓,你先给我垫着,回头我有钱了,还你!” “啊?”秋晓一脸肉疼的表情,“小小小……小姐……秋晓没钱!” “哦!”于欢欢还在满脸堆笑,突然,像是被踩到尾巴一般,跳起来,“你你你,你说什么?” “我没钱……”秋晓弱弱的说。 于欢欢几乎抓狂,一把拉住秋晓的衣领:“你不是这些年偷偷存了些银子吗?是不是没带出来?你回去取,我在这里等你!” “那些钱,我帮你找那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全都花光了……”秋晓几乎是憋出来的话,声音比蚊子还小。 “什么?”于欢欢提高音量,“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秋晓还相当委屈呢。 于欢欢这下郁闷了,转头对着妇人,惨兮兮的说:“大娘,我们没钱……” “没钱?”妇人脸色立马刻薄起来,“没钱你逛什么街啊?!还撕了我的东西?!不行,要不赔我钱,你今天就别想走,拉你见官!” 妇人一把抓住于欢欢,死命要她给钱。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对着于欢欢和秋晓指指点点。 “你们看,那个不是于府的二小姐吗?” “对对对,我认识她!那天五王爷审案的时候,我在堂外,见过她一次!” “哎呀,这个二小姐啊……才说她变得有智慧了,怎么又来这一出!” “就是,就是,我看她就是烂泥巴扶不上墙。我家春花都比她强!” “可惜了于大人的名声!” “嘘,别太大声,那二小姐瞪我们呢……” “我们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她有什么好瞪的?皇上还说东齐国百姓言论自由呢。我就不怕她瞪我……” “就是……” “就是……” …… …… 秋晓面浅的低着头,生怕被相识的下人认出来——那可真是又丢一次大脸啊。于欢欢将周围的议论声自动屏蔽,脑袋高速旋转着,想办法脱身。< 第十九章 请借点钱 此时刚从凤凰华宇回来的容长苏正猫在宽阔的软轿内小憩。惊涛手中紧紧握着佩剑,眼神沉着的引着侍卫前行。 队伍一路畅通无阻,遇五王爷仪仗的百姓纷纷让道,高呼千岁。但行到一字街中央时,队伍却根本无法前进,被一众围观于欢欢的群众堵了个水泄不通,被迫停下。 “怎么回事?”容长苏慵懒的声音从轿子里传来。 惊涛一惊,大步跨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震的人如梦初醒:“五王爷回府,众人让道!” 刹那间,人群如潮水一般分流两边,端端站在道路两旁,纷纷高呼千岁,独留于欢欢和秋晓挡在路中间十分突出。 “二小姐?”惊涛对于欢欢的印象尤其深刻。 于欢欢回过神,见到惊涛,满脸堆笑,仿佛见到了救世主一般,他乡遇故知,真是好生亲切啊:“太好了!真的是你啊惊涛,来来来……借点银子!” “噗嗤……”惊涛差点没一口鲜血喷出来,他和这个于家二小姐貌似连话都没有说过一两句吧?很熟吗? 秋晓想趁着机会拉着于欢欢往人群里钻,赶紧开溜。哪知于欢欢先她一步,迈向惊涛那边,让秋晓抓了个空:哎呀,小姐又要干什么啊!一见到这个五王爷,小姐就要犯病。秋晓担忧的站在那里,望着于欢欢。 于欢欢一把拉住惊涛:“俗话说,四海之类皆兄弟。况且我两还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好几天呢!” “你可别胡说啊!”惊涛看到众人好奇的眼光,耳根子有些红,“我可没有……” “你把钱给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于欢欢压低声音对惊涛说。 惊涛眼睛往那顶轿子瞟了瞟,然后认命,闷闷的往剪纸的老妇人手里递过银子。 于欢欢如获大赦,拉着秋晓就要转身离开,她可不想被口水淹死。 “二小姐,你被无罪释放了,本王还没有恭喜你呢!”容长苏撩开帘子,缓缓走出来。 众人惊为天人,纷纷跪拜。 于欢欢转头,屁颠屁颠的跑到容长苏面前:“那苏苏准备怎么恭喜我呀?” 容长苏盯着于欢欢,许久,眼神淡淡的:“不知道二小姐想要本王怎么恭喜呢?” “嘿嘿,苏苏知道我想要什么!”于欢欢瞬间三百六十度大变脸,那表情叫一个小女儿的娇羞啊,看的惊涛啧啧称奇。 看来王爷的魅力依旧啊,惊涛在心里惊叹。 容长苏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一步:“二小姐,请你自重!” 我x,于欢欢在容长苏看不到的地方翻白眼,老娘哪里不尊重你了,是你自己胡思乱想好不好:“苏苏,你这些天想我不想我?人家好想你喔!” 容长苏眼神悠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苏,我还没吃饭呢!”于欢欢死乞白赖的拉着容长苏的白袍,“你说过要恭喜我的,你堂堂东齐国的五王爷,长安城的第一公子,不能说话不算话!” 容长苏不说话,那双淡漠的眼眸仿佛要看到于欢欢的灵魂里。 就在民众忍不住纷纷谴责于欢欢的时候,容长苏伸出白皙的手臂,轻轻拍了拍于欢欢的头,转身上轿:“回府!” “喂喂喂……我还没吃饭呢!”于欢欢愣愣的站在那里,摸摸自己被容长苏拍过的脑袋,一脸郁闷,“什么嘛!说话不算话!” 秋晓一把拉过于欢欢往人群中挤去——她可不想被长安城的民众堵在这里。 于府华灯初上,灯火温暖。烛光把秋日的雾气仿佛都照的化开了。于府的美姬佳妾,公子小姐济济一堂,气氛和谐而欢愉。于大人坐在主位之上,肥乎乎的身子却显得雍容华贵,睿智豁达。 杜薇坐在于大人身侧,今日着装格外庄重,脸上满是笑容。 “对不起,爹爹,心冉来晚了!”于心冉笑着告罪,依旧不施粉黛,潇洒不羁,那一颦一笑却胜过万千佳丽的妖娆。 于大人望着于心冉,宠溺的点点头:“来了就好,上菜吧!” “呵呵,心冉谢过爹爹!”于心冉笑着坐在于大人旁边,那个从小到大她专属的座位,“爹爹近日公务繁忙,心冉特地找长安最好的大夫给爹爹调制了一味安魂香料,能帮助爹爹提高睡眠质量。” 于心冉笑着从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瓶,递给于大人,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关心。 “还是心冉有心,哪像你们几个!”于大人瞪着底下的几个公子小姐,十分不满意。 杜薇正要为三少爷反驳,却听于心冉轻轻一笑:“爹爹莫要误会,心冉可不敢一个人把全部功劳都抢了去。这个安魂香里面有一味香料极其难找,都是弟弟妹妹们合着力才找到的,尤其是三弟……” “呵呵,你啊……”于大人哪里不知道于心冉为弟弟妹妹们开脱的小心思,只能宠溺一笑,“要是于家能有几个像你这样的男儿,爹爹就能歇息了。” “爹爹似乎忘了我也是您的孩子!”于欢欢缓缓步入温暖的大厅,眼中一片冷色。 于大人望见于欢欢那张和她娘一模一样的脸,眼神有些恍惚,他是忘记了,因为他不敢面对自己曾经的错,也不敢面对于欢欢死去的娘:“欢欢,你也来了?” 本是慈爱的一声呼唤,停在于欢欢耳里却是无比讽刺:“什么叫我也来了?于大人回府,我这个唯一的嫡女不该来参加这样的宴会吗?” 于大人眼神一沉,这个逆女,他这些年是没好好管教了吗?怎么胆子变得这么大了,连老子都不认了!什么于大人,于大人! “欢欢妹妹怎么能这么说话?爹爹可是爹爹啊,怎么能于大人于大人的叫呢?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以后可是不能再说了!”于心冉明明是一脸疼爱和担忧,明明是想劝说于欢欢,但是听在于大人耳朵里却是火上浇油。 “心冉姐姐说的是!”于欢欢大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眼眶绕着盈盈泪滴,她压抑着自己的抽涕声,却显得格外沉痛,“爹爹也是我的爹爹啊……就是因为从小到大没有爹爹疼爱,我才三番五次惹事,无数次调皮捣蛋,哪怕是挨揍,请家法,我也是开心的,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欢欢才能见到爹爹,才能让爹爹记起自己还有这样的一个女儿。欢欢从小就没有娘疼爱,爹爹也不管我……爹爹不知道,欢欢虽然贵为礼部侍郎家的二小姐,身份高贵,可是从小到大,小伙伴们都不愿意跟我一起玩。一是嫌欢欢笨,一是嫌欢欢骄纵,一是嫌欢欢没有娘……” 于欢欢狠狠咬住嘴唇,想要控制住自己的哭泣,那双压抑着思念和渴望的泪眼,让于大人作为爹的思想觉悟第一次被唤醒。< 第二十章 更换院落 “爹爹……你知道每年过生日,一个小小孩子守着天空,一整夜等你的感觉吗?爹,你有那么多小孩!可是欢欢就只有一个爹啊……爹,你可以遗忘欢欢,可是欢欢却只有一个你!” 于欢欢脸上布满泪水,眼眸中是无限孤独,继续抽泣道:“爹爹,你那么忙,忙到忘记欢欢的生日,忙到忘记娘的忌日,忙到忘记欢欢的存在。这一切,欢欢都不怪爹爹,既然爹爹不爱欢欢,那请爹爹赐欢欢一纸文书,断了父女关系,从此以后欢欢一人浪迹天涯,也好过在那个破败的院落被遗弃,被欺负,被冷落,直到死!” “欢欢,你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杜姨娘沉着脸,一把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她早就看到于大人眼里的自责,“这里是你大呼小叫的场合吗?居然拿断绝关系来威胁你爹!” 杜薇试图拿大逆不道这样的字眼来激起于大人的愤怒,但是她却小看了此时的于欢欢。 “杜姨娘觉得这是威胁吗?”于欢欢大眼睛里压抑着怎样的情感啊!小心翼翼的低声询问,带着浓浓的祈求,“杜姨娘觉得一个孩子,做这些只是为了威胁自己的亲爹吗?” “你!”杜薇被于欢欢赌的哑口无言,满脸火气的瞪着于欢欢,却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反驳。 “够了!”于大人一拍桌子,瞪了一眼杜薇。第一次于大人面对于欢欢的指责无处可逃,他是一个男人,一个父亲,他转过脸,对着于欢欢有些歉疚“欢欢,对不起!是爹爹错了啊……这些年是爹爹对不起你。” 于大人不知道这句话是对于欢欢说的,还是对于欢欢的母亲说的。 于欢欢收住眼泪,大眼睛含着激动,含着惊喜,有些不相信,有些害怕和惶恐,那种极力隐藏的暗暗甜蜜,却又那么的小心翼翼。所有的情绪从含着泪滴的眼眶中折射出来,那么的让人怜悯。 于大人看到这样的于欢欢,一阵心疼,是他错了!是他不敢面对自己内心:“欢欢,是爹爹错了,爹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爹对不起阿秀,也对不起你啊,欢欢。以后欢欢想要什么,爹爹都会尽量满足你的!” 于心冉笑着望向于欢欢,满脸宠爱,藏在丝巾下的手,却捏的死死地。 “真的吗?爹爹?”于欢欢破涕为笑,大眼睛带着孩童般的天真,破口而出,“那我想住爹爹的院落里也可以吗?” 然后于欢欢又有些唯唯诺诺的望向杜薇,后怕的往后面躲了躲,生怕引来谁的拳打脚踢,生怕挨揍。 于大人深深叹口气,自己愧对这个女儿太多太多了。想到她住的那个院落……于大人终究明了:自己再怎么样,还是一个父亲:“好!” “爹爹你真好!爹爹,欢欢爱你!”于欢欢飞快跑到于大人身边,给了一个大大的啵,然后飞快跑开,兴奋喜庆的朝自己院子喊,“秋晓快点搬东西,我们可以住进爹爹的院落罗!我们不用挨冻了!” 呵呵……于大人脸上流露出从没有过的慈爱,他突然发现,面对自己过去的错,好好的用真心去补偿,似乎会让他觉得更加心安。 杜薇再也没有心情吃饭,脸色铁青。 于心冉却笑得从容:“恭喜爹爹,看爹爹这样高兴,欢欢妹妹的苦日子也算是熬到头了!” 于大人满意的朝于心冉点点头:“你们几个,多学学你们心冉姐姐。要是你们都能有心冉这么让我省心,哎……我也就不用这么累了!” 杜薇望向呆呆玩手指的三少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十姨娘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因为自己长得美,在于府后院处处被杜薇打压欺负,现在看到杜薇吃瘪,她倒是很乐意,虽然她更讨厌于欢欢。 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注意,于欢欢转身后,眼中满是算计,哪里还有半滴泪水。她只是想换个地方住而已,一想到于心冉,她都觉得开心:没想到东齐国的才女,于府最受宠的大小姐也有被她算计的时候。 容长苏卧在书房的软椅上,脑海里于欢欢毁尸灭迹时的冷漠和腻着自己时的可爱相互交织,他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于欢欢。是否那个草包二小姐只是她给自己涂的保护色。 “叫惊涛来见我!”容长苏长舒一口气,于欢欢的事情似乎与他没有太大关系。 阿三这几天看容长苏愁眉不展的样子啧啧称奇:也不知道这几天王爷吃了什么,越来越有人气了。 “回王爷,血无情逃跑以后踪迹全无!昨日血杀的人大举进攻烟雨楼,步非烟逃遁,烟雨楼被破,血无情却依然杳无音信!”惊涛战战兢兢的回报。 容长苏沉默许久才开口说话:“只要他不插手朝廷的事情,江湖上的事情就随他闹腾吧。血无情太难缠了,你们以后多加小心,他是个很记仇的人。” 惊涛如获大赦,赶紧告罪离开。明明每次王爷都是淡淡的语气,淡淡的表情,他每次却感觉如有千斤重。 容长苏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今天真的是太累了。 自从那晚之后,于大人对于欢欢的宠爱空前,每日特意命人照顾于欢欢的饮食起居,大把的绫罗绸缎,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往于欢欢的房间送。不管是她要学琴棋书舞,还是要学医诗画武,于大人都请长安城数得上名号的先生来教她。草包二小姐一时间名声大噪。 于欢欢每日唯一工作就是找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做了个简陋的实验室,那里成了于欢欢的私人禁地,她大笔一挥:非于欢欢不得入内!于大人就派了几个强壮的家丁轮着班为她看守。 秋晓突然从下等丫鬟都不如的待遇,变成了小姐般的待遇让她迷迷糊糊了好几天,走路都摔了几次,才终于面对现实:小姐,受宠了! 于府后院却有不少人对于欢欢心生妒恨。一个个小阴谋在暗中不断酝酿着。< 第二十一章 小姐很拽 十姨娘前日偷偷命令下人将抓来的毒蛇放进于欢欢的屋子,隔日她的饭桌上便出现一盅半生不熟的蛇羹,蛇口中含一纸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三少爷刚刚抓了毒蝎子送到于欢欢的袜子里,转眼屋子里就出现一大堆有毒的蜘蛛,地上用毫毛歪歪扭扭的写着: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杜薇上午才命人暗地里收拾于欢欢,下午就收到了于大人送回来几个被打的惨兮兮的下人,并留话:好之为之。 这几日,前来拜访于欢欢的公子小姐,姨娘侍妾络绎不绝。 与于欢欢那边的门庭若市相反,于心冉的院落渐渐清冷,她却依然谈笑风生,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心语和下边的丫鬟早就憋着气,私底下处处为于心冉打抱不平,骂于欢欢忘恩负义。 书房里,满是墨香。于心冉手执画笔细细描摹着画中的男子,嘴角含笑,恍若带着妖气的精灵,摄人心魄。 “你要我带走她?”血无情坐在一边,眼神随着于心冉的每一个动作游走。 于心冉笑着放下画笔:“我这个欢欢妹妹不知道最近走了什么运,去爹爹前一通哭闹,没有被责罚,反而飞上枝头,成了于府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呵呵……可惜了……我不喜欢她,她越是春风得意,我越是要狠狠扼杀!” “好!”血无情并不认为这样的于心冉心狠手辣,反而很对他的胃口,真实而聪慧,敢爱敢恨。 “呵呵……”于心冉一个美丽的旋身,坐于血无情的腿上,修长白皙的手臂轻轻搂着他的脖子,“血无情,从你十岁受伤开始,我们就认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是不让我见到你真实的面容?” 血无情笑着揽住于心冉,诱惑也好,刻意也罢,是她,他就会沉沦:“你想看当然可以,但是必须嫁给我!” 于心冉一把推开血无情,美丽的脸上含着温婉的笑:“你知道,我只喜欢那个男人!听说烟雨楼被你夺了!” “你还真是伤人!”虽是玩笑话,血无情依然掩饰不住眼底的伤痛,“你猜的还真是准,那个草包还在牢里的时候,你娘就开始找烟雨楼的人了……也不知道为啥,她出狱以后,你娘反而撤票了!” “我这个娘啊……许是听了我的建议吧!”于心冉有些惋惜的叹口气。 “带走你妹妹,然后呢?”血无情玩着手里的黑白子,问。 “毁她的清白!”于心冉媚眼如丝,说出的话却让血无情这个杀人无数的男人感到一阵冷意。 血无情凉凉的转身,离开:“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于心冉有些幽怨凄楚的声音传来:“这都是我们的命,我也不想是庶女……” 血无情原本冰凉的心,一瞬间,便被融化了,他眼神无比坚定的走进萧瑟的秋风中:于欢欢,要怪就怪你生在于家吧! 今日于欢欢所住的雨篓小筑关门闭户,静悄悄的。前来拜访的于家三姨娘带着四少爷满脸怒容的离开,觉得这个草包二小姐不识抬举。 长安城某条街道的角落里,一座宏伟挺拔的院墙角上,两个小身子正在蠕动。 “小姐,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来给五王爷送礼物的吗,怎么跑来钻狗洞了!我可听说五王府的护院都是武林高手,隔空一指就能要了人小命。我们这么爬进去,要是被当成什么刺客……” “秋晓,我怎么觉得你跟个老妈子似得?!”于欢欢撅着屁股往院子里爬,还非常不雅的咬着头发翻白眼,“算了,你个子太大,估计进不来,你先回于府等我!” 秋晓一脸呆愣的站在外面,望着于欢欢的屁股消失:小姐不愧是小姐,咬着头发还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 于欢欢嘚瑟的抖抖身上的灰尘,整理整理发型,迈步,昂首挺胸:“噗……你们什么时候出现的?” 一群训练有素的暗卫早就悄无声息的将于欢欢团团围住,所有的暗卫都隐隐散发着杀意。 “各位……各位侍卫大哥……我是好人……”于欢欢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企图从狗洞爬回去,“我……就是一不小心……走错路了……” “二小姐!怎么是你?”惊涛望着满脸脏兮兮,眼眶含泪的于欢欢,一时间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于家二小姐如此霸气的女人,连血无情都能搞定,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惊涛!呜呜呜……”于欢欢完全不顾男女大碍,一口气扑到惊涛怀里,简直是老乡见老乡啊,“你要救我!我不是刺客!” 惊涛使劲把于欢欢从自己的身上扒开,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望着神色各异的暗卫们:“咳咳咳咳……这位小姐是于大人家的二小姐,是王爷认识的人。误会,你们各自守好自己的岗位去吧,她就交给我了!” 在无数暗卫探究的目光下,惊涛顶着红果果的脸蛋带着于欢欢去见容长苏:“二小姐,五王府有正门你干嘛不走,非要钻……”惊涛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要他去数落一个小姑娘,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于欢欢一肚子气,门卫说见五王爷还要什么官家印章拜帖,还要约时间,找空间的?她跟容长苏都是老熟人了,见个面怎么了……五王府的门卫死活不让于欢欢进去:“哼!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以为我想钻狗洞啊……还不就是你们家王爷的门槛太高,我进不去!” 呃……惊涛被于欢欢堵得无话可说,还好前面就是正居大门,惊涛松了一口气,把于欢欢扔给阿三,赶紧开溜。 阿三瘪瘪嘴,望着于欢欢的眼神带着不满:“二小姐,你说走就走,那次的十个铜板还没给呢,害的我被他们叨叨了好久!” 于欢欢迈着八字步,挺着腰杆,一步三晃悠的走到阿三面前,笑眯眯的说:“阿三,你知道一颗绿豆,被人打得浑身是血,它跑出去以后倒在路边,然后怎么样了吗? 阿三脑子完全不转了,他终于知道于欢欢这个草包二小姐是真的没救了!明明说的是钱,她扯什么红豆绿豆的,完全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然后怎么样了呢?”树林深处传来容长苏温润的声音,像暖阳一般沁人心脾。 呃……于欢欢被这一声好听的声音弄得脚步一顿,眉毛不由自主的弯了弯:不愧是长安第一公子,就这么一句话,就能撩拨不少姑娘的春心呢。 “嗯?”容长苏淡漠的声音轻轻带着点慵懒,让人觉得很舒服,“二小姐,本王在问你话呢?” “哇塞,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美丽的苏苏啊!来来来,好久不见,让我香一个。”于欢欢三步并作两步穿过小树林,不要脸不要皮的往容长苏身上凑。 “阿三,我五王府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容长苏一把推开于欢欢,他语气依旧淡然,却多了几分冷漠,“以后不要什么人都往里放!” “喂!容长苏!”于欢欢可不能让自己前功尽弃,她抱定这个大腿了,“你这人到底会有没有良心啊,我好不容易才进来,你就撵我走!你受伤的时候,是谁一步步扶着你回房的?你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呢?” “那伤是因为你才受的!” 呃……于欢欢顿了顿,又继续说:“那次喝药是谁特意去给你买糖果,哄着你,让你内伤快快痊愈?” “你不是因为和阿三他们打赌么?”容长苏身侧站着两位水灵灵的丫头,为他摇着躺椅,他半眯着眼,恬静安然。 呃…于欢欢立在容长苏面前,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容长苏抬眼望着于欢欢,眼眸中有着薄薄一层雾气,让人看不清他内心,他柔美的唇角勾起优雅而又淡漠的弧度,让人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她望着他,大眼睛里是浓浓的贪欲。 阿三带着两个侍女悄然退下,他还是希望王爷不要喜欢男人……只要王爷不喜欢男人,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能接受,哪怕是这个草包二小姐。 “苏苏……”于欢欢眼眶一润,带着浓浓的哭腔撞进容长苏怀里,“这几天我好想好想好想好想你!哝,这个是我特意挑的礼物,还有这个,也是我特意给苏苏准备的。苏苏喜欢不?” 于欢欢干净的眼底,一眼望去清澈晶莹。 可是她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几样东西明明就是于欢欢出门的时候随手从别人送的东西里面拿的,况且刚才钻狗洞的时候已经弄得乌七八糟,她居然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果然内心不是一般的强大啊。 容长苏望着于欢欢,很久,鬼使神差的,大手一揽将她搂紧,心里竟生出几丝依恋和温暖,他不说话,就这么轻轻搂着她。 她钻进他怀里,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动来动去的。 容长苏脸色一变,一把抓住于欢欢的手按在自己肩膀边,隐忍着怒火:“二小姐一个姑娘家,这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第二十二章 王爷请娶 “呵呵,那要看对谁罗!像五王爷这样神仙般俊美的男子,脸皮薄,吃不着!”于欢欢把小脑袋塞进容长苏的怀里,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龙潭香。 “于欢欢!”容长苏一把将于欢欢从自己怀里揪出去,对她怒目而视,“你的嘴刚才在干什么!” 于欢欢后退几步,低着头,不敢说话! 天知道她只是想在容长苏身上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王爷令牌之内的,根本就不是想占他便宜好不好,那只是一个误会。可是她能说什么呢?说他想偷容长苏的令牌?!她敢吗…… “二小姐今日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啊?”容长苏根本没有理会假兮兮的杵在一边装可怜的于欢欢,起身开始摆弄自己的长琴,貌似不经意的问。 于欢欢抬头,郑重的望着容长苏,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模样,迈出两步,拱手:“王爷,于家有女初长成,排行老二,虽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是活波可爱,尚未许配人家。二小姐对五王爷可是一往情深呐!这不,王爷最近被长安城盛传有龙阳之好,如果此时,王爷将二小姐娶回家,那岂不是良策,既堵了悠悠百姓之口,又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容长苏手一抖,琴弦断。 于欢欢顿时感觉周围的温度直线下降,还没有等她明白怎么回事,边看见容长苏抱着长琴一脸愤恨的盯着她。啧啧,于欢欢暗自感叹,我这不还没说怎么怎么呢,他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要是我真说要怎么怎么,那他还不吓死人啊。嗯,不错不错,没想到容长苏这家伙发起火来,这么像个人,以后有事没事就让他多发发火好了。 “阿三!把二小姐给我‘请’出王府!顺便告诉王府上下,以后只要跟二小姐有关的,就算是只蚂蚁,都不能给本王放进来!”容长苏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的抱着那把世上绝无仅有的蛟龙琴转身离开。 于欢欢是直接被五王府的侍卫给扔了出来的。连自己家王爷这样美好的人都能被这个草包激怒,侍卫对于欢欢自然没有好声气。 哎……于欢欢在容长苏眼里果然不值钱,某人不舍的轻轻扣着指甲盖里的粉末,一路走一路叹息:做实验是一个烧钱的项目啊!容长苏这里是靠不住了,接下来我是不是应该想点什么办法赚点钱?!可是我一不会经商,二不会从政,三不会武学…… “啊……”于欢欢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感觉身体悬空,整个人完全动弹不得。她能清楚的感知自己被人扛着在空中飞过,但是不能叫喊——不是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 血无情的轻功在江湖上排行第十与步非烟手中的琉璃刃并称。御风速度自然快如闪电,没有人看见那条偏僻的街道上,一瞬间,一个小姑娘凭空消失。 于欢欢被抗的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听“呕”一声,散发着酸臭味的半消化食物吐得血无情满身都是。 该死的,血无情眉峰怒聚,立即降落在溪边,嫌弃的把于欢欢一扔,就跳进清澈的溪水里,狠狠清洗自己的身体。他小心翼翼的脱掉那身永远包裹自己的黑衣,里里外外认认真真的开始清洗。 于欢欢保留在指甲内的少量高效神经兴奋剂遇水开始往她的血液里渗透,原本丝毫不能控制的肌肉渐渐有了知觉。咦,她的身体可以动了,于欢欢心底一喜,猫着腰,缓缓将自己浸入水里,开始顺着流水往下游动。 血无情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回头,恰好看见于欢欢游动的手臂,他大手一抬,一股内力吸着于欢欢飞进他怀里。 “啊?!”于欢欢一声惊叫,一巴掌拍在血无情的脸上,“色狼?!” “混蛋!!!”血无情怒火中烧,死死瞪着于欢欢,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血无情脸色一变再变,要不是顾忌到于心冉的要求,他早就把于欢欢折磨的生不如死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磨的血无情杀意四溅。 于欢欢小手被血无情死死禁锢着,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她红红的小脸有满满的怒气和几不可见的羞涩,她倔强的瞪着血无情,却不知落入眼中的是一张美得天怒人怨的俊脸,于欢欢有些吃惊。 血无情眉峰微蹙,他记得自己的誓言——见自己真容的女子,要么娶她,要么杀了她。他想着那个深爱的女子,心底隐隐有些痛。 于欢欢浑身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她的小身子紧紧贴着血无情**而结实的身体。于欢欢尝试轻轻的挪动,这一刻,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焦灼起来,她渐渐收敛了怒气,有些尴尬的别着头。 血无情回过神来,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把甩开于欢欢,长长的手臂在水里一搅,旋身,便将自己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上岸,别给我耍花样!” 于欢欢老老实实的跟在血无情身后,低着头,有些郁闷,作为业界最优秀的法医之一,见过的尸体数不胜数,怎么还跟个土包子似得呢?!不就是个裸男吗?!还当谁故意想看啊,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比我家苏苏的差远了。 不过,活着的,好像确实比死了的好看…… 血无情停在岸边的空地上,不愿回头看于欢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我们两都湿了!反正你又不想杀我,那不如弄点火烤烤吧。你是习武之人,有神功护体……我……阿嚏……我都要被冻死了!这都快入冬了,我,阿嚏……”于欢欢眼泪鼻涕横流,可怜兮兮的望着血无情的背影。 血无情转过脸,看着冻得脸色发紫的于欢欢,有些烦躁,玄衣一收,顺着风声便消失在于欢欢的眼前。 “喂,你上哪啊?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于欢欢抱着手臂瑟瑟发抖,虽然自己的身体确实还不错,但是这深秋的河水,着实冷冽,衣服贴在身上,几乎都要结冰了。 时间慢慢流逝……于欢欢已经迷迷糊糊的在溪边睡着了。 一班人马快马加鞭的抄小道往长安城飞驰而去。队伍中的马和人看样子是经过了长途跋涉,均是一脸疲惫。 “停!前面有条小溪,所有人在此安营,整顿一日,明日一早随我面圣!”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震的周围鸟兽云散。 “遵命!将军!”整齐一致的回答,彰显着军中男儿的力量。 这个男人一身戎装,满脸刚毅,风沙尘土依旧掩盖不了他那双倔强的眼眸。他长得不俊美,却是让人一看,就会信任的军人。他就是东齐国第一将军东方烨臣,也是东齐国历史上的一位传奇人物。 “冷……嗯……”于欢欢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声。 “谁?出来!”东方烨臣铁着脸,手紧紧握着剑,一步一步往岸边走去,每一步都带着金戈铁马的杀戮气息。 他顺着冷月,看清地上蜷缩的那个小身子的容貌,突然露出了一个温情的微笑,东方烨臣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臂,温柔的抱起于欢欢。 突然,他的脸色一沉,变得比刚才还严肃。 东方烨臣紧闭着双眼,手指用力飞快的把于欢欢身上的湿衣剥了个干干净净,扯下自己的外套,紧紧包裹住她的小身子,转身,快步进入营地:“来人,生上火炉送到我的帐篷,熬上姜汤。” “遵命!”军人要做的首先就是服从,但是今天这个队伍却因为将军怀里搂着的那个小女娃炸开了锅。 于欢欢时梦时醒,脑袋晕晕乎乎的完全不知身在何处。 东方烨臣一晚上没睡觉,不停用温毛巾敷于欢欢的额头,替她降温,又时不时的喂她喝姜汤驱寒。他眉头紧锁,望着于欢欢的双眼充满了浓浓的情意和担忧。 血无情冷着脸回到血杀,一把撕掉身上所有的衣服,将自己抛进私人温泉里,不停用水浇着自己的俊脸,思维混乱:为什么是她!师傅,为什么是她!我不相信你口中所说的缘,我不相信祖师爷说的那些个命!我血无情这辈子要娶只会娶心冉,否则我宁可终身不娶。我,师傅,我…… 师傅对血无情恩重如山,他怎么可以违背自己的承诺啊!血无情把自己沉入水底,屏住呼吸想要就此忘记所有。 许久许久,血无情才从温泉出来,开始一件一件的穿戴整齐,眉毛习惯性的轻佻:“呵呵,于欢欢,你还真是让本座为难啊!本来还有些不忍心,现在看来直接杀了你还真是太便宜你了,本座会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一夜于府可真是炸开了锅,二小姐不见了! 于大人怒气冲冲的打了秋晓十几板子,拉着于府大队人马来来回回把长安城翻了个底朝天。 秋晓却摸着屁股躺在床上,感动的痛哭流涕:以前,我和小姐三天五天不回于府,问都没人问,现在小姐一天不回来,老爷居然会派这么多人去找! < 第二十三章 青梅竹马 她轻轻拿起黑子,放下,笑着摇头:“对于这样不是对手的人,我下棋可是从来不会留退路的!” “心语,心语……哎呦,我……”于心冉捂着肚子,疼的满头大汗晕了过去。 心语急急忙忙的禀告杜薇和于大人。 于府上下匆匆忙忙的赶回,开始为于心冉奔走。 “回禀于大人……大小姐……她……” “说!不要吞吞吐吐的!”于大人平时一副和事老的好人模样,发起火来,也是官威赫赫。 大夫小心翼翼的望了望屋内休息的于心冉,又往外键挪动了几部才压低声音说:“于大人,大小姐得的不是病,是中毒!” “什么?”于大人脸色铁青。 大夫叹口气继续说:“大小姐这毒是慢性的,叫七天逍遥,必须连续服用七天,待最后一天毒发之时,要是没有解药,就是神仙也难救!” “什么?那今天……” “还好今天是第六天,大小姐不知道缘由,吃了点通心粉,两者药性相冲,导致大小姐腹部绞痛难忍,才让老夫发现的!”大夫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胡须,“于大人这几天一定要派人好好守着大小姐的饮食起居,我这就去给大小姐配制解毒丹。” 于大人沉着脸,送走大夫,眉头紧锁。 容长苏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听说于欢欢失踪了,居然一夜失眠。他是担心她么?他有些烦闷的摇摇头,于家正是多事之秋啊!大小姐中毒,二小姐失踪…… 于欢欢睡到日上三竿,揉揉自己发疼的小身板,伸个大大的懒腰,迷蒙的眼睛:“秋晓,我好渴啊!我想喝水。” “欢欢,你终于醒了!”东方烨臣一把抱住于欢欢,身子轻轻发抖,这个在战场上的杀神,这个流血不流泪的第一将军,这个少年将军,此时,眼中有温润的泪滴。 于欢欢被勒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他使劲将东方烨臣扯开,小身子在他怀里钻出来:“喂喂喂!你是谁啊?我认都不认识你就乱抱!小心……” “欢欢,我好想你!”东方烨臣一把拉过于欢欢,捧着她的脑袋,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润的吻。 于欢欢身子一抖,一阵鸡皮疙瘩:“好恶心,大清早,你刷牙了吗?” “呵呵呵……”东方烨臣宠溺的揉揉于欢欢的脑袋,放松的笑着,“小丫头都不认识我啦?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你了!你跟小时候一样,没啥太多变化!” 于欢欢鸡婆的想,看这个家伙的样子,像是个当兵的,好像跟于欢欢有一腿吧!这下怎么办啊,要是于欢欢娃娃亲就被许配给这个莽夫,我还怎么泡容长苏啊!这家伙穿成这个穷酸样,一看就知道没什么钱。不行,不行,我不能嫁给这家伙,我不认识他,绝对不认识他。 “报!” “进来!”东方烨臣依然将于欢欢搂在怀里,只是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什么事?” “皇上已颁三道军令催将军进京面圣,将军迟迟不肯前去。现在皇上派五王爷来营接待,将军请指示!”小士兵脸色严肃,语气铿锵有力,只是那双大大突出的眼睛出卖了他的内心。 “你是哪个副将手下的士兵?”东方烨臣刚毅的脸上升起丝丝冷气,“你们将军没有教过你们军人的基本守则吗?” “将军……属下……属下……” “好了!你先下去准备准备迎接五王爷,念你初犯,罚你多值一个夜!”东方烨臣轻轻摸着于欢欢软软的小手,雷厉的说。 “属下遵命!”小士兵转身,步伐矫健的离开。 于欢欢不得不感叹,这个男人真的很多面啊!刚才对着自己笑的跟朵花似得,这会儿就知道欺负手底下的人,真是不可交啊,不可交。 “走吧,欢欢,我们去迎接五王爷!”东方烨臣拉起于欢欢小心翼翼的带着她往外走,仿佛拉着一件稀世珍宝。 啧啧,于欢欢啊于欢欢,你这是人品大爆发啊,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个穷苦大将军喜欢你!虽然没什么钱,不过大权在握啊。某人开始腹诽身体的原主。 “臣叩见五王爷,王爷千岁!”东方烨臣拉着还没回过神的于欢欢下跪,害的于欢欢重心一个不稳,重重摔在地上。 “咚!”于欢欢的膝盖跟地面来了个深吻。 “欢欢!” “二小姐!” 东方烨臣和容长苏异口同声,两人望着对方带着探究。 容长苏收回迈出的半步,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东方将军平身!东方将军一路劳顿,父王已经在宫里设下庆功宴,特地吩咐我来迎接东方将军。” 东方烨臣起身,想要扶起于欢欢谢礼。 “哎呦!好疼……”于欢欢瘪瘪嘴,泪眼盈盈的望着两人,哭兮兮的说,“我的膝盖好像肿了!” “我看看!”还没等容长苏说话,东方烨臣就一把抱起于欢欢,匆匆忙忙的往自己营帐里跑去。 容长苏望着两人亲密的动作,瞳孔渐渐收紧,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就那么站在那里,等着东方烨臣为于欢欢处理伤口。 于欢欢嘟着小嘴:“喂,我说你,为什么跟苏苏好像有仇似得?” “苏苏?”东方烨臣一边温柔的帮于欢欢上药,一边用嘴轻轻吹,以促进药物风干。 于欢欢望着东方烨臣的侧脸,突然有些懵:怎么觉得这个角度看这家伙,感觉和容长苏有点像呢? “好了!我抱你出去。”东方烨臣毋庸置疑的搂着于欢欢吩咐士兵收帐启程。 东方烨臣搂着于欢欢上马,朗声道:“恭请五王爷起驾!” 容长苏站在马车前,望着东方烨臣怀里的于欢欢,迟疑了半晌:“东方将军,二小姐的膝盖受伤了,不适合骑马颠簸,不如让她乘我的马车进城吧!” 东方烨臣搂着于欢欢的手一紧:“欢欢有本将军照顾,自然不会让她受颠簸,有劳五王爷费心……” “不,我要坐马车!”于欢欢盯着那辆软软的马车,两只大眼睛写满了小红心,她双手使劲把东方烨臣往开推,自己作势要跳马。 东方烨臣眼疾手快的拉住于欢欢,轻轻松了一口气。他抱着于欢欢下马,把她带到容长苏的马车前:“那么……就有劳五王爷再欢欢一程了!” “东方将军客气了!”容长苏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东方烨臣转身上马:“启程!” 容长苏宽大的袍子把于欢欢卷在里面,轻轻抱着她走进马车。 于欢欢脑袋埋在容长苏耳边,小手搂着他的脖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苏苏,那天你好狠心啊,居然叫人把我从王府丢出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没想到你还是很疼爱我的,对不对?你才不舍得我受苦受累呢。” 容长苏把于欢欢放好,自己坐在马车的另一边,眯着眼睛,开始打瞌睡,完全不理会于欢欢说什么。 咳咳,于欢欢在容长苏看不见的地方鄙视的翻了几个白眼,然后开始往容长苏坐的地方爬去。 要是把这样干净美丽的男子压在身下,那是怎样的成就感,于欢欢内心的恶念开始升腾。她的小手开始不安分的在容长苏身上摸索:老娘上辈子没有好好享受过,这辈子老娘不上个十个八个,老娘就不是于欢欢。 “于欢欢!”容长苏一把按住于欢欢,压抑着吼声,“你要是再不安分,我就命人把你丢在这里喂狼。” 于欢欢可怜兮兮的缩回身子,不满道:“不就是摸摸嘛!又没有……”在容长苏越来越凛冽的眼神下,于欢欢乖乖闭嘴,一个人躲在角落画圈圈。 迎接东方烨臣的队列从皇宫一直排到了长安城门口。老百姓仰望着这个战神一般的少年将军,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敬重。 软轿内,容长苏轻柔的护着呼呼大睡的于欢欢,他的眼神像秋天夜空中的星,让人琢磨不透。 “还请五王爷帮我把欢欢送回于府,我要着急面圣复命!”东方烨臣的战马不紧不慢的随着容长苏的软轿一路前行,他隔着帘子,郑重的拜托容长苏。 “好!”容长苏的声音不大,仅仅两人能够听见。他有些好笑的摇摇头,难道自己是怕吵醒这个贪睡的丫头吗? 东方烨臣得到想要的许诺,长鞭一扬:“驾!” 那雄壮的战马如离弦之箭一般往宫门方向直射而去,他身后的二十个副将同时催马跟上,每个人的步伐都高度一致。 这样的铁骑,也许只有东方烨臣才能训练出来吧!容长苏对于这个少年将军有种惺惺相惜的怜才之情。 百姓欢呼雀跃:“将军威武,将军必胜!” 容长苏的轿子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的退出队伍,从小道迂回,往于府方向行去。于欢欢却依然睡得昏天黑地……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来到这里以后,生物钟这玩意儿越来越不灵了。 “到家了,还要我抱你进去吗?”容长苏用了好大力气才将于欢欢摇醒。 于欢欢吓得往后一躲,后脑勺磕在轿框上,立马清醒起来:“你干嘛啊?离我这么近,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 第二十四章 下毒凶手 于欢欢没好气的瘪瘪嘴,她当然知道怕啊,要不然赖上你干嘛? 容长苏望了一眼于欢欢肿的高高的腿,长臂一伸便将于欢欢抱进怀里:“还是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走不了!” “你?”于欢欢有些狐疑的望了容长苏一眼,然后点点头,“好呀好呀,得五王爷这般人中龙凤送我,我于欢欢不烧高香多拜拜,都对不起你的恩赐哟!” 容长苏不说话,嘴角流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撩开帘子就往于府走去。 “五五五五王爷……”门卫一看容长苏吓得舌头都不转了。 容长苏点点头:“本王不过是受人之托,送二小姐回府,她脚受伤了!不必行大礼。” “哦哦哦哦哦……”门卫让在一边,根本没有听清容长苏说的什么。 “哟,你这个草包居然还敢回来?!我们都以为你畏罪潜逃了呢。”心语一看见于欢欢,就阴阳怪气的讥讽,她一想到于心冉这几天受的苦,就恨不得把于欢欢抽经扒皮。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注意抱着于欢欢的容长苏啊,“你现在回来正好,秋晓正在正厅被审问,我这就叫人把你逮过去!” 容长苏神色依旧淡淡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心里很不舒服。容长苏望了心语几秒,才开口,带着几分疏离:“请问,正厅在哪里?” “你是……”心语这才注意到抱着于欢欢回来的人,“五王爷……天啊,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秋晓!审问!”于欢欢脑袋嗡嗡一片,小手紧紧揪住容长苏的衣服,紧张的吼道,“快点,带我去,这边,快点啊,秋晓不能有事,她绝对不能有事!” 容长苏随意的望了跪在地上的心语一眼,急急抱着于欢欢往她指的方向走去。 于府正厅,于大人怒不可遏,叫下人狠狠抽了秋晓两耳光。杜夫人更是恨不得掐死秋晓一般,指着鼻子骂。十几个姨娘,六七个小姐公子正经危坐,大气都不敢出。独有于心冉轻轻拉着杜薇的衣袖制止她,于心冉苍白的脸满是伤痛,仿佛被自己最重要的人伤害了一般。 “你这个死丫头,还敢嘴硬,信不信我打死你!”杜薇生气的扯过下人手中的鞭子,挡开于心冉,扬手朝心语打去。 “不要!”于欢欢大吼,想要推开容长苏,扑在秋晓身上。 容长苏俊眉一簇,大手紧紧抓住于欢欢,飞身,快如闪电,众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见杜薇挥去的鞭子被容长苏稳稳握在手里。 “啊?五王爷!”杜薇一惊。 众人纷纷下跪高呼千岁,只有于心冉站在一边对着容长苏福了福身子。 容长苏对于心冉点点头,转身对众人说:“本王只是受人之托送二小姐回府而已,大家不必行此大礼,都平身吧。” 于心冉别有深意的对着容长苏怀里的于欢欢笑笑:“欢欢妹妹,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不可能是你,她们说你畏罪潜逃,我一点都不相信。” “秋晓,秋晓,秋晓,你没事吧?”于欢欢着急的在容长苏怀里推嚷,却怎么也下不去。 于心冉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忧伤,然后朝众人行礼告罪:“五王爷,爹,娘,各位姨娘,弟,妹,心冉身体不适,先行离去了。” “心冉你怎么了?”杜薇着急的瞪着刚刚赶来的心语,“你是聋子吗?还不快送大小姐回房休息。” 于心冉迈着虚浮的步伐离开,她手指紧紧收拢,要不是害怕容长苏看出破绽,她是不会错过即将上演的这场好戏的。 “欢欢啊……你让我真的太失望了……”于大人指着于欢欢又气又怜。 容长苏小心翼翼的把于欢欢放到秋晓身边,用眼神警告她不准乱跑:“既然于大人要处理家事,那本王就不打扰了,不必相送。” 容长苏悄然离开。 于欢欢转过头,艰难的俯身,摸着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秋晓,大眼睛中隐忍着怒火:“是谁把她打成这样的?” “是谁?”杜薇冷哼道,“打就是轻的!没要了她的小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哦?”于欢欢抬眼,望着杜薇,冷笑,“杜姨娘的意思欢欢怎么完全听不明白?不知道我的下人犯了什么错,杜姨娘要这般虐待?”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杜姨娘一拍案桌,“是不是反了!” 于欢欢盯着杜薇,嘲讽一笑:“我堂堂于家嫡女,祖宗祠堂排位上的嫡氏子孙,难道还要对你一个妾低声下气的吗?” “欢欢!”于大人也有些怒了,瞪着于欢欢道,“你以前怎么纨绔,爹都可以原谅你,这次你居然让秋晓给心冉下七天逍遥这种蚀骨之毒……爹真是……” “不可能!”于欢欢打断于大人的话,冷声道,“我压根就没听说过这种毒药。” “你还有什么狡辩的?!”杜薇气的浑身发抖,这个草包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这么理直气壮,“洗衣房的丫鬟在秋晓送去的衣服里发现了这个……” 杜薇指着桌案上放的一个小纸包,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转而对于大人哭诉:“老爷,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也没求个名分!可是今天这个丫头居然欺负到心冉头上了,呜呜呜,我简直不想活了!心冉平时怎么做人的,这于府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都看的见……她这个做姐姐的平时怎么对你,你自己心知肚明,你这个恶毒的丫头,天啊,老爷,你要这次不为我们母女做主,我就带着心冉离开于家!” “好了!”于大人被杜薇闹得一阵烦躁,“你再闹腾,我就一纸休书,送你回老家!” 呃……杜薇的确是被于大人的气场给吓着了,这么多年,他都是一副勤勤恳恳老老实实的样子,也从没对她大吼大叫过,最多甩甩脸色,像这样发火,还真是头一次。 于欢欢望着秋晓,严肃的看着那小纸包,脸色凝重! 看来这院子里不只是会送点虫虫蚂蚁这样嘛,她冷笑,还有布局的高手:“爹,请问我为什么要杀心冉姐姐?杀人都是有动机的……如你们所说!我正当盛宠,为什么会杀人?难道不是有人栽赃陷害?” 于大人望着于欢欢若有所思。 “心冉姐姐可以说是于府唯一一个还对我好的人!我这个时候杀她,对我有什么好处?还有这个七天逍遥,我于欢欢既然用不了那么多药,我为什么要卖?而且,秋晓既然有心帮我隐藏又怎么会这么粗心的把腰包送去洗衣房?”于欢欢接着说,“爹,这个事情还有疑点,请您给我点时间,不要这么早下结论好吗?” 于大人望着于欢欢……目光带着浓浓的探究,虽然一直忽略这个女儿很彻底,可是他自己的女儿,他自己知道……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思细腻了?是我漏掉了什么吗? “圣旨到!”公公的一声长鸣,打断了正厅众人,“于家二小姐于欢欢接旨!” 于大人一脸狐疑的望向于欢欢。 于欢欢也是莫名其妙,她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权贵高官,好端端的,怎么会给自己颁道圣旨?!难道是于心冉的事情被太子知道了——太子又跟皇上告我的状。 “二小姐快快接旨!”公公催促发愣的于欢欢。 于欢欢忍着腿痛,刚想下跪。 东方烨臣大步上前,一把将于欢欢抱在怀里,严厉道:“她腿受伤了,我跟皇上已经请旨免她下跪。” “咳咳咳……”公公尴尬的咳嗽两声,这个少年将军在皇上面前都可以免跪,自己又怎么敢忤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于家二小姐识得大体,救军有功。特赏黄金千两,邀其参加今夜的犒赏盛宴,钦此。” “我什么时候救军有功……” “嘘!”东方烨臣宠溺的把食指放在于欢欢嘴间,阻止她继续说话,“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为你求得!还不乖乖接旨!” 于欢欢转眼一想,立马笑颜如花:黄金千两啊!足够她做好长一阵子实验了,这皇家就是有钱:“臣女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方烨臣要是知道因为这一纸千金赏赐,就坚定了于欢欢死活都要泡上容长苏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剁了自己的手。 “呵呵,恭喜二小姐!”公公望了一眼东方烨臣,他自然看得出来这个少年将军对于草包二小姐的情深意重。 于欢欢还没有说话,东方烨臣就接过圣旨转身离开。他对于于家的一众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欢欢……这是……”于大人有些懵,望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恍如隔世,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有着自己陌生的东西,他读不懂,也抓不住。于大人有一瞬间的惶恐,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于欢欢一把揪住东方烨臣的手臂,汲汲皇皇道:“秋晓,秋晓……把秋晓一起带走好不好?”< 第二十五章 草包进宫 东方烨臣望了于欢欢一眼,脑子里好像出现了一个清秀的小屁孩模样,以前一直跟在小小于欢欢身后——那个小丫鬟!东方烨臣转身,温柔的给于欢欢一个安心的笑容,按照她的要求叫人带走了秋晓。 杜薇气的不停挫牙齿,却不敢发作。东方烨臣今非昔比,大权在握,肱骨之臣,就是当今圣上也要给他三分薄面,自己一个小小礼部侍郎姨娘,能怎么样? “慢着……”于欢欢转身,盯着杜薇,眼神冰冷,她是一名法医,那种见惯死亡却又面不改色的冷漠,此时,再一次出现在她脸上,“杜姨娘,于大人,秋晓是我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们这么滥用私刑,也是欺人太甚!” “逆女!你想气死老夫!”于大人被于欢欢的冷漠吓了一跳,又急又气。 于欢欢望着于大人,她本来就没有当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爹,利用而已。 她不恨于大人,可是她也无法不气于大人:“这件事我一定会还秋晓一个公道!还自己一个清白……既然于府容不下我于欢欢,那从此以后,我于欢欢和于府就不再有干系了!” “你反了!”于大人怎么也想不到刚才还竭力解释的于欢欢,此时变得如此强势。 于欢欢不再理会于家众人,紧紧抓住东方烨臣,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在他怀里轻声道:“带我离开罢……” 东齐国的皇宫是以大气宏伟而铸就的,那三米厚城墙两边的侍卫冷漠而刚毅的面颊隔绝了宫里宫外,自古以来,它吸引着多少人前赴后继的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斑驳的城墙上凹凸不平的触感,书写的不仅仅是年轮的记忆,还是一代又一代人民内心的情感。 太阳西斜,东方烨臣的马车悄无声息的驶入城墙之内,此时的他正安然的坐在软轿内,褪去了戎装,一身宝蓝色的儒袍,让他身上的戾气收敛,到显出几分温柔之感。 于欢欢小手撩开轿帘,望着轿外行色匆匆的人们,心里第一次觉得孤独!她眉头紧锁,本来以为那个家,离开了就离开了,没有丝毫留念。可是真的离开了,她又将何去何从? 因为皇上的赏赐,因为怒气,因为有东方烨臣撑腰…… 可是这一切,都不是因为她多么强大?! “东方烨臣,你说,我以后怎么办?”于欢欢美丽灵动的大眼睛此时写满担忧,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东方烨臣面前,她可以撒娇卖萌,也可以谨言慎思,还可以敞开心扉,或许军人都能让人安适吧!于欢欢在心里想。 东方烨臣宠溺一笑,眼底有浓浓的疼惜,却突然又变成淡淡的哀愁:“欢欢,你等我!等我功成名就,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的那天,我这,就是你的家!” “呵呵……”于欢欢轻笑,家,很美好,对她来说却是最伤人、最无情的字眼。 东方烨臣一把搬过于欢欢瘦小的肩头:“欢欢,我是认……” “内墙之内,不得乘车!”大内侍卫恭敬的朝东方烨臣的马车跪拜,腰间的长刀迎着冬风闪着寒光,“请东方将军步行……” 东方烨臣原本温和的眼里,闪过暴虐,却依旧伸出手臂,抱着于欢欢下车。于欢欢也不挣扎,就那么依偎在她怀里。 侍卫们惊呆了! 天下最严肃,傲气的东方将军,居然会有那么温和的表情,居然会抱着一个女子步行入宫。两人相互依偎着的身影,不知迷乱了谁的心。 “五王爷?”于欢欢远远看到容长苏,心里一喜,看来人生总是在给你几个坎的时候,会送来一把降落伞!呵呵,抱紧五王爷,有肉吃! 东方烨臣紧了紧手臂,眼神一阴。 容长苏转身,望着窝在东方烨臣怀里的于欢欢,依旧是那副超然物外的模样,只是那双美丽而迷幻的眼眸死死的盯在东方烨臣搂着于欢欢的手臂上。 “五王爷千岁!”东方烨臣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功高威震东齐国,皇上面前都可免跪。 容长苏没有说话,只是朝东方烨臣颔首,然后转身离去。 于欢欢瞪着大眼睛,满脸不爽:“什么嘛!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还装的跟谁都不认识谁一样,摆出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啊?!” “呵呵,欢欢好像每次见到五王爷就很激动啊!”东方烨臣摸摸于欢欢的头,宠溺的帮她整理好微乱的头发。 于欢欢瘪瘪嘴:“东方烨臣,你可别说你不知道——老娘当年为了这厮可是干过不少蠢事,至今为止都被长安城的大妈们没事拿出来嘲笑两句,见到他,我能不激动吗?” “呵呵呵……”东方烨臣的笑容里多了一丝伤痛,随即又坚定起来,“欢欢是不是现在还是喜欢五王爷?” “我呸!谁会喜欢那个木头脸啊!”于欢欢激动地就要跳起来——只不过是想在这长安城找个好靠山而已,她尴尬的笑笑,说,“那些都是年少轻狂做的荒唐事,咳咳,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东方烨臣眼角流出丝丝笑意,抱着于欢欢往宫宴的女宾席位里走。他把于欢欢安置好,又啰啰嗦嗦嘱咐了好一阵子,才放心离去。 于欢欢望着东方烨臣的背影,很好奇:这家伙这么啰嗦,怎么当将军?怎么统帅三军下达命令——难道这是东齐国流行的统帅风格? 而于欢欢却不知道,因为自己高调的入场惹来了不少目光。其中有一束若有若无,淡淡的望着她,让人抓不住。 “你这个草包,怎么敢坐在这里?还好意思让东方将军抱着进场,太不要脸了!”于欢欢对面,一个美丽的姑娘阴毒的盯着她,恶狠狠的说,“真是没有教养!” 于欢欢抬头,惊愕:文清雅! 于欢欢记忆里一个老是欺负她,辱骂她的坏女人。丞相家的千金,原本容貌也算是绝色天香,却因为那拙劣的浓妆生生遮掩住了天生丽质。眼底的阴戾更是毁了那身高贵衣衫的气场。 “傻子,见到本小姐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痴呆!”文清雅轻轻扬起下巴,一副盛气临人的样子,不屑的对于欢欢说,“真是个sao货!一会儿勾引我家五王爷,一会儿又钻到东方将军的怀里!” 于欢欢自顾自的吃甜点,完全不想搭理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于心冉比她厉害多了,以前每次利用于欢欢在背后把文清雅整的傻兮兮的,这白痴小姐人前还当于心冉是她最好的闺蜜。唉,虽然玩弄心计比以前的草包于欢欢强了千万倍,可是现在的于欢欢真心不把文清雅放在眼里。 “于欢欢,本小姐跟你说话呢!你敢假装没听见!”文清雅火冒三丈,这个草包居然敢不搭理她,还吃的那么自得! 于欢欢抬起头,迷茫的望着文清雅,礼貌的笑笑,那叫一个大家闺秀的气质啊——两人这样一对比,瞎子都能看出来,谁是草包:“啊?这是……哦哦哦……我想起来了,这就是丞相的千金,文清雅小姐啊!原来清雅小姐是在跟我说话啊?” “你!” “真是对不起了,清雅小姐……您这一口一句粗俗不堪的话,那个……不太符合您的着装和身份,刚才我的确没有听到您叫我的名字,我以为你是自言自语呢!”于欢欢还没等文清雅接话,就气死人不偿命的继续说。 文清雅指着于欢欢,气的手指都在颤抖: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儿,居然敢明里暗里说本小姐没有教养!她无意中看到容长苏的目光正望向这边,立马收回手指,故作娇羞的轻轻坐下,脸色绯红。 呃……于欢欢望了望容长苏,人家早已经不看这里了,再望望还在朝容长苏背影不停抛媚眼的文清雅,身体不由自主一抖——鸡皮疙瘩掉一地。 “呵呵……”东方烨臣端着酒杯,看到于欢欢的小动作,轻声笑了起来。 坐在他周围的几个副将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他们使劲用袖子口擦眼睛,不是吧,他们没有看错吧!自己家的老大居然笑了……他居然会笑?!太特么神奇了,老天这是要出什么千年奇观了吗? 于欢欢看她那副搔首弄姿的模样,心里一阵解脱,赶紧不再理会这个文清雅,低头该干嘛干嘛。 这时候官家被邀请的小姐都陆陆续续到了,于欢欢他们这桌也都坐的满满当当的。可是却有着一个奇怪的现象,大家都挨着文清雅周边坐,和于欢欢这边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看起来就像是她非常不合群。 “哟,二小姐怎么今日也受邀请了?对了,二小姐,你看到没……那边,五王爷就坐在那里,你要是当着皇上的面过去给五王爷跳一支yan舞,没准会感动皇上,一纸婚书,就把你赐给五王爷做正妃了呢?!”和于欢欢相邻的一个小姐在文清雅的授意下,隔着“安全区”满是诱惑的对于欢欢说。< 第二十六章 一朝盛宠 唉……又是这样!要是以前的于欢欢,可能真的就傻乎乎的跑去了! 她有些怜悯的哀叹着摇摇头:“我姐姐不准!” “心冉?”文清雅一惊,对于于心冉,她是喜欢又敬重的!她能在丞相府那么多儿女之中脱颖而出,能受到爹爹宠爱长久不衰,没少仰仗于心冉的出谋划策。私底下,她也知道于心冉心底善良,不忍欺辱这个妹妹,这更让文清雅痛恨于欢欢。 于欢欢点头,委屈的望着文清雅,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机智,只是因为她笨到脑子转不过来造就的。她依然是那个草包二小姐的模样。 文清雅恨不得起身给于欢欢两耳光,敢跟她抢五王爷,敢跟于心冉争爹,就是该打!不过碍于现在的场合,只得把这笔账记下来:“哼!今天就放过你一次,下次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于欢欢感恩戴德的朝文清雅和周围的千金小姐们说了一堆好话,这一大桌子的千金小姐们才满意的点点头,不再找于欢欢的麻烦。 今日的容长苏似乎显得特别淡漠,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依旧是月白色的衣袍,衣角却被自己坐了些皱褶。他今日不像往日那般优雅而安适,一个劲的端着玉制的酒杯,一杯又一杯的往自己喉头灌着酒。他的目光依旧清冷的,时不时的望向于欢欢那边,每次看到她的小动作,手臂都会一僵。然后又猛烈的灌上几杯烈酒。 东方烨臣今夜心情却是格外的好……时不时发出轻笑,吓得周围副将一阵冷汗,一个个脸色惨白,不停在心里祈祷: 将军,求求您了!能不能不笑了……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随着一声冗长的声音,东齐国年过半百的帝王携手凤仪缓缓走来。 皇上虽然已经年迈,但是那双浑浊的眼眸却异常精明,他眼袋有些松弛,但是皮肤却保养的极好,体型微微有些发福,但仍然很有魅力,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更称的他天子气魄。 凤仪今日未着浓妆,她一身碧绿色的罗煜城绸柔顺的贴在身上,腰间的凤玉随着她优雅的步伐发出清脆响声,指尖的护甲都配上精致的绿宝石,与身上的绿意交相辉映。只这一身行头就能看出这个女人的品味非凡。落儿和一名凤凰华宇的丫鬟低头为凤仪牵着裙摆,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恭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宴会里的所有人都全部整齐一致的跪下,高呼着口号。 于欢欢当然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依然跪在地上,不过她唧唧歪歪一阵抱怨。 “呵呵,好啊,好……”皇上行到自己的龙椅上缓缓坐下,爽朗一笑,“不愧是我东齐国的肱骨大臣,这风貌!哈哈哈……可保我东齐国基业千秋万代啊……爱卿们快快平身,快快平身!” 凤仪自始始至终保持着微笑,一言不发。 于欢欢起身以后,疼的嘴巴一抽一抽的:腿好痛,真是白来了。这宫宴真不是人吃的!除了点青菜水果,还能不能整点肉了? “今日朕宴请群臣,一是为了给得胜回来的东方将军和他的部下接风,二是庆祝东齐国又一次击退敌军,俘获资源无数!”皇上面露喜色,举起酒杯,“今夜我们就不拘泥什么君臣之礼,大家干!” “谢皇上!”又是整体举杯。 于欢欢小手端着杯子,一阵翻白眼,这些人觉得这样有意思么? 宴会因为皇上一行人的到来,进入了一波小**。权贵的开始相互攀谈,女子们开始寻找合适的队伍或者心仪的男子。少年公子们开始结交好友,公主皇子们开始拉拢势力。不管是容长苏还是东方烨臣,甚至是文清雅身边都围着一大堆人,有说有笑。 只有于欢欢这里冷冷清清,无人问津。可是她一点都不觉得无聊,因为皇上来了以后,桌上的菜一个接一个的添加,高台上的节目表演一个比一个有意思,她在角落里边吃边看乐得屁颠屁颠的。 凤仪的眼神无意间望到了角落里笑眯眯看戏,不攀谈不交际,吃的不亦乐乎的于欢欢,心底一震——这是谁家的小姐,倒是有点意思! 落儿也是极其聪明的姑娘,一看凤仪的眼神,便压低声音在凤仪的耳边轻声道:“那个丫头就是传说中于大人家的草包二小姐!” “草包?就是前段时间陷入何嬷嬷官司那个?”凤仪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她活了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自然不差,这个于欢欢怎么看都不像个没有脑子的黄毛丫头。 于欢欢无意间抬起头,恰好对上凤仪探究的目光,她美美的送了凤仪一个甜甜的笑,然后举起酒杯向凤仪恭敬的示意,自己一饮而尽。 落儿也诧异——这个二小姐居然不怕皇后娘娘?落儿嘴角轻轻翘起:“娘娘,我看这个二小姐也不像传闻中那般!今日盛宴倒是个好时机,要不一会儿我们试她一试?” “落儿的意思是……”凤仪眼角的鱼尾纹因为笑意稍稍浓了几分,但是依然掩饰不住她身上的华贵之气,“还是落儿你懂我的心啊!” 于欢欢此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算计了,只是一个劲的想:人生得意须尽欢,哪怕明天没有钱! “今日大家还真是开心,呵呵,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助助兴吧!”凤仪微笑着望向底下的众人,“各位意下如何?” “呵呵!娘娘都发话了,当然好啊!”这是坐在东方烨臣那一桌的一个副将,莽撞却十分有胆气,是条汉子。 凤仪倒也不怪罪,只是微笑着望向其他人。 “好啊!我们看节目都腻了,来点新鲜的倒是不错!”刑部侍郎张大人已经有些微醺,说起话来,有几分豪放不羁来。 之后的众人倒是纷纷支持。只有少数几个人没有表态,容长苏,于欢欢自然在此行列中。 “娘娘,玩游戏倒是可以……总得有点彩头吧?不然多没劲!”凤仪身边的落儿微笑着朝凤仪讨喜。 “那有赏有就罚……这样好不,要是小姐们赢了,就赐她一个五品封号,要是公子官员们赢了,就赏个官职。要是最后十名,就罚他们半年不得参加宫廷的宴请聚会,皇上以为如何?”凤仪微笑着望向一边美人在怀的帝王,余光却若有若无的瞟着于欢欢那里。 皇上依然有几分醉意,佳人的诱惑更让他没有时间思考:“好!皇后娘娘的旨意就是朕的旨意!” “真是没有什么创意!”于欢欢压低声音嘟囔……“古代的人都这么无聊的吗?不是琴棋书画,就是诗词歌赋,不是舞刀弄枪,就是搔首舞资!没意思……”于欢欢完全不觉得这个游戏有什么好玩的,闷在一边,尽量让大家忽略自己的存在感。 开玩笑,她本来躲在这,就已经让很多人看不顺眼了?!要是再去参加个什么游戏,拿个什么冠军,那岂不是变成东齐国小姐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落儿,你鬼点子多。你说说玩个什么游戏好?”凤仪随意的往凤椅上一靠,高贵而又睿智。 落儿眼中明了,笑着跪在凤仪脚边:“呵呵,娘娘,最近西方使臣进贡来的些新鲜好玩的东西。其中有一种叫扑克牌,有好几百种不同玩法,其中有一种叫‘花儿顺’的玩法很有意思,不如就玩这个?” “你呀!就你会刁难人,那个‘花儿顺’四人一桌,两幅牌,对家一组,既考牌技又考配合,连我都时常被弄得晕头转向的,你居然拿出来折腾这帮孩子!”凤仪慈爱中带着几分宠溺,落儿越发聪慧了。 落儿认真道:“琴棋书画都比腻了,况且说好的只是游戏啊……那这个来玩最合适不过了嘛!” “哈哈哈,好了,好了,准,准!”凤仪爽朗一笑,满意的环望着众人,只是眼神在触及到和一妃嫔吻在一起的皇上时,沉了沉。 于欢欢整个身子一僵,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吧?!扑克牌?!而且按照那个小宫女说的玩法,不就是我们现代经常玩的“升级”吗?!她的手有些痒痒了,毕竟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能见到一个熟悉的东西,她怎么忍得住? “欢欢,你一定要晚点上台,跟我一组,知道吗?”不知道什么时候,东方烨臣居然端着酒杯走到了于欢欢身边,借着几分酒劲,假装差点摔倒,轻声在她耳边说。 呃……于欢欢还没反应过来,同桌的一位小姐立即扶着东方烨臣,满脸绯红的将东方烨臣送回他自己的位置。 于欢欢望着那个站在东方烨臣身边,又是端茶递水,又是帮他拍背的小姐,心底一阵嘀咕,没想到东方烨臣这家伙在小姐圈里,居然这么有人气?!而且她又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干嘛让她跟东方烨臣一组?!< 第二十七章 比赛什么的弱爆了 容长苏望向于欢欢的时候,恰好看到她直勾勾的盯着东方烨臣看,他的眸子暗淡了些,端起酒杯就朝于欢欢那桌走去,虽然步伐依旧优雅,可是紧紧握着酒杯的手指,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呵呵,二小姐?来,本王敬你一个,谢谢你这么多年给本王带来的一大堆麻烦!”容长苏坐到于欢欢身边,举着酒杯,嘴角是一丝淡漠的笑。眼里有于欢欢看不清的神色,容长苏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抽什么风,跑这来说这些话。 于欢欢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钻到容长苏怀里,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嘻嘻道:“苏苏是想我啦?” “滚!”容长苏隐忍着怒气,想要推开于欢欢。 于欢欢可怜兮兮的蹙眉:“苏苏,腿疼!” 鬼使神差的,容长苏居然停下了推开她的手。端着酒杯,一语不发,一个劲的喝酒。 文清雅此时被一群小姐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大家一个劲的奉承她的美貌,她此时微微得意的望向坐在一边的于欢欢。 文清雅的目光穿过重重阻碍,落到于欢欢那里,瞬间变得愤怒起来。她伸手扒开围着自己的人群,两步走到于欢欢面前,扬手就要朝她甩巴掌,却被容长苏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文丞相的千金吗?请你做事情考虑一下场合!”容长苏紧紧抓住文清雅的手臂,淡淡的开口。 于欢欢窝在容长苏怀里得意。 “五王爷,她……” “我先过去了!”容长苏松开文清雅的手,把于欢欢放到自己座位上,转身离开。 于欢欢望着文清雅手臂上的淤青一阵快意。 文清雅却爱恋的摸着自己手臂上的伤痕,目光痴痴的望着容长苏那如玉般的背影,发出一阵花痴的笑。 于欢欢当场差点绝倒:这个文清雅长得也算是东齐国里的佼佼者了,怎么脑子这么…… “于欢欢!你给我等着!”文清雅冷哼一声,转头回到小姐们中间去了。 “游戏的规则大家都知道了,呵呵,还有不清楚的吗?”落儿拿着扑克牌,环视一圈,在看到容长苏为于欢欢出手的那一幕时,眼中有丝丝受伤,她不由自主的走到了于欢欢面前微笑着,问她,“这游戏的规则,二小姐您是否都明白了?” 于欢欢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她有说过要参加游戏吗? 不过她还是乖巧老实的回答:“嗯,都懂了。” “呵呵,那就好!”落儿随即不再看于欢欢,微笑着转身离开。 于欢欢郁闷,皇后娘娘身边这个小丫头看于欢欢的眼神好奇怪,于欢欢本尊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关于这个小宫女的呀!难道是于欢欢太草包了,干了坏事都记不住?于欢欢认真的推理。 落儿走到凤仪身边,一挥手遣退了一行表演的歌女,扬扬手中的扑克牌,铜铃般好听的声音在高台上响起:“既然大家都了解游戏规则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呃……不是自愿参加的吗?”于欢欢不解的低咒。 当然不是自愿!原来宫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宫宴,十有**和联姻这种事脱不了干系。所以一说到宫宴内的比赛,那就是所有及第且没有成婚的公子小姐都要参加,其他人自愿参加。 文清雅昂着高贵的头颅,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一众小姐,如同众星拱月般的入场,整个人骄傲的像一只孔雀。 于欢欢自然是听从东方烨臣的话,小心翼翼的扶着座椅,配合着东方烨臣的节奏,慢慢往台上挪。 “于大人?那个走路一瘸一拐的是你家闺女?”和于大人同桌的刑部侍郎张大人有些故意的说,“今儿倒是人模人样的,那次在公堂啊……” “张大人,你喝多了!来来,喝口茶,解解酒!”文丞相赶紧出言阻止,他作为百官之首,自然两位大人都想拉拢。 刑部侍郎张大人今日的确喝的有点多,不过他却早就对于大人不满了,平时还可以伪装一下示好,可是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他的不平与怒气都快要把自己给生生掩埋掉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讨厌于大人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嫉妒!一个只知道舞文弄墨的书生,居然深得皇上宠爱,他这个六部的元老,每每都要听从于大人的旨意,怎么能叫他服气?!怎么能叫他不窝火。 “呵呵,那位的确是我那顽劣的二女儿!她娘死的早,我又忙于公务,没时间管教,让张大人见笑了!”于大人拱手,从容不迫。 倒是显得张大人有点小家子气了。 文丞相满意的望着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文清雅。的确,在这些个小姐之中,如果只论脸蛋的话,文清雅绝对是各种翘楚。文丞相可是对文清雅寄予厚望,他们这些官家女儿的唯一利用价值就是联姻。 “大家都坐好啦?那我们凤凰华宇的宫女就要开始发牌罗!”落儿笑着看向众人,目光在触及那抹淡漠的背影时,闪了闪,立马移开——她对容长苏早已情根深种。 于欢欢恰好和东方烨臣同时上台,自然坐到了一起,两人对坐,相视而笑。东方烨臣的眼里是满满的宠溺和浓情。于欢欢的眼里是满满的暗示:小样,一会儿打好点啊! 容长苏的对面是文清雅,他从头到尾都是那副样子,仿佛完全没有看到文清雅脸上那副恨不得立即把自己吃掉的表情和故意装出来的温柔娴静。 “我去!”于欢欢简直想哭,居然一个主都没有,这牌怎么打啊?而且她和东方烨臣又不是庄家。要不直接认输吧?!于欢欢心想,不就是半年不得参加宫宴吗?反正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这个叫皇宫的地方。 于欢欢正想扣牌直接认输…… “杀!”东方烨臣轻飘飘的拿出一张主牌。 于欢欢那双大眼睛瞬间明亮了不少,这一下就是好几十分啊!她匆忙的握紧手中还没有扣下去的牌,激动的望着东方烨臣,露出两个小酒窝。 东方烨臣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于欢欢用那副“色迷迷”的样子看着自己,心仿佛漏掉了几拍,整个人更加斗志昂扬:欢欢,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你放心,待我把所有事情处理好,等到尘埃落定那天,我一定娶你! “不是吧?”于欢欢看着为数不多的几张牌,“我手里分数牌一张都没有了,我们肯定输定了!” “慢着,连对!”东方烨臣一个连队出手,一下子又是好几十分。 于欢欢看的差点傻眼!这家伙吃屎的吗?手里有这么大的牌,为什么不早点出?!她瘪嘴,郁闷。 “哈哈……看你们手里也没有什么大牌了吧!”东方烨臣冷笑,“最后两张,掏底,一对大王,无敌!” 于欢欢差点绝倒:东方烨臣不会是出老千吧!什么神牌啊,零牌技,全靠手气赢! 这一轮淘汰了一半人,大家开始抽签来选取接下来的位置。于欢欢好巧不巧的恰好抽到容长苏的对面。 “嗨,苏苏,咋们真是有缘啊!上天都要安排你守护在我身边……那什么歌谣唱的,你若化成风,我愿化成蝶,守护你身边,一笑为红颜!”于欢欢配着那手势,一字一句的开始哀嚎。 容长苏淡漠的双眼闪过一丝抽搐。 “好了!第二轮比赛开始!!”落儿看到于欢欢坐到容长苏对面,她还对着容长苏又说又笑的,落儿不再像往常一般乖巧,说话的语气变得冷硬了一些。 于欢欢被落儿的吼声吓了一跳,转头狐疑的望着落儿,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宫女吧,怎么感觉她对自己好像透漏着深深的敌意呢?可能看错了吧! 于欢欢转头得瑟的朝容长苏挑眉:“五王爷可要好好打啊,这一轮要是输了,可是有半年都不能参加宫宴哟!这个都是小事,失节事大!” “方块的主!”容长苏不搭理于欢欢,直接甩牌。 于欢欢满脸郁闷,看到那张比现代扑克牌大一倍的方片二,心底说不上什么感觉,似乎自己穿越回去了。她动动嘴皮子:“我x,是不是有点太搞逗了!西方变异版扑克牌,一堆穿着古装的人玩升级,太乱入的感觉啊!” “于欢欢,该你了!”容长苏温润的嗓音听不出喜怒。 于欢欢才急急忙忙的看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勒个去,老天是不是玩我啊?这把牌的花色数字,所有的,居然和上一把牌一模一样。” “专心打牌!”容长苏看于欢欢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不得不出言提醒,不知道他是自己不想输,还是不想于欢欢输。 莫名其妙的,于欢欢一张牌都没有打头,居然也赢了?!她无辜的望着那两个对手,看他们貌似心情抑郁的走下台,心里替他们默哀。 凤椅上的凤仪吃着宫女剥好的葡萄,一直盯着表情丰富的于欢欢,凤仪从一开始的眉头紧锁到后来的掩嘴轻笑,倒是对这个草包二小姐的印象改变了不少,明明就是扮猪吃老虎的聪明丫头,居然会被人说成草包——看来,流言不可信啊! 于欢欢莫名其妙闯过了两轮,她望着已经暮色四起的天空,望着周围点上的烛火,居然有一种蛋蛋的忧伤。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第二十八章 玩牌得个五品 “第三轮!”落儿居然再次看到于欢欢,自然有些惊讶。这个扑克牌光认识数字,记得大小都要花费半个时辰,还要熟悉规则,学会战术,而且要懂得灵活配合,之中的千变万化相当复杂,没想到这个二小姐居然还在。 这一次,于欢欢的对面,该死的居然是文清雅!她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嘴角一阵猛chou,看来这次是天要亡我啊! 文清雅看到对面坐的居然是于欢欢这个头大无脑的草包,肝火猛蹿:“哼,草包,本小姐对这个称号志在必得,你要是敢输,有你好看的!” “我倒是想赢啊,可是……”于欢欢有些怕怕的望着文清雅,看上去好像真的很怕她以后收拾自己一般。 文清雅傲慢的瞪了于欢欢一眼:“没有可是!要是这次我们赢不了,你就等着和我家旺财玩做迷藏吧!” 我去!于欢欢在心里骂道:这个文清雅虽然没有什么脑子,整人的招数倒是层出不穷,连旺财都拉出来了。 “全联队!”于欢欢也是醉了,这一把牌居然是从二到尖的全连队,起手坐庄,一把牌全部摔下来,震得其余三人目瞪口呆。 于欢欢自己也有些懵,望向落儿的目光带着探究,这个小宫女不会是拿我开涮的吧?!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出老千呢? 过五关斩六将,最后居然晕晕乎乎的,于欢欢留到了最后。 最后四人,于欢欢,文清雅,东方烨臣,容长苏。落儿这一次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于欢欢身上,赢一次,可以算她是运气,赢两次,可以说她是碰巧……可是一路到最后,那就只能说明这个丫头不简单。 只有于欢欢自己知道,都是老天惹的祸。 “嗨!”于欢欢和三人热情的打招呼。 东方烨臣宠溺的摸摸于欢欢的脑袋,文清雅转头冷哼:她根本不屑搭理于欢欢,而容长苏也好像根本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坐下来。 “五王爷,这下怎么办?我和你居然成了对手……我……” “没事!顺其自然就好,赢了算你本事,没必要让着本王!”容长苏冷漠的打断文清雅撒娇的言语。 落儿宣布比赛开始的时候,于欢欢完全没在状态,她怎么会跟文清雅抽签抽到一起呢?!明明其他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文清雅?于欢欢又望了一眼落儿,心里已经肯定是这个小宫女在一旁捣鬼。 落儿被于欢欢看的有些心虚,以为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这个游戏的目的,哪里知道两人的思考点根本不再一个平面上。 这一局更让于欢欢想要买块豆腐自己撞死,每一次不是文清雅打头,就是于欢欢打头,而两边的东方烨臣和容长苏一个个就像是攀比一般,不停的往于欢欢的手里送分。 更让于欢欢崩溃的是,那个东方烨臣居然连一对红桃“k”都拆开了给于欢欢送到手里面,想不要都不行的架势。东方烨臣时不时朝于欢欢温柔的笑一声,容长苏周围的空气就冷一些,然后放给于欢欢的分数硬是要比东方烨臣多一些。 一局牌打完了,对面的文清雅激动的望着于欢欢:“耶,我们赢了,赢了耶!” 突然,文清雅又发现这个人是她最讨厌的于欢欢,又转头,扬了扬下巴——哼! 于欢欢嘴角一阵抽,幼稚! 东方烨臣和容长苏放水放的那么明显,难道这个文清雅没有看出来吗?难道这个落儿也没有看出来吗? “我宣布,礼部侍郎二小姐于欢欢和文丞相家的千金,文清雅获胜。最后是两人的决赛时间,我们先上一段歌舞,先给大家助助兴吧!”落儿巧言笑颜。 于欢欢瘸着腿,一步一步扶着走下台,想死的心都有了。 于欢欢跪在凤仪的脚边,心里一阵崩溃:搞什么鬼东西啊?!我特么怎么的就成了第一名呢? 凤仪盯着规规矩矩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于欢欢,眼角染上了一层欢气,于欢欢骨子里的个性和年轻时候的她倒是有几分相似:“孩子,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刚才隔得太远,只能看个轮廓。” 于欢欢此时显得十分乖巧,笑眯眯的抬起小脸:“皇后娘娘金安!” 什么?!凤仪那双丹凤美目中满是震惊,这双眼睛,那个人……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双眼睛。 于欢欢脸上依旧挂着甜甜的笑,可是她却把凤仪眼里的震惊看得一清二楚。 “呵呵,你就是于欢欢,礼部侍郎于大人的二女儿?”凤仪不愧是皇后娘娘,只两秒钟便已经恢复常色,“不知道你的母亲……” “我娘在我出生的时候难产死了!”于欢欢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低头闷声回答凤仪的问话。 死了?!凤仪心思一转,也是我多想了。天下间相似之人何其多,这个丫头生在官家,怎么会和那个人有什么牵扯呢:“呵呵,小丫头长得真是讨人喜欢!没想到传说中的草包二小姐居然是这般水灵模样。今日你赢得游戏第一,本宫的话自然要兑现,那就赐你五品名号昔欢吧,来人赏牌,以后你有了这牌,可以随时进宫,畅通无阻。本宫年岁也大了,膝下无女,你空了来陪本宫也是不错的。” “谢皇后娘娘赏赐,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于欢欢立即下跪,忍着腿上传来的痛楚,头磕的蹦蹦直响,那叫一个泪牛满面、感恩戴德啊…… 台下的文清雅手一圈又一圈搅着手巾,那个称号明明该是她的!那个宫牌也明明该是她的! 于家草包二小姐居然赢得了游戏,让众位小姐公子老爷都措手不及,她不是一个经常做傻事的姑娘么?这次怎么…… 容长苏盯着在凤仪面前规规矩矩,好不羞怯与激动的于欢欢,他第一次这般认真,这般毫无忌惮的看她,一向淡漠的眸子有一种奇怪的东西流转:于欢欢,你究竟隐藏了多少? 东方烨臣今夜几乎是十年军旅生涯最开心的一夜了,他小时候就喜欢于欢欢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妹妹,他那个时候就承诺过她也承诺过自己:于欢欢,你等着,长大以后我一定会娶你的! 他为之努力的承诺,却不知在于欢欢心里,那不过是年少无知的玩笑话罢了! “呵呵,真是乖巧的丫头!”凤仪轻轻伸手扶起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于欢欢,“于大人家倒是养了个好姑娘啊……” “娘娘谬赞!”于欢欢不羞不怯,荣辱不惊,小脸上满是坦然的微笑。 凤仪不由自主的抬手摸着于欢欢的小脸,她一看到于欢欢那双眼睛,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人,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那些岁月。 凤仪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重重的叹息:“丫头,你和我年轻时候的一位故人,真的很像,也许是缘分吧!呵呵,好了你退下歇息吧,看你的腿好像有伤!落儿,你去传御医给二小姐瞧瞧。” “呃……不不用了……”于欢欢真的是不想再被人恨了,她现在感觉那些小姐的目光恨不得在她的后脑勺上开几个窟窿。 凤仪倒是没有看出于欢欢的顾虑,她以为于欢欢是不好意思:“没事,这个本宫只是随手帮你而已,不用太介怀!” 呃……大姐,我倒是不想介怀啊!可是那些个小姐他们介怀啊!于欢欢欲哭无泪,脸上却依旧挂着乖巧的笑,点点头。 “咦……”醉眼朦胧的皇上从众多美人怀抱抽身出来,恍惚着一步步走下台,站到东方烨臣身边,他端着的琼浆玉液酒洒了些许在东方烨臣身上,“东方将军!少年才俊,我东齐国的好男儿,来,今日朕敬你,东齐国有你保全,天下苍生才得平安!” 东方烨臣眼神落到被酒打湿的衣角上,俊俏刚毅的脸庞微微低了低,没有人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杀意,再抬头时,又是一副铁血勇猛的将军风采:“皇上,保家卫国本就是男儿本色,您言重了!这杯酒,该是属下敬皇上的——谢谢皇上多年来对烨臣的信任,要不是皇上您一手提拔,烨臣也不会有今天!” “呵呵……那都是你能力所在啊!我东齐国任人唯才,不在乎出身,烨臣,你就别再谦虚了,来干!”皇上几日也很高兴。 东方烨臣原本的好心情因为皇上的一席话,被破坏殆尽,他眼神依旧是坚毅的:“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东方烨臣端起酒杯和皇上对饮而尽。周围众臣纷纷欢呼道贺,嫉妒不止,一介平民出生却能得皇上如此器重,毫无背景,却凭借自己一人统帅三军,至今从无败绩!这个少年将军在朝中谱写着自己的传奇,也有着少部分的追随者。 于欢欢因为受伤,被送到了凤凰华宇小住,方便御医照顾。一场宴会在歌舞升平中缓缓落下帷幕,而于欢欢却因为莫名其妙的一场游戏又被东齐国的舆论推到了风口浪尖,容长苏喜欢男人的事情已经众所周知。< 第二十九章 真相大白 于欢欢这几日住在凤凰华宇,虽然被照顾得体贴入微,她依然感觉如履薄冰。这深宫内苑藏着的东西,她看不懂猜不透。那日宴会和皇上拥吻的嫔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脸上就长出奇怪的东西,然后开始溃烂。于欢欢不想去深想这些东西,也许是本能,她愿意相信凤仪是个好人。 秋晓这几日寄宿在东方烨臣的的军营外一公里左右的帐篷里,有两个嬷嬷和一个大夫照顾着,她身体也渐渐好起来。 于心冉此时正在自己的书房捧着一本诗词看的正欢,身边摆着一些笔墨和宣纸,丫鬟们时不时进出将地上的纸团清除。心语站在一边默默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么说,那丫头是变聪明了?”于心冉心思流转,这么多年于欢欢那个一根筋的脑子也开窍了,“也好……” “小姐,你被那个草包下毒,受了这么多苦,你怎么还笑的出来啊?!”心语都想哭了,自己家小姐怎么就这么傻呢! 于心冉无奈的摇摇头,世人都道她聪慧善良识大体,呵呵,真是愚昧,也许只有那个身上永远裹着黑衣的小子能在小时候就一眼将她看透吧:“心语,你先下去吧,叫她们谁都不要来打扰我,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小姐……” “心语!”于心冉的语气有丝丝不悦。 心语知道于心冉有些生气了,赶紧转身离开,唉……心语满是不爽,对于欢欢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于心冉一个人在屋里,缓缓起身推开窗户,望着蓝蓝的天空,心里叹息:天气又冷了一些,又是一年快到头了,我又大了一岁!太子迟迟不回长安,这婚事怎么退? 她关上窗户,想到于欢欢,眼中满是恨意,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容长苏那样淡漠的人儿会抱着于欢欢入于府——受人之托吗?她轻笑,看来这个东方烨臣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讨人厌呢! 于心冉拿起笔,脑子里突然想起那抹黑色的身影,她轻笑,只要有个男人愿意为我九死一生,那我就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突然,她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上次血无情把于欢欢带走以后到底有没有毁了她的清白?为什么这么久时间过去了,血无情没有来找她,也没有给她一封书信?她内心居然闪过一丝莫名的恐慌。 于心冉赶紧提笔,疾书,快速绑在她和血无情传信的鸽子上! 血无情本来该是恨于欢欢的,可是这几日他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浮现出于欢欢单纯的模样。他虽然是一名杀手,手上沾过无数鲜血,但是他们血杀不像以前的烟雨楼,只要有钱,什么都敢接。 血杀从祖师爷传下来,就有“三不杀,三不接”的江湖规矩,这也是为什么血杀杀了那么多人,却依旧独立于江湖门派中,不灭的原因。 可是一想到于欢欢,他整颗心就乱了,血无情想到他**着身子,她盯着他,想到自己把她一个小姑娘扔在路边,愤怒过后,冷静下来,他突然开始觉得不忍。他自己的心此时乱成一团。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几天,没有想过那个绝色女子。 “报,有信!”一个同样身裹黑衣的男子拿着小小的纸卷递到血无情手中。 他看到纸上那熟悉而娟秀的字体,心中一震:心冉?一瞬间,他仿佛走出来了,他又恨上了于欢欢: 无情,见信安!前几日因为被欢欢妹妹下了七天逍遥,我身体不适,没有和你联系,不知道你好不好?那日你带走欢欢妹妹,我内心十分愧疚。其实,她也是我的妹妹,就算怎么恨她,也不能如此对她,对吧?这几日没你消息,我十分担忧。 落款是:挚友,于心冉。 看到这里,血无情的眼睛红红的,他对于欢欢的愧疚远远没有他对于欢欢的恨意来的热烈——她居然敢给心冉下七天逍遥?!我是瞎了狗眼,我怎么会觉得她无辜,怎么会觉得愧疚?! 不行,血无情,一下子起身,匆匆开始往外走!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心冉中毒了,我要去看看她,我不能让心冉出事,我绝对不能让她有事!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此时有微微的颤抖,他好怕于心冉会离开他的身边。 于欢欢的腿伤终于好全了,她迫不及待跟凤仪辞行,匆匆忙忙往东方烨臣那里赶。这几日她在凤凰华宇呆的是坐立不安,她要替秋晓讨回公道,要替自己洗刷冤屈。虽然现在的她正值盛宠,但她有自己的原则:她就算要离开于家,那也要走的堂堂正正。 于欢欢带着秋晓再次踏进于家的大门,于家的所有女眷,包括杜薇都不得不向她问好请安,今非昔比。 “于大人,我这次回来就是为秋晓和自己平冤的,请您带我去看看于心冉平时用的厨具和食材,还有带我去见一下平时伺候她饮食起居的丫鬟嬷嬷!”于欢欢走到于大人身边,拱拱手疏离而客气的说。 “你!” “请!”于欢欢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于大人望望后面一言不发的东方烨臣,终究还是压制住自己的怒气,一甩衣袖冷哼着走在前面。 厨房时常在用,想必下毒的人不会留下蛛丝马迹,于欢欢仔细的搜寻每一个角落。凶手往往会漏掉的恰恰是那些不起眼的东西。她时不时用纸巾在某系碗口上擦擦,时不时用带着手套的小手在那些灰暗的厨房角落拨弄几下,看的众人一阵不解。 东方烨臣和于欢欢一别十年,他听到关于她的多半都是传闻,他不知道再见她时候,她和传闻中的那么不一样,可是他却依然深深的喜欢着她。 忽然,于欢欢在角落里看到一片黄色的小纸屑,她小心翼翼的爬开周围的东西,用手轻轻拿出来,装到一边的盒子里。 杜薇身后的一个丫头看到那片纸屑的时候,身子一震。 于欢欢又从头到尾仔细将厨房查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什么,才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她又停住脚步,急匆匆的跑到堆柴火的地方,飞快爬开一堆柴火,静静的盯着那空空如也的泥土。 “怎么了,欢欢?”东方烨臣被于欢欢弄得有点莫名其妙。 于欢欢瞪了东方烨臣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她考虑问题的时候,最讨厌别人问她事情,这可能是法医的通病吧!遇到一个难点,就会静静思考。 众人也都神色各异的望着于欢欢。 忽然她生出手指轻轻在泥土上捻了捻,然后又变换着位置,变换着方式观察。于欢欢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拿小铲!” “逆女,你到底要折腾……” “于大人……欢欢可是皇后娘娘钦赐的惜欢小姐,五品封号,您这样说话……” “下官知道了!”在东方烨臣面前,于大人这个礼部侍郎倒是低了好几等,“一个个都杵着干什么?没听见二小姐吩咐吗?”于大人把怒气发泄在下人身上。 杜薇盯着于欢欢,恨意四溅。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一根筋的蠢小姐,莫名其妙的就变得好运气了。 杜薇身后的丫鬟身体开始瑟瑟发抖,她好后悔啊。 于欢欢挖开泥土,拿出一只朴实的包裹,慢条斯理的一层一层揭开:“银子啊……”于欢欢微笑着环视一圈众人:“我一个二小姐都没有这么多银子,这个小小的厨房……” “这包袱是谁埋得!”杜薇怒火中烧,怎么会让这个于欢欢又碰上了好运气。 周围没有人敢出声,都瑟缩着身子,不出声。 于欢欢倒是出言轻笑:“这里是心冉姐姐的私人厨房,她的吃穿用度向来是于府最上品的,这里的丫鬟也就那么几个,杜薇姨娘何必生气,要知道真相,我一会儿就给你说!” 于大人心中也是一震,又是叹息又是后悔,自己怎么就能相信那些明面上所谓的证据,还把从小到大和欢欢相依为命的秋晓给打成那样。他心中的愧疚感又一次升起,他望着此时的于欢欢,居然有一种抓不住的感觉。 “走吧!”于欢欢把包裹放到秋晓端着的盒子里,对她微笑。 这一刻,秋晓好感动,她突然觉得于欢欢好伟岸,她第一次有一种被重视,被呵护被关心的感觉。她觉得自己保护的小妹妹,长大了。 “我们去正厅,现在让几个平时伺候心冉小姐饮食的丫鬟跟我们走!”于欢欢转身,小脸紧绷着,很严肃,对于法医这份职业,她内心是充满神圣的敬意。 秋晓紧紧端着几个小盒子,跟在于欢欢身后,她每次余光望向东方烨臣的时候,耳后总会升起丝丝红晕。她喜欢东方烨臣或许是从小时候就开始了,他时常来夫人院子里玩,帮她干活;也或许是从夫人去世以后,他去偷钱送给她的时候;或者是从这一次,他把她从于府带走好好照顾的时候。 秋晓看得出来东方烨臣对于欢欢的深情,东方烨臣每次望着于欢欢的时候,秋晓也在望着她。< 第三十章 追男大战 “你们几个说说吧,七天逍遥心冉小姐服用了六天,那你们就从十一天之前说起吧,从早上到晚上都在做什么,谁给小姐做的什么东西,期间有谁离开过。有没有独自出现过,还有就是,有谁可以作证!”于欢欢坐在侧位只上,语气平静,那张娃娃脸严肃至极,她只是很中立的在盘查。 众人却仿佛觉得此时的于欢欢身上有种别样的气质。 “从你开始!”于欢欢指着最左边的丫鬟说。 站在第五位的丫鬟开始越来越不安,于欢欢发现的那些东西都是她的,而且于心冉的七天逍遥也是她下的。她浑身开始发抖,她好恨自己,当初鬼迷了心窍,怎么就为了那几个臭钱,下毒心冉小姐,还听了那个蒙面人的话嫁祸给草包二小姐,现在她就是死一百次都不够啊! “到你了!”于欢欢早就看出这个丫鬟有问题,可是她一直很冷静,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虽然多年的职业生涯造就了她敏感的职业嗅觉,可是她还是喜欢从证据出发,抽丝剥茧找出真相。 “小姐,我错了……我错了……”丫鬟在于欢欢仿佛洞穿一切的眼神下,扛不住压力自己招了。 于欢欢瞬间明了,其实这个丫头不过是一个棋子,下毒是她做的……其它一切都无从知晓。为什么会有蒙面人找她,为什么会有蒙面人叫她嫁祸于欢欢,为什么她每次下毒做东西的时候都那么顺畅……隐隐一个身影在于欢欢脑海里出现,为什么一切都是那么巧合! 她有些后怕,一个对自己这么狠的女人…… “于大人,既然一切已经清楚了,我也不想深究了。我先走了,请你记住,我和秋晓是清白的!我也不再是你的女儿。”于欢欢转身,走过杜薇身边的时候,嘴角含笑,“杜薇姨娘也请你记住!” 于欢欢真的离开了于府,秋晓和东方烨臣跟在身后,他们本想劝住于欢欢的,可是感受到她身上的冷意,都不再说话。 于大人望着那抹小小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张张嘴,终于还是不知道说什么,任由于欢欢远去。 “欢欢!”眼看于欢欢就要离开,于大人终于还是老泪众横,心中万分不舍,“要是哪天你无处可去,于府还是你的家!” 于欢欢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终于还是继续往前迈步,出了于府大门。 杜薇眼里是浓浓的恨意,她走了最好再也不要回来,比她那个死老娘还讨人厌。杜薇阴毒的眸子一直盯着于欢欢。 从头到尾于心冉都没有出现在于府,因为她的屋子里此时正坐着一个黑衣裹面的男人——血无情。两人正饶有兴趣的下着棋,完全不理会外面的事情。 “你的毒……” “已经没事了……”于心冉温和的笑着,天然媚气,那一滴泪痣让她更显娇弱。 血无情此时好痛恨自己被于欢欢干扰,差点害死于心冉,闷着头不说话。 于心冉蹙眉,血无情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有些变化:他以前每次见到自己的时候,目光仿佛粘上自己一般,每一分钟都望着她,可是这一次,他目光里除了担忧和自责,似乎少了一些迷恋。到底怎么回事? “快到年底了……我又大了一岁!”于心冉望向窗户外面,心中不知道什么感觉,此时的她仿佛褪去了那一身傲骨,显得柔弱。 血无情好想像以前一样伸手把于心冉搂紧,狠狠告诉她,他爱她,他想要一辈子守护她,哪怕她一直不喜欢自己。可是他的手伸出去的那一刹那,脑子里浮现的是于欢欢调皮的小虎牙,他突然感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血无情的手僵在空气里。 “没事,还有我!”他改为摸于心冉的脑袋,笑的有些心不在焉。 于心冉的心一震,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再看血无情时候,还是那么浓情的眼光望着自己,她有些责备的垂眸:自己最近到底怎么了,怎么变成那种患得患失的深闺小女人了?!都怪那个命硬的于欢欢,最近也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 “谢谢你,无情!”于心冉抬头,绝色容颜染上让人心碎的强笑。 血无情望着她,再一次轻声问:“心冉,嫁给我,好吗?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我不想再过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我想带着你,退隐江湖!” “我……”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还能有多少勇气承受你的每一次拒绝,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还能有多少傻劲看着自己亲手将你送到别的男人怀里!我是个小气又记仇的男人,可是为了你,我学会说服自己……我每天醒来,都想你……想到快要死掉,却又拼命控制自己……” “无情……我……” “你不要说话!”血无情捂住于心冉的嘴,他再也没有勇气听那么彻底而冷酷的拒绝了,“我想,这些话,我以后会越来越没有勇气对你说了……就当我放纵自己吧,最后一次把我一整颗心捧到你面前——嫁给我,好吗?” “血无情,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傻话了,我和你,只能是朋友!”于心冉推开血无情的手,语气坚决。 血无情眼中闪过浓烈的伤痛,缓缓离开,这一次,他没有用轻功,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很慢仿佛在对自己做一个痛苦的诀别。 于心冉望着血无情这样的背影,突然推开门,想要追上他,刚跑两步,她又停了下来任由血无情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她抚着自己胸口,有些难受,仿佛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她身边溜走了,她抓不住。 东方烨臣的军队在年后又要出征,将士只是回来探亲而已,平时的操练依然没有落下,照样天天进行。于欢欢每日都是在一群高亢的呐喊声中被吵醒的。而秋晓每日都会去军营偷偷看东方烨臣的样子,于欢欢似乎看出来了些什么…… 不行!颓废了一个礼拜的于欢欢,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东方烨臣迟早都要去打仗,还穷!自己的一千两迟早用光光,她可不能干干等死啊! 虽然还不是深冬,但是东齐国的人民都拿出了御寒的衣服准备过冬。此时大街上一位衣着单薄的小女娃就显得有些突兀了,她手里捧着一束用红纸做的花,拦住一顶从一字街过来的华丽轿子。 “五王爷!娶我吧!”于欢欢从背后拿出一大捧红纸糊的假玫瑰,其实又像是芍药,又像是别的品种…… 前面的惊涛一见到于欢欢,赶紧往后躲,任由容长苏的轿子被堵在大街中央,显得风雨飘摇。 轿子里的容长苏用手揉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轻声吩咐惊涛:“打道回府,今日不去跟母后请安了!” 于欢欢立即不干了,小腿出溜出溜的扒开一条血路,飞快跑到轿子前面,拦住容长苏的去路:“正所谓宝剑配壮士,美女配英雄……虽然五王爷不算英雄,但是我不觉得吃亏,正所谓爱一个人是不会计较他的好与不好的!” 惊涛捂着嘴,身体不停在寒风中抖啊抖。 “阿嚏!”于欢欢打了一个喷嚏,她在心里把那些可恶的偶像剧里面教人追男神的招数吐槽了千百遍,她是真的觉得好冷啊,“虽然今日寒风凌烈,但是,再冷的天气也阻挡不了我追你的脚步!” “我知道……噢……我真的知道,你不爱我……我知道你爱的是男人!可是我愿意,我愿意陪在你身边,看着你和你喜欢的人成双成对,而我,只是愿意做你身边的绿叶,阿嚏,咳咳咳咳咳,掩护,阿嚏,掩护你的名声……” 容长苏气的青筋乍现,一把撩开轿帘,直接提着于欢欢的衣领回到轿子里,吼道:“起轿!回府!” “哎呀,我的花!”于欢欢看着手里被自己压扁的“玫瑰花”心疼的不行不行的,这可是她幸苦了一整天才勉强做了十一朵,这个五王爷就是没品味,这么好的道具被他给拧坏了,下次要是遇到个高富帅,她还得重新做,真是不知道环保,可以再回收利用啊! 容长苏怒气匆匆瞪着于欢欢,低吼:“你是猪脑子吗?这样……” “啊?天啊?”于欢欢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讶的指着容长苏,“原来你也会说脏话呀,我太厉害了,居然能让五王爷说脏话,真是有纪念意义的一天。” 于欢欢还没等容长苏把话说完,又再一次成功的点燃容长苏的怒火。 “你这个……” “你不喜欢我吗?”于欢欢突然钻进容长苏的怀抱里,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问。 呃……容长苏脸上的怒气一缓。 于欢欢找了个非常暖和的地方,又把容长苏外面的裘袍紧了紧,将自己紧紧包裹在容长苏的怀抱里,这才舒服的长长输了一口气,***,冻死老娘了。唉,亏我还是现代法医界的精英呢,居然在追男人方面这么戳!< 第三十一章 绝对草包 容长苏望着窝在自己怀里,像个小猫一样的于欢欢,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尤其是她那双干净纯洁的大眼睛瞪着自己,弱弱的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她的时候,容长苏心里居然有一丝悸动。 “嘿嘿,苏苏今日好可爱!”于欢欢小手不停往容长苏心口蹭,因为那里最暖和。 容长苏一把推开于欢欢不安分的小手:“于欢欢,你到底想怎么样?” “娶我啊!”于欢欢回答的简单直接又明了。 容长苏嘴角一抽,她确定她这是对自己告白?拿着一束红纸糊的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站在一字街的正中央,故作一副妩媚娇羞的样子,穿的花里胡哨的,还当着那么多人好奇的目光说一大堆气死人不偿命的话,难道不是故意整自己的吗? “于欢欢,你能不能不要闹了!”容长苏是真的被于欢欢整的烦透了,他龙阳之好的舆论刚刚才平息,这才几天啊,又被于欢欢给拉出来说。 于欢欢躲在容长苏舒适的怀抱里,惬意的哼着小曲,完全没有听见容长苏在说什么,嘴里一个劲的唱:“不要追问对与错,毕竟我们菊花都爆过;有他陪的日子,你一定很快乐;你总是小心翼翼的,因为你最爱搞基的;而我却不能给你,给你想要的结果,嘿~;一万个搞基的,你爱他是永远的……” 只听“碰咚”一声,惊涛貌似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容长苏的轿子里滚了出来。他有些不解的往后瞧,正好看到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的于欢欢,惊涛脚下生风,走的更快了。 容长苏轻轻拍干净自己白净的手掌,喃喃自语:“难道我骨子里很暴力?为什么把于欢欢扔下去以后,我心里这么舒服?!” 于欢欢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吼着周围看热闹的百姓:“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再看收钱了!” 一甩衣袖,于欢欢拽拽的走了两步。冷,好冷!于欢欢抱着膀子,缩成一团,加快步伐往自己现在住的帐篷行去。 留下路人一阵嘲笑:于家二小姐草包依然! 于欢欢回到帐篷拉着秋晓一阵抱怨:“你说那个该死的容长苏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我坐着马车,唱着歌,‘呼’的一声就被丢下来了!我哪里招他惹他了?” 秋晓脑门满是黑线,亏她之前还觉得自己家小姐长大了,原来都只是她自己的错觉而已啊,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说小姐啊,你还真是敢啊?!我以为你从牢里出来以后就学聪明了,哪里知道你还是这么死性不改……当众送……送那个什么,亏你想的出来!”秋晓瞪了于欢欢一眼,她就想不明白了,放着东方烨臣这么好的男人不要,死乞白赖的非要去倒贴那个冷冷淡淡,没有一丝人味的五王爷,小姐脑子果然还没好利索。 于欢欢敲了一下秋晓的脑袋:“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呀?!” “好好好,我不懂,我不懂!”秋晓微笑着将于欢欢从热乎乎的浴桶里捞出来,飞快穿上厚实的衣服,“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穿那么少跑出去,不冻死你才怪呢!” “呵呵……”于欢欢用小手刮了刮秋晓的鼻子,脸蛋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涡,这一刻她是真的很开心。 东方烨臣老远就听见于欢欢的笑声,他嘴角微微勾起,加快脚步往于欢欢的帐篷里面走去。 “喂!你随便进女孩子的房间不敲门的吗?”于欢欢刚好穿好衣服,便看见东方烨臣捞开门帘走进来。 呃……东方烨臣望了望那热气腾腾的浴桶,再看了看于欢欢那湿答答的刘海,红扑扑的小脸蛋,耳根子微微有些红。毕竟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碰过女人,看到这样半女孩半女人的于欢欢,他脑子有些懵。 “还好是我!”于欢欢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低着头,有些羞怯的秋晓,“要是秋晓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我怎么会跑去秋晓……” “还顶嘴!”于欢欢瞪了东方烨臣一眼,“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有事没事往我们两个姑娘的……” “小姐,这个帐篷原本是东方将军的!”秋晓忍不住,弱弱的打断于欢欢的话。 噗嗤…… 于欢欢差点一口老盐水喷出来,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她哀叹着摇摇头:“东方烨臣,我问你,这十多年来你在外面可有娶妻!” “我没有!”东方烨臣严肃而郑重的回答。 于欢欢满意的扫描着东方烨臣,完全是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态:“嗯,不错!那我问你,你可有心上人……” “呃……”东方烨臣虽然是铁血男儿,但是在于欢欢如此赤果果的目光下,他到底还是有些害羞,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以为于欢欢知道——他小时候给她的承诺。 “那就好!”于欢欢再次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上前两步,踮起脚尖拍着东方烨臣厚实的肩膀,“做男人,就要学会爱自己的女人!多存钱,你要加油,不然以后我会让你打光棍的。” “放心吧!”东方烨臣着急的保证,他双手撑在于欢欢的双肩,眼神坚决的望着于欢欢,“我不会让嫁给我的人受一点点委屈!” 东方烨臣勾起嘴角,缓缓转身:“欢欢,你嘴角还有些泥土没有洗干净!” “我去……”于欢欢恨不得追上东方烨臣踹他两脚。 秋晓眼中有丝丝感动,也有点点伤感,她一直不知道小姐原来也是喜欢东方烨臣的!她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欢欢走过去,一把抱住秋晓,露出两颗小虎牙:“怎么了?闷闷不乐的!难道嫌弃我给你找的夫婿不满意?” “夫婿?”秋晓惊讶的抬头,盯着于欢欢,呆呆的。 于欢欢笑的有丝丝邪恶:“对啊,你可别告诉我,你对那个该死的东方烨臣没有喜欢的感觉哟!每次人家一来,你整个人都不正常了,傻子都能看出来。” “不是的,不是的,小姐我……” “什么不是的?”于欢欢狠狠揉乱秋晓的头发,看她手忙脚乱的整理自己的乱发,于欢欢笑的特别没心没肺,“喜欢就喜欢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我看这家伙也是不错的,要是你跟了他,我也放心!” “可是小姐,东方将军他……” “他怎么了?他一没心上人,二没娶妻,你怕什么?”于欢欢瞪了秋晓一眼,“而且就算他有心上人又怎么样?你喜欢他,和他喜欢谁有什么关系?!你不努力试试,又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你呢?” 秋晓低着头,想着于欢欢说的话,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可是小姐,你可知道东方将军喜欢的人不是别人,是你啊! 这日阳光暖和,虽然已经是严冬,却依然觉得温和舒适。容长苏坐在院子里摸着自己心爱的长琴,脸上一阵怪异的表情。琴弦断,这世上就这么一把,没人能修的好,也再没有人能造得出。 于府的大门口围了一大堆百姓,一个个好奇的望着于欢欢。 只见于欢欢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大七杂八杂的花朵摆成一个心形,又在旁边用了一大捆蜡烛摆成英语“i_love_you”的样式,然后又开始捣鼓什么烟花啊,花瓣啊,彩带啊……总之零零碎碎弄了一大堆,穿着一件白色小棉袄,忙的不亦乐乎。她就不信了,二十一世纪的追女三十六计还能搞不定一个古代淡定哥。 人群换了一轮又一轮,于欢欢摆弄的东西已经快要好了。五王府的门卫轰了于欢欢好几次,她死活都不走。门卫拿她没办法,想想反正是在王府大门外,也懒得理会。 容长苏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今天是冬月十五,每年的今天他都会去普宁寺守斋一晚。他看看天色,冬天的白日总是特别的短暂,一转眼太阳就已经西下了。他放下心爱的古琴,叹了口气,只怕今年不能和心冉小姐琴箫合奏了。 “这是……”容长苏刚踏出大门就看到一脸色迷迷盯着自己的于欢欢,还有摆在五王府门前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于欢欢得瑟的朝容长苏点点头,故作深沉的把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的说:“怎么样,不错吧?有没有很崇拜我?有没有觉得本姑娘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诸葛再世……这么美好的创意都想的出来!是不是被我的才情电到了?” 容长苏淡漠的往后退了半步,完全不想跟于欢欢这个牛皮糖有任何牵扯,他转头对身边的下人说:“叫惊涛把软轿停在后门!” “时间刚刚好!”于欢欢望了一眼刚刚升起的朦胧暮色,笑着拿起一根浇过菜油的棉花棒点燃。 吓得围观百姓纷纷后退。 于欢欢笑着点亮蜡烛,盯着容长苏说:“这几个奇怪的字符是西方的一个传教士教我的,他说在他们那里,这几个字符代表的是‘我爱你’的意思!” 容长苏眼神定定的望着于欢欢,表情依旧淡漠,仿佛与她隔着千山万水。< 第三十二章 琴箫诀别 于欢欢完全无视容长苏周围的隔离带,自顾自的点燃一大堆烟花。烟花同时射向空中呈现出五彩斑斓的光华,映的于欢欢脸颊绯红。她笑着朝天空大吼:“苏苏,我爱你!苏苏,我爱你……” 容长苏淡漠的眼底升起一丝暖意,停下了转身离开的脚步。 于欢欢仿佛变魔术一般,又点燃了一大堆浇上菜油的木块,所有的木块拼凑成两个字——苏欢。于欢欢甜甜的朝容长苏笑,大眼睛都弯弯的:小样,还不过来抱着我,然后求我嫁给你吗?情节怎么跟我预算的不一样呢! “于欢欢,我今日有事……” “我知道!可是再重要的事,对你来说,能有我对你的心意重要么?”于欢欢深情的望着容长苏,心里反复琢磨,这句台词是不是哪里没说对。 容长苏不再说话,也没有再走出一步,就那么站在那里。 突然于欢欢走到一边,一拉丝线,漫天飞舞着彩带,花瓣。烟火绽放出绚美的光华和地上的烛光交相辉映;那颗心形被所有的暖光围绕在中央,五颜六色的花朵显得格外艳丽;于欢欢身处纷纷落下的花瓣之中,快乐的像一只小精灵,勇敢,美丽。 容长苏目光悠远,谁都不知道那双淡漠的眸子下面掩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于欢欢突然站定,摆了一个自以为很美的pose,小腰开始轻轻摇动起来,跳的是当下最流行的广场舞:“没那么简单,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尤其是在,看过了那么多的背叛;总是不安,只好强悍,谁谋杀了我的浪漫!” 那孤独的身影,配上孤独的曲调,容长苏的心居然感到一丝丝的心疼。 “没那么简单,就能去搞,别的全不看;变得实际,正太好大叔好各一半;基友离开,一久也习惯;不用去搞谁,也不用被谁搞……” “于欢欢!”容长苏脸色突然变黑,山雨欲来风满楼。 于欢欢瞬间脑子一震,清醒了,她恨不得去墙脚好好画个圈圈忏悔去:怎么就跑偏了呢?!怎么就唱串了呢!苍天啊,我精心准备了一整天啊! “我们走!”容长苏一甩长袖,“以后于家二小姐只要距离五王府十米之内,都给我轰出去,违令者,逐出王府!” 门卫跪在地上一震冷汗,双双转头死死瞪着于欢欢。 于欢欢想要跟上容长苏,跟他解释两句,结果被两个门卫架着扔的远远的。 门卫看向于欢欢,冷哼:“二小姐,我们家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一个草包……以后就别再来了,免得污了我家王爷的名号!” 于欢欢望着趾高气昂的两个门卫,怒吼:“你两给我等着,他日我于欢欢要是做了五王妃,有你俩好果子吃!” “哈哈哈……”两人笑的捂着肚子,止都止不住,“我说二小姐,你要是能当上五王妃的话,我就每天给你提鞋!” “哼,这可是你说的!”于欢欢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距离长安城不远的一处独峰之上,因为四面平原,只有这一座山峰高耸入云,宛如天外来客一般,所以被称作“飞来峰”。普宁寺位于飞来峰的最顶上,传说有千层高,层层叠叠,数不清。无数文人墨客经过,都惊叹这样极致的风景,素有“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的传言。 普宁寺只有一处独楼,只是很高很高。没有人爬上过它的最高层,也没有人数清楚它到底有多少层。 在朦胧的冷月下,显得格外静谧而神圣。山如天柱,寺庙恰是柱顶的宝石一颗。依山而立,屋檐如展翅之雁,虽小却气势依然。 门前有一块一人多高的石头。石头形状跋扈,如守卫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石上雕刻着一首胸襟豪迈诗: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宏图霸业笑谈间,不若人间一场醉!石头旁边是一条石板铺成的小路,蜿蜒曲折,绵延至山下。 容长苏的软轿此时正缓缓蚁行在小道上,他的脸色依旧淡漠,可是眼底却有丝丝余怒。他恨不得把于欢欢咀嚼吃掉。 于心冉此时正坐在普宁寺的第三层阁楼上,她面前放着一支造型古怪的玉箫。今日,她穿的是一身男装,却依然掩饰不了她那张绝色容颜。只一眼,便能看出她是个女人,从气质到外貌都美到极致的女人。 于心冉远远地看到容长苏的软轿,才放下了心。他还是来了…… “久等了!”容长苏一路跋涉,终于走到了于心冉的面前,语气依旧淡淡的,他脸上永远是那副冷漠的疏离。 于心冉洒脱一笑:“你从不迟到的!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怎么?今日没有带你的蛟龙琴?” “坏了!”容长苏冷淡的开口。 于心冉一惊:“坏了?怎么会弄坏的,你平时……” “我一不小心,弄断了一根弦!”容长苏站在于心冉身边,距离她不近不远,“心冉小姐,我以后再没有蛟龙琴了,我们的约定以后就作罢吧!” “什么?”于心冉一惊,伸手想要抓住容长苏的衣衫,却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蛟龙琴和凤尾箫本来就是世上最佳的组合,为什么……” “那只是乐器,曲终人散!弦断故事便没有办法续写了……”容长苏望着于心冉,眼神依旧是那么冷冷清清的,“今年,你又大了一岁!太子明年就会回长安了,你的大婚也快要举行了,一入宫门深似海,以后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今日,就当是离别吧,我叫人带来了好酒。” “五王爷还真是绝情的男人!心冉原本以为五王爷只是表面冷淡了一些,对那些凡尘俗事不感兴趣,今日才明了,原来五王爷压根就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呵呵,也罢,我与五王爷从一开始就是君子之交!”于心冉微笑着转头,望向容长苏,“那今晚就当是为彼此饯行好了。” 容长苏对于心冉不喜欢,但是也不讨厌。于心冉是他见过最善良,最睿智,最有傲气的女人,对于她,容长苏也是尊重的。 于心冉此时虽然笑着,可是她捏着凤尾箫的素手出卖了她心底的怒意。她想不明白容长苏那双淡漠的眼睛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冷漠的灵魂。 “佛门清净之地,我们两把酒言欢,是不是有几分不尊啊?”于心冉望着那些匆匆忙忙摆台的下人,笑着问容长苏。 容长苏不说话,望向飞来峰的夜空,他心里想着什么,谁也看不清。哪怕聪慧如于心冉,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心底,到底想的是什么。 “呵呵,那五王爷的意思是今夜就算得上是蛟龙琴和凤尾箫的诀别罗?”于心冉微笑着端起酒杯,“也是我和五王爷的诀别罗?” 容长苏走到于心冉对面,坐下,一语不发的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 于心冉笑着帮容长苏补满酒,然后又为自己倒了一些:“那今夜,就好好喝酒吧!为我们这么多年不算朋友的朋友干杯!” 一场寒流卷起一场大雪疯狂而至。长安城内外一片银装素裹。长安城驻扎的军队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雪也停止了操练,坐在温暖的帐篷里面学习实战理论。 瑞雪兆丰年,东齐国百姓心底是喜庆的,来年定然又会是一个大丰收。 于欢欢怕冷,所以她这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又是写又是画的,偷偷摸摸不知道在做什么。 那一次离开以后,东方烨臣就再也没有往于欢欢这边跑,他身为将军,在这个时候更要陪在自己士兵的身边。 秋晓整天望着军营的方向,整颗心七上八下的。 “请问……这里是于家二小姐的帐篷吗?”走来的是一个小乞丐,手里拿着一张镶着金边的请帖。 于欢欢上前,蹲下,摸摸小乞丐的头:“我就是啊,怎么了?” 小乞丐看到可爱的大姐姐,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缩了缩,他身上很胀:“有个丫鬟在长安城叫我把这个送来给你!” “呵呵,谢谢!”于欢欢接过小乞丐手里的请帖,叫秋晓送了他一件御寒的衣衫,才拆开请帖。 文清雅派人送来的! 于欢欢眼底满是不屑:送就送,居然叫一个小乞丐拿过来。想必是嫌弃我住的地方太破吧。于欢欢环视了自己的帐篷一圈,轻轻叹口气,东方烨臣始终是要离开长安城的,她这么住在这里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 二小姐,今日丞相府举行小姐们的小聚会,特邀二小姐参与。二小姐宫中一役,技压群雄,精彩绝伦,让我们好生敬佩,希望二小姐赏光!文清雅请。 于欢欢拿着请帖随意的甩了甩,兴趣全无。她转身脱下外套,躺在床上,咕噜咕噜翻了几个身,然后又睡着了。 “小姐你放心,今日我们一定让那个草包有来无回!听说前段时间她被于府赶出来了,还被五王爷从轿子上丢了下来,呵呵,这个一根筋,也真是丢人丢死了。我要是她,我就离开长安城,再也不回来!”给文清雅上妆的丫鬟乐呵呵的说。< 第三十三章 鸿门宴 文清雅嘴角缓缓勾起,仿佛又想到了什么让她愤怒的事情,一拍梳妆台:“那个该死的于欢欢,居然敢抢我的封号!” “哎呀,小姐,你消消气!那个于欢欢就算有了封号又算什么啊?你看看她后来做的那些个事情……小姐,你就别担心了,心冉小姐早就许配给太子了!这长安城,轮得到配五王爷的,除了小姐你,还能有谁?”丫鬟拍着文清雅的胸口,让她松松气。 文清雅一听丫鬟的劝说,想想也对:“呵呵,小朱你说的对啊。我怎么去跟那个低等的白痴生气呢?!真是的!” 文清雅今日不似那日宫宴般浓妆艳抹,穿的也儒雅随意了一些,她那张小巧精致的瓜子脸配上那一双玫瑰花瓣一般的唇瓣,居然有了那么几分温婉可人的味道。一身火红色披风挡御外面的风寒,又更添了几分唯美活泼。其实,文清雅的美和于心冉不相上下,可是输了几分气质。 “小姐,心冉小姐来了!”下面的丫鬟匆匆来禀告。 文清雅精美的小脸上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呵呵,小朱你快点,心冉都来了!” 于心冉虽为庶女,但是却在小姐圈和丫鬟堆里很受欢迎。她每次做事都面面俱到,无可挑剔。于心冉在众人之间不突兀,不争锋,总是在众人遇到难题的时候,缓缓笑着递给她们一个绝佳的计谋。所以,她是庶女中的奇迹,一般的嫡女小姐是不屑跟庶出的小姐一起玩的,可是于心冉是个例外。 “呵呵,谢谢文管家,这是我跟你带的礼物!长白山天云莲,您年纪大了,又老有咳嗽的毛病,我听大夫说这个有用!”于心冉朝文管家行礼,然后笑眯眯的将手里的礼盒递到文管家手上。 “大小姐客气了!”文管家满意的微笑着。 于心冉朝文管家点点头,转身往后院走去。一路上丫鬟小姐见了她,都亲切的跟她问好,有时候还会攀谈几句。于心冉的眼中始终是温和而睿智的微笑,目光看着每一个人都那么认真,就像她真的很认真很喜欢听她们说话一样。 “心冉,心冉……你来了?”文清雅匆匆忙忙跑出来迎接,她一直认为自己的那些亲姐姐妹妹都是勾心斗角,相互算计,只有于心冉是真的朋友,“呵呵,今日来这么早?” 于心冉笑着望向文清雅,仔仔细细的将她看了一遍,然后认真道:“清雅今日真的好美,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呵呵……”被于心冉那么认真的目光看着,被她那么认真的语气夸奖,文清雅心里喜滋滋的,但是出于姑娘家的矜持,她低着头,显得有些害羞。 “听说清雅今日还清了欢欢妹妹?”于心冉笑着望向文清雅,不卑不亢。 文清雅脸色一僵:“心冉,你你你……你听我说……” “清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我的妹妹……我不会帮助你使小动作,当然,我也不会责怪你。清雅,你知道,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于心冉朝文清雅善意的笑笑,眼中一片真诚。 文清雅心里一阵温暖,她就知道于心冉会理解她的:“呵呵,我就知道心冉对我最好了!” 两人并肩往里走,远远看去,倒是一副不错的美女画卷,一潇洒不羁,一楚楚伊人,容貌各有千秋,却是同样的绝色倾城。放眼整个长安城,也只有这两位女子能站在一起,谁都不输谁的美貌。 小姐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等着看一场于家草包二小姐的好戏,其实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了。 可是,今日……以往要是这样的聚会,于家二小姐跑的比兔子还快,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存在似得,把自己画的花里胡哨的,每次都成为笑柄。 文清雅此时倒是有几分着急了,拉着送信的丫鬟问:“你确定把请帖亲自送到于欢欢手里了?” 丫鬟在文清雅怒目下,身子一抖。 “本小姐在问你话呢!”文清雅不顾形象的揪着丫鬟的头发,使劲扯。 于心冉走上前,素手轻轻搭在于心冉抓住头发的手背上,冲她微笑着摇摇头,然后转头递给丫鬟一个安心的微笑。 于心冉余光往小姐们就坐的那边瞟了两下,使劲瞪了丫鬟一眼,才松手。 “怎么回事?”于心冉早就看出丫鬟神色不对,“请帖,没有送到吗?” 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饶命啊,求小姐饶命啊!奴婢错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怎么了?”于心冉眼底有一丝不悦,却依然笑的温和宽厚。 丫鬟哭哭啼啼道:“今日……今日……我嫌弃二小姐……的住址……路程远,就花了一个冰糖……冰糖葫芦的钱……让一个……小乞丐……小乞丐帮我送的……” “什么?!”文清雅再也绷不住了,一把扯过丫鬟,伸手就是两巴掌,“你居然敢把我给你的请帖随随便便交给一个叫花子送!我打死你!” “小姐饶命,小姐……”丫鬟抱着头不敢闪躲,只能一个劲的求饶。 于欢欢此时正睡眼朦胧的从自己暖和的被窝爬起来,望着秋晓,撒娇道:“秋晓……人家好饿哦!” “小姐你醒了?”一直对着帐篷外发呆的秋晓被于欢欢的声音吓得一惊,转头有些慌乱的望着于欢欢。 于欢欢大眼睛定定的盯着秋晓,仿佛要把她的脑袋瓜盯出个洞来。 秋晓目光有些闪躲的别开脸:“小姐,你没事干嘛这样盯着我啊?!” “秋晓,你是不是有心事瞒着我?”于欢欢沉声,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秋晓,“是不是关于东方烨臣的?!” “我没有!”秋晓慌慌张张的否定。 于欢欢眼神一黑,郑重道:“还说没有?!秋晓,你不是说过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小姐吗……怎么,现在有心事也要瞒着我!” “小姐,你不觉得……你不觉得,东方将军对你……” “对我什么?小丫头你脑袋瓜整天想什么呢?!我和他那叫青梅竹马,从穿开裆裤,光屁股玩到大的——你觉得他会对我有感觉?”于欢欢简直要崩溃了,在古代小姑娘眼里这种就叫暧昧吗——那也太隐晦了点吧,“我看是你胡思乱想来的!他顶多是把我当成自己家的小妹妹而已!” “是这样吗?”秋晓有些怀疑的望着于欢欢。 于欢欢非常非常非常坚定的点头:“秋晓,放马过去吧!喜欢一个人,就要拼命得到他的人,不然一不小心出点什么意外死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呃…… “于欢欢,我家小姐过来请你去文府!”小朱嫌弃的盯着那顶破败的帐篷,拍了拍靴子上的积雪,不屑的开口。 于欢欢和秋晓面面相觑:这文清雅也太无聊了吧!冒着寒风,坐了这么远的轿子就是为了叫于欢欢去文府受辱,以宣泄她变态扭曲的恨意。 于欢欢撩开帘子,缓缓走出来,看到丫鬟下人一大堆人围着文清雅的轿子,一个个对她冷眼相待。 她笑着开口:“哟,什么风把我们尊贵的文小姐给吹来了!真是蓬荜生辉,来来来,进我的帐篷里暖和暖和!” “放肆!你难道不知道我家小姐什么身份?!你那个破帐篷……哼……”小朱讥诮的望着于欢欢身后的帐篷,冷哼。 秋晓也毫不示弱,瞪了小丫鬟一眼:“你又是个什么身份,居然敢跟堂堂礼部侍郎的千金这么说话?” “什么礼部侍郎的千金!”丫鬟小朱冷笑,这丫头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于大人嫌弃她这个没有娘教的,不是把她赶出来了么?” “你!”秋晓气的发抖。 于欢欢脸色一沉,嘴角轻轻扬起,望着那个口齿伶俐的丫头,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小酒窝浅浅。她软糯的小手一扬,快如闪电,“啪”又狠又重的一巴掌,扇的小朱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你说谁没娘教呢?!”于欢欢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丫鬟疼的满脸泪水,指着于欢欢,控诉:“你你你……你敢打我!” 于欢欢伸手又要抽小朱,却听见轿子里传来文清雅恼怒的声音:“于欢欢,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小朱可是我的贴身丫鬟!” 于欢欢后退两步,隐忍着怒气,她不想太过锋芒。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明白。 文清雅缓缓撩开轿帘,满满走出来:“你打了我的丫鬟,这笔账怎么算?” “你想怎么算?”于欢欢望了望那几个跟在身后的家丁,一看就是练家子,终于还是选择息事宁人。 “跪着,围着我爬三圈,然后学狗叫!然后说,我是文清雅的看门狗!”文清雅盛气凌人的盯着于欢欢,得意的扬着下巴。 秋晓哀怨的望着于欢欢,眼泪都要留下来了:“小姐,不要!小姐……她们这是明摆着欺负我们!” “今天那张请帖是你派人送的?”于欢欢笑着问,她此时倒是没有那么生气了。 文清雅眼神一变:“你收到了!?你收到了居然敢不来!”< 第三十四章 小姐斗法 “我来干什么?让更多的人羞辱自己?”于欢欢后退了几步,不着声色的和几个家丁保持安全的距离。 文清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火中烧:“来人啊!把这两个女子给我拿下,本小姐今天不好好收拾你,我就不姓文!” 几个家丁一哄而上,就要抓住于欢欢和秋晓。 “谁敢拿我?!”于欢欢拿出皇后娘娘钦赐的牌子,高高举起,“虽然我被赶出了于家,可是文小姐别忘了,我手里还有当今皇后娘娘钦赐的封号和牌子!见牌如娘娘亲临,你们还不下跪!” 文清雅脸色惨白:怎么忘记这茬了!她赶紧匆匆下跪:“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众丫鬟下人也都跟着呼喊下跪。 于欢欢把秋晓护在身后,防备的望着已经起身的众人:“文清雅,你要是还不带着这些人赶紧回去,我保证明日就进宫把这件事添油加醋的禀告给皇后娘娘!” 文清雅狠狠瞪了一眼于欢欢想要转身。 小朱却在文清雅耳边说:“小姐,我们已经做成这样了!要是我们走了,她一会儿就去跟皇后娘娘报告……那后果……” “对!”文清雅小脸变得阴冷扭曲起来,她冷笑着对小朱说,“你说的对,我们一不做二不休。” 文清雅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冷笑着望向于欢欢,仿佛望着自己的玩物一般,眼中有丝丝快意。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于欢欢护着秋晓往后退了几步,她脸上有怯意。这个时候她好恨自己当年没有跟着刑警大队的队长学个一招半式。 秋晓突然从于欢欢身后窜出来,伸出手臂将于欢欢挡在身后,她脸上满是决绝:“小姐,你快跑,我帮你拖住她们!不然今日,我们谁都走不了!” “不,秋晓,你走!反正我现在一个人,没什么挂念,你还有东方烨臣……” “呵呵,想走?”文清雅绝美的脸上满是扭曲的笑意,“那可没那么容易,给我抓住她们,死活不论。违令者,丞相府家法处死!” 家丁吓得一个个脸色大变,身手比平常更加矫健了一些。 秋晓和于欢欢都是管家出生,完全不会武,而且都是两个弱弱的小姑娘,即使已经拼尽全力,声嘶力竭,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依然没有逃脱被抓的厄运。 文清雅望着被困的严严实实的于欢欢,她心情无比的好。她伸手捏住于欢欢的下巴:“你倒是跳啊!哈哈,居然还敢在宫宴的时候钻进五王爷的怀里!还敢大庭广众给五王爷表白!你现在倒是说话啊!” 于欢欢大眼睛中满是怒气,却隐藏的特别深,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任由文清雅对自己羞辱。 文清雅收回自己的手,用丝巾狠狠擦拭,仿佛无比嫌弃于欢欢一般:“小朱,她刚才居然敢打你!你现在去还回来!” “遵命,小姐!”小朱眼里是慢慢的恨意,这个草包刚才居然敢打自己,她要是不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傻蛋,她都不是小朱。 “啪”小朱比刚才于欢欢打她还重的一巴掌狠狠抽在于欢欢脸上,快意:“哈哈,你刚才不是挺凶狠的嘛!你现在倒是凶一个,我们看看!” “小姐……不要……你们要打打我!不要打小姐!”秋晓在雪地里蠕动着往于欢欢这边爬过来。 “滚!”文清雅一脚踢开秋晓,嫌弃的在雪地里擦拭自己的靴子,“你算个什么狗东西?!” “秋晓……”于欢欢心疼的想要爬过去,却又被小朱一巴掌打翻在地。 小朱冷笑着望向于欢欢,得意的说:“就像刚才我家小姐说的,跪着,围着我爬三圈,然后学狗叫!然后说,我是文清雅的看门狗!我们就放过那个丫头,怎么样?” “不不要……小姐,她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她们已经铁了心……” “滚!”文清雅又是一脚揣在秋晓的肩膀上,把她踹的往后滚去。 于欢欢的大眼睛里有恨意,有疼惜,她暗暗发誓,此仇不报她就不是于欢欢。她咬着牙看了小朱一样,然后点点头:“好!希望你们说话算话,不然我于欢欢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哎哟,本小姐好怕怕哟!”文清雅假意的拍着胸口,笑着看向于欢欢,“于欢欢啊于欢欢,你有今天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了……快给我爬!” 于欢欢在家丁的压制下,托着满是伤痛的身体跪了起来,她开始一步一步往前挪动。 “小姐……”秋晓泣不成声。 “趴下挪!”文清雅一脚揣在于欢欢的背后,让她一个不稳扑倒在雪地上。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东方烨臣飞身上前一把抱起雪地里的于欢欢,那双刚毅的眼睛里满是怒火,“你在干什么?” 他抱着于欢欢,走到文清雅的面前,拳头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作为一个军人他从不对妇孺儿童出手,可是今天他恨不得把文清雅碎尸万段。 “给我松绑!秋晓还在雪地里!”于欢欢有气无力的说,她此时已经被折磨的快要死掉了,“该死的东方烨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愤恨,于欢欢吼出这句话,可是落到东方烨臣耳朵里,那柔弱无生气的声音倒有那么几丝撒娇的味道来。 “秋晓,你没事吧?”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东方烨臣和秋晓也熟悉起来,他把这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丫头当成小妹妹一般。 秋晓依偎在东方烨臣的怀里,眼睛定定的盯着他好看的脸庞,轻声说:“东方将军你的胡茬子又涨长了!” “呵呵,没时间刮!”东方烨臣扶起秋晓,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文清雅看到东方烨臣脸上快要吃人的表情,吓得都有些结巴了。 于欢欢痛苦的往前挪动了一步,站到东方烨臣身边,望着文清雅,然后转头对旁边的东方烨臣说:“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情!我不想一辈子都需要别人来保护!” 于欢欢说这句话的时候,大眼睛亮亮的,仿佛天上的星辰,美丽而耀眼。她望着文清雅,那蚀骨般的恨意让她一遍一遍隐忍着冲上去和她像泼妇一样殴打的冲动:“小朱是吧,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名字取得很白痴。听着我还以为是小猪呢!看你这肥头大耳的长相,倒是很像呢!” “你……”小朱看了一眼站在于欢欢身边的东方烨臣,终于没有敢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于欢欢转身,扶着东方烨臣:“送我和秋晓回帐篷,一会儿你去弄点药给我们处理一下伤口。” 文清雅赶紧溜之大吉,虽然她想到于欢欢最后那个眼神,有些惴惴不安。文清雅一回到文府就开始后怕起来,她一想到东方烨臣,一想到皇后娘娘……她整颗心就是七上八下的,她恨死自己了,刚才为什么不把于欢欢带到个隐蔽的地方好好折腾。这下好了…… 文清雅这几日都没有睡好,担心皇后娘娘会处罚她。结果一连好几天过去了,依然风平浪静。她的心开始放松起来,看来于欢欢那个草包还是没有变——蠢得要死!估计是害怕自己被羞辱的丑事流传出去,连皇后娘娘那里也不敢说了,文清雅得意的想。 却不知道一场更加盛大的报复在慢慢筹划着…… 于欢欢这些日子一直在养伤。外面厚重的雪层已经融化的七七八八了,一字街上做生意的小商贩又渐渐多了起来。快到腊八节了,置办年货和回家过节的人们都是满脸笑容。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这个即将到来的节日和即将临近的新年而变得温和起来。 边关激战,大规模敌军趁着东齐国此时兵力薄弱防守空虚对边关发起猛攻。军情十万火急,十二道黄金令牌飞快送到东方烨臣的手里,他甚至来不及跟于欢欢道别,就又开始了再一次的远征。他心底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 于欢欢在腊八节那天,拉开帐篷,望着远方空旷的平原,似乎明白了什么:“秋晓,东方烨臣是不是走了?” 秋晓点点头,他走的时候,她就远远的望着。他回头望向自己这边的时候,秋晓吓得拼命躲起来。 现在,她们两个是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 “今天是腊八节?”于欢欢若有所思的问。 秋晓点点头。 “走,回于府!”于欢欢买了一堆祭拜的纸钱,简单的将帐篷里的东西打包,便往长安城走去。 秋晓知道今天是夫人的祭日,往年老爷和杜薇姨娘都不上心,甚至不让小姐偷偷祭拜,时间久了,她和小姐也都不是那么在意了。 于欢欢绷着小脸走在前面,秋晓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今日也只有于府一条路可以走了,于欢欢内心苦涩,没想到当时的意气风发,如今却又这般落魄的舔着脸回来……< 第三十五章 重回于府 不过这一次,她有所准备,她回来的原因也只有一个:于大人院子里那个实验室,这一次她更加深刻的明白,不管是倚靠谁,都不如依靠自己。 “二小姐!”于府守门的看于欢欢拧着纸钱,气色不好看,也到没有为难。 于欢欢大摇大摆的往于氏宗族的祠堂走,她娘的排位就立在里面。于欢欢在赌,她赌于大人对她和她娘的愧疚。 “于欢欢你这个扫把星,你怎么还好意思回来?”杜薇刚要出门买点东西,就看到拧着一堆纸钱进门的于欢欢。 于欢欢不想搭理杜薇,转身往里面走。 杜薇当然不依,一把揪住于欢欢瘦削的肩膀,指甲狠狠掐进于欢欢的肉里:“本夫人在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啊!” 于欢欢抬起眼睛,朝她们走过来的于大人,轻笑:“夫人?!你怎么好意思在我的面前自称夫人!于府的夫人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亲娘!” “混蛋!你那个该死的短命娘算个什么狗东西!敢跟本夫人相提并论?!”杜薇扬手就要给于欢欢一巴掌,“你娘和你都是不要脸的货色!” 可是,她却发现手被什么东西抓住,杜薇回头,看到于大人一张黑沉沉的脸。她的心一惊,吓得差点往后跌倒。 “杜薇,枉我这么多年都这么宠爱你!”于大人一推手,吓得杜薇颤巍巍的跌坐在地,“人死为大!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恶毒的女人!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于欢欢楚楚可怜的望向于大人,心中却是一片冷意,今天她回来,是因为她想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爹爹,我……” “欢欢,你刚才叫我什么?”于大人这一次听到于欢欢这么叫自己,心中一阵酸楚,搂着于欢欢,眼中有浑浊的泪滴。 于欢欢依靠在两鬓斑白的于大人怀里,心里居然对这样的于大人有些许歉疚和理解,她扬扬手中的纸钱,对于大人说:“爹爹,陪我一起去祭拜一下娘亲好吗?” “我……”于大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阿秀估计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吧。 “爹爹,娘亲她一直是爱着你的!”这一点于欢欢无比相信,她也相信于大人内心有一处最重要的位置是留给她娘的,至少这么多年,于大人没有给任何一个女人夫人的名分。 于大人内心一震,似乎想起年轻时候,那个美好的姑娘,他摸着于欢欢的脑袋,慈爱的点点头。 杜薇从地上爬起来,不顾形象的走到于大人面前:“老爷,今天可是腊八节,你刚才说好……” “杜薇,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不快点回你自己房间收拾收拾!”于大人无比厌恶的瞪了杜薇一眼。 杜薇摸摸自己散乱的头发:“啊……”她尖叫着往后院跑去。 于欢欢和于大人于氏宗族祠堂走去。秋晓在祠堂门头停下脚步,她是于府最低等的丫鬟,没有品衔,是没有资格进入祠堂的。 “娘,你……”于欢欢奋力的表演着,对于她来说,胜败在此一举,她一下子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欢欢和爹来看您了,您在底下过得可好?欢欢现在已经长大了,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调皮了……爹爹他,爹爹他……他一直很疼很疼欢欢,你放心吧!” “欢欢……”于大人心中一阵难过,作为于欢欢的父亲,他真的有太多太多对不起于欢欢的事情。 于欢欢胡乱的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却不小心弄花了自己的小脸,她楚楚可怜的望着于大人:“爹,你在欢欢心中一直是全世界最好的爹爹!我那天……那天只是觉得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冤枉,心里有怨气才说出那些话……” “我知道,我知道……爹爹错了……错了……”于大人跟着跪在阿秀的面前,满脸痛色,“阿秀,是我对不起你啊!当年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你为了我义无反顾……我却……” “爹,娘不会怪你的!我知道,她一定是爱着你的!”于欢欢伸出袖子,想要为于大人擦拭眼泪。 于大人却一把抓住于欢欢的小手,郑重的望着于欢欢:“欢欢,你回来吧!我知道你在外面也过的不好!爹保证以后不会再怀疑你了,好吗?” 于欢欢扑倒在于大人怀里,失声痛哭:“爹……爹!我舍不得你和娘,好,好,欢欢以后也在也不会像那天一样跟您赌气了!” 她的哭声虽然惨痛,可是于欢欢捂在于大人怀里的双眼却没有一丝泪滴。 于大人望着小花猫一般的于欢欢慈爱的笑了,他点燃纸钱,为于欢欢引燃一束香,自己也拿着一束:“欢欢,我们给你娘上柱香!” “好!”于欢欢听话的朝阿秀磕头,心里却在一个劲的说:于欢欢的娘亲,实在对不起了,大家都是孤魂来的,相互照应吧! 凤凰华宇的阁楼上,凤仪倚楼而坐,她望着这华丽而厚重的院墙,心中有喜有涩。她曾经也期望过一身一世一双人的独爱,可是……她爱上的是个帝王。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清丽的女子身影:“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你抛去一切,是否有得到那种极致的爱情?” “娘娘今日怎么情绪如此低落?今儿可是腊八节啊!一会儿五王爷就会来看您,您应该高兴才是!”落儿跟随了凤仪这么多年,对她每个细微的表情都解读的十分精准。 凤仪一听到容长苏,又是一阵头大,她哀叹一声:“唉……落儿,你说说我生这个叫什么儿子啊?!不爱权势,不爱女人……” “娘娘,你想多了!你不是也听说于家二小姐是草包吗?那还不是假的!”落儿笑着为凤仪揉肩,“更何况传言五王爷不爱女子呢?!” “可是……长苏他也老大不小了,连个同房的丫鬟都没有,叫我怎么不担心啊!太子比他小四岁,现在侍妾都有十几个了!而且我每次跟他谈纳妃的事情,他掉头就走!”凤仪满脸忧虑,这个容长苏真是叫她不省心啊。 落儿心中一阵难过,要是五王爷真的不喜欢女人,那她……她也愿意呆在五王爷身边陪着他,伺候他! “落儿,怎么了?”凤仪狐疑的盯着落儿,她感觉到肩膀上的小手一动不动。 落儿一惊,急急忙忙下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 “你怎么又来了!”凤仪无奈,这宫里的规矩就是多啊,她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落儿也死死遵守着,“好了好了,快起来吧!” 落儿起身,笑嘻嘻的说:“娘娘,伺候您真是落儿这辈子最福气的事情!” “落儿,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长苏?”凤仪盯着落儿认真的问,这些年落儿一直跟在她身边,每次容长苏来,落儿都显得格外高兴,她一直看在眼里。 落儿脸色一红,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凤仪了然的笑笑:“那要是我把你赐给长苏做妾,你可愿意……这些年,你对长苏的情谊我都看在眼里,你是个好姑娘,我不想毁了你!所以……你可以拒绝,长苏的情况,你也知道,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喜欢……” “娘娘,落儿……落儿愿意!”落儿跪在地上,红着脸,坚定道。 凤仪摸着落儿的脑袋,认真道:“落儿,这件事,你可一定要想好!你要是不愿意,我以后一定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夫君。作为一个母亲,我当然希望你这样的傻姑娘替我照顾好长苏。可是作为你的主子,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知道吗?傻丫头!” “娘娘,落儿是真的愿意!哪怕哪怕……哪怕五王爷他真的喜欢……”落儿低着头,不好意思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凤仪叹口气,爱恨情仇都是命啊,谁沦陷在爱情里,谁就注定苦一辈子:“唉……傻孩子,苦了你了……” “娘娘,五王爷来了!”落儿起身,望着远处缓缓走来的容长苏,脸上满是喜气。 凤仪心里一阵哀叹,估计今年皇上还是不会过来凤凰华宇吧!现在的她和他更像是多年的老朋友,却没有当年的心动与激情。 “孩儿给母后请安,祝福母后青春常驻!”容长苏恭敬的跪在地上,但是他周身的气息依然冷冷的。 凤仪也不知道容长苏怎么养成这般清冷的性子,既不像她,也不像皇上。虽然他从小智慧过人,才情无双,深得皇上疼爱,可是就他这冷淡的性子,也注定那个至高位置与他擦肩而过。 “起来吧!我说长苏,你能不能别老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都说儿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母子一条心,可是我这个当娘的,压根就不知道你一天在想啥!”凤仪不满的抱怨。 容长苏起身,淡然道:“母后不必介乎,长苏本身就是这性子!” 落儿赶紧给容长苏参上热茶。 凤仪满意的望着落儿,点点头,然后对容长苏说:“我决定了,要把落儿赐给你做妾室,你必须接受!”< 第三十六章 不要女人 “母后,落儿是谁?”容长苏眼里没有不悦,没有生气,没有愤怒,他只是轻轻抬起眼眸问。 凤仪脸色一沉,这小子是故意的吗? 落儿眼中闪过深深的伤痛,手一抖,茶水溢出了几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这就给五王爷找衣衫换上!” “不用了!”容长苏往后退了一点,才坐下,“你记着,本王不喜欢别人随便动我的衣服!” “对了,母后,你刚才说的落儿是哪家府上的千金小姐?这长安城有一个叫落儿的官家小姐吗?”容长苏没有碰落儿倒好的茶,而是自己重新拿起一个杯子,自己倒。 落儿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她恨不得凤仪收回刚才那句话。 “丫头,站起来!”凤仪瞪了一眼容长苏,然后和蔼的对落儿说,“没事的,有我在不怕!” “奴婢……奴婢就是落儿!”落儿低着头,站在一边,脸上满是惶恐不安。 容长苏轻轻啄了一口茶,才望向一边局促的落儿,目光依旧是那种冷冷清清的感觉,他打量了一会儿:“母后,这么笨的丫头,一个茶都倒不好,送给我干嘛?” “你!” “母后,既然你也没什么心思让我陪你吃腊八,那孩儿就先行告退了!”容长苏起身向凤仪作揖,然后转身离开。 气的凤仪差点摔杯子。 落儿望着容长苏那抹冷清孤寂的背影,神情很受伤。 凤仪伸手把落儿拉到自己身边,很是慈爱:“落儿,要不别跟我这个没人情味的儿子了罢,我给你找一个好的!像东方烨臣也不错啊,少年得志……” “奴婢叩谢娘娘怜惜,可是奴婢只想跟着五王爷!”落儿眼神坚定。 腊八节是东齐国重要而传统的节日,是春节前亲人朋友回家小聚的日子。所以此时的一字街已经再没有人晃悠了,大家都各自回家 ,各自团圆。容长苏今日没有乘轿,他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背影略显单薄。 他是东齐国最有权利的王爷,也是最受宠的王爷,他运筹帷幄之中,一场战役便扭转乾坤,使得太子绝胜千里之外。他醉心文人风骨,便将蛟龙琴弹的出神入化。可是,这都不是他想要的,皇家儿女,风光华丽的背后剩下的就是无尽的冷。 所以这么多年容长苏从不愿意和别人走近,哪怕是宠爱自己的父皇,或者是一直深深疼爱自己的母后。他的心里始终有一层厚厚的茧,把自己的心裹在里面,他其实一直以来不是众人以为的超然物外,也不是众人以为的淡然雅致,而是真心的冷漠,他对别人的生死,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他有时候甚至对自己的一切,都是冷漠的。 此时的于欢欢刚从于府出来,她回到于府以后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完成自己的实验。不管多难,她都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于欢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要有让文清雅痛苦的技能。 容长苏突然停下脚步,远远望着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的于欢欢,不知怎的,他心中居然有一丝暖意,他望着那个小小的可爱身影,望着街道上独她一人。他就那么站在那里,望着于欢欢,不再前行。 于欢欢仿佛感受到了来自前方的一束深邃的目光,她轻轻抬头:“不是吧,五王爷怎么会在这里?今天不是腊八节吗!他不是要进宫陪皇后娘娘吗?” 于欢欢加快脚步走到容长苏面前,她望着容长苏美好的面孔,居然有些良心发现:我一直抱着不单纯的目的接近他,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人家长这么好看! “怎么今日这般安静了?”容长苏突然有些不大适应这样的于欢欢,虽然他心里知道于欢欢并没有她表面上那么草包,可是他还是喜欢看她没心没肺的笑。 “嘿嘿……”于欢欢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东方烨臣走了,我无处可去!今日又回于府了!” “我早知道会如此!”容长苏说,“有一次这样的经历就好了,以后别动不动就这样犯傻!我以前也无数次的想和你做一样的事情,可惜,我太冷静,太了解结果,所以我不想做无谓的挣扎?” “咦?什么?”于欢欢被容长苏几句话说的心里舒服不少,劣根性立马就暴露出来了,“你可是堂堂东齐国五王爷呢!居然还想玩,离家出走?” “呵呵……”容长苏看着这样活蹦乱跳的于欢欢,伸出大手,摸摸她的小脑袋,不再说话。 于欢欢觉得气氛貌似有点暧昧,她抖了抖肩膀:“那个,五王爷,咳咳……我我我……我还有事情……就……” “我陪你!”容长苏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说完他自己都有些后悔。 呃……于欢欢大眼睛开始再容长苏身上打量,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看的容长苏差点掉头回凤凰华宇。 “老实交代!容长苏大人,你是不是看上本小姐的国色天香了?”于欢欢在现代没有什么恋爱经验,其实对于真正的爱情,她也是一窍不通的。不过,关于爱情的理论,她倒是没少研究。 噗……容长苏这一次是真的想收回刚才那句话:“那算了!我今天只是想到处走走而已正好……” “什么叫那算了啊?!”于欢欢可就不乐意了,“你说你一个堂堂五王爷,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皇家气度,对不对,皇上讲究君无戏言,你说你一个皇上的儿子,怎么这点基本素质都没有呢?” “于欢欢!”容长苏再一次成功的被于欢欢引燃,“你是故意的吧?!” 于欢欢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容长苏说的哪个是故意的! 她上去挽着容长苏的手臂往自己要去的地方走,还笑眯眯的问:“你带钱了吗?” 容长苏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今天两人去了刑部,找了那个老头子仵作,问了些这个年代有的化学物品,和一些复杂的生物草药。 仵作因为何芳嬷嬷一案,对于欢欢甚是喜欢,两个跨越千年的同行简直一见如故,说着说着就成了朋友。而且今天腊八节,三个都没有家人的居然坐在一起,吃上了团圆饭。(仵作是一个人,无子无女无妻,父母双亡。于欢欢因为偶然,发现她穿越以后的身体体质很好,不再对酒精过敏。) “呵呵,我于欢欢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做梦也没有想到会遇到你这么博学的老太爷,而且你的很多原始理论和原始破案手法,对我的触动很深!”于欢欢端起酒杯,有些感概,现在的法医,太多的依赖仪器了,这个老仵作真的是厉害啊。 “呵呵,老夫也没想到二小姐养在深闺,也如此厉害!真是相当佩服呢……”仵作捋着自己的胡子感叹,“真是一代英雄出少年啊!老夫有一个要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说吧!”于欢欢啃着鸡腿,头点的跟鸡啄米似得。 容长苏淡漠的坐在一边,完全置身事外。仵作最开始还会因为容长苏而紧张不安,后来因为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完全已经忘记容长苏的存在了。 “老夫年事已高!一身本事后继无人!”仵作有些难过,他第一次见到于欢欢的时候就像收她为徒,可是人家是堂堂礼部侍郎的二小姐,怎么可能愿意做这种与死人为伍的下等事情呢?! “传给我啊!传给我啊!”于欢欢拉着仵作的衣裳一阵激动,简直是上天帮她,要是有了这个仵作的平生所学,她的实验很快就可以出成绩了! 仵作有些激动的望着于欢欢:“二小姐真的愿意拜我为师?” “愿意愿意……愿意的不得了!”于欢欢心底简直乐开了花,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她怎么会不愿意呢?! 容长苏看到于欢欢拉着仵作衣服的小手,目光闪了闪,却依旧没有说话。 “那好……甚好甚好啊!”两人就拖着一身酒气,当着容长苏的面拜了师徒。然后双双喝的酩酊大醉。 今天,几乎是于欢欢来到东齐国最最真心真意开心的一天,她真切的感受到这个时空这个时代,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灵魂安抚师,她真的很开心。 于欢欢这一夜是被容长苏送回房间的。于大人看到于欢欢被容长苏送回来,所有的担忧和责备都化为乌有了,他脸上露出慈爱的微笑,也许这丫头真的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于欢欢重回于府以后,低调了不少。经过了这么多,她不再傻乎乎的相信依靠这样的词,她成天只是躲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包括于大人的邀请,杜薇的挑衅,十姨娘的摆件,三姨娘的礼物……全都置之不理。 她每一次想到自己被迫跪在文清雅的面前,于欢欢脸上的神情就变得冷硬无比。甚至是秋晓这些日子,都见不到于欢欢。于欢欢的那个实验室,除了她,没人能进去。 < 第三十七章 醉心实验 “小姐,你说这回这个草包怎么突然就被老爷叫回来了呢?”心语十分不解,“而且每天窝在那个私人禁地里面,不知道捣鼓什么害人的玩意儿!” “我现在不关心欢欢妹妹的事情,心语,我听说太子那边的叛乱已经平定,他的行程提前,估计腊月二十几就能回到长安!”于心冉的心情有些低落,血无情一去杳无音讯,连她传的书信也不回;容长苏和她多年的琴箫合奏约定,因为蛟龙琴断,化为泡影,“明年我和太子就要成婚了,我要抓紧时间!” “小姐,你就别成天胡思乱想了?!做太子妃有什么不好?那个五王爷喜欢男人的事情全东齐国都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傻呢,小姐?”心语试图劝说于心冉浪子回头。 于心冉脸色变了变,真的喜欢男人吗? 可是每一次凤尾箫和蛟龙琴发出的共鸣都让她欢喜不已,于心冉想要一个能懂她箫声懂她心,陪她吟诗作对,袖手江山的男人,至今为止她只见到这样一个男人啊! 容长苏几乎成了于心冉那颗骄傲心脏的劫,她于心冉这辈子,不管想要得到什么,凭借她的聪明智慧和绝色容貌,她都能得到。唯独,容长苏,她设计巧遇他,设计赢了他,设计和他达成合奏之约,可是……她却一直吸引不了他的目光!他仿佛永远都是那般冷。 于欢欢每日夜里就偷偷爬出于府跟仵作学习,天快亮的时候回府睡觉,等到下午的时候做实验,时不时出门买自己需要的材料。这段时间把皇上的赏赐已经花的快见底了,于欢欢的实验也快接近尾声了。 文清雅战战兢兢了一段时间,又开始想办法怎么整于欢欢了!文清雅知道东方烨臣率军再次出征那天,整个人松了好大一口气:看现在还有谁护着你,于欢欢! “小朱,听说那个草包又搬回于府了?”文清雅对着镜子打理自己的妆容,“我就说这个草包翻不起什么风浪!东方将军没靠着,又回去投靠于府了,跟流浪狗一样!” “小姐说的对!哼哼,我看这个于欢欢就是欠收拾!”小朱端正的为文清雅托着头饰,立在她的旁边,愤恨道,“她居然敢跟小姐你抢五王爷,简直不想活了!” 小朱一想到于欢欢扇自己的巴掌,就恨不得狠狠抽死她。小朱知道文清雅讨厌于欢欢的根本原因就是容长苏,所以她故意提这茬,就是想让文清雅替自己好好收拾于欢欢。 “小朱,你说的对!上次让她逃了,哼,这次,我看她还怎么逃跑!”文清雅一拍梳妆台,恨声道,“走,我们去拜访一下二小姐!她重回于府,我们不恭喜恭喜怎么行呢?” 小朱赶紧跟在文清雅身后出门。 于欢欢刚起床,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自己裹了个结实才出去院子里。这长安城的冬天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暖和。 “秋晓,我们中午吃什么啊?今天爹爹又去处理公务了,估计一两天才回来,我们两就随便吃点吧!一会儿我还要出去采购点东西呢!”于欢欢把小手兜在袖筒子里,哆哆嗦嗦跟一边忙活的秋晓说。 秋晓笑话于欢欢:“小姐,你都快裹成个小笼包了!” “呃……秋晓……你是在夸我秀色可餐吗?”于欢欢笑嘻嘻的跑到秋晓面前卖萌,“好秋晓,我们中午吃你做的那个雪花香草糕好不好?” “呵呵,你就知道吃!最近除了吃,其他时间都懒得搭理我!”秋晓故作吃醋的说,“你都快把那个怪屋子当成你夫君了!” 于欢欢转身,嘴里叼了个冬果,坐到一边,煞有介事的说:“它可不能是我的夫君,它对我来说可比夫君重要的多!简直就是……命啊!” 秋晓瞪了一眼于欢欢,不再说话,开始计算她中午的雪花香草糕:“小姐,我们没有多少钱了!” “哦……”于欢欢脑子里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下意识的回答。 “那中午……你就别吃那个罗!”秋晓心里也是不想委屈于欢欢,可是这些天于欢欢花钱如流水,真就见底了! “嗯……”于欢欢依旧没有认真听秋晓讲话。 文清雅走近来看到两人安适的样子,一股子火气,她前一段时间觉都睡不好,这个于欢欢居然跟没事人一样:“二小姐?” 于欢欢抬头,看到盛装打扮的文清雅,眼里满是厌恶:“这里可不是丞相府,怎么文小姐是随便想来就来吗?” “呵呵,我可是丞相家最受宠的小姐……当然有特权,不像有些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文清雅冷笑着走到于欢欢面前,“看来你身体恢复的挺快嘛!” “文清雅,别把自己当颗葱,不是我瞧不起你!你在我眼里比我家的看门狗都还没有教养!”于欢欢一看到文清雅那张扭曲的美丽面孔,就感觉特别想撕下来。 “于欢欢,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说我家小姐!”小朱气愤的吼于欢欢。 “我说了又怎么样?”于欢欢笑,这里是于府,她就不信这个文清雅这么没脑子。 文清雅气的浑身发抖,转头对着一边的小朱命令:“给我撕烂这个丫头的嘴,本小姐今天一定要她好看!” 小朱对于欢欢是怀恨在心,仗着自己牛高马大,三两步走上前,就要对于欢欢动手。 “秋晓,别动!本小姐今天让你看场好戏!”于欢欢笑着对想要替自己出头的秋晓说,本来还想好好计划一下,既然文清雅自己撞来,那她就不客气了。 小朱的手还没有伸到于欢欢面前,就闻到一阵奇怪的味道:怎么回事,她怎么感觉自己动不了啦? 于欢欢冷笑:“本小姐今日就好好让你尝尝什么叫创新第一代的神经肌肉阻滞剂,你家的这只小猪还是小狗,我早就看不顺眼了!” 于欢欢走到小朱的面前,看着一动不动的她,冷笑。 文清雅才想起这里是于府,暗自恼恨:“于欢欢,你敢!她可是……” “啪”于欢欢一巴掌打在一动不动的小朱脸上,然后冷笑,“我有什么不敢?本小姐有什么不敢?我堂堂礼部侍郎嫡女,打一个丫鬟,还能怎么着吗,你!” “于欢欢!你你你……” “啪!”还没等文清雅说完,于欢欢又是一巴掌扇在小朱脸上,她严肃的小脸上满是怒气:“本小姐今天就替文小姐好好管教一下下人。一点教养都没有!” “不要……”小朱惊惧的望着于欢欢手里尖锐的银簪。 于欢欢阴冷的笑,现在知道不要了,她伤害自己和秋晓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呢:“小猪,真恶心的名字呢!哈哈……” 于欢欢将簪子尖抵在小朱的脸上,来回游走,享受着她脸上的恐惧。 秋晓别过脸,她虽然曾经见识过于欢欢的冷酷,可是再一次看到这样的于欢欢,她内心依然有些不情愿——这一次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心疼。 “于欢欢,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怕!你这个神经病!”文清雅看到于欢欢脸上的表情,后背发凉,她恨不得转身离开,可是她的腿像是定在地上一般,怎么都抬不起来。 于欢欢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承受能力这么脆弱么:“张嘴!”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小朱惊恐的瞪着于欢欢,却没法挪动半步,“你到底给我使了什么妖法?” “没什么,一点小礼物,送给你两!”于欢欢也不管,撬开小朱的嘴,一粒小药丸就塞了进去,然后使劲挤压她的下巴和喉头,确定药丸已经进入食道,然后向文清雅走去。 文清雅想要跑,可是她怎么也动不了,着急的满脑门都是汗:“你你你……你干什么?我可是堂堂丞相的……” “你再吵,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于欢欢冷到。 文清雅不到黄河心不死,还想继续说,可是看到于欢欢眼中的戾气,却吓得哭了起来:“呜……” 真是没出息!还丞相家的千金呢!于欢欢毫不拖泥带水,小手卡在文清雅紧闭的牙缝之间一用力,掰开文清雅的嘴。一粒药丸便滑进了文清雅的喉咙。 “今天这里人多嘴杂,本小姐管教管教丫鬟就行了!等以后有机会,我必定也替文丞相好好管教管教文小姐!”于欢欢抽身坐回自己原来的位子,一副仁慈的表情。 “你!”文清雅想要继续说话,却突然晕倒。 于欢欢收回手,惋惜的望着地上洒下的药粉,无奈:“真是浪费了!这可是我这么久结合古代的造药之术研制的第一代成品。” “咦,小姐她们怎么都倒了?我怎么没事?”秋晓有些好奇,她家小姐什么时候懂得这么多东西了? 于欢欢神秘的朝秋晓挤眼睛:“秘密!” 于欢欢转身进屋提了一大桶水,“砰”全部倒在晕倒的文清雅身上:“你叫人把文清雅送回去吧,就说她落水晕倒了!秋晓脸上的巴掌是我打的,责怪她保护不周!”< 第三十八章 经济危机 只见于欢欢拿出一根小小的甲针胡乱的在秋晓身上一阵扎,原本软瘫在地上的小朱立即站起来了。于欢欢手里一直摆钟一般的项链吊坠不停在小朱眼前晃悠:“看着这里,你现在很困很困,很想睡觉。” “你是看到文小姐落水没有救她被责罚的,听到‘啪’的一声以后,你将按照我的指令去做!”于欢欢一拍手掌,刚刚还闭着眼睛的小朱,立即醒来。 她仿佛忘记了一切,跟在秋晓身边乖乖离开。秋晓心里一阵嘀咕,小姐什么时候学的妖法啊?太吓人了! 文清雅这次被送走以后,估计到过年,都没有时间来找她麻烦了,于欢欢望着院落里面干巴巴的树枝,想起自己喂文清雅她们吃的那两粒药丸,心情很好! “秋晓,我一会儿要去买东西,你给我支点银票!”于欢欢像往常一样随意的开口。 秋晓扭头瞪了于欢欢一眼,敢情刚才她跟于欢欢说的话,她都没听见啊:“小姐,你最近天天捣鼓那些,已经把皇上的赏赐花光了!中午的雪山香草糕都吃不了,你还想去买你那些贵到死的药草……” “什么?这么快就没钱了?”于欢欢头疼,她的实验快要做完了。只要把那个东西提取的工艺研制成功,她以后就算是闯荡江湖,也没几个人能伤得了她。 不行,她的实验绝对不能夭折!今天对付文清雅的都是小玩意儿,她要研制的东西更多,怎么办,怎么办……突然,她脑袋一震:这长安城,要借钱,不找他找谁? 容长苏在院子里看书,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冷风,“阿嚏”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阿三赶紧把裘袍给容长苏披上。 “太子就要回来了,呵呵,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现在长成什么样了!”容长苏提起太子的时候眼睛里亮亮的,不似往日的淡漠。 阿三的眉心跳了跳,太子可是出了名的宫里小霸王。虽然比容长苏小四岁,排行第八,可是他骨子里霸气又邪恶的劲,小时候每次来五王府都把他们折腾的下不了台。 “呵呵,阿三,别那副子表情,他已经长大了!这次回来,父皇一定很高兴!”容长苏一想到那个有着爽朗笑声的皇弟,心里仿佛也不是那么冷了。 “哈哈哈……”于欢欢望着容长苏门口一动不动的门卫,还摆着想要赶走她的姿势,捧腹大笑。 秋晓往后退了几步,生怕五王府的侍卫冲出来把她两个逮了。 于欢欢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向五王府,一路上所有阻止她的人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被她的创新第一代神经肌肉阻滞剂给放倒,一个个一动不动,跟僵尸一般。 秋晓和于欢欢保持着安全距离跟在于欢欢身后,深怕她用药一不小心,把自己也给放倒了。 远远的看到容长苏,于欢欢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啊,飞快往容长苏的院子里蹿,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啊! 容长苏望见那抹穿的非常敦实的身影,目光暖暖的,他自己似乎都没有意识到吧:“阿三,你怎么又把二小姐给放进来了?” “呃……”阿三盯着飞奔过来的于欢欢,满脸冷汗。 “苏苏,人家想死你了!”于欢欢冲到容长苏身边,像海豚入水一般往容长苏怀里砸进去,“哎呦,疼死老娘了!容长苏!你也太不厚道了吧,还是不是男人啊?” 容长苏在于欢欢砸向自己的一瞬间飞身旋转,落到了阿三的身后,害的于欢欢和椅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试试?”容长苏沉着脸阴冷的说!这个丫头居然好意思说自己不是男人,他喜欢男人这件事,也不知道是谁捏造的。 容长苏脱口而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内心居然一点都不反感。 倒是把一边站着的阿三吓了一身冷汗,阿三望着容长苏,心里抖啊抖,完了,完了,王爷被二小姐已经刺激的不正常了!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呃……阿三仔仔细细的望着容长苏,这个王爷不会是被调包了吧? 于欢欢一出溜,躲到秋晓身后,小手紧紧抓着自己衣领:“我告诉你哦……你可别乱来哦,你要是敢乱来我,我,……我会很恐怖的!” “呵呵,很恐怖?”容长苏倒是来了兴趣,他本就是个冷心的人,世间难得几件事会让他有兴趣,所以他很珍惜。 于欢欢冷冷的盯着走向自己的容长苏,说时迟那时快,于欢欢手中的药粉开没有丢出去,容长苏却已经移动到于欢欢后面,轻轻抱着她:“你一路上风风火火,你当本王是瞎子还是白痴?” “小姐?!”秋晓紧张了一下,随即看到是容长苏,然后又暧昧的朝于欢欢一笑,“小姐,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就和五王爷两人慢慢聊聊,好好聊聊!你放心,要是老爷回来了,我会帮你说一声的!” 秋晓说完,跑的比兔子还快,生怕耽搁于欢欢的好事。 呃……于欢欢望着秋晓决绝的背影,心里凄凉……古代的妹子要不要这么会脑补啊?她哪只眼睛看到自己是来找容长苏叙旧情的?! “嘿嘿……”于欢欢被容长苏抱在怀里,心里有些发毛,“那个……那个……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今日找你是想谈点正经事!” 容长苏放开于欢欢,转身,回到自己原来的椅子上坐下,又恢复那种不沾风尘的样子,望着于欢欢,不再言语。 “什么嘛!多重人格吧!”于欢欢悻悻然坐到容长苏的对面,拿起桌上的点心就开始往嘴里塞,她真的是快要饿死了,“那个五王爷,今儿本小姐千里迢迢不畏艰险,穿过重重阻碍找到你,真的是好不容易啊!” 容长苏眼里流转着微微的笑意,却依旧不接话,盯着于欢欢,示意她说重点。 “咳咳咳……”于欢欢调整了下情绪,很悲情的说,“我如此千山万水才到了你的面前,如此有诚意的找到你——借点钱,对你来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哦?” “二小姐很缺钱吗?这么‘千山万水’的跑到我五王府……于大人虽说为官清廉,但父皇的赏赐一年也是不少,何至于要跑来找我借钱?”容长苏理顺自己的衣衫,把椅子往后挪了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上去。 于欢欢老脸一红,她确实很缺钱,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唯一能借钱的人就只有容长苏了,至于从于大人那里拿钱,于欢欢从来没有想过。现在于大人很宠她,可是她怕于大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更怕他追查自己的实验室。 “大不了我以身抵债罗!”于欢欢叉着腰,一副我很值钱的小样,“像我这样智慧与美貌并重的女子嫁给你当王妃,你就偷着乐吧!要不是因为闹经济危机,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把自己脱手呢!” 于欢欢说的是实话,她之前想压榨的价格可是高多了。这不,容长苏一直对她冷冷淡淡的,她又摸不准容长苏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只能清仓大甩卖了! “这样好不好……”容长苏淡漠的望着于欢欢,眼神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许久他才开口对于欢欢说,“你要多少银子,我借给你!但是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可以吗?” 呃……于欢欢在心里计较,是要长远投资呢还是要一次性抛售?!她眼珠一转,反正她说了又不一定算,先把钱拿到手再说:“好!” “你的喜欢还真是浅……”容长苏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阿三,带二小姐去账房支银票,她要多少给她就行!对了,记得让二小姐立个借据!” 于欢欢瘪瘪嘴,有钱人就是小气,越是有钱的人越是小气! “二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似平常女子那般……”阿三走到前面碎碎念,眼神接触到于欢欢漆黑的小脸,立即闭嘴。 于欢欢跟在阿三身后,满是不乐意:“阿三,你说,你家王爷最近面色红润有光泽,是不是把你给上了?!” “噗通”阿三摔了个狗吃屎。 于欢欢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果然,看你这么激动,是想替你家王爷隐瞒吧?!放心吧,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只要你以后没事帮我开开王府后门!” “噗通”刚刚爬起来的阿三,又一咕噜摔了下去。 于欢欢赶紧上前扶起阿三,她可不想这家伙摔坏了啊!没有阿三,于欢欢怎么去拿钱:“阿三,你放心,我保证不说,你先带我去取钱吧!” 阿三又觉得腿上发软,想要倒地,被于欢欢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二小姐……你你你……你以后千万不要再乱说了!我我我……我怎么会和王爷……” “好好好……”于欢欢看阿三说着又要晕倒的样子,赶紧托着阿三往账房走,她现在只想手里攥着钱,心里才舒爽。 阿三拿出五王爷的印记在账房先生的账簿上盖了个戳,然后问于欢欢:“二小姐要取多少银子?”< 第三十九章 庶姐找茬 阿三吓得腿一软,他扶着账台站好,用力的咽了咽口水:“二小姐,别开玩笑了,我从小心脏就不怎么好!” “谁跟你开玩笑了!”于欢欢瞪了阿三一眼,“你家王爷都发话了,你瞎叨叨个什么?” 呃……阿三真的就给了于欢欢两万银票,他抖着手把银票递到于欢欢手里的时候,差点没真的晕过去,他家王爷到底做错了什么?摊上这么个讨债的货! “谢谢啦!”于欢欢一把抓住银票,揣在自己怀里,转身就要离开。 阿三激动的一把抓住于欢欢,整个人都是一股子悲凉:“二小姐,说好的借条还没写呢!” “写啥借条啊……我和你家王爷……” “二小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阿三望着于欢欢怀里,仿佛透过衣衫,看到那一大叠银票,整个人都不好了。 于欢欢看不得阿三那个怂样,最后还是打了个借据,然后潇潇洒洒的离开了。 于欢欢的实验已经成熟,经历了好多次失败,一次又一次的计量调整,技术改进,层序推算,她终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她走出自己简陋的实验室,脱下外面的隔离衣,心情瑰丽的感受着院子里的寒风。 “终于是最后一次了!”于欢欢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师傅,谢谢你!我不知道原来这里空气水土动物植物,甚至空气中的细菌成分都不一样,要不是你教我的那些东西,估计我这辈子都不知道,原来在这里,有现代科技不能解释的药理反应!” 于欢欢得瑟的跑到秋晓面前,笑着撒娇:“秋晓,今天快到年底了,爹爹昨日给了我们一些丝绸,我们去找长安城好的裁缝做几件漂亮的新衣服吧!” “呵呵,小姐又胡闹!那个是老爷给你的,我一个下人……” “秋晓!”于欢欢拉过秋晓的衣袖,严肃道,“我从来没把你当下人!我也知道,你以前一直跟在我身边,也从没把我当成主子看待。你当我是亲人,不是吗?” “小姐……”秋晓有些感动的望着于欢欢。 “哟,欢欢妹妹这院子还真是雅致!”于心冉拖着及脚踝的裙摆款款朝于欢欢走去,那随着脚步摇曳的发丝,腰间的玉佩,头上的玉钗……每一处都显示出她的高贵华美。 于欢欢飞快朝于心冉跑去,学着以前于欢欢的样子,朝于心冉撒娇:“心冉姐姐,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欢欢?” 于心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却笑的依旧宠溺,素手轻轻摸着于欢欢的小脑袋:“这么久你也不说来看看姐姐,怎么?受到爹爹宠爱了,搬进了好住处,连姐姐都不理会了?” “不是不是!呵呵,这不嘛,长安城来了几个外地人,卖给我了一只肥猪,他们说这只猪能涨到三千多斤,我不信,就偷偷买了!”于欢欢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在于心冉耳边说,“但是我怕爹爹不让我养,就专门要了个地方,呵呵,跟爹爹说那是我的私人领地!” 于欢欢知道于心冉从小最怕动物了,除了小狗,别的动物她都敬而远之。 “啊?”于心冉脸色变了变。 “心冉姐姐,你可千万不能告诉爹爹哟!”于欢欢带着哭腔,“你要是告诉爹爹,我只好把它放到你的院子里养着了!” “别别别,千万别!”于心冉赶紧打消于欢欢这个荒唐的念头,“放心,欢欢,我绝对不会告诉爹爹的!” “呵呵,我就知道心冉姐姐对我最好了!”于欢欢作势要倚靠于心冉。 于心冉巧妙的后退两步,用手轻轻拍了拍于欢欢的肩膀:“欢欢最近没有听说么?皇后娘娘担心五王爷喜欢男人的事情,正准备给他挑选王妃呢!而且我听说,皇后娘娘发话了,只要五王爷自己愿意娶,什么样的姑娘都行!” “真的?”于欢欢激动的拉着于心冉的衣袖,“心冉姐姐的意思是,我也能行?” 于心冉在心底鄙视于欢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听说了于欢欢破了自己中毒的圈套,还以为她真的像心语她们传的一般,长了心智,现在看来……于心冉轻笑:“当然,欢欢妹妹可是堂堂礼部侍郎的嫡女,论身份,配五王爷也不算差!” “而且,你长得这么好看!”于心冉昧着良心继续怂恿于欢欢,“这么多官家小姐里面有几个能和我家妹妹相提并论的?你要是给五王爷当众跳个脱衣舞骚情一下,他保证立即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我我我……”于欢欢有些迟疑,“心冉姐姐,我能行吗?” “当然!”于心冉看于欢欢有些心动,赶紧火上浇油,“我听说明日五王爷要上醉阳楼等太子回长安,你要是去大声表白的话,一定能感动五王爷,这五王妃的位置铁定非你莫属啊!” 于欢欢感动的泪眼朦胧,搂着于心冉:“还是心冉姐姐最疼我!呜呜呜……那明日醉阳楼上表白,心冉姐姐能陪我去不?” “呃……” “心冉姐姐,你就陪我去吧,给我壮壮胆!”于欢欢有些羞涩的低着头。 于心冉当然想让容长苏极度厌恶于欢欢,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抬起于欢欢的下巴,温柔的在她脸颊磨蹭:“小丫头,我是你姐姐,当然陪你去了!放心吧,你一定能行!” 于欢欢含着泪,满是激动的望着于心冉,使劲点头。 “呵呵,那,这位是我专门从坊间请来的舞女,她的yan舞跳的是长安城最好的,今天你就先跟她好好学学,明天就在醉阳楼跳给五王爷看好了!”于心冉往边上挪动了几步,指着身后的一位衣着暴露的女子说。 于欢欢在心里对于心冉的佩服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女人准备的这么充分。 唉,既生心冉何生欢欢啊,于欢欢从心眼里觉得于心冉是个对手:“好啊,好啊,没想到心冉姐姐居然为我想的这么周到,连舞娘都请来了!” “呵呵,为了欢欢能得五王爷真心,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替你出主意罗!”于心冉望着于欢欢,笑的很坦诚,“那我就先走了,你先好好跟舞女学学,她可是达官贵人们心尖上的肉啊,别怠慢了!” “知道啦!”于欢欢朝着于心冉不停挥舞着手臂,“心冉姐姐慢走,明天见啊!” 今日是太子平定地方城池叛乱,带着无上军功和荣耀回到长安城的日子。算算,比预计回来的日子提前了一个月,太子坐在高头大马上,向着长安城飞驰。他多么想见到自己的五哥啊,呵呵,这次要不是五哥的锦囊妙计,他还得在外面过年呢! 这次叛乱规模虽小,可是对方固守城池,易守难攻,加上天气原因,他可算是被折腾了好几个月呢! 于心冉一大早便往于欢欢的住处去了,她开始亲手为于欢欢装扮! “姐姐,这个妆……真的……真的太美了!”于欢欢故作激动的搂着于心冉,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翻白眼——这个于心冉也特狠了点吧,把自己整的跟个妓院接客的姑娘似的! 于心冉推开于欢欢,心里嫌弃她的要死,嘴上却一副宠爱的语气:“别靠我这么近,我可不希望我家欢欢妹妹弄花自己的妆,变丑罗!到时候要是讨不了五王爷的欢心,找我哭鼻子,我可不理你!” “哦哦……”于欢欢乖乖的端坐在一边,任由于心冉在自己脸上折腾。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此时的于欢欢身着轻纱,身姿摇曳,酥胸半露。她原本就白里透红的肌肤,此时显得更加娇嫩白皙。于欢欢的腰间挂着七彩玲珑佩,每每一走动,玉佩就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响声,勾人心魄。亮粉色的嘴唇散发着浓浓的诱惑,拉长的眼线让她原本可爱的大眼睛勾出了几分媚眼妖娆来,眉角一抹小小的蝶印,让于欢欢少了几分稚气,平添了几分诡魅。 这样的于欢欢,只须一眼,便能让人升起weixie之心,哪里有一点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甚至比花房姑娘都穿的放荡。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于欢欢望着镜子里妖娆妩媚的自己,心里一阵悲戚,唉,算了,自作孽不可活——谁让自己想跟这个于心冉过过招的! “好了!”于心冉满意的望着自己的杰作,“走吧……我们小心一点,可不能让爹爹看见我们,今日太子回长安,要是爹爹看到我,会很麻烦……” “呵呵,知道知道!”于欢欢眼里闪过一片了然,心里一阵抽,于心冉的心思还真是深沉啊。 两人乘坐于心冉的马车往醉阳楼而去,算算时间,容长苏应该已经在醉阳楼了。 这醉阳楼是长安城最好的酒楼,用于欢欢的话来说就是皇家御用,远近闻名。 相传东齐国的开国皇帝明皇,乃是一位明君,经常微服私访……< 第四十章 促成好事 一日在长安城遇到歹徒,流落这醉阳楼,得老板一饭之恩,当时叹为人间极品。后大权在握之时,明皇感恩醉阳楼的情谊,赐其天下第一楼的称号!后来每届东齐国的皇弟登基,都会去品尝醉阳楼的菜色。多年后,醉阳楼就留下了一间雅座,名为:开明!为皇家御用房间。 此时的于欢欢正和于心冉走下马车,往醉阳楼的三层上去。 “心冉姐姐,你说这醉阳楼还有一间房专门为皇家开设啊?那这醉阳楼的东西一定是很好吃罗!”于欢欢的暴露引来了一路色迷迷的目光,她却毫不怯场。 “哦,对啊,那间房的好牌叫……” 于心冉突然晕倒在于欢欢怀里,这个楼梯转角的角落恰好所有人看不到,于欢欢赶紧扶着于心冉,环视一圈,恰好望见一间比较偏僻的房间,她飞快把于心冉扔到房间里面,然后动手扒掉于心冉的衣衫。 “跳脱衣舞?”于欢欢满意的望着倒在一边的于心冉,“你这样的状态倒是非常像啊!” 转身离开,刚走两步,想了想,又把于心冉的房牌和隔壁的换了一下:“听说隔壁那个房间有人定了,这样我亲爱的心冉姐姐应该很快就会被发觉的吧!” 于欢欢好心情的往回走。 容长苏此时正坐在软轿里往醉阳楼行去,他随意的抬起手撩开窗帘望向外面。突然,他瞳孔一缩,来不及说话,直接飞身下轿,朝那抹身影直追而去。 于欢欢穿着暴露的在大街上晃悠,心情好得不得了,嘴里还哼哼着:“帅帅的基友是我的爱,结实的胸肌腹肌鼓起来;什么样的基友是你呀你最爱,什么样的姿势玩的会更hi;帅帅的小伙你快过来,爬在我胸口上面摸起来;哗啦啦的口水呀流呀流出来,一起kiss么么才是最爽快;我们要搞就要搞的最痛快……” 于欢欢却不知道她身后正尾随着几个长相猥琐的大叔。 此时的太子已经进入醉阳楼了,他身着宝蓝色的战袍,那俊俏爽朗的面颊,挺拔活泼的微笑,让人感觉他像个邻家大哥哥一般。太子急匆匆的上楼,按照容长苏信里说的,直接去到:开明号房间。 太子一推开门,他眼里满是惊艳!饶是自己见惯了天下美人,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勾魂的女子。他疑惑的往后退了两步,再一次确认自己没有走错房间?!怎么,几个月不见五哥也变得这么有情调了?!呵呵,这就是用来给自己接风的?! 太子本就是个洒脱爽朗的人,三步两步走上去,抱起地上的于心冉:“姑娘……呃……好生绝色的女子!姑娘?姑娘你是不是五哥送给我的礼物?” 太子看清于心冉脸颊的时候,整个心满是激动,他只需一眼,就决定,不管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一定要得到她!太子抱起于心冉转身往自己的府邸而去。 “嘿嘿,小妹妹?你刚才唱什么小曲呢?打扮的这么勾魂,是不是等着叔叔来玩弄啊?”三个男人一下子蹿到于欢欢面前,封死了她的所有退路。 于欢欢倒也不怕,媚笑着望向众人:“怎么,叔叔这把年纪了,还调戏人家啊……真是老不害臊呢!” “喔嚯嚯嚯……”三人狂笑,“这丫头有点意思啊!呵呵,这样的货色大爷们玩起来也带劲啊!” “呵呵,是吗?”于欢欢娇笑着扫过三人,“可是我却不怎么乐意呢?!” “哈哈哈,还知道欲擒故纵呢?”三人笑着往于欢欢胸口不停瞄,“不错,有味道啊,一会儿大爷一定好好让你舒服!” “噗,大叔,不是我说你们!”于欢欢实在是绷不住了,“你就们三这种长相,我是真的觉得太对不起观众了!难怪年纪这么大,还要出来劫色,像你们三人长成这样要是能娶到老婆就怪了!” “你这个臭biao子,说什么?”大叔怒了。 “你丫的说谁是biao子呢?我看你才是biao子,你们全家都是biao子!”于欢欢冷声道。 大汉上前,一个巴掌就向于欢欢轮去。 “老二,别拉着我,老子今天非好好教训这丫头不可!”大汉使劲想要抽出手,去怎么也抽不动,“老二你……你你……你是谁?瞧你长得这副弱不经风的样子,我劝你最好别管大爷们的事!” 容长苏阴戾的眸子死死盯着于欢欢,手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那个猥琐男人的手臂便脱臼了。 “哎呦,哎呦,妈呀!”大汉捂着手臂,见势不对,赶紧拉着其余两人跪下,“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英雄饶命啊,英雄,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这丫头打扮成这样,我们以为是坊子里的……” “滚!”容长苏怒吼。 于欢欢望着屁滚尿流逃跑的三个人,无趣的耸耸肩:“真是没出息的家伙!” “于欢欢!你一个官家小姐,这副模样出门,怎么好意思?!”容长苏看到穿成这样在大街上晃悠的于欢欢,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愤怒。 看到反应这么剧烈的容长苏,于欢欢心情好极了,她玩心顿起。 “哎呦,五王爷当初不是说不希望见到奴家吗?怎么看到奴家穿的少了一点就自己跑到奴家面前了呢?!”身着轻纱的于欢欢摇曳着身姿慢慢朝容长苏走来,腰间七彩玲珑佩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演奏着**曲一般,醉人心神。她眉角画上去的那一枚小小的蝶印妩媚妖艳,让人恨不得立即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疼爱。 这样的妖娆与天真并存的女子,只须一眼,便能让时间所有男子沉沦。 于欢欢柔软白皙的手臂轻轻攀附上容长苏的脖子,媚眼如丝,粉嫩的小舌头轻轻在他脸上一舔,蝶印仿佛活了起来,眼神更加迷幻,略带几分娇羞:“五王爷,奴家今日是不是很美?” 容长苏一把推开于欢欢,脸色沉了沉:“于欢欢,你可是礼部侍郎的嫡女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 “哟哟……五王爷这么激动做啥?!莫不是看上奴家这美好的身子了……” “够了!于欢欢!本王今日有很重要的事情,没空陪你在这里瞎折腾!”容长苏转身,脸上再也不似往日那般淡然,严肃冷冽。 “那这样的我……是不是就有机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呢?”于欢欢娇笑着缓缓褪开自己的纱衣,露出白玉般的香肩。 容长苏回身一把扯起于欢欢的衣服,帮她裹好,眼神变得更加阴沉:“于欢欢,你能不能别这样!本王这就送你回府” “哈哈哈哈……”于欢欢突然放声狂笑,花枝乱颤,“容长苏,你刚刚的表情真的是太好玩儿了,太有意思了!” “于欢欢,你!” “苏苏,刚才的事情真的谢谢你了!还好你及时赶来,不然我一个弱女子,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于欢欢趁着容长苏不注意一下子钻进容长苏的怀里,搂着他劲壮的腰赶紧卡油。 容长苏原本很生气,可是看到这样楚楚可怜的于欢欢,他又不知道怎么发泄!容长苏一把搂起她,抄起大手就往她屁股上狠狠拍去:“叫你以后还穿这样,叫你以后还敢对我不尊敬!” “我去,容长苏!哎呀,哎呀……够了,够了,真的好疼啊!”于欢欢赶紧手忙脚乱的在容长苏怀里蹦跶,不停用小手挡住容长苏的巴掌。 “以后还这样不?”容长苏冷声道。 “哎呀,我错了!赶紧送我回去!”于欢欢满脸郁闷,他当自己想穿成这样啊? 容长苏不想让太子一个人在醉阳楼等的太久,足尖轻点,搂着于欢欢,御风朝于府后院飞身而去。 于欢欢紧紧搂住容长苏,吓得不行不行的,有没有人告诉过她,冬天被人抱着飞也是相当冷的,尤其是她穿的这么少,虽然带了暖背,可是真的好冷啊! 她还在梦中吗? 不,不是的。 于心冉浑身软绵绵的,完全动不了。此刻她形状美好的薄唇边,被一只修长的白皙手指轻轻拭去几滴晶莹的液体。那是两人的口水。 于心冉轻轻转过目光,望着那个明媚的男子。他明明只是个随兴的小动作,却优雅得仿佛会在空气中留下残像。那直直望向她的危险黑眸中蕴藏着她所不能理解的讯息,却让自己仿佛感觉…被蛊惑了…… 此时,于心冉脑袋中仿佛有一整队士兵在践踏她的神智,耳朵早已失去功能,感官中只剩下视觉还在运作:这个男人是谁? 太子蹙眉,眼底是是让人忍不住心怜的忧郁轻愁,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望着我!太子微微俯身,那张足以让无数女人都为之迷醉的脸庞在于心冉的视界中慢慢放大、再放大…… 温润的唇覆上于心冉的,随后灵动的湿软一路通行无阻地迅速潜入她的牙关,将清凉的液体带进,那是前不久她才感受过的,将她从深沉如死的昏迷中唤醒的是…… 沁人心脾的凉意迅速渗透到于心冉的四肢百骸,驱走了她身体的沉重感和脑中造反的士兵。于心冉仍然瞪大着眼,为着刚刚才认知到的事实震惊得无法反应。< 第四十一章 床上伊人 灵活的舌在于心冉的口腔内肆无忌惮地四处游走,仿佛品尝美味一般将她的每颗牙齿细细舔舐而过,引燃起酥麻刺痒的怪异感受。相比之下显得无比笨拙的是于心冉的舌头,只能被动地随着入侵的步步退缩。 ……这个男人……正在……吻她! 从来没有想象过这样的事会发生,思考明显地迟钝,无法接受。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刚刚反应过来的于心冉极力挣扎起来,却发现四肢仍然软瘫无力,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头部却被不知何时来到她脑后的有力手掌牢牢钳制住。自梦魇般的景象中清醒过来的于心冉悲哀地发现自己毫无反抗的能力,仍然只能继续接受来自他人越发放肆的吮吻。 “你在干什么!”于心冉原本该是很有气势的厉声喝问,却因说话者忙于缓和急促的呼吸而显得有点中气不足,甚至带着丝丝娇喘。 “您说的……是这个吗?”太子俯下身靠近,伸手抚上于心冉红肿的唇。 于心冉身子轻轻一颤,她怒瞪着太子:“你可知道我是谁,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哦?难道你不是五哥送给我的礼物吗?”太子轻笑着拭去于心冉唇边残留的银色液体,那是方才的唇舌交缠中他来不及吞咽的蜜津,真是可爱而美好的丫头啊。 于心冉心脏都随着他的动作停止跳动了,她望着那只修长而有力的手,又羞又气,她只是于府的庶女,她只好抬出太子来吓唬别人:“我……嗯……啊……你别,我可……是堂堂太子侧妃……你敢……” 呵呵,太子望着于心冉绯红的脸颊轻笑,她难道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在他眼里有多么迷人吗:原来如此,五哥你还真是对我有心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于心冉真的是快要崩溃了,她不能**绝对不能啊。 “我吗?”方才于心冉的挣扎虽然没有让他自由,却弄乱了原本盖在她身上的丝被,露出白皙而娇嫩的肌肤,美丽的身姿在柔和的光线下闪着诱惑的光,让人忍不住有触摸的**。 “我只是……想提前享受我的东西而已……”太子微笑着缓缓伸手解于心冉的剩下无几的衣衫。 明明此刻是清醒的,于心冉却是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她只能呆呆瞪着那只有力的小麦色手掌缓缓抚上自己未曾被别人侵略过的领地。 于心冉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才惊觉,那一切不是梦! 触目所及的肌肤是赤果果的,毫无遮蔽地暴露在深冬冷冽的空气中。身上温和的触感是结实的、没有阻隔的……没时间为新发现的事实震惊,此时,还在她身上游走的怪手迅速吸走了于心冉的全数的注意力。 太子掌心中有着长年握剑留下的厚茧,硬硬的触感刺激着于心冉脸部有些微凉的肌肤。 “不要!”于心冉用手抓住那只不知节制的大手,尽力平复它所到之处所引发的不知名感受。 太子轻巧的挣脱于心冉企图禁锢的手臂,再次在她身上点火,让她难受至极。“住手!啊!你这个登徒子,你到底是谁!” “哦?为什么?”明明早就是属于自己的人,先让他享受一下也不为过吧?太子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吻,笑着说。 于心冉开始扭动着身体想避开让她忍不住起鸡皮疙瘩的碰触却只是徒劳,于心冉最后只能绷紧着全身的肌肉咬牙忍耐,感受到自己肩上的皮肤在太子的抚触下惊跳。 东齐国最高贵的皇子望着眼前明显沉迷于自己这种行为的美丽容颜,再一次为着那惊艳的容貌而震惊不已。 “你这个登徒子到底想要干什么啊!快放手!”现在于心冉唯一能动的也只剩嘴皮子了,只是她口头上的抗议完全被忽略,并招致反效果。 “呜!”再一次感受到身体上传来的剧痛,让于心冉有些痛苦的发出一声似求救的哀鸣。 “你好象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嘛,美人儿。”太子轻笑着定捏了捏于心冉美丽的脸颊,清明的眼里有着淡淡的沉溺。 于心冉疼的额头冒出冷汗,那清晰的痛楚随着脉搏跳动。痛楚过后是那如潮水一般的羞辱感,让她有些无地自容。于心冉别过头,不想让这个男人看到自己屈辱的泪光,耳际却听到加害者令人火大的霸道宣告。 “女人,你是我的!我会让你这辈子都禁锢在我的掌心之中!”太子清亮的嗓音染上了一层媚色。 于心冉忍不住想开口反驳,却在对方的容颜映如眼帘时张口结舌。 “你……”那高高在上俯视着她的俊美少年脸上,完全是一副高贵典雅的表情,暗暗流泄出一副掌控一切的霸气。 不管于心冉原本是想反驳或抗议,她都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俯身向他的美少年迅速堵住了她即将出口的话,以唇。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的经验,但于心冉的惊吓仍然是相同的。相较于刚才尚未完全清醒时的迷糊,这次的感受更是强烈。 仍然是轻易地就闯进猝不及防而没有闭合的牙关,太子无视于于心冉的反抗和退缩,侵入她口腔内的灵蛇不依不饶地纠缠着,强迫她原本极力躲闪的舌头与之共舞,仿佛要将她整个吞入。 激烈的吮吻直到于心冉呼吸困难仍不肯停止。 全身都被压制,连转动头部这样小小的自由都被剥夺,于心冉只能僵直着身体,想要抗拒脑海里传来的那越来越放肆的感觉,身体却好像一点都不听话,完全不受控制,这种感觉让于心冉既害怕又紧张。 有将近半年的时间都没有碰过女人,更何况是这么美丽有风情的女人,太子望着完全弄不明白状况的于心冉,眉角轻轻弯了弯,果然还是五哥对我最好。太子很容易就被于心冉尚嫌生涩的动作挑起**的。 觉察到对方的身体在自己的佻逗下渐渐发热,并且随着自己的节奏轻颤不已,太子终于决定放过已经快窒息而死的于心冉,只是轻吮着早已在他的蹂躏下红肿不堪的下唇,而将多数注意力放到正明显发生变化的部位。 “放、放手!” 听到耳边娇羞的嗓音,太子才注意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放开了对方的诱人的双唇。 “真的要我放手么?”太子轻笑出声,果断的放开她的双手,然后手轻轻一带,将于心冉搂的距离自己更近了。 眼前紧绷的娇躯随之一颤,于心冉浓密的眉紧皱咬紧牙关忍耐的样子,让太子心情更加愉悦起来。 太子慢慢地将视线转向于心冉的胸前,戏谑的口吻,轻松道:“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可不可以放过我,求你……”于心冉浑身的力气似乎已经被人掏空了,原本的义正言辞变成了毫无尊严的哀求。 “呵呵,美人儿,你这样显得很不乖哟。你迟早都是本太子的人,又计较什么时间关系呢?”太子这个时候正在兴头上,又怎么会想要放过到手的肥肉?他温柔的用大手在于心冉的后背轻轻拍了几下,似安抚一般,帮助身下的人儿快速进入状态。 看着对方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被汗水湿透的脸庞,因**不得宣泄的苦恼,虽然明知此时于心冉未必会有余暇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太子仍然微笑着说出来。< 第四十二章 你是婊子 对着于心冉正看向自己的晶亮黑眸,太子轻轻绽开一朵绝对会让成千上万东齐国女子都为之疯狂的魅惑笑容,于心冉的无辜模样让太子瞬间感觉全身都热血沸腾。 感觉到太子已经忍耐到极限了,于心冉再也不想抑制自己对太子的渴求,她闭着眼,认命的由自己沉沦,沉沦这种美好。 此刻的于心冉什么都顾不上了,此刻就算是火坑,她也没有意识去远离了。 火热的境界过后,被浴火焚烧成碎屑的理智渐渐恢复。 沉浸在深深的自我厌恶中,于心冉脑子渐渐清明,自己不是跟于欢欢去醉阳楼吗?难道这个男子是于欢欢找来的?她狠狠瞪着趴倒在自己身上的男子,眼中满是痛楚:五王爷! 容长苏来到醉阳楼,直奔最里面的那间房去了,他对这里是非常熟悉的。容长苏等了很久很久,一直没有见到太子的身影,他太过焦急,完全没有注意这间房间的门牌号不知何时不再是:开明了。 于欢欢已经洗过澡,睡过午觉,换好衣服,就出了于府往醉阳楼走去。她就是想过去看看,于心冉如何丢大脸的!她一路上心里都挺郁闷的,不是说那个房间有人定了吗?她都把门牌专门换成有人来的号码了,怎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到于心冉的消息呢? “于欢欢,你怎么来了?”于欢欢刚走到那个门前,就被刚才屋里出来的容长苏碰上。 于欢欢“嗖”的一声蹿进容长苏怀里:“真是巧啊!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你说我……穿越……人海才见到你,该是多有缘分啊!” 于欢欢吐吐舌头,差点说成穿越千年,不被容长苏当神经病才怪呢!咦,既然五王爷在这,要是让五王爷看到那样子的于心冉……嚯嚯嚯,于欢欢脸上露出深深的算计。 容长苏脊背一冷,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苏,来来……我们上这个叫什么‘开明’的房间……什么破名字啊,我们上这里吃饭好不好?”于欢欢拉过容长苏,一手推开房门。 开明?!怎么会这间屋子是开明呢?!一直都是那间屋子啊……容长苏于欢欢同时瞪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各怀心事。 “哎呀,这是那个打扫屋子的,居然把巨商坐的‘富贵’和官人们坐的‘开明’挂错了,真是该打!”一个老头急急忙忙的把两张号牌换回来。 怎么会这样?容长苏好像想到了什么! 于心冉怎么会不在这里?于欢欢满脸不解! 于心冉过了两日是被太子亲自送回府的,声势浩大,让于府陷入了莫名的喜悦之中!她自己的内心却经历着一次痛苦的挣扎,于心冉在知道太子真实身份之前是痛恨于欢欢的,可是在知道他真实身份以后,她内心是苦涩的。 但是又经过和太子相处的这几天……呃……加上无止尽的亲密相处,她内心的天平开始渐渐紊乱了。 于心冉自己也不知她现在对太子的感觉是什么,她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只因为那人惊鸿一瞥就死去活来的喜欢到底算不算她想要的爱情。于心冉自己清楚的知道她昨日陪在太子身边看日出,内心甚至是快乐的。 血无情此时正在一处房顶之上,他这次收到一个人的重金,目标就是当今皇上的八儿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他此时所在的地方就是太子府的高墙之上。太子府周围隐匿的高手个个屏气凝神,时刻关注着这里的一点风吹草动。而血无情却随意的在这个院子里穿梭,如入无人之境。 “呵呵,太子,奴家好想你啊!你一去就是半年多,前几日一回来就带个坊间的姑娘,真实让奴家好生伤心啊!”说话的女人有着一张俊俏柔和的小脸,配上那弱不经风的身子,让男人有一种自然保护**。 太子今日穿的是垂翡色的衣衫,手里握着剑,正在院子里认真的练习。 太子原本一动不动的身姿开始如惊鸿一般掠起,那剑仿佛因为他的奋起,隐隐多了丝丝流光溢彩。 太子如雾气一般绕着剑身翩跹。此时的剑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一把名剑的味道,他就像一只坚强的蝴蝶一般,足尖轻点,冲过风暴。忽然,剑锋一转,杀气四溅,恍有十面埋伏之感。 太子眼神一凛,手中的剑仿佛被赋予生命一般,嘶嘶破风。他举剑相杀,仿佛面对的是千军万马。握着的剑如毒蛇吐信,又如游龙穿梭,快如闪电,搅起院内尘土翻飞。让人惊叹,一道银光院中起,万里已吞匈奴血。 “啊?!”那个娇弱的女子被太子迎面袭来的剑,吓得往后倒去。 太子眼疾手快的收住剑,一提气,飞出几米落在女子身后,轻轻将她搂着,微笑着在女子耳边说:“她可不是什么坊间的姑娘哟,她可是本太子的侧妃,于大人家的大小姐,于心冉,你可不要乱说话哟!” 太子脸上的笑容三分明朗,七分诱惑,让人忍不住沉沦。 “我……” “画情,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性子!”太子恶劣的把女子往边上一扔,任由那般楚楚可怜的女子倒在冰冷的地上。 画情面色一变,赶紧跪在地上:“妾身知错了,太子,妾身知错了!” “呵呵,知错就好!”太子明媚的笑容仿佛天地都为之失色,仿佛一点城府都没有,“来来,快起来,地上凉!” 太子伸出手来拉起地上跪着的画情。 太子坐在院落里,对着画情说:“我以前的确没有想到,母妃跟皇后娘娘给我定的这个于家庶女做侧妃……呵呵,她们之前说的天花乱坠,我都不信,真的遇见的时候,我的一颗心就真的沉溺了!她的身体,她的性子,她的聪慧……” “太子!”画情越听心里越难受,她当初也是被他这些话骗过的。 “呵呵……是我过分了!”太子惬意的收起宝剑,用衣袖擦擦汗,“画情,今日我没空陪你,你就先回去吧!” 虽然极度不情愿,画情却依然跪下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此时的血无情早已经离开,朝着于府极速飞去。他耳朵里不停想起太子的话。他此时脑子里什么都不能想,他只想找到于心冉,好好问清楚,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可不是什么坊间的姑娘哟,她可是本太子的侧妃,于大人家的大小姐,于心冉,你可不要乱说话哟!” …… “我以前的确没有想到,母妃跟皇后娘娘给我定的这个于家庶女做侧妃……呵呵,她们之前说的天花乱坠,我都不信,真的遇见的时候,我的一颗心就真的沉溺了!她的身体,她的性子,她的聪慧……” …… 心冉为什么,为什么?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血无情脑子几乎快要爆炸掉了,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于心冉。 “心冉?!”血无情突兀的出现在她的房间,吼道。 “啊,有刺客?!”心语吓得尖叫。 于心冉赶紧上前,捂住心语的嘴,告诉她:“心语,别叫,别叫!这个黑衣男子是我在江湖上认识的一个朋友!今日他估计是来看我的,你先出去好不好?” 心语怀疑的望了血无情一眼,她心里是不想出去的,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小姐的名声不是全毁了吗?!可是她看到于心冉略带哀求的表情,心一软,点点头。 于心冉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心语不怎么放心,主动在门外给两人把风:这事可不能让外人看见啊! “你这些时日是不是故意躲着我?”于心冉心里有不少埋怨,却在转头倒茶的那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的眉眼依旧是那般洒脱的微笑,“今日连看也不看就直接闯进来,你还真是长胆儿了!” “你是不是跟太子睡过了?”血无情冷声问。 于心冉递茶杯的表情一僵,神色一沉:“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问我这件事情?” 血无情内心是极度伤痛的! 他这么多年,为她做了多少事情?!他只期望得到她一个满意的点头,一个轻声的安慰。她说她心里只有五王爷,她说她非他不嫁,她说她爱他如自己爱她一般——该死的,他居然就傻乎乎的信了!< 第四十三章 尘埃落定 血无情一把抓起于心冉的手臂,粗暴的死开她的衣袖,瞬间,他的手僵在那里,他双眼没有焦距的看着那白皙毫无杂质的手臂。 “你干什么?!”于心冉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狠狠瞪着血无情,“你疯了吗?” “你的守宫砂呢?”血无情隐忍着心痛,隐忍着怒气,隐忍着胸腔的那一团火,死死的盯着于心冉。 于心冉往后退了几步,她被血无情盯的有些害怕:“没没没……没了!” “五王爷还是太子?!”血无情他好恨,他恨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傻?!她以为她真的是因为无助,因为深爱……才不得不求自己,他以为她如自己所说一般,除了五王爷宁死不从别人,现在这个算什么?!到底算什么?! “太子,怎么了?我是他未来的侧妃,年后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这样我算下贱吗?我算不要脸吗?我……” “啪”血无情原本想要扇于心冉的那巴掌终究还是落在一边的桌子上。原本稳固结实的红木桌应声而碎。 血无情眼睛血红的盯着于心冉,他从来没想过她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对对对,一个是未婚夫婿,一个是待嫁妻子……他算什么?他这些年的守候和真心有能算什么! “于心冉,你特么的就是个biao子!”血无情一把捏住于心冉的下巴,欺身上前狠狠吻上她美丽的红唇。 于心冉使出全身力气,一把将血无情从自己身上推开,一巴掌扇在血无情带着面巾的脸上,她怒视着他怒不可遏:“血无情,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哈哈哈哈……”血无情仰天长笑,笑声凄凉,他转头,使劲看着眼前的美丽女子,用目光细细勾勒出她的每一个表情,的确该滚了,本以为上一次就是诀别。可是他离开以后无时无刻不再想她,他每日忍受着相思苦,却从未想过碰一碰别的女人。血无情一言不发,转身离去,他的背影从未有过的萧索。 于心冉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脑海里一直回旋着血无情的那句话——于心冉,你特么就是个biao子!她失声痛哭起来。 她的哭声透过这浓浓的冷气似乎飘到了长安城外的大山深处。 寒风凌冽的山谷间回荡着似痛苦呻吟般的风声,并无穿的太厚的于欢欢望了望长安城的方向,打了个寒颤:“这是有哪家姑娘在哭泣吗?这么声音这么渗人!” 于欢欢用手中的镰刀扒拉了几下这片枯黄寒冷的草地,嘟囔:“到底哪里才能找到师傅说的三生草啊?” 此时,她正在山头上努力寻找仵作跟她说的一种叫三生草的药物,好制造一种类似于痒痒粉的东西。 那是一种引起皮肤迅速发生过敏反应的化学制剂,可是她手中没有仪器无法计算出里面的化学物质含量,只好根据仵作的一些古代理论结合自己的现代知识一遍遍实验而成。 这三生草是这里特有的草药,生长在寒冬高山之中,喜阴冷。它可以降低人体的过敏阈值,加在药剂里面,即使本身不是过敏体质的一般人,也会引起过敏反应。 “于欢欢?”血无情手里拧着酒壶,漫无边际的流窜,他走路的步伐有些摇晃,眼神有些朦胧。 血无情用手使劲擦了擦眼睛,定睛一看,果然是于欢欢!他脑子渐渐清明起来,想到于欢欢前前后后给自己的无数巴掌,他整个人一股子恼怒。 “按照师傅图纸上的样子,应该就是这种吧?!”于欢欢低头,拿出背篓里的小铁锹企图挖出地上那株涨势茂盛的草药。 于欢欢刚要动手,草药却被一只脚无情的踩在泥土里,还使劲来回碾压了几次。于欢欢火冒三丈:“哪个不要脸……呃……血无情?” “呵呵,于欢欢,真是好巧啊!”血无情依旧是那种蚀骨的笑声,此时却仿佛多了几分哀痛与无奈。 于欢欢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战战兢兢道:“那个,血无情,其实吧,我们两不过就是一个人头交易!算算实在的,我们两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这么苦苦相逼呢?” “呵呵……交易!”血无情那种诡异的笑声回荡在空气里,忽然,他止住笑,目光停在于欢欢粉嫩的小脸上,“你觉得那一切只是一个交易么?” “难道不是么?!”于欢欢倒是有些惊讶今日的血无情,闻到他身上传来浓烈的酒气,于欢欢又往后退了退,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对酒精过敏了,可是闻到这种味道,她自然的条件反射就是远离。 “该死的!”血无情大手一吸,于欢欢就飞入他的手中,“你居然敢说一切都仅仅是交易,我有从中得到什么,这是交易?!为你付出,我心甘情愿,你居然说是交易!” 于欢欢被血无情摇晃的天旋地转,她到底哪里说的不对啊,大哥,要这么惩罚她! 于欢欢眼里升起一阵不满:“血无情,你可别逼我于欢欢哟?!” 她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一大堆药,一下子就变得有底气了。 “于欢欢?”血无情脑子清醒了一些,他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狠狠瞪着于欢欢,“你打了老子那么多巴掌,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有那个容长苏……还有……” 噗通……血无情直接被于欢欢放倒,再也发不出声音。可是于欢欢悲催的发现这家伙把自己压在身下,她怎么都动不了,出也出不去:“我勒个去,血无情你这不要脸的怎么这么重啊!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 一声声惨烈的呼救声响遍整个空旷的山野。 于欢欢在被压的昏天黑地,肺部快要不能活动的时候,血无情的身子终于动了动。于欢欢心里一喜,正想逃走,血无情的身子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向她压过去。 于欢欢只觉得肺里一紧,整个胸腔已经完全无法活动了!她这是要被活活压窒息了吗?于欢欢悲鸣的哀悼。 “我怎么会睡在这里?”血无情起身,脑子有些懵,他用手揉按着自己头上的穴位以缓解自己的不适。 “呼!”于欢欢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然后一脸享受的躺在地上不停做深呼吸,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呼吸都是这么美好的事情。 “于欢欢?”血无情顺着耳边的异动,望向地上满脸享受的于欢欢,脑子里的回忆慢慢清晰起来,“你敢算计我!?” “没没没……”于欢欢见识过容长苏的轻功后才意识到,药这个东西在高手面前只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达到目的,对方已经了解她的战术,再用的话,很可能反被聪明误啊。 血无情往前了两步:“你还真是敢啊!你可知道我杀过多少人吗?” “你会舍得杀我吗?”于欢欢望着血无情,泪眼朦胧,“我真的很可怜的!我一生下来,我娘就莫名其妙的的死了。我虽然贵为于府嫡女,却在家里天天被一群丫鬟嬷嬷欺负着玩。这个世界上对我唯一最好的就是和我相依为命的丫鬟……” 于欢欢见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 “你说,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于欢欢大眼睛泛着泪光,“好啊,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我就解脱了!也许我根本就不该被生下来!” “你……”血无情突然对于欢欢不是那么恨了,隐隐还生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怜悯之感,“好了,别哭了,我不杀你了!本来只是想恶意折磨一下你,我也没想过要杀了你!” “真的?”于欢欢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质疑。 血无情使劲点点头:“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是君子吗?”于欢欢小声嘟囔。 血无情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只是望着忙忙山色,望着夕阳西下,望着被冬风刮干净的树枝,望着于欢欢……他心里是浓浓的孤独,一种天地间唯我一无所依的孤独。 他甚至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于心冉会选择太子而不是自己!罢了,他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极度不舍望向一边时不时瞟自己一眼的于欢欢。 “嫁给我,还是让我杀了你,或者让你活的生不如死?”血无情认真的开口道。 “瓦特?啥?你在说什么?”于欢欢吓得一蹦三丈高,她就说今天的血无情不怎么正常嘛,看吧,本性暴露了吧?!刚才说不杀自己,这不还是变着法让她自己选择吗?!跟要杀她有什么区别吗? 血无情以为于欢欢是真的没有听清,又耐着性子再说了一次:“给你三个选择:嫁给我,还是让我杀了你,或者让你活的生不如死?” “血无情,你这个王八蛋!”于欢欢怒视着血无情,恨的牙痒痒,“什么君子一言,都特么的是屁话,你还是想杀我对不对?” “我没有!”血无情倒是觉得莫名其妙,他不过是想娶她而已,他只是遵守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 < 第四十四章 新年守岁 “你嘴里说是三个选择,其实不就是一个选择吗?第一个,嫁给你——相当于生不如死啊;第二个——没什么好说的,那就是死啊!第三个——还不如选第二个呢!你说你说你说说,这是啥意思啊!” “生不如死?!”血无情被于欢欢这句话气的眉心一跳,“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看吧看吧?”于欢欢了然的摊开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我就知道你从头到尾都没想过留我的小命!” “于欢欢!”血无情这辈子还真是没见过这种女人,于心冉那种也许…… 于欢欢瞪了血无情一眼,反正她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叫什么叫,本小姐又不是聋子!我说你长得也算是个人模狗样的,怎么整天就穿个衣服把自己裹得那么严实呢?是啊现在大冬天挺冷,可是夏天你也这样,会不会显得像个疯子啊?” “于欢欢!”血无情是真的生气了,他伸手掐住于欢欢的脖子,缓缓增加力道。 于欢欢感觉自己出不来气儿,不停挣扎,渐渐她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只是那双纯净的大眼睛,死死瞪着血无情,她恨死他了! “混蛋!”血无情一放手,任由于欢欢跌落在满是石头的地上,“于欢欢你到底是不是石头里长出来的啊?!你脑子能不能正常点想东西!” “我给你那个选择是因为我想娶你,想娶你知道吗?”血无情怒吼。 于欢欢还没爬起来又被血无情给吓的落了回去,她满是慌乱和震惊的望着血无情,她三百六十度思考,怎么也看不出她和血无情之间会有什么爱情发展的契机啊?! 她估摸着血无情是受到什么重大刺激了:“那个,血无情啊,跟你商量商量,你看看行不行?!我看你今天情绪有点激动,这天也快黑了,我们就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至于成亲这个事情呢,你也知道,我们官家不比江湖,自古讲究父母之礼,媒妁之言,我这就算答应你,那也不算数啊!” 于欢欢看血无情低头,不知道想些什么,似乎有点效果,她继续卖力游说:“而且你看我和你认识也算五个来月了,那一次见面不是你杀我啊?你说这样的情况,我们一点那个什么好感都没有,以后成亲,万一你哪天不开心,一刀把我给杀啰……” “我不会!”血无情抬头,那仅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坚定的望着于欢欢,语气笃定。 于欢欢扶额,脑子转的飞快:“我知道你不会,那你也应该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真的想跟我成婚,对不对?这可不是儿戏啊!不能冲动啊!冲动是魔鬼啊!” 血无情沉默了许久不说话,很久以后,他叹了一口气,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对着于欢欢说:“我送你回去吧!快过年了……我会在今年好好把你说的东西想好,那个时候我会登门求亲的!” 于欢欢吓得脚步虚浮,向一边倒去。 血无情眼疾手快的拉住于欢欢,轻声道:“小心!” 两人就这么步行着往长安城走去!本来血无情想用轻功的,可是一想到上次吐自己一身的于欢欢,他还是坚定走路。 一切因为这个逼近的年关,似乎也尘埃落定了……圣旨已经下达于家,于心冉和太子年一过就完婚。于欢欢的实验也快要完成,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明年,也许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新的开始吧?!于心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不吃不喝的,突然在新年的前一日推开自己房门,那一身清丽的背影,在寒风中更显得妖冶。于心冉这些天清瘦了不少,她也已经想明白了,就算她于心冉真的是个biao子那有怎样?!她要做就要做东齐国最华贵的biao子! 又是一年!凤仪对于容长苏纳妃这件事越来越头疼。 容长苏在新年的前一天,偷偷潜入于欢欢的房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就来了,他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到于欢欢这个丫头在自己面前晃悠了。 太子一事,他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跟于欢欢脱不了关系!但是容长苏却没有生气,这件事算是弄拙成巧吧,反倒是太子很满意。 他也就替于欢欢隐藏了……他随意的躺进于欢欢的小床上,感受到那微微带着奶香的气息,居然感觉很舒心!这么多年的防备冷漠,他活的总是很累,很小心。放松下来,他在这个小床上,渐渐感觉困意袭来。 于欢欢陪秋晓把上次做好的新衣服从裁缝那里拿回来,一推开门,傻眼了:容长苏怎么会躺在自己床上?!她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不会是我眼睛看花了吧! 容长苏被推门的声音惊醒,吓了一大跳,他怎么会睡的这么沉?!他随意的起身,丝毫没有身在别人家的自觉,淡然道:“我怎么在这里就睡着了?” “你你你你……你真的是五王爷?”于欢欢怀疑的望着容长苏。 “奴婢叩见五王爷,王爷千岁!”秋晓也是呆了一下,便急急忙忙的朝容长苏扣头。 容长苏朝秋晓点点头,让她先出去,自己有话对于欢欢说。秋晓开心的屁颠屁颠就离开了,看来五王爷是真的对小姐不一般啊! “你不是叫我以后别出现在你面前吗?”于欢欢不满的望了一眼容长苏,“你怎么自己出现呢?” “你还有一张借据在我手里!”容长苏望着于心冉,淡淡道。 呃…… “我今日来找你是因为明日新年,我想找个人陪我守岁而已!”容长苏望着一副呆萌样的于欢欢,实话实话。他今年只是不想再像往年一样,在凤凰华宇吃过饭就一个人回到自己院子里喝闷酒。 于欢欢真心以为自己听错了,用手抠了抠自己的耳屎,完了才盯着容长苏:“你再说一遍?” “明日吃过年夜饭,我会来接你!不准睡!”容长苏转身,大步离开! 于欢欢一个人抱着刚做好的衣服,郁闷了好久:凭什么啊?!她不过就是欠了那么一小点钱而已,整的现在连人生自由都没有了!明晚还想跟秋晓准备烤烧烤呢! 天气虽然寒冷,却挡不住新年的喜气:树梢上的红气球,屋檐下的红灯笼,地面火红的鞭炮屑,还有家家户户门口贴的红春联,以及小孩子手里拿着的红包,都见证了春节给我们带来的喜悦。 上午的一字街上,千家万户都溢出了欢声笑语,大街小巷响起“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天空中不时升起五彩缤纷的烟花。夜空仿佛一个偌大的蓝色帷幕,正被优秀的画师们作上一副副美丽动人的泼墨山水。在这里,过年是真真实实隆重,灯火辉煌庆佳节,欢声笑语迎新年! 暮色十分,五彩缤纷的礼花开始在夜空中挥洒,有的像钢花飞溅,有的似麦浪滚滚,有的好比金雨阵阵,有的仿佛银花朵朵,有的恰似红燕飞舞,有的宛如孔雀开屏……一副副,恍然如梦。 于欢欢和秋晓在院子里小聚。 于大人过来的时候正看到两个没大没小,打打闹闹,嬉皮笑脸的丫头。他慢慢退回了去,他本想叫于欢欢一起去正厅吃团年饭,可是看到这一幕,他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不愿打破两人和谐宽松的气氛。 “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去和杜姨娘她们吃团年饭?”秋晓有些担心。 于欢欢笑着摸摸秋晓的鼻子:“放心吧!以后这于府,谁都不敢再欺负咱们两了!”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我爹不也没有派人来请我吗?他老人家也没有怪罪什么的,说不定跟往年一样,早就把我这个人忘在那个角落旮瘩里都不知道了呢!”于欢欢起身揉乱秋晓的头发,“你就别担心了……大过年的,能不能我两好好唠唠嗑?” 秋晓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于欢欢小脸上那真是的快乐,那毫不伪装的大笑,她坚定的点点头:只要小姐开心,就好! 两人在于欢欢的发起下开始真的弄上了烧烤!呵呵,想想以前连吃烧烤都要算好时间,于欢欢恍然觉得在这个年代生活也是不错的! “小姐,你说这个烤就烤呗,为什么要用棍子穿起来啊?这是费劲死了!”秋晓咬着牙和一只鸡作斗争。 于欢欢望着秋晓:她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没办法把铁签从鸡屁股穿到鸡脑袋,好几次好不容易穿上了,却是从鸡背上出来。秋晓这大冬天的,却被一只死鸡折腾的满身是汗。 “还是我来吧!”于欢欢是真的不忍心看下去了。 秋晓有些负气的把鸡递给于欢欢,她就不信了,小姐的个头比自己矮,身子也没自己壮,还能比自己更有力气。 于欢欢望了秋晓一眼,了然一笑,她软糯的小手开始在鸡身上一阵抚摸,认真的辨别它的每一处骨骼位置,肌肉结构,间隙走向。只见她拿起铁签轻轻一穿,在遇到阻碍的时候,缓缓旋转铁签,调整角度和位置。动作十分小心,她眉头轻蹙,认真的看着铁签的走势。< 第四十五章 太子大婚 “好了!”于欢欢拍拍手,看着刚好从鸡嘴里面穿出来的铁签尖端,微笑着望向秋晓。 秋晓拿过来看了又看,惊叹于欢欢的技术:“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秘密!”于欢欢神秘一笑。 “呵呵,没想到二小姐居然会这神乎其神的解牛刀法,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血无情今日没有穿那身永远套着脸的黑袍,而是一身略显妖冶的红衣。他孤独的坐在于欢欢的院墙上,嘴角是一抹有着几分魅惑的笑意。他一个旋转,卷起一小阵飓风,落在于欢欢的面前。 “你是……”于欢欢一时间没有认出血无情,倒是觉得这么美丽的男子,真是世间少有呢! 秋晓也被突如其来出现的血无情惊艳了!她一直以为像五王爷那样的男子一定已经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男人了,没想到这个男子的容貌居然不在五王爷之下。 “呵呵,二小姐还真是健忘!”血无情轻轻上前,用手弹了一下于欢欢的脑门,“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 这声音好熟悉,无比熟悉,于欢欢脑子旋转着。 “这位公子既然是我家小姐的朋友,那就坐下来一起吃点东西吧!外面天寒地冻的,烤烤火,暖和暖和!”秋晓一看血无情就不是一般的男人,立即招呼他坐下小聚。 “该死的!你是血无情?!”于欢欢的小脑袋里刮过一阵飓风,她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冷血的黑衣恐怖男,居然会有这么柔情妖媚的一面。 “呵呵……”依旧是那种愉悦而魅惑的笑,血无情轻轻坐在一边,拿起穿好的串就开始搭在火上烤起来。 “你你你……”于欢欢颤抖着手指,指着血无情,“你来找我……干嘛?” 血无情往后依靠在椅背上,惬意的望着于欢欢,仿佛很享受这样的时候:“二小姐似乎忘记了,你还欠我好多巴掌……” “你上次把我一个人仍在外面,差点冻死,这算不算扯平了?”于欢欢不满的反驳。 血无情想了想,点点头:“就算这样,你也看了我的身子,还看了我的脸……” “那什么……那个,那个……”于欢欢脑子里飞快旋转着要名节还是要命,她一拍桌子,震得穿好的鸡腿差点掉在地上,“那个……好吧,大不了我也让你看一回,咋两扯平,怎么样?” 果然对于欢欢来说还是命重要一些,名节什么的,浮云! “小姐,你疯了吗……”秋晓就算已经从小到大被于欢欢各种疯狂的事情培养的心脏强大了,可是……这件事,也太劲爆了吧?! 血无情却是端起一边煮好的酒,笑着说:“我已经脱离血杀了……以后就住在你府上吧!至少我可以做你的保镖,呵呵……之前你说的话,我好好想了想,觉得我们可以先做朋友,慢慢了解,你觉得呢?” “脱离血杀?”于欢欢脑子有点懵,传说中的杀手不是都被什么恐怖的东西控制着吗?怎么能说脱离就脱离呢,哦,对了,他是血杀的老大啊:“不是吧,血无情你脱离血杀,你那些仇家怎么办?!血杀之人,从不以真面目见人,除非死!” “我去,你们的祖师爷太有才了,这么人性化的管理模式!难怪你们血杀长盛不衰啊!连老大都能脱离!”于欢欢叽叽咕咕的说了半天。 容长苏斥退了身边跟着的所有人,一个人往于欢欢的院子里走去,他心中竟然有着隐隐的期待。 他进入院子,看到一个气质容貌都不亚于自己的男子坐在那里和于欢欢聊的正欢庆,心里一冷,周围的温度仿佛下降了不少。 于欢欢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寒意,一转头,恰好看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容长苏,她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五王爷,你终于来了!来来来,快过来坐!” 容长苏仿佛没有听到于欢欢的话,依旧站在那里,望着她。寒风从他的狐裘里穿过,他依然没有丝毫感觉,朦胧的烛光透过大红灯笼照在他原本冷淡的脸上,显得线条柔和温暖了许多。 “苏苏!”于欢欢一溜烟就往容长苏这里冲,仿佛找到了救星。相比血无情,她更加愿意跟容长苏呆在一起。她觉得抓紧容长苏就像抓紧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活都不能放手。 容长苏往后退了两步,目光在于欢欢身上穿过,望向那边一派优雅的血无情:“那个男子是……” “哦,他呀……” “我是欢欢的未婚夫!”血无情这样的武林高手,听力自然不一般,他一个飞身就已经落到两人之间。 于欢欢转头瞪了血无情一眼,但碍于他的淫威没敢发话。 容长苏盯着血无情,试图从他那张略带姚俏的脸上看出这句话的真假,可是却发现完全是徒劳。容长苏往院子里迈步。 “二小姐做的这些玩意儿还真是挺新鲜!”容长苏望着那一大推烧烤用具,淡淡的坐在一边。 于欢欢坐在血无情和容长苏两人中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仿佛有只蚂蚁再爬一般,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血无情笑着端起刚煮好的新酒给容长苏盛满:“在下听说五王爷喜欢男人?呵呵,那王爷可千万别看上在下哟,因为在下已经名花有主了,噢?欢欢!?” “啊啊啊?”于欢欢全神贯注的啃着刚烤好的鸡腿,完全没有听见血无情说的什么,下意识的答道,“嗯嗯,对啊对啊!” 容长苏盯着于欢欢,然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不说话。没有人能猜的透他内心的想法,甚至他自己有时候都弄不懂自己在想什么! 本来说好的她和秋晓两个人团圆的,现在多了两尊大神,秋晓也变得拘谨起来,时刻铭记着一个下人该做的事情。 于欢欢给两人使了无数次眼色,叫他们离她远点,可是两人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最后于欢欢无奈,干脆啥也不理,吃! “像五王爷这么优秀的男人,一定有很多美女喜欢吧?”血无情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表示着对容长苏深深的厌恶。 容长苏狐疑的望了一眼血无情:这个男人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记忆力绝对不会有错,可是为什么他好像很恨自己一样? “看,小姐!新年倒计时开始了……那边已经有人在放鞭炮了!”秋晓激动的跳起来,这么多年,她和于欢欢是第一次过得像个新年。 “呵呵,秋晓,把我们买的鞭炮也拿出来!”于欢欢笑着起身,“新年当然要放点鞭炮才有气氛嘛!喂,苏苏,你一会儿帮我们点火好不好?” “那我呢?”血无情赶紧凑个身子上前问。 于欢欢瞥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烟火递给他:“你负责放烟花!” 刹那间,于欢欢的院子鞭炮齐鸣,烟火漫天……于欢欢拉着秋晓在鞭炮声中飞奔呼喊——明年一定要更好! 容长苏望着天空,第一次对明年有了期待! 血无情舔着脸跑到于欢欢面前,要她还给他一看之债。 于大人远远的望着几个闹腾的年轻人,捋着胡子,眼眶湿润——欢欢,原来你是这么单纯的孩子啊! 新年欢乐和谐的气氛还没有褪去,于府上下又迎来了一件天大的喜事——于心冉和太子的婚礼。虽然是侧妃,可是因为于心冉的人缘和名气,加上太子的极度宠爱,居然是按照正妃的排场办的。 于欢欢知道自己是这场婚礼的始作俑者,所以她一直很低调,很低调,生怕于心冉这个城府极深的女人跟自己死命杠上!而且人家是未来的太子妃,说不定以后就是皇后娘娘,她要是被于心冉这辈子惦记着,她的日子以后一定不好过。 于欢欢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明日于心冉就要被太子娶走了,她心里面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得瑟的哼着小曲,开始了继续她的实验。 于心冉今日穿着的是一袭桃红色的裙衫,少了几分少女的洒脱,多了几分妇人的风骨。她往于欢欢院子里走,春寒料峭,她的样子在无尽的寒风中显得十分单薄。 这么久,她想了很多——命! 任她机关算尽,任她美丽无双……终究还是踏上了后宫争斗的大门?!或许有好几次她都深深恨过于欢欢吧!但是现在她有几丝感激她,要不是她帮自己做了个决定,于心冉或许会在那种青涩的执爱中死无葬身之地。 她心里明了的很,她和于欢欢本身没有什么仇什么怨,不过是身份和五王爷而已……现在,她已经是太子侧妃,身份爱人均已经不似当初,她对于欢欢居然也不是那么怨恨了。 “于欢欢在吗?”于心冉今日是一个人来于欢欢院子的,没有随从,没有丫鬟,她显得孤单而安适。 秋晓吓了一跳,心冉小姐今天怎么这么称呼小姐?而且她看起来不似往常那般笑容满满,是不是小姐惹到心冉小姐生气了?呆愣了一瞬间,赶紧回答:“在那个破屋子里,不知道干什么呢?!”< 第四十六章 恩消怨散 “心冉小姐……”秋晓战战兢兢挡在于心冉前面,她有些过意不去,不过那是小姐下的死命令,她不得不拦着,“心冉小姐……那个地方……小姐不让任何人进去……” 秋晓低下头,有一丝丝委屈:“甚至连我都不让……” “好,那我坐在院子里等她!”于心冉点点头,坐在院子里,让秋晓给她沏一壶热茶。 呃……秋晓再次愣了,心冉小姐今天怎么了?以前也是很好相处的人,可是今日显得也太好说话了吧?!她虽然心里狐疑,但是不得不按照于心冉的话去做。 于欢欢把制好的药粉分门别类的往小瓶子里装好,然后用酒精在外面涂抹洗去瓶子外部的药粉,放在一边风干,然后满意的转身出门。脱下手套和隔离衣,她飞快往院子里跑,真的是饿了啊! “啊?”于欢欢见到于心冉的时候吓了一跳,赶紧往回跑。 “于欢欢!”于心冉赶紧起身朝她追去,“你别跑啊!” “于心冉!”于欢欢往后望了几眼,又王前跑去,“你别追啊!你别追我就不跑!” “好!”于心冉本来就是大家闺秀,体力早就不行了,身体前倾,捂着腰,大口喘气。 于欢欢看于心冉真的停下来了,再看看两人的距离,也挺安全的,她也停下脚步,转头问气喘吁吁的于心冉:“你现在来找我干嘛?有些事情不是我站出去承担责任就能承担得了的!这件事我也没想过会发展成这样,我当时只是想你出个大丑……” 于欢欢好像根本不知道于心冉和太子的婚约……她还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一个人引起的,当事人双方其实都不怎么乐意。 “我已经不恨你了!”于心冉直起身子,望着于欢欢,“我从小就在娘的教育下莫名的恨着你!很多时候,恨不得你死……” 呃……于欢欢打了个哆嗦,她们母女是真的把于欢欢害死了啊…… “但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或许以后我们再无交集,我突然发现我自己的内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恨你!反而希望你真的得到五王爷,反而希望你幸福,或许是因为我这辈子都无法实现这些吧……”于心冉眼中有丝丝疼痛,终究化为乌有。 于欢欢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有些狐疑的问:“你说的是真的?!你这么奸诈,我还真不敢相信!” “明日我就出嫁了!有必要骗你吗?”于心冉认真的望着于欢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和你聊聊,或许是因为我觉得这个府上只有你或许能懂我吧!也只有在你一个人面前,我不用有任何伪装!” “那好,你保证以后不再坑我哦……走吧,我们去院子里坐坐!”于欢欢看到这样的于心冉心中也有几分不忍。 两人并肩往院子里走去,画面温馨而和谐,于心冉不说话,于欢欢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两人相顾无言,只是一个劲的迈步。 “呃……” “呃……” 两人同时出声,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你先……” “你先……” 又是同时,于欢欢和于心冉四目相对,然后爆发出一阵狂笑,似乎这所以的恩怨过往都在这笑声中挥发不见。 “你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于欢欢坐在于心冉对面,望着冒烟的茶发呆。她一直以为于心冉是一个心思歹毒,无恶不作,无所不用其极的十足坏女人。可是现在想想,以于心冉的智商,要是真是那种女人,这长安城还真是有那么几分呼风唤雨的士气。可怜她生为女儿身了。 “你和我想象中的也不一样!”于心冉微笑着望向于欢欢。 她一直以为于欢欢是一个说话不经过大脑,做事毫无章法,不懂礼貌不懂廉耻的粗俗女人。 可是现在想想,于欢欢并非没有脑子,她扮猪吃老虎的时候还真是不止一次呢!想到她几次身陷险境都能全身而退,她相信要是没有几分智慧,只靠运气,于欢欢也没那么容易做到吧!以往是自己太小看她了。 “说实在的,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城府呢!谈笑风生间,对方灰飞烟灭,还是那种一击致命的感觉!你这个女人啊……”于欢欢此时也放下心中的怀疑,慢慢信任了于心冉。 于心冉无奈的笑笑:“这深闺大院之中,想要得到你想的,不用点小手腕又怎么行呢?起码我从来没有害过谁!” “吹吧!你就……我上次入狱,不是你?”于欢欢还真是不相信于心冉从没有想弄死谁谁谁。 “不是!杀你的人有两拨……我只是,后来想……”于心冉望着远方,她只是后来想血无情杀了于欢欢,帮她娘掩盖事情真相而已。 于欢欢摆摆手,她也杀过人,她了解那种迫不得已:“好了,都过去了!以前我们有利益冲突,你和我当然不能做朋友!要不我们今日握手言和吧……不过先说好……要是以后再有冲突怎么办?” “我不会手下留情!”于心冉笑着抿上一口茶,“这是对你的尊重,也是我想看看你真实的势力!” “噗……”于欢欢一口茶喷了出来,望着此时的于心冉,心里老大不是滋味了,这个女人还真敢说!这个时候于心冉褪去了青涩和傲气,一身桃红色的花衣裳显得妩媚而又温婉,她脸上的泪痣更添几分绝色,于欢欢盯着她,半晌,才认真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会,我想你是希望我这样做的!” “我走了!欢欢,保重!明日就是婚礼,我不能在你这呆太晚,还有很多东西要提前准备呢!”于心冉起身朝于欢欢点点头,她望着于欢欢,眼中居然有几分不舍。 于欢欢没有起身,只是望着于心冉离开。人果然都是会变的! 于欢欢转身,望着缓缓走出来的血无情,她自己躲于心冉还有原因,她不明白血无情为什么要躲:“她已经走远了!” 血无情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那双美丽的桃花眼此时从未有过的沉重。他后悔自己说的那句话了……可是后悔又能怎样呢? 一袭由里到外红透了的衣衫,那精致到每一个细胞的美艳,满头珠光宝气,一双绣花红女靴……于心冉的婚礼几乎惊动了整个长安城,声势浩大的让人嗔目结舌。她望着镜子里那张完美的脸,笑了笑,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无奈。 多少人曾爱慕她这张绝色容颜,可是谁又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岁月的变迁…… 闻得外面的鞭炮声,道贺声,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想到那年,她刚好十三岁,第一次和五王爷相遇……一切物是人非,她嫁的人始终不是五王爷,她的心也似乎在随着时间的变迁,有了一丝动摇,是否爱情的结果都是这般…… “呵呵,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小姐,太子接亲的队伍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要快点!”心语无疑是最高兴的,本以为小姐会执拗着五王爷,酿成弥天大祸,现在好了! 于心冉转头望着心语,叹口气:“心语,你真的要跟我去太子府?你可知道一入侯门深似海啊!” “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心语坚定。 于心冉不再说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逃不过的。 今日太子是带着几个平日要好的弟兄和大臣公子浩浩荡荡过来的,按照习俗她们这群姐妹要刁难太子这群人。 于欢欢是嫡女,自然站在前面挡着太子。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太子,明朗的眉眼,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让人觉得安心。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哥哥一样,让人很信任。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于欢欢双手叉腰,倒是有了那么几分江湖豪杰的气势。 “呵呵,你这个丫头是谁?”太子看那可爱的模样,魁梧的气势,以为她是哪个小姐面前受宠的丫头。 于欢欢脸色一阵白一阵蓝,狠狠瞪了太子几眼:“我说你哪只眼睛看我像是丫头?!我明明是于家唯一的嫡女,二小姐于欢欢!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本小姐剑下不杀无名之辈!” “哈哈哈……”太子爽朗一笑,心道这于家也是出美女的地方,各有千秋啊,“这丫头太有意思了!” “于欢欢!这可是太子!不得没大没小,不得无礼!”容长苏淡淡的开口,眼神却是没有看她。 于欢欢朝容长苏狠狠翻了个白眼:“太子就太子,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出身……哎呀我去……太子啊……奴婢,呃,不对,臣妾,呃,不对……在下叩见太子千岁!” “噗……哈哈哈哈……”太子忍不住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你们听见没,给二小姐发红包!” 容长苏微微蹙眉。 于欢欢跪在地上,偷偷抬起一只眼皮望向太子,见他真的没有一点点生气,才伸手接过红包,三下五除二的撕开。于欢欢瘪瘪嘴,小声抱怨:“这么少……”< 第四十七章 大家来找茬 太子倒是没听见,容长苏却是听了个真真切切,他是不了解了,这家伙到底有多缺钱啊,这还少呢?! “二小姐,为难的差不多了!时辰快到了!老爷催呢!”喜娘还真是服了这个二小姐了。人家结婚就是意思意思为难为难得了,这家伙那是卯足了劲搂银票啊! “哦……”于欢欢失望的看着手里一叠银票,慢悠悠的抽身放人。 “苏苏!”于欢欢突然走迂回路线,一下子冲到容长苏怀里,搂着他的腰,小手不停在怀里摸红包。 容长苏脸色一遍,恨不得一掌把于欢欢拍飞,终于还是忍住怒气,把于欢欢拧到一边点穴,让她安静呆着。 太子狐疑的望了容长苏一眼:“五哥对这个二小姐以前不是很厌恶的吗?怎么现在变得这般温柔了?!” “大喜之日见不得血!”容长苏慢悠悠的往里走,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 太子这才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他五哥怎么可能看上这么个粗鲁胡闹的小丫头!虽然可爱是可爱,但是要娶回家做妻子的话……太子打了一个寒颤,飞快往于心冉的院子而去:还是他家心冉更好。 于心冉脸上有浅浅的泪痕,她自己抬手用胭脂遮掩好。然后搭上盖头,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别人摆弄到大红花轿上。 从始至终,血无情都在角落里望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犯贱,可是他的心他控制不住。 于心冉成为太子妃,杜薇在于府的地位空前,众人纷纷巴结。她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舒坦,有了太子的关系,三少爷虽然是庶子,但是依旧被送去和王公大臣们的公子一起在私塾念书。 “哟,二小姐多日不见,这身子又风韵了不少啊!”十姨娘摇晃着她的细腰,阴阳怪气的朝正在吃雪山香草糕的于欢欢说。 我x——于欢欢太不满意了,这个十姨娘完全没有什么脑子,每次都被杜薇当枪使,还好意思跑来跟她过招! “十姨娘这是变着法说我肥呗!”于欢欢放下手中的糕点,走到十姨娘身边,围着她转了一圈,目光在她身上不停扫描,时不时摇摇头,“这十姨娘的身材是不错,可就是不能生啊,我听一位高人说,想要生孩子,女人呢必须得风韵!就像我!” “你!” “呵呵,十姨娘,也难怪你这么多年都怀不上孩子……这样吧,我回头叫爹爹请个大夫给你好好看看,能补补,咱就多补补!”于欢欢认真的朝十姨娘点点头,好像她说的是完全为她好一般。 “你这个扫把星!你还好意思说!”十姨娘那双原本美丽的眼睛此时露出一股子阴戾的凶悍,“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再也怀不上小孩!你这个草包!我跟你拼了!” 十姨娘说着就要往于欢欢身上扑,她大不了跟于欢欢同归于尽。 于欢欢指甲一弹,一股子药粉朝十姨娘射去。十姨娘没有防备,整个人结结实实的在药粉里穿梭过来。 “啊!好痒,怎么会这么痒!好难受……混蛋,于欢欢,你这个妖女,魔障,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十姨娘不停在身上扣,原本光洁美丽的皮肤都扣出血了。 “没什么,拿你试试药而已!”于欢欢倒是很满意这个效果。 “于欢欢你这个杀千刀的丑女人,当年害我再也不能生育,现在又想毒死我!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我有一口气,我也不会放你过好日子的!”十姨娘倒在地上,用身体不停在泥土石块上摩擦,企图缓解身上的痒感。全身转眼间已经皮开肉绽,身上却还是痒的无比难受。 于欢欢倒是有些不解:“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害你不能生孩子了?!” “你你……啊……你少装出一副无知的样子!以前我就是被你这样子给……给……好痒,给骗了!”十姨娘满头是汗,痒的快要死去一般,“以前我好心帮你……啊,受不了啊,救命啊,好痒啊,我要死了!” 于欢欢手指再一弹,十姨娘身上的痒感便完全消失了,剩下的就是无尽的疼痛。于欢欢走到十姨娘身边,缓缓蹲下身子,手指在她腹部轻轻触摸,然后心底倒是一紧:“怎么会这样?” “呵呵,你好意思问我?!”十姨娘瞪着于欢欢,眼底是深深的恨意和嘲讽,“当年你处处受人欺负,我也是刚进于府,处处受人打压,本以为和你同病相怜,可以好好相处。没想到你却陷害我……” “我没有……”于欢欢记忆里根本没有她伤害十姨娘的片段,难道是于欢欢忘记了? 十姨娘讥诮:“你没有,你没有亲手把我送到今日这般是不是?!那天我听丫鬟说你叫我过去,我就去了,结果那个破院子,谁都没在却突然出现几个大汉朝着我肚子就狠狠出手。” “你……” “你知道我那个时候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恨不得你死!是,我在于府没权没势,只有依附一直打压我,羞辱我的杜薇,可是比起她,我更加希望你死!”十姨娘对于欢欢的恨意,几乎是她这些年活在于府的唯一理由。 “你别激动,我看看!”于欢欢手指轻轻在她腹部、腹股沟、耻骨联合……触摸,移动,十分认真,“你当初被伤到了骨盆,导致骨盆畸形愈合……所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十姨娘完全听不懂她的话,她心里恨她,恨不得她死。 “或许我能帮你治好!不过只有一线生机,你敢赌吗?敢相信我不?”于欢欢虽然知道她被人算计了,可是她也不想这个十姨娘这么记恨自己。 十姨娘一把推开于欢欢,她怎么会信,怎么会相信于欢欢?!自己早就被大夫下了判决书!十姨娘倔强的爬起来,转身离开,只要她不死,她就要一直恨着于欢欢。她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停止找麻烦。 于欢欢一阵烦闷。 不知道是不是约好的,十姨娘刚走,三姨娘就来了!她进院子倒是显得和和气气,望着于欢欢赶紧招呼:“二小姐近来可好啊?” 于欢欢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她貌似和这个三姨娘没有什么交情吧?!以前每次见到于欢欢都得火上浇油,讥讽一把,怎么今日显得这么和蔼?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怎么了?二小姐认不出我了?”三姨娘乐呵呵的坐到于欢欢对面,笑着跟她拉家常,“最近老爷公务繁忙,平时一直叫我们几个姨娘和睦相处,有时间也让我们多多照顾一下二小姐,这不我就给二小姐送来一些丝绸,让二小姐挑选嘛!” “还不快把丝绸拿过来!”三姨娘对着后面的丫头恶狠狠的吼。 丫头小心翼翼的抱着丝绸,脸色惨白,走路的步子都有些摇晃。 “还不快点!”三姨娘显然对丫头不是很满意。 “是是,奴婢遵命!”丫头紧张的加快步伐,三步并作两步,将手里的布匹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 三姨娘点点头,丫头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赶紧站的远远的,生怕布匹里面冒出什么鬼怪一般。 “二小姐请您挑选……”三姨娘望着于欢欢,眼神笃定,仿佛于欢欢不挑选,她就是按也要把于欢欢按在上面挑选。 于欢欢不经意的瞟了三姨娘一眼,手缓缓伸向布匹。 三姨娘眼睛亮亮的,充满期待。 于欢欢的手突然改变方向,转向茶杯,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笑的睫毛弯弯:“三姨娘今日真是亲切,给我送这么好的丝绸,不用挑了,我一看这料子就挺喜欢,秋晓都收下吧!” “不行!”三姨娘脸色一遍,她这次送的这些都是自己都舍不得用的高档货啊,这丫头居然想全留下,而且……三姨娘可不是真心来送东西的,“二小姐不挑选,我这会觉得您是在敷衍我!” 于欢欢缓缓抬起眼皮,大眼睛满是纯洁的笑意,软糯的小手慢慢的,慢慢的,一下一下的在布匹的表面抚摸。她的手已经经过千锤百炼,对于触觉的感知细腻程度非常人可及。于欢欢轻笑,心里似乎有底了。 她手指不经意的朝三姨娘一弹,然后缓缓开始打开布匹。 “小姐,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秋晓着急上前,想要帮忙。 三姨娘自然不干了:“我让二小姐挑选是想挑选她喜欢的,你去干什么?挑你自己喜欢的?!一个下人,这么不懂事,来人,给我掌嘴!” 三姨娘身后那个丫头赶紧上前,扬手就要打秋晓。 “慢着!”于欢欢微笑着望三姨娘,“如果三姨娘不想打扰我挑东西的的雅兴,就安分一些,否则你就抱着你的布匹请回吧!我这里也不是很缺……” “呵呵呵……哎呀,瞧我……姨娘错了,错了!还不快回来,杵在那里吓到秋晓丫头怎么办?”三姨娘脸色一沉,对着自己的丫头说。 于欢欢大眼睛底部满是讥诮。伸手轻轻拉开布匹。一层又一层,她白皙的小手仿佛是一支指挥棒,每一个动作都引导着所有人眼神。 于欢欢拉开最后一层的时候,一条碗口粗的赤练王蛇一下子飞起朝三姨娘直射而去。< 第四十八章 恶名昭彰 “啊……蛇!”于欢欢仿佛受到了很大惊吓一般和后面的秋晓抱成一团,身体似乎还在微微发抖。 秋晓狐疑的低声问:“小姐,你不是不怕蛇吗?” 于欢欢俏皮的朝秋晓眨眨眼。 秋晓了然的低着头,紧紧和于欢欢抱在一起。 那条蛇仿佛受到了什么蛊惑一般,谁也不咬,就是冲着三姨娘去。不管三姨娘怎么拍打,怎么挣扎,怎么跑,甚至一把扯开赤练王蛇扔向自己丫头脚边,那条蛇依旧折回到她身边。 吓得丫头在那里惊叫连连:“啊!救命啊……” 赤练王蛇的力量和毒性都是毒蛇中的佼佼者,它平时以吞噬赤练蛇蛇为生,它头上的红色圈代表它的毒性,吞噬的赤练蛇越多,它的毒性越强。这条蛇头上的红圈少而且颜色浅,看来不过是一只幼蛇而已。 “救命啊!啊啊……不要……” “救命……蛇啊……” …… …… 三姨娘不停挣扎,哀叫,可是那条赤练王蛇仿佛是认定了她一般,死活都要追着它跑。 “我去,我说呢!就是再幼年的赤练王蛇毒性也不能这么弱啊,被咬了这么多口子,还活蹦乱跳的——原来这条蛇的毒牙被拔掉了?!”于欢欢埋在秋晓的脖子里抱怨。 秋晓拍拍于欢欢的脑袋,忍住笑:“那个三姨娘现在衣衫不整,身上好几处都是那蛇咬过的牙印,呵呵呵……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害人!” “救命啊……”三姨娘瞪大眼睛,双手掐着蛇脖子,她和蛇四目相对,眼里满是恐惧。 那条赤炼王蛇仿佛是火了,作为王者的尊严居然被一个丑陋的灵长类动物挑衅,它扭动着身子,往三姨娘因紧张而张开的嘴里射去。 于欢欢放开秋晓,手里的甲针飞快扎向往三姨娘嘴里射去的赤练王蛇。赤练王蛇的眼睛瞪的死死的,它的脑袋刚好钻进三姨娘的嘴里,然后整个身体软瘫下来,再有没有一丝进攻的力气。 于欢欢假装害怕的往后退的远远的,惊呼:“天啊,你把它给掐死了,三姨娘,你太恶心……” 三姨娘一把将赤练王蛇从自己嘴里扯出来,飞快扔到一边,仿佛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三姨娘又看了一眼那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赤练王蛇,脑子一懵,昏了过去。 “你快点把三姨娘带走把……这么大动静,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于欢欢战战兢兢的躲进秋晓怀里,朝一边傻愣着的丫头说。 丫头也不敢啊……吓的尖叫一身跑去叫家丁了。 “小姐,这次以后,恐怕这个三姨娘听到蛇这个字都会晕过去吧!”秋晓站的远远的对于欢欢说,其实刚才的场景她也是很受惊吓的好不好。 “自作孽不可活……”血无情悠悠的话从里面飘来。 于欢欢和秋晓四目相对:他怎么还在这里?! 这段时间在杜薇的授意下前来找麻烦的不少来于欢欢院子找麻烦的姨娘、小姐、公子一一一律被于欢欢以蚯蚓汤、小毒蛇、痒痒粉等给整了回去。从此之后府中不少人变得安分起来,开始忌惮于欢欢,都说这丫头得了什么妖法,是个霉星,大家遇见她都绕道走。 杜薇见于欢欢把于府整的鸡飞狗跳,真的是气的不行,于大人年后的事情又开始多了起来,她不趁机好好整治整治于欢欢,这个草包都快骑到他头上去了。 这日春暖风润,于欢欢的小院子难得清静了几天,她还觉得有些个不习惯呢!郁闷的想要为自己找点乐子,刚一抬头,于欢欢就见到杜薇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昂着高贵的头颅缓缓朝她走来。 “呵呵,来的正好!这几天我手都歇息的痒痒了!”于欢欢见到杜薇朝自己走过来,大眼睛闪过一丝狡黠,朝一边的秋晓吩咐,“秋晓,沏茶,有客人来了!” 杜薇带着一大堆人来到这个小院里,瞬间觉得这里拥挤了起来。她看着翘着二郎腿一派悠闲的于欢欢,原本高傲的下巴缓缓沉下来,瞪着于欢欢:“没有娘的种,就是没大没小!” 于欢欢大眼睛里刮起一阵飓风,她抬眼,不屑的望着满脸脂粉的杜薇:“再厚的浓妆也画不好那颗肮脏的心房!我还真替你感到悲哀,长得丑没关系,长得丑还到处走就是你的不对了!” “于欢欢!你也太放肆了!”杜薇气的不行,她没想到这个草包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谁给她这个权利。 于欢欢缓缓收回自己的腿,微笑着打量杜薇,越看越觉得她比于心冉差太多!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基因变异吧。 “杜姨娘,小姐,茶……”秋晓轻移莲步,缓缓放下茶壶轻轻为两人倒上上好的碧螺春。 杜薇一把拿起茶杯,就朝于欢欢泼去,还好于欢欢眼疾手快,加上早有防范才躲过被烫成猪头的命运。 “本夫人过来是教育你的!喝茶,谁有空跟你喝茶!”杜薇见于欢欢躲了过去,脸色变了又变,更加生气。 于欢欢望着杜薇,倒是笑眯眯的,小虎牙显得可爱至极:“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一个主事的姨娘,有什么资格教育我?还有,我可是皇后娘娘钦赐的五品称号惜欢小姐,你觉得你比皇后娘娘还厉害?” “少胡说!”杜薇身后的丫鬟赶紧跳出来指着于欢欢,“杜姨娘是于府的主事,后院之首,这后院的事情就是后院的事情,二小姐牙尖嘴利,怎么能扯上皇后娘娘?!皇上都说过后院之事他无权过问,二小姐的意思是皇上是昏君罗?” 于欢欢倒是没想到,杜威身边还有这样牙尖嘴利,脑子转的快的丫头。她盯着那个小个头姑娘,脑子里倒是有些印象!她杀人那次,不也是这个丫头跳出来指责吗? “你叫什么名字!?”于欢欢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问。 小丫头骨子里倒有那么几分傲气,转眼望着于欢欢,许久才福了福身子:“回禀二小姐奴婢白露!” “白露对吧?”于欢欢和和气气的说,“难道你不知道主子说话的时候,下人是不能插嘴的?” “奴婢,奴婢,奴婢不过是……” “秋晓,给我掌嘴!”于欢欢笑呵呵的吩咐身后的秋晓。 “你敢!我可是杜姨娘的身边的丫鬟,于府的一等丫头,她一个下等丫头,根本没有权利这样……” “啪!”于欢欢一巴掌打在白露脸上,然后笑着转头对上杜薇,慢条斯理的说,“那我呢?” “你!” “退下!”杜薇冷声道,她倒是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这个草包还真是变得不好对付了呢?!不过那又如何,这于府的院子还是她说了算,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杜薇盯着于欢欢,恨意扭曲了她的脸,杜薇一抬手。 身后的丫鬟家丁立马把于欢欢和秋晓团团围住,手里拿着绳子,眼神恨不得立即把于欢欢吃掉一般。 这样的场景和那日雪地里何其相似,于欢欢眉眼一动,依然喝着茶,没有说话。 “怎么,二小姐不尖叫,不求救了?呵呵呵,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拿下,今日本夫人要好好管教二小姐,我到要看看谁敢说闲话!”杜薇气势一凛,命令道。 于欢欢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她不是身处包围,而是再欣赏表演一般。 众人一拥而上,杜薇等着看好戏,嘴角缓缓扬起,突然,她的笑容僵在嘴边,满脸不敢相信的瞪着——那些纷纷疯了一般在地上、树上摩擦的家丁丫鬟。 “怎怎……怎么回事?”杜薇脸色惨白,盯着那些疯狂叫着痒的众人,眼神使劲往周围环顾,莫不是有什么妖魔鬼怪。 于欢欢依旧喝着茶:“杜姨娘,您觉得您现在还有资格管我吗?” 杜薇瞪着于欢欢,颤抖着手指指着她:“你你你……是你……你到底对他们使了什么妖法?” 于欢欢挑眉:“你想知道啊?” 杜薇点点头。 于欢欢喝了一口茶,其实吧,她一点也不渴,就是觉得这样比较有气势:“怎么办,本小姐就是不想告诉你!” 于欢欢走到杜薇面前手指轻轻在她脸上摸索而过,就像毒蛇爬过一般。 “你你你……你干嘛?”杜薇好想掉头就走,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她的腿一点都懂不了,只能任由于欢欢胡作非为。 于欢欢缓缓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什么话都不说,她在等。 杜薇的眉毛渐渐皱起: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身上会突然这么痒?!而且越来越厉害……可是她身体一点都不能动。 “于欢欢,你这个妖孽,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我会告诉老爷,让他把你轰出去,这次可没人会……啊……好痒……救命啊……” 于欢欢望着一动不能动的杜薇,藕臂缓缓伸出,手中握着的甲针在她脸上来回游走,眼里是一股子冷意。 多少次她梦想过今天的场景,多少次她梦想过这个女人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的场景,一遍又一遍的回忆于欢欢和自己来着所受的屈辱。她眼里不再有温度,手轻轻扎进杜薇的皮肤里。甲针所到之处,钻心般疼痛,却不会留下半点伤痕。< 第四十九章 王府好玩 “救命啊!啊,难受,啊啊……救命啊……”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来你院子里找麻烦了,啊……求你了……”杜薇满脸鼻涕泪滴,弄化了她原本精致完美的妆容。 于欢欢望着杜薇,大眼睛的阴骛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莫名的冷意。这是秋晓第二次见到这样的于欢欢,这一次她内心没有质疑,没有恐惧,她只是希望于欢欢的脸上永远不要再出现这样的表情。 “现在就叫痛了?就受不了?就生不如死了?”于欢欢讥讽道,“当年叫丫头把我推进水里,让我跪在院子里一天一夜不准吃饭不准喝水,那个时候你可曾想到今天会这么痛?!买凶杀我,嫁祸我杀了何芳嬷嬷,那个时候你可曾想过会痛?!找人侮辱我……呵呵,一桩一桩,我对你的恨意简直数都数不过来!” 呃……杜薇忘记了尖叫,惊惧的望着于欢欢,她怎么也想不到于欢欢对于这一切知道的这么清楚,原来于欢欢真的不是傻子!杜薇真切的感受到于欢欢内心对自己的厌恶和恨意。 她动不了……可是……她动不了……可是,她动不了啊!杜薇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这样直接晕过去,她不想感受身体的痛和那种难受到让人抓狂的痒。 “杜薇姨娘,我们来做个有趣的游戏好不好!看看人在死亡面前会有什么样有趣的事情发生!”于欢欢笑着坐回自己的位置,她把脚搭在桌子上,舒服的靠在椅子上。 杜薇现在觉得于欢欢完全就是一个恶魔,是她今生的噩梦:“你想……你想干什么……啊好痒……好难受……” “你们几个,是不是很难受啊?”于欢欢对着那几个已经蹭掉一层皮的下人说,“你们知道的,我很讨厌杜姨娘,你们要是替我修理她,让我满意了呢,或许我心情一好,就会解除你们身上的效果!” “我我我……”白露一路在地上摩擦着,爬向杜薇,她实在是被折磨的受不了。 杜薇知道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可是她还是对自己的威望抱着侥幸:“白露,你敢!你可知道……啊……好痒,白露,帮我抓……” “啪!”杜薇还没说完,白露就一巴掌扇过去。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她只知道她想要于欢欢的救赎。 于欢欢走过去,拍拍白露的脸:“乖!那就如你所愿!” 白露身上一下子不痒了,但是那皮开肉绽的痛让她几乎快要晕过去,想起自己刚才居然打了杜薇,她对于欢欢是又恨又怕! 其他下人看到白露已经不再使劲抓自己了,她还能勉勉强强站在杜薇身边,纷纷效仿,前赴后继的往杜薇身上抡拳头。 于欢欢笑着把解药交给众人,然后走到杜薇面前,那张天使般纯洁的脸上却带着比恶魔还恐怖的微笑:“杜姨娘,是不是被打的很爽?!” 杜薇每一次痛的快要晕过去,又因为身上那奇痒生生把她的意识拉回来,让她每一次被下人打的感觉都无比清晰。她的尊严几乎被于欢欢踩在了脚下。 “好了!”于欢欢喝了一口茶,一挥手,“我今日也玩的尽兴了,你们就先退下吧!欢迎以后杜姨娘常来做我的玩具哟!” 明明是充满稚气的话,听在杜薇耳里却是无比惊恐。她托着沉重的步子,在下人们的搀扶下离开。此时的她连对那些满是伤痕的下人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 血无情缓缓从院子里走出来,笑着望向满脸得瑟的于欢欢:“真是宁可得罪小人,也莫要得罪女人,宁可得罪女人,也莫要得罪于家二小姐啊!” “喂,你什么意思啊!”于欢欢大眼睛转过来瞪着血无情,“你不是说在我院子里做保镖吗?这些日子没看你保护过谁,倒是钱花了一大堆!” “呵呵……二小姐真会说笑了!就二小姐这彪悍程度,就算碰上江湖上一流高手都完全有能力全身而退,还需要我保护?”血无情又是那种妖媚至极的笑。 “打住!”于欢欢瞪了血无情一眼,“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笑啊?!真的很渗人,知不知道!” “呵呵……”血无情笑着转身,“听二小姐的便是!” 于欢欢绝倒! 于大人一回府,便收到姨娘小姐下人们的一大堆起诉,一个个说于欢欢怎么怎么顽劣,把于府后院整的鸡飞狗跳。 于大人倒是没想到,自己家那个笨丫头还能有这个本事。心里倒是有一瞬间为她高兴,于大人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自然会站在于欢欢这边,该安抚的安抚,该说服的说服。 于是,于欢欢的院子成了于府公认的人间地狱,于欢欢成了于府公认的小阎罗,平时没有事,大家见到她都要退避三舍,于欢欢在于府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程度。 于大人又公务繁忙,院子里的事情,他根本懒得过问。所以,现在的于府,基本成了于欢欢的天下,可是日子一久,她就无聊起来。 初冬的雾霭已经渐渐褪去,长安城来往的商旅又多了起来。文清雅从去年年底到现在一直闭门不见,她天天在房间摔东西,骂声震天。出门文清雅和她的贴身丫鬟小朱均是围着黑色纱巾,很是低调。 “终于不再涨了吗?”文清雅对着镜子,喜极而涕,她搂着小朱,仿佛从地狱里走过一圈一般。 小朱抱着失声痛哭的文清雅,眼里满是愤恨:“小姐,要不是那个于欢欢,我们也不会这么惨……” “哼,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走着瞧!”文清雅望着镜子里已经恢复到以前模样的小脸蛋,又是恨又是喜。 这么久了,她的脸一次又一次的脱皮腐烂愈合,每一次她都经历死一般的疼痛,更恐怖的是心里上的折磨。文清雅过年都称病没有上大桌子和文丞相吃团年饭,她经过这么久,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显得有些营养不良。 “小姐,你看你把自己折磨的,都不成人形了!”小朱虽然经历过和文清雅一样的痛楚,可是她并没有把容貌看的像文清雅一样重要,她毕竟只是一个下人。 文清雅死命的盯着镜子:“于欢欢,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于欢欢实在是太无聊了,要说这长安城还有什么让她觉得有兴趣的话,就是看容长苏变脸。她每次把容长苏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折磨的像个人样,她超级有存在感。 “呵呵,看来还是钻狗洞靠谱!”于欢欢望着周围一动不动的五王府护卫,她大眼睛滴溜溜直转悠,然后大大方方往容长苏的房间里走去。 正居她已经去过无数次了,自然是轻车熟路。 容长苏正在院子里认真的描摹这初春景色:“阿三,墨汁快没了!你怎么不磨墨?一点眼力劲……于欢欢?你怎么出现的?” 于欢欢翘着个脑袋望着容长苏还没有画完的水墨画,趁容长苏不注意,“啵”一声在他的脸颊留下一个小小的口红印记。 “正所谓,人比花娇!我看了苏苏的脸,再看你画的画,真是觉得无趣!”于欢欢笑嘻嘻的往后退两步,望着容长苏。 容长苏摸着被于欢欢轻薄的侧脸,瞪着于欢欢:“你倒底想干什么啊?不是说不准随便出现在我面前吗?还有,你不是连未婚夫都有了吗……太子大婚以后很快就会轮到你和那个美男子了吧?” 于欢欢随意拿起容长苏院子里摆着的水果啃了一口,“呸”,她嫌弃这种水果的味道,一口吐在地上,手里剩下的也毫不留念的扔在土里。 “于欢欢!”容长苏怒吼,那可是父皇御赐的啊,这般糟蹋,要是被父皇知道了非罚他面壁思过不可。 于欢欢眉眼弯弯,小虎牙轻轻露出,笑着对暴怒的容长苏说:“哎呀,苏苏,消消气嘛,消消气嘛,这么难吃的东西,我自作主张帮你处理了!不要太感谢我啊!” “于欢欢……你到底找我干嘛?”容长苏恨不得把于欢欢的细脖子给拧歪,可是看到她那甜甜的微笑,他怎么也下不去手。 于欢欢微笑着望向容长苏,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这样才有点人气嘛:“什么叫我找你什么事?难道我没有事情就不能来找你了吗?我喜欢你是整个长安城都知道的事情,我幸幸苦苦钻你家狗洞过来,你就这样态度对我啊!真是不解风情,也难怪人家长安城的百姓都说你喜欢男人!” “滚!”容长苏再有涵养,也是被于欢欢气的完全没有心思顾及自己形象了,“阿三呢?被你弄哪里去了?” “没事,没事,我只是叫他去小树林里面睡一会儿!免得老是在你身边,碍事,我们两个人约会,他老在那里杵着,像什么话啊!我情话都不好意思对你说了!”于欢欢摆摆手朝容长苏解释道。 容长苏转头,太阳穴噗通噗通直跳:“于欢欢,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有没有一点姑娘家的矜持啊?!” “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人家不要也罢……”于欢欢故作娇羞的低下头,还兰花指一翘,朝容长苏抛了个极其恶心的媚眼。< 第五十章 王爷的噩梦 容长苏吓得手一抖,打翻了手边的墨汁,那一副山水画立马被晕上一大团墨汁,糟蹋的不能见人了。 于欢欢一惊,站起来,赶紧跑到容长苏身边,帮他擦擦墨汁。她不擦还好,一擦,那上面的墨汁流动的更快了,很快,一整幅画全都毁了。 “那个……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于欢欢!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啊!”容长苏一把抓过于欢欢,飞快往五王府外面走去。 于欢欢又一次被五王爷从王府扔了出来,这一次,连王府大门都直接关上了,任何人不得入内。周围的百姓对着于欢欢指指点点,她去朝周围百姓客气的拱拱手:“呵呵,我家苏苏跟我闹脾气呢,几天就好,几天就好!” 于欢欢转身,正准备往回走,眼前出现一双绣花鞋,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不是文清雅吗?身体还真是不错,这么快就恢复了?! “真是不知廉耻!都不知道被五王爷扔出来多少次了,还……” “我有什么不知廉耻的?五王爷未婚,我未嫁,我对五王爷芳心已许,我拼命追他怎么了?总比不得有些人,明明喜欢我家苏苏,还天天端着一副高贵的架子,装冰清玉洁,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碰过呢!” 要比嘴贱,她于欢欢在长安城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了!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性,上下五千年的中华文明熏陶,还能比不过一个官家小姐?! 文清雅被于欢欢差点气背过去,望着周围群众对自己的指指点点,她又气又急:“你你你……你说谁……” “说谁这不是很清楚吗?这里除了你,我还会说其他人吗?!也就你这么不要脸,还敢站出来说别人,要是我是你早就把脸捂着回家了!前段时间我听人说文小姐足不出户是因为被张大人家的儿子给轻薄了,羞得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 于欢欢当然是故意制造谣言的,百姓的舆论导向是很好的武器啊,她笑眯眯的望着文清雅。 “你胡说!我没有,我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我们骄傲的文丞相千金,长安城最美的小姐,能因为什么事情都吓得不敢出门了吗?”于欢欢讥诮道。 小朱实在看不下去了,扶着文清雅,怒视于欢欢:“因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还不是你使了什么妖法让小姐脸……脸变丑,才……才不好意思见人的!” 于欢欢狂笑,仿佛听见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我说小朱,你还真是会编啊,我要是真的会妖法,早就使个妖法让五王爷喜欢自己了!我犯得着这样死乞白赖的天天缠着他吗?虽然五王爷现在喜欢男人,但是我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一定会感动五王爷的!” 周围百姓对于欢欢瞬间肃然起敬,原来二小姐并不是不要脸,她只是想挽救东齐国百姓心中的神——五王爷而已。 文清雅气的扶着胸口,今日她和小朱两人来逛街,这么久都没有出来了,想买点衣服什么的,根本没有带家丁人手出来。没想到会遇到于欢欢这个扫把星,早知道,她就该把丞相府的护卫都带来,她一定要打得于欢欢当众下跪求饶。 “牙尖嘴利!本小姐不跟你这种下等胚子计较!”文清雅扬起自己高傲的头颅,转身对小朱说,“小朱,我们走!以后再慢慢收拾她!” 于欢欢也不追赶,任由两人离去。 人群中一个略显妖艳的男子缓缓转身,既然没有起冲突,就没有他出场的必要了!血无情嘴角勾起,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或许对于他师傅的承诺他真的做不到吧,他还是喜欢着于心冉,虽然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经和她再无交集,可是那颗心他管不住! 这么久,他一直住在于欢欢那里,这些日子,她带给他很多欢笑,她和他也渐渐融洽,不如当初那般拔尖怒张。 血无情望着蓝天,望着快要发芽的小树,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于欢欢那两颗小虎牙,他摇摇头,嘴角挂笑:没想到,她骨子里是这般可爱的姑娘!要是十年前那个人不是于心冉,是于欢欢,想必自己依然会沉沦吧!命运的轨迹走向何方,血无情越来越迷茫…… 他却不知道这个时候有一双阴冷而疑惑的眼睛望着他手臂的刀疤,一直等他离去。 于欢欢吃过早饭,又朝王府大摇大摆而去。这几日她钻过狗洞爬过墙,溜过后门,藏过柴房,每天陪容长苏斗智斗勇,玩的那是一个不亦乐乎。 然后,五王府的狗洞被堵死了,墙上被围上了一圈荆棘。 这日艳阳高照,已经褪去了早春的寒冷,天气也越来越暖和了!本该开门迎客的五王府这几日不知道为什么,大门总是紧紧闭着,太子好几次去找容长苏,都停在门口满是狐疑的望着紧闭的大门,然后转身离开:估计五哥是出远门了吧! 容长苏每天早晨,只要一看到有什么不明物体在院子里蹿,眼皮就会不由自主的猛抖,心里不停祈祷,千万不要是于欢欢,千万不要是于欢欢——只可惜上天早已经熟睡,每一次都没有让他如愿。 今日容长苏起得早早的,想躲到宫里去,他刚在五王府大门口,没有来得及上轿,于欢欢的小身子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于欢欢那双仿佛已经洞穿一切的大眼睛轻轻盯在容长苏白皙光洁的脸颊上:“这么大清早五王爷是要去哪儿啊?!” 容长苏眉心一跳,这个灾星! 他淡漠的转身:“今日不去皇宫了,回府!” 容长苏逃也似得往王府内走,赶紧吩咐门卫关门,一定不要让于欢欢进来。他怎么也想不到,长安城的百姓居然出现了一小拨于欢欢的拥护者,还说什么她挽救五王爷于水深火热之中,是长安女中豪杰。 容长苏就想不明白了,他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活得好好的,他需要于欢欢来挽救什么?还好意思来挽救,当初的放谣言这笔账,他都没有跟她算! 于欢欢自然早有准备,手里的药粉一撒,小身子一出溜,飞快从那个还没来得及关紧的门缝中溜了进去。 容长苏最近被于欢欢整的是焦头烂额,要是一般人吧,他吼也吼了,骂也骂了,怎么着也有点效果吧!奈何于欢欢脸皮那不是一般的厚,什么效果都没有!他一个大男人,又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也不好意思对一个小女娃用武力。 “于欢欢,没有放进来吧?”容长苏快步躲如正居,对着身后的阿三问。 阿三往后望了望,松了一口气,朝容长苏禀告:“回禀王爷,二小姐没有放进来!” 容长苏用衣袖拭擦自己脑门上的汗珠,他对于欢欢可是越来越忌惮了!于欢欢现在在五王府的名声不亚于在于府。 “还好!她没有来,本王就清净不少……”容长苏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于欢欢这个小恶魔缓缓朝自己走来。 容长苏脸色一变,赶紧往后挪动几步,瞪着阿三:“你不是说她没有跟进来吗?” “小的小的……小的知错……”阿三望着那个越走越近的小身影,脑子一阵抽,二小姐啊,你就不能温柔点的追求我家王爷吗? 于欢欢笑嘻嘻的跑到容长苏面前:“苏苏,想我了么?我从昨天被你撵出去到今日见到你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啊!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是三十秋啊!” 容长苏故作镇静道:“咳咳咳……二小姐今日找本王不知何事啊?” 于欢欢上前一步,避过前面的阿三,想要拉住容长苏的袖子,却被他无情的躲开。于欢欢一点都不受挫,反而越战越勇,两人仿佛跟容长苏的衣袖杠上了似得,一个想要拼命抓住,一个想要拼命躲开! “于欢欢!”容长苏终于失去耐心了,使劲瞪着于欢欢。 于欢欢看着容长苏怒火中烧的小模样,又是一阵点头,这样子真的是可爱多了!人嘛,就得有个人样不是。于欢欢趁机抓住容长苏的衣袖,才满意的扬起小下巴:“苏苏,你在叫人家吗?嘻嘻,怎么,是想我了?我距离你这么近,你还要这么大声,想对我告白吗?” “来人啊!”容长苏实在是怕了于欢欢了,“给我把二小姐请出去!” 惊涛带着众人匆匆赶来正居,却没有见到一丝刺客影子,只有拉着容长苏衣袖满脸女儿家娇羞的于家二小姐。 “遵命!”惊涛才弄明白容长苏的意思。 一行人朝于欢欢走来,于欢欢不着声色的哀求惊涛:“你真的要这样吗?惊涛,我们怎么也算得上是老熟人,难道你真的不能为我开后门吗?” “对不起,二小姐,这是王爷的命令!”惊涛看到那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也有些不忍,转过脸,提起于欢欢就往外走。 “大家小心!”容长苏脸色一遍,他暗恨自己大意了,早知道于欢欢没有这么老实。< 第五十一章 王府解封 于欢欢满意的望着在地上扭动,挠痒,哀嚎的侍卫,笑的贼兮兮的。看来五王府的侍卫也是挺笨的嘛,上次用的神经阻滞剂都还不长记性。 “于欢欢,解药!”容长苏真的是怒了,看到那些下人把自己身上抓出一个个血红的口子,他鸡皮疙瘩都上来了——好烈的药。 “要解药啊?”于欢欢屁股上仿佛插了一只狐狸尾巴不停摇啊摇,她笑眯眯的望着容长苏,“当然可以!不过小女子有个条件,只要五王爷答应,我就把解药给你!” “什么条件!”容长苏眼神一沉,居然敢跟他谈条件! “以后我可以自由出入五王府,怎么样?”于欢欢盯着暴怒的容长苏满是欢喜,她就喜欢看容长苏被点燃的样子。 容长苏盯着于欢欢,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忍受痛苦的侍卫,终于还是开口:“你只要答应本王以后在王府再也不用药,本王就答应你,如何?!” “一言为定!苏苏可不要到时候赖账哟!”于欢欢小手一挥,药粉随风洒下,众人身上的奇痒立即停止。 大家一阵狐疑。 “一群没用的东西!滚!”容长苏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惊涛脊背一冷,赶紧领着一众侍卫回去,从此以后严加练习。因为于欢欢的药,这些侍卫平日训练的时间又加了一个时辰,背地里大家恨死这个恶魔二小姐了。 “苏苏,抱!”于欢欢见侍卫都走了,厚脸皮的劲又来了。 容长苏黑着脸坐在一边,完全不想搭理于欢欢。 “你是谁?”这时候院子里走来一个小姑娘道。 这个姑娘个头比于欢欢高一点点,随意的扎着马尾辫,一身戎装,似乎是刚从战场回来一般。 她发梢有些微黄,容颜清丽,眉毛偏浓,到能感觉出那么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来。女子的腰间有一个黄金令牌,以显示她身份的尊贵,那时不时乱看的眼睛出卖了她原本成熟稳重的气质。 她走到于欢欢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于欢欢。她不说话,就是那么看着于欢欢许久,轻笑。 “在下人送外号小魔王,叶静,是五王爷的表妹!”小姑娘朝她抱拳,行了个标准的江湖礼仪。 于欢欢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叶静,她学着叶静的样子,也朝她抱拳:“在下就是人送外号长安第一草包于家二小姐,于欢欢!” “呵呵……”叶静笑的更开心了,“你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于欢欢?” “你就是那个同样臭名昭著的叶静?”于欢欢笑着回她。 “哈哈哈哈……”两人相视而笑,女人间的友谊就是这么奇怪,只需要一句话一个表情或许就能让你喜欢或者讨厌一个人。 容长苏莫名其妙的望着两人,似乎完全不能理解两人白痴的样子。此时的他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模样。 “呵呵,我听人说你为了追我表哥居然拦轿表白,最后被他踢下轿子?”叶静霸气的往院子里一坐,一点也不拘谨,拿起茶壶就往嘴里灌,连个茶杯都不用。 于欢欢呆了呆,没想到这个叶静居然是这样性格的:“我还听说你曾经教训一个强抢民女的流氓,直接割了人家下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呵呵呵……”两人又是相视而笑,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那么投缘。 于欢欢很喜欢这个不做作的姑娘:“叶静大小姐,你不是平南王的独女吗?你不是千金小姐吗?我怎么看都是个野丫头嘛!” “你不也是礼部侍郎的唯一嫡女吗?不也算个千金大小姐吗?怎么也跟个野丫头似得呢?”叶静笑着望向于欢欢。 “中!”于欢欢三步两步坐到叶静对面,笑着拿起茶杯为自己倒茶,“你这个朋友本小姐是交定了!” “那可是我刚喝过的哟!口水你不嫌弃啊?”叶静笑着说。 于欢欢瞪大眼睛,似乎想起刚才,叶静的确是直接端起茶壶就往自己嘴里灌的:“你很渴吗?那我让你好了!呵呵,你的口水我可不要,要是五王爷的口水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噗嗤……”叶静一口水喷出,呛的她不停咳嗽,这个于欢欢果然如传言一般疯狂啊。 容长苏脸一黑,然后转头对叶静说:“母后盼你来盼了好久了!你先换身衣裳,下午去宫里跟母后请个安!” “知道啦!”叶静俏皮一笑,朝于欢欢挤挤眼睛,然后说,“草包,我先走啦?以后有机会好好和你聚聚!” “呵呵,好!”于欢欢微笑着送走这个叶静。 突然想起了今日和血无情约好学武的,怎么又贪玩跑掉了!一想到血无情以前冷面杀手的模样,她脚底就翻飞的飞快。 容长苏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于欢欢,转头回自己房间。 小树已经开始发新芽了,五王府的大门也重新打开了。 容长苏身边从此多了一个小尾巴跟在身后,甩都甩不掉。长安城百姓对于欢欢追到断袖王爷的支持度也是越来越高,大有组队为她百屈不饶的精神摇旗呐喊的架势。 于欢欢对着些言论倒是一无所知,本来跟血无情求了半天才能学武,结果学了个几招三脚猫功夫,就开始在血无情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学了,她郁闷自己终究还是抵不过学武的苦。 于欢欢现在的人生格言就是须尽欢,所以她现在的乐趣就是去容长苏身边找茬,然后看到他变脸,心情就好得不得了,高兴的回到于府,快乐一整天。 容长苏听说今日醉阳楼来了一名琴师,技艺超群,作为蛟龙琴的主人,他对于琴的爱比任何人都要热烈。所他一大早就叫下人在醉阳楼定了位置,自己也起床准备。 “呵呵,苏苏身材真好,我以前听说男人可以有八块腹肌,我以为是假的,我只见了那么多,最多就是六块,没想到苏苏这么厉害,居然真的有传说中的八块腹肌呢!”于欢欢趴在门缝,隔着门对里面正光着上身换衣服的容长苏赞叹。 容长苏一手抓起衣衫,一个飞身、旋转、落地、系带……一眨眼所有的衣服便都穿戴的严严实实:“于欢欢,闭嘴!?” 容长苏黑着脸,开始慢条斯理的理顺自己匆忙之下穿好的衣衫,他从来都不喜欢别人在身边伺候自己穿衣服,所以这时候一个下人都没有。 于欢欢推开门,小手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目光充满狼性——真是个好货色啊,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容长苏这个家伙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居然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占据去了,真是太不公平了。 “苏苏,抱!”于欢欢张开藕臂,笑嘻嘻的对容长苏说。 容长苏不理她,轻轻把自己那头温顺的长发束起,转身绕过于欢欢就要往外走! 于欢欢一下又跑到容长苏前面挡住他的去路,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苏苏来抱一个嘛!” 容长苏脸色又沉了几分,盯着于欢欢,不说话。 “抱抱抱!”于欢欢扭捏着姿态,故作娇羞道。 “滚!”容长苏一掌拍出,却在接近于欢欢胸口的时候生生刹住,周围卷起的劲风直接将于欢欢拍翻过去。 容长苏知道那个力道不足以伤到于欢欢,赶紧鞋底抹油,溜。他可不想被这个烦人精又缠上。 于欢欢起来的时候,只看到眼角出现一处白色衣角,她暗骂容长苏不懂得怜香惜玉,居然这么暴力的对待自己。 “阿三,阿三?”于欢欢跑到院子里叫。 阿三躲在某个墙角颤颤巍巍,死活不出去。阿三可不想被于欢欢抓到供出五王爷的下落,回头可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啊。 于欢欢喊了一阵没人应,无奈,她囧囧的垂着眉毛往外走。 容长苏看到身后没有于欢欢这个小尾巴,简直太舒爽了,他大摇大摆朝醉阳楼走去,整个人恢复了往日的高贵恬淡。 他的位置自然是皇家专用的“开明”,容长苏这里风景好,采光好,连设施也是醉阳楼最顶尖的,里面除了可以吃饭,还可以睡觉,听曲儿,玩骰子,场地大得很…… “给我来几个清淡的拿手菜!”容长苏对着身后的侍者开口。 “开明”里面都是有专门的人站在一边伺候客人吃饭的。客人随时有什么需求,他们都会想办法满足。今日“开明”里面当值的醉阳楼出了名的才女,宋小小。她望了容长苏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娇羞,然后转身出去。 醉阳楼有个规矩,就是皇上来了也要假装不知道。所以他们的口风是整个长安城最紧的,有人笑着说,要是哪天朝廷把醉阳楼给灭了,就是那句话:你知道的太多了! “公子,你的菜!”宋小小引着小二进来,自己一道一道给容长苏布菜,她眼里满是喜色。 容长苏根本就没有去注意这个侍者,只是一个劲的望着外面的表演台:“不是说今日有琴师演出吗?” “公子来的太早了!这琴师脾气古怪,总喜睡到日上三竿才过来弹上一曲!”宋小小认真的摆好菜,朝小二点点头,示意他退下。 容长苏眼里没有不悦,只是轻轻的收回目光,望着面前的宋小小:“看姑娘的体态步伐也是个懂舞之人吧?” 宋小小点点头。 容长苏轻轻喝了一口酒,淡漠的抬起眼帘:“醉阳楼的菊花酿还真是名不虚传,呵呵,姑娘有心了!” 宋小小点点头,虽然耳根子微微有些红,但是她态度依旧不卑不亢:“瞧公子也是个风雅之人,奴家猜想公子会喜欢这菊花酿,就擅作主张替公子点上了!” “呵呵,醉阳楼的侍者果然不一般啊!”容长苏淡然一笑。 “公子……” “我去……容长苏,你居然背着我出来勾搭妹子,风花雪月,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一往情深吗?”于欢欢一把推开房间的门,怒气冲冲的走到容长苏面前。< 第五十二章 不相往来 宋小小倒是吓了一跳,以为是五王爷的什么宠妾,再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她嘴角露出一丝几乎看不到的嘲笑。 “这位姑娘……我们这里是……” “你闭嘴!”于欢欢瞪着宋小小,这个女人走路就走路,屁股扭的跟朵花似得,生怕别人没看见啊?还真是讨人厌。她虽然不喜欢容长苏,但是她也不能让容长苏被这样的女人拿去糟蹋啊。 容长苏真的不想理睬于欢欢了,转过脸淡淡的对宋小小说:“姑娘你不必理会这个疯丫头,她……” “疯丫头?!”于欢欢不爽了,她明明就是为他好,好不好,“容长苏,你说谁是疯丫头呢?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那扭得让人恶心的屁股,故作娇羞的样子,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对你不安好心!” “于欢欢!你够了!”容长苏一拍桌子,真的是怒了。 于欢欢瞪大眼睛,她完全不敢相信容长苏会为了一个“妓女”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她大眼睛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受伤,她是喜欢找他麻烦,是喜欢恶整他,是喜欢没事从王府烦着他,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要真的害过他啊!她真的是觉得这个女人配不上他,于欢欢没想到容长苏居然会这么对自己! “好,容长苏,你好样的!不就是烦我了吗?不就是讨厌我了吗?不就是嫌我天天出现在你眼睛里碍事吗?用得着找个‘妓女’当借口吗?”于欢欢瞪着宋小小,愤恨的想要扬手。 宋小小恐惧的后退两步,于欢欢的手被容长苏死死抓住。 “于欢欢,你到底还有完没完?!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容长苏是不会看上你的!”容长苏一把推开于欢欢的手,淡漠的望着他,眼中有隐忍的怒气。 于欢欢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她大眼睛里满是受伤,她以为容长苏就算不喜欢她,也会当她是朋友的,没想到这么久对她的纵容不过是因为对她的厌烦。 “铮……”一声划弦的声音响起,接着飘来一阵美妙的琴声。 容长苏眼里的怒气渐渐平息,他转头对着宋小小歉疚的笑笑,然后专心听琴。根本就没有打算理会杵在那里的于欢欢。 于欢欢根本不懂什么琴,她看到宋小小眼底的得意,终于转身离开,她以后再也不当容长苏是朋友了!她现在已经能制造出麻醉剂和一些药铺需要的高档药品,能挣钱,能自保了,她还依耐他干嘛? 于欢欢漫不经心的走在楼梯上,神情恍惚。 “欢欢小心!”血无情飞身借住于欢欢差点摔下楼梯的小身子,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你怎么了?早上不还是一副活奔乱跳的样子吗?” 院里的琴声戛然而止,琴师再没有心情弹琴,因为他手里正搂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于家二小姐,于欢欢。 “你这几天说出去挣钱就是来这里弹琴?”于欢欢大眼睛闪过一丝不解,“你不是杀手吗?怎么还会弹琴?” “呵呵,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慢慢跟你讲!今日在下就不弹琴了,专心送主子回府,逗主子开心!”血无情学着于欢欢平时的油腔滑调,笑嘻嘻的抱着于欢欢离开。 却不知道楼上的房间里此时正有两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人。一双淡漠中充满懊悔,死死的盯着于欢欢。一双阴冷中充满愤恨,死死的盯着血无情抱着于欢欢的那只手。准确的说是盯着那只手上受伤的刀伤。 容长苏用了好久,才平息自己心中的情绪,他转头依旧是那副不占风尘的美丽模样:“既然琴师已经离开,那在下也就不打扰姑娘了!告辞!” “唉……”宋小小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容长苏的衣袖,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立即松开,低着头,红着脸说:“奴家,奴家仰慕公子已久……” 容长苏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的宋小小,脑子里一阵眩晕:遭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名满长安的醉阳楼会出现这样的侍者!用尽全力,一掌拍出,逃也似的往王府奔去。 宋小小捂着胸口,泣不成声,她只是喜欢他啊!她有错吗?而且自己并不是什么妓女,自己是清白的身子啊! 他宁可自己忍受那种药力吗…… 容长苏落魄的奔回王府赶紧一桶冷声从自己头上淋过去,他暗恨自己太过大意。 初春的上午,泉水惊人的刺骨,容长苏却咬着牙,半分不吭声。他走到内厅立即吩咐惊涛为自己护法,他一定要把药力逼出来。 此时他脑子里全是于欢欢窝在血无情怀里的样子,容长苏摇摇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王爷,是谁这个胆大,居然对你下……春yao……”惊涛一度也怀疑过容长苏是不是喜欢男人,这药劲这么大,王爷随便找个姑娘发泄一下不就行了吗?干嘛还这样委屈自己呢?! 容长苏早已经沐浴,此时正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药劲已过,他内心却是极度难受,他脑子想起的是那张可爱的小脸:他那天刚在茶馆里坐下,那边于欢欢就凑了个脑袋过来巴拉巴拉说一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理论; 前几天他在家不出门,于欢欢就出现在了他的墙头上,东吟诗西矫情,惊的侍卫到处撵她走;去两天,他正在院子里小憩,她从狗洞爬进来,扑倒自己怀里说什么“只要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容长苏想着想着,嘴角开始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 惊涛狐疑的守在容长苏身边,他可是丛来没有看到过王爷这么笑啊! 自从那日之后,于欢欢便再也没有去骚扰容长苏!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容长苏那么维护那个丑女人,她心里有点不舒服。赌气吧,她也不知道算不算,反正她从现在开始一点都不想见到容长苏。 “好无聊啊!好无聊啊!”于欢欢已经发誓再也不去找容长苏玩了,可是没有容长苏的日子变得尤其难熬! 她只有天天猫在院子里叫唤无聊。 血无情看的一阵唉声叹气,他就不明白了,这么舒适安逸自在的生活,它哪里就无聊了呢?要是把她放到血杀那种地方,想必她该是会兴奋的跳起来吧!真是祸害啊…… “血无情,你说我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物色物色夫婿了?”于欢欢无聊的巴拉着刚发芽的小树苗。 人家好不容易破寒而出的几片小叶子,被于欢欢扯了个一干二净。看得血无情只好为小树苗默哀。 “你要嫁人的话只有嫁给我了!”血无情说的是事实,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品味独特,除了他估计没几个人接受的了于欢欢这种性子。 于欢欢鄙视的望了血无情一眼,那意思很明显:老娘嫁给你?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呢! 于欢欢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一脸怀疑的望着血无情:“你这个人真的好奇怪,最开始死活都不放过我!现在又一直在我身边帮我……我说你是不是真的血无情啊?不会是别人假扮的吧?!” 血无情笑着朝于欢欢坚定的点头:“我当然是血无情,放眼东齐国只此一家别无分店!谁?” 说完, 血无情脸色一变,望着那边墙头的方向飞身出去,可惜对方早他一步离去。他拿着那块被树枝挂掉的布料满眼疑惑。 接着墙那边一个略显笨拙的身子飞过来,一把扑倒在血无情身上。 血无情来不及反应就朝墙内掉下去。他脸色一变,一个旋转,足尖轻点调整姿势飘然落地,大手掐在来着的脖子上,冷声道:“谁派你来的?” “别杀我啊!是我啊,草包!” “啊?是你啊?”于欢欢赶紧拍下血无情的手,她望着一身破破烂烂男装的叶静,满脸疑惑,“你不是去皇宫小住了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叶静没有回答于欢欢,美丽清纯的眼睛一动不动的落在血无情身上:这个男人真好看!只需要一眼,便已经让她沉溺其中,那双魅惑的桃花眼,完美的轮廓,挺拔的身姿,三分魅惑七分刚毅:“你是谁?草包不是只喜欢我表哥吗?入幕之宾?” “呵呵……”血无情往后退了几步,轻笑,挑眉,并没有回答叶静的话。 有个性,本小姐喜欢!叶静一下子就爱上这样的血无情了,她是个敢爱敢恨,从不拖泥带水的女子:“本小姐看上你了!你若娶我,你想要我陪你袖手天下或者金戈铁马,只要一句话,本小姐就能许你一生身一世!” 血无情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他本能的,不喜欢叶静初次见面就对他说这样的话。而且他心里还装着一个女人的身影。 于欢欢赶紧一把拉过叶静,这丫头是不是疯了啊,看人家一眼就想嫁给人家:“喂,小魔王,我可提醒你,这个男人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你要是嫁给他,有你苦日子!” “怎么?草包?”叶静转身,朝于欢欢挑眉,轻笑,“难道这个男人真的和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男女关系……朋友的男人,我叶静是不会碰的,那好,这个男人让给你了!” 于欢欢差点被叶静的彪悍吓的晕厥,她盯着叶静——这家伙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于欢欢试探性的道:“春眠不觉晓……” “什么意思?是还是不是?”叶静蹙眉,这个于欢欢就不能明明白白回答自己吗?还说一句是似而非的话!难道她不知道平南王的独女叶静是只爱武装不会红妆的吗?还说一句诗……< 第五十三章 物以类聚 于欢欢失望了,好吧真是怪胎年年有,古代特别多:“小魔王,你可不要胡说八道,虽然我的名声在长安城已经臭的不能再臭了,可是也不至于见个男人就爱啊!这个家伙以前是个杀手,你跟着他,不怕哪天夜里脑袋莫名其妙的就搬家了?” 叶静疑惑的望着血无情,杀手吗?为何她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丁点的杀气和血腥! 叶静往前几步走到血无情对面,眼神和血无情纠缠在一起:“你有心上人?” 血无情眼神一恸,不语。 叶静了然一笑,看来是过去时,她也不逼血无情:“呵呵,那我会给你时间忘记她和我重新开始,不过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可别随意挥霍啊……” 血无情轻轻挑起叶静的下巴,妖媚一笑:“耐心吗?我也是……不知道传说中的小魔王到底有多大本事!” “是吗?”叶静一把排开血无情的手,冷笑,“以后姐姐的手腕你会慢慢知道的!” 血无情后退两步,饶有兴趣的望着叶静,轻轻用唇语说:我们拭目以待。 于欢欢扶着额头,她是交了怎样的朋友啊!真是服了这个小丫头了,连索命阎罗血无情都敢泡,真是不要命了。 叶静不再理会血无情,出溜到于欢欢面前,笑着对她说:“喂,跟你商量个事情呗,草包?我能不能在你这里借宿一段时间!” “你不是该去五王府吗?怎么跑我这里来借宿……”于欢欢狐疑的瞪着叶静,她可不会以为这个丫头是想她了。 叶静尴尬的扣扣后脑勺:“嘿嘿,我从皇宫逃跑了!要是我去表哥那里,他肯定等不了一会儿就把我送到姨母那里去了!” “拜托,姑娘,你放过小人吧,小人家底薄,可算是经不起你折腾!你想想,你要是住在我这里,不被揭发还好,要是被容长苏什么的发现了,那我这个罪过可就大了!”于欢欢赶紧起身往屋子里走,这个叶静让她该干嘛干嘛去。 叶静赶紧起身,一把拉住于欢欢的裙摆,可怜兮兮的道:“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就没有地方可去了!外面那么乱,要是遇到个什么打家劫舍的……” “遇到打家劫舍的还好,要是遇到个谋财害命的……” “那也算了,要是遇到个劫色的……” “更要命的是遇到青楼的人贩子,我一个弱女子,又毫无反抗能力,从此都得以色侍人多可怜啊……” “打住!”于欢欢被叶静说的心惊肉跳的,她可不能让这个宝贝出事,“想住这里,可以,院子和日常事务都得自己打理,我可没有多余的丫鬟指派给你!平时我出去找乐子的时候要么乖乖跟在我身后,要么乖乖呆在家里,可以?” “遵命,草包!”叶静笑嘻嘻的朝于欢欢行了个军礼,自来熟的道,“哎呀,我要先去洗个澡,蹲在御膳房倒潲水的桶里出来的,真是臭死了!草包,你的衣服给我拿一套大一点的过来!” 于欢欢眉心一跳,她是不是不该留着这个小魔王啊! “我估计太子最近会有危险!”血无情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吓得于欢欢手里的衣服差点掉在地上。 于欢欢瞪了血无情一眼不搭理他,继续给叶静送衣服去。 血无情手里一直紧紧拽着那破碎的衣角,他敢肯定这块布料一定不是从叶静身上掉下来的。他突然想起自己匆忙离开血杀的时候留下了一件大单子没有处理——刺杀太子!血无情前后联系,觉得这件事可能会跟当今太子有关! 太子死了,她会和自己在一起吗?血无情内心竟然有一丝侥幸,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皇权逼迫,他还是相信于心冉的!血无情转眼一想,以她的性格,太子死了,恐怕她会随他而去吧! 他该怎么办?从现在开始暗中保护太子吗?血无情烦闷的站在那里,他去保护自己的情敌,是爱的高尚还是傻的可笑?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了! “小姐,刚才文丞相府上的小姐送来信,说什么举办聚会,叫你一会儿去参加!”秋晓把请帖扔给于欢欢,就又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于欢欢依旧睡得死沉死沉的,没有理会。 隔壁的叶静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激活了一样,飞快跑到于欢欢房间:“喂喂喂,长安城名媛小姐们的聚会耶,带我一块儿去好不好?” 于欢欢睁开自己朦胧的大眼睛,盯着叶静,一时间有些穿越的感觉:“你你你,你是哪里来的?” 叶静激动的摇着于欢欢:“草包,等下带我去丞相府!” 于欢欢脑子才慢慢转动:“去丞相府干嘛?那个文清雅又不是什么好鸟,修理她的话我一个人就够了!” 于欢欢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叶静整个人都激动了!要说到整人三十六计,她叶静敢认东齐国第二,那就没人敢认第一了啊!一想到等下要恶整这个文清雅,叶静立即来了劲,拉着于欢欢再也不让她睡觉了:“要整人的话怎么能少了我平南小魔王呢?草包,我们合计合计怎么整这个文清雅!” 叶静就是这个性子,朋友讨厌的人,她就一定不会喜欢,不问对错!于欢欢要整的人,她就一定会火上浇油。 “你?”于欢欢狐疑的望了叶静一眼,大眼睛转了转,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好吧!这次先摸摸你的火候。” 两人就这么嘀嘀咕咕的合计上了。 一会儿,于欢欢和叶静就拿着拜帖出门了!于欢欢自然是走正门,叶静一身男装翻墙而入。 众人一见到于欢欢,立即停止了交谈,一个个目光怪异的望着于欢欢,眼里有各自猜不透的东西。文清雅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笑着跟众人介绍:“想必大家不知道吧,这位就是礼部侍郎家的二小姐,于欢欢!” “她就是那个不要脸的草包二小姐?”人群中一个小姐走出来,讥诮的望着于欢欢,挺了挺自己的胸,嘲笑道,“毛都没长齐呢,还好意思追五王爷,真是啦蛤蟆想吃天鹅肉!” 于欢欢倒也不恼,笑眯眯的望着那个小姐:“你这种胸大无脑的雌性动物能知道什么啊?白痴都比你知道的多?!你知道玉皇大帝是几年几月几日登基的吗?你知道你头上有几根头发吗?你知道天上的星辰距离我们多远吗?……” 小姐被于欢欢堵的说不出话来,半晌顺了顺气:“莫非二小姐知道?” “那是当然!”于欢欢满意的望着那个小姐脸上的表情,笑着说,“可是我就不愿意告诉你!” “你!” “哎呀,别跟这种没有教养的粗俗人称口舌之快!”文清雅的手轻轻搭在那个小姐的肩膀上,朝她挤挤眼,笑着望向于欢欢,“二小姐真是诡辩之术的高手啊!可惜了女儿身,若是男儿,可以上朝为官,上阵杀敌……” “文小姐过奖了!”于欢欢福福身子,显得大气而端庄。 文清雅转身朝小朱使了个眼色。 “今日我们就是大家姐妹没事聚聚,玩玩游戏,切磋下技艺而已……二小姐也不要太害怕,就算是倒数第一我们也不会嘲笑你的噢?”文清雅说完身后就爆发出一阵嘲笑。 东齐国是以马上打天下的,所以东齐国的男子均善骑。皇上有诏,东齐国女子均可以学骑射,所以官家小姐一般都喜欢和公子们一起练习骑射。可是于欢欢从小没人教导,对于这个的确是一点都不懂啊。 “二小姐是选骑还是选射?”文清雅望着她,眼里有一股子嘲讽。 于欢欢沉默了:骑,马十有**会被做文章。射,靶是有**会被做文章……她终于还是觉得为难:“我还是不参与了吧!文小姐知道,我都不会!” 众人一阵议论,时不时鄙视的朝于欢欢盯一眼。 文清雅了然的点点头,然后对于欢欢说:“既然如此,那有劳二小姐去举着靶罗!” 什么?!于欢欢瞳孔放大,用人举着靶子?这是故意的吧,放在那里不行吗:“文小姐开什么玩笑?我去举靶子?” “这里就只有二小姐一个人不会骑射,我有什么办法呢?”文清雅摊摊手,装着自己好像也是很为难的样子。 于欢欢冷笑,这是要她当靶是吧?!好啊,那可不要怪她下毒手哟!于欢欢笑着望向文清雅,小声道:“真有你的!” 文清雅眼里是一股子恨意,她今天不让于欢欢受点苦,她就不是文清雅。大家倒是对骑射比试很感兴趣。文丞相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后院的练习场都这么气派,众人眼里纷纷羡慕。文清雅骄傲的仰着头,时不时斜着眼鄙视一下角落里的于欢欢。 想跟她抢五王爷,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 “二小姐,该你出场了!”文清雅把手里的靶盘递给于欢欢,朝练习场哪里指着,“你就站在那颗树边一丈左右就行,小心哟,二小姐!” 于欢欢笑着说:“文小姐,不知道你信不信命这回事?有句话叫善恶到头终有报,你可别做太多坏事,会招报应的!” “哼!”文清雅一把推出于欢欢,高傲的转身。 “清雅,清雅,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叶静一身男装,配上那把潇洒的折扇和那身混蛋的气质,倒是有几分以假乱真的感觉。 文清雅看来于欢欢一眼,见她乖乖的拿着靶盘往场子里走,眼里一阵狐疑:“你是谁,本小姐根本不认识你,休要在我面前胡说!” “我是你的……”叶静一下蹿到文清雅面前,在她耳边道,“姑娘,善恶到头终有报!” “什么,你是……”文清雅只感觉一震眩晕袭来,整个人都没有办法清醒了。渐渐地,渐渐地她陷入了潜意识。< 第五十四章 恶搞比舞 叶静轻轻搂着文清雅:“还记得那个夜晚,你把你交给我的时候吗?你说你会嫁给我,会和我永远在一起!” “记得!” “还记得那次文丞相撵我走,叫我永远不要出现在你面前,你说你一定会和我一起私奔吗?” “记得!” …… “可是为什么,你变了?你见了那个五王爷就变了……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恨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欺骗我的感情,还欺骗五王爷说你是黄花大闺女,你太让我伤心了!我恨你!” 叶静一把掌扇在文清雅的脸上打的原本晕晕乎乎的文清雅突然清醒过来。 文清雅捂着脸,莫名其妙,一把揪住身边的一个柔弱的小姐,一巴掌扇过去:“你这个低微的七品官员的小姐居然也敢打我!” 众人眼里对文清雅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一阵鄙夷。 大家心照不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对文清雅厌恶至极,五王爷那般美好的人儿,怎么能容得了这种残花败柳的糟蹋呢?大家再也没了整于欢欢的心思,一个个纷纷告辞离去,心里各怀鬼胎。 倒是于欢欢一个乖巧的举着靶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叶静此时已经是一身小姐的娇俏打扮,混在人群里,悄然离去,谁都没有发现。 “说,是不是你搞的鬼!”文清雅恶狠狠的指着于欢欢冷哼道,“我就知道你这个贱人没安好心!来人啊,给本小姐……” “小姐,小姐,不好了!”小朱急匆匆的跑过来,愤恨的瞪了一眼于欢欢,才对文清雅说,“刚才皇后娘娘来旨意了,说你窝藏她逃离宫中的小侄女,叶静郡主,叫你立刻进宫回话呢!” “什么?!”文清雅脸色一变在变,然后狠狠瞪了于欢欢一眼,来不及多说什么,急急忙忙的转身离去。 于欢欢扔掉手里的靶盘,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衫开始往丞相府外走去。门卫一阵狐疑的打量着于欢欢:以往这个二小姐每次参加这种小姐的聚会都是一副狼狈的样子回去,可是她依旧次次都来,乐此不疲!怎么这次衣着光鲜的离开? 叶静在转角处一把拉过于欢欢,两人看着对方爆发出一阵狂笑。估计明天以后,文清雅的名声在长安城可能和于欢欢不相上下了吧!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那么说她就会那么回答?”叶静一把拉过于欢欢,好奇的问。 于欢欢摇头晃脑:“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切……”叶静一把推开于欢欢,往前走。 能告诉你,作为一个法医界的精英,催眠是我的拿手好戏吗? 于欢欢追上叶静,狐疑的望着路上朝一个方向匆匆跑去的众人:“小魔王,你说这些人怎么了?大家都往那边跑?” “小姑娘,你可不知道,今天是长安城十二舞坊比赛的日子,这可是长安城的盛会啊,到时候会见到很多东齐国榜上有名的美女,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新秀杀出来呢?!而且那些个舞蹈都是东齐国最精彩的,不能错过啊!”一边的一个肥头大耳的公子看于欢欢长得可爱,才停下步伐跟她解释。 “胖子,快点,一会儿占不到好位置了!”前面的另一个年轻人催促道。 于欢欢还来不及问清楚,那边的胖子就飞快跑走了。于欢欢一阵嘀咕:不是说胖子都不怎么灵活的吗! “我们也去……”叶静的小眼睛满是笑意,“参加比赛!” 呃…… 于欢欢大眼睛一转:“好呀!” 两人一拍即合! 长安是东齐国几百年来的古都。 长安十二坊乃是东齐国极具特色的舞坊,,每坊都是长安城最有实力的花坊主所管辖,其中不乏权贵之间的利益纠葛和商贾之间的勾心斗角。所以,她们十二坊的成败关系的却是幕后者的脸面问题。 十二坊的势力明争暗斗不少年头了,谁也不服谁,却依然没有结果。最后就以这每年一次的十二坊舞赛来决定一年的坊主由哪家来做。 舞坊事小,背后势力的颜面问题才是大,所以花房主们个个卯足了劲想博得主子们的欢心。 “呵呵,你觉得我们加入那个舞坊比较靠谱?”叶静一边走一边瞧,没想到长安一个小小的舞坊比赛都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这国都就是比她们那个小地方有意思的多。 于欢欢环视一圈,拉着叶静便钻进人群里。 “不是吧,你居然不会武功?”叶静虽然武功比较差劲,可是好歹能飞檐走壁什么的,她没想到于欢欢完全不翻墙,直接大摇大摆往人家姑娘的楼船上走去。 十二花坊的楼船都各具特色,暗合十二星晨之意境。 楼船距离岸边不远,上有旋梯延伸至岸上。接口处的两边均站着两个彪形大汉,手握大刀把守着楼船入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四面以南方高级丝绸所制的明纱围绕,隐隐约约能看出船内的人影幢幢。 围观的百姓把周围挤得水泄不通……有钱的达官贵人就租上一叶小舟,泛舟湖上,选一个好位置细细观赏;或者找一个高高的酒楼,临窗而坐细细品味。 “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进入……怎么回事?”两个大汉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动不了。 于欢欢伸手在大汉手心画出一字:宫!大汉立即闭嘴,脑门上一阵冷汗流过,快速恢复正常。于欢欢就这样大摇大摆走在前面,叶静迟疑着跟在于欢欢身后。 叶静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于欢欢到底用了什么办法,那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见了她跟老鼠见了猫似得。 “草包,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啊?”叶静摇着于欢欢的衣袖,想要眼里是无限的好奇。 于欢欢轻轻朝叶静挤挤眼,一转身,躲进楼船的底层,飞快翻找着衣服。 “咦?你们两个丫头哪里来的?”正巧厨娘手里忙不过来,看到两个笨手笨脚的丫头朝自己走来,她一把将手里的东西塞到于欢欢怀里, “你俩估计是最近坊主新买来的丫鬟吧!东瞧西瞧的干嘛?还不赶快把这个东西给慕依姑娘送过去!要是坏了坊主的计划,看她不打断你俩的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叶静脸色一沉,哎呦嘿,她这暴脾气…… 于欢欢一把拉住她的手,笑的谄媚,对着厨娘点头哈腰:“知道了,知道了,可是我们是新来的,还不知道慕依姑娘在哪个屋子呢……我怕……” “行了行了,三楼,右边第二间!快点去!你,把这个汤也给慕依姑娘端上去!”厨娘急急忙忙的又把一盅汤塞到叶静手里,催促道,“快点啊!找抽是吧?” 于欢欢赶紧怂着叶静转身离开。 “喂,草包,你干嘛不让我教训她?看她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本小姐心里就觉得一肚子火!”叶静和于欢欢端着东西并排往前走。 周围来来回回的丫鬟下人都匆匆忙忙的,谁都没有心思搭理两个新来的丫头。 “这叫,不要打草惊蛇!要玩就玩更大的!”于欢欢朝叶静眨眨眼——山人自有妙计。 叶静一看于欢欢那个鬼机灵的模样,对接下来的事情便更加期待起来,她心情也没有刚才的郁闷劲。 “慕依姑娘,我们给您送吃的来了!”于欢欢学着秋晓的样子,轻声细语的说话。 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小女娃打开门,狐疑的看了她们两人一眼,也没多想,转身让她们进来把东西放在桌上。 丫鬟刚要进内房去叫慕依,就突然晕了过去。 于欢欢拍拍手掌,利索的扒下丫鬟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小金,怎么……小金……你怎么回事……你你你你们……是什么人?”慕依指着于欢欢眼中充满惊恐,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让她看了都心碎。 “是你?”慕依的眼神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不是于家二小姐吗?你怎么会在我们花坊的楼船上?” 于欢欢一阵迷茫,她有见过这个女人吗? 叶静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射:“草包,你认识她?这熟人,是不是不太好下手啊?” “是我啊!我教过你跳舞的……大小姐……大小姐请我教你的……”慕依生怕她们两人对自己不利,有些害怕的提醒于欢欢。 “哦……是你啊!”于欢欢终于想起这么个人,“唉,说实话,你的舞跳的真的很好呢,当初你教我那一段还真是厉害!可惜我就学了个半吊子。” 慕依神色渐渐平静:“二小姐不是来杀我灭口的?” “噗……”叶静忍不住笑了,她想不到于欢欢那个婴儿肥的样子去跳yan舞该是个多么励志而震撼的场面啊。 “当然不是啊!我杀你干嘛?”于欢欢白了慕依一眼,“再说了,你看我长得这么善良怎么会是那种凶神恶煞之徒。” “那小金……” “放心吧,死不了!”叶静看到慕依那副任人欺辱的小模样就来气,她觉得这个慕依虽然身处舞坊,但也是有一技之长,凭本事赚钱,有什么好羞怯的呢?!干嘛看到自己一副低人一等的样子啊?!再说了,她又没有看不起这个慕依。 慕依抬眼帘,有丝丝羞怯,她望着于欢欢:“我不是……” “好了,小魔王,你要是把人吓死了,我两都得惹上人命官司!”于欢欢大眼睛里满是真诚,“慕依姑娘,你不要怕,我们来这里就是想参加这舞赛!”< 第五十五章 恶搞比舞2 “啊?”慕依眼睛睁的跟铜铃似得,“你们?” 于欢欢自尊心被这句话强烈刺伤了,她恨不得一巴掌把慕依拍地上,恶声恶气的来一句:滚特么犊子。可是她心思一转,慕依不是可以教她们两舞蹈吗? “我说你这个小舞娘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喜欢呢?你刚才说的那像是人话吗?哎呦嘿,我这暴脾气……”叶静卷起袖子就像揍人。 慕依吓得脸色惨白,踉踉跄跄的往后退。 于欢欢赶紧拦住叶静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叶静对慕依的态度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要不慕依师傅,你就教我们一段有深度的舞蹈吧!就我们这聪明才智,保证给你拿下第一名!”叶静豪气干云,拍着胸脯保证。 慕依满是怀疑,她可不敢赌啊——要是花坊输了,那坊主可不会给她好果子吃!慕依窝在角落里,不点头也不摇头。 于欢欢蹙眉。 “我告诉你啊,慕依姑娘,本小姐这脾气一暴起来,可是九头牛都拉不住啊——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是个聪明人……” “我们输了,就帮你赎身,怎么样?”于欢欢在赌,她相信每一个姑娘都经不起这样致命的诱惑。 慕依不可置信的望着于欢欢,随即满是激动,她真的可以从这里出去吗? “信不信由你!”于欢欢转身。一步两步……她当年的犯罪心理学可不是白学的。 “好,我答应你们!”慕依眼看着于欢欢就要走出房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终于开口了。 于欢欢朝叶静挤挤眼:小样,崇拜我吧? 叶静转过头假装没看见。 “舞蹈,首先是意境……你们的功底不行我们只好在挑选舞蹈的类别上投机取巧……”慕依一说起她擅长的舞蹈瞬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自信,美丽。 时间飞快…… 湖心亭内响起一阵悠扬的琴声,于欢欢和叶静并肩坐在地板上。两人的眼睛里头暗暗闪着兴奋的光芒。一边的慕依时而垂头丧气,时而眼神坚定的望着远方…… “要是你把那个妖孽带出来就好了,人家好想他!”叶静托着下巴,一听到琴声她的心不由自主想到了血无情。 于欢欢瞪了叶静一眼,摇摇头,无奈:“年轻人就是冲动!你还没有了解人家过去什么的,就死去活来的爱上人家,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了?” “说的跟你多老似得!”叶静不满,于欢欢还比自己小一些呢,“切,好意思说我,是谁见了表哥一面以后就一发不可收……” “都怪我,太执着……”于欢欢一是心情好,便唱了起来。 叶静和慕依简直要奔溃了,这是哪门哪派的歌谣,被于欢欢一唱出来,简直就是杀人利器啊…… “该我们了!”慕依低着头轻纱缓缓挂在耳上。 于欢欢和叶静也学着慕依的样子挂上,四目相对,悄然而笑。两人安静的跟在慕依身后款步而行,坊主奇怪的看了于欢欢和叶静一眼。 “呵呵,慕依,你居然还找了助演的姑娘,这个连妈妈都不知道,你的保密工作做的还真是好啊!”妈妈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悦。 慕依低着头,不敢说话,脸色苍白。 叶静捏着拳头就要上前,被于欢欢轻轻拉住。 “久闻妈妈的花坊比其他更胜一筹,如今一见妈妈这身其气势,奴家就决定以后跟在妈妈身边,誓死追随!”于欢欢柔顺的福了福身子,大眼睛里满是真诚。 妈妈心里一喜,也懒得计较,催促她们赶紧上台。 “我去,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于欢欢小声对身边的叶静说。 叶静对这个于欢欢真是越来越喜欢了,怎么她就像魔法师一样,哪里都能变出个人来认识呢? “那个女人什么来历?”叶静问前面低着头认真走路的慕依。 慕依仿佛没听见一般神游天外。 于欢欢望着对面杵着的那个女子,双眼喷着小火苗,最后又轻轻一笑,连个面巾都不带真以为自己长得多美吗?真是丑人多作怪! “宋小小和慕依,第一场斗舞开始!众位官人要是支持哪位姑娘就上前面的柜台买一张名签贴在前面的画像上,得名签多者,胜!”一个矮个头龟奴尖着嗓子道。 于欢欢听得耳朵一阵发毛,鸡皮疙瘩都起上了。 对方轻声响起,腰肢扭动,配上那满身轻纱,倒是有几分飘逸的味道。哪怕很讨厌宋小小的于欢欢此时也有些惊讶,她倒是没想到这个丑女人居然有这么好的舞技。 “二小姐,真的要吗?”慕依虽然身在舞坊,但却从未以色侍人,不管外人如何想她们花坊的姑娘,但慕依的骨子里还保留着一份真。她一想到于欢欢编排的那个舞蹈,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哎呦嘿,我这暴脾气……”叶静真的是快要发火了,“打仗都知道输人不输阵,这都骑虎难下了,你还在那磨磨唧唧啥呢?!我这个平南王的千金小姐都不怕露,你一个花坊的舞姬怕啥?” 慕依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于欢欢示意叶静冷静:“世人都是有审美疲劳的,那些个官人都看腻歪了这种舞蹈,就算跳的再好,那也提不起兴趣了!还是我们的最有意思……等着啊,慕依你示意那边的音乐师傅要把节奏弄强烈一点!对的,还有那个盆,一定要敲的响一点,指挥的配合好!” 慕依听于欢欢的话又确定了一遍。 台下早就一阵骚动了,怎么慕依姑娘全无动静?宋小小姑娘那曼妙身姿已经跳过好长一段了。妈妈也愤恨的盯着慕依她们,难不成这丫头是故意的? 于欢欢朝三人打着手势,三,二,一,开始! 于欢欢一把撕下自己罩在外面的衣衫,面纱随着节奏摇曳:月光,放肆在染色的窗边;转眼,魔幻所有视觉。她一个抖胸,转身,叉腰,摆出一个小s轻轻朝叶静点点头。 叶静本来就是个疯丫头,再加上有武功底子,之间她飞上空中,御风而行,身上的外袍从空中缓缓滑落下来,露出她结实而饱满的身段,魅惑的眼神,配着身上的铃铛有节奏的舞动,手指仿佛指挥棒一般引导所有男人的眼光在她的屁股,胸,美腿……停留。 她一个定势,食指朝天,恍如舞台皇后般的气质,眼神轻轻朝慕依一勾。 慕依倒是含蓄的多,一个旋转再一个旋转再一个旋转……身上的衣服随着她的转动缓缓褪下,里面的衣衫保守而诱惑,她优美的曲线完全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下。她有些害羞的低着头,跳的是她擅长的舞蹈:为爱囚禁数千年的关节,正诉说遗忘的爱恋;听所有悲喜在我腰间,让那些画面再出现,再回到从前! 接下来是三人的合舞,到后来,慕依仿佛也放开了,跟着于欢欢他们疯玩起来,一个跳的比一个骚情。 惊的宋小小那边的琴师一路走音,宋小小终于坚持着把一曲跳完,一甩衣袖转身下台:“没想到慕依已经沦落的如此庸俗了!居然跳那样的舞蹈……” “慕依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临时换了曲目了?”妈妈脸色一阵变换,看来这个慕依是真有私心了! “这是什么歌曲?怎么没有听过,而且一点韵味都没有,歌词如此直白……”一边的公子哥摇着折扇,微笑着问旁边的人。 “我也不曾听过,不过这几个小妞跳的倒是挺对大爷口味!呵呵,走,买名签去,大爷我要砸她们做冠军!” “呵呵,说的对,花坊姑娘就是要这样嘛,整的那么清高,碰又不让碰,摸也不让摸,装的跟良家妇女一样……” “哈哈哈……走,我们也去买她们的名签……” …… …… 于欢欢他们三人下台就朝边上跑,生怕被妈妈逮住。慕依疯狂劲过去以后,紧跟而来的一阵阵恐惧和后怕。 “哈哈哈……草包,我一想起刚才那个什么小小的脸色,我就开心的要是!太刺激了,太过瘾了,太爽了!看到那群傻男人们流口水的样子,本小姐就高兴!”叶静乐呵呵的拍着于欢欢的肩膀,余兴仍浓。 于欢欢扒开她手:“小魔王,你这样怎么好意思被封为东齐国郡主啊?要是刚才的什么艳图流出,你要是被人发觉,指不定会身败名裂哟!” “切,我才不怕呢!我爹就我一个孩子,只要这天下还是东齐国的天下,谁敢让我平南郡主身败名裂?”叶静丢给于欢欢一对卫生球,感觉她这个顾虑尤其白痴。 于欢欢一阵冷汗,真是在哪个朝代都少不了官二代啊。 “我我……我我……” “慕依,慕依,快开门,你快给我开开门啊!”妈妈看到结果的时候高兴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不枉她对慕依的多年栽培啊。 慕依眼底满是惊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第五十六章 欢欢被绑 “这丫头躲在里面干什么呢?你快给妈妈开门啊,妈妈有事情跟你说!”妈妈又继续拍门着急道。 慕依身子一抖,准是这件事情搞砸了,妈妈找她算账来了。 叶静朝于欢欢做了一个用手割脑袋的手势,于欢欢想了想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要是真的出什么事情她们两又如何全身而退? 于欢欢和叶静示意慕依开门,她们两人飞快把晕倒的小金推到床下,自己也急急忙忙躲了进去。 “呵呵,妈妈,你找我啊?”慕依拉开门,不着痕迹的挡住妈妈的视线。 妈妈狐疑的忘了慕依一眼:“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躲在里面干什么呢?这么久才给我开门,小金呢?” 慕依低着头,身体有微微的发抖,却努力保持平静:“那个……我躲在屋里是担心今天表演……” “呵呵……说到这……慕依,妈妈简直太高兴了!你一定要把这种风格延续下去,今天你的票数远远超过其他花坊,妈妈就是来给你报喜的,妈妈还要去关照其他比赛的姑娘,你先歇歇,别累着啊!”妈妈笑的花枝乱颤,得意的往楼下走去。 于欢欢和叶静从床底下爬出来,得意的望着慕依。 慕依不知道心里是喜是悲,她可能真的一辈子都出不去了!这里就是她慕依的命,不管以后是辗转青楼接客,还是成为花坊的舞师,终究是脱不了这舞姬的命运。 于欢欢拉着叶静往外走,却突然被一个护卫盯上,拦住她们,大声呼叫:“什么人,居然敢在楼船上行刺……” 用药?不行,已经惊动了楼船,来不及了,于欢欢朝叶静使了个眼色。 “跳!”于欢欢和叶静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护卫在上面望了半天,见没有脑袋冒出来,只好作罢,转身离开。 于欢欢拉着叶静沉入水底,顺着水往下游而去。叶静却突然在水底狠狠挣扎起来,搅起阵阵水花。 于欢欢一看势头不妙,一把提起叶静往岸上游去。 叶静奄奄一息的把脑袋搭在于欢欢肩膀上,有气无力的说:“我不会水,你不知道啊?还让我在水底沉那么久……草包,你是故意想害死我吗?” “啊?”于欢欢吃惊的瞪着叶静,“你丫是不是疯了?你不会水为什么不早说!我刚才叫你跟我一块跳,你就跟我跳,你要是死了,我于欢欢下半辈子准没好日子过!” “你不是没问我吗?我去……我以为就跳一下而已,没想到,你会直接拉着我潜水啊?”叶静不服气的争辩。 两人相互搀扶,斗者嘴皮子就往于府走去……却不知身后有一双阴骛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流转。 湿透的衣服勾勒出两人皎好的曲线,更勾起一些路人那颗骚动的心。两人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周围火热的眼神恍如未视。 于欢欢和叶静行到一条小巷子的时候,突然出现几个男子拦住她们的去路。 “两位姑娘,想上哪里去?”一个小眼睛猥琐男附庸风雅的摇着羽毛扇往于欢欢和叶静身边靠近。 叶静捏着拳头,哎呦嘿,她这暴脾气…… “你先走,我来对付她们!”于欢欢在叶静耳边说。 叶静刚呛过水,丹田提不出一丝内力,看到于欢欢笃定的眼神,她自己也不想做于欢欢的累赘,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呵呵,我们都是可都是良家好姑娘,公子这样对我们,就不怕惹上官府吗?”于欢欢笑着往边上挪,那里没有人包围。 小眼睛公子轻声一笑:“笑话,这长安城有谁敢动本公子?我可是文丞相的正牌夫人的二公子文史!” “噗!”于欢欢忍不住笑了,这文丞相还真是会给这个小眼睛取名字呢,“闻屎公子是吧?呵呵,久仰久仰啊!” 文史看到于欢欢一笑,整个人呆了呆,真是好看的小女娃!文史在文家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比起他大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呵呵,真是尤物啊!”文史羽毛扇一指,“来人,给我抓起来!” “你们谁敢动,我可是平南王的叶静郡主!”叶静没有办法,只好抬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噗……哈哈哈哈……”文史和他的一众大手一阵狂笑,“你这样,还平南王的郡主呢,我看花坊姑娘倒还差不多!你要是平南王的郡主,我就是平南王了!哈哈哈……” “就是这个时候!”于欢欢一把推出叶静,“小魔王,跑啊!跑啊!” 叶静踉跄往前几步,后面的大汉便向她追去。 于欢欢一个蹿身,拦住几个人:“快跑啊!小魔王……” “草包!!”叶静竭斯底里。 于欢欢固执的拦住大汉,抱他们的脚:“快点,跑啊,跑!” 看到于欢欢眼中的坚持与倔强,叶静转头拼命跑去,她刚才看到那几个人朝于欢欢一拳一拳毫不留情的打过去。叶静眼里满是泪水,草包,你一定要挺住,你等我,等我,我很快就叫人来救你! “什么?”容长苏一巴掌拍去,院落里的石桌瞬间化为粉末,他双眼冒着怒火,死死瞪着叶静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了吃了。 叶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容长苏,吓得连眼泪都不敢掉下来,痴痴呆呆的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带我去!”容长苏怒吼。 叶静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唯唯诺诺道:“哦……” “惊涛,备马!快点!”容长苏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好害怕,他好害怕要是于欢欢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就要丞相府所有人为她陪葬。 叶静乖巧的骑在容长苏的马后,指引着方向。她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说。此时的容长苏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只要你做的一点不对,说不定他就跳起来把你撕碎。 “怎么会?”叶静呆愣在那里,眼中的泪水又不争气的留下来,“草包,你在哪里?你千万不要有事!” 容长苏大手一吸,地上的一块布料便落入他手中,他十指紧紧攥着这块布料,沉声问:“于欢欢身上不是带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药吗?” “呜呜……呜呜……”叶静失声痛哭,“都怪我,我不该把她一个人留下的,都怪我,呜呜呜……那些药着了水,失效了……我也呛了水,没办法用内力……都怪我!” “惊涛,你带郡主先回去!”容长苏黑着脸,对惊涛冷声道。 惊涛吓得立即把叶静接下来,生怕动作慢了会惹容长苏不高兴。 容长苏长鞭一扬,策马向丞相府飞驰而去。他一遍一遍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于欢欢,你千万不准有事!你欠了本王那么多钱还没有还呢!你千万不准有事,本王不允许你出事你怎么敢出事! “大胆,什么人居然敢擅闯丞相……” “滚!”容长苏一巴掌将门卫拍飞。门卫撞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再也没有一丝气息。 容长苏并没有停留一步,飞快往内院走去,一路上神挡杀神,佛当灭佛。文丞相闻风赶来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五王爷到底有多少势力他不知道,可是他知道五王爷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啊。 “叩见五王爷,王爷千岁!”文丞相赶紧行礼,他能够真切的感受到容长苏那股子无边无际的愤怒。 “文史在哪里?”容长苏沉声道。 文丞相心思一转,莫不是文史得罪了五王爷:“小儿不在……” “少废话,快把文史给我叫出来,不然我把丞相府上下灭个干净!”容长苏的大手掐住文丞相的脖子,只要他一用力,文丞相就会一命呜呼。 “咳咳咳咳……”文丞相憋的满脸通红,完全说不出话来。 文清雅一下子扑跪在容长苏脚下,痴恋的摸着他的靴子:“五王爷千岁,不要杀爹爹,不要杀爹爹,二哥在后面那个院子,我领你去!” “哼!”容长苏大手一甩,文丞相便瘫坐在地上,半天喘不过气来。 文清雅有意放慢脚步想和容长苏多相处一会儿。 容长苏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你要是再不快点走,本王明天就立别人为妃了!” “啊?是是是!”文清雅一听,好像是走快点,容长苏就能立自己为妃一般,脚下的步子自然而然变得轻快起来。 容长苏脸上闪过一丝恶心,快步跟上。 “公子不要……公子……”女孩子乞求的声音。 “来嘛,小丫头!就让本公子好好伺候你!”屋里传来文史猥琐下流的声音。 “公子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有心思胡作非为……”又是那个女孩子楚楚可怜的声音。 容长苏一股子邪火直冲脑门,飞身过去,一脚踹开房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于欢欢怎么没在这里?<b 第五十七章 初见妖男 “于欢欢在哪里?”容长苏一掌拍在文史身上,把他震的老远。 角落里一个楚楚可怜的十二三岁小姑娘紧紧抓住衣袖,满脸泪痕,瘦削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容长苏一手抬起文史的下巴,别的人他不管,也懒得管,可是于欢欢他一定要找到:“本王再问你一次,于欢欢到底在哪里?” 文史看到容长苏阴戾的眼神,那嗜血的目光如毒蛇一般缠绕着自己:“你你你……你你到底是谁?本公子……可是……” “二哥,你快说吧,这可是当今五王爷!”文清雅毕竟还是文家的闺女,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文史死在容长苏手里而不闻不问。那样的话,文丞相绝对会宰了她。 “啊?五五五……五王爷?”文史脸色惨白,脸上原本就青一块紫一块的,现在更加显得难看起来。 容长苏可没有那么多的耐性,他大手一挥,又是一掌将文史拍飞。文史的身体撞在柱子上又被弹了出来,落到容长苏脚边,他已经没有半分挣扎的力气。 “本王再问一遍,于欢欢到底在哪里?”容长苏血色的眼眸里闪烁的是无尽的杀意。 文史吓得不停往后瑟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于欢欢是是……谁……” “大眼睛,很可爱,笑起来有一对小虎牙,小酒窝浅浅的……十五六岁的模样……”容长苏回忆着于欢欢的样子,眼里的怒火渐渐平息。 文清雅不知道为什么容长苏要找于欢欢,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来找自己二哥!可是她听到容长苏这么清晰又温和的描述于欢欢长相的时候,一股子醋意恨不得将整个丞相府点燃。 “她……你说的那个小丫头?”文史哭丧着脸,“我也不知道啊!我今天带着几个家丁去观看传说中的十二坊舞赛,却没想到遇到两个可爱的丫头,浑身湿漉漉的从我面前走过。我就尾随他两,到一个巷子……唉呦……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五王府指甲已经陷进文史的肉里:“继续说!” “后来你说的那个丫头保护另一个丫头离开了!”文史接着说,“我们刚好打晕你说的那个丫头想把她带回来,可是却突然冒出一个人……冷声对我说‘这个人,我要了!”,本公子当然不愿意,就和他打了起来,结果王爷也看到了,我……浑身是伤的回来……人6人也被……被他带走了!” “那人长什么模样?”容长苏此时冷笑着看向文史,就像是在看一个私人。 文史的身体开始发抖,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的接近死亡过:“他……带了一个斗笠,我们……我们看不清……听他声音,是个男人!他……他手中……握着……握着一把很奇怪的刀子……” “好了,你可以留下你的遗言了!”容长苏的声音仿佛来自于地狱,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找到于欢欢。 “王爷……五五……王爷饶命……”文史战战兢兢的哀求容长苏。 容长苏眼神一沉。 “五王爷,饶命!求五王爷看在清雅的份上饶了哥哥这一回!”文清雅见势不妙赶紧跪在容长苏面前替文史求情。 容长苏衣袖一扇,朝文清雅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碰!文清雅被容长苏的内力拍到一边,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她浑身传来刺骨的疼痛,但是比起身体更痛的是她的心:“五王爷……你刚才说……” “五王爷,求你绕过犬子的性命……”颤颤巍巍赶来的文丞相一看容长苏眼里的杀意,立即跪在地上,使劲扣头。 容长苏冷眼看着这一切,最后眼神落到了唯唯诺诺的文史身上,阴骛的笑:“你以为有文清雅、有文丞相、有这些下人替你求情,本王就会放过你?!呵呵,你还真是有点天真呢,你知道你今天想要绑架的那个丫头是谁吗?她可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女,本王的表妹,平南王的独女,叶静郡主!去死吧你……” 文丞相眼里一震,随即是漫无边际的痛…… 文清雅这才明白,原来容长苏不是为了于欢欢啊!她一下子不觉得自己心里有多难受了,反而懊恼自己刚才不分状况就出面阻止容长苏,惹容长苏生气。 容长苏厌恶的望了一眼文史的尸体,飞快转身离去,对于这里他没有丝毫留念,甚至极度的厌恶。 文丞相抱起文史的尸体,欲哭无泪,他望向容长苏的背影,眼里看不清什么表情,文丞相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 文清雅实在看不下去了,忍着身上的伤痛,爬到文丞相身边:“爹……二哥他已经……” “不!史儿!你不能死啊……都是爹不好,爹一直都觉得你不学无术,觉得你没出息,觉得你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才一直恨铁不成钢,一直对你大哥器重有加!是爹对不起你啊,史儿,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文丞相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很温柔,仿佛生怕吵醒睡梦中的文史,又怕惊动什么勾魂阴差一般,“史儿,爹知道,你不如你大哥,爹以前不应该一直打你,一直骂你不争气!是爹不好,你别睡了,你起来,你起来爹就再也不像以前一样对你了……” “爹……二哥已经死了!”文清雅冷静的对文丞相说。 “你胡说!”文丞相眼神一变,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文清雅叫下人把文丞相送到自己的房里,再把自己送到自己的院子,然后叫人去通知文夫人和请大夫。她脑海里却是满满的欢喜又带着些许懊恼——五王爷,你可千万不要对我失言哟。 碰,一盆冷水把于欢欢从头淋到脚,虽然现在的天气已经渐渐暖和,可是春天的水却是冰的蚀骨。 于欢欢还没有睁开眼睛就感受到浑身散架一般的疼痛。她好恨自己为什么要跳水,直接把楼船上的人都毒晕了不就行了?!弄得自己现在身上没有一点防身武器……这个闻屎,最好不要让老娘活着离开这里。 咦?于欢欢的大眼睛环顾四周,她的身体被人掉在铁架子上,四周黑漆漆的看不清什么东西,但是有一点她可以无比确定,她没有被凌辱。她身上的衣服虽然依旧湿答答的,可是却没有丝毫凌乱和撕裂的痕迹。 这里究竟是哪里?是闻屎的秘密基地吗? “你好……丫头,欢迎来我的烟雨楼做客!”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于欢欢耳边响起,那种仿佛被毒蛇缠绕的声线,略带沙哑却更有着几分诡异。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周围的火把逐一亮起。 于欢欢这才看清楚这里的模样,这是一个潮湿阴冷的地下室,里面有一间牢房和一堆看上去很吓人的刑具,而面前站着的却是一个男人。确切的说是一个看上去冷漠无情,危险诡谲,杀气内敛的一个不男不女的男人。 “你是……”于欢欢有些迟疑而礼貌的问出,她的直觉不会错,眼前这个男子虽然翘着兰花指,穿着梅花彩色的袍子,可是却一点都不温顺。 男子走到于欢欢身边,翘着兰花指,轻柔的替她揭开束缚,随即缓缓转身坐在于欢欢对面的一张躺椅上,原本美丽的眼睛刻意的轻轻眯缝着,流露出一股杀气,他随意的把玩着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剑,吓得于欢欢汗毛倒竖。 “我?呵呵……以前是烟雨楼的楼主,现在……”男子眼光在于欢欢身上扫过,如同一把锋利的刀,一层一层刮过她的皮肤,“现在我只想做一件事……就是杀一个人!” “我们好像无冤无仇吧!”于欢欢看出男人仿佛不想杀自己,尽量放轻松的对男子笑着说。 男子望着于欢欢的小酒窝,眼神里闪过一丝趣味,随即变得冷冽:“我要杀的人当然不是你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他叫血无情!” 于欢欢心底一震,悔不当初啊,早就知道这种江湖上的事情一惹上,她就跟着倒霉!当初怎么就相信……不对啊,血无情不是已经以现在那副公子哥的样子示人了吗?这个男人怎么还会认出来……心思百转千回,于欢欢眼里却没有丝毫变换,她轻声回答:“你说的这个人倒是和我认识!” 男子望了于欢欢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以为于欢欢会极力隐瞒或者假装自己根本不知道:“你比我想象中的有意思,我叫步非烟,你叫什么名字?” 于欢欢一看男人的兰花指,桃花眼,加上那一身花得不能再花的衣裳,再配上一个娘气的名字,她胃一阵抽筋。于欢欢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胃:“步非烟大人,我胃疼,你有药吗?” “药?”步非烟诧异的望着疼的满脸汗水的于欢欢。 于欢欢真的已经很卖力的演了,她使劲掐自己的大腿,真的疼的浑身颤抖,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步非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望着于欢欢,过了很久才到:“只要你不死,对我来说就足够了,疼不疼的,我不会去理会!” “你特么……”于欢欢愤恨的指着步非烟,在感受到他眼睛里的不悦,表情立即变得楚楚可怜起来,“你怎么这么好看啊,大人……”< 第五十八章 扑朔迷离 步非烟眼里一阵喜气,他致命的弱点就是极度爱美。所以他才会总是穿的这么花枝招展到处走。步非烟听到于欢欢夸自己好看,激动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尤其是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面露出的纯净,让他觉得无比真诚:“你等一下!” 步非烟转身离去。 于欢欢望着那刻意扭着腰肢的背影,心里一阵反胃。她狐疑的望着步非烟离去,心里隐隐带着恐惧,生怕他随时会再回来。 于欢欢一个人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到步非烟回来,她胆子也渐渐变得大了起来。仔仔细细的寻找每一个角落,也许是法医养成的习惯,于欢欢在这种环境里面总是显得尤其冷静。她努力了很久,依旧没有什么收获,不愿再浪费自己的体力,于欢欢窝在刚才步非烟坐的那个躺椅上睡着了。 步非烟端着一碗药进来的时候,看到躺在那里,睡得极其安详的于欢欢。他望着于欢欢毫无防备的睡颜,内心居然有一丝触动:什么时候他也能像这个丫头一般毫无防备的睡上一觉啊! 自从烟雨楼被血杀灭了,他就像过街老鼠一般,处处躲藏!以前江湖上的仇家四处寻找他的下落,甚至联合起来追杀他。 他一路逃窜,好不容易来到长安准备开家武馆,隐姓埋名却被以前出生入死的属下出卖拿走他所有的钱财。 虽然最后步非烟找到了他,可是银子已经被他挥霍一空。 步非烟只好苟且偷生,因为有一个信念支撑着自己——杀了血无情!就在自己快要绝望的时候,他遇到一个男子,他雄姿英发,眉宇间满是男儿气概,看到了那个好看的不像话的男子。 那个时候,步非烟怦然心动,本以为自己会坠入爱河。可是他却沦为了他的手下,那一刻他心中有着无尽的苦涩,却总是会因为那个男人的一个眼神,忘记所有。 真是造化弄人,就在步非烟执行任务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比自己还美的男子,他心中升起了一股子嫉妒,再他看到那个男子手上的刀疤,才知道他就是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索命阎罗血无情。 步非烟望着碗里的药出神,甚至连于欢欢已经接走他手里的药汁了,都没有发现。 “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于欢欢赶紧让开躺椅,把药水触到鼻子上闻了闻,大眼睛好奇的望着步非烟,“止疼药?你为什么……” “你说你胃疼!”步非烟话也不多,直指重点。 于欢欢端着药碗不说话,她想不明白这个步非烟为什么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他刚才不是说自己疼不疼与他无关吗?而且她本来就是想让步非烟走开一会儿,自己好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出路。 “怎么?怕有毒?”步非烟坐回自己躺椅上,眯上眼睛开始小憩。 于欢欢骑虎难下,端着药的手抖了抖,终于还是捏着鼻子,一口灌进去——好苦,真的是好苦!于欢欢忍住要将药水全部吐出来的冲动,强迫自己全部咽下去。 “听说你是于府的草包二小姐?”步非烟突然睁开眼睛,吓得于欢欢手一抖。 于欢欢手中的碗脱出手心,往地上落去。步非烟大手一伸一缩,那药碗已经稳稳地站在他的手中,纹丝不动。 “你能不能不要突然出声啊……很吓人的……”于欢欢小声嘀咕道。 步非烟从小就修习烟雨楼的秘法,耳力自然惊人,他盯着于欢欢,半晌:“你和我以前见过的官家小姐不一样!” “啊?你以前也见过官家小姐啊?那她们现在都在哪里啊?”于欢欢本来只是朝廷官员的小姐,对于江湖上的杀手更是不知道几个。这个烟雨楼听着名字也有几分风雅,于欢欢以为它是什么酒坊来的。 “都杀了!”步非烟翘着兰花指,掩着嘴轻笑着说。 于欢欢一愣,她被步非烟的回答吓了一跳!这么说自己落在他的手里,那估计也绝无生还的可能了!她望着步非烟那个不男不女的妖精那样柔媚诱惑的娘笑,她真的有种杀人放火的冲动。 于欢欢忍了忍自己身上那种如同被动物吱舔自己全身一般,让人恶心又难受:“步非烟大人,您是要杀了我吗?您要是想杀了我请您快点动手,我一个小姑娘……” “不不不……本来我想拿你做鱼儿,钓出血无情,然后把你两都杀了!”步非烟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流动着杀气,把于欢欢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他有缓缓笑了起来,“但是后来看你这么有趣,我就改变注意了!” “我杀了血无情以后,你要做我的丫鬟,一直陪在我身边……不准背叛我,不准忤逆我的命……”步非烟一字一句道。 于欢欢望着那双寒气逼人的眸子,打了一个冷颤,她宁可死在步非烟手中那把奇怪的剑下也不愿意那样活着。 “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别人!哪怕是你!”步非烟突然疯了一般拔剑,指着于欢欢细长的脖子,刀上的力道逐渐加重,他却冷着脸,满是嗜血的笑意。 于欢欢忍着脖子上传来的痛,脑子旋转着,她不能死在这个变态手里,绝对不能!她在现代没有碰过男人就算了,难道在这里也是这样吗?还没有碰过男人就一命呜呼!于欢欢盯着步非烟,心底一冷:让自己碰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妖,她还不如就这么死掉算了! 步非烟突然收回剑,扔出几个冷硬的馒头给于欢欢:“先吃点东西,别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说了,在你背叛我之前,我是不会杀你的!但是,你要是敢背叛我,天涯海角我一定找到你,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人间炼狱!” “你知道有个背叛我的属下……最后下场如何吗?”步非烟说这个的时候,眼里有着一种变态的兴奋和快意,“被我削成人棍放在一个庙里展览呢!” 于欢欢眼里闪过深深的惊恐,却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他背叛你,你这样对他自然是因果循环。不过我……我……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何来背叛之说,你知道,我不适合做一名丫鬟!” 步非烟的剑一下子就搭在了于欢欢的肩膀上:“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次!” 轰隆隆,糟糕,什么声音?步非烟脚下不稳,瞬间感觉地动山摇。他大手一把拧起于欢欢飞快往外面跑去。 于欢欢眼里满是狐疑:怎么回事?地震? 两人在地面上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有人开采这里的石矿,正在用炸药把这里绵延起伏的一正匹山给炸掉。步非烟心情被这些人弄得很不好,兰花指一伸,手中的琉璃刃在手心旋转,他眼里聚集着怒气。 于欢欢不敢上前阻止,对于眼前的这个妖精般的男人,她内心深处是无比恐惧的。 步非烟右手兰花指一弹,左手琉璃刃横空而去。一剑恍然极光一般,亮透了半天天。剑气所到之处,山崩石裂,尸横遍野,寸草不生。虽然前世见过不少死者,可是从没见过这么毫无人性的虐杀。 于欢欢吓得倒退几步,却不小心踩到脚下的石块,摔了一跤,她头上的一枚小发夹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走!”步非烟眼里没有一丝同情,有的居然是杀人后的快意。 于欢欢战战兢兢的爬起来,低头跟在步非烟身后,甚至连地上掉落的发夹都不敢伸手去捡起来。 步非烟再也不说话,就那么摇曳着腰肢,如花蝴蝶一般在前面走着。他偶尔会回头看一眼于欢欢,桃花眼里满是玩味。 “啊!你干什么?”于欢欢被突然蹿起,扑倒自己的步非烟吓了一跳。 步非烟妖娆一笑,兰花指轻轻按在于欢欢背后的树干上,桃花眼转向于欢欢:“要是被这种蜘蛛咬一口可是会死人的!” 步非烟缓缓收回手,手里正抓着一只硕大的蜘蛛。蜘蛛头上有一个三角形的红色,眼里仿佛冒着热气,吓得于欢欢差点靠在树上一动不敢动。 步非烟朝于欢欢笑笑,然后一张嘴,直接把那只蜘蛛吃了!他诡谲的望着于欢欢,眼神里闪过一丝满足:“这东西虽然毒,但是也很补的!” 于欢欢浑身仿佛被一千只蜘蛛爬过一般,毛骨悚然。她感觉自己要是再和这个变态呆一会儿,就算他不杀自己,自己也会被恶心死。 “呵呵,走吧,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步非烟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里隐隐透露出一股子阴冷和兴奋。 于欢欢真的是快要彻底崩溃了,但是她又不得不跟在步非烟身后……< 第五十九章 凶手出现 “在哪里?”容长苏脸色冰冷,瞪着底下的士兵。 士兵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急的满头是汗。 叶静赶紧上前一把抓住士兵的肩膀,不停摇晃,使劲问:“你倒是说话啊,到底在哪里发现的?” 士兵望着叶静急切的样子,耳根子有些微微红,低头,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属下们在矿基发现了大规模的杀人案件,就派人前去调查,没想到无意之中找到了王爷手里的东西,属下估计是凶手不小心之中遗落的,就拿回来……” “带我去!”容长苏一把提起士兵的肩膀,迫不及待的跃上宝马,朝士兵说的位置飞驰而去。 此时的血无情每日一早都会出门,他的使命就是暗中保护太子的安全!中途已经暗中解决了一拨杀手了,他心情不知道是喜是悲。每一次别人的刀砍向太子的时候,他有那么一刻是希望他去死的,可是血无情却依然义无反顾的出手,他内心的纠结与挣扎或许只有深爱过的男人才会懂。 夜晚他手里拿着一壶酒,醉卧在太子府的房顶上,望着屋内温暖的烛火,望着于心冉为他人棺起的发,望着那原本青涩的女儿家风姿被烙上一个男人的印记而风韵典雅。他心中一片悲鸣,为何那个男人不是他。 血无情提起手里的酒壶就像喝水一样往嘴里一个劲的灌,他此时没有任何表情,所有对师傅的誓言,对血杀的承诺,对朋友……一切的一切只因为眼前这个躺在别人怀里的女人,他义无反顾的去违背,去沉沦,甚至去死。 “嗖!”一张纸条朝血无情急射而来。 他伸手卸去纸条上的内力,两指轻轻一夹,纸条便温顺的落在血无情手中。 血无情轻轻打开字条,心猛烈一跳,怎么会是他! 呵呵,索命阎罗,好久不见,可还记得奴家?!你寄居的那个院子主人是不是叫于欢欢啊——他现在在我的手里,明日午时,我们在第一次交手的地方见。你要是不来的话,我就一个时辰取于欢欢身上的一样东西给你送来。你可是知道奴家的性格……不要迟到哟!步非烟留字。 “什么!?”血无情紧紧抓住手中的纸条,一用力,全都变成粉末消散在空气中。他心底有一股怒火,却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留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来回搅动,让他难受的恨不得一掌劈了太子府。 血无情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改头换面,为什么这个死人妖还能认出自己?!居然还拿于欢欢的性命相逼,他望着天际,又开始疯狂的灌酒,这一次,来的更加猛烈。 容长苏到了矿基,望着那利刃造成的伤害程度,心里一紧:这是……琉璃刃,是他!江湖上消失了一阵子的烟雨楼楼主——步非烟。于欢欢怎么会惹上这个阴阳人,容长苏心里一阵难受,他在武功上或许比步非烟强一点,可是他手中的琉璃刃可是江湖上排行第十的兵器啊,如同血无情的轻功一般,让人望尘莫及。 容长苏望着那宏达的剑气流,心里无比沉重。 他转身,上马,一言不发,往五王府飞驰而去。他要动用一切力量快速找到步非烟的下落。 容长苏深切的知道,于欢欢只要和步非烟多呆在一起一分钟,她的危险就多一分。容长苏第一次觉得自己还不够强大,至少没有一呼百应的强大关系,他望着漫漫黑夜,一个人奔驰。容长苏的背影是那么孤独而又倔强。 “我回来了!饿了吧?”步非烟缓缓步入一件破败的阁楼,望着里面被捆的死死的于欢欢,笑着问。他现在的心情似乎不错,步非烟伸手一点,解开于欢欢身上的绳子。 于欢欢飞快扯下绑了自己好长时间的绳子,厌恶的丢在一边,小脸黑着,望着步非烟敢怒不敢言。 步非烟看到于欢欢生气的小模样,脸上的表情就更加愉悦了:“呵呵……今晚给你带了醉阳楼的烧鸡,你吃不吃?” 于欢欢本来就饿了一天,就啃了几口生硬的馒头,这会儿看到热气腾腾的烧鸡,还是醉阳楼的,她的脸一下就绷不住了,装的可怜兮兮的对步非烟说:“步非烟大人,步美人,步神仙,步哥哥……我想吃!” “呵呵……”步非烟被于欢欢夸的心花怒放,随手把一整只烧鸡朝于欢欢扔去,“我就喜欢你这丫头的嘴!嘴甜!” 于欢欢看到更加高兴的步非烟,脑子一阵不解,他怎么全部给自己了?于欢欢眼里充满询问的盯着步非烟。 “你都吃了吧!”步非烟轻笑着盯着于欢欢。 于欢欢被他那双桃花眼和眼里泛着的水光盯得有些难受,她转过身,背对着步非烟扒开鸡腹,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她根本没有看到步非烟轻轻咽口水的动作。可是,步非烟脸上的表情却是愉悦的,他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容貌,步非烟望着这破败的阁楼想起当年自己还是烟雨楼楼主的时候,手下的那些奉承、美誉、夸耀…… “别吃了!”步非烟的心情一瞬间变得低落,他盯着于欢欢,眼里闪过一丝恨意——要不是他,他会永远那么活着,“血无情,我步非烟今生与你不死不休!” 于欢欢瑟缩了一下脖子,把剩下的烧鸡颤抖着递到步非烟面前,小心翼翼的说:“步非烟大人,您也饿了吧——您吃,您吃……” 步非烟看了看于欢欢,又把目光移到诱人的烧鸡上,故作姿态的点了点头,伸出兰花指拿过烧鸡,一点一点撕扯,细嚼慢咽的吃起来。 于欢欢眼里闪过一丝鄙视,明明是个大老爷们儿,把自己整的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干啥啊?她看着步非烟吃烧鸡的动作,抖了抖肩膀,赶紧转身,嘴里用口型重复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步非烟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望着那满是蜘蛛的帷幔轻声说:“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于欢欢当然不知道,她也完全不想知道。她望着步非烟不回话。 步非烟其实也没指望于欢欢回话,他就是自言自语:“这里就是曾经的烟雨楼!江湖上排名第二的杀手组织!死在我们手里的人无数……” 于欢欢感觉一阵阴风吹过,她背心有些凉,她暗自懊恼,原来烟雨楼不是青楼、茶馆、舞坊什么的啊…… “那时候,我站在这里,一呼百应!我手下没有一个人敢背叛我,因为他们知道背叛的下场比死更可怕!我就是这里的王者……”步非烟目光在这些残垣烂瓦之间徘徊,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当年的场景,他眼里是一片满足,“那时候,那些属下为了讨好我,一个个爬上我的床,不停说我美,说我漂亮……要了我一次又一次……” 于欢欢想了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步非烟大人,你这么美,那些属下当然……” 其实于欢欢只是想试探一下,他说的属下是不是男人而已。于欢欢又害怕自己猜的不对,不小心说错了被步非烟一刀杀了。 步非烟望了于欢欢一眼,讥诮道:“我是喜欢男人,怎么了?要问就问,别把什么都写在脸上……” “不不不,步非烟大人简直就是冲破世俗爱情,不拘一格的典范啊!我内心对大人深表敬佩,我觉得大人就是勇敢寻找自己的真爱,没有错,绝对没有错!”于欢欢强忍住心里的震惊,满脸狗腿的朝步非烟拍马屁。 “哼!”步非烟转身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睡去,他的嘴角得意的勾起。 于欢欢就算再后知后觉也发现了,步非烟这个变态的弱点居然是——夸他!她仔细看了看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也找了一个干净舒适的位置睡去:既来之,则安之吧! 于欢欢还在睡梦中,还没有睁开眼,就被一只大手抓着往外飞去。她本来就浑身是伤,这力量一大的抓,弄得她浑身都疼,瞬间火冒三丈。 “你特么的找死啊!不知道本小姐还没有睡醒吗?快点给本小姐放开!”于欢欢扭捏着小身子,眯着眼睛,吼。 步非烟的脸色变了变,声音里的诡异和杀气被一股内力包裹着传入于欢欢的耳朵:“找死!” “呃……”于欢欢感受到那来自灵魂的声音,吓得一个寒战,立即睁开眼睛。大眼睛落到那双诡异的桃花眼里,于欢欢的心一跳,脸色变了又变,随即一阵可爱的微笑:“小的说梦话呢!步非烟大人这么美丽与智慧并存的高智商生物,是根本不屑与小的计较的喔?” 哼!步非烟冷哼一声,转过脸飞快往他和血无情约好的地方飞去。 于欢欢有些后怕的拍着肩膀,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叶静那张瘦削的小脸,她朝着空气挤挤眼:小魔王,姐姐可机智? “呵呵,奴家倒是没想到,索命阎罗的真面目居然是这般招人喜欢!这样吧,你到我身边做我的男人,一辈子让我虐待,我就放了这个丫头怎么样?”步非烟突然缓缓落在地上,对着对面站在的男子说。 于欢欢瞬间怂了,一种无力感朝她袭来:“步非烟大人,你确定你不是故意想置我于死地吗?这个血无情跟我没什么交情的!以前他还想杀我呢!”< 第六十章 以命换命 步非烟阴冷的瞪了于欢欢一眼,吓得她再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血无情看了一眼满是狼狈,眼角有划伤和淤青的于欢欢,妖媚的眸子一凉,冷笑着对步非烟说:“呵呵,步楼主,你我都是江湖人,做事都都依照江湖规矩,放了她,我们决一死战!” “呵呵呵……索命阎罗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呢?”步非烟用兰花指掩着嘴唇,笑的花枝乱颤,“当初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今日我又怎么会冒险?” 血无情缓缓勾起唇角,魅惑一笑:“呵呵……我真是好奇!我已经带上人皮面具,而且这个是鬼谷子的绝作,足以以假乱真。步楼主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于欢欢被步非烟和血无情两人奇怪的笑声震的脑袋发晕,完全已经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了。 步非烟翘着兰花指,轻轻指向血无情的手,舌头舔了舔嘴角,女声女气的说:“还不是因为你手上那块疤痕吗?!琉璃刃既然是江湖兵器排行第十,自然有其独到之处。你手上琉璃刃的伤,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啊!”血无情猛然大吼一声,一掌朝左边空地上拍出,仿佛发泄一般又连连拍出好几掌才停手,他目光渐渐平静,望了望于欢欢,又看了看步非烟,嘴角流泄出一个森然又魅惑的笑意:“好,我答应你,一命换一命,我过来,你放了她!” “血无情?”于欢欢眼里满是震惊,她怎么也想不到血无情居然真的会答应步非烟这个死变态用他的命来交换自己的命! “不不不,不要,你要他的命,不如把我的命拿去好了!”骑在宝马上飞驰而来的叶静一个飞身踉跄的拦在血无情前面,带着哭腔,“草包,我终于找到你了!那个谁,你要我的命好了,求你放过他们!” “呵呵,你?”步非烟眼里露出一丝讥诮,一个黄毛小丫头而已,居然敢跟他谈条件。 步非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上前,手中的琉璃刃散发出隐隐的寒光,他另一只手死死掐住于欢欢,眼神盯着血无情。只要血无情一动,他的手就会扭断于欢欢的胳膊。琉璃刃的寒光朝叶静越逼越近,吓得她呆愣在那里,脚步发软,完全动不了。 步非烟感觉时候一丝杀气卷着雷霆之势朝他袭击而来。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琉璃刃撤回已然来不及,步非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双眸一变,抓住于欢欢的手使劲一用力。说时迟那是快,江湖上排行第十的轻功果真名不虚传。血无情在最合时机的那一刹那动了,他的手正好牵制住步非烟想要用力的左手。 感受到身后狂怒的杀意,步非烟左手不再用力,只是一个巧妙的旋转,将于欢欢挡在自己身后。 “啊!”于欢欢看着铺面而来的容长苏,吓得狂叫。 容长苏攻势一收,一把扯过于欢欢搂在怀里,准备逃脱。步非烟右手的琉璃刃已经撤回生生往容长苏后背袭去。血无情一个旋转,企图接下步非烟的攻势,哪只琉璃刃虚晃一招朝着步非烟的左手飞去。血无情想要拦住已经来不及,步非烟左手手腕一转就朝容长苏背后砍去,血无情用尽全力卸去了一大半琉璃刃的剑气。 容长苏为了保护怀里的于欢欢,不得不用背生生接下步非烟的这一剑。剑气在容长苏背后划过,他身子一顿,朝叶静那边飞去。容长苏把于欢欢放到叶静身边,温暖的摸着她眼角的淤青:“现在好了,你安全了!” 容长苏嘴角吐出一丝鲜血晕倒在地上。 “表哥,表哥……表哥……”叶静趴在容长苏面前哭着,叫着。 “他……”于欢欢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 叶静缓缓抬起头,一下子抱住于欢欢,隐忍着哭泣:“草包你没事就好!刚才表哥那一招太过犀利,我好怕他伤到你!表哥真傻,他明明知道那一招强制收回,他会被内力反噬,可是他为了你,居然宁愿自己被伤!” “你……说他被内力反噬……是为了不想伤我?”于欢欢整个脑子就像被一万只蚂蚁爬过一般,完全没有思考能力了。今天的事情真是太诡异了,血无情愿意和她以命换命,容长苏为了自己宁可被内力反噬。 “不然你以为后面那一剑以表哥的功力又怎么会躲不过?”叶静心疼于欢欢,也心疼容长苏,可是此时,她那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正在和步非烟过招的血无情。 怎么办,怎么办? 于欢欢扶着容长苏第一次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慌乱,就算她在面对步非烟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心乱过。 远处传来一队铁骑的声音,慌乱中于欢欢只能无助的紧紧扶着容长苏,她不知所措。叶静望着身后那一队人马,眼中充满激动。 “叩见郡主!惊涛来晚了!王爷……他……”惊涛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容长苏晕在于欢欢怀里,匆忙吩咐,“你们几个快点把王爷送回王府,叫大夫过来诊治,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王爷的安全。” 于欢欢傻傻的将容长苏递给士兵,目光却死死的望着容长苏,她心里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救我?你不是很讨厌我的吗?你不是叫我滚远一点的吗?可是今天为什么你还要牺牲自己呢?容长苏你到底是怎么……” “小心!”叶静惊呼,眼看琉璃刃就要伤到血无情。 只见血无情那踏雪飞鸿般出神入化的轻功一跃起,恰好闪过紧随他而来的琉璃刃。叶静恐惧的盯着两人的打斗,突然,她转身朝惊涛一行人怒吼:“你们是木头吗?是死的吗一个一个的,傻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帮忙!” 于欢欢被叶静的暴脾气吓了一跳,脑子也渐渐清晰起来——她是为了救叶静才落得今天这个地步的,容长苏自然要付全全责任,他为自己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叶静是他表妹。 有了惊涛他们的加入,血无情这边一下轻松起来,如鱼得水。步非烟却感觉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好几次,他都无限接近死亡。 “碰!”血无情一掌拍去,步非烟往后飞去。 可是步非烟的功力也深不可测,他在空中一个转身,稳住自己身形,琉璃刃如蛟龙出海一般挥出。 血无情被剑气逼得后退几步,失去了攻击步非烟的最佳时机。惊涛和众人合力将受伤的步非烟死死困在包围圈里。 步非烟面色焦急,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血无情的功夫即使单打独斗也比自己高一分,再加上这么多人的围攻……他阴骛的眼神望着一边的惊涛,企图从他那里突出重围。 血无情足尖轻点,那如光般快速的身影一下子封死了步非烟的退路,手中的掌飞快朝步非烟拍出。 步非烟本想抵挡,可是他眼神一喜,一掌换一命,他赚了!步非烟对于血无情拍来的掌虚晃一下,便不再理会,琉璃刃寒光乍现,朝惊涛砍去。 惊涛赶紧飞身躲过。血无情雷霆一掌恰好拍到步非烟身上,把他拍飞出去。 “不好,拦住他!”血无情立即意识到了步非烟的企图,赶紧叫人拦住他。 可是太晚了,步非烟借着血无情的一掌之力御风而行,已经飞出老远了!虽然身受重伤,可是步非烟的逃命本事却一如既往的厉害。 “该死的,居然又让他逃跑了!”血无情飞身而下,走到于欢欢身边,仔细察看她的伤势,“还好,都是皮外伤,回去修养几天,没什么大碍!” 叶静嫉妒的眼睛都要喷出火苗来,她眼珠一转,一下倒在血无情的怀里:“哎呀,哎呦呦喂,人家刚才受了惊吓,现在脑子好晕,好难受哟!” 血无情脸色一阵变换。 于欢欢低声笑着。 “郡主,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男可不是什么道德的行为!”于欢欢揶揄道。 血无情脸色又是一变,耳根子微微升起一丝红晕,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羞得。他一把推开叶静,长步往长安城走去。 “有马不骑你是傻子吗?”叶静在身后不满的吼着。 血无情妖媚一笑,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 “血无情,回来吧,大家都是往于府去,你一个人走路多不合适!而且步非烟随时可能回来,你要是不在,谁来对付他?”于欢欢望了一眼叶静,替她挽留道。 血无情停住脚步,站在那里:“我乘哪匹马?” “当然是跟我乘一匹啊!”叶静立马跳起来。 血无情转身,抬腿就要离去。 于欢欢轻笑着说:“回去的时候多了两个人,血无情,你和我自然要和别人共乘一匹。这里叶静郡主的安全最重要,你和她一起,沿途保护,我自然和惊涛共乘一匹。” 血无情转头朝于欢欢妖气的挑眉:“呵呵,既然是欢欢的安排,在下自然听从了!只是到时候在下要是保护不好郡主,欢欢可莫要怪罪哟!” 于欢欢朝叶静挤挤眼,转身往惊涛身边走去。惊涛的身子抖了抖,经过这一次傻子都看得出来王爷对这个二小姐不一般,他怎么敢…… “还愣着干什么?上马,走!”叶静笑眯眯的窝在血无情怀里,心情好的不得了。< 第六十一章 伤势很重 春风暖人心,于欢欢院子里的小树都已经满是绿叶了,阳春三月,柳树爆青了,吐出带黄色的嫩叶,小草也成茵了。一阵花香把于欢欢从睡梦中惊醒,仿佛昨日经历的一切都仅是一场梦。 秋晓轻轻转身,仿佛一支含苞待放的花朵,美丽浓香:“小姐,东方将军来信了!” 于欢欢有气无力的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说:“你自己看了就行了,不用给我看。喜欢的话就自己回信,不喜欢的话就扔边上去!” 秋晓眼里闪过一丝黯然,看来小姐是不喜欢东方将军的吧!她低头望着手里的信发呆,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般,秋晓转身飞快跑开。 于欢欢刚起身,准备去自己的实验室看看,叶静就跑到她的房间来了:“草包,你说我该怎么办?那个血无情跟个木头似得,哎呦嘿,我这暴脾气……我忍不住就想把他给撕了吃了!你说他能不能有点怜香惜玉?” 于欢欢望着叶静,无奈的摇头。 她虽然两世为人,可是对于感情这个东西,她一直也是似是而非,当然理论却是相当丰厚的。于欢欢缓缓从床上坐起来:“要说这追男人攻心为上。其中下策是投其所好,中策是跟随相办,上策是惺惺相惜!” “呃?”叶静是完全听不懂。 于欢欢贼兮兮的笑,小丫头听不懂吧?听不懂就对了!其实她自己也不怎么弄得懂!于欢欢拉开被叶静坐着的被角,光脚下床一面收拾一面讲:“也就是说,你要找自己身上能够吸引男人的优点,或者说血无情身上的破绽……” “我平南小魔王,吸引男人当然不需要点!报出名号就行了……可是这个血无情他……”叶静越说越气,她多好的一个姑娘啊。 于欢欢望着叶静,半晌叹口气:“唉,看来我还是要好人做到底!” 她加快了手里的速度。很快,于欢欢就收拾利落往血无情的房间走去。叶静跟在于欢欢身边,手指不停搅啊搅——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于欢欢一脚踹开血无情房间的门:“血无情,你之前是不是说过要做我的保镖?” 血无情坐在桌边发呆,被于欢欢的声势吓了一跳,抬头:“我以前是说过那样的话,对不起,欢欢,那个算是意外,我当时……” “你当时去哪儿了?”于欢欢看出血无情眼底的揪痛,放柔了声音坐在血无情对面。 叶静赶紧跟在于欢欢身后,坐到她旁边。 血无情望着于欢欢,那双妖媚的眼眸不再柔亮,嘴角不再像往常一般微微扬起,他的表情很认真:“保护一个人!一个我深爱的女人的丈夫……” 呃……叶静惊讶了,原来血无情心里早就驻扎着一个人。 于欢欢倒是不觉得惊讶:“既然人家都已经嫁人了,你还保护个屁啊!你傻啊……你就不能忘了她吗?从现在开始,你要是当我是朋友就跟在叶静身边,给我好好保护着,要是不再当我是朋友,你就哪里来回哪里去!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么傻的!” 于欢欢怒其不争,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叶静去一直陪在血无情身边,她看到血无情眼里的难过,本来挺硬挺硬的心却也跟着难受起来:“血无情,你别这样,喜欢这个东西不是你想就有,你不想就没有的!就像我第一眼见着你就喜欢上了,我知道你在心里骂我傻,看不起我这种仗着家世张扬的性格,可是我对你却是一片真心啊!你要是不想要听草包的,不想保护我,我这就去告诉她。你想去保护谁,就去保护谁!” 叶静说完转身就要去找于欢欢,裙摆却被血无情拉住。血无情望着叶静,他轻轻挑起眉毛笑着说:“既然郡主盛情,我又怎么敢不从呢?” 那眼底三分戏谑,两分无情…… 叶静却因为这一句话而高兴的合不拢嘴,她一把将血无情的大手握在自己的小手里:“我知道,你保护我不过是想让自己断了过去的念想,不过,我依然很高兴!” 这一瞬间,血无情在叶静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为爱执拗的自己。 于欢欢还没回到自己房间就看见一个侍卫样式的男子坐在院子里,神色焦急。于欢欢赶紧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惊涛,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二小姐……王爷他……” “容长苏他怎么了?”于欢欢激动的一把抓着惊涛的衣服,担忧的问,“你快点说啊,他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他的伤不足以致命吗?” “二小姐,你先放开……咳咳……放开我……”惊涛被于欢欢抓住衣领,他被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于欢欢赶紧松开手,大眼睛瞪着惊涛,她心里着急的要死。 “王爷伤势很重,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伤及心肺,要是不及时治疗会落下病根的!”惊涛着急的说,“可是自从昨天回来,王爷他一直不愿意接受大夫的治疗。说这一切都怪他自己,怪他没有保护好二小姐……他要惩罚自己。二小姐,我求求你去看看王爷吧,他伤势真的很重,看在王爷为了救你差点搭上性命的份上,您就不要再和他赌气了!” “老娘才没有兴趣跟他赌气呢!带我去!”于欢欢赶紧跟在惊涛身后。 容长苏此时正躺在正居内的软碟玉绒床上,他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仿佛正经历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此时,他原本温和的脸上再没有往日的一丝丝光泽。头发汗湿的窝在被子里发出一阵阵酸腐味,只有一日不见,他仿佛经历了一场血战一般,瘦削不堪,让人分不清他本来的面目。 于欢欢就这样站在他的床前,她望着这样的容长苏,心里不知道什么样的滋味。于欢欢能深切感受到自己对容长苏的心疼:“苏苏,我来了,苏苏……”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让睡梦中的容长苏感觉到难受。 “苏苏,我想你了,你想我了没有?”于欢欢轻轻靠近容长苏,每一步都走的很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靠近容长苏的时候,内心的那股安适。 容长苏缓缓睁开眼,朦胧中看到于欢欢朝自己翩翩而来,他嘴角缓缓勾起:“欢欢……” 于欢欢身子蹲在容长苏的窗边,小手轻轻拉起他的大手:“苏苏,你怎么可以这么折磨你自己呢?你不知道你身体上的疼痛在我的心里是要加倍的吗?”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触感,容长苏才真的醒来,他欣喜的望着于欢欢,突然,他又想到自己现在这般模样,一把推开于欢欢,企图用被子遮住自己。 于欢欢被他推到往后倒去,只听一声:“哎呀!” 容长苏就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他心中一急,掀开被子就想下床,却被一下子蹿起来的于欢欢紧紧抱住,她轻轻吻上容长苏好看的薄唇。 容长苏呆愣在那里。 于欢欢蜻蜓点水的一吻便将容长苏放开:“苏苏,你为什么不让大夫看病呢?我以后可不想嫁一个病恹恹的男人,你要是落下什么病根,以后还怎么保护我啊?” 容长苏望着这样的于欢欢,心里更是喜欢的紧,他一把搂过于欢欢,狠狠吻上了她可爱的亮粉色嘴唇。这一吻,弄得于欢欢脑袋一片懵懂,快要缺氧一般。 “我喜欢你,于欢欢!”容长苏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的心,他深刻的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对于于欢欢到底多么放心不下,多么不能割舍。 于欢欢心底一颤,她自己也弄不明白听到容长苏这样说,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呜呜呜……苏苏……呜呜呜……” 容长苏一把将于欢欢抱在怀里,轻轻的安慰道:“别哭,欢欢,你说的对,我要保护好自己,以后才可以保护好你!欢欢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出事。谁都不可以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就算是老天也不行!” 听到容长苏这么说,于欢欢哭的更是大声了,止都止不住,嘴里还一个劲的说:“呜呜呜……好感动……好感动……比现代偶像剧还让我感动……” 容长苏完全听懂于欢欢说的是什么,他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表白而感动。 于欢欢哭了许久,可能是哭累了,她轻轻推开容长苏的怀抱,擦了擦自己弄花的脸,笑着说:“那苏苏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叫大夫!” 容长苏点头轻笑。 于欢欢赶紧跑开,她捂着自己跳的很快的心,狠狠捶了几下:“我想我以后肯定会有心脏病。怎么老是这么不规则呢?” 容长苏望着那抹小小身子消失在自己眼前,看她低头懊恼,看她捶胸顿足,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已经足以让自己感觉到愉悦。 于欢欢多年以后回忆起今天,双眼含着幸福,或许是从这个时候,这一瞬,容长苏那瘦削脸上的一个温婉笑容,注定了他们之间永恒的命运纠葛吧。< 第六十二章 草包改性 于欢欢从此之后每日一大早就赶往五王府,伺候容长苏吃药恢复。每次容长苏在院子里打坐练功的时候,于欢欢就无聊的找来一大堆新鲜玩意儿陪自己玩。 这日早晨于欢欢正要去五王府,却在门口遇见被家丁拦下的慕依姑娘。于欢欢好奇的打量慕依。 “你怎么来找我了?”于欢欢笑嘻嘻的说。 慕依“噗通”一声就跪在于欢欢面前:“求二小姐救救我……” 于欢欢倒是好奇了,她和这个慕依也不算有什么交情怎么跑来找自己救她呢?于欢欢扶起跪在地上的慕依,笑着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这个十二坊的舞后还跑来求我这个草包二小姐?” “咦……你不是,你不是……那个……” “郡主金安!”慕依见到叶静赶紧下跪。 于欢欢瞪了叶静一眼,她刚刚才把人扶起来,这会儿又要扶一次。 叶静朝于欢欢瞪了回去,然后对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慕依说:“喂,你怎么什么时候都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啊?看到我就来气!” “小魔王……”于欢欢示意叶静叫人家跪着不好。 “好了好了……起来吧!到底怎么了,你还找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已经得到了十二舞坊的第一名吗?”叶静抱怨着问。 慕依柔柔弱弱的站起来:“妈妈要把我送给一个大官……求小姐为我赎身,即使不能跟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在于府做个打粗的下人也是不错的。” “大官?”于欢欢无奈的摊摊手,“你要是被送给大官的话,我可就没有能力帮你了,你也知道我仅仅是一个名声臭的不能再臭的官家小姐。我拿什么去跟你说的那个大官争?” “哎呦嘿,我这暴脾气……我就不信了,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敢从我平南小魔王叶静手里拿人?!走,我陪你去……”叶静本来就见不得这种不平事,一卷衣袖,说走就走。 于欢欢拉住叶静:“上次的教训,你都忘了吗?” 叶静望了一眼身后的血无情,笑眯眯的朝于欢欢吐吐舌头:“有了那个家伙,你难道觉得我会出事吗?” 于欢欢朝血无情点了点头,然后才放任叶静离开。自己也转身朝五王府走去,虽然她今天身上带着药,而且有了上次的教训,她的所有药都是装在一个精致的小葫芦里。那个葫芦是她师傅送给她的,上面的葫塞和下面的葫体结合的相当紧密,空气都不能随便进入,更何况是水。但是她的有眼皮却是一直跳一直跳。 容长苏一个人在院子里,心里怎么都不安适,这几日他已经习惯了于欢欢的陪伴,她每日不按时过来,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苏苏,想我啦?”于欢欢俏皮的跑过来,从容长苏身后蒙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容长苏嘴角轻笑,反手咯吱于欢欢,然后一个转身抱着她:“除了于家二小姐还有那个姑娘敢这么对我?” 于欢欢一把推开容长苏,挣脱他的怀抱,无趣道:“大夫说你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呢,真好!我觉得你们五王府我都已经玩腻了,我想跟叶静去长安城打家劫舍怎么样?” 容长苏大手轻轻敲了一下于欢欢的脑袋:“你啊,早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家伙!你要是以后敢不来陪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于欢欢朝容长苏翻白眼,她才不信容长苏会这样做呢! “王爷,药来了!”阿三最近心情好极了,自从知道王爷喜欢上于欢欢,他就觉得自己的危险警报被完全解除了。他再也不用担心王爷哪天一时兴起把自己给上了。 “你最近怎么这么高兴?”于欢欢一脸狐疑的望着阿三,怎么看怎么就觉得阿三高兴的有点不正常。 阿三被于欢欢的话吓了一跳,手中的药一下子往地上落去。 容长苏一个飞身拉开于欢欢,一把接住药碗,沉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阿三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哀求王爷饶命。于欢欢大眼睛里满是戏谑,居高临下的望着阿三,分明在说——你求我啊,你求我啊,你求我的话,我就帮你跟容长苏求情。 阿三还是很有气节的,转头避过于欢欢,依旧朝容长苏磕头求情。气的于欢欢差点一脚把阿三给踩死。 容长苏被两人整的没有火气了:“起来吧!” “谢王爷千岁!”阿三起身,仰着头,朝于欢欢不屑的“哼”了一声。 于欢欢不理会阿三,赶紧跑到容长苏身边撒娇:“苏苏,这个药是不是很苦啊?我给你买了糖果哟。这个药烫不烫?要不要我给你吹吹。” 容长苏笑着拉过于欢欢:“当然苦,不过我不想吃糖,我想要欢欢用嘴喂我……” “我去你的二大爷!”于欢欢一把推开容长苏,脸色绯红,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容长苏愉悦的笑声。 于欢欢走的更加快了一些。 容长苏望着于欢欢的背影,暗暗下定决心:欢欢,你一定会是我的!我明天就去宫里请父皇圣旨,让我纳你为妃。 于欢欢刚出五王府,走了没多远就碰见前来探望容长苏的文清雅。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于欢欢对这个文家的人没有一个有好感。她上前拦住文清雅的去路…… “哟哟,这不是文丞相家的千金吗?提着这么多的东西,这是要上哪里去呀?”于欢欢故意提高音量想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文清雅低沉着脸,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去看望一个男人本来就不合适,还被于欢欢这样当街盘问:“于欢欢,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小姐的事情用得着你管?” “我听说文小姐早就有了个相好了,还把身子早就给了人家,您这会儿拿着这些东西去五王府,是不是有点太……”于欢欢的话没有说完,眼神却别有深意。 周围的议论顿时从最初的小声渐渐变得大声。还时不时爆发出一阵轻蔑的狂笑。 “你你你……你胡说!”文清雅气的指着于欢欢,说不出话来。 于欢欢大眼睛满是纯净,望着文清雅朝周围的人群嘻嘻一笑:“我想这些个传言大家早就已经私下议论开了吧?不信你问他们……我可没有胡说!那天聚会的小姐可都有亲眼看见哟。不信你问你身后的小朱……” 小朱吓得身子一闪,差点掉头走掉。那天那个男子是长得眉清目秀,英挺俊俏,而且小姐的确是倒在人家怀里一点反抗都没有。她后来几次想开口问那个男人是谁,又怕被小姐责罚,所有一直埋在心里。 “小朱,你说,你说……我倒是有没有……”文清雅气的脸都扭曲了。 小朱吓了一跳,往后躲了躲:“小姐……奴婢……奴婢不知道啊……” “哈哈哈……”于欢欢止不住的狂笑,然后望向大家,“大家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这就是堂堂文丞相家的千金?我这个长安城出了名的草包都比她这个千金小姐懂仪态端庄,大家看看,她被我戳中痛脚了吧?!丫鬟都不敢说真话了……” “是啊,是啊……我是没想到啊,这个文清雅以前名声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会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呢?”人群中的议论声大了起来。 “呀?原来你不知道呢?我二儿子媳妇的三姑子的媳妇的四姨子在张大人家的四姨娘房里当差,她的闺女回去早就把这个事情传开了!我们都知道了呢……” “呀,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呀?!这么一看,我还真觉得五王爷和这个二小姐的气质挺搭的。” “是啊,我觉得自从那次入狱出来以后,这个二小姐也不如往年那般纨绔不讲理了!你们看她还朝我笑呢,真可爱!” “呵呵,对啊,看来这个二小姐是转性了啊!” “你们真是后知后觉,我早就支持二小姐能搞定断袖王爷了……” …… …… 于欢欢时不时朝着那些议论的百姓抛去一个可爱的微笑。文清雅却是越听越生气,她指甲使劲掐进小朱的肉里,恶声道:“你倒是跟他们说啊!你倒是给本小姐解释啊!” “小姐,小姐,没有!”小朱一下子跪在地上,朝四周的百姓使劲磕头,“求求,求求大家了,不要再说小姐了!她……她没有……小姐真的没有勾搭汉子!” “你们这群贱民,不要胡乱议论知道么?你们听到我丫鬟说的了吗?本小姐没有勾搭汉子,那种事只有于家这个草包二小姐做的出来!”文清雅毫不估计形象的对着周围百姓大吼大叫。 于欢欢却始终笑眯眯的望着大家。 “你们看……那个丫鬟分明是被屈打成招!” “就是,你看那个文小姐倒是个美人胚子呢,要是她真有那么放荡,正和我意!我尝了那么多女人,就是独独没有碰过这官家小姐呢!” “你你你……你你说什么?有种给本小姐再说一遍!”文清雅恼羞成怒,转头死死瞪着那个大声调戏自己的丑陋男子吼。 男子也是被文清雅这样的态度激怒了,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女人这样指着鼻子,哪怕是丞相家的小姐,那也是面子问题:“老子就说你比不得青楼舞坊的姑娘,怎么了?!人家明码标价,你连钱都不要!” “哈哈哈哈……”周围爆发出一阵邪恶的笑声。 于欢欢偷偷没入人群,欣赏此时文清雅脸上的表情,整个人觉得特别愉悦。每一次她想到去年雪地里,文清雅那么对待自己,于欢欢就觉得怎么对她都不过分。 “你你你!本小姐要杀了你!”文清雅将手中的礼盒一股脑的砸向眼前的男子。 男子冷不防被砸了个正着,怒火中烧,一把抓住文清雅,动手就开始撕扯她的衣衫,大手扣着文清雅的后脑勺,报复似得吻了起来。 “啊啊,放开我,救命啊……你你你……你要干甚么……”文清雅在男子怀里拼命挣扎,断断续续的求救,却依然抵不过男子手下的力气。< 第六十三章 太子遇刺 叶静刚和血无情走到这街上,就看到一群人围着什么在看热闹。她本来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立即往人群中挤了进去。 “混蛋……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文清雅望着周围麻木而兴奋的人群,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无助。 小朱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她害怕这个丑陋的男人,可是她更怕文清雅之后对她疯狂的报复。小朱迟疑着走到大汉身边,用力拉住他在文清雅身上游走的手。 “小姐,快跑,小姐……”小朱声音紧张的都有些不正常了。 文清雅一把推开男子,从他腋下钻了出去。 “滚开!”男子正在兴头上,被小朱打断,自然心情不会太好。他一把甩开小朱就朝文清雅追去。 也许是刻意的,文清雅想要冲出包围圈,前面的两个男子却故意挡住她的路,不让她走开。 于欢欢眼皮跳动的更加厉害,她变得有些心神不宁。 “哎呦嘿,这暴脾气……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这个丑八怪居然敢调戏良家妇女,你有问过本小姐吗?”叶静飞身而上,拦住男子,她根本不知道被调戏的是文清雅,她只知道自己是沙场黑虎平南王的独女,所谓虎父无犬女,她就见不得这种不平事。 于欢欢扶着额头:怎么哪里都有这个小魔王啊! 小朱一见有人拦住男子,立即抓住文清雅的手从另一边挤出人群,飞快朝丞相府跑去。一路上衣不蔽体的文清雅被人指指点点。 “你既然让那个什么丞相家的小姐跑了,虽然你姿色差了些,不过大爷现在正在兴头上,也就不挑剔了!”男子猥琐的目光开始在叶静身上流窜。 叶静大怒,出手就和男子交起手来:“本小姐今天不把你打的连你妈都不认识,本小姐就对不起平南小魔王的称号!” “平南小魔王吗?呵呵,没听过,不过今日我到可以让你这个小魔王在爷的身下温顺起来!哈哈哈……”男子武功不高,但是每一次都能恰巧躲过叶静的进攻,又巧妙的还击,每一次都不重不轻,恰好够叶静避开。 一边的血无情眉头紧锁,这个男子是什么人?他看得出来男子身手不凡,他对叶静仿佛是在戏耍一般,但却又刻意手下留情。 于欢欢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好……这群人分明就是冲自己,或者叶静来的,他们应该早就打听好了自己这几日去王府的行程和路线。不管文清雅有没有出现,他们一定会出来调戏……那个人或许会变成自己,或许会变成叶静……” “住手!”于欢欢和血无情同时进入包围圈,冷喝一声。 叶静此时却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她软瘫进血无情的怀里,身体难受的不行:“草包我好难受,我好难受,我怎么了?” 血无情面色一沉,桃花眼却含着笑意,阴冷诡异的杀气在他周身流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于欢欢这才懊悔自己刚才没有早早发现,长安城百姓就算再彪悍,也不敢当众调戏丞相的千金啊。她早就应该发现端倪的。 “呵呵……我们?你是白痴吗?这里根本就只有我一个人,你想充英雄救美的话倒是可以,但是要问过大爷的拳头!”男子嚣张的望着血无情,仿佛血无情在他眼里不过蝼蚁一般。 于欢欢缓缓走到两人身前,小声对血无情说:“小魔王被他们下了世界上最毒的一种春yao,合欢散。这个我听师傅提过,必须二十四小时内与人交he,而且必须连续七天,否则必死无疑!” “没有解药吗?”血无情妖媚的眼里透出一股子冷气。 于欢欢轻轻抚上血无情的手臂:“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这种药因为太过毒辣,所以很多门派都不准门下弟子使用!” 于欢欢有些为难的说:“算帮我于欢欢一个忙,或者算我求你,不要把丫头给别人,你也知道她喜欢你!你帮她……” “不行!”血无情立即拒绝。 于欢欢也不再多话,直接一把推将血无情推开:“带她走!解毒要紧,这些人还奈何不了我。” 于欢欢朝血无情扬扬自己腰间的葫芦。血无情眼里闪过一丝为难,终于还是转身离去。以血无情的轻功,于欢欢对于叶静的安全感到无比放心。 “呵呵,既然碍事的都走了,那我们就继续吧,美人!”男子欺身上前,还没有靠近于欢欢便闻到一股子怪异的香味。 “不好,有毒,大家快走!”男子晕倒前,对着众人吩咐。 只可惜她低估了于欢欢药的威力,也低估了于欢欢的智商:“你觉得在我手里,他们还能走的了吗?” 于欢欢冷声道,大眼睛里满是冷清。他们居然敢对叶静下合欢散,于欢欢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飞快在这些晕倒的人身上翻找起来。 怎么会没有?于欢欢心里狐疑! “太子仪帐回府,众人回避……”一声宗气十足的吼声震得于欢欢耳朵嗡嗡直响。 什么?太子……太子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她该怎么办?于欢欢脑子飞快旋转着,还没有等她想到什么好办法,太子的仪仗队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叩见太子千岁……” “大胆!何人居然敢阻拦太子仪仗?”一个官家模样的老头瞪着地上扣头的于欢欢。他眼神一转吓了一跳,“你你你……你当街杀人?” 太子从华伞中缓缓伸出脑袋:“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停下了……” “太太太子……前面有个妖女,身边有一大堆尸体……”老头飞快跑到太子身边哆哆嗦嗦的报告。 “太子明察,名女……”于欢欢想要解释,却突然感觉周围一阵喊杀声。只听一阵风声从于欢欢耳边划过,太子便被一群杀手团团围住。 而地上刚刚被于欢欢毒晕的杀手一个个全都站了起来,哪里还有半点中毒的迹象。更让于欢欢想不到的是,一众杀手居然朝她跪下:“尊二小姐命令,拦轿刺杀!” “上!”一众杀手飞快朝太子掠去。 于欢欢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真是个布局的高手……于欢欢朝四周望去,她敢肯定那个真正布局的人正在这周围。 高台上,一件粉红色花衣裳的男子翘着兰花指,望着于欢欢,鬼魅一笑:“既然她的娘对你有天大的恩情,我接到你的命令不能杀了她,那戏耍一下,应该可以吧!” 这个男人不是步非烟是谁?他有些惆怅的望着天空:“只可惜让血无情跑了……唉,只有等下次有机会再杀他罗!咳咳咳……” 步非烟抚着胸口轻轻咳嗽,嘴角有丝丝血迹:“这个血无情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懂怜香惜玉呢,把人家伤的这么重!” 于欢欢此时脑子里炸开了锅,刺杀太子,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她一定不能让这群人得逞,不然就算最后自己真的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也难免被皇上迁怒。 她飞快往太子身边跑去,嘴里不停念叨:“太子你千万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啊,我求求你了,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太子此时脸上没有了往日温和的笑意,满是严肃。他周围的侍卫根本抵挡不了这些武功高强的刺客。他冷喝一声,手中的剑应声而出,与十几个刺客交战在了一起。 太子武功本就不算一流,此时一人对应十几个江湖杀手,渐渐体力不支,招式开始出现漏洞。 “不好!”于欢欢眼看一把刀就要往太子心口戳去,她飞快跑到太子面前,一把将太子推开,想以自己的身体替太子挡刀。哪只过了许久,那把寒光闪闪的刀并没有落到于欢欢的身上。她有些奇怪,缓缓转过头。 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站在于欢欢的身前,他身上散发出一股俯视天下的王者气势。比起太子,于欢欢感觉这个男人更有睥睨天下的气势。他就那么站在那里,就能让人忍不住敬仰膜拜。 刚才砍向于欢欢的大刀已经断成两节,孤独的没在泥土里,诉说着面具男刚才气势磅礴的一击。 面具男一出现,刺客仿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一个个心惊胆战的望着他,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阁楼上传来一声奇怪的叫声,一众刺客纷纷逃窜,只是眨眼之间,街道上再也找不到刺客的身影,有的只是眼前这个死死守在于欢欢前面,如同战神一般的男人。 面具男缓缓回头,望着于欢欢的时候,眼里再也没有杀气,也没有怒气,只有那一片深成而纠缠的情感。他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对于欢欢说出:“你没事吧?” 于欢欢狐疑的从地上爬起来,她敢打赌,她绝对不会认识这个像帝王一样的恐怖男人。于欢欢不经想,难道是本尊以前遇到的某个英雄,然后对她心有所属:“呵呵,我没事,阁下请留下姓名,那个空了我就去你那里好好谢你!” 面具男望了一眼于欢欢,眼里涌动着浓烈的情绪,然后飞身离开,没有留下一个字。于欢欢奇怪的望着面具男离开,才忽然响起太子。 “太子,太子,你没事吧?你听我解释啊……我真的不认识这帮刺客……”于欢欢才狗腿的把太子扶起来,谄媚的笑着说。< 第六十四章 再见庶姐 太子望着于欢欢,脑子里好像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呵呵,你就是于府的草包二小姐于欢欢?” “回禀太子,民女是的……”于欢欢心惊肉跳,深怕自己惹到这个太子不高兴,就一命呜呼了。她虔诚的低着头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祷告,千万不要怪罪,千万不要怪罪。 太子温和一笑,如同邻家大哥哥般爽朗的拍着于欢欢的肩膀:“呵呵,你就是心冉的妹妹对吧?走,跟我去我家,心冉最近挺想家的!她倔强的想要做到最好,不愿落人口实,说什么新婚不久就往娘家跑,所以一直都没有回去。正好今天跟你遇见了,那就跟我回去见见心冉吧!” 太子对于刺杀的事情倒是只字不提,可是叫她去见于心冉,她心里倒是有点摸不实在了。 于心冉出嫁前虽然和自己坦白示好,可是并不代表她以后不会坑自己啊。况且自己后来把于府整的鸡飞狗跳,害的她娘见到自己都要绕道,现在去见于心冉,于欢欢不等于把自己往火坑上推吗? “走吧,上轿!”不待于欢欢拒绝,太子已经拉着于欢欢上轿重新启程。不知道时不时经历的太多了,太子对于这样的刺杀似乎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于欢欢望着这个阳光可爱的太子,心里总算是放松了下来,太子要杀她的话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又怎么会闹出这一场,还刻意叫她去自己府邸。 “到了,二小姐!”太子微笑着下车,把手递给于欢欢,想要扶着她下来。 哪只于欢欢根本不理解,直接从华帐上跳下来,没有等太子邀请便领头往太子府的大门走去。 “你你你……你大胆!”那个官家模样的老头立即拦住于欢欢,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太子都没有走,你这个刁民就敢……” “孟叔,无事!这个姑娘是太子妃的亲妹妹,于家二小姐!”太子朝那个叫孟叔的老头温和的笑着解释。 这太子府目前就只有一个妃子,那就是于心冉。孟叔一听太子妃,双眼闪了闪,变得礼貌了不少:“二小姐不要见怪,老奴不知道您是太子妃的妹妹!” 于欢欢一阵感叹,于心冉果然是于心冉,这么短时间就把太子府的下人收服。这个女人真的是不简单啊。 “呵呵,老伯不必多礼!您教训的是,太子姐夫,您先走!”于欢欢立即让到一边请太子先走。 太子笑着摇了摇头,便往前走去。于欢欢和孟叔紧跟在太子身后。 “太子回来了?呵呵,这是臣妾给你从谢师傅那里请来的画!”于心冉走到门口,缓缓递出手里的画,不卑不亢,不刻意不谄媚,那浑身光华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风韵。不仅仅是太子,就连身边的孟叔也是一震。 太子眼里一阵迷醉,虽然看了于心冉无数次,可是每一次再见到她的时候,他心就忍不住悸动。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他总是希望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在于心冉面前。 “心冉你看,我把谁给你请来了?”太子笑着把于欢欢推到身前。 于欢欢有些尴尬的朝于心冉行礼:“见过心冉姐姐……” 于心冉眼底闪过一丝震惊,随即满是激动,飞奔上前,一把握住于欢欢的手,美丽的脸上满是喜悦,她激动的对太子说:“您……是您……把她带来的吗?因为我前些日子不经意间说了一句想家?” “呵呵,我不也不经意间说了一句想得天下第一画师的画吗?你不一样不辞辛劳帮我求了一幅回来!”太子装作漫不经心的说,可是谁都看的出来他眼底的得意与喜悦。 于心冉放开于欢欢的手,轻轻依偎到太子怀里,那脸上写满了甜蜜,桃红色的嘴角轻轻勾起,魅惑妖艳:“谢谢您,臣妾很喜欢……” “呵呵,那你想要怎么谢本太子啊?”太子一把抱起于心冉,也不顾周围这么多家丁下人在。 于心冉轻巧的推着太子,脸色绯红:“臣妾还要跟妹妹聚聚呢!” “哈哈哈……”太子好笑的望着于心冉,看着她脸上的红晕,轻轻在她的脸颊烙上一个吻,才满意的放开于心冉,“好了,去吧!我下午要在书房写奏折,办公务,你就让欢欢多多陪你会儿吧!” 于心冉娇笑着朝太子谢恩,然后拉着于欢欢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对孟叔说:“谢谢孟叔了,我给孟叔的屋里也送了一幅谢先生有些瑕疵的作品,因为谢先生脾气太过古怪,所以我只能……” 孟叔对于画的喜爱几乎致命,一听谢先生的画,激动地都要跪在地上扣头言谢了,哪里还能管它有没有瑕疵啊:“奴才谢过太子妃!” “您又来了!太子都是您一手带大的,都管您叫一声叔,您还给我一个妇道人家行这么大的礼。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在我心里你是长辈,不是什么奴才!您要再这样跟我客气,我就再也不搭理您了!”于心冉笑着望向孟叔,软软的威胁道。 “呵呵,好好好……奴才……哦哦哦,不是,不对,是孟叔刚才也是一下子听到东齐国第一的画师谢先生的画,所以才如此激动,下次绝计不敢了!”孟叔呵呵一笑,对着于心冉行礼道。 于心冉这才满意的拉着于欢欢离开,那样子要多亲切有多亲切:“你们都不要跟着我了,我有话想跟妹妹私下聊聊!” 于心冉对身后一大群丫鬟吩咐道。众人对这个太子妃倒是十分敬重的,纷纷听话的离去,丝毫不做停留。 “你怎么会来?”于心冉环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人,才压低声音对于欢欢说,“你是来跟我斗法吗?” “我疯了差不多!”于欢欢不满的说,“还不是怪我运气不好!遇到了那个文清雅中了一群刺客设计的圈套!” 于欢欢一五一十的把路上发生的事情跟于心冉都交代了,完全没有一丁点隐瞒。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虽然觉得于心冉不是个好女人,但是她知道于心冉不会害她,至少现在不会害她。 “那个面具男你以前见过吗?”于心冉冷声问,最近太子已经连续经历了好几次刺杀,以前有个神秘人一直在暗中帮助他,于心冉不能确定那个面具男是不是暗中帮助太子的那个神秘人。 于欢欢摇摇头,她百分之两百的保证,不认识这个人。 于心冉蹙眉,她现在已经嫁给太子,她和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她必须保证太子的安全:“那群刺客为什么会利用你?” 一说到这个于欢欢就生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啊……莫名其妙的被利用了,她还不知道利用自己的是谁:“鬼知道!可能我以前太纨绔了,得罪的人太多!” 于心冉怀疑的望了一眼于欢欢,她知道以前于欢欢是冲动,是纨绔,是做事不经过大脑,可是她总是被整的最惨的那一个,哪个有会惦记着她,还买了这么多杀手利用太子做诱饵来报复她呢? “于欢欢,你跟我老实交代,你到底惹过什么江湖上不该惹的人?”于心冉心思细腻,她一转眼就能想到江湖,毕竟朝庭上于欢欢绝对没这个本事。 于欢欢一听,心里一震,一下子想到了:“步非烟!那个自称以前烟雨楼楼主的变态娘娘腔!” “什么?”于心冉一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的想到了血无情,她心底一恸,或许在某个瞬间她对血无情心动过吧,只是她自己不知道,“你怎么会惹上那个灾星?” 于心冉温婉的走在太子府的院子里,却能说出这样直白的话,让人有一种视觉听觉的碰撞感。她笑着望向于欢欢:“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我对步非烟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杀人如麻,性格怪异!” 她没说一句脑子里都会响起那个浑身被黑衣包裹的男子,于心冉那些江湖轶事都是从血无情口中听说的。包括叫步非烟“灾星”。 “呵呵,于心冉,我觉得你变了不少!”于欢欢由衷的说,“你以前比现在骄傲的多,也犀利的多。那时候你的目光虽然温柔,你的笑容虽然洒脱,却带着那种毋庸置疑的骄傲和骨子里的自信!” “人总是要学着长大的嘛!你以为谁都像文清雅啊?”于心冉说道文清雅的时候也没有当年那般不屑。 “她?她和你以前似乎是最好的闺蜜吧!”于欢欢揶揄道。 于心冉笑着说:“现在也是啊,她下午就会过来……要不你在这吃过午饭见见她?她上次跟我说五王爷已经答应纳她为妃了!” 于欢欢脸色一遍,本来想拒绝的话却一变:“哼,容长苏会喜欢那个猪脑子?!我就留下,我到要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王妃!” “呵呵……”于心冉轻笑着往前走,看着这般意气风发的于欢欢,心里似乎感受到什么东西从自己指缝间流过。 于欢欢也安静的跟在于心冉身后,慢慢欣赏起太子府的景致来。< 第六十五章 未来王妃 暮色时分,于欢欢坐在于心冉的院子里,望着这里的景色,感叹…… 院落的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院落大门上悬“佳人小筑”匾额。入院之后才知道这里别有洞天,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清新雅致,后院内有满架蔷薇、宝相,还有一带水池环绕假山,又从另一边缓缓流出。水流之上有一小的石板桥搭在两边,横跨院落内外,让人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情致。 这个于心冉果然像以前一样,会挑! “太子妃,您请的丞相家的文小姐已经来了……奴婢这会儿让她在亭子里坐着呢!”一个小丫头朝屋里走去,对着里面正在吹奏凤尾箫的于心冉报告。 于心冉朝丫头道谢,自己放下手里的凤尾箫,小心翼翼的把它擦干净,收起,仿佛在封存一段往事一般:“于欢欢,你等的人来了!” “我说于心冉,你怎么就这么坏呢?你明明知道我和这个文清雅八字相冲,见面就想互相找茬,你还把我留下来?”于欢欢起身有些抱怨。 于心冉轻轻卷起衣袖,洒脱一笑:“留下来可是你自己选择的!我可没有逼你……” “是是是,你都是用脑子!我又被你耍了一次,你是故意提王妃这一茬的,你明明知道我现在是想跟定五王爷!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于欢欢在于心冉身后朝她使劲瞪眼,“我看你就是没嫁给五王爷,所以……” “闭嘴!”于心冉一把拉过于欢欢,在她耳边小声道,“你想害死我吗?” 于欢欢悻悻然跟在于心冉身后不再开口。 “呵呵,清雅,你怎么这么晚才来?等你多时了呢!”于心冉上前,对着文清雅洒脱一笑,轻轻拉起文清雅的手。 文清雅一听这个,脸上便是止不住的愤怒:“还不是托你那个草包二妹的福,今日害得我在长安城丢大脸,最近都不敢出门了!” “呵呵……是吗?你这个祸害不出门,那就最好了!”于欢欢缓缓从暗处走到亭子,对着文清雅嘲讽道。 文清雅望着于心冉,再望着于欢欢,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心冉,你……” “清雅莫要误会!欢欢不是我请的……今天太子遇刺,欢欢替太子挡刀……太子为了感激欢欢,就把她请来太子府做客了。他又想到于欢欢是我的妹妹,才让她暮色刚起的时候过来跟我道别,恰好你赶这个时候来了……”于心冉微笑着朝文清雅解释,她脸上透出几分为难。 文清雅这才一把拉过于心冉,笑着说:“好了,我知道了,你也是身不由己嘛!我看这个草包可能就是故意想攀上太子这颗大树,因为五王爷要纳我为妃,她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了,就开始对太子打起了主意!太子不是还没有正妃吗?以她的出身和太子在一起,要得个正妃还不是太子一句话?!” 文清雅说道出身的时候,于心冉的目光闪了闪,却依旧微笑着细心聆听。于心冉此生唯一的痛楚就是一个庶女,否则她不仅仅是一个侧妃,侧妃什么意思?说白了还是个妾! “我呸,我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于欢欢一口茶水喷出,对文清雅冷笑,“你说我们家五王爷要纳你为妃就要纳你为妃啊?这件事他都没有跟我提过,你自己在这里到处张扬着说,小心成了长安城最丢人的小姐!” “你你你……”文清雅比嘴皮子自然是比不过于欢欢,她指着于欢欢,胸口猛烈起伏,气的她心脏砰砰直跳,“哼,我这就去找皇上请旨,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文清雅转身就走,小朱狠狠剜了于欢欢一眼,赶紧跟在文清雅身后匆匆离去。 于心冉望着于欢欢,眸子里似笑非笑:“这下玩大了吧!五王爷断袖的名声东齐国人尽皆知,要是这个文清雅去请旨,十有**皇上会同意!” “同意就同意呗!”于欢欢转头缓缓往太子府外走,她嘴里说这个,可是她心里却有些闷闷不乐。 于心冉笑着望向于欢欢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小小的恶趣味。 长安城东郊野外一处偏僻的茅屋内,血无情那漂亮的眉毛紧紧蹙着。他望着已经熟睡的叶静心里一阵一阵挣扎。他望着那床单上的血迹,脑子感到一阵眩晕。血无情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麻,他完全理不出头绪。 叶静叮咛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去,梦里她的嘴角是轻轻翘起的。 血无情就这么守在叶静身边一动也不动,他脑海里浮现出了他的师傅,浮现出了于心冉,甚至浮现出了于欢欢……他开始回忆起了和叶静的相遇……一桩桩,一件件,仿佛是梦魇一般缠的他快要窒息。 “你怎么了?”叶静缓缓睁开眼睛,朝血无情甜甜一笑,今日他们在床上经历的那些她虽然受药物控制,有些把持不住,可是她脑子却无比清晰。 血无情转过头,不敢看她,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交he明天,后天,大后天……还要一直持续,可是他心里却无比难受。虽然不停说服自己仅仅是为了救人,可是他真的可以做到什么责任都不用负吗? 叶静的微笑慢慢僵在嘴角,她轻轻伸手抚上血无情美好的脸庞:“你放心吧,我不会要你负责的!我知道你不想娶我……但是不管你心里那个她是谁,既然已为他人妇,请你好好努力的忘记好吗?” “我……”血无情抬头,望着叶静那瘦削的瓜子脸,清新的小模样,又缓缓低下头,“对不起!” 叶静洒脱一笑:“哎哟嘿,我这暴脾气……我就见不惯你这样式的男人,能不能别遇到一丁点事情就这样啊?!你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索命阎罗啊,你那双电眼可是能迷倒万千像我一样的傻姑娘啊……干嘛这么怂!既然你不爱我,也不想娶我,那就跟我做这七天夫妻好吗?七天一过,我药力一解,我们就各自像以前一样!大家都把这一切忘记好吗?要怪不过是怪那群不长眼的杀手……” “好!”血无情艰难的抬起头,对叶静说。或许他只是为了赎罪吧,他明明知道此生只会对那个女人深爱。 叶静悄然轻笑:“呵呵,既然现在咋们是夫妻,你躲我那么远干嘛?相公,天色已晚,我们早点安息,可好?” 血无情望着被子里不着寸缕的叶静,捂着自己的衣服,往后退了几步:“不不,不用了,我一点都不困!” “哎哟嘿,我这暴脾气……”叶静一下从被子里钻出来,任由自己赤果着站在床上,叉腰瞪着血无情,“你到底睡不睡!” 血无情吓得面无血色,足尖一点飞身抓起床上的被子一把将叶静从腋下裹住,别过头冷声道:“郡主……请……” 叶静乘机一把抱住血无情,撒娇道:“相公……天色已晚……” “好了好了,你裹着被子,我合着衣衫躺在你旁边,行吗?”血无情妖媚的眉毛轻轻一颤,实在是怕了叶静了。 叶静得意一笑,乖巧的点点头,拉着血无情缓缓躺下:“相公,你可不可以给我讲讲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啊?” “有什么好讲的!快点睡觉!”血无情此时手心紧张的全是汗,哪里还有心思跟叶静讲什么爱情故事啊。 叶静不满,瞪着眼睛,死活不睡觉。 血无情实在没有办法,摇曳的勾起嘴角,转头看着叶静:“你刚才是不是说了天色已晚要安息?既然你不困,那……” 血无情作势就要起身。 叶静慌张的一把拉住他:“不要!” 血无情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倒在叶静身上,他脸色有几分尴尬,转身就想躺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叶静却死死拽住他,不让他挪动。 “相公,我的药效又上来了!”叶静红着脸对血无情说。 血无情眼中闪过担忧,这个合欢散要是不完全解除,可是会要命的啊。他伸手摸摸叶静的额头:“哎呦,怎么这么热?” 他哪里知道叶静是真的动情了而已。 叶静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血无情,手臂轻轻勾过血无情的脑袋,就要压上自己的唇。 血无情却迟疑的停在空中,望着叶静,心里一阵揪痛:“郡主……你觉得现在药力来的剧烈吗?可不可以忍受一下?” “哎呦嘿,我这暴脾气!”叶静一拳头夹着内力压在血无情的背上,血无情冷不防一下朝叶静落下去。叶静手臂一勾,恰好吻上血无情的唇,她眼中有喜悦有苦涩。 一阵翻云覆雨以后,血无情实在是累的不行了,已然不知身在何处,他眯着眼,很快便进入梦乡。 叶静望着血无情熟睡的脸,那轻轻蹙起的眉毛,那缓缓崛起的薄唇,她伸手抚平。望着那张让她怦然心动的脸,望着这个让他怦然心动的人,叶静心思百转千回。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她缓缓闭上了双眼,这七天她一定要和血无情好好相处,让他忘掉那个女人,就算不能爱上自己,忘掉也是好的。叶静想着想着,脑子渐渐变得空灵起来,慢慢睡去。< 第六十六章 打造兵器 于欢欢昨夜没怎么睡好,一想到容长苏这朵鲜花就要插在文清雅那坨牛粪上,她心里就乱糟糟的。一大早便起床往外走,既然容长苏都要名草有主了,她也要重新给自己找点乐子了。于欢欢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往外走,刚走没几步就看到一间新开的打铁铺子。 长安城打铁铺子很多,可是这家铺子生意却非常好,周围排队的人都快到达于府大门口了。于欢欢好奇的停下脚步,往里看。 打铁的是一个壮年男子,浑身肌肉,油量而健美,那散发着男人力量的汗水随着他有节奏的敲击在他赤果的上身滴滴滑落。整个铺子只有他一个人,浇水,拉箱,击打……所有的程序有条不紊。他有时候来不及,就用手击打,用脚拉箱。铺子的招牌也十分霸气:无我不做。 于欢欢望着这个铁匠,心里一喜,转身又回到自己院子。她冲冲忙忙跑到秋晓旁边激动的说:“秋晓,秋晓,快点给我拿纸和笔来,快点!我们家旁边不远处来了个打铁的,看上去好像很厉害,我要让他给我打个兵器!” “兵器?”秋晓把刚从洗衣房领回来的衣服熨好,“小姐,你一个姑娘家要什么兵器啊!那些保家卫国的事情让东方将军他们这样的英雄去做就行啦,你要是时间多,就乖乖在家学学女工,省的以后嫁出去,婆家挑你刺!” “秋晓,你又来了!是不是东方烨臣又跟你私下说了什么?”于欢欢望着秋晓,笑的像只小狐狸。 秋晓脸色微微红,低着头:“奴婢这就给小姐拿纸笔去!” 说完秋晓飞快走掉,留着于欢欢一个人在院子里哈哈大笑。她不经意间望到隔壁那间空出来的房间,想到血无情和叶静,嘴角轻轻勾起,她恐怕永远也不会告诉两人七天合欢散是自己下的。 “呶,小姐,你要的纸笔!”秋晓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于欢欢,转身就往里屋走去,她还要忙着叠衣服呢。 于欢欢笑着拿过纸笔,铺在桌子上,开始认真的画起来。她要打一件恐怖吓人的兵器,最好让那些个坏人一看,就觉得这个女娃不好惹。她拿着毛笔就还是画,可是…… “我靠……毛笔原来这么难用啊?”她以前看那些写对联的老爷子们捏在手里,好像很好用的样子呢!怎么到了自己手里就一点都不听话。 于欢欢拿着那张乌七八糟的纸,递给铁匠:“我要这个兵器,你能给我打出来吗?你要是打不出来,可就辱没了你这铺子的名字哟!” 铁匠拿着图纸看了半天,然后望着于欢欢。 于欢欢一点也不害臊,大眼睛盯回铁匠:“画的虽然不乍的,可是你要相信自己的技术对不对!再说了,要是我画的精细的不行不行的话,那这长安城哪家铁匠铺子都可以打了,我还找你干嘛?” 铁匠望着一眼于欢欢,把图纸放进怀里:“明日来取!” 这下轮到于欢欢傻眼,她的确画的有点差劲啊,她以为这个铁匠是需要她口头解释解释的,哪知道人家完全不问她:“呃……那个其实是想做成这样的,一个铁棒,然后上面镶嵌着好多好多……” 于欢欢嘴巴开始巴拉巴拉翻个不停。铁匠却完全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于欢欢最后实在觉得无趣,狠狠转身离去,心里想——明天就算你做的再好,她也要说不合适,要让这个铁匠赔自己十倍银子,然后再到东边那家老铁匠铺子重新做一个。 “哎哟!”于欢欢不注意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来人穿着一看就是宫里的一等太监,于欢欢暗道一声不好,想要开溜,却被太监身后的两个侍卫横跨一步,拦住去路。她低着头暗道自己倒霉。 太监却转身,亲切的拉着于欢欢的手,笑着问她:“你就是礼部侍郎于大人家的二小姐吧?是叫于欢欢吗?” 呃……于欢欢抬头望着这个太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他不是吧,就撞了一下而已,没必要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扯进去吧。 “今儿还真是巧了,奴家正想去于府给您颁旨呢!”太监笑着说,脸上的粉都快布满整个皱纹凹陷的地方了。 于欢欢后退两步,小声问:“大人这是要给我颁什么旨啊!我一没作奸犯科,二没结党营私,不过就是轻轻撞了您一下,乍还整出一个圣旨给我呢?” “呵呵……恭喜二小姐,您可是要成王妃了!”太监没有听清于欢欢的话,直接恭喜起了于欢欢。 于欢欢脑子更加转不过来了,她不就是撞了这个太监一下吗?难道太监的脑子都这么脆弱的吗,一幢就坏,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礼部侍郎于大人家二小姐于欢欢接旨!”太监笑着盯着于欢欢,拿出圣旨。 于欢欢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赶紧扣头:“于欢欢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侍郎于大人家的二小姐于欢欢活泼可爱,聪明伶俐,为人正直,心地善良,深得五子之欢心。特将其许配五子为正妃,择良辰吉日完婚,钦此!” 于欢欢这下是彻底懵了!去请旨的不是文清雅吗?怎么圣旨颁到她这里来了。 “二小姐……二小姐……”太监小声叫着于欢欢。 于欢欢却跪在地上完全没有反应,神游天外。 太监望着周围越聚越多的百姓,不得不提高音量:“二小姐!” “啊?”于欢欢被太监吓了一跳,“干嘛?” “二小姐快点接旨啊!”太监望着呆愣的于欢欢,心里一阵狐疑,难道二小姐不知道五王爷去求旨这件事? “噢噢噢噢!”于欢欢赶紧扣头,“谢主隆恩!” 太监把圣旨递给于欢欢,笑着说:“恭喜二小姐,贺喜二小姐啊!” 看了那么多宫廷剧,于欢欢当然是知道规矩的,可是她现在手上没有多少钱啊:“等一下,公公!” 于欢欢转身进了铁匠铺子,一求在求,把银票先拿回来,暂时不要定做兵器了。铁匠把图纸和银票甩给于欢欢,不说一句话,自顾自的忙活。 于欢欢感激涕零,拿着银票跑到太监面前,笑嘻嘻的说了一大堆好话,把钱塞到太监的手里。 “二小姐这是干什么?”太监吓了一大跳,赶紧把银票还给于欢欢,“二小姐在大庭广众之下贿赂宫廷公公可是要杀头的啊!” 于欢欢拿着手里的银票,在风中颤抖…… “二小姐以后千万不要跟奴才开这种玩笑!”太监盯着于欢欢,心里有气。 于欢欢赶紧赔笑,收起手里的银票:“嘿嘿,公公真是聪明,其实我就是替五王爷测试一下公公而已,没想到公公这么英明!” 太监一听才松了一口气:“二小姐果然是聪明机智呢!也难怪五王爷昨儿下午就去找皇上请旨,说是要娶你!皇上一开始还不同意,五王爷跟皇上软磨硬泡,快天黑的时候,皇上才把圣旨写好。五王爷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老奴,一定要亲自颁到你手里!” “你是说……这圣旨是……五王爷去请的?”于欢欢本来正偷着乐,以为文清雅那个白痴请错了,没想到居然是容长苏,她心里一阵纷乱。 太监笑嘻嘻的说:“老奴就先行告退了,呵呵,五王爷对二小姐可不是一般的喜爱啊!” 于欢欢这下是彻底风中凌乱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容长苏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去请了圣旨要她嫁给他!凭什么呀?现在姐们有钱了,有自保能力了,凭什么要依仗你一个毫无实权的游手王爷啊! 于欢欢气呼呼的转身,又进了铁匠铺子:“那个……大哥,小的刚才错了,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帮我再打一个……” “你是于家二小姐?”铁匠看了一眼于欢欢,轻轻一笑,这丫头的那双眼睛还真是和她娘一模一样呢。 于欢欢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不是得罪过这个铁匠,生怕因为自己的名声,他就不愿意给自己打造兵器了,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才不是于家传说中那个什么草包二小姐呢!您看我长得这么水灵,这么聪明伶俐,脑子这么溜,怎么会是那个于家草包呢?!对不对!大哥拜托了……” 铁匠在于欢欢无耻的卖萌下,终于点了点头,答应给她打造兵器。于欢欢激动的对铁匠千恩万谢。 “你……你娘……还好吗?”铁匠突然开口问。 “好啊!”于欢欢摆弄着铺子里的刀刀剑剑的说,“啊?啊?你刚才问我什么,大哥?” “你娘……” “死了!”于欢欢回答的倒是干脆,“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其实后来我才知道我娘就算生我的时候不死,迟早因为吃院里那个杜薇的醋,被活活气死!唉,都怪我爹太风流啊,你说娶那么多女人回家,他用的过来么?” 于欢欢完全没有看铁匠的脸色,她手里拿着那些奇奇怪怪的兵器,玩的不亦乐乎。铁匠却在听到于欢欢说她娘死了以后,整个人杵在那里,连手里的大锤子都忘记挥舞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多年以后,他来找她的时候,她已经命丧黄泉。 阿秀,你是当年义无反顾,是何苦啊!铁匠眼里有淡淡的水光。 “呵呵,我要回去了,肚子好饿,就不在你这玩罗!明天记得把我要的兵器给我打好哟!大哥再见啊!”于欢欢朝铁匠扬扬手,离开了。< 第六十七章 狼牙棒到 “小姐,小姐,有人送东西给你!”秋晓抱着一个盒子,往于欢欢屋子里跑,她心里想会不会是东方将军给小姐送的礼物。 于欢欢转了个身,继续睡,不想理会秋晓。 秋晓站在于欢欢的床前,心里有些责怪于欢欢。不过眼神触及到手里的礼物,秋晓变得开心起来。她缓缓放平手里的盒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 “啊!”秋晓吓的尖叫。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秋晓?”于欢欢从床上弹起来,望着秋晓,紧张的问。 秋晓面露苦涩,指着那个打开的盒子。 于欢欢顺着秋晓指的方向,看到了地上的盒子里稳稳摆放着一只“狼牙棒”,于欢欢眼里一喜,光脚跳下床,看到盒子里附着一张图纸和一封信。 于欢欢首先盯着那张图纸,眼冒精光,那里画出了这只狼牙棒的内部精细结构,还有它隐藏的机关开启方法和几十种暗器的使用方法。信封里面是于欢欢给铁匠的图纸和银票,信纸上就写了两个字,却是无比苍劲有力:珍重! 于欢欢拿起图纸,烧的一干二净,穿上鞋,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朝铁匠的铺子奔去。秋晓在后面喊了许久,于欢欢就像没听见一般。 “关门了?!”于欢欢矗立在铁匠铺子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她脑海里隐隐记得的只是铁匠身上有魅力的汗水。 于欢欢失神落魄的回到自己院子,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开始由着秋晓摆弄自己。原本一向冷清的院子却传来了一窜窜小声。一些个夫人小姐捧着大大小小的礼盒,往于欢欢院子里走去。 于大人此时也放下手里的公务,闻风赶来。 “小姐,小姐,外面来了好多人,说是给小姐道贺的!”秋晓拉着木头般的于欢欢说。 于欢欢此时脑子里全是在回忆狼牙棒的机关,心里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手贱,那么快就把图纸烧掉,自己都还没有记住呢! 秋晓见于欢欢没有反应,更是着急。 “恭喜二小姐,贺喜二小姐,听说二小姐就快成为五王妃了……真是可喜可贺啊!”身后的一群姨娘带着自己的公子小姐往于欢欢的房间走。 于欢欢一听“五王妃”三个字,意识一下子就回归了,盯着满当当的一屋子人,凶神恶煞道:“你们又来这里干什么?不怕我手中这只‘狼牙棒’?” 大家一看那根棍子,长得好不吓人,一个个往后退,一时间这个踩着那个脚,那个拌着这个裙摆,屋里人仰马翻。 三姨娘好不容易顺好气,忍着心里的愤怒,笑着对于欢欢说:“我们是来恭喜二小姐成为五王妃的!” 于欢欢大眼睛朝三姨娘看去,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三姨娘,谁跟你说我要成为五王妃的?” “这……”三姨娘面露菜色,又强制镇定到,“呵呵,二小姐真是会说笑,这事圣旨都下了,还能有假啊?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 “圣旨都下了呀?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倒是听谁说的?!”于欢欢故作惊讶,“那要是皇上一不小心又收回成命,你们这马屁不是白拍了?” 一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手里的礼物是该拧着呢,还是该放下。于欢欢也不表态,大眼睛就那么在众人身上来回晃悠。 “欢欢,欢欢,到底怎么回事?你出来跟爹好好说说!”于大人老远就着急的喊着于欢欢,他一手把自己的官袍卡在腰间,一手还提着礼部没有批完的文书就急匆匆的跑过来了,肥肥的啤酒肚随着他的步子一颤一颤的,脸上的胡子都被汗水粘在下巴上,就像外国没有洗漱的圣诞老人一样,十分滑稽。 听到于大人的声音,大家神色各异,她们心里都知道于大人是个刚正的性子,见不得后院拉帮结派。 “咦,你们怎么都挤在这里?”于大人好奇的打量一屋子人,心里一阵嘀咕,这是什么风啊,都给吹来了!他早就听说于欢欢把院子里的姨娘们一个个轮番调教过了,他也不管,只要于欢欢没有吃亏就行。怎么现在她们关系这么好了? 于欢欢看到于大人来了,赶紧挤到于大人怀里,撒娇道:“爹,这些个姨娘是听说女儿快要成五王妃了,前来道贺的!” 一说起这事,于大人也是一脸震惊:“欢欢,这是真的?皇上真的下旨了?!” 于欢欢望着于大人热切的目光,不忍心骗他,只好乖乖点点头:“是下旨了!可是女儿还没有玩够呢?!皇上说了择良辰吉日成婚,要不择个大大后年的良辰吉日吧!” “胡闹!”于大人被于欢欢这句话弄得又是心疼又是着急,“你不是一直都想嫁给五王爷吗?现在圣旨都下了,怎么还闹上了呢?” “那时候是……是……是因为……不是那什么嘛……”于欢欢支支吾吾不敢说,于大人以为她是害羞,不好意思,笑呵呵的转身离开,回到自己书房去了。 于大人刚回书房就拿着今年的日历开始认真的翻阅起来。这一刻,他脑子里全是那个美丽安静的女子,想到了他们当年的相遇相知:阿秀,欢欢就要嫁给她喜欢的人了!放心吧,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心疼欢欢的! 此时整个长安城都闹翻了天,大家纷纷传说“断袖王爷情动,草包小姐改性!”。于欢欢由以前的纨绔小姐,一条经的草包,被传言成故意卖萌,为了爱情义无反顾,终于感动断袖王爷。长安城的说书的还把于欢欢追求容长苏的段子变成《追王爷辛酸励志史》在茶楼酒肆纷纷传颂。 文丞相家却是乱成了一锅粥,文清雅一度寻死觅活的,躺在床上一病不起。请了不少大夫都无奈的摇摇头——小姐这是心病!她好恨自己晚了一步啊…… 那日她刚好从太子府出去,就往皇宫而去,刚巧路上遇到了刑部侍郎家的张小姐,拉着她质问:“我偷汉子这件事是不是你嘴贱,编的?” 张家小姐本来就生性胆小,赶紧躲到边上,让文清雅离去。可是文清雅今日在于欢欢那里受了一肚子气,她一遇到这个张小姐,就仿佛找到了一个完美出气筒,她一口气站在路上把张小姐欺负的哭的快要晕过去,才满意离去。 文清雅刚好走到宫门口,间看到容长苏的马车匆匆离去。她驻足凝望,满脸娇羞…… “小姐,再不去,皇上就要就寝了!”小朱提醒文清雅。 文清雅望着那辆远行的马车,坚定的点点头,她一定要求到皇上的圣旨。可是当她见到皇上表达心意的时候…… “刚才苏儿也是为了这事来的,朕已经答应他了——纳于家二小姐于欢欢为妃,圣旨都写好了,明日颁旨!”皇上精明的眸子盯着文清雅,语气平和。 文清雅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样出宫的了,她也不记得从那天回来以后自己到底是怎么活着的,她脑子里一直回旋着皇上的话。 她从那天开始便不知道怎么吃饭,怎么睡觉,怎么说话,怎么穿衣服……她就像失去灵魂一般!的确,她是失去灵魂了,因为从她懂事开始,就是按照王妃的标准去培养的,丞相府的小姐众多,她们的唯一出路就是嫁给王公贵族。 而她是小姐里面最优秀的,她以为她应该嫁给最优秀的皇子,却不知道,她唯一的路已经断了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办…… 容长苏这几日都没有见到于欢欢,感觉王府好像少了点什么,显得冷冷清清的。 怎么还没有受到圣旨吗? 容长苏坐在摇椅里,开始想于欢欢,怎么收到圣旨不给过来找他表示一下开心呢!这个东西,够那个小家伙惊喜一阵子了吧。 容长苏想到这里,嘴角缓缓勾起。惊涛狐疑,王爷是不是自从上次受伤以后,脑子就傻掉了?老是一个人坐着发呆,还时不时的傻乐。 “走,阿三,跟我去于府看看!”容长苏起身,往外走。 阿三心里老不开心了,为什么真的是她?!心想:早知道脸皮够厚就能搞定五王爷了,我就让我三姑子的二姑娘天天来缠着王爷,到时候我还能混个一官半职什么的?!这下好了,二小姐要做王妃了,我的好日子可算是到头了! 阿三心不在焉的跟在容长苏身后,前面容长苏在街上驻足,阿三“砰咚”一声,撞在容长苏背后。吓得赶紧跪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阿三在后面磕了半天头,却发现容长苏一点反应都没有,偷偷抬起头,想看看容长苏怎么了。 呃……阿三透过容长苏身侧,望见远方扛着个吓人狼牙棒,正端了把椅子坐在大街中央像强盗一样收钱的人不正是他们的未来王妃于欢欢吗?!阿三感觉到自己身前传来一股子令人打颤的冷意,他小心的望了一眼容长苏,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是从他微微捏紧的指节可以看出——五王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容长苏三步并着两步走到于欢欢面前,一把拉过她:“于欢欢,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你可是堂堂未来五王妃,你这样在长安城收过路费是什么意思?要是这件事传到父皇耳朵里,你和我,你知不知道……” “哟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未来相公,五王爷啊?!”于欢欢的话里有几分嘲讽,她小手指着边上立着的牌子,“看见了没有,这里写着呢——‘未来王妃收恭贺费用’,这些人可都是心甘情愿的,我可没有强迫哦!”< 第六十八章 擅作主张 “于欢欢!”容长苏是真的很生气,大手把于欢欢的手腕上捏出了一条紫色的淤青,他怒视于欢欢。 火气很大,这个于欢欢是在玩自己么?他讨厌她的时候,她百般讨好。他沉沦爱上她的时候,她却对他冷嘲热讽,爱答不理。 于欢欢忍着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痛,大眼睛瞪着容长苏。两人好像在比谁的眼睛能瞪的更久一般,都一眨不眨的相互瞪着。可怜的阿三远远的跪在地上,腿都麻了。 于欢欢实在是眼睛酸了,心想自己两世为人,干嘛跟一个毛头小子瞎计较,收回目光,甩开容长苏的手,继续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不理他。 容长苏被于欢欢气的不轻,他拦腰抱住于欢欢,往于府走去:“阿三,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好。” 阿三如获大赦一般,赶紧起身,揉着自己发疼的膝盖,对自己的的预感无比肯定:我就说王爷娶了二小姐,准没好日子过吧! 于欢欢在容长苏怀里挣扎半天,抵不过,只好放弃抵抗采取曲线救国的策略:“容长苏,我问你,你纳妃这件事有跟本小姐商量过吗?你有求过婚吗?你有跟我表白过吗?我莫名其妙的就收到一份圣旨!虽然您老人家,家大业大,官高出身好,也不用这样无视我们小官小姐的尊严吧!” 容长苏被于欢欢说的一愣。 于欢欢看容长苏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心里老大不情愿了:“你知道两个相爱的人要成亲的话,应该男方对女孩子先表白,然后求婚,女孩子答应了才可以!你这算什么啊?全长安城都知道了,就我这个当事人最后一个知道,你擅作主张拿圣旨压人,我就不能拿王妃身份谋取暴利吗?” 容长苏这下总算是明白这丫头为啥生气了,原来是怪自己纳妃没有提前通知她啊:“为夫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 于欢欢低头,埋在容长苏怀里,不说话,惊倒是有了,喜她却一点都没有感受到。 她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容长苏呢!好不容易再世为人,她要是再糊里糊涂的把自己耽搁了,多对不起自己。 容长苏看于欢欢乖巧的窝在自己怀里,以为她已经听进去自己的解释了,嘴角缓缓扬起:“欢欢,你放心吧,为夫以后会对你好的!” 于欢欢突然从容长苏的怀里抬起脑袋,大眼睛闪啊闪,不知道又再想什么鬼点子:“要是我老了丑了,不好看了,身材不好了,你也会对我好吗?” 容长苏刮了一下于欢欢小翘的鼻梁,温和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就算你老了,那时候我比你还要老呢,到时候你不要嫌弃我才好!” 于欢欢脑子想着容长苏六十岁杵着个拐杖,满脸皱纹,一口大黄牙的样子。她手指不由自主掐上了容长苏的俊脸,使劲捏。 容长苏疼的齿牙咧嘴,一把扯过于欢欢手里的狼牙棒,朝着她晃了晃:“你要是再掐为夫,我就用这个伺候你洞房!” 于欢欢瞪大眼睛,作为法医她对人体结构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这条狼牙棒虽然不大,可是拿来洞房……于欢欢使劲瞪着容长苏:“你也太变态了吧!我不嫁了!” 容长苏被于欢欢骂的莫名其妙,他不就是用这个打两下吓唬吓唬于欢欢吗?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两人的思维模式根本就不再一个节奏上。她说不要嫁给他,他怒视于欢欢:“你再说一遍!” 于欢欢看容长苏那副要吃人的模样,依偎在他怀里小声说:“那我要是嫁给你的话,我闯祸了,你会不会替我善后啊?” “那是当然!”容长苏笃定。 “那要是我经常闯祸呢?”于欢欢揪着容长苏胸口的衣衫,恨不得把他的衣服全部拧出皱褶来。 容长苏轻笑:“早就知道你很能闯祸,既然我是你的相公,这个自然!” “呵呵……”于欢欢满意的笑,伸出自己软糯糯的小指头,“来,拉钩,拉钩!你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还有,我闯祸以后,你不准骂我,要疼我,别人欺负我的时候要保护我!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宠我一个,不许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要相信我。 我开心呢,你要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呢,你就要哄我开心;永远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面也要见到我,在你的心里只有我。” 容长苏停下脚步,望着于欢欢的大眼睛,温柔的笑着说:“从现在开始呢,我只疼你于欢欢一个,宠你,不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都会做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欺负你,不骂你,相信你,有人欺负你,我会第一时间出来帮你,你开心的时候,我会陪着你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会哄的你开心,永远觉得你最漂亮,做梦都会梦见你,在我的心里只有你。行了吧?” “呃……你难道也是穿来的?《河东狮吼》台词背的比我还熟?”于欢欢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简直就是老乡见老乡的感觉啊。 “说什么呢!走啦,回府,我和于大人商量一下成亲的日子,到时候好给父皇禀告!”容长苏抱着于欢欢完全不懂她的世界是怎样的天马行空。 于欢欢抚额,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吗?看来她是注定的孤独者。 “啊?什么?成亲的日子?”于欢欢一把推开容长苏的怀抱,挣脱他的束缚,拿着狼牙棒,直指容长苏的咽喉,“你再说一遍?!” “成亲啊!把日子定下来!”容长苏理所应当的说。 于欢欢激动地差点拿不稳狼牙棒,她突然用手抚着肚子:“哎呦,哎呦,哎呦……苏苏我肚子好疼,好疼,你先带我去看大夫!” 容长苏狐疑的望着于欢欢,不为所动。 于欢欢使劲掐大腿,挤出两滴眼泪:“苏苏,真的,真的,真的好痛,快点带我去看大夫啊,你刚才怎么答应我的?” “怎么回事啊!走走,我赶紧带你去五王府,请御医给你看看……”容长苏看于欢欢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赶紧抱起于欢欢,心疼的要死。 于欢欢大眼睛又使劲挤出两滴眼泪:“苏苏,来不及了,你带我去东城那个老中医家吧!他手艺很好的,快点啊,疼死了,快点,快点!” 容长苏被于欢欢吓得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足尖轻点,飞身往东城而去。于欢欢忍胃部的不适,她现在是真的确定了,只要飞的太快,她就会晕!慢慢飞的话,倒是没事,她还可以欣赏高空的风景。 “欢欢,你怎么样!?怎么脸色越来越白呢?”容长苏被于欢欢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又努力催动内力,速度比往日的极限还有快。 于欢欢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快,快,快点先放我下来!” 容长苏立即一个急落,把于欢欢放在地上,扶着她的胳膊心疼的问:“怎么了,欢欢,你好点了么?” 呕!于欢欢吐了个昏天黑地,酸水都快出来了,她歇了半晌,才开口:“容长苏,你特么不是轻功比血无情差吗?怎么今日飞这么快!” “为夫不是担心娘子的身体吗?”容长苏轻轻蹙眉,恨不得自己能代替于欢欢受苦。 于欢欢气的差点把吐出来的东西全塞容长苏嘴里:“去东城!” “我带你……” “算了,还是走路吧!多锻炼一下,没准肚子就不疼了!”于欢欢态度坚决,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容长苏担忧的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子,快步跟上于欢欢,走在她身边,心里感觉从没有过的温暖。 “张大夫……张大夫……你在不?”于欢欢轻车熟路的推开门,小身子往里一挤,也不管容长苏,“我是欢欢啊!” “哦,是欢欢啊!”张大夫年事已高,视力有些模糊,看人的时候喜欢斜着眼,但却是这长安城数一数二的炼药师,于欢欢好多浓缩技术都是从他这里偷学的,“来来,进屋进屋,今天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你等在外面,不许进来!”于欢欢转身对容长苏颐气指使。 容长苏点点头,一个人在院子里瞎逛起来。 时间缓缓过去,容长苏等到了太阳西斜,他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有好几次想推开门看看于欢欢,了解了解病情,可是想到自己答应于欢欢的话,又不情愿的收回脚步。 张大夫睡了午觉,才发现今日起得太晚了,匆匆忙忙拉开房间的门,急着去收今天晒好的药材,却模糊间看到一个挺拔的男子站在门口。 “你找谁啊?”张大夫斜着眼使劲想看清容长苏的样貌,可是却逆着光看不真切。 容长苏赶紧上前拉着张大夫问:“张大夫,于欢欢的伤到底怎么了?” 张大夫绕过容长苏,慢慢收拾自己的药材,脑子转悠了半天才想到于欢欢是谁:“哦,你是说欢欢啊!她没有伤啊,她今日找我过来是买药材的,你是她的朋友吗?她买完药材就从后门走了,还说让我好好睡个午觉,不要着急出门研药!”< 第六十九章 五王爷赔 “喂喂喂,二小姐,您等等啊!你吃饭怎么能不给钱呢?”醉阳楼的小二急匆匆的追出来拉住于欢欢,满脸不乐意。 于欢欢用小指头剔了剔自己的小虎牙,感觉在没有东西卡在牙齿上,才舒服的举起自己手里的狼牙棒,指着店小二:“我是谁,你知道不?” “知道啊!于大人家二小姐呗……”小二为难的说,“就算您是皇弟老爷来我们醉阳楼吃东西那也要付钱啊!您这走了的话,掌柜的就在小的月钱里面扣了!可是您知道,小的们这种出身,能有几个钱啊,我上有八十老母……” “你是不是找抽啊!”于欢欢狼牙棒一转,收了周围的刺,变成了一只棒球棒的样子,她往小二身上敲了两下,“本小姐,可是未来的五王妃,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这事小的哪能不知道啊,长安城都传遍了……”小二点头哈腰的说,忽然,他脸垮了下来,“可是,就算您是王妃,那也不能吃霸王餐啊!” 于欢欢真是被这个傻小子给气死了,手里没有刺的狼牙棒又往小二身上狠狠敲了好几下泄气,她才拽拽的说:“要钱,是吧?找五王爷!” “啊?”小二睁大眼睛,这二小姐也太那啥了吧! 于欢欢真想一脚把这个店小二踹出去:“啊什么啊!那纸笔来,本小姐给你们写个欠条,一会儿你们去找五王爷给钱!” 小二木讷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按于欢欢说的做! “你拿不拿?不拿我走啦!”于欢欢转身,作势就要离开。 小二吓得屁颠屁颠的去拿纸笔,让她写欠条。 于欢欢满意的望着那一手烂毛笔字,笑着转身离开,春风得意的开始吟诗:“凉风有际,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哟,这位小姐一看就是达官贵人家的千金!思春了吗?嘻嘻,奴家这里什么样的男人都有哟,要不要进来看看?”一个扭着腰肢的少年拉着于欢欢软糯的小手使劲卡油。 这是一条于欢欢从来没有到过的街道,一条街望到头均是古色古香的雕花镂空窗。每一家店铺面前都站着身姿摇曳的俊俏少年或者美丽姑娘。一股子脂粉香弥漫着这一整条街道,这就是东齐国最著名的红灯街——长安十里庄。说是庄,其实就是一栋栋高端典雅的青楼男馆。 于欢欢抽回自己的手,正想离开,便听到楼上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 悠而,琴声袅袅柔弱,如黄莺出谷,似乳燕归巢,说不出的空静灵动;悠而,琴声咋咋激昂,如猎鹰扑食,似猛虎上山,说不出的气势磅礴。琴声忽的一顿,琴弦微颤,再也没有发出别的声音了。 “这是谁?琴弹得这么好听,怎么就突然停下了呢!”于欢欢大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少年看有戏,赶紧搀着于欢欢往楼里走:“姑娘有所不知啊!这可是长安十里庄最厉害的琴师先生呢。本来这先生以前是北魏国一名官家小孩来的,自从东齐国收服山河一统大业以后,这先生便沦落风尘了!” 东齐国的历史,于欢欢不熟悉,也没有探听过!这样一听,好像了解了一些:“你说他是前朝乱臣?!” “呵呵,姑娘,您可别想多了!这先生脾气倔的很,有一次刑部张大人的六姨娘来,他死活不接客,最后被打的奄奄一息,还是不愿意伺候!”少年把于欢欢送到二楼的一个座位上便离去了。 于欢欢饶有兴趣的打量不远处低头望着长琴发呆的男子。他素白的十指不知怎的,停在弦上,不再弹奏。 似乎感觉到有人热切的目光,琴师抬起头望了一眼于欢欢,只一眼,他便往进了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眸之中。 他又缓缓低下头,但只是一瞬,过后,十指掀飞,天籁般的琴声从指尖弦上泄出!似山间清泉脆响般,不再是刚才那般死气,仿佛含有千丝万缕的心思,令人耳目一新! 而那弹琴的先生,虽然身着一身艳装,但面容却无比干净。他眉头轻蹙,只是在不经意间抬头看向于欢欢的时候,眼里仿佛活了一般,带着从未有过的光彩。那身干净的气质,再加上一手妙音,禁不住便让一众女客迷了方向。 于欢欢正听得兴起,琴弦却被一个肥胖的中年女人按住。 “你,多少钱?”女人霸气的挑起琴师的脸蛋,她眼中满是酒精过后的迷醉。 琴师别过脸颊,耳根子微微红,眼里满是怒气,却不敢发泄,只能瞪着老女人不说话。 “哟哟,到这里,都是些人人玩弄的小官而已,怎么还装起了清高?”老女人不屑的冷哼一声,作势就要扒开男人的外袍,“今儿不管你多少钱,姑奶奶我都要定了!” “姑娘,奴家不能……”男子隐忍着怒气,委屈的低着头,低声朝老女人求饶,“您能不能换……” “啪!”老女人一把掌抽在琴师的脸上,“你知道姑奶奶是谁吗?你都敢叫我换人!你今儿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于欢欢的火瞬间被点燃,三步两步走到两人中间,稳稳的把琴师护在身后,她二话不说一巴掌先扇在老女人的脸上。 只听“啪”一声清晰的响声,老女人原来满是胭脂的肥脸被拍出了一个小小的手掌印记。 于欢欢随意的摇晃着手里的狼牙棒,奶声奶气的朝老女人说:“哎呀,我的手怎么一不小心打到你了呢!真是不好意思啊,大娘。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您这个年纪怎么着也有六十左右了吧,您来逛窑子,身体受得了不?” “你你你……” “你什么你啊!你这个死老婆子,小娘早就看不惯你了!像琴师先生这样的美人是应该好好用柔情打动的,你看看你,除了一身肥肉什么都没有,跟你谈这么高深的追男学问,估计你也完全不明白!”于欢欢转头小手轻轻抚上琴师的脸颊,温柔的帮他揉了揉,“俊俏的琴师先生,还疼吗?” “我看你这个小丫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可是文丞相的表妹,你居然敢惹我,不想活了?!”老女人伸出一只大手就要抓于欢欢。 于欢欢狼牙棒一变形,四周满是一指多长的尖锐钢刺,她也手下不留情,一棒子就朝老女人身上雷过去。 老女人只是仗着自己家世雄厚,身体壮硕,老是喜欢在男馆里欺负小官。她被于欢欢挥舞过来的狼牙棒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臂阻挡。 于欢欢本来就不是什么客气的人,又是两棒子,打的老女人满身血窟窿:“你特么的也不去长安城打听打听小娘是谁你就敢动手!” 老女人原来在远处调戏小官的两个丫鬟被这边的呼喊声惊动了,匆匆跑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小姐,小姐!”两人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把肥胖的老女人扶起来,看到老女人浑身是血,吓得差点没有晕过去。 “你你你,你敢不敢报上姓名,我们丞相到时候……到时候……”丫鬟看到于欢欢手里挥动着的狼牙棒,吓得说不出话来! 于欢欢萌萌的朝两个丫鬟轻笑:“你们有什么事情去找五王爷就行了!就说于欢欢惹的祸事!” 两丫头一听五王爷,吓得魂都没了,赶紧扶起老女人匆匆忙忙离开。 “谢谢二小姐!”琴师朝于欢欢拱拱手,温和道。 于欢欢摆摆手,想要转身离去,裙摆却被男子拉住。于欢欢回头,望着男子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她可不敢碰这个男人啊,她可是未来准王妃,要是碰了这个男人,不等于杀了人家吗? “二小姐别走,听奴家再为二小姐弹奏一曲可好?”男子盯着于欢欢,眼里满是不舍和乞求。 于欢欢也算是豁出去了,死就死吧!坐回原来的位子上,开始专心的听曲。琴师刚开始拨弦,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妖冶男子就缓缓朝于欢欢走来。 “二小姐得罪了丞相,我们这小馆是开不下去了,不知道这笔损失二小姐想跟我怎么算?”男子围着面纱,从身段上来看,倒是有几分熟悉。 琴师看到男子的时候,脸色一变,手指紧紧握住琴弦,朝于欢欢拼命的使眼色。于欢欢却完全没有看琴师这边,只是望着玄衣男子,笑着说:“看您的身段就知道,您一定是这小官里最美的男官!” 男子被于欢欢夸得云里雾里,笑着说:“好了好了,你这小嘴啊!真是受不了,今儿我也不捉弄你了,再说,有琴师在这,我怎么敢捉弄二小姐呢!” 玄衣男子说到这里,有意无意的瞟了琴师一眼。 于欢欢一看就知道,这个玄衣男子一定是这男馆里面的老bao,所以说话格外客气。 “二小姐把今日的事情帮小馆摆平,再赔偿点银子,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如何?”玄衣男子邪气的说。 于欢欢本来不乐意,一想到反正不花自己的钱,立即点头答应,写上一张欠条,叫他们去找容长苏赔,自己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 琴师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玄衣男子,却也没有指责他什么,继续弹奏自己没成谱子的曲儿。< 第七十章 从此离开 在繁华的长安城东郊,此时却是静谧祥和的。晨光缓缓爬上了一间小屋子的木头窗,形成一个个小小的菱形。屋外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小方空地,空地上放着一张小桌子,两把小椅子。一条小路绵延分成无数叉子往远方而去,破土而出的小草泛着嫩嫩的绿色,随着早晨温和的春风摇曳。 一对男女就坐在这小屋的顶上,望着缓缓升起的日出,原本牵着的手慢慢松开。仿佛有什么东西“吱嘎”一声被折断了一般,两人脸上流出一丝伤感。 顺着阳光的剪影,女孩用手缓缓遮住耀眼的光线,她身上的衣服颜色鲜亮,看得出来是新做的。 男子脸上看不清表情,那美丽如漫画师雕刻般妖媚瘦削的脸颊上是轻轻的释然。他心中的纷乱因为这个早晨的来临,变得平静。 这个女孩就是号称平南小魔王的暴脾气女孩儿,叶静。 这个男人就是号称江湖索命阎罗的美丽妖冶男子,血无情。 “时间到了,真快!”叶静故作轻松的说,她忍着眼睛里的泪水和心中的伤痛。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石头般坚硬的男人吗?叶静认命的朝太阳勾起嘴角,既然这样,那就学着忘记吧! 血无情不说话,他此时心情很平静,他明明知道自己要是强行对叶静负责的话,那是耽搁这个女孩的幸福。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心里渐渐对这个女孩有了一种亲切感,他不想叶静过得不幸福。 “呵呵,七天夫妻。别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你这个人这么绝情呀!”叶静一瞬间仿佛已经长大了,不再像往日一般率性而为,不知愁。 血无情轻轻挑起嘴角:“呵呵,那叶静妹妹希望在下说几句什么?” 还是那副魅惑人心的模样,血无情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他只是在望着叶静头上自己亲手戴上去那朵珠花的那一瞬间,目光闪了闪。 叶静最后深深望了血无情一眼,那是满满的挣扎和揪痛,她一下从房顶跳下来:“我的药力已经过了,我说过,只要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负责!呵呵,可是我还是不死心呢,再问你一次,你喜欢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血无情目光一闪,低头,朝叶静勾起唇角:“呵呵,郡主还真是固执呢!明明知道答案何必一次一次再问!” “好!再也不问了!那就再见吧!”叶静故作潇洒的转头,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心里却对血无情轻声道:再也不见了,我的爱人。 血无情望着叶静离开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丝拉住她的冲动,但是他终究还是任由叶静消失在小道深处。他才不舍的忘了一眼这里,飞身离开。 于府,于大人的侧边院落里,此时正上演一出成亲与反成亲的好戏…… 于欢欢正翘着二郎腿,嘴里哼哼着搞基名曲:“在那大腿上面肚脐下面有一群小弟弟,他们勇猛又刚毅,他们能伸又能屈!他们自由自在生活在那黑黑的大森林,他们口吐白沫笑得多开心!噢!可爱的小弟弟,哦,可爱的小弟弟。他们齐心合力开动脑筋打败了黑鲍鱼,他们蹦蹦跳跳快乐去搞基,搞基搞基搞基搞基搞基搞基……我们爱你……” 对面的容长苏脸黑的不能再黑:“于欢欢,你唱的什么歌!” “搞基版蓝精灵啊!”于欢欢把玩着手里的狼牙棒,回答的理所当然。 容长苏怒声说道:“以后不准你再唱!还有,你去吃霸王餐,算了,我给钱;你去跟人家打架,算了,我赔钱;你去调戏张家的公子,还跑去男馆,这个事情,你非给我好好交代清楚,不然……” “不然怎么样?”于欢欢轻佻的望着容长苏,“不然,退婚?五王爷还真是会威胁人哟,人家好怕怕哦!” 容长苏被于欢欢气的捏紧拳头,额头上青筋暴露,他双眼里有雷雨翻涌,就那么死死的盯着于欢欢,恨不得一掌把她轰成肉渣。望着于欢欢过度得瑟的样子,容长苏心思一转,突然冷静下来,朝于欢欢轻轻一笑:“我终于知道二小姐为何一反常态,把长安城弄得鸡犬不宁了,原来是不想嫁给我啊!”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于欢欢可不想容长苏发现自己的动机。 容长苏惬意的坐下来,学着于欢欢的样子翘起二郎腿:“呵呵,既然这样,本王一会儿就去和我的未来岳父大人商量,听说这下个月初就有好日子,我们早点把这事定下来可好,娘子?” “不行!”于欢欢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毫不犹豫道,突然发现自己反应太过剧烈了,又缓缓坐回去,故作轻松的说,“苏苏,你看,我还小……就算现在跟你结了婚也不适合生娃什么的,不如你再等等,待我长发及腰……” “你现在头发已经到屁股了!”容长苏笑着说,也不恼。 于欢欢看着那张笑脸,就有种想伸手撕烂它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她使劲瞪着容长苏:“我要出去了!” 然后不管容长苏,拿着自己的狼牙棒就往外走。 容长苏也不阻止她,起身优雅的跟在她身后!现在的容长苏在于欢欢面前再也不像往日那般冷淡,反而像火炮一样,一点就着。 于欢欢恼怒的瞪了身后的容长苏无数次,可是人家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一般。 “要跟,是吧?”于欢欢咬牙切齿的对容长苏说。 容长苏转头,盯着她,也不点头也不摇头,眼神里是淡淡的宠溺。于欢欢被他那种眼神盯的心里发毛,转身就往一边的茅房走去。心里狠狠得意:叫你跟,叫你跟!我就不信女厕所你也跟。 于欢欢刚走到厕所门口,准备开溜,容长苏就微笑着站在她身后。 “你你你……你怎么这么变态?人家拉屎,你也看?!”于欢欢被容长苏吓了一大跳,说话都不利索了。 容长苏轻轻拉过于欢欢,让她距离自己近一点:“为夫可是你的男人!你迟早都要被为夫看光,还在乎这早几天晚几天吗?” “去你丫的!”于欢欢手中的狼牙棒冷不防朝容长苏挥去,转身就跑,嘴里还不停的骂道,“臭流氓!” 容长苏虽然内力深厚,不过被于欢欢狼牙棒实打实的扎进肉里,还真是难受呢?!他望着于欢欢逃跑的方向,心里一阵烦闷!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直接去找于大人去了。 于欢欢正因为躲开容长苏而得瑟,就见到衣着华丽的慕依正带着丫鬟出来逛街。看她此时的装扮,应该是已为人妇,于欢欢好奇的走上前去,拉住慕依。 “小魔王前几天不是给你赎身去了吗?你怎么……这是嫁人了?”于欢欢笑着问。 慕依见到于欢欢,眼中有丝丝泪光,低着头,手不停想要抽出来,假装不认识她一般,转身就要离开。 于欢欢自然不依,拽过慕依,指着她就说:“喂,你怎么回事啊?从良了也不能翻脸不认人吧!” 慕依低着头,眼中有泪珠滑落,手指轻轻碰触她的掌心,写上一个——走!于欢欢呆愣的望着慕依,完全不知道她啥意思。 慕依身后的丫鬟却不依了,一下子打开于欢欢的手瞪着她说:“你是谁?太子府的侧妃也是你敢随便拉扯的吗?” “太子府?”于欢欢不可置信的瞪着慕依,“你那日说的高官就是当今太子?!你到底惹上了什么人……或者……为什么突然成了太子侧妃?” 慕依唯唯若若的看了一眼于欢欢,不说话,一个劲的朝她摇头。 太子府的丫鬟一个个到不是什么好惹的,瞪着于欢欢,扶起慕依转身就走:“慕依姑娘,你不要理会这样的刁民,放心吧,你能得太子这么宠幸,回去告诉太子,一定要这个刁民好看!” 于欢欢站在那里,望着慕依,心里升起一团云雾:太子,太子,太子……怎么都是太子,这太子果然不好当啊! 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欢欢转眼就忘记慕依的事情,继续往长安十里庄溜达。容长苏越是不让她去,她越是要去,看他能拿自己怎么办!于欢欢其实不知道,她这样故意气容长苏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在自己心里慢慢驻了进来。 于欢欢大摇大摆的往那条街上走,仿佛已经轻车熟路一般,她今日去的还是前两日去的那间叫“风月坊”的男馆。她其实就是想听听小曲而已,并没有什么猥琐的想法。 “哟,姑娘又来了?”门口的少年见过于欢欢这么可爱的官家小姐,哪里还忘得了,老远就开始招呼了。 于欢欢也不故作矜持,双手提起裙摆就往里面走,边走边问:“今日那个弹琴的先生在不在?” 少年摸着于欢欢白糯糯的小手,心里想,要是能伺候这个粉雕玉琢的二小姐一夜,就算银子少一点,奴家也绝对乐意。嘴里却一点也不敢怠慢,跟在于欢欢身后说:“当然当然,不过先生今日正值休息,不用接客!” 然而,于欢欢却怎么也想不到身后不远处正有一双惊讶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直到她没入一间男馆都还没有恢复神态。< 第七十一章 好好管教 “我来了,你也不见吗?”于欢欢站在琴师的房间门口,笑着说,“放心吧,本姑娘买艺不买身!我不用你额外服务!” 琴师的门却在此时“刷拉”一下拉开,他今日没有穿的十分妖艳,素衣包裹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子,他双眼望着于欢欢,略带娇羞的微微垂着眼帘:“可是看到二小姐,奴家就突然想卖身不卖艺了!奴家反倒是希望能为二小姐做点什么额外服务!” 她这是被赤果果的邀约了吗?于欢欢打了个寒颤,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刚迈出去的腿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来。 “二小姐是嫌弃奴家吗?”男子眼里有些受伤。 于欢欢本想安慰两句,可是嘴里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她脑子里全是容长苏黑着脸暴怒的样子。 男子抬头,余光别有深意的打量于欢欢,心里一阵难受:这就是主人一直深爱着的姑娘吗?可是怎么办,他自己也好像喜欢上了呢! “我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事,改日再来听你弹琴!”于欢欢匆忙转身离去,连手上的镯子掉了都没有注意。 琴师望着于欢欢离开的背影,心里是有一种怀疑的感觉——难道她来这里就真的只是为了听曲儿!他弯腰拾起地上的手镯,拿在手中把玩。 于欢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想到容长苏,她就怎么也不想和琴师共处一室了!尤其是在他那么露骨的诱惑下,她懊恼自己怂,不就是上一个两个男人吗?可是她还是乖乖拿着狼牙棒往于府走去。 刚进于府,于欢欢嘴里的小曲儿还没有来得及哼出,就被一群家丁三下五除二的给绑了,丝毫不给她留一丁点的反应时间。 “喂喂!你们反了是不?我是谁,你们知道不?”于欢欢在结实的绳子下不停挣扎。 于大人摸着他肥肥的肚子,慢悠悠的迈着步子从后面走出来,高兴的胡子都是一翘一翘的,望着于欢欢的眼睛里满是慈爱:“你是谁为父当然知道!今日五王爷已经跟我谈好了成亲的日子,他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要老夫这段时间把你给关在于府,哪里都不准你去!对了,你们几个,把二小姐身上的那个小葫芦,还有那个吓人的铁棒子,给我收了!” “喂,爹啊……不要啊!爹,我可是您的亲闺女啊……” “嘿嘿,就是因为爹知道你是爹的亲闺女才要好好关着你!五王爷对你疼爱有加,你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夫婿啊?”于大人笑着望向于欢欢,“把二小姐给我带到书房去,把门窗都给我订上,好好看着!要是二小姐跑了,你们都给我滚出于府!” 下人被于大人的气势吓了一跳,赶紧急急忙忙的按照于大人的吩咐做。 “爹,不要啊!爹……”于欢欢的哀求声被淹没在空气里…… 叶静此时已经在凤凰华宇了,一身整洁华丽的郡主装扮,眼里仿佛被人涂上了一层水汽,时不时的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她手里是平南王派人送来的一叠画像,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 “看来我也该回去了!”叶静望着手里的一张张男子画像,喃喃自语。 落儿款款而来,看到叶静安静的样子,呆了一下,脚下的步子却没有丝毫停留。宫女们见到她腰间写有“司”字的挂饰,一个个立即低头福福身子。 “叩见叶静郡主!”落儿走到叶静面前,低头叩拜。 叶静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还是望着手里的画像发呆。落儿轻轻抬头,望了一眼叶静手里的画像,眼里是一阵轻笑——看来皇后娘娘猜的没错,郡主被找回来以后,整个人跟变了一个人似得,原来是思春了呀。 “咦?”叶静放下画,一回头,才看到落儿,“你怎么来了?” “启禀郡主,皇后娘娘今日在凤凰华宇的后花园设宴,让你去陪她赏玩!”落儿低头乖巧的回答。 “哦!”叶静不像往日那般兴奋,她站起身,也不整理自己,抬脚就朝后花园走去。她此时的脑子里一遍一遍的是她和血无情那七天的相处。 “相公,人说结发为夫妻,我们虽然是假的夫妻,可是我也想结上!”小茅屋里,叶静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还在跟一只活蹦乱跳的鱼儿作斗争。 “幼稚!”血无情手中一叶飞镖出去,正好将鱼儿从肚脐到嘴角破开,肚子里的内脏丝毫没有受到损害。 叶静激动的拍手:“哇,哇,相公好厉害!” 血无情那双修长魅惑的眼睛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叶静,迈出几步,走到叶静身边,伸手帮她擦去脸上的污点。他低头望着叶静那双湿透了的绣花鞋,嘲笑:“郡主果然是郡主,弄只鱼都能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天地!还是让我来吧。” 叶静不好意思的转身,躲到血无情后面,望着他娴熟的动作,心里是满满的甜蜜。快到晚上的时候,叶静吃着烤鱼,狐疑的望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心里埋怨血无情又丢下自己,不知道一个人跑哪里逍遥快活去了。赌气的把烤鱼在手里使劲拧啊拧。 “它是跟你有仇吗?”血无情修长的秀眉轻轻一挑,“给你买了套衣服,还有鞋,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啊?!合适,合适,肯定合适!相公买的,一定合适!”叶静丢下手中的烤鱼,伸手就要拿血无情手里的衣服,却被血无情一巴掌拍开。 “呵呵,郡主在家都这么不爱干净的吗?不知道洗手啊!”血无情望着叶静,轻笑。 凤仪狐疑的望着傻愣愣站在那里的叶静好久,她朝落儿望去,眼里是一阵疑惑。这个侄女她可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因为是她哥哥的独女,所以被一大家子人宠上了天,脾气火爆到一点就燃,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落儿朝凤仪轻笑,正想开口…… “母后,您找我?”容长苏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在春光中满是柔和,那身恬淡的气质让落儿几乎看呆了。 凤仪满意的点点头。 “啊?表哥?!”叶静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脸上有一抹少见的羞涩,“你怎么也来了?” “是我叫他来的!苏儿,我今日就给你明说吧,落儿今日看到你的未来王妃于家那个草包二小姐,居然去逛了长安十里庄!”凤仪说道这里的时候,气的发抖,“你可知道皇家天颜不容侵犯!这个于欢欢,你必须退婚!” 容长苏听说于欢欢又跑去逛男馆,心里气的不行:“母后,他是孩儿喜欢的人!你要是还要认孩儿这个儿子,那就要认她这个媳妇!” “放肆!”凤仪一把甩开桌上的茶杯,凤目盯着容长苏,不怒自威。 “姨母息怒,姨母息怒!”叶静从小到大是最怕凤仪的,她一看凤仪发火,立即替容长苏求情,“姨母有所不知……这个于欢欢是个怪性子,可是她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表哥的事情,孩儿向姨母保证!”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这几天偷跑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我保证!”容长苏淡漠的说,“我刚才是跟她在一起,才分开,她手上的守宫砂还在,我亲眼看到!” 叶静狐疑的望了容长苏一眼,她才不信以于欢欢那种性子会把守宫砂拿出来给容长苏看到。 凤仪的怒气平息了一些:“虽然只是贪玩,但是,她可是我皇家媳妇!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往那种地方跑呢?” 容长苏低头,不再说话,他心里也相当生气。 “苏儿,我上次说过,要把落儿赐给你……” “母后!我说过,我不接受!”容长苏态度像以前一样坚决。 凤仪眼中有薄怒:“什么叫不接受?本宫去请了皇上的圣旨,到时候由不得你不接受!你可以抗旨,可是本宫不敢保证皇上会不会迁怒于家……于家满门抄斩可不是苏儿想要看到的结果吧!” “姨母!那个草包……” 落儿还没有等叶静说完,立即跪在地上:“落儿谢皇后娘娘垂怜!落儿一定听皇后娘娘的话,伺候好五王爷,为五王爷开支扇叶!” “呵呵,还是落儿懂事!快快起来!”凤仪和蔼的扶起落儿,她知道落儿对容长苏的情深,以前不这么强硬是怕容长苏喜欢男人,害了落儿,现在有了于欢欢,她怎么就不能让落儿有个好归宿呢! 容长苏愤恨的瞪了落儿一眼,再望着凤仪:“孩儿从来没有想到母后会因为这个事情在孩儿面前用‘本宫’这个称谓,真是疏离啊……呵呵,皇宫果然薄情!母后知不知道孩儿想要的是什么?母后可听过一生一世一双人……这饭孩儿也不吃了,吃不下!孩儿告退。” 凤仪心里一震,望着容长苏的背影想要叫住他,可是心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盯着地上的落儿,无比坚定的说:“放心,我一定会把你赐给苏儿的!” 叶静眼里是一丝破碎的景象——所有的爱情故事,都是这样吗?< 第七十二章 平南联姻 皇上的圣旨终究下了,落儿如愿住进了五王府。被关在于府的于欢欢对此一无所知,她现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逃跑上了。 平南王快马加鞭送上一封书信给圣上,谁都不知道书信上的内容是什么,只知道皇上看完信以后便称病,不再上朝,太子开始慢慢接手朝中大权。 长安多了许多卖艺的江湖人士,热闹至极。有心人却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就在这个时候,叶静到于府向于欢欢辞行的! 她暴虐的脾气因为一场美好的相遇而变得文静忧郁。她来到关着于欢欢的门口,隔着门低着头,想了许久才开口。 “草包,我要成亲了!”叶静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于欢欢整准备拆桌子的手停在空中,用手掏了掏耳朵,觉得自己应该是出现幻听了!她所了解的小魔王说话都带气势的,哪里会如此温柔。 叶静等了半天没有听到于欢欢回话,又接着说:“草包,你不会是睡着了吧?” “啊?什么,小魔王吗?真的是你吗?”于欢欢一下子从桌上跳下来,趴在门上对着外面喊。 “是我!”叶静有一瞬间的错觉,似乎她们初见那般,转而又望着远方有一瞬间的失神,“草包,我要回平南相亲去了!我爹给我选了好多名单,我得回去好好挑一下,我有个东西要你帮我交给血无情!” “他?”于欢欢突然想起自己有很久都没有见过血无情了。 叶静拿出手里的一个小盒子,从窗户的缝隙塞给于欢欢,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亲手交给血无情。 于欢欢突然很后悔,后悔自己当初的莽撞,明明是想帮两人增进感情,却没想到弄巧成拙。 “对不起,小魔王,我……”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草包,你帮了我很多,在长安的这些日子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叶静望着于欢欢的房门,由衷的规劝,“草包,表哥真的很喜欢你!你就不要和他闹别扭了,后日就是你们成亲的日子,我就不来参加了!我想要离开,去一个不会勾起我伤痛的地方。” “小魔王,干什么呢?你是疯了吗?为了一个男人,你至于吗?!”于欢欢不喜欢现在的叶静,一点都不喜欢,她觉得叶静说的每一句话仿佛敲到自己心里,很疼,很难受。 叶静转身渐行渐远:“在我天真烂漫的时候,我也和你想的一样,可是真的遇到了一个男人,你就为他负了青春,就为他疯狂,为他愿意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变成锅碗瓢盆洗衣做饭都会的好妻子,可是那个却玩味的说,其实我不喜欢你!当你知道你所努力营造出来的幸福都是假的,都被他一句话撕的粉碎的时候……” “不,小魔王你特么的给老娘站住!你回来,我的错,我不准你犯傻!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你给我回来啊!”于欢欢使劲的拍打着门,却没有人理会她的痛苦。 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难受的让她出不来气。 太子自从接管朝政开始就私底下开始巩固自己的势力铲除异己,全然一派上位者的气势,让人恍然那位邻家大哥哥也变成叱咤风云的老大哥一般。 太子府上,此时正举行着小型的宴会,也就是几个太子党羽一起增进感情。 文丞相此时就坐在里面,眼里深藏着一丝不屑。的确,太子的秉性有点儿女情长,也不懂怎么用人,之前也只是因为五王爷的极力奔走才有了太子的今日。 于心冉和慕依都坐在太子身边。太子本就是个风流的男人,女人再多也嫌不够,何况是美丽女人。 慕依和于心冉是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子,慕依是那种让男人一看上去就有保护**的女子,而于心冉却是那种一看就想匍匐在她脚下的女人。 可就骨子里来说,太子是爱于心冉的,爱她绝色的外貌,洒脱的气质,善良的内心,但是爱也不能阻止他喜欢慕依。 这就是有权势男人的哲学,他可以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人,但他身边可以有无数个他喜欢的女人,他周旋于这些女人之间,不亦乐乎。 只有等到他真正落魄伤痛的时候才会想起那个他深爱的,或者深爱他的女人。 “慕依,今日这么多人,就舞一曲吧!”太子醉眼朦胧的摸着身边的慕依,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染上了酒色,他的手不安分的在慕依身上摸索着。 他其实知道他爱的喜欢的都是于心冉,只是每次见到慕依,他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想要靠近这个女人。 慕依可怜巴巴的望着于心冉…… 于心冉微笑着点点头,她早就不再是当初的于心冉,她知道怎么才能在太子心中成为永恒,而这些,不过都是过客。 她望着慕依那美好的身段,眼中有丝丝怜悯。 血无情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之中,他再看这一幕的时候,居然没有自己当初想象的那般愤恨疑惑难受。 这几天他一直暗中保护太子,越是跟踪太子,越是觉得他不简单,至少没有表面上那般简单。 文丞相端着酒轻轻举起,朝太子缓缓含头:“微臣知道太子自小就和五王爷要好,可是这东齐国未来只会有一个帝王——就是您,自古以来功高震主,太子你不能放任五王爷手里抓着如此多的实力。虽然他一直表现的对皇位不感兴趣,可是万一有一天他感兴趣了呢?那太子您多被动!” 不得不说,文丞相是圆滑的老臣。这句话要是再太子还没有主事的时候说,太子是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可是现在,他体会了掌握生杀大权的快感,他怎么舍得放手? 太子眯缝着眼,端起酒杯:“文丞相这是想挑拨我和五哥的关系吗?” “老臣不敢,老臣只是尽力辅佐太子而已!若是因为这句话怀疑老臣的真心,太子尽可一刀结果了老臣!”文丞相立即放下酒杯,跪在地上,拔出身边侍卫的刀高高举起。 于心冉心中一震,她从没有想过太子这种性子的男人会做出六亲不认的这种狠辣的事,不过她还是浅笑着开口:“五王爷本来就是个闲散王爷,让他做一个永远衣食无忧的王爷其实也不错,我倒是觉得太子只要不伤害五王爷的性命可以想办法收回他手中的势力,毕竟这天下以后还是太子的天下!” 太子心中一喜,其实他故意说出这句话就是想看看大家的态度而已,他心里早就想夺回容长苏手中的势力了。 血无情的耳力自然非常人能及,所以这些话一字不落的没入他的耳中。 他原本以为他会愤怒,会生气,至少会跳出去质问于心冉:“五王爷不是你一直喜欢的那个人吗?”可是他没有,因为他知道于心冉这个女人,在确定了自己位置的时候,只会做对自己最有利的事情。 “呵呵,既然心冉都如此说了,文丞相快快请起。你们傻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文丞相手里的刀收回来?!”太子借着酒劲开始继续试探,他喝了一口酒,微笑着说,“可是五哥从小就跟我关系好……” 文丞相拱拱手:“那这事就更好办了,您直接去找五王爷说说这个事情不就行了?五王爷深明大义,是不会跟太子计较的!” 于心冉的美目在文丞相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上回旋,笑的别有深意:“丞相似乎早就为太子想好了?” “回太子妃,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老臣不过是为了东齐国长盛不衰!”文丞相朝于心冉鞠躬回话,眼里一派正义。 于心冉低头轻笑:只是为了担君之忧吗?可是她没得选,自古以来上位者都是踩在鲜血铺成的路上一步一步走到终点的。 她成为太子妃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可能有一天会站在五王爷的对立面。她会手下留情,太子也会,可是,终究是对立了! 于心冉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于欢欢整人的样子,她收回手中的酒杯,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对于欢欢,她不会手下留情吧。 “不行,这件事我要告诉于欢欢!她后天就要和五王爷成亲了……”血无情转身,本想直接离开,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内心的那一抹牵绊,或许不如初始时候那般热烈,可是却一直如梦魇一般若有若无的搅乱他的心。 之后太子已经喝的不行了,打横抱着慕依就离开了……于心冉望着太子紧紧抱着慕依的双手,有一瞬间的吃醋,不过她早就知道……未来她要面对的或许更多! 血无情望着这样的于心冉,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或许已经什么滋味都没法感觉到了吧。他转身,也许他以后真的就不会再来了。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对自己说。< 第七十三章 追寻幸福 一方红毯从五王府一直铺到于府,绵延数十里,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花瓣,微凉的风卷着花香刺的长安百姓一个个头晕目眩。 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接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场东齐国盛大的婚礼。 一声鞭炮响起,仿佛是对整个东齐国的宣告——于家草包二小姐和长安第一公子五王爷今日成亲了。 一切就像在容长苏的脑子里预演过千万遍一般,他给于欢欢的这一场婚礼,用极致奢华形容也不为过。 精细到宾客用的碗筷都被巧匠们画上了两个可爱的男女娃娃,甜甜的牵手在一起。这一天,他等了好久。 于欢欢此时心里却像是装了一团乱麻,一动不动的任由周围的喜娘,嬷嬷们摆弄。 她的记忆郁结在前日,那是许久不见的血无情来找她的时候。 血无情的表现就像是一碗辣椒水呛的她不敢仔细去品评——什么叫不自觉的深爱了?她徘徊在这个边缘,不敢去碰触! “欢欢,太子最近动作很大,他可能会动五王爷,你嫁过去以后,一定要小心一点!”血无情这么久失踪以后,这是在于欢欢紧闭房门口说的第一句话。他秀气而略带妖媚的眉形轻轻蹙着,语气有些担忧。 房间里还在为逃跑奋斗的于欢欢身体一震,用小指头掏了掏耳朵,试探性的问:“是血无情来了?” “呵呵,怎么,许久不见,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血无情勾起嘴角,从容中带着些许刻意的阮媚,像是有着无尽引力的漩涡,让人容易迷惑其中。 这个声音,无疑,是他!这个世界,除了血无情,再也没有哪个人能如此讲话! 于欢欢根本没有听进去血无情说的是什么,她紧紧握住拳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狂怒。她手臂上每条暴起的血管都清晰可见,她仿佛可以听见那些血管壁下血液的叫嚣声。 终于,忍不住了,连带着所有的怒气和替叶静的不甘,于欢欢仿佛烈火轰雷一般朝着门外的血无情吼:“你特么的最近给老娘死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小魔王回平南了?!你知不知道她决定嫁人了……你又知不知道她有多爱你!混蛋,你这个混蛋,你曾经爱上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是不是就要全世界为你埋单?!所以以后爱上你的女人,你都要伤的她们体无完肤吗!混蛋,你这个超级混蛋!” “你说什么?!”血无情感觉自己仿佛从九万里的高空一下子坠落,粉身碎骨。 半晌,他才意识到自己多么蠢;才意识到为什么再看到于心冉的时候,自己唯有的惋惜和难过;才意识到离开东郊这段时间,自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想起叶静那句口头禅;因为有一个比于心冉更适合自己的姑娘已经悄然走近他的心房。 于欢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带着恨意,将它从窗缝里朝血无情狠狠砸了出去:“混蛋,你自己看吧!我告诉你,要是叶静真的把自己毁了,我这辈子跟你没完!” 血无情飞身过去,化解盒子上的力道,稳稳接住于欢欢扔出来的小盒子,轻轻打开——同心发结!他拿出被头发压在底下的一封信仔细的看着: 相公,人都说结发为夫妻,所以我趁着你睡着的时候偷偷爬起来把你头发剪掉,然后编成了同心结。呵呵,是不是手艺很不好?相公,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暴脾气,所以和你在一起以后我在努力改。 我知道你不喜欢吃早饭,可是这样对身体不好,所以我给你列了一个月的早饭清单,已经放在醉阳楼的师傅那里了,只要是每日去,说,“我妻子为我定的”这句话,小二就会拿给你的。 相公,我又去了一次东郊小屋……好怀念,好舍不得,不过我要走了,把你忘记,开始新的生活。相公,但是,我不准你把我忘记,因为这是我最后一次的任性了…… “叶静!叶静……不不,你不可以这么快就属于别人,怎么可以这么快呢?你说过,你喜欢的人是我啊……”血无情拿着信的手在不停颤抖,他心中是满满的恐惧,他害怕那个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女人也躺在别人怀里撒娇。他一个转身,就飞上屋顶远去,这一次,他的轻功比往日任何一次都要快:“我要去找她,欢欢,你保重!其实我早已不知不觉喜欢上了叶静那种暴脾气性子!” 空气里回荡的是血无情坚定的宣言,按理说于欢欢应该高兴的。可是她内心却变得无比彷徨,她不知道后知后觉的喜欢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是不是更容易让她错过自己想要的爱情,她心里升起一丝难过,她自己想要的爱情,到底在哪里? “哎呦!”于欢欢头发被喜娘一扯,惊的她从回忆中醒来,不满的瞪了喜娘一眼,刚想要开口发火,就被红盖头挡住了她的视线。 要走了吗?于欢欢被秋晓扶着往前走,秋晓心里七上八下的!她给东方烨臣回信的时候没有告诉他于欢欢成婚的事情,算是她自私吧…… “小姐,其实,东方……” “秋晓,你偷偷去爹那里把我的狼牙棒和药葫芦带到五王府!”于欢欢在秋晓耳边压低声音吩咐。 秋晓的话没说出,就被于欢欢堵了回去,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依旧听话的放开于欢欢的手臂,转身隐没在人群里了。于欢欢被扶着站在容长苏面前。 “呵呵,娘子,你好呀!我当娘子是有天大的本事,还能从为夫身边飞了不成?怎么样,终究还是做了我容长苏的女人吧!二小姐!”容长苏眼里是满满的爱恋和喜悦,可是他看到于欢欢就忍不住想要揶揄几句。 哪知道于欢欢气的一把扯下红盖头,瞪着容长苏:“老娘还真就不嫁了!” 吓得周围一众宾客面色惨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容长苏倒是不恼怒,笑着看向于欢欢,扬了扬手中的狼牙棒和药葫芦:“真的不嫁了?” “容长苏,你这个奸诈小人,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不怕长安城的百姓笑话吗?快点还给我!”于欢欢暴跳如雷。 容长苏笑着把东西交给身边一个影子般跟在他身后的白衣男子,他脸上围着白纱,看不清表情,可是于欢欢知道他的眼神充满杀气。 “你!” “你倒是还嫁不嫁了?”容长苏打断于欢欢的话,装作不耐烦的样子。 于欢欢气的小脸通红,自己一撩裙摆,气冲冲的往轿子上走。刚走没几步,只听“噗通”一声,于欢欢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很不雅观。 “他大爷的,这是谁设计的裙子啊!这么长,难道就不担心新娘子会踩到吗?!还在面前放个什么轿子杆,真讨厌!”于欢欢慢慢爬起来,使劲踹了几脚轿子的横杆,面色不好看的往里面走去。 “哈哈哈……”容长苏嘴里流出一股子愉快的笑意。宾客一个个目瞪口呆,这就是传说中的草包小姐和长安公子吗?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于欢欢人在轿子里颠簸,心思却放在自己的防身物品上,她用手支着脑袋一路上把容长苏骂了个狗血喷头,不停的思考着怎么样才能把药葫芦和狼牙棒从容长苏的手里骗过来。 五王府两个看门的,一看到于欢欢的轿子,吓得双腿发软。他们可是记得二小姐当日怒气冲冲对他们说的话啊,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看不起于家二小姐,更不该说一些提鞋的鬼话啊!这下有他们的苦日子过罗。两人跪在地上给容长苏扣头,半晌都站不起来。 于欢欢下轿以后,众人一震惊呼,这丫头没有带盖头不说,还把裙子提的高高的,都露出白色靴子筒了。 “呵呵,五哥,恭喜啊!”太子端着酒,望着于欢欢轻笑,“这种性子的女子,可不好驯服啊!” 于心冉看到这样的于欢欢,嘴角抽搐,她还不知道,原来于欢欢也有这么洒脱的时候。文丞相倒是一脸不屑,但是他掩饰的很好。 容长苏丝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将手里的盖头搭在于欢欢头上,又细心的把她身上的衣服整理好,才拉着于欢欢,缓缓迈入大堂。 “想要回自己的东西的话,可要表现好一点!”容长苏微微侧头,对着于欢欢状似亲昵的说。 于欢欢冷哼一声不说话,可是她走路的步子明显小了很多,姿势也变得端庄大气起来。容长苏满意的微笑着点头。< 第七十四章 洞房逃婚 里面的高堂之上,凤仪坐在那里,皇上的位置却是空着。 “一拜天地!”司命高声呼喊。于欢欢和容长苏依言同时叩拜。凤仪满意的点点头。 “二拜高堂!” 于欢欢和容长苏同时对凤仪扣头,叫着“母后”!凤仪眼中是一丝释然,她以为苏儿取得这个丫头是什么绝倔强纨绔的官家小姐呢,现在看来还是挺娴静温顺的。 “夫妻对拜!” 两人对着对方鞠躬,然后容长苏缓缓揭开于欢欢的盖头,深情的望着她,亲切温润的叫着她的名字:“于欢欢,你以后就是我容长苏的女人了!” 于欢欢心中一悸,表面上却是对容长苏不屑一顾。 “落儿,还不快给王妃敬茶!”凤仪威严的声音响起,配上今日的飞云髻,雍容华贵而又端庄谨慎,这是她给于欢欢的一个下马威。她知道容长苏喜欢于欢欢,可是皇家有皇家的规矩。容长苏可是东齐国最尊贵的王爷,怎么可能独宠一人?! “是,母后!王妃姐姐,请喝茶!”落儿跪在地上朝身着喜服的于欢欢扣头敬茶。 于欢欢脑子有点懵,抬眼打量了一下跪在地上的落儿!她柔唇淡薄的一抿,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一个不乐意的神色都没有。容长苏的脸色一沉,不满的瞪了凤仪一眼,才小心翼翼的察看于欢欢的表情。 “呵呵,落儿,是吧?我记得你不是皇……母后身边的宫女吗?怎么突然叫起我姐姐了呢?”于欢欢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笑着问。 落儿低头再扣头:“回王妃姐姐,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已经跟皇上请旨将落儿赐给五王爷做小妾了,所以这会儿才会给姐姐敬茶!” “好了,快点,过了吉时就不好了!”凤仪开口道。 于欢欢忍住要发飙的冲动,接过落儿的茶,轻轻喝了一口,然后把手上的镯子递到落儿手里微笑着说:“都是自家姐妹,以后跟我说话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送入洞房!” 凤仪满意的点点头,让落儿扶着于欢欢进洞房去了,自己却留着容长苏让他招待满朝文武宾客。 “你不爱五王爷,就把他让给我好了!”落儿低着头,有些委屈,在爱情面前,哪个女人都是自私而倔强的吧,一如乖巧的落儿。 于欢欢的脚步一顿,转头盯着落儿,然后又继续迈步往那满是红色的房间而去。她走的极慢,步履轻缓,长长的红裙裾拖曳身后,那稚嫩的身姿倒也因此显出了几分曼妙。乌黑的头发被紧紧盘起,梳理成了新人髻,显得干净爽丽。于欢欢此时虽然依旧在笑,她心中却是嘲讽的。 落儿也是个温婉的性子,但是在五王爷身上却显得尤其执着:“你知道吗,你在他身边就只有一次一次惹他生气,伤害他!那日去长安十里庄被我撞见,他虽然很生气却依旧在皇后娘娘面前替你遮掩,你呢?你除了寻求他的保护,你还会什么?请你不要再伤害他,请你离开五王爷!” 于欢欢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她脑子想起的是那天容长苏答应自己的话!她想到容长苏和自己拉钩,那肌肤相贴的诺言,却不过是童言无忌。她心里的嘲讽更甚了:古代的男人的确都是如此!她坐在喜床上,内心却没有一丝新婚的喜悦,放过容长苏吗?那就彼此放过好了,我就不信,我于欢欢一个现代独立女性还能离不开一个男人了! 容长苏今日心情奇好,一向淡漠不与人交际的他也主动跟人敬酒,兴致浓时也会攀谈几句。 入夜的时候,容长苏醉眼朦胧的推开喜房的门,望着于欢欢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的样子,心里特别温暖。 他,一步,两步……往于欢欢靠近,心中却有着丝丝的胆怯,他停下来,定了定心神,才走到于欢欢身边,心里甜滋滋的。 “相公,呵呵,你今儿怎么这么俊朗啊?!”于欢欢轻笑着朝容长苏撒娇。 容长苏心中突兀的升起了一抹羞涩,他犹豫着伸出大手,解开于欢欢头上的别花,让自己的手指在柔顺的发丝间穿行,感受属于于欢欢特有的芬芳,他眼底有些担忧的问:“娘子,是不是很难受?今日是不是很累?” 在这样的目光下,于欢欢心里有那么一丝触动,不过一想到落儿,她的心意又变得无比坚定。于欢欢伸出双手:“苏苏,抱抱!” “呵呵,傻娘子!”容长苏一把将于欢欢提起来抱在怀里,紧紧的,仿佛全世界只有她才是他的。他从内心对她生出了一股子保护和依耐的感觉。 于欢欢被容长苏抱的快要窒息了,使劲拍着他的胸口:“温柔点,温柔点!” “呵呵,于欢欢,你终于属于我了!”容长苏放松了一些,望着于欢欢,是满满的占有和霸道的宣言,“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再去长安十里庄,不准你老是出门乱来,不准……” “那我要做什么?”于欢欢望着容长苏,心里极度愤恨,眼里却是一片纯净。 容长苏温和一笑:“你只要跟在为夫身边就好!” 切,于欢欢内心对这种生活嗤之以鼻。她小小的身子在容长苏怀里扭了扭,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哀求:“苏苏,你可不可以现在就叫人把狼牙棒和药葫芦还给我?我这么久都习惯拿着它们睡觉了,不然我会失眠的!” 容长苏狐疑的盯着于欢欢。 于欢欢又往容长苏怀里蹭了蹭:“苏苏,人家现在都已经是你的人了!父皇和母后都见证了,您还担心什么啊!其实你知道我心里一直都是喜欢你的,人家,人家只是觉得你请旨的时候不跟我商量,才这样故意气你罢了!” 容长苏温婉的望着于欢欢,心里被那句喜欢包裹的甜蜜蜜的。 “吧唧!”于欢欢趁着容长苏不注意,在他脸上留下一滩口水,然后娇羞的低着头:“相公,答应人家嘛,好不好!” 容长苏本来就喝了不少酒,现在又被于欢欢的美人计弄得脑子一阵发热,开门就呼叫那个白衣影子把东西拿给自己。 于欢欢接过容长苏手里的东西,眼里满是激动,立即冲进容长苏怀里,温柔的在他额头上印下自己的唇印。 容长苏的大手紧紧搂着于欢欢,开始动手解去她厚重的裙衫。 于欢欢娇羞的扭了几下,眼里却是一片冷色,她手趁着容长苏沉迷的时候,摸出一个小药包,故作娇羞的嗲声说:“相公,人家怕!” “呵呵,傻姑娘,别怕!”容长苏轻轻吻上于欢欢可爱的亮粉色软唇,本来想浅尝辄止,却发现自己根本停不下来,他搂着于欢欢,不由自主的想要的更多。 于欢欢有一瞬间的沉溺,她手里捏着的药包迟迟没有打开。 许久,容长苏才不舍的放开于欢欢,大手伸出,就要撕开她里面的衣服,突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不好!容长苏心中暗道一声,眼睛狠狠瞪着于欢欢,晕了过去。 于欢欢深深的喘了口气,然后笑嘻嘻的在一边的柜子里翻了一套行动轻便的衣衫,满意的穿好。最后还不忘在容长苏的俊脸上轻轻踩上几个小脚板印,于欢欢嘴里还不忘抱怨:“叫你丫把我关起来,叫你丫养小三!哼,老娘也要养几个去……” 于欢欢拿起自己的防身必备装备,遁了…… 五王府,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平静的让人看不出任何异样。为了于欢欢的安全,她逃婚的消息被容长苏封锁的死死的。只是高空中频繁落下的信鸽和时不时出现的蒙面白衣的影子男人体现出了容长苏内心的愤怒和担忧。 太子这才知道原来一向游手好闲的容长苏手底下的势力比自己知道的还要多得多,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弱,那般不在乎权势。 每日慕依枕边对于太子的谗言,文丞相义正言辞对五王爷暗暗包藏祸心的讨伐,潜移默化,太子对于容长苏终究是起了猜忌。 于心冉劝了两次,反倒惹来责备,为了保证她在太子府的地位,终于还是选择了无视太子做出的一切举动。 这日长安一如往日般平静而繁华,五王府却被一条消息惊出一圈涟漪。容长苏捏着手中的情报,清冷的眸子微微一敛——女扮男装么?还真是有几分小聪明呢!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一用力,指缝间便漏出一些细微的粉尘,他摊开手心,那纸条已变为尘埃随风而隐没在空气的每个角落。 “呵呵,于欢欢,本王来了!你可有准备好?”容长苏望着空中帘幕翻飞的云层,眸中一片空澈,容颜上渺远冰雪的颜色有种摄人的高贵俊美。他只是安静的站着,却一有入骨的冷淡在周身。< 第七十五章 长安始乱 阿三匆匆来报:“禀王爷,太子来访!” “哦?”容长苏柔唇淡淡的勾勒出抹轻盈的微笑,渺远却暖心,他一直当单纯的太子像自己亲生弟弟一样护着,“快请!” “五哥!呵呵,新婚过后怎么这般憔悴,晚上太努力了吧?!”太子笑着跟容长苏打趣,可是他眼底却不见一丝真诚。 容长苏不似以前那么淡漠,却也不知道怎么应对太子这么露骨的问题,毕竟他还从来没有碰过女人。 “呵呵,真不知道五哥还会不好意思啊?”太子笑着坐在容长苏的院子里,轻声问,“五哥这是要出门!” “嗯,办点事!”容长苏卓越淡雅里透着从容温婉。 太子眼底闪了闪:“是这样的,五哥,您也知道父皇病重,我代理朝政,可是朝中各方势力混杂!虽然我在文丞相的辅佐下收纳了不少势力,可是……” 太子停下了,一脸渴求的望着容长苏,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也在没有往日的单纯,脸上的笑容也不似以前的爽朗。权利,已经开始蒙蔽太子的心。 “太子的意思是连我手里的权利都要拿去?”容长苏温柔的望着太子,心里却是一瞬间的疼痛,太子已然忘记他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个位子的。 太子讪笑:“五哥误会了!这东齐国谁都知道五哥不爱这些凡尘俗事,我也只是想着能替五哥分担分担而已,希望五哥千万不要会错意啊!” 容长苏很生气,却也很冷静。他的薄唇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往太子身上一带:“当然可以!但是我手中的权利同样也是父皇授予的,是保全东齐国最后的绝杀力量,太子要是能要到父皇的圣旨,那为兄绝对无话可说,双手奉上!” 太子虚假的赔笑,眼底染上了一层不满:“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五哥出门办正经事了,呵呵,告辞了啊!” “太子慢走!”容长苏起身,眼里带着疏离,不再像往日一般坚持要把太子送到大门口才罢休。 容长苏望着太子远去,一弹手指,他身后便出现了一个白衣影子。 容长苏眼里满是苦涩:“影,我以为我一直不会用到你,没想到还是把你拉出来涉险了,这段时间我要离开长安,这是我的令牌,你知道该怎么做!要是谁影响长安的安定,就算那个人是太子,你也不可手软知道吗?这次我一个人离开,你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 白衣男人不说话,只是目光定定的望着容长苏,伸手接过他手中的令牌。 容长苏转身,飞快骑上宝马往虎门赶去,该死的于欢欢,最好别让为夫逮到你,不然非剥干净打屁股不可。 太子府上,慕依的房间里,一个背着琴的男子眼神冰冷的望着她:“就只是做到这些吗?说明你的努力还不够啊!你身体的药力又要发作了吧,你要是想得到更多的解药,可是要多多离间太子和五王爷哟!这样,本大人才会高兴!” “为什么是我?我与你们无冤无仇……”慕依恐惧的缩成一团靠在角落里,两行清泪从她脸上流了下来。 要是没有他们的话,她或许会离开舞坊,或许会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或许会过上男耕女织的幸福日子……不过这一切,都仅仅是或许罢了!她现在每天像工具一样费尽心思勾引太子,给太子下慢性毒药,那种对她无法舍弃的熏香——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她现在连最后的尊严都被这些人掠夺了。 背琴男子眼里没有一丝怜悯:“因为你是长安城十二坊的舞赛冠军,因为这个头衔足够吸引太子这个风流浪子。呵呵,不用企图逃跑,你知道的,要是没有我们的解药你的脸会开始腐烂,慢慢死去!我们只是一个合作,时间到了,自然会放你自由!” 慕依还有什么选择吗?每次午夜梦回,她就想起那天,这个男子要了她的牌子并且给她说要把她送给一个高官。她当时吓傻了,她不要什么高官,她就要一份安适平静的爱情。她唯一想到能帮她的人就是于欢欢。 可是……她的卖身契虽然被叶静拿到了,虽然交到了她自己手上,虽然告诉她,她自由了,可是那种脸部腐烂的毒药却让她这个弱女子承受不起,最终,她屈从了他们,让文丞相将自己包装的像一份精美的礼物一样,被人有预谋的送到了太子手里,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你们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慕依眼里是一片绝望。 男子转身离开:“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你!” 男子就是“风月坊”的琴师,最近他刚出远门完成了一件任务这才刚刚回来。他飞檐走壁,悄无声息。回到“风月坊”,他却看到一个人妖翘着兰花指,坐在自己房间。 “你在等我!”琴师虽然是疑问,却是笃定的语气。 “呵呵,没事,只是最近这几天都心情比较好,想过来跟你分享一下!”开口的正是“风月坊”的老bao,一直喜欢蒙着面的步非烟。 琴师绕过步非烟回到房间:“文丞相已经开始起作用了!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主人要用慕依那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笨女人!我提出计划时,建议用于心冉的。” “呵呵,主人自有主人的计划,要是我们什么都猜透了,那就不是手下了!”今日步非烟好像格外开心,那双妖媚的桃花眼不似往常那般杀气弥漫,好像真的只是一个任人欺凌的小官而已。 琴师狐疑的望了步非烟一眼:“怎么?今日被哪个壮汉满足了?” “去你的!”步非烟摇着兰花指朝着琴师一点,也不恼怒,心情格外明朗,他笑着对风尘仆仆的琴师说,“于家二小姐于欢欢已经和五王爷成亲了!呵呵,你说在我们的计划里,他们是不是会死的很惨?!这样主人就再也不会想要跟那个草包在一起了,我就……” “你就有机会了?”琴师脸色一沉,他心里也是有那么几分喜欢于欢欢的,“你还真是卑鄙的不知廉耻呢!” 步非烟桃花眼轻轻望向眼前的琴师,眼里不再有笑意,而是冷冷的杀气:“别以为有主人在,我就不敢杀了你!” “你杀我试试看!看看他以后还会不会要你跟在他身边!”琴师也不甘示弱,仰着头,眼里满是怒气。 步非烟阴冷的望着琴师,一瞬间,杀意尽收,掩嘴轻笑:“哎呦,奴家怎么可能杀大人您呢?奴家洗白了伺候您还来不及呢!” 琴师一阵恶心,正色望着步非烟,严肃道:“二小姐什么时候成亲的?这件事情你有跟主人报告吗?” 步非烟摇曳着腰肢,转身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的信签,上面的墨迹还没有干全,却能清晰的看出八个字——主人,二小姐已成亲! “你是故意的!”琴师一拍桌子站起来,怒视步非烟。 步非烟却是一点也不怕他,论武功,他在江湖上虽然算不上数一数二,但也是排得上号的高手。步非烟眼里有丝丝甜蜜,望着那张纸,低声说:“是,我是故意的!那还不都是因为我喜欢主人吗?!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可是你是男人……” “男人怎么了?!那些达官贵人好多都是男人,你在这里呆这么久了,难道你不知道他们经常玩男人吗?你又凭什么批评我,我喜欢主公是真心的,就像你喜欢二小姐一样,有什么错!”步非烟越说情绪越激动手里的信签被他紧紧攥着。 “你胡说,我没有喜欢二小姐……”琴师的语气明显有一瞬间的迟疑。 步非烟挑眉,嘲讽道:“是吗?你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还能不知道?居然自愿伺候二小姐上床……就算是主人也未必会相信吧!” “你!” “呵呵,我们回报迟了,不过是因为五王爷暗中派人骚扰……跟你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步非烟朝琴师挑眉,伸出粉红的舌头轻轻舔了舔红润的嘴唇,兰花指开始慢悠悠的卷起信签放入竹筒,表情极度愉悦。 步非烟是真的喜欢那个铁血刚毅的的男人,从他那双粗糙的大手把自己从落魄的街角扶起来开始,步非烟的身体在他不经意的触碰下就不由自主的颤抖。步非烟那一次和他并肩作战,他对自己说不离不弃,步非烟的内心就在那双倔强的眼睛下融化。 步非烟还记得主人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你愿意跟在我身边吗?我的部下,我即使是死也会与你们在一起! 那一刻,步非烟仿佛找不到自己了,他这一生想要找的就仅仅是这样一个男人而已!只可惜他只能是那个男人的部下,他心里划过一丝伤痛。 “好,我答应你,不告诉主人!”琴师终究是妥协了,他内心其实不愿意让主人知道他也喜欢上了二小姐吧!呵呵,毕竟那个是他从小跟随的小主人,他们一家从北魏开始就是主人的部下,北魏被灭,他依然忠于主人。 “呵呵,成交!”步非烟摇曳着腰肢缓缓走出琴师的房间,他喜欢的男人,即使自己得不到,他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得到。步非烟那双极致妖艳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近乎毁灭的杀意,主人就算不是他的,那也不能是别人的。 步非烟一咬牙,琉璃刃的寒光一闪,他指头上就出现一道口子,他将血迹涂在装信签的竹筒上,才满意的绑在一只受了些轻伤的鸽子腿上,放飞。 他吱舔自己手上的伤口,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真是讨厌呢!琉璃刃的刀伤可不能被主人认出来才好!” 他一咬牙,只听“嘎嘣”一声,那节指头的骨头碎裂,皮肤尽毁了。步非烟懊恼的望着自己的手指:“哎呀,好讨厌,用大力了!不知道魏先生能不能帮我医好!不能的话,我就也把他的指头切下来好了!”< 第七十六章 王爷追妻 春日意正浓,花街鼓巷,碧海蓝天,绿树翠嫩,一切都把古老的虎门城装点的分外艳丽。只有那默默铺在地上的青石板路,诉说着它曾经历的历史印记。街道两边的店铺之上,有一位典雅淡然的男子坐在阁楼的花团锦簇之间,那些绿意和花香在他身后都显得失了颜色。男子手中拿着一根竹筷,随性的敲击着桌面,眉心中有一丝恼意,但却被他掩饰的很好。男子的目光停在对面的水草阁上。 水草阁,是虎门最有名望的阁楼。背后的主人是谁,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它仿佛一夜之间凭空出现,又仿佛一夜之间盛名满虎门。它其实就是一家全方位服务的妓院而已,在那里没有你用钱买不走的女人,没有钱买不到的服务。而且那里所有的姑娘都是自由的,她们自行选择接客否,自由选择标价的多少。水草阁只是收取租金,管理次序而已。 这时候一个玉面小公子就正好在那个淡漠男子的视线之下,她就是女扮男装的于欢欢,手中的狼牙棒变了形状,头发也挽成了公子们的样子,胸前被一层布裹的平平的,她怀里正搂着一位水草阁的姑娘,喜笑颜开。 淡漠男子手中的竹筷子猛然卷起一阵罡风,朝对面的姑娘直射而去。 “哎哟!”姑娘的手恰好被筷子击打回去,疼的她不由的呼出了声。姑娘捂着自己玉白的手指,望着那被气韵震出来的红肿,她那双狭长而略带高傲的眼中升起一丝恼怒。 于欢欢抬头望了这个姑娘一眼,笑着说:“呀,受伤了?那可不能再工作了,姑娘今日先好好休息,身体要紧!” 姑娘望了一眼于欢欢,赔笑,然后转身离去,目光却透过阁楼印在了男子身上。她心里一震,好安适的公子,刚才对自己出手的人怎么会是他。 于欢欢露出两颗小虎牙,将身边的另一个姑娘的手拉过来,捏了捏:“嘿嘿,别人都说这虎门水草阁的姑娘手儿是软的,能把男人的心都摸软了,今日玉公子我一摸呀,还真别说,就是跟长安十里庄的男……的姑娘们不一样!” “呵呵,公子真会说笑!长安十里庄那可是整个东齐国都知道的,我们这个水草阁不过就是在虎门有点名气而已,怎么能跟它们比呢!”女子轻笑盯着于欢欢,作势就要朝于欢欢的怀里靠去。 “哎呦!”一道气流将姑娘从于欢欢的怀里掀开,让她很不雅观的掉落在地板上。 姑娘泪眼朦胧,垂着脸,咬着唇,不说话!似乎在等于欢欢过去将她扶起来,可是她却不知道于欢欢自来就不喜欢娇滴滴的女人,小手一挥——换人! 今儿怎么了?这么晦气!于欢欢不满。 “公子!”来的姑娘朝于欢欢低头,福了福身子。 还没有看见脸蛋,就那窈窕的水蛇腰都叫于欢欢眼前一亮。于欢欢轻轻点点头,故作粗声说:“来来来,给本公子抬起头来,让本公子好好瞧瞧!若是把本公子伺候好了,说不定还会加价哟!” “谢公子!”女子低头,心中一喜,再抬头…… 宋小小!竟然会是宋小小?于欢欢心中一震,对这个宋小小是尤其厌恶,她那颗恶魔的小心脏开始不安分的跳动了:“姑娘长得还真是国色天香……” “公子……公子长得也是好生可爱!”宋小小抬头的那一瞬间也有一些疑惑,再看于欢欢身上的气质,才放下心来。 于欢欢突然栖身上前,脑袋伸到宋小小的胸口,望着她露出的一点点柔弱如棉花糖般白皙的小满头,她轻轻勾起嘴角,小手醋溜一下就伸进宋小小的衣领。 “啊!”宋小小吓了一跳,本想阻止,可是为了那一叠银票还是忍了。周围的人闻声都把目光朝于欢欢这边望了过来,姑娘一个个面露羞赧,男人们一个个对于欢欢的做法蠢蠢欲动。这里虽然是妓院,可是在众人面前被人摸的,宋小小还是第一个。 于欢欢收起小手,很不屑的说:“就这点货吗?怎么好意思来水草阁做啊!刚才那两个离开的姐姐都比你好多了呢!” 宋小小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于欢欢不经意的抬头,看到容长苏正立在自己面前,脑门一黑,想要假装晕过去。 “玉公子,是吧?你要是敢装晕,我有一千种方式把你折磨醒来!”容长苏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说!刚才是哪只手摸我们家宋小小的?本王……王公子非把它剁了不可!” 宋小小转头,看到身后的容长苏,眼中满是泪水,欲说还休,那样子仿佛一对分离了许久的恋人,再次重逢的伤感与喜悦。 “王……王公子……你怎么来了!”宋小小的声线都带着丝丝轻颤,生怕太大声会让眼前的人儿突然消失。 容长苏看也没看宋小小一眼,那双完美的眼睛就那么死死盯着于欢欢,心里的怒气想压都压制不住。于欢欢看容长苏千里迢迢来找自己就是为了帮这个宋小小出气,还一副对自己愤恨到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哟哟,王公子呀!真是巧了,你家的这个叫什么来的,哦,宋小小是吧,这个货色已经被本公子摸过了!手感又差,品质又粗糙,长得还不怎么样,看来王公子的这个女人是被不少男人碰过啊……” 于欢欢轻笑着略带惋惜的说。心里却是一个劲的愤懑,好你个容长苏啊,才结婚,家里就给我整个小三,这刚没几天,又多了个红颜知己,混蛋,混蛋,混蛋。 宋小小被于欢欢说的一阵委屈,她不知道哪里鼓起来的勇气,一下子瞪着于欢欢怒吼,扬手就要给于欢欢一巴掌:“你胡说,我没有!” 容长苏脸色一沉,一把抓着宋小小的手,就那么盯着她,眉心有隐忍的怒气:“宋小姐似乎忘记了,上次的账我都还没有好好跟你算清楚。现在,你居然敢对本……本公子的夫人动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过得还不够惨!” “是……是你……”宋小小才终于知道自己流落今日这副田地真正原因:不是因为自己舞跳的不够好,人长得不够漂亮,都是因为容长苏暗中的布置而已。 于欢欢望着两人那紧紧接触在一起的手,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舒服,转身就走:“既然剩下的都是王公子的家事,那本公子就不打扰公子你和自己的老情人你侬我侬了,先走了!” 容长苏着急的一下松开宋小小的手,转身就要去追于欢欢!他心里那个气啊,他跋山涉水,一路飞奔过来找她,看到的居然是她在青楼调戏姑娘,他都还没跟她发火呢,这丫头居然敢丢下自己就走。 “王……王公子!”宋小小却一把抱住容长苏,脸上有委屈的泪水,“公子,求求你带我在身边好不好!我……奴家,奴家只是真心喜欢公子而已,公子,求求你,奴家一定会安守本分的,只求公子把我带在身边!” 容长苏眼看于欢欢离自己远去,气的一下震开抱着自己的宋小小,怒道:“宋小小,你在本王……王公子眼里,连于欢欢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宋小小狠狠撞在柱子又反弹到地上,嘴角流出鲜血,可是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疼,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被一点点冰冻。宋小小望向于欢欢的眼神满是愤恨,那种又嫉妒而引发的火焰几乎将整个水草阁给烧光。 “那个什么玉公子就是于欢欢吗?!哈哈哈哈……容长苏,五王爷,长安第一公子,这才是真正的你,万千芳华都比不过你的那颗冰冷的心!我会让你爱的那个女人匍匐在我的脚下的,你说要是有一天,她落到我手里的话,你会跪下来求我吗?”宋小小疯狂的笑着,对着水草阁的空气呼喊。 容长苏刚要准备出水草阁,就被底下的小二拦住了:“公子请留步,刚刚走的那位玉公子说她所造成的损失和一切消费都由你负责!” “你!”容长苏指了指小二,想到于欢欢已经走远,也懒得跟他理论,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砸在小二手里,转身匆匆忙忙撵着于欢欢而去。 于欢欢一路走,一路生气,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酸溜溜的!她一看到容长苏维护那个宋小小,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她走到一个巷子里,心里闷闷的,对着墙开始骂:“容长苏,你是猪脑子吗?!啊,那个女人就那么好啊!还好意思答应我说一辈子宠着我,只有我一个,那个落儿是哪里冒出来的!成亲当天还给我敬茶,敬你妹啊,我都想敬敬她祖宗了!还有那个凤仪,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当你们皇家儿媳妇怎么了?用得着整个放大镜来仔细观摩吗!我说容长苏,你小子也是,就这么怕你老娘吗!啊啊啊……好烦……” “说完了?骂舒服了?”容长苏站在高高的围墙之上,唇角勾起优雅的弧度——原来这个家伙逃跑不过是因为吃醋啊。 “还没呢,还有一大堆……咦,这墙怎么会说话!”于欢欢摸着墙认真仔细的辨别,“喂,你好啊,我是于欢欢!” “你好啊,我是你相公!”容长苏嘴角轻轻浸上一丝温暖的笑意。 “我靠!怎么回事?!这墙是公的吗?!这么好色,连老娘的便宜都敢占。”于欢欢狐疑的抬起头,才看见容长苏站在高墙之上,微笑着望向她。 于欢欢老脸一红,低着头,有些尴尬…… 容长苏飞身而下,一把将于欢欢抱紧:“傻娘子,你能不能有点智商啊?!为夫是哪种人,你跟我认识这么久,还不了解吗?” “谁是你娘子,走开啦!你是要搞基吗?”于欢欢在容长苏怀里死命挣扎,大眼睛里却是满满的喜悦。 路过的几个卖完菜的大叔听到于欢欢的尖叫,再看看两人暧昧的姿势,一个个摇头叹息,两个男人成何体统,真是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啊! 容长苏和于欢欢惊愕的对望,“噗嗤”两人相视而笑,温暖的笑意在整个巷子里荡起千万个相似的回音。< 第七十七章 惩罚逃妻 暮色渐起,暖月当空,春色无边道不尽人间佳偶美事。 虎门一处幽静的院落之中,正摆着一方凉椅,一温婉男子手持书卷,身子随着凉椅轻轻摇晃。春风吹起的衣袂时不时拂过他白皙的手腕,画面美好的让人感觉十分不真实。 当然,要是忽略男子对面那个抠鼻屎的丫头的话。 “于欢欢!站好!”容长苏停顿了一下摇椅,轻轻抬起眉毛,淡然的开口,“不然我就把你的那个奇怪的什么棒子和药葫芦给你一把火烧了!” “遵命,相公!”于欢欢弹弹抠鼻屎的手指甲,乖乖的站好,大眼睛相当不情愿的瞪着容长苏。 时间一分一秒流失,于欢欢感觉半个时辰仿佛一周年那么难熬。她不安分的摇晃起了自己的手指,小屁股一提气,心里整起了rap:你简直帅呆了,酷毙了,傻了吧唧没治了!头上裹着擦脚布,哇塞!谁家的驴这么酷!窈窕美男前面走,白衣翻飞好温柔,猛然一回头~哇塞!好丑!人间大道你说你怎么乍得就不去走?非得在这天天啃着肉骨头!你正看像车碾过的,侧看……哟哟哟…… “于欢欢!站好!抖抖啥呢!”容长苏看于欢欢抽搐一样的抖啊抖,整个看书的心情都完全被毁了,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合上书卷,低声问,“以后还会不会去什么青楼男馆这种地方了?” 于欢欢端端正正的站好,大眼睛纯净的望着容长苏,眼里有装出来的娇羞:“那要看我亲爱的相公大人会不会把……” “说话就说话,扭什么扭?你身上有虱子吗?”容长苏黑着脸,他可不能对这个丫头太宽容,这丫头就是吃硬不吃软的典型,你要老是宠着她,她一准给你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于欢欢惊讶的瞪着容长苏:“什么叫扭啊,我说相公大人,你娘子在撒娇,难道你都没有看见吗?” 容长苏嘴角轻轻提了提,强忍着笑意,使劲黑着脸,不看于欢欢那逗比的样子:“于欢欢,从现在开始,为夫要好好教教你什么叫三从四德!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东齐国有哪个女子像你一样?” “有啊!”于欢欢反驳,“你还记得文丞相家那个什么亲戚吗?大胖子那个女的,那次老娘打了她,她来找你赔钱那个!你都不知道,她多虎啊,多彪啊,她逛‘风月坊’的时候还强求男官陪她呢,真是让我看不惯了……” 于欢欢越说越起劲,手舞足蹈的,已然完全忘记自己此时正在被罚站。容长苏看着得意忘形的于欢欢,轻咳两声,想要打断她,哪知于欢欢小手一挥,不厌烦的甩给了容长苏无数个卫生球。 “闹啥子嘛闹,不要打断我!”然后她又眉飞色舞的说起来。 容长苏惬意的靠在凉意里,望着于欢欢,眼里有丝丝别样的神色,他任由于欢欢在那里唾沫四溅,一直说道口干舌燥。 这个温暖的春季,于欢欢那张白里透红的脸,清晰明快的表情,月光映着烛火洒在她男装袍子上,那洒脱,快意,好不做作的样子乱了容长苏的心。 “相公,我好渴!”于欢欢讲了很久,感觉累的不行,抬头一看凉意上半眯着眼的容长苏,长长呼出一口气。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地位了,立马焉了。 容长苏随手拿起书卷,慢悠悠的翻了一页,眼皮都不抬,也不理会于欢欢的话,好像他真的就是在认真看书的样子。 咳咳咳,于欢欢假装咳嗽,想要引起容长苏的注意,哪里知道完全没有效果。于欢欢松了一口气,以为容长苏完全沉浸在书里了,得意的转身想要离开…… “站住!想要去哪里啊?”容长苏温润的声音响起,“二小姐是不是觉得只是罚站有点太轻松啦?” “哪有!”于欢欢转身,赶紧在原来的位置上站好。 容长苏合上书,盯着于欢欢,严肃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从三从四德开始学起吧!然后学礼仪,女工……” “打住!”于欢欢大眼睛晶晶亮,蒲扇蒲扇的盯着容长苏,“五王爷确定是要学那个三从四德?你真的确定吗?!” 容长苏点点头。 “呀!太好了!相公,你太明智了!你太先进了!我这就给你写出来!”于欢欢刚想迈步离开,只见一片白影翻飞,眼前的道路就被容长苏拦住。 容长苏盯着于欢欢,不动声色。 于欢欢只好乖乖回到原地站好:“是你自己要学三从四德的,我不过是帮你而已!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噢?这么说二小姐知道这三从四德是什么了?”容长苏嘲讽的笑道,“我倒是没从二小姐身上看出一点点影子来!” “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不都是说你吗?三从‘娘子出门要跟从,娘子命令要服从,娘子讲错要盲从。娘子打扮要等得,娘子花钱要舍得,娘子生气要忍得,娘子生日要记得’条条都是说你们男人的呀,跟我有什么关系!好了,你自己慢慢学吧,相公,天色已晚,本娘子就寝了!”于欢欢绕开容长苏就想要进屋,却感觉自己怎么都走不动。 容长苏的大手此时稳稳的提着于欢欢的衣领,一动也不动。 于欢欢挣扎了半天,终于体力耗尽,甩手,立在那里,转头,撒娇:“哎呦,人家最最亲爱的相公大人,你能不能温柔一点啊!” “刚才那个什么三从四德,是谁教你的?”容长苏黑着脸,要是被她知道谁教坏她妻子,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于欢欢低着头,望着自己脚趾头,小脚丫不安分的动啊动的。 容长苏放开于欢欢的衣领:“不说是吧?!那药葫芦……” “等等!”于欢欢一把拽住容长苏的衣袖,表情纠结的整张脸都让人看不清了,她心里在挣扎着,总不能告诉容长苏她自创的吧,那估计会死的更惨,突然,于欢欢脑门一亮,灵机一动,“是小魔王教我的!” “叶静?!”容长苏表情一滞,抬眼望着于欢欢,相当极其非常坚定的说,“以后不准你再跟那个疯丫头玩!” “什么嘛!相公,小魔王很好的,她会的东西好多,什么吃喝嫖赌抽……” “你还说!”容长苏一巴掌打在于欢欢的小屁屁上,怒视着她,“我看你还是一点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嘛!要不我们再惩罚点别的?比如脱了裤子打屁股?” “不不不不!不必了!”于欢欢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得,她这个时候多么希望自己手里有个一把两把药粉啊!要是这样,她非把容长苏毒成傻子不可。 容长苏白皙修长的大手突然伸出,一把拉过于欢欢,往刚才的凉椅走去,他突然很想看于欢欢跳舞,那次听叶静说她们一起去参加了舞坊的比赛,后面才被劫持!他心里想,这样美丽的月光,他深爱的妻子给他一个人跳舞,应该很美吧! 于欢欢站在院子里,不敢直视容长苏,她眼前的地板都快要被自己盯出一个洞了,于欢欢偷偷瞄了一眼容长苏。看到他眼里不耐烦的表情,于欢欢唯唯诺诺的问:“相公,是真的要跳嘛?” “怎么?给别的男人跳就行?给你自己夫君跳就推三阻四的?!”容长苏一想到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心里就不是滋味,他都还没有看过于欢欢跳舞呢! “要是,要是不和你的意的话……你会不会生气,又惩罚我?”于欢欢往前挪动了两步,抬起小脸楚楚可怜的望着容长苏。 容长苏心一软,抬起大手轻轻放在于欢欢的脑袋上,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有些自责,是不是自己太凶了:“放心吧!不会的!” “你保证!”于欢欢怀疑的望着容长苏。 容长苏温和一笑,笃定的朝于欢欢点点头。于欢欢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眯眯的望着容长苏,自信的眨眨眼。 于欢欢随手一扯,外袍的腰带直接顺着她身子滑落,露出里面的中衣。 容长苏瞳孔放大——这是要干嘛? 于欢欢手又放到了腰间想要扯开自己中衣的腰带…… “别别别,不用了,欢欢!就这样跳就行了,就这样跳就行了!”容长苏感觉喉头一紧嘴里干燥,他狐疑的望着于欢欢,这丫头是给我跳舞的吗?难道不是故意整自己的! 于欢欢完全没有管容长苏的话,直接把自己上衣脱得只剩绑平胸的那块白布,顺便找来一把剪刀,将底裤弄成超短裤,才一撩自己的刘海,自信的挑眉:“我要开始罗!” 容长苏被于欢欢的动作震惊的完全反应不过来,她这是跳舞还是洗澡啊?他敛眉,想到于欢欢就是这样在别的男人眼前跳舞的,心情就变得异常烦躁。 于欢欢现在哪里有空去管容长苏脸色啊,她屁股一扭,跳了。 “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摘下星星送给你,摘下月亮送给你,让太阳每天为你升起。变成蜡烛燃烧自己只为照亮你,把我一切都献给你,只要你欢喜。” 于欢欢那纯大妈牌的广场舞震的容长苏完全合不拢嘴。她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妥,自己一个人依然跳的十分卖力,扯着嗓子,还整的是dj摇滚版的。 “你让我每个明天都变得有意义,生命虽短爱你永远,不离不弃!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容长苏用了好久才适应于欢欢那个奇怪的乱舞,他眉毛抽了抽,满眼质疑——她们真的是取得了长安十二坊的第一名吗? 于欢欢俨然已经沉浸在自己唱出的音乐魅力中无法自拔了,她挥着手臂,扭着身子,跳的十分哈皮。 容长苏听第二遍的时候,突然就不是那么生气了,他仔细听了听于欢欢唱的不是那么清晰的歌词,心里像是被一只软糯的小手轻轻抚摸过一般,满满的是甜蜜!原来这是丫头对自己创作的一首情歌啊……容长苏窝在凉椅里,在于欢欢唱到第六遍的时候,手指轻轻敲击着凉椅跟着毫无意识的哼起来:“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第七十八章 再次想跑 “啊!!!”随着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嘶吼声,虎门的某条巷子里熟睡的人们被惊醒了一大半,一个个骂骂咧咧的再次入睡。一座小小院落里,于欢欢,这次事件的肇事者,正可怜巴巴的捂着被子紧紧护着自己的胸前,一脸愤懑的瞪着床上的容长苏。 容长苏此时衣衫半掩,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那光洁的皮肤,结实的身体,还有那美好的锁骨都完美的呈现在于欢欢眼前。他那头柔亮的发丝柔和的抚摸着他形状完美的脸庞,到显出几分欲说还羞的妩媚来。那如鸟尾翼的睫毛轻轻颤抖,似乎就要醒来。 于欢欢屏住呼吸,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紧张。 容长苏缓缓睁开眼睛,轻轻用手支起脑袋,修长的眼尾微微挑起,唇角勾起一抹轻快的笑意:“娘子怎么了?” “你你你……我我我……”于欢欢看到容长苏那双美丽的眼睛望着自己,脑子像被一千只蜜蜂入侵一般,完全不能思考了。 容长苏伸手一把拉过于欢欢,让她躺在自己身边:“这么早,大呼小叫的干嘛!躺下再睡会儿!” 于欢欢冷不防一下子被容长苏拉倒在床,她落在容长苏身边,满脸通红,身子僵硬,躺的笔直,她一向利落的嘴皮子此时就像是被浆糊糊上了一样,张也张不开。 容长苏大手一揽,将于欢欢揽进怀里,闻着她身上奶油般的体香,又感觉睡意袭来,缓缓闭上双眼就要进入梦乡! “等一下!”于欢欢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略带沙哑的开口,“咳咳咳,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于欢欢说话的时候,一把扯开容长苏的大胳膊,拉了拉被子挡在两人中间,才舒服的活动了下自己快要僵硬的小身板。 容长苏的睡意被于欢欢折腾的一下子没了,他转头不解的望着于欢欢。 于欢欢被容长苏盯的相当尴尬,不知道怎么的,耳根子又开始微微红了起来!她一咕噜翻身下床,抱着被子瞪着容长苏:“喂,老头,你丫能不能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还有你的衣服能不能穿整齐点啊……” 容长苏被于欢欢弄得莫名其妙:“娘子,别闹!” 他伸手就像把于欢欢揽过来。 于欢欢恐惧的往后退了几步,死死抱着被子,指着容长苏哼哼哈哈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点啥,气的转头走掉了! 容长苏被于欢欢可爱的样子逗乐了,也再也不觉得困,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衫,想要去看看于欢欢。 于欢欢去到隔壁,翻箱倒柜找了一套下人的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转身就要往外走,嘴里骂骂咧咧道:“这日子没法过了!容长苏昨天到底搞什么啊,明明是说我怕黑哄着我睡觉的,怎么哄着哄着就哄到床上来了?!老娘前世今生都没有跟男人同床共枕过!真是被他占了大便宜了!长得好看又怎么样,招呼都不打吗?老娘要走,不管了,要跑!啥都不管了,现在就跑!” 容长苏正站在门口,饶有兴趣的望着于欢欢,看着她打着包袱,卷了几件值钱的东西,看着她傻里吧唧的自言自语,看着她转身,愣头愣脑的盯着自己。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于欢欢指着容长苏,手里的包裹都惊讶的掉在地上了,她看到容长苏,脑子就变得不好使了。 容长苏走了几步,贴着于欢欢站定,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娘子是还没有学乖啊,怎么?你的防身武器不要了?” 于欢欢低着头不看容长苏,手指在背后搅成一团,心里烦闷的要死,恨不得一把将容长苏推的远远的,叫她不要距离自己这么进。可是,她不敢!要是把容长苏惹毛了,于欢欢知道后果很严重。 容长苏清冷的眼眸落到了地上的包裹上,闪了闪,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那个那个……相公……我我我,我其实也不想跑的!”于欢欢思考了半天,支支吾吾的开始解释,“可是东齐国这么大,世界这么大,我的心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嘛!而且你也不想娶一个没有见识的媳妇对不对?” 容长苏眉头轻蹙,望着于欢欢。 于欢欢脑子一懵,舌头继续打结:“相公公公,公……你表生气嘛!人家其实,我,那个不去也行!也行!” 容长苏伸出大手,一把将于欢欢提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啊啊啊!不要啊!来人啊!救命啊!谋杀亲妇啊!”于欢欢杀猪似得吼叫震得容长苏手一松,差点掉地上。 容长苏一个旋转,把快要落地的于欢欢接住,轻轻搂在怀里,让她稳稳落地:“于欢欢,你吃饱了撑的慌吗?叫什么啊!” “我我……”于欢欢一把推开容长苏,防备的站在一边,望着容长苏暴怒的眸子,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容长苏赶紧一把拧起于欢欢,脸色更不好看了:“于欢欢,我不过是想带你去买两件合身的衣服,你至于吗!你看看你现在穿的像啥,长安唱宫廷戏剧的小丑都比你好看的多。” “呜呜呜呜……相公你不疼欢欢,你发火,你欺负欢欢!”于欢欢搂着容长苏的脖子,哭的好不委屈,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却让容长苏心疼的要死。 “好了,好了,为夫错了,错了!”容长苏拍着于欢欢的背,轻声安慰,他眼里满是自责,他不应该对这丫头这么严厉的。 于欢欢一看自己哭,就有效果,哭的声音就更大了,止都止不住。容长苏吓得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这么快就抓我回长安?”于欢欢嘟着嘴,大眼睛里含着满满的泪珠,盯着容长苏,大有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容长苏被于欢欢的可怜模样弄得脑子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冷静,甚至忘记了长安此时的紧张局势,他轻轻捧起她的小脸,温柔的帮她舔干眼角的泪水,然后,伸出大手捏着她肉嘟嘟的脸蛋往上柔柔的提起,弄出一个微笑的弧度,才满意的点点头。 “好,为夫答应你!”容长苏松开手指,伸出脑袋附在于欢欢耳边,“但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必须让我跟着!” “可是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容长苏缩回来,盯着于欢欢,又有发火的趋势。 于欢欢赶紧见好就收,低着头,装着很关心容长苏的样子:“可是……长安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还有母后……” “娘子最重要!”容长苏听于欢欢说道这里的时候眼神一沉,他手下的势力为了找于欢欢暴露了不少,现在不少都受到了太子的挤压和挑衅,长安格局真是让人头疼。 虽然没有办法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玩,可是得到了一个免费保镖,也算是有些收获。于欢欢的小脸就像六月的天,说晴就晴。一会儿就笑嘻嘻的腻着容长苏要出去买衣服。 长安城内,太子府上,弥漫着一股奢华的味道。以前老气的院落被翻修一新,每一种布置都是用的最好的材料,亭台楼阁,流觞曲水,每一处的设计都可见一斑。甚至比真正的皇宫都毫不逊色。 太子此时正在院落里抱着慕依寻欢,远远坐在一边的于心冉在为两人画春gong图。 太子似乎越来越迷恋慕依身上的香气,他想要不停的在慕依的身体中发泄才能平息自己暴虐的情绪。 他在花园内,在下人和于心冉的视线之下对着慕依做那种私密而羞耻的事情,作为东齐国的太子,他好像一点都不觉得不妥,反而有隐隐的兴奋。 于心冉望着两人,手一抖,花了画…… “心冉,画好了吗?”太子软瘫在慕依的身上,侧着脸望着一边执笔认真作画的于心冉。 于心冉心一抖,立即跪在地上,不敢做声。 太子脸上不再有往日那种阳光温暖的笑意,而是透出一股子戾气和阴冷。他也只有在对待慕依的时候会安静温煦一会儿。 “怎么了?”太子声音一冷,问。 于心冉跪在地上的身子稍显单薄,她尝试着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开口,低着头,视死如归。 太子恢复了一丝力气,才从慕依身上爬下来,随手拿起一件外袍披上,胡乱系上腰带朝于心冉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太子望到那副原本惟妙惟肖画像的时候眼中风云翻涌。画上太子那明朗的脸颊被落上了一滴墨团变得阴骛丑陋。 于心冉虽然跪在地上,可是她脊背挺的笔直,她扬起绝色的小脸轻笑着回答:“回禀太子,妾身一不小心……” “啪!”太子二话不说,一巴掌搭在于心冉脸上,怒气似乎平息了一些,他转头看到于心冉脸上很快升起的红肿,心里一阵自责。他一把拉起于心冉,紧紧抱着她:“心冉,心冉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是爱你的,我是真的爱你!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心冉,求求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好不好!” 于心冉任由太子将她紧紧抱着,眼神透过太子望到远处的慕依身上。那个原本柔弱的慕依姑娘刻意的拉开自已的衣衫,任由自己完美的身线在众人眼中展示,她眼中却是满满的嘲讽与冷意。< 第七十九章 当街抢亲 “太子,妾身累了!”于心冉依旧是轻笑着,那温暖的目光下掩藏着无数情绪。 太子一把松开于心冉,原本平息的怒气又因为这句话一下子被点燃:“于心冉,你以为你自己算个什么东西?!本太子坐拥天下,别给你脸不要脸!” “回禀太子,妾身累了,请求离去!”于心冉跪在地上,轻笑着请示。 太子长袖一扫刚才满是水果点心的桌上空空一片,地上却碎的满是狼藉:“来人,把于心冉也给我扒了,重打二十大板!” 于心冉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太子,她眼里透露着陌生…… “太子三思啊!太子……”孟叔一下跪在地上,替于心冉求情,在太子看不到的地方还愤恨的瞪了慕依一眼。 “孟叔,你也要跟本太子较劲是不?不要以为你从小照顾我,就倚老卖老!”太子阴冷的眸子盯着孟叔。 慕依缓缓拉过自己的衣衫,从地上站起来,柳腰摇晃,款款走到太子身边,轻轻拉过太子的手:“孟叔不过是太子您的奴才,一个奴才居然敢跟主子叫板,我看太子还是把他逐出太子府吧!至于心冉姐姐……不如送她回娘家好了!” “呵呵……还是慕依懂本太子的心!”太子暴怒的气息在碰到慕依的时候渐渐平息了下来。 于心冉扬起傲娇的小脸,目光灼灼的盯着太子:“太子,妾身只想问一句话,你是真的要休了妾身?” “我……”太子在望着于心冉那双美丽灼热的眼睛时,脑子似乎又清晰了起来,“不不不,心冉,我怎么会休了你呢?!我是爱你的呀!” “太子……你刚才答应过妾身,以后什么事情都听妾身的……”慕依一着急,扯过太子就是猛烈的质问声。 于心冉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慕依,再转向太子:“太子,请您好好想清楚,孟叔从小到大照顾你,为你吃了多少苦……” “啊啊啊啊!”太子捂着自己脑袋,几乎疼的受不了了,不停呼叫,“头好痛啊,头好痛啊!” 呼喊着,太子就朝远处冲去! 慕依那原本清澈的眼眸变得妖媚阴冷,她从一开始的被利用,到现在已经爱上这种掌控太子的感觉。她轻笑,太子掌控东齐国,她掌控太子……慕依转身,低声对于心冉说:“心冉姐姐,本来让太子送你回于府,是因为欠你一份情,既然你不领情,那以后慕依就不再对你有歉疚了……” 平南王府。 一片喜气,老王爷脸上的褶子都快高兴的没了,那感觉,精神头十足。身后的一众姨娘,小妾也都开心的不行。她们跟着平南王镇守平南关多年,谁都没有为老王爷生下一男半女,所以大家都把叶静视如己出。 今日叶静大婚,每个娘亲的脸上都是由衷的开心,三娘,四娘还时不时的抹眼泪。 “呵呵,这次叶静去了趟长安,回来以后性子温和了不少!看着越是让我们这些个当娘的喜欢!”大娘望着平南王笑呵呵的说。 二娘倒是不满意了:“我还是喜欢原来那个小魔王,多有我们武将之后的风采!说不定以后还可以继承王爷的爵位,守护咱们的平南关呢!” “就是就是!现在我们家小静静也不知道怎么了,安静的让人发闷!每次问她问题她都半天一个嗯来回答你。叫她出去玩也不去……”三娘哭哭啼啼的,“这一转眼就要把我们家小静静给嫁出去了……”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叶静出嫁不是一件好事吗?!怎么伤感起来了……以前本王还担心这丫头嫁不出去,这次回来性子一转,传了出去,求亲的人倒是络绎不绝!”平南王笑呵呵的跟一群媳妇聊着。 外面的气氛不管怎么喜庆,却照不到此时叶静的心里!她对着镜子发呆,心里想的不过是和血无情那七日的夫妻生活。她喜欢的那个男人从今天以后就会被深深埋葬吗?她打了一个寒颤,心里却是无限的绝望与恐惧。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她再也没有像往日一样大吵大闹,嫌弃结婚的程序太过繁琐,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叶静就这么安静的在父母慈爱的目光下缓缓走出。 “小魔王,嫁出去以后别像以前那么调皮了!”二娘拉住他的手,眼中有强忍的泪花。 三娘嗤之以鼻:“好意思说我,自己不也舍不得吗?!小静静,你这个小魔王还真是长得太快了……我……” 三娘话还没有说完,就伸手捂着眼睛,说不下去了。 大家脸上都挂着美好的祝福,幸福的笑意,喉头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叶静心中也是一片凄然,她低头开口。 “爹,各位娘,静儿走了以后这家里也没个男丁给你们养老送终……这是静儿此生最大的担忧!爹年纪也大了,日日领兵操练,身体越来越受不了,娘,你们要多多帮助爹爹。平南关,咋们叶家一定给守住罗!”叶静本想说一些感激的话,又怕爹娘伤感,只能拜托他们要好好的。 “时辰已到!新娘上轿!”一声冗长的吼声,伴着鞭炮齐鸣,叶静的脚步有一瞬间的迟疑。 她再次回头,隔着薄薄的大红盖头望了望自己的爹娘,看到他们脸上的期盼和嘴角的祝愿,心一狠,转身!毫不犹豫的坐上轿子。八人大轿绕着平南城缓慢的走着,轿子后面是长长的迎亲队伍,五颜六色的花瓣铺满了整条道路。周边吹唢呐的,还不时的朝沐王府的人讨要红包。 花轿中的叶静眼中是死一般的沉寂,那裸露在红盖头外的唇线却比往日更加娇艳。随着轿子有节奏的摇摆,红纱亲吻着她白皙的脸颊,透着隽秀。 忽然,轿子冷不防的停下,叶静原本紧紧攥在手里的头饰被因为轿子的突顿,手不小心的一松,从轿子里滚了出去。 叶静望着那枚头饰滚出去的路径,微微发呆,甚至忘了质疑轿子突然停下的原因。 “你是何人,居然敢拦我沐王府的婚轿,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开口的是沐王爷的副将,也是这次迎亲的头领,雷州封地的守城将领,若惊鸿。今日的婚轿是沐王爷郑重交给他的任务——军令如山,他就是死也要把婚轿安全的送到沐府。 血无情前进两步,弯腰拾起从花轿上滚落下来的女子头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这位将军还真是好笑,我拦我娘子的轿子有何不可?” 轿子里的叶静听到这个声音,身子一震,脊背僵硬——他这是为何?来羞辱我的吗!不喜欢我,又何必如此作贱我! “公子说笑了,这轿子里的女子是这平南城的郡主,也是我沐王府的公子正要迎娶的女子,又怎么会是你的娘子呢?”若惊鸿平静的望着眼前这个风尘仆仆的美少年,面无表情的问。 叶静躲在轿子里,她好怕自己一撩开帘子,一见到他,就会忍不住扑倒他的怀里,要跟他离去。叶静强忍住眼里的泪水,不让它流下来,冷漠的说:“血无情,你走吧!请你不要再来用过去败坏我的名声!” “呵呵,原来郡主以前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吗?原来那七日的夫妻不过只是在下自己编制的梦境而已吗?”血无情妖媚的眼尾轻轻勾起,讥诮道,“我还以为像郡主这样性子的女子不会被世俗……” “够了!”叶静一把扯下盖头,撩开轿帘,尽力平息自己胸中的委屈和怒火,“当初我是那般小心翼翼的想要做好一个妻子,你呢?你想的是谁?!你心心念念的不过是你之前喜欢的那个女人!现在我要嫁人,我要好好过我的日子,你这是过来干什么?!给平南郡主的羞辱吗?这么多父老乡亲看着我,你……” “混蛋!”血无情打断叶静的话,想要飞身上前却被若惊鸿手中的大刀拦下。 若惊鸿看两人的样子,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大喜的日子谁都不想见血,他只得好言相劝:“这位公子,看你仪表堂堂,身份定然不凡。今日是我们沐王府迎亲的日子,您要是愿意赏脸就随我去喝杯喜酒,要是……” “滚!”血无情眼中杀气四溅。 他一路啃干馒头,喝河水,马不停蹄,连觉都没有睡就朝着平南飞驰而来,他如此心急如焚的赶来,看的的却是她把自己送的头花丢弃。那些她给自己的誓言,那些她口口声声说的爱说的喜欢都是假的吗? “呵呵,郡主还真是绝情呢!”血无情略带柔美的脸颊上杀气渐渐收敛,露出一丝魅惑的微笑,“既然郡主要嫁给别人,要与我断的干干净净,那你还把这个交给于欢欢干嘛?” 血无情微笑着将手中的小盒子扔到叶静脚下。 叶静的心一恸,她望着那个在自己脚边旋转,旋转,慢慢停止的小盒子,五脏六腑仿佛揪在了一起,难受的快要出不来气。 “郡主,你没事吧?”若惊鸿看到叶静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叶静,担忧的问。 叶静摇摇头推开若惊鸿,轻轻捡起刚才被自己扔在轿子里的红盖头,慢悠悠的盖在自己头上,转身,就要踏上花轿。 “我不准!”血无情飞身一旋绕过若惊鸿,拦在叶静的面前,眼神执拗。< 第八十章 小夫小妻 叶静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隔着红盖头流了下来,她沉默的哭泣,不让任何人听到她心碎的声音。 血无情就那么固执的拦在轿子前,稳如泰山。 “血无情,你来拦我的轿子,到底是为什么?你明明说过你不喜欢我,你明明知道这么做会有多少流言蜚语……” “我错了!是我错了!”血无情伸出手臂,一把将叶静揽入自己怀里,“对不起,是我当时没有弄懂自己的心!我一直以为我是喜欢睿智洒脱的绝色女子,却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喜欢上了你这种坏脾气的野蛮女孩子!我不想要你为我改变,我喜欢你痛快哭痛快笑,完全不知愁的样子!” 叶静听到血无情的话,窝在他怀里哭的更厉害了…… “你都不知道我从于欢欢那里听道你离开长安,准备回平南成亲的时候,我的心……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已经不知不觉进入我的心!我喜欢你锄强扶弱,满身正义的样子,喜欢你笨笨的不知道怎么做饭的样子,喜欢你盯着我傻笑的样子……” “呜呜呜……血无情……你是不是骗我啊?!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么讨人喜欢,你这次是不是故意玩我的?”叶静带着哭腔,却已经收住了眼泪。 血无情轻轻揭开她的红盖头,妖媚的眼眸是满满的爱意:“谁都会有年少轻狂的过去,那是我抹不去的痕迹,那个女人也是我内心抹不去的痛!可是我的现在,未来,一颗心都只会有你,平南郡主,小魔王,叶静!” 叶静被血无情盯得小脸通红,还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挂在鼻头,突然,她伸出腿猛烈一下往血无情的下面撞去:“哎呦嘿,我这暴脾气……你这么千里迢迢搞乱我的婚礼,是想怎么样?我平南小魔王怎么丢得起这个脸?” 血无情捂着自己的小腹,疼的咬牙切齿,脑门满是汗水:“娘子,你下手好重啊!” “废话我……” 叶静的话还没有说完,小嘴就被血无情的唇封住了。血无情似惩罚一般,狠狠撕咬研磨着叶静的唇瓣,直到叶静眼中升起丝丝雾气,想要求饶,他才满意的放开。 “这场婚礼没有浪费啊!恰好给我们办!”血无情笑着揽住叶静的腰,原本那颗寂寞漂泊的心被填的满满的。他望着叶静的小脸,心中是浓浓的甜蜜,仿佛在这个孤独的世界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根。 这一场平南王和沐王爷的联姻最后成了一段佳偶天成的段子在东齐国流传,却惹怒了两朝老臣沐王爷。他自己的儿子也是宝贝的不得了,却被平南郡主耍着玩,要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话,他沐王府的面子往哪里搁? 一场原本阴差阳错的婚礼最后虽然变成有情人终成眷属,却引来了一场更大的政治阴谋在东齐国朝野上下蔓延…… 完全不知道朝堂风云变换的于欢欢依旧呆在虎门容长苏私有的小院里,她一心想要的就是走遍东齐国,吃尽天下美食,喝光东齐国美酒,玩尽所有的新鲜玩意儿,乐不思蜀。最好让容长苏一直陪着她玩,死活不回长安。 “相公我们今日就出发,好不好?”于欢欢窝在容长苏怀里,吃着他给自己剥赶紧的葡萄撒娇道。 容长苏用修长的食指拨走她嘴角的脏东西,拿出丝巾擦了擦于欢欢的嘴角,然后把自己的手擦干净,才将于欢欢放到地上,满意的望着那身华贵的衣裳点点头:“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呵呵,不错,你想去哪里?” “当然是南下啊!去平南看看叶静,再去边塞看看东方烨臣,再去螺洲岛看看海,还有那个传说中会飞的小舟……” “你说那么多地方……我们一两年可是都看不完呀!”容长苏打断于欢欢的话,微笑着望向她。他眼底有丝丝担忧,长安最近传来的消息虽然不多,可是却不容乐观。 于欢欢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容长苏的异样,依然固执的拉着容长苏要求:“虎门我都玩腻了!” “好好好……”容长苏牵着于欢欢的手,让她等自己一下,他先去收拾一下。容长苏回到屋里,留书一封便带着于欢欢两件宝贝和屋里有人之前给他准备的银票匆匆离去。 于欢欢望着容长苏递给自己的药葫芦和狼牙棒眼里冒着小红心,笑的甜蜜蜜的:“相公你是真的给我了吗?不再没收了?” “呵呵,外面不安全,我不放心!虽然我知道一给了你,你就不会安分,可是比起你的安全,我只好选择委屈委屈自己……”容长苏笑的温和。 这一刻,于欢欢逆着光,望着容长苏,心里是真的温暖。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于欢欢突然懂了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感觉了。 “等等,”两人刚走两步,容长苏就望着于欢欢漂亮的衣裳摇头!“出门在外,你可不能打扮的这么漂亮!”容长苏作势就要替于欢欢解开衣服。 “不不不,不必了!”于欢欢不满容长苏的靠近,一巴掌啪掉他伸过来的大手,拒绝的瞪着容长苏,“相公这是嫉妒吧!你自己倒是穿的光鲜亮丽,非要把我整的土里吧唧的,你是觉得我长得比你美,对吧!” “呵呵……”容长苏不顾于欢欢的挣扎,手指轻轻在她身上一点,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容长苏含笑望着于欢欢,十指灵活的帮她揭开外裙,中裙,垫衣,垫裤……只剩肚兜和贴身小内裤了…… “色狼,啊!流氓,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你想干嘛?!不要脸!啊啊啊啊,不不不不不要过来……相公!”于欢欢带着哭腔,委屈的望着缓缓向自己靠近的容长苏,她大眼睛满是惊恐,脸上都吓得没有一丝血色了! 容长苏好笑的拨了拨她弄乱的头发,变戏法一般拿出一套家丁的衣服,仔细认真的一件一件帮于欢欢穿好。本来是温暖凉爽的冬天,容长苏这样一圈下来额头上却已经有细细密密的汗珠。 “就只是……这样?”于欢欢摸了摸自己身上贴合的小家丁衣衫,狐疑的抬起一直眼瞟了瞟容长苏。 容长苏似笑非笑的望着于欢欢:“娘子以为为夫是想怎样呢?” 于欢欢脑袋一乱,转身抬脚就往外走,耳根子后面淡淡的红晕却出卖了她此时心中的想法。身后传来容长苏爽朗的笑声,于欢欢脚步迈的更快了。 长安十里庄的风月坊内,一面具男子在最顶层的贵宾房背对着步非烟和琴师,矗立在那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步非烟和琴师依旧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面具男子身上的冷意几乎要将整座长安城毁灭。 面具男子身上散发着天然的王者之气,那宽阔厚实的肩膀仿佛足以撑起整个东齐国的兴衰成亡。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捏成拳,原本黝黑的指节被他捏的泛白,那双坚毅的双眼里闪动着实质性的杀意。 “你们两应该知道我这次是为什么而来吧!”面具男子胸腔剧烈的起伏着,他隐忍着滔天怒气,冰冷的开口问。 步非烟低着头,不敢回答面具男的问题。他知道一切都是因为他故意延迟上报,才会让二小姐和主人失之交臂,可是,他不后悔!就算时光倒流,让他选择的话,他愿意像现在一样承受主人的滔天怒气。 “主人,我们不是故意失职的,您也知道当时长安的形势,我们已经开始对五王爷出手了,像他那般人中龙凤又怎么会没有防范?我们给您传信的渠道被五王爷俘获,他从中作梗拼命拦截才……” “混蛋!”面具男子大手一挥,屋里的木床轰然倒地,“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们就不知道亲自给本座送来吗?” “主人,那个时候属下正在执行任务!”琴师低着头,心里有一些懊悔。 步非烟轻轻抬起头,翘着兰花指:“回禀主人,那个时候属下要注意长安的布局和形势无法离开……” “该死的!”面具男转身,一只大手朝步非烟的脑袋拍去,却在快要到达他天灵盖的时候收了力气朝他脖子掐去,“上次你擅自利用二小姐害的她差点陷入局中,是我给你的惩罚还不够是吗?” “主人,这一次……” “你闭嘴!”面具男瞪了一眼琴师,冷声道,“你以为你就没有责任吗?从那个该死的皇帝下旨到容长苏和二小姐完婚,这么长的时间,你们都是吃屎的吗?!” 步非烟和琴师低着头,不敢再说话,这个男人的铁血手腕他们见得太多了,而且这一次的事情的确是他们有意为之。 面具男忍了忍心中的火气:“你们现在也知道,本座正是用人之际!这东齐国的江山我是一定要拿下,这一次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丁秋,上刑法!” 面具男身后一直站着没有说话的女子缓缓走出来,她的面容很平,仿佛没有任何凹凸的视觉感,让你就算看她好多次,转眼又会记不清她五官的样子。< 第八十一章 神秘世家 她就像隐匿在空气中的尘埃,你虽然知道她的存在,却不知道她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就算你在阳光的折射下见过无数次尘埃的样子,可是你依旧没法具体描述,具体记住,只有等你下一次再见她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这个女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只是那个时候,可能就是你死亡的时刻。 她手中的兵器是江湖排行第一的血蚕丝,身上是那身万古不化的玄色劲装,干净,干练,没有长袍那么繁琐,却能让人窥见几分这女子骨子里冷冽的性子。她脚上是一双轻底布靴,材质却是万里挑一的海狸白鳞皮,软和轻快,走路无声无息。 她才是杀手界真正当之无愧的王,丁秋。 没有人知道丁秋来自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她那身诡异的功法和隐匿的本事师从何处,江湖上甚至没有人听过丁秋这两个字,可是,每个江湖人一听到“血蚕丝”三个字,人人为之色变,惶恐好几天。 “主人!您直接一刀杀了我吧,求您了!”琴师一看到丁秋,吓得整个身体都软瘫在地上,连死都不怕的他却毫无尊严的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哀求。 面具男把琴师一脚踢开,他一向都是一个奖罚分明的主子,沉声道:“你们任务没有完成好,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丁秋!” 步非烟狐疑的望了一眼琴师,他对于琴师如此没有骨气的反应嗤之以鼻,步非烟轻轻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无趣,兰花指轻轻翘起:“上次的蚀骨之刑奴家都能忍受,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奴家不能为主人忍受的?!” “啊!”步非烟的翘起的尾指上渗出一丝血迹,还没有流出多少就已经凝固在自己的指头上,形成一条极细极细的血线。这个伤口虽然很细,却很深。十指连心,那种疼痛绝非一般人可以忍受。 步非烟脸色惨白,瞳孔紧缩,盯着那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女子,惊呼:“血蚕丝,你你你就是……” 丁秋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那双眸子就像一潭平静的死水,古井无波。她的十指轻轻流转,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十根丝线就编制成了一道天罗地,将步非烟罩在其中。 步非烟感觉喉头一紧,那薄弱如蝉翼,细如尘埃的线在他脖子上瞬间没入,又瞬间抽出,快的让人几乎感觉不到丝线的运动。 “啊啊啊……”步非烟从来不知道,血蚕丝不仅仅是杀人利器,还是人间酷刑,他以前给自己部下用的那些刑具在丁秋的血蚕丝面前不过是小儿科。那种没入肌肉,血管,骨膜的一道道极其细的伤口仿佛跟他的灵魂相连,那种痛,比世间最痛的毒药还难受。 步非烟实在忍不住了,琉璃刃的寒光一闪,他企图划破这张巨大的,却发现他那江湖上排行第十的神兵利器在血蚕丝面前如同小孩的玩具一般,根本不能动其分毫。甚至连血蚕丝运动的速度都没有减,快的让他完全没有办法。 “还敢反抗!”面具男的目光变得更加冰冷,“丁秋,重一点!” “啊!不要,好痛,救命啊,求你了,主人,啊,求你了,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步非烟毫无意识的哀求痛哭,丁秋却依然是那副样子,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换一下。 步非烟无数次的痛晕过去,又无数次的被血蚕丝那种惊人的痛感从灵魂深处拉入现实,他那个时候多么希望自己能立即死去。他现在才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延迟禀告。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主人,他身上的每一黍距离都已经布满了血蚕丝留下的干涸血线,深入骨皮,动则惊痛万分,十日内无法安然入睡,除非再次疼的晕厥!”丁秋拱手向面具男如实禀告步非烟的行刑程度。 面具男点点头,眼神望向一边早已经傻掉的琴师。 琴师目睹了步非烟被血蚕丝虐扁的全过程,这一刻他脑袋已经吓的不能运转了,直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丁秋却不会因为琴师晕过去就对他任何手下留情,她仿佛一件制造精密的高科技仪器,每一次出招,每一次角度,每一次收回,每一次速度都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却精准的无可挑剔,多一分就丧命,少一分则不够。 丁秋才是面具男手中一把真正的武器,比百万雄师更加让他满意。 面具男等到丁秋收回手中的血蚕丝,站在他身后,才望着她开口:“丁秋,为了北魏复国大业,真是苦了你了!” 丁秋望着面具男的眼光终于闪了闪,才让人惊觉原来她真的不是一具机器,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主人言重!” “当年要不是东齐国……” “丁秋自从跟随主人那日起,就已经不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本来的名字!前程往事,主人就不要再提了!”丁秋机械的回答,她眼中再无波动。 面具男叹了一口气,才问:“你得到的消息是什么?” “五王爷还在自己府上,二小姐却在大婚当日就逃了……现在下落不明!五王爷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对外封锁了二小姐逃婚的事情,底下的势力却在积极寻找!”丁秋朝面具男拱拱手,机械的回答。 面具男紧紧攥着拳头,额上青筋暴露。 过了许久,他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宫里那个老皇帝到底怎么回事?本来我以为是我们的人下药弄病的,却听下面的人回报,那个老不死的根本没有碰过他们送去的东西!” “皇上已经离宫多时,下落不明!”丁秋低头,言简意赅的说。 面具男眼里满是震惊,离宫?!这个老皇帝是唱的哪一出!?坐山观虎斗!还真是跟本座想的一样呢。 “既然他这么喜欢玩,那就把长安的水在给他搅的浑一点!到时候我们才好浑水摸鱼嘛。”面具男坚毅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妒恨和杀意。 “属下遵命!”丁秋领命转身,仿佛凭空消失一般,一眨眼,就已经不见了。 凤仪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皇上离宫真相的人之一,她眼看着原本一派欣欣向荣的东齐国朝堂在太子的偏听乱信之下,变得乌烟瘴气,却无法阻止。 凤凰华宇的后花园内依然花开繁盛,凤仪望着那满园春色,却无心欣赏。 她担忧的是这东齐国的无辜百姓,这些皇子们力量的角逐,伤的却是老百姓的血肉,真是让她头疼。 其实凤仪的手中有着一股隐藏在东齐国山林古墓深处的势力,因为它的破坏力极其强大,不到危机存亡的时刻,她是绝对不会动用的! 凤仪望着凤凰华宇那一汪清泉,开始发呆。她现在拥有的这一切其实都是属于那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子,一位隐世家族的天才——奇介冷卉,闺名一个秀字!而凤仪自己不过是奇介家族的附属世家——凤家的一位毫不起眼的嫡女。 奇介冷卉五岁的时候被送到俗世凤家历练,那是她和凤仪第一次见面。 “她们欺负你,你为什么忍着?”奇介冷卉走到比她大两岁的凤仪身边,望着她手臂上的淤青和眼中隐忍的泪水十分不解的问。 凤仪抬头望着眼前五岁的小女娃,她第一眼就陷入了那双大而干净的眼睛里,仿佛陷入了一片汪洋大海,凤仪感觉很舒服。她就像在一片躺在一片平静的海水里随波逐流,本能的相信这片海水是安全的。 “你是我看过最干净的灵魂!”奇介冷卉收回目光,朝凤仪点了点头,“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奇介冷卉!” 凤仪心中一震,望着奇介冷卉的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你你你……你就是那个奇介家族的天才小姐?” “哦?你知道我?”五岁的奇介冷卉大眼睛中散发出柔柔的光,让人感觉很亲近很安逸。 凤仪这才认真的打量起来这个传说中神一般的小孩。奇介冷卉穿的是凤府小姐们一样的裙衫,一样的鞋子,一样的首饰。她那张脸太过平凡,甚至像一个大户人家干粗活的丫头,只有那一双眼睛大而明亮,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我从爹爹和长辈那里经常听到你……可是……”凤仪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奇介冷卉温和一笑:“可是却长得这么平凡,对不对?” “你怎么……” “我会读心术……”奇介冷卉朝凤仪甜甜一笑,装作神秘的朝她眨眨眼。两个同样年轻的孩子,就因为这样的相遇却绑在了一条命运编制的麻绳上。 呵呵,凤仪不由自主嘴角露出了轻笑,后来她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读心术,那是奇介这个古老神秘家族特有的控魂术。它就是分解,操控,提取,转换,注入,修改……灵魂的一种恐怖而神秘的灵术。 而奇介家族内能操控强大灵术的人出了长老和家主只有这个被誉为天才的奇介冷卉。 要是故事就这样终结,要是她和奇介冷卉没有一起回到奇介家族,要是她没有遇到年轻时候的皇上,要是……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要是……< 第八十二章沐王府反 “皇后娘娘……太子求见!”后面的宫女匆匆上前回报。 凤仪收回目光,转头朝小宫女点了点头。宫女便匆匆离去。 自从落儿离开以后,凤仪身边就再也没有能让她说说心里话的下人了,也许是人老了吧,她越来越喜欢回忆过去。她好想奇介冷卉,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给母后请安!”太子风风火火的走到凤仪面前,也不下跪,只是微微拱拱手,做做样子而已。 凤仪目光沉着,微笑着望向太子:“皇儿倒是有不少时日没来看我了!想必是朝中大事繁忙吧?!怎么,今日倒是忙里偷闲来我这凤凰华宇坐坐?” “呵呵,母后说的是,以后儿臣回来多多看望母后的!”太子这几日也许是纵欲过度,脸色有些泛黄,眼袋突出,眼窝深陷。那双眸子有微微的发黄,却依然阴晴不定,暴虐不堪。 凤仪唤人给太子沏了一壶好茶,送来凤凰华宇最好的水果,才微笑着问:“太子今日来找本宫估计是有什么难事吧?” “母后英明,儿臣今日主要是为五王爷手中的势力而来!母后也知道父皇已经将东齐国的权利交由儿臣,而且儿臣迟早会是东齐国的皇上,可是现在五王爷却把持着东齐国这么多的政权,儿臣……” “呵呵,本宫知道了!”凤仪微笑着把茶杯推到太子面前,“可是本宫一向不理朝政,这件事恐怕无能为……” “混蛋!”太子被凤仪的话惹怒了,他一把拿起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大吼,“我叫你一声母后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你以为我是真的把你当成亲娘了?本来以为你好好听从劝说,直接让容长苏交出兵权,就大事化小了!没想到你这个死老太婆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 “啊!太子,你这是大逆不道……”身边的小宫女吓得发抖,指着太子战战兢兢的说,试图让他迷途知返。 太子一把拔出腰间的剑,直接砍了宫女,双眼兴奋的望着那飞溅的鲜血,心中的怒气才渐渐平息:“来人,把凤仪给本太子请入凤凰华宇的正楼,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放她出来!” 凤仪自始至终都没有跟太子动怒,她微笑着配合太子的所有动作。只是目光在望到地上躺着的那个小宫女的时候,沉了沉。然后顺从的往正楼走去…… 太子眼里有着隐隐的迷惑,他转身离去。 影却对此一无所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太子会动凤仪。 长安表面依然平静。 距离长安百里之外有一座繁盛的城池——雷州。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铺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颜色鲜艳的阁楼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晚景更添几分朦胧和诗意。 在那错落有致的阁楼中,有一座尤其宏伟的府邸安静的矗立在那里。正红朱漆大门的顶端悬着黑色的金丝红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提着“沐王府”几个大字。金虬伏于门梁之下,玉兽蹲于户门两旁。气宇轩昂,霸气十足。 一辆马车风驰电掣般的驶入雷州城,稳稳的停在沐王府的门前。赶马车的人衣着朴实,身板壮实,三十岁左右,眼角一道利器造成的伤口,眼神沉着,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从马车一路的操控技术来看,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马车的帘子缓缓撩开,一身着黑衣,头戴黑色斗笠的人走下,没有在门前做任何停留,急匆匆的便朝沐王府的大门而去。 “你找……”门童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话,就已经晕倒在地上。 车夫推开门,让带着斗笠的人进去,然后小心翼翼的关上,再把地上的门童扶起来,探了探鼻息,确定他没有大碍,才跟在斗笠人身后往沐王爷的院子走去。 路上不少下人对他们两人露出探究的目光,但都没有上前阻拦,毕竟沐王府手下的门客奇人多得是,他们知道有些事不该自己过问。 “请问,沐王爷在吗?”戴斗笠的人发出的是一个略带苍老的男子声音。 门口的守卫高大挺拔,他就是若惊鸿!狐疑的望了两人一眼,他凶神恶煞道:“你们两先报上姓名,我好去跟王爷禀告!” “你就跟王爷说‘是可忍孰不可忍’!”斗笠男略带玄妙的开口。 若惊鸿看了两人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就朝沐王爷的书房走去,他在沐王爷身边多年,能感觉到今日这两人行踪诡异,来头不小。 “什么?”年过半百却依然如壮年般果敢很辣的沐王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一怒。这么多年,能让沐王府受辱的事情不就是那么一件!这两人是什么来头? 沐王爷身上穿的是上好的绸缎,头发疏离的一丝不苟,他书房的办公台面整理的有条不紊,一如他的性格一般,容不得自己身边出现一丝瑕疵。 “回王爷,其中一人头戴斗笠无法窥见样貌可是脚上却是一双官靴!另一人看样子武功不弱,应该是戴斗笠的保镖!”若惊鸿既然能爬到这个位置,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沐王爷花白的眉毛轻轻蹙起,脑子里思考着来人的身份,终究一无所获:“既然如此你先叫他进来吧!” 若惊鸿领命回去。 斗笠男和车夫不紧不慢的步入沐王府的书房,环顾了一圈,才跟沐王爷下跪请罪。斗笠男缓缓揭开面纱…… “文丞相?你怎么来了?这不远万里的,你这是……”沐王爷一震吃惊,他想过了不少官员却独独漏掉了长安。 文丞相跪在地上,不让沐王爷扶起。他身后的车夫也跪在地上,深邃的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情愿。 “沐王爷,您戎马一生,战功赫赫,自己最宝贝的儿子却要被平南王那个刁蛮霸道的小郡主如此戏弄……老臣都替你感到不平啊!”文丞相眼中泪光闪闪,轻轻拉起袖口,不住的拭擦眼中的泪水。 沐王爷手指紧紧捏成拳头,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已经传到了长安!他小儿新婚当天被人当街拦轿,自己被退婚不说,平南王那边婚礼却照常举行,只是新朗换成了别人!他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而这个侮辱对于沐王爷来说却是一根针,刺得他每日都睡不好觉。 “哼!此事本王不会善罢甘休的,平南王手握重兵,本王也有自己的护城军队。他是东齐国高贵的统帅王爷,我再不济也是有封地的一方权臣。平南王自恃身份能压我一头,本王也未必有他想象中那么好欺负!”沐王爷花白的眉毛狠狠蹙拢,显得霸气十足。 文丞相原本凄然的表情放缓,抬头真诚的望着沐王爷:“想必沐王爷的探子早就已经打听过长安如今的局势!我早就投靠太子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秘密……微臣感念当年沐王爷的提携之恩,特意向太子求了免死令一枚……” “文丞相,你这是何意?当年本王举荐你,是因为你的确有治国安邦之能,并不是因为你和我有什么私交!”沐王爷被文丞相递过来的东西吓了一跳。他混迹官场半辈子,从一出生开始就学习权术,这么千里迢迢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文丞相表情一阵释然:“沐王爷,这是太子的一点心意!他希望你起兵从后方攻打平南关,一举拿下平南兵权!” “你这是要我谋反?!”沐王爷震惊,“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文丞相缓缓站起,眼中有容纳山河的气势,他的一腔抱负就要实现了:“沐王爷想必看的出来,当今太子全无帝王之雄韬伟略。当年你我,乃至朝中不少重臣都希望皇上立五王爷为太子,奈何五王爷为人洒脱……所以我只好另择明主!” “你的意思是……” “不瞒你说,如今朝堂风云变换,如果沐王爷不站好自己的位置,恐怕以后……”文丞相突然停止说话,别有深意的望着沐王爷。 沐王爷一瞬间仿佛老了许多,毕竟这东齐国是他半生拼搏,在马上打下来的,他不想眼睁睁看着它毁在自己手里。 “沐王爷多虑了!这天下永远都是东齐国的天下,只不过换了个皇子而已……”文丞相朝沐王爷点点头,语重心长,“而且,沐王爷不需要扰乱整个东齐国……只需要拿到平南王的兵权就可以了!” “只是这样?”沐王爷有些心动。 文丞相放下手中的免死令,转身离开:“微臣怎么会骗王爷!王爷,微臣先行离开了,免得人多嘴杂,‘太子’在长安等您的好消息哟!” 沐王爷望着文丞相带好斗笠和车夫缓缓离去,终于抵不过心头那口气,伸出手拿过免死令狠狠攥在手里。< 第八十三章 渝水凤家 渝水是一座掩映在崇山峻岭之中的小城市,它就像一颗珍珠,虽然小,却价值连城。城中的道路细细密密,交错相通。道路两旁被种上了一排排桃树,春日正好,花开满枝头,花瓣将街道铺上了厚厚一层。 于欢欢此时正牵着容长苏的手,欢快的踩着地上的花瓣,嘴里哼着容长苏听不懂的奇怪歌谣,愉悦的像是一只自由的小蝴蝶。 “苏苏,要是我们一辈子这样,一直走在花里,一直走,就好了!”于欢欢被这繁盛美丽的景色迷了眼,也迷了心,毫无意识的脱口而出。 容长苏原本悠远的目光因为这一句话变得明快起来,他一把扯回于欢欢,眼中是浓烈的爱意:“只要你喜欢的,我都会为你办到!” “呵呵,那我要天上的星星,你也给我摘啊?傻瓜!”于欢欢被容长苏的大手咯吱的痒痒,她笑的开怀,软软的窝在容长苏怀里说。 一辆马车似乎脱了缰,飞快朝着正你侬我侬的容长苏和于欢欢撞了过来。于欢欢吓得尖叫,容长苏翻身一旋,躲过了马车,拍了拍怀里的于欢欢,让她不要害怕。却没有看见那辆疯了般的马车又朝自己撞了过来。 容长苏眼眸一沉,在没有刚才的风雅,手中内力暗运,一掌就朝那辆朝自己直射而来的疯马拍去。马应声倒下!后面的马车受到巨大的拉扯,歪歪斜斜的朝地面撞去……哪只在马车落地的一瞬间,车里却飞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来。两人稳稳的落在跌落的马车横杆上,望着于欢欢和容长苏。 女子长相匀称,长得平常,十二三岁的模样,身着一身普通的小姐裙装,却是十分刁蛮的模样。女子叉腰,居高临下的瞪着于欢欢和容长苏:“你们这两个贱民,居然敢弄死我的小黄,我非杀了你不可!” “小妹!不可在凤家的地盘太过放肆!”男子却长得清丽脱俗,尤其是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让人忍不住想要窥探。 女子拉着男子的衣袖撒娇:“雨泽哥哥,你是最疼菲儿的了,你一定要替我教训他们两个,你也知道小黄跟我的感情,呜呜呜……” “好了,好了,菲儿不哭了!”男子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看起来和于欢欢差不多。 容长苏一看这两人就是被家长宠坏的小孩,出门在外,他不想招惹是非,放下于欢欢大手拉过她:“我们走!” “哦!”于欢欢正沉浸在刚才的高速空中运转中,脑子还一阵嗡嗡直响,像个木头人一样被容长苏拉着走。 “啊!哥哥,那个小男孩好可爱,我喜欢他,你把他捉回家给我制成灵魂木偶玩,好不好嘛?”女子激动的拉着小男孩的衣袖,在那一根悬吊的马车杠子上跳啊跳的。 男子严厉的瞪了女子一眼:“菲儿,我们这次只是来俗世历练而已!你忘了几个长老走的时候跟我交代的了?” “哦!可是,雨泽哥哥答应帮我教训他们的,他们都要走掉了!”女子眼光一闪,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激动的拉着男子的衣袖,催促道。 男子无奈的摇摇头,飞身上前,一下拦在容长苏和于欢欢面前:“两位杀了舍妹的爱驹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呢?” 于欢欢瞬间被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子弄毛了,手中狼牙棒往前一伸,指着男子,很不爽的说:“嘿,本公子这些年见过不要脸的多了,就是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明明就是你放任自己妹妹策马撞人在先,我们自卫杀马在后,你倒好,反咬一口!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说起话来满是腥臭。” “你说什么?!”男子脸色一变,原本清亮的瞳孔变成了略带血腥的暗红色,中间有极小的一片黑云翻译。 于欢欢望着这有些诡异的一幕,倒也不拍,有容长苏为她撑腰呢:“本公子看你年纪也不是很大,怎么耳朵这么早就不好使了呢?是不是坏事干多了,招天谴吧!哎呦,苏苏,你看看,他的脸,黑的好恐怖哦!人家好怕怕哟……真是……” 于欢欢本来骂的正起劲,却突然没有了声音。容长苏好奇的看了于欢欢一眼,才发现两人正四目相对,在比眼劲,也没有上心——都是孩子心性嘛! 时间一分一秒流失,于欢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仿佛陷入了一片未知的的境地,这感觉就像之前灵魂穿越那一刹那一般,很奇怪。 男子满脸却是痛苦之色,他的灵魂仿佛承受着撕裂般的拉扯,似乎要将它从自己这具躯壳提取出去。不好,男子从小就修习控魂术,对于这种拉扯,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公子正在将自己灵魂分离。 “欢欢,你怎么了?”容长苏一把扯过于欢欢,担忧的望着她木讷的眼神,害怕的身子都在轻轻颤抖。 于欢欢感觉自己又找到了自己的世界,回过神来,大眼睛里满是迷茫的望着容长苏:“苏苏,我刚才感觉好奇怪……我怎么了?” 容长苏死死的瞪着眼前的男子,周围的杀气翻腾。这个男子刚才到底对于欢欢做了什么? “等一下,苏苏!”于欢欢拦在容长苏身前,眼中有丝丝疑惑,她对这个男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你能不能不要伤害这个人?” “嗯?”容长苏望着于欢欢,嘴角流出一个疑问的尾音,眼里却是探究。 男子终于从痛苦的挣扎中解脱出来,恐惧的望着于欢欢:“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我们奇介家族的不传之术?” “奇介家族?那个古老神秘的传说……”容长苏盯着男子若有所思。 后面的女子飞身过来,拉着男子的衣袖,不满的瞪着容长苏和于欢欢:“雨泽哥哥,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收拾这两个人这么久都还没有搞定……我来!” 女子眼睛一闪,就朝于欢欢的瞳孔直射而去。 “菲儿,不要!”男子捂着自己的心口,挡在女子和于欢欢之间,面露惊恐,“菲儿,你没事吧?!” 于欢欢和女子的目光被男子恰巧挡住,两人都莫名其妙的望着男子。 “你们好!”男子朝于欢欢和容长苏深深的鞠躬,“我叫奇介雨泽,她是我的妹妹奇介雨菲,很高兴认识你们。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去我家做客?” “雨泽哥哥,你疯了吗?请这两个下贱的子民……” “闭嘴!”奇介雨泽黑着脸瞪着奇介雨菲,语气从没有过的严厉和坚定。 容长苏听到两个人的姓氏微微蹙眉,做客吗?倒是不知道是不是鸿门宴呢!他望着于欢欢,把一切交给于欢欢决定。 从刚才开始,于欢欢就时不时的发呆,大眼睛里面满是疑惑。容长苏自然看得出来,于欢欢和这两个奇介家族的小娃娃冥冥中似乎有着某种奇怪的联系。 “呵呵,行啊!骚年,你很怕我呀?”于欢欢望着奇介雨泽露出两颗小虎牙,“放心吧,本公子一向都是善良的代名词,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你这个贱民,放开我的雨泽哥哥!”奇介雨菲看到于欢欢搭在奇介雨泽肩膀上的手臂生气的大吼。 于欢欢一把扯过奇介雨菲:“这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有恋兄情节啊?我一个大男人摸一下你哥哥,你就这么激动!” “你你你……你胡说!”奇介雨菲被于欢欢的话羞得满脸通红,变手为抓,朝于欢欢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扣去。 于欢欢见事不妙,手中一按,狼牙棒一阵变换,成了一道长满刺的盾牌,稳稳护在于欢欢的身前。 奇介雨菲的小手一时间没有收住力气,一把抓在尖锐的钢刺之上,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这样的千金小姐哪里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一下子抱着自己受伤的小手窝在奇介雨泽怀里委屈的哭了起来,扬言要于欢欢生不如死。 奇介雨泽心痛的帮妹妹包扎,虽然家族给他们的药比普通尘世的药要好许多,可是并非什么传世仙丹,奇介雨菲的手还是会有微微的痛感,而且需要两天才能痊愈。 “这样的话,雨泽还要邀请我们去做客吗?”于欢欢有些故意的朝奇介雨泽靠近,温暖的气息吐在他微带怒气的脸上。 容长苏一把拉过于欢欢,紧紧捏着她软糯的小手,黑着脸:“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 于欢欢赶紧黏着容长苏,手臂紧紧环在容长苏结实的腰上,扬起小脸在他的唇上印上一个讨好的吻。 容长苏这才放过于欢欢,但是手依然死死扯着她,不让于欢欢和那个什么奇介雨泽靠的太近。 “啊?啊?你们,你们两个大男人……”奇介雨菲瞪着眼睛,红着脸,刚才两人亲嘴的一幕,在她脑子里像是一道惊雷,炸的她六神无主。 奇介雨泽用手遮住妹妹的眼睛,隐忍着怒气,朝于欢欢和容长苏赔笑:“小妹年纪尚小还不懂事,请两位见谅!我们凤府就在前面的拐角处,两位一听口音就是外地来的,不如上寒舍呆几日,在下也好带着你们在这渝水城周围好好游玩一番!” 于欢欢一听游玩,立马不淡定了,也不管人家是真是假:“好呀,你赶紧带路吧!” 容长苏无奈的摇摇头,拉着于欢欢,跟在两人身后踩着桃花铺满的街道,往花径深处缓缓行去。< 第八十四章 渝水凤家2 凤家是渝水最低调的贵族。虽然比全盛时期,没落了不少,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凤家的家底绝对不是后起的年轻家族可以比拟的。 转角十丈左右处,有一座小小的大门,没有任何装饰,木门上的油漆已经掉落,透露着这个屋子的古老。推开门,便见一颗颗古老的树木围成的小路,深邃蜿蜒,绵延不知尽头。路上的落叶一直没有人清扫,似乎有些萧条。 穿过古树林,于欢欢大眼睛满是震惊,那是一条长长的白玉阶梯攀爬至后山,白玉上雕刻惟妙惟肖的古老神兽,大气而不失高雅。阶梯上满是令人心碎的落英,远处,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再走近,才惊觉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小桥流水蜿蜒曲折,淡淡柔柔的雾霭在其中穿梭,每一株花草都在春风中愉快的摇曳,相互说着情话。 “这是世外桃源吗?”于欢欢目不转睛的盯着。 一缕淡淡的春风带起似雪的落花,飘飞,旋转……漫天飞舞,最后依依不舍的飘向远方,只留下那若有似无的香气浮动在空气中,引人遐思。 婉转清亮的鸟叫声掩埋在影影焯焯的树丛花间,歌声剔透欢快。 于欢欢忍不住合着鸟叫声咿咿呀呀的哼哼起了说唱,却不小心吓走了原本快乐的歌唱家。引来奇介雨菲一声傲气的责备。 一路上要不是奇介雨泽一直拦着自己的宝贝妹妹,估计她已经和于欢欢打了无数次了。容长苏走近这里,心中总感觉有些不舒服,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奇介雨泽像主人一般将容长苏和于欢欢安排入一间风景雅致的院落,才带着自己的妹妹匆匆离去。 容长苏搂过于欢欢,捏着她有些肉嘟嘟的小脸,不满的问:“你要是不好好交代为什么跑来这里,为夫今晚上就把你给上了!” “相公饶命!”于欢欢一把推开容长苏,飞快离开他的怀抱,跑的距离容长苏有一丈远才停下,捏着自己的衣领,有些害怕的望着容长苏,“都说了我现在还小,能不能在等几年嘛,这样以后对人家发育不好!” 容长苏嘴角抽了抽:“还小呢?今年夏天都要满十七岁了!人家姑娘孩子都抱两个了,就你天天嚷嚷着还要发育!为夫就不明白了,我们都已经成亲了……” “打住打住!容长苏,我们可是有言在先,你说好不强迫我的!”于欢欢防备的盯着容长苏,提醒他,“堂堂东齐国五王爷,说话可是不能不算话!” 容长苏无奈的转过身子,不看于欢欢那副防贼般的样子,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生气,直接强要了她。 于欢欢看到容长苏不开心了,又牛皮糖一样抱住容长苏,摇啊摇,不死心的钻进容长苏温暖的怀抱里,在他脸上使劲印下两滩口水。 “你啊!”容长苏终于还是拿于欢欢没办法,摸着她的小脑袋,宠溺的望着于欢欢,微笑着说,“娘子,你还真是个小妖精!为夫这辈子算是栽了!” 于欢欢不满的瞪了容长苏一眼,心里嘀咕道:本小姐两辈子都栽倒你手上了,这笔账怎么算? 这两人丝毫没有在人家地盘上的思想觉悟,全当自己家一般,想打闹就打闹,想撒娇就撒娇,谁都管不了。 这边两人打情骂俏的火热,那边却大相径庭。 凤家议事堂内,家族坐在主位上,奇介雨泽和奇介雨菲分别坐在家族的两边。可见两人在凤家的地位非凡。 “雨泽和菲儿领回来的两个人虽是俗世之人,却会强大的控灵之术,这件事情对于奇介家族来说可大可小……各位,怎么看?”族长已经一百零二岁了,虽然瘦骨嶙峋,却精神矍铄。 “雨泽哥哥,你说的是真的?那个尘世的贱民居然也会我们奇介家族的控魂术?还比你厉害的不止一两个等级!”奇介雨菲惊讶的长大嘴巴。 凤家长老和族长听到奇介雨菲那句“尘世贱民”昏黄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却各自都掩饰的很好。 奇介雨泽完全没有意识到凤家人的反应,只是肯定的点点头:“这么多年,我和你是家族继冷卉姑姑之后唯一出现的两个控灵师!至于这两个公子的来历,看来我们是要好好查一查了,要是没有什么大背景,能威逼利诱收为己用就最好了——否则,除之!” 凤家族长眼中精光一闪,望着奇介雨泽的眼里多了几分别人看不懂的东西。他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奇介家族的家主当年感受上天指示,最终决定将一代天骄冷卉小姐嫁给尘世新出现的帝王星,也就是现在东齐国的皇上。 果然之后的一切都如预言一般:东齐国皇上如有神助,平三番,灭四国,终究一统江山,成就东齐国历史上最大的版图。老夫倒是有些怀疑,两位公子是否就是是现在宫中第一皇后——冷卉小姐的血脉!” “你是说,他们有可能是冷卉姑姑的孩子?”奇介雨菲脑子终于正常运转了,一把扯着旁边的老族长毫无礼貌的问。 族长浑浊的眼眸在奇介雨菲的身上停留了半晌,装作不经意的抽回被奇介雨菲抓着的衣衫,又转头向奇介雨泽,继续说:“按理说你们奇介家族的人如果和尘世的人通婚,生下的孩子是绝对不可能是控灵师的!可是像冷卉小姐这样的千年奇才,她为了自己的血脉延续,会不会在自己的孩子身上留下什么灵魂印记术,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奇介雨泽一直蹙着眉,表情严肃!奇介家族修习的控灵术因为有些违背天道,当年受到上天责罚,家主算出冷卉姑姑下嫁尘世帝王星能解此劫,不得已,才将千年难得一见的控魂术奇才作为一子废弃,丢在尘世。 奇介家族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这样的隐世家族只在学会基本控灵术以后会有机会来尘世历练,却是绝对不可以留在这里。 因为这里的环境和土壤无法让他们继续修习家族秘法,时间久了,身体基能就会退化,最终变得与常人无异。 所以对于奇介冷卉做出的牺牲,家族这么多年都是铭记在心的。可是她已经离开家族这么久了,为什么…… “不,不可能!他们就算是冷卉姑姑的孩子也不可能会控魂术!”奇介雨菲坚决的摇头,她听长老们以前说过,这个绝不可能的! 对于奇介雨菲毫无礼貌的质疑凤族族长讲话,凤家人都默默的听着,没有任何人敢出言批评这个不懂家教的小丫头。 族长转头望着奇介雨菲,眼中似有无尽的慈爱:“这不过是臣下的推测而已,雨菲小姐大可以不必相信。其实按照雨泽公子说的办法处理最简单……查一查就行了!” 族长本来也不过是大胆猜想而已,只是因为三十年前那个五岁的小奇介冷卉实在是给自己带来太多的震撼了,他从没有想过一个长相平庸的五岁小女娃居然有那么成熟明锐的思维,一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 “凤家族长大人!”奇介冷卉拉着一个比她个头高一些的一个小女娃走到自己面前朝自己行了一个隆重的见面礼。 族长吓得赶紧起身扶起奇介冷卉:“冷卉小姐,您是奇介家族的一代天骄,根本不必对老夫行此大礼!” “族长大人值得!”五岁的奇介冷卉盯着他,目光仿佛早已看穿他脑子里的全部东西,她缓缓收回目光,柔和的叹了一口气,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族长大人应该比我更懂吧?!族长大人要想将凤家发展成一方名门望族,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树大招风,难免引来周围别的家族的联合敌对!到时候要是奇介家族对凤家不满,不再提供支持,凤家危矣!” “你……” “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族长大人先学会如何平衡好凤家长老的内部矛盾吧!”奇介冷卉低着头谦和的朝族长拱拱手。 族长抬起衣袖,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珠,再也不敢小看这个五岁的小娃娃。 奇介冷卉轻轻拉过身边的小女娃,推到自己身前:“这个应该是族长大人的重孙女吧?呵呵,我想要她陪伴在我身边,跟我一起回奇介家族,可以吗?” “凤仪?”凤家族长想了半天才记起自己的二儿子的孙女里面好像有这么一个嫡女的存在,他心里倒是万分欢喜。 “凤仪给祖爷爷请安!”凤仪乖巧的跪在地上,实打实的朝族长磕了一个响头。 往日这些小辈朝他磕头似乎合情合理,可是今日族长却被这一个响头吓了一跳,赶紧手忙脚乱的扶起凤仪,目光露出慈爱:“凤仪啊,你以后都是要进入奇介家族的人,怎么能随便给我磕头呢!都是冷卉小姐给你的福气,你还不快给冷卉小姐磕头谢恩!” 凤仪抬头,有些别扭的看了眼前的奇介冷卉,她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一些,自己才不要对这个奶娃磕头呢! “呵呵,不用了,族长大人!这件事我只是特意来请示族长大人一下,要是族长大人同意的话,我想今天就让她搬进我的院子!”奇介冷卉轻笑着望了凤仪一眼。 族长哪里还能不同意啊,头点的跟鸡啄米似得。 “死老头,死老头,嘿,你这个死老头到底有没有听到雨泽哥哥说话?!”奇介雨菲喊了族长好几遍都没有回应,小姐脾气上来的,伸手就要朝族长脸上扇去。 周围的长老敢怒不敢言,眼睁睁看着奇介雨菲的小手朝族长的脸上贴近。 “菲儿!”奇介雨泽大吼,上前想要阻止却是慢了一步。 电光火石之间,族长的头往后一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好巧不巧的避开了奇介雨菲的巴掌,状似迷糊的转过脸问:“怎么了?呵呵,不好意思啊!年纪大了,这身子骨坐久了就是不行,伸个懒腰运动运动,大家怎么都这样看我?” “菲儿,还不快坐下!”奇介雨泽长长舒了一口气,对着一边的奇介雨菲冷声吼道。 奇介雨菲不满的瞪了族长好几眼,小声威胁道:“你这个死老头,算你运气好!雨泽哥哥说话你都敢走神,要是还有下一次的话,本小姐就把你做成灵魂木偶!” 族长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表情却是已然慈爱:“雨菲小姐教训的是,老夫再也不敢了,多谢雨菲小姐饶恕!” 奇介雨菲听了族长态度极好的认错,才傲娇的扬起下巴,冷冷的哼了一声,透露出对凤家这些尘世贱民的无尽蔑视。< 第八十五章 搞笑接风 于欢欢醒来以后,就起床走到院子里,她身上的外袍松松垮垮的散在身上,头发上挂着的男士发簪摇摇欲坠,睡眼惺忪,憨态可掬。她打水开始梳洗,感受到清亮的泉水划过自己脸颊的清晰,她的心里一阵雀跃。 虽然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叫渝水的地方,也一直不知道这里美的跟画里描出来的一般,但是,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这里。于欢欢这颗不安分的小心脏正在为它激情四射的跳动着。 于欢欢刚收拾妥贴,准备往外走,就看到奇介雨泽朝自己走了过来。于欢欢扬了扬手中吓人的狼牙棒:“怎么,刚分开就过来找我,想为你妹妹报仇?你长得这么小清新,我怕破了你的相,不和谐!” “呵呵,公子真是会开玩笑!”奇介雨泽微笑着朝于欢欢鞠了一躬,慢慢起身递过一张请帖,“凤家家主听闻公子远道而来,他本好客,所以今日邀请渝水城的几大家族一起聚聚顺便给两位公子接风洗尘!” 于欢欢拿着手中镶着金边的请帖,可爱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眼前的奇介雨泽:“欧巴,你是在开玩笑吗?我们好像没有那么熟悉吧!酱紫,你把你的阴谋直接告诉我好了,要是我觉得可以的话,直接配合你就完了,整这么多有的没得,让人家去猜,很浪费脑细胞你知道吗?” 奇介雨泽虽然完全没有听懂于欢欢说的什么玩意儿,但是出于大家族的涵养,他依然不时的微笑着朝于欢欢点点头。 “真的啊?那就这么说定了!”于欢欢把请帖随手往桌上一放,随意找个空板凳坐了下来,一副审问犯人的架势,“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先问你点背景问题,再深入了解阴谋预设。那个,你多大了?” “十七!”奇介雨泽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依旧老老实实回答于欢欢的问题。 “有心上人了吗?”于欢欢完全没有经过大脑,她现在想的就是怎么溜出凤家去外面好好玩耍。 “还还还……还没!”奇介雨泽被于欢欢这么直白的提问弄得有些尴尬,支支吾吾的回答,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后腿了一些。他上午目睹过于欢欢和容长苏两个大男人当街亲吻的一幕,对于于欢欢的防备心里很重。 “那……你……哎呦,呵呵,不就是参加一个宴会吗?哎呦,放心,放心,这个我和苏苏一定到!没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嗯,放心啊,呵呵呵……”于欢欢刚好回过神来,恰好看到容长苏黑着脸站在不远处,灵机一动,一把抓过桌上的请帖乐呵呵的朝奇介雨泽保证接受晚上的邀请。 奇介雨泽被于欢欢一百八十度的表情转换弄得莫名其妙,转身飞快离去,生怕于欢欢身上有什么传染病一般。 “呵呵,苏苏,你什么时候醒的?我都不知道耶!”于欢欢讨好的把手里的请帖递给容长苏,“喏,那个丑弟弟送来的!” 容长苏听到于欢欢说人家丑,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一把搂过于欢欢:“你刚才趁着为夫不在,拉着那个奶油小子问些什么呢?” 于欢欢有些惊讶的望着容长苏,她刚才有问过问题吗?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怎么,不想承认,是吧?”容长苏脸色一沉,修长而形状完美的眉毛轻轻皱起,双眸有丝丝冷气射出。 于欢欢赶紧搂住容长苏的脖子,像哈趴狗一样用脑袋在容长苏的下巴上拱啊拱,然后朝着容长苏谄媚的笑:“哎呦,相公,人家刚才不过是一时口快嘛!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嘛,求你了!” “那你亲亲我!”容长苏被于欢欢磨的再也没有气了,好笑的开始逗弄怀里的于欢欢,“亲到我满意为止!” “啊?”于欢欢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那我会废了的!” “怎么,为了为夫,废一双唇瓣都不愿意?于欢欢,你最近日子是不是过得太逍遥了!信不信我把……” “我信,我信,我超信!”于欢欢委屈的崛起嘴朝容长苏的脸上印过去。 容长苏却伸出大手,一把挡住,不满的瞪了于欢欢一眼:“你午睡起床以后有漱口吗?” “没有啊!”于欢欢回答的理直气壮。 容长苏一把放开于欢欢:“你这个丫头知不知道讲卫生啊!” “知道啊!”于欢欢大眼睛里满是真诚,而且她说的的确是实话,她是真的知道,只是不喜欢那么做而已。 容长苏无语的嘴角不停抽搐。 两人打打闹闹了一段时间,凤府的下人就过来引领两人去参加说好的接风宴。于欢欢和容长苏走路的时候还不忘斗斗嘴,弄得前面引路的下人十分尴尬。明明是两位好看的公子哥却这么暧昧不堪。 这里的宴会并没有于欢欢和容长苏想象的宫廷宴会那么正式。 只是在一片宽敞的地方升起一堆篝火。以火堆为圆心,摆上一圈又一圈的小案桌。每个小桌上是一些美酒佳肴,还有一盏小小的油灯。中央的火堆边有一方临时搭建的小台,用屏风密密的遮住。屏风在火光的照耀下,上面绣着的金孔雀更加的栩栩如生。周围摆着一些有名的花草盆栽,让人有一种身处山林的清雅之感。 “哇,篝火晚会!我喜欢!”于欢欢一下子便喜欢上了这个别致的接风晚宴,不管这顿是不是鸿门宴,她都吃定了。 下人们引荐于欢欢和容长苏坐在第二圈一处安静的位置上,便转身离去。于欢欢拿起手中的酒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胡乱的往嘴里倒,还没有尝到什么味道,就眨巴眨巴嘴:“好喝!” 容长苏无奈的摇摇头,低头坐在于欢欢旁边,仿佛与这渐渐升起的暮色融为一体,安静的让人触摸不到。 于欢欢又用手抓了几片好菜胡乱的往自己嘴里塞,那模样就像八辈子都没有吃过饭一样。 凤家的族长领着凤家的长老和奇介雨泽,奇介雨菲两人缓缓步入自己的座位,行踪低调异常。 然后下人们送来了一头刚刚剥好的牛架在燃的正旺的火堆上慢慢烘烤,边上放着一小小的调料架,一个身材粗壮肥硕的男子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在正烤着的牛身上拨弄着,他就是凤家的家厨,凤三。 “呀?这就是传说中的凤家绝色佳肴,气冲牛斗?”奇介雨菲自认高人一等,见多识广,在这样美丽的火光下,也显得温煦了不少。 奇介雨泽宠溺的摸摸妹妹的头,朝她肯定的点点头,夸奖道:“想不到我们家的菲儿懂得还蛮多的嘛!” “那当然!”奇介雨菲被哥哥一夸奖,那大小姐骄傲的样子一下子就露了出来。 于欢欢朝那边讨厌的奇介雨菲瘪瘪嘴,自顾自的继续吃喝!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两辈子的东西都白吃了,这凤家的厨子做的东西简直太好吃了。 容长苏看于欢欢吃的那么开心,自己也忍不住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青菜放进嘴里,他手里的筷子一停,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不着声色的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陆陆续续有别家受邀的人员到来,都是由下人引入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主人是有心人,位置都很合心意,倒也不觉得尴尬。 人到齐的时候,中间的凤三大喝一声,那牛嘴上似乎被什么东西撬开,一口白烟直冲云霄,香气四溢。 于欢欢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头已经烤到五成熟的牛,口水吧嗒吧嗒的从没有合拢的嘴角流了出来。 容长苏别过头,假装不认识于欢欢。 屏风随着凤三的一声长嘶,被一点点撤开,里面是一手执画笔的老先生。还没等于欢欢看清楚老先生的样子,那小台子又被一面面框好的白色丝绸缓缓遮住。台子里面的烛火将老先生的剪影清晰的印在薄如透明的丝绸之上。 老先生手中的画笔在框好的丝绸之上游走,一副副山水人物,花鸟虫鱼,飞禽走兽……便从老先生的笔尖走到了丝绸之上。老先生笔下的东西就跟活了一般,随着他流畅而舒展的运笔,那原本毫不起眼的丝绸仿佛一下子被赋予了生命的活力。 “好厉害!”于欢欢由衷的赞美,她看的连吃都忘记了。 一盏茶的功夫,丝绸撤下,成一字摆开,老先生收笔,朝众人鞠躬微笑。于欢欢这才发现原本毫不相干的一副副单独的画拼在一起,竟然成了一幅长长的凤府那如诗如画般的环境图。 “天啊,这简直是神乎其技啊!”奇介雨菲捂着自己的嘴巴,眼里倒是由衷的惊叹和赞美。 “谢先生的画技果然名不虚传!”容长苏端起酒杯在自己面前轻轻摇曳,望着台上的老先生,举了举酒杯。 谢先生看到容长苏的时候,眼中一震,然后和蔼的朝容长苏点点头。 于欢欢那灵敏的鼻子,立即嗅到了什么别样的味道,“噗通”一下就跳到容长苏身边:“你和那个老先生是不是认识?” “嗯!不过我现在好奇的是谢先生这么刁钻的秉性,这凤家是如何请到他的?”容长苏对于于欢欢倒是一点都不隐瞒。 于欢欢一把拽过容长苏的袖子,大眼睛激动的盯着他:“那你让他教我学画画好不好?我要变成他那么厉害的……” “别想了!父皇当年想要逼谢先生收我为徒,什么方法都用尽了,最后把父皇气的将谢先生关进死牢,折磨了半个月,他老人家依然不愿意。最后父皇无奈,只能将谢先生放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容长苏捏了捏于欢欢肉乎乎的小脸蛋,诚恳的劝说。 于欢欢只好回到自己座位上,继续吃了起来。 “呵呵,今日很高兴这么多嘉宾赏脸来到寒舍,我们凤府虽不是什么书香世家,却是爱附庸风雅的调调,今日我们就给大家带来一曲异域风情的胡曲吧!”说话的还是一直在忙着烤牛的凤三。 紧接着就是一堆穿着兽皮的男男女女忽然从四面八方蹿了出来,一个个拉着宾客往中间凑,大家手拉手一起跳,一起闹。 “哇塞,好玩!”于欢欢的小脸被火光映照的通红,那脸上的表情又生动了几分。< 第八十六章 酒后乱性 一曲过后,那中间的牛也已经烤的差不多了,凤三一人手拿四把菜刀,只见空中一阵刀光翻飞,那一片一片削的极其薄的牛肉便飞入每一个人案桌上的空盘之中。而且每一片牛肉大小均匀,肥而不腻,那好吃的让于欢欢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好!”于欢欢大喝一声,顿时感觉自己汉子了,端起酒壶就朝自己胃里灌。那玩意儿,好像比她最爱喝的可乐还要好喝一万倍,直接一口气见底。 容长苏的注意力放在那边跟凤家族长交谈的谢先生身上,也没有看到于欢欢如此豪迈的模样。 “啊!”于欢欢舔了舔酒壶,大呼一声,“好酒!” 还没等容长苏反应过来,于欢欢就跑到了小台之上,对着大家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那个,大家好,我叫于欢欢,我想给大家跳个舞!” 容长苏眉心一跳,飞快跑到台上,伸手就要拉于欢欢下来。 哪知于欢欢小手一扬,屁股一翘,双腿往后跳动一小步,恰好避开容长苏的大手。于欢欢醉眼朦胧,开口就唱:“好想谈恋爱,噢,越想越难耐!不知到底,谁,才,适合我的爱……” 于欢欢小屁股妩媚的扭动,那迷醉的小眼神尤其勾魂。容长苏脸一黑,大手再次快速伸出。于欢欢却继续唱着骚情的歌,一个弯腰,让容长苏没有抓到自己,倒是抓到了于欢欢的衣衫。容长苏往这边一扯,于欢欢的外袍被撕开,露出里面的中衣。 众人惊骇,一个个愣在那里,连谈笑都忘记了,大家表情一致的望着跳的正十分投入的于欢欢。 容长苏先是一愣,再看于欢欢衣衫半开的模样,怒气直接爆表,走上前去提起于欢欢的手就要往外走。 哪知于欢欢反手握住了容长苏的大手,媚眼一勾,直接跳起了钢管舞,嘴里继续大声配乐道:“让我们一起,摇啊摇啊摇啊摇,让这个世界没烦恼……” 容长苏那个气啊,大手一巴掌拍在于欢欢扭的正起劲的小屁股上,一把搂住于欢欢的身子让她不能动弹半分。 奇介雨泽手中的筷子已经掉在了地上,别人都被于欢欢的狂放风格给吓傻了,脑子完全沉浸在一片懵懂状态,意识随着于欢欢被容长苏制服,慢慢恢复了过来。 哪知于欢欢大眼睛一阵流泪,容长苏以为自己是弄痛她了,松了松手,于欢欢却用那种带着哭腔,无比寂寞的声音唱到:“你总说,是我的错,热恋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碰咚咚!宴席间传来络绎不绝的一阵板凳倒地声音,于欢欢却完全沉浸在自己优美的舞姿中无法自拔,即使全身被容长苏禁锢的死死的,她的小手指头还翘成了兰花指,一阵比划着:“醉在君王怀,梦回大唐爱……” 容长苏满头黑线。 宾客们好不容易再次坐好,又忽然,一震喷嚏,大家后背不由自主的抖啊抖——这是公然好男风吗? 容长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于欢欢鞋子和外裤脱了,扔到床上。自己也立即扯下衣衫,躺在于欢欢身边,一把把于欢欢禁锢在自己怀里,不让她乱跑。 “你这个丫头还真是个磨人的小东西!这一晚上,被你给折腾的,还真是让渝水城的几大家族都对你五体投地啊!”容长苏望着不安分的于欢欢,轻笑着说。 本来扭得正起劲的于欢欢突然停下来,叮咛一声,转过身来勾住了容长苏的脖子,酡红色的小脸凑到容长苏面前:“相公,我还要,我还要跳舞!” 容长苏忽然闻到了一股甜甜的幽香,刹那间,原本清明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糊了。突然感觉一样柔软的东西靠在自己的胸前,他一惊,于欢欢居然已经扯开了自己的衣衫,着眼之处是一片柔腻美好的肌肤。容长苏顿时感觉自己喉头一紧,一股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 容长苏强忍住自己心中的感觉,他曾经对于于欢欢有过很严肃的承诺,除非得到于欢欢的允许,否则他不会碰她。容长苏扯过被单,将于欢欢裹好,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哪知于欢欢却得寸进尺,轻轻凑上自己的小脑袋,在容长苏的耳边吹气如兰。 口齿之香朝容长苏阵阵袭来,他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全身紧绷,大手抵着于欢欢,又不敢太用力,声音嘶哑的朝于欢欢道:“丫头……你你……你疯了吗?你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容长苏说完之后又是一阵懊恼,这丫头都醉的快要不省人事了,她哪里还会知道自己在引诱他啊!容长苏往外挪了挪,又怕于欢欢开始闹腾,只好伸长手臂将裹成粽子的于欢欢搂住。 “唔唔……我好热……又好冷……又好疼……”于欢欢支支吾吾的说着胡话,她被容长苏裹得很难受,小身子不停在被子里乱踢打乱撕扯,嘴里还大声吆喝着,“我们一起跳舞玩!好不好,好不好?!呀,张局长,你怎么也在?” 容长苏怕伤着于欢欢,手中的被筒子松了松。于欢欢趁机扯出两只小胳膊,顺便支出了一点身子,她努力伸出舌头在容长苏的耳垂上轻轻咬着,好像吃什么好吃的。因为有些醉意,又没有怎么用力,咬起来一点逗不痛,反而弄得容长苏难以自已。 容长苏本就是个未经人事的血性男人,受到于欢欢如此赤果果的诱惑,往日那派淡然的定力全失,他双臂微微一用力,便将于欢欢抱在了怀里,红着眼眸,沉声问:“于欢欢,这次可是你自己诱惑我的!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本王要是不要了你的话,那是很对不起你如此卖力的诱惑,你说,对吧?” 于欢欢也不知道容长苏在自己耳边唧唧歪歪说的一堆是什么,只是伸出小手胡乱的在容长苏身上摸索着,嘴里无意识的“呜呜”也不知道她心里想要说的是什么。 容长苏的伸出双手将于欢欢的铺盖卷越抱越紧,那身子滚烫如火。 “疼,相公,疼!”于欢欢的小脸委屈的在容长苏结实的胸膛上蹭了蹭,喃喃自语,“嘻嘻,相公,我喜欢你,呀,冰淇淋,相公我要吃,我好热,现在,好热……” 然后于欢欢像是找到了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一般,主动的凑上自己的小嘴在容长苏薄薄的嘴皮上舔来舔去,感觉很舒服。 第一次,容长苏感觉自己的定力太弱,被于欢欢这么一个小丫头毫无技巧的拙劣手法胡乱的诱惑,他竟然觉得自己毫无抵抗力。 容长苏大手轻轻控住于欢欢的头,一下便和于欢欢吻在了一起,他的舌头轻轻**于欢欢的贝齿,然后温和的撬开她的牙缝,追着她的小舌嬉戏。 于欢欢嘴里流出的丝丝密津,和空气中传出的毫无意识“呜呜呜”的腻声轻哼,以及那说不尽的暖怜蜜爱,让整个房间充斥着浓浓的男欢女爱气息。 过了一会儿,于欢欢似乎感觉到难受,出不来气,她挥舞着手臂想要推开容长苏,最后却变成毫无力气的摸了摸容长苏美好劲壮的胸膛。 容长苏突然感觉丹田中一股热气极速上升,霎时间血脉喷张,晴欲如潮,完全不可遏止,他终于结束了这个充满爱意的长吻。 于欢欢此时更加不安分起来,她手臂胡乱的挥舞着,想要从卷着自己的铺盖里面出来:“我……病了……难受……我身体难受!” 容长苏轻轻吻了下于欢欢泛着红晕的脸颊,他的意识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他一下子从床上起身,抱起于欢欢就往外走,将她向透凉的水缸里一扔,自己也顺带泼了几勺子冷水从头灌到脚。 于欢欢经过容长苏的一番折腾,酒劲似乎过了一些,脑子又清醒了稍许。她睁开略带醉意的大眼睛,在冰冷的水里噗通几下,力不从心的就要沿着水缸壁滑落下去。 容长苏赶紧伸手去拉于欢欢,却被于欢欢的手使劲推开。他尝试了好几次,于欢欢依旧躲在水里,不出来。 容长苏此时的目光几乎要将于欢欢整个吞噬,这丫头也要是再不出来会冻生病的!容长苏此时也顾不了许多自己也跳进了水缸,一把将于欢欢扯起来。看着那冻得有些发紫的肌肤,容长苏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她赶紧弄干于欢欢,把她扔在温暖的被窝里捂着。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把我扔进冷水里?”于欢欢现在已经清醒了许多,对于容长苏的恶迹,她瞪着大眼睛使劲控诉。 容长苏看于欢欢眼神已经清晰不少,沉着脸瞪着裹成包子的于欢欢……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于欢欢不满的回瞪容长苏,“你是不是趁着我喝醉了,想要对我图谋不轨?咦,你你,你干嘛这么生气,难道是我说中了?难道是因为我反抗的太厉害了,你的想法没有实施成功,才对我这么生气的!” 容长苏白了于欢欢一眼,自己也窝进被子里。 于欢欢说了半天,也不见容长苏回话,自觉有些个无趣,就开始哼起了流行歌曲:“俗话说,春眠不觉晓,哎哟哟嘿h太早,夜来暖帐中,哎呦呦嘿风流知多少。不等你来压倒,我自己就先躺好,兴致浓时可别忘了玫~瑰~膏~” “于欢欢!”容长苏转头愤怒的瞪着正唱的欢脱的于欢欢。 于欢欢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转头瞪了一眼容长苏:“你吼什么吼,害我都忘记歌词了!对了容长苏,我记得我今天是在参加宴会来的,怎么突然就跑到水缸里去了?” “说,是不是你公报私仇,不允许我吃太多好吃的,想要独吞,故意把我莫名其妙整水缸里的,对不对?”于欢欢笃定的望着容长苏,除了他,谁还会对她干这种破事。 容长苏此时恨不得一巴掌把于欢欢给拍晕了睡觉,省的那么多废话。在转眼回首间和于欢欢的大眼睛相对,那些已经淹没了的情绪又缓缓爬上了容长苏焦灼的心,他烦躁的摇摇头,想要转过脸去,却被于欢欢一把拉住,她伸出手轻轻用指腹拂过容长苏性感的薄唇,感受到那平滑流畅的线条,心里生出一丝悸动。< 第八十七章 凤府密报 容长苏一把抓住于欢欢的小手,压抑着自己纷乱的情感:“于欢欢,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容长苏,你到底知不知道本小姐已经很爱很爱你?”于欢欢并没有乖乖收手,而是仰着头,倔强的望着容长苏。 容长苏脑子一震,回过神来,有些惊喜,有些小心,有些迷糊的望着于欢欢。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飘起来一般,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他脑子里唯一回荡的是于欢欢如梦魇一般的清亮嗓音。 于欢欢其实说的只是自己的心里话,她根本没有想到容长苏的思维会联系到她没有触碰过的另一个层面。 容长苏手臂一紧,将于欢欢搂入怀中,轻轻吻上了于欢欢可爱的眉眼,吻上了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吻上了那好看的锁骨线。 “混蛋,你想干嘛?”于欢欢赶紧用小手抵住容长苏,阻止他的继续,“你答应过本小姐……” “为夫刚才给过你机会了……”容长苏不由分说的直接将于欢欢压倒,但是他手上依然带着浓浓的怜惜,“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珍惜。现在!你于欢欢,今夜会成为我容长苏的女人,没有拒绝的机会!” 窗幔遮住了一方纷乱,连院子里的小虫子都羞涩起来,乖乖的退回自己的洞里去了。天似乎快要亮了,月儿早就已经隐没在了云彩之中,房内两个颗相互纠缠的心思也渐渐安分了下来。 容长苏轻轻吻了吻于欢欢的脸颊,大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搂在怀里:“娘子,你还生为夫的气吗?” 于欢欢被容长苏问的有些害羞,但还是顶着一张未来得及褪去情yu的小脸,嘴硬道:“生气啊,怎么不生气,你都把我……” “那再来一次,直到娘子不生气为止?”容长苏好笑的望着怀里的于欢欢,眼里是满满的甜蜜。 于欢欢吓的连忙回答:“那我不生气了!不生气了!” 两人今夜或许是都累了,再也没有来一次的激情。随着缓缓升高的月亮,他们相拥着陷入了梦乡。 于欢欢和容长苏连微笑的弧度都是那么一样。 上帝说两个相爱的人可以不受时空的阻碍走到一起,这一刻,于欢欢真的信了!她似乎弄明白了她这缕幽魂穿越千年的意义,她想,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和这个叫容长苏的男人相遇,相知,相爱,相守一生…… 春日快要接近尾声,凤府却依然凉爽,一只海东青带着凤府的一份密保没入奇介雨泽的院子。不时,凤府长老和族长便匆匆赶往议事堂。 “老夫昨日宴会就听谢先生透露那位气质华贵的公子就是第一皇后的独子,五王爷。也就是冷卉小姐的孩子,可是那个粉面公子却……” “她是于家传言的草包二小姐,可是前段时间性格有些许改变,似乎不像原来传言中的那般毫无头脑!我感觉她的突然变化有些蹊跷,却查不到什么线索。” 奇介雨泽缓缓开口,“还有,这次我们的密在长安收集到了一件重大的消息:冷卉姑姑被太子软禁在后宫。具体位置还没有查出来!” 奇介雨菲眼中满是不屑:“哼,我就说雨泽哥哥太小题大做了吧!就那个五王爷,不过是一个尘世的贱民而已,有什么值得您和凤家族长费尽心机的?况且我也没有看到那个五王爷会一点点的控灵术。至于那个粉面小子,该死的贱民,敢伤本小姐,我倒是想去好好会会他!” “菲儿!”奇介雨泽责备的瞪了奇介雨菲一眼,然后望向一边的族长,“您老人家怎么看?” “俗世的事情,奇介家族的力量不好插手!既然如此,只有凤家出动了,当年冷卉小姐对老夫有许多恩惠,今日遭受劫难,老夫又怎么会坐视不理!”族长捋着自己的胡须,他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虽然自己的重孙女一直跟在奇介冷卉身边,而且三年五载会传递一份平安的消息回来,可是他近日就感觉不对劲。 奇介雨泽沉思了一会儿:“我愿跟随族长和众人前去。” “雨泽哥哥去,我也要去!”奇介雨菲一把揪住族长的胡须,霸道的恐吓道,“你这个臭老头子要是敢不让本小姐去,我就把你的胡须全都扒光!” 族长疼得使劲拽着自己的胡子,赶紧答应。底下的长老一个个憋的面色通红,都想朝奇介雨菲发火,又碍于她的身份,不敢作声。 奇介雨泽对于这个妹妹是极其宠爱的,他自然不忍心为了一个小小的凤家族长对奇介雨菲太过严厉。 “既然如此,那我就负责保护菲儿,顺便打探冷卉姑姑被关的地方!你们凤家的人就负责营救,行吗?”奇介雨泽完全是一副上位者的命令架势。 族长浑浊的眼神缓缓划过众人,回到自己的案台,咳嗽两声,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吩咐大长老负责配合奇介雨泽的这次行动,自己则杵着拐杖一步一步先行离开。 奇介雨泽早就像见识见识这个传说中的天才姑姑,心中的急切此时显得更加强烈:“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马上行动!” 大长老有些不满奇介雨泽的命令和强势,不过既然族长吩咐自己配合这个毛头小子的一切行动,那他就配合是了! 长安的暗潮汹涌渐渐明朗化,五王府坐着的那位叫影的男子缓缓起身,将手中的白鸽轻轻扔向空中,一向淡漠冷冽的眼眸也爬上了一丝丝忧愁:“五王爷,你还要在外面飘到什么时候啊……属下已经尽力了!” 影缓缓转身,那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那一股子淡漠的气质,那一张和容长苏一模一样的脸,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甚至连一直贴身伺候他的阿三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只是一直奇怪为什么没有见到那个一直很难缠的王妃娘娘。 影跟在容长苏身边许多年了,他是容长苏一手塑造的。可惜学了那么多的东西,论到天下博弈,他比起容长苏本人的确要差一些。长安的明面上的势力已经尽数落入太子手中,他此时已经是无计可施。 太子此时带着一大队人马朝轰轰烈烈的进入五王府,长驱直入,无人敢挡。他身后一左一右的是慕依和于心冉,然后是兵部侍郎张大人…… 慕依此时已经不再有往日任何的娇弱之态,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子女强人的架势。身上的衣衫比在舞坊的时候穿的还要少,媚眼时不时朝周围的男人轻轻一勾,看他们脸上露出色迷迷的微笑,心里却是对这些迷恋自己身体的男人讥诮。 她是经历过最底层,最没有权利说不的生活,现在她再也不想过回那种任人宰割的日子,她喜欢高高在上,喜欢别人不停讨好自己的感觉。 于心冉比往日又清瘦了一些,但依然挡不住那身豪迈洒脱的气酝,她嘴角一直挂着微笑,仿佛所有的烦恼对她而言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她今日穿的一身有些艳红的衣衫,虽然是她自己最讨厌的颜色,却依然被她穿出了一股子清丽美好的韵味。 “太子这是……”影倚靠在容长苏经常小憩的椅子上,冷淡的望着眼前俨然变了一个人般的太子。 张大人朝影拱了拱手:“五王爷,你私藏兵权,并且暗中勾结土匪意图谋反,还好太子英明,已经查明真相,现在请跟我去刑部吧!” “谋反?”影怒极反笑,盯着张大人的目光带着熊熊烈火,“呵呵,真是好笑!当年我要是想要这太子之位,想要这东齐国的天下,只需要点点头而已。我还需要谋反……” 张大人被影说的老脸一红,有些不敢看影的眼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支持五王爷的文丞相会突然贴上了太子,但是作为文丞相的幕僚,他也只能顶住压力站在这里。 “今非昔比,五哥,你这是故意拖延吧!来人,带走,带走,给我好好大刑伺候直到他招供为止!”太子阴骛暴虐的眸子因为影的话变得更加恐怖起来,大手一挥,让身后的人将影团团围住。 于心冉本以为太子不过是想要容长苏手中的势力,这一看,他现在完全是想要容长苏的命啊!噗通,一声,一向在太子府明哲保身的于心冉再一次跪了下来,这一次,连她那高贵的头颅都埋的低低的,态度虔诚:“太子,他可是你的哥哥啊!你想想你们小时候那些美好的事情……太子,本是同根生啊……” 看到太子眼底的迟疑,慕依脸色一变,一下挡在太子前面:“胡闹!太子现在掌握着这个国家的生杀大权,那就是未冕之王,君无戏言这句话心冉姐姐该不是没听过吧?!姐姐这么着急的替五王爷求情,莫不是你看上五王爷这样的天人之姿了?” “你!” “来人,把太子妃和五王爷一起压入天牢!”太子被慕依最后那一句话撩拨,胸中似有一万只奔腾的骏马在怒吼,脑子快要爆炸了,只想要狠狠发泄自己的怒气,“给我狠狠的用刑,死活不论!” 慕依这才满意的朝于心冉挑了挑眉,以胜利者的姿态轻轻倒在盛怒的太子怀中,享受他在自己身体下沉溺的快感。张大人看太子发火,为了自己头顶的乌纱帽,自然不敢再耽搁半分,急冲冲的叫人将两人拿下。 “慕依,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妖精,你不得好死!你……”于心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依一巴掌扇了回去。 太子看到于心冉脸上的红肿,心中一怜,想要对慕依发火,却在触及她柔软温暖身体的时候,忘记了所有…… 慕依朝影和于心冉递出一个娇媚的微笑,嬉笑着毫不顾忌的落入太子的怀抱,也毫不顾忌众人各异的目光。于心冉本能的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直淡然安静的容长苏阻止了,任由刑部的一众侍卫带着他们离开。< 第八十八章 平南夫妻 五王爷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抓,于家大小姐连带入狱,原本盛举一时的于家此时风雨飘摇。 有人暗暗揣度,太子下一步要出手的应该就是于家了,所有平时和于大人私交较好的一些官员都不着声色的开始疏远他了。 见证了官场的世事无常,人情冷暖,于大人心中在没有往日那般胸怀抱负。他这段时间手中的权利被太子架空,一个人赋闲在家,总是喜欢去往日于欢欢住的那个破旧的院子坐一坐。 他对于阿秀的怀念越来越深。他无数次的想过如果时光倒流,如果他当年不是被一叶障目,他是否能牢牢抓住那个倔强而睿智的女子。可是一切,他都知道的太晚,除了无尽的悔恨和遗憾,他再没有补救的机会。 长安**已经在所难免!此时,在渝水有一队人马朝着长安进发。一路上马仿佛被什么东西施加了魔法一般,完全不知疲倦,机器一般好不减速的运动着。 而原本平静的雷州城却也被什么东西唤醒了,开始不安的躁动了起来。一队一队的护城军在沐王府的召集下开始在城外的空地之上集结,他们全都隐没在黑暗之中,蓄势待发。 此时的文丞相正跪在一个带面具的男子面前,对他回报自己最近所做的一切,文丞相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正经,谦卑。 “呵呵,我倒是没想到……你连雷州城的沐王府都拉拢了,果然不愧是东齐国最有智慧的谋臣啊!不过本座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愿意投靠我……你对东齐国的忠心本座是早有耳闻的……” “启禀主人,之前属下确实是想要跟随五王爷,可是此人太过分了,竟然不给老夫半分面子,当着老夫的面,杀了老夫的爱子!”文丞相说道这件事的时候眼里是浓浓的恨意。 面具男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冷笑:“他现在不过是阶下囚,文丞相回到长安以后,想要怎么解恨,就怎么处理……” “多谢主人成全!”文丞相低头再叩首,态度十分虔诚。 面具男轻轻一笑,眼里是对于东齐国志在必得的决心:“长安局势变换,我怕民心不稳,你先回长安稳定局势!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去风月坊跟坊主回报!” “遵命!”文丞相长跪。 面具男黑袍一闪,便消失在文丞相眼前。 平南王府,血无情正躺在凉席上晒阳光浴。叶静就双手支着腰缓缓出现了,自己这么辛苦,血无情却那么舒服,她的火爆脾气就又上来了:“哎呦嘿,我这暴脾气……血无情你给本小姐过来!” 血无情惬意的从凉席上起身,勾起性感的薄唇,朝叶静轻笑。叶静被血无情这一抹阳光下美好的笑容电的六神无主,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朝血无情“嘿嘿”。 “郡主找在下什么事呢?”血无情眼里满是笑意,落在着温暖的午后,那慵懒的气质倒显得像一个流连江南温柔乡的贵公子,哪里还有半分杀手的血腥味。那在阳光下闪着蓝光的尾戒在血无情的小指上散发着诱惑的光,看的叶静一阵头晕目眩。 叶静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目光从血无情的身上移开,若无其事的望了望天空,随意的说着:“咿,今天天气还真是不错哟!” “呵呵,是挺不错的!”血无情嘴角流泻出一股子魅惑的笑意,震得叶静脑袋一阵迷糊,他却一点都不知道收敛,轻轻用手指划过自己性感的眉梢,“娘子现在是该多多晒晒太阳才好,以后我们的孩子才长得壮实,到时候,我就教他学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功!” “谁要你教!这是我自己生的孩子,当然是我来教!”叶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血无情的说法表示严重不满。 血无情起身,缓缓往叶静面前靠近,嘴角一直是美好的弧度,他伸出自己美到每个毛孔都透露着精致的脸庞,靠近叶静的耳边,闻着她身上的香气:“难道生孩子的过程为夫没有努力过吗?我可是被你压榨了整整七天七夜啊……那个合欢散可真够……” “喂!血无情,你够啦啊,你再敢说试试!哎呦嘿,我这暴脾气……我就不信我今儿还治不了你了,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带着你的儿子嫁给那个沐王府的公子,让他跟着沐公子姓!”叶静双手卡腰,大有说走就走的架势。 血无情摇摇头,不想跟孕妇一般计较,只好缩回脖子:“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以前还不知道,现在才知道说这句话的人多么的明智!对了,郡主娘子大人,你今日喝了二娘送来的安胎药了吗?” “快别提了!自从有了这个宝……大娘二娘三娘……”叶静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就跑来丫鬟通报说大娘到处找她。 叶静原本乐呵呵的脸立马垮了下来,哀求的望着血无情。血无情往远的地方一站,假装看不见叶静眼中的讯息。叶静冷哼一声,扶着丫鬟的手臂转身离去。血无情望着那日渐丰盈的腰身,嘴角流露出满意的微笑,他再也不似往日那般没有方向,没有家的浮萍了,他有了自己的爱人,有了自己的孩子……虽然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个叫于心冉的美丽女子,不过,她的样子在他的记忆里却越来越模糊,他记得的,也许不过是这么一个陪着自己走完那些青春不羁岁月的影子而已。 “大娘,你找我?”叶静一点都不顾及自己已经怀孕,大步大步的迈入大娘的院子,抬手就要往桌上的刚削好皮的木瓜伸去。 吓得大娘直接丢下手中的药汤,一巴掌朝叶静的小手拍去,神情严肃的开始数落:“你是一个怀了孕的女人,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即将为人母的自觉啊?木瓜是孕妇不能随便吃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啊?为什么?”叶静有些奇怪的瞄着木瓜,好奇的问。 大娘也没有听叶静的问题,就开始小心翼翼的为她盛汤:“这个可是大娘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帮我的小外甥煮的,你可一定要把它喝完!” “啊?又喝!刚才二娘不是已经送来了安胎药吗……我都……” “那也要吃!你二娘的都吃了,大娘的怎么能不吃呢?”大娘目光灼热的望着叶静,眼里满是期盼。 叶静瘪着嘴:“大娘,我实在是吃不下了……” “你这孩子……”大娘转身,不理叶静,赌气似得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叶静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垮着脸,苦笑着朝大娘说:“那……大娘……我就喝一点点好不好,我是真的喝不了太多啦!” 大娘立马转过脸来,惊喜的朝叶静点头,还时不时的朝叶静肚子里的小孙子说几句期盼的祝福。叶静也是一个快要当母亲的人,感受到了一个母亲对自己那种无私的爱,她突然升起一种难以表达的感动。 伸手刚刚端起碗,叶静就看见三娘端着一缸子什么东西朝叶静走来。嘴里还嘟囔着找了叶静好久。叶静手一僵,手中的碗立即落在地上摔的粉碎,里面的汤水溅的满地都是。本以为大娘会生气,没想到,她立即拉过叶静仔细的为她拭擦身上沾上的汤汁。叶静眼中溢满感动,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谢谢。 “哎呦,小魔王,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还真是……你可知道三娘今天给你弄来了什么?”三娘神秘兮兮的拉着叶静,摇着她的手臂,满脸兴奋。 大娘瞪了三娘一眼:“你来的还真是时候啊!我好不容易说服静儿要喝我熬的汤了,你这一出现……你看……这洒的一地的东西,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三娘,脸上有一丝不好意思,指了指一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下人,怒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吗?还让大夫人亲自动手,还真是长进了!” 下人被三娘这么一吼,一个个立即找到了方向,开始匆匆忙忙的打理起来。三娘这才有底气的看了大娘一眼:“大姐,都处理好了!” “三娘,我终于知道我这暴脾气被谁弄出来的了!”叶静看着这一幕,终于恍然大悟。 还记得小时候,都是三娘喜欢带着她溜出去在街上玩,然后说什么除暴安良,最后总能弄出一大堆的麻烦事让爹去处理。 聪明又玩心无比旺盛的三娘,每次都把事情推在她的脑袋上,为了避免平南王的火气,最后,弄得谁看到她就一副死了娘的惨样子。 三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眼睛恰好飘到自己手中的缸子,贼兮兮的朝叶静压低声音说:“这东西可是宝贝啊,小魔王!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你看好了,眼睛都不要眨一下,当当当!” 随着三娘的手揭开盖子,叶静的瞳孔放大,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缸子用各种乱七八糟的虫子煮的东西是叫汤吗?叶静颤抖着问:“三娘,你是要我喝了这个吗?” “那当然!你不知道,小魔王,这个我可是花了好长时间抓的,很补的。对了那个寺庙的大师傅给我……” “呕!”一直没有什么呕吐反应的叶静第一次跑到院子里,扶着树,昏天黑地的吐了起来,止都止不住。 三娘却是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一把拍着桌子,朝大娘眉飞色舞:“我说吧,吐得这么厉害,一定是儿子!” 大娘没好气的瞪了三娘一眼:“我要是静儿,我也吐!你说你也是够啦啊,以后别在整这些个东西了!”< 第八十九章 营救冷卉 血无情闻讯赶来,心疼的抱着叶静,那双原本美丽修长的眼睛狠狠瞪着三娘,眼中有实质性的杀意:“三娘,您是长辈,这一次我就只当您是跟郡主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要是还有下一次,我和郡主的院子永远都不准三娘踏入!” “嘿,你一个上门女婿,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话!”三娘怒视血无情,生气的说。 血无情轻轻勾起嘴角,那笑容中暴露出危险的气息:“不信的话,三娘大可一试!” “你!” “好了!这次你也是玩的太过了!静儿现在还怀中孕呢,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别说姑爷了,就是我,也跟你拼命!”大娘拦住三娘,她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强大,而且她看得出来,血无情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叶静苍白着脸躺在容长苏怀里,用了好多清水漱口,才感觉舒服了一些。她虚弱的抓着血无情的衣襟,有些紧张的问:“孩子,孩子没事吧?” 血无情早就运功帮她护着小腹,顺便帮她调理好身体上不适的感觉,所以叶静才会恢复的这么快。 “放心吧,为夫不会让我们的孩子有事的!”血无情的语气十分认真。 叶静感动的倚靠在血无情怀里,小声说:“以后别跟三娘那么说话,其实三娘很疼我的,小时候……” 血无情抱着叶静转身离去,任由她在自己怀里絮絮叨叨,一直慢慢睡去。然后才轻轻摸了摸她微微风韵的腰部,轻声说——我知道了,傻瓜! 这样幸福的场景似乎引来了上天的嫉妒,平静的平南王府却不知道它即将陷入一场空前惨烈的战斗之中。 平南王此时正在书房拿着厚厚的书籍开始一本一本的翻找,时不时的眉头轻皱,时不时的傻笑,时不时的用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发音好听的字。 他正在给自己即将诞生的小孙子想名字呢!那眼中抑制不住的欣喜夹杂着等待,不过是为了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生命的诞生。 如今的凤凰华宇已然没有往日的奢华与气魄,院子里的花草因为没有人裁剪照顾而日渐凋零。 寂寥的风声在走廊间孤独的回荡,卷起地上零落的花瓣。苍蓝的天幕压得很低,似乎要为这繁华已逝的宫殿哭泣。 高空上时不时划过几道凄清的鸟叫,那撕心裂肺的长鸣响彻整个暗沉的天空。 雨点开始细细的落了下来,原本就没有人烟的凤凰华宇因为这一场雨,连守卫的士兵也撑开了伞,嫌弃的匆匆离去。 听着外面传来的雨声,凤仪原本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身子微微的往窗口探了探。 她起身,伸手轻轻推开没有锁死的窗框——也不知道太子是因为大意,还是因为对她这个妇道人家的不屑。一下子感受到一股子凉意飞进她的眼眸,穿越她的灵魂,驻扎进入心底化作一道叹息,冰凉了整个心灵:“唉……” 风中,挂在窗边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凤仪仿佛将往日的温暖情爱在心中酝酿成一根美丽的发簪,别在发髻,让自己心中不再如此难受。 她如此伤痛并非因为自己往日的盛华生活不再,而是因为自己在这深宫冷院受苦,而皇上此时却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不惜倾尽天下。 乱吧,乱吧!凤仪也忘记了自己当年对于奇介冷卉的承诺,也忘记了对于这天下百姓的责任,她只是一个女人,飞得再高,走的再远,她想要的只是自己男人温暖的怀抱。 可是对于她来说,却要微笑着,大度的将自己心爱的男人推向别的女人怀抱,她真的是厌倦了,累够了!甩手,不想干了! 就算是任性也好,那就让她任性一次吧!当年,奇介冷卉可以为了她抛下所有离去,自己也可以…… 凤仪手中的控魂戒似乎散发着从未有过的光环,对她内心的呼喊发出虔诚的邀请,她只要启动这个,那,现在东齐国的一切会陷入从未有过的混乱中。她嘴角爬上一丝凄凉,另一只手缓缓伸向控魂戒指上。 “碰!”外面一声巨响,原本锁的死死的大门被猛烈撞开,一众人马鱼贯而入,出现在凤仪面前。带头的是奇介雨泽和奇介雨菲,后面跟着的是一些武功高强的护卫。 “这东齐国的皇宫守卫也太疏漏了吧?!居然让我们这么容易就进来了!尘世的皇帝真是没什么本事!”奇介雨菲眼里满是鄙夷,见到屋里的女子,她表情一僵,显然有些发愣,她根本无法将眼前这个女人和传说中的冷卉姑姑联系起来。 此时的凤仪头发散乱的披在身上,衣衫也十分朴素,面容憔悴,她的左手放在右手中指的戒指上,一脸防备的望着来人。 “不是吧?!你是传说中的冷卉姑姑?”奇介雨菲满眼失望的摇头。 奇介雨泽走到凤仪身前行了一个隆重的家族大礼:“冷卉姑姑,您好,您可能没有见过我,但是这不重要,你现在跟我们走,我们是来救你的!” 凤仪稳了稳神态,毕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跟在奇介冷卉身后的小女娃了,她轻笑着望向奇介雨泽:“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其实当奇介雨泽说出“冷卉”两个字的时候,凤仪就知道当年的秘密可能要保不住了。可是她为了那个女子,依然想要尝试一次。 “控魂戒指!雨泽哥哥,她手指上戴的是控魂戒指!”奇介雨菲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凤仪大叫。 奇介雨泽话也不多说,毕竟这里是皇宫,他们救人的时间紧迫。奇介雨泽伸手就朝凤仪的脖子击去:“冷卉姑姑,得罪了,侄儿是为了你好!” “来……”凤仪的话还没有喊出,就被淹没在愈来愈大的雨声之中。 奇介雨泽带着众人悄无声息的从破败的凤凰华宇撤离,一切的痕迹都被这场雨洗刷的干干净净。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场营救居然会是这般顺利,趁着大雨,一队人马扮作商人的样子轻易的便从长安离去。 而此时进入长安的文丞相马车却在城门口与他们的队伍擦肩而过。文丞相那个时候轻轻撩开帘子,眼皮不安的跳了几下,他望着绝尘而去的一对车马疑惑:大雨天的,还赶的这么快的路? 文丞相放下马车的帘子,并未言语,任由那个沉默寡言的车夫将自己的马车向丞相府飞快驶去。 这个时候,边塞城的一间客栈的天子号上房里,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正襟危坐的等着什么。 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甚至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他手边放着的是一大堆东齐国官员的名单,可是现在他却对这个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他心里想的念的都是那个粉嫩可爱的人儿——于欢欢,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没过多久,房间的门被一阵气流冲开,然后瞬间又立即关上,原本只有一人的房间却在刹那间又多出来了另外一个人——血蚕丝的主人,丁秋。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准时,速度又进步了!”面具男动了动眼眸,看着对面那个见了一千次却依然无法画出她轮廓的女子点了点头。 丁秋目光没有变,表情没有变,连每一次的站姿都像是机器计算过的一般,所有的摆位手势都是一模一样,她开口道:“有疑是二小姐的小公子一路从长安出发,不久以后又遇到一个好看的男子,两人同游,在渝水周边失踪,再没有人见过两人的痕迹!” “好看的男子!”面具男手握的紧紧的,眼中满是愤怒,他好后悔!他那次应该直接把她带走的,这样,也不会沦落到再见时,她已嫁作他人妇。 丁秋望着面具男不出声,等待着男子的下一道命令。 面具男沉默了许久,这个屋子因为两人的沉默,显得十分安静,甚至连一滴血从房顶落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没有人看到丁秋是怎么出手的,只是那血蚕丝上印着光滴落的血迹证明这个女子曾经动过。 “几个人?身份是什么?”面具男缓缓动了动手,端起一直没有动过的茶杯,翻开杯盖放到自己的面前,倒了些茶水洗了洗杯子上的尘土,等着丁秋回报前去察看的结果。他对于丁秋的能力深信不疑,这么多年她跟在自己身边,从来没有出过错。 丁秋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面具男杯中的茶梗正好沉入杯底。她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表情和目光,机械的回答:“是五王爷派来的人!尸体我已经处理好了,不过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快查到我们头上!是属下疏忽了……” 面具男端起茶杯,轻轻将杯子表面的茶水吹凉,才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眼中倒是没有一丝怒气,相反,隐藏着一股暗暗的佩服:“容长苏不愧是容长苏,呵呵,居然这么快都查到我的头上!要是,他不是二小姐的相公,不是东齐国的五王爷的话,本座倒是愿意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丁秋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她从来只是一把趁手的工具,也只当自己是一把工具。工具不需要过去,也不需要未来,更不需要思想,她要做的不过就是执行命令而已。 面具男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丁秋,心底升起一丝内疚,当年那些事情又像电影放映一样出现在他的眼前。可是他却没有一丁点立场去劝说,毕竟这条路是丁秋自己选的。 面具男不再说话,他只是在想那个十岁的时候就已经靠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姑娘,在想于欢欢那双通透泠剔的大眼睛。< 第九十章 平南失守 当年要不是秀姨把自己捡回去,他哪里会有如今这样的势力!要不是那个小人儿的陪伴与逗弄,他又怎么会度过那无忧无虑的童年。 他以前想等到自己亲手夺得东齐国的天下,亲手杀了那个老皇帝,亲手将他的头颅送到自己娘亲的坟前,才可以丢下一切去寻找于欢欢,才可以和她相守一生。 可是,他机关算尽,却漏掉了于欢欢的年纪,漏掉了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固执的认为于欢欢是像以前一样,喜欢黏着他,喜欢跟着他,心里想着他,所以他又把这一条罪过归咎到那个拿着权利随意下圣旨的东齐国皇帝身上。 “一共五个,东齐国五王爷手底下一股江湖势力。没有什么门派,可以算得上是五王爷的门客,他们都很服容长苏。”丁秋机械的回答。 面具男抬了抬头,望着丁秋,很满意的点点头。忽然,他心思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透骨的恨意:“查到东齐国皇帝的线索了吗?他为什么离开皇宫?” 丁秋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只是沉默着。她在想应该怎么回答面具男的问题,可是她的表情却是机械的可怕。面具男已经相当了解丁秋的性格,所有他并不着急,只是那么看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面具男手中的茶温度刚刚好可以入口的时候,丁秋才慢悠悠的开口了:“皇上的确不在皇宫,但是却不是为了什么国家大事,丁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一个跟随皇上身边几十年的公公那里得到情报,他说皇上是为了一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具体是谁,他也不知道!属下刚才只是在思考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所有不敢贸然报告给主人!” “女人?!”面具男听到这个理由的时候眼里露出了深深的嘲讽,“如果那个老不死的皇上会为了一个女人离开皇宫,不惜以命相赌,那本座还会落得像今天一样坐在这里吗?!呵呵,没想到这个老东西还挺狡猾的,连自己的贴身太监都防备!” 丁秋没有表示任何自己的想法,她要做的只是聆听。 面具男喝了一口茶水,停顿了一会儿。他知道丁秋的行事作风,既然已经从那个太监嘴里得到了情报,那么他估计那人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他不会再叫丁秋去查第二次。 “从现在开始,你帮我查二小姐的下落!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面具男严肃的下着这一道命令。 “遵命,主人!”只见一股气流从空中旋过,丁秋已经闪身离去。 同一时间,沐王爷带着十五万护城军驻扎在距离平南城后面不远处的小山坳之中。 山间的风在密密麻麻的树林里肆虐,虽然没有雨,但是也让这些士兵感觉到心慌。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东齐国的百姓,也是沐王爷手下的兵。 军令如山,他们不得不跋山涉水应征沐王爷的命令往平南城赶。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视死如归的神色,那是因为这只军队曾经跟着沐王爷南北征战,成就了如今全盛的东齐国。 可是他们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因为以前他们打的是别的国家,踏平的是别人的土地,赢了,他们光荣。死了,他们也光荣。可是今日,他们却是要跟自己国家的兄弟相杀,赢了,他们是乱臣贼子。死了,他们是罪有应得。 沐王爷手里紧紧握着那块免死令牌,彻夜不眠!昨日得到消息,五王爷也被扣押了,看来他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想到这里,再想到那个该死的平南王,他的心一横,往帐外快步走了出去。 “将士们!将士们!你们都是东齐国的好男儿!大家是不是在疑惑,是不是在惶恐,是不是在担心——本王带领你们这么多年了,这里有曾经的老兵,又后来的新兵,本王的为人你们应该很清楚!是不是谋反,请看了这个东西再做定论!”沐王爷将自己的手心慢慢伸开,里面是一枚金光闪闪的圆形牌子,周边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金龙盘旋成一个圈,中间镂空写着一个字“免”! “啊?!”军营里的士兵一个个发出惊叹,“免死令牌!” 沐王爷望着众人脸上疑惑的神色,才正色说道:“五王爷谋反,在长安已经证据确凿被太子下令打入天牢,而这个平南王暗中与五王爷勾结,太子命我等控制他手下的军队,不要引起百姓不满,大家明白吗?!” “明白!明白!明白!”这个时候,众将士心中的结才算是彻底解开,虽然已经在雷州修养了不少年头,但是这支军队的气势依然不减当年。 “大声点,本王听不见!”虽然头发已经花白,可是沐王爷那股子刚硬的劲头却比年轻的时候还要彪悍。 终于上下一心,沐王爷眼中释然,将若惊鸿和一群副将叫到自己的营帐开始进行布置。而对于此事一无所知的平南王这个时候正在和血无情两人坐在院子的青藤架子下对弈。 几个姨娘和叶静在周围观战,时不时的叽叽喳喳议论几句,画面美好而幸福。 “相公,我累了!”叶静站了一会儿就感觉腰酸,“这生孩子真不是人干的活,真不知道我当年是怎么被我娘生下来的!” 听到叶静的话,平南王眼中一顿,手中落下的棋子和自己想象中的位置有些偏差。他转过头严厉的望了叶静一眼:“以后不要随便提起你娘!” “哦,知道了!”叶静朝平南王吐了吐舌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爹爹就是不喜欢她提起自己的娘亲。 小的时候,叶静老是问自己的娘亲是谁,他爹就找来一大堆女人告诉她——她们以后都是你的娘亲。 那个时候她信以为真,开心的不得了,见谁都叫娘。可是后来叶静慢慢长大了,也懂事了,她又一次问平南王自己的娘亲。 那一次他爹很严厉的告诉她,在她一出生的时候她娘就死了,所以叫她以后不要老是跟平南王提起自己的娘。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经历过婚姻,有了孩子的叶静脑子里想的东西比那个时候复杂的多了,她想可能自己的爹是被娘抛弃了吧!所有每次提起娘亲的时候,平南王总是一副很严肃,很生气的样子。 血无情细心的将自己的软椅让给叶静,自己又叫下人搬来了一把普通的椅子继续和平南王下棋:“岳父大人这是故意让着小胥吗?” 血无情一子落下,棋局的输赢已定。他朝平南王挑眉轻笑,那样绝色美丽的容颜又迷乱了叶静的心。 平南王一把推开棋盘,孩子气的闷在那里,不吭声。这个血无情还真是半分面子都不给自己,每次都这么冷酷,真是跟他的名字一样无情。 叶静看到平南王生气了,赶紧用眼神示意血无情,让他哄哄自己的老爹。 血无情轻笑着朝平南王拱拱手:“这棋局已成定局,要是我故意说自己输了那是对王爷棋艺的不尊重。前几日听娘子偶然说起岳父大人特别爱琴,今日小婿就特地叫下人准备了一把好琴,想要给王爷弹上一曲……” “你还会弹琴?”平南王惊讶的望着血无情,总是感觉这个人深不可测。 血无情回眸一笑,也不回答,直接接过下人刚才为他取来的琴放在自己身前。 眼神浓烈的朝一边花痴的叶静望了一眼,他轻笑着将十指放在了琴弦之上。只听一个温和的音符从他的指尖流出,那十指便已经在琴弦之上拨弄起来。 平南王听到第一个音符的时候,身子一震,瞳孔微微扩展,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血无情,随着琴声的响起,他脑子里渐渐出现了一个久违的身影。每次午夜梦回,每次醉酒时分就能见到的那个身影。 那个曾经将他刻骨铭心的爱过又刻骨铭心的伤过的女人。平南王情绪激动的跑到血无情的面前,一把按住他正拨弄的琴弦,颤抖着声音问:“你怎么会这首曲子?” 血无情一愣,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平南王原本激动的情绪就变成了深深的恨意和浓烈的愤怒,他一把推开血无情,抓住他的衣领,眼中是熊熊燃烧的火焰:“说啊!你哑巴了吗?!你怎么会弹这首曲子?是你爹教你的还是……” “是小婿师傅教的!”血无情想要避开平南王的手掌,却看到了不远处的叶静轻轻对他摇头。 周围的姨娘也很震惊,她们跟随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了,什么风雨没有见过,可是往日就算遇到再大是事情,平南王都是那般泰然乐观的样子,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平南王听到血无情回答的是师傅,他的怒气渐渐平静,眼中又流露出浓浓的思念,忍不住望着血无情,张了几次嘴,都没有问出来。 “她死了!”血无情似乎猜到了接下来平南王想要问的话,还没有等平南王自己开口,他就主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什么?!你在说什么?!她怎么会……”平南王揪着血无情衣领的手不停的颤抖,情绪波动弧度太大,让周围的人一个个都傻掉了。< 第九十一章 平南失守2 血无情轻轻按住平南王的肩头,暖声安慰:“岳父大人,小婿虽然不知道您心里想的人跟您是什么关系,不过仅仅凭借一首曲子就断定家师是您曾经的故人,岳父大人是不是有点太欠考虑了?” 平南王因为血无情的话平息了自己的情绪,松开了血无情的衣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若无其事的问:“那您的师傅叫什么名字?” “呵呵,当年江湖第一杀手,也是号称武林第一魔女的天音女神,本名,李莫愁!”血无情微笑着,略带骄傲的报出自己的名字。 平南王听到这里的时候,老泪纵横,所有的是非恩怨都因为她的离去烟消云散了!不知道是不是命运,他和莫愁的女儿居然嫁给了莫愁的弟子,他心里不知道此时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爹,这个李莫愁难道就是我娘?”叶静是如此冰雪聪明的女子,看到平南王望向自己的眼神和那两行浊泪,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紧张的问出。 平南王已经泣不成声,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众人还沉浸在儿女情长中,十一万大军早已经悄无声息的将平难关个个要塞控制住。沐王爷率领四万军队将平南王府团团围住。 守门的卫兵,见军队居然敢围住平南王府,出声大声呵斥:“你们是干什么的,知道这里是什么……” 守卫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已经被沐王爷的士兵一刀结果了。沐王爷率领一万士兵,三千弓箭手进入平南王府,其余人将平南王府周围团团守住,不准放一只蚊子活着出去。 王府内的家丁下人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血无情嗅到了从外面飘来的血腥味,一把搂过还在叶静,神情严肃的环视周围:“什么人,给我出来!” “怎么了,无情?”几个姨娘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全都莫名其妙的望着血无情过激的反应,眼中散发着不解。 血无情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他嘴角虽然依旧维持着悠扬洒脱的弧度,可是他如猎豹般警戒的眼神出卖了他内心的惶恐:“别怕,娘子,我一定会保证你和孩子的安全的!” 姨娘们正要数落血无情小题大做,平南王的眼神也是一凛,环视着四面八方,他朝血无情默契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对几个妻子说:“你们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哈哈哈,好久不见啊,平南王!”沐王爷带着一万人马将原本偌大的平南王府一瞬间就围的水泄不通。 平南王眼中闪过一丝怒气:“沐王爷,怎么是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难道平南王还看不明白吗?本王瞧瞧,哟,这不就是差点成为我儿媳妇的小郡主吗?!呵呵,这长相,亏的我儿子没有娶你!”沐王爷嘲讽的朝平南王阴阳怪气的说。 “你说什么?!”血无情嘴角再也没有笑意,衣袍无风自动,杀意在他周围流转。 叶静刚才因为娘亲的事情情绪剧烈波动,她原本强壮的身体因为怀孕显得有些虚弱,又被沐王爷的一些话气的心里难受。她原本就是个暴脾气,死死瞪着沐王爷,刚想开口,感受到自己小腹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哎呦,好痛!”叶静的小手紧紧抓着血无情胸口的衣襟,小脸都揪在了一起,十分无助的望着血无情。 血无情脸色一变,立即帮叶静探脉,心中万分焦急,他不是大夫,这动了胎气他也只能给叶静身体里输入自己精纯的内力护住她的腹部。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埋伏的弓箭手,眉头紧锁,再没有往日的妖俏。这么多人,如果是他一个人走的话,谁都拦不住,带着叶静的话可能会受一点伤,但是也能安全离开。可是,他看了一眼平南王和他的几个姨娘,心中一阵担忧。 “哟!这位小白脸应该就是平南王的上门女婿吧?!呵呵,好凶啊,本王还真是被吓到了呢!”沐王爷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故意笑着说,“来人,给本王拿下!反抗的话,杀无赦!” 周围拿着长矛的士兵蜂拥而至,一下子就和平南王他们交上了手。血无情袖口一卷,原本放在架子上的长琴一下子飞入自己手中。他一手抱着叶静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一手放在琴弦之上,只听一首杀气四溅的歌曲响起,那每一个音符立即变成了杀人的利器朝沐王爷手下的士兵飞去。 “这是传说中的音攻?!”沐王爷眼中闪过浓烈的恨意,他怎么会忘得了那个用音攻杀死自己第一个儿子的女人呢,他手中紧紧握住配刀,盯着血无情冷声问,“你是天音女神的什么人?” 血无情手中的曲子没有停下,他也没有回答沐王爷的问题,因为他正在全神贯注的弹奏师傅曾经交给他的这一曲“灭”,他对于音攻并不擅长,所以他必须要小心翼翼的控制自己的每一个手势,每一次内力的输入,每一次音刃的走向。 血无情的音刃仿佛一道薄薄的保护层,将所有的人罩在里面,敌人不能进入一分。 沐王爷自己的士兵死伤不少,可是对方却没有受一丁点伤,他心中不由有些着急:“车轮战,消耗那个小子的体力!我倒要看看,时隔多年,再和会音攻的人相遇,本王还真的拿不下他来!” 战术一变,众人不再盲目进攻,而是有组织的一轮一轮的换着打。 血无情望了一眼怀中定定看向自己的叶静,咬牙坚持!他今日就是死,也一定要保护她们母子安全离开这里。 若惊鸿挎着大刀将前面朝自己飞来的音刃一刀劈开,断成两半的音芒朝着周边的士兵身上没入,惊起两声哀嚎。若惊鸿却没有丝毫停留,他直接掠过音刃的封锁圈,站在血无情的面前。 “呵呵,你好,我们又见面了!”若惊鸿手中的大刀微微有了一个倾斜的弧度,那是随时准备出手的架势。 血无情瞥了一眼眼前的男人,似乎有那么点印象:“你不是我的对手,上次不是,这次也不会是!” “抢亲的时候,你手中可没有一个孕妇要保护,现在,我倒是想试试看!”若惊鸿也是一条硬汉子,上次败在血无情手里让他很不舒服,这一次,他一定要雪耻,“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爱平南王的小郡主!” 轰,若惊鸿手中的刀向着血无情砍去。血无情运指如飞,跟大刀撞击了无数次,才将刀光击碎。 血无情敛眉,一个旋转坐下,将叶静护在自己身前,单手拿琴,一个冗长的音符流出,他顺手一旋,琴便落于身前。血无情单手抚琴,单手对战若惊鸿。 若惊鸿脸上染上一丝怒气,他崇尚武学,对于血无情的藐视,他心中渐恨,手中大刀毫无预兆的就朝着血无情怀里的叶静而去。 “啊?!”叶静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气流压着自己的面门而来,面容失色。 本来沉着应对的血无情因为叶静的一声惊呼,分了心,掌风一偏,只卸去了若惊鸿大刀的大部分力道。血无情要发第二掌已经来不及…… “叶静!” “静儿!” “小魔王!” ……众人惊呼。 血无情一咬牙,将叶静往左边怀抱一挪,暗自运气到右肩,护住自己的血脉。“噗”一声,刀芒在血无情的右肩砍出一条深深的口子,血染大师了他胸口的衣襟。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掌朝着若惊鸿的心口拍去。 若惊鸿还没有来得及得意和嘲弄,胸口就被血无情的这一掌拍出一个大窟窿,心肺俱碎!他睁大眼睛死死瞪着血无情,满是怨恨的倒下。 平南王看了一眼血无情,严肃的大吼:“无情,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几个围成一圈将静儿保护在内,一定要杀出重围!” “对对对!”几个姨娘纷纷点头认可,连一向没个正形的三娘此时都一派严肃,如临大敌的模样。 叶静的小脸紧紧绷着,她连尖叫的勇气都已经没有了,她只是靠着依附血无情,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血无情瞬间收了音,眼中满是坚定。 怀里的叶静似乎感受到了血无情眼中的视死如归,她不安分的抓着血无情的衣襟,眼中盈满泪水,一个劲的朝着血无情摇头。 血无情伸出大手,将叶静脸颊的泪水拭去,眼中满是幸福,他轻笑着说:“傻瓜,我可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索命阎罗,我怎么会死?!你只需要闭上眼,安静睡一觉就好了!” “不,我不!我不要!”叶静终于找到了力气,她死命的摇着头,紧紧抓着血无情胸前的衣衫,倔强的眼神透露着决绝,“你要是敢弄晕我,我就敢死给你看!” 血无情终于无奈,对于叶静的火爆脾气他见识的不止一次两次,他知道这丫头脾气上来了,真的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俩还在这儿女情长!”平南王严肃吼了一声,一众人便将血无情和叶静围在中央,他环视了一圈,选择了力量薄弱的东边。 一边观战的沐王爷眼中一黑,吼道:“不好,他们想要突围!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拦住他们,死活不论!” 已经杀红了眼的士兵一声怒吼,领命朝几人毫不顾忌的砍去。 “弓箭手,准备,放箭!给我拦住他们!”沐王爷眼中有急切之色,他知道要是平南王逃跑的话,后果很严重。< 第九十二章 山雨欲来 叶静眼看着一支剑飞向自己,惊讶的小嘴大张,瞳孔紧缩,想要叫喊却又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小手紧紧拽住血无情的衣服。可是那支箭还没有射到叶静眼前,就被左边守着她的三娘一刀砍断,箭头一偏,落在了一边的地上。叶静刚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朝他们射来。虽然爹和几个娘亲把叶静保护的很好,可是他们既要应对眼前疯狂的士兵砍杀,又要应对空中那么多的飞箭,自然有些顾不上他们自己!他们时不时的会被沐王爷的士兵砍上一道口子。 叶静紧紧咬着呀,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孕妇,似乎也忘记了自己绞痛的腹部,她就那么死死的盯着那个远远看着他们的沐王爷。她心中有一腔无尽的恨意在燃烧,几乎要将她自己所有的理智毁灭。 血无情此时根本没有闲暇去看叶静的表情,他刚才用音刃内力消耗了五层,还被若惊鸿所伤,此时又要保护怀里的娘子,又要照应四周的平南王他们,他比谁都要紧张。除了血无情怀里的叶静,几个人身上都已经受了不少伤,他们也已经缓慢移动到了包围圈的中部。 沐王爷眼神一变,心中焦急,一把推开旁边的士兵,抢过他手中的弓箭,搭箭上膛,一只冷漠仇恨的眼神透过箭头死死的盯在最前面英勇的平南王脑门上。只听“嗖”的一声,一只穿云箭破空而出。 平南王刚砍倒一个士兵,背后又中了一刀,他的动作一滞,还来不及反应,一只带着雷霆之力的飞箭就穿过他的后脑勺,从他的眉心穿出。他不可思议的望着远处朝他微笑的沐王爷,死不瞑目。 “王爷!” “爹!” “岳父大人!” 所有的人异口同声的呼叫。平南王一死,几个姨娘乱了心思,三娘刚想朝平南王扑过去,一把刀就从她的心口捅入直穿后背。三娘嘴角流出丝丝鲜血,一掌拍向朝自己捅刀的士兵,然后朝地上倒去。 几个姨娘被三娘刺激,发狠的劲头都上来了,手中一个劲的砍杀,仿佛要把这股子伤痛和愤怒都发泄在士兵身上。 “三娘!”叶静眼中的泪已经完全停不下来,她哭的撕心裂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肚子里那股子难受是否还在,她的恨和怒火已经将自己的理智淹没。 “你放开我!我要跟他们一起战斗!你放开我!”叶静在血无情的怀里不安分的扭动着,使劲推着血无情钢铁一般的手臂。 血无情神情严肃的盯着叶静:“你难道不知道他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吗?你已经是要当娘的人了,能不能学着成熟点,能不能不要想着老是给别人添乱!保护好你自己,对我们来说,比我们所有人的命,加起来都值得!” 血无情跟叶静说这段话的时候,他背后被人砍了两刀,可是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手过去,便将身后的士兵解决了。 他们快要移到包围圈的边缘,敌人的厮杀更加激烈起来。二娘已经身中多刀,只凭一股子毅力撑到了这里,她望着血无情,眼中含着泪珠,用唇语对他说:“保护好静儿!”然后转身,以伸开手臂,以身体为盾牌,替他们挡住身后凶猛进攻的士兵。 “不,不要,二娘!”叶静眼中再也流不出眼泪,那一方干涸的眼眸是让人心碎的无神和死气。 远处的沐王爷眼看剩下几人就要逃出,大手一扬,弓箭手一拨又一拨的箭雨朝血无情他们毫无保留的射来。 大娘望了一眼这密密麻麻的士兵,眼中透露出一股子坚定,朝剩下的几个姨娘使了个眼色,大家一致点头。大娘用尽全力,将血无情推出包围圈,她们几个姨娘立即挡住身后疯狂袭来的士兵。 大娘朝血无情喊道:“快带静儿走!静儿活着,平南王府才有希望!快!” “不不不,我要跟你们在一起,大娘,四娘,五娘……不,我不走!”叶静抓着血无情的衣裳,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哀求,“相公,求求你,不要带我走!不要带我走!” 血无情眼中闪过沉痛的挣扎,“噗通”一声朝几个姨娘跪下,深深磕了一个响头,抱着叶静转身离去。 本来以为这已经是最后的包围,却不知道,门外还有三万大军在等着他。 血无情抱着叶静推开王府的侧门,眼中闪过一丝暴虐的杀意。他望着怀里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叶静,胸中似有滔天怒火!他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望着周遭一丝不漏包围着自己的这些士兵,他的神情很严肃,体内的气血在翻涌。 虽然师傅说过这一招可以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功力,但是后患无穷,叫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就算到了万不得已也要慎用。可是他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哪怕是死,他也一定要将叶静母子安全带出去。 所有的士兵只感觉眼前一花,原本还实实在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血无情,嗖的一下就从所有士兵的眼前消失了!真的是消失了!一个个面露死色,他们失职了。 内院的士兵终于将负隅顽抗的几个姨娘统统斩杀,他们冲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众低着头等待责罚的士兵。 “怎么回事?”沐王爷双眼沉着,花白的眉毛轻轻一动,显示出此时他心中的愤怒。 外面留下的所有将士低着头,不敢说话,因为他们的确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沐王爷沉思了一会儿:“趁着夜色,将所有的东西清理干净,神不知鬼不觉,从明日起,这里就是沐王府,这平南关也由你们把守!” “是!”所有的士兵吼声震天。 夕阳西下,天上的红铺在平南王府的血色上,像是一张色彩艳丽的画卷,美的让人痛心。那堆积如山的尸体诉说着“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悲凉。平南王和几个姨娘的尸体被沐王爷派人收拾走了…… 一行从长安使出的车队在城外停留了一会儿和另一队人马混合,便马不停蹄的驶入了渝水城,停在一家普通的院落前。 众人小心翼翼的将马车上一个晕倒的女人扶入门内,然后才将这些马车和马匹销毁。一切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而此时正好准备出门的于欢欢和容长苏恰好和这群人在长长的古树小径上相遇。 奇介雨菲停下脚步,手中暗暗聚集内力,防备的望着朝他们直直走来的两个人影。 “母后?!”容长苏内力深厚,眼力自然不是于欢欢可以比拟的,他飞快冲到一群人中间,抓着昏迷凤仪的肩膀怒吼,“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想把我母后怎么样?!” “我们……”尽管已经知道了容长苏的真实身份,可是奇介雨泽依然有些顾及,他沉默着,不再开口。 于欢欢上前一把拉过容长苏,再仔仔细细看了看那个披头散发,昏迷女人的脸,才惊讶的后退一步,望着众人:“呀,真的是皇后娘娘呢!你们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绑架皇后娘娘!” “谁绑架冷卉姑姑了!”奇介雨菲不满的瞪了于欢欢一眼,“本小姐才不屑gan你们尘世贱民老是干的卑鄙事情!我们不过是听说冷卉姑姑被那个什么太子软禁了,千里迢迢去皇宫把她救出来而已!” “菲儿!你……”奇介雨泽真是对这个妹妹又爱又恨。 “怕什么,反正他是冷卉姑姑的儿子!还是我们的表哥呢,告诉他又怎么样?倒是表哥身边那个女扮男装的臭丫头骗的本小姐好苦!哼,我一定要把你做成灵魂玩偶,天天折磨你,虐待你!”奇介雨菲愤恨的盯着于欢欢,骄傲的扬起下巴,仿佛不屑看她一般。 于欢欢却是个不愿意吃亏的主,对着奇介雨菲就瞪了回去:“嘿,我说你个小丫头片子,人不丁点大,口气倒是不小呢?!怎么,想跟我斗?你手上的伤是不是好的太快了?” “你!”奇介雨菲作势就要朝于欢欢一掌拍去,却被一边的奇介雨泽拦住。奇介雨泽严厉的朝妹妹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旁边一路都是沉默的大长老。< 第九十三章 往事重提 凤家大长老收到奇介雨泽的暗示,心中有些不情愿的站出来,微笑着望向于欢欢和容长苏:“这件事情是我们凤家和奇介家的机密,既然你们一个是奇介家的血脉,一个是奇介家的媳妇,我是自然无权阻拦你们跟来,但是你们要向我保证,不管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管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都要保密!” “好,本王答应你们!”既然身份已经暴露,容长苏也没有继续伪装的必要,一把拉过于欢欢,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你们要是敢对母后不利的话……” “呵呵,五王爷多虑了!”大长老朝容长苏拱拱手,“我们路上要想对冷卉小姐不利的话,又怎么会等到这里!” 容长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大长老领着众人跟在奇介雨泽的身后朝议事堂的方向走去。 于欢欢紧紧抓着容长苏的手,她心里总是有种什么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要在她身边发生。于欢欢望着容长苏,使劲拉了拉容长苏的大手。 “苏苏,我总感觉心神不宁的!你说这个事情是不是有蹊跷啊?还有为什么皇后娘娘会被太子软禁?长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欢欢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是不是因为我……” “傻瓜,你不要胡思乱想!”容长苏搂过于欢欢,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你相公可是名满东齐国的五王爷啊,有什么事情有我顶着呢,别怕!欢欢,为夫会一直在你身边!” 于欢欢这才放下心来,但是小手依旧将容长苏的大手抓的紧紧的。 容长苏在于欢欢看不到的地方眼眸中升起一丝异色,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影的报告了,虽然他相信影的能力,可是现在长安的局势瞬息万变,的确让他心底有些不安。 一队人马终于走到凤家议事堂,下人将凤仪梳洗干净才放在首位之上。凤家族长伸出手在凤仪的身上胡乱的拍了几下,然后坐在了凤仪的下手。 “咳咳……”两声清晰的咳嗽声从凤仪嘴里传出,凤仪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些朦胧的环视周围。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估计又是做梦吧,她怎么又梦到了凤家议事堂呢?! 族长见凤仪醒来,关心的开口:“冷卉小姐,您没事吧?!实在不好意思,您一路受苦了……” “母后,你醒了?!”容长苏本就是淡漠的性子,除了语气有些许急切以外,并没有太多表示。 不对,不是梦!凤仪打了一个冷颤,眼神瞬间变得清明起来,脑子里的记忆缓缓回归,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立即离开自己的位置,跪在议事堂的中央:“凤仪给祖爷爷,爷爷,大爷,二爷,三爷和各位长老叔爷请安!” 族长一愣,望着跪在中央战战兢兢的凤仪,浑浊的眼神在她的脊背上仿佛要烙上一个滚烫的印,直到凤仪的后背全被汗水湿透,他才缓缓收回目光:“说吧,怎么回事?” “母后,你是东齐国的第一皇后,跪天跪地,甚至父皇面前您都不用下跪,怎么能给这个老头下跪呢?!”容长苏有些失态的跑到中间,想要将凤仪拉起来。 凤仪却执着的一把拉过容长苏,强迫他与自己一起跪下:“苏儿,说什么鬼话呢?!你这个不肖子,还不拜见你的太祖爷爷!” “什么?!”容长苏冷不防被凤仪拉着跪在凤家族长面前,眼里不是愤怒,而是浓浓的震惊。 奇介雨泽和奇介雨菲也被这一幕乱七八糟的认亲弄得有些凌乱,完全忘记了反应。 一直乖乖被容长苏拉着的于欢欢倒是有些不爽了,这个高台上坐着的老头到底什么来头,居然敢让自己的婆婆和老公都给他下跪,那下一步不是也要自己给他下跪了!于欢欢心里当然老大不情愿了,三十六计只会这一招“装疯卖傻”! “呵呵,这位爷爷,您长得好年轻哟,这皮肤保养的真好,跟二十岁的小伙子似得!”于欢欢脸上挂着萌翻一切雄性动物的微笑,甜甜的道,“您要是不这么严厉的板着脸,您要是多笑笑,一定会显得更年轻的!” “呃……”议事堂的众人本来还是云里雾里的,这里又冒出一个于欢欢,弄得他们大脑完全无法运转了。 凤家族长在看到于欢欢的大眼睛的时候,心中一阵,一股熟悉的感觉爬上心头。不由自主的,他放松了语气,对于欢欢说:“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二小姐吧?呵呵,严格来说,你也该叫我一声太爷爷呢!” 于欢欢心里一阵鄙视,嘴里却是甜甜的叫着:“太爷爷!” “呵呵,乖!”族长被于欢欢逗的心情好了不少,再看向底下跪着的凤仪也不如一开始那么生气了,“凤仪,你是东齐国的皇后?那冷卉小姐呢?” “我……”凤仪咬了咬牙,手轻轻拂过手指上带着的控魂戒指。 她的动作引来了族长惊异的眼光,他瞪大眼睛:“控魂戒指怎么会在你这里?!你这个不肖女,你到底把冷卉小姐怎么了?!冷卉小姐当年可是把你当亲姐姐一般维护啊……” “不,不是您想的那样!”凤仪眼中有不舍,看来当年的秘密再也保不住了。对不起,奇介冷卉,她在心里默默对那个女子说。 容长苏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拉过凤仪的手:“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本来就是东齐国的第一皇后啊!和那个什么冷卉小姐有什么关系,而且叶家不是您的家人吗?他们可以证明……” “皇儿,我姓凤,单名一个仪字!这里才是你的家,才是你的根……一切还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祖爷爷也知道,七岁那年我被奇介冷卉带走,从此和她同吃同住,除了不能修习控魂术,我在奇介家族就像一个真正的公主一般被人宠着。呵呵,虽然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被喻为天才的女子!我在奇介家族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看书,所以我学会了很多,也渐渐变得自信开朗起来。”凤仪说道这里的时候眼里是暖暖的,流露出了对那段时间的满满怀念。 “直到……奇介家族遭到大难,具体的东西我没有参与,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有一天,奇介冷卉突然叫着我,说要出世,去红尘中寻找她的真爱!”说到这里的时候,凤仪的眼神一阵迷离,“那个时候奇介冷卉带着我游山玩水,是要享尽这人间美好。我们在路上又结识了一位奇女子,呵呵,她叫李莫愁。她对东齐国相当熟悉,带我们四处游走,最后我们去了东齐国的边境平南……也就是在那里,我们三个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凤仪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她仅仅是在讲一段封尘已久的过去而已:“一场大雨让我和那个时候的东齐国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相遇了。而且我和奇介冷卉,李莫愁走失了……那个时候的皇上温文尔雅,气度翩翩,我一下子就爱上了他!直到我和皇上坠入爱河,我才知道了皇上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了奇介冷卉出世的真正目的。 呵呵,我真傻,其实她早就洞察了我的内心,我还以为她不知道,想要偷偷走掉,却收到了她的一封信和这一枚象征她身份的控魂戒指。后来我和李莫愁找了她很久,都没有找到。所以我遵守了她的嘱托,也用了她的身份势力和她信里说的那些良策帮皇上成就霸业。也一直因为她教我的后宫哲学,我一直在皇上身边占据着一席之地……” “什么?!”容长苏这才知道,原来他并非世人想象中那般真命天子。 众人听了凤仪的话,一个个都沉默了,他们不知道事隔这么多年,再去哪里找奇介冷卉这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去指责眼前悲伤的凤仪。 于欢欢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一样,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边,慢慢随着命运的轮转开启了。< 第九十四章 奇怪夫妻 天阶夜色凉如水,几间简单的草屋在一座座崇山峻岭之间显得尤其的精巧迷人。窗内烛光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圈涟漪。前方不远处的石壁上有清泉溅落的水珠跌落入潭中,能听见嘀嗒的响声。泉水在草屋周边流过,上面有若隐若现的烟雾在水汽之上流恋缠绵。 一个衣着朴素的大娘头上背上插着一根鸡毛掸子,手里端着一碗药汁就从一间草屋风风火火的冲入另一间草屋,也不完全不管这初夏的雨水落入药水之中。 “姑娘,喝药了!”大娘二话不说,把手里的碗往叶静手里一推,就坐在一边看着她,顺手扯下背上的鸡毛掸子给自己挠了几下痒痒,“昨夜好不容易把你救了回来,今早一醒来就这副死样子,你也知道大娘的脾气,你要是不喝药呢……” “我喝,我喝还不行吗?”叶静原本一动不动的眼珠子在听到大娘这句话的时候,终于动了动,有些紧张的用手护着自己的小腹,“你说了,只要我乖乖喝药,你就不会打它!” “是啊!”大娘又把鸡毛掸子插回自己的后背,很老实的回答。 叶静端起药水,一饮而尽,完全没有尝到这汤药里的一丁点滋味。她的心里此时比这药汁要苦上一千倍,一万倍不止……家破人亡,家破人亡!她这个从小被人捧在心上的小宝贝第一次有了一种飘零的孤独感。爹没了,娘们都没了,连相公也没了……除了肚子里这个顽强的小生命,她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这时候,又有一个老头子匆匆闯进叶静房间,老头子的眼神不怎么好,但是精神却是十分足的。他就是以前老是给于欢欢卖药的那个长安城的张大夫。 “我说你这个老婆子也是,每次救人都要把人折腾半死不活的,难怪医馆都关门了!”长大夫不满的责备。 大娘的鸡毛掸子不由分说的直接朝长大夫的全身上下招呼:“你这个死老头子,当年居然敢跟我斗气,跑了!你倒是跑啊,你倒是跑啊!还好意思说,这几年找你,老娘把医馆都卖了…… 你看我在长安城找到你的时候,那个眼睛,那副身子……要不是这段时间老娘给你好好调理,你还有精神头站在这里跟我唱反调呢?!你,你倒是再给我跑啊!” 叶静望着大娘和长大夫两人的闹腾,心中升起一股怅然:“大娘,你就不要老是凶巴巴的打长大夫了。要是你不喜欢他,又怎么会一直找了他好几年?呵呵……”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呀!大人家的事情,你就别在这里瞎掺合!”大娘被叶静戳穿了自己的心思,耳根子有些微微发红,收了自己的鸡毛掸子,转身就走。 剩下张大夫愣在那里,若有所思。他转头,眼神对了好久烛光,才看清叶静坐在床上的具体位置。长大夫搬了把凳子,对着叶静坐了下来,给自己卷了一根叶子烟。 “其实当年你大娘有一个深爱的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太花心,总是喜欢朝三暮四,出去沾花惹草。你大娘老是暗暗躲在角落里伤心……”长大夫吐了一个烟圈,有些沉重的说,“那个时候我喜欢你大娘的不得了,我看不惯那个花心男人,就一包药毒死了他……” 叶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当一个听众,她经历了这么多的东西,再也没有往日的那份洒脱和爽快。 “后来你大娘一直跟着我,处处想办法找我报仇!后来我们在一个小地方开了一间不大的医馆,我当时还是很开心的,心想,等她哪天报仇报累了,就该跟我了!”长大夫说道这里的时候,眼里有几分柔情。 叶静看得出来,大娘的心里是装着这个张大夫的…… “可是几十年过去了,她依然不断的找我麻烦。直到那次我的眼睛被她毒的快要瞎了,身体也已经快要不行了,我的心终于死了!所以我背着她,离开了医馆,一个人辗转到了长安过起了卖药为生的小日子,也一个人开始自己医治自己的眼睛……呵呵,我没有想到你大娘居然会来找我……” 说道这里的时候,长大夫眼里满是伤感,“或许还是想像以前一样吧,一次次医好我,再一次次毒的我生不如死!难道这就是她要的报应,或者说报仇?只要她一句话,我的命都可以给她啊,干嘛要这么折磨我对她的不舍得!” “大娘一定是爱着你的!”叶静本来不愿意开口,可是看到了长大夫眼中的绝望,终究还是忍不住说话了。 长大夫摇摇头,端开椅子:“所以啊,你这个丫头,以后那样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再说了……” “张……大娘……您……” “你这个死老头子,原来一直就是这么想老娘的吗?!”大娘怒气冲冲的走进屋,不顾身上湿答答的雨水,一把拧住长大夫的耳朵,做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转。 长大夫疼得呲牙咧嘴,想要挣脱大娘的手,又不敢用力,只能委委屈屈的说:“哎呦,好疼啊,女王,小的错了,小的错了……” “你错在哪儿了?!”大娘依然不放手,一点都不放松力道,不依不饶。 叶静被大娘的彪悍吓了一跳,突然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她仿佛在大娘和长大夫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和血无情的影子,心里突然被一股子温暖占满。 “我……你能不能先放手!”长大夫耳根子都红了一大片,疼的实在受不了了。 大娘哪里肯让步啊,完全一点情面都不讲:“你到底说不说你错在哪儿了?” 长大夫被大娘弄得心浮气躁,转头恰好看到张大娘那依旧有几分风韵的红唇,心里一横,反正迟早都要被这娘们儿整死,不如让自己死而无憾。他一把扯过大娘,紧紧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大娘一惊,手里的力道不由自主的放松,呆呆的望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老脸,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长大夫此时的动作甚至比二十岁的年轻人还要显得矫健,他一把扣住大娘的脑袋,不由分说,直接吻了下去。留下一边完全傻掉的叶静,她一直不知道原来这么大岁数的大爷也会有这么凶残的时候吗? 大娘被长大夫的这一吻,惊的全身僵直,眼睛都没有闭上。直到长大夫视死如归的放开大娘,他才惊讶的发现大娘眼中浑浊的眼泪…… “你你……你这个老不死的!”大娘哽咽着说,“你怎么你怎么……呜呜呜……你怎么可以让我……” “我错了!大小姐……”张大夫一下子往地板上跪去,因为没有看清椅子的摆放,差点摔倒,“大小姐,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不知道,我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花心好色的臭男人。说实话,我当初也愤恨过,嫉妒过……可是我哪里有那个资格啊!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恨不得杀了我,折磨我,呵呵,现在你我都已经老了,前尘恩怨希望随着我死了,就这样烟消云散吧!” 长大夫的手里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把尖刀,他最后深情的望了眼前的大娘一眼,伸手就朝自己的心口捅去。 “长大夫!”叶静吓得惊呼。 “混蛋!”大娘的鸡毛掸子横空出世,闪电般的拦住长大夫手中的尖刀,“你果然这辈子都只有做下人的命!老娘真是受不了啦,你是猪脑子吗……老娘跟着你矜矜业业经营几十年医馆就是为了没事拿你试药?老娘这几年走遍东齐国的山山水水找你,就是为了没事折磨你玩?你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这个老不死的!” “大小姐,你到底是想……” “老娘说的还不明白吗?刚才你亲老娘的时候,还以为你这个猪脑子终于开窍了,没想到你居然敢在老娘的眼皮子底下寻死!”大娘越说越生气,鸡毛掸子一挑,将尖刀从张大夫手中夺走,手腕翻转,便朝长大夫身上棍棒招呼而去,“老娘是看上你了,你这个猪脑子怎么一直都不明白呢?!” 大娘的棒子细细密密的落在张大夫身上。可是,长大夫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痛,也一下都不躲,他被突如其来的惊喜一下子吓蒙了,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被一只军队碾过,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你你你……你说什么?”张大夫一把抓住大娘的鸡毛掸子,盯着她。 大娘被张大夫这样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子红了一下,转过脸,不看长大夫,也不回答他的问题。 “大娘说她早就看上您了!”一边叶静被这温暖的气氛感染了,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轻轻对着满脸傻愣愣的张大夫说。 张大夫望着大娘许久,突然抱着她失声痛哭起来。这几十年执着的爱恋,这几十年患得患失的心痛,终于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哭了出来。 大娘也抱着长大夫跟着哭了起来。 叶静自始至终都微笑的望着两人,她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有一丝丝温暖的湿润。 她把手伸向自己小腹,轻轻拍了拍,感觉自己似乎没有了最初那般难受和孤独。< 第九十五章 赶回长安 凤家,一切似乎已经明了!奇介雨泽心中的疑问却是更大了,他每次盯着于欢欢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看透。从议事堂出来,容长苏就把凤仪接到了他和于欢欢住的院落里。凤仪脱去了那身华服,变得更像一个和蔼的老妇人。 于欢欢给凤仪端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她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叫凤仪什么…… “苏儿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凤仪朝于欢欢慈祥的笑了笑,望着她问。 于欢欢低着头,寻思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开口呢? 容长苏却走过来,一把揽过于欢欢的腰,将她搂入自己怀里:“母后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有在五王府?” “难道你没有被太子关起来吗?”凤仪有些疑惑,她明明听到守卫嘲讽她的时候说过五王爷造反被关起来啊! 容长苏蹙眉,过了一会儿,突然放下于欢欢,认真的说:“母后,欢欢,我们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我们要立即回长安才行!” “回长安?”凤仪眼中闪过释然,“不不,我不想回去了!就当这第一皇后被一群刺客什么的给杀了吧……我打算以后都留在凤家,清净的度过余生。至于皇宫,呵呵,为娘是再也不想回去了,那里可以给我的东西都太虚幻,我不想为了那种虚幻的东西再去浪费自己的精力了!我就在这风景如画的凤家安享晚年吧!” “母后,你……” “苏儿!”凤仪打断容长苏的话,“我知道把落儿强行赐给你,对你来说的确有些太过不公平,可是落儿真的是个好姑娘!如果可以,代娘好好照顾她!” 于欢欢虽然依旧笑眯眯的望着容长苏,可是她心里也只是在等这个男人的一个答案,她也想知道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到底算不算唯一。 “好!”容长苏沉吟了片刻,郑重的点头答应凤仪,也没有多话,直接拉着于欢欢就往外走。 于欢欢嘴角一直挂着无所谓的笑,可是她心里却非常生气。容长苏难道都不用问问她的意见就直接拉着她走吗?难道就不问问她的想法,就直接答应凤仪吗!果然古代的男人都三妻四妾,什么专一,都尼玛是骗人的! 容长苏心中万分焦急,没有顾及到于欢欢那小小的内心变化。他一听到凤仪说影被关起来了,才真正感受到长安事态的严重性。他前段时间才收到影说“太子身后有高人左右,正在追查”的情报,那么,父皇的病是不是这些人弄出来的呢?父皇是真的病了还是也被太子的人给软禁起来了?容长苏心思百转千回,于欢欢的心思千回百转。 两人各种都想着心里的事情,匆匆雇佣了一辆马车往长安城而去。刚走没多远,于欢欢突然叫停。 “苏苏,我想拉屎!”于欢欢眨着大眼睛,笑眯眯的望着容长苏。 容长苏心中焦急,难免语气有轻微的责备:“都什么时候了,还拉屎!真是懒牛懒马屎尿多呢,快去快去!” 于欢欢深深看了容长苏一眼,送给他一个大大甜甜的微笑,转身朝不远处的茶楼走去。容长苏坐在马车上,心中焦急,一等于欢欢花儿谢,二等于欢欢头儿白……他心思一转,飞快朝于欢欢去的茶楼茅厕察看——人去厕空!容长苏心中一急,朝自己马车飞身而去,一把掀开马车帘子,一封留书安安静静的躺在马车的座位上。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容长苏,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咱两也算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不过缘分不够,所以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其实说的通俗易懂点,就是,五王爷,你被老娘华丽丽的给休了,别问老娘原因,自己画圈圈琢磨去。——前妻,于欢欢留字。” “于欢欢!”容长苏一把将信纸撕碎,眼中满是怒火,“你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本王!你就准备承受本王的怒火吧!” 容长苏卸去马车,一扬长鞭,驾!马儿卷起一阵尘烟,飞快消失在已经绿树成荫的渝水城的小路上。 许久,茶馆里走出一名妙龄女子,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手中拿着一根长相奇怪的棒子,一手叉腰,迈着豪放的八字步朝渝水城的另一条路缓缓走去。她却没有发现,道路中间,一名影子一般的女子死死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瞬间便消失无踪。 此时,长安,一片静谧的天空下,似乎感受不到任何异常。可是嗅觉灵敏的老鼠却早就将自己的窝挪到了最合适自己的地方。此时的太子府俨然一副皇家气派,每日门庭若市,官员来往不断,比起日渐凋零的皇宫大院,这里更像是一个新兴的朝堂。太子府内每日纵情高歌,一派纸醉金迷的奢华景象。 这一切只不过因为一个原本柔弱,不起眼的歌女!民间偷偷传言,狐媚妖姬降世,东齐国将乱。 可是,她,却,毫不在乎,遗臭万年也好,流芳百世也罢,她想要的不过是活在权利的顶端,看那些以前对自己颐气指使的达官贵人此时如蝼蚁一般的被自己踩在脚下。 慕依望着正在和一众歌女打闹的太子,帮着他批阅手里的奏折。 慕依识字不错,可是她真的一点都不懂治理国家,所谓的批阅奏折不过是全凭自己喜好罢了。她微笑着望向一边的文丞相,那个一步一步将她推入太子怀中的老谋臣,她是该感激这个人呢,还是该恨? “文丞相,您过来一下!”慕依媚笑这朝一边立的端端正正的文丞相呼唤。 文丞相望着衣不蔽体的慕依,轻轻蹙了一下眉毛,在他这样的老臣眼里,显然对于这样的慕依并不喜欢。 可是他却忘记了,是谁一手将慕依推向这样的深渊。文丞相心里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朝着慕依走了过去。 “老臣叩见太子妃!”文丞相装模作样的朝慕依行礼。 慕依玉臂一伸,一把勾住文丞相的脖子,红润的唇瓣便往文丞相那满是花白胡须的嘴上凑。文丞相心中一惊,一把推开慕依。 哪只慕依顺势一把抓住文丞相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太子,非礼啊!哎呦,救命啊太子!” “太子,老臣冤枉啊!”文丞相长长跪下,使劲瞪着眼前的慕依,“你这个妖女,你居然敢暗算老……” 慕依看到太子朝自己看过来的一瞬间,一把撕开自己的衣衫,顺势推开眼前的文丞相,眼里盈盈挂着泪水:“太子……” 千言万语,所有的委屈只化作“太子”二字凄厉的回荡在太子的耳边。太子整个人立马被怒气点燃,完全没有思考为何这么巧合,为何大庭广众之下一向不好色的文丞相居然会如此难以自已。太子一下子蹿过去,一把将慕依搂在怀里,一脚就朝跪在地上的文丞相狠狠踢了过去。 “哎呦!”文丞相本就是一介书生,又年事已高,这一脚将他狠狠踢翻在地,怎么都爬不起来。 慕依眼里闪过一丝报复以后的快感,她又娇滴滴的窝在太子怀里:“太子,这个老不知羞的男人,居然想碰您的女人,您可是东齐国的掌权人,要是传了出去……” “混蛋!”慕依的话成功点燃了太子心中的暴虐,他一脚又一脚的往倒地不起的文丞相身上踏。 “哎呦……”文丞相原本洪亮的声音渐渐变成低低的哀求,可是此时的太子双眼赤红,完全没有半分理智,他盛怒之下,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一下捅入文丞相的心脏。 “啊!不要!”慕依本来只是想小小惩罚一下文丞相而已,可是如今他却因为自己死在了太子的剑下……望着完全不能动弹的的文丞相,慕依一声惊叫晕了过去。 太子却仿佛十分享受这种杀人的过程,盯着地上红红的鲜血眼里露出兴奋。他转头看见倒在地上的慕依,心中一阵焦急,仿佛感觉自己精神上最后的安慰剂都已经失去了。太子一把抱起慕依,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边走边大叫:“快去找大夫,快去找大夫!” 慕依陷入了一个恐怖的噩梦里,梦见那个背着琴,每次给自己送药的男子一直追着自己用刀砍。她不管躲到哪里,他都能找到自己!她害怕极了…… 太子望见慕依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着急的不行:“大夫呢?怎么还不来!怎么敢给本太子这么慢,快点!” 太子手起刀落,一边的侍女立即倒在地上咽了气。 “不不……不是我,文丞相不是我杀的……不是!”慕依一把抓住太子的大手,仿佛找到了什么安全可靠的依托,渐渐睡了过去。 因为慕依的依耐,太子似乎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安神香气,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看到脚边倒下的侍女,心中闪过一丝歉疚,他愣了一下,有些不认识自己一般!他有些懊恼的捶着自己的脑袋,开始在心里忏悔自己的罪过。 大夫来的时候,慕依已经醒来,只是睁着双眼,定定的望着天花板,她以后该怎么办?!要是让那个人知道她害死了文丞相,她……不对……慕依的目光缓缓转向一边的太子,眼中犀利的精光一闪,然后情绪一下子就好转了。 “呵呵,太子,妾身并不大碍,您还是先去忙您的国家大事要紧!妾身一个人躺一会儿就好了!”慕依微笑着,一副柔柔弱弱的小女人模样。 太子仔细瞧了一会儿慕依的神色,才点了点头,叫退了大夫,嘱咐了慕依几句才有些依恋的转身离去。< 第九十六章 栽赃嫁祸 文丞相出事的消息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传到了长安十里庄的风月坊。步非烟那妖媚的桃花眼轻轻挑起,兰花指朝一边的琴师一勾,扭着屁股就朝他走去。 “我这里有一份丞相府传来的消息,呵呵,不知道琴师先生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呀?!”步非烟尖着嗓子朝一边如老僧入定般的琴师说。 琴师依旧闭着眼睛,盘着腿,练习吐纳。他对于步非烟这个有些变态的娘娘腔完全是一丁点好感都没有。他真的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主人要手下这个让人看一眼就起鸡皮疙瘩的步非烟在身边。 步非烟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却很快就收敛起来,他妖笑着,修长白皙的手臂朝琴师的肩膀搭过去。 琴师一闪,立即躲开步非烟的魔爪:“有事说事,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你不知道主人立下的规矩吗?还是你想再试一次血蚕丝的味道?” 步非烟一听“血蚕丝”,脸色立即一变,眼中闪过如饿狼般恐怖嗜血的气息,他一听这三个字,顿时感觉全身上下一阵难忍的疼痛传遍:“以后不要随便跟我说那三个字!” “什么消息?”琴师缓缓睁开眼,这才正视步非烟问。 步非烟食指和中指夹住信纸,一用内力,那原本薄薄的软宣纸就如一片钢板一般带着千钧之力朝琴师射去。琴师慢条斯理的抬手,优雅的化去纸上的力道,一把抓住信纸,瞪了步非烟一眼,才缓缓展开。步非烟轻轻的朝琴师摇了摇兰花指,转身朝楼上走去。 “这下,事情可不好办罗!”步非烟眼里居然有几分幸灾乐祸。 琴师一把将信纸攥在手里,轻轻用内力研磨,那纸张就像遇到火一般,片刻就化成粉末从琴师的指缝间飘向空气中。他袖口一阵冷风,原本平平躺在案桌上的琴一下子就飞到了他的手中。只见白影一闪,琴师便朝着太子府的方向掠去。 慕依此时正躺在太子为她专门准备的人工温泉池中,舒适的用水中的花瓣揉搓自己白皙滑嫩的肩膀,时不时的发出一声享受的轻叹。 “你还真是会享受呢!” “谁?!”慕依一下将自己的身体沉入水中,只留下脑袋在水面上,警惕的环视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你这个月的毒应该要不了几天就要发作了吧?!”琴师陡然出现在岸边,冷漠的望着池子里迷人的娇躯。 慕依先是被琴师的凭空出现吓了一跳,后来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缓缓勾起自己的嘴角,她一步一步走到岸边,然后让自己迷人的身体一点一点展现在琴师的面前。 她知道自己的脸蛋不算美丽,可是这具身体从小练舞,线条自然无可挑剔…… “大人您今日找奴家是有什么事呢?是寂寞了么!?”慕依的手臂缓缓伸向琴师的胸前,尝试着摸他的胸肌。 “滚!”琴师一掌将慕依拍入水池,溅起一阵水花。 慕依落水的地方缓缓出现一点血色如墨水一般在水中晕开,直到消失不见。她用力咽掉自己喉头的腥味,抬头眼神清明的望着琴师:“大人,请问您这次又有什么指示?” “文丞相的死因?”琴师简单明了的问,他本来就不想跟一颗棋子啰嗦!而且慕依这颗棋,迟早都是要毁掉的。 慕依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被午后温泉的雾气掩饰的很好,她望着远处的琴师,心中有些许不甘,但都尽数化作风声:“太子杀的!” “太子?!太子为什么要杀他?”琴师的语气比刚才多了一些怒气,“太子一直不是被你的药控制的很好吗?” “琴师也知道……那种东西是有副作用的……太子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虐,有时候连我身上的安魂香都不能控制太久!”慕依这次倒是说的老实话,所以她的表情没有一丁点的不自然。 琴师沉吟了片刻,转身离开!给太子用的药,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是他用过魏先生的毒药中印象最深刻的一种。慕依望着琴师离开的背影,轻轻笑了起来,手指慢慢滑动,将温泉水浇在自己的身上。 文丞相已死的消息很快震动朝野上下……没有人敢质疑太子的做法,但是官员们除了例行的交奏折一事,全都避免去太子府,以免引火上身。 之前,所有人以为太子的目标会是于家的人,可是没想到于大人那个又臭又硬的老骨头却过得十分逍遥自在,反倒传来文丞相突然被杀的消息。 官员们一时间反而摸不准太子的想法,一个个眼巴巴的望着别人。 一直挥金如土,过着太上皇一般生活的慕依突然接到了一份别样的命令和自己这个月的解药,她眼里闪过满当当的热切与憧憬——暗暗架空太子势力后,关押之。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真正权利最高峰,她的心已经被这样的东西迷惑,甚至让她看不清这一纸命令背后满是尖刀的命运漩涡。 于欢欢离开渝水城以后一路南下,朝平南关那个方向而去,她现在很想见一见叶静那个疯丫头。 刚刚过完夏至不久,东齐国的南方已经有些许热意。于欢欢此时正坐在官道大路边的一间茶肆乘凉喝茶,她手中随性的挥舞着狼牙棒,脑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眯眯的端着大碗茶,也不喝。 “你们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就敢在这里摆摊?”一个手扛大刀,满胳膊都是纹身的精壮汉子走到茶肆,一把将刀砍在于欢欢的桌子上,一脚蹬上于欢欢坐了一小节的长板凳,对着茶肆里面的老板吼。 “嘿嘿,大哥哥,麻烦您要砍桌子的话呢,去那边……那里是空的,要踩板凳呢,自己抬一根,那里有的是,您要吼的话离我远点,这吓得我……你看,好好的茶都溢出来了,真是浪费!浪费可耻,你知不知道,农民伯伯种茶也是很幸苦的。对了,你有见过茶树吗?哎呀,你可算是遇到能人了,我跟你说哈,俺们那旮瘩的茶树啊真是……” 老板出来看的时候,惊讶的两只眼睛差点没有掉出来,只见那个长得标致可爱的姑娘也一脚蹬在板凳上,然后好像很熟的样子,一手攀着壮汉的肩膀,聊的有说有笑的。 “哈哈哈……你这个妹子得老子欢心,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乌龙寨?”壮汉一拍于欢欢的肩膀笑声震天,“我叫福大,是乌龙寨的大当家!” “这个嘛……”于欢欢心中盘算着,到底是要加入这个什么乌龙寨呢,还是一包药结果了这个大个子呢,“呐,加入乌龙寨,我这么厉害怎么也要当个二当家吧!” “没问题!我们乌龙寨现在正在招兵买马,有你这样的有志之士加入,那可是再好不过了,你要是还有什么兄弟姐妹想要打家劫舍,落草为寇的,尽管给我带来就是!”大个子一把将桌子上的大刀撤回来,坐在于欢欢旁边,自己端起于欢欢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大碗茶喝了起来。 于欢欢眼睛咕噜噜一转,心思明了,也收回腿坐在凳子上:“那你跟我说说你们那个乌龙寨厉不厉害?” “那可是当然厉害的,乌龙寨有我,你说厉害不厉害?”大个子说着就鼓了鼓他浑身上下的肌肉,展示给于欢欢看。 于欢欢眼冒精光:“真汉子啊!这才是真汉子啊,我以前见得那些个都不知道叫啥!呵呵,既然如此,我们这就上你的乌龙寨报道去?” “等等……”大个子端起茶碗,把剩下的茶水喝光,又把于欢欢碗里剩下的茶水喝光,又把壶里剩下的茶水喝光,然后发出一声舒服的感叹,“啊,好爽,好了,我们走吧!” 于欢欢严重鄙视的望了这个大个子一眼,心里不满:“你确定,你的乌龙寨不是真的乌龙?你确定……” “呵呵,放心吧,就算是乌龙,你这么可爱,俺们也不会伤害你的!”大个子十分害羞的朝于欢欢抛了个媚眼。 于欢欢顿时一身鸡皮疙瘩,忍着逃跑的冲动,于欢欢想了一会儿:“那个,你先带路,小的我跟着!” 大个子高兴的欢呼一声,引着于欢欢就往山林深处走。于欢欢握着自己的狼牙棒,心里也一点都不害怕,她倒是很好奇这个传说中的乌龙寨呢?!越走,这里的树木越浓密,大个子开始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提醒一下于欢欢小心脚下,到了后来就一个劲的往前冲,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来一般。 “喂,大个子,你在哪里啊?你等等我!”于欢欢被伸出来的树枝挡住视线,根本看不见前方的路。她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小心翼翼的用脚往前探步,似乎遇到了什么阻碍,于欢欢的脚使劲往前一踢。 “啊!”不知道从那里飞来的大将于欢欢死死包裹住,吊在空中。她越是在里面挣扎,这个大就越是收缩的紧。 这时候,从树林丛中走出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冷冽的女子。 “宋小小,怎么会是你?”于欢欢看清来人,心都凉了半截。 宋小小像看死人一样看了一眼子里的于欢欢,然后转头,朝一边的大个子点点头:“福大,这次干得不错!” 此时的宋小小褪去了那身风尘气息,完全是一副江湖土匪大姐大的模样,她的脸被日头晒的黝黑,她原本窈窕的身材因为时常劳作锻炼变得结实有力,她原本文弱的样子因为和这些男人的生活,变得霸气干练。宋小小瞥了一眼于欢欢,一抬手:“带走!” 她才是真正乌龙寨的大当家,也是前面死去的乌龙寨大当家的夫人。为了让一群孔武有力的男人臣服,她曾经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累,但是每一次想到容长苏决绝离开的背影,想到于欢欢在虎门水草阁给自己的侮辱,她咬咬牙就挺了下来。< 第九十七章 乌龙惨灭 崇山峻岭之中,一间不大不小的院落被掩埋的严严实实,门上挂着一个牌匾,歪歪斜斜的写着三个字“乌龙寨”。 仿佛是一个不识字的莽夫写的。寨子周边没有一条整齐的路,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和荆棘,寨子的木门关的死死的,周围有两座高高的木架子,估计是平时用来放哨的吧。 寨子内,不似于欢欢心中想象的中那么血腥恐怖,而是有女眷有小孩,所有的人看到于欢欢被抬进来的时候都满脸兴奋。 “女老大好厉害,又抓到猪了,又抓到猪了!”土匪的孩子们都管抓到的肉票叫猪,他们看到又有收获的时候,高兴的拍手欢呼,一个个替宋小小叫好。 宋小小的脸上没有一丝得意之色,只是一抬手,命人将于欢欢绑起来:“本来以为还要等很久很久才可以去找你报仇……呵呵,没想到啊,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于欢欢被绑在柱子上许久才理顺了呼吸,看了宋小小一眼:“你现在的样子倒是比你以前那个鬼样子让本小姐觉得顺眼多了!” “是吗?”宋小小冷笑,“呵呵,可是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比以前还要让人讨厌呢!怎么了,今日没有五王爷护着你了吧,估计是被休了!” “什么被休了!是我休了他好不好!”于欢欢仰着头,脸红脖子粗的争论,这个可是关系到她女性尊严问题,是路线方针和性质问题,不能错! 宋小小扬了扬手中满是倒刺的皮鞭,伸手一指边上的矮个子男人。男人便端了一桶红彤彤的水和一桶看上去清洁的水到于欢欢面前。 “这个,辣椒水!这个,盐水!”宋小小指了指两桶水,好心的跟于欢欢解释这两桶水的作用,“这个,是用来泡我手中的鞭子的!这样的话,打在身上可以让人生不如死啊……还有……让人撕心裂肺的痛啊!” 望到于欢欢眼中的不情愿,宋小小心里尤其舒服,她对于欢欢的恨意又哪里是这几鞭子就可以解决的:“看到院子里干农活的那些土匪夫人了吗?呵呵,她们以前都是被抢来的听话妇人……而还有一种,就是那些不听话又讨厌的女人,我叫她们真正的妓女……你知道她们现在都在哪里吗?” “你是不是疯了?要杀就杀,何必这么折磨侮辱人?!”于欢欢看到了宋小小手指的指向,整个人像被冬日刺骨的寒冰水浇过一般,从头凉到脚。 顺着宋小小的手指之处,那里是院子里一处偏僻的地方。一个接一个的猪圈一样的小隔间关押着一群脱光衣服的女人。她们眼神毫无光亮,所有的吃的都像动物一般倒在她们面前的小槽子里。那些还没有找到老婆,又想要女人的土匪男人可以随意的从里面抓出一个看上眼的女人,无尽玩弄,死了,就算了! “宋小小,你也是女人,你怎么可以……” “我怎么不可以?”宋小小讥诮的望着于欢欢,“我要是不这样,我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吗?呵呵,我也是女人!对对,这句话说的很对,可是当年你也是女人,你为什么要在水草阁那般对我?” “我……”于欢欢那个时候不过是跟容长苏赌气而已,没有想要伤害眼前的宋小小。 “怎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连你这个礼部侍郎的小姐也说不出来了吧?而我,不过是一个曾经经历苦难的女子,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宋小小带上属下送过来的特质厚手套,俯身看了看鞭子浸泡的程度。 于欢欢虔诚的对宋小小说:“对不起!我那个时候只是……” “对不起?!呵呵……没想到二小姐也知道开口说对不起?!你知道,五王爷那个天神一般的男子是我少女时候的梦想吗?那日第一次在醉阳楼见到,我忍不住用了妈妈给我的春yao。妈妈很早的时候就告诉我,舞坊的女子第一次很重要,那个东西一定要在自己喜欢的时候使用!”宋小小说道这里的时候,眼里有凄凉,“你知道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对我的吗?推开我,离去!然后就是无尽的打压和报复,我走投无路才离开长安去了虎门,在水草阁挂牌,而你来的那一天,是我挂牌的第一天……” “我……” “闭嘴!”宋小小一扬手中的鞭子,从于欢欢的眼角斜着经过鼻梁,然后是另一边的嘴角,然后是肩膀,一条深深的鞭痕,满是血迹,“哟哟,这张美丽的脸可是不能毁了,不然就不会有人玩了……” 宋小小有些惋惜的望着于欢欢脸上的那一条长长的鞭痕,眼中却是舒爽明朗的笑意:“呵呵,虽然我在水草阁的名声扫地,可是我也要感谢你!要是没有你,又怎么会有我宋小小的今天呢?” “好疼!”于欢欢本来以为一鞭子过去以后,忍忍就过了,哪里知道那鞭子上的倒刺一拉,血肉飞溅,那浸过的水就这样从她的伤口处往身体里渗透,疼得她意识都快要模糊了。 宋小小鄙夷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官家小姐就是细皮嫩肉,这样就不行了吗?那……” 宋小小说着又扬起鞭子朝于欢欢甩过去,哪知这一鞭子没有落到于欢欢的身上却被一根肉眼不可见的细丝切断。 “谁?”宋小小往后退一步,紧紧握住剩下的半截鞭子,谨慎的望着周围,她才发现这个院子里变得好安静。一回头,宋小小惊讶的一动不动,那刚才还打打闹闹嬉笑怒骂的满院子人员,此时全都倒在地上,百里之内没有一个活物,连笼子里关着的那些妓女都耷拉着脑袋,软瘫在地上。 最让宋小小恐惧的是,这些人周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连发出呼唤都没有。她捏紧了自己手中的鞭子:“是人是鬼?” “对不起,二小姐,我在密林之中迷路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来晚了!”丁秋如一阵风般出现在于欢欢面前,眼神平静死气。 于欢欢清晰的看着丁秋身后的宋小小,在丁秋出现的那一瞬间,宋小小惊恐的长大嘴巴,然后不甘的倒下,死不瞑目。 转瞬之间,原本热闹的乌龙寨一片死气,到处躺着的都是死人。于欢欢虽然是法医,并不惧怕,可是瞬息之间就收割这么多条人命,于欢欢心中还是万分别扭的:“你好,这位女英雄,首先谢谢你给我松绑,也谢谢你救我,可是你这样做不觉得有些残忍吗?毕竟那些孩子还……”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丁秋一把抱起于欢欢,飞身离去,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变换过一丁点表情。 “啊!!我晕飞!”于欢欢吓得在丁秋怀里惊呼。 丁秋手中一点,于欢欢便在她的怀里晕了过去。她的速度应该比血无情的轻功还要胜上几分。 容长苏已经出了渝水城很久了,正在快速往长安赶,可是却在大别山遇到了一场暴雨夹着台风,让他的马儿寸步难行。 他的步伐被困在大别山下,只能乞求着这场暴雨快点过去。这个时候,绵延多日的大雨已经停下,天气正好放晴,他望着那晴朗的天空,想起了于欢欢的笑脸,心中怒意突增。 他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对这个丫头不够好吗?自己还不够宠爱她吗?怎么她就可以三番五次说走就走?当初明明就是她先招惹自己的,怎么现在…… 算了,容长苏摇摇头,想要往长安而去,却看到官道上一辆豪华的马车不快不慢的朝长安行驶着,马车上一个女子轻轻撩开帘子,看了看天空,又缓缓放下。 “父皇?!”容长苏透过车窗,透过女子,看到了她身后坐着的那个微微有些肥壮的中年男子,心中一震,不由脱口而出。 马车里的人似乎是听到了容长苏的惊呼,又撩开帘子,这个时候,女子的身后看不见坐着任何人。容长苏望了那个女子一眼,暗自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父皇呢?父皇此时应该是在宫里等着自己去营救才对。 “皇上,您这次为了臣妾离宫……”马车里的女子声音带着些许担忧,朝靠在她背后小憩的皇上说。 “北魏锦,你给朕听好了,朕对你,是真的舍弃不下!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皇上紧紧搂住北魏锦的腰,若说这个世界上他真正爱过的两个女人的话,一个就是现在的第一皇后凤仪,一个就是眼前的女人北魏锦。 皇上眯着眼不再说话,对于凤仪,他早已视为知己,而且从没有亏欠过那个和自己走过这么多年的女人。可是对于北魏锦,他却又太多的不舍,太多的亏欠,太多的对不起!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带她回宫,好好保护起来。 容长苏的马在马车旁边飞驰而过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皇上那熟悉的声音夹着风声传来,可是他停下马,在一边等着马车从自己身边驶过的时候,里面却是静静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再发出来。他再次怀疑自己是最近想于欢欢想的太多了,原本清明的脑子也变得有些糊涂起来,一扬马鞭,朝长安飞驰而去。 皇上此时捞开马车前面的帘子,正想跟车夫说什么,看到远处那个骑马的白色身影,有些疑惑的问:“锦儿,你说那个身影像不像苏儿啊?” 北魏锦看了空空如也的道路一眼:“苏儿明明是在长安五王府才对,怎么会跑到这荒郊野岭来骑马玩?呵呵,好了,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很快就到长安了!”< 第九十八章 又见面了 于欢欢睁开眼睛,望了一眼透过窗户射进来的阳光——这么快就已经是下午了吗?她感觉自己有些懵,环视了一圈这古典雅致而又干净整洁的房间,伸手想要捏捏自己的脸,却被一只大手拦住。 “啊?是你?”于欢欢望着眼前带着面具的男人,心中一阵释然,“哎呦,我去!你怎么不早说是你呢?” “呵呵,没想到你这丫头居然还记得本座。”男子望到于欢欢脸上刚刚被魏先生敷好药的伤口闪过一丝心疼,随即递给于欢欢一碗甜汤,“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过,饿了吧?” “嗯嗯!”于欢欢一看到那碗亮晶晶五颜六色的东西,口水就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一个劲的朝面具男点头。 面具男将手中于欢欢小心翼翼的扶起来,用枕头将她的后背垫好,然后伸手舀了一勺甜汤作势要往于欢欢嘴里送。 “不不不,不用了吧?!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于欢欢被面具男的过度关怀弄得浑身上下不自在。 面具男往后一靠,端着甜汤,嘴角轻扬:“要么我喂你,要么你干脆就饿着肚子算了,你选一个?!” “这很难选耶!”于欢欢脸都要皱成包子了,最后心一横,不就是占一下这个面具男的便宜吗,反正老娘都已经把容长苏休了,还不允许她勾搭勾搭其它人了说?一想到容长苏此时正在跟着那个什么落儿你侬我侬,她就气的咬牙切齿。 “怎么?很难选吗?”面具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她真的愿意饿肚子,也不愿意自己亲近她吗? “谁说的?!人生一大幸事,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反正我又不吃亏,你要委屈自己喂我就喂我罗!”于欢欢赶紧出声阻止面具男把甜汤端走。 面具男听到那句“牡丹花下死”就笑的十分开心,望着于欢欢的眼神也变得焦灼起来:“来!” 于欢欢完全没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张口就吃,哪里知道不小心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痛的她往后一挪,差点打翻面具男手中的碗。 面具男赶紧拿起丝巾,小心翼翼的替于欢欢拭擦嘴角的汤水,担忧的望着她脸上的伤口:“怎么样?没事吧?还痛不痛?你怎么不知道小心着点呢!真是的……这性子怎么跟小时候差别那么大呢?”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面具男抬眼和于欢欢的大眼睛四目相对。 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静止了。他们相互看着对方,于欢欢想的是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小时候就认识自己!而面具男想的却是这一刻多么美好,他希望一辈子和于欢欢这样走下去。简直就不在一个地平线上的思维嘛! “主人!”丁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面具男匆忙的收回丝巾,放下手中的碗,转身坐在桌子边:“进来!” 于欢欢看得想要拿板砖拍死他,这男的也太会装了吧?!在自己面前装的跟暖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加唐僧大叔附身似得,这一转眼对人家就是一副冰冷的鬼样子。 丁秋站在面具男面前,不说话,等了很久也没有任何想要回报情报的意思。面具男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丁秋一眼,才想到了什么:“二小姐以后一定会是我的女人,不用防备她!” “啊?!谁是你的女人,喂,你这个男人,给我好好说清楚!我怎么会是你的……哎呦我去,好疼……”于欢欢的吼叫扯动了脸部的伤口,疼得她眼泪汪汪的望着面具男。 面具男一下子跑到于欢欢身边,眼中满是心疼,语气又是宠溺又是责备:“欢欢,你这个性子还真是……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行了吧?!别把自己弄痛就行了,这样我的心会比你的还痛!” 一边站在的丁秋万年不变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瞬间恢复成往日的平静无波。 于欢欢打了一个寒颤,摸着身上的鸡皮疙瘩,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她望着转身坐回桌边的男人,若有所思——她如今是严重怀疑这个带面具的男人有人格精神分裂症。 “怎么了?”面具男望着丁秋问。 丁秋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情报递给面具男:“我觉得二小姐现在还不适合参合其中,毕竟二小姐是于家的人,您还是等尘埃落定再将一切跟二小姐坦白吧!” 面具男沉默了许久,朝一边的丁秋点点头:“欢欢,我们先出去一趟,你不要到处乱跑免得伤口感染!我去去就回来,你先把剩下的甜汤喝了,一会儿我就来陪你!” 于欢欢满脑子黑线,再一次确定了这个面具男是人格分裂。 “说吧,怎么回事?”面具男情绪有些不悦,不过他知道丁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丁秋的目光闪了闪,她不知道二小姐对主人的影响居然这么大!她平静的说:“凤仪被一群神秘人劫走了,因为那日长安有雨,属下查不到那帮人的蛛丝马迹,只是心中有些疑惑!守宫门的侍卫居然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 “凤仪现在是生是死?”面具男心中有些担忧,总觉得这个凤仪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丁秋沉默了一会儿:“生死不明!不过长安太子的势力我们的人已经收拢,下一步就可以除掉太子了!只是牢狱中的五王爷虽然已经奄奄一息,可是依然超然物外,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跟我们交代。” “这些就先放着吧!”面具男沉默,“平南已经拿下了吗?” “听下面的人回报,平南手下的军官倒是很识趣,一个个立即放弃抵抗,对沐王府的人俯首称臣!”丁秋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一般平静。 面具男盯了丁秋好一会儿,也不说话,他对于这把工具越来越好奇,他不相信有人类可以做到丁秋这般无欲无求。他突然开口:“丁秋,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我……”丁秋语气一停,望了面具男好久,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坚定的摇摇头。 面具男低着头沉声道:“要是有一天你喜欢上了别人,是不是就不会再对我像今日这般毫无保留的对我忠心了?” “丁秋不会!”丁秋一直平静的眼中闪过一丝惶恐,她努力的摇摇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人了!因为她的心早已经被自己强硬的封存起来了。 面具男转身离开,轻笑道:“能看到大名鼎鼎的血蚕丝主人丁秋也变脸,我还真是觉得相当荣幸呢?呵呵,放心吧,丁秋,要是有一天你喜欢上了别人,我放你走!” 丁秋望着面具男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眼神再次恢复了平静。 这个时候的长安太子府,气氛似乎显得尤其焦灼。本来还未到盛夏,那周围的士兵却一个个行色匆匆。虽然已过正午,而且太阳也已经西斜,可是却一点也让人感受不到傍晚的凉意,反而觉得热的心慌。 太子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他在乎的不过是眼前慕依那美好的身体。他已经忘了自己是谁,已经忘了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只是被一些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大脑,只是想要在慕依的身边找回那舒服的平静感。 “呵呵,太子殿下……”慕依今日打扮的特别认真,原本并不是特别美丽的容颜在她的精心勾画下到比往日显得更有风韵,“妾身美吗?” “美美美!”太子望着慕依,心里感受到那股子舒服的香气。 慕依一个旋身坐在太子怀里,搂着太子的脖子:“那要你为臣妾死,你愿意吗?” 太子此时根本没有多想,只是贪恋这具身体上面的香味,他一把反手搂住慕依,就要往她身上压过去。 “愿意吗?”慕依却浅笑着推开太子,执着的问。 “愿意愿意,只要是慕依说的,就是死我也愿意!”太子急不可耐,他不过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却不知道身后已经窜出来一众侍卫。 “把这个假冒太子的人给我关进刑部大牢!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太子都敢假冒,还敢轻薄本太子妃!”慕依眼中冷冽一闪,对着一边的侍卫下命令。 太子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烦躁,一把拉过慕依:“呵呵,慕依,你说什么呢?!我是太子,真正的太子啊,什么假冒,你弄错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乱臣贼子给本太子妃带下去!”慕依一把扯回自己的手臂对那群傻愣在那里的士兵说。 士兵被慕依一吼,立即回过神,两个孔武有力的人一把扯过太子,还没有等他反抗就解下他腰间的剑,绑的死死的。 “冤枉啊!我真的是太子啊,真的是太子啊……”太子被带走的路上,不停的朝周围冷漠的士兵吼叫,企图让他们都相信自己是真的太子。 慕依望着被押走的太子,心情一松,揉了揉自己有些疲惫的脖子想要躺下歇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望了望镜子中锁骨上的那条黑线,立即翻箱倒柜的找出一粒药丸,也不顾一边的茶水是不是过期的,直接拿着壶就往自己嘴里灌。一颗药丸下肚,慕依感觉舒服了不少,退了衣衫,望着已经黄昏的太阳,平平的躺了下来。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后悔,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罢了。 明日,她就是偌大东齐国的一代女皇,这一刻她等了好久好久……< 第九十九章 刑部大牢 此时,已经天黑,刑部大牢的牢房昏暗,在里面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失。大牢里关押的死囚因为这一场官场的暗潮变得尤其多,一路上关押的犯人一个个生出手脚,不停喊着自己的冤屈。 狱卒却是已经司空见惯,压着太子冷漠的朝里走去。太子被狱卒一路压入了最里边倒数地三间牢房里。 “我冤枉啊!我真的是太子,我真的是!”太子已经被关进了死牢中,却还是在做最后无谓的反抗,他一遍一遍的吼着自己是真的太子,可是除了他隔壁牢房里面的那个女人,没有人会愿意相信他。 于心冉此时又脏又臭,哪里还有往日的风情万种,她虽然在刑部没有受到过任何“关照”,可是精神却大不如前:“呵呵,太子殿下,可还记得妾身?” “你是……”太子望着那个蓬头垢面的女子,使劲回忆,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他不觉得自己会认识这样不修边幅的女子。 于心冉冷笑一声,轻轻将自己乱蓬蓬的头发理顺,让自己的一整张脸毫无遗留的暴露在太子面前:“那这样……太子是否有点印象?” “你你你……你是心冉?”太子吓得跌倒在后面的草堆里,嘴角颤抖,手指指着于心冉不敢相信,“你怎么会在这里?!心冉,是谁把你害到这副田地的,等本太子出去了,一定要为你报仇!” 于心冉斜着瞥了太子一眼,坐到了自己原本的角落里,不再说话。最里间的影却忍不住开口了:“太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若没有您老人家,我于心冉又怎么会落到这副田地呢?” “你胡说!”太子暴怒,隔着于心冉的牢间,指着嘴里面的影吼道,“本太子这么爱心冉,怎么会把她害成这样?!你不要挑拨离间,心冉,心冉,虽然你现在不美了,不好看了,可是我没有嫌弃你!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心冉!” “呵呵,那太子可还记得我?”影轻轻破开自己的头发,那张原本完美的脸上满是新的旧的鞭痕,他笑着看向外面的太子,胸中似有一千只饥饿的野狼,恨不得把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太子给撕咬的粉碎。 太子望着那张脸,隐隐约约的,脑子里似乎浮现出一个人的样子,猛然,他瞳孔放大,惊讶的指着影:“你是……五哥?!” 影冷笑一声松开拨着头发的手,他现在只要动一下,浑身上下都痛!前段时间,那个文丞相还亲自过来监督行刑,他每次折磨影,心中就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他希望自己的二儿子能因此得到灵魂的安息。 在这里呆了半个月左右,所有的刑具已经在影身上招呼过一轮,每一次都是靠着心中那股子倔强和身边这个如花般高傲的女子而坚持下来的。 在经历过太子的无情以后,经过这一段时间和影的相处,于心冉对于“容长苏”那种执爱的感觉再次被点燃,她知道,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让自己心甘情愿的守护一生。 “难得太子还有心啊,居然还记得我这个五哥……”影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他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皮肤是好的了。 太子脑袋就像快要爆炸掉了一般,一把抱住头,脑子里那些似有似无的画面不停变得清晰起来,承德的他完全承受不了:“啊!啊!好痛啊,救命啊,典狱长,来人啊,救命啊,好痛……” “怎么回事?”影惊讶的看到太子脸上渐渐爬上的黑线,那皮肤之下就像有一条条细小的虫子游走,爬过。他能清楚的看到那一条条“虫子”从四面八方往太子的脸上汇集。那是明显毒发的标致啊! 于心冉一把抓住眼前的狱栏,惊呼:“这就是传说中的蛊毒,失心蛊!来人啊,快点来人啊,太子毒发了!你们……” “吵什么,吵什么?!大呼小叫的,你们不知道你们几个都是上面交代的死囚吗?还太子呢,你们要是太子,老子就是皇上!给老子安分点,信不信老子手中的鞭子叫你们再也叫不出来?”外面正坐着喝酒的狱卒不耐烦的打断于心冉的呼救声,骂骂咧咧的扬扬手中的鞭子,转身又坐回自己的位子,喝上了。 “别喊了!这种蛊,除非下毒之人在这,否则谁都无能为力……”影叹息一声,怜爱的望了一边的于心冉一眼。 太子脸上的虫子突然从身体的孔隙处一个一个的爬出,可是一遇到空气,就仿佛遇到了毒气,统统死掉。随着那些虫子的抽离,太子的眼神变得平静而明亮,一如于心冉初见时那般,脸色虽然苍白,却是干净而安详的:“心冉,都是慕依……是慕依给我下毒,害我的!心冉,我爱你,我是真的爱着你,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五哥……对不起父皇,对不起皇后娘娘……” “你……” “心冉,你别说话,你听我说!”太子虚弱的倒在地上,望着脏兮兮的于心冉,“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美的姑娘!对不起,我没有实现自己对你的承诺,若有来生,定不负卿!” “五哥,一定要……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心冉,一定要……”太子心中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说,却再也开不了口了。他目光深情的望着于心冉,双目从未有过的明亮。他感觉到困意,无力的缓缓闭上眼睛,再也没有半点生气。 “不……”于心冉一声长嘶,这一瞬间,情绪决堤,心中突然有无数的不舍,其实她自己也已经迷惑了,她分不清自己的心了,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爱着谁!是这个用生命说爱的太子,还是那个用身体在牢狱中保护自己的五王爷。 影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他是喜欢于心冉,可是他这辈子不过只能是容长苏的一个影子,他有什么资格说爱,或者不爱…… “他死了!来人啊,他死了啊!来人啊!”于心冉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大叫。 狱卒一听死人了,嘴里一阵脏话,立即禀报上级。这个时候,慕依刚刚安眠,却传来太子死在狱中的消息。 “本太子妃早就说了,那个人不是太子,他是假冒的!本来就该死!”慕依披了一间外袍走到太子府的院子里,心情不好的瞪了传信兵一眼,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道,“怎么这么快就死了啊?还真是不经事!死了,就找个地方埋了吧!” 慕依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尤其冷漠,那双眼睛里面,没有一丝丝感情。她又伸了伸懒腰,转身回房,她还很困的好不好:“再有什么事情,都等到明天本太子妃醒来之后再做汇报!” 传信兵战战兢兢的领命而去。 于心冉一直盯着倒在地上的太子,神情憔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落到今日这副田地,她心中的委屈和苦痛化成那无神的眼眸与这暗沉沉的天牢气氛交融。 “吱嘎”一声,太子的牢门打开了,几个士兵粗鲁的用一张破草席卷了太子就往外走,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里都有着一股子的嫌弃。 “死都死了,还要折腾人!这大半夜的,还真是讨厌!”一个士兵捂着鼻子,伸手去抬太子的尸体。 却被地上一堆小虫子的尸体吓了一跳,骂了几句就抬着太子转身离去。 于心冉从头到尾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她只是目送太子离开——为什么?!你要是没有中失心蛊,你要是没有说最后那句话,我或许会选择把你狠狠忘记…… 几个士兵抬着太子的尸体就往城外的乱葬岗而去,此时已经丑时了,士兵们一个个哈欠连天的。没有马车可以租,只能步行,一个个情绪相当不好。 “你们说老子们几个是不是命苦?!这小子迟不死早不死,偏偏哥几个当差的时候就一命呜呼了,那尸体底下还引来一大推怪虫子,我看这小子也挺邪乎的!”一个走在前面,高高大大的士兵说。 后面一个小个子士兵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我说大哥,小的是新来的,老家是偏远村子的,可信这些个邪事了,您可别吓唬我哦!” “哼,怕啥?!我们几个大男人,都是这牢狱出来的,一身煞气,真的有鬼,见了你也会怕三分的!”大个子笑着说。 “哈哈哈,就是!”众人一阵大笑,似乎情绪好了不少。 这时候几人也已经走到了城门口。 “站住!你们几个人,这么晚了,为何出城啊?不知道有门禁吗?!”守城的两列队伍将几个抬尸体的人拦住。 “放肆,你知道我们都是刑部张大人的兵,这草席里卷着个天牢里得瘟疫刚死的死囚,上头怕传染吩咐我们连夜扔出长安城,您要是耽搁了,小心人头不保!”带头的大个子亮出令牌,浑身杀气。 守城的护卫队立即跪地认错,一个个麻利的开门放行。正巧,城门外一匹骏马上正载着一个白衣男子无声无息的朝这边飞驰。 “谁,怎么会这么晚了还出城?”马上的人正是容长苏,他眯缝着眼紧紧望着抬尸体的几人。手一拍马背,容长苏借力飞入树林之间。马儿没有了缰绳的牵引,便胡乱跑走了。 几个人抬着太子的尸体就快步朝乱葬岗走去,谁都没有发现他们身后一个白影如影随形。几人把草席往乱葬岗一扔,转身就走。草席随着力道滚落,露出里面包裹的太子尸首,模样安详。 “太子?!”容长苏心中又惊又气,长袖一卷,将太子尸体卷入自己的怀中,眼里一阵阴霾。< 第一百章 沉迷美色 几人原本有说有笑的往树林外走,那个最小个子的士兵却在快要走出树林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惊恐的望着前方。 “啊!”迟来的惊呼从小个子嘴里发出。 大个子一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说,你们是谁的手下?太子是怎么死的?!”容长苏拦住几人的去路,内力暗暗凝聚,周围的风都朝着他的身体涌动。 “我我我我……我们都是刑部张大人手下的兵!至于您说的那个什么太子,我们都不知道啊……”小个子吓得两股战战,尿湿了裆,而他周围的几个兄弟此时全都倒在了地上,咽了气。 容长苏蹙眉,指了指手中的太子的尸体:“太子就是他!” “大侠饶命,不管您是人是鬼,我们可都是被冤枉的啊!我们哪里有你说的那个胆子去杀太子殿下啊,您手中的那个人只不过是刑部死牢里面的一个普通死囚而已,他莫名其妙的今夜死了……上头说晦气,叫我们连夜把尸体处理了!”小个子一下子跪在地上,望着眼前的一容长苏,全都老老实实交代。 容长苏手指一弹:“既然如此,那么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那个小个子就已经倒在地上,咽了气。 于欢欢今日刚刚醒来,一个衣着整洁,看上去挺和蔼的老头子就提着个药箱来到她的床边,替她换药。 也不知道是水土的原因,还是于欢欢太强壮了,或者是因为这个老先生的药太好了,于欢欢那原本看上去血淋淋的伤口,就一天时间,仿佛已经好了一多半。而于欢欢却不知道,这个给她治病的大夫就是江湖上人称妙手回春的魏先生。 “喂,老头,你这个药是不是叫茯苓?”于欢欢好奇的指着魏先生刚刚打开的箱子,望着里面放在边上的一株不起眼的草药问。 魏先生诧异的看了于欢欢一眼:“二小姐懂药?” 于欢欢有些不好意思的扣扣自己的脑袋,她当年大学是学了点医,后来又在这跟仵作师傅恶补了一下中药,然后古今混搭整出来一些个坑人的玩意儿!一旦说道治病救人,她可是半分都不懂,杀人还差不多:“呵呵,略懂略懂!” 魏先生以为于欢欢是故意谦虚,笑着说:“二小姐果然不似传言那般啊!人道二小姐纨绔不已,我看二小姐却是一派风雅,谦谦君子!” 于欢欢被魏先生一夸,得瑟的劲立马上来了,朝着魏先生“呵呵”一笑,非常赞同的点点头:“本小姐倒是没有想到在这东齐国,居然还会找到像老先生您这么识货的人,真是难得难得啊!” “哈哈哈……二小姐以后叫我魏先生就行了,老先生太生疏。”魏先生被于欢欢的小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二小姐有所不知,我家主人可是比我这个老头子识货多了呀!” “嘿嘿,魏先生以后叫我欢欢就行了……别老是二小姐,二小姐的,显得多生分是不?咱两谁跟谁啊?!”于欢欢自来熟的学着魏先生的语气跟他搭话,她可是要好好为自己的容颜能恢复如初努力卖萌啊,“魏先生医术听说很高超啊……” 噗……于欢欢自己都想呕吐,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听说来的?!这马屁拍的也有点太违心了吧。可是于欢欢表面却是一副风平浪静,极度真诚望着魏先生的样子,那小模样,一点都看不出来任何作假的痕迹。 魏先生洒脱一笑:“这些都是江湖上朋友给魏某面子而已,呵呵,要真说医术的话,魏某在这个世界上还是顶佩服一人的!” 于欢欢一听,大眼睛一转,哟,这大江湖,居然只有一个人让他看得上眼?!果然不是一般人,自己可能有戏。于欢欢的眼中挂着万分之一万的讨好笑意,故作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道:“那我这个伤……魏先生……” “欢欢这个伤送到我这的时候就已经有点晚了,再加上这鞭上的倒刺有两根留在了你的肉里,老夫当初把它清理出来又花费了不少时间,所以一时半会儿恢复的没有那么快!”魏先生仔细的帮于欢欢的脸上药,老实的回答她说。 于欢欢听到这里的时候,小脸立马垮了下来,心都凉了半截,完了,这下她的倾国倾城之貌——毁了! 哪知,魏先生朝于欢欢微微一笑,故意大喘气,然后接着说:“但是,再过十天,魏某自然有办法让它恢复如初!” “啊?什么,魏先生,你以后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于欢欢脑子一顿,忽然又一下子喜笑颜开,“太好了!呵呵,魏先生你太好了,你真是活菩萨!爱死你了!” “……”魏先生脑袋有些急转弯不过来,他手中却是娴熟的完成于欢欢脸上绷带的最后一个程序。 于欢欢抬起头,看到不知何时站在房间的面具男,轻轻笑了笑。面具男此时阴沉着脸,瞪着替于欢欢弄好伤口,正在收拾药箱的魏先生。 “主人?”魏先生转头要走,正好看见面具男,有些惊讶,“属下拜见主人!” 面具男眼里满是醋意:“你还知道自己是属下啊?!本座的女人你也敢打主意,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魏先生惊惧的抬起头,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面具男:他什么时候打二小姐的主意了? “欢欢是你叫的吗?!听清楚了,这里,欢欢这两个字只能本座一个人叫,知道吗!还有以后换药就换药,不要距离二小姐的脸那么近!还有……” “喂,我说你这个男人,到底有完没完啊?!”床上的于欢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拜托,我和你总共加起来才见过两次面,你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啊?!就算被我的倾国倾城的美貌迷住了,也不能这么口无遮拦的说出来啊!还有啊,吃醋的男人很不可爱,你知不知道?!” 面具男被于欢欢说的一愣一愣的。一边的魏先生低着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一片凄凉——他不就是依照主人的吩咐精心的照顾下二小姐吗?!怎么这一下子倒是变成他对二小姐图谋不轨了……他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于欢欢和面具男大眼瞪小眼,屋子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突然,面具男“呵呵”一笑:“魏先生,您幸苦了,先出去吧,本座有什么事情再吩咐您就是来!您好好歇着吧……” 魏先生被面具男表情的突然变换,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朝面具男行了个礼,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面具男望着于欢欢,轻笑,带着几分花痴的韵味,倒也让这个原本看上去冷漠无情的男人显出了几分人情味来:“欢欢喜欢矜持,那我就矜持!” 于欢欢被面具男的傻呼呼“告白”弄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嘿,我说你这个人,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因为你还喜欢那个容长苏?”面具男目光一冷,望着于欢欢问。 于欢欢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呼吸一紧,赶紧大声反驳:“当当然不是了,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本小姐已经把那个不专一又十分喜欢擅作主张的家伙给休了,哼,本小姐可是警告你罗,以后不准你在我面前提起那个男人!” 面具男的心中一喜,再也不跟于欢欢去计较那些有的没的了,反正她是自己从很早很早就已经认定了的女人,就算是她真的对自己说她喜欢容长苏,他也不会放手。 “好好,以后我再也不提起你不喜欢的男人!”面具男刻意把“不喜欢”三个字咬的特别重,看着于欢欢的反应。 于欢欢没好气的瞪了面具男一眼,这种幼稚的游戏,她初中毕业以后就已经不玩了,好不好?! “欢欢,等你伤好了以后……” “主人……”丁香的声音再一次在门外响起,打断了面具男的话。 面具男沉下脸,气色不好的开门离去。于欢欢透过门缝好奇的打量那个一直神出鬼没的女子,她一直想谢谢她救了自己,可是她老是记不住那个女子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每次都忘记跟面具男提起。 “要是不是重要的事情,不要怪我处罚你!”面具男沉着脸坐在另一个房间的椅子上,冷声对丁秋说。 丁秋顶着面具男的怒气,脸色却依旧平静:“您边塞那边出了点事情,我收到飞鸽传书叫你快点回去坐阵!太子死了,文丞相死了,长安局势混乱,我们要不要直接帅兵入长安直捣黄龙?” “丁秋,本座突然发现你最近变得有想法了!上次提醒我不要将事情告诉欢欢,这次提醒我要率军入长安……”面具男望着丁秋,很久,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丁秋在面具男的目光扫射下,一派坦然,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屈膝半跪在地上:“属下永远都只是主人手里的一把工具,属下不该左右主人的想法,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 面具男依旧没有说话,还是沉默。 丁秋也不再说话,维持着自己的姿势,一动不动,等待着面具男的发落。< 第一百零一章 风波平息 “好了,起来吧!丁秋,我爱于欢欢,你知道爱吗?我虽然没有办法为她放弃仇恨,可是我希望能每一分每一秒都陪在她身边,所有的一切给到她手中的都是最好的!这几天她受伤了,我想放下手中的事情,好好陪她几天!”面具男用手抚着自己的眉心,“丁秋,我也是个人,我也会累!那些杀戮,偶尔,也会厌倦,就几天,这几天,让我一个人好好呆着,陪在欢欢身边,可以吗?” 丁秋跪在地上,再次扣头:“属下知错!一切的情报,属下一定都等二小姐伤好以后再来报告给主人!” 面具男点点头,有些疲惫的朝丁秋挥挥手,撤去。他一个人呆在这个有些狭小的空间里闭着眼,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能是已经睡着了吧。 面具男这次计划的主战场——长安,此时阳光正好。明媚的光线传来的些许炙热让这个原本沉睡的城市似乎看到了一股磅礴的力量朝它涌来。拥有这个力量的人正是此时一袭白衣,隐没在寻常百姓院落的容长苏。 他昨晚一夜未眠,先探刑部天牢,了解长安形式,再送太子尸体到长安城外普宁寺内的千年寒冰床上,之后就开始布置自己在长安那些隐匿在暗处,还没有被太子拿走的势力。他现在是在跟时间赛跑,只要太子的死一传出,长安只需一日,必定大乱!外城的各个皇子一定会想办法率军入长安争斗皇位。 还好,容长苏松了口气,对手似乎还没有打算这么快入手长安城,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收到对手放出“太子”已死的消息。 这时候,一辆普通的非常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入长安城。长安城的阳光,似乎因为这辆马车的到来,闪耀了几下,显得更加明亮了。马车一路未停,直接穿过一字街,朝皇宫的外墙杀去。 “什么人?!皇宫大内,怎可……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守门的小士兵见到车夫手里拿着的牌子,吓得立即跪下扣头。 车夫二话没说,收了牌子,扬长而去!剩下守门的小兵一脸恐惧的起身,心里还在嘀咕那辆马车里面的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马车快要驶入内墙的时候,被一把大刀拦住了,一个禁卫军模样的男子冷声道:“皇上有旨,皇宫内墙之内任何人不得乘车!” 车夫轻轻抬头,将手中的令牌递给士兵。 “啊?!统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士兵看到车夫手中的牌子,吓得立即跪下扣头,脸色发白。 车夫收了牌子,冷声道:“你做的很好!” 然后,他扬鞭一甩,马车朝真正的权利中心,也就是皇上的宫殿驶去。一路上懒懒散散站岗的士兵,说说笑笑没事的宫女,无所事事聊天的太监让马车里的男人怒火冲天。 “气死朕了!朕就离开这些天,这个太子就把皇宫搞得乌七八糟,以后朕还怎么敢把这个天下交到他手中?!”皇上愤怒的一拍马车的窗棱,大吼。 北魏锦温柔的手轻轻的敷在皇上的手上:“皇上,您就别生气了!毕竟太子还小嘛,而且又没有什么治理国家的经验,您以后多多带他在身边,提拔提拔就是了!” 皇上的怒气被北魏锦的温柔统统融化掉了,他冷哼一声,却再也没有表示任何不满。 那辆马车在御书房停了下来,车夫将里面的男子扶下马车。男子看了看天空,正值晌午时分,他转头朝车夫点点头,便走进御书房。车夫心领神会将马车朝另一个极其隐秘的院落行驶而去。皇上一进御书房,就关上门,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房闭门不出,最开始御书房传来疯狂的摔东西的声音在午后便停了下来,谁都不知道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第二日一大早,五王府原本死死封锁的大门却大大敞开,门口换了两个守卫,却依然精神矍铄。长安城稍有名气的大夫都被惊涛请了来,满满当当的站了一屋子,大家都围着床上的人,开始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床上躺着的人正是刚刚被容长苏的属下从刑部劫狱出来的影,另外一边的小斯榻上躺的是被点了昏睡穴的于心冉。 容长苏望着满身没有一块好肉的影眼中满是自责:“影,对不起,是我没有当好这个主人!” 影能听到自己效忠的人这么说,内心其实是相当感动的,他定定的望着容长苏:“我知道,你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把自己的部下丢下,这就够了!” 容长苏内心极度愤怒的情绪无从发泄,大吼一声,一掌拍向门外的大树,只听“轰”的一声,那颗一人怀抱那么粗的树被粉成一节一节的:“啊!!到底谁是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杀弟伤友之仇不共戴天!就是上天入地,我容长苏也一定要把你找出来,碎尸万段!” 一屋子大夫听了,吓得满头大汗,一个个不再敢小声讨论,都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谁都不敢出手救治了。 “你们一个个愣在那里干什么?救人啊!”容长苏转头,烦闷的朝一帮大夫吼道。 随着五王爷的回归,长安官员的风向开始偏转,他们已经两日没有见过太子本人了!每次出面处理事情的都是那个叫慕依的太子妃,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他们心里是完全不屑跟慕依这种出身的女人商量国家大事的。 可是许多时候碍于身份,他们却不得不违心谄媚的讨好这个女人。五王爷一回来,他们仿佛见到了光明一般。 第一个闻讯赶来的是礼部侍郎于大人,他一听说五王府朱门大开,心里就是一阵激动,连官服都没有来得及穿上,就朝五王府走去,刚进到院里,就听见五王爷那番凶恶的宣言,心中一震,脚步也犹豫了起来。 “王爷,您在这,这些大夫害怕,不敢随便给公子治病,要不我先守在这里,现在长安有这么多事情要您亲自处理,您先去忙吧!”惊涛看着一脸惊恐的大夫们,只好出言解围。 床上的影也朝容长苏点点头! 容长苏犹豫了一下,又跟惊涛交代了几句,才放心的转身离开。刚走几步,就看到犹豫不决的于大人在那里徘徊。 “岳父大人?!”容长苏赶紧加快脚步走到于大人的身边,一想到什么,他脸色有些微微迟疑,“您怎么来了?你……你不会是想来看于欢欢的吧?” “是啊!怎么了?是欢欢她遭遇什么……” “没有没有!不是岳父大人您想的那样!”容长苏看到于大人急切关心的模样,心中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这段时间他和于欢欢的情况跟于大人讲。 于大人似乎看出来了容长苏的为难,老脸一抽,泪水就那么流了出来:“冷卉啊,是为夫对不起你啊……” “等等!冷卉?”容长苏敏锐的嗅到这两个字眼里不寻常的讯息,“冷卉是于欢欢的亲生母亲?全名是奇介冷卉吗?” 于大人听到容长苏的疑惑,停止了哭腔,坚定的摇摇头:“冷卉就是冷卉,没有什么奇介冷卉,她闺名阿秀!怎么了,难道五王爷认识欢欢的娘?” 容长苏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哦,没有,可能只是名字大概有些相似的人罢了!岳父大人,您不用担心,欢欢的确现在没有在五王府,那是因为我早就已经悄悄把她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您就放一百个心吧!不过虽然欢欢见不到,您家大小姐却恰好在我的府上,岳父大人要不把心冉小姐接回家好好调养?” “好好好!这丫头估计在牢里受了不少苦!”于大人一听于心冉被救了,原本失落的心情一瞬间就好了起来。 容长苏吩咐一声,将于大人的事情安排妥当,才快步往王府外走。刚走到门口,容长苏的去路就被一个女子拦住。 “王爷,回来了,怎么不去看看落儿?”落儿面容憔悴,她知道于欢欢新婚之夜就逃跑了,即便这样,容长苏这么久也都从来没有主动去过她院落一次。这让落儿心里难受的紧! 容长苏本想直接无视落儿,走掉,可是脑子里响起了凤仪的托付,他又看了落儿一眼,泠泠泰然的说:“现在本王手里的事情一大堆,真的很忙,的确没有时间陪你,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倒是可以去你的院子里坐坐,我们好好聊聊,行吗?” 落儿被容长苏这样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早已经撩拨的心花怒放,哪里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乐意的呢:“那么妾身告退!” 落儿红着脸,领着身后的丫鬟转身离去。 容长苏登上惊涛早就命人为他准备好的马车,朝着皇宫而去,他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必须要快点见到父皇。 刚过早饭,皇宫内伴随着“吱嘎”一声厚重的响声,御书房的门缓缓打开了,顶着两只黑眼圈的皇上缓缓走到御书房的门口。 他身上的衣衫依旧是昨日那件,他头发有些许凌乱但是掩饰不了他眼神的沉着。< 第一百零二章 后续事宜 阳光照耀在这厚重的大门上,散发着美丽的光晕。皇上手握两道圣旨,冷声说出了两道命令。下达的第一条命令就是让禁军统领整顿军纪,第二条命令就是太监总管整顿内臣作风。然后,皇上一转身,又回到了御书房,坐在自己的案桌之上,开始奋笔疾书。 “报!皇上,五王爷求见!”这是刚刚被调到皇上身前的守卫,也就是那日内宫当值的士兵。 皇上停下笔,眼中闪过一丝亮色:“你们的统领倒是赏罚分明,不错。朕现在也正想找五子,快传!” 容长苏一路畅通无阻,见到皇上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一瞬间的疑惑:“恭喜父皇龙体已经痊愈,这是儿臣呈给父皇的奏折,记录了父皇‘生病’以来,长安朝堂,官员发生的所有事情,请您过目!” 身边的公公把折子递给皇上,惶恐的站在皇上身边。 皇上越看越心惊,眼中的神色一变再变,最后大手一合,将奏折一把拍在案桌上:“太子到底是谁杀的?” “太子中了一种叫失心蛊的毒,儿臣的属下昨日在太子府上的一名女子身上查到了控制失心蛊的**香……”容长苏跪在地上,老老实实跟皇上交代。 皇上眼中满是痛色:“女人!又是女人!朕就知道这个不成器的家伙迟早会死到女人身上……” 虽说皇家亲情淡于水,可是太子毕竟是皇上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培养出来的,现在一下子没了,心里难免有些难受。 “那个女人是谁?朕一定要让她不得好死!”皇上一巴掌拍在案桌上,黑着脸,问容长苏。 容长苏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不告诉皇上背后黑手的事情:“皇上,这个女子就是引起这次长安**的始作俑者。太子离奇死去,文丞相被杀,儿臣被关押……儿臣甚至查出去年几次暗杀太子的事情都与这个女人有关!” “这个可恶的女人到底是谁?!真是祸国殃民的妖孽!朕一定要让她游街,让东齐国的百姓好好看看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皇上气冲牛斗的说。 容长苏轻轻俯身:“回父皇,此人名叫慕依,是太子生前的侧妃!” “这件事情交给你了!朕手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先退下吧!”皇上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苍老了很多,“等一下,把你母后的葬礼安排一下吧!就追封她为凤仪天后吧!” “是!”容长苏低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凤仪活着的事情,他后退三步,才转身离去。 皇上望着容长苏的背影,心里有了一丝慰籍:“苏儿,还好有你啊!” 容长苏拿着皇上的令牌,领着人马直接去了太子府。 刚好快到午饭时间,慕依才懒悠悠的起床,望着满屋子的金银首饰,她心里感觉到无比的舒适。她依然过着奢华的人上人生活,享受金钱的无尽花销给她带来的安全感。 “人呢?”慕依低声呼叫,“一个个的,都死了吗?” “慕依姑娘还真是会享受啊?!”容长苏淡漠的站在慕依面前,冷眼望着她。 慕依有一瞬间的怔忪:“你是……五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刑部大牢才对吗?!来人啊,来人啊……” “你是在叫他们吗?”五王爷用手指了指身后被人绑的死死的一排人,“慕依姑娘,我知道你不是这件事情最后的黑手,可是没办法呢,你不出来顶罪,我心里会难受的!” “五王爷,不是我,我是无辜的,我也是被他们害的,我是……啊,你们干什么!啊,救命啊,救命啊!”慕依的手脚被捆的死死的,其实她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死,可是她却不知道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她还没有享受做女王的感觉,她还没有享受万人朝拜的宏大声势呢?她还不想死! 慕依被游街三天,不给水喝,不给饭吃,直到活活被饿死的!慕依每一次望着那暖暖的阳光散发出来的光晕,就感觉到自己快要接近天堂。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场奢华的梦,梦里的东西太美好,她有些分不清真假了…… 长安一场岌岌可危的内乱在五王爷的力挽狂澜和皇上的英明神武之下很快就平定了下来。 东齐国的百姓对这一切的议论不过是一句“红颜祸水”的摇头叹息而已,一无所知的长安城百姓依然每天逛街,小贩依然每天开摊……皇宫内的圣旨却是一条一条不停的发出。 “礼部侍郎于大人升为丞相……” “刑部侍郎张大人调离长安,贬去雷州做一名六品地方官……” “沐王府这次是**人蒙蔽,虽然事出有因,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削掉其封地藩王的爵位,让其永世镇守平难关,不奉诏不得回长安……” “太子受奸人所害,追封永益王爷,入皇陵……” …… …… 一条条,一道道,都书写着东齐国朝堂内外一场恐怖的暗潮汹涌就此结束,所有的后续事宜都在一件一件的处理当中。 一晃眼十天过去了,远离长安的魏先生草庐中,仿佛世外桃源一般,平静的让人感受不到任何风波。 面具男每天一大早起来就黏在于欢欢身边,直到很晚都不愿意离开,每次都是于欢欢连哄带骗加暴力将他轰走。经过这些时日,于欢欢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距离很近看,完全看不出来那一点点白皙粉嫩的疤痕。 “太好了!您真的太厉害了,魏先生!”于欢欢抓着镜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臭美的不得了。 魏先生笑呵呵的伸出手:“二小姐,这是最后一次敷药了!也是老头子我以前答应过你的,要让你的脸恢复如初的圣药!” 于欢欢一听“圣药”,想到能美容养颜,说不定还能益寿延年,要是好点的话,再加个什么提臀丰胸的效果,简直就太值得了。于欢欢立即乖乖坐好,让魏先生在自己的脸上一阵捣鼓,时不时朝对面悠闲的面具男吐吐舌头,做做鬼脸,引得他哈哈大笑。 “有时候本座都恨不得可以变成魏先生,只有这样,欢欢才愿意跟本座这么亲近!”面具男望着一丝不苟敷药的魏先生,有些酸溜溜的说。 魏先生后背一凉……他这一次可是什么话都没有敢乱说啊…… “你这个大男人,成天这样,有意思么?”于欢欢没好气的朝他翻了个小白眼,“我还是觉得你装冷酷的时候会比较帅!” 面具男轻轻勾起嘴角,目光温柔的望着有些调皮的于欢欢,惋叹:“可是本座只要一面对着你,就怎么都冷酷不起来了呀!” 于欢欢脑袋不能动,只能甩给面具男一个鄙视的眼神!这几天,她跟这个带面具的打打闹闹已经混熟了,于欢欢对于他的脾气是摸的顶透彻顶透彻的。虽然他脸上一直带着半边面具,好像有点凶神恶煞的感觉,可是于欢欢现在一点都不怕他。 面具男这几天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于家的时候,那个时候秀姨已经去世了,他白天跟在几个师傅身边学习各种东西,晚上偷偷溜到于府陪她玩,开心的都没烦恼了。 “欢欢,真希望你一辈子都这么任性,开心的陪我笑下去!”面具男突然望着于欢欢很认真的说。 于欢欢的表情一僵,随即笑道:“我当然会一直这么开心啦,我说这人啊,就这么一辈子不是?怎么活,还不都是一个活啊?!所以好好过,开心过,才是正道!” 于欢欢避重就轻,想要蒙混过关,她却不知道她心里的这点小伎俩在面具男面前完全等于是透明的,人家玩的都是逐鹿天下的大智谋。她一个小丫头,又怎么会读得懂这样的男人心呢。 面具男无所谓的笑笑,等待着魏先生给于欢欢弄好脸上的绷带,一直站在那里,像一个守护神一样望着她。 于欢欢被他那种眼神望的怪不舒服,垂下眼帘,避开面具男的目光,心里又有些老大不服气了,等了一下,又突然盯上面具男的眼睛,一眨不眨,誓要把他的眼睛盯出一个洞来一般。 “呵呵……”面具男被于欢欢的样子弄得更愉悦了。 于欢欢心里鄙视自己太不成熟了,然后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不去看那个笑的正欢庆的男人,故意跟眼前的魏先生攀谈:“魏先生,您医术这么好,不知道您师傅是哪位啊?” “回二小姐,魏某没有师傅,这医术是从祖辈传下来的……”魏先生一想到身后有一双暗沉的眼光盯着自己,哪里还敢跟于欢欢套近乎?! 于欢欢再也接不上话了,闷在那里数星星,希望魏先生能快点把这个东西弄完!面具男依然盯着她,他为了准备自己的复仇,错失了于欢欢这么多年,他现在是多么珍惜这短暂的相聚机会啊。 “回二小姐,弄好了!”在气氛已经尴尬到快要死掉的时候,魏先生的手一停,后退几步朝于欢欢行礼,谨慎道。 于欢欢瞪了一眼面具男,才笑嘻嘻的扶起魏先生:“呵呵,谢谢魏先生,你不是说了以后都叫我欢欢吗?怎么一下子就不叫了呢?” “呃……这个……”魏先生委屈的望了一眼面具男,触及到他眼神的时候,又吓得立马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于欢欢走到面具男面前,一脚踩在他的大脚背上,狠狠研磨了几下,恶狠狠道:“都怪你这个带面具的臭男人,害人家这么美的姑娘都没办法交到朋友!”< 第一百零三章 张贴告示 “呵呵,没想到欢欢的小脚丫踩人还挺疼的呢!不过本座还是蛮喜欢的。至于你,只需要有本座一个人就够了,还要那些朋友干什么?”面具男一把抱起于欢欢就往外走,让一脸菜色的魏先生一个人呆在房间收拾东西。 “喂,你放开我,你这个老色狼,你要干什么啊?!你这是调戏良家妇女,你知不知道?哎呦我去,你这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于欢欢在面具男的怀里又打又踢,不听吼叫。 但是她做的这一切对面具男却一点影响都没有。这个时候于欢欢想念起了自己床边的狼牙棒和药葫芦。 面具男死死将于欢欢禁锢在自己怀里,心里满满的爱:“别闹,丫头,知道你这些天肯定闷坏了,所有我带你去个地方!” “啊?出门?”于欢欢大眼睛闪过欣喜,再也不胡打了。 面具男看着于欢欢乖巧的小模样,忍不住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还没等于欢欢炸毛,只见面具男一手搂着于欢欢,一手抓着马鞍,脚下一登,便飞身上了马。 “啊!”于欢欢被这种速度弄得一阵害怕。 面具男却看了看于欢欢脸上到肩上的绷带,心里有些痛,大手一把揽过她的腰,一手猛提缰绳:“驾!” 于欢欢感觉到,胯下的骏马那有力量的肌肉匀称协调的运行,那风声从自己的耳边呼呼吹过的速度,心中渐渐不再紧张,她松开紧紧拉住面具男衣衫的手,自己也提着缰绳,使劲一甩:“驾!” 那马儿本就是这世上难寻的好马,瞬间又将速度提升了几层。 “哈哈哈哈……好玩,好玩!驾!驾!”于欢欢在马上放声大笑,将马儿的速度赶到了极限。面具男的手已经松开缰绳,自己在身后轻轻抱住于欢欢,任由她自己在这片平坦的树林间飞驰。 这两人一马的洒脱欢笑,多少年后,还依然清晰的印在面具男的脑海之中。渐渐的,马儿跑累了,于欢欢也玩累了,面具男握着缰绳开始让马儿朝他想要带于欢欢去的地方走去。 “哇,这里好美啊?”于欢欢已经忘记自己此时还窝在面具男的怀里,她完全被这里的风景吸引。 面具男抱着于欢欢翻身下马,放下于欢欢,牵起自己的马儿找了个个水草肥沃的地方将马儿栓起来,才转身朝于欢欢走过去:“是啊,很美,也有一个凄美的故事,想听么?” 于欢欢跟在面具男的旁边,慢慢的往这绿草深处走。 “大概二十余年前,一个小国家的公主爱上了另外一个大国的太子。公主对太子说,‘如果我把我的国家双手奉上,是不是你就会让我成为你身边最爱的女人?’太子当时坚定的答应了。后来太子成了皇上,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是他们有一次在山庄避暑玩耍的时候,皇上遇到了刺客的大面积行刺,皇上丢下了公主和他的孩子自己逃命,慌乱中公主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被大火烧去了半边容颜……”面具男说道这里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 于欢欢只是静静的聆听,因为她知道,这不过只是一个故事…… “后来,公主好不容易带着自己的孩子逃脱,去皇宫找皇上!宫人却连门都不让她进,还说皇上是故意丢下公主的。公主回去之后郁郁寡欢,很快就去世了……然后公主的孩子就把她埋在了这里!”面具男在说这一段的时候语气变得没有任何波澜,完全被不死不灭的那种忧伤笼罩。他刚说完,恰好也停下脚步,看着眼前一方整齐的墓碑,轻轻跪在地上。 于欢欢震惊了:“原来,这个故事是真的……那么,你就是那个孩子?!” 那块光洁的墓碑上没有刻上任何一个字,看成色就知道应该是面具男请工匠新做的。坟头上没有什么杂草,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来打理。于欢欢望着这样的面具男,望着这样的风景,听着这样的故事……也跟在面具男身边轻轻跪了下去。 也许是这样的晨光太美,故事太凄凉,于欢欢居然对眼前的面具男生出了一丝怜悯,她轻轻伸手拍拍面具男的肩膀,想要找什么词汇安慰他一下…… “你不用安慰我,欢欢!我失去的,我一定要拿回来,他加诸在我身上的,我也一定会还回去!”面具男望着眼前的墓碑,赤红着眼,宣誓一般说出。 于欢欢被这样的面具男吓得有些懵,她脑子里开始还原这个故事,可是她又怀疑面具男的话中是否有故意改编的部分,所以不敢论断。 “娘,这就是我经常跟您说的,秀姨的孩子,欢欢!今日孩儿带她来看你了,呵呵,娘,今日我不能陪你太久,欢欢脸上有伤,在外面太久,我怕会对她的恢复有影响。我下次再来陪你吧!”面具男盯着坟头许久,才转过脸来,拉起跪着的于欢欢说,“走吧!” 回去的路上,虽然还是骑着马,虽然还是那样的风景,可是于欢欢再也没有驰骋的心情。她想,如果这个皇上真的是东齐国的皇上…… 长安,此时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一次官员的大洗牌,让整个朝堂的格局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经过这一场内乱,皇上心中对哪些臣子能当大任更是明了。长安城外,慕依的尸体已经挂了十日,却没有一个人为她收尸,甚至为她说一句公道话的人都没有。每一个过往的百姓或者商旅都会扔点废物,或者骂几句“红颜祸水”! 容长苏终于知道,慕依不过只是对手迟早要丢弃的一颗棋子,没有人会为了她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大手一挥,让人收了尸体,随意丢了。这个在东齐国名动一时的艺伎却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只是茶楼酒肆间留下了不少关于这个厉害女人的一段段风流韵事在偷偷流传。 五王府,已经安定,影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你为什么要叫我把于心冉带出来?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容长苏坐在一边,盯着床上影。 影被容长苏这样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五王爷,我们世代都是你们皇族的一枚影子而已,从江湖上的鬼将小时候的我们的脸一刀一刀削成和你一模一样的开始,就注定了我们见不得光的命运!” “对不起,影……”容长苏沉默了,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容长苏活在人前而已。 影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除了一些白白的瘢痕还需要后续的药物处理,身上再没有什么地方还有淤青了,那张脸又回归到和容长苏一样的状态。他的品性,脾气,甚至处理事务的思维模式早就已经被训练成了和容长苏一模一样。这么多年了,影有时候甚至连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大小姐她……” “放心吧,她没事,只是听说精神状态不怎么好!我去看了她一次,但是她闭门不见,可能是因为太子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了吧!”容长苏隐隐回忆起那个和自己琴箫合奏的于心冉,恍如隔世。 命运的齿轮在一环一环扣着轮转,他们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只能被命运的安排一点一点推着走。或者是人生巅峰,或者是命运低谷,或喜,或悲…… 影看到容长苏低着头,沉默着,影就能清楚的知道容长苏是在想于家二小姐了,他有心出谋划策:“王爷,属下倒是有一道计策,可以让王妃乖乖回长安……” “快说?!”容长苏的聪明头脑在遇到于欢欢的时候。总是感觉不够用,“快说啊,影,本王命令你!” 影望着急切的容长苏心中轻笑,以前他不懂为什么淡漠的王爷会为了一个女子变得那么不像自己,现在他仿佛有些明白了:“呵呵,王爷,可还记得于丞相的府上有个叫秋晓的婢女么?” “秋晓?!”容长苏隐隐有些印象,“不是以前伺候欢欢的贴身婢女么?” 影微笑着望向这个有些木讷的王爷,他有时候真的怀疑于欢欢是不是上帝派给王爷的克星来的:“要是东齐国的大街小巷都贴上‘秋晓深染重病,估计不久于人世,因为她对于五王府非常重要,故下重金求天下良医’,这样的话,估计王妃很快就会回来了!” “妙啊!这丫头好像挺宝贝她那个小侍女的呢!”容长苏眼前瞬间明朗了起来,“影,你先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处理这件事……” 望着容长苏像毛头小子一样冲动的样子,影恍然间觉得那个淡漠的容长苏似乎也已经在慢慢离他们远去。< 第一百零四章 冷主忠仆 容长苏刚走到回廊处,便遇到前来找自己的落儿,他的表情一下回归到往日的波澜不惊,暗暗的带着几分疏离:“落儿,你找本王?” “是这样的,落儿看王爷最近一直忙于公事,担心王爷的身体,所以特意给王爷熬了些补身子的汤送来……”落儿盈盈一福,依然是那副乖顺的小模样。 容长苏目光停在落儿手中被烫伤的微微红肿上,半晌,终于还是接过她手里的汤,一勺一勺的舀了喝起来。落儿看到容长苏居然把自己亲手熬得汤喝了大半碗,眼中有水汽迷离。容长苏放下碗,抬步就要离去。 “诶!”落儿一把拉住容长苏的衣袖。 容长苏的目光落在落儿拉着自己的手上,沉了沉。 “妾身知错,妾身知错!”落儿也感觉自己有些骄纵了,赶紧收回手,跪在地上一个劲的认错。 容长苏的表情有所缓和,但是依然淡漠:“怎么了?还有事?” 落儿忸怩了一阵,小脸红红的,支支吾吾的说:“上次王爷回来的时候跟落儿说等您忙过了就去落儿的院里跟落儿‘好好聊聊’,落儿等了这么久了,也没见着王爷,所以落儿今日就自己过来了……” “你!”容长苏恨不得一巴掌将眼前的落儿扇的远远的,这女人脑子里一天到底装的是些个什么啊,怎么于欢欢就没有这么主动过,可是他想到了凤仪,原本出口的狠话变成了为难的叹息,“唉……算了,本王今日还有事!午饭你让厨房给你做点自己喜欢吃的吧!还有以后不要随便下厨,把自己整的满身是伤,本王不喜欢你这样,对了母后过世了,她走的时候让我好好照顾你……” 落儿先是脑子一懵,心中悲凉——母后,您怎么就这么…… 然后,她忽然感觉自己眼冒金星,幸福来的好像太突然,容长苏从许她进门那一日开始,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好过。她仿佛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孤苦等候已经找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仿佛看到了幸福的未来在向自己招手。 “落儿明白,落儿先行告退!”落儿心中那一份小女儿家的心思又被容长苏的几句话安抚得心里美滋滋的。 容长苏看了落儿一眼,绕过她,不紧不慢的离去。他对落儿如此,不过是因为对凤仪的一句承诺而已。 同一时间,魏先生的草庐却是一派死气沉沉。 最活泼跳脱的二小姐大人还在和周公约会中,所以此时,再也没有人能阻止面具男的怒火。在草庐的东北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约七八个人统统挤在书房模样的房间里,低着头,一言不发。 房间的门窗都紧紧闭着,里面的空气显得沉闷潮热,一如里面的人的心情。 面具男此时正坐在案台上,他的左手边放着丁秋刚呈上来的一叠情报,他的食指一层一层的碾压着这些纸张,仿佛碾压过众人的心。 这里面的所有人脸上都是一片死气,他们恨不得直接切腹自尽,也不想要承受面具男无言的愤怒。连一向毫无表情的丁秋此时也有些受不了这样稀薄的空气,面色有些微微苍白,也有些许淡淡的委屈。 “说吧……”面具男终于开口了,如雷霆霹雳在空中忽然炸开后飘到众人耳中的淡淡尾音,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目光往众人身上一带,最后停在了丁秋身上,他的浓眉轻敛,眼里有些许失望,也有一丝盛怒在用力压抑。 作为东齐国最出色的工具,丁秋能够读懂主人的每一个表情,她低头,双膝一曲,跪在地上,向面具男请罪:“此事都是丁秋擅作主张,拦下所有情报没有上报,请主人责罚?!” “责罚?!丁秋,你说怎么责罚啊?怎么责罚!你说,你说,你说啊?!”面具男声音陡然升高,内力卷着狂风将手中的一叠纸张狠狠砸在丁秋的脸上,他原本冷冽的双眼已经被愤怒的火焰焚烧成一片火海,没有一丁点残留的理智。 丁秋跪在地上,甚至没有运功抵御,任由这如利刀一般的狂风在自己脸上划下几道口子,她自始至终都一动不动,稳稳的跪在面具男的面前,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一丁点的改变。 周围几人都满身冷汗,一个个把脑袋压得更低了,他们心中都有疑问,也都有委屈,可是他们从跟随面具男开始,就被训练成了军人一般服从的属下,他们的质疑永远只能埋藏在心底。 “你知道这样的错是什么样的处罚吗?擅自拦下这么多消息,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消息!丁秋,谁给你的胆子啊?!谁给你的?!”面具男一掌拍向地上稳稳跪着的丁秋,狂烈的吼道。 丁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拍的往一边倒去,她似乎受了内伤,嘴角浸出几丝鲜血,身体也微微有些软弱无力。她的眼神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手指紧紧扣紧地面的泥土,又一点一点的爬会刚才的地方,按照刚才的姿势,跪好。 “按北魏的律法,当处死!主人,请给丁秋一个痛快!”丁秋倔强的扬起头,也许这么多年,这是唯一一次她用这样的目光看面具男。 面具男被丁秋这句话气的不轻,正想发火…… “主人,属下有话要说!”开口说话的这个男人叫鹰,也是面具男的部下,是负责训练面具男手下的一只杀手部队,虽然是比步非烟功夫差一点的杀手,但却擅长群攻,懂得运用多人战术,是丁秋一手训练出来的。 面具男收回拍向丁秋的手,阴骛的眼神望向鹰:“你知道本座的性格,若是想给丁秋求情的话……” “是,属下知道主人的性格,属下同时也记得主人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件事丁秋有错,可是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主人!”鹰抱着必死的决心跪在地上,相鉴。 “鹰!闭嘴!”丁秋冷漠而又机械的阻止,一如往日那个冷血绝情的她。 鹰倔强的跪在地上,目光坚定的望着面具男,就算主人真的要丁秋和他死,那他也要死个明明白白。 面具男回到自己的案台上,冷笑到:“那你倒是给本座说说,本座什么时候说过让丁秋擅自拦截消息?” “主人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主人说过‘这几天二小姐受伤了,你想放下手中的事情,好好陪她几天’这样的话,也说过这几天不想理会这些事情。 丁秋是不愿意打扰你和二小姐仅有的几天相处时间才想等二小姐伤好了,再将情报递给主人处理!而且当日我们几个一致商议出兵长安,揽下东齐国大权,可是丁秋说‘我们都是主人的下属,主人没有命令,不准轻举妄动’这才错过了最好的时机!”鹰低低跪拜,停了半晌,观察了一下面具男的表情。 然后,他接着说:“主人说过,做您的属下,第一条就是忠诚,第二条就是服从!请问主人,像丁秋如此服从命令的属下,有什么错?就算有错,也罪不至死吧?” 面具男盯着鹰,表情从盛怒慢慢平息,他脑海里有些记忆在渐渐清晰,他的确说过类似的话:“鹰,你是不是有点越矩了?我和丁秋的谈话,你怎么会知道?” “属下,属下……”鹰低着头,脖子有些微微粉色,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说清楚。 面具男冷哼一声:“鹰,没有本座的允许就擅自偷听情报,上血蚕丝刑,可有意见?” 鹰眼里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抖,最终还是低头叩拜:“属下领罚!” “那天是本座带有情绪,才对丁秋说出那样的话,今日又不分黑白责罚丁秋,本座也行血蚕丝刑,你们可有意见?”面具男目光一沉,严肃道。 “不可,主人……”丁秋那一向毫无表情的脸,此时也显得慌张了起来。 其余的人纷纷跪下,一个个都哀求面具男收回成命。 “本座是你们的主人,也是东齐国未来的帝王,若身不正,何以量度天下?”面具男黑着脸,坚持,“行刑!” 丁秋拗不过,只好站起来,指尖血蚕丝一闪,便朝面具男的背上割去…… “偏了!力道不够,没吃饭吗?!”面具男怒声朝丁秋吼道。 丁秋咬咬牙,十指飞转,一张银光编制的大便朝面具男无声无息的洒下,周围的几个属下再一次从灵魂到**对面具男臣服。 于欢欢醒来,看到面具男居然没有在自己房间,小脸都快要笑出一朵花来。她萌萌的伸了一个拦腰,扣了扣自己的眼屎,一跟头爬起来。 “人生两大幸事,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爽啊!”她小心翼翼的不碰到自己脸上和肩上的绷带,把衣服一点点穿好。边穿边抱怨,这古代的衣服一点都不适合病人穿,还是现代医院的病号服靠谱。< 第一百零五章 担心秋晓 于欢欢刚出自己院子,就碰到拧着药箱来找自己的魏先生。 “嗨,早上好啊,魏先生?!”于欢欢蹦跶到魏先生跟前,吓了魏先生一跳,她自来熟的扶着魏先生的胳膊,咯咯直笑。 魏先生赶紧抽回自己手臂,担心的望了望周围:“主人今天没跟你在一起?” “他又不是本小姐的什么人,凭什么一看到我就要提起那个人格分裂的家伙?”于欢欢又一把扯回魏先生的胳膊,瞪了他一眼,“你这个老头子还真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呢!” “呵呵,二小姐这架势,是要出门去?”魏先生见面具男不在,心眼里倒也是真的喜欢于欢欢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也就不再跟她拉扯了。 于欢欢点点头,她这来这以后天天被面具男缠着不让到处跑,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当然要溜出草庐,好好玩几天。 魏先生拉着于欢欢找了一处亭子坐下:“那正好,今日二小姐的容颜就可恢复如初了!老夫这就是来给二小姐拆绷带的!” “真的呀?!”于欢欢简直太开心了,她可不喜欢顶着个白兮兮的东西在大街上到处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感觉跟自己得了瘟疫似得,“呵呵,我就说嘛,还是魏先生最好了!” 魏先生被于欢欢逗弄的心花怒放,帮于欢欢解绷带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变得快了起来。那一圈一圈的绷带让魏先生心里第一次觉得多余。 “啊?没想到二小姐本来的样子这么漂亮乖巧?”魏先生这还是第一次看没有疤痕的于欢欢,打心眼里喜欢。 于欢欢用手摸着自己的脸,用指腹在原本有斑痕的地方轻轻的,一遍遍的摸过,感受那平滑流畅的肌肤过度:“真的耶,一点痕迹都感觉不出来了!有镜子吗?有镜子吗?” 魏先生摇摇头,笑着对于欢欢说:“老夫虽然年事已高,可是这双眼睛还是相当明亮的,我是看不出来一丁点瑕疵,甚至比以前的皮肤还要好!” 于欢欢这才给了魏先生一个大大的拥抱,打算转身离开,却看到嘴唇苍白,有些脆弱的面具男站在亭子外的小路上。 面具男脸上有些怒色,终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对于欢欢说,他朝魏先生看去:“魏先生,请跟我来一趟!” 魏先生脊背一僵,转过身来,满脸黑线,主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他怎么一点都没有感受到?他迈步,满眼悲凉的跟在面具男身后,那背影要多萧条有多萧条。 于欢欢奇怪的望了面具男一眼,感觉他今日好像有点不太正常。不过她才难得管面具男的事情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脸,满意的点点头,去房间拿上自己的药葫芦藏在腰间,手里提着变形的狼牙棍,一步三晃悠的朝外走去。 这里是距离边塞几十公里的一个小镇,这里也是供应边塞粮食和武器的后勤重镇。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的人民不像长安的百姓那般只关心达官贵人的风流轶事,他们更加喜欢谈论的是军事政治。而且,他们将驻守在边塞的东齐国第一将军东方烨臣当作神一样的膜拜。只要一提起“东方将军”每个人脸上露出的都是那种庄严肃穆的神情。 于欢欢在在这个巴掌大的镇子里晃悠,这是她在东齐国停留的第一个镇子,心里还有些个感叹它的精致,就见到一群人围着一面破墙里三层外三层的推挤着往里瞧。 于欢欢本来就是个爱瞅热闹的家伙,立即仗着自己娇小的身子见缝插针的冲破人肉封锁到达了人群的最里面:“啊?原来是朝廷的告示啊……这些人还……秋晓?秋晓?” 于欢欢瞪大眼睛读着告示的内容…… 东齐国的朝堂上下刚刚经历了一次大洗牌,皇权尤其集中,容长苏今日一大清早发布的命令,只用了半日,边塞的小镇都已经贴出告示了,这样的响应速度惊人的快。 “秋晓深染重病?不久人世?”于欢欢整个人都呆住了,她脑子仿佛乱成了一团麻,心里一阵无助,她现在恨不得长出翅膀直接飞回于府,飞到秋晓的身边,摸摸秋晓的脑袋,安慰她。 周围的人还在推推嚷嚷,一个劲的挤来挤去,一些自称医术高超的医者在看到角落的天文数字银两,纷纷望而却步,他们不是不想要,是怕自己没有那个命要。 怎么办,怎么办?!于欢欢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人群挤出来的了,她脑子浑浑噩噩的,想的都是秋晓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 “对了,医术,医术,魏先生,魏先生!”于欢欢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飞快朝魏先生的草庐跑去,无论如何,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一定要求魏先生跟她去一趟长安救秋晓。 魏先生此时正在仔细的替面具男处理那一根根血丝布成的密伤痕,他已经很擅长处理血蚕丝的伤口了,但是那种药用起来会很痛,他怕面具男会受不了。 “放心吧,魏先生,本座扛得住!”面具男咬着枕巾,坚定道。 魏先生也不再迟疑,这样的伤口,又深又痛,不快点处理很容易留下病根。他手法熟练的打开药箱开始黏药,用细小的工具一点点轻轻拉开那细细的伤口让药汁流入那深深的伤口内。这样的工作相当精细,魏先生全神贯注的一点点操作移动。 面具男使劲咬着枕巾,浑身肌肉紧绷。 “主人,放轻松一点!”魏先生低声说,“肌肉绷得太紧,属下不好上药!” 面具男点点头,只能任由这种痛楚倾入皮肉深处,不再抵抗。因为面具男的配合,魏先生手下的操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熟练。 于欢欢刚好推门进来的时候,魏先生刚好用绷带将面具男的浑身包扎完毕。 “二小姐?您……” “啊?裸男!”于欢欢本来已经无法思考的脑子在见到床上的面具男的时候,被吓了一跳,思维也渐渐敏锐起来。 面具男本来刚刚经历过一场非人类的极限虐待,这会儿放松下来,眯着眼,正有睡意,被于欢欢一吼,吓了一跳,反手扯过被褥一把将自己裹起来,由于运动弧度过大,他痛的一阵晕眩:“嘶!” “二小姐?您找我啊?”魏先生仿佛没有听到于欢欢的惊呼,低着头把那些残留的医药垃圾收拾起来,他假装没看到面具男眼中的怒色。 “是啊,魏先生,很重要的事情求您帮忙!”于欢欢也看到了面具男浑身上下缠着的绷带,顺带关心一下:“喂,你怎么了?受伤了吗?是不是很难受,那你要多多休息啊!我这就叫魏先生跟我出去!” “等等,你留下,魏先生出去!”面具男冷声命令道。 于欢欢眼里一阵不乐意:“凭什么啊?我找魏先生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呢,您就好好休息吧,别给我添乱了!” 面具男偏不让于欢欢称心:“魏先生是我的属下,你要是有什么事想要魏先生帮你做的话只要我同意就行!当然,要是我不同意,就算魏先生心里想帮你,估计也爱莫能助吧!” “不是吧,魏先生?”于欢欢苦着脸,望着一边收拾药箱准备出去的魏先生,哀怨的问。 魏先生看了于欢欢一眼,很真诚,很慎重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你饿不饿?”于欢欢一点一点蹭到面具男的床边,望着裹得像个粽子的面具男,心里有些同情,“大热天,你这么裹着不热吗?” 面具男不满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她当自己喜欢这样吗? “这样好不好,我闭着眼,帮你换一张薄一点的单子盖上?”于欢欢为了讨好面具男,也算是豁出去了。 面具男微笑着望向于欢欢,直到看到她脸上升起一丝红晕,才满意的点点头。 于欢欢在心里已经把面具男骂了一百遍了,表面却是一副乖顺的模样,别过脸,闭着眼小心翼翼的将面具男身上的被子揭开,再摸着一张薄一点的单子轻轻盖在面具男的身上。 面具男感受到于欢欢柔软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摸索,一阵心猿意马,却又不得不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于欢欢,说吧,有什么事情要魏先生帮忙的?” 于欢欢脸色一下子变得焦虑起来,望着面具男的大眼睛里面全是哀求:“我想求您让魏先生和我回一次长安,替我医治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好不好?不管你有什么条件,只要我于欢欢做得到就是杀人放火,出卖良心,我都答应你,拜托了,算我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对你大呼小叫了,好不好?” 看到这样的于欢欢,面具男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想要抬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可是他疼得做不到:“救谁?” “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的侍女,秋晓,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了!她的病真的很急很严重!”于欢欢情不自禁的抓起面具男的手紧紧握着,不停的哀求。 “那你欠我一个人情哟,怕是这个人情有一天你会还不起!”面具男勾勾唇角,故意逗弄于欢欢。 于欢欢严肃的望着面具男的眼睛:“这个世界上,真正让我于欢欢在乎的事情没几件,就是天大的人情我也还得起,哪怕是用一辈子去还!” 面具男一震,毫不否认,他心动了,就算耍心机,就算禁锢,就算自私,他想要于欢欢欠自己这个人情:“那好,我答应你!呵呵,我会让你替我做一件事,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你现在就带魏先生走吧,就说是我的命令!” 于欢欢感恩戴德的朝面具男鞠了几个躬,才匆匆忙忙转身离开。面具男望着那抹小小的背影,微笑:这一次可是你自己送到他的手里的,那就不要怪他要的太多!< 第一百零六章 打草惊蛇 入夜,长安十里庄依然灯火辉煌,一排排大红的灯笼把这条街照的就像白昼一样。青楼男馆门口迎宾的小姐公子妖媚又年轻,勾的路过的行人,心里一阵痒痒,好奇也好,故意也罢,都不免进入其中的一间两间见识一番。 风月坊就像这里的其他名楼店铺一样,里面依然充斥着人性和情yu。只是这里的老板似乎特别会做生意,他挑选接客的男子没有一定的标准,均各有千秋。弱风扶柳者有之,邪魅冷清者有之,霸道精壮者有之,风流潇洒者有之…… 听着隔壁传来的男欢女爱的声音,步非烟摇曳着腰肢,时不时的也跟着叫两声,似乎很享受这样边听墙角变喝茶的感觉。 坐在他对面的琴师感觉自己端茶杯的手一僵,浑身冷汗,愤恨道:“你今日叫我来你房里坐坐就是为了听你欢爱吗?” “呵呵,人家这样子,你就受不了啦?那要是人家脱光光躺在你面前……” “住手!”琴师被步非烟解衣服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赶紧出声制止,他因为命令有时候也会接客,可是他绝对不会搞基。 “呵呵,你这个人还真是有趣呢!”步非烟的兰花指朝琴师轻轻指了指,又端过茶杯朝琴师抛了个媚眼,“主人这次错失良机,很生气,还自罚血蚕丝,想想我都好心疼!” 步非烟是真的心疼那个男人,他一想到那种比死还难过的疼痛加诸在主人身上,他的心就会像被猎豹撕咬一样疼。步非烟轻抿了一口茶,抬眼皮看对面的琴师,妖媚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快感。 “你说你在主人身边这么多年了,也算是混了个一官半职的样子,结果能力却这么弱,真不知道你是不是靠这张脸……啧啧……”步非烟的兰花指尖轻轻划过琴师的脸颊,满是失望的说。 琴师捏紧拳头,又缓缓松开:“什么意思?” “我今日偶然得到了一个有趣的情报呢,呵呵,倒是有些个好笑!”步非烟捂嘴笑的花枝乱颤,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琴师知道步非烟绝对不是叫他喝喝茶这样简单,跟他共事了这么久,步非烟的性子,他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了解的。 “我当时就给主人说直接出动鹰的杀手队伍,灭了太子,嫁祸五王爷的!可是你偏偏要跟主人说让文丞相设计引诱太子注意起了那个女人,再顺理成章的将那个女人安插在太子身边,控制太子!”步非烟摇着杯中的茶水,似乎想要它凉的快一点。 琴师有些不耐烦:“你刺杀计划实行了那么多次,哪次成功过?慕依这个女人是主人用的棋子,不要因为她的失败而质疑我的能力。” “呵呵,可是你的计划不是也没有成功吗?”步非烟讥诮道,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浮在杯子表面的茶叶梗,“你知道文丞相怎么死的吗?” “什么意思?”琴师蹙眉,他最讨厌这个步非烟每次说话拐弯抹角的,就像是逗弄自己的宠物一般,让他很反感至极。 步非烟的桃花眼轻佻:“给!” 他伸手把一根小竹筒放在手心下搓动到桌子对面,挑衅似得看着琴师。琴师伸出手想要拿过那个装情报的小竹筒,却在触碰的一瞬间,脸色一变。他摸到的是血无情的指尖。血无情似故意挑逗一般,在琴师的手心扣了几下才缓缓松开。 琴师拿起小竹筒,忍着怒气和杀意,取出里面的纸条,他越看越生气,最后大手一拍,将纸条拍在桌子上:“她居然敢骗我!” “呵呵,要是文丞相不死……或许长安如今的局势又不一样了!你下的也不过是一步臭棋而已,这么久,做的都是无用功……”步非烟看着琴师眼里的愤怒,笑的十分勾魂,他的心情好极了。 “主子,五王爷到门口了!”一个小斯模样的男子敲门,乖巧的报告。 步非烟和琴师两人的脸上俱是一惊,相互望了一眼,匆匆出了房间。他们想过容长苏会查到风月坊,可是他们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容长苏早晨刚命人把秋晓生病的告示张贴下去,便开始追查策划这次东齐国叛乱的幕后。从影那里得到的一些消息和自己手中刚收集的一些资料,他开始怀疑这个组织的庞大结构,也开始沿着长安城寻找可疑的组织窝点。他和影派去跟踪的人都被对手一一除掉,传来的东西还不够他们清晰的找出对手的势力。 在路过风月坊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于欢欢以前很喜欢来这里,许是想睹物思人还是怎样,他的腿不由自主的朝风月坊的门口迈了进去! “呵呵,公子一看就是贵人,您里面雅座请!”门口的少年一看容长苏,不由自主紧张起来,表情有几分不自然。 容长苏随意的看了少年一眼,便朝里面走去。 琴师此时已经在中央的台子上开始演奏,声音却毫无技巧,纯属为了弹琴而弹琴,只能说勉强能称得上一首曲子! 容长苏淡淡的环顾四周,所见男子都各有特色,他眼中微微有些诧异。走到琴师面前,容长苏的大手轻轻压在琴师的琴弦之上,眼神在琴师的脸上停留了许久,才放开手,缓缓开口:“太难听!” 琴师羞赧的朝容长苏微微点头,提起琴,背在身上,朝容长苏礼貌的福了福,便低头迈着小碎步朝楼上的房间里走去。容长苏望着琴师的背影,黑色的眸子闪了闪,眼中虽然依旧淡漠平静,可是心里却道了一声非比寻常。 “你们的老bao在吗?”容长苏随意的进了一间写着“雅”的房间,问着身后跟来伺候自己的一个男官。 男官低着头乖乖下拜转身离去:“奴家这就去请爹爹大人……” 容长苏端坐在房间,自己动手沏了一壶茶,忽而闻到一股迷人的香味,他嘴角绽开一抹诡异的笑,那身淡漠雅致的气质却因为这一个笑而失了几分真。 “哎呦,公子这是找奴家吗?”步非烟脸上围着黑色的面纱,风姿卓越的一路踏着小步子走到容长苏面前,他生出兰花指轻轻挑起容长苏的下巴,“呵呵,这么俊俏的后生,奴家在这风月坊还是第一次见到呢!今儿,公子想要怎么样虐待蹂躏奴家,人家都由你!” 容长苏玄色的眼眸中仿佛隔着一层雾气,看不清他心中的想法,只是嘴角的笑意似乎让他显得更加鲜活。他大手轻轻推开步非烟的指尖,擦了擦自己被他摸过的脖子,再为步非烟倒了一杯茶。 “你就是风月坊的老板?”容长苏看了步非烟一眼,将手中倒满水的茶杯推到步非烟的面前,似笑非笑,“果然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呵呵,公子的人,也和奴家想象的不一样呢!”步非烟身上似有一种奇怪的香味,总是若有若无的散发出来,吸引着容长苏。 容长苏从怀里拿出一颗糖丸喂到嘴里,嚼了嚼:“一字街的糖丸,你要不要尝一颗?” “呵呵,公子还有这种喜好啊?奴家还是不要了!”步非烟眼中闪过浓烈的防备,他连眼前的茶杯都没有碰过,“来到我们着风月坊都是寻欢作乐的,可是公子就这么坐在这里,倒是让奴家好生不知所措啊……” “是吗?”容长苏语气一变,大手一伸,就朝步非烟的面巾撕扯而去。那掌上带着飓风朝着步非烟的面门而来。 步非烟手中寒光一闪,琉璃刃将掌风削弱,脑袋一偏,险险避过,转头,他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妖媚:“公子这是何意?” “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烟雨楼的落魄楼主啊!上次你劫持于欢欢的账本王还没有来得及跟你算呢,没想到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了!”容长苏惬意的身子往后一靠,望着步非烟不屑道。 步非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琉璃刃,有些懊恼刚才的本能反应,他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阴骛的光:“呵呵,若是正大光明的打斗,奴家不是五王爷的对手,可是在这里……” “楼主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无力?同你一样,若是光明正大,本王可能出不了这风月坊,自然得使点小伎俩!” “你你你……你没有中毒?”步非烟软瘫在地上,抚着自己胸口,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想要张嘴叫人,却被容长苏隔空一指,封住了声带。 容长苏好笑的望着此时任人宰割的步非烟:“你不知道吗?我一般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当初那一剑几乎要了本王的命啊!” 容长苏大手一吸,掉落在地上的琉璃刃便落到了他的手中。步非烟桃花眼中满是不舍和不甘,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容长苏走向自己。 “好剑!果然不愧是江湖排行第十的好剑,真不知道你这个娘娘腔从哪里弄到的这把剑,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把剑从今天开始,只属于我容长苏了!而你,不配!”容长苏一把提起步非烟的衣领,破窗而出。 身后风月坊隐匿的杀手飞快追逐,却依然没有拦住容长苏的脚步。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没有中毒,而你却……”容长苏回到五王府,将浑身软瘫的步非烟往地上一扔,解开他的哑穴,“因为你刚才手指触碰我的时候,我有推过你,那一瞬间我将药粉洒在你的身上……那丫头研制的东西还真是有点意思,呵呵!至于我,是因为刚才吃了鬼将独门的解毒丹,能解百毒,可惜是你自己不要的……” “你一开始就闻到我身上的香气不对?故意将计就计?”步非烟怒视容长苏,像一只受伤的幼兽,眼里满是控诉。 容长苏手中的琉璃刃一闪,刀光便朝着步非烟的背上撞击而去,那刀光没入的位置和当初容长苏受的那一刀一模一样。 步非烟瞳孔放大,眼睁睁看着琉璃刃的剑芒穿过自己背部,感受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容长苏这才满意的手里琉璃刃,大手一挥,叫惊涛把人带下去,好好看管。< 第一百零七章 赶回长安 长安距离边塞的小镇虽虽然只有不到一百公里,可是沿途要翻越两座高山,除非从官道绕行。可是于欢欢却执意要求丁秋驾着马车走直线,一路山陡,路滑,马车颠簸,丁秋凭着血蚕丝和高超的驾车技巧,居然让马车顺利通过。当晚寅时,马车就已经到达了距离长安城外三十里左右的小村。 “二小姐,我们今日就在村中找户人家休息一会儿吧,天不久就亮了,这会儿就算赶到长安城,还在门禁呢,谁都进不了!”丁秋低头,看了看满脸苍白,神情疲惫的魏先生,朝于欢欢报告。 于欢欢心情虽然焦急,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听从丁秋的建议。 魏先生这才松了一口气:“二小姐还真是想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拆散罗……这一路要不是靠着丁秋……” “好了,好了,魏先生,我错了,我错了,只要你到了于府,给秋晓好好治病,以后保证你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行了吧?”于欢欢有些讨好的摇着魏先生的胳膊,露出两个小酒窝萌萌的笑。 三人凭借于欢欢的能说会道,硬是三更半夜在这偏远村落找了一户善良的人家,住了进去。窗外的星空已经暗淡,启明星缓缓升起,照耀着村落里熟睡的人们,也照耀着三十里外长安城内不眠的众人。 五王府,此时防卫空虚,一道黑影轻巧的潜入,在确定自己想找的位置以后,黑影便不再停留,飞快在一幢幢房顶上掠过,最终在一间小门前停下。身后守夜值寻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一道银光飞过,他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黑衣轻轻用匕首撬开房间的门,然后点燃了手里的火舌子。 “谁?”房间冰冷的地板上躺着一个手脚被绑的死死的人,他脚边有丝丝血迹,可以窥见他受了伤。 “呵呵,步非烟,没想到一向刚愎自用,阴冷恐怖的你居然也会落到今天啊?”黑衣解下面巾,愉悦的望着被绑的死死的男子,冷笑。 火舌子的暖光下,丝毫不能动弹的步非烟清晰的看清来人的脸:“琴师?是你?算你还有几分本事,快点救我!” “哈哈,救你?!我怎么会救你呢……我是来杀你的!”琴师眼里满是怒气,他真的很早很早就想杀了步非烟。 步非烟瞳孔一缩,本能的想要移动,却无奈根本动不了,反而引来背后伤口的剧烈疼痛:“混蛋,是你,你是故意的……故意让五王爷带走我,后面追杀五王爷那些人不过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你的目的就是要他带走我……然后你来杀我?” 步非烟这才想清楚:就算五王爷武功再高,以他们风月坊内部的势力,倾巢而出的话,要阻止五王爷将他从风月坊带走也不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只可惜,那些人不过是琴师派出去愚弄容长苏的鱼饵而已。 “我要是不派人追,他这会儿又怎么会连夜带着五王府大部分势力去风月坊追捕余孽呢?哦,对了,他好像还顺便开始展开全城搜索,只可惜,他要一无所获罗!他又怎么会想得到,我就在他自己家里呢?”琴师怜悯的望着步非烟,笑着说,“你应该感到荣幸,让我费了这么多精力!” “你,不要,主人会杀了你的,不要,来人……”步非烟的叫唤还没有喊出,就见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口子,再也没有开口叫喊的机会了。 琴师嫌弃的扔掉手里沾上血的匕首,带好面巾,转身,隐没在黑夜中了。 直到琴师已经走远,容长苏才缓缓从房间最深处的黑暗之中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已经断气的步非烟,扬手叫后面的下人将他的尸体抬出去处理了。 “王爷,呵呵,虽然这个娘娘腔挺硬气的,审讯了一个时辰都没有收获,但是您的将计就计倒是给了我们不少线索!”影跟在容长苏的身后,对于这个男人的心机更是佩服不已,他以为他已经撵上他的脚步,却恍然发现他还有更深的一面…… 容长苏若有所思的望着黑夜,缓缓迈步出门:“这个叫琴师的男人,本王早就发现他的怪异之处!去风月坊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琴内部是空的,而且能拥有一把鸣辕琴的人,我不信会是普通人!” “鸣辕琴,江湖称杀琴,当年江湖第一杀手,也是号称武林第一魔女的天音女神,李莫愁的贴身武器,虽然在兵器谱上没有什么排名,但是却是名副其实的一把专为音攻制造的魔琴啊!”影惊讶道,他虽然没有见过这天下第一魔琴杀人的风光场面,却听鬼将描述过那个李莫愁的恐怖事迹,“这个风月坊的琴师从哪里的来的这把琴?” 容长苏领着影回到自己的书房:“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刚才那个人的脸你应该也看清了吧?!天亮以后就贴上他的通缉告示。” “是!”影拱手点头。 “等等,影,你说的那个魔女,叫李莫愁?”容长苏脑子一震,这个名字似乎让他想起了什么,“看来事情还真是巧呢!” “怎么了,王爷?”影转身,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容长苏一会儿疑惑一会儿明朗的表情。 容长苏揉了揉自己的鼻梁,朝影挥挥手,让他退下。他现在真的有些困,事情也越来越让他心乱,也不知道于欢欢什么时候会看到秋晓的消息,她真的会回来吗? 天微微亮,丁秋就准时起床,将熟睡的于欢欢抱上马车,又将穿戴整齐的魏先生扶上马车,给这家人留下了一些碎银子便驾着马车朝长安城进发。一路上,于秋的表情依然是那种机械到可以用角度或者长度来度量的。连驾车的姿势都是那么一层不变,稳当而执着,一如她早就养成的习性。 于欢欢在颠簸中醒来,撩开窗帘,看看外面,惊奇的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飞来峰边的官道上了,赶紧撩开前面的帘子,感激的朝丁秋说:“丁秋,你救了我一次,又救了我最亲的人一次,真的谢谢你!虽然我老是记不住你的样子,可是我是认真的!” 丁秋赶车的手一停,变了个姿势飞快接上缰绳,再回答:“二小姐客气了,这是主人的命令而已!” “丁秋,你真的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女孩子!”于欢欢撩开帘子,坐到丁秋的旁边,望着她的侧脸,感叹。 丁秋被于欢欢的动作吓了一跳,手里一个急转,颠簸的魏先生一阵抱怨。丁秋脸色依旧不变,一扬鞭子,催促着马儿往长安城而去。 于欢欢晃悠着两条腿,望着两边飞快后退的树木,心情不再像最初那么急切,也开始支支吾吾的哼起了小曲。一会儿,她又转头想要找丁秋攀谈,却发现丁秋将马车停了下来。 “到城门口了!”丁秋毫无起伏的音调响起,却让于欢欢笑开了花。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守城的侍卫例行公事,望着于欢欢的马车问道。 于欢欢叉腰,刚要趾高气昂的回答,却被丁秋抢了先。 “揭了告示,来给秋晓姑娘看病的!”侍卫鄙视的看了丁秋一眼,没有说话,依旧放行让他们进城。 于欢欢不满的朝丁秋嘟嘴:“为什么不把我的身份告诉他?!” “你觉得他会信吗?”丁秋冷漠道。 于欢欢刚想出声反驳,就看见街道边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正在被一个穿着丫鬟衣裳却看上去凶巴巴的姑娘打。 “哭,哭什么哭?!就知道哭!还不快点跟奴婢回去,省的出来丢了文家的脸!”丫头一边打一边骂,样子极其恶毒。 “等一下!”于欢欢跳下马车,走到那个脏兮兮的女孩子面前,有些迟疑的望着那个熟悉的面孔,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文清雅?!” 那个像乞丐一样的女孩子抬起楼来朝着于欢欢傻笑,嘴里一阵说:“哈哈,我才是真正的五王妃,我才是,你们都给我跪下,跪下!” “你还认得我吗?”于欢欢用手在那个脏女孩的眼前晃了几下。 女孩傻乎乎的咬着指头,流着口水,朝于欢欢笑:“五王爷,妾身给你请安……” “你是谁,居然敢拦住文家小姐的……”丫鬟讲满身的不爽想要都发泄在拦住她视线的于欢欢身上,可是在看到于欢欢转过脸来的那一瞬间,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愤恨和惊讶,“你是……于欢欢?” 于欢欢一看这个丫鬟,就更加确定了那个女孩的身份:“小朱,文清雅怎么沦落到这副田地了?!文丞相不管么?” “哼!你现在倒是当了五王妃,可是我们主仆却被你害的在文家一点地位都没有,你这个坏女人……还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你难道不知道老爷早就仙逝了么?”小朱作势就要打于欢欢,却被于欢欢手中的狼牙棒抵得远远的,她不甘心的接着吼,“小姐疯了,在文家处处被欺负,连累我也总是受气,都怪你!你这个害人精,不得好死!” 于欢欢和小朱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心中的恨也随着时间烟消云散,而且再看今日的文清雅,却有一种命运弄人的错觉,她和文清雅似乎换了角度:“呵呵,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 小朱被于欢欢的坦然弄得有些错愕,转瞬又愤恨道:“这五王妃的位置本来就是我家小姐的,你这个骚狐狸!” “呵呵,的确,你们现在很可怜,但是我一点都不同情文清雅,也不同情你!每个人都要为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承担必然的后果,你也是!”于欢欢再也不看主仆两人,转身上了马车,离去。 小朱被于欢欢留在原地满身怨气都发泄在傻了的文清雅身上,骂骂咧咧的边打边推着文清雅回家。 阁楼上,一个戴着斗笠,背着长琴的白衣公子在看到丁秋和于欢欢离去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付了茶钱,转身朝城外飞去,一路小心的隐匿行踪,他在等的不过是面具男新一道的命令而已。 于欢欢匆匆赶往于丞相府的时候,众人一个个慌乱的叩拜。二小姐今非昔比,太子死去,五王爷很可能被立为太子,哪个敢给她找不痛快?! “秋晓,秋晓呢?”于欢欢随手拉着一个下人问。 “回五王妃,秋晓姐姐昨日便被五王爷接去五王府了!”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的回答于欢欢的问话。 < 第一百零八章 王妃已死 于欢欢匆匆赶到五王府门口,心思一转,发现换了两个守门的侍卫——说好的给她提鞋呢?!古代人就是不守诚信。她拉着魏先生就往里面走。 “站住,你是谁?这里可是五王府,是你一个小丫头随便乱闯的地方吗?!”门口的侍卫长刀相交,凶神恶煞的对着于欢欢吼。 身后的丁秋手指一动,血蚕丝便缠上了两把大刀。她一握拳,大刀瞬间脱离侍卫的掌控飞出一米,落在于欢欢和魏先生的身后。丁秋动了动十指,收回血蚕丝。自始至终,她除了手中,动作姿势表情,都没有变过。 “什……什么人……你们是谁……啊,鬼啊,见鬼啦!”侍卫吓得往王府内跑。 于欢欢早就见识过丁秋的本事,鄙视了一下没见过世面的侍卫,就拉着魏先生朝王府大门走去。 “你是谁?”容长苏看到于欢欢身影的时候,心中的思念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瞬间,他眼中又升起强烈的怒气,望着于欢欢,满是陌生。 于欢欢大眼睛园睁:“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我是你前妻啊!” “前妻?!呵呵……”容长苏心里的盛怒被这句无心的话非常成功的又一次点燃,“姑娘,我想你是走错地方了,我容长苏只有一个妻子,就是于丞相的二小姐,不过她刚刚生病去世了!希望姑娘以后不要再跟本王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容长苏浑身上下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眼里满是陌生。甚至连旁边的魏先生也不由的看了看于欢欢,心里想这个于欢欢不会是假冒的吧。 “容长苏,你!” “姑娘!”容长苏声音一冷,打断于欢欢的话,“本王是堂堂皇家王爷,名字是你一个平民老百姓可以随便叫的吗?!来人啊,给我拖进去……” “谁敢!我可是……”于欢欢刚要开口就被一群五王府的侍卫团团围住。 “王爷,这不是您一直苦苦等候的……”惊涛惊讶的望着于欢欢。 “闭嘴!本王让你随便说话了吗?!惊涛,你是不是觉得在王府呆的太久,腻歪了?”容长苏转头望向惊涛,声音陡然转阴。 惊涛赶紧闭嘴,委屈的望着于欢欢,他有说错什么吗?是不是王妃又惹王爷生气了? “二小姐,那个,你确定这里是五王府吗?要不要我们再回头去看看,不会是走错门了吧!”一直被于欢欢扶着的魏先生咳了咳嗽,好心开口提醒。 于欢欢跟容长苏两人压根就没有听进去魏先生的话,只是对视着,空中火花四溅。于欢欢忽然冷哼一声。 “容长苏,不管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做,只要你把秋晓给我,让我带回于府,从此以后我和你再无关系,你走你的,我过我的!”于欢欢心里的确是焦急秋晓,根本不想跟容长苏两人在这里磨叽太久。 容长苏一听于欢欢的话,就更生气了:“姑娘觉得我五王府的下人是可以随随便便带走的吗?”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于欢欢大眼睛里也闪过怒气,吼道。 容长苏鬼魅一笑,淡漠道:“既然姑娘想从我五王府带走一个下人,那姑娘就自己卖身进五王府接替她的位置,帮本王干活好了!” 明明知道容长苏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于欢欢为了秋晓,也算是豁出去拼了:“好!本小姐答应你!” “啧啧,这年头的小姑娘太过狡猾,口说无凭,咱立个字据吧!”容长苏说着就差人把笔墨纸砚拿过来,写好一页,递给于欢欢签字按手印。 于欢欢接过字据,看都没看,就直接签了:“这下可以把秋晓交给我了吧?!” “来人,带秋晓姑娘出来!”容长苏笑的欢愉,他倒是很期待于欢欢看到秋晓出现的表情呢,是惊喜吗? 秋晓莫名其妙的被五王爷派人接来五王府,这会儿又说有人要见她,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摸不准。 “那是……小姐?!”秋晓远远的就看到了于欢欢的身影,飞快朝于欢欢奔跑过去,一把抱住于欢欢,“小姐,秋晓想死你了!” “秋晓,你哪里病了,让我好好看看,怎么回事?!”于欢欢伸手在秋晓脸上肩膀上胡乱的摸着,表情很是焦急。 秋晓被于欢欢认真的模样弄得好笑:“小姐这是又糊涂了吗?秋晓一直很健康啊,什么时候生病了!” “怎么会没病,魏先生,你快点来给秋晓看看,她到底哪里病了,朝廷都贴出告示了怎么会没病……”于欢欢一把拉过魏先生替秋晓把脉。 秋晓拗不过,只得任由于欢欢瞎折腾。魏先生狐疑的看了秋晓一眼,再低头把了一会儿脉才抬头,笃定的朝于欢欢拱拱手。 “回禀二小姐,这位姑娘确实相当健康!”魏先生如实跟于欢欢报告。 “怎么会没病,朝廷都……是你!”于欢欢终于想通了,这一切只不过是容长苏的一个计谋而已。 容长苏摊摊手很无辜:“这位姑娘还真是无知呢——朝廷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丫鬟而大费周章呢?!” “容长苏,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敢算计老娘!”于欢欢手中的狼牙棒一按,顶部顿时出现一道尖勾被一根细小的丝线牵引旋转着朝容长苏发射而去,速度很快。 容长苏一个旋身,手中的琉璃刃一搅,便将尖勾缠在自己的剑身之上,轻轻一拉,于欢欢顺势就朝容长苏倒了过来。容长苏大手一揽,就将于欢欢搂在了怀来。 “姑娘就只会这些小孩子家的玩意儿吗?!”容长苏浅笑,低头望着怀里怒气冲冲的于欢欢。 于欢欢死死瞪着容长苏不说话。 容长苏琉璃刃一松,将于欢欢轻轻往外一推,自己后退两步站定,朝于欢欢扬了扬手中的卖身契约,眼里挑衅的望着于欢欢。 于欢欢踉跄几步站好,忍了忍自己的怒气,一把拉过秋晓,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秋晓,然后郑重的拉过毫无表情的丁秋的手,小声在她耳边道:“丁秋,面具男没有命令过,算我求你,帮我把秋晓送到驻守边塞的东方烨臣将军手中!求你,还有,保护好魏先生回程!” 丁秋迟疑了一瞬间,在于欢欢哀求的眼神下,终于还是拉过秋晓站在自己身后。 于欢欢这才回头盯着容长苏:“这些都是我的朋友,请你放他们离开!” “好!”容长苏挥挥手撤去围着几人的侍卫。 丁秋转身带着秋晓和魏先生一起离去。 “秋晓,一定要听丁秋姐姐的话!”于欢欢转身含着泪光,送走秋晓。 秋晓却是糊里糊涂的被丁秋带走,反正只要是小姐吩咐的,她当然不会拒绝,在秋晓的眼里,总是认为于欢欢给她的,就一定是好的。 “奴婢叩见王爷!”于欢欢看到几人已经远去,这才低头,学着下人们的样子朝容长苏福了福。 容长苏眼神一沉,她这是无声的反抗么?让她乖乖留在五王府,让她乖乖留在自己身边安分一点就这么难么? “呵呵,还真是挺懂事的,孺子可教也!五王妃死了以后,我这院子里也就只有一个女人了,你看是不是显得有些冷清?”容长苏微笑着低头,俯视朝自己行礼的于欢欢,“前几天几个媒婆送来一叠官家小姐的画像,本王不知道挑那些好,听说女孩子的眼光独到,要不姑娘先跟我去书房,帮我挑选一下?” 于欢欢捏紧拳头,小脸冰冷,她恨不得一拳打向容长苏那张俊脸,只是最后依然低头顺从:“奴婢遵命!” 她还真敢挑啊! 容长苏一把搂过于欢欢,抱着她就往书房走,脸上是恐怖的黑气。惊涛和周围的侍卫被容长苏的动作下了一跳,纷纷低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王爷,这样抱着奴婢于理不合!”于欢欢木讷的动也不动,任由容长苏把自己一路抱到书房。 容长苏被于欢欢冰冷气的不轻:“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说不合就不合?这王府是本王的,这里的下人也都是本王的,连你,也是本王的!” “是,奴婢明白了!”于欢欢那一点点骄傲,被容长苏这句话伤的体无完肤。她这个时候是真的好恨他。 容长苏一把将于欢欢扔在椅子上,指着一踏美人画像:“你挑!” 于欢欢被容长苏的粗鲁弄得浑身散了架一般痛,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才伸出白糯糯的小手在纸张上认真的翻了起来。虽然动作好像很认真,可是她的心思却是一点都没有在这个上面,她想起了容长苏给她的承诺,给她的誓言,想起了他给凤仪的承诺,给落儿的责任,想起了他一直以来的自作主张…… “怎么选了这么久,都没有选出合适的吗?”容长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希望于欢欢躲在自己怀里撒娇,明明希望她收回休夫那些鬼话,可是一看到她活蹦乱跳在外面乐不思蜀的样子,心里就很火大。 于欢欢的确没有选好,也没有心思选。但是容长苏既然有心让她挑,那她就随了他的意思吧:“这里的都很好……要不王爷都娶了吧!” “你说什么?!”容长苏怒视于欢欢,他是真的怒不可遏。 于欢欢抬头,眼里满是陌生的望着容长苏:“王爷难道还不满意么?那就再多找几个好看的一起娶了好了!” “你混蛋!”容长苏一把抱起于欢欢,大手一扫,那书桌上的东西统统落在地上。他将于欢欢毫不怜惜的扔在书桌上,欺身上前,按在她身上,吻了下去。< 第一百零九章 霸道欢欢 容长苏的这一个吻带着无限的怒气,咬的于欢欢嘴唇生疼。于欢欢没有抵抗,也没有回应,任由容长苏报复一般的奋力在她的唇瓣上蹂躏。许久,容长苏似乎觉得无趣,才放开于欢欢,看到她红肿的嘴唇,眼里闪过一丝内疚。 于欢欢推开容长苏,跳下书桌:“王爷还有别的事情要吩咐吗?” 容长苏瞬间被于欢欢淡漠的样子点燃,一把扯过于欢欢,大手往上一探,撕碎她的衣衫。于欢欢被容长苏赤红的双眼吓得瑟缩了一下身体,她感觉自己孤独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的那种屈辱,心中感觉无限委屈。她大眼睛里缓缓流出了泪水。 容长苏被于欢欢的哭泣吓了一跳,赶紧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一阵自责。他怎么能这么故意的伤害凌虐她,侮辱她呢?!明知道她骨子里是什么样的性子,他该多多让着她一点才对的。 “王爷,王爷,你在吗?”书房门口响起了低低的敲门声,落儿正端着一些甜点站在门外,紧张的等着容长苏的回应。 容长苏看了一眼怀里的于欢欢,有些不耐烦道:“本王很忙,你没事就不要来打扰我。” “哦!那落儿先行告退!本来以为王爷一晚上忙活,肯定饿了。那这些吃的又浪……”落儿有些哀怨的声音悠悠的传来。 “等等!”容长苏望了一眼怀里的人儿,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外袍将于欢欢裹好,这才起身到门口,“拿给本王!” 落儿脸上立马有了笑意。 容长苏将门开了一小点缝,自己用身体挡住落儿的视线:“给我就好了!” 落儿狐疑的望了容长苏一眼,还是将手中的托盘递给容长苏,告退离去。容长苏盯着手中精致的甜点,眼里有些孩子气的开心。 “欢欢,有东西吃了!”容长苏转身兴奋的望着于欢欢。 却见,于欢欢已经靠在椅子上,抱着双膝睡着了。 直到天黑,于欢欢才从睡梦中醒来,望了望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再看了看边上只穿中衣的容长苏。小脸冷着,大眼睛火星四溅瞪着熟睡的容长苏,心里一阵愤怒。 似乎有心电感应,容长苏幽幽转醒,修长的眼深情的望着眼前的人儿:“你醒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饿了?” 于欢欢被容长苏那温柔呵护的语气迷幻了心智,一瞬间,她有一种想要沉溺进去再也不要出来的错觉。于欢欢的眼神透过容长苏,看到散落在地上的那身衣衫,似乎是对她无能和软弱的嘲笑。 “容长苏,你不是说你家王妃于欢欢已经死了……那么你现在算什么?”于欢欢大眼睛里浸染着一层水汽,仿佛只要她轻轻一合眼,就会有泪滴落下。 容长苏有些怜惜的伸出大手,抚过于欢欢的双眼,想要用掌心接住她眼中那将要落出的泪水,可是,什么都没有。于欢欢再睁眼时,依然是那种朦胧如盈着泪水的双眼,定定的望着他。容长苏有一瞬间的怔忪。 “谁让你任性,说休了为夫的?”容长苏语气软软的,带着慢慢的爱怜和宠溺。 于欢欢原本的强硬仿佛在这样的语气下化成泡沫消散,她看了一眼容长苏,坚持说道:“那五王爷难道不觉得自己有一丁点错吗?你在凤家答应皇后娘娘要好好照顾落儿的时候,可有问过我的感受?我,于欢欢,是你的妻子!我这个人心眼很小,既然你要折断我的翅膀,禁锢我飞翔,那为什么不给我一份安定完整的尊重。” 于欢欢轻轻一合眼,那水汽终于凝成泪滴落在容长苏的手臂:“你要圣旨的时候自作主张,没有告诉我,你承诺皇后娘娘照顾另一个女人也没有问过我!将心比心,要是我现在承诺我爹,照顾东方烨臣或者血无情,你心里怎么想?你怎么看?” “本王不准!绝对不准!”容长苏吓得一把将于欢欢紧紧搂住,感觉手臂被那滚烫的热泪灼伤。 “如果我想要抛弃你的时候,就像那次一样一纸休书,你会怎么想?!”于欢欢从无声的哭泣变成了大声的控诉,“毫不在乎别人的感受,这就是你们男人的通病吗?” “对不起,欢欢,对不起!本来我一开始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错,可是现在站在你的位置想想,似乎真的忽略了一些东西,对不起!”容长苏坦诚的向于欢欢道歉。 于欢欢却哭的更厉害了:“你居然用秋晓生病算计我,骗我,你知道这一路……”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容长苏一把将于欢欢紧紧搂进怀里,让她脸颊上沸腾的泪水流进自己的身体里。 于欢欢哭了一会儿,突然推开容长苏说:“我饿了!” “呵呵,为夫这就给娘子去取来好吃的!”容长苏看着小花猫一样的于欢欢,知道这丫头已经不再难过了,笑的开怀,心里是满满的爱意。 容长苏起身穿好衣服,再把于欢欢的被子捂好,才转身离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在于欢欢的额头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羞的于欢欢赶紧钻进被窝,她望着容长苏远去的背影,似乎所有的不对都已经原谅了。 天色已晚,今日王府的厨子回家探亲去了,容长苏想了无数办法,正当黔驴技穷时想起了书房落儿送的糕点,匆匆往书房而去。看了看桌上摆放精致的糕点,容长苏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很鲜! “为夫来了!”容长苏献宝似得拿出了一叠叠精致的糕点,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然后帮她冲了一点糖水,放在跟前。 于欢欢为这一丁点小事情感动不已,伸手就拿起糕点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嗯,不错耶,挺好吃的!你也饿了一天了,一起吃!” 于欢欢说着就将自己咬了一半的糕点递给容长苏。容长苏也不伸手接,脑袋直接过去咬在于欢欢刚才吃的那个位置,这才伸手拿过。 “呵呵,有娘子的味道!”容长苏仿佛觉得这样吃起来特别的香,又自己咬了一口伸手递给于欢欢,“你也尝尝这个!” 于欢欢嫌弃的瞥了一眼:“我才不吃你的口水呢!好恶心!” “你说什么?!你说为夫的口水恶心?!”容长苏脸一黑,作势就要扑倒于欢欢。 于欢欢赶紧往后面倒了倒,避开容长苏的魔爪,瞪了他一眼:“快去给我找一套衣服啦,这么光着很没有安全感好不好?” “就这么光着,为夫喜欢!”容长苏咬了一口酥饼,很是得意的点头,仿佛十分赞成自己的说法。 “泥煤!”于欢欢的小脚丫直接跟容长苏的俊脸来了个亲密接触,于欢欢收回脚,凶神恶煞的望着容长苏,“你倒是去不去?!” “好好,去,娘子说去,就去!”容长苏也不生气,只当是夫妻间的小情调,转身就在房间旁边的衣橱里翻找了起来,他在新婚前已经给于欢欢准备了满满当当一大柜子衣服,奈何于欢欢一件都没有穿过。 于欢欢眼神一凝,望着碟子里的小纸条:“王爷,你要是吃到落儿做的糕点好吃,就常来落儿院子坐坐,落儿会常常给你做你喜欢吃的!” “容长苏,你这吃的是从哪里来的?”于欢欢装作不经意的问。 容长苏终于找好了一套自己喜欢的小裙衫,转身,本想说落儿,可是又怕于欢欢听了会不开心:“当然是从厨房叫人做的,还能从哪里?” 于欢欢拿过容长苏递过来的衣衫,一件一件慢条斯理的套上:“这东西一看都不是现做的吧,已经冰凉了呢!虽然味道很鲜,是你睡觉前就吩咐厨房做了?” “嗯嗯呢,当时怕你会饿!”容长苏自己拿了一块糕点,扔在嘴里,继续撒谎。 于欢欢手上的动作更快了,穿好衣服,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她再也不会相信容长苏说的鬼话了。 “怎么了,欢欢,喂,你上哪里去?”容长苏赶紧跑过去,拦住于欢欢的去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大半夜的,你又发什么疯?” “我发疯?”于欢欢生气的将手里的小纸团朝容长苏砸去,“好,我就是发疯!怎么了,人家落儿乖顺懂事,那你跟她去呀!” “你……”容长苏看到纸条的内容,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本来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可是现在却又变得更加麻烦,“欢欢,你听我解释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呵,欢欢?欢欢是谁?”于欢欢微笑着盯着容长苏,大眼睛里满是疑惑,“奴婢是秋晓啊,王爷,这么快王爷就忘了?” “于欢欢,你到底想怎么样!”容长苏也被于欢欢磨的上脾气了。 于欢欢斜瞥了容长苏一眼,心里满是委屈,她压抑着自己内心的伤,低头朝容长苏福了福身子:“奴婢秋晓知错了,求王爷责罚!” “好,好,好!好的很!”容长苏转身,一甩衣袖,离去。 于欢欢闻着空气中渐渐变淡的龙潭香味,她缓缓抬起头,眼里有些懊恼,有些迷茫,她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容长苏又不是她的谁,他想娶谁就娶谁,他喜欢吃落儿的东西就去了,她生什么干气!她有什么好吃醋的?难道这就是爱吗?让她变得越来越不像她自己,如果这就是爱,那她宁可不要这样的爱。< 第一百一十章 到达边塞 于欢欢一个人在房间里,彷徨,徘徊,不知所措。她不喜欢如此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自己,可是她却对容长苏大度不起来。这一夜,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而同样矛盾的还有书房里的容长苏,他甚至把落儿迁怒进来。他越想越觉得落儿是故意破坏他和于欢欢的,转身就朝落儿的院子走去。 落儿此时已经睡了一觉,她正穿着中衣,光着脚丫,散着头发在院子里孤零零的坐着,她望着天空,许久,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容长苏带着盛怒而来,看到的却是这样一个为爱苦守的可怜女子,原本的怒气变成了淡漠的责备。 “为什么在甜点里留字条给我?”容长苏毫不客气,直接坐在了落儿的对面。 落儿吓了一跳,赶紧朝容长苏福了福:“妾身叩见王爷!” “本王在问你话呢?”容长苏语气多了几分凉薄。 落儿低着头,许久,才抬起头来:“王爷,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这么久了,落儿对您做的点点滴滴,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吗?落儿也是个女人,好女人,落儿执意的追求的不过是王爷那一丁点的怜悯和喜欢,落儿有错吗?!” “落儿喜欢王爷,落儿喜欢自己的相公,自己的男人,这样也算有错吗?为什么王爷每一次见到落儿就是一副冰冰凉凉的样子?!落儿有哪里做的没有那个于欢欢好!”落儿越说情绪越激动,甚至忘了行礼,也忘了尊卑。 容长苏正想出言怒斥,却又被落儿打断。 “王爷,落儿喜欢你!”落儿说着就解开自己的中衣,扑进容长苏的怀里,“王爷,落儿想成为你的女人。” 容长苏被落儿的举动吓了一跳,正想推开落儿,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于欢欢冷着脸走到落儿的侧面,伸手。 “啪!”一巴掌打在落儿脸上,落儿被突如其来的的一巴掌,打翻在地,捂着脸,转头,愤恨的望着于欢欢。 “你凭什么打我?!”落儿心中积怨已久,对于欢欢自然没有好脸色。 于欢欢赶紧窝进容长苏的怀里:“这个男人,是本小姐的,是属于本小姐一个人的!你碰不得,别人也不准碰!还有你,容长苏……回房,老娘今夜不好好收拾你,老娘就改名叫欢欢于!” 容长苏从头到尾看也没看落儿一眼,只是紧紧搂着怀里的于欢欢,心里是浓浓的喜悦,他以为她会误会自己,会生气,会怀疑…… “呵呵,为夫遵命!”容长苏抱着于欢欢就往回走。 于欢欢的小指甲在容长苏的肩膀上轻轻掐了掐:“这次只是警告你,下次你要再敢胡乱穿女人的院子,老娘切了你!” 呵呵呵……容长苏心里再也没有怒气!只要一点点信任,他们会在一起,更好,更长久。两人相拥着离去,谁都没有回头看那个苦闷委屈的女人,趴在地上痛哭的泪水。 丁秋第三天的早上,按照约定,将秋晓送到了东方烨臣的帐前。 “报!东方将军,有几个人来自长安,说是受人所托,给你送个人来!”下面的士兵吼着声报道。 帐子里的东方烨臣放下笔,那一身盔甲将他显得比往日更加硬挺,结实的身板直直的挺着,仿佛是撑起整个东齐国的脊梁。他缓缓撩开帐幔走出去,一向铁血刚毅的眼里闪过一丝好奇,长安送来的人——难道是她?!想到这里,东方烨臣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远远看见一个姑娘的身影,他有些失望。 “秋晓?!”东方烨臣看到秋晓的时候有些惊讶,本来张了张嘴,想问什么,眼神扫到身边的丁秋和魏先生的时候,便转移了话题,“这位姑娘和这位老先生是?” 秋晓见到东方烨臣,眼里是满满的小红心,她和东方烨臣通信了很久,直到小姐出嫁以后才失去了联络,而现在自己就站在这个刚毅果敢的大将军面前,她的心有一瞬间的迷离,她轻轻抬起手,掐了掐自己的脸:“哎呦,好疼!呵呵,不是梦啊,东方将军,真的是你吗?” 东方烨臣被秋晓呆愣的样子弄得一愣:“秋晓,于欢欢呢?” “在五王府啊?!”秋晓不加思考的回答,也没有去看东方烨臣眼里的风雨飘摇,她看了看周围两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哦,这个是魏先生,本来是小姐千里迢迢从边塞小镇请来给我治病的,哪里知道我根本没病!这个是丁秋小姐,她很厉害的,可惜是个姑娘家,要是男儿汉,能参军的话,呵呵,说不定东方将军也要退位让贤哟!” 东方烨臣听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望着秋晓身后的两人若有所思!他伸出大手拍了拍秋晓的头:“你也知道,军营不得擅自留女眷!要不这两位帮我将秋晓带去你们的院子照看一下?” 丁秋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她平静的抬起头本想说什么,在触及到东方烨臣的目光时,立即低下头不再说话。东方烨臣看向一边的魏先生,等待他的答复。 魏先生沉吟了片刻,他跟秋晓也算相处了这么两三天,看秋晓这么笨笨的模样也不会觉得她能影响到他们暗暗布置的计划。 “呵呵,当然可以!东方将军可是我们边塞的神,能帮您效劳,我们怎么会不愿意呢?”魏先生满脸堆笑的说。 东方烨臣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朝小脸红扑扑的秋晓说:“既然于欢欢把你交给了我的手里,我就会尽量好好照顾你,可是我军务繁忙,不会每天都有时间去看你,所以你在老先生家里呆着的时候,一定要听话,不要出什么事情,到时候我可是拿命赔给于欢欢,那丫头估计都不会乐意!” “呜!知道了……”秋晓低着头,瞅着自己的小脚尖,有戏害羞的小声说。 东方烨臣这才满意的朝秋晓身后的魏先生和丁秋点了点头,低声道:“拜托了,一定要替我照顾好这丫头,她可是比于欢欢的命还重要!”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朝东方烨臣鞠躬告退。 东方烨臣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脑海里缓缓浮现出三个字:容长苏!他紧了紧手中握着的纸条,转身回到自己的帐幔之内。 丁秋和魏先生回到边塞小镇的草庐,刚刚安置好丁秋,就接到了面具男的集合令!一些人迅速去往那个不起眼的小房间里集结。 面具男今日的心情似乎有些糟糕,他眉眼间似一方狂乱的烈日烧过,满满的余温不散。稳了稳自己内心的情绪,他缓缓摊开手心,里面是一张纸条,抬眼看了一下众人脸上的表情,又收回手将纸条扔进一边的纸篓中:“一会儿把它烧了!” “是!”底下的魏先生低头,老实道。 “长安的风月坊被容长苏捣毁了,步非烟死了!”面具男将纸条的内容缓缓说给大家,他脸上有些许刻意维持的平静,这一局,他的确输了,可是他却换来了和于欢欢平静的十来天的相处,“本座输掉了了这天下,不过容长苏你却输掉了二小姐一个重要的承诺,呵呵,一半一半吧!没想到你居然会用秋晓去算计二小姐,容长苏,你还真是让本座有些惊讶呢?那接下来本座是要用心跟你好好过招了!这东齐国的稳定繁荣和二小姐的美人相伴,你会怎么选呢,我亲爱的五皇兄?” 底下的人一阵沉默,他们虽然不知道面具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们知道,他们的主人绝非等闲之辈。 “舜,你去长安接应琴师手底余下的势力,配合他重建情报!”面具男冷声朝一边站着的刀疤说。 这个叫舜的男人看上去有几分熟悉,再仔细看他朴实的样子,终于明了,他就是那个护送文丞相去沐王府的车夫。 舜上前,没有多话,只是跪在地上:“属下遵命!” “主人……属下担心那个秋晓……”魏先生忍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的确想不明白为什么面具男要把秋晓留在这里。 面具男脸上升起一丝诡异的笑:“秋晓啊……呵呵,是很有用,下一步棋,她可是本座重要的筹码。对于二小姐来说,用她做诱饵可是比什么都管用!容长苏这次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呀,既然你灭了我的长安情报点,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送你点好东西吧!” “主人的意思……”魏先生有些明了,似乎又有些不明了。 面具男沉默了一会儿,冰冷的眸子望向丁秋:“鹰的杀手势力还不够强大啊,先让他抓紧时间训练,本座接下来会有大用处!魏先生,曾经和鬼将似乎有些渊源,听说鬼将离开东齐国的帝王之家已经不少年头了,你还能找到她吗?” “她?!”魏先生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主人要找鬼将是为何?您可知道他们家族世世代代仅仅只会效忠东齐国的正统皇族,这是他们从主辈就留下的遗训!虽然这一代的鬼将性子不定,但是要争取她投靠我们北魏的余势力,难度……” “魏先生多虑了!我只是想要结识一下这个传说中的人物而已……”面具男邪佞的勾起嘴角,他倒要看看这一次,容长苏还怎么破。<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到达边塞2 魏先生被面具男看的脊背一寒,打心眼里讲,他不想去利用鬼将,至少,站在一名医者的角度,他打心眼里佩服那个女人诡异的手法和用药的离奇程度。鬼将也是魏先生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佩服的一名大夫。可是,面对面具男如此执着的眼光和有些算计的表情,他到嘴边的拒绝终于还是没有能说出口。 “好了,退下吧!本座今日事情还很多,过几日再来!”面具男转身,从地道离去。众人也各自出门开始了自己的事情。 “呀,魏先生,原来你在这里呀,我找了你好久呢!”秋晓拉着魏先生,有些害羞的道,“听说你医术很厉害,可不可以帮我变得更漂亮?” “小丫头,一天到晚想些什么呢?!”魏先生现在忙的要死,哪里有空搭理秋晓,“你要是想变漂亮的话,这个世界上除了她没有别人了!” 说完,魏先生也不顾秋晓呆愣的样子,行色匆匆的离去。魏先生进到一间废弃的房间,扒开重重杂物终于找到了那个做工精巧的小盒子。他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用到这个,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他步履紧密的回到自己的药房,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沉睡的玉蝴蝶。 他想起了一个词叫鬼斧神工,那个外号鬼将的女人就有着这样的手艺,她的医术让他这个有着古老沉淀的行医家族也望尘莫及,然而,她的脾气也如她的医术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魏先生拿出自己药箱里的一株草药,点燃,让那徐徐升起的烟雾熏着那只躺在盒子里乖巧的玉蝴蝶。 蝴蝶的翅膀不经意间震动了一下,那小小的眼睛缓缓睁开,有些不解的看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一眼,似乎感受着什么东西牵引一般,朝一个既定的方向飞去。魏先生激动的赶上丁秋刚刚准备好的马车。 “快,丁秋,跟着它,跟着它!”魏先生有些孩子气的朝丁秋喊。 丁秋面色未变,可是手中的鞭子,却打的更加密集了:“驾驾驾!” 在距离边塞小镇不是特别远的另一个大山深处,几间简陋的草屋内传来了例行的吵闹声和摔东西的破碎声。叶静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她摸了摸自己隆的有些丰满的小腹,眼里是慈爱的光:“孩子,你的干爷爷,干奶奶又在为药草的事情争论了,咋们别管他们啊!咋们出去透透气!” 叶静刚走出院子,就看到一只美丽的玉蝴蝶,心里一阵喜欢,抬手就要去捉。可是那蝴蝶却是特别精明,转眼就躲过叶静的魔爪,朝着自己想去的那个方向飞行。叶静不甘心的尾随在蝴蝶身后,追逐,却看到它乖乖的停在大娘的手臂上,再也不动了。 “哈,不跑了吧?!”叶静笑着想要朝蝴蝶扑去,却被大娘那凝重的眼神吓的愣在原地。她在这呆了好几个月,宝宝也在张大夫和大娘的照顾下健康成长,这么久的时间,她从来没有见过大娘露出如此严肃的脸色。 “老头子,有些事情,我终究是躲不了啊!”大娘抬起手,柔情的抚摸玉蝴蝶的翅膀。那蝴蝶像是得到了赞许一般,不停的震动自己的小翅膀回应大娘。 叶静有些不解的望着大娘:“干娘,是静儿做错什么了吗?” “呵呵,静儿,你别胡思乱想!”长大夫赶紧劝叶静,“这事与你无关,都是你大娘当年年轻时候欠的债!” 叶静正想细问,听见一声高亢的骏马长嘶。 大娘眼神复杂的望了望叶静,又看了看张大夫:“我要走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的眼睛虽然好了,可是身上还有你昨天下的毒呢,你要是不带走我……我会死的!”长大夫伸手拦住大娘的去路,眼神执着。 叶静也站在长大夫旁边:“干娘,静儿现在只有你和干爹了,你当初都说了,你和干爹这辈子也没能有个孩子,我就是上天赐给你的礼物,你说了,我们是一家人要好好在一起的!” “胡闹!”大娘从未有过的严肃,“你俩以为这是去赶集吗?这么赶着去?你们知道跟着我,你们未来会面对什么吗?静儿不知道,难道老头子你也不知道?” 大娘说着,就顺手扯下背上的鸡毛掸子往张大夫的身上招呼,却被叶静拦了下来。叶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内心极度不安。 “干娘,我已经失去过自己最重要的家人,是您和干爹重新给了我家,给了我温暖,不管你以后要面对什么,我和干爹就是被你打死,也要跟着!”叶静摸着自己的小腹,眼里闪过痛色,“就是你的孙子,也要跟着!” 大娘终于还是收起了鸡毛掸子,冷着脸,不说话,往外走。 叶静和张大夫相视一眼,各自明了对方的意思,都沉默着跟在大娘的身后,谁都不敢再说话。 “呵呵,张小姐,好久不见?”魏先生见到如山野村妇一般的大娘,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再看那已经有些年轮印记的脸上隐隐透出几丝当年的风采和不凡,才定下心神朝几人行礼。 大娘摸了摸手臂上玉蝴蝶的翅膀,有些怜惜道:“走吧!幸苦你了……呵呵,以后你就自由了!” 那蝴蝶仿佛能听懂人话一般,绕着大娘飞了几圈,依依不舍的离去。大娘这才转头望了望眼前的儒雅老者:“老娘还以为是哪个不要脸的兔崽子居然请出我们张家玉蝴蝶来召唤我这个老婆子办事,没想到居然是小魏你这个笨小子!” 呃……魏先生被大娘说的老脸微红,他在这个女人面前永远都低她一节,当年她已经是医者中年轻一辈的第一人,而如今,她虽然风采不再,可是那已经炉火纯青的张家鬼斧医术却更胜一筹。 “呵呵,张小姐还是这么直率!”魏先生微笑着说。 大娘拿下自己的鸡毛掸子给自己挠了几下痒痒:“少给老娘来你那套唧唧歪歪的,有什么需要老娘帮忙的就说,没看这还有相公孩子等着我做饭的吗?很忙!” “说来话长,先请张小姐随魏某去草庐一叙,别的事情再慢慢跟张小姐交代!”魏先生依然微笑着恭敬的朝大娘行礼。 大娘瞥了魏先生一眼,再郑重的看了张大夫和叶静一眼,终于还是没有说话,抬步就朝魏先生的马车里钻去。叶静和张大夫赶紧匆匆忙忙跟上,生怕被大娘漏下似得。魏先生跟前面赶车的丁秋交代了几句,才在几人之后上马车。 随着一声长鞭的抽挞之声,马车开始移动了,山路虽然难走,却一点也难不倒前面驾车的丁秋。车里的几人表情各异,大家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如今已经七月,正值盛夏。长安城内,那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红的太阳,云彩好似被烧化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树木是被阳光烤焉了的样子,一颗颗无精打采,懒洋洋的站在那里。整个城市仿佛一方烧透了的砖窑,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五王府内,于欢欢坐在树荫下的秋千上望着对面的凉椅上的容长苏。于欢欢像是一只快要干涸的鱼,张着嘴不停的喘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么热的天,为什么还要穿这么厚重而繁琐的裙子?于欢欢恨不得再把自己的鼻孔再撑大一些,好促进散热。 容长苏一下一下慢悠悠的摇着凉椅,整个人似乎特别惬意,仿佛一点也感觉不到酷热的侵袭。 “喂,换换!”于欢欢挤到容长苏的凉椅上,让他去自己刚才乘凉的秋千上呆着。于欢欢感受了一下容长苏这边的温度,蹙了蹙眉,“算了,我还是不换了!” 于欢欢又扒开容长苏,坐回自己的秋千上,不满的嘀咕:“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变得,春天秋天就算了,你冬天这么穿,夏天也这么穿,好像一点都不会觉得冷,也一点都不会感觉到热!你是不是有病啊?神经这么迟钝!” “我有武功!”容长苏言简意赅的解释。 于欢欢被打击的想要直接一头撞死!她要疯了,她要死了,她这种不会武功怕冷又怕热的平民老百姓要怎么活啊! “不行我要去河里游泳!”于欢欢站在桌子上,振臂一呼,想要引起容长苏的精神共鸣,哪只她一回头,发现容长苏压根就没打算看她一眼,人家正拿着自己手里的竹笺,看的很是认真。< 第一百一十二章 边塞瘟疫 于欢欢瞪了容长苏一眼,赌气似得把自己的外裙脱了,朝着那边的容长苏看了一眼,见容长苏没有一丁点的反应,又赌气似得把自己的中衣也脱了,再看了一眼对面凉椅上的容长苏,见他还是没有反应,伸手就要去脱自己的里衣,犹豫了一下,又把手收了回去,只是瞪容长苏的大眼睛似乎更加用力了。 “怎么?娘子为何不脱了?唉,这真是让为夫好失望啊!还以为娘子今日想要主动诱惑为夫,投怀送抱呢,一会儿是要去河里,一会儿又是脱衣服……”容长苏好笑的看了一眼于欢欢,又低头不再说话,开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 于欢欢真的恨不得一个喷嚏把容长苏给欠死,她在这都热的想死了,这个臭小子居然还在岸边说风凉话! “容长苏,我到底还是不是你娘子啊?!你丫的还能不能体贴下我啊?!”于欢欢真的是特别热,她的额头上发丝都是湿答答的贴在皮肤上,而且她真的是很怕热。 容长苏伸手,一把将于欢欢搂进怀里,轻轻在她耳边吹气:“跟为夫一起努力做做运动生个娃,你就不会这么热了!” “滚一边去!找死啊!”于欢欢轻轻一巴掌拍在容长苏的脑门上,都什么时候了,这小子居然还跟她说这些有的没得,“你能不能正经点?” 容长苏笑了笑,不再理会于欢欢,又开始看起手里的竹签来。 于欢欢窝在容长苏怀里觉得无聊:“喂,相公,你会讲故事不?要不我们两整个讲故事比赛怎么样?” 容长苏不搭理她,继续看书,内乱刚平,东方烨臣就上书说来边塞将士染病,需要朝廷大批草药大夫前线救治。如今皇上急的好几夜都没有睡好了,边塞是东齐国最重要的关口,和外境隔山想望,边塞若破,东齐国危矣!容长苏现在全权负责这件事,需要筹备的东西很多,他如今脑袋都快大了。 “喂,容长苏,你到底有没有听到你媳妇说话啊……”于欢欢在容长苏怀里不满的拱了拱,有些闷闷不乐,忽然,她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满眼惊奇,“咦,好奇怪,相公的怀里居然一点都不热呢!好凉爽,好舒服,比中央空调还过瘾!” 容长苏完全听不懂于欢欢嘴里叽叽咕咕的说的什么,但却被怀里的于欢欢拱得一阵心悸,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容长苏卷上竹笺书,用丝带系好,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才一把将于欢欢抱起来,让她面对自己。容长苏色迷迷的看了于欢欢一眼,轻轻低头,温柔的舔了舔她的耳垂。 “穿这么少,还在我怀里乱动?!这是勾引为夫犯罪,你知不知道?!”容长苏宠溺的望着于欢欢,看到她额头上的汗水已经干掉,微微笑了一下。 于欢欢赶紧用自己的双手抵住容长苏的双肩,她可不要容长苏大白天,这么热,就对她进行非礼行为:“五王爷,你知道人和禽兽的区别是什么吗?” “呵呵,什么?”似故意逗弄于欢欢一般,容长苏的大手在于欢欢紧绷的小身子上游走,很随意的问。 于欢欢一巴掌拍开容长苏不老实的手,冷着小脸道:“人懂得怎么控制自己的**!所以像五王爷这么有学识又有身份的男人应该是非常有自制能力的吧,不然就显得不如人家禽兽了……” “你说什么?!最近为夫是不是太温柔了?”容长苏的大手一把捏住于欢欢的下巴,眼里有压抑的**,“你这是骂为夫禽兽不如罗?!你信不信为夫一会儿更禽兽?!” 于欢欢撒娇般的推开容长苏的手,赶紧老实的窝在容长苏怀里,乖乖认错:“哎呦,相公,苏苏,王爷,人家错了嘛……人家说错了嘛……王爷恕罪,王爷息怒,王爷,求放过,求心疼,求不生气!” “噗嗤!”容长苏实在绷不住了,他一下子笑出声来:“你啊,就是个机灵鬼!欢欢,为夫真的想跟你有个孩子!” “可是我还小啊……!”于欢欢双目圆瞪,她如此稚嫩幼小的身子已经被容长苏这只披着羊皮的老色狼**了,她都还没有适应内心的哀痛,这都要她如此幼小稚嫩的身子生孩子了?!不行,这个可是原则性问题,绝对不行。她才十七岁,好不好!这么早生出来的小孩容易先天不足的! “还小呢?!”容长苏摸着于欢欢的脑袋,“人家长安城像你这么大的女人,都生二胎了呢……” “去你丫的!你知道什么啊?!人家生你就生啊?人家在门口卖肉,你怎么不去?”于欢欢捏了捏容长苏脸上的皮肤,入手舒服极了,“你一个男人,皮肤比女人还好,真是的!” “为夫能跟杀猪的比吗?”容长苏简直要被于欢欢给气死了。 于欢欢得意的又捏了一下容长苏的脸,回到:“那本小姐能和别人比吗?” “呵呵,那倒也是!”容长苏被于欢欢的样子逗乐了,趁机也在于欢欢的小脸上卡了卡油,心里得意极了,回嘴说道“为夫的皮肤就算再好,也没有我家欢欢的好呀!” 于欢欢白了容长苏一眼,随手拿起桌上的竹笺书,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哦,这个啊?前几日边塞传信说边关将士可能染上了能传染的疾病,这些不过是为夫列举的一些已经收集了的草药明目和数量。过几天为夫要亲自去一趟边塞运送草药和治疗人员,你在家要乖乖的,不准乱跑!”容长苏望着那一卷竹签,头痛。 于欢欢正色,一把搂住容长苏问:“相公,你这么努力办这些事情,是不是想当皇帝?!” “谁说的,欢欢,这里也就只有你一人,我就跟你说实话吧……为夫没有什么大志向,做这些不过是为了东齐国的平安稳定。为夫只想好好和你在一起,陪着你打打闹闹,过闲云野鹤一样的生活!管理一个国家需要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为夫做不来!”容长苏捏着于欢欢的小脸,“当然,欢欢要是希望为夫当皇帝的话,为夫可以……” “呵呵,我不准你当皇帝!”于欢欢搂着容长苏的脖子,笑着说。 容长苏眼里诧异,难道于欢欢不喜欢做一国之母,那是多么的荣耀,过么的让人羡慕:“这是为何?!” “因为皇帝都有很多老婆,不然文武大臣就该各种唧唧歪歪了。而你只能有我一个!早就说了,我的心眼很小的,我不准你有那么多老婆!”于欢欢窝在容长苏怀里,紧紧搂着他。 容长苏被这一句似乎霸道的宣言,拨乱了心房。他望着于欢欢,神色复杂,或许这一刻,让他更加爱她。 “呵呵,相公,不如把收集草药和运送的事情交给我来操办吧!”于欢欢抱紧手里的名单,眼里闪耀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她好歹也是个半吊子的大夫啊,能经历一场重大的病毒抵御工作,她应该会成为国民偶像吧! 容长苏被于欢欢的主动吓了一跳,伸手想要抽回书笺,却发现怎么都扯不出来:“我跟你说,于欢欢,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关系东齐国一百万将士的生死存亡,要慎之又慎,争分夺秒?!这件事弄不好是要杀头的!” “我知道啊!我会替你弄好的,你信不信任我嘛?”于欢欢大眼睛眨巴眨巴,可爱的望着容长苏,执意抱着那份容长苏列好的草药明目。 容长苏被于欢欢的可爱模样电的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脑袋一阵眩晕:“信任,为夫怎么会不信任欢欢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当总指挥,你当打杂的!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能质疑,只是负责准备我要的东西就行了!”于欢欢笑眯眯的窝在容长苏怀里,眉毛都是弯弯的。 容长苏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只好苦着一张脸:“那个,娘子,为夫刚才说的话只是……” “只是什么?”于欢欢一把推开容长苏,跳出他的怀抱,霸气十足的瞪着他,“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必须算话!况且,骗娘子是会遭天谴的,你知道吗?” 容长苏看于欢欢一副他敢说不就跟他干仗的架势,只好委屈自己点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紧于欢欢,不要让她把这次物质运送弄成自己的终宴。 “这才是我的好相公嘛!”于欢欢笑着窝进容长苏的怀里,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容长苏摸着于欢欢的小脑袋,呵呵,只要她开心,杀头就杀头吧!黄泉路上有这个小丫头相陪那也不会寂寞了。 于欢欢倒是没有去猜想容长苏脑子里的想法,她现在正在为这次很有价值的事情闪动着大眼睛谋划着呢。 容长苏和于欢欢就这样在这个炎热的天气里相互依偎着,汲取对方身上的凉爽,也感受着对方心里的爱意,慢慢的,不再说话,随着凉椅的摇晃,两人困乏的闭上了双眼。 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以这一次的的将士边塞将士的瘟疫为舞台悄悄的布置着。<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准备事宜 夏日的下午,阳光已经褪去了灼热,余光照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仿佛给这些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屋檐镶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边。金色的光晕穿过五王府院子里的大树枝叶,星星点点的散落在凉椅上。小光圈遇到了相拥着还在午睡而没有醒来的两人,似乎有些羞怯,变的淡了一些。凉风已经渐渐吹起,那热气也像是遇到什么害怕的事情,匆匆褪去,留下了一方清爽的醉意。 刚从容长苏的怀里醒来,于欢欢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眼,就感受到一个冰凉的吻落在自己的额头上,她露出两个小酒窝,紧了紧抱着容长苏脖子的手,幸福的在容长苏怀里蠕动。 “呵呵,娘子,我们是不是该去办正经事啦?!”容长苏轻轻挑起于欢欢的下巴,眼神浓情的望着她。 于欢欢如小蒲扇的眼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不满得瞪着眼前的容长苏,伸手一把打掉容长苏的爪子:“你丫怎么也算个大好青年,能不能为国为民做点有用的事情啊?!天天就知道那档子事……” “哈哈哈哈……”容长苏扶着自己的额头,笑的不可抑制,“娘子还真是非常喜欢胡思乱想呢,哎呀,真是太邪恶了,让为夫都不好意思了!可是娘子好像是想错了呢,为夫说的不过是这个!” 容长苏轻轻举起桌上的书笺朝着于欢欢扬了扬手,眼里堆笑的望着她。于欢欢被容长苏看的有些不舒服,本来她现在就穿的少,忽然感觉浑身上下凉凉的。 容长苏挑眉:“不知道为远在边塞的一百万守护我们的将士劳心劳力算不算是为国为民的大好青年呢?” “哎呀,本小姐跟你想的一样嘛,我也说的是这个,是这个!刚才我就是那么故意夸奖你一下的。”于欢欢俏丽的眉毛一扬,语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着就从容长苏怀里出来,着急的点头,生怕容长苏不信似得,“那个,你等等,我去换个薄一点的纱裙,我们这就出去采办!” “请便!”容长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嘴角却是满满的笑意。 于欢欢逃也似的跑开了。一边跑一边郁闷,这个容长苏居然敢戏弄自己,她什么时候逮到机会一定要戏弄回来。 “好了!”于欢欢站到容长苏的面前转了一个圈,做了个美美哒的表情,“相公,这个衣服是你自己挑的?嗯,不错,很有品味,穿着凉凉的,很舒服呢!” “很贵!”容长苏装作不经意的看了臭美的于欢欢一眼,低头,拿起桌上的书笺转身就朝外面走。 可是他心里却是真的有种被一种细微的电力击中的感觉,酥酥麻麻的。于欢欢今日穿是他给她定做的翡翠色雷州蛟龙锦,轻薄凉爽。身上的绿色和她头上的翡翠头花交相辉映,那微微束起的腰身让她刚刚出落的有些成熟的身段显露无疑。 “什么嘛?!一点评价都没有……”于欢欢扯了扯自己的袖口,跟在容长苏身后,“苏苏,等等我,等等我!” 容长苏嘴角翘了翘,虽然还是没有回头,可是脚下的步伐却是慢了很多。于欢欢三步两步跑到容长苏身边,挽着她的胳膊一阵撒娇耍赖。容长苏却是温和的纵容和淡淡的怜惜。两人相互牵着往外走,谁都没有注意身后那一双颤抖的手和盈满泪水的眼眶。 落儿站在路口,往后挪了几步,用大树遮挡自己瘦小的身体,她不敢出现在容长苏的面前,怕自己会惹来他的讨厌,可是那种揪心的思念让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来找他,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他一眼,哪怕是看到他搂着别的女人寻欢,也好过一个人在那种恐怖的思念黑洞中无法自拔。 于欢欢出门以后就拖着容长苏直接去找东城的张大夫:“苏苏,你还记得那个张大夫不?呵呵,那次把你关在门外那个?” “唉,你这个磨人的丫头!还好意思说呢?!”容长苏说着就在于欢欢的脸上捏了捏,想起自己那会儿的苦逼追妻日子,满满的都是泪啊。 “好啦好啦,你娘子不是已经乖乖了吗?!嘻嘻,古人云,女人不坏男人不爱!”于欢欢摇头晃脑的背着什么无字天书。 容长苏敲了一下于欢欢的小脑袋:“你再敢给我坏一个试试?” “呵呵,相公息怒,玩笑玩笑!别这么认真嘛!”于欢欢偷偷瞟了一眼容长苏的脸色,十分狗腿的讨好,转眼一看,已经到了东街,“就是那个张大夫,人超好,药材也好,东西还便宜!找他买……咦,门怎么锁着?” 于欢欢疑惑:“难道是出去采药了?” “你们是找张大夫的吗?”路过的挑夫看于欢欢和容长苏一身锦衣华服,以为他们是来求医问药的,“呵呵,你们来晚了,张大夫早就离开长安罗!他走的时候还专门给我家送了些他带不走的东西!” “走了?去哪儿了?”于欢欢惊讶的问。 挑夫摇摇头,说着就走了:“劝你们还是去长安西城的王家药店找找看大夫吧!” 于欢欢有些失望的往长安城内外别的药店跑,因为她们要的东西很多,于欢欢又不想容长苏以权势压人,所有全靠两条腿。于欢欢现在要两手准备,第一个就是中药一些具有抗病毒,抗菌,抗感染的品种准备,其中还要一些麻服散,止疼药等等;第二个就是开始进行青霉素的提纯实验,虽然这里的条件不能做到现代工艺的纯度,不过大面积的救治应该还是可以的。 容长苏一直跟在于欢欢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着于欢欢在药店里认真识别草药品质的样子——这个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性子?!她这个时候认真的有些过了吧,那小脸绷得,呵呵,连人家药铺的老板都被她吓到了呢! “喂,丫头,这个做什么?!”容长苏上前随手拿起一样自己不认识的草药问。 “别烦我!很忙!”于欢欢完全没有时间去跟容长苏解释,直接把手里的书笺塞到容长苏手里,“记一下,麻服散1担,穿心莲15担,黄芪15担,板蓝根15担……” 于欢欢看也没看容长苏一眼,直接拿老板的药,看一看,问好量,就开口说话。容长苏苦逼的望了望严肃冷静的于欢欢,眼里满是委屈,他居然真的沦为一个打杂的了…… 在于欢欢他们穿越人海,忙的不可开交的时间,谁都未成想到五王府的某个院子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身土灰色衣衫的舜…… “啊?!你是谁?”落儿惊讶的望着周边倒地不起的丫鬟们,眼里闪过浓烈的恐惧,退了几步,防备的望着院子里站着的那个灰衣裳刀疤男。毕竟曾经是凤仪身边的第一宫女,半晌,落儿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倔强的挺直脊背直视着来人。 男子手中的刀缓缓回鞘,脸上的刀疤显得有些凶恶,一身土灰色的朴实衣衫也掩映不住他目光里面的沉着。这个男人就是面具男手下的舜,他抬眼看向落儿,平静的双眸中闪过些许赞赏。 “果然不愧是五王府的女人,的确气宇不凡!我只是来跟你做一笔交易而已,你不用太过紧张!”舜缓缓靠近落儿,沉着的眼中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他的任务就是说服这个叫落儿的女人而已。 “交易?我有什么好跟你交易的?”落儿虽然依旧害怕,可是还是强打起气势,瞪着舜说。 舜深谋远虑的微微一笑,眼角上的刀疤因为这个笑意显得更加亮眼了,他看起来似乎比平常显得还要鸱目虎吻。他坐在落儿院子里的小桌上,随意拿起桌上的一壶茶就往嘴里灌,半壶水下肚,舜才抬头:“同样是五王爷的女人,一个暖玉温香,一个冷院苦等,不知道你是甘心还是不甘心呢?当然,作为一个外人,我自是无权过问你的喜好,可是说句公道话啊,我是替你不值的!” “你什么意思?!”落儿心底的伤痛被这个男人撩拨,秀美一敛,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着。她望着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冷声问。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呢就是想让你变成五王爷唯一的女人,当然作为代价,你要做的就是让他被你掌控的死死的!”舜放下茶壶,打了个饱嗝,对着眼前的落儿说道。 “唯一的女人?你们是什么人?”落儿后退两步,虽然有些许心动,但是她依然很是防备,天上没有无缘无故掉馅饼的事情。 舜倒是没想到在这样的恐吓惊吓和诱惑下,落儿的头脑居然还能如此清晰。舜眼里闪过一丝对落儿的敬重:“我的主人是皇上某位皇子中的一个,我们要的不是五王爷的命,只不过是想让五王爷醉心美色,无心权势罢了,对于你来说似乎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一个苦守多年的女人,想要的不就是心爱男人的疼爱吗?我们会帮你的到!” 落儿心动了,她爱了那个男人这么多年,可是她一直都入不了容长苏的眼,甚至让他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秒,落儿都做不到。同为女人,她免不了会嫉妒于欢欢……最重要的是她了解容长苏,她知道容长苏本来就不愿意争这个皇位。 “你想要我怎么做?”落儿心中有了计较,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快步走到舜的对面坐下,装着若无其事的问。< 第一百一十四章 离奇灭口 舜雍容内敛的朝着落儿微微一笑,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肌肉爆发力和运动力是绝对的强悍,像落儿这样的小女子根本就没有机会在他的面前耍花样,所以直到现在,舜都觉得这一次任务还是比较轻松愉悦的,至少不需要他在生死边缘痛苦的挣扎徘徊。 舜看了一眼故作镇静的落儿,心中升起一丁点的怜悯,但他必须完成这一次主人交代的任务:“姑娘既然这么了解五王爷,自然知道他此生对于于家二小姐的忠贞不渝吧?你想要夺走他的心,除非让自己变一个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侮辱我?!”落儿心里对这个冷静的不像话的男人一阵反感。虽然她心里知道容长苏只喜欢于欢欢,可是被人这样当着面说出来,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感。 “呵呵,姑娘误会了!咱们这是交易,大家都得坦诚!”舜咧手指摸了摸挂在自己身上的宝剑朝着落儿笑,又端起茶壶,往嘴里灌了些水,“如果让你变成于家二小姐的模样和五王爷在一起,你愿意不?保留你现在的一切记忆,只是拥有另一个女人的脸蛋而已!同样本来的你,也必须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听过李代桃僵的故事吗?” 落儿心中一震,她很爱容长苏,她早就沉沦的没有自我,没错,可是让她以另一个女人的身份呆在容长苏身边,这样的爱她能要吗? “呵呵,如果姑娘不愿意,那我们也只好找别人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主人的计划,可就只有死路一条罗!”舜微笑着望向落儿,眼中有些失望,手已经开始慢悠悠的握住剑柄,准备等待落儿最后的决定。 落儿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是实话…… 舜也不着急,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等落儿思考这笔交易的可行性。这是他来长安和琴师会合以后收到主人给的第一个任务,一开始以为会有些无趣,可是在见到这个水灵灵乖巧又倔强的小姑娘,他忽然来了些许兴致,耐心也变得比往日多了一些。 舜沉默着,眼神却在四周精密的环视,他在观察一会儿自己的藏身和逃离路线。过了一会儿,他收回目光,感觉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的耐心也已经所剩无几了。舜微微扬了扬下巴,对着落儿催促:“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落儿终于下定决心了,她强硬的抬起头抬起头,破釜沉舟的一搏,成败在此一举,也顾不得害怕了,凶恶道:“好!我答应你!但是请你们记住,不能要五王爷的性命,不然我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舜沉着的目光在落儿身上停留了半晌,并没有被她凶恶的声音威胁,他行为像最初一般的毫无顾忌。许久,舜才点了点头,顺便伸手到自己的怀里摸出一粒药丸。 “把这个吃了!”舜放在桌子上,推到落儿的面前。 落儿嫌弃的望着那粒药丸,眼里是满满的不情愿:“这是什么东西?” “叫你吃,你就吃,我不喜欢老听到别人的质疑和拒绝?!”舜沉寂的脸色闪过一丝不悦,一把捏住落儿的下巴,将药丸扔进她的嘴里,再使劲关闭口腔,让药丸完全咽掉,“这只是对你刚才的一个小小的惩罚!也是要你记住自己的身份,永远不要试图质疑比自己强的人,学会认清自己的处境和形式最重要。不然,死无葬身之地!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恐怖和复杂。” “咳咳咳……”落儿使劲扣自己喉咙,想要将药丸吐出来。 鄙夷的望了落儿一眼,舜原本还以为五王府的女人不一般呢,现在看来这个女人也不过尔尔。对落儿的好感一下子降到了零下,舜不想再跟落儿废话,只是像等待猎物的科莫多龙一般,静静的守在落儿的身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落儿终于感觉自己心脏渐渐停止跳动,然后倒在了地上。舜满意的点点头,飞身隐没在院落的某给角落,等待五王府的人来。 “啊!!!来人啊,死人了,死人了!”阿三正准备过来叫落儿院子里的下人去领上个月的月钱,这一眼,只见满地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阿三被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直接晕倒在地。 惊涛带着众人闻讯赶来,看着一院子的尸体,脸色变了变,他疑惑的环顾四周,叫人把阿三带走,才开始命令属下。 “你,立即去禀告王爷!你,去看看有没有活口能救!你们几个守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剩下的人跟我在王府察看可疑痕迹!”惊涛厉声道。 惊涛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去那里行刺。落儿这个院子是五王府防御最薄弱的院子,平时就只有侍卫巡逻的时候路过看看。按理说刺客来五王府,目标一定是王爷或者是王爷的致命弱点——二小姐,为什么会有人想到这个几乎已经被人遗忘的小妾呢?王爷从娶落儿入府,都没有去过那个院子,这个刺客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是落儿的仇人?落儿一个深闺小宫女能结下什么仇,什么怨,居然让人把这一个院落的所有人都灭口了。 惊涛巡逻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刺客的踪迹,吩咐下面的人加强守卫,又转身回了落儿的院子。 “怎么样?还有活口吗?”惊涛紧张的问那边正跪在落儿身边仔细检查的大夫。 大夫心里一阵惊奇:“奇怪,这个姑娘明明已经断了气,为何她身体还是如此柔软温暖?” 惊涛走过去探了探落儿的鼻息,蹙眉,环视周围一圈:“可能是刚死不久,凶手一定还在这附近,你们几个在院子里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你们几个再去王府的院子挨个查一遍!” “你,把大夫送走吧!”惊涛雷厉风行的吩咐下去。 “怎么会这样?”容长苏和于欢欢匆匆赶来,看到的居然是一地尸体。 他望着落儿尸体的一瞬间,内心有些许自责,他答应过凤仪要好好照顾落儿的,想到平时落儿对自己的好,容长苏轻轻跪在了落儿的面前:“落儿,是本王对不起你!下辈子一定要投个好人家,不要再爱错了人!” 落儿此时虽然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可是她却能清清楚楚感知到周围的一切。她突然有些许后悔自己做这样的决定…… “还有我!”于欢欢也跪在了落儿的尸体边,她的声音有些凉,但是却很坦诚,“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自私的女人,我但凡是大肚一点点,但凡是像这里的大家闺秀那般知书达理一点点,我都会让一点点的爱给你!可是我做不到,如你一般,爱情没有什么不对,你喜欢容长苏,我也喜欢容长苏……对不起,落儿,我知道你爱他,但是对于你的尊重,我不会把他让给你,哪怕一分一毫,因为爱情没有可以分的部分!分给你的,就不是爱情了。” “欢欢……”容长苏被于欢欢这一段话触动了,他伸手搂过于欢欢,低沉道,“我以为你是讨厌落儿的!” “呵呵,怎么会?!落儿骨子里是个乖巧又懂事的姑娘,因为她很好,所以我才会不准你靠近她,要是长安街口的杀猪的大姐,我就不介意!”于欢欢依偎在容长苏的怀里,笑着说,“其实对于落儿来说,这样也是好的,来生,她一定会得到她爱的人全部的爱!” “嗯!”容长苏点点头,完全沉浸在落儿离世的悲伤之中。 不!不!于欢欢,不是这样子的,我恨你,我嫉妒你…… “现在是夏天,尸体不宜放置隔夜。让管家先帮落儿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把落儿葬了吧,入土为安,过几天再为落儿行葬礼。落儿,你放心,本王一定会为你找到凶手的,不会让你白死的!”容长苏扶着于欢欢起身,“欢欢,你先去处理边关将士的事情,我们争取明日就可出发,我和惊涛商量点事情!” 于欢欢神色凝重的点头离去,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地上落儿那殷红的脸蛋,那不正常死人的容颜,她心里有种不安。容长苏领着惊涛朝自己的院落走去,侍卫也都撤去加强王府各个地方的防护。院落里的尸体被赶来的一群家丁有条不紊的清理着。 落儿的尸体被装入了一方雕刻豪华的红木棺材中,然后让管家找来的几个壮汉抬着朝五王府外运送。棺材周边跟着些打杂的下人,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跟着一众人出了王府。 五王府的下人护送着抬棺材的几人就往长安城外一块风水好的地方匆匆奔去,现在天色已晚,他们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来。 棺材底下的舜咧嘴一笑,手中的匕首就朝着棺材底和侧板只见的咬合缝隙伸了进去。内力沿着刀锋游走,棺材的底板开始一点一滴和棺材体分离。 “大家走快点,我们要赶紧把王爷吩咐的事情处理好!”领头的官家吆着队伍前行,他看了看已经起暮的山色,脚底的步子更快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临行前夕 棺材前面走着一个身着道袍模样的老年男子,他就是官家请来看地的师傅。男子拿着托盘在外面的树林中左右指挥,眼神冷静。 舜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刀锋一转,再轻轻沿着咬合缝划了一圈,他坠着棺材底悄无声息的落在树林的小道间。抬棺材的几个壮汉感觉手底一轻,相互对视了一眼,各自心中已然明了。因为夜色的掩映,王府的下人谁都没有发现,依然跟着抬棺材的几个男子朝着道袍男子指挥的位置行去。 “就是这里了!”道袍煞有介事的指着一块空地说。 管家一声令下,众人便拿着准备好的工具匆匆挖坑,行葬礼,掩埋。一行人,把礼节做的也算隆重。但是谁都不知道他们埋得不过是一副空壳。 管家付了壮汉和道袍的工钱,就领着王府的下人们匆匆回府复命了。道袍和壮汉相视一眼朝着长安城相反的方向行去。 舜毁掉了棺材底板,给落儿嘴里喂了一颗药丸,便扛着落儿往他们约定好的地方飞去。他满意的点点头,这次计划,施行的很顺利。 落儿感觉自己的心脏渐渐开始跳动,身体也慢慢可以活动,她张了张嘴却依然没有办法发音。落儿咽了咽口水,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声带:“你现在是要带我去哪里?” 落儿发出来的声音有些嘶哑,像一只坏了的手风琴发出的声音。她有些嫌弃的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嗓子。 “你最好不要乱动,摔死了,我可不负责!”舜平稳的语气中带着一丁点的烦躁。他本来就是一个随性的江湖人,喜欢一个人或许只是一瞬间,讨厌一个人,同样要不了半分钟。现在,他越来越不喜欢自己肩上扛着的这个女人。 “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就不怕……” “我一个杀手有什么好怕的!该怕的是你这样的深闺小姐才对!我要是把你砍了,大不了被上头罚一顿,你要是被砍了,就啥都捞不着!”舜恬淡寡欲,有些无所谓的开口,他现在对这个叫落儿的女子已然有了几分厌恶。 落儿被舜说的实话吓得脸色惨白,指尖瑟瑟发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买。落儿低着头,想到今日容长苏给自己跪下说的那一番话,心里似喜似悲。 很快,舜带着落儿到达了目的地。刚才的几个抬棺材的壮汉和穿道袍的男人见到了舜都低头叩拜。 “这个女人先交给你们,好好看着她!可不能出一点纰漏,知道吗?”舜一甩膀子就往里走,他眼角的刀疤因为沉默的脸色,变得凶恶极了,看了一眼这个简单的临时窝点,舜开口询问:“琴师在哪里?我这里有主人的一条口信想要带给他!” 琴师刚刚走到外面的小路口,就听见舜的询问,他眼尾微微一勾,微笑着走到舜的身边:“舜,你来了?看样子这次任务你是很成功呢!呵呵,怎么,是那个不长眼的小弟让您不开心了吗?” “好久不见,兄弟!”舜一把抱住琴师,紧紧的,眼角有微微的湿润,他们每见上一面都可能是永别,“还好,你又安全的出现在我面前了!” 琴心百感交集,热泪淹没在那双书卷气的眼眸中,他推开舜,嘲笑:“我可不好男风,舜这么精壮的汉子投怀送抱,我还真是有点感到尴尬呢?” “嘿,你小子!”舜被琴师说的一阵无语,大手一抬,“还是你知道我的喜好,女儿红在哪里呢?” “你,领着舜过去!”琴师随手指了一下穿道袍的男子。 那几个跟舜一起执行任务的抬棺材男人赶紧低头叩首,纷纷目送舜离去。琴师望着舜的背影微微一笑,有喜有忧。他转头看到被两人扶着的落儿时,心中升起一丝怜悯。琴师轻轻拍了一下落儿的脑袋,安抚了一下落儿的情绪。 “落儿姑娘是吧?你不要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琴师微笑着望向落儿。 落儿抬头撞进琴师那双真诚的眸子里,虽然在宫廷长大,可是却被凤仪保护着的她骨子里依然单纯,落儿就因为这个男人的儒雅和诚恳,她信了。 “我相信你!”面对琴师,落儿仿佛不再觉得害怕,她低着头有些羞怯的厉害。 琴师嘴角是温和的笑意,眼里却是平静和严肃:“落儿,你知道我们要把你的脸换成二小姐的脸吗?” “什么?!”落儿惊讶的瞳孔放大。 “落儿姑娘你应该知道,五王爷有多喜欢二小姐!如果你想要得到五王爷,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琴师用悲悯的目光望着落儿。 落儿仿佛被琴师的目光抚慰了,她眼里的泪水被自己强行逼了回去,她坚定的望着琴师道:“呵呵,就是死,我也要得到五王爷的爱,不就是一张脸吗?就是命,也可以拿去!” “唉,为情所困!”琴师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我等下叫下人来伺候你,明日我会把你送到那个帮你换脸的人手中!” 落儿呆呆的站在那里, 她不知道自己怎样进的房间,也不知道自己怎样躺的床上,她唯一回想的都是自己作为落儿活着的点点滴滴。她每想一点,她的心就痛一点。今夜是她做落儿的最后一夜,她这一夜一直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不愿意睡去。 月光渐渐爬上了树梢,整个沸腾喧闹的长安城也都陷入了沉睡之中,独留五王府的几个房间烛火依旧。容长苏拿着最近影派人送来的来的资料,越来越疑惑,这股势力就像是一条经营多年的产业链,环环相扣,每个点都有能人守护。他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哪怕是已经张贴了琴师的通告,却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于欢欢和容长苏一样无眠。她手里拿着一张白纸,用着烧过的火炭写写画画,细心的人可以发现她画的是一个工艺制作流程图。她将青霉素的流程简单的分为发酵,过滤,萃取,洗涤,反萃取,共沸结晶,过滤,干燥,得到成品,测量纯度这几步。她不知道东齐国的环境适不适合做这个实验,空气中的杂菌和青霉菌的品种都会影响产品的品质,而且培养时间,温度,酸碱度等,都会影响。 “啊啊啊!”于欢欢揉着自己已经乱糟糟的脑袋,一阵心烦,“我还就不信了!” 于欢欢绷着脸,严肃认真的在分子结构和这里的环境气氛中测量着。容长苏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满地纸团,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目光往前一带,便看到案台前一脸严肃的于欢欢,她那张小脸被炭笔画的东一笔西一笔的,头发也是一头乱糟糟的。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容长苏嘴角含笑,觉得这样的于欢欢好像也是很可爱的,他上前想要搂过于欢欢。 于欢欢平静的看了一眼容长苏,一巴掌将他拍走,小脸郑重的没有一丝笑意:“人命关天,我们明天必须出发!” 容长苏真是有些后悔让于欢欢掺合进来,现在这丫头冷的跟一块冰一样,他无奈的收回手,坐在于欢欢旁边,淡笑:“你都准备好了?” “资料在那边,我已经给你叠放整齐了,你先察看一下有没有缺的东西,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你要是困了就先上床睡觉!”于欢欢机械而死板的回答,她那从都到尾都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也没有看容长苏一眼。 容长苏眼神沉了沉,他这么忙,都每天刻意抽时间陪她,这丫头却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感受。容长苏不经意间瞟到于欢欢整理好的那些资料,随意的走过去拿起来翻看。他越看越震惊,他没有想过那个整日油腔滑调,完全没个正经的小女人居然会有如此细腻而严谨的思路,他没有想到的东西她都准备好了,他想到的她也已经弄好了。容长苏放下东西,看了一眼还在奋笔疾书的于欢欢,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也许只有这样才可行吧!”于欢欢把所有需要的东西列举上,才停下笔,“你让惊涛立即给我准备这些东西,我们明日出发前,我要带走!” “这些……好难!”容长苏望着单子上列举的一些列矿石和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有些疑惑,“这些有什么用?” “相公,你现在问题怎么变得这么多了?时间紧急!你先去处理,天亮我们就出发,说好你只是打下手的,怎么这么啰嗦!”于欢欢手里还没停下,她现在哪里有空跟容长苏去解释啊。 容长苏黑着脸,盯了于欢欢许久,却发现对方一点都没察觉自己的不满,依然忙的不亦乐乎,他叹了口气,转身出去吩咐惊涛替于欢欢把单子上的东西找好。 于欢欢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按照她数字计算的结果,结合空气中的化学成分和这里的温度,她找到了适合的控制方法。 “呵呵,相公,相公,你在哪里你?”于欢欢顶着一头乱鸡窝一样的头发就跑的满院子叫喊,大眼睛里欢喜的不得了。 容长苏回到院里被于欢欢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弄得有些适应不过来,飞身躲过于欢欢朝自己的怀里冲来,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她。 于欢欢有些莫名其妙:“苏苏,你怎么了?” “于欢欢,你是不是故意玩我?!”容长苏冷着脸,躲的于欢欢远远的,他心里还有气呢?! 于欢欢更加郁闷了:“喂,容长苏,咱明人不说暗话,本小姐今日一直勤勤恳恳为着你东齐国的大好江山千秋万世而努力奋斗着,你在这发什么西班牙疯啊?” “你刚才……” “苏苏,我困了!”还没等容长苏说完,于欢欢瞅准时机就撞进容长苏的怀里,小手还不安分的在容长苏身上卡着油。 容长苏心里的气一下子融化成了满满的爱怜,抱起于欢欢就朝房间走去:“今日为夫非得好好的在床上惩罚你不可!” “呀?!凭什么?!人家明明没有错!”于欢欢在容长苏怀里雄壮的扬起头,很是不满意容长苏的说法,她要反抗到底。<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开始撒网 容长苏哪里会管于欢欢的反抗,直接将人往大床上一丢,大手一用力,于欢欢那身很贵的翡翠罗群便成了一片片的碎花布。 于欢欢用被子一卷,捂着自己的身子,露出个小脑袋,破口大骂:“容长苏你这个不要脸的老混蛋,老娘的衣服啊,最喜欢这件了,好贵的!” “呵呵,以后给你买更好的!”容长苏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放在自己的腰间,一点一点的揭开自己的腰带。 于欢欢看着那优美而又略带野性的诱惑吞了吞口水,别过脸,不理容长苏,也不再说话。她要坚守自己的阵地。 容长苏轻轻将自己的外袍挂在一边,又开始脱里面的衣服。画面安静的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于欢欢烦躁的转身,正好看见容长苏缓缓露出的锁骨和胸前结实的肌肉。她一抬眼就撞进那双满是笑意的眸子里。于欢欢懊恼的一抬手,直接将自己的脑袋也捂在了被子里。容长苏却笑的更欢乐了。 “娘子不要害羞嘛!你身上哪里为夫还没有看过,没有摸过?”容长苏留了一条薄薄的底裤,直接拉开于欢欢裹得紧紧的被子挤了进去,伸手搂住她光滑的小身子。 于欢欢想要挣扎,却又怕那种肌肤相对的摩擦感。她只能硬邦邦的挺着身子,说着冷笑话,企图转移容长苏的注意力:“那个相公,你说有一只土豆和一只番茄被一辆马车碾过它们都变成了什么?” “本王没兴趣!”容长苏略带粗糙的大手在于欢欢的身体上游走,眼里含着隐忍的热切。 于欢欢挫败了,她认命的闭上双眼——来吧,几个小时过后,本姑娘又是一条好汉!全是一副上刑场的模样。 马不停蹄的运筹奔走的惊涛终于将于欢欢手中的东西找的差不多了,还有些是靠近边塞盛产的矿石他没有去取,想着在路上直接去那里的城镇购买就行了。惊涛匆匆忙忙的来到五王爷的房间门口,正准备敲门复命,却听到了一声声似愉悦似苦痛的女子伸吟。 惊涛脸色一变,正想破门而入,似又意识到了什么,脸一下子红透了,转身快步离去,走到石梯上的时候,不小心,拌着了几下,步履不稳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会儿连月亮都已经没入了云层之中,星星也都已经不见了,天空成了一张黑色的巨将每个人在其中,按照命运的安排偷偷推动。黑夜似乎已经过去,黎明似乎将要来领了。 远离长安的边塞小镇,随着空中朝阳的升起,又迎来了它崭新的一天。这里的盛夏却不似长安那般蒸腾的灼热,小镇因为身处山林,气候潮湿,日照又少,所以夏季的气温也不是特别高。 今日清晨,黎明刚过,魏先生的草庐中就来了一位穿着盔甲的英挺男人——东方烨臣。他步履轻盈,神色平常,似乎真的就只是来看看秋晓一般。 “东方将军……”秋晓刚起床就被传到了东方烨臣面前,她低着头,不敢看东方烨臣的眼睛,脸上有来不及遮掩的红晕。 东方烨臣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轻车熟路的坐到了主位之上:“这些天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就跟我说!” “习惯习惯,多谢东方将军……”秋晓紧张的脚趾头都扣在了鞋底上,有些语无伦次的回答着。 东方烨臣看着秋晓,似乎想到了另一个女子的身影,嘴角含笑:也不知道于欢欢现在在长安过得怎么样?这次边塞之行,容长苏会带着她吧! 闻讯匆匆赶来的魏先生,见到东方烨臣的一瞬间,眼里一震,再看了一眼低头沉默的秋晓,他赶紧跪在地上给东方烨臣叩拜:“草民不知东方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东方将军恕罪!” “呵呵,你就是这家草庐的主人,传说中的妙手回春魏先生?”东方烨臣态度和蔼的朝魏先生笑了笑,“快快请起,本将军今日来这一是为了看望这个小丫头,二是为了拜访一下魏先生。” 东方烨臣摸了摸秋晓的脑袋,冷硬的脸上软了几分:“秋晓,你先回去吧,本将军有点事情想要跟魏先生谈谈!” “噢……”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秋晓依旧听话的离去,她的步子很慢很慢,时不时回头瞟一眼高座上的东方烨臣,依依不舍。 屋子里,门窗紧闭,东方烨臣不知道和魏先生说了些什么,直到晌午,他才从房间和魏先生一同出来。东方烨臣又去跟秋晓告了个别匆匆离去。魏先生刚把东方烨臣送走没几分钟,面具男就从密道钻进了草庐。 秋晓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看到了一个挺着大肚子体态丰腴的孕妇。她有些疑惑的望着那张略有几分熟悉的脸。 叶静刚好一转头,就看到定定望着自己的秋晓,眼里满是震惊:“秋晓?你怎么会在这里?” 秋晓才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个孕妇就是小姐的好朋友,平南王的独女叶静郡主,可是她先不明白为何叶静郡主会挺着个大肚子在这里晃悠。秋晓快步朝叶静走过去,盈盈下拜:“秋晓给郡主请安!” “又来这套,你这个丫头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叶静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没有了往日的激动,一派平静淡然,“草包现在过得怎么样?” “回郡主,我家小姐现在正在五王府呆着呢!五王爷明明心疼小姐的要死,却又总是喜欢在小姐面前找别扭,我也不是很懂这两个人!”秋晓眼里也是一阵迷茫,对于爱情她的确还不是很懂。 叶静摇着头笑了笑,她想于欢欢那个性子应该也改了不少了吧!叶静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有了一个深爱的男人,又怎么还会像青涩懵懂的少女一般胡乱任性了呢?秋晓伸手扶起叶静,陪着她在院子里散步。 “她是个有福气的好姑娘,让她别老是跟我那个表哥犟着,女人还是要温柔点才讨男人喜欢!”叶静拍了拍秋晓的手,低声问,“秋晓有没有喜欢的男子!” “奴婢,奴婢没有,没有!”秋晓一听叶静的问话,紧张的都不会走路了,双腿僵直。 叶静眼中了然,微笑着点点头,也不说话。她知道秋晓是个善良的丫头,好人应该能得到自己所爱吧。 “郡主,您您怎么会在这里?”秋晓不习惯这样尴尬的沉默,技巧拙劣的试图岔开这个话题。 叶静心思通透,也不点破秋晓的想法,跟着秋晓后面接话:“我是跟干娘和干爹来这里的,这个说来话长……” 叶静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又想到了那个血色映红天空的傍晚,那个平南王府满是杀戮的下午,那一具具为自己倒下的尸体,她的心一阵抽痛。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叶静的情绪,轻轻踢了踢叶静的肚子,似乎想要抚慰她孤单而憔悴的心灵。 “干爹干娘?”秋晓只不过是一个下人,于欢欢出嫁以后她就呆在于大人的院子负责打扫院子,伺候伺候于大人,很少出门了解朝中大事,对于平南王府的事情,秋晓是一概不知。 叶静仰头望着天空,不让自己的泪水从眼中滑落,许久,她平息了自己的情绪开始向秋晓叙述那一段她永远不愿意回想的过去。 两人谁都不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时就在这个院子里堂而皇之的出入,还下达着一条又一条命令。她们又再一次陷入了别人撒下的大之中而不自知。 面具男此时正坐在自己平日秘密集会的房间里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扳指,那上等的层色和细腻的做工可以看出此物的不凡。他今日似乎非常有耐心得等着那个传说中的女人的到来。面具男眼神平和的望着手里的扳指回忆渐渐出现在自己脑海里。 那年他似乎只有三岁,那时他是高高在上的小皇子,是东齐国帝王最宠爱的女人生下的小孩。他,集万千宠爱于一生,想要什么东西父皇都会送到他的手里,那个时候天真的他以为这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 直到那年夏天,长安的夏日总是让人热的受不了,皇上带着他和母妃一同去了避暑山庄玩耍。那时候,他以为这是无上的荣耀,却没有想过这却是他噩梦的开始。那一夜,夏风炎热,皇上带着他和母后在院子里下棋。 “呵呵,皇儿真聪明!”皇上摸着他的脑袋,将手中的白玉扳指递到他手中,“这个可是皇上才可以戴的东西哟,现在父皇就把它赏赐给皇儿,以后皇儿长大了就继承父皇的江上,做这东齐国的帝王,保护我们的百姓!” “哦耶,呵呵,孩儿要保护父皇,保护母妃,保护东齐国!”他拿着这枚扳指像是得到了什么心爱的玩具,高兴的又蹦又跳。 边上的女子巧笑言兮:“皇上,你又胡乱宠他!这东西可不是能乱给的,来皇儿,快点还给父皇!” “不嘛,孩儿不嘛!”他在女子的怀里扭动身体,挣扎着。 “啊?来人,来人啊……有刺客!”皇上脸色突然一变,呼叫着众人保护自己,却没有人去管他和母妃的死活。< 第一百一十七章 赶往边塞 慌乱中他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搂着,他闭着眼捂着嘴不敢看那刀光剑影的血腥场面。知道一身凄厉的哀叫,让他瞪大了双眼,他眼睁睁看着母妃打翻了烛台,他眼睁睁看着母妃紧紧的把自己搂在怀里,任由蔓延的烈火烧过她瘦弱的身体。而那个说了要保护他一生的男人早就已经在侍卫的重重保护下撤离了避暑山庄。 毕竟还是个三岁的孩子,他惊吓过度,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她母妃的半边脸被烧毁了,他从高高在上的皇子变成了人人喊打的乞丐。她母后带着他一路奔波到了长安城,到了宫墙之外,却没办法进入那个高墙。 “这个,我真的是皇子,这个是父皇给我的信物!”那个时候天真的他以为父皇是身不由己抛弃他和母妃的。 宫人一看白玉扳指眼中一惊,匆匆拿着往御书房跑去。 他和母妃相视一眼,都是满满的喜气,等待着父皇大开宫门列队迎接他们的安全回归,却不知等来的只是一句冷漠的话。 “拿去,什么破玩意儿,害老子被上头骂了一顿!皇上说了,就算是皇子也没什么,他的儿子很多不差你一个!像这种毁了脸面的丑女人,他不要了……”宫人语气尖酸刻薄的说着。 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晰的印在他小小的心上,他哭喊着,撕心裂肺的叫着:“父皇,是我啊,是孩儿啊!父皇你出来见见我啊,父皇……” 那个半面烧毁的女子却什么都没有说,拉过东方烨臣就往回走,那日他看到了母亲眼中那伤痛和绝望的眼神。不久以后,母妃就在这里去世的,他变卖了所有家当,将母妃风光大葬,却不知为啥独独留下了这枚白玉扳指…… “你就是拥有玉蝴蝶的主人?有屁快放!”大娘步履矫健,霸气的推门而入,毫不客气的瞪着坐在客桌上的面具男。 面具男被大娘打断了思绪,收起自己心中的纷乱,他缓缓抬起头,四目相对,两人俱是一惊。大娘行走江湖些许年,从来没有见过像面具男这样霸道的气焰的男子。这种只有真正的帝王才有的浓烈王者之气,作为张家的传人,她对于皇家血脉有着敏锐的直觉。面具男望着这个身穿粗布衣衫,头发乱蓬蓬不愿搭理,脚上是一双有些破旧的草鞋,背后插着一支鸡毛掸子的老婆子,一阵沉默。他完全没想到这个传说中搅动一片江湖血雨腥风的人物居然是像个泼妇一样的半老徐娘。 “你是……鬼将?”面具男目光轻视略带迟疑的问。 大娘扯过背上的鸡毛掸子,二话不说就朝面具男的身上砸去。面具男眼里怒色四溅,他没有想过这个女人居然如此的没有教养。面具男用了五分内力飞身想要躲避,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躲,都躲不开大娘手中的鸡毛掸,他眼中布满惊惧,抽掌就朝大娘拍了过去。 大娘手中的鸡毛掸子在空中看似凌乱的一划,一瞬间便将面具男那有着五层功力的一掌化为乌有。面具男还想还手,却来不及,那鸡毛掸子的速度瞬间提升了好几背,打的面具男此时毫无还手之力,最后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棒子。面具男再也不敢轻视眼前的大娘,心中暗恼自己刚才的轻敌。 “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礼貌都没有,还真是欠收拾!什么你啊你的,你才多大啊,就敢称谓老娘为你?你得叫我为大娘,知道不?还是我家静儿乖巧!”大娘收起鸡毛掸子,不屑的坐在面具男的旁边,两人平起平坐。 面具男虽然生气,却又被大娘的实力震撼到了,没敢轻举妄动:“不知道前辈刚才使的这是什么身法?” “哦,这个啊?”大娘随意的摸了摸自己背上的鸡毛掸子,笑道,“这个是我闲着没事自创的,你就叫它打狗棒法好了!” 面具男眼中隐忍着杀气,客气的朝大娘拱了拱手:“呵呵,鬼将前辈还真是行事不拒俗套!晚辈心生佩服。” “少给我一个老婆子整这些有的没的,有事说事,没事我就走了!老婆子我可是没那闲工夫听你在这虚与委蛇!”大娘不耐烦的扣扣自己的背,盯着面具男。 面具男赶紧赔笑:“用玉蝴蝶召前辈出来不过是为了求前辈帮晚辈替一个人换一张面孔而已……” “换脸?不行不行!”大娘赶紧摇头,她只能帮皇家的人做这件事,而且鬼斧之术本就只效忠东齐国,“你既然有玉蝴蝶,应该也知道张家鬼斧之术的规矩!” “那鬼将前辈先看看这个!”面具男轻轻将手中的白玉扳指递给了大娘的看了看,他微笑着说,“我知道每一代张家每一代的鬼将都是辅佐东齐国的皇族,又称东齐国皇族的家臣,晚辈也不过只是求前辈帮一个小小的忙而已!” “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娘见到面具男手中的白玉扳指,赶紧跪在地上,俯首称臣。 面具男鄙夷的看了一眼大娘高高举国头顶的白玉班子,他留着这个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当年的屈辱和仇恨而已。却没有想到今日会用到招揽人才身上。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保证我和家人的安全!”大娘抬头,眼神坚定。 面具男接过大娘递过来的扳指,微笑着点点头,目送大娘的离去。他的笑意渐渐冷却在了嘴角,变成了浓烈的杀意,他怎么会放过他们一家? 这个老婆子是一个无法控制的人,不能为己用,他只能毁了! 在通往边塞弯弯曲曲的的官道上,一行手持长枪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列阵严待的押运着一车车装好的药草快速行驶。队伍的马蹄疾踏,溅起阵阵沙雾;车轮在地面碾出“吱呀”的轻微响声,寂寞而单调的朝着远方快奔而去。 车队的前方有着一金顶软车引领头,它的外表虽然朴实无华,但减震系统真真是极好的,行走无声。拉车的马也是脚力较好的褐色战马,见过无数战场厮杀,练就一身成熟冷静的气势,它行走的平稳而大气。车夫是身着金甲的惊涛,车里坐着阿三,于欢欢和俊美无暇的容长苏。轿子宽大而舒适,三人坐在里面却是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到哪里了?”容长苏望了望面前的路,蹙眉。 惊涛感觉得到容长苏心中语气中的焦急,他扬了扬鞭子,领路的更快了一些:“回王爷,我们已经出长安五十里开外了!” “太慢了!”容长苏平静的的说完,顺手放下车帘,望着像猫咪一样窝在自己怀里熟睡的于欢欢,心里升起了些许愧疚,要不是自己,这丫头应该会在五王府睡到日上三竿吧。 阿三躲在角落里,瘪着嘴,一会儿看看容长苏,一会儿看看于欢欢,最后转过头,干脆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按理说官家的东西,没有土匪会轻易劫货,可是凡事总有意外,这批东西事关重大,容长苏不得不小心行事。他出发之前找到了一直隐没在暗处的影,为防万一,他给影布置了一条秘密任务。容长苏修长的眉微微皱起,心中担忧:不知道影此时是否已经出发了,希望他那边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于欢欢在容长苏怀里动了动,似乎睡得不是很安适。容长苏赶紧换了个姿势搂着于欢欢,让她窝的舒服一些。于欢欢又轻轻动了动手臂,摸了摸容长苏的胸肌,闭着眼,笑的像一只偷腥的猫。容长苏有趣的弹了弹她挺俏的鼻子,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情。 于欢欢不满的动了动小扇子一般的眼睫毛,终于睁开了大眼睛,定了定神,又闭上眼在容长苏怀里呼哧呼哧的拱了一会儿才满意的抬头,摸了摸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呵呵直笑。 容长苏温和的摸了摸于欢欢的脑袋:“怎么不再睡一会儿?还早呢!” “嘿嘿,怕你累着!胳膊酸不酸,我替你揉揉?”不待容长苏回答,于欢欢就伸出小手在容长苏的胳膊上轻轻捏着。 阿三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继续别过脸装死人。他从来不知道王爷还有这么人情味的一面,也不知道二小姐还有这么温婉的一面。 容长苏微笑着抱过于欢欢:“为夫手臂倒是不酸,昨夜奋战到快要天亮了,腰酸!要不娘子来给我揉揉?” 阿三红着脸,低着头,缩紧身子,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去你丫的!”于欢欢一把将容长苏推开,自己赶紧坐到了阿三这边,“阿三,你现在怎么这么乖巧?话少了,人好了,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二小姐,你……” “叫王妃!”容长苏和于欢欢异口同声,一严厉,一恐吓,两人相视一眼,满是了然的微笑。 阿三委屈的咽了咽口水,低着头:“是,王爷!” “还有呢?”于欢欢似乎生起了逗弄阿三的心,大眼睛萌萌的望着阿三。 阿三被于欢欢这么热切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舒服,别开脸想要躲避,哪里知道于欢欢又换了个位置继续火热的盯着他看。阿三终于放弃抵抗了,低头,认命道:“是,王妃!” “哈哈哈哈……我说小三子,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好玩!姐姐我跟你说啊,你以后要是娶媳妇,一定跟我说,看你这样,估计也没什么眼光,我保证给你物色一个好的!”于欢欢很大气的拍了拍阿三的肩膀。 阿三看了一眼于欢欢,再看了一眼容长苏眼里宠溺的微笑,心里暗暗后悔!他要是早知今日,当初就算支持容长苏喜欢男人,也不会支持容长苏喜欢于欢欢的。阿三默默的飙着冷汗。 “好了,欢欢,你就别逗弄阿三了!”容长苏一把拉过于欢欢,故作酸楚的说,“你非要逗的话,逗我好了!” “呵呵,死相!”于欢欢笑着一翘兰花指,点着容长苏的脑袋,玩的不亦乐乎。 容长苏脸上再也没有刚才的淡漠和紧张,心里是一片满满的欣喜和温暖。他大手揽过于欢欢的腰,脑袋抵在她的颈窝处,闻着于欢欢淡淡的发香,他眼神闪了闪。 “砰!”马车一个激烈的刹住,队伍被一群黑衣杀手包围的死死的,前无路可进,后无道可退。< 第一百一十八章 突遇敌手 “看来是遇到了劫财的!”容长苏心神一松,放开怀里的于欢欢,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一会儿你要乖乖跟在我的身边,不准乱跑!” 于欢欢乖巧的点点头,心里却不怎么同意容长苏的建议。阿三脸吓得脸无血色的趴在马车框上,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 于欢欢一脚把阿三从马车里踢出去:“你一个男人,能不能胆大一点!” 阿三从结实干裂的道路上爬起来,揉了揉发疼的脸蛋和膝盖,再抬头,又是一阵惊慌,他赶紧伸手扶住一边的惊涛,以免自己腿软倒下。 密密麻麻一百来人的黑衣男子将他们这七十人左右的队伍围的死死的,每个人都以黑纱遮面,露出来的每双眼睛都带着熊熊杀意。为首的男子个子不高,身材略微粗壮,透出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眸,他就是这群杀手的头目,一个将群攻运用的炉火纯青的高手。 “东西留下,你们可以安全离开!”领头的杀手冷笑着说,他有着足够的自信完成这次任务。 容长苏搂着于欢欢缓缓下车,有些惋惜自己的马车。 “我去,本小姐还以为来了个什么大人物,原来是你这个矮的像柿饼,肥的像冬瓜,还丑的不敢见人拿块遮羞布挡脸的渣男啊?”于欢欢不屑的瞥了那个杀手头目一眼,嘴上虽然不积德,心思却各种运转。 她暗自观察着这个男人的行动与反应——他很像丁秋。作为法医,她对于细节的东西尤其敏感,她很容易看出来这个杀手习惯性的小动作和丁秋有些神似。 领头没有理会于欢欢,他眼中迸发着的杀意,却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他这次的目标不过是这批货物,并不想节外生枝。 “我说小弟弟,你和丁秋什么关系?”于欢欢微笑着走到容长苏前面,笃定的盯着前面那个领头的男人,她不会错过他脸上的一丁点表情。 男人脸色一变,眼中闪过惊骇。他不得不承认,于欢欢的直觉很准,他就是丁秋的唯一弟子,也是面具男手下的杀手头目,鹰! 鹰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于欢欢在面具男心目中的位置,他虽然恨,但是因为有所顾忌,所以也没有对于欢欢出手,只是面目可憎的说:“小女娃长得很可爱嘛!要不拉回去给哥们儿享受享受!” “呵呵,就凭你?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家说大话,真是不怕风大闪了你的猪舌头!”于欢欢笑眯眯的盯着鹰,“我看你这样,估计送到长安十里庄都买不了个好价钱,唉,真是人渣中的人渣啊。” “你有种再说一次!”鹰被于欢欢气的丝毫没有理智了。 “说就说,你……” 容长苏搂了搂于欢欢,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亲亲她的脸颊:“为夫什么时候还需要靠着一个女人保护?你只需要乖乖躲在为夫怀里就好!” “可是我想……” “没有可是!你是我容长苏的女人,理应由我容长苏来保护。”容长苏脸色一变,手中的琉璃刃亮出,周身散发着滚滚杀意。 于欢欢乖乖搂着容长苏的腰,满脸崇拜。哇塞,大神啊,她简直被这种自带特技炫晕了脑袋,完全分不清状况,满眼都是小星星。 “敬酒不吃吃罚酒!”鹰横刀一举,“杀!” 一众训练有素的杀手便朝这些官兵袭击而去。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容长苏带的士兵都是普通的长安守卫军,哪里是这些江湖杀手的对手,而且这些杀手不仅擅长单打独斗,更加擅长群体配合,让容长苏一时间奈何不得。 “王爷,你快走!他们人太多,东西估计保不住了!”惊涛护着阿三,急切的喊着。 拥有琉璃刃的容长苏,战斗力飙升,但有因为有着于欢欢的拖累,容长苏无法发挥出自己的十层功力,无法挥洒自如。 “看我的!”于欢欢小手一扬,指头朝着一群黑衣人弹去。 “啊,不好,有毒!”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黑衣人的群攻节奏瞬间被打乱,攻击力立即下降。 容长苏满意的朝于欢欢点了点头,还没有等黑衣人恢复好队形,手中得了琉璃刃便朝着他们砍去。剑芒所到之处,哀鸣遍野,血流成河。 “我靠,太血腥了!”于欢欢赶紧用双手蒙住眼睛,却将十指岔开,留出大大的缝隙睁大眼睛,一阵哀叹——虐杀,容长苏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虐杀。可是她手中的药粉扔的更加欢乐了。 鹰脸色一变,挥动着手中的大刀一面朝着容长苏他们靠近,一面指挥众人:“先杀官兵,最后集合众人之力一起围攻五王爷!” 属下的人立刻领命,朝着那些毫无反抗能力的士兵砍去。 “我去,你丫丫的,欺负弱者算什么本事啊!有本事冲着老娘来!”于欢欢说炸毛就炸毛,伸手就要推开容长苏的怀抱,却被一个更紧实的手臂箍了回来,她看到容长苏不爽的神色,语气赶紧一变,“有本事冲我相公来!欺负那些士兵算什么本事!” 容长苏嘴角一抽,丹田内凝聚的真气一泄,让鹰钻了空子,掠到了他的背后。容长苏想要再凝气,已经来不及,悲凉的瞪了怀里的于欢欢一眼,生生用自己的身体去接住那蕴含着雷霆之力的一刀。 “不要,王爷!”原本胆小怯弱的阿三不知道那里来的那股子勇气,突然跳起,一把推开容长苏,用自己的身体扛住鹰的一击。 “混蛋!”鹰本以为容长苏必死无疑,却被阿三坏了好事,他抽回大刀,又发泄似得在阿三的身上来来回回砍了无数刀子。 “阿三!不!阿三!”容长苏眼里有惊痛,他手中的气焰一变,身上的气势提升了好几个等级,“我要杀了你!” “阿三!”于欢欢和惊涛同声惊呼。 阿三的尸体掩埋在血泊之中,太阳映照在他血迹斑斑的年轻脸庞,那高尚的灵魂似守护者一样,给了容长苏他们冲出封锁的力量。 夜,黑了起来,天空浩瀚却没有一丝光亮,星月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狂风刮得树木呜咽作响,掩映着两匹骏马恍然前行的马蹄声。 容长苏月白色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怀里的于欢欢却安然无恙,身后跟着的惊涛也受了严重的伤,形势对他们很不利。鹰率领着黑衣人紧跟在容长苏身后追赶,他的任务只是劫下药草,可是容长苏太强了,他一人之力,怀里还有个拖油瓶,居然杀掉了他属下三分之二的精英,此人不除,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容长苏知道,如果再跑下去的话,他们一定抵挡不过身后那群黑衣人的追杀,他望着眼前的深林蹙眉:江湖上有逢林勿入的说法,一般这样的树林危险更甚。他必须快速做出明智的选择。 “入林!”于欢欢手中的药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了,除了留下一丁点用着关键时刻防身,她再也没有多余的药粉随意糟蹋了,她紧紧抓住容长苏的衣襟,小脸上满是傲娇,“死也不能死在这群人手中!” 按照于欢欢的建议,容长苏足尖一点马背,虽然有些乏力,但强忍着伤口的疼痛朝着黑漆漆的树林里跃去。身后急促的马蹄声一停,惊涛也跟着没入了林中。在容长苏进入林中的几个弹指间,鹰带着杀手们便蜂拥而至。他们以五人为一个团体亦跟着飞进树林里。只要能杀了容长苏,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对于鹰来说都是值得的。 冲进树林的容长苏越跑越踉跄,心中满是恨意,他堂堂东齐国五王爷何以沦落至此?怀里的于欢欢感受到容长苏步伐的凌乱,一下蹿出容长苏的怀里。 “我扶你!”于欢欢压低声音在容长苏耳边说,她的手倔强的支撑着容长苏的身体。 幸好今日老天做美,这样昏暗的天色对于欢欢他们很有利,他们只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应付眼前的难关,不然即便没有被黑衣人们杀死,容长苏和惊涛也会被这伤势拖累而死的。“噗通”的一声,于欢欢被一根树藤绊倒。 她心里不快,生腿登了几下树干:“泥煤,真是虎落平阳被小树藤子欺,老娘……咦?有山洞!” 容长苏大手一把捂住于欢欢的嘴,小心的听着周围的风声,半晌,他放下手,给了于欢欢一个禁声的手势,缓步向距离刚才大树不远的山洞行去。 这山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足够三人藏身了。容长苏领着于欢欢和惊涛进入洞中,用手势吩咐惊涛和于欢欢歇息,自己开始清理洞外的痕迹。<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亡命天涯 鹰领着一众人在这片大山里找了很久,夜黑路难行,各个小队之间渐渐失去了联系,鹰自己的小组也迷失了方向。 “怎么出去?”鹰冷呵一声,问着队伍里的其余四人,“我还要回去跟主人复命呢!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出去,这次算五王爷命大!” 身后的几个人战战兢兢的,他们谁都不知道如何走出这大山。几人一路摸索,直到天快要亮的时候才出了树林,来到外面的官道上。 “这是哪里?”鹰望着官道一阵迷糊。 身后的人惊讶,在鹰耳边说了几句。鹰一看,真的如属下所说,这里居然已经到了边塞小镇外围不远处,他没有想到这山里的路会比官道近这么多。几人走了一整夜的路,加上都受了些轻伤,步履变得有些虚浮。 “我们必须找到其余的人!”鹰也已经疲惫不堪了。 几人领命,一起转身,又重新进入了刚才的林子。 “容长苏,你怎么了?”于欢欢醒来,看到脸色苍白,感受浑身冰冷的容长苏,她的心一阵难受,在没有了平时的游戏人生的心态,她慌乱的求助,“惊涛,怎么办,你快点救救容长苏啊!” 惊涛被于欢欢的惊叫声吵醒,担忧的扶着容长苏出了山洞:“这里深山老林,哪里会有大夫啊,二小姐,您先别着急,我们先找一处有水源的地方把王爷安置好,再看看山里有没有治伤的草药!” “好好!”于欢欢和惊涛扶着容长苏在树林里奔走。 于欢欢却没有发现,惊涛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又流出丝丝血迹染红了他们走过的路。 “快看,那里,惊涛你快看!”于欢欢惊喜的发现山中居然有一处茅草院落,“我们快点过去!” 惊涛强忍着痛,微笑着和于欢欢一起将容长苏朝着那方茅草屋子里扶去。 “太好了,有水,有吃的,还有药炉,院子后面还有药田,真是太……惊涛,惊涛,你怎么了?”于欢欢赶紧扶着惊涛,手在他身上一碰,才发现满手是血。 于欢欢吓了一跳,胡乱的扯下已经昏迷惊涛的盔甲,开始找治疗外伤的药草,研磨碎涂在惊涛已经裂开的伤口上。于欢欢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她居然忘记惊涛本来也已经受了很重的伤。 “你是谁?”门口走来的男子逆着光望着屋里的几个“难民”一般的人,很是平静的询问。 于欢欢赶紧站起来,低头跟来人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用了你家东西的,您也看到了,人命关天,我是不得已,不得已!” “于欢欢!”来人腿似乎有些问题,驻着拐杖,惊讶中夹杂着欣喜的呼出。 于欢欢定了定目光,适应了阳光的逆向,再看来人的时候,心中一喜,冲过去一把抱住来人:“血无情,呵呵,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对了叶静呢?你们不是在平南吗,怎么会在这里修个茅草屋啊!快来帮我,傻站着干什么?” “我……你不知道吗……平南王府……”血无情别过头,推开于欢欢,似乎不太愿意让于欢欢看到自己。 于欢欢感受到血无情原本激动的情绪瞬间变得冷淡,她退开两步,大眼睛在血无情身上游走:“你的腿怎么了?” 血无情眼中有隐忍的恨和深深埋藏的痛:“你现在别问这么多了,先治疗容长苏和惊涛的伤势要紧!” 于欢欢赶紧转身,在血无情的帮助下,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两人的伤势。这里的一切好像就是为治疗伤员准备的一般,什么都不缺。期间,于欢欢不止一次将目光试探性的望向血无情,都被血无情冷淡的避开了。 “好了!”血无情将容长苏的被子盖好,低声说着,语气冷漠而疏离。 于欢欢抚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望着血无情:“小魔王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血无情手中的动作一滞,避开于欢欢的目光,想要转身离去,却被于欢欢拦住了去路。他抬头望着于欢欢,扬了扬手中的拐杖,想要将于欢欢打开,终于还是没有抵过于欢欢眼里的执着,他颓然的底下头,眼神满是无助。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欢欢敏锐的感觉到血无情的不同寻常。 “平南王府被沐王爷霸占了!我为了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得已,才求着和师傅生前有过一些交情的前辈收留了她和自己。”血无情声音有些鼻音。 他那双美丽而又魅惑的眼睛此时变得飘忽无神,原本硬挺英俊的身子因为拐杖的原因显得有些怪异,他一瞬间仿佛老了一大圈。 “可是我只是隐没在暗处,每日躲在角落偷偷看她……看她伤心,看她摸着肚子发呆,看她变得安静,看她慢慢走出阴影……而我只敢那样,看她!”隐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像是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血无情靠在门框上肩膀抽动,哭的嘶哑而无助,人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于欢欢总算知道了男儿泪是多么的让人揪心。 似乎哭累了,似乎发泄够了,血无情的情绪渐渐平息了下来,他望着于欢欢终于开始叙述了那一段想要被他从脑海除去的记忆。 “平南王府被沐王爷控制那日,我带着叶静突出重围,最后却发现外面还有几万士兵将平南王府外面重重把守!我想起了师傅教我的一门邪术,可以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功力,可是会有后遗症……我毫不犹豫的用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武功尽失,这条腿内的经脉断裂,我觉得无脸面对叶静……”血无情犹豫了一会儿,似在斟酌自己的措辞,“应该是我不想她看到这样的自己!” 于欢欢有些紧张的咬住牙关,她不知道血无情和叶静这样相爱的两人为何要受到上天如此的刁难。 无情望着天空,感受着那样的切肤之痛:“沐王府,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于欢欢捏紧自己的拳头,对沐王爷尤其愤恨。 “这里就是之前我们住的地方,前几日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一辆马车带走了!我想要跟上,我想要永远跟在她身边,可是我走不动,可是我跑不过……”血无情用力的捶打自己的瘸腿,痛苦的一遍一遍哀鸣。 “你的腿,还有的治吗?”于欢欢一把扯住血无情的手,试探性的问。 血无情脸色变了变,无奈的叹息:“鬼斧之术倒是可以修复,可是鬼将的家族和东齐国皇族有着些秘密联系,鬼斧之术只能替皇家人办事!” “该死的!我看看!”于欢欢说着就卷起血无情的裤脚,伸手开始试探性的触碰血无情的腿。 血无情眼里是一片死色,他已经对自己的腿绝望了。 于欢欢惊讶,这个好像是因为内力冲击太过强硬伤了身上的血管肌肉或者是骨骼?!她无法凭借自己的触摸就能确定,毕竟她只是对外科结构熟悉而已,她一个法医动死人还行,动活人还真是有些为难。 “我……” “呵呵,欢欢,你不要说了,我早就知道结果!”血无情冷静道,声音没有任何希冀,也没有多少起伏。 “我可以!”许是下了天大的决心,于欢欢决定尝试救治血无情,她虽然一点把握都没有,可是她想要为血无情做点什么。 “什么?”血无情激动的一把拍着于欢欢的肩,眼里满是惊喜。 于欢欢朝着血无情坚定的点了点头,是像给他说,也像是给自己说:“相信我,血无情,我可以帮你治好!我一定可以!” 血无情一下靠在于欢欢的肩膀上,那种喜悦夹杂着委屈的微笑低低的传进于欢欢的耳里,走进她小小的心里。 盛夏清晨的第一缕银色光线,物化成种,播撒在边塞小镇的山水村落之间,让繁华人世的万千过客都能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好和恩赐。雄鸡在太阳的催促下慵懒的伸伸脑袋,摇摇自己的脖子开始唱起美好的歌谣。小动物们都像是听到了召唤一般,蝉,鸟,家禽……都开始纷纷鸣叫,与高傲的雄鸡遥相呼应。 鹰刚才紧张的带着几人沿途寻找,此时已经将剩余的杀手集合完毕,吩咐剩下的人运送那批草药前往边塞小镇,自己则朝着魏先生的草庐匆匆赶去。他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他必须准时回到草庐,他知道,他不能迟到,也绝对不敢迟到! 草庐的静谧的空气里还残留着夜晚留下的淡淡水汽,却被刚刚升起的太阳一下子收入自己的囊中,干燥清爽!所望之处,便成了一片片或金或银的光晕交叠,在绿树掩映,亭台走廊之上书写着盛夏清晨的别样美好。万籁俱寂,连鸟儿似乎也都被这精致的景色给迷住了,忘记了卖弄自己的嗓音。 面具男手中的一壶新茶刚刚沏好,闻着茶香而来的阳光便打向了房间的窗户,印下一个个小菱形,照耀在面具男的身上。他在等…… 此时,没有沙场的血腥,没有政治的风云,他,不过是一个闲来无事的品茶人而已。面具男的手指粗糙而黝黑,犹如他露在外面的硬朗脸颊一般,给人一种泰山般强悍结实的感觉。他的手轻轻的端起茶杯,刚好放到嘴边,就响起了敲门声。< 第一百二十章 鬼斧之术 “主人……”鹰的气息有些不平稳,听得出来微微喘息的尾音,那强烈起伏的胸廓昭示着他的体力的过度消耗,裤腿上黏着山林间奔走时触碰的杂草。 面具男放下还没有喝的茶杯,语气有些许散漫:“鹰,你慢了!” “还请主人责罚!”鹰在门口深深匍匐。 面具男望着还有着些许水纹波动的茶水,没有说话,他等着那碗茶水平静,才开口:“进来吧!你的隐匿术退步了,呼吸和步伐都没有做好,从你距离草庐五十米就被本座发现了行踪。看来你们杀手队伍的能力还有待提高啊!” “主人饶命,主人饶命!”鹰知道自己这次任务完成的很不好,他无力辩解,只能跪在面具男的脚边,一个劲的哀求,本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可是鹰不甘心,他要亲手灭掉那个毁掉他半生心血的容长苏,“五王爷灭了杀手队伍的三分之二,其余三分之一也各有受伤,所以……” “什么?!怎么会这样?!”面具男知道容长苏实力不凡,可是他却想不到这次的劫货居然如此激烈,更不知道容长苏居然如此强悍。 “本来一开始双方僵持,我们在实力上有所保存,处于绝对的上风,二小姐突然暴怒了起来,手中的药粉嗖嗖嗖,我们这边的群攻阵一下子便乱了。身中奇毒的将士们无法动弹,五王爷手中的琉璃刃就像是镰刀一般大面积的收割属下们的性命!”鹰说道这里咬牙切齿,却忘记他们如何阴险狡诈用于欢欢设计容长苏受伤的。 “啊?!”面具男眼露担忧,有些紧张的开口问,“那二小姐没事吧?你们没有伤到她吧?” “二小姐完好无损,主人,这次五王爷能杀我们这么多人,二小姐没少出力!”鹰眼里有些许指责,“她那里好像有用不完的毒药一般……” “呵呵,这丫头!”面具男没有注意鹰的表情,脑子里想起的于欢欢那可爱的小模样,不由的笑出声来。 鹰低着头不说话,他想不明白为何这般英明神武的主人会看上那个张牙舞爪,毫无教养的草包二小姐,在他看来,丁秋比于欢欢要好上一万倍。他不敢质疑面具男的喜好,只能把这份不满放在心里。 面具男回过神来,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容长苏你们是奈何不了的,他要走,你们肯定留不住,我要的是这批货物,你们应该没有让本座失望吧?!” “回禀主人,货物太多,属下留下了所有杀手看守,自己先行回来复命!”鹰坚定的回答面具男的问题,“这次任务完成!” “很好……二小姐最后去哪里了?”面具男不再关心那批草药,他更在意的是于欢欢的去向。 鹰有些摸不着头脑,主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面具男低头喝茶,不再说话,他等着鹰给他带来那个丫头的消息。这么久没有见到于欢欢,他好想她。本来以为十多年没见都可以忍过来,这一阵子不见,他不会太过想念她,却不知道这些天他一闭上眼,脑子里都是那浅浅的酒涡,可爱的小虎牙……十天,不长,却足够让一个人音容笑貌清晰的映在在即的脑海里。 “二小姐被五王爷带着逃入了树林深处!”鹰尽量长话短说,他依然不是很喜欢于欢欢做自己主人未来的皇后。 面具男心里有些许苦涩,眼里含着恼怒,甚至连那香甜的新茶也被他品出了浓烈的苦涩:“你先下去整顿吧!这段时间,你们暂时不会有任务出动!” “属下遵命!”鹰领命离去。 面具男却一直坐在屋子里开始发呆。 此时,草庐的另一个房间里面,魏先生已经准备好了草药和特质的金属用具。鬼将穿好防血衣,严阵以待!落儿躺在不大不小的单人床上,紧张的望着陌生的两个大夫。 “我真的会变得和画里的人一模一样吗?”落儿指着画上那张栩栩如生的的脸庞,甚至连浅浅的酒涡和小小的虎牙都被立体的呈现出来。 大娘没有回答落儿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她根本不屑回答,大娘抬眼望着落儿如此水灵灵的小模样有些不忍:“你想好了?!一旦成功,你就再也没有回去的可能了!” 落儿看了看那一堆药草和工具,又看了看于欢欢的画像,眼中含着泪咬咬牙,点头。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早就没有可以回头的路了。 大娘哀叹一声,让魏先生端来麻服散煮好的水给落儿喝掉,再让魏先生将落儿的长发紧紧的铺平从床头垂直落下,暴露出落儿的一整张脸。 “魏先生,你可以走了!”大娘冷声催促。 魏先生哀叹一声,转身离去,还不忘关好房间的门。他站在门口徘徊,心中奇痒难耐,想要从捅破窗户纸看上一眼,终于还是没有。他也有作为名医的骄傲。 房间内,大娘手中的小刀蕴含着张家体内的神奇修复内力在落儿的脸上游走,她就像是一个作画的师傅,信手涂鸦。落儿此时已经陷入麻醉状态,她感觉不到脸上的任何疼痛。大娘游刃有余,内力控制的恰到好处,断裂的经脉和肌肤在触碰到那股奇特的内力之时,飞快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修复。大娘要做的就是控制好走刀精细的角度和弧度,鬼斧之术对于张家鬼将来说不过就是用奇奇怪怪的金属工具随手画一副极其相似的临摹而已。 同一时间,于欢欢在大山深处的草屋内也准备了相似的东西,她开始在动物身上尝试做外科矫正手术。她只是一个法医,虽然懂一点现代和古代的药理,可是她从来没有尝试过在活人身上动刀子。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必须选择和人类结构相似的大型动物开始练习,然后才是血无情…… 她选择的是呼吸全身麻醉,并且用软硬大小适中的水管撬开嘴部,支撑呼吸。她手中的刀子干净利落准确的落在动物的腿上,分离寻找,切断,再修复缝合,复苏,观察动物最后的结果。 这像是一个法医的dna鉴定实验一般,科学,精准,先进!于欢欢脱掉自己的外科防护服,推开门,望着紧张等在外面的血无情,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我感觉应该成功了,可是我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只有等……”于欢欢故作轻松的笑着望向血无情,想要削减他心中的压力。 血无情却无所谓的转身离去:“欢欢,你不用太过紧张,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于欢欢望着血无情的背影,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为了叶静这个在东齐国唯一的朋友,她一定要做到,一定要! “于欢欢!你给本王回来!”容长苏醒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于欢欢在自己身边,心里一阵焦躁,他害怕于欢欢又丢下自己跑掉了,不顾身上的伤痛,开始吼叫。 于欢欢脱外面罩着的衣服,洗了洗手,赶紧朝着容长苏躺着的那间草屋内跑去,心里担心,嘴里也不忘逞口舌之快:“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快就想本小姐了?!” “欢欢!”容长苏一把拉过于欢欢,紧紧搂在怀里,他动作过大,牵动了伤口,疼得满头大汉也依然不放手,“不准离开我!” “我不会!”于欢欢轻轻拍着容长苏的背,很是温和的说着如此坚定的宣言。 容长苏徐徐放开于欢欢的手,缓缓躺下,浑身上下的痛都已然感觉不到了,他目光在于欢欢身上停留恒久,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一个词——不离不弃。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找到一个这样的女子,时而调皮,时而严肃,时而乖巧,时而乖张,时而温婉,时而疯狂……他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莫名其妙的对这样的女子动心,可是到现在为止,他在暗自庆幸,还好是她,还好有她。 “干嘛这样看着人家,我会以为你爱上我罗!”于欢欢捂着自己的小脸,笑嘻嘻的逗着床上的容长苏。 容长苏沉声道:“早就爱上了!” “早就是什么时候?”于欢欢喜欢刨根问底,拉着容长苏的大手不依不饶。 容长苏轻轻闭上眼,脑海里开始涌出很多回忆:“从你在五王府给我端药的时候,从你在公堂上铮铮有词的时候,从你用残忍的方法杀了痞子二的时候……” “啊?那个,那个也被你知道了?”于欢欢低着头,有些懊恼,她不希望容长苏看到自己冷漠血腥的一面。 容长苏微笑着望向于欢欢:“以后有本王保护你,不用在那么坚强!” 这一刻,于欢欢突然很想哭,她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爱过这个男人。她也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动情的告白,她的心都漏掉了几拍,她大眼睛里含着泪。 “容长苏,这可是你说的……未来,只可以保护我一个!”于欢欢坚定的望着容长苏,似对他说,也似对自己说。 容长苏没有回话,只是握紧了于欢欢的小手。他看着于欢欢,不知不觉,她又长高了一些,出落的亭亭玉立了,少了几分小丫头的稚气,多了几分少女的美丽。 他们却不知道这样的美好,在某一天会成为彼此身上最沉的痛……< 第一百二十一章 暗度成仓 到了夜里,押运着草药的货车全都抵达边塞小镇。它们罗列在一个空旷而人迹罕至的空地上等待着一场盛大的焚烧仪式。 面具男微笑着望向一车车货物,眼里鬼魅而神秘:“倒!” 一字令下,一众属下纷纷开始扯下马车斗往中央的空地上倒出草药…… “怎么回事?!”面具男脸色巨变,他跑向那些货车,慌乱的从每一箱里抓出一把,“居然都是杂草!混蛋!” 鹰脸色也是一变,耻辱,对他来说这是他执行任务以来莫大的耻辱。鹰噗通一声跪在面具男的面前:“求主人赐鹰一具全尸。” 面具男一掌将鹰拍飞,怒不可遏,他留下这么个烂摊子,一具全尸就可以了吗:“你是我选中的人!就这么轻易言死吗?给本座站起来……好好处理这件事!” “这事你有责任,不过本座不怪你!是本座计划疏忽了,呵呵,好啊,很好!本座到不知道原来容长苏还有这种本事!”面具男冷笑着望向那一车车杂草,他凶狠的眼里压抑着隐忍的愤怒。 “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处理,求主人宽恕!”鹰远远的摔在地上,又慌乱的爬起来尝到了喉头传来的血腥味,他对于容长苏和于欢欢的愤恨又多了几分。 面具男突然大笑,狂放不止:“哈哈哈哈……好,灭了我三分之二的杀手精英,却让我一无所获,好你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容长苏果然不愧作为本座的对手!不过,即使是这样也阻止不了本座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本座需要立即回到边塞,你把这里处理好!” “是!属下遵命!”鹰跪在地上。 面具男一甩衣袖离去,闪身离去。 夜色,更加深了起来,天上挂着的缺月愈发晻曀,唯有镇上和官道的衔接处有两个灯笼高高挂着照明,从散发的光亮可以看到小镇的牌坊上写着——边塞小镇。此时离夜禁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小镇上的酒馆店铺还依然能听见清晰的吆喝声,忽然,小镇北边的官道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列商队压着大批的货物慌慌经过边塞小镇朝着驻扎在边塞城池内的军营进发,行驶井然有序。周围的护卫虽然衣着简陋,但细心的人会发现他们脚底的步伐轻快,押运行驶悄然无声,连马蹄的起落和护卫的脚步都整齐一致。 他们的到来让小镇那窄窄的道路有一时间的拥堵,那些路过的商客忍不住好奇观望:谁家的商队,竟然这么大的派头和声势?他们看到马车的最前面,竟然是一名骑着白马的富家公子,他脸上蒙着白纱,身穿白色华服,手中一把题字折扇轻轻摇晃。胯下的马儿速度有些快,那公子却如坐平地,体态高贵而优雅。 如果这里面有细心的人,会发现这个公子的气质和传说中的长安第一公子五王爷——容长苏极其相似。他就是,影!这里押送的人员才是容长苏手底下真正的高手,以一敌百,无往不利。 到了边塞小镇,影暗自松了一口气,现在距离边塞城池已经很近了,而且一路都是平坦大道,东齐国没有任何人可以在如此空旷的道路上从这些人手中劫下马车,就是面具男,也不行! 这一赌,容长苏算赢了。 车队没有在小镇停留,径直穿过小镇继续在漆黑的官道上借着小镇透出来的那似有似无的微弱光线匆匆行进。 随着车队的前行,官道上再无光亮,影望了望天上的月色,半晌,命人:“点亮火把,继续前行,争取在天亮之前赶到边塞城!” “是,王爷!”底下的人整齐一致的回复。 影手中的折扇一旋,对折,拧开,那便成了一把衬手的武器,离合碟。严格来说它不算是一把武器,而是暗器,江湖上排名第三的暗器,仅次于柳叶飞刀和幻影珠。离合碟形如飞碟,薄如蝉翼,锋如利刃,设计精巧,堪称神作!曾经无数次,影就是凭借他手中的这把“折扇”在比自己厉害好几倍的高手里险胜,也是凭借它,收割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商队的行驶悄无声息,面具男的隐匿也堪称完美,他就像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舔着信子,观察着自己的猎物。 “离合碟?没想到居然是他,呵呵,有意思!”面具男自言自语,“他们叫这个男人王爷……他就是鬼将给容长苏造就的替身吗?倒是可以以假乱真呢,连本座都被他身上的风骨给弄迷惑了。看来落儿要学的还很多啊,不然很容易穿帮的!” 面具男低低的自语声被夏风吹散,谁都没有听见。影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直觉,他转头往后看了看,透过昏黄的火光,那是一条黑暗而深长的回路,那里,什么都没有。 影狐疑的转身,继续往前走,也许是他太紧张了吧!现在,没有人来得及布置觊觎他押送的东西了。 “呵呵,还真是很警惕呢!”面具男轻笑一声,隐没在黑夜之中。 车队依然按照自己既定的路线行驶着,谁都没有发现身后那条饥饿恐怖的毒蛇…… 天色渐渐转明,只是麻沙沙的亮度,影就已经到达了营帐之外。东方烨臣似乎已经知道了车队的到达时间,早就已经穿戴整齐,派人列阵迎接。 “呵呵,五王爷,幸苦了!”面具男隔着面纱望着影,硬挺的声音,笔直的脊梁,刚健的步伐,却在低眉的一瞬间眼里有了些许玩味。 影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什么都没说,交了草药和送来的大夫,凉薄而清冷的眸子盯着东方烨臣:“东方将军保家卫国不愧是东齐国的栋梁,这些药草请将军察看验收,这是货单!那几个是从长安请来的大夫,都颇有名望,请将军好好接待。” 东方烨臣叫了一个副将接过马车里的货物,验收,自己却盯着影:“五王爷一路车马劳顿,着实幸苦,臣已经准备好了薄酒,请五王爷赏脸一叙。” 影淡漠的望了东方烨臣一眼,眉心有些微跳,作为杀手他能隐隐感觉到东方烨臣那杀伐般的气场,可是掩藏在这些之下,他能感觉到东方烨臣对于自己的敌意。这是影第一次见这个传说中的少年将军,但是,他感觉很不舒服。 “不必了!”影已然把容长苏那份要死不活的样子学了个十层十,转身,领着自己的人马便朝着边塞城内的客栈而去。 东方烨臣的脸色变了变,终究还是没有发怒,他转身朝着自己的营帐去了。既然人家不给自己表现机会,他又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东方烨臣脱下身上满是汗臭的盔甲,有些嫌弃的蹙眉,转身朝着军营后面的河里栽了进去。他这段时间为了好多事情操碎了心,甚至连以前天天去的泡澡都抛在脑后了。今天,既然容长苏已经把东西给自己运来了,那边塞的瘟疫也差不多该停止了吧?! 东方烨臣把自己的脑袋没进水里,清晨的阳光打在清澈的小河水流上,也映照出他健美的泳姿,有力的双腿,强壮的躯干。突然,他从水中蹿出,又猛然栽了进去,像一直腾空的海豹,肌肉矫健。 “呼!”终于玩累了,洗去了这些天所有的疲惫,东方烨臣一抹脸上的水珠,朝着岸边走去,今天,他还要去魏先生的草庐看看秋晓呢。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东方烨臣刚刚换了一身文人的衣衫,腰间配着宝剑,如一个江湖高手一般硬朗英挺。他那一直不喜搭理的头发也疏离的整整齐齐,被一条发带温柔宽松的束在脑后。 东方烨臣骑着马出现在草庐门口的时候,秋晓刚好扶着叶静出去买点布,准备给还未出生的小宝宝做几件好看的衣服。 四目相对,一羞涩躲闪,一刚强果敢…… “呵呵,既然有人来找秋晓丫头,今日我就自己去买东西吧!”叶静看了看两人目光纠缠中的韵味,了然的笑了笑,不由分说的独自离去。 秋晓低着头,不敢直视东方烨臣,她从来没有想过东方烨臣会穿的这么好看出现在自己面前,尽管她一直知道东方烨臣很英俊。 “呵呵,看来本将军来的不是时候啊!”东方烨臣提了提嘴角,笑着说,眼里却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笑容看起来僵硬而刻意。 秋晓一直低着头,听到东方烨臣的轻笑,脸上的红深了一些,鼓起勇气抬起头:“没没有,没有!” 东方烨臣大手直接攀上秋晓的肩膀:“秋晓,于欢欢一而再,再而三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前段时间我很忙,今日有空,就带你在这边塞小镇的周边转转吧!你有什么缺的,都给你补上,要是住的不舒心也可以跟我说!” “没有,好好!”一向伶牙俐齿的秋晓在这样美好的东方烨臣面前也变得舌头不利索起来。 东方烨臣攀着秋晓就往大街上走——其实,他很早就知道秋晓喜欢他,早到什么时候呢?或许从十年前,于欢欢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和秀姨将秋晓从大街上带回来,秋晓轻轻拉起他的手,紧紧的。或许是从秀姨怀上于欢欢的时候,他帮秋晓扛下了一点小小的过错,她送给自己好吃糕点的时候…… 可是至始至终,秋晓对于他,也不过只是秀姨的贴身丫鬟,于欢欢的贴身丫鬟这样的角色,他的心只是在那两个人身上,一个是给了自己母爱般关怀的人,一个是霸道夺走自己初吻的丫头。< 第一百二十二章 山中岁月 如海浪般绵延起伏的大山深处有着一几间错落有致,结构精致的茅草屋,房前房后都种着些草药,在这样炎热的夏季,这里却是一片凉爽。山间的风像是可爱的小精灵,总会给住在这里的人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是这个清晨,却是不一样的山中水月! “怎么了?自从到了这里就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容长苏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他可以从床上坐起来,但是还不能下地活动。 于欢欢坚决不准容长苏在床上乱动,只准他躺着:“不给你说!” 于欢欢别过脸,有些不开心。 一边的惊涛也是一阵奇怪,他印象中的于欢欢可不是现在这样安静的美女子!惊涛的伤比容长苏要轻一些,但是因为裂开了一次,所以于欢欢也看的很严实,直接拿起了王妃的架子,不准他乱动。草屋内的一切劳作都只能倚靠于欢欢和跛脚的血无情。 “到底怎么了?你要这样,为夫可是会吃不下睡不好,到时候影响伤口愈合……” “呸呸呸,乌鸦嘴!”于欢欢赶紧捂住容长苏的嘴,大眼睛瞪了他一眼,认命道,“还不是丢了草药的事情啦!想想心里就不痛快,边关将士的性命是小,买草药的钱是大,而本小姐的心血是大中之大,我这一想到,心里就揪的慌,恨不得把那个杀手头头给扯下来煮成肉骨汤喝了补身子!” “噗嗤……”容长苏一阵轻笑,“女人,你还真是……唉,为夫真是服了你了,实在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那个草药没有丢,我不过是的用了一计而已!” 然后容长苏将出发前和影商量的事情精简的告诉了于欢欢。 于欢欢双目园睁,怒视:“好你个容长苏,你丫的居然连你媳妇儿也骗?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啊!亏老娘还为这事担忧了好几天,要不是看在你丫是个重度伤残,信不信老娘一刀子切了你的小几几?” “呃……”惊涛下巴这一次是完全脱臼了一般,长大嘴巴望着于欢欢满脸恐慌,最后脸一红,赶紧用手捂着自己的重点部位,后怕的望着于欢欢。 容长苏满脑门黑线,直接闭上眼,偏过头,装死。 于欢欢这次真的是被容长苏气死了,她都没有想过自己拼了那么多药粉守护的东西居然是假的,早知道她就直接让给那些黑衣人了嘛?!死了那么多士兵,多可怜啊,而且害的容长苏和惊涛都受了伤。 “你是不是傻啊?!”于欢欢叉着腰,不管容长苏能不能听得见,继续说,“我看你是游泳的时候脑子被水泡过是吧?居然拼了命,拼了阿三……” 于欢欢说道这里的时候怒气变成了伤痛,她这个时候好渴望自己拥有武功,无往不利,成为江湖赫赫有名的女侠,一刀横扫一大片,那样阿三就不会死,那个该死的杀手头头也不会还活的逍遥。 “对不起,欢欢!我是东齐国的王爷,我肩上有我要抗下的责任!对于你来说或许会觉得守护的那一些只是无用的东西,可是对于我来说,那是迷惑敌人给影争取时间的必要战术,如果真的有需要,或许我会愿意搭上我的性命换边关将士平安,换东齐国安宁!”容长苏转过头望着于欢欢,眼里是沉重的坚持。 于欢欢沉默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他们活着的责任,一如前世的她,只有那种经历过生死看破的人才会像她这样毫无顾忌的自私和任性。可是她内心深处却有一种东西在呐喊,那是对容长苏的敬佩。一个转眼之间,于欢欢吻上了容长苏嘴角那好看的弧度。仅仅是一个浅浅的吻,却惊的惊涛一阵鸡皮疙瘩。 “男人,不错,不愧是我于欢欢看上的!”于欢欢的小狐狸尾巴又翘了起来,那种得瑟的劲头藏都藏不住。 容长苏勾勾嘴角,宠溺一笑。 惊涛此时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下来了,他脑子被震惊的晕晕乎乎的,他甚至不相信这个望着于欢欢傻笑的男人是自己家的王爷。他忽然有种错觉,影才是真的王爷吧!这个躺在被窝里的一定是冒牌货,一定是。 “血无情,你又想躲着老娘!”于欢欢刚要说话就看到绕过自己门前,假装没有看到他们的血无情,一股子无名火就从腹部冲到她的脑子里去,气沉丹田,一声雄壮的怒吼就从于欢欢定成“o”形的嘴里迸发而出! 容长苏和惊涛来不及捂住自己的耳朵,双双脸色惨白,心里一片哀鸣,他们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狮吼功”。狮吼技术哪家强,东齐国家欢姐扛!这事也不能赖于欢欢,她现在真的是无计可施了,真不知道当年那个骚包杀手血无情哪里去了?这两天血无情每次看到自己就拄着拐杖转身离去,真是要把于欢欢肺都要气炸了。 屋里的惊涛和容长苏听到于欢欢这样的吼声,就已经能预见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纷纷闭上双眼开始自我催眠。 于欢欢三步并作两步拦住血无情,沉默,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血无情拄着拐杖站在那里,任由于欢欢的大眼睛注视自己。他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血无情了,如今的他,不过卑微如蝼蚁。 “你大爷的,你还能不能给老娘换个样子,真是把老娘惹毛了!”于欢欢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就去拉血无情往后面的水渠走。 那条水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约宽有四五米的样子,深有一米六七这样,水质干净清澈,透过水面连底下的水草都能清晰的看见它们摇摆的弧度。这是他们平时用来做饭的水源,今日于欢欢却是另有用处。 血无情现在讨厌别人的触碰,想要从于欢欢的魔爪中逃离,便使劲和于欢欢纠缠。他又怕把于欢欢弄伤,心里又是急又是气。然后院子里上演了最原始的格斗大战,谁都没有内力,谁都没有武功,拼的就是体力,看谁更持久。 于欢欢像个泼妇一样揪着血无情的衣衫不放,拉着他移动。血无情也像个斗牛士一样在于欢欢的蛮力下坚守着自己的阵地。 “他们两这样斗殴,没事吧?”惊涛吞掉刚刚流出来的口水,头脑像是被龙卷风扫过一般狂乱,他根本无法拼接以前的思考路线。现在,他深刻的恐惧一种东西——女人。 容长苏也是被于欢欢雷的外焦里嫩的,他从来不知道打架原来是可以这样子玩的?!他张了张嘴想要给惊涛一句安心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院子里的形式已经大变了。 于欢欢在这场体力角逐中表现的尤其生猛,百折不挠,越战越带劲,到现在她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了,眼中的斗志和熊熊战火被点燃,她唯一想要的就是弄倒眼前这个男人。血无情自从内伤以后,就没有再好好调理,身体本来就比较虚弱,又要考虑于欢欢的人身安全,自然有些吃力。 只听“轰”的一声,血无情于欢欢拱翻在地。然后于欢欢趴在血无情的边上,手拍着地板,学着拳击裁判的样子:“hree,耶!于欢欢获胜!” 血无情任由自己躺在地上,脑门上还沾着汗湿的头发。胸廓起伏,有些微喘,他是真的很累了。于欢欢猛然想起自己的目的,不好意思的望了望,地上躺尸的血无情。大眼睛可爱的眨呀眨,她伸出衣袖,一抹脸上的汗水。 “呵呵,那个,血哥哥啊,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对吧?你现在这副样子,就算我医好你,那也不行啊!”于欢欢笑的有些牵强,“所以呢,小妹得罪啦!” 血无情挺在地上,还来不及询问,于欢欢就直接拉起他那只好的脚把他拖着朝着水渠走去。血无情另一只脚使不上来力气,只能任由于欢欢像拖着到水渠面前。血无情的后背,屁股,全身,在地板上亲密的摩擦,疼的他头皮一抽一抽的。 于欢欢似乎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做的不对,直接将血无情推进水渠,拍了拍自己软糯白皙的小手:“得了,你好好把自己洗洗吧,我去给你找一件合身的衣服!” 血无情在小小的水渠里扑腾半天才站稳,望着于欢欢的背影哭笑不得。这一刻,他心中的隔阂还有自卑感居然神奇的减少了。 于欢欢回到房间到处翻找的时候,窝在被子里的容长苏偷偷伸手将被子朝下拉了拉,透过缝隙看了一眼匆匆进来的于欢欢,顿时,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于欢欢的头发上沾满杂草和泥土,被汗水湿答答的粘在额头和脖子上,衣服被撕扯的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前后里外,脸上被她擦的脏兮兮的……乍一看比长安城的小乞丐还要落魄呢! “娘子,你这个是不是有点太……” “你闭嘴!忙着呢!”于欢欢找了一套自己满意的衣服就朝着水渠走去,顺手把衣物放在边上的石头上,“你脱了洗澡啊!穿上干嘛?又不是没看过!” “噗……”血无情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呛死。 “德行!”于欢欢望了血无情一眼,转身离去,“好了好了,不看你了,哎呦,贱人就是矫情!” 血无情感觉脚下一滑,噗通一下,又栽倒在水渠里,好久才爬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假面小姐 夜晚,魏先生草庐的密室内,一个蒙着白纱的女子安静的立在那里,她背对着通道,像昨天一样,她回忆着于欢欢的一举一动,表情语气,声音姿势……然后一点点的学习,让自己变得更像于欢欢。她就是刚刚被刻画过的落儿。 她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她就必须走下去。因为,她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了,若中途退出,她不甘心,也承受不起后果。 按照鬼将所说,落儿的脸今日就已经生长修复完成,面具男拿着一粒夜明珠照着脚下的路,朝着密室内走去。他的手有些微微发紧,谁都不知道他此时心里有多紧张,他害怕传说中的鬼斧之术不过只是江湖盛名,其实难符而已。落儿这一步棋关系着他整个布局,一步若错,满盘皆输。 落儿没有感受到身后有人的靠近,依然按照回忆里于欢欢的样子努力的模仿着。 “摘下面纱让本座看看!”面具男站在落儿背后,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急切,用尽量冷静的语气说。 落儿吓了一跳,转身,惊恐的望着这个带面具的男人。他给自己一种强势和压迫的感觉,那骨节分明而又粗糙的大手紧紧握着夜明珠,那有力的双腿笔直的挺立在她面前,落儿觉得自己被逼的有些喘不过气。她忽然有种掉入了一张巨大中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只知道她要朝着他们给自己规划好的路线行走,不能错分毫! “怎么?还用本座说第二遍吗?”面具男声音转冷,不耐烦的道。 落儿大眼睛中闪过无助,她只能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按照面具男说的话,伸手轻轻解下面纱。 “欢欢?!”面具男失神,一把搂过眼前的落儿,紧紧的,就像守护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我想你了!” 落儿在面具男的怀中瑟瑟发抖,这一刻,她很想要回自己的那张脸。 意识到什么不多,面具男一把推开落儿,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内力凝聚在掌上,不由分说的就朝落儿拍去,却在最后出手的时候偏过几分,打在落儿的脚边。他讨厌一个冒牌货顶着这张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是,他不得不压制自己内心的情绪。 “带上面纱!以后本座在的时候,你就把这张脸遮起来,因为你不配!”面具男语气中的凌厉吓的落儿一抖。 落儿大眼睛中盈满泪水,慌忙捡起地上的白纱,挡住自己的脸。她从来不认识这个男人,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 “本座先走了,你在这里继续练习!”面具男转身,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怒气把眼前的落儿一掌拍死。 他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杀人灭口! 今夜,月明星稀,夏风凉爽,叶静正拿着一块碎花布学着给肚子里的孩子缝一件好看的小衣服。那满指头的针眼昭示着这个母亲是多么的不懂女工,那一排排歪歪扭扭的线缝提醒着这个女人过去的任性。 “我说闺女啊,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手里做的这个花布兜子还真是跟我当年做的有一拼!”大娘一屁股坐在桌上,荡漾着她那双穿着破草鞋的大臭脚,随意的说着。 叶静这暴脾气,一扔手中的布料,本来想要发火,可是,她摸摸肚子,长长出了几口气,瞪了大娘一眼:“干娘,你孙子说他今儿心情不好,要出去兜风!” “一起啊!叫上老头子!”大娘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叶静是不想搭理她,反而一个劲的往上凑。 叶静也不管,转身就往外走。身后的大娘一个凌波微步将屋里的张大夫提着耳朵拉出来,匆匆跟在叶静身后。刚出了他们的院子,大娘眼中闪过一丝奇妙的光彩,松开长大夫的耳朵改为挽着他的手臂跟着叶静往外走。 “我说,老婆子,你能不能温柔一点?”长大夫伸手揉揉自己的耳朵一阵不满,“我好歹也是个有名望的大夫,堂堂男子汉……” “你再说?”大娘伸手就摸向背上的“打狗棒”语气不善。 张大夫瞬间焉了,耷拉着脑袋跟在两个女人身边。 叶静出草庐的大门时,突然被两个家丁伸手拦住:“夫人,已经快要宵禁了,魏先生不让出门。” 叶静这暴脾气也是改了不少,看了两个家丁一眼,转身就要回去,大娘却是不愿意了,一手拉住叶静,一手挽住长大夫,直接一脚一个将家丁踢晕在地。 “走!”大娘神情严肃,架着两人就朝外飞。 面具男一扬手,身后的一大帮杀手便跟在三人身后极追而去。面具男摸了摸手指上的白玉扳指,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看来宫中那个老不死的手下还不全是废物嘛!”面具男阴骛的开口,一抬手便抓住空中一只飞过的鸽子,“丁秋,长安来信了!” 丁秋默不着声的接过面具男手中的纸条,缓缓打开:长安势力建立已经完成,舜和我静待主人指示! “挑拨离间!”面具男微笑着朝丁秋吐出这几个字。 丁秋不回话,等待着面具男的继续开口。她早就把自己埋藏的死死的,经过上次的教训她更懂得自己应该处在的位置。 面具男满意丁秋的表现,点点头,继续说:“宫里的老头子有十个皇子,除了还未及第的十七皇子和十八皇子,其余分封在外的有六个皇子,如今太子已死,这场皇位的角逐想必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啊!” “属下明白!”丁秋跪在地上叩头。 面具男满意的望着天空上的月,微笑,今日月圆,真是个好兆头!他现在想的是皇位争夺和边关大战,比上美人在身侧,容长苏会选择哪一头呢? “怎么会这样?”叶静惊恐的望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一震眩晕。 大娘看了一眼怀中的叶静,又看了一眼肩上的长大夫,一咬牙,功法瞬间变幻,仿佛幻化成千万虚影朝着四面八方逃窜而去。身后的杀手一阵迷茫,不知道朝哪个方向追去。叶静松了一口气,大娘却感觉浑身乏力,她再一咬牙,功法不似人间一般,速度快的让人连影子都看不见。几个起落之间,他们就停在了以前住的院子里。 “噗通!”在安全降落的那一刻,大娘轰然倒地,吓得叶静和张大夫惊慌失措。叶静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平南王府的那一天,恐惧,无助。 血无情刚好从药炉出来,就看到院子里几个黑影,失去武功的他眼里大不如前,端着油灯有些迟疑的问:“请问是哪位朋友?” 一听到这个声音,叶静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她闭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转身,她好怕自己心中的期待落空。一点点,一点点,叶静转过脸,在黑暗中将油灯照耀下的血无情看了个真真切切。没有注意他身体的残缺,没有注意他眼力的下降,唯一注意的是这个人,他还活着,还活着。这一刻,她都不敢轻易碰触,怕碎裂。 “血无情?”叶静轻声的,带着希冀的,试探性的问。 这个小小的声音穿破黑夜,穿破血无情的耳膜重重的撞击他的心脏。血无情手中的油灯晃了晃,眼中闪耀着深深的哀痛,他抚着胸口:“又出现幻觉了吗?呵呵,那丫头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你们是谁?” “血无情,真的是你!”叶静再也不迟疑,也顾不得脚下的石子,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光下的血无情奔去,一下子扑倒在他怀里,这一刻,她感觉到失而复得的幸福,从未有过的幸福,“呜呜呜……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死,你居然没死!” 血无情脊背一僵,油灯落在地上,碎裂。他大手紧紧搂住眼前已经很是风韵的叶静,那么舍不得,那么渴望这个拥抱。 “叮当”木棒撞击声,血无情眼中一恸,那是他落下的拐杖。他说服自己,再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明早他就偷偷离开,不让叶静看到狼狈的自己。 张大夫扶起大娘到达自己以前居住的房间,一阵担忧:“老婆子,你没事吧?” “他们?”血无情终于看到了相互扶持着的两个老人,一阵担忧的搂着叶静问,“鬼将前辈,怎么回事?” “啊,对了,相公,你快救救干娘,快点!”叶静拖着血无情就朝那个房间去,她甚至忘记思考他为什么在这。 血无情隐没在暗处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木讷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现在,怎么救? “怎么了?”叶静察觉到血无情的不乐意,眼里疑惑。 “我……不能救……”血无情迟疑的开口,注意着自己的措辞。 叶静的火爆脾气终于在这么久以后第一次爆发了:“血无情,什么意思?啊?你知道这段时间我过得什么样的日子吗?你知道干爹干娘这段时间给了我多大的鼓励吗,要是没有他们我早就一刀结果了自己!你怎么好意思见死不救?!血无情,你还是你吗!?你让我太失望了!” “静儿!”血无情紧紧抱住叶静,不准她抽身离去,这是他惟一一次对自己的纵容。<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临危受命 “大晚上的吵吵啥呢吵吵?还要不要人睡觉了?!”于欢欢捧着个油灯穿着个白色中衣,披头潵发,如鬼魂一般飘出来。她用油灯照了照搂着的两人,伸手打了个哈欠,“请问这位姑娘,你是哪个山头的狐狸精啊?大晚上的跑到这深山老林的院子里找精壮汉子,还真有你的!不过你也算是帮姐姐个忙,这个男人自从武功尽失,腿瘸了以后就再也没有l啊l的心情了,你压榨压榨他也是好的!我先睡了,动静小点就行!” “什么?”叶静惊叫,“怎么会这样?于欢欢说的是真的,你武功尽失,腿……” “静儿,我……”血无情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这个肥妞声音好熟悉啊……”于欢欢迷蒙的眼睛清晰了一些。 叶静紧紧抱住血无情,颤抖着再一次问:“于欢欢说的是不是真的?” “静儿……” “我去,小魔王?!”于欢欢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你丫怎么长成这样了?这污七八黑的夜晚,要不是血无情给我提示,要不是声音听着熟悉,我还真是认不出来了!” “快快,进屋进屋!”于欢欢一下子没了睡意,激动不已。 叶静没有动,固执扶着血无情。他知道,叶静这是想要跟他一起,想要试探自己是不是真的如于欢欢所说。血无情哀叹,终于被叶静扶着一瘸一拐走在了灯光下。 杀手虽然被迷惑,但是谁都不会放弃这次任务,他们依然以烟火为信号开始分组搜寻叶静三人的下落。不放过一丁点蛛丝马迹。 大山的茅草棚内,于欢欢已经喂过大娘一次治疗内伤的药,屋子里叶静和血无情正担忧的坐在床边,张大夫低着头,靠在墙边,心情沉痛。他本来是一名优秀的大夫可是此时心有杂念,无心看病,只好于欢欢来。 于欢欢神情严肃,她不是大夫,也不会看病,她只是了解药草的性质化学成分用来做实验制毒而已,这是她第一次在张大夫的指导下治病救人,神情比她第一次和心理分析师合作做杀人凶手侧写还要紧绷。 张大夫望着于欢欢,朦胧的眼神里满是鼓励:“二小姐,老夫在长安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姑娘,放心吧,我看着你!” “嗯!”于欢欢在张大夫的眼神下,心一横,把这一次熬得药给大娘灌了进去。 “咳咳咳……”不知道是药物起效了,还是大娘被呛到了,这次喂药的时候,大娘咳嗽着睁开眼睛,环视了屋子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到了张大夫身上,“你是张家的人,鬼将守护者,你应该知道我刚才用了张家的秘法,大限将至!” “不,小姐……”张大夫扑倒在大娘床前老泪众横。 “呵呵,人必有一死,你又何必介怀!至少在死之前我和你好好相处了一些时日,老婆子我也没有啥遗憾了!血无情,当年我受奇介家族的冷卉小姐恩惠,又因为冷卉小姐和李莫愁的关系,所以我和你也算是有些渊源,这里没有我张家后辈,冲着静儿叫我一声干娘,你可否改去血姓,为张,入我张家?”大娘和蔼的望了一眼叶静,微笑着朝血无情说。 于欢欢听到奇介冷卉和李莫愁的名字的时候,心中一阵疑惑,这两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最后终于恍然大悟,以前貌似看过一本武侠小说里面出现过这两个名字! “多谢鬼将前辈厚爱,晚辈不……”血无情刚要出口拒绝,就被挺着大肚子的叶静打断。 “血无情!”叶静这会儿火爆脾气全上来了,怒视血无情,“大娘一直待我像亲生闺女一般,你要是敢拒绝,我就敢带着你儿子改嫁!” “是,晚辈愿意!”血无情咬咬牙,终于还是依了叶静。 “静儿,这小子不错!”大娘微笑,从他用生命保护自己的女人,并且拼了命送到她面前,大娘就已经看好血无情作为她的接班人了,“老头子,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是!大小姐!”张大夫含着泪水,叩头,“张家家臣,鬼将守护者张骞叩见第三十三代新任鬼将张无情!” “什么?”一众人满脸迷惑。 “静儿,你带那位姑娘先出去!”大娘看到于欢欢脸的时候,心中一惊,想要说些什么却见两人已经关上房门了,“也罢,先传无情鬼斧之术吧!” 叶静和玉环在外面等的焦急,不知道屋子里正进行着什么样的对话,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只能听见里面时不时传来血无情痛苦的哀嚎,有好几次叶静都想推门进去,又想大娘一定不会加害血无情,终于还是没有推开那扇门。 “我去,小魔王,你才多大啊,就敢跟血无情造人?”于欢欢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叶静挺着个大肚子,来回踱步。 “哎哟嘿,我这暴脾气……要不是我现在已经改好了,真想跟你一决高下!”叶静白了于欢欢一眼,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么久似乎已经改掉的臭脾气在这些曾经熟悉的人面前,全都败露无遗。 于欢欢摇头晃脑,想要转移叶静的注意力,让她感觉好受一些:“古人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诚不欺我也!” “我说于欢欢,是不是我一晚上没叫你草包,你不习惯啊?”叶静扶着自己的腰板,挺了挺自己的肚子一阵火大。 于欢欢笑嘻嘻的摸向叶静的肚子:“儿子,你以后千万别养成你妈这种怪脾气,不然以后娶不到老婆可麻烦了!” “草包,你是不是找死!敢咒我儿子娶不到老婆?”叶静一下推开于欢欢,不满,“你可千万要距离我儿子远点,不然以后可能会被你的神经病传染!” 于欢欢也不生气,看叶静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笑呵呵的倚靠在叶静肩膀上,手轻轻搂住她:“女人,这段时间幸苦你了!是我不好!我不知道平南发生了那么多事,更不知道你和血无情之间经历了这么久的分离,我没有陪在你身边,让我很难过。” 骨子里,于欢欢是自责的!当她回到长安的时候,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容长苏没有跟她提起过平南发生的一切,她根本不知道叶静流落在外。 “不关你的事!”叶静知道于欢欢说的是什么,鼻子一酸,心中感动。 于欢欢站在叶静面前比了比,俏皮一笑:“呵呵,我已经比你高出一点点了,你这个肥婆,以后长丑了,看血无情还要你!” “他敢!”叶静冷呵。 于欢欢收起眼中的湿润,郑重的对叶静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皇上会考虑平衡文武百官的利益,我于欢欢不会!我不是东齐国的帝王,我不懂什么治国安邦平天下之术,我只知道你是我于欢欢认定的朋友,那个什么沐王爷敢这么对你,我就敢其人之道还回去!静儿,此仇必帮你报!” “草包……”叶静说不感动是假的,于欢欢是容长苏的妻子,应该考虑的更多是东齐国的稳定,而她却更多的是考虑自己! 叶静这么久不是没有想过报仇,而是她无能为力!武功不好,还身怀六甲,她一个女人如何敌得过几十万的大军? 于欢欢正想说什么,只见前面的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出来的是一脸自信风度翩翩的血无情。恍惚间于欢欢又看到了当年那个魅惑众生的男人。 “我好了!”血无情嘴角一勾,大手一伸,便将叶静搂入怀中,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三个平淡的字眼。 于欢欢才不想看两人温情的戏码,抬脚就走近屋里,她脚步一定,眼神一停,入目之间哪里还是刚才整齐的房间,这简直就是被龙卷风洗劫过了吧!茅草到处都是,桌椅板凳横七竖八的漫天摆着,床上的东西都飞的到处都是,连床也破成了两半,那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张大夫扶着大娘站在床边,倚靠着碎开的木床。两人的头发一瞬间全部白了,脸上爬满皱纹,像是迟暮之年的老人,连伸手都是颤颤巍巍的。 “你……”大娘指着于欢欢的脸,想要说很多话,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难道这就是张家鬼斧之术传承之后的感受吗?她真的能够感觉到自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感觉到生命快速的流逝,感觉到自己内力被抽尽。 “干娘,你想说什么?”叶静冲进来赶紧扶住大娘,心疼道。 “她的脸被我雕刻……”大娘还没有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呼吸。 边上的张大夫苦笑:“她这身本事倒是找到了接班人!我真身医术恐怕只有带到坟墓里了,无情,好好对静儿!呵呵,欢欢,我怕是也不久于人世了……” “张大夫,放心去吧,你是个好人,黄泉路上有这位大娘相陪也不孤单了!”于欢欢轻轻抚着张大夫的手,给他送来最后的慰籍。 张大夫伸手握着于欢欢,拉过她,在她耳边叽叽咕咕说着了些什么,然后,放开于欢欢,慈爱的看着她:“都记住了?” “嗯!”于欢欢大眼睛里浮起了水雾。 张大夫说完搂着大娘的肩膀缓缓偏过头,睡去,样子很安详!里面的人谁都没有出声打扰两人,都是安安静静的,默默流泪。<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奇怪杀手 血无情一撩衣袍,跪在地上深深给两人磕了三个头:“孩儿张无情,送干爹干娘一程!” 一向跳脱的于欢欢,此时也正经的望着两个老者,心中一阵怅然。忽然,那相依偎的两个老人缓缓羽化,成了一团粉末,消失在空气中。这种死法很像江湖上的一种吸食内力的邪恶功法——流经岁月!让时间一瞬间在一个人的身上以几十万倍的速度加快流逝,化为尘土。只不过两个老人不是被吸食,而是传承。 “干爹,干娘!”叶静也不顾大肚子,跪在地上,痛哭,“一路走好!” “什么人?”血无情一阵警惕,现在的他,连腿上的经脉毁损都因为张家奇异的功法而修复生长完好了,内力比往日更甚。 叶静脸色一变,想起了追逐自己的杀手:“不好,欢欢,那些追杀干爹干娘的人已经找到这里了,我们怎么办?” “呀!我的天,这里还有两根伤患呢!”于欢欢揉着自己的头发,一阵脑袋大,她怎么把那两个神给忘记了? 血无情蹙眉,现在的他要保护于欢欢和叶静两个人还能全身而退,可是加上容长苏和惊涛,他还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于欢欢飘回自己房间,看到惊涛和容长苏已经穿戴整齐,下了床。于欢欢赶紧上前扶着两人:“不是说了什么事情有我吗?干嘛还自己下来?” “放开惊涛,让血无情来!”容长苏黑着脸,瞪了一眼于欢欢,难道这丫头没有一点男女授受不清的自觉吗?他似乎已经忘了白天的时候,于欢欢还和血无情大战了一场呢!那个时候他已经震惊的忘记什么男女大防了。 惊涛缩了缩脖子,主动推开于欢欢,自己扶着周围的东西慢吞吞的跟在两人身后。于欢欢白了容长苏一眼。 “怎么办?敌人很多,我保护不了这么多人!”血无情望着几人,面色凝重。 容长苏和惊涛俱是一惊,虽然刚才他们都听到了院子里的响动和血无情的吼叫可是他们不会认为于欢欢这么快就把血无情给治好了。 “你做实验的那只动物还没恢复完全呢,怎么血无情……” “哎呀,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有时间我慢慢跟你讲!”于欢欢打断容长苏的问话,指了指院子里袭击过来的黑衣人,“先想办法解决他们吧!” “兄弟,借琉璃刃一用!”血无情飞身拦住众人,一把抽出容长苏腰间的琉璃刃,剑舞长龙,挥洒自如。 惊涛一阵呆愣:“他不是武功尽失了吗?” 现在,他怎么都没办法把这个挥剑如长虹的血无情和今日白天那个跟于欢欢肉搏的血无情联系到一起。这个世界怎么了?惊涛感觉自己的逻辑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好啊,打他,血无情,加油,好的,左勾腿!帅!”于欢欢简直被这种挥洒自如的武林打斗给挑动的热血沸腾。 “于欢欢,你闭嘴!” “草包,你闭嘴!” 容长苏和叶静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表哥管的这丫头不错嘛!”叶静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微笑着对站在于欢欢身侧的容长苏说。 容长苏眼里一惊,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叶静一遍,才有些不确定道:“你是……叶静表妹?” “呵呵……”叶静轻笑。 “太好了,表妹,太好了,太好了!”一向喜形不露于色的容长苏此时也高兴不已,那日听到血无情说叶静活着,而且怀孕了,他就已经高兴怀了,现在见到叶静,心里更是开心的无以复加。 于欢欢看着那滚滚而来的黑衣人好像杀不完一样,血无情刚刚才得到那位前辈的内力,还不够全力贯通,这样下去,他们只有等死。不行,绝对不行,她必须要想办法。于欢欢大眼睛锁住黑夜中刀光映照如白昼的院落,神情凝重。 看着越来越力不从心的血无情,于欢欢抓住容长苏的手臂,冷静道:“你在这里等我,保护好叶静,相信我!” 容长苏怎么舍得于欢欢去冒险,刚要阻止,却被叶静拦住。叶静朝容长苏摇摇头,递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她相信于欢欢,容长苏也该相信。 说完,于欢欢就冲入院子里,手中的药粉一挥,扑过来的杀手便纷纷倒地。于欢欢这几天又在草屋的药炉里制作了些毒粉,可是这么多的敌人,这些毒粉的确是不够的,不过她必须肆意挥洒,迷惑敌人。 “血无情,你先回去!”于欢欢大眼睛含笑,自信的扬了扬手中的药粉,“我来会会这些人,你先去打坐休息会儿。” 杀手看到于欢欢,一个个眼里闪过犹豫。上面交代过,要是二小姐少了一根汗毛他们都要去陪葬啊!一时间,谁都不敢再往前动刀子。 于欢欢却是以为杀手们被自己手中的药粉吓唬住了,露出两颗小虎牙,软糯糯的道:“各位哥哥大晚上的也要赶路追杀我们,应该很幸苦吧?” 众人心底一阵迷糊,不点头也不摇头,他们搞不清这个二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人知道她是主人喜欢的女人,也有人只知道她是容长苏的王妃。情况一阵扑朔迷离。 “呵呵,哥哥们不要怕!我是这样想的,你们这么多人,想要杀死我们几个,就算用车轮战的话,你们也要死一多半人,划不来不是!?”于欢欢继续笑嘻嘻的说,“况且我这里还有一堆药粉……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前两天,也是一帮杀手,人数那叫一个多啊,想要劫我们的货物,结果,被我的药给灭了三分之二!” 黑夜中的杀手一阵抽搐,那都是他们的前辈啊!都是他们队伍里的精英啊!剩下的三分之一都还在修养当中! “呵呵,要不这样!如今天色已晚,我们来个君子协定好了,我们在这个茅草棚里面休息一夜,不跑,你们在这周围驻扎休息,等到明日天亮了,再打!有光,才看得见目标不是?”于欢欢继续诱惑道。 今日领头的不是舜,而是舜手下的一名杀手小头目,他看了看夜色,心里也确实怕自己的人在黑暗中一不小心误伤于欢欢,有些犹豫。 “你放心吧,我们保证不会跑的!再说了,我们这里老弱病残孕的,就算有一个精壮汉子那也是大病初愈,战斗力还就一般般!”于欢欢可爱的哀求,“明天再打,好不好?” “杀!别跟这个女人废话!”一个不明就里,急于抢功的新晋杀手,一把飞刀就朝着于欢欢订了过去。 “欢欢!” “二小姐!” “草包!” 几人惊呼。 于欢欢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手中小小的一根棒子一阵变换,竟然成了一个半米大小的铁铸方盒子,将于欢欢稳稳的保护在盒子里。盒子的铁皮很薄,却,无尖可摧。 “混蛋!”小头目吓了一身冷汗,手中大刀一砍,将那个发暗器的杀手给结果掉了。 铁盒子一阵变换,成了拿在于欢欢手里的一根棒子,她朝着小头目笑了笑:“怎么,还要考虑吗?” 小头目看了一眼于欢欢,终于下定决心:“好!希望二小姐也说话算数!” “呀?你认识我呀?那就更好说话了!”于欢欢大摇大摆的朝着黑暗中的杀手队伍走去,手中却是紧紧捏着剩下不多的药粉,“呵呵,那大家交个朋友好了!” 杀手小头目对于欢欢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防备,伸手就朝于欢欢的手触碰而去。他只感觉自己手中一麻,再也动弹不了,于欢欢趁机拉过杀手头目。 “什么?呵呵,大哥说的是,说的是,好,喝酒就喝酒!”于欢欢趁着黑暗的掩映,半拖半扶着头目到达自己的院落边,“你们都听到了,刚才我已经和这位大哥达成协定了,现在我和他有缘,所以要把酒言欢,你们在外面好好守夜啊!” 昏黄的灯光将几个人影拉的老长老长,杀手想要看清头目的表情,却只能看着他站在那里默许于欢欢的话。大家谁都不会觉得于欢欢在刚才那一瞬间能对自己老大动什么手脚,所以各自放心歇息。今夜他们的体力消耗也不少,为了明日的战斗,他们需要养精蓄锐。 不过,自己这不是来追杀人的吗?什么时候追杀人也讲暂停了? 于欢欢和几人半夹半带的将杀手头目弄回房间,一关门,开始围桌坐下来。 “草包,你这是……”先是叶静忍不住,低声询问。 “嘘!”于欢欢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开始倒茶沾水在桌上写字,嘴里却笑呵呵的说,“哟,哥哥真是厉害,等等,我这就叫叶静去给你取酒来。 “静儿,这个大哥要酒,你快去给他取来!”于欢欢继续说。 叶静谨慎的朝着于欢欢点点头,大声道,“好呢!知道了,要煮热了喝,再弄几个小菜是吧?” “呵呵,聪明!”于欢欢手中继续写着什么东西,叶静眼里一片了然,他们只有赌一把了。 叶静去取得根本不是酒而是药,那些盘子里装的也不是菜,而是制药的器具。于欢欢在赌,她想在明天之前做足够用的一批毒粉出来。 容长苏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就算杀手再好说话也不可能会答应和于欢欢那么接近,更加不会因为她直接杀掉自己的属下,更何况还收回如此大的优势进攻,这些杀手对于欢欢的态度,很奇怪。 “不能让他一直不说话!”容长苏用手指沾水在桌上写下。 于欢欢了然点头,再洒下解药。还没等小头目睁眼好好看看,就被面前的一条来回晃悠的项链弄得一阵眩晕。<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围魏救赵 于欢欢得瑟的朝几人挤挤眼,她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历史上最大的审案技能吧:“你告诉我你们是做什么的?” “杀手!”小头目声音迷幻,毫无意识的回答。 于欢欢手中的项链晃动的更加慢了:“你为什么要追杀那个孕妇?” “因为鹰大人下的命令!” 于欢欢和众人一阵疑惑,她再放慢了手上项链摇摆的速度,心细如尘的她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刚才杀手们对自己的手下留情:“你们为什么会对于欢欢放松?” “因为二小姐是我们主人的女人!” 于欢欢瞪了一眼容长苏,他是在故意跟自己开玩笑吗?却见容长苏脸色一沉,瞪着于欢欢,典型的怨夫样子,于欢欢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主人根本就不是容长苏。 审问了许久,于欢欢一脸挫败,原来这个小头目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当你听到‘啪’的一声的时候你会醒来,你只会记得我请你来和我们一起喝酒玩闹,然后你想要离去。” “啪!”于欢欢拍了下手掌,将项链挂在脖子上:“呵呵,哥哥,你这就要走啦?那我送送你吧!” “不不不用了!我要走了,我要走了!”杀手头目语气急切,仿佛这是一件他必须要立即完成的任务。 于欢欢起身,开门,目送小头目离去!刚回头,就见一脸乌黑的容长苏怒气冲冲的盯着自己。 于欢欢乖乖走到容长苏面前,低头回忆,那个人到底是谁啊?是哪个她占过便宜的小官,还是哪次他吃过豆腐的书生,或者是长安街头买杂耍的小伙子……哎呀,她的头好大,她于欢欢怎么要生的如此丽质啊!引来这么多人喜欢,她完全都想不到啊…… “你们几个先出去,于欢欢,你留下!我们单独谈谈!”容长苏心中那个火啊,甚至已经不想问她那个审讯的巫术是从哪里学来的了。 “是,五王爷!”血无情低头,拱手,语气有着从未有过的恭敬和臣服。 叶静狐疑的看了血无情一眼,扶着他的手臂缓缓离去。惊涛也非常识趣的扶着边上的桌椅板凳慢慢走出房间。 只听,“碰”的一声,房门关闭,吓得几人心惊肉跳。 “血无情!你也给我过来!有些账,我们两人也应该好好算算了!”叶静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对劲,一把揪住血无情的衣袖,怒道。 血无情无奈,只好跟在叶静身边,小心的护着她,怕她伤到胎气。 外面的小头目此时脑子一阵混乱,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此时一声鸟叫吸引了小头目的注意力,他手臂一伸,那只鸽子就落到了上面。他取出鸽子腿上的纸条,眼中一惊。 “草庐遇袭,速速救援!”小头目再也顾不得这里围攻的几个人,一声令下,摔着一众队伍离去。 听到外面人员撤离的动静,草屋里的众人一阵想不明白,大家却也都松了一口气。于欢欢却有些失望,她还想挑战一下自己的制毒极限呢! “走什么神?为夫说话你就走神吗?!今天你不好好跟我说清楚,我就……” “你就怎样?”于欢欢大眼睛里满是不服气,她一个新世纪独立女性,害怕了他一个老古董男人? 容长苏狡黠一笑,一把拉过于欢欢,大手在她的要背部游走:“我就……让你永远只能躺在床上过日子!” “我靠!”于欢欢赶紧离开容长苏的怀抱,满脸防备的后退好几步,有些后怕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你这个男人敢不敢再变态一点?” “要是娘子敢再沾花惹草,为夫就敢!”容长苏眼里依旧是玄色的飓风,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气,“为夫倒是好想问问二小姐,什么叫你是那个什么主人的女人?难道二小姐除了爬上为夫的床以外,还爬上过别人的床?” 于欢欢被容长苏说的心中冒火:“你大爷的,你有种再给老娘说一遍?!” “怎么?二小姐事情都敢做,还怕人说?”容长苏也是被醋意冲昏头脑了,于欢欢哪里怕痛,他就戳哪里。 于欢欢大手一勾,搂住容长苏的脖子:“要不是本小姐看着你是个病患,老娘非打的你满地找牙不可!你这么喜欢吃醋,以后我就开一个酿造厂好了,你天天生产!” “我……” “我咬死你个王八蛋!”还没等容长苏说话,于欢欢就朝着容长苏好看的薄唇啃去,那真的是咬的呀! 容长苏嘴皮传来专心的痛,眉眼却是轻轻的笑,他大手覆上了于欢欢的后脑勺,忍着伤口的痛,加深了这个吻。 小头目带领的杀手队伍还没有进入草庐,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暗夜之中,分不清对方的人数和战斗力,只能盲目加入进去,对于这些杀手来说,任务重于一切。丁秋此时站在草庐内一颗高大的古树之上,气息已经和那颗树融为一体。她手中的血蚕丝在暗夜中闪耀着道道银光,收割一颗颗头颅。只是,丁秋手中的血蚕丝运动速度却大不如前。 草庐内,落儿还安然的在密室练习于欢欢的走路姿势,秋晓早已经睡得熟了,魏先生还认真的在药炉研究药理……一切来的那么淬不及防。面具男此时坐在一个明显的位置,十指交扣,眼中玩味。 “你是容长苏的替身?”他用内力将声音包裹缓慢的送出去,就像一阵雷声敲击在袭击人的心头。 此时的影一身黑衣,脸上依然蒙着面纱,眼里却惊骇:“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猜到我的身份,果然不简单!你到底是谁,为何要伤害鬼将大人?” “呵呵,等你先过了他们那关再来问我吧!”面具男神情泰然,一点都不紧张,因为他看到新来的那群杀手已经加入战斗了。 影暗道不好,明明刚才自己人数众多,很有优势,可是现在对方也一样多的人,优势就大大降低了。他现在必须速战速决…… “既然如此,那就放马过来吧!”影手中的折扇一变,离合碟借着昏暗的夜色在对方的杀手间游走,所到之处人员尽数倒地。 “很好?!”面具男眼神一眯,杀意四溅,他内力凝聚,紧紧盯着影手中的小东西,想要掠夺过来,“居然把离合碟都亮出来了,看来这是一场苦战啊!” “主人,我们坚持不了太久!他们的人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就算现在鹰带着所有的杀手队伍加入进来也只能打个平手,况且,这些不过是队伍里的普通杀手团而已!”丁秋平静的汇报着目前的情况,等待着面具男的指示。她脑袋上已经不满汗水,手中也因为好几次的力虚而被血蚕丝割破手指。 面具男眼神一沉:“鹰怎么还没赶到?” “他……” “主人,属下来迟,求主人给属下机会将功补过!”鹰带着剩余的所有杀手匆匆赶到。 面具男诡异一笑,点点头。他现在倒要看看这个替身到底有几分能耐。鹰带着人加入进来,双方战斗力立即陷入僵持。 丁秋刚才一人抵挡许久,内力已然耗尽,全凭自己的意念在坚持,此时一松气,收回血蚕丝,从树上掉落。鹰心中一急,赶紧飞身接住,将丁秋放在一个安全的位置才转身继续加入站头。 面具男望着刚才的一幕,看不出他眼里的意思,只是那目光在鹰的身上一直停留了好久才离去。 “鹰,你最近让本座很不满意啊!”面具男突然轻笑着出声,语气听不出是真是假,他那半面面具在夜色里显得尤其鬼魅。 鹰手中的剑砍得更加激烈了,这一次,他绝对不能输,不能。他一定要向主人证明自己的实力。 感受到鹰身上爆发出强烈的杀气,影谨慎的将手中的离合碟收回,朝着鹰快速发射而去。他手中的掌也跟随而至。 鹰感觉寒光一闪,本能的躲避,却见后面紧跟着凌厉的掌风朝自己压过来。鹰一个后空翻凌空险险躲过,那闪着寒光的小东西又朝自己飞了过来。鹰手中的利剑一个旋转,想要挡住那离合碟,却被离合碟切成了两半。鹰心神一凛,避开离合碟的锋芒朝着影攻击而去。影飞身轻易避开,化掌为拳朝着鹰的面门拍去。 黑暗中,两人转眼之间已经过了几十招,快的几乎看不见。 面具男冷笑,从地上捡起一小块石头,看着空中正过招的两人,目光定定的看着。他在等…… 空中,影手里的离合碟再次发射,这一次他志在必得,手上含着十层内力朝着鹰的心脏抓去。鹰的退路被离合碟封死,只能硬接这一抓。 就是这个时候,面具男眼光一亮,手中的石头就朝着影的背心射击而去。影感受到来自身后凌厉的杀气,迫不得已,回身,一掌排掉飞来的石块,却不得不用肩膀硬接住鹰拍过来的一掌。 虽然影已经运功保护自己的肩部,却依然被鹰的这一章拍飞出去。影趴在地上,大手一握拳,收回离合碟,缓缓爬起来,抚着肩膀,冷道:“背后放冷箭,小人!” 鹰正要回话,却听面具男悠然道:“本座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君子啊!” “你!”影还要说话,却被面具男打断。 “啧啧,你看看……你手下的那些人也死了七七八八了,我手下那些人也被你杀的差不多了,这仗我们要是再打下去呢,必然两败俱伤!”面具男语气和善,“你是想留得青山在呢,还是想现在就一决生死呢?” 影沉默了,他现在还不能死,五王爷手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办,而这些人也都是五王爷花了很多心血培养的,全军覆没,太不划算了。 “怎么,还没考虑好吗?你要是再考虑一会儿,你那些手下可就一个不剩罗?!”面具男一扬手,刚才还站在他们身边的鹰,已经飞身又加入了这场血腥的拼杀。 “你,卑鄙!”影想要飞身拦住鹰,却被面具男拦下。 面具男目光直视影,不说话,是要等到他的答案。 “好,我们撤!”影一声令下,捂着胸口,领着剩下不多的人闪身离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路欢乐 面具男望着黑夜,闻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血腥味,沉默了许久。这一次是他赢了,本来容长苏可以杀了他的,只可惜…… “容长苏啊容长苏,你还真是让本座惊喜连连呢!只不过你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面具男望了一眼堆积如山的尸体,再看了看活下来的十来个杀手,眼神一沉,“鹰,你手底下的杀手只是这样的实力吗?” “属下……” “以后让丁秋负责训练新的杀手队伍,你贬为小组长加入丁秋麾下,可有意见?”面具男沉声道。 “属下遵命!”鹰深深叩头,心中却无比欢喜。 面具男接下来命人连夜从密道离开魏先生的草庐,朝着边塞城而去。秋晓,魏先生,还有蒙着面纱的落儿被人分别带入一辆马车,点了昏睡穴。 面具男骑着战马,看看天色,已经翻白,他眼神冷静,一夹马肚子,领着剩下不多的人朝着边塞城而去。 影此时也领着剩下的二十来人马不停蹄的往边塞城的客栈赶去。他这一次是以五王爷的身份来的,天一亮,他就要亲自去看望那些感染了疾病的边塞将士,以慰军心。所以,他必须在尽快赶回去。 天刚刚亮,大山里还没有被阳光照进来,还有些暗沉,草屋内的几人就已经收拾完毕朝着边塞出发了。容长苏估计那些杀手可能还会来进攻,所以,快点离开为妙。 于欢欢有些舍不得这么高级的别墅群,走的那叫一个一步三回头。经过昨夜的调息和于欢欢昨晚连夜熬的药草,容长苏和惊涛原本好了五层的伤,现在也已经好了七层了,走路也都没有什么问题了。叶静和血无情经过这些事,感情变得更加腻歪人了,看的于欢欢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小青年都一阵牙酸。他们计划先从山里顺着叶静以前熟悉的路走入官道,再找机会拦辆马车去边塞。 “容长苏,你说那个影现在会不会等你等的不耐烦自己走掉了?”于欢欢顺手扯下一朵野花别在自己的耳朵上,臭美的左右摇晃,不安分的说。 容长苏走自己的路,让于欢欢一个人去说吧。 “五王爷,昨日那些杀手突然撤离是不是你的布局?”血无情朝着前面的容长苏恭敬的拱拱手,问。 容长苏奇怪血无情对自己态度的改变,当然他也打心眼里佩服血无情的敏锐。容长苏朝着血无情点点头,语气回归了原本的淡漠:“血兄猜的不错,不过事情还得从前几日说起!那日张家现任鬼将给我发了一封飞鸽传书——若三日内她没有写信给我报平安就让我动用手中的力量灭掉她给我说的那个地方。” “鬼将?!”血无情一惊。 “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于欢欢迷糊的扣着自己后脑勺,一时间真的是想不起来。 叶静也有些印象但却不知道这个鬼将是个什么意思!(大娘和张大夫从来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过叶静,她和于欢欢一样,只是在两人临危受命血无情的时候听到过这个词而已!) “对!影围攻的地方却正是追杀叶静的势力……好巧!”容长苏有些疑惑。 “因为大娘就是张家第三十二代鬼将!”血无情解释,顺便把昨夜容长苏没有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叶静眼里一片惊骇,她都不知道外表看起来脏兮兮的村妇居然是江湖上传说的鬼将。她的小心肝一阵噗通跳。 于欢欢也满脸不相信,她怎么看昨天那个半死不活的大娘也不像容长苏和血无情他们说的那样厉害,完全把这些当成童话故事听。 “容长苏,你到现在都还没有说你们围攻的那个地方到底是哪里呢?”于欢欢一阵迷糊,他们说了半天,血无情和叶静是明了啦,可是她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隐隐所指的那股追杀鬼将势力到底出自何处呢?! 容长苏正要开口回答,却看到于欢欢大眼睛里面的好奇和那惹人怜爱的小迷糊,生起了逗弄的心:“你叫为夫一声好听的,为夫就告诉你!” “滚一边去!”于欢欢转头,不理会容长苏,开始落到后面和叶静聊起了生儿生女的事情。 容长苏一脸挫败的在前面开路,心里却想,他什么时候也让于欢欢挺着个大肚子就好了。那个时候,他一定会天天嘲笑她的肥! 走了半个时辰山路,太阳已经悄然升起,千万条光线射在这绿树成荫的山路之间,映出那丝丝雾气和尘土,倒有几分脱离尘世的味道。 于欢欢体力好到没话讲,走了这一大段路,她居然一点都不喘,还时不时的调笑这里的老弱病残孕几句。 走着走着,于欢欢灵机一动:“要不我们来唱山歌吧!” “我气都快出不来了,你还让我唱歌?”叶静的整个身体几乎全都靠到了血无情身上,她走路的脚都是漂浮的。 血无情趁着叶静无力,一把将叶静抱在怀里,不准她挣扎:“这么多人又怎么了?你是我媳妇这件事大家都知道!抱一下怎么了?!况且你还怀着孕呢!” 于欢欢大眼睛一眨,开嚎叫:“万万没想到,节操不见了!万万没想到,美女堕落了!万万没想到,山上搂起了!万万没想到,啦啦啦啦啦……” “草包,你找死!”叶静说着就要从血无情怀里下来,去找于欢欢算账。 血无情媚眼一勾,狐骚一笑,轻抚怀里的叶静,微笑:“娘子稍安勿躁,对付这种江湖小肖,让我来!” “血无情,你要干嘛?”于欢欢被血无情这种表情吓得脚下一滑,差点从这山坡上滚下去。 容长苏在于欢欢身后伸手支住于欢欢失去平衡的身体,瞪了于欢欢一眼,转头对妖娆的血无情玩味的勾起嘴角说:“咋的?欺负我们家于欢欢没相公还是咋的?单挑的话等我伤势痊愈,群挑的话等惊涛伤势痊愈!” “五王爷想多了,无情不敢!”血无情低头,眼里是真诚的尊敬。 于欢欢立即站直身子,往前跑到山坡顶端,给容长苏一个大大的微笑:“哇塞,相公大人你好帅!老公老公我爱你,阿弥陀佛保佑你,愿你有一个好身体,健康有力气。老公老公我爱你,阿弥陀佛保佑你,愿你事事都如意,我们不分离……” “二小姐,拜托你了,能不能不要站在那么高的山坡上哀嚎?这个角度看你的时候我脑袋本来就昏,被你这几嗓子一嚎,我这都要晕倒了!”惊涛惊恐的望着山顶上的于欢欢,满脸哀求。 于欢欢老大不乐意了,这个惊涛一点欣赏水平都没有,居然说自己这么悠扬好听的表白歌曲是哀嚎,去他大爷的嚎,真想一个喷嚏打飞他。于欢欢用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对着底下缓慢行走的白衣男子吼道:“容长苏,你说,我唱的好听吗?” 容长苏吓得一惊,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抠了抠耳朵,对着上面的于欢欢说:“疯丫头,你闹够了没有?完全不知道你唱的是什么!走路就好好走路,唱什么歌嘛,吓死个人!” “我死了!”于欢欢毫无预兆的趴在地上,四脚朝天,躺尸。 “噗嗤!”叶静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草包的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呢!叶静的这一笑让血无情的心情也变得美滋滋的,连于欢欢的魔音都觉得不是刚才那么难听了。 众人爬到山顶,下脚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踩到地上的于欢欢。不谋而合,这些人一个个坚持从她身边走过,假装没有看到地上的仰面王八状的于欢欢。 等到众人都往山下走了,于欢欢才后知后觉的爬起来,顺着下坡路朝众人飞奔而去:“我说你们这群人,还真是没有良心呢!” “好了,欢欢,别闹了!一会儿太阳就该更热了。”容长苏看到于欢欢额头上微微有些汗水,估计她又是热起来了,温和的望着于欢欢说。 “呵呵,还是相公疼我!”于欢欢赶紧狗腿的挽住容长苏的胳膊,顺便不忘瞪其他几人,“不像有些个忘恩负义的狗腿家伙!” 三人感觉脊背一凉,一个个都躲开于欢欢愤恨的眼神。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走到了官道上,正好前面有家茶馆,容长苏带头去茶馆歇歇,于欢欢像牛皮糖一样黏着不放。后面三人眼里含笑,一个个都坐在搭起的棚子下乘凉。 “老板,有酒吗?来一坛!”还没等容长苏开口,于欢欢就拍出一张大大的银票吼的孔武有力。 老板战战兢兢的过来,回话:“没有!” “什么?居然连酒都没有!你们开的什么茶楼!算了算了,炒几个你们这的拿手小菜就行了!”于欢欢故作大气侧摆摆手,接着说。 老板的苦着脸,委屈道:“客官,还是没有!” 于欢欢一巴掌又拍在桌子上,那里立即多出一张银票:“嘿,怎么?怕我们给不起钱是不?” “不不不不是!”老板简直想要哭出来了。 其余几人嘴角不停抽,他们好想换一个桌子,假装不认识这个白目的疯女人。 于欢欢看到众人望向自己的目光,非常享受,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不对,她以为他们都是仇富来的。于欢欢满意的点点头:“那这样,算了,来两个馒头总行了吧!” 掌柜“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哀求:“客观,你就饶了小店吧!小店在这里经营也都是小本生意,您财大气粗,就别为难小人了?!” “什么?!你这什么破店,居然连馒头都没有!那好吧,你说说你这里到底有什么?”于欢欢看着那个老板可怜兮兮的,也就不跟他过度计较服务不到家的事情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边塞碰面 老板颤颤巍巍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家挂在外面的招牌,大大的一个字——茶!于欢欢瞬间老脸一红,把手里的一张银票胡乱的塞到老板怀里。 “咳咳,刚才本小姐不过就是那个跟你,开个玩笑,嘿嘿,对,开个玩笑,这银票你拿着不用找了,来五碗茶!”于欢欢赶紧自说自圆话。 其余几人几乎要晕倒了! “啊?!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老板表情立即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一个劲的给于欢欢磕头。 于欢欢心底那个不舍得啊!这些钱可不是容长苏给她的,都是她给长安的药店做药粉一点点挣来的。想到就是一把幸酸泪啊! 老板赶紧给于欢欢他们几个端了几大碗茶,那笑容是相当的热情,一个劲的说于欢欢是大好人。于欢欢现在是哑巴吃黄连,苦不堪言。她端着那碗茶,喝的认真极了,每一滴都不想浪费,那可都是钱啊! “呵呵……好了,欢欢,别这样!回头到了长安,为夫补给你就是来!”容长苏看于欢欢一句话都不说,就知道埋头喝茶,以为她不开心了。 于欢欢瞪了容长苏一眼:“你的不是我的啊?补什么补?左手换右手的事情,你觉得有意思吗?” “呃……”容长苏被于欢欢堵的无话可说,愣了一下,不再说话,端着碗,低头学着于欢欢的样子,喝茶。 惊涛的肩膀止不住的抖啊抖,他好想笑啊!这样憋着,真的会内伤啊! “呵呵呵……”叶静才不会忍呢,朝着容长苏就好不顾及的笑了起来。血无情的眼尾也被他轻轻勾起,一抹弯弯的笑意。 几人默默无言的喝了一会儿茶,就听到马蹄和车轮的行驶之声朝着这边过来。于欢欢放下茶杯,大眼睛一亮,这次她一定不会再让这几个家伙看笑话。她就不相信她于欢欢还能搞不定一辆马车。 于欢欢放下茶杯,屏气凝神,迈着八字步就走到官道边缘,挺胸,收腹,翘屁股,兰花指故作娇羞:“嗨,能搭个顺风车吗?” 第一辆马车飞驰而过…… 于欢欢还就不服气了,小手一抓,扯下自己的外套,露出香肩,作娇羞状:“达令,可以搭个顺风车吗?” 第二辆马车,车轱辘一偏,险些翻车,骂骂咧咧的行驶过去…… 于欢欢伸手就要撕下自己的裙子,被容长苏一把按住,于欢欢老大不乐意的吼:“你干嘛啊?我为了帮你们拦下一辆马车,都出卖色相了……” “于欢欢,你找死!”容长苏一把搂过于欢欢,不顾周围人群的好奇目光,直接将自己含着怒气的舌头在于欢欢的小嘴里狂轰乱炸,甚至还带着惩罚似得故意咬痛于欢欢,并把她嘴里的惊呼尽数吞没。 本来是恶意的,容长苏现在却是舍不得放开了,他的吻渐渐减轻了力道,带着暖暖的爱意和温情在于欢欢的每一颗贝齿上流连。 “哎呦嘿,我这暴脾气……表哥,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两公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嘴,真是太有伤风化了!”叶静说着就要去拉开两人,却被血无情一把抓住。 血无情轻笑,眼中一阵算计:“静儿,我也要!” “去死!”叶静脸色一变,一巴掌朝血无情拍去。 血无情顺势拉住叶静的手,将她带入怀中,低头,就吻向那玫瑰色的唇瓣。淡淡的孕妇的奶香一下子迷离了血无情的心,他现在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惊涛红着脸望着热吻的两对夫妻,咳嗽了几声,见两人都没有反应,终于还是无计可施,只好坐等人家亲累了,就好了。 于欢欢就要晕倒的时候,容长苏终于放开她,他脸上在没有刚才的怒气,顺手系好于欢欢外袍的腰带,摸了摸于欢欢的头,宠溺道:“谁告诉你拦马车是你这样拦的?” “拦马车应该是这样拦的!”容长苏随手抽出一叠银票,举在手里。银票在路边随风摇摆,十分诱人。容长苏自信的朝怀里的于欢欢笑笑。 于欢欢终于顺气了,刚想开口骂人,就见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自己面前,车夫礼貌的朝容长苏鞠了一躬。 “公子找车?您看我的可合适?”车夫刚从边塞小镇往南送了一趟人,这会儿回程的路上就遇到了于欢欢他们拦车。 容长苏朝于欢欢得意的挤挤眼,朝着车夫点点头:“这个给你,我们几个人要去边塞城!” “好呢!”车夫满意的接过容长苏手里的银票,连眼睛里都是笑意,赶紧伺候这几个大财主上车。 于欢欢赌气,和容长苏分开走。叶静却和血无情如胶似漆,黏在一起,分都分不开。惊涛坐在容长苏和于欢欢之间,整个人都感觉血液都凝固了。 马车飞驰,甩过了这几天的阴霾,带去了边塞清晰的空气和阳光。这样的美好谁都希望他们能继续下去…… 日上三竿,炊烟袅袅,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了边塞一处不起眼的客栈门口。马车上走下几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一个孕妇,一个身材略微高挑却长相可爱的姑娘……前面的白衣男子长步走进客栈。 客栈的掌柜一惊,放下手中的算盘正要跪拜,却被白衣男子的眼神阻止了! “喂,容长苏,我发现我现在又长高了一些呢!”于欢欢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部曲线,看了看自己修长笔直的腿,有些哈皮。 前面的白衣男子就是容长苏,他一把拉过身后的于欢欢,紧紧搂在怀里:“你最近是长高了一些,怎么?又想出去沾花惹草?” “我去,你没事吧,容长苏!”于欢欢看到容长苏的脸色,态度一转,收回了原本想要吐槽的话,一把搂住容长苏的腰,小脑袋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毫无预兆的撒起娇来,“苏苏,我有你一个就好,不会喜欢别人的!这个世界,我真的只有你一个就够了!” 后面刚进门的几个人赶紧别过头,一阵脑抽。 奈何容长苏却偏偏最吃这一套,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变成了轻轻的爱抚,顺道在于欢欢的头上印一个吻,才搂着她往楼上而去。 掌柜的亲自来带领容长苏他们进入客栈后面的院落,走到一间安静却有些偏僻的房间有节奏的三长两短扣着房门。 这间客栈就是容长苏在边塞城的暗势力之一,老板和掌柜都是容长苏手下的精英。这间房外表虽然无奇,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谁啊?”里面传来一声淡漠的询问。 掌柜的语气恭敬:“是杏花村的王麻子送点货物给大人!” “呵呵,好了,进来吧!”影淡然一笑,吩咐一句。他知道容长苏他们到了,自己身上的伤就算不好,也不会影响“五王爷”今日去边塞大营了。 容长苏推门进去,看到影脸色有些惨白,心里一惊: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可以让影受伤?! “五王爷?!”影见到容长苏正想下跪行礼,又看到他身后的几人,步子停住,语气淡漠而冰冷,“你们是谁?” 除了惊涛和于欢欢,其余的影都不认识,谨慎为妙。 “呵呵,你就是那个影啊?来来,本小姐看看……啧啧,果然是一模一样呢!要不是头上的发带,我都要分不清你们两了!”于欢欢笑呵呵的打量影。 影眼里一抽,依旧保持自己的风度…… “影,他们都是本王的朋友!呵呵,二小姐,你应该认识吧?成亲那天你陪我去过于府迎接的!”容长苏望向于欢欢的时候眼里满是宠爱。 血无情和影四目相对,暗暗较劲,相互打量对方。 “既然是五王爷的朋友,影多有得罪!”影淡漠转身,让几人入内。 容长苏走在前面,他有种奇怪而又不好的感觉,总觉得这次来边塞心里有些不安适。他摇了摇头,摒弃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这次算不得我们赢……带来的人只剩二十个左右……”影的语气很慢,听得出来他心中的沉痛。 容长苏也是一惊,他为了这次押运派来了这么多自己手底的高手,围攻草庐不过是顺便为之,却没有想到会所剩无几。看来这个草庐背后的人不简单! 容长苏眼神一拧:“什么背景?” “跑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甚至连他们一时之间到底隐遁在哪里都不知道!”影把边塞底下人刚得到的情报说给容长苏。 于欢欢眼神一直在两人之间游走,看表情,看动作,看气场……越看越迷糊,到底谁才是她真正的老公?妈呀,要是她今晚爬错床,不是死定了?! “你这个小脑袋想什么呢?”容长苏一把捞过于欢欢,就知道她会胡思乱想,“影你先带着部下在这里养伤,完了以后即刻返回长安……本王这会儿总感觉心神不宁的!” “是,王爷!”影领命出门,依旧用面纱遮住自己的容颜。 于欢欢窝在容长苏怀里哀叹:“其实影好可怜!只能活在你的阴影下面,不能见光,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好难受!” “欢欢,你放心吧,这样的日子影不会过得太久!早晚本王会给他一个身份!”容长苏摸了摸于欢欢的脑袋,微笑。< 第一百二十九章 沙场瘟疫 这时候,客栈的了老板命人送来了午饭。于欢欢一下推开容长苏,坐到桌子便招呼几人大吃特吃起来。这几天在山里生活,油荤都没见着几点,现在能吃顿好的了,她哪里还会经得起诱惑。 “于欢欢,你别吃那么多?!我家郡主可是两人的量!”血无情拉住于欢欢的手,媚眼含笑,“娘子,您坐,来,为夫给你夹菜!” 于欢欢使劲扯了几下,没能将手从血无情手里扯开,只好回过头瞪站在一变的容长苏:“你是吃屎的吗?人家两夫妻这就欺负你女人一个,你还不快过来帮忙?!” 容长苏微笑:“表妹的确需要吃两个人的东西!而你,反正吃了也不长脑子,还不如不吃呢!” 惊涛此时刚喝了一口水,被容长苏这句话弄得喉头以抽筋:“咳咳咳咳……” 呛的啊,惊涛眼泪鼻涕直流,那叫一个凄惨! 于欢欢大眼睛眨巴眨巴就要落泪,那样子要多无助有多无助,惹人怜爱极了,她伸出小手带着略微的颤抖,声音里哭腔夹杂着鼻音:“苏苏,还记得长安城里,你答应过我的那些承诺吗?” “噗!”叶静刚吃进嘴里的饭一口气喷了出来,望着被自己口水污染的几盘菜,叶静那有些胖的脸盘子微红,“于欢欢,你吃吧!” 血无情也配合的放开于欢欢的手,挑眉望着她。 于欢欢又不是傻,直接撞进容长苏的怀里:“苏苏,那个不好吃,有叶静那个肥妞的口水!” “哎哟嘿,我这暴脾气……草包,你说谁肥妞呢?”叶静被于欢欢气的就要上前揍人。 血无情赶紧眼疾手快的拦住,微笑着安抚:“娘子,莫要生气,可不要把我们子儿气坏了。至于于欢欢嘛,为夫以后慢慢替你整治!” 于欢欢打了个冷颤,对于血无情这样的语气,一直都不适应。 “王爷,东方将军派人在门口接你了!”这次是掌柜的亲自过来禀告。 容长苏跟众人示意,走在前面出了旅馆。他没想到东方烨臣这次居然是亲自过来迎接他们一行人,眼中诧异。 “呵呵,小子,我家秋晓怎么样?”于欢欢一见到东方烨臣仿佛找到了大靠山,一下子就黏了上去。 东方烨臣望着眼前的于欢欢,眼神沉沉的,既不亲热也不疏离,似乎在想些什么!于欢欢拍了一把东方烨臣,不满。 “喂,你小子是不是鬼上身了?突然变得这么奇怪!”于欢欢嘀咕。 东方烨臣看着眼前高挑美丽的身子,心里有些放松,也有些怀疑:“你是……于欢欢?” “屁话!难道这东齐国还能有第二个本小姐这么天生丽质的女人么?”于欢欢臭屁的在东方烨臣面前旋转了一圈,“怎么样?美吧?这叫女大十八变,看到本小姐现在这身材有没有流口水?” “于欢欢!”容长苏一把将于欢欢扯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眼神含着警告看向身着盔甲的东方烨臣。 东方烨臣也看了一眼容长苏,眼里似乎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在移到他搂着于欢欢的手的时候,眼底暗了一下:“王爷,请!” 容长苏带着几人上了马车!东方烨臣知道,他现在已经失去保护于欢欢的资格,忍着心中的痛还有一丝埋怨——于欢欢,你曾经不是答应过要嫁给我的吗? 一路上,边塞的百姓一个个好奇张望,能让战神东方将军迎接的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啊?莫不是皇上? 东方烨臣一如往常一般冷冽,只是今日他的脸好像绷的特别厉害! “王爷,到了!”东方烨臣下马,也不去替容长苏撩开帘子,也不向他磕头恭敬,因为在东齐国,他的地位崇高到足以和容长苏平起平坐。 容长苏带着几人下车,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今日也算劳顿,感觉有些乏:“东方将军请带本王去看看那些染病的士兵!” 于欢欢一把抓住容长苏的手,眼神坚定:“我也去!” “不行!”容长苏和东方烨臣异口同声。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再说话。东方烨臣的眼神停留在两人紧紧牵着的手上,而容长苏的眼神却停留在东方烨臣的脸上。 血无情玩味的看着两人,最后再看了看于欢欢,压低声音在叶静耳边说:“呵呵,我倒是没想到像于欢欢这样的还是个香饽饽!” “噗……”叶静没忍住一口气笑了出来。 两人双双把目光移向大笑不止的叶静,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各自收敛了眼神和情绪双双警告的望着于欢欢。 于欢欢被两人的眼神看的有些脊背发麻,但是依然很是坚毅:“这些将士是东齐国的将士,拥有东齐国最崇高的战魂,我们的家要是没有他们保护,早就是一片废墟,所有我必须表达我对东齐国将士的敬意!而且我是一名医者,正所谓医者父母心,难道父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吗?” 这里都是鬼话连篇,她从来没有医过一个人,成天摆弄的都是尸体,最多算是给一只畜生做了一次还没有看到结果的解剖实验,她居然好意思自称医者,还脸不红心不跳,真是服了。于欢欢乱七八糟表忠心的一段话却深深震惊了众人! 东方烨臣和惊涛本就是沙场出身,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考验,深深明白自己身上那种担子和使命,他们从来没想到一个千金大小姐也会如此理解他们。容长苏本来就是身居高位,忧天下之忧,更是感动于欢欢的这段话。血无情和叶静不过是震惊于于欢欢的忧国忧民情操! “好!不过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容长苏在于欢欢坚定的眼神下,终于点头。 东方烨臣此时看向于欢欢的眼神更亮了,他眼底有一种志在必得的坚信。转眼望向于欢欢身边的容长苏,东方烨臣眼底多了一丝暗沉,转而却变成诡异的冷静。 在一片平坦而辽阔的边塞黄土上有一条刚刚搭建的土墙,它巧妙的将土地隔成不均等的两块,小的面积是大的十分之一。一方是训练住营,一方是安置生病的士兵。此时已值正午,阳光直射在这片毫无遮挡的驻军地上,那边将士们依旧盯着烈日在艰苦的训练,这边却是一片死气沉沉。 东方烨臣领着于欢欢和容长苏往那一小片的区域走去,其余几人正在军中歇息。他们三人的口鼻上都围着一张浸了药水的面巾,身上也穿上一层浸过药水的衣衫,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到现在死了多少?”容长苏还没有走到隔离带就已经感受到空气中飘过的恶臭。 于欢欢蹙眉,这种尸体腐烂的味道她再熟悉不过,虽然经常跟死尸打交道,可是她天生就讨厌这种味道。于欢欢握紧容长苏的手,继续跟在东方烨臣身边往里走。 东方烨臣脊背笔直,他看向前面疾病区域的眼神却暗暗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语气依然坚毅:“具体的臣没有统计过,但是少说也有两三百……” 容长苏感受到于欢欢的不适,握着于欢欢的手指轻轻抠了抠她的手背,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欢欢,保护好自己,这就要进去了!”东方烨臣转头,温情一笑,望向已经到他肩膀高的于欢欢。 于欢欢郑重的点点头,表情严肃。每次面对这种时刻,于欢欢就像是被点穴一般,职业病瞬间出现,那隐藏在嬉笑怒骂之后的第二重人格立即闪亮登场,让人脑子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东方烨臣很满意于欢欢的表现,连眼神也不似刚才那么钢冷了,他领头向那道墙前面走去。 容长苏心里一阵不爽,想要将于欢欢拉近怀里,却见她松开自己的手,容长苏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了?” “我是一名法……咳咳,我是大夫!”于欢欢赶紧改口,小脸爬上一丝尴尬,“我不能让我的病人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呵呵……好!”容长苏已经习以为常了,了然的走在于欢欢后面,望着她略微高挑的个头,心中得意。 “将军!”手执长矛的两个年轻士兵一看到东方烨臣,立即崇敬的立正站好,给东方烨臣行礼。 东方烨臣点点头,领着于欢欢和容长苏进去。 “将军,将军……” 那些蓬头垢面脏兮兮的壮年男子见到东方烨臣的时候想要站起来恭敬的行礼,却发现浑身毫无力气,只能软绵绵的叫声“将军”。这块地方有两亩地那么大,却熙熙攘攘挤满了年纪不等的士兵。有十六七岁的少年,也有七八十岁的老者,一个个衣衫凌乱匍匐在地。有些人脸色青紫,有些人浑身抽搐,甚至口吐白沫……毫无疑问,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对死亡的恐惧,也写满了委屈和无助。 于欢欢伸手想要触碰这些病人,却被容长苏一个冷厉的眼神阻止。 “大家先安静一下,站在本将军身边的这两位是东齐国的五王爷和五王妃,他们带来了你们疾病所需的各种药物,也有最好的大夫!你们是我东方烨臣手下的兵,也是东齐国的脊梁,我一定会尽全力挽救你们每一个人!”东方烨臣看到这些和自己征战沙场的将士,眼中伤痛,心底有自责,他不该这样做的…… “五王爷千岁,王妃金安,将军威武……” 底下的人像是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和曙光,一个个眼中明亮,振臂高呼,刚才低迷的情绪一扫而光。这个时候影昨日送来的药草已经熬好被送了进来,影昨日送来的大夫正在一个个的给他们分发药汤。< 第一百三十章 阴谋渐进 那些垂危的病人一个个匆忙上前舀上一碗咕噜噜喝了进去,有些人还生怕药草效果不够,一个劲的喝了好几碗,顿时感觉自己精神不少。然后一直跪在地上叩拜容长苏和于欢欢,让他们心中感动不已。 “看来这些草药是有效果的!”于欢欢看着这些原本毫无力气的士兵一下子红光满面,心中有些疑惑,什么药这么见效?她仔细观察他们的伤病情况,那些细微的角落,甚至连地上的划痕都没有放过——心中一沉,这些人的病一点都不像是瘟疫!虽然许多人的病理表现都很相似,可是那些不同病人的细节表现却让她有所怀疑。 容长苏倒是满意的点点头,他忠心的希望这些将士能快点好起来。东方烨臣看每个人都已经喝过药草了,眼中哀痛,却强迫自己转身。 “大家先休息,本将军明日再带王爷过来看大家!”东方烨臣深深的向着这群战士鞠了一躬,“苦了你们了……” 众人心中感动,更加肯定了自己跟在东方烨臣身边出生入死的决心。东方烨臣再也不说话,默默转身带着容长苏和于欢欢离开,好像有心事一般。 东方烨臣命人去河里打水过来给容长苏和于欢欢洗干净身上沾染的那些瘟疫,然后送上了丰盛的饭菜。虽然此时已经午后了,可是于欢欢他们晌午在客栈根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这会儿饿的不行,尤其是叶静,早就前胸贴后背了。 “怎么样?”血无情望着刚刚洗好澡的容长苏拱手问。 容长苏好多次都想问血无情为何对自己突然态度变化这么多,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刚刚看着将士们喝了药,感觉效果很好……” 于欢欢洗干净,换上了东方烨臣派人送去的一身裙装,美美哒出现在几人面前,一溜烟跑到刚刚布好菜的桌子上,拿起筷子就要吃。忽然,手中一痛,筷子被容长苏抢去,拿在手中把玩,微笑着望向于欢欢:“哪里来的衣服?为什么不穿为夫带给你的那套?” “你的那套好丑!”于欢欢低声嘟囔,“而且都是按照我去年的身高做的,根本不能穿了好不好?” “于欢欢,你……” “呵呵,实在抱歉五王爷,臣来晚了!”嘴上说着抱歉,东方烨臣眼里却没有一点歉疚的意思。他也换下了戎装,一身青衫,文雅内敛,沉着冷静,每一处处不散发着铁血男人的味道。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东方烨臣的这身衣衫和于欢欢身上的裙装不管是从颜色布料,还是从裁剪搭配,都有着某种细节上的契合,俨然是一对男女套装的样子。容长苏脸色黑的都要拧出水了。 于欢欢却是没有一点自觉,一把拉过东方烨臣,大眼睛惊叹:“没想到你小子脱下那身盔甲到还有几分资本!呵呵,对了秋晓哪里去了?” “秋晓原本住在护送她过来的你的那两个朋友家,昨日那里出了点状况,他们连夜将秋晓送到边塞,我这里是军营,非奉皇命,女眷不得入内,所以我把她安置在城中的将军府内,刚才已经派人去接她了,估计这会儿也应该过来了吧!”东方烨臣看到于欢欢的时候,心情变得尤其的好,时不时还挑衅似得看一眼容长苏。 于欢欢惊吓了一下:“那我不是也是女眷,不会被砍头吧?!” “呵呵,傻丫头!”东方烨臣伸手摸了摸于欢欢的小脑袋,笑的温柔,“我又怎么会舍得让你砍头呢?” 容长苏坐在桌边死死盯着于欢欢,脸上写着生人勿进。他捏着酒杯的手都快要控制不住力道了。 “报,秋晓姑娘接到!”帐外是士兵洪亮的禀告声。 东方烨臣眼神恢复了原本的冷寂,转身:“叫人进来!” 于欢欢被东方烨臣的气势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小心肝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心里却抑制不住想要见到秋晓的喜悦。 “小姐,小姐!”秋晓再见于欢欢的时候心里一惊,这个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姑娘真的是自己家那个婴儿肥的小姐吗?她步伐有些迟疑。 于欢欢却是不干了,一把拉过秋晓,比了比:“呵呵,丫头,怎么?跟在东方烨臣身边只长情商不长个啊?!都比我矮一点了!” “呵呵,你真的是小姐!”秋晓看到那标准的可爱脸蛋,喜滋滋的抱着于欢欢,“呵呵,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居然又能见到小姐!” “呀?叶静郡主?”秋晓再看叶静也在,整个人高兴的都说不上话了。 她不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以为魏先生是将自己和叶静一起送到了东方烨臣这里,所以眼中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东方烨臣。 只一眼,秋晓的心就乱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温柔的东方烨臣,他在触及自己眼神的时候,朝着自己微微一笑,轻轻点头。秋晓的心一下子更乱了,呆呆的低着头沉默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傻样!私底下跟你小姐我倒是挺能掰的,怎么,一见到东方烨臣这小子就一副痴呆的样子了?”于欢欢用软糯的食指戳了戳秋晓的脑门,嘲笑道。 秋晓被于欢欢羞了个大红脸,更加不敢看东方烨臣了。 容长苏的心情忽然舒服了一些,他看向秋晓和东方烨臣,烟波流转,心思通透,周围的坚冰缓缓散去。 “来来来,大家坐,坐。秋晓,今日我们就不分主仆了!既然欢欢带你就像自己的亲生姐妹,那你的终生大事我们可也得着急了!你比欢欢还要长几岁,这欢欢都成亲了,你可要抓紧罗!”容长苏端起酒杯,朝着对面的东方烨臣举了举,“东方将军年纪也不小了,据本王所知,还没有娶妻吧?” “呵呵,多谢王爷关心,臣深知好男儿志在四方,国不平何以为家?!所以臣现在还没有娶妻的打算!”东方烨臣微笑着拿起酒杯,朝容长苏敬了敬,一饮而尽。 容长苏轻轻抿了一小口,微笑着继续说:“那先定亲也可以嘛!” 周围的惊涛和叶静夫妇又怎么看不出来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各种吃各自的东西,秀各自的恩爱,完全不参合。 秋晓眼睛却定定的望着旁边的东方烨臣,满是希冀。东方烨臣端起酒杯,转头看向坐自己这边的惊涛,眼神依然干冷。 “这是第一侍卫惊涛吧!久仰久仰!”东方烨臣敬了惊涛一杯。 惊涛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接着了:“呵呵,将军言重!” 东方烨臣转眼又倒上了一杯:“惊涛侍卫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吧!看模样应该跟在下差不多年岁,不知道可有成家?!” 惊涛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容长苏就急匆匆的接过话茬:“他已经定亲了!” 惊涛感觉天雷阵阵,他什么时候定亲的,他怎么不知道?王爷也太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吧?! “呵呵,真是可惜……”东方烨臣眼中明了,“唉,臣倒是还没有定下个好人家的闺女啊!有哪个姑娘会愿意等臣呢?!保卫边疆,少则一年回家一次,多则十年八年的,又哪个姑娘愿意十年八年的等自己呢?!更何况上阵杀敌,时有伤亡,说不定还没有娶回家,那姑娘就守寡了,又有谁会愿意呢?” 秋晓眼中坚定,正想说自己愿意,于欢欢赶紧一把捂住秋晓的嘴。 “是的,是的,东方烨臣说的对!先不定,先不定!等等再说,说不定哪天东方将军被调回长安,这再定也不迟嘛!”于欢欢当然介意,她可是要送秋晓去享福的,这一听东方烨臣的话,哪里还敢送。 容长苏眼中升起怒气,瞪了坐在自己旁边的于欢欢,揽过她的腰,顺手在于欢欢的腰间掐了一下:“娘子倒是管的挺宽的哟?” “哎呦,你干嘛!?”于欢欢大怒,瞪着容长苏。 容长苏真是气死了,瞪着于欢欢,不说话。于欢欢看容长苏没什么说的,赶紧低头狂吃起来,她现在正在长身体,可要多吃点。东方烨臣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落到于欢欢的身上便变成了浓浓的宠爱。 一场饭局就在这样的气氛中缓缓接近尾声,一场阴谋却阴暗的角落里不断酝酿……< 第一百三十一章 明日见光 在快要出边塞城的地方是一座红砖绿瓦的小户院落,门口却豁然挂着几个烫着金边的大字——将军府。本来这里长年关门闭户,无人居住,今日刚来了秋晓,东方烨臣才买了些下人把这里收拾了一下。今夜,应了东方烨臣的邀请,几人就准备住在这里。 一片绿叶在夏风的吹动中落入水池,泛起点点涟漪,归于平静。院子里的泥土还散发着未曾踏足的馨香,却因为几人的到来而羞怯难当,隐了气息。小院内的布置不像是大将军的府邸,倒像是姑娘喜爱玩耍的山间,有花有草,有鱼有水,有秋千有凉椅……于欢欢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别致的院落。 她此时正散开头发,解开外面的裙衫,靠在小湖边树荫下的凉椅上,一派悠闲。桌边秋晓刚沏了一壶茶,于欢欢却依然闭着眼,哼哼着不知名的歌谣。东方烨臣刚进到后院就看到一副美人恬淡寡欲的样子,那微微吹起的长发像风中纸鸢。这么美好的画面却因为容长苏的进入而扰的他立马心烦了起来,也顾不得在远处看风景了,快步朝于欢欢走了去。 “你这丫头,怎么穿这样?!头发也不弄好!”容长苏看到就生气,这出门在外的,一点防护意识都没有。 于欢欢惬意的睁开眼,摇头晃脑:“散发乘夏凉,荫下卧闲敞!妙哉,妙哉!” 容长苏一把拉起她的衣衫,穿戴整齐,捏着她的脸:“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变得啊!还妙哉,妙哉个头啊!这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人,要是被别人看了去……” “看的着又摸不着,我可是五王妃,谁敢weixie我?!”于欢欢还没等容长苏数落完就接过话,瞪了他一眼,作势又要揭开衣服,她也确实有些热,“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呵呵,欢欢!”东方烨臣不着声色的站在两人之间,将容长苏挡在自己的身后,宠溺的望着于欢欢,“怎么了?热坏了?!” 于欢欢赶紧点点头,她是真的热啊! 东方烨臣拉过于欢欢,顺手将她散下的发理好,解下自己头上的发带,扎起于欢欢那头如丝绸般乌黑柔顺的长发,替她束在脑后,动作温柔:“都这么热了,干嘛还散下头发,扎起来凉爽多了吧!” “恩恩额!”于欢欢一下感觉脖子后面都一片凉风穿过,舒服极了,感激的望着眼前的东方烨臣,眉眼弯弯,开口道,“谢谢噢!东方烨臣。” 容长苏绕过东方烨臣,伸手就要解于欢欢的发带,却被于欢欢将发带紧紧攥在手心。东方烨臣退到一边装着才看见容长苏一般,拱拱手:“呀,五王爷!臣叩见王爷千岁!” “容长苏,你干嘛?!”于欢欢真的不开心了,今天这家伙是吃错药了吗? 容长苏眼神阴骛,目光在东方烨臣和于欢欢两人的“情侣装”上流连,双目似要把于欢欢生吞活剥了一般,语气愤怒:“于欢欢,你居然让别的男人为你束发!” “什么别的男人啊,说的这么难听,这小子小的时候对我不错,发小!也就是青梅竹马的意思!哪里是你说的什么别的男人嘛,真是。”于欢欢理直气壮的为东方烨臣辩护,他吃别人的醋也就算了,怎么连她给秋晓物色的男人的醋也吃啊!真是太不像话了! 容长苏一愣,隐下所有情绪:“好!于欢欢,你好样的!” 说完,转身离去!于欢欢望着容长苏的背影,张了张嘴,心想还是算了,男人不能太宠着,当年落儿扑倒在他怀里,于欢欢不也没跟他计较嘛?!现在倒跟自己计较上了! “欢欢不跟上去?”东方烨臣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问。 于欢欢瘪瘪嘴:“要跟,你跟,我才不跟呢!真是,还反了天了!” 东方烨臣望着容长苏离去的方向但笑不语。他的长发在夏风中飞舞,成熟而霸道的气质逼的阳光都暗了几分。 “呵呵,我家欢欢果然和别的女子不一样!”东方烨臣满意的点点头,朝于欢欢勾起那微微厚实性感的唇角。 于欢欢白了东方烨臣一眼:“你还真是会拍马屁!东方烨臣,我可警告你,我把秋晓送到你这儿,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弄回去。你要跟我保证,必须好好对她!” “秋晓?”东方烨臣敛眉,胸中一片苦涩,他那双深邃刚毅的眼睛停在于欢欢那略带威胁的双目上,沉痛,“欢欢对秋晓还真是好!” “那还用说,秋晓可是我在这东齐国最在乎的人之一!”于欢欢的目光越过湖水,望向远方。 东方烨臣还想说什么,一只鸽子就飞到了他的肩膀上,他顺手扯下鸽子腿上的纸条,不舍的看了一眼于欢欢,悄然转身离去。 于欢欢只当东方烨臣军中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也没有出声询问,慢悠悠的眯着眼睛入眠。 天色已晚,容长苏没有回于欢欢房里睡觉,他真的很生气,躲开了于欢欢,一个人去了惊涛的院子。 惊涛看到容长苏大晚上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下了一跳。再听容长苏说要跟他睡一起,鼻子眉毛都揪在了一起:王爷不会是又喜欢男人了吧!刚要开口拒绝,于欢欢就突然从某个地方跳出,拦在惊涛面前。 “苏苏……”大眼睛满是爱怜,语气阮媚,小手轻轻搂住容长苏的腰,于欢欢解下头上的发带扔到一边的地上,“不要生气了,好吗?!” 傍晚,她跟去院子里散步的叶静愤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没想到古代规矩这么多,扎个头发都能有那么多意思! 容长苏紧绷的表情软了一些,却依然淡漠疏离,他这次是真的被气昏头了。连身上已经好了七层的伤口都感觉到了隐隐疼痛。 “相公!欢欢真的错了!”于欢欢踮起脚尖想要亲一下容长苏,却被容长苏淡淡的伸手推开,于欢欢顺势抓住容长苏的手腕,紧紧握在手中。 那里的脉搏随着心跳一下一下的波动着,似乎又因为交握的手掌,紧贴着皮肤下的波动被一时间打乱了节奏。夏夜的风热而潮湿,容长苏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心中阵阵爽快,所有的愤怒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傻瓜!”容长苏的指腹轻轻摸着于欢欢的眼角,似抚在于欢欢心上一样,搔的她有些痒痒的,然后,手指变成了手掌,他捧起于欢欢的脸,轻轻的在她可爱的眼角印上一个淡淡的吻。 于欢欢脊背一僵!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无数眼花,意识的混沌竟然让她各种感官变得敏感起来,脸颊上的皮肤能清晰的感受到容长苏舌苔的细小颗粒。容长苏的呼吸吹动着于欢欢的睫毛,像铺开一层氤氲的水雾,让她有些适应不过来。要爆炸了! 这个要爆炸的人不是于欢欢,也不是容长苏,而是一边呆愣的惊涛!他连手中的剑都惊讶的掉在地上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语无伦次:“王爷,二小姐,不对,王妃……这这样,院里,你们这样,不合适!” 容长苏因为惊涛的措辞微微皱起了眉,放开了怀中的于欢欢。他此时的眼睛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一旦坠入其中,便是沉溺致死。 于欢欢突然觉得有些害羞,不知是沉醉与今夜郁结的风,还是仅仅因为这里,花太香?也可能什么都不是,就像夜晚永远无法回绝月光,她和容长苏此刻都已经不再抗拒自己内心的爱恋,也不想再故意赌气了。 “小欢欢,我们回房!”容长苏搂着于欢欢的腰,心中一片旖旎,不知不觉的,这丫头现在的腰身已经这么适合自己的手臂了。 于欢欢突然像个害羞的小姑娘,安安静静的躲在容长苏的怀里,这种感觉她有些不适应却又是那么让她欣喜。她轻轻转头眼睛定定的望着容长苏,那温和的侧脸弧度不知道迷惑了多少少女芳心,心里一阵甜蜜,这个人却是完全属于她的。 “于欢欢,你有时候真的让为夫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容长苏搂着于欢欢的手紧致了一些,他目光有些浓,“真相用条线把你绑起来!” “呵呵……”于欢欢不说话,只是乐得咯咯直笑。 两人依偎的样子很和谐,很美丽! 身后,远远的暗夜中,东方烨臣缓缓走出,他脸上看不清任何表情,只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升起一阵小小的旋风,他微微弯下腰捡起被于欢欢扔在地上的发带,眼神深邃,手指紧紧捏着。 惊涛转身刚出来的时候,看到东方烨臣居然站在自己院落里,吓了一跳:“东方将军?” “本将军走错路了!”东方烨臣背对着惊涛说了一句,转身离去,没有人能看到暗夜中他眼中恐怖的杀意。 将军府,已经夜深了,大家都睡得很安详!这一夜,是这些人经历过奔波和疲惫以后睡得最舒适的晚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恬静的笑进入梦乡。 这个时候,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偷偷掠过这个院落,在屋顶上停留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他踏风而行,消失在这片空地上。最后来到了边塞城的一处偏远的农家小院之内,这里才是他真正的权利中心——北苑,取北魏之意。小院外表破旧,里面也一片普通的样子,只是这里的地下却有可以容纳五百人的操练密室,下面,丁秋正在对着新选拔而来的杀手进行地狱式的操练。<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军中急报 “主人!”丁秋看到面具男走进密室,赶紧叩头,那些正在操练的杀手也都纷纷跟着跪拜。 面具男看了一眼丁秋,点点头,转身朝着里面的甬道走去。那里有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正等待着他早就许下的承诺,明日,明日她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主人!”经过这些日子,落儿也知道叫这个带面具的男人主人了,但是她见到他的时候瞳孔里依然会有惧意。 面具男看了看落儿的身段,眼里笑意更浓了,现在的于欢欢和落儿的身材几乎没有任何差距:“落儿,最近模仿的怎么样了?” “回主人,已经差不多了!”落儿低头叩拜。 面具男轻笑,眼里有漆黑的漩涡,语气却带着些许怜悯:“落儿,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为了容长苏,你付出了这么多,明日以后可要好好抓牢他喔!” “落儿一定会!”落儿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韧,她一定会让容长苏的身边只有自己。 面具男转身,离去。落儿的目光却在面具男身后久久停留,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她的印象里没有哪个皇子会将五王爷的姓名叫的这般随意,更没有哪个皇子会见到于欢欢的脸时不由自主的失控!落儿不敢往深了想,只是期待黎明的来临! 七月已经接近尾声,阳光却依然炙热,天刚亮就烤的于欢欢不停往容长苏那凉爽的怀里钻,然后又舒服的睡去。容长苏此时正坐在床上,盘着腿,闭着眼,暗自运功疗伤,昨夜他休息的很好,伤也好了八层了。不过,还不够!受到于欢欢的打扰,他调节了一下运气的走势,又入定了。 东方烨臣刚刚穿戴整齐,军中副将就持将军令箭,骑着战马,横冲直入将军府,停在东方烨臣的面前。 “报!将军!”副将已至中年,长得虎背熊腰,却是一副憨厚样子,“属下擅闯将军府求将军恕罪,实有紧急军情相报!” 东方烨臣眼神生硬的有些郁结:“怎么回事?!” “昨晚……那些得了瘟疫的所有将士,一夜之间,全死了……”副将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有泪,那些都是和他一起上阵杀敌的兄弟啊! 东方烨臣眼中深刻的痛,他那颗冷硬的心因为这句话漏掉了几拍,他的手捏的发白,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怎么回事?” “查不出原因……有人说是五王爷的药里有毒,害了他们!”副将本来就是热血男子汉,顾不得什么王权皇朝,他说这话的时候有压抑不住的愤怒。亏他以前还觉得五王爷是东齐国最忧国忧民的皇子了,真是放他娘的狗屁。 东方烨臣眼神一暗:“随我去请五王爷!这件事先不要这么早下定论,毕竟他是东齐国的王爷!” 东方烨臣打心眼里不喜欢容长苏,可是这个时候军心不能乱!毋庸置疑,他和容长苏一样,谁都不希望东齐国动荡。 “哼!”副将冷哼一声跟在东方烨臣身后,对容长苏有压抑不住的恨!他们在外拿命去拼,这些高官王爵却当他们是蝼蚁。 容长苏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动了动筋骨,眼中含笑:“终于好了九层了!” 于欢欢此时幽幽转醒,伸手搂过容长苏,在他怀里嬉戏,眼睛却假装闭着。她时不时把手伸到容长苏的衣服里,一阵乱摸,佻逗的容长苏浑身发烫。于欢欢却忍住笑,不住的在容长苏怀里抖着身子。 “好呀,于欢欢,你敢取笑为夫!是不是想体验一下为夫的战斗力啊?!”容长苏笑着说,眼里有戏谑。 于欢欢吓得赶紧睁开眼,嗔怒的搂着容长苏:“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正所谓小上怡情,大上伤身,强上灰飞烟灭!” “呃……”容长苏嘴角一抽,这丫头倒是哪里来的理论?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刚起床穿好衣服,于欢欢连头发都没有扎好,门就被东方烨臣一脚踢开了。他看了看于欢欢散着的长发和满屋子欢爱的痕迹,眼里风云翻涌。 “五王爷,今日是要启程回长安?”东方烨臣声音毅然决断,毫不拖泥带水的问。 容长苏不满东方烨臣不礼貌的破门而入,好看的侧脸线条一瞬间冷峻起来,漠然的看了东方烨臣一眼,不悦道:“这一大清早的,东方将军只是想来问本王这个问题吗?” “你……”副将上前想要吼话,却被东方烨臣伸手拦住了。 东方烨臣看了一眼于欢欢,再看了一眼容长苏,平静了一下情绪,缓缓开口:“五王爷恐怕要更改一下行程了!那些染病的将士,一夜之间,全部死去!恳请五王爷跟臣回军营,给剩下百万将士一个说法!” “什么?!不可能!”于欢欢首先吼出,不顾自己散下的头发,盯着东方烨臣笃定,“那些大夫和药草都是我亲自挑选的,就算治不好病,但是绝对不会吃死人!” 东方烨臣的目光在于欢欢的身上停住,许久,转到容长苏脸上:“昨日,那些将士只喝过五王爷送来的那些大夫们开的汤药,没有进食过别的任何东西。那么多人,一时之间全都死去,若说不是人为,我想五王爷自己都不会相信吧!” “五王爷,请!”东方烨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身后的副将也是一副强硬态度。 容长苏深感事态严重,给于欢欢一个安心的眼神,转头走了出去。于欢欢却一把拉住容长苏,眼神坚定。 “我跟你一起去!”于欢欢紧紧攥住容长苏的衣襟。 容长苏不想于欢欢为自己太过担心,更不想这件事情将她牵扯进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傻丫头,你乖乖在这里等我!为夫很快就回来!” 于欢欢不依不挠,依旧紧紧抓着容长苏的衣襟,她有一种预感,要是自己这次放手了,她一定会后悔。 “五王爷说的对,欢欢,你先在这里等着!等事情水落石出了,五王爷也就回来带你离开了!”东方烨臣亲昵的捏了捏于欢欢的脸蛋,“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可不好看啊!” “谁不好看了!你丫才不好看呢!东方烨臣,我告诉你,要是这件事你不还容长苏一个公道,以后就不要出现在本小姐面前了。”于欢欢瞪了东方烨臣一眼,然后转头望着容长苏,清澈的眼神似月光一般柔情,又窥见青烟一般的惆怅,“说好的,一言为定,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好!”容长苏揽过于欢欢,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离去。 东方烨臣的目光停在于欢欢的额头上,闪了闪,恨不得将容长苏亲过的那块地方从于欢欢的脸上剜去。最后还是转头,离去! 于欢欢望着几人离开的背影有些心神不宁,这些天徘徊在她心里的不安变得越来越强烈了,她总感觉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于欢欢一直望着容长苏离开的方向,连头发也没有心情梳理了,她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半个时辰以后,她感觉自己浑身发麻,无法动弹,才从沉思中回神过来。 “二小姐,您好!”丁秋鬼魅一般的坐在于欢欢的对面,依旧是那种无声无息的感觉。 于欢欢一惊,看清眼前的姑娘,才呼出一口气:“是你啊,丁秋!你怎么会在这里?” 往日的丁秋像是一把隐匿一切杀气的古剑,朴实无华,而现在的丁秋却是一把已经出鞘的宝剑,杀气在她周围流转。这就是一个真正的杀手和一把杀人工具的区别。丁秋现在是一名杀手。 “主人请二小姐一聚!”丁秋语气依然平缓,没有什么波澜。 “面具男?”于欢欢沉思,过了一会儿,才问,“他怎么也来这里了?他不在魏先生的草庐吗?对了,魏先生最近怎么样了,还得多亏他前阵子替我照顾秋晓呢!” 丁秋心中一震,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她心里似乎舒坦了一些,原来容长苏命人进攻草庐的事情于欢欢并不知晓。 “二小姐见到主人就知道了!”丁秋永远都是那副样子。 于欢欢对丁秋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好奇心,她有时候真的怀疑丁秋是不是这个时代哪位隐士用机械零件制造出来的人类。 于欢欢也不想自己呆在家里老是胡思乱想,考虑了半分钟,微微一笑:“好呀,你带我去吧!” 丁秋一把抓住于欢欢,悄无声息的离去。同时,鹰送来一位白纱遮面的女子落在刚才于欢欢站立的地方。 “你……你想干什么?”落儿惊恐的发现自己不能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略微矮胖但却十分结实的男人靠近自己。 鹰也不想这么对落儿,可是他接到的是这个命令! 落儿刚要张口叫喊,却被鹰捂住了嘴唇。她只能瞪着大眼睛,满是惊恐,不安。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衫在这个男人的暴力之下粉碎,眼睁睁让他将自己扔到床上。落儿不安的发出“呜呜”的求救声,像幼兽的哀鸣,眼里落下大颗大颗的泪。 鹰被落儿的眼泪弄得一阵厌烦,想起了面具男走的时候对他说的话,鹰一下压在落儿的身上,脑袋伸到她的耳边对她说:“别怪我们,做戏要做全套,你现在是二小姐的身份,所以不能是处子了!” 落儿眼中一震,停止了挣扎,也停止了呼叫,甚至停止了流泪。她咬咬牙,朝着身上的鹰坚定的点点头。 鹰没有摘去落儿的面纱,这个也是面具男的命令!他只能通过这具诱人的酮体来刺激自己的行欲,通过触感或者别的来压抑自己心中的不快。所有的,或痛苦,或愉悦的声音都在被这一扇木门隔绝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相公出轨 耳力极好的血无情偶尔听到另外一个院落里于欢欢和容长苏的方向传来一点响动,丝毫不在意,他眼里挂上一副暧昧的轻笑,紧了紧怀里熟睡的人儿。 鹰完事以后,利索的撤走床单,更换一张极其相似的,转身离去,看也不看一眼床上那个蒙着面纱娇弱的女子。对他来说,这一切,不过是任务而已,在鹰的眼里,除了丁秋这个强悍到让他心服口服的女人以外,其余的,都是他不屑的。 落儿趴在床上默默哭泣,让那些眼泪隐没在新换的床单之上,晕开一圈圈苦涩,最后消失不见,一如她现在的这条路。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或许是累了,轻轻拉过薄被缓缓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同样的一张脸,却是不同的两种命运。谁都猜不透那玄之又玄的命运纹理将如何在两人之间纠缠!于欢欢,此时正在边塞城内一处高档的酒馆和面具男愉快的吃吃喝喝,仿佛已经忘掉了对于容长苏的担忧。 于欢欢的头发依旧散着,面具男时不时捋出一丝在手中把玩,感觉很是柔软舒适。于欢欢厌烦的扯了好几次,却挣脱不开,就再懒得搭理了。 “听说二小姐已经嫁给当今五王爷了?”面具男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于欢欢的碗里,宠溺的看着她吃光。 于欢欢从碗里抬起头,像看怪物一样看了面具男一眼,鄙夷道:“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呢,本小姐都嫁了大半年了,你现在才知道啊?!” 面具男手中的筷子一停,心中气愤,的确,是他当初的消息不够灵通,要不然她和容长苏的事情根本就不会成!忽而,他又想起了什么,看于欢欢的眼神更加浓烈起来:“嫁给一个王爷可有的你担心了,尤其是像五王爷这种人中龙凤,呵呵,你要和那么多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我不会!绝对不会!”于欢欢眼神坚定的望着面具男,“我的男人,这辈子,就算到死,都只能有我一个一个女人!自私也好,霸道也罢,我绝对接受不了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份残缺的爱情。” 面具男轻轻举杯,笑的更加愉悦了:“你怎么就能肯定容长苏这样的男人就不会背着你偷腥?” “不会,我相信她!”于欢欢想到容长苏的时候眼里有甜蜜的微笑。 面具男眼神一暗,恨不得搂住于欢欢狠狠吻去她眼中的微笑。他一口气将手中的酒灌进喉咙,辣的他眼睛有些红。面具男却忍住不适,依然笑着说:“那你跟了本座好了,本座这辈子只会对你一个女人好!” “切!少来!像你这样阴晴不定的男人,我可无福消受!”于欢欢吐了吐舌头,抓紧时间吃东西。 面具男看到这么可爱的于欢欢心情好了不少,继续开口道:“那要是本座不再阴晴不定呢?你会不会考虑我?” “呵呵,晚啦!要是我被关进刑部吃官司那次,你跳出来对我说这些话,指不定我就跟你跑了呢。现在,我饿!”于欢欢笑嘻嘻的夹了一块肉,扔进自己嘴里,“我还小,还在长身体,要多吃点,多吃点!” 面具男莞尔一笑,就像清泉的波纹从他嘴角溢了出来,漾及满脸,他看于欢欢吃的差不多了,伸手替于欢欢擦了擦嘴,拉起她的小手往将军府而去。 “我自己能走!”于欢欢想要将手从面具男手里抽出来,哪知面具男拉的更紧了,于欢欢实在对于这样的无赖实在没有办法,冷哼一声,阿q一下:拉就拉吧,反正拉拉手而已,她跟他又没有什么。 面具男看于欢欢不再挣扎,嘴角爬上了笑意。丁秋忽而飞过来,看了一眼于欢欢,犹豫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在面具男耳边回报了一会儿。面具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欢欢,你知道吗,就算你再无助,再苦痛,这个世界上都还有我,陪着你!”面具男声音暖暖的,带着甜意。 于欢欢被面具男的话甜腻的有些烦躁:“你这个人就没有个正经,我才不要相信你说的这些鬼话呢!” “本座说的是认真的!”面俊男一把拉过于欢欢,双手撑在她的双肩,他眼神中的严肃和执着几乎要将于欢欢湮没。 于欢欢不敢看面具男,别过头,微微一笑,三分妩媚,七分天真:“你这样,我会怀疑你是不是长得太丑,娶不到媳妇,才……” “混蛋!”面具男紧紧抱着于欢欢,胸口剧烈欺负。他好恨,好恨这个一直都没心没肺的女人,“夺走了我的初吻,给了我承诺,为什么还要变心?” “呃……”于欢欢脑子一阵当机。 “算了!”面具男轻轻放开于欢欢,伸手牵过于欢欢的小手,拉着她朝着将军府徐徐前行。两人一路沉默着,面具男不愿意说话,于欢欢也没有说话…… 黑云压的边塞城这片空地低沉,尖利的风刮着风沙漫天狂舞,像是对这些逝去的无辜生命奏响最后的颂歌。在那片被隔离的空地上平放着一具具尸体,他们的脸色都很平静,似乎没有挣扎,就在睡梦中离去。往近看去,每个人额头上都有着微微的一点黑印。容长苏顺着这些尸体之间的空隙缓缓走过,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在暗色的风中飞扬,孤傲,凄清,冷绝。他脸上满是沉痛,这些都是他的子民啊…… “验尸官怎么说?”东方烨臣沉着脸,问身后的副将。 副将拱了拱手,愤恨的瞪了容长苏一眼:“集体中毒!他们平时吃饭都是分两组送来食物的,只有昨日的药,是全部都喝了……” “闭嘴!”东方烨臣语气多了几分命令,他那双如恶鹰般的眸子盯着副将,“没有根据的事情以后不要乱推断!” “五王爷……您……” “我想见见那些大夫!”容长苏转头,白玉半的脸清冷如高山终年不化的积雪。 东方烨臣点点头,领着容长苏出了疫病区,朝着那几个长安来的大夫住扎的地方走去。他眼神苍凉而落寞…… “回禀将军,这些人都在这里了!”副将恭敬的朝着东方烨臣行礼,自动忽略一旁的容长苏。 容长苏也不计较,清绝的眸子在几人身上环视一圈:“本王听东方将军说,药草从清点以后都是由你们在看护,开药和煎药的过程都是由你们全程照看的?” “是,王爷!”几人跪在地上,有些惧怕。 东方烨臣刚想说些什么就收到军中急报,匆匆离去处理。只得由副将继续领着容长苏自己察看。那个副将一直没有给他好脸色,仿佛他真的是杀害这么多将士的凶手一般。 容长苏察勘察了许久,没有任何收获,所有的舆论和推理都指向他。除了他,不可能有人能在军营下手,他开始怀疑起了这几长安来的大夫。可是心思一转,想到,昨日喝了药汤以后,那些人明明已经好了呀…… 容长苏一时间理不出头绪,带着一肚子疑问回到将军府,看来长安,他是没有这么快回去了! 房间里有些凌乱,落儿正躺着床上熟睡,容长苏轻声笑笑,这个丫头还真是够让人操心的,他就出去了这么一个上午,她就把这房间弄成这样。容长苏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轻轻撩开被单! 什么?容长苏喉头一紧,落儿赤果果的躺在床上。他眼里有一丝不解,这丫头干嘛带上面巾?!容长苏轻笑,解下,和着衣衫躺在落儿的身边。 落儿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连做梦都是恐惧的。 容长苏笑了笑,宠溺的揽过落儿,伸出大手轻轻抚平她微蹙起的眉毛。他在落儿的脸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是在担心为夫吗?呵呵,脱这么干净,算是奖赏吗?” “啊?”落儿本来就睡得浅,被容长苏的动作惊醒,眼神如受伤的小鹿一般望着他,落儿那脸上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眼前的男人,感觉像在做梦一般,她伸出手摸了摸容长苏的俊脸,试探性的问,“王爷?” “呵?才多长时间不见,都这么乖了?”容长苏的心被这声王爷叫的都软了,眼神紧紧的在落儿身上游走,手臂结实裹住落儿,“你这是在玩火知道么?” 落儿伸出手臂攀上容长苏的脖子,眼中溢满泪水——这一天她等的太久太久了!只要能成为容长苏的女人,未来,她就是下十八层地狱,她也心甘情愿。 容长苏被落儿的主动刺激的完全没有理智了,不由分说的爬上落儿的身体,他现在只想好好疼爱这个娇笑可爱的女人。 于欢欢迈着八字步哼着小曲,一路颠吧颠的回到将军府,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她还没有进屋就听到了男女纠缠所发出的闷哼声。于欢欢手放在门把手上,犹豫着缓缓推开,正好看到容长苏那俊美无双的侧脸。 容长苏没想到今日的于欢欢居然这么主动,他紧紧搂住她,吻了她的耳垂,她就已经开始寂寞难耐的神吟了。容长苏勾起嘴角,望着身下美好的人儿,全部注意力都在红着脸的落儿身上,甚至忘了看看身后已经悄悄打开的房门。 于欢欢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容长苏会和另一个女人亲热,更没有想过他们会在自己刚刚躺过的床上,她的理智被这个画面烧成了灰,正想上前,却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第一百三十四章 真假王妃 容长苏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头一看,瞳孔放大,什么人?!他长臂一伸,狂风一卷,便穿好衣服匆匆追去! 落儿眼中流下幸福的泪水,尽管容长苏没有要她,可是他吻过自己,他用那么狂热的眼神看过她!这一刻,落儿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面具男带着于欢欢避过容长苏的追捕,落在了一处隐秘的小溪边,才放开捂着于欢欢的手,那流过他手指的泪水灼的他一阵疼痛。 “呜呜呜呜……”于欢欢什么叫喊,什么骂人的话都已经说不出了!没有深爱过,没有被背叛过的人不会了解她现在心中的感觉。她好恨自己这么不争气,她好恨自己的心居然还会感觉到痛,她甚至恨自己认识过容长苏…… 于欢欢散开的头发被泪水沾的满脸都是,样子狼狈极了! 面具男安静的守在于欢欢身边,他神色复杂,好几次想要开口劝于欢欢,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立场。这一切不都是他自己导演的吗?这一切不都是他希望的吗?为何到了这一刻他却没有想象中的感觉快乐! “呜呜呜……我真傻……我真傻!”是,于欢欢现在谁都不怨,只怨自己太傻太天真,怎么会相信古代男人会一辈子只爱她一个这样的鬼话呢?!连现代那么强硬的法律都抑制不住男人的变心出轨,她怎么会这么天真的就信了呢? 面具男一把搂过于欢欢,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被于欢欢哭的心都痛了,这一刻他好想告诉于欢欢实话。 “呜呜……”于欢欢反手抱住面具男,借着他的身体支撑自己不要晕倒。 面具男被于欢欢这个拥抱弄得心中喜悦,想要说出口的话又深深的埋在心底,不管他自私也好,霸道也好,他就是要将她紧紧的捆在自己身边。于欢欢的幸福,就让他一个人去负责就好。 容长苏追了许久都没有追到面具男,终于放弃,转身回去将军府。这个时候落儿也已经穿好衣服和秋晓他们在院子里等着容长苏一起吃午饭。 “呵呵,小姐!”秋晓捂着嘴笑,“你今儿走路怎么这么奇怪啊?是不是刚才……” “我……”落儿低着头,脸有些红,忍了忍,学着于欢欢的样子,“嘿,你这丫头倒是学会嘲笑你主子了!” “草包!中午可要多吃点,好加油跟表哥生娃!”叶静被血无情扶着走到落儿的身边,笑着望向落儿。 落儿的目光在叶静身上停了了好久,有些迟疑:“叶静郡主?” 叶静心中微微一震,表情却依旧欢乐:“呵呵,好久不见你,是不是已经胖到认不出来了?” “呵呵,好久不见郡主当然认不出来了,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落儿接着叶静的话茬说了下去,“这位就是你嫁的夫君吧,真是一表人才!美死你了!” 叶静和血无情相视一眼,不露声色。 “呀,容长苏,你回来啦?”落儿已经越来越适应扮演于欢欢的角色。 容长苏看到落儿的时候眼睛亮如天上的星辰,对于落儿今日的主动,他感到舒服又惊喜,走上前揽过落儿的腰,亲亲在她额头上印一个凉凉的吻:“今天这么乖?还知道等我回来吃饭,呵呵,我以为你已经吃光了呢!” “去你的,给你点好脸色你就蹬鼻子上脸啊?”落儿脸上有微微的羞涩,说这话的时候也带着娇嗔。 容长苏看的一阵心悸,又在落儿脸上亲了一口,才入桌。 “呵呵,草包,你今天真是有点不一样呢!”叶静刻意坐在落儿的旁边,看着小口吃饭的落儿笑着说,“往日你一个人都能吃下这一大桌,跟饿死鬼投胎似得,怎么今日吃的这么斯文?” “呃……”落儿脸色一白,随即笑道,“那个,昨天吃的有点多,肚子不太舒服,今天不敢吃的太多!” “哦,是吗?!”叶静的眼神落到落儿的身上,微笑着点点头,“那是要注意一点!” “怎么了,欢欢?你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容长苏一听落儿说自己不舒服,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一把拉过落儿的手,担忧的望着她。 落儿心里暖暖的,下意识的想要低头,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拍开容长苏的大手,瞪了他一眼:“干嘛呢?又占本小姐便宜,快点吃饭!” “你这丫头,真是不识好歹!惊涛,你一会儿去边塞城里请个大夫来给王妃看看!”容长苏吩咐了一声正低头吃饭的惊涛。 惊涛哀怨的看了落儿一眼:“属下遵命!” 刚才听到叶静和落儿的对话,秋晓也觉得奇怪,怎么小姐像是一夜之间有些失忆了一般,连叶静和血无情都有些不认识了?! “呵呵,草包,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么?”叶静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落儿碗里微笑着说,“那时候你可还顶着于家草包二小姐的名号漫天跑呢!” “当然记得!”落儿低头吃掉叶静夹过来的菜,含含糊糊的回答。 看到落儿吃掉叶静夹起的菜的时候,屋子里,除了惊涛,所有人都是一惊!于欢欢天生讨厌血腥味,所以,她从来不会吃任何动物的血,哪怕处理的再好再隐晦,她那像侦查猎狗一般的鼻子,只要闻一下,就能挑出来。叶静微笑着朝容长苏点点头,依然没有做声。 容长苏眼神一沉,椅子往边上挪动了一些,表情却变得无比淡漠。这个女人不是于欢欢,那她是谁?刚才他碰过那张脸,绝对不可能是人皮面具……那于欢欢现在到底在哪里?一时之间容长苏心乱如麻,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于欢欢突然不见了,而出现了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连小动作和脾气秉性都那么相似。 “怎么了?你怎么不吃?”落儿感受到容长苏的情绪不对,转头有些担忧的问,“是不是这些菜不和你的胃口?” 容长苏的眼神落到落儿的脸上,半晌,勾起一抹轻笑:“怎么会,只要有欢欢陪在为夫身边,这就是青草,我也会吃的津津有味。” “去你的,胡来,快吃!”落儿瘪瘪嘴,学着于欢欢的样子拍了拍容长苏,低头胡乱的吃了起来。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做梦一般,她好怕这个梦醒的太快。 一餐饭吃的似乎相当平常,大家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的,只是那些笑声背后似乎有着不一样的东西在几人之间流转。他们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谁都不敢轻易打草惊蛇,他们都不知道于欢欢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安全的…… 午饭以后容长苏就派惊涛动用边塞城的势力调查染病将士突然死亡一案,自己却一直呆在院子里乘凉。此时他正坐在摇椅里小憩,眯着眼,恬静而安适。虽是盛夏,但今日天气却是阴凉的紧,将军府的院子里满是静谧的花香。时不时有采蜜的蜜蜂绕着容长苏飞一圈才不舍的离去。远处传来一阵刚硬的靴子踏步声打乱了容长苏思考的节奏,东方烨臣的副将带着一大队士兵将容长苏团图围住。 “怎么回事?!”容长苏望着眼前带着一大帮士兵过来“请”自己的副将,十分淡漠的开口问。 副将一点都不怕容长苏,他已经认定那些将士是容长苏加害的!他认为容长苏一定是怕那些得病的将士传播疾病,浪费军资,所以就杀了他们,现在事情暴露,他又杀了那些大夫灭口,真是太卑鄙了!这样草菅人命的家伙,就算他是皇子又怎么样?他打心眼里不服。 “五王爷就算是记恨末将,今日末将也要将五王爷带走!王爷可知道您送来的那些大夫全部被人杀害?而且凶手用的是同一种手法,那伤痕酷似王爷手中的那柄奇怪的剑造成的。”副将瞪着容长苏,想到这里心里就愤恨不平。 他努力握紧自己手中的刀,不让自己现在就砍死容长苏,半晌,又开口:“若说这件事能与王爷脱得了干系,末将是万万个不信!你就是要砍我的头也好,要怎样也好,反正末将来当兵就没想过活着回去,可是五王爷这次做的事情简直太让边关将士们心寒了!那些人都是我们的兄弟,每个人都是有家室有亲人的,王爷居然能如此阴险的下得去手。那也别怪末将不客气了,请王爷现在和就末将走一趟吧。” “好!”容长苏没有争辩,也没想要为自己澄清,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邸一般,只是淡淡的一个字,就起身欲走。 副将疑惑的看了容长苏一眼,转身带队:“走!” 他是个实心眼,认定容长苏是杀人犯,就怎么都不会再觉得他像个好人!他感觉容长苏这个时候的配合也都是装出来的,肯定是又在想什么整人的阴谋。< 第一百三十五章 杀人灭口 “相公,不要!你们一定是误会了!”落儿从房间冲了出来,一下子挡在容长苏的前面,眼中满是坚定,“他不会杀人,一定不会!” “王妃,请你让开,不然,我们连你也一块带走!”副将黑着脸,一点也不给容长苏这个王爷的面子。 容长苏眼神淡淡的望向落儿,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能演到什么时候。 这个时候落儿没有演戏,为了保护容长苏,她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怕这些拿着长刀的士兵呢:“好,你们连我一起带着!我要跟王爷一起!” 容长苏心里一震,他看得出来,落儿眼中的坚定和爱意是真真实实的,她也是真的想要保护自己。他的思绪有些迷惑了,仅仅凭借一个小小的喜好改变就能确定她不是于欢欢吗?这份炙热的爱,这张脸,这样的身段,风韵……天下间真的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吗? “别怕!我和你一起,要死也一起!”落儿的小手轻轻放到容长苏的手中,眉眼弯弯,笑的舒心。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于欢欢以前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容长苏不做声色的移开落儿牵着的手,朝她微笑:“你又是何苦呢?” 这一瞬间,容长苏越来越弄不懂自己了,他看不清这张脸蛋的背后到底是怎样的灵魂?!她真的只是在惺惺作态吗? “呵呵,走吧!”落儿不再说话,能和容长苏一起死,她这辈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副将冷哼一声,带着两人朝着驻军大营进发。 大营的主营帐前面正摆着七八具尸体,一个个的死相都很一致,一剑穿心,毙命!尸体的上空,聚集着嗅觉灵敏的蚊虫,它们盘旋在那胸口已经干涸的血迹周围,时不时的俯身冲下来,停留一瞬。东方烨臣也站在露天营地的外面,眼神沉着的望着这一具具尸体,刚毅的脊背挺的笔直笔直的。他的正面是千千万万站立整齐的士兵,他们正用哀伤的眼神望着这空地上放着的几具尸体。 副将带着容长苏从百万将士的拥堵中破开一条路,朝着东方烨臣那里行去。每个将士看到容长苏的眼神都带着愤恨和怒气,可是他们是军人,他们服从的是纪律,在这里,东方烨臣就是他们的纪律。 “报!五王爷带到!”副将立正,向着东方烨臣大声报告。 东方烨臣的目光停留在容长苏的脸上,冷漠而愤怒。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责备,可是那样的沉默却让整个空间都变得湿热了起来。 容长苏却依然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仿佛感受不到这么多双眼睛里的杀气,他就那么随性的站在那里,等着东方烨臣的开口。 “五王爷,您是不是要给臣一个说法?”东方烨臣语气强硬,毋庸置疑。 容长苏淡淡的瞟了那几人一眼,显然是杀手所为,现在形势对他很不利:“我想问一下东方将军,本王既然想要那些将士死去,又何必千里迢迢的派人派药过来?” “我相信你没有杀他们!可是你能说这些人的死亡与你容长苏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你没有来之前,他们虽然生病,可是本将军每一次见到他们脸上都是带着对生命的渴望,都是带着对国家的忠诚,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东方烨臣说的很平静,可是他的眼里却有着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容长苏心里也是一震,他不敢说他们的死和自己无关…… “看在于欢欢的份上,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容长苏,你走之前,请向我万千将士说一句对不起!”东方烨臣一瞬间仿佛抽掉了所有力气,语气有些颤抖。 容长苏盯着这一张张黝黑的脸颊,深深的鞠了一躬:“请你们相信本王,本王绝对不会是杀人凶手!这是明显的栽赃陷害,宫廷之中,权利角逐,人虽不是本王所杀,事却是因本王所起的,所以,我跟大家说一声,对不起!” 此时,东方烨臣作为东齐国最年轻的护国大将军,他不会为难容长苏,也不能为难容长苏,因为他肩上也有要自己去承担的东西。 百万将士本来就是血性男儿,容易怀疑一个人,也会轻易原谅一个人,他们信了容长苏的话! 容长苏委托东方烨臣处理好这些尸体,就带着落儿匆匆离去。他必须尽快赶回长安,向皇上禀告这件事。 东方烨臣望着容长苏的背影眯缝着眼,他的目光却从来没有在落儿身上停留。没有人能猜得出来他那双毫无表情的刚毅眼睛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暗潮汹涌。 “副将,你处理尸体!其余人继续操练!”东方烨臣吩咐一声就转身离去。 一切似乎已经平息了,但一切在面具男手中不过只是一个开始!一道奏本从渝水的三王爷手中送出,十万火急的到达长安。皇上看完以后大发雷霆……这一切仿佛是环环相扣的一根线,而容长苏就是线下的鱼儿! 在东方烨臣进屋处理公务没多久,这万里平沙的上空出现了一个带着半面面具的男人!他邪佞的望着副将正在掩埋的那一具具尸体,微笑。面具男并没有在大营停留多久,他飞身掠过周围的花草树木,高低建筑,在一间普通的院落前停下,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进入。 于欢欢从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一点点东西,她的头发依旧散着,眼神呆滞,她脑子里一直出现容长苏和另一个女人交缠的那一幕,她的心仿佛被一头饥饿的双头毒蛇在撕咬,一边是爱,一边是恨。一边是原谅,一边是仇痛。虽然现在是七月尾,可是她的心却冰冷的像严冬的雪。 “欢欢!”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拥着于欢欢,带着夏日特有的阳光味道,那个怀抱凉爽而干净。 于欢欢的眼神终于动了一下,她转过头,木讷的望着面具男,声带干涩:“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 “不是!”面具男搂着于欢欢的手紧了紧,“我不是!” “你骗人!”于欢欢的情绪一下子又爆发起来,一把推开眼前的男人,痛哭,“你骗人,你以前就这么说过!你承诺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于欢欢!那个人不是我!”面具男一把抱住于欢欢,又气又心痛,“你能不能振作起来?你以前说过的呀,不就是一个男人吗!” “呜呜呜……你不懂,那是我深爱的男人啊?!以前我可以任性,可以乱说,是因为我知道他永远都会在我身边守着我。有一天,那个纵容我的男人忽然离去了,我还怎么去肆无忌惮的活着?”于欢欢紧紧将自己缩成一坨小小的,想要给自己多一层保护。 面具男心都碎了,他的唇轻轻吻干于欢欢脸上的泪水,想要温暖她那颗冰冷的心:“欢欢对不起,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容长苏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甚至比他给你多一千倍一万倍,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面具男,你说我哪里不好?”于欢欢伸手轻轻搂住面具男的脖子,语气小心翼翼的,“我那么爱他……” “你好,你哪里都好,是我不好,是他不好!”面具男紧紧抱着于欢欢,他恨不得用什么方式进入她的脑子,抽离这部分痛苦的记忆。 于欢欢望着面具男不再说话,也哭够了,语气也平静了!她不要再为那个负心汉伤心难过了。 面具男犹豫了很久,终于咬咬牙狠下心:“容长苏今日要离开边塞城了,那个女人会被他带走!” 于欢欢搂着面具男脖子的手一僵,表情也一滞,转而回归成一幅毫不在意的模样。她用手轻轻捋了捋自己的发丝:“叫人给我准备点热水,一套干净的衣服好吗?我想洗个澡,换身衣服!” 面具男心底依旧担心,他忍住心里的情绪,朝着于欢欢温情的点点头。 于欢欢跳出面具男的怀抱,转身往屋子里走去,这个夏天,她觉得好冷,好冷!她要洗掉自己身上残留的容长苏的味道,她要洗掉关于容长苏的一切记忆。她要像以前一样开心快乐的生活。 面具男望着于欢欢萧索的背影,无数次的想要冲上去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里,让她融化进自己心里,可终究他什么也没有做。他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一步步走远…… 于欢欢这次澡洗了很久,从太阳西斜到月亮高挂,换了一次又一次的水。面具男就在于欢欢的院子一直等着。每换一次水,他都上去问一下丫鬟于欢欢的情况。在换完第十次水的时候,于欢欢房间的门开了。 她一身男装站在面具男的面前,美目带笑。 “于欢欢……你……” “呵呵,你好,面具男!”于欢欢巧笑言兮,眉宇间看不出一丁点伤痛的痕迹,“干嘛那样看着我?认不出来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彻底忘记 面具男目光在于欢欢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猜不透她的心。只好一把将于欢欢搂在怀里,吻上她的额头。 于欢欢并没有推开面具男,脸上依然笑着,毫不在意,仿佛面具男亲的是一个不相干的东西,不是她。 面具男停止了这个吻,目光紧紧锁住于欢欢的眼睛:“嫁给我,好吗?以前我想着待我功臣名就,待我处理好所有的东西再去找你。现在,我真的放不开,我等不了,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好呀!”于欢欢浅笑着,毫不在意的应答,“不过,你不可以管我去哪里,不可以管我进男馆,不可以……” “不行!”面具男紧紧抱住于欢欢,想要把自己揉进她的脑海,“欢欢,求求你不要在折磨我了,好不好!我问你,是不是除了他容长苏,你再也不会看上别人?” 于欢欢的大眼睛在面具男的脸上停了一会儿,随即“噗嗤”一笑,毫不在意:“你说的是东齐国的五王爷吗?呵呵,他好像还是我以前的男人呢,怎么,公子不介意接受别人的破鞋吗?” “于欢欢!”面具男的大手紧紧抓住于欢欢的肩膀,他愤怒她这么说自己,“以后我不准你再这么说自己!你到底要怎么样?好,你赢了,只要你一句话,我这就送你到容长苏身边!” 于欢欢的手臂轻轻攀上面具男的脖子,嘴唇微微一勾:“你喜欢我,是吗?想要娶我,对吧?那好,等吧,等我哪天玩够了,等我哪天老了,等我哪天想嫁人了,再说!” “于欢欢,你……” 面具男的话被于欢欢的小嘴尽数封存,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她挑衅似得吻上面具男微厚的红唇,点到即止,然后转身,朝面具男摆摆手,毫不留念的往自己房间走。 “至于你说的那个叫容长苏的男人,呵呵,我已经不记得他的模样了!”于欢欢潇洒的走进自己房间,锁上房门。 面具男脸色阴沉的站在外面,许久,才转身离去。 房间里的烛光照耀着于欢欢略带苍白的脸,她真的忘记了吗?在面具男面前他可以假装演戏,可是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那曾经的点点滴滴就像穿肠的毒药,让她受尽折磨,她的心已被割破,流尽的不是血,是爱容长苏的错。 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她到现在都不会相信容长苏会背叛她! “碰!”于欢欢的房门被面具男暴力破坏,歪歪斜斜的连着门枢挂在那里。于欢欢还来不及收起脸上的泪水,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搂住。 “你是傻瓜吗?!”面具男心仿佛被火炭烧过一般痛,他搂住于欢欢的手都还在微微颤抖,他那么小心翼翼的将她呵护在自己的怀里,“你以为你一个人躲起来我就不知道了吗?说什么忘记了,这些自欺欺人的鬼话!不过没忘记也不会有关系,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他有机会继续留在你的脑子里。” 于欢欢的下眼睑上还挂着一滴眼泪,小小的泪珠在烛光下像將滴未滴的露珠,似悬在面具男心上一样,撩拨的他有些痒。面具男用手指抚了抚那颗泪,然后手指变成了手掌,他捧着于欢欢的脸,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于欢欢的眼角。于欢欢被惊呆了! 于欢欢手忙脚乱的推开面具男:“你别,别,这么亲我,怪怪的!” 看着于欢欢红着小脸慌乱的言语,面具男嘴角轻轻勾起,那眼神像是铺上了一层氤氲的水雾,有着郁结的情意:“欢欢,你这么大惊小怪干嘛?我又不是第一次亲你,怎么这一次表现的这么奇怪?” “不是!不是,我不喜欢眼睛,太近!”于欢欢从来没有和面具男如此靠近过,他那独特的男子汉气息熏的她内心无比慌乱,这一刻,她的心里甚至没有空间去回忆,更没有空间去痛苦,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具男紧紧压迫过来的脸上,“太近了!” 面具男只是贴近于欢欢,并没有继续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他就那么看着于欢欢,连她脸上的小绒毛都能被看的清清楚楚,每一个蹙起的小小纹路都清晰的印在他的眼睛里。 “我……困了!”于欢欢很不适应两个人现在的距离,也不适应面具男老是看见这么狼狈的自己,她找借口打发面具男离去。 面具男收起笑意,微微皱起了眉,像是在犹豫着如何措辞,才不会吓跑于欢欢,然后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想……守着你,我担心!” 于欢欢惊讶的抬头,却撞进面具男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她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让她不由自主的沉溺。她忽然有些身体发软,或许是太过疲倦了吧! “你……” “不要拒绝我!”面具男的眼里是赤果果的真诚和满满的爱恋,他就像青涩的少年一般胆小,害怕于欢欢的拒绝,“既然容长苏不是你的良人,为什么不可以尝试,放开?” 不知道是沉醉于夏夜凉爽的风,还是仅仅因为,夜太美?于欢欢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她就像木偶一般被面具男紧紧的抱住,合着衣衫,躺在床上。面具男的怀抱和容长苏的一样凉爽,但是,面具男的胸膛更宽,更结实。 “欢欢,忘记他好吗?我们,开始!重新开始!”面具男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蛊惑着于欢欢的思绪。 面具男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紧张,他懊恼于自己的唐突,又期待能听到于欢欢嘴里的答案,他有些患得患失。他那一向智谋无双的脑子在这一刻仿佛一点都不够用了,他的手心已经浸出了些许汗珠。等待于欢欢答案的时间,就像一个世纪那么长,他仿佛在被处一场残酷的刑法。 于欢欢望着面具男,她也想从那种死一般的恨意和疼痛中解脱出来!她想要像以前一样快乐的过日子。面具男的话就像是诱惑小孩子的牛奶巧克力,对着她有致命的吸引力。于欢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就那么乖乖的点了点头。 面具男高兴坏了,他紧紧搂住于欢欢把脑袋搁在她的肩窝上:“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欢欢!太好了!” 什么言语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被一个人接受是这样的感觉。他好像对着天空大声的呼唤,好想告诉全世界他此时的欢喜。他眼睛亮亮的望着于欢欢,仿佛得到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于欢欢被面具男这样的眼神往的有些胆怯:“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先试试看看而已!” “呵呵,对我来说,都一样!”面具男别有深意的笑声裹着微微的热气在于欢欢的耳边流转,弄得她一阵酥痒。 于欢欢想要往远点挪一挪,却发现自己被面具男禁锢在怀里,根本没有办法动弹。她这个时候才开始后悔,她刚才是不是鬼上身了?居然会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 于欢欢眼里满是悔意:“那个,面具男,我跟你商量个事情行不行?你可不可以当我刚才说的话……” “不可以!”面具男的表情瞬间转阴,他的手搂的于欢欢更紧了,他怎么会让她还有后悔的机会呢,“你要是敢反悔,我现在就要了你!” 面具男的眼里有狂妄的占有欲和熊熊燃烧的怒火,他瞪着于欢欢,那种雄霸天下的王者之气和毋容置疑决绝在周身流转。 于欢欢真的被这句话给吓到了,她缩了缩身子:“好好,算我没说,算我没说!” 面具男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依然瞪着于欢欢,不说话,他心里有气。他讨厌于欢欢对自己的不在意。 “那个,谢谢你!”于欢欢真诚的向面具男道谢。如果没有他,她或许会在容长苏面前大吼大叫,或许会跟床上那个女人大打出手,或许会失声痛哭……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会让她仅有的那点骄傲和倔强被消耗殆尽。所以,她感激面具男带走了她,感激他收留了她,感激他这么用心的讨好她…… 面具男眼神一停,眼光化为点点星芒,在于欢欢的周围闪耀,他黝黑的脸颊有些微微的泛红,却被皮肤涂上了一层娇好的保护色。他不好意思的挥了挥大手,灭了屋里的烛光,才敢放心大胆的盯着于欢欢的眼睛看。 “啊?你干嘛灭灯啊?”于欢欢被面具男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身体,“你可不准乱来啊!” “呵呵,本座要是乱来的话,欢欢觉得自己能挡得住?”面具男愉悦的轻笑。 于欢欢瘪瘪嘴,放开自己的手,心想反正也挡不住,那就只好闭着眼享受了,压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面具男笑着轻轻抚上于欢欢的后背:“放心吧,丫头!我不会那么做,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加爱你!” 于欢欢感觉自己呼吸一停,她脑子现在有些乱,理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干脆闭上眼睛装睡得了! 面具男也不识破,只是温柔的望着于欢欢。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于欢欢的呼吸渐渐均匀,她居然再也没有去回忆那些痛苦的东西,就这么安适的睡着了。面具男在暗色里望着于欢欢熟睡的可爱脸颊,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心又一次恢复了温度。< 第一百三十七章 帝王之怒 容长苏的马车一路平顺的到达了长安,他缓缓走下马车,一副不染风尘的仙人模样,身后的落儿喜滋滋的跳下马车,她现在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欢欢,为夫刚刚回府,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你先回房,我现在要去书房!”容长苏转头勾勾嘴角,对身后的落儿说。 落儿眨了眨那双和于欢欢一模一样的大眼睛:“好!” 容长苏领着落儿进门,吩咐下人送她回去,自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他走过王府的每一处风景,都能感受到于欢欢的气息,他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脑子也飞快运转起来…… 昨日午后他从边塞大营回来他就偷偷潜入将军府,找到了血无情和叶静。 “她不是于欢欢!”血无情的魅惑的勾起唇角,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笃定,“呵呵,有意思,居然是用鬼斧之术画出来的影人!那么五王爷你可要小心了,张家鬼将从不会对外人用鬼斧之术!” 叶静一拳打在血无情的肩膀上,很是不满意他说话阴阳怪气的样子:“哎哟嘿,我这暴脾气……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什么意思,说清楚?!” “哎哟,娘子,好痛的!”血无情一把搂过叶静,故意撒娇。 容长苏却看不得了,他现在都担心死于欢欢了,怎么还有心情看这两人在这上演打情骂俏的戏码:“别闹了,我担心欢欢!” “五王爷不会不知道吧?鬼将只会给东齐国的皇家血统的人用鬼斧之术!也就是说,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一定是某个皇子,而目的嘛——除了那张椅子,还能是什么?”血无情耸耸肩,很直白的说。 容长苏脸色一沉:“他们要争皇位就争皇位,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兴趣!欢欢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把她牵扯进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血无情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太子一死,自然有人就开始不安分起来,而五王爷在民间的呼声最高,你说自己对皇位没有兴趣,我信!可是未必人家会相信啊!” “混蛋!”容长苏捏紧拳头,除了怒火,他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我要把背后的人碎尸万段!” 容长苏总是这样,一扯上于欢欢的事情,完全没有最初的冷静和睿智了! 叶静鄙视的望了容长苏一眼,她现在觉得自己的智商都比容长苏的高了不少:“表哥你先放心吧,既然对方会千方百计李代桃僵去找一个假的于欢欢,应该就知道草包对于你的利用价值,在搬到你之前,他们不会杀了她的!至于会不会吃点苦头,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丫头命硬……” “叶静!”血无情望了望容长苏的脸色,赶紧阻止叶静继续说下去。 容长苏目光紧紧的锁住叶静,眼里是愤怒和担忧。 叶静吐吐舌头,不再说下去,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躲到血无情身后:“我看那个被大娘化成草包的影人对表哥你倒是一往情深呢!或许从这方面查下去,能找到关于那个女人身份的线索。呵呵,实在不行,表哥你使使美男计得了!” “你还说!”血无情拍了拍叶静的脑袋,不准她继续瞎掰,“都是要当娘的人了,可别带坏我儿子!” 容长苏望着血无情,眼神闪了闪。 “你帮我查这件事情!”毋容置疑的语气,容长苏知道,现在唯一有能力又值得他信任的就只有血无情了。 血无情看了一眼叶静,再看容长苏:“我可以去追查这件事,可是静儿的安全你必须保证……” “叶静是我的表妹,她的安全我自然在意!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安排好她的!”容长苏朝着血无情坚定的点点头,“秋晓是欢欢以前的贴身婢女,可是欢欢有意将她和东方烨臣凑成一对,我就不带她走了。” “好……”血无情笃定的说。 影缓缓上前叩拜:“王爷千岁!王爷,你可算是回来了,皇上已经派人来五王府找你好几次了,事情似乎很着急。也不知道是什么……” 影的出现打断了容长苏的回忆,他徐徐抬起头,轻轻望了一眼影,慢悠悠的开口:“怎么了?” 影眼里露出担忧,他似乎能感觉到容长苏表情的不对,以他对于容长苏的了解,一下便猜到:“王爷,你怎么了?是不是二小姐出了什么事情” 容长苏目光在影的面纱上扫过,似乎想起了什么:“影,你有空就去看看于家大小姐吧,太子死了以后,听于丞相说她状态不太好!” “王爷,你……” “好了!”容长苏轻声打断影的话,“本王这就入宫!” 容长苏说完就转身离去,那身影冷清萧索。影望着容长苏的背影,总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五王爷本来不就是这副模样吗?影摇摇头,怪自己多想了!他忽然想到容长苏说的话,又想到那个陪自己坐牢的于心冉,心思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想念在沸腾。影微微一荡衣袖,朝着于丞相的府上飞去。 容长苏的软轿在内宫外停下,他缓缓步入御书房。这里依然金碧辉煌,珠光宝气,经历过一场內革以后,这里很快又恢复了它昔日的繁华。可是这一切在容长苏的眼里,都比不过美人一笑,他毫不留恋的朝里走去。宫人们见到他都恭敬的下跪,叫他一声五王爷。 “孩儿给父皇请安!”容长苏望着案桌前那个中年男子,心生敬畏,一撩长袍,端端正正的行了个标准的君臣礼仪,不卑不亢。 皇上抬眼,看了一眼容长苏,冷声道:“苏儿,你可知罪?!” “父皇,您这是说什么话?!孩儿刚刚从边塞回来,还没有歇歇,您就来治罪?”虽然不解,容长苏质问的语气也是软软淡淡的,他脸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就那么高雅的跪在地上。 皇上冷哼一声,一把将手里的几张奏折甩在容长苏的面前:“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起边塞!你自己看看!” 容长苏随意的捡起地上的一本折子翻看:五王爷边塞草菅人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不可姑息啊! 下一本:五王爷运送草药,却私吞国库银两,杀人灭口掩盖事实,天理不容,皇上明鉴! …… …… 最后一本,也是最早送到皇上手里的一本!渝水的三王爷写的,洋洋洒洒几千字,每一处都在指责容长苏的办事不利,不足以担当重任,笔锋犀利,字字珠玑,暗意明显。 容长苏慢悠悠的看完,伸出修长的十指将所有的折子罗成一叠,高高举国头顶,恬淡的禀告皇上:“回父皇,孩儿已经看完了!父皇是否想听孩儿的辩解?” “讲!”皇上对于容长苏的确是偏爱的,加上对于凤仪的愧疚,和对容长苏能力的肯定,他的确有意将东齐国交到容长苏的手中。 容长苏先将手中的奏折送到皇上手中,再后退几步,跪到刚才的位置:“自古皇位角逐都是一场血腥拼杀,孩儿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将草药和大夫送到边塞,亲自看着将士们喝下以后,情况好转,可是第二日就全部死去……之后大夫又被人杀死……父皇觉得孩儿会笨到用这么明显的招数做一件对自己这么不利的事情么?” 皇上沉思了一会儿:“你先退下!此时朕自有计较!” 容长苏领命,转身离去……皇上身后的屏风后面缓缓走出来一个女子。 “锦儿以为如何?”皇上微笑着望向眼前的女子,虽然已经中年,却保养的极好,皮肤白皙,娇俏可人。 北魏锦望着远走的容长苏,点点头:“是块好料子,只可惜太过淡漠,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引得起他的兴趣!” “呵呵,锦儿说的不错,不过这小子倒是随我,是个情种!从小到大,没有为任何事情求过朕的他,居然为了一个草包小姐过来磨了朕一个下午,就是为了要娶那女子为妻!还不愿意纳妾,凤仪硬塞过去的一个小宫女到死都没有碰过!”皇上微笑着朝身边的北魏锦笑了笑。 北魏锦忽然情绪低落起来,她开始想念自己的孩子了:“当年要不是你用的那个什么鬼计策,我和皇儿也不会走失!” “对不起……是朕对不起你们母子!”皇上一看到北魏锦眼中的伤感,心软了下来,伸手搂过北魏锦,低声安慰,“放心吧,锦儿,我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孩儿的!就算是整个东齐国翻几个轮转,我都会找到他!” “说的轻巧,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还怎么找啊!”北魏锦掩面哭泣。 皇上也神色悲痛,眼中暗暗自责,都怪他!当年要不是迫于宫廷内那些守旧老臣子的压力,也不会想到那样的方式!他恨死自己了。 两人相互依偎着的身影,很和谐,也很美。这个帝王到现在都能记得对怀中女子的爱意和承诺,的确不失为东齐国开国以来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也是一个真正的多情汉子! 本来容长苏以为一切似乎已经过去,皇上已经不会在追究他的失职,却被一道圣旨搅的五王府上下一阵惊慌。 刚刚回府,他就接到了一道圣旨:经查,五子,长苏,运送草药到边塞谋杀将士,残害医者的事情虽不属实,但由于其玩忽职守,不务正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遂,削去起王爷封号,杖责十大板,禁足五王府一月! 容长苏平静的接下圣旨,谁都不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第一百三十八章 伤痛王爷 一群皇家禁卫军匆匆赶来,将五王府团团围住。周围路过的百姓免不了议论几分,都说五王爷是鬼迷了心窍,才做出那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那些被五王爷风姿迷倒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为着五王爷辩护,死死护着五王爷的名声。 容长苏望着被封的严严实实的五王府,没有任何表情,他的手紧紧捏着圣旨,望了一眼于欢欢的院子——今天是八月一日,于欢欢的生辰。 落儿听说院子被围,心中忐忑,她抬步想要去容长苏的书房看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又收回自己的步伐。 “王妃,王爷来了……”说话的是容长苏新赐给落儿的婢女——秋水,他将秋晓留在了东方烨臣那里。 落儿欣喜,一提裙摆就朝着容长苏跑去,到了面前的时候,脚步一顿,想要下拜,又忽而想到了什么,漫不经心的闪耀着自己的大眼睛,瞪着容长苏,说道:“容长苏,你怎么来了?” “想要来这个院子坐坐罢了!”容长苏的语气里透出一股子凄清,他漆黑的长发被一条发带松松的绑在身后,墨色的发如丝绸般顺滑。他显于阳光下的面容,五官清秀雅致,线条柔和,肌肤如玉般温婉,晶莹无瑕。青藤下,古老雕纹的木质凉椅上他苍凉的坐下,漫天光晕落在他的青丝上,雪衣上,显得无比落寞。 落儿一瞬间看呆了,她愣在那里,心好像突然间被什么东西拴住了似得,忘记了原本应有的跳动规律。 容长苏伸出清冷如血般白皙修长的手指,将那壶早就为于欢欢准备好的女儿红淡雅的放在眼前的古纹雕花的木质厚重小圆桌上,墨玉般的眸子光华内敛:“给本王拿一个父皇御赐的‘古瓷杯’过来!” “是!”不经意间,落儿流露出的乖顺让容长苏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仅应了容长苏那美好的一眼,落儿脸上就已经红霞翻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脚底飞快翻动,朝着容长苏的院子走去,她紧张的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那种兴奋中夹杂着渴望和不可思议的感觉,几乎要让她承受不住。 容长苏安安静静的窝在凉椅上,他那娇艳欲滴的淡色薄唇宛若一道灵秀的风韵在风中显出它应该有的隽丽,那身原本就孤傲的气质,这会儿多了几分清冷和凄凉。 “王爷,你要的杯子!”落儿轻轻把杯子放在容长苏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望着眼前这个似要乘风归去的男子。 容长苏沉静如水的眼,一抬,落寞的眸子往落儿身上一带:“欢欢,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落儿低头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暗暗骂自己这几天太过安逸,连于欢欢的生日都忘记了。她大眼睛溢满感动,望着容长苏:“容长苏,你不提醒,我都忘记了……” “来,陪本王喝杯酒!”容长苏那骨节分明的玉手缓缓伸出,往一旁好看的杯子里倒入满满一杯女儿红。 那酒一不小心沾在了容长苏的指头,又调皮的在他指尖流连了一会儿才不舍的落入底下的杯子中。落儿忽然感觉一阵心悸,口渴的不得了,她恨不得抓着容长苏的手指,吻干那几滴酒珠。容长苏将杯子推到落儿面前,望着她。 落儿坐在容长苏的对面,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似乎觉得这酒格外的香甜,又端起来,意犹未尽的舔了舔。 容长苏淡然的望着落儿,唇角似笑非笑:“欢欢觉得这个酒如何?” “啊?”落儿被容长苏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手中的酒杯没端稳当,一下洒在木桌上,酒少了一大半,落儿可怜巴巴的望着木桌上溢出的酒,恨不得爬上去一口气舔的一滴不剩,她渴望的望着容长苏的脸,猛地点头,“好喝,我都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酒!” 容长苏月白色的衣袍被他缓缓捋了一下,抬头:“欢欢知道吗?这壶酒我去年就从岳父大人那里取来了,一直收藏的好好的,等着你今年过生辰的时候陪你好好喝一盅,呵呵,却没想到今年我和你落得这般光景。” 落儿以为容长苏说的是皇上封了五王府的事情,担忧的一把抓住容长苏的手,眼神里满是坚定:“王爷,我不要你什么王爷身份,不要你什么皇上龙椅,你就这样退出这些皇子的角逐,我们远走天涯——只有,我,和,你!可好?” “远走天涯吗?”容长苏慢悠悠的抽回自己的手,随意的用一边的丝巾擦了擦,悲怅的目光望着眼前的落儿,“欢欢似乎想的很简单!” “怎么?这样不行吗?”落儿态度急了些,也没有注意容长苏那优雅中带着厌恶的举止,她不想伤害容长苏,她知道面具男的目的和手腕,她担心容长苏在长安多呆一天,危险就多一点。她以为像容长苏这样的男子,只会吟诗作对,弹琴赋歌才对,落儿忧心忡忡的望着容长苏,面具男那个人不是容长苏能惹得起的。 容长苏端起酒壶,往自己的喉头猛地灌了几口,那辛辣的味道呛的他眼中一片泪光:“有些东西,不是我说能放手就可以的。” “王爷,你不是不爱权势吗?你不是只喜欢风月吗?那我们留在长安干嘛?现在父皇也已经收回你的封号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放下吧!”落儿紧张的手指都捏的发白了,她一定要说服容长苏离开。 容长苏没有继续回话,又端起酒壶灌了起来。他的目光在落儿的脸上流连,仿佛能透过她看到另外一个人。脑海里全是那个女子,抹不去的记忆化作晦涩的女儿红,送给他些许梦境的慰籍。容长苏这才知道了酒这个东西的真正妙用。 落儿被容长苏看的脸儿有些红,垂着眼帘,那股少女的羞涩却抑制不住的透了出来。小酒窝边的酡红一点点荡漾开来,让容长苏狭长的眉眼又朦胧了几分。 “欢欢!”容长苏一把抓住落儿的手臂,狠狠抱在手里。那种近乎窒息的力道感受着怀中人小小的身体,让容长苏原本凄冷的眸子柔软了几分。 落儿原本心中一喜,却在听着容长苏嘴里叫的是于欢欢名字的时候,又化为一片悲凉,若说不嫉妒,那是假的,只是比起眼前的拥有,她更愿意麻醉自己沉溺下去。落儿的手轻轻攀附上了容长苏的肩膀,她的脑袋倚靠在容长苏精瘦的胸口。 容长苏胸中似有一团凉意,让他想要找个温暖柔软的地方得到慰藉:“于欢欢,你说过你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我了!你这个小女人,还真是说话不算数,三番五次把为夫的话抛在脑后……” 容长苏说这话的时候,大手在落儿的脸上游走,那种带着极度思念和爱怜的复杂神色在他的眼底交织。 落儿心头一震,大眼睛猛地抬起来,瞳孔微张,艳红的小嘴轻轻张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是不是五王爷发现了什么?该不会是自己被识破了吧?不不不,不会,要是五王爷识破自己是假的于欢欢,又怎么会和自己这般亲密?醉了,五王爷肯定是醉了! “是,我以后都不跑了,好好在你身边,一辈子陪着你!”落儿的语气柔柔的,似能吹到男人心里,那种骨子里的爱慕和乖顺夹杂着丝丝渴求和淡淡的迎合。 容长苏脑袋昏昏的,他现在只想要那个古灵精怪的女人来到自己身边,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这么离不开她了!几日不见就开始担忧的不得了,一想到她可能落到坏人手里,心里就像是被人绞碎了一般痛。 “是你吗?欢欢?”容长苏是以为自己做梦呢,他柔凉的唇亲上了落儿的嘴角,带着不舍与疼惜,带着小心翼翼。 落儿心中一喜,主动送上了红唇…… 容长苏在落儿的温柔下沉沦的那一刻,高空中的一声鸟叫惊的他头脑一清,一把推开了怀里的落儿,有些阴骛的眼神如饥饿的毒蛇一般在落儿身上爬过,转而又回归到最初的温婉落寞的口气:“欢欢,本王还有事!” 说着,容长苏大手一挥,一只鸽子就落在他的手中。他看了落儿一眼,又沉下眼取下鸽子腿上的密保转身离去。 落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惊,以为容长苏发现了什么,才看到那只悠然自得飞走的信鸽,心里思索了一会儿,也算是明白了。 “王爷……”落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匆匆向着容长苏跑去,一把拉住容长苏身后的衣袍,带着点点娇羞的尾音,“您晚上不要太累,我……妾身在这等你……” 落儿一时间忘记自己的伪装,本性外露。 容长苏看她拉着自己的衣襟位置,看她那个恰到好处的标准礼仪,还有那娇羞着微微低头的角度——好像一个人!容长苏眼中水光潋滟,轻轻扶起落儿,那双好看的墨玉眸子像是被掩藏在迷雾深处,让落儿看不清。 “欢欢,你是我容长苏唯一的女人,我自然是会疼你的,可是……”容长苏蹙眉,优雅而又略带雨寂风情的低头,似有万般为难的事情,“你也知道现在王府风雨飘摇,本王这几日可能要彻夜无眠了。你就一个人好好歇着,知道吗?” 落儿本是不情愿的,可是目光触及容长苏略带恳求的眼神,心里一软,心中的芳华事因为对容长苏的心疼而被掩埋:“好!” “呵呵,我家欢欢还真是懂事!”容长苏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转身离去。 落儿因为自己得到了容长苏夸奖,心里一阵欣喜,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一阵难过。喜的是自己终于可以被容长苏放在心尖上护着了,悲的是那一声“欢欢”。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目光仿佛是黏在容长苏的背影上一般。 容长苏转身以后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他只希望他的猜想是错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拜见皇子 同样的时间,边塞却不像长安那么阴凉,这里,阳光明媚。 已过正午了,日头西斜,恰好穿过小院的树木照在房间的窗户上,有些刺眼。于欢欢习惯性的翻了个身,想要避开光亮,却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捆绑住了一般,根本无法动弹。于欢欢微微蹙眉,心中一阵烦闷,忽而,她浑身僵硬,闭着的眼睫毛止不住的颤动。脑海里的记忆,一点点,涌入,她才惊觉自己昨夜做了什么荒唐事情,她不敢睁眼,甚至不敢看那个抱着自己的带面具男人此时的表情。 面具男早就醒了,感受到于欢欢身体的紧绷,他沉静的眸子闪过一丝幽深的光,那种老狐狸的眼神在面具男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他装着睡梦中不经意的移动,大手将于欢欢禁锢的更死了。于欢欢眉头几不可见的一皱,尽量缩小自己的身子。面具男又怎么可能就此罢手,脑袋一偏,便睡在了于欢欢的耳边,那属于强壮男人的呼吸似乎刻意的在她耳边撩拨。于欢欢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又怕醒来以后两人会尴尬,她忍。 真是比平时能忍啊!面具男心中微微一喜,于欢欢越是装着不知道,他越是可以趁机多卡点油。一个叮咛,面具男大手一动,放在了于欢欢身上的柔软。 于欢欢怒气冲冲的睁开眼睛,瞪着面具男。 面具男才装着悠悠转醒,微笑着望着于欢欢:“怎么了?” “混蛋,你的手在摸哪里?”于欢欢说着小手就朝着面具男未有东西遮挡的半边裸脸上扇了过去。 面具男却拉着于欢欢的手轻松一带,便化解了力道,顺便将于欢欢抱在怀里。 于欢欢更生气了,抬脚就要朝面具男的命根子撞去。面具男看到于欢欢这么活泼乱跳的样子,心里是很高兴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暗暗运气,护住自己身体最薄弱的部位,假装松手挡于欢欢而没有挡住。 “哎哟……”面具男松开于欢欢,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疼得不得了,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于欢欢顺了心,赶紧跑到床边,离得面具男远远的,才舒心的笑了起来,等她看到了房间的布置,那笑容僵硬在于欢欢的脸上——原来那一切都不是梦。 感受到于欢欢那骨子悲凉,面具男停止了打滚,那双犀利的眼睛望着于欢欢,晦暗不明的光流出:“你又想他了?” “没有!”于欢欢浑身多了一股子冷凄,立即大声反驳。 面具男哀叹一口气,他胸中的醋意在于欢欢面前都化作了一往情深的爱意,他不想看到于欢欢今日这么伤心,因为今日是八月一日——于欢欢的生辰。他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好久了,这十年来,于欢欢的每一个生日他都偷偷记着,每一年都命人准备礼物,从她六岁开始到今日十六岁整,十七岁虚,已经有十份了。所有的礼物都是按照于欢欢的年纪和她的性子准备的。今年,终于能用得着了。 “呵呵,过来!”面具男英挺中带着些许柔怜的声音对着那边赤脚站在地上的于欢欢出声道,“你要不过来,我可要过去罗?” 面具男的目光在于欢欢的身上游走,那微微厚实的唇带着些许性感的邀约,有着赤果果的威胁之意。 于欢欢不怕面具男,更不喜欢被人威胁,她缓缓转身,赤脚就要离去。忽然,身后一个厚实的胸膛将她包裹,一只交错着无数刀疤的大手在她的发间穿过,于欢欢一下子便感受到了脖子间传来的凉意。 “你干嘛?!”于欢欢戒备的想要挣脱。 面具男却搂的更紧:“欢欢……你今天生日,我不喜欢你老是散着头发的样子,不过帮你微微束起来罢了,不要太过挣扎!” “你……”于欢欢心中一震,今天真的是她的生日,却不知道原来今天也是这个本尊的生日。于欢欢秀眉一聚,似乎感受到她和这个本尊之间冥冥中有着些许不寻常的联系。 面具男以为于欢欢的呆愣是因为震惊和感动,眉宇间爬上了一丝得意,一把横抱起于欢欢便往外走,丝毫不顾及院子里别人的眼光。丁秋看到面具男抱着于欢欢从一间房里出来,连洗漱都没有来得及,心中微微流过一丝异样,可是她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于欢欢本来想推开面具男,可是自己的力气又没有他大,反倒引来更加狭小的活动空间,她望着面具男刚硬的侧脸,也不再挣扎,僵硬道:“谢谢!” “以生相许作为回报,如何?”面具男爽朗一笑,状似开玩笑似得问。 于欢欢脸色一变,又想到了容长苏,她没有想到那个千里迢迢从长安追她到虎门的五王爷,却将她心安理得的留在这边塞之地,自己回长安软玉温香。 面具男浓眉微拢,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于欢欢那黯然神伤的样子是为了谁:“你不是曾经跟我说过,绝对不会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子么?呵呵,看你这样子,莫不是还念着你的王爷大人?指不定现在人家又多了几房呢!” 他明明知道自己说出这些话于欢欢会伤心,会难过,会心痛……可是他嫉妒容长苏,那种火焰已经让他几乎想要将容长苏放干血,剥开心,他看到眼前的女子为着另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伤痛,内心的情绪尤其复杂。明明是心疼的,却又免不了愤怒的讥讽几句。 “我不会!”于欢欢咬着牙,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面具男的怀里说出这三个字,眼神里透着坚持和强硬。 面具男等的就是她说这句话,所有的嫉妒和怒气在这一瞬有尽数化为心疼,抱着于欢欢转眼就走到一个小小的房间:“你们给二小姐沐浴更衣,拾掇好了!” “是,主人!”两个小丫鬟低头叩拜,乖巧懂事。 这两个丫鬟身段步伐都沉稳中透出些许轻盈,模样也清秀可人,她们两人便是丁秋从面具男手下女杀手队伍里选拔出来伺候于欢欢的,一叫若兰,一叫若梅。 面具男墨黑如寒星的瞳孔在两名侍女间一阵游走,最后满意的点点头,才将视如珍宝的于欢欢放在一边,转身离去。于欢欢现在的心思全都被一股子不灭的悲凉充满了,她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情去管面具男将自己摆在了哪里。 今日是她生辰吗?于欢欢的手摸上了自己那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在颈子后交叉处的发带被她顺手摘了下来。于欢欢将玉色的发带拿在手里,望着它的颜色发呆。 面具男回到自己房间,沐浴更衣,转身便去了密室,今日,他的密室里被绑来了一个男人,身份极其高贵的男人。 “他怎么样了?”面具男望着被丁秋一手训练起来的杀手队伍,满意的点点头,目光触及到鹰的时候,眸子一沉。 丁秋跟了面具男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发觉不了他情绪的不悦呢?可是她自己终究不过只是一柄武器而已,武器只需要任由主人摆弄就好!她像往常一样跟在面具男身后,走路没有一丝声音,目光平视前方:“回禀主人,刚醒了!” “倒是比我料想的醒的快!”面具男带着重重的鼻音冷哼,可见他倒不是很喜欢自己搙来的这个男子,“长安那边,容长苏没有动静?” “皇上让五王爷闭门思过以后,他一直呆在王府……陪着落儿!”丁秋知道,即使是于欢欢的一个影子,即使是自己刻意派去迷惑容长苏的,可是面具男听了这个一定会同样不舒服。丁秋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禀告。 面具男那双杀伐般果断的眉眼染上了一层森然的戾气:“她倒是做戏做的全套!拿着我们家欢欢的名头胡作非为!” 丁秋也不好说什么,依然是那副样子跟在面具男身后。 穿过甬道,面具男缓步迈入一间小小的,但是布置却还舒适的密室,一如一间客栈的上房一般,简单齐全。 “告诉你们,识相的快点把本王给放了!不然,本王明日回府上,定然请父皇派重兵将你们的老巢给翻了!”一个二十岁多的锦衣华服男子被这小小的一间地下卧室闷的又热又火大,他现在恨不得一脚把底板给踩碎了。 面具男嘴角带笑,却不达眼底:“呵呵,十皇子,虎门为王,到底是比不过当今皇上的五皇子和三皇子啊。五王爷虽然得了个闲王爷,好歹也在长安,天子脚下,被皇上捧在手心里宠着,怎么说也是皇后的嫡出。这三皇子虽然被皇上封在了渝水,但是好歹有封地有兵权的。可是您……” “你什么意思!”十皇子被面具男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怒视这个胆大包天将自己虏获回来的男子。< 第一百四十章 欢欢生辰 面具男冷笑着打量这个男子,一双沉静老练的眼睛里满是不屑。十皇子眉目还算继承了皇家优秀的基因,英俊清秀,只是那略微蜡黄的脸色和那微微凸起的啤酒肚让他的风度暗暗落了几分。那几分下垂的眼袋和那双略微小家子气的单眼朝着面具男趾高气扬的瞪过来的时候,依然显得相当轻浮。 “呵呵,在下能有什么意思?”面具男命人打开地下室的门,走进去,俯视着身材比自己矮小不少的十皇子,“在下就算叫人去‘请’十皇子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的,到了这里也是恭敬有佳,在下的心意十皇子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哼,你们这些贱民不就是为了本王那点钱么?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十皇子感受到面具男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原本的愤怒不由自主的收敛了几分,变成了不满的嘲讽。 面具男也不解释,随意的看了身后的丁秋一眼,转头又微微含笑的望着十皇子:“十皇子生在帝王家,当然知道这皇位角逐的血腥,以前皇上硬朗的时候,您一个闲散王爷,也算是身份尊贵,有吃有喝。可是现在皇上年纪越来越大,有些事情就不是你想的那么美好了。太子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难道十皇子真的相信凭着青楼出生的一介女流之辈就能搅的东齐国内乱?” “你这话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十皇子感觉喉头一紧,被自己心中隐隐的恐惧吓的心跳都乱了几拍。 面具男那含笑的眼底不屑的意味浓烈了些:“要是三皇子成了太子,依他速来很辣的作风,您觉得您以后还有活路吗?” 明明是听了进去,却又因为自己的胆小懦弱不敢面对,那么,自己就把这样的结果说的更明朗一些好了,面具男冷笑。 十皇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心底早就隐隐有着担忧,可是却仍然抱着一丝侥幸,如今却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一霎时,连脸色都变成了灰色。 “当然,要是这十皇子当了东齐国的太子,那景况自然是不一样的!江山不在话下,这美人更是佳丽三千……”面具男眼神微微眯着,望着十皇子。 十皇子顿时豁然开朗,他本来就是个贪婪又胆小的人,这会儿听这个男人的口气倒是有什么方式可以帮到自己一般,刚才的害怕和恐惧统统被自己抛到了一边,抬起下巴,望着面具男的眼神都有光彩了一些:“壮士,你快说,有啥法子?只要我当了东齐国的皇上,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呵呵,不要着急嘛!”面具男转身,看丁秋已经悄无声息的将人带来,对于丁秋这把称心如意的兵器也越发的满意,“果然是心有灵犀,丁秋,不错!” 他刚才只给了丁秋一个眼神,没想到她理解的这么准确。 丁秋心跳的节拍为了这句“有灵犀”乱了方寸,停了一瞬,又怕被被人窥见一般,快速的跳动起来。 十皇子时不时色迷迷望丁秋身后的若梦一眼,心里便爱极了。他贵为皇子,又是钦赐的王爷,不管是在长安皇宫之时,还是在虎门为王之时,见过的美女数不胜数,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姑娘。金色拈花小纱裙上被仔细的绣上一大朵一大朵的桃花,若梦将这样俗气的颜色居然穿出了清冽脱俗的味道。衣衫静垂,长发及腰,略有妩媚。清黛秀美,樱唇淡薄,若有若无的水色眸子中一片潋滟光华。 如梦似乎感受到了十皇子的眼光,抬头朝他看去,惊鸿一瞥足以乱人心神。 面具男满意若梦的表现,点点头:“若梦,这是十皇子,快来拜见!” 若梦缓步走出,她走的极慢,步履轻缓,像是踩着什么悠扬的曲子一般,长长的裙摆拖曳身后,身姿曼妙。那满头青丝被一条好看的束带松松的在背心扎了一圈,随着她的步履轻轻摇曳,抚摸着那微微翘起的臀。 “民女若梦拜见十皇子!”若梦盈盈一福,那一低头的娇羞,似雨中睡莲一般经不起凉风寒流的娇媚。 十皇子早就被若梦迷的神魂颠倒了,他心中只有一个概念,若是能让若梦成了自己的女人,就是折寿十年也愿意。 “呵呵,如梦是在下的亲妹妹,刚才调皮跑不见了,这才叫丁秋去寻来,拜见十皇子晚了,殿下莫要见怪!”面具男微微一笑,客气的说。 十皇子此时的魂都已经被若梦吸了去,哪里还会想到所谓的有理无理啊!一个劲的朝着若梦点头:“不碍事,不碍事,若梦姑娘请起!” 若梦那水色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再抬头的时候却满是大家闺秀的儒雅气息,微微后退几步,低头颔首,若梦随着丁秋离去。十皇子的眼神一直追随着若梦的背影,直到他再也看不见都还直愣愣的望着空荡荡的通道发呆。 “呵呵,喜欢吗?”面具男愉悦的出声,问。 “当然!这样的国色天香,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吧!”十皇子鄙夷的看了面具男一眼,暗嫌他不懂欣赏。 面具男微微一笑:“要是十皇子答应和本座合作的话,那……若梦……” 十皇子眼底一阵挣扎,若梦他当然想要的到,可是他生性胆小,贪生怕死,一入宫斗深似海,他得好好衡量。从小在皇宫长得的十皇子也明白这其中涉及的利害关系,为了自己的项上人头,胸无大志的他也开始低头沉思了。 “那您先考虑,本座有事就离开一下,您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叫我就行!”面具男优雅转身,留下一句话离去。 十皇子望着缓缓关上的门和那抹霸气刚硬的背影,脑子里似乎出现了一个确定的声音在呐喊。 被面具男扔在房间里的于欢欢就像一个没有生气的玻璃娃娃,任由若兰若梅两人为她捯饬。她现在对于自己来这个世界都是一片迷茫的,容长苏的背叛似乎让她失去了很多生活下去的勇气。 “二小姐的皮肤真好!”若兰虽然是杀手,毕竟也才十七八岁,加上本身性子也比较活泼,立即将于欢欢当成自己家的小姐妹一般,完全自来熟。 若梅看了一眼,倒是没有任何反应,她比若兰大两岁,沉稳不少。 于欢欢将手中的头绳递给若梅:“帮我好好收起来!” “是,二小姐!”若梅有些疑惑的望了于欢欢一眼,她明显看得出来,这条头带是自家主人的。二小姐这样做是不是说明了对主人有意思?可是看她的神态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女儿家的娇羞。 终于将于欢欢打扮好了,不知道是不是面具男有意交代的,她的发型从妇人的发髻变成了未出阁姑娘的随意沾花挽起。 “好了,二小姐!”若兰笑了一下,恭敬道。 于欢欢没有看镜子,也没有理会两个乖巧的小丫头,直接转身出了屋子,找了个小院子里的好位置乘凉吹风。两个丫鬟亦步亦趋的跟在于欢欢身后,态度甚是恭敬。 古木参天的树荫下,一白衣女子微微闭目仰头小憩。那静如冰玉的面容像是与这清风融为一体。彩色的流苏在她身后飞扬,矜持中透着隽秀,柔弱中露出刚强。落入身后面具男的眼中,就是这安静聘婷的一幕。面具男感觉脑中的思维阖然一静,只是远远的站在那里望着已然出落的婷婷翩跹的于欢欢。 “二小姐,主人来了!”站在于欢欢身后的若兰笑着偷看了一眼面具男,转头禀告,她知道于欢欢并没有睡着。 于欢欢抬眸,目光移到身后的面具男身上,再移动到他手中的一个小盒子上,有气无力的朝着他一笑:“回来了?换了装束好看多了!” “嗯!”面具男似乎不想打破这样美好的风景,朝着于欢欢走也是极慢极慢的,他略微有些害羞和紧张的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于欢欢,“生日快乐!” “什么?”于欢欢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不经意的望着面具男,很认真的问。 面具男实在不喜欢于欢欢的疏离,一把扯过她,罩到自己怀里才把手中的盒子硬生生的塞在于欢欢手里:“自己看看!” “我……” “不准不要!”面具男一听于欢欢想要拒绝,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瞪着于欢欢,眉宇间尽是火气。 于欢欢看了一眼面具男,无奈的打开盒子:“天啊,游龙鼎!这个可是师傅告诉我传说中存在的东西!” “呵呵,喜欢吧!”面具男的脸上有着微微的得意,他一看于欢欢双眼放光的样子就知道她喜欢的不得了。 “你从哪里找到的?”于欢欢有些不情愿的合上盒子,认真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面具男胸中怒火翻腾,他为了找这个东西费了多少功夫?她居然一句太贵重了就将自己的所有心意拒之门外!他一把放开于欢欢,本来他还准备了很多很多逗她开心的节目,现在看来都没有必要了吧! “你真的不要?”面具男盯着于欢欢的眼睛,他明显看得出来她眼中的喜欢和不舍,是为了容长苏而拒绝自己的吧。 于欢欢又望了手中的盒子一眼,她喜欢游龙鼎。它只有小孩拳头那么大,却是这个世界上做药者心中的神器。它鼎身全为红色通透的材料做成,里面盘旋着一条金龙栩栩如生。江湖传言这鼎要是落到有缘人的手中,这龙在熬药做丹的时候会活起来,在鼎身的透红材料中游动,才有“游龙”一说。 “嗯,担待不起!”于欢欢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也是相当固执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得到情报 面具男沉寂的眸子在于欢欢的脸上带过,最后落在她手中的游龙鼎上,厚实而性感的唇线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笑意,不知道是对他自己的嘲弄还是对这夏天潮湿的风不满。于欢欢被这样的面具男吓了一跳,她见过他在别人面前的冷酷模样,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在自己面前这般,难免一时间适应不过来。 于欢欢凝眉:“你……” “不要算了!”面具男一笑,一把抓过于欢欢手中的游龙鼎裹着内力朝着院子的边墙外狠狠的抛了出去,“既然你不要,对我来说这东西就一文不值,扔了更好!省的看着心烦!” “你!” “本座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之礼!”面具男望着于欢欢,那傲慢不羁的眼底有着浓烈的伤痛。 于欢欢被面具男这样的行为气的不轻,转身,离去,一句话都不愿意与他多讲。 看着于欢欢那小小的肩膀,紧绷的脊背,面具男忽然说不出的不舍和心疼,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前抬,看到身边的若梅若兰又忽然定住。他望了一眼游龙鼎抛出去的轨迹:“若梅若兰,你们去把我之前准备给二小姐过生辰的东西都弄走吧!省的她看到心烦,我看到更生气!” “是!”两人恭敬的叩拜,转身离去。 面具男站了一会儿飞身离去。于欢欢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每一步都伴随着她内心的极度煎熬。 同于欢欢一样煎熬的还有在将军府呆着的秋晓,当初容长苏留下她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为了打探于欢欢的消息,一个是栓住东方烨臣的心。她在这呆了好几天都没有见过东方烨臣一次,更让她忐忑的是,每次自己出门,身后这几个丫头都要跟着自己,而且是寸步不离。她不知道这个是在保护自己的安全,还是…… 秋晓不敢往深了想,她喜欢东方烨臣,从小就喜欢,但不代表她可以为了东方烨臣背叛自己认定的信仰。一边是仁义,一边是情人,她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息。这几日她感觉时间过得尤其慢。 “我一会儿想出去走走!”秋晓今日的心情是极度不好,自从夫人离开以后,以往每年的生日都是她陪着于欢欢两个人在那个破旧的小小院落过,今年却只能守着这空荡荡的将军府。 身后的丫鬟警惕的望着秋晓,点点头:“姑娘想出去,我们跟着便是!” 秋晓看了一眼丫鬟,见她恭敬的低头福身,也没有刁难。毕竟她自己也是一个丫鬟,她在这里是客人,可是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比这些丫鬟高贵一些。 “好!”秋晓转身,“我先收拾一下!” 秋晓自己的衣服发饰都是她自己搭理,包括自己的房间和床铺,而这里的丫鬟只需要负责她的饮食和安全就行了。秋晓本来就是做丫鬟的,她当然理解丫鬟们的心思,可是她从来看不透这几个丫鬟到底在想什么。 “走吧!”秋晓从来都是按照五王府的一等丫鬟的标准拾捯自己的,现在她是东方将军的贵客,更不能让别人把自己看轻了。 几个丫头对于秋晓是另眼相看的,她们见过的女人比秋晓想象中的要多,可是从来没有那个姑娘能像她一般明理。 “是,姑娘!”丫鬟们统统行礼。 秋晓领头便出门去了,这将军府不似平常人想象的奢华大气,但是在这边塞,却地位非凡,大家一看从将军府出来的人,都免不了多望几眼。越是看,百姓眼里越是惊奇:这个领头的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小姐不像小姐的装扮,丫鬟不像丫鬟的派头。 “我们走那边!”秋晓只是觉得烦闷,想要出来走走,当然不想要引来这么多人观望的目光,她本来面子就浅。 身后的丫鬟低头应了一声,便跟着秋晓去了。 “姑娘,前面已经快要出城了,位置比较偏,我们这就回去吧?”状似大丫鬟的女子抬头向着秋晓禀告。 秋晓本来就能理解这些做丫鬟的小姑娘,微微一笑:“你们以后在我面前不必这么谨慎拘礼,好吧!” 秋晓刚要转身,目光似乎被什么东西吸了去,匆匆往前跑去。身后的丫鬟们各自脸色一变,一个个跟在秋晓身后飞快跑去,脚下似生风一般,明明落后秋晓一大截,一下子就赶上了。 “这个……”秋晓望着手里的东西,一阵惊叹,好美!血红透亮的鼎身,里面卧着一只雕塑精巧的小金龙,“好美!” 几个丫鬟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鼎,一个个也都喜欢的不得了。只有那个大丫鬟瞥了秋晓一眼,默不着声。 “是这个院子里的人不小心掉的吗?”秋晓望着那高高的土墙,似能透过这破败的墙垣看到院子主人的饱经风霜。 大丫鬟眼神一凛,敏锐的扑捉到这句话字里行间的意思:“姑娘,这指不定是这家主人不要的东西,你就不要这么善良了,我们捡到的,便是我们自己的!” “可是……” “就是就是!”其余几个丫鬟都见那鼎漂亮的不得了,一个个都不想还给人家。 秋晓望了望手中的鼎,又望了望那再普通不过的院墙,心中似有什么牵引着自己要去看一看一般。 “我们还是还给人家吧!”秋晓绕过院墙,朝着大门走去。 大丫鬟一把拦住秋晓的去路:“不行?!” “为什么?”秋晓狐疑的望着这个看上去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丫鬟,心中有谜团在蔓延。 大丫鬟一时间也慌了,她只是收到将军的命令不准秋晓擅自进入任何一家人院子,可是他没有告诉自己原因:“因因为……你是将军府出来的!对对,因为你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的身份,还有将军府……你这样随便给百姓送东西,落到有心人的眼里,又要大做文章了。” “是吗?!”秋晓怀疑的问。 其他几个丫鬟本来就不想秋晓把东西还给人家,一个劲的跟着点头。秋晓想了想,拿着东西转身离去,总感觉手里的东西似乎不一般。 一双美丽而妖娆的眼睛将发生的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然后,那双眼睛消失在这树林小路的深处。 长安,五王爷被剥去封号的事情又让一些官员开始惶恐不安了。五王府虽然被禁卫军封锁的严严实实,可是那些武林高手却能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舜,就是这样的高手。 “怎么?做了五王妃,就不屑见到我了么?!”舜望着床上脸色灰败的落儿,黑眸中深寒凝聚。 “我我我……我已经在劝五王爷了!”落儿吓得躲在床脚,浑身冰凉。 人拥有的越多,越怕失去。落儿感受过了容长苏的心疼,容长苏的温柔,容长苏深情的注视,就再也不想失去。 舜眼角的刀疤微微一动,略带狰狞和讥诮:“你现在拥有的,只需要我一句话便会完全化为泡影……” “不不不,求你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这才几天,五王爷都已经有些动摇了,再给我点时间,求你了!” 舜伸出一根指头,冷漠道:“一个月!五王府封禁一个月,你的时间也只有一个月!” “什么,一个月?哦……好……”落儿望着舜那双毋容置疑的眼神,终于还是妥协了,一个月就一个月,她一定会改变容长苏的。 舜眼中的笑有些微妙,他看了一眼眼前的落儿,飞身离去。 落儿望着空空如也的屋子,背上冷汗直流!不行,不行,一个月怎么够?!她刚刚得到了五王爷的疼爱,她不能这么快就失去。落儿飞快起身,穿衣服,她现在就要去书房找容长苏。 容长苏此时正端坐在书房里,修长白皙的手指交叉紧握着,那泛着惨白的指尖能显示出他那不同寻常的力道和愤怒的心情。是的,除了于欢欢失踪这件事,整个东齐国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个东齐国的五皇子愤怒。 “棺材是空的?呵呵,难怪,难怪!”容长苏微微一笑,那双静若寒潭的眸子一瞬间明亮如天上的星辰,“当初母后还让我好好照顾她,我看的确是应该好好照顾照顾了!” “王爷,二小姐还没有找到,我们不宜打草惊蛇!”影那双和容长苏一模一样的修长眉毛微微一拢,“您还是不要太过冲动!” 容长苏松开手指,耸耸肩,活动几下那月白色的长袍掩映下僵硬的脊背,他原本紧绷的侧脸线条回归了平时的自然,眼波如旧。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隐忍的怒气,他从容一笑,淡然开口:“惊涛那边传来消息了吗?” “在边塞将士出事的前一天,据十王府的探子回报,十王爷早已不在府上!而且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回府……” “呵呵,那个不成器的,几日不在府上又如何?”容长苏淡漠一笑,丝毫提不起对十王爷的兴趣。 影侧身,微微抬眸,望着眼前的容长苏,蹙眉,似在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话应该怎么措辞才好。 容长苏感受到了影的不同寻常,那双幽深冷侧的眸子中陇上了一层犀利,他柔唇淡淡勾出一抹轻盈的微笑:“说!” “有人看着十王爷的马车在边塞出没!”影只能俱实禀告,尽管他也不相信十皇子那个懦弱无能的家伙会有这样的本事和计谋。 “他?”容长苏那鼻音里带着淡淡的不屑,“他身边若不是出现了什么高人,会有这样的城府?他当年要是有这样的城府,也不会被父皇扔到虎门不闻不问了!” “属下也怀疑……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影语气中有着深深的担忧。 容长苏心思一转,便能想到影说的是什么:太子一事!边塞一事!于欢欢一事……这一件件一桩桩若说是同一个人在背后操作的话,那这个人真的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遇到的对手了。 “属下……” < 第一百四十二章 搜查真相 容长苏那形状完美的眉峰一凝,朝着眼前的影看了一眼,眉宇间的怒气一瞬间归为淡淡的欢喜,语气也变得无比温柔:“欢欢,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呢?” “王爷已经歇下了吗?”落儿望着屋里烛光倒影出来的两个身影,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故意如此问,“我是来给你送张薄单子,怕夜里凉!” 容长苏凉薄的唇微微一扬,眉眼轻挑:“进来吧!” 落儿眼底一惊,感动于容长苏的温柔体贴,伸出手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她看到房间里站着一个带着面纱的男子,心中一惊,那身气质倒是和书桌前的容长苏像极了。 “王爷!”落儿一走神,便忘记了自己现在应该扮演的绝色,不由自主放柔了声线,像极了本来的她。 容长苏从容中带着一抹孤傲,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仿佛在落儿的身上生了根,一直不曾离去:“欢欢,上次落儿走了,我们埋得匆忙,又因为边关的事情一别长安数日,等这个月过后我们去祭拜一下吧!母后在世的时候对她也十分上心的……” “啊?”落儿身子一晃,目光闪烁,“我……” 容长苏那狭长的眉眼一动不动的望着落儿,深若寒潭,静如冰玉,明净如流离。他嘴角荡开的笑容有些微妙,似有着别样的内容,又似偶然为之,淡淡的,宛若惊鸿。 落儿的心都因为容长苏的凝视而漏掉了几拍,她脸上爬上了红霞:“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容长苏微微往后靠了一下,似赞赏一般朝着落儿点了点头,主动伸手扯过落儿紧紧抱在怀里的薄单子:“好了,时候不早了,这单子我收下了。欢欢,你先休息吧!” “可是……”落儿还想说什么,目光触及到影的时候,感受了从脊背传来的冷气,心底生出一丝恐惧,她再看那双包含煞气的眼眸,吓的往后退了数步,转身匆匆离去。落儿心想现在不是时候,来日方长,以后再跟五王爷说交出一切,退隐田园的事情吧。 望着慌乱离开的落儿,容长苏眉眼爬上了一股寒气:“暗中跟着她!” “是,王爷!”影一闪,便消失在书房。 容长苏厌烦的将手中的毯子付之一炬,净手,才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修眉微聚,脑子里似乎有着一条线,在慢慢清醒,他现在唯一要保证的就是于欢欢的安全。 边塞城,此时同样是夜里,无星无月,黑的让人心悸。在一方偏僻而又普通的院落外,一双妖媚的眼睛警惕的观望着,风娆而又明亮的眼眸转了一圈,便移向了另一颗树木后。这才能微微窥见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体型。男子没有蒙面,却是一张陌生而又似乎感觉到几分熟悉的面孔。仔细观察,会恍然大悟,他就是易容后的血无情嘛。 血无情身体轻轻放低,专注的观察着那普通人家的院子。本来是土墙木门,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院落,却暗暗察觉出不少高手的气息。他的目光微微转换,身影一闪,朝着院落飞去。血无情的隐匿能力极强,落在院落中踏水无痕,掷地无声。他暗暗松了一口气,身影一转,避过了潜藏在院落里的高手巡逻,抬腿就想朝深处行进。 “公子不请自来,是不是有点不礼貌啊?”这个声音刚硬中带着三分慵懒,那不屑的鼻音拖的长长的,似乎对擅闯的男子很是不满。 随着男子的声音,周围的的火把一下将这小小的院墙角落照的通明。这才能看清这个出声的男子。他身材高大英挺,身穿华丽的流星锦,满头青丝被一根木簪随意的挽起。最吸引人眼球的莫过于他脸上的那半面兽皮面具,野性与隽秀并存。他就是这家院子的主人——面具男。此时他正坐在属下们刚刚搬来的凉椅上,有意无疑的瞟着这个陌生的闯入者。 身穿黑衣的血无情见自己的行踪已经败露,倒也不恼,随性的往身旁的树上一靠,双手环胸,表情悠闲至极:“呵呵,真是不知道原来这外表平常的普通院落居然也会有如此霸气高贵的主人呢!看来今夜是什么都偷不到了!” “你是谁?”面具男沉寂的目光停在黑衣男子的脸上,冷澈,犀利,深不见底,静若寒潭。 血无情随意的摊摊手,无奈道:“王小二!” “呵呵,原来是梁上君子啊!江湖传言王小二的轻功独步天下,能上天入地,就算是东齐国最坚固的大牢都锁不住,今日一见,的确不凡!”面具男勾出他微微厚实的性感唇线,声音却冷的可以冻死人。 血无情黏着人皮面具的俊俏脸上绽放出笑颜:“呵呵,那不过是江湖传言!王二小我之所以每次出手都能偷到东西,是因为我识时务,不会对我没有把握的人家下手,咳咳……今天不知道算不算踢到铁板了?” “呵呵,也许算是!也许不算是!”面具男幽深的目光在王小二身上打量,最后落在他那双略带妖媚的眼睛上,“本座跟你玩个游戏!” “不玩!”血无情一脸不耐,对于没有利益的东西似乎提不起一点兴趣,“除非有彩头差不多。要不,你这会儿就快点把我送去大牢吧,领了赏金我们两人平分!我还赶着偷下家呢!” 面具男眼眸一黑,仿佛万丈幽深的沟壑,溢出丝丝实质性的杀气:“玩不玩可由不得你!现在,你的命在本座的手里!” “你说在就在!”血无情话锋一转,脚底一点,整个人无声无息的飞出院子,朝着外面的树林里飞去。 “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面具男的眼眸映着火光,射出道道冷气。 周围的人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包括一直低着头隐没在面具男身后,那个在黑夜和火光的交替下毫无存在感的丁秋。 “这个王小二也是你的人吗?没想到这里都能被他找到,容长苏,你手下的人还真是比本座想象中的厉害呢!”面具男说完,起身,离去。 两个人低头为他恭敬的举着火把,在前面引路。 已经进入八月,东齐国最热的那几天也已经过去,今天外面下着雨,面具男也没有像往日一样出去,他知道于欢欢自从跟他闹别扭以后,一直呆在家里,闷着自己,不像往日一般活波开朗了,有时候一天都不吃饭。 面具男好几次去找于欢欢,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拒之门外,不过,每到晚上,他还是会爬上于欢欢的床,哄着她睡着。这,似乎成为两人之间的一种不需要言语的默契。 于欢欢刚刚站在院落,便下起了小雨,她的视线被朦胧的雨水阻隔,只能望见十米远的地方。她伸出手想要拨开水帘,却只能感觉到手中传来的湿意。于欢欢大眼睛里染上了一层倔强,她一提裙摆,就冲进雨里,感受到那凄瑟的雨水湿透自己的衣裙,品味着那划过指尖的凉和布满心底的痛。 身后的若兰若梅匆匆追赶,却因为视线所阻,跑错了方向。 “或许,我从来都是一个人!来时,一个人,去时……” “两个人!因为,你,还有我!”面具男将自言自语跑在雨中的于欢欢一把搂在怀里,抢过她嘴里的话接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就想在这雨中漫步,更想不到会遇到跑过来的于欢欢。 于欢欢拼命挣扎,却抵不过面具男的力气,只能任由他将自己抱回房间。 “把衣服换了,不要受凉!”面具男扔过一条毛巾给于欢欢,再给她找出一套衣裙放在床边。 于欢欢瞪着面具男——他凭什么指挥自己?! 面具男微微一笑,宠溺而温情的道:“不要再跟我闹脾气了,好不好!不管怎么样,都算是我的错,你先换了衣裳,省的着凉!” “你在这屋子里,我怎么换?”于欢欢语气中带着揶揄,也有怒色。 面具男微微一笑,他似乎很享受于欢欢现在有生气的样子,而且这一次,她没有像前几次那样默不着声的对待自己,有进步,有进步:“好,我这就出去!” 于欢欢眼中诧异,她已经做好了和面具男死磕到底的准备了,却见他温柔的朝她一笑转身离去,细心的替她关好房门,守在外面。 “我这是怎么了!”于欢欢伸手捏捏自己那已经略失去婴儿肥的脸蛋,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搭理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怎么又理他了呢?!于欢欢你怎么这么傻啊,古代男人都是不可信的,不可信的! 于欢欢一边换衣服,一边走神,那身上的裙带绑的乱七八糟。 “二小姐,二小姐,热水来了,姜汤来了!”若梅若兰两人小心翼翼的开了一条门缝,钻进来,着急的对着于欢欢说。 于欢欢看了她两一眼,因为面具男的原因,连带着对若梅若兰也觉得不顺眼了起来。若梅看了一眼于欢欢那穿的乱七八糟的衣裙,额头黑线。 “还是奴婢来伺候二小姐先烫烫热水再穿衣裳吧!”若梅拉过于欢欢就要解她的衣衫。 于欢欢心底不愿意,刚想伸手阻挡,不知怎的,透过纸糊的窗户,看到外面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手顿了顿,收了回去,任由若梅若兰在自己身上折腾。< 第一百四十三章 分不清楚 他怎么还守在外面?于欢欢心中五味杂陈,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于容长苏那种依赖和喜欢,可是,却不知道对于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是什么感觉。面具男每一次对自己的小心翼翼,每一次的对自己的照顾,她并不是感受不到。 “又在发呆?!”面具男进门看了于欢欢好久,都没见她有反应,眉峰又浮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似怒似无奈。 于欢欢这才回过神来,大眼睛落在面具男的脸上,鬼使神差的,她伸出已经略微修长白皙的指尖摸上面具男那半面带面具的脸。她想看看他的真面目。 面具男心中一惊,一把推开于欢欢,却在她要摔倒的一瞬间,拉过,抱在怀里。他的眼神从未有过的慌乱,他望着脸色灰白的于欢欢,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紧紧的抱着她。 “你……我……认识?”于欢欢平息了自己心中的后怕,犹豫着问眼前的男人。 “不是!我很丑,怕吓着你!”面具男低沉着嗓音,对着于欢欢解释,“欢欢,现在还不是告诉你一切的时候,相信本座!” 于欢欢望着那双眼睛,似乎被什么情绪给蛊惑了!她选择信任眼前这个男人,于欢欢朝着他浅浅一笑,点点头。虽然极浅极浅,却也是这些天笑的最真心的一次。 面具男仿佛受到了什么鼓励,抱的于欢欢更紧了:“欢欢,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喜欢我的,你一定会相信我的!” 看着像个孩子一般,明媚中抑制不住激动的面具男,于欢欢好几次想要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面具男抱着自己,不停絮絮叨叨。 过了好一会儿,面具男的情绪才平息下来,望着眼前的于欢欢,越看越开心:“欢欢,今儿下雨,我也闲来无事,要不咱们下棋吧!” “不会!”于欢欢窝在面具男怀里,很坦白的回答。 “练字?”面具男试探性的问道。 “同上!”于欢欢依旧很坦白。 “那……” “我想吃火锅!”于欢欢的眼睛里冒出了深深的怀念,她想起了自己大学毕业的时候陪着男朋友一起吃火锅的场景,那个时候,他们害羞的连手都不敢牵。 “好!”面具男摸摸于欢欢的头,宠溺的回答,半晌,“啊?欢欢,你刚刚说你要吃什么东西来的?” “火锅!”于欢欢抬眸,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具男,她知道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秘密,背负太多的东西,她很多时候想要探究,却又无力。也许自己真的该信任他一次,于欢欢笃定。 面具男那双沉静的眼睛微微凝聚,很是为难的望着于欢欢,他的确不知道于欢欢说的那个是个什么东西:“欢欢,你……再说一遍!” 于欢欢看了一下面具男,猜到他是没有听过这个东西,狡黠的眨眨眼,神秘不语。 面具男都快要着急的抓狂了,于欢欢才慢条斯理的讲出火锅的制作方法,甚至还科普了北京涮羊肉,重庆老火锅,港式火锅……各种区别。 “欢欢……”面具男望着于欢欢,眼底多了一层意味不明的东西,那是惊喜。他一直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长大了的于欢欢懂得东西那么多,这些年,自己究竟还错过了多少?! 于欢欢随意的转身,避着雨水,在院子里的回廊上来回穿梭,就是为了找齐全做火锅的普通材料。 面具男没有说什么,就是呆在于欢欢的房间里,拿着毛笔开始一笔一笔的勾勒出女子那好看的身段,忙碌的样子。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甜蜜。 因为这里没有火锅料,于欢欢只好自己炒,她用的是最简单的方法,材火上挂起一口吊锅。自己用老油,辣椒什么的,抄制,加水! “呵呵!”面具男终于已经完成了自己手中的作品,望着于欢欢来回匆匆奔走,看她拿着一碟碟已经洗干净刚刚摆放整齐的新鲜蔬菜肉质,满脸兴奋的样子,笑着卷起画卷。 于欢欢对着火锅有着致命的执着,或许是为了纪念那个青春无悔的大学男友吧:“快点过来,快点过来!一会儿水煮开了,就可以放东西进去了,我已经把调料给你搁在碗里了,按照我自己口味弄得,你要是不喜欢,你再叫下人给你调一份!” “欢欢弄得,我怎么会不喜欢!”面具男收拾好文房四宝,朝着于欢欢走来。 他的步子有些重,也许是因为刚才沾染了这雨天的湿气。面具男走的有些慢,却似每一步都要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一般,走的掷地有声。他的呼吸有些凌乱,不知道是因为这雨太大,还是因为身上的衣衫太湿。 “快点!”于欢欢也不管面具男有没有到,她早就对自己做的火锅垂涎欲滴了。 于欢欢围在火锅周围转来转去,像一个家庭主妇一般,脸上被烟熏上了一层薄薄的暗色,笑容却是那般明媚。她脑子里现在除了火锅什么都没有,甚至忘记了一个叫容长苏的俊美男子。 面具男好不容易走到于欢欢面前,有些迟疑的坐在她对面,望着那黑乎乎的锅底,望着不停往里面飘着的草木灰合着那辣的一片艳红色的锅底,他有些不确定的问吃的正香的于欢欢:“这个东西真的能吃么?” 小时候,面具男曾经从避暑山庄一路流落到长安,就算那样,他对自己的饮食起居也是极度挑剔的。如今面对于欢欢这样的“火锅”,他颤抖着举起筷子,往自己碗里夹了一叶小小的青菜。面具男抬眼,想要从于欢欢那里听到肯定的答案,可是,他失望了!于欢欢只记得自己狂吃,哪里还会有时间去管他。 “若兰,若兰,去给本小姐拿一壶酒!”于欢欢对着站的远远的若兰喊。 若兰有些害怕的盯着那架在火堆上煮着的锅,点点头,飞快离去。 这一天,也许是因为大家都醉了,也许是因为这火辣辣的食物,于欢欢跟面具男聊了很多很多,从白天到黑夜,酒瓶也堆了一大堆,到最后相拥着进到房间的大床上,美好而又回味无穷。那样搀扶着走下去的身影,让一边的若兰和若梅满心欢喜,她们开心的为面具男和于欢欢点上好闻的熏香,贴心的关好房门,才转身离去。两人心里喜欢的不得了,以为主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于欢欢住的院落已经有一两枝丫玉兰早早的开放了,虽说还是夏季,可是天上的太阳态度也温和了许多,不再那般肆虐的发出热量。于欢欢散着头发,坐在这个简单的院子,原本红扑扑的小脸,此时消瘦了不少。她身边有两个乖巧的侍女给她打扇,一看那身段,就知道这两个姑娘一定身手不凡。 自从前两日两人一醉方休以后,于欢欢对于面具男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她的一整颗心都还在容长苏身上,爱一个人,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即使这样的爱伴着无止尽的怨恨和责备。 面具男最近好像特别忙,忙到没有很多时间陪伴于欢欢。可是每天不管多晚,面具男都会去于欢欢的房间,仅仅是搂着她,哄她入眠。 于欢欢的性子收敛了不少,每天安安静静的,有时候坐在树荫下,一坐就是一整天,什么话都不说,就像个美人雕塑一般。 丁秋来到于欢欢身后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她那万年不变的表情,染上了一丝道不明的含义。 “二小姐!”丁秋站在于欢欢身后开口。 于欢欢回头,双眼无神,她朝着丁秋微笑了一下,那嘴角的小漩涡也是浅浅的:“是不是面具男又让你带我出去走走?” “是的!主人说今日是我们边塞城的走坡节,方圆几十里的边塞城百姓都会去参加的,是除了春节以外,边塞城百姓最隆重的节日了,主人希望二小姐也能去感受一下那热闹的气氛,不要天天闷在家里!”丁秋十分严肃而又机械的对于欢欢解释道。 于欢欢起身,望了丁秋一眼,笑着问:“丁秋,你有刻骨铭心的喜欢过一个男人吗?” “没有!”丁秋回答的很快,也很坚定,避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于欢欢微笑,转身,出门,不再多说什么。 丁秋看了一眼于欢欢散开的头发,犹豫了一下,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她的职责是负责保护于欢欢而已。 今日的边塞城百姓一个个都盛装打扮,欢愉的节日气氛洗去了这里的历史沧桑和长年战争留下的血迹斑斑,全是一片欣欣向荣的面貌。于欢欢信步走在这些男女老少中间,到显得有几分单薄了。 一双明亮而妖媚的眸子在于欢欢的小小身影上停留,目光惊喜而坚定,忽而,目光转向于欢欢身后的丁秋,眼神沉了一些,不动声色的消失在人海茫茫。 丁秋脚步一顿,敏锐的扑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打量,她警惕的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威胁到于欢欢的人物,丁秋紧张的上前两步,刻意的走在了于欢欢旁边,寸步不离。 “那里是什么?”于欢欢看到前方拥堵的一群边塞城百姓,好奇的问。 丁秋的目光游走在这些人群之间,不错过任何一丝意外:“走坡节的对歌场,青年男女可以相互表达爱意,老者可以相互沟通人生,同是少年少女可以互相结交……我们边塞城的传统而已!” “听起来倒是挺有意思的!”于欢欢往前走,看到那里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男女老少都有,以家族分成不少队伍,一个个庄重的看待对手唱出来的歌曲。 丁秋面无表情的看着于欢欢往人群里走去,只是脚下跟的于欢欢更紧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暗中提示 于欢欢恍然瞥见一个熟悉的影子,紫衣,长发。紫衣有些华丽,静垂身侧,长发及腰,浴了风的几缕墨色贴在耳边,略有妩媚。她蹙眉,上前一步,想要拨开人群看清那人。随着她的动作,那人影子也愈发清晰,她浑身一颤!这个男人的感觉分明就是血无情。于欢欢脚步匆匆挤过人群,一把抓住男子的衣襟。男子回眸,清黛修眉,红唇淡薄,唯有那双眸子,眼波流转,有着她熟悉的味道。 “对不起,我认错……”于欢欢原本的欣喜化为失望,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子微微拉过,在手心轻轻写下几行小字。 男子望了一眼紧逼于欢欢身后的丁秋,低眉,勾唇:“姑娘长得真是美若天仙,呵呵,我张公子还不知道原来边塞城还有你这样好看的小丫头。” “她是你碰不得的人!”丁秋手中的血蚕丝寒光若隐若现。 于欢欢紧张的转头,乞求的望着丁秋:“丁秋,不要!” “是,二小姐!”丁秋收回血蚕丝,机械的站在于欢欢身边,她站立的位置恰好堵死了男子唯一的离开路线。 男子一把揽过于欢欢,在她耳边磨索,样子暧昧,却用着传音入密对她吐露着一条重要的信息。于欢欢眼睛睁得大大的,惊讶的目瞪口呆,倏地,她咽了一口唾沫,像是在梦中被惊醒似得,目光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 丁秋要是这个时候还没有发现于欢欢的异样,她就不是丁秋了,十指一变,血蚕丝向着男子飞去。 男子将于欢欢往前一推,趁着丁秋收回血蚕丝接过于欢欢的一瞬间,足尖点底,从人群中飞身离去。他有几分戏谑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血蚕丝的主人也不过如此嘛!” 丁秋没有去追男子,只是护着于欢欢,担忧的望着她。 于欢欢的目光移动到丁秋的脸上,短暂而痉挛的呼了一口气,双脚像是生了根似得站住,忽而,她倾城一笑,望着丁秋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我们回去吧……” “主人说让丁秋陪你去月老寺等他!”丁秋似乎觉察到刚才一瞬间,于欢欢的情绪变化,她仔细的盯着于欢欢,想要分辨出那变化背后的东西,脸上却是一副恭敬的样子,认真的说出面具男的吩咐。 于欢欢目光在丁秋脸上停留了几秒,移开,迈步往前:“丁秋,我以为你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女孩子,呵呵,看来是我错了!” “二小姐……”丁秋听到于欢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她心中没来由的一紧,好像有什么东西,离她远去。 于欢欢从容一笑,那清瘦的容颜如百合花般冷艳高贵,她提起裙摆,往对歌的人群中挤去,飞起的裙带绞碎了周围的花香。 “二小姐!”丁秋害怕的紧跟在于欢欢身后,那出神入化的轻功让于欢欢无所遁形。 于欢欢却一直跑,一直跑,她想要一直跑一直跑,躲开丁秋,躲开面具男,躲开边塞城,躲开所有…… “彭冬!”,于欢欢撞进一个温暖干净的怀抱里,她低着头,往后退了两步,眼中的雾气被她强行逼回去。这个怀抱的味道,是她熟悉的。 面具男一把抓过于欢欢,将她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他的手臂虽然有力,但却小心翼翼的温柔:“怎么了?是怪本座最近太忙,没有时间好好陪你吗?” “你……”于欢欢抬头望着这个男人,这个从来没有用真面目示人的男人,大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伤痛和尴尬,她再看这个男人的时候,内心的情绪连自己都傻傻分不清楚了,“你为什么一直都带着面具见人?” “呵呵,这个问题重要吗?”面具男厚实性感的唇线轻轻拉紧,语气有着几分宠溺,“等到时间到了,本座自然会告诉你!” 于欢欢的脑袋埋在面具男宽阔的怀中,让自己那五味杂陈的心情一点点重新被整理好,她再抬头时,那瘦削的下巴在面具男的肩窝上研磨了几下,故作依耐:“你知道我经历过一次背叛,所以这一次我想要谨慎一点,我怕……” “别怕!”面具男在于欢欢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润厚重的吻,“我不会那样做,欢欢,这几天你又瘦了,不好!回头叫厨娘多给你炖点汤喝,好好补补!你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比你想象中的重要!” “是吗?”于欢欢抬起头,大眼睛纯净的望着面具男,望进他那双成熟谨慎的眼睛里,试图看透这个男人的内心。 面具男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闪,他望着于欢欢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大手攀上她尖尖的下巴,指腹在她美好的唇线上摩擦:“我的心,一直都捧在自己的手上,只是你不想要而已!欢欢,我只说一次,不管你信不信,对你的爱到底有多深,到底有多重,我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有一把尖刀刺向你,我会毫不犹豫用生命替你挡下,如果有人伤害你,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他生不如死。我只想要好好保护你,给你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呵呵,够了!”于欢欢微微一笑,干净的眼神略过面具男,落到一排排对歌的边塞城百姓脸上,“我们也去对歌好不好?” “你去吧,本座在一边看着你!”面具男用鼓励的目光望着于欢欢。 于欢欢朝面具男感激一笑,转身,挤入人群。 “主人,这么多人,属下担心五王爷会暗中……” “丁秋,本座希望她能快乐!”面具男阻止丁秋想要说出的话,转头,盯着远去的于欢欢,“就算容长苏的人真的发现了欢欢又怎么样?她对于背叛自己的男人,或许不会那么轻易原谅吧!” 丁秋内心不置可否,在她看来于欢欢对于容长苏的执爱不是旁人可以想象的。丁秋避开面具男的眼光,后退两步,尽量让自己在人群中没有存在感。面具男转头,目光漂洋过海望着那边正站在一个小小队伍里好奇的打量周围人群的于欢欢,他的周围都散发出淡淡的爱意。 “你到底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于欢欢沉着脸,转身挡住丁秋和面具男的目光,对着旁边的男子说。 男子眼眸黑若曜石,敛尽星辰浩瀚,流离间隐现丝丝妖艳的魅惑,宛若天人:“万万没想到,节操不见了;万万没想到,啦啦啦啦啦……” “啊?”于欢欢惊讶的犹如五雷轰顶,直瞪瞪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 周围对歌的姑娘早就等着这个长相绝色的男子出歌了,可是这人一张嘴,不管是曲调还是歌词都让人大跌眼镜。 男子借助人群拥挤,巧妙的避过守着于欢欢两人的目光,在她手心上慢条斯理的写下三个字,然后一转身,长袍一闪,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于欢欢紧紧捏着手心,呼吸的节奏有些乱。手心里“血无情”三个字仿佛火炭一般,烫的她生疼——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她还能原谅容长苏吗?她还能和容长苏站在一起灭掉面具男吗?她的手心布上一层密密的汗,洗去刚才血无情留下的印记,却洗不掉她脑子里的记忆。 暮色渐起,夜已深。 五王府的书房内,烛光跳动。厚厚的书架边,金色华贵的躺椅上半卧着一位男子,橙红色的烛光落在他的青丝,雪衣上,显得落寞,而苍凉。他白玉般的脸清冷如天山积雪,墨玉般的眸子光华内敛,微微闭着。最惹人注目的是,他那薄薄的柔唇,娇似火,艳欲滴,宛若一道钟灵隽秀的风韵在灯芯中流溢,孤傲,清冷,却又透着温婉华贵。那长发散落间,似有风情万种,却因为那一身凄绝的气质,逼的火光都冷了几分。 书房的烛光被一阵风吹过,斜斜的挣扎了好几下,终于还是没有熄灭,又恢复了原来的明亮。只是这屋子里多出了一抹人影,矗立在躺椅上男子的面前。 “王爷!”身影低声呼出一口气,似裹着风,要平息自己胸中的痛意。 躺椅上的男子眼睛一睁,那白玉般安详的面容因为漆黑的眸子中那好比万丈深渊的冷澈而多了几分冰寒之气。男子蹙眉,似闻到了空气中飘散过来的一丝异味,他缓缓起身,盯着面前被白纱遮面的男子。 “影,你受伤了?”男子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只是那双冷冽的黑眸中拢上了薄薄的一层晦色。 影摘下面纱,脸色有些苍白,他抬头朝着容长苏微微一笑:“王爷,属下没有大碍!按照你的吩咐,跟踪和落儿接触的人,我已经找到了他们在长安城外的窝点了,只可惜被那个背着琴的男子发现了,小伤不碍事。” “那个琴师比你的功夫还厉害?”容长苏眉眼一眯,似在望着影,又似在看着远方。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生气了,他只想过安安静静的生活,奈何这些人偏偏要逼着他出手。既然如此,他绝对不会给那个人赢的机会。 影不屑:“武功倒是一般,不过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只会偷袭!” 容长苏微微握紧手中的纸条,抬头,启唇:“这群人的头就是你见过的那个带面具的男人,不管是劫持药草,还是欢欢这件事,或者说太子……都是他暗中策划的!血无情已经找到了他们在边塞的老巢,欢欢现在很安全,下一步,该是本王出手的时候了!影,你先去养伤吧,本王已经叫了雪儿回来!” “她!?!”影脸色微变,领命离去。 影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了那个如噩梦一般的女子,他一直认为雪儿是他邪恶和恐怖的代名词,可是他却不得不帮着这个噩梦一样的女人,在她身边保护她。每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都会羞愧难当,他十分讨厌自己不得不为虎作伥的感觉。< 第一百四十五章 忙着运筹 容长苏望着暖暖的烛火,觉得有些碍眼,大手一挥,烛火应风而灭。他彻底让自己的身体陷入黑暗,总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抵在尖刀的口上,无时无刻没有享受那种割碎的痛。容长苏只有让自己忙起来,再忙一些,再再忙一些……忙到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思念那个小小的俏皮身影。 “咚咚咚”的轻柔敲门声打断了容长苏脑海里的记忆。 “王爷,您睡了吗?”落儿不知不觉又变成了自己的声音,连敲门的叩击声都显得那么规矩。 容长苏隐没眼中的情绪,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换上一副十分柔情的模样从躺椅上缓缓起来,漫步走到书房门前,打开大门。 “呵呵,欢欢这么晚了,还没睡吗?”容长苏薄唇轻提,微笑的弧度恰到好处。 落儿感觉容长苏的身上仿佛带着圣洁的光,一下子就让她的心跳加快速度。她努力平息了自己心中的迤逦,低头朝容长苏乱七八糟的行礼,像极了于欢欢的模样:“有事,跟你谈谈。” 容长苏因为那一张明媚的面孔,因为那一个像极了的动作,口中的拒绝一下变成了浅浅的点头。 这不是落儿第一次来书房,却是第一次感受这里面的压抑和无尽的黑暗,一时间,她倒是有些不适应。借着打开的大门口透进来的烛光,落儿坐到了书房客座之上,她和于欢欢一模一样的大眼睛好奇的探查着书房的摆设,眼中一片得意——于欢欢算什么,五王爷终究还是她一个人的,自己又何必计较用什么样的身份呆在五王爷身边呢?这一刻,落儿开始享受这样的拥有了。 “说吧,什么事?”隐没在阴暗处的容长苏毫不掩饰自己脸上对于落儿的厌烦,说话的语气却是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一如往日的他。 落儿收回目光,朝着容长苏坐着的方向望去,奈何,完全看不清他完美的面容和优雅的气质。她失望的收回目光,低声略带哀求:“容长苏,跟你商量个事情可以不?” 那样的声音,那样的语气,那样的黑色掩映……容长苏一时间差点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冲动,上前抱住落儿,因为,真的太像,太像了。他的心跳都因为这一句而漏掉了几拍,只可惜,假的终究是假的,再像,也是假的。容长苏平息自己心中翻涌的情绪,透过晦暗的空间望着落儿。 “呵呵,欢欢倒是从来没有求过本王什么事情!怎么出了一趟远门,这性子也倒是转了一些!”容长苏语气温和,状似调侃,“说吧,什么事情?本王现在虽然被父皇夺了封号,又关在五王府出不去,但到底还是父皇的血脉,能办到的,尽量满足你!” 落儿最开始听容长苏的话,吓了一跳,以为他看出了什么,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还好太黑,别人看不出她惨白的脸色。话再听到后面的时候,落儿哑然失笑,暗叹自己太过小心谨慎了。 落儿平复了下情绪,学着于欢欢的声音,撒娇:“容长苏,我不喜欢你当什么王爷,做什么皇上,我希望你陪着我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放下你手中的一切,就我们两人,男耕女织,过普通夫妻的幸福小日子,这样,一辈子,在一起,好吗?” 容长苏心中一震,他了解于欢欢那样放浪不羁的性子和她那完全不在教条礼数之内的思维,也知道她内心深处喜欢过着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所以他也曾想过,等一切尘埃落定以后,放弃手中的一切,带着足够的银子,陪着于欢欢游历祖国大江南北。只可惜,他的承诺还在,那丫头却已经不知道身在何方了。 “欢欢,我答应你,以后一定陪着你,过你想要的生活,但是现在还不行,你在给我点时间,好吗?”容长苏这一句话说的无比温柔,因为,他这一句话是对真的于欢欢说的,也是他一直想对她说的话。 落儿眼中一润,感动不已,傻乎乎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脑袋被这样的容长苏震的完全没有任何防备能力。 容长苏也不再说话,他脑海里都是于欢欢的音容笑貌。 夜更黑了一些,落儿支支吾吾的,想要邀请容长苏去自己院里睡觉,又觉得不太好意思,手脚不停的交错摸索,心里就像是被一只野猫抓过,又痒又麻又紧张。她时不时的抬头张望一下外面的天色,想要用这个动作提示容长苏,该歇息了。 奈何,容长苏半卧在躺椅上,眯着眼,嘴角微微勾起,正在想于欢欢在渝水凤家醉酒跳舞的情景呢。 落儿终于忍耐不住了,刚要开口,门口就匆匆跑来了一位长相可爱的小斯。 “王爷,有个自称雪儿的姑娘被皇上的禁卫军拦在五王府门口,两边正打起来了!”小斯喘着粗气,在门口慌慌张张的报告,将落儿刚要出口的话给逼了回去。 雪儿?!容长苏一听这个名字就一个脑袋两个大,要不是师命难违,他是绝对不会把那个丫头带在自己身边帮忙的。 “去看看!”容长苏瞬间从躺椅上起身,朝着王府大门口走去。 小斯恭敬的跟在身后,落儿一听是个找容长苏的姑娘,心思一转,望着容长苏那挺拔温润的背影,抬脚就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哪里来的野丫头,这么不要脸! 容长苏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已经听到禁卫军里面的一片哀嚎了。他一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脊背一冷,脚下的步子十分焦急。 落儿感受到容长苏不由自主的急切,对于这个还没有见面的“雪儿姑娘”可以说是半分好感都没有,十分有敌意。在落儿的眼里,她为了容长苏牺牲了这么多,她那么爱容长苏,他就必须是自己一个人的,其余的女人,来一个,她灭一个。就算她自己办不到,不是还有那个刀疤男吗? 容长苏根本没有顾及落儿的想法,他现在担心的是皇上派来那些禁卫军的安危。他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已经闻到了那刺鼻的血腥味,容长苏吓了一跳,想到那小妮子恐怖的杀人手段,脸色有些难看,心中不由自主的为那些士兵祈祷。 只可惜,容长苏猜错了。门口却有不少士兵倒地不起,但是都没有受到什么重伤,那些浓稠的血腥味不过是不远处几只之剩骨头的野狗散发出来的。那是盘踞在雪儿白色宽大袖口里的一条婴儿小指头粗细的银色小蛇刚刚吃掉的。 “雪儿,手下留情啊!”容长苏从大门口站出来,还没有看清黑夜中的一切,就着急道。 夜风中,一个白衣白发的女子矗立在那里,隐没在暗色中的人影看不清她的样子,只是能从周围微微冷冽的气流判断,这个女子武功很好。 “呵呵……”女子的笑声带着微微的风声,凉凉的落入容长苏的耳中,“师兄还真是有意思呢,雪儿都没有出手,你都远远的叫我手下留情!” 容长苏冷着脸,看了女子一眼,对着一旁看守的侍卫头领低声说了几句,才转头对着夜幕中的雪儿淡漠道:“还不快进来!” “师兄还真是万年不变的老样子呢!”雪儿的声音冷泠泠的,仿佛夹着什么冰凉的煞气一般,她不近不远的跟在容长苏身后缓缓进了五王府的院子。 小斯带着雪儿住在了落儿的隔壁,容长苏看了一下漆黑的夜空,吩咐雪儿去休息,自己转身又去了书房,开始为下一件事情做计划。 落儿不近不远的跟在雪儿身后,心里对于这个目中无人的雪儿更加生气,好歹她是五王府的女主人,这个雪儿居然从头到尾看也没有看她一眼,更别提向她行礼了。 满脸妒忌和愤恨:这个小贱人,她怎么可以和五王爷那么亲近! 雪儿进入五王府以后,容长苏经常出入她的院子,有时候一整夜都不回书房,下人们纷纷巴结。 仅仅两日,五王妃失宠的传言就在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王府后院东侧,是五王妃的院子,也就是现在落儿住的地方,只要东苑的下人去做什么事情就尤其显得不顺当,总是会被侧边雪儿院子里的人使绊子,弄得东院下人一个个怨声载道。 落儿最初去找了容长苏几次,容长苏都是顾左右而言他,让落儿原本就不宽厚的心胸一瞬间变得狭隘了不少。或许在爱情面前,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宽宏大量,落儿更加的不是什么圣母。 今天,是雪儿进五王府的第三日,阳光明媚,落儿看了看天色,便叫下人去找厨娘弄点甜汤,一会儿她好给容长苏端去。眼看半个时辰过去,派出去的秋水一直都没有回来,落儿的脸上乌云密布。 快到三刻钟的时候,秋水哭丧着连回到东院,“噗通”一声跪倒落儿的面前,眼中满满的委屈:“求王妃给奴婢做主啊!” “你看看这都什么时间了,还回来就是一副哭丧的脸,本王妃要的甜汤呢?”落儿本来就是宫中的一等女官,分管所有宫女,她这一说话,气势自然不弱。 秋水吓得低着头,收起了眼中的委屈,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开口:“不是奴婢不想快点端好甜汤啊,是侧边雪儿姑娘那里派来的侍女,她们抢了女婢的东西不说,还不让厨娘继续给女婢做……” “什么!”落儿手指捏的紧紧的,怒火中烧,她已经忍那个女人很久了,“又是那个不要脸的臭女人!” 秋水本来就是容长苏买来贴身伺候落儿的,来王府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加上自己生性单纯,自然心里就向着落儿了:“王妃,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有话快说,本王妃平时教你的的礼节教导都白教了吗?连谁是你的主子都不知道了么?还想对本王妃隐瞒……”落儿这几天憋着的火,一下冒了出来,对着跪在地上的秋水一阵怒嚎。< 第一百四十六章 找茬侧院 秋水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一副懂事的样子:“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奴婢想说的是——您才刚刚跟五王爷新婚没多久,王爷他还在关禁闭呢,这个雪儿姑娘就按耐不住寂寞主动送上门来了。这偌大的王府,来个新人也就罢了,可是那个雪儿姑娘直接就住进了隔壁的侧院,奴婢听洗衣房的老嬷嬷们说,那可是侧妃才有资格住的呀!这个雪儿身份来路不明,性子高傲的跟公主似得!” “什么,侧妃?!”落儿额上青筋乍现,她一巴掌拍在身边的小红木古典茶桌上,一口气闷在胸口,烦闷的她一阵心乱,“王爷纳侧妃本王妃不反对,可是这个叫雪儿的女人还没进门就对本王妃这么嚣张,这个女人,我可容不得!” 秋水点头称是,继续将自己这些日子在五王府受来的气和不满的在落儿面前抱怨,在一个穷苦出身的小丫头眼里,她认定了落儿才是这王府的女主人,才是这当家主母,雪儿这样做是真的诛心啊:“王妃您都不知道,我偷听那些厨娘出去买菜的说,您在五王府失宠的事情都已经人尽皆知了。” “什么!失宠?那个混蛋乱叫狗舌头?”落儿怒气冲冲的瞪着秋水,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秋水已经认定了主人,当然一个劲的向着落儿说话:“这个奴婢倒是不清楚,不过以奴婢看来,问题主要就在这个雪儿姑娘身上,王妃才是这五王府的当家女主人,凭什么要被那个小妖精给欺负了去!” “对,你说的对!”落儿平息了自己胸中的奴婢,坐回桌子,蹙眉。 这些天,为了想办法劝说容长苏远离长安放下手中权利的事情,落儿好几日都没有休息好了。加上雪儿的事情,落儿现在精神十分不好,火气也尤其旺盛,往日佯装的没心没肺和大度在这一刻全然崩溃。她已经顾及不了容长苏喜欢不喜欢这个雪儿姑娘了,落儿微微扬起眉毛——秋水说的对,不管五王爷多宠爱那个雪儿,她才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她有权利处理后院的事务。 秋水看一向温柔的王妃也被这个雪儿惹急了,一副同仇敌忾的语气为着落儿继续说,“这人还真是够不要脸的,主动贴上我们家五王爷就算了,还不知廉耻的夜夜勾引五王爷。更让奴婢气氛的是,那个雪儿姑娘连招呼都不跟王妃打一声,就住了进来!好几天了,连安都没有来跟王妃请一个。德行!” “够了!”落儿听到这些话在耳朵里,感觉不是滋味,就像是在说当初住进五王府的自己一般,“陪我去看看!” “这会儿雪儿姑娘恐怕还在睡懒觉,奴婢怕……” “有我在,你怕什么?”落儿冷着脸,命令秋水把自己的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精心挑选了一件华丽繁复的裙装穿戴的十分隆重,才慢悠悠的朝着隔壁远子一步一步的走去,身后出了贴身丫鬟秋水以外,还有好几个小丫鬟和老嬷嬷。 秋水眼里有些怕,毕竟还是一个小姑娘,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只是低头跟在落儿身后迈着小碎步。 “叫你们主子出来!”落儿心中有火气,有妒忌,有不安,声音倒是十分洪亮,俨然一副真正王妃的架势。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家姑娘说话?”只见院子里一个倩影缓缓走来,越来越清晰的站在落儿的面前。 落儿咬牙看着这个盛气凌人的侍女,双眼欲喷火。丫鬟的脸白皙红润,一对乌黑的眼睛透出东方女性特有的柔美。黑发被简单的盘成一个傻瓜发髻,没有过多的头饰装点。侍女身上的衣服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王府标准款式,吸引人眼球的是她耳上带着的一对星形耳钉,这东西不像是王府所有。 该死的,一个丫鬟居然拥有这么好的一对耳环,落儿胸中已经沸腾一片,对着这个侍女就一顿数落:“难道你们家的主子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做礼节吗?这么没大没小,见到本王妃不但不行礼,还用这种语气说话。本王妃今天就替你们家主子好好教训你!来人!” “在!”落儿身后几个身强力壮的老嬷嬷都是大家族后院摸爬滚打出来的,一个个看到眼前小个子的侍女,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色。多年来的后院斗争生活已经让她们渐渐磨灭了自己的良心,欺负这些小丫鬟,弱侍女,她们觉得是无聊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调剂。 “慢着!你是王妃?”侍女怀疑的打量落儿,眼中隐没着什么不一样的光芒。 落儿被一个小小的侍女这样打量,心里十分不舒服,瞪了侍女一眼,刚要发飙,眼前的侍女突然低头,跪在地上。 “叩见王妃,奴婢刚才不知王妃驾到,有失远迎,还出言冲撞,素闻王妃是这长安城中数一数二的千金小姐,为人宽宏大量,求王妃不要与奴婢计较,请王妃恕罪!”侍女的礼节十分到位,挑不出一丁点的问题。 落儿不屑的看了眼前的侍女一眼,好你个翘舌侍女。落儿顿了顿,望着地上跪得端端正正的侍女,开口说道:“本王妃向来都是宽以待人,可是这五王府有五王府的规矩,要是每个下人犯了错都宽容过去,那又何以治理后院?来人啊!这个小侍女对本王妃出言不逊,给我狠狠的掌嘴!” “王妃饶命啊,王妃饶命啊!”侍女紧紧将双手背在身后,握着袖中藏着的什么东西,虽然是在一个劲的哀求,但是神情却是不卑不亢。 落儿那里会管这么个小小丫鬟的哀求,她今儿过来就是专门找茬的。几个老嬷嬷眼中闪耀着恶毒的光,一步步向着跪在地上的侍女走去。落儿走到院子里的小桌上,十分惬意的端起茶杯,正想喝一口,看了一眼只剩一半的茶水,嫌恶的冷哼一声,用力将手中的茶杯杵在桌上。 侍女眼看着这几个老嬷嬷的那长长的指甲就要掐上自己,原本的气度也一下卸了,额头上紧张的有些出汗,她内心在挣扎:能不能出手?会不会提前暴露五王爷的计划? 老嬷嬷七手八脚的掐在了侍女看似单薄的身子上,藏在手中极细极细的针一根一根连根就要刺入侍女的肉中。侍女眼疾手快,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看似痛苦不堪想要避开老嬷嬷们的力道,其实恰到好处的躲开老嬷嬷们手中的细针。 “哎呦,你干啥扎我呢?”一个老嬷嬷不爽的冲着对面的另一个嬷嬷吼。 地上的侍女冷笑,每一次都避开针刺,让那些嬷嬷相互扎在对方的身上。侍女嘴里却是一个劲的大声哀嚎:“王妃饶命啊,求求您了,哎哟,好痛啊!王妃,求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听着那边地上不停打滚的女子嘴中传来的哀求声,落儿的心情舒爽了不少。她微笑着摸了摸自己手指上长长的护甲,觉得这哀求声十分悦耳。 “吵什么吵,不知道我在睡觉么?”关闭许久的主房大门徐徐打开,一个穿着单裙的女子从房间不紧不慢的走出来。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朦胧的睡意,慵懒中透着妩媚。 随着前面的一声裹着无尽意义悠长的声音,一个窈窕的女子朝着老嬷嬷们十分缓步的走来。所有人都停下了对侍女的攻击,好奇的望着那个朝着她们走来的的女子。侍女瞅准了时机,眼疾手快的从老嬷嬷们站着的缝隙中一钻,轻易的立在远处,缓缓撩起袖子,察看自己被这几个老嬷嬷掐的青紫的手臂。 这时候,侍女才暴露出袖中设计精巧的暗箭。众人的眼神都聚集在走过来的雪儿身上,谁都没有发现侍女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院落。 落儿坐在原来的凳子上,微微侧身,远远的看着那个浑身白衣的女子,大眼睛里有着隐忍的醋意。 近了,更近了!众人终于看清了那个叫“雪儿”姑娘的面容,每个人的眼中都写着满满的惊艳:长发及腰,却是如雪般晶莹透白的颜色,丝绸般顺滑柔软的垂在脑后,未着任何束缚。身姿曼妙却带着高贵与冰冷,一步一步摇曳走来,弱风扶柳。忽而一股子风吹来,拨开她额间的乱发露出一整张冷艳绝色的面孔,惊鸿一瞥,勾人心魄。女子抬眸,眼球居然是透亮的蓝色。 “你是谁?”女子在距离落儿不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她若高贵的女王一般俯视着落儿,出口的声音却包裹着寒气,像是来自地狱的女鬼呼唤,森冷森冷的。 落儿眼中一惊,那夜太黑,她没有看清雪儿的容貌,今日一见,居然连她都被迷了三分。落儿跟在凤仪身边多年,每年选秀和外邦进贡的美女都是整个天下万里挑一的,她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冷媚绝色的女子。<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后院争斗 落儿的心没来由的一紧,挺了挺胸似要给自己壮胆,提高了音量,宗气十足的回答:“我是王妃!” “哦……”女子那淡淡的尾音微微一扬,带着些许深意,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不屑。 落儿大眼睛中的颜色一变,瞪着女子:“你见了本王妃居然不行礼?!来人啊,给我拖下去……” “慢着!”女子转脸微微一笑,那笑容好似蒙上了一层冰冷的凉意,让人看起来忍不住脊背发颤,“你要拖我干嘛?王妃要说清楚,我才好配合你!” 落儿被这个女子的问题弄得呼吸一沉,心肝肺都像是着了火一般,怒的发疼:“本王妃树立后院规矩还要你这个妖女配合吗?!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人给本王妃带下去!” 女子朝着落儿挑起她雪色的柳叶眉,整个脸仿佛浸泡在冬天的寒气中一般,冰冷的没有一丝人气。她薄唇勾起一个艳若桃李的弧度,自然而又冰冷,她眼神里的杀意让周围的丫鬟嬷嬷感觉到发抖。 “一个个的都傻了吗,都杵在这里不动弹干啥呢?!还不快点给我拖下去!”落儿真的是很讨厌这个不染纤尘的女人,若说于欢欢是一朵小雏菊,那这个女人就是冰冷的雪莲花,高贵,美艳,让她恐惧。 光看脸蛋和身段,这个女人比当年长安名动一时的第一才女于心冉差了一些,可是配上那头雪色的长发和白玉般的肌肤,一身寒彻骨髓的气质,却让她就是站在于心冉面前也不会输掉分毫。女子浑身上下仿佛都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字,让落儿原本雄壮的胆子在触及到她目光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弱了一些。 嬷嬷们一听落儿的语气,一个个都壮着单子朝着眼前的姑娘走过去。 “就凭你们几个老弱病残,也想动我?”女子的语气中充满嘲讽,看落儿的眼神也变成了轻蔑。 落儿仿佛被人当面扇了一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她一下端起桌上的茶水就朝着雪儿泼了过去:“贱人,敢这么看本王妃!” 雪儿蓝色的眼眸中风云剧变,足尖轻点,白衣翻飞,刹那间,她如一片风中摇曳的树叶一般,翩跹的落在茶水刚刚触及不到的位置,冷冷的俯看落儿。 “你居然敢向我泼茶水?”女子的目光冷森森的盯着落儿,语气也变了一个味道,煞气十足。 落儿被女子的霸道口气气的不轻,怒斥着吼道:“混账东西!你这个贱女人,本王妃可是这后院最大的女人,我泼你茶水你不乖乖受着,还敢躲,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把这个不知礼教的女人给我杖责六十,扔到长安十里庄去,今生只得以色侍人!” 老嬷嬷们一听落儿的命令,瞬间都打了鸡血一般,向着那抹雪色身影前赴后继的扑去,一个个都不甘落人之后。 一直低头跟在落儿身后的秋水忽而有些不忍,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对着落儿求情:“王妃,这个女人虽然不懂礼数,对你也不尊重,可是这样的处罚是不是有点太重了?” “闭嘴!”落儿怒斥秋水,“再说话,连你一块处罚!” 秋水胆小的站在落儿身后,一脸怜悯的看着那个美艳无双的雪儿姑娘。 雪儿毫不畏惧的立在原地,像俯瞰蝼蚁一般的望着来势汹汹的一众老嬷嬷们,她绝艳的容颜仿佛结了冰,让人不敢靠近。 嬷嬷们仗着人多势众,本来有的几分顾及在触及到落儿眼中的怒气时,仿佛觉得浑身是胆,一个个巴不得替落儿出气,在当家主母面前留下好印象。 千钧一发,那有着长长脏指甲的手就要触及白衣女子的身体,忽然,一条极细极细的银色小蛇从女子袖中飞出,在周围一众嬷嬷中飞跃穿梭。只是一个眨眼之间,落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见那么多身强体壮的老嬷嬷一大片倒在地上,横七竖八。 “你这个妖女,你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我要告诉王爷,让他把你关进天牢,你这个目无王法的贱人!”落儿用力的一拍桌子,震得上面茶壶一阵摇晃。 白衣女子站在一边,望着远远朝着她们走来的那抹淡漠而清雅的男子身影,浅笑:“我亲爱的五哥哥,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自称王妃的女人说要你把我送去天牢呢!你会这样做吗?” 落儿心中一惊,转头,才看到步履平缓的容长苏朝着她们走来。她的目光微微一暗,落到了跟在容长苏身后的小侍女身上。 “妾身叩见王爷!”落儿在容长苏面前微微弯腰,配上那身庄重华贵的衣裳,倒显出几分皇家的大气磅礴来。 容长苏淡然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眼神中似有风云汇聚又似风平浪静。他定定的站在那里望着落儿,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白发女子看容长苏不说话,冰蓝色的眼眸一凝,只见她手一抬,就听见“啪”的一声落到落儿粉嘟嘟的小脸上。 “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容长苏……” 啪,又是一巴掌!落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被那个女子给扇了一巴掌,把剩下来的话活活打没在嘴里。 “堂堂五王爷的名号是你随便叫的吗?东齐国律法规定,天家名号避讳肆意呼叫,这容乃是东齐国的国姓,你一个小小的官家妇人,居然这么没规矩,今儿我就替王爷好好教训教训你!”女子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冰冷的眉毛微微收拢,那寒眸处露出的杀意仿若一把真正的宝刀出鞘,让人恍惚。 女子抬眸,目光灼灼的望着容长苏,语气依旧不冷不热:“师兄觉得雪儿可教训的有理?” “这些下人怎么回事?”虽然这一切都是容长苏自己一手导演的,可是他本意不想伤害无辜。 女子冷哼着呼唤了一声,还在啃食老嬷嬷们尸体的小银蛇瞬间飞回她的手中,仰着扁扁的小脑袋,吐着信子,突出的绿色眼睛中满是戒备。 容长苏厌烦的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尸体,微微蹙眉,吩咐了一身,一众下人就匆匆将那些嬷嬷抬走了。 落儿得了惊惧的看了一眼雪儿手中的银蛇,又想到容长苏现在就在自己面前,壮了壮胆子。她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眼中满是厉色,这个新来的女人居然敢这么对她,以后还得了?!今日她不好好给这个女人点颜色看看。 “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就不知道王府是本王妃最大!”落儿被嫉妒和怒气完全冲昏了头脑了,她伸手就要抓烂女子的脸,却…… 一只大手一把抓住落儿那带着长长护甲的手,容长苏眼中微冷,淡然中带着优雅的声音缓缓响起:“欢欢刚才想说这五王府到底谁最大?” “王爷……王爷……妾身,妾身……”落儿本来就是个乖顺的女子,是被这情爱的占有欲蒙了心,她现在清醒过来,才惊觉自己刚才的话简直是胆大包天了,居然敢说这王府是她最大。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 落儿吓得浑身颤抖:“求王爷恕罪啊,妾身只是……被这个贱人给气的没有理智了,才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鬼话。” 那白衣女子往后退了几步,十分欣赏落儿现在的姿态,嘴角微微勾起,似乎觉得这一趟五王府还是住的挺顺心的。 明媚的阳光绚烂的洒在东齐国大地的每个角落,绿油油的花草树木沐在夜风中摇曳,似在相互点头致意,歌颂这风景独好。如此美好的蓝色天空下,五王府侧院里的气氛却剑拔弩张一般,十分紧张。 落儿低着头,十分委屈的跪在地上,大眼睛中的泪水一大滴一大滴的落在地面。泪珠在尘土上一滚,便裹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一下子消失在地板。 容长苏抿着唇,目光如幽深的万丈山谷,之后,眼中又生出雾气将他真实的情绪掩埋的干干净净,他挣开落儿的抓着自己的手,迎风而立,如天神下凡。那明若星辰的眸子带着从容和伤痛,似又被什么东西湮没,情绪表达的恰到好处,以假乱真。 一边站着的秋水一下子就被容长苏给骗了,单纯的相信容长苏是爱着自己家王妃的。秋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的跟容长苏磕头:“王爷千岁千千岁!王爷,求您原谅王妃这一次吧。奴婢知道您也舍不得落了王妃的罪过,要了王妃的命,您都不知道王妃她有多爱你!” 这些天,落儿为容长苏做的点点滴滴,秋水全都看在眼里。 容长苏的目光一顿,微侧脸颊,看到跪在落儿身后的秋水,“本王心中也是不愿意……” “王爷,王妃那样说话是不对,也不该这么对你心爱的雪儿姑娘,可是她毕竟是您明媒正娶的五王妃啊,您就放过她吧!”秋水的脑门上都已经磕出了血迹,却忠心耿耿的替着落儿哀求。 “本王心爱的女人?!”容长苏的声音微微拔高,带着些许惊讶,“谁跟你们说雪儿姑娘是我心爱的女人?”<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关起落儿 容长苏一想到于欢欢的脾气,要是知道了这样的谣言,那自己以后是没有好日子过了。一想到于欢欢,容长苏对眼前的落儿也没有任何同情了。他紧绷着脸,刚想发话,就看到雪儿一步一步走到那个小丫鬟面前。容长苏收回快要出口的话,探究的望着雪儿。 “呵呵,你刚才帮我求了情!所以,我决定放过你,至于她们……”白衣女子朝着跪在的上的剩下几名丫鬟微微扬眉,冷漠的开口,“都得死!” “雪儿!”容长苏严厉的瞪了雪儿一眼,“她们都才十六七岁的年纪,得罪公主是有罪,不过也是受人之命,你处罚一下就算了,罪不至死!” 白衣女子转头宝蓝色的眸子往容长苏身上一落,十分优雅的轻笑,那白的几乎透明的五指轻轻遮着自己的红唇,花枝乱颤:“五哥哥还是和往日一样,这叫妇人之仁!难怪父皇以前像我抱怨,你不适合为君!” “求王爷饶命啊,奴婢们都是无辜的呀!”几个跟在落儿身后跪着的小丫鬟一个个的哭丧着脸,惨白着脸,不停的哀求。 容长苏十分为难的看着那些个花季少女,心中有些许不忍,他看了看不远处的雪儿,想要出口的话终于变成了淡淡的叹息。 “公主,什么公主,本王妃什么时候得罪过公主?”落儿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对着一边干站着的雪儿就是一阵怒吼,“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妖女,勾引五王爷目无本王妃也就算了,见到五王爷也不行礼,来人啊,给我拖出去,狠狠的打!” “五王妃还真是好威风啊!”白衣女子爱抚的摸着手中银蛇脑袋上的一朵小小的梅花状纹理,朝着落儿走去,“难道五哥哥没有告诉过你,我的真实身份?我开始还觉得王妃好生奇怪,居然跑来找我的麻烦……” “什么,什么意思?”落儿微微的后退两步,害怕的望着雪儿手中的银蛇。她刚才可是见识过那条小蛇啃食老嬷嬷们尸体的情景,这会儿一看那对恐怖的绿眼睛和不停吐露的红信子,落儿就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容长苏适时的挡在落儿的面前,用眼神警告雪儿:“不要乱来,这里是王府!” “呵呵,那亲爱的五哥哥的意思就是,这里只要不是王府,本公主就可以对你的可爱王妃乱来罗?”身着白色纱衣的雪儿微微一笑,雪色的面孔一瞬间仿佛活了起来,变得明快,动人。 什么?!公主! 落儿心中警铃一响,据她所知,皇上没有一个这样的公主啊。她自幼跟在凤仪身边,要是有……难道,是她!落儿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简直从头凉到脚,她哪里有那个本事跟这位公主斗啊! 落儿脊背有微微的颤抖,看雪儿的眼神一变再变,过了半晌,她才找回自己喉咙中的声音,斜跨一步,避过中间的容长苏,对着眼前的落儿询问:“你是……传言中的雪儿公主?” 落儿的嗓子紧绷,声音有些不正常的沙哑,像是有人用刀子指着她的喉咙一般。雪儿微笑着看着她,就像看自己手中的猎物一般。 “没想到你还有点见识嘛!多年以来,本公主鲜在长安,还以为这里已经没有几个人识得本公主的名号了!”雪儿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不少人心中震撼。 秋水吓得停止了磕头,木讷的望着高高在上的雪儿,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公主”二字。她现在一片混乱的开始比较,公主和王妃到底谁才比较大,自己跟着王妃欺负了公主,是不是也会不得好死。 刚才那群向着容长苏求情的丫鬟此时也都愣着了,一个个转头对着雪儿不停叩拜,嘴里一个劲的求饶。 容长苏看了雪儿一眼,想了一会儿,开口:“你们几个心思如此歹毒,我五王府可留不得这样的下人,来人,带她们去结了这个月的银子,扔出去!” 容长苏的语气始终都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一众下人心中一喜,统统对着容长苏长身叩拜:“谢王爷恕罪,谢王爷恕罪!” 容长苏说完,身后就蹿出来一众家丁,一霎,就把院子里落儿带去惩治雪儿的几个丫鬟清理的干干净净,只剩下秋水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地上,满脸哀求。 雪儿邪佞的看了容长苏一眼,他想要救她们吗?那自己就偏偏不让他称心如意!雪儿的红唇温柔的靠近手中的小蛇,唇瓣一张一合,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手心中的小蛇一下子飞身而起,散发着绿色幽光的恐怖眼眸闪耀着兴奋,一瞬间就消失在众人眼中。 “不好!”容长苏似乎想到了什么,深深看了一眼雪儿,转身就朝着院外跑去,“小心那条蛇!” 只可惜……晚了! 等到容长苏赶到的时候,几个家丁害怕的站在远处,恐惧的望着那一堆枯骨,浑身上下冰凉,一个个僵硬到不能动弹。谁都不能想象,他们眼看着几个美丽可人的小丫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森森白骨,心中充满了对神明的敬畏和恐慌。他们看着那些女子满脸扭曲,听着她们口中的哀嚎,都不敢伸手上前援救。 容长苏终究无奈:“叫人把她们的骨灰收了吧,分些银子给她们在世的亲人!” 几个家丁领了命令,哪里还敢在小道上逗留,匆匆跑去找人给丫鬟们收尸去了。容长苏看了一眼地上的枯骨,手中的琉璃刃寒芒一闪,朝着骨筒中还在飞快吸食骨髓的银蛇就是一刀砍去。那条蛇仿佛天生对危险敏感,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着边上飞出,躲过琉璃刃的精纯剑气,扁头上绿色的眼眸怒气冲冲的瞪了容长苏一眼,似乎意识到对手的强大,它转头,朝着偏院的方向射去。 雪儿接着落在自己手中的小蛇,见它绿眸中满是后怕和委屈,怜爱的拍了拍它头上的梅花印记,瞪着走进院子的容长苏:“为了几个下贱的尘世贱民,你居然想杀了我的宝贝,五哥哥还真是记仇啊!” “雪儿,你要是想回到师傅他老人家身边,每天陪他下棋泡茶,练习武功秘籍,那你就继续在这里胡闹吧!”容长苏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威胁雪儿。 雪儿挫败的耸耸肩,往后退了几步将目光落到地上依然跪着的秋水身上,嘴角升起一股子玩味。 “雪儿公主,我……哦,不不,是妾身,妾身不是故意那么说你的,妾身以为……以为公主是……” “是什么?”雪儿微微一下,望着吞吞吐吐的落儿,看她说不出来又咽不回去的样子似乎特别的享受。 早就听闻过这个传说中深得皇上宠爱的雪儿公主是多么的无情,多么的冷漠,多么的有仇必报,今儿她也算是见识过了。 落儿知道求雪儿根本没有用,转身,望着容长苏,大眼睛里满是泪水:“王爷,我是因为爱你啊,王爷,王爷……求您放过妾身这一次吧,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了!” 容长苏看了一眼落儿,道:“王妃即日起,闭门思过!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准再接近王妃的院子,带下去!” “妾身多谢王爷垂怜,多谢王爷垂怜!”能捡回一条命,落儿已经心满意足了,任由下人将自己团团围住,带回东院。 临走时,落儿看了一眼雪儿那蓝色的眼睛,似乎感觉的到里面有对自己的嘲笑。 直到再也看不见落儿的身影,雪儿感受了一下周围已经离去的高手气息,手中对着地上跪着的秋水隔空一指,点了她的昏睡穴。 雪儿这才冷冷的扫射容长苏一眼:“你还真是狠,这样利用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做戏给那些暗中的人看!唉,本来以为你是所有皇子里面心眼最好的一个,现在看来……” “你要是想回去,就继续说!”容长苏淡漠的看了雪儿一眼,启唇。 雪儿摸了摸藏在袖中银蛇的柔滑身子,但笑不语。 容长苏淡漠的眼底微冷:“落儿,该死!至于你,却是不该杀那些无辜的下人!看来你挺喜欢这个秋水的,就把她放在你身边伺候你得了,本王先走了。” 望着容长苏修长的月白色背影,雪儿眼底流过一丝冰冷的玩味,最后慢慢转为淡淡的微笑。她优雅的转身回房:我亲爱的五哥哥,今日就先不和你斤斤计较,我们来日方长!娶嫂子的时候,那个父皇那个老头子和母后都不通知我,你怎么也敢不给我说一声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胁十王爷 同一时间的边塞城,各家各户的房屋上早已炊烟袅袅,此时正是边塞百姓们纷纷准备午饭的时候。万物一片生机勃勃,连一向得意的风想要穿过平坦的黄土大营向着边塞城里肆虐而去,都被中间遇到的城墙挡了回来,乖乖的偃旗息鼓,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焰,微微屈了屈身姿,从旁边的地方绕了进去。 城里,各家都已经团聚在饭桌上,街上时不时传来两声犬吠和商人行客的脚步声,就再也没有别的了。边塞城一看似简陋的小院里,几道银光在阳光下闪过,惊起几声鸟叫。然后,再也没有什么声响了。 丁秋踏风从小院上空掠过,有目的般朝着一个方向飞快消失。她手中的小纸条变成灰尘从指缝间洒进空中。 小院被掏空的地底下却是灯火辉煌,面具男手下的各个队伍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密室,简陋而干净的房间里,十皇子舒适的躺在床上,身边两位姿色上成的女子为他按摩肩膀和腿部。可是,他却一点都提不起兴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叫若梦的女人。 房间的外面传来脚步的回声,十皇子一把推开两个女子,满脸狗腿的趴在栏杆上,对着外面喊:“本王想通了,想通了!只要你把若梦嫁给本王,啥都依你!” 房间里的光渐渐印出面具男的身形,他眼底有微微的讥诮,说话却是极为强硬的:“来人,给十王爷开门!送十王爷去将军府……十王爷,您可要记得怎么跟东方烨臣说啊,不然我妹妹若梦……” “知道知道!”十皇子一想到若梦,简直魂儿都丢了,他现在就是连命都不要,只想着能跟若梦睡上一夜。 面具男浅浅的点了点头,对着眼前十分好色的十皇子笑着说:“为了让我们合作愉快,请十王爷先把这个东西吃了吧!” 说着,面具男从怀中摸出一颗深棕色,豌豆大小的药丸,浓黑的眉毛微拢,看了那个挺着一些啤酒肚的十皇子,慢慢摊开他有着纵横交错刀疤的手掌,将药丸递到十皇子面前,俯视着他。 “这是什么?”十皇子饶是再笨,也能想出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谋害天家皇子,可是要族灭九族的!” “呵呵,十王爷真会说笑话,本座要害你的话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面具男看着十皇子怕死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愉悦,他喜欢用这样的男人,因为怕死,所以十分容易掌控,“这个不过是一种周期发作的毒药而已,既然十王爷已经答应跟本座合作了,为了表示诚意,你也该吃了这颗毒药——只要你平时乖乖听话,我自然会派人将每次的解药送到你的府上。” “周期毒药?什么意思……”十皇子一听“毒药”二字,脸色就吓得惨白,一个劲的往后缩。 面具男浓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跟十皇子解释,然后又将手中的药丸向着十皇子递的近了一些。 “不不不,不必了,本王既然已经答应跟你合作,一起坐享东齐国的江山,本王就不会中途变卦!至于这个药丸,你还是留着给别人用吧!”十皇子害怕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刀疤手心里的毒药,不停的摇头。 “十王爷,您觉得您还有选择吗?”面具男周围忽然冷风四起,半面侧脸线条紧绷,性感的微厚红唇勾起一抹嗜血的笑,一把捏着十皇子的下巴,硬生生将手中的药碗塞入十皇子的喉咙,确定药丸被十皇子咽了下去,他才松开捏着十皇子下巴的手,“本座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这一点,请十王爷一定要记得!” 十皇子脸色灰败的趴在床上,不停的用手扣着喉咙,想要将刚刚吃下的药丸给吐出来。面具男眼神冷冽的望着十皇子,退后了几步,十分享受的观赏他那副要生不生要死不死的怂样子。 过了许久,十皇子连喉头的血丝都扣了出来,仍然没有见到药丸的踪迹,终于放弃了继续,转头瞪着始作俑者,怒吼:“混账东西,本王要禀告父皇,让他挥师过来,踏平你的老巢,用你的狗头当尿壶!” “十王爷还真是让本座失望!”面具男听到十皇子的话眼神微变,语气也噙上了些许冷酷,“本座刚刚才跟十王爷达成友好协议,十王爷就要破坏,那这个月的解药就只好让十王爷这样的天之骄子自己找寻了!本座还要好好应对东齐国皇上的百万雄师呢,先行告辞!” “不不,你不要走,本王不是那个意思,不要走啊你,本王求求你,回来,回来!”十皇子一看面具男就要离去,立即拉着他结实高大的身子,哀求着,死活不让他离开。十皇子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境况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容不得他拿出自己的身份说事。 面具男享受般的望着眼前痛哭流涕的男子,笑容在脸上若隐若现。似乎感觉折磨十皇子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这才轻笑着: “呵呵,本座不过是跟十王爷开个玩笑,您又何必如此当真呢?本座知道十王爷一定不会让本座失望的,哦?” 面具男扶起毫无样子,瘫倒在地上不停哀求的十皇子,十分柔和的微笑,话语最后微微挑起的鼻音让十皇子身形一顿。 十皇子抬头,只见面具男脸上一片关怀,似乎刚才的一切就真的只是在跟他开个有趣的玩笑而已。他脑门上冷汗直流,飞快的撤回自己搭在面具男身上的手,后退两步,让自己距离面具男远一些。现在,十皇子才真的明白自己到底遇上了什么人,也真的了解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毕竟也是在宫中摸爬滚打了十来年的,十皇子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谄媚,那有纵欲过度的脸上堆起愉快的笑容:“呵呵,公子严重了,本王知道,本王知道!” “还是十王爷懂得本座的一片良苦用心啊!”面具男微微眯缝着眼,望着眼前的十皇子,满意的点点头,他喜欢识时务的人,“既然这样,那本王就派人送您去东方将军那里吧!王爷可要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哟!” 面具男的指头有意无意的滑过怀中的药丸,对着不远处的十皇子缓慢的说完。他的脸上至始至终都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仿佛是真心诚意和十皇子做两肋插刀的兄弟般。 十皇子被面具男的动作吓了一跳,瞬间感觉子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他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对面具男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和好奇。 “本王知道,多谢公子请我来边塞做客……本王,哦,不对,是我,我,哈哈哈,以后你我二人就平起平坐,不以大小高低相称了!”十皇子意识到了什么,对面具男一扫最初不可一世的态度,变得恭敬不已,“我自然是有办法跟东方烨臣解释自己来边塞的原因。” 面具男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来人啊,送十王爷离开!” “是!”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具男身后的几人,飞快跪在地上,叩头称是。 十皇子被忽然出现的这些人吓了一跳,看面具男的眼神也变的更加恭顺了:“不知公子刚才答应我关于若梦的事情……” “呵呵,十王爷还真是像人们传言一般风流呢,这个时候都不忘记美人儿!”面具男的语气中有淡淡的调侃,像是熟识很久的朋友之间的亲密。 十皇子的老脸有些不自然的红晕,他自然知道自己在东齐国百姓口中是个什么名声,这会儿被面具男当面说出来,发火也不是,认命也不是,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 仿佛看出了十皇子的窘迫,面具男哈哈一笑,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十皇子的肩膀:“你就放心吧,我那个妹妹自从见了十王爷一面,对您可是茶饭不思,天天拉着我问你呢!” “真的?”十皇子双眼放光,抬头紧张的望着面具男,想从他脸上看出这句话的真实性,就像是一个喜欢糖果的贪婪小孩。 面具男理所应当的点头:“当然是真的,十王爷觉得这样的事,本座有必要骗你么?若不是如此,本座还舍不得把自己的妹妹交给你呢!” 十皇子赶紧打断面具男的话,紧张兮兮的说:“之前你已经答应本……不对,是我,答应我将若梦许配给我,可不能再说话不算话了。” “哈哈哈……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呢!放心吧,十王爷,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若梦要喜欢你,本座也没有什么办法。”面具男豪放一笑,冲着十皇子说,“不过现在你要去东方将军那里,带上若梦不是很方便。” “那若梦姑娘……” “十王爷你就放心吧,本座已经将一切都计划好了……等你从边塞回虎门的时候,若梦就会出现在你的身边了!”面具男望着十皇子,笃定的说。 那样的眼神,让十皇子没来由的相信,没来由的想要臣服。他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对着面具男拱了拱手算是辞行。 地上一直跪着默不作声的几个男子对面具男的眼神心领神会,眼疾手快的点了十皇子的昏睡穴,为了双重保险,仍然将的他的双眼蒙上,耳朵堵上,才带着他往密室外走去。 面具男低头,沉静稳重的目送十皇子离去,他眼底是满满的笑意。 面具男刚刚从密室出来,就在院子的看到了袅袅婷婷,漫无目的走着的于欢欢。他原本刚硬的眼神一瞬间就软了下来,恨不得直接飞过过去将于欢欢抱在怀里,揉碎在心间,好好感受下她呼吸间传来的奶香。< 第一百五十章 萌美人计 自从那日走坡节以后,于欢欢就回归了以前的活泼开朗,只是她越来越瘦削的脸颊,让人看得出来她心中掩埋的东西。面具男的目光变得深沉,远远的望着边走边傻傻发呆的于欢欢,感受到她大眼睛的光芒从一开始的伤痛到后来的惊惧,然后是完全不愿意相信的摇着头,最后一瞬,她敛了所有情绪,似乎下定了决心做一件大事一般。 面具男内心知道,于欢欢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快乐。可是他不想放她走,更不想再一次失去她。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澜,面具男迈着刚毅果敢的步子朝着于欢欢走去。 像一只毫无方向的苍蝇一般乱走的于欢欢,丝毫没有发现有旁人的靠近。身后的若梅若兰早就发现了面具男,正想行礼,却被面具男禁了声。于欢欢一步一步的走近面具男的身前,像是失散多年的情人,彼此缓慢靠近,重聚。 面具男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喜悦,紧张,患得患失……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随着于欢欢的步伐,有节奏的跳动。 忽然,于欢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驻足,眼光像是从遥远的地方缓慢爬行回来一般,慢慢的恢复了清明,看清几步之遥的男子面孔,她微微错愕。 只一瞬,于欢欢便收起了心思,笑的欢愉:“哈?你怎么在这里?” “想你!”面具男看到于欢欢脸上的情绪转变,及不可见的凝了一下眉,声音十分坦诚的回答,仿佛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于欢欢心里冷笑,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俏皮:“少来,老娘才不相信你!” “刚才在想什么呢?本座在你不远处站了那么久,你都没有反应?”面具男见到于欢欢可爱的笑脸,连语气都免不了温柔了几分,他飞快上前几步,一把将于欢欢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感觉无比舒适。 于欢欢的大眼睛里似乎闪过什么,在面具男看不到的位置,眼神微微泛冷,抬头一瞬间巧笑言兮,不由分说的一巴掌就拍在面具男的脑门上:“臭小子,又占老娘便宜,信不信我到官府去告你?” 面具男沉静的黑色眸子因为玉环的调皮变得闪亮亮的,金光光的,他看到这样没心没肺的于欢欢,仿佛回到了两人很小很小的时候。面具男的大手不由自主的搂紧了几分,脸上划过一层薄薄的爱意,流入心尖,与沉淀的爱河汇聚,化成一颗盘根错节的参天大树。 于欢欢被面具男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不过她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反而笼上了一层潋滟的水光,似有绚烂的彩色在眼中流动:“嘿嘿,臭小子,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行不行啊?” 今日的欢欢真美,真温柔!面具男心思都扑在于欢欢身上,他相信于欢欢对于他都是出自真心,认为是他的一片真情终于感动了于欢欢!此时,面具男的心像是被泡了蜜糖的甜水浸过一般,美的发腻。 “傻丫头,你有什么想做的去做就行了,还跟我商量干嘛!”面具男的大手摸着于欢欢柔顺的黑发,心底仿佛被什么扫过一般,痒痒的,湿湿的,却又无比舒适。 于欢欢低头,心中似乎染过一丝不忍和内疚,可是一想到容长苏,她就什么都顾不了啦。她抬头的时候又是那般纯洁无比的样子:“戴面具的,不晓得你知不知道,我在这边塞城有一个朋友住在将军府,我想去看看她!” 听到于欢欢提出这样的要求,面具男的神色一暗,狐疑的往于欢欢脸上盯了好久……他总觉得于欢欢今日的表现有些过于温柔了些,压下心中的怀疑,他宁可相信于欢欢说的每一句话。面具男心中叹惋,也罢,顺了这丫头的意就好,他也想看看于欢欢到底会做怎样的选择。面具男邪佞的勾起唇角,如果仅仅是想要见一趟秋晓,那到没什么。 “好啊!”面具男装作漫不经心,顺便在于欢欢的脸颊轻轻印上一个吻,“明日,让若梅若兰陪你去,既然要拜访人家,那就要买点称得上面儿的东西带过去,别让人把本座看扁了!” 于欢欢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她眼底翻涌的情绪,抬眼时,只见一片慌乱的羞涩:“我可再警告你一次,你丫要是再敢胡乱亲老娘,小心我切了你的小几几!” 呃……瞬间,面具男整个人都不好了,所有的思绪都因为于欢欢这样死不要脸的一句话抨击的细碎细碎的。面具男从来没有见过于欢欢如此彪悍的一面,震惊的连话都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许久,面具男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却看到长得一脸乖巧的于欢欢扯着他的袖子满脸得意。他再一次对于欢欢的人格有了新的认识,以前,于欢欢就算霸道鲁莽一点,倒是没有说过这样天雷阵阵的话,这次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了。 面具男的脸色恢复了自然,刚才到嘴边想要说的话均变成了好听的笑声,从那性感的唇瓣流出。 “笑什么笑,笑什么笑,没见过女人说小几几吗?”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天气太热,于欢欢感觉自己脸皮很烫,她高声吼着面具男,以掩饰自己心中的尴尬。 看到于欢欢似乎真的快要生气了,面具男止住了笑意,爱怜的捏了捏于欢欢红嘟嘟的瘦削脸颊,叹气:“还是以前肥嘟嘟的小脸摸起来舒服!” “滚!不懂欣赏,所以说你丫的年纪一大把了,都没见一个女人迷恋你!”于欢欢一把推开面具男,站的距离他远远的,小脸黑的都要滴出水来。 身后不远处的若梅若兰看到打情骂俏的二人,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心中充满了对面具男和于欢欢的美好祝愿。 “如果本座没听错的话,欢欢刚才是叫本座滚,对吧?”面具男微抬下巴,俯视着不远处的于欢欢,眼中有淡淡的怒气,这丫头居然敢把自己推开,“那本座刚才答应你明日去将军府的事情,也作罢了吧!” “什么?”于欢欢杏目圆瞪,惊讶的望着不远处的面具男,犹豫着朝他挪动脚步,“呵呵,小的怎么可能叫您老人家滚开呢,您一定是幻听了,对对,幻听,肯定是幻听!” 若梅若兰听到于欢欢的自我安慰,也是醉了,身为杀手的她们从小到大都如同机器一样的被培养着,从来没有见过男女像这样的相处场面,两人也不知道为何,暗暗支持着于欢欢的小霸道。 意识到身后还有两个女性同胞,于欢欢一下感觉自己身上肩负着女性思想革命的历史任务,朝着面具男雄赳赳气昂昂的一瞥,双手叉腰,叹:“你说你,个子长得比我高,力气也比我大,肌肉比我多,怎么就一点都不能让着我?真是白吃这么多年干饭了!你要是明天不让我出去,我就一直不理你!” “你敢!”面具男一听这话,心中没来由的一紧,明明知道于欢欢是说来吓唬他的,面具男也免不了害怕。 于欢欢看了一眼身后的若梅若兰,挺了挺胸:“要是‘本座’大人不信的话,大可以试一试啊!” “好了,好了,本座怕了你了!”面具男叹了一口气,语气情不自禁的软了下来,“本座收回刚才的话!” “哈哈,这还差不多!”于欢欢回头,朝着若梅若兰挤了挤眼睛,得瑟劲头十足。 不过,于欢欢的心里却没有外表这般洒脱,她不相信面具男这样陪在自己身边温柔呵护是没有带目的性的。只要一想到容长苏睡的那个女人居然是被面具男换成了自己这张脸,于欢欢就没来由的对这个带着兽皮面具的男人恨之入骨。虽然她之前不相信这一切都是这个硬朗霸气的男人做的,可是她知道,血无情不会骗她…… “欢欢,干嘛这样傻呆呆的看着本座?”面具男摇了摇于欢欢的肩膀,戏谑道,“难道是因为本座长得太好看,你被本座的美色所诱惑了?” “切!”于欢欢顺着面具男的话接下去,丝毫没有暴露自己内心的情绪,“就你这张兽人脸,能看出个啥啊?!” “好啊!于欢欢,你居然敢说本座是兽人!”面具男目光灼灼的盯着于欢欢,嘴里满是宠爱,“你敢再说一次?” 于欢欢跟面具男相处了这么久,早就把她的脾气秉性摸的透透的,她怎么会为了面具男这一句话就怕了呢:“本小姐说你兽人怎么了?没有说你禽兽就够给你面子了!” “嘿,你个小丫头,看本座今天不好好收拾你!”面具男说着就把手伸到了于欢欢的腋下,“说,还敢不敢了?” “哈哈哈……你这个……小人……我怕痒……小人!”于欢欢在面具男的怀里动来动去的,想要逃脱魔爪,却发现自己完全是螳臂挡车,她的力气怎么可以跟壮的像头牛的面具男两人比呢,于欢欢笑的浑身发软,眼里都快出来了,“哈哈哈……我错了……哈哈哈,大侠,大人,大哥……噗嗤……哈哈哈……饶命,饶命!” 面具男松开手,一把抱过于欢欢,毫无预兆的,一个带着浓浓爱恋卷着霸道气息的吻就落在了于欢欢的唇上。开始只是怜爱的轻柔的亲吻她的唇瓣,不知不觉却变成了攻城掠地的暴风席卷,被面具男占据的死死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追捕失败 于欢欢因为过度惊愕而睁大眼睛瞪着面具男,甚至忘记了该有的拒绝反应,任由他将自己胸腔的空气都抽干。 ”傻丫头!”面具男强制自己终止这个意犹未尽的吻,捏着于欢欢可爱的鼻头,”难道不知道接吻的时候要用鼻子出气吗?” 于欢欢被面具男一拨弄,才反应过来,大眼睛从惊愕转变成惊惧,最后变成了一股子怒气烧的她心肝脾肺肾都疼了,于欢欢一把推开面具男,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若梅若兰,还愣着干什么,回去!不许跟过来,不然,十天不跟你说话。” 面具男悻悻然收回自己刚刚抬到一半的脚,用舌头舔舔自己的嘴唇,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转身离去。 面具男刚刚走了几步,就敏锐的扑捉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他微浓的眉毛稍稍聚拢,目光朝着隔了一条小道,隐没在人工小湖不远处的院子望去。忽然,他如猎鹰一般飞起,朝着魏先生住的院子里掠去。 弹指一瞬,面具男就落到了魏先生的院子里,他微微蹙眉,大手一掌震开关着的房门,眼神触及到床上的一瞬,一下子背过身,红着脸,尴尬的反手关上门。 平息了自己的呼吸,面具男才开口:”怎么是你?魏先生呢?” 面具男的声音不似往日的刚硬冷冽,仿佛裹着一股子热气,吹的床上的人儿皮肤泛着淡淡的红晕。半晌没有听到房间内传来的回答,面具男有些不耐烦,正想怒吼。 ”回禀主人,刚才属下收到情报,称走坡节那日和二小姐有过接触的人就是那日夜探小院的王小二,并且查到了他在边塞的落脚点,属下想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将人一举拿下,未得主人批准就私自出动,受了点小伤不敢声张,就来找魏先生。他拿了药,找了后院一个略微懂医的侍女替属下搽了药,自己就去后面的药田了……”丁秋的语气依旧是机械死板的,仿佛刚才被面具男看过的裸背根本不是自己的。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拿在手中的工具居然是一个女人,面具男觉得十分烦躁。那属于女性特有的酮体在他的意识中不断的浮现,还有背上那一条长长的鲜血淋淋的刀口,挥之不去。 明明知道丁秋犯了规矩,面具男却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毕竟是二十多岁未经人事的青年男子,面具男脑子里现在一片混乱,听见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尝试着用往日的口气对着门里的丁秋说几句话再转身离去,然而即便这样,他现在都做不到。 只能看见一道银光闪过,一股劲风吹过,房间的门猛地打开,丁秋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面具男的面前,她单膝跪下,低着头,一副诚恳的姿态:”主人!” 面具男一惊,抬头,眼中有微微的怒气:”你忽然出来是想干嘛?” 除了脸色有略微的苍白,丁秋似乎没有任何异样,依然机械,木讷,毫无感情。 面具男看着眼前这个面孔平庸到毫无存在感的女子,忽然觉得这样刀光剑影的日子一点都不适合她。只是,面具男似乎忘了,这个女子就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血蚕丝主人,也是替他解决掉不少麻烦的称心武器。 ”属下无能!那个叫王小二的男子轻功实在厉害,属下一直追着它出了边塞城,中途既要顾忌边塞百姓,还要实行抓捕,实在有些为难!最后,属下还中了王小二的诡计,受了些轻伤,求主人责罚。”丁秋不是想要替自己辩解,只是陈述一件实事,可是这样的话在现在这个时机落到面具男耳朵里却变了滋味。 面具男性感的厚唇缓缓勾起,眼底有着一丝微不可见的不满,许是根本就不在意这件事情的结果,单是讨厌丁秋这样说话的语气,感觉像是责备自己这个上司不在乎下属的生死,只在乎自己的功勋一般:”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责怪本座平时对你们太过冷血?” 丁秋惊讶的抬头,那双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眸中充满了异色,盯着面前的面具男,心中有说不出的情绪。她忍着背上撕裂的痛楚,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回答:”属下没有!主人是成大事者,是我们北魏国的天子贵胄,属下理应效忠!” ”理应效忠?”面具男的情绪渐渐平静,一瞬间就抓着这几个子意味深长的望着地上的丁秋,”好一句理应效忠!” 丁秋忍着微微的颤抖,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布满,她稳稳的跪在地上,思考着怎么接下面具男的话。面具男不再说话,他在等,等丁秋容忍的极限,等她倒下或者求饶。 两人的对峙被一个背着背篓的老头打破。魏先生脚步匆匆的走来,伸手就朝着地上跪着的丁秋扶去:”哎呦气死老夫了,浪费了我那么多名贵药材!我说主人啊,你这是想要小秋的命吗?她身上的毒素都还没有清理干净,你就这样让她跪着……你还真是,赏罚分明的样子嘛!可惜了属下花了大把力气才得到的药草啊!” ”什么?有毒?”面具男的瞳孔一缩,脸上的表情变了变,胸中有怒火,有不忍,”你怎么不早说?” ”是属下自己办事不利,理应受责罚!主人不必顾念属下的身体,属下挨得住!”丁秋依然倔强的跪在地上,未得面具男命令,她是不会起身的。 ”哎呦我的老天啊,你这个丫头,不知道跟哪个学来的臭脾气!怎么这么倔呢?”魏先生完全能感受得到丁秋身上的不适,对着面具男”噗通”一声,双膝跪下,”主人,您就先让小秋起来养病吧,老夫看着你们长大,确实不忍心让她这样死在我面前啊!有什么事情先让她把毒素清理了再说,好吗?” 面具男矗立在原地,巍峨的像是东齐国的脊梁,他脊背挺硬笔直,下颚微收紧绷,暗黑色的眼眸中一片冷光,心中却不似自己表面这么平静。他的目光落到跪在地上的丁秋身上,看着那支撑在地上的手臂发出些许轻颤,他收回了眼神。 ”看在魏先生替你求情的份上,本座就先饶过你,起来吧!”面具男压抑着自己心中乱七八糟的情绪,命令道,”先解毒,剩下的账,本座会慢慢跟你算的!” ”谢主人!”丁秋得了命令,这才让魏先生扶起自己,放松了情绪,才感觉疲惫袭来,身体摇摇欲坠,一下子晕倒了。 魏先生赶紧一把扶起丁秋,没有让她撞到地面。他看了一眼双目冷静内敛的面具男,叹了一口气,朝着房间奔去。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两个孩子都是魏先生一手带大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丁秋那点隐藏极深的女儿家心思呢!只是,感情的事情,他也没办法插手。 面具男刚想迈步离去,忽而看到一个身影横冲直撞的朝着魏先生的房间而来,甚至忽略了站在院子里的他。 ”魏先生,魏先生,我刚才在路上听一个侍女说丁秋受伤了,真的吗?”鹰急切的一脚踹开房门,拉着魏先生的胳膊焦急道,”那侍女还说她背上的刀口血肉翻飞,深得不得了,是不是真的?” 魏先生还没有开口,身后的面具男就替他回答了:”鹰,现在你应该出现在这里吗?” 听到这个声音,鹰的脊背一僵,放开了魏先生的手臂,转身飞快到了院子里,跪在面具男面前:”属下叩见主人!” ”起来吧!鹰你最近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呀……”面具男的语气很慢很慢,但仿佛每一句都敲击在丁秋的心上。 面具男浓眉缓缓勾起,他那双如黑曜石般闪亮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意味不明的气息,他的目光带着探究在低着头的鹰身上流转。他对丁秋再了解不过,丁秋这几个月心境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他迈步,靠近了鹰一些。 鹰起身,他脚下的步伐没有往日那般干净,面色有些不安。感受到面具男的靠近,鹰不由自主的后悔了,自己不像一个杀手该有的那种毫不拖泥带水。 ”属下知错了,求主人恕罪!”鹰低着头,不敢看面具男的眼睛。 面具男的目光在鹰身上停了良久,开口问:”鹰难道喜欢上了本座的这把武器?!作为一个杀手,你可知道,这样不应该。” ”属下……属下没有!”鹰心里一紧,眉宇间不由自主多了几分担忧,只一下,都已经被鹰自己掩饰的干干净净,脸上再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面具男抿嘴,优雅而又霸气的眼神在鹰身上收回,直视前方来回匆匆的魏先生,目光没有停留在丁秋身上,却仿佛能洞察一切。他的声音若星空般渺远:”鹰,你应该知道本座想要什么样的属下。这次,就算了,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长安有消息了?” 鹰感觉自己的脊背微微发冷,收起了自己不该有的感情,毫无个人情绪的开口:”五王爷下面的人已经发现了琴师他们在长安城外的据点,琴师迅速转移了力量,化整为零隐没在茶楼酒肆打探消息,执行任务!收到消息说五王府去了一名白发女子,好像是什么公主,落儿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了这号人物,被五王爷软禁了起来……” ”哦?”面具男拖着长长的尾音带着些许冷意,他是为于欢欢的一往深情付错人而感到愤满,还是因为失去落儿这颗有用的棋子而失望呢,”容长苏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落儿是假的于欢欢?” ”回禀主人,长安的消息说王爷为了保护落儿和那个白衣公主翻脸!应该还没有发现落儿的真实身份!”鹰冷静的回答,每一个字都咬的清清楚楚。 ”什么!”面具男声音一变,仿佛暴风雨裹着巨大的雷声,震得周围尘土飞扬。他胸中仿佛被人点了一把火,不知道是在为于欢欢不值,还是在为自己拥有这样的对手而不耻。 鹰低着头,没有回答面具男的话,只是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命令。 面具男揉了揉眉心,摆了摆收,退去了鹰,回头交代了魏先生一句,自己也迈步出了魏先生的院子。< 第一百五十二章关心欢欢 于欢欢回到自己的房间,叫若梅若兰都退下,自己一个人关上门,坐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默默发呆。缓缓的,缓缓的,镜子里的那个人影像是被水浸泡过了一般,缓缓变成了容长苏那绝色的相貌。于欢欢惊讶的望着镜子里的容长苏,伸手抚摸着他的脸,眼中是浓浓的思念。 镜子里的容长苏一直微微浅笑的望着于欢欢,风姿卓越。忽然,他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深深的哀伤,黑色的眸子里透出对于欢欢的浓浓思念。 ”你是不是恨我?”镜子里的容长苏忽然开口了,对面前的于欢欢说,”可是我也是被面具男害的,我以为那个女子是你!欢欢,你快回来,快回来!” 快回来……回来…… 这声音如梦魇一般在于欢欢的耳边萦绕。于欢欢情绪失控的捂着自己的耳朵,抱着脑袋不停摇头:”容长苏,你以为一句冤枉,一句被人设计就能洗刷掉我心中所感受到的那种背叛的痛吗!我相信你,我也想念你,可是……同样,我也恨着你,更恨着那个带面具的虚伪男人。” 于欢欢情绪挣扎中,手触及到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盒子。她也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拿起来就朝着镜子砸去:”容长苏,你以为一句这样的推脱就完了吗,你让我的一腔真心何以堪啊?!?!” ”轰!”铜制的镜子受到冲击落在地上,玻璃盒子却摔的粉碎,一条男士发带从玻璃碎屑中凸显出来,于欢欢迷幻的大眼睛一下变得清明,她望着地上的男士发带,似乎有些印象……这个,是面具男的!房间也同一时间被面具男从外面踢开,他一把抱过于欢欢,望着地上乱七八糟摔到的东西,紧了紧手中的女人,心中满是痛爱。 ”怎么了,怎么了?”面具男紧紧抱着于欢欢,想从她清澈的大眼神中看出什么,却只能换的自己六神无主起来。 于欢欢低着头,努力平息自己内心的各种情绪,她抬头望着眼前的男子,惊鸿一瞥,美人浅笑:”带面具的家伙,你是本小姐家的看门狗吗?怎么时时刻刻都守在本小姐的房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听墙角的毛病呢!” ”臭丫头,你这是想要找死吗!有没有扎到手?”面具男紧紧抱着于欢欢,他就算骗全世界,他就算利用全世界,他都不会利用她的。面具男在心中对自己承诺,并轻轻在于欢欢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情的吻。 于欢欢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恶意调戏,大眼睛中色泽一变,刚刚稳定了的情绪,一下被火气替代。她伸出柳条的细长手指轻轻的放在面具男的腰间,恶作剧的一笑,拨着他腋下的笑点,准确的进攻。 ”看你丫还敢对本小姐乱来?!”于欢欢手中的力道恰到好处,弄得面具男大笑不止,”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嘴里虽然哈哈大笑,面具男却不敢松开紧抱着于欢欢的手,怕她一下子站不稳甩在地上的玻璃渣上。一时间没有手去用着阻止于欢欢的魔爪,他只能硬生生的挺着身子,任由那双小手在自己身上煽风点火。 ”哈哈哈哈哈……欢欢,错了,错了,本座以后不敢了,再也……哈哈哈,再也不敢随便逗你……了!”面具男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想要哭着声音对于欢欢哀求,却又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弄得脸上的表情难看到吓坏小朋友。 于欢欢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放弃了继续折磨面具男的想法,在他的怀里扭动了一下身子,尝试着挣脱。 ”别动,小心扎到!”面具男的声音有大笑以后的微哑,说话的气流热乎乎的吹到于欢欢的脖子间,带着他特有的柔情和关心,让于欢欢冷硬的心间流过一丝暖气。 于欢欢抬头,大眼睛毫无预兆的撞进面具男深黑色的瞳孔中,她觉得自己仿佛被一个偌大的漩涡吸引,让她不由自主的沉溺进去。这一刻,她忽然想要挣扎着,想要远离这个带面具的恐怖男子。于欢欢深吸一口气,刚想要说什么话,就看到周围的景致往后移动。 ”你干嘛?”于欢欢脊背僵硬的任由面具男抱着自己出门,紧贴在他怀里的身体一动不敢动。 面具男嘴角沁上一抹欢快的微笑,看到于欢欢如此活力四射的样子,他心里就像是抹了一层蜜一般,开心无比:”你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我让若梅若兰先把房间收拾一下!真是让人操心的丫头,都多大的姑娘了,还这么不小心!” 于欢欢的眼神微滞,看着面具男被遮住的脸颊,胸中隐隐发疼,这样的话,曾经的大学男友也有对她说过。那个时候的她不会做家务,不会处理生活中的小事,每天除了跟刑事案件就是跟民事案件,不是跟医院打交道就是跟警察局打交道,根本就不知道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 ”发什么呆?”面具男捏了一下于欢欢可爱小巧的鼻头,温柔的将她放在院子里的凉椅上,转身找若梅若兰而去。 于欢欢讨厌的吸吸鼻子,瞪着面具男的背影,毫不掩饰那隐藏在大眼睛深处的探究与反感。对于欢欢来说,面具男就像大海一般深不见底,不管她多么努力的去探究,去了解都无法窥见这个男人的真实。她讨厌这样的感觉,丝毫无法掌控的感觉。 面具男感受到身后一股灼热的目光,心中微甜,想到于欢欢那俏皮的小模样,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于欢欢收回目光,望着长安的方向,心中似有什么夙愿一般,大眼睛中的希冀和渴求毫不遮掩的流露出来。她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了那个儒雅清淡的男子,想到了他们第一次在刑部大牢里面见面的场景,想到了她第一次正视自己内心的场景……一幕一幕,如同一部爱恨纠葛的长篇连续剧一样在天空这张大荧幕上缓缓放映。 ”你又在想他了?”面具男在距离于欢欢不近不远的地方,站定,语气中有着浓浓的醋意和不悦,”你都不记得你曾经说过什么吗?” 于欢欢收回下巴,平时眼前的带面具男人,大眼睛轻轻眨巴几下,所有的情绪都隐没在她那双清澈纯净的眼底:”你管我想谁,你以为你是我娘啊?管这么多屁事!” 一听到于欢欢提起她娘,面具男的怒气一下子化成了满满的疼惜,想到于欢欢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冷落,受到过得那些欺负,想到秀姨的去世,面具男胸中满是自责!他不该那么早就离开于欢欢身边的。 ”欢欢,对不起,都是本座不好,是本座没有保护好你!”面具男上前几步,坐在于欢欢的对面,虔诚的向她忏悔。 于欢欢狐疑的看了面具男一眼,笑嘻嘻的道:”怎么了?看你也不像是良心发现的样子啊!不会是被人调包了吧?” 微风拂过,暖阳下,面具男深情的望着于欢欢,似乎想要看透她隐藏在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的不甘和委屈。他不相信于欢欢提起自己母亲的事情会如此平静,更不相信她真的已经将容长苏忘记的彻彻底底,尽管那是他期望的。 然而,除了弯弯的月牙眼,长长的睫毛,清亮的眼眸……什么情绪都看不到!面具男收回自己的目光,起身走到于欢欢身边,俯视着于欢欢。面具男高大的身躯遮住了于欢欢面前的光线,他逆着光,双眼有一瞬间的失明,忽然觉得自己看不懂眼前的女子。 ”于欢欢,你真的是个坏女人,你知道吗?”面具男几乎用尽了自己对于欢欢的所有恨和怒气吼道。 仿佛受到了表扬,于欢欢对这句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很受用的点点头:”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嘛,隐藏的这么深都被你看出来了!” ”你!”面具男实在是拿于欢欢没有办法,大手一抓,将于欢欢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带着怒气的吻就落在她柔软美好的唇瓣上。 于欢欢本想挣扎,忽然,又停下推开面具男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就那么木讷的任由面具男啃食,不迎合,不拒绝,像是一具尸体一般,于欢欢那双大眼睛此刻却是睁的大大的,黑白分明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具男。 感受到于欢欢眼中瞧不起的目光,面具男放开于欢欢,忽然之间很讨厌这样的自己,连带讨厌这样的于欢欢:”你就不可以尝试给我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需要时间!”于欢欢忽然主动勾起了面具男的脖子,十分认真的对着他说。 面具男感觉浑身一股电流走过,脑子一片空白。 窝在面具男温暖而舒适的怀抱里,于欢欢忽然觉得很困,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 面具男刚要开口说什么,看到于欢欢闭着的眼睛下淡淡的黑眼圈,忍下了心中所有的疑问和困惑。他看到若梅若兰已经将房间清理好了,大手轻轻抚着于欢欢的后背,温柔的抱着她朝于欢欢的房间走去。 不知不觉,于欢欢已经睡着了。 面具男盯着于欢欢眼角的泪水和睡梦中聚拢的眉毛,心中就像是被暴风雨吹打和蹂躏过一般。 他将于欢欢轻手轻脚的放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那双黑眸中的刚毅渐渐被幽深的犀利所取代,他看得出来于欢欢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现在还不是能告诉她一切的时候。面具男眉头一凝,陷入了思索,到底是哪里暴露了自己?他的眼神触及到梳妆台上一条男士发带,瞳孔收缩,在黑夜中闪着幽暗的光,似一匹猎豹般让人惧怕。< 第一百五十三章巧遇先生 第二日一大早,于欢欢一翻身,手随意一摸,发现自己衣衫完好,才放下了心,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已经被更换的梳妆台和打理的整整齐齐的房间,于欢欢感觉自己一阵恍惚。她内心深处对面具男还是有些依耐和期盼的,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更明白这样的感觉不属于爱情。如果失去面具男,她不会伤心,不会要死要活的,但是失去容长苏的话,会让她感觉被人夺走了自己生活中的唯一光亮。 ”二小姐,你醒了?”若梅大方的端着热水进门,”主人吩咐我和若兰今日把你打扮一番,陪您去边塞城里买点东西带去将军府!” 见到两个小丫鬟进屋,于欢欢的思绪才收回来,看着两个乖巧的丫头,心中也许想到了什么,但她不愿意深究。只是有些东西越不想去想,却越是清晰的跳跃出来。让她不得不正视很多东西,于欢欢摇了摇自己有些发疼的头,慵懒的起身,带着些许游离的目光,任由若梅帮着自己洗漱。她现在只希望事情不要像自己想的那么糟糕,至少,这两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丫头,是百姓家的普通女儿,就好。 若兰拿着衣服进来,细心的关上门窗,伺候于欢欢换上。 于欢欢今日的穿着相比她往日的随意,的确显得有些过于浓重了些。 衣服的里面是一件翠色的抹胸绣花小襦裙,外面是一件月白色的薄纱裙。纱裙的裙摆用金色的丝线绣上了好看的花纹,走起路来脚下像花朵繁复层层开放。 这一套装束是应了于欢欢现在的身段和脸型配的,因为高了不少,加上那已经消瘦的脸型,配上这样一身衣裳,居然让人一时间都认不出来了。 ”二小姐模样生的真好看!”若兰看于欢欢在自己手中变成了干干净净又文文静静的大家千金小姐的模样,心中也免不了得意。 于欢欢望着镜子里陌生而又熟悉的脸,眼中一惊,那……那……那不是自己在现代的长相吗?若是加个高度近视的厚底片眼睛,穿上严谨而老土的衣衫,配上一条凌乱的马尾,那真的就是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啊!怎么会这样? ”我……不不……这个不是我,不是我!”于欢欢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崩裂一般,她似乎怕自己变成以前的模样,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牵引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冥冥中安排了某些相似的命运。 若梅看出了于欢欢的不对劲,一把扶着于欢欢:”二小姐,二小姐,你没事吧?” 于欢欢定了定心神,再看镜子里的自己,已经不似刚才那般心慌神乱了。只是内心深处隐隐有着些许不安。她递给若梅若兰一个安心的笑,起身。 ”我们去城里逛逛,看看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没有,那丫头脾气秉性到不像一般人家的姑娘那般规矩!”于欢欢敛了敛心神,学着一般大小姐的样子走在前面,她可不能用自己的俗气不堪破坏了这身好看的衣裳。 若梅若兰心里当然知道于欢欢的想法,一个个捂着嘴跟在她身后。 ”笑什么笑,本小姐难道不是大家闺秀吗?”于欢欢迈着小碎步,优雅端庄,连训人的样子都有了几分千金小姐的庄严模样。 ”噗嗤……”若梅若兰不约而同的又笑了出来,比刚才声音更加大了一些。 跟了于欢欢这些天,若兰早就摸透了于欢欢的好脾气,笑着说:”想不到这平时刁蛮可爱的二小姐一装起淑女来,到还是有那么几分像模像样嘛!” ”好你个臭丫头,还学会调侃本小姐了!”于欢欢冷哼一声,不理会身后的两个丫头转身朝着大门口走去。 那身华丽的衣裳,随着于欢欢刻意放平稳的步调变得雅致而又俏皮。脚下的花朵层层叠叠的一朵一朵在步子的起落间缓缓开放,凋谢,再次开放。这样的于欢欢,仿佛脱去了往日调皮可爱的外衣,变得高傲华贵,美的像是误落人间的花仙子。 调侃归调侃,若梅若兰也不得不承认于欢欢装高雅的样子却有着别家小姐不一样的出尘气质。望着于欢欢那削尖了许多的下巴,加上那玲珑的身段,若兰暗自感概,难怪自己家的主人对二小姐情有独钟! 于欢欢慢条斯理的出了门,并没有打算坐面具男早就命人给她准备好的软轿,一提裙摆迈着八字步绕过众人,朝着人群中挤去。惊的几个五大三粗的轿夫一阵傻眼:看上去那么高贵的淑女小姐,怎么会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粗鄙动作? ”哎呀,二小姐,您慢着点,好不容易维持的淑女形象又被你一下破坏了!”若兰紧紧的跟在于欢欢身后,一阵呼喊。 于欢欢得意的躲避着身后跟来的两个丫鬟,在人群的拥挤中欢快的穿梭,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感受着街道上热闹非凡的气氛,放空自己的情绪,让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远远的抛在脑后。 身后的若梅若兰匆忙的扒开人群,努力的在拥堵的街道上寻找于欢欢的身影,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忽然,于欢欢被一条小巷子门口地摊上的一把刀子吸引。刀柄很长,刀刃却十分短小,整把小刀不到她手掌那么长,刀刃薄如蝉翼,大约有于欢欢的手指那么宽,却只有整个刀长的四分之一。刀柄扁扁的,比刀身细的多。刀柄前面有一个十分紧扣的刀鞘,设计精巧,老远就能分辨出来它的设计不凡。整个小刀和现在的手术刀有着**分的相似。 脚步没有丝毫犹豫的挤过人群,朝着那个摆地摊的老头而去。于欢欢的眼神仿佛黏在了那把不起眼的小刀上一般。 ”这个,怎么卖?”于欢欢指着那把刀子开口问。 地上的盘腿而坐的老人此时正耷拉着脑袋,眯着眼睛打瞌睡,嘴角的胡子因为他粗鲁的呼吸声随着气流一起一落。 于欢欢仔细辨认了一下老人的脸,有些似曾相识,却又一时间记不住在哪里见过。她犹豫了一下,提高了声音:”老先生,这把刀怎么卖?” 守地摊的老头一下被于欢欢惊醒,抬头望了一眼于欢欢,笑眯眯道:”小姐是想要买老夫的刀?” ”是有些喜欢!不知道老先生打算怎么卖?”于欢欢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那颗小虎牙恰到好处的露出来,在阳光下闪着纯白色的迷幻光彩。 老人却丝毫没有被于欢欢的”萌主”攻势打动,淡淡的看了于欢欢一眼,伸手从地上随意扯了半张破罗盘,抬眼对于欢欢说:”这个东西是老夫一个朋友的,难得遇到一个喜欢它的人,小姐拿去便是!不过老夫看姑娘命格奇异,不若让老夫给您算上一卦?” 于欢欢暗暗瞥了这个脏兮兮的老头子一眼,总感觉像江湖骗子一般,奈何自己有十分喜欢那把小刀,拼了,算就算吧!于欢欢咬咬牙,往前一步,十分雄壮的样子。 ”怎么算?”于欢欢问的咬牙切齿。 老人哈哈一笑,取过于欢欢的十指按在自己手中的破罗盘之上,那悬之又悬的指纹烙印在罗盘的中心。那罗盘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激发,开始自动旋转起来。于欢欢吓得慌忙收回自己的手指,仔细分辨着那罗盘的机关原理——原来远在古代,这些骗子的骗术就已经这么先进了! 老人凝眉,看着罗盘中的纹理变幻,直到罗盘中的图案稳定成了最后的形状,不再有半分移动,老人的眼珠才转了两下,抬头看于欢欢的目光变得十分热切,只一瞬,那样的热切便隐没在他浑浊的黄色眼珠中。 ”二小姐可还记得老夫?”老人从地上拿过小刀和刀鞘,轻轻一扣便将两者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恭敬的递到于欢欢手中。 于欢欢防备的往后退了两步,没有接老人手中的刀,而是警惕的盯着他。现在,她谁都不想轻易相信。 老人和蔼的笑笑,那脏兮兮的样子却瑕不掩瑜,依然能透过外表看出老者仙风道骨的气质。望着老人的脸,于欢欢努力的回忆着见过的人物,但找不出来一个能和眼前的老人对上号。 ”老夫姓谢,在渝水城凤家的时候和二小姐有过一面之缘!”老人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漫不经心的说道。 于欢欢迷茫的大眼睛里一瞬间变得通透,她惊讶的望着眼前的老者:”你是那个东齐国最厉害的画师,谢先生对不对?” ”呵呵,二小姐过奖了!不过是熟能生巧而已!”谢先生儒雅的笑了笑,朝着于欢欢拱了拱手,再次递过小刀。 这次,于欢欢二话没说就接了下来,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老者,就像见到了当红影视明星一般,那种激动完全从于欢欢的言行举止中暴露了出来。 ”今日老夫还有要事在身,先行离去,来日再和二小姐好好聚聚!毕竟在这边塞城,老夫难得看到一个熟识的人。”谢先生朝着于欢欢拱了拱手,收拾好了地上的东西转身离去。 于欢欢望着谢先生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再抽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纱裙,疑惑的自言自语——这样,他都能认出来?这个谢先生果然是画画的,眼力劲真好!< 第一百五十四章街上小童 于欢欢摸了摸自己手中的小刀,心爱的将它刀身上的尘土拭擦干净,转头望了一眼还没有朝着自己走过来的若梅若兰,身影一闪,又隐没在拥挤的人群中,趁机将得到的刀片插在自己的鞋中。 这样隐蔽而快速的动作,甚至连暗中跟在于欢欢身边保护她安全的鹰都没有看见。于欢欢刻意的装成大家闺秀逛街的模样,时不时的在这里看看,在那里瞧瞧,选的总是人特别拥挤的地方。偶尔会因为动作过大暴露她那豪迈的作风,总是惊的众人咋舌。 若梅若兰找了一会儿于欢欢,依然没有看到她那抹俏丽的影子,越来越着急。两个小丫头的脸色越来越冷,仿佛回归了那种做杀手的日子,手中拨开人群的力道不由自主的用上了内力。 ”呵呵,这位小姐一看就识货,这个东西可是好东西啊……”一个摊主望着于欢欢的满身行头就知道她是个好骗的千金小姐,立即堆上满脸微笑向她推销自己的产品。 于欢欢不过是拿地摊上的东西做道具躲避若梅若兰而已。打心眼里,她是喜欢若梅若兰的,只是她不想一直过着被人监视的生活。 趁着若梅若兰朝着另一边钻去的一瞬间,于欢欢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着另一个方向躲去。摊主本来以为于欢欢将自己的东西拿了那么久,一定是爱不释手,嘴里一个劲的念叨那东西的价值,这价码刚刚出口,摊主就看到于欢欢匆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离去,不由得瘪了瘪嘴,对着于欢欢的背影抱怨。 ”什么大小姐啊!买不起还要乱看,就开这样的价码,都被吓跑了!真是!”摊主十分不爽的抱怨。 奈何于欢欢还没有走远,一听到那个刻薄摊主说话的语气,这些天的憋屈仿佛一瞬间找到了发泄口一般,转身,三步并着两步的走到刚才那个摊子面前,雪白的食指指着眼前的摊主,怒吼:”你丫说谁没钱呢?” 摊主不屑的看了一眼于欢欢:”当然是说你啊?!买不起就不要装的自己好像很有钱一样嘛!我看你身上穿的衣裙应该都是劣等材料仿制的吧!” 于欢欢真的被摊主气的不轻!来到这个时代,莫名其妙的就没有娘了,莫名其妙的就名声很臭,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亲,更让她生气的是自己的老公莫名其妙的就被人设计出轨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摊主的酸牙语气给激起来,一发不可收。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地摊货,你凭什么说老娘?啊?不就是看了你一下东西吗?老娘就不买,就不买,就不买,怎么了?你咬我啊!老不要脸的,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大款,土豪,还是风流名士啊?还不是个摆地摊的!”于欢欢双手叉腰,对着摊主十分不爽的泼妇骂街。 摊主惊讶了…… 围观的众人惊讶了…… 连奉命在暗处保护于欢欢安全的鹰也惊讶了……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形象有多差劲,于欢欢的双眼瞪着惊呆了的摊主,仿佛要喷出火来:”你这个坏人,设计别人相公,做第三者,你好意思吗!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喂喂喂,你说话说清楚啊,我什么时候有叫你相公找小妾啊?”摊主终于从淑女一秒钟变泼妇的于欢欢形象震惊中走了出来,十分无力的辩解。摊主现在觉得十分后悔,不该招惹这个丫头,摊主认为眼前的于欢欢一定是疯了。 若梅若兰看到这边聚集的人群,也被人们的议论给吸引了过来。 于欢欢正想继续开口谩骂,就被一只手臂拉了回去。她这才回过神来,感受到围观群众射过来的目光,于欢欢十分”友好”的一一回赠。 ”二小姐,你没事吧?”若兰紧张的替于欢欢整理好衣衫,十分着急的问。 于欢欢故作矜持的咳嗽了几声,才优雅的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向着众人一一行礼点头,然后才将目光落到刚才的摊主身上,福了福身子:”刚才小女子多有得罪,实在是不好意思!” ”啥?”摊主惊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于欢欢看了收回目光,对着另一边的若梅缓缓开口:”这位摊主说本小姐没有钱买这摊上的东西……” ”什么?!”一向沉稳的若梅怒视摊主,这不仅仅是对于欢欢的维护,更是对她们主人名誉的维护,”你是这样说的?” 摊主被若梅的气势吓了一跳,低眉顺目的犹豫着,不敢立刻回答。 于欢欢却丝毫不放过眼前的摊主,对着若梅继续卖萌:”我身上是没有钱,你们两个身上有带钱吗?先给我借点,等我回长安以后在寻机会还给你们!” 围观的众人一个个眼色各异,他们甚至怀疑刚才泼妇骂街的姑娘和眼前这个柔柔弱弱彬彬有礼的小姐根本不是一个人。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绝对不会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幕是真实的。 ”二小姐莫要妄自菲薄!我家主人虽不说是富可敌国,不过这点小玩意儿,就是装个十来间屋子,也是买得起的!”若梅心疼的拍着于欢欢的肩膀,让她放心。 若梅见过于欢欢的霸道刁蛮,见过于欢欢的沉默寡言,见过于欢欢的优雅端庄……不管是那一面,都是那么平静自然,却从没看到过于欢欢这么低声下气的对着她这个名义上的丫鬟说话,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你,这里的全部东西,我都要了!还有你们,好好看清楚我家小姐,莫要瞎了你们的狗眼,在那里胡说八道!”若兰瞪着眼前的摊主,隐没着眼中的杀气怒道。 要不是怕惊扰百姓,若兰恨不得一刀宰了这个狗眼看人低的摊主。若梅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刚要交给摊主,若兰一把抓着钱,朝摊主呆愣的脸色砸了过去。周围顿时一片惊呼声,看于欢欢她们的眼神变得惧怕许多。暗处的鹰看的一阵蹙眉——这个叫于欢欢的女人太虚假了! 那银票从摊主的脸上散落的到处都是,围观的百姓都有些蠢蠢欲动。摊主被砸的脸色一阵血红,望着地上的银票,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摊主抬头,再看于欢欢的眼神变得小心翼翼。 于欢欢胸中的情绪发泄出来,所有的抑郁平息下去,再看面前唯唯诺诺的摊主,突然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谁家挣钱养家糊口都不容易,自己干嘛非要把人逼上绝路呢?于欢欢优雅从容的弯下腰,一张一张的拾起地上的银票。 ”二小姐,你!”若兰惊讶的望着于欢欢的举动,上前想要阻止,却被旁边的若梅伸手一把拦住了。 隐没在人群中的鹰惊讶的望着温柔的将刚才拾起的银票递给摊主的于欢欢,一时间有些弄不懂这个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小女娃。 ”拿着吧,算是我为刚才的事情道歉!再见了!”于欢欢满不在意的说完,迈着小碎步转身离去,又变成大家闺秀的样子。 围观的百姓一个个面面相觑,望着于欢欢的背影议论纷纷。 若梅若兰紧跟在于欢欢的身后,生怕又和她挤散了,更怕遇到什么歹徒伤到于欢欢! ”那里是什么好玩的?”于欢欢走到了边塞城的主要干道,望着满大街买的都是兵器兵书兵法兵甲……简直一个脑袋两个大,终于找到了一间卖姑娘家小玩意儿的铺子,勇往直前的朝着那里冲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若梅若兰顺着于欢欢指的方向看去,了然一笑。若梅跟在于欢欢身边,对她仔细的解释道:”那家铺子算得上是边塞城上好的女子饰品店了,这条街是边塞的主街,主要都是来往商客购买兵器的地方,呵呵,这家店虽说鸡立鹤群,倒是这街上唯一一家没有倒闭的另类商品铺子!” ”呵呵,有点意思呢!”于欢欢听了若梅的解释,更有兴趣去看看了,”我们这就去看看!” 走到半中腰的时候,突然从巷子里冲出来一个小童撞在于欢欢的身上,撞的她身子往后踉跄几步,差点没倒在地上。于欢欢刚想发飙,感受到手心传来的触觉,心思一转,望着面前的小孩子,微笑。 小孩的动作极快,甚至连暗处的鹰都没有看见。 ”姐姐,你会给我买东西吃吗?”小童子的脸灰扑扑的,看不清本来的肤色,头发十分凌乱,衣衫褴褛,露在空气中的手脚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痕。 于欢欢大眼睛一惊,什么人这么狠心,居然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重手。她捏紧了手中的小纸团,对着眼前的小孩微微点头:”若兰,你陪这小童子去买点吃的,顺便给他弄两身衣服,再给他拿些银票!” ”啊?二小姐,我们和这个小童子素不相识,万一……” ”若兰……本小姐的话你都不听了?那我明日就叫带面具的把你们带走!”于欢欢的声音有些冷。 若兰一下子就跪在地上,完全不顾周围的人来人往:”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带这个小童子去买东西,求二小姐恕罪啊!” ”起来吧!”于欢欢扶起若兰,叹了一口气,”若兰,本小姐也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看到这个小孩子手脚上的伤痕了吗?要是这个小孩是你的弟弟,你的姐妹,或者自己的孩子,你又于心何忍呢!” 若梅若兰没有再说话,看于欢欢的眼神变得从未有过的激动和深沉-她们,曾经就是这样的孤儿! 小童子重重的看了于欢欢一眼,才任由若兰带着离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未见秋晓 手里紧张的捏着纸团,于欢欢匆匆朝着铺子走去。此时,她的心思再也没有放在给秋晓挑选的礼物上,只是,装模作样的拣了几样,又慢悠悠的放下。她漫不经心的移动了几步,又随手挑了一件看起来比较顺眼的梳妆台摆件,让掌柜的包起来。 ”二小姐,要不要再买一件?”若梅看于欢欢挑的那件东西也确实单调了一些,好心的朝着站在柜台边的于欢欢建议道。 于欢欢眼珠儿一转,抿嘴一笑:”好呀!不过你也知道本小姐压根儿就不会挑选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我在这等你帮我好了,我累了,想歇会儿!” 若梅虽然是杀手,却也是年纪不大的女儿家,挑选这个东西自然在行,也十分乐意帮于欢欢打理。于欢欢找了一个角落,用身体遮挡所有人的目光,缓缓摊开手心中的纸条,胸中呼吸一阵凌乱。 她随手一捏,用那长长的指甲将纸条撕的细碎细碎,扔了一半在铺子里,留了一半在手心,转身走到柜台,微笑着等待若梅认真的为她挑选礼物。鹰那双沉稳而又双平淡无奇的眸子在暗处将于欢欢所做的一切都纳于眼底。 ”好了,二小姐,你看看这个行不?”若梅举着一件漂亮的额头挂饰问于欢欢。 于欢欢根本没有留心看,大眼睛中掩饰着焦急的情绪,一个劲的点头说好。若兰这个时候刚刚从外面走进店铺,笑着打趣正拿着挂饰对着于欢欢露出小女儿家表情的若梅。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若梅姐姐也是女儿家呀?之前,我一直以为若梅姐姐是男子来着!”若兰活泼的朝着于欢欢挤挤眼,对着若梅调侃。 若梅白了若兰一眼,扬了扬自己手中的东西,十分得意的以为自己挑选的东西好,笑着拿到掌柜那里叫他给于欢欢好好包装。 ”你这丫头这张嘴,真是该掌,对吧,二小姐?”若梅也受到了街上热闹气氛的感染,不再像往日那么死气沉沉。 于欢欢垂眸,隐没了胸中所有的情绪,抬起那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对着身边的两人一阵甜美的微笑:”要我说,就该让面具男早点把你两嫁出去!” ”啊?”若梅若兰异口同声,紧张的望着于欢欢。她们可不敢让于欢欢去找自家主人说这个。自己家主人对二小姐多宠,她们这些日子可是看在眼里,没准真会听她说的话,把她们两人给嫁了。 看到两个丫头瞬间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于欢欢瞬间满脸骄傲,一得意,就忘记自己身上穿着的名贵衣服了,迈着八字步,毫不顾及淑女形象的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若梅若兰扶额跟上——算了,由二小姐去吧! 经过今日的情绪发泄,于欢欢忽然想通了很多东西,一下子觉得天也蓝了,云也白了,草也绿了,花也香了。不由自主的哼起了她的招牌歌曲:”俗话说……” ”什么啊?”若梅若兰看于欢欢忽然冒出一句意犹未尽的节奏感很强的话,不由得同时开口问道。 ”咳咳咳……”于欢欢清了清嗓子,开唱道,”俗话说啊,春眠不觉晓,哎哎哟,h不嫌早。夜来暖帐中,哎哎哟,风流知多少!” 吱嘎……正在不远处空中掠起的鹰忽然姿势一变,闪了腰。 若梅若兰听前一句,还以为于欢欢要感叹人生,一个劲的点头表示支持,怎么越听越有点不对味呢?作为女杀手,身体是她们必不可少的武器,若梅若兰自然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于欢欢这话的意思!虽然都经历过男女之事的专业杀手培训,若梅若兰听这样的话从于欢欢嘴里说出来,还是感觉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啊!哪知,还没完呢! ”不等你来压倒,我自己就先躺好,啊,啊,啊!兴致浓时,可别忘了,玫~瑰~膏~”于欢欢顿了顿,压着节奏继续唱,”我被蹂躏,我被欺骗,我被卖到后挺欢!我弱柳迎风,不堪重负,倒在路中间!他虎躯一震,狮吼一声,压的我腰背酸!奈何俺这绝世小受悲惨命运,不堪!” 呃……似乎越听越不对味了呢?若梅若兰本来想要上前阻止,奈何看于欢欢似乎兴致十分高昂,毫不在乎周围捂嘴偷笑的三两行人,反正现在已经过了闹市区,人也不是很多,她们只好大胆的拉开和于欢欢贴近的步子,假装不认识前面的女子。 鹰好不容易把扭着的腰接好位置,刚刚飞到距离于欢欢不远处,又听到这样的一段,平衡一个控制不稳,”彭冬”一声,直接从空中落了下来。 若梅若兰狐疑的看了一眼身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于欢欢却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以为众人被自己的歌声给倾倒了,故意翘了一下兰花指,继续唱:”万花丛中过,个个都压过,一朝不能翻身……” ”我的妈呀,还来!”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鹰,哀嚎一声,身体一软,自暴自弃的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装死人。 ”行了!”若梅实在是忍不住了,如闪电般蹿上前,一把捂住于欢欢的嘴,眼睛瞟过周围对她们指指点点的行人,手中一用力,丹田内力一提,勒着于欢欢的腰赶紧跑。 身后的若兰也是低着头匆匆跟在两人身后,嘴里一个劲的念叨:”阿弥陀佛,我不认识前面那两个,我不认识前面那两个……” 好不容易脱离了刚才那条路,若梅才放开于欢欢,十分尴尬的收回手,在自己裙子上捏了又捏,吞吞吐吐道:”奴婢……奴婢……刚才……” 于欢欢得了自由,大口大口的呼吸,刚才唱歌的吐气过多,忽然被若梅给捂着嘴,一口气没上来,脑子一阵眩晕,完全记不得刚才若梅对自己做了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深呼吸。 若兰跟上来,也是紧张的望着若梅和于欢欢,暗自替若梅祈祷。 于欢欢调整好了,转身朝着将军府走去,似乎不记得刚才的一切了。若梅若兰小心翼翼的跟在于欢欢身后生怕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感觉到于欢欢脚下的步子迈的很快,完全没有任何形象可言,压抑了许久的若兰实在忍不住开口道:”二小姐,你是不是很着急啊?慢点走吧,裙子都飞起来露出打底的裤子了!” 于欢欢腿上的动作一滞,不由的放慢了速度,她大眼睛里满是喜悦和纯净:”呵呵,那是当然啦,我和那丫头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能不着急吗?露出来就露出来呗,反正这里街背,没人看!谁丫看,谁丫长针眼!” 暗处,鹰猛地一下闭上眼睛,一个劲的抱怨面具男,怎么派这么个任务给自己。 ”二小姐,你还真是能说会道呢,呵呵,若梅姐姐都被你说的没话接了。”若兰笑嘻嘻的走在于欢欢身边,佯装不满,”爱,你们这些官家小姐啊,就知道欺负欺负我们这些伺候人的小丫鬟!” 于欢欢白了若兰一眼,她算老百姓?她算伺候人的?她算伺候人的小丫鬟?别以为装的乖巧,她就不知道这两丫头是干什么的,要是她两算伺候人的小丫鬟的话,自己也就是个被人监视的人质而已。 ”好好走你的路!见过装没有文化的,就是没有见过像你这个丫头这样装着自己没有文化的!”于欢欢脚步又加快了一些。 快到将军府门口的时候,她更加急切的想要验证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忍不住都快变成小跑了。于欢欢将手放在门环上,迟疑着,她忽然又不想知道结果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真相,还是希望存在的假象。 ”请问,你找谁?”刚巧有一个**岁模样的小童子开门,似要出去卖什么东西,他有些天真的声音响起,望着于欢欢礼貌的问道。 于欢欢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端庄自然一些:”我找秋晓姑娘!” 童子那天真的眼神又在于欢欢的身上落了几眼,小脸微微泛红,他在这黄土地上还没有见过几个长得这么白皙水嫩的小姐呢。小童子咳嗽一声:”小姐,秋晓姑娘不巧今日刚刚有事出门去了,要不你改日再来?” 于欢欢原本拘谨的面色,一刹时变了,她大眼睛不再像敲门时候那般紧张不安,现在是静如止水一半,幽深的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她低眉的一瞬间,所有的情绪被掩埋在长长的睫毛下,再抬眸的时候,眼底清澈见底,毫无杂质。 ”不!就要今日!”于欢欢大眼睛里闪亮亮的可爱,嘟着嘴,萌萌的说。霸道中带着小女儿家的娇羞,不由分说,身子就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童子吓了一跳,怎么这个小姐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做起事来跟东山上的土匪头子差不多呢?他再想要关门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探望归来 ”求求你了,小小哥!”于欢欢大眼睛一眯,使劲掐出一些泪水,哀求的望着眼前的小不点男娃娃,”我和秋晓从小一起长大,我千里迢迢从长安来边塞就是为了见她一面,你就通融通融吧,让我去她院子里等她回来!拜托了,看你长得这么活波可爱,乖巧懂事,聪明伶俐,美艳动人,倾国倾城,举世无双,贼眉鼠眼……啊,呸呸,错了,是龙凤呈祥……”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放后面过来的两个丫鬟也跟你进来就好了,你可要小心点别碰了秋晓姑娘房间里什么贵重的东西,到时候主家打我板子,我可就找你哟!对了,你是谁?”小童子年纪虽然不大,那双眼睛倒是精明的不得了。 于欢欢心中一喜,赶紧鞠躬行了一个少先队员的队礼:”报告小小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于欢欢是也!” 小童子被于欢欢弄得小脸一红,不知道是被羞的,还是被恼的。他沉默的低着头,打开门让后来的若梅若兰跟着进来,才领着于欢欢他们几个去秋晓的院子里等她回来。小童子把于欢欢置好了,才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还好东家今儿私底下有给他交代,不然他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呢……小童子回头望了一眼秋晓的房间,转身,离去。他似乎已经没有事情再需要出将军府的大门了! 这将军府现在有了人的打理,不像于欢欢第一次来的时候那般没有人气了。此时,于欢欢坐在秋晓的房间里,目光在房间的四处打量,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似乎只是随意为之。时间缓缓溜走,秋晓一直都没有回来。像是早就料到一般,于欢欢丝毫没有失望,反而十分漫不经心的在秋晓的房间里走动,时不时摆弄一下房间摆设的小玩意儿,好像一点都不无聊。她游戏一般的举止和眼神至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这将军府还真是冷清,连个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比起东方将军的名号,这个也有点太过简陋了吧!”若兰不满的抱怨,”二小姐,要不我们把礼物留下,给你的那个朋友留个条,改日再来?” 改日吗?于欢欢被发丝阻挡的嘴角轻轻勾起,只怕她改日来的效果也是一样。她转脸过来望着若兰,微笑:”我以前也在这个院子里住过呢,我带你们去看看?” ”好啊!”若兰性子比较活泼,听到这个高兴的不得了。 若梅却蹙眉,作为一名优秀的杀手,很多时候,她都已经习惯性的思考,更不会因为这里是将军府,就放松警惕。于欢欢的安全对于若梅来说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这是她这么多年杀手培训的基本素养——任务!完成任务对于她们而言,高于一切,甚至高于自己的生命。若梅的目光在于欢欢的背影上停留了一下,又迅速收回,低头沉思:如果自己父母还活在世上的话,她应该也会像于欢欢这么活泼快乐的长大吧…… 于欢欢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道路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每走一处,她脑子里就会浮现出关于容长苏的记忆,眼里爬满幸福的笑意。原来,手中已经汗湿的一半碎纸被她随意的丢弃在人工湖中,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果然,他从来都没有背叛过自己,他对自己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是真的!她内心已经再没有了最初的挣扎,现在,心里只是想要帮容长苏,想要快点回去见他,想要窝在他怀里狠狠撒娇。 ”二小姐,前面是别的院落,我们……” ”进去看看吧,东方烨臣要是敢怪我,老娘跟他翻脸!”于欢欢呵呵一笑,眯着弯弯的眉眼,可爱中带了几分妩媚,让出言阻止的若梅也呆了呆。 于欢欢抬步就朝着那个院子走去,身后的若梅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抬脚跟在于欢欢身后,紧张的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把于欢欢放在自己能保护的了的范围。 身后的鹰在于欢欢和若梅若兰离开的一瞬间,蜻蜓点水,飞快将于欢欢丢弃的剩下一半纸屑握在手中,眼神冷冷的。 ”这个院子好像比别的好看呢!还有秋千……应该是专门为女子准备的吧!”若兰倒是放松,走在于欢欢身边,不停观望周围的景色。 于欢欢黑亮的眸子里染上了暖暖的笑意,是啊,东方烨臣倒是不愧为于欢欢的唯一发小挺为自己考虑的!她迈步就朝着自己以前住的房间里走去。若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不过是主人派给于欢欢的下人而已,保护好于欢欢的安全就行了,别的,也是她一个侍女管不了的。 ”吱嘎!”一声,于欢欢推开了房间的门,她的目光定在那张雕花古纹大床上,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目光微微聚拢,眼里流过一丝哀痛,又渐渐转化成利剑一般敏锐,最后溶解成亮晶晶的清澈,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她抬步往屋子里走去,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甚至连换过床单的颜色,都是和自己记忆里一模一样。她的手抚上了那柔软的被褥,最后触及到了什么,轻轻停顿,眼底微微一笑。 ”二小姐……这……您不问自取,随便拿人家东西不太好吧!”若兰看着于欢欢从床头拿过什么,有些不自然的提醒于欢欢。 于欢欢大眼睛里满是不在意:”什么叫拿别人东西啊?我跟东方烨臣,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已经一起玩了,这十几年的交情,怎么能说是别人呢?他娘死的早,要不是因为有我娘和我的接济,他能混的到今天吗!我拿个东西怎么了,我就是把他这个破将军府搬到我自己家里,他都不敢说半个不子!” 呃……若兰懵了,好彪悍。她从组织出来两年时间,行走江湖也算见过些能人异士,却从来没有见过像于欢欢这么,嗯,怎么说呢……无耻……的。 若梅望了一眼于欢欢,没有像若兰一样出声阻止。诚如于欢欢所说,她也听闻过一些关于东方烨臣和于丞相夫人以前的传闻。 于欢欢满意的将一个好看的葫芦挂在自己腰间,手里拿着个奇怪的铁棍子回到秋晓的房间,装模作样的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等到秋晓回来,她起身跟院里裁剪花草的大娘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隐没在暗处的一双阴冷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于欢欢今日所做的一切,鹰看到于欢欢拿回自己的药葫芦和狼牙棒的时候,眯缝的眸子中没有丝毫的惊讶,依然毫无波澜地看着于欢欢走出将军府。鹰一闪,也消失在于欢欢身后。要不是为了丁秋,鹰是绝对不会主动接下这个磨人的任务的。 于欢欢摸着自己腰间的药葫芦,回去的步伐走的很慢,那双闪着光的大眼睛里满是苦涩和不舍得,还有隐没的淡淡恨意。 ”二小姐,你怎么了?要是累了,奴婢这就给你雇个软轿吧!”若兰担忧的望着于欢欢缓缓迈出的脚步,低声开口询问。 于欢欢诧异的看了若兰一眼,摇摇头,转头继续不经不慢的走着。有些事情,她必须开始好好谋划一下了。 若兰和若梅相视一眼,谁都没有再出声,只是紧紧的跟在于欢欢身后。 ”回来了?”面具男站在门口,似在特意迎接于欢欢一般。 于欢欢望着面具男,从面具男衣服上淡淡的花香和脚上沾的泥土草屑来看,他应该也是刚刚到院子大门口。 于欢欢扬了扬手中的狼牙棒,朝着他甜甜的,软软的笑:”呵呵,你是在等本小姐回来呀?真是太幸福了!” 面具男的微微弯着浓眉轻笑,眼睛若有若无的浏览着于欢欢腰间系着的药葫芦和手中拿着的狼牙棒。那一双原本沉寂冷静的眼眸好像染上了一层雾气,似带着些许哀愁又带着点点小心翼翼的盼望,最终都化作那一抹平淡的笑意落在他微微翘起的眼尾。 于欢欢被面具男的眼神看的心中一惊,脸上却依旧笑的欢快,她主动的走上前挽着面具男的手,用脑袋在他的胸口磨蹭了几下:”虽然这院子偏僻,可是一大帮人就这样站在门口玩暧昧,是不是有伤风化啊?你不害羞,我还害羞呢!” ”呵呵,那回去!”面具男拖着一身疲惫,搂着于欢欢走进院子,他今日的眼神始终都像是隔着一层水汽,看的于欢欢心底发颤,”怎么了?老是偷看本座?难道是觉得本座长得好看,害羞了!” ”去你丫的!”于欢欢瞪了面具男一眼,转头不理他。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带面具的那个神经分裂并没有和往常不一样,自己掩饰的这么好,他又怎么会发现呢? 面具男没有接话,只是宠溺中带着点点感伤的笑笑,他的目光落到于欢欢那白皙水润的脖子上的时候,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刻意的移走自己的目光。一不小心面具男的目光落在于欢欢紧紧握着的药葫芦上,心里像是被什么碾碎一般,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第一百五十七章下毒未遂 于欢欢这个时候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面具男身上,她开始认真的整理自己的思绪,之前因为容长苏的背叛,让她整个人都无法正常思考,现在脑子终于灵活了起来,她心里的那些细枝末节也被自己一点点的串联了起来,心中渐渐爬上了一丝恐惧,再看眼前男人对自己的温柔都变得那么虚伪了。 ”欢欢在想什么?”面具男看着于欢欢刚才眼神里的明暗变换,那带着各种情绪的眼光落到自己身上,最后化为满眼犀利和后怕,他内心像是被开水烫过一般,痛的起了水泡。 于欢欢回过神来,并没有因为被面具男看穿而尴尬或者紧张,她对着面具男略带小女儿家的歉疚一笑,吐吐舌头:”对不起喔,我刚才想着你的兽皮面具下到底是是一张怎样风华绝代的脸,所以才走神了。” 这马屁拍的,不着痕迹!高,实在是高!身后的若兰不由的感叹,难怪她家主人会对二小姐情有独钟,这二小姐也太会吹了一点。 面具男也不拆穿于欢欢的话,只是摸了摸她秀丽小巧的鼻子,心中一片迤逦:或许是他自己想的太多了,这丫头怎么可能感受不到自己对她的一片真心呢?就算是有人挑拨,她也会站在自己这边吧?!面具男再看于欢欢的时候,收回了刚才的不信任和探究,眼里满是幸福和甜蜜的味道。 ”哎呀我去,渴死人了,若兰若梅,你们去沏壶茶来!”于欢欢拉着面具男进到自己院子里,随手把自己手中的狼牙棒放在院子的小桌子上,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仿佛真的是累了,渴了一般。 忽然,鹰从空中落下,如大鸟展翼一般,滑翔着站在面具男面前,俯身上前,贴在面具男的耳边支支吾吾了一阵子,又飞身离去。临走之前,鹰那双恨意的眸子一动不动的落在于欢欢身上,仿佛洞察一切!他眼中毫不隐藏的杀气赤果果的展示在于欢欢面前,带着野兽般的威胁气息。 面具男停了鹰的汇报,眼中闪过伤痛,目光落到于欢欢三分可爱七分妩媚的小脸上,似乎想要跟自己赌一把。他暗暗下了个决心,微笑着,望着于欢欢。 ”看什么看,没见过渴了的美女啊?”于欢欢瞪着面具男,十分正经的表示一下她被面具男看的不悦,”再看,挖了你眼珠!” 面具男一把扯过于欢欢,十分厚脸皮的道:”既然我家欢欢累了,就坐我怀里啊!这个可是为你专门准备的,舒适,柔软,还可以提供特殊个人定制服务哟!” ”去你!”于欢欢不满的瞪面具男,好像想从他那张被遮掩的脸上看出什么作假的痕迹一般。 面具男悠然一笑,愉悦的任由于欢欢”多情”的打量。 若兰若梅端着刚刚沏好的新茶快步走到于欢欢院落,她们见到于欢欢和面具男两人感情有所进步,开心的不得了,动作也变得格外灵活。若兰和若梅往于欢欢院子走的路上还不忘笑着调侃。 ”呵呵,今日二小姐穿着这般模样,好看,我们家主人都乐开了花,两人真好!”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入戏太深,若兰真的就当自己成了于欢欢侍女一样,过得无忧无虑。 若梅隐去眼中对若兰的担忧,轻声开口:”这样倒是好!要是一辈子都做二小姐的侍女,不再日日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也是一种福分!” ”对啊,对啊!”若兰毫无顾及的笑着说,”若梅姐姐跟我想的一样。” 两人说说笑笑的迈入于欢欢的院子…… 院子里,于欢欢安静的依偎在面具男怀里,脸上很安详。那宽大的裙摆似乎要将两人连为一体,于欢欢头上的流逝纷纷扬扬,时不时逗弄着面具男的脸颊。面具男的大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于欢欢身后拖曳的秀发,流恋,不舍。 若梅若兰本是不愿意打扰,却发现于欢欢已经看向她们走来的方向了,硬着头皮,带着小心的走到小桌前,放好茶具,小心翼翼的朝两人行礼。 ”好了,这里没什么事,你们先下去吧!本座想单独陪欢欢说说心里话!”面具男看了两个机灵的小丫鬟一眼,摆了摆手,退去两人。 于欢欢从面具男的怀中挪开,坐到他对面。那宽大菀花裙摆随着她的步伐,仿佛活了起来,引得面具男一阵惊艳。 ”呵呵,这茶可是我院子里最好的茶叶,这点,你功不可没!”于欢欢笑着看了看对面面具男一眼,伸出那软白色的手指,灵巧的用茶夹从茶洗中把茶杯捞出,为容长苏倒了一杯过滤好茶渣的茶汤,”给你!” 于欢欢的手指一旋,轻轻推到面具男的面前。面具男望着那套花纹繁复,设计精美的青瓷茶具,再看那泡出来的亮晶晶暗棕色茶汤,微微一笑,接过于欢欢递过来的茶杯,一饮而尽。 于欢欢大眼睛里满是笑意,随手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这可是本小姐好多年来第一次亲自泡茶哦,你是不是觉得特别荣幸?” 那宽大的袖口合着裙子的图案飘拂,于欢欢白皙软嫩的手指轻轻撩了一下腰间的衣裙,安静的样子像极了画儿里的古典美人。只是隐藏在蒲扇般弯弯翘起的可爱睫毛下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出卖了姑娘的真实性情。 ”好茶!真是好茶!”听到于欢欢说这是她”第一次”泡茶,面具男忽然觉得这茶叶的味道尤其甘甜醇香。 茶水的雾气袅袅,模糊了两人对望的视线。谁都看不清迷雾之下,两人眼底最真实的情绪。于欢欢低头,避开面具男赤果果的眼神,手指在腰间的药葫芦边微微一蹭,指缝中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面具男以为于欢欢被自己盯得不好意思了,粗糙而布满刀痕的手指紧紧捏着茶杯,嘴角微微翘起。 ”那是必须的!你也不看看这茶是谁泡的!”于欢欢把滤过的茶水悠悠拿在手中轻轻晃悠了几下,白皙可爱的五指沾了些茶水,她却丝毫不以为意,又重新给对面坐着的面具男添了些茶水,笑的十分得意,天真无邪,倾城之姿。 面具男望着如此魅惑可人的于欢欢,浓情的眼眸移动到她娇嫩的手指上,就像是上了瘾一般,怎么都看不够。强制自己收回目光,他接过茶杯,盯着那茶水中波动的涟漪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前方的于欢欢,黑如曜石的眼眸中闪过一瞬间的爱怜和感动,最后化为平静的水纹荡漾在眼底,消失无声。 ”欢欢,怎么今天对我这么热情啊?难道是准备献身?”面具男笑着望向于欢欢,四目相对,又匆匆收回,他真的不敢直视于欢欢那双好看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灵魂吸引进去一样,越来越好看。 于欢欢心中恼火:献你大爷个腿腿身哟!要不是为了……算了,她忍,于欢欢盯着面具男轻柔的说着:”是啊,是啊,你先陪人家好好喝会茶,人家再考虑一下!” ”好!”面具男端起还冒着热气的茶,带着丝丝哀伤,又带着些许不甘和不相信,他黑色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一点点的流转,他不再犹豫,一饮而尽。 于欢欢瞟了一眼对面的面具男,在他喝下茶水那一刻如释重负,用茶水洗了洗刚才给面具男倒水的过滤器和茶皿,才将新泡的茶滤干净,倒进自己的杯中,低头喝了一口。 ”我泡茶的次数不多……还好你赏脸!”于欢欢低头,语气幽幽的,似在等着什么,眼里有喜悦和期盼。 面具男没有错过于欢欢眼底的情绪,脸色一变,化为燃烧的怒气,终究隐没在他晦暗的眼底。 ”于欢欢,你……”面具男突然趴在桌上,好像浑身瘫软,丝毫不能动弹一般,他眼神里闪过重重的失望与伤痛,目光落到于欢欢身上的时候专为深深的怒气和不甘,”为什么,为什么对我下药?” 于欢欢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环视周围,才放心的开口:”为什么找一个女人弄成我的样子送到容长苏床上?这样来看的话,追杀张大夫他们的事情也是你做的罗,然后用你编制的温柔陷阱想要束缚我来威胁容长苏,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面具男眼中的疼痛愈演愈烈,语气中带着愤恨:”你真的以为我都是在做戏?” ”呵呵,你做不做戏我不知道,不过,我是不会让你的想法得逞的!”于欢欢起身,一步步靠近瘫软的面具男,手徐徐伸向他脸上的面具。 忽然,面具男飞身一旋转,闪电般的抱住于欢欢,还没有等她来得及反应,就已经点了她的穴道。 于欢欢惊讶的睁大眼睛,浑身不能动弹:”你你你没中毒?你是骗我的?你明明喝下了我泡的茶水,怎么会这样!” 面具男手臂紧紧勒着于欢欢,仿佛要弄断她的腰一般,霎那间,他平息了自己的所有怒气,冷漠的望着于欢欢:”你是说你刚刚给我添的茶?呵呵,我倒掉了……” ”你知道茶里有毒?果然,你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我倒是好奇,你怎么会知道的?”于欢欢迅速从面具男的只字片语中分析出事情,冷静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平静的眼眸透露出谨慎小心的情绪。< 第一百五十八章禁锢欢欢 面具男那双好看的浓眼在于欢欢脸上停留,移开,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的呼吸都显得无比费力,他暗暗长长出了几口气,用力压制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 一声嘲讽中伴随着冷澈和失望的声音缓缓传入于欢欢的耳朵:”不管是走坡节那天给你传暗语的男子,还是今日你撕碎的小纸条,本座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呵呵,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这些话,本座很久以前就说过,你居然不相信我!” 于欢欢毫不掩饰自己对面具男的厌恶,也不再掩饰自己对他的杀意。现在的于欢欢在面具男怀里,丝毫不能动弹,只能紧绷着身体,冷静分析眼前的局势。 ”这几天你对我的撒娇顺从都只是在试探我?居然还真的对我下毒……欢欢啊欢欢,你就这么恨我吗?仅仅就是为了那个容长苏?”面具男的声音有嘲讽,有痛心,裹着男人的底哑哭腔,质问。 于欢欢被面具男那种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吓了一跳,好像才是做了坏事的负心汉。她的身体丝毫不能动弹,只好转了转眼珠,盯着面具男。 ”既然你早就知道,何必自导自演这一场戏?看我像是你的小白鼠一般,逗弄我很好玩吗?”开弓没有回头箭,出手就没有后悔的道理,于欢欢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虽说心有不甘,但至少她在这里活过,爱过!失败了,就失败了,反正她这一世都是多出来的,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就是在跟自己赌,我赌你还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我赌你还是有一点点被我所感动的,我赌你对我下毒还是有一点点内疚的……哈哈哈……我真傻,我才是这天底下最傻的傻瓜!”面具男嘶哑的声音中包裹着冗长的痛楚,他恨不得掏出于欢欢的心,好好看看,她到底有多无情。 于欢欢惊讶的望着情绪失控的面具男,看到他紧紧捏着的拳头,看到他眼眸中不屈的绝望,心里一阵烦闷。都到了这种份上了,这个男人居然还跟自己演戏,于欢欢真的是看不下去了。 她眼中冷涩:”少在老娘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做的那些不过就是为了骗我而已,谁信你会喜欢我于欢欢?!我和你一没见过面,二没相处过,一见钟情吗?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编出这样的鬼话。要杀就杀,别在那里装深情。” 风,似乎也应了于欢欢院子里的景,变得几分凌厉,几分悲凉。 面具男听了于欢欢刚才毫不留情的数落和嘲讽,胸中仿佛被人扔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的他浑身痉挛,不能呼吸。 ”于欢欢!”面具男的手高高举起,恨不得扇上几巴掌给于欢欢,可是看着于欢欢那张倔强的小脸,他十万个不忍心,最终,那一巴掌落到了自己脸上,他恨自己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冷酷的女人。 ”你!”于欢欢被面具男的举动吓傻了,愣愣的望着他,许久才说,”请你珍惜自己的身体,这是对作为对手的我的尊重!” 面具男所有的情绪因为这一句话都化为尘烟,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于欢欢,缓缓开口陈述于欢欢想要知道的东西:”太子的事情,平南王府的事情,打劫你们运送草药的事情……都是我一手策划安排的,是,我和容长苏是对手,从生下来就注定我们不能共存。但是这个和我喜欢你,和我爱你又有什么关系?!若是当初早点知道你要嫁给他,我就该把你抢过来,藏起来!” ”你……”于欢欢没有想过面具男对自己居然是动了真心,一下子觉得自己脑子有些凌乱,似乎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她漏掉了。于欢欢刚刚有些心软,脑海里就浮现出叶静的样子。原本心中想要对面具男说的那些宽慰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于欢欢,你是白痴吗?太子把持长安的时候,为什么于大人一直没事,我又为什么要千方百计找个女人从容长苏身边换你出来。要威胁容长苏,把你关起来行刑不就行了,我又为什么想尽办法的讨好你。为什么那次粮草刺杀,你没有受到一点点伤害?难道仅仅是因为容长苏的保护吗!于欢欢,你是不是有点太高估容长苏了!若是没有我的命令,你以为他们会对你有所顾忌?你以为他们是怕你手中的那些个莫名其妙的药粉?”面具男紧紧搂着于欢欢,近乎要命的嘶吼,他真的不知道,原来她为了容长苏会对自己下毒,逼供。 于欢欢大眼睛里满是震惊,望着面具男的目光也变了变。面具男给于欢欢的这份爱实在是太浓、太沉重了,于欢欢背负不起,也不想背负。面具男紧紧锁着于欢欢的目光,他恨不得就这样强势娶了她,霸道占有她。 过了许久,于欢欢的目光变得平静,毫无波澜:”你和容长苏注定是对手,那我和你便不可能和平相处,今日我杀不了你,来日,以后,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也希望你不要对我手下留情。” ”好,好好,说的真好!”面具男浑身散发出肃杀之气,他冷眼望着于欢欢,浓淡适中的眉毛聚拢,那性感的唇线被他紧紧绷起,好看的侧脸弧度也显得僵硬无比,”那为什么容长苏已经发现那个女人不是你,还要逢场作戏呢?对了,我昨日又收到一个消息,说是你家五王爷又有了新人,怎么,你以前的骄傲都是假的吗?” ”不,你说的我不信!除非我亲自见到!”于欢欢坚决的望着面具男,大眼睛里透露出对容长苏的笃定。 面具男的心仿佛**了一根刺,他眼神倨傲的望着于欢欢:”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我就偏偏不让你再见到他,呵呵,我得不到的东西,谁都别想得到!” ”疯子,你这个变态!”于欢欢望着面具男那近乎疯狂的眼神,吓得脊背冷汗,她怒视面具男大吼。 面具男冷冽的望着于欢欢,慢悠悠的开口:”是,我是疯了!当我知道你嫁给容长苏的那一天起,我就疯了!呵呵,我就是要得到你,你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说着,面具男抱着于欢欢,就朝着她的房间走去,毫不怜惜的一把将她扔在大床上,伸手一撕,她外面的白色长裙就变成星星碎布散落的到处都是,只留下那贴身的褥裙和底下的垫裤。于欢欢被面具男的举动吓的脸色惨白,她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不不不,不要,面具男,不要,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于欢欢惧怕的重复着哀求的话。 面具男伸手就要撕去她最里面的裙裤,却感受到指尖传来的一丝凉意,那是于欢欢滴落在他手上的泪水。理智仿佛被什么东西唤醒,他望着楚楚可怜的于欢欢,满眼心疼,他恨不得杀了自己,他怎么可以对欢欢做这样的事情呢?他伸手想要拉过于欢欢。 ”你不要,别过来!”于欢欢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看到面具男再次伸过来的大手,吓得惊叫连连。 ”对不起,别哭了,别哭了!”面具男一把抱过于欢欢替她解开穴道,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轻声安慰。 于欢欢理智渐渐回归,望着面具男,拼命的想要推开她。她觉得这个善变的男人简直太可怕了。她就算没有容长苏,也不会爱上这样的男人。 面具男本来忍着的怒气,耐着的性子,因为于欢欢拼命的推让,终于崩盘,他一把将于欢欢扔到在床上,瞪着她。 虽然是软床,可是因为面具男的力气太大,依然把于欢欢摔得浑身都疼。于欢欢忍住心中的惧意,抬起眼睛,对上俯视自己的面具男,好不想让。 ”于欢欢,你今日居然如此将本座的一片真心踏在脚下!你真的以为离开你,本座就没有女人了吗?”似赌气一般,平日冷静沉稳的面具男此时也说出如此小情人之间打情骂俏的话语。 于欢欢表情一僵,狐疑的望着面具男,落到他气的不停起伏的胸口,心中的惊惧又缓解了一些。面具男的目光落到于欢欢裸露的皮肤上,眼神闪了闪,抿着纯,忍着内心的冲动,面色不好的瞪着于欢欢。 感受到面具男带着浴望的目光,于欢欢警觉的一把扯过身边的被褥,紧紧裹着自己。面具男冷笑着,望着于欢欢的举动,不说话,也不生气。 ”你刚才说,只要我问你,你就会告诉我?”于欢欢冷静下来,又把问题引到她在意的东西上面。 面具男居高临下的望着床上裹得严严实实的于欢欢,讥诮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你!” ”怎么,不说了吗?”面具男忽然压下的身体,吓得于欢欢想要说的话都收了回去,他微微勾起眉眼,十分好笑的望着于欢欢愤怒的脸色,似乎觉得很舒服。就连那弯腰的弧度都不由自主的放低了一些,面具男更加将自己的脸凑近了于欢欢一些。 < 第一百五十九章雪儿公主 面具男转身,坐到距离于欢欢床边不远的梳妆台前的凳子上,他浓黑的眉毛微微拧紧,尽量平复着自己刚才的情绪。 随着两人的沉默,于欢欢也冷静下来了,她抬头,望着不远处的面具男,十分诚恳的开口:”戴面具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本来面目是谁,和我有着怎样的纠葛,更不知道为何你对我这般执著,可是我想告诉你,我已经嫁人了,嫁给一个我深爱的男人。既然你和我的相公注定是对手,那么我们之间肯定也注定是敌人!我相信,你对我的喜欢是认真的,我也相信你默默为我做了很多事情……只可惜,我的一整颗心已经给了容长苏,再也容不下别人,为了我们大家都好,放了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面具男的十指紧扣,用力忍着自己胸中的情绪。 半晌,面具男抬头正视于欢欢,眼神伤痛中带着柔和,望着于欢欢:”这一次不是我设计的,容长苏真的有了别人!” 于欢欢点点头,语气毫无起伏:”这次,我相信你!不过,我想真的见到容长苏,听他亲口告诉我,这才会死心!” 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什么事?”面具男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怒火。 门外的若梅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道:”刚才魏先生派人来院子里请主人过去,说有重要事情跟主人禀报!” 面具男目光落到床上的于欢欢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转头望向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一会儿,才起身。 刚刚迈出两步,面具男忽然回头,目光炯炯的望着于欢欢,语气霸道,毋庸置疑:”欢欢,本座不会给你机会去验证的!你,只能是我的!不惜一切,将你捆在我的身边,一辈子!” 于欢欢惊恐的望着面具男的背影,眼中是满满的不愿,不,她不要做一个美丽的提线木偶娃娃。 ”来人,守着二小姐,好好伺候。从今天开始,没有本座的命令,不准二小姐出这个院子,外面的一只鸟就不准给我放进来!”院子外面传来面具男威严的命令声,”若梅,间地上那个药葫芦和桌上的那个奇怪棒子由你保管。绝对不能将这两样东西交到二小姐手中!” ”是!”若梅若兰恭敬回答。 ”属下遵命!”暗卫小头目机械回答。 然后就是一众暗卫隐没的声音。 面具男不舍的望了身后的房间一眼,想到她眼中对自己的恨意,胸中像是被什么捅了几刀子一样,难受的转身离去。于欢欢握着拳头,她不要被人摆布,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回到容长苏身边。 现在是八月中旬,东齐国皇上的五十岁大寿也要来临,长安的百姓对着这件即将到来的朝堂大事议论纷纷。五王府的大门依然被重重禁卫军包围的严严实实,百姓们从最初的诧异到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一匹快马停在五王府的后门,马上的男子足尖一点,就向着王府飞去。让人惊奇的是,偌大的王府,居然没有人出来阻止这名男子。男子身影落在容长苏的书房前,缓缓下拜。这才看清男子的样貌,原来他就是一直被容长苏留在边塞的惊涛。 晌午的太阳虽然不是最热的,但是也很刺眼。惊涛那穿着厚厚粗布衣衫的背,没有多久就被晒得热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会武功的原因,惊涛的额头上居然没有流出一滴汗水。 ”吱嘎”一声,书房的大门打开,不过出来的不是容长苏,而是一头银发及腰的冷艳女子。惊涛的脸色一变再变,腿一抖,险些没有跪稳,脑门上霎时间流出好多汗珠。 雪儿缓缓走上前,那头如雪般的长发让她显得飘渺而不真实,她像是走在画中,浑身上下散发出玩世不恭的冷澈,似乎这天下间没有一样东西能入了她那双美丽的蓝色眼眸:”呵呵,惊涛侍卫什么时候这么懂礼貌了?见到本公主还行这么大的礼。” ”雪儿公主,您就饶了属下吧,我千里迢迢刚从边塞赶过来,这还带了消息给王爷呢,您这一出现,我腿都抬不起来了!”惊涛哭丧着脸,哀求眼前的白衣女子。 雪儿微微一扬嘴角,水蓝色的眸子在惊涛脸上扫过,似乎极度享受这个惊涛脸上带着畏惧的表情。她缓缓转身,绕着跪在地上的惊涛转了一圈,妖媚如雪仙般的眼尾有着画笔勾勒的冷色,眼波流转,看尽人间悲喜。雪儿伸出手,搭在惊涛的手臂上,那双冷冽的浅蓝色眼眸中划过一丝暖色。 惊涛感觉到手臂传来的冰冷和力道,赶紧顺着这位姑***意思站了起来。他低头不敢看雪儿的眼睛,仿佛躲避什么妖魔鬼怪一般。 雪儿却像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般。 容长苏处理好手中的事情,放下笔,走出来,那双漠然的黑色眸子落到雪儿身上的时候噙上了一层雾气,他对于这个所谓的妹妹,一直有着三分保留,虽然从小到大他们合作不止一次,又是师出同门,可是雪儿总是喜欢按照自己的喜怒来处理问题,这个世界上恐怕除了他们的师傅,估计没有人管的了这个”妹妹”。 ”惊涛,你跟本王进来!”容长苏转头对着风尘仆仆的惊涛说。 雪儿无趣的放开惊涛的手,冰蓝色的眼眸微微收缩,沁上了一抹幽深。 ”既然我亲爱的五哥哥找你有事,你就跟着他去吧!”雪儿微微一笑转身离去,仿佛一点都不在意。 惊涛打了个寒颤,他在雪儿身边,总觉得像是挨着一把冰刀,让他时刻不得安生。他转头望了一眼雪儿的背影,脑子里一阵唏嘘。 没有人知道这个公主是哪个娘娘生的,也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只是多年前的一天,皇上突然抱来一个浑身雪白的小女孩,说,她叫雪儿,是东齐国最高贵的公主。然后,她便跟随容长苏去了隐没在尘世的一名大武家门下学习强身之术。他只是跟在容长苏身边见过这个公主几次,每一次都被雪儿整的惨兮兮的,所以他对于雪儿的印象不得不说是相当深刻。 ”你不用在意她,雪儿不过是我们的伙伴而已,不必惧怕!”容长苏看出了惊涛那纠结的脸色上面暴露出来的心思,浅浅的开口,淡雅从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漠然。 惊涛一惊,这才将思绪转回来,赶紧叩拜:”王爷,边塞染病将士被杀一案属下已经查明,是十皇子在暗中操控这一切!” ”千算万算,我倒是没有算到那个不成器的也会出来瞎参合。”容长苏往书房里金色华贵的躺椅上一靠,漫不经心的说道。 惊涛吃惊的望着眼前的王爷,明明以前的王爷就是该这个样子啊,可是他却感觉他身上有什么不一样了!以前的容长苏让人觉得无欲无求,淡然清雅,现在的容长苏却是让人感觉孤单,凄凉。 ”怎么?不认识本王了?”容长苏温婉隽秀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响起,形状完美的眼睛转向惊涛跪着的地方,缓缓启唇,”怎么还跪在地上,起来吧!” ”是,王爷!”惊涛赶紧起身,望着容长苏,有些不情愿的回报,”您被皇上关禁闭的这些天,其他几个皇子都不安分,三皇子已经在努力操练自己手下的士兵了。在我回长安的时候,十皇子的马车也正从边塞大营启程,朝着虎门匆匆而去。” 容长苏眯着眼,不说话,好像在等什么人,又好像已经睡着了。惊涛只能站在书房等待容长苏的批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容长苏似乎还没有说话的意思,惊涛脸上不由自主的显出着急来。 正在惊涛要开口再次询问的时候,影一下子窜入书房,如鬼魅一般,速度快的让人以为是自己眼花而已。 ”说吧……”容长苏原本眯着的双眼慢慢睁开,渺远的睡意搭配着几分慵懒,若一只金贵美丽的猫。 影对着身边的惊涛看了一眼,才开口道:”那群人狡猾的很,我带人去的时候,他们在长安城外已经撤离,不过慌乱中倒也让我发现了些蛛丝马迹——那里遗落了一张二小姐的画像。” 影说着将那张沾了些尘土的画像递给容长苏,他似乎有一种感觉,那个带面具的男人绝对不会伤害于欢欢。 ”血无情那边也查探的差不多了,影,你明日就跟雪儿赶往边塞和血无情汇合,一定要把欢欢百分之百的安全救出来。惊涛,你跟了本王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么武断?就凭十皇子那个胸无点墨的小子,能有这样的魄力?这件事情多半也是那个带面具的男人暗中超控的吧!”容长苏明确而冷静的分析着这一切,他的语气和表情却始终淡淡的,像是被涂上了一层烟雾,让人感觉不是很清晰。 惊涛恍然大悟,赶紧跪下:”属下多谢王爷提点!” ”起来吧!”容长苏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于欢欢那种毫不在意等级观念的影响,他现在也不喜欢这些下人动不动跪来跪去的,看着好像很麻烦一般。 惊涛有些怪异的望了容长苏一眼,听话的起身。惊涛有些怀疑,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力量吗?怎么王爷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碰”的一声,结实厚重的书房门被一只女子的秀脚踢开,雪儿应着大门落地的声音慢悠悠的从尘烟中走进来,仿佛得道升仙的贵女一般,她那身白衣周围仿佛被一层薄薄的气流包裹着,一点都没有沾上尘土。她收腿的动作十分优雅,丝毫没有损坏她美艳绝伦的神女形象。< 第一百六十章爱恨纠缠 ”我亲爱的五哥哥,你们议事就议事,为什么要关上门呢?这样多不好啊,我过来找你还要浪费一道门,真是太费钱了!”雪儿不着声色的看了一眼容长苏的脸色,蓝色的眼珠转动一下,落在那倒下的厚木书房门上,语气冰冷而哀婉,她在距离容长苏不近不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五哥哥,今日不陪我逛逛长安城吗?” 明明知道容长苏出不去,雪儿还这样做,明显是对容长苏的挑衅。她站的位置,别人看不出来,容长苏一眼就能读懂,那是雪儿修炼功法的绝佳出招点,那个位置,她从来没有失手过,百发百中。 容长苏黑如夜空的深邃眼眸移动到雪儿那双别样如蓝宝石一般的眼睛上,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是想让我告诉师傅留你在东齐国玩一段时间?” ”呵呵呵,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哥哥,怎么样?”雪儿勾起一抹冷淡的微笑,她白的几乎透明的手指时不时的摸摸缠绕在袖中沉睡的小银蛇:她才不想呆在那种隐没的地方天天修炼呢。 容长苏躺下身子,保持一个半卧着的姿势,沉静如水的眸子望着雪儿,华丽的白衣从他若上等玉石的肌肤上滑下,迷醉而清淡:”用什么条件跟我交换?” ”五哥哥想要条件?你不怕我杀了你?”雪儿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里瞬间变成深沉的滔滔大海,刮着狂风的海浪要将世间一切卷入,毁灭的杀气翻飞。 容长苏朝着雪儿摊摊手,爱莫能助:”如果你想杀我的话,那就随意!不过,你应该知道杀了我的后果!” 雪儿的眼神在容长苏的脸上停留好久,终于放弃,她冷冷的盯着容长苏,不开口,眼神里只能看出她心中的愤满。 惊涛好几次被那股刺骨的冷气熏的差点倒地不起。影只是微微朝后挪动了小半步,避开这位姑***杀伤范围。他可不想被两人打架的气流给殃及。 容长苏也沉默,闭着眼,状似很舒适一般。他的内力却暗暗在周身萦绕,听风辨位可以排开周围的一切干扰。若是雪儿的绝学遇上他的全力以赴,胜负还真是一个未知数呢!容长苏知道雪儿不会出手,保险起见,他还是做好了准备。这个师妹,也是父皇说的东齐国最高贵的公主,他所谓的妹妹,性子随便惯了,向来阴晴不定惯了。对雪儿,容长苏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在东齐国期间不问原因,任由你使唤,怎样?”雪儿收了浑身的杀气,笑颜如花,仿佛刚才那个凌厉的女子根本不是自己一般。 容长苏等的就是雪儿这句话:”先去街上找个师父来把门弄好,再过来密室商量一下营救欢欢的事宜!” 雪儿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周围两人惊的一身冷汗。容长苏望着雪儿的背影,感慨:还好这个世界上还有她怕的一个人,不然真是无法无天了。 同一时间的边塞,依然漫天弥漫着黄土。似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这里的百姓都过着勤劳而规律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今日也没有丝毫的不同。在边塞这里,山高皇帝远,他们心中不敬皇上,只畏保卫边塞的战神将军,东方烨臣。 将军府低调的院落里,秋晓矗立在风中,望着辽阔蔚蓝的天空出神。那透过尘埃的光圈照的她眼睛发花,可是秋晓仍然固执的望着,眼睛一眨不眨,就像传说中被美杜莎眼睛石化的雕塑…… 秋晓的心中满是懊悔,她好恨自己!为什么昨日要跟着东方将军出门去?偏偏错过了自己小姐…… 微微收回目光,任由看的生疼的眼角流出清亮的眼泪。她今日刻意穿的十分隆重,早早的就在院子里等候,期待于欢欢的再次到来。只可惜,她一直都没有等到! ”我们去以前小姐住过的房间坐坐吧。”秋晓说着,就迈着小碎步朝着于欢欢以前住的院子走去。 她身后的大丫鬟忽然窜出来,拦住秋晓的去路,眼神坚定望着秋晓:”姑娘,没有东方将军的命令谁都不准擅自进入二小姐住过的房间,请您不要为难奴婢!” 秋晓盯着眼前的大丫鬟看了一眼,沉默着站在那里,对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坚持己见。她转身围绕着这院子走了起来,步履轻缓,十分愁闷。 将军府没有别家院子的亭台楼阁,池馆水榭,而是掩映在轻松翠柏之中,中间夹杂着些怪异的石头,藤萝翠竹,和一条自然生成的河流,从东边流入,西边流出,贯穿小半个将军府,让人感觉凉爽而自然。往东转弯,进入一条细细的小径,两边是东方烨臣前几日才叫人栽种打理的花坛盆景,玲珑精致,而又不失自然清雅。 秋晓随着小道走到一片条隐秘的游廊上,她刚踏上游廊便感觉到一股冷风从尽头的隔屏后传来。 ”姑娘,前面就是一片没有修葺的草木,杂乱不堪,东方将军才命令下人用屏风挡了过去,您还是别脏了这一双好看的绣花鞋!”大丫鬟微微蹙眉,对着秋晓的语气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恭敬。 秋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又望了望远处的屏风,终于点点头,转身往回走:”去前院转转吧。” 身后的大丫鬟再没有说话,乖巧的跟在秋晓身后,仿佛她真的就是秋晓的丫鬟一般。只是那轻盈的脚步和那双平凡眼眸中时不时暴露出来的阴冷杀气让人大概可以感觉出来女子不是一般人。 秋晓只是想走一走,散散心,驱除心里的自责和后悔。在后院和前院的半圆形隔门之间种着一颗巨大的树木,树干有两人环抱那么粗,由此可以看出这间宅子的古老。鞭子似的枝丫从四面八方穿插出来,仿佛一个守卫一般,看护着这一方净土。 秋晓微微疑惑:东方将军不是才二十多岁吗?这个院子应该也不过十来年啊,怎么会有这么古老的树木? 大丫鬟看出来了秋晓的疑惑,启唇向着秋晓解释道:”这个院落已经很多年的历史了,东方将军买下来的时候没有怎么大动。” 秋晓看了一眼大丫鬟,默不作声。这个丫鬟不是她来这里以后东方将军才买来的吗?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说这个丫鬟本来和东方将军就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关系!秋晓想到这里的时候,心没来由的痛,不知道是为了于欢欢,还是为了自己。 ”算了,我们回去吧!”丁秋再也没有走走的心情,她的眼神落在大丫鬟的脸上,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姑娘。 大丫鬟也是丫鬟的装扮,但是身上的料子却比秋晓的差了许多,发饰和首饰也比不上她的贵气,但是她身上却有着吸引秋晓的东西,那就是无与伦比的冷静。她总觉得这个大丫鬟的身份并不像东方烨臣给自己介绍的那么简单,只是,她又具体找不出来大丫鬟身上哪里有问题。 ”是,姑娘!”大丫鬟那平凡的脸低了下去,朝着秋晓福了福,典型的丫鬟给小姐行的礼仪。 秋晓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也能坦然接受了。她将目光从大丫鬟脸上收回,慢吞吞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现在好想要离开这如牢笼一般的院子,她想念小时候和于欢欢一起偷东西,一起打人,一起挨揍,一起哭一起闹的荒唐日子。 在这一时刻,同秋晓一样,同她一起安静的思念童年日子的还有呆在于丞相府(现在于大人已经升职了)后院的素衣大小姐于心冉。 迎临夏风习缓,于心冉似飘于雕栏之侧的零落花瓣,憔悴孤寂。她手轻扶着亭台的横杆往外看去,清风拂面,身上的纱裙掠过她的容颜飘飞,惊鸿一瞥。她看着云间帘幕翻飞如江中水浪,神情冷淡,眸中一片空澈。容颜上渺远冰雪的颜色有摄人心魄的淡雅美丽,她只是安静的站着,纵衣衫飘拂恍如洛神凌空,却又有着入骨的凄冷在周身流转。 这一方院落里,尘世的喧嚣远远的退离在于心冉的冰资风神中,泠泠然无声的逸去。她的目光里是一片安静,仿佛这世间上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美丽的眼眸。太子的风波在长安城百姓心中已经变成往事,那些替她不值的百姓也已经忘记了这个美丽女子的存在。然而,她的宿命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湮没,现在能陪着她的只有那些曾经的记忆。 于心冉几不可见的勾了一下唇角,如霞光乍现般,一瞬间,美的无与伦比。在所有曾经的记忆中,最珍贵的,还是李家艺苑见到…… 十一二岁左右的年纪,于心冉已经在长安颇具盛名,自幼就聪慧无双的她在音律上的造诣已无人出其左右。她自幼便心高气傲,以为这东齐国无人匹配的上她手中的凤尾箫。 < 第一百六十一章天音女神 天下音律第一的李家举办盛宴,邀江湖豪杰,宫廷乐手切磋技艺。于心冉是被皇上点名代表皇室去参加这场盛宴的,可见李家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李家是在东齐国开国之前就有的家族,不知为何,李家所有人员必须一夫一妻制,不许二娶二嫁,所以李家人丁日渐凋零,到上一代就只有一个女儿,人传她放浪不羁,喜欢云游四海。只可惜,直到李家满门被仇敌杀害,那个女儿都没有出现,也没有人见过她。 那日,于心冉被身后的保镖军士簇拥着坐在较好的位置上,引得周围一片惊呼。她从头到尾都骄傲的仰着头,目中无人。恍然间,于心冉看到果盘仙桌中间的台子上,安静的坐着一个优雅的男子。男子的前面放着一把通体暗色龙纹的古琴,他闭着眼,仿佛老僧入定。古琴边上的焚香袅袅而上,印的男子轮廓十分模糊。 ”你们说台上那个刚及笄的男娃娃是谁啊?怎么长得一身贵气,隽秀淡雅,好看的不得了!”坐在于心冉隔壁桌上的大叔好奇的望着台上的男子。 烟雾被一股风忽然吹散,于心冉心中一惊,这不是皇上的五儿子吗?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见过一次。于欣欣的目光不小心触及到容长苏前面放着的长琴之时,心中的震惊更甚:蛟龙琴! ”装模作样!等会儿,大爷去戳戳他的锐气!”坐在于心冉对面的一名十六七岁的公子对着容长苏不屑的冷哼。 这名公子的身边坐着的是一位带着半面兽皮面具的少年。面具少年那沉静的眉眼和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让周围的宾客都不由自主的距离他远了半分。 于心冉将目光移动到对面小公子身上停了半晌,才把目光转开。她今日是代表东齐国的皇室出席,一举一动都有这么多上流名仕看着的,她格外小心。 ”台上这位公子是我李家家主的贵客,也是今日守擂之人,我们李家举办的乐会只为会友,不为高下,呵呵,希望各位切磋为止,千万不要伤了和气!”一个大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走到台的一边,微笑着朝大家拱手。 于心冉瞥了一眼台上的老管家,美丽的眼里满是傲慢与不屑。 忽然,人群中又一次出现小范围的骚动,像是蝴蝶效应一样,那骚动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大,连于心冉周围的几个中年男女都开始抬头往那边望去,时不时还交头议论。 于心冉缓缓转头,看到一名二十多岁的女人朝着高台走去。 女子头发干净利落的扎成马尾坠于身后,她背上一把长琴上有斑驳的血迹,散发出冷泠泠的杀气。女子走路的步子很平稳,白色的罗裙在脚下宛若盛花,一开一合。她优美如樱花般的嘴唇微微抿着,乌黑深邃的眼眸里挂着一股子坏坏的笑意,高挺的鼻梁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细致如美瓷的肌肤,高挑如水蛇一般的身段,整个人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行走间,身上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于心冉纵然绝色无双,纵然美艳无比,也觉得自己在这样的女子前面失了颜色。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气势的女人,不是说她长得有多美,而是那散发出”谁与争锋”的霸气,让周围的人不由的自惭形秽。 女子身后跟着一个全身上下都被黑衣包裹的人,从体型和细节上可以看出那应该是一个少年。少年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妖媚而又煞气十足。 ”她是谁?”于心冉掩映在面巾下的红唇轻启,这是她来到艺苑说的第一句话。 于心冉身后站着的宫人护卫都傻了眼,他们本来就长年待在皇宫,对于江湖上的这些人物哪里识得,只好转头求助别人。 ”你连李莫愁都不认识?”旁边的人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于心冉一眼,感觉十分不可思议,”天音女神,也是江湖第一女魔头,杀人不眨眼,全凭自己喜好,手上的鸣辕琴退可治愈利器刀伤,进可抵御万军雄狮,和李家倒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今儿既然李家邀请的音乐切磋,她来的话倒是说得过去。” 于心冉眉宇间滑过抹不屑,声音冷淡:”一个杀手而已!” 不大不小的声音本来该湮没在喧闹骚动的人群中,却…… 脚步一顿,李莫愁改变了原来行进的方向,平缓的朝着于心冉这边走来,周围的的人群随着她的步伐自动散开一条道路,再在她的身后匆匆合拢。 最后,李莫愁停在于心冉的面前,秀眉微挑,嘴角凝上一抹邪气的笑意:”呵呵,看来小丫头不怕我啊!” ”大庭广众之下,你想把我怎么样?而且来这里参加盛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名仕,您就算杀了我,拿什么东西去堵天下众人悠悠之口?”于心冉语气平缓,黑色的眼眸中有掩隐不了的傲气。 李莫愁饶有兴趣的打量眼前的小女孩,如玫瑰花般好看的唇轻启:”我本来就被江湖上的人称为魔女,杀了你,便杀了,谁能把我怎样?呵呵,天下舆论吗!我若是在乎的话就不会来这里了,谁拳头硬,谁就来找我报仇,不然,就闭嘴!”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嚣张!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啊,这个李莫愁倒是真正的嚣张!明明看到那位小丫头身后跟着一群武功高强的宫廷保镖,可见身份不凡,这个李莫愁居然敢出言如此挑衅。 ”哼!”初生牛犊不怕虎,于心冉冷哼一声,对李莫愁表示不屑。 李莫愁微微一笑,忽然,周围杀气四溢,背后的杀琴一个旋风就落在她手中,一手抱着琴,一手放于弦上,眼看音符就要出来。高台上的容长苏狭长的双眼猛地一睁,修长白皙的十指一拨,快于李莫愁一瞬间划出琴音。 于心冉感受到李莫愁身上散发出来那致命的压迫感,呼吸一紧,再听到高台上流出的好听琴声,才松了一口气。 李莫愁望了一眼台上的容长苏,嘴角含笑,手指一拨,跟上容长苏的节奏开始弹奏。于心冉似乎听出了两人暗暗用内力的较量,从容的拿出一直握于手中的凤尾箫,音律一转,箫声便混入了两人的琴声之中。 蛟龙琴,凤尾箫,鸣辕琴……各自游走旋律,却又仿佛契合成一曲,周围的人似乎看不到那音律中的刀光剑影,只是享受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合奏。 这一天,正是冬月十五。 一曲终了,李莫愁看了一眼台上脸色惨白的容长苏,微笑:”今日琴技已显,这两个后生倒是不错啊。我就先告辞了!” 李莫愁说完,背着鸣辕琴飞身离去,她身后的黑衣少年也离去。 宾客好久才从三人的合奏中醒过来,李莫愁和于心冉的音律造诣让人传的神乎其技。而没有人知道三人中合奏的那个少年是谁,也就渐渐用无名氏代替了。 容长苏”噗嗤”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一直到他醒来,都是于心冉照顾。 原本,高台上的容长苏根本无心救人,只是眯着眼的他本能感受到了杀气,自然防卫反击而已。 不过从那之后,于心冉就和容长苏有了普宁寺每年冬月十五合奏一曲的约定。也是那个时候开始,于心冉就已经芳心暗许,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容长苏,再也没有哪个男子配得上她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影带着面纱飞身落在于心冉的身边,微笑着望着那抹清丽的身影,”明日,我要离开长安一段时间。” 影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山谷传来的回响,飘渺的传到于心冉耳朵里,渐渐拉回她漂浮的思绪。 于心冉看到旁边忽然出现的男子,没有丝毫惊讶,那遗世独立的气质到比以前看起了不一样了一些。 影本来有千言万语想要跟这个美丽倾城的姑娘说,可是现在见到她,却又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点点滴滴都化作漫天飘飞的桂花香气,在两人身边形成一股莫名的情绪涌动。影那双和容长苏一模一样的完美长眉微微收拢,手指紧张的捏紧。 ”五王爷来了?”于心冉看到影已经不像往日看到容长苏那么欢喜,那么迷恋,她的语气仿佛镜花水月的幻境,让人迷离,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影专注的看着于心冉,用目光勾画她的每一分轮廓,他不想说话,因为他怕自己一说话就被聪明的于心冉看出了端倪。几乎每一次,影来看于心冉都是这么一两句开场白,然后就安安静静陪在于心冉身边,站着,坐着,看看风景罢了。 于心冉本来也没有想要影回答自己的问题,她浅浅一笑,声音温婉:”我刚才还在回忆在艺苑和你合奏的场景,那个时候,我是不是很傻?以为凭着自己的一腔傲气和才情,这天下间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还好遇到的人是你。” 影眼里有过一丝诧异,他从来没有听容长苏说过这件事情。不过他却是知道一些江湖传闻的,艺苑的那次盛会是李家灭族之前两年举行的,不知道什么原因,皇上都派了于心冉代表朝廷去参加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影的不舍 曾经,影也听过天音女神和于心冉,还有一位不知名的少年合奏的一曲惊天地泣鬼神的名乐——被人记录下来并命名为,流星赶月谱。后来许多名乐,技者,甚至达官贵人千金求得,却不能奏出三人的十分之一神韵,故这曲子也被江湖传为绝唱。原来那个无名少年就是王爷啊!影心思一转,就想到了。 ”你还在被皇上关紧闭,怎么可以随便离去?”于心冉转头,望着白纱遮面的影,总感觉他和自己以前认识的容长苏有些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影目光微微一闪,若深潭般幽黑的眼眸转到于心冉的身上,语气遥遥:”我被父皇关了禁闭不是一样常常来你这里吗?离开长安,也一样。” 于心冉若高山之独立,微微侧身,目光在影身上掠过,仿佛能穿透面纱,看到那张堪称完美的面孔一样。须臾,于心冉收回目光,往亭子外走,启唇,幽幽的声音裹着淡淡的精致和平静传入影的耳膜,抚摸他的心灵:”走吧,陪我喝喝茶,聊聊天!你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到我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里来。” 影的眉眼中绣上了一点杂乱的色泽,浑身上下的冷气一闪而逝去,仿佛他一直都是那么俊雅的站在那里。望着于心冉的背影就要走远,影长腿迈出,快步跟上于心冉。 于大人自从升为于丞相以后,皇上便派人修葺了于府。于心冉的院子在她的苦苦哀求之下,被保持了原貌,没有一丁点的改动。那时候,于府上下感受了从未有过的皇恩浩荡,连朱红大门上挂着的”丞相府”三个字,都是皇上亲自提笔写下的。 在大开大合的改造下,于府别的地方都焕然一新,原本这方最好的院落,倒是显得有些荒芜了。于心冉性子也沉稳安静了不少,不喜欢这个院子里留下那么多的丫鬟嬷嬷天天烦着她,就跟于大人请求退去了所有的丫鬟,只需要她们三五天来院子打扫一次就行了,导致现在偌大的院子,显得冷冷清清。 那个时候,心语死活都要跟在于心冉身边,哭的跟个泪人儿似得,不过于心冉觉得心语也不小了,所以求杜薇给她说了一房好人家嫁了。走的时候,心语抱着于心冉,哭的撕心裂肺,怨恨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她家小姐明明心地这么善良,怎么就偏偏落得个如此下场啊! 于心冉想到那些前程往事,都一笑置之。她,从来都不善良!她,想要的从来都很多很多!只叹,造化弄人,经历了这么多,她和容长苏却以这样的形式相交成友,或许又比朋友近一些,但也紧紧是这样而已。她已经不是年轻傲气的于心冉,这一年,她经历的东西比以往都要多。虽然仅仅十几岁的年纪,却有一颗伤痕累累的苍老心脏。 影一把拉过于心冉,避开快要撞上的院墙,眼神有些责备的望着她。 于心冉一惊,闻着那属于影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那股子好闻的味道让她有一瞬间的眩晕。于心冉定了定神,伸出白皙的玉手推开影,朝着他歉疚的一笑:”真是让五王爷见笑了呢,现在的我年纪不大,呵呵,就是老是喜欢回忆过去的人和事。一看到这个院子也能想起好多东西。” 影退开两步,在于心冉身后站定,仿佛保护神一样,时刻准备帮她解决掉周围的一切危险。 于心冉知道影是君子,他这样的距离对于自己来说是尊重的。虽然她已经是嫁过人的妇道人家,影却是从来没有看轻过她。 ”走吧!”于心冉敛了自己的心思,朝着边上的小门进去。 于心冉的院子影已经来了不止一次了,每一次来,都会有一种萧条灰败的感觉在他心底萦绕,挥之不去。 院落里的草木都没有人修剪,那些杂草霸占了原本盆景和花圃的地盘。院里迎客的小桌椅和乘凉的躺椅都被一层厚厚的腐烂树叶花瓣覆盖,黑澄澄,湿答答的铺满。地上也是一层厚厚的杂草,踩上去的时候会有草浆被碾出,弄脏脚底。 但是,于心冉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她对于这样的院子感觉到宁静。 影望着于心冉那双好看的鞋上染上的青绿色草浆,嘴唇抿着,眼里十分不乐意。他顿了顿步子,再跟在于心冉身后。 于心冉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纸团,有些大概看得出来是太子的画像,有些却朦朦胧胧的,看不出来。入眼的桌上摆着一张画了一半的人物,于心冉匆忙收起,转头对着刚刚进来的影抱歉的一笑。 ”有点乱!”于心冉一边卷起自己手里的画纸,一边说。 影之前就说过帮她收拾,帮她整理,于心冉坚决不要,还拿了一大堆的道理来说服影放弃自己的想法。于心冉以前是一个精致到发梢的官家小姐,什么东西都想要最好的,现在她却毫不在意这些东西。 ”你真的想这么一辈子过下去?你才多大?和你差不多大的姑娘,有的还没有出嫁!”影蹙眉,语气中忍不住泄漏出几丝关切。 于心冉没有回答影的问题,转身,拿着茶壶和茶叶匆匆离去。 影担忧的神情更浓了,这些都不该是一个千金小姐需要做的事情吧。他也不想要于心冉这样过一辈子。一瞬间,他心里居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娶了于心冉!这个想法就想一根埋藏在心底的刺,扎得他不得安生。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把注意力转移到于心冉的闺房布置上,如果说这个除了一张床之外全都是废纸,墨笔的房间算得上是闺房的话。 在乱七八糟摆放的画纸中,刚才被于心冉小心翼翼卷起的半副画像吸引了影的眼球。他不由自主的走上前,伸手拿过被丝带小心系紧的卷画,缓缓打开。画里的男子便露出大致的轮廓来。画上的男子淡然渺远,气质优雅,白衣胜雪,恬淡不可芳物。 是影自己!不,确切的说这个男子应该是五王爷。影的心中一痛,自己心中编制的幻境一下子被这样一副画像打破。 ”五王爷?!”于心冉木讷的站在门口,端着托盘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她努力的深吸几口气,才往屋里走去,若无其事的放下手中的托盘,走到影身边。 影被于心冉的惊呼吓了一跳,手一抖,不小心撕坏了手中的画卷。他紧张的望着朝自己走来的于心冉:”对不起,我……” ”没事!”于心冉伸手,拿过画像,指尖触碰到影的手背,一股异样的感觉流变两人的全身。 ”我……” ”我……” 两人四目相视,异口同声。 影收回手,坐到小桌上,闻着淡淡的茶香,心猿意马。他刚刚压抑下去的想法,忽然又冒了出来,折磨他的心境。 于心冉看了一眼被撕碎的画像,无奈一笑,依然小心的卷了起来,放好。她转身坐在影的对面,细心的为他斟茶:”要离开长安多久?” ”不知道!”影蹙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 隔着袅袅茶烟,于心冉望着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影,顾盼生辉:”我妹妹在五王府过得好吗?” ”她……”影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 于心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忽然问起于欢欢,她本来应该恨于欢欢的不是吗?于心冉低眉思索,不再开口说话,两人陷入了沉默。 影看了一会儿天色,依依不舍的望着于心冉,他不得不离去了。 ”我该走了!”影淡淡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于心冉望了望天色,点点头:”我送你出小庭院吧!” ”好!”影也想要多看一眼伊人。 两人就这么缓慢走着,白衣胜雪,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人间佳偶。那微微飞扬的裙摆和宽大的男袍袖口在风中交织,一如两人未来的命运。 太阳西斜,已经是午后了,边塞一方偏僻简单的小院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往日男女的相互打闹的声音,一切有条不紊而又死气沉沉的机械运转着。天空中的云层像是戏弄一般的遮挡住了半边太阳的脸,阳光褪去了耀眼的光芒显得更加柔和,更近人意的挥洒在于欢欢院落的各个地方。 此时,于欢欢就站在小小的院子中间,抬眼望了望四周森严的守卫和身后寸步不离的若梅若兰不屑的淡笑。她本想站在高处,去触碰那触手可及的蓝色,她以为那高处的天空才是真正的天空,却忘记顾及脚下摇摇欲坠的地基。 ”昨天我给你们的主人下药了,怎么,你们不生气吗?呵呵,该对我横眉冷对才是!”于欢欢看了身后的若梅若兰一眼,冷嘲。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浅紫色的单裙,没有过多的装饰,脸色白的有些不正常,她现在就像是一只折翅之鸟,想要飞,却飞不出面具男为她编制的鸟笼。< 第一百六十三章囚禁生涯 若兰哀怨的望着于欢欢,她伺候于欢欢这么久,也是她第一次接到除了杀人以外的别的任务,她喜欢这样平凡的做一个小丫头的任务,午夜梦回,总让若兰觉得这样安适的生活像是梦境一般。她打心眼里感激于欢欢,若是没有于欢欢,若兰不会知道,原来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是应该这样子的过。不知不觉的,她越来越放松自己,越来越希望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 若兰张嘴想要反驳,却被若梅抢了先。 ”二小姐,奴婢们都是真心把你当成自家小姐来伺候的,这点,你心里难道没有一定点的感触吗?”若梅苦笑着,语气里充满无奈,为何二小姐不喜欢他们的主人呢? 于欢欢白皙的脸上有丝丝震动,瞬间,都化为酒涡上那星星浅浅的笑意,她转头望着眼前的两位姑娘,虽然说不上她们倾国倾城,倒也是姿容清晰,于欢欢思绪万千。 ”我们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走走吧!”于欢欢起身对着身后的的若梅若兰说,也没有管她们的意见,自顾自的绕着院子走了起来。 身后的若梅若兰见于欢欢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她们也安静的跟在于欢欢身后。 于欢欢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很仔细,仿佛用脚步在丈量着什么,又像只是随意漫步而已。她时不时的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又像是毫无意识的在悲秋伤春的看风景,仔仔细细围绕院子走了一圈又一圈。 于欢欢感觉身后一股风卷起,她不用回头,就知道,谁来了。 ”主人!”若梅若兰弯腰福了福,转身离去。 面具男一动不动,他望着于欢欢,满目纠结,那种近乎毁灭的爱意让他好几次想要抱着于欢欢一起死去。黑色的劲装勾勒出他挺拔的姿态,兽皮面具掩映出他冷酷的面容,一身毋庸置疑的天然王者霸气惊的树上的鸟儿都远远的扑通散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以为容长苏就真的爱你了吗?他是东齐国的王爷,他对你不过只是一时的好奇,一时的迷恋,他现在除了我送去的那个女人,又多了一个,以后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面具男近乎暴跳的吼了出来,他对于于欢欢十年如一日的爱念难道比不上容长苏和她两年的相识吗? 面具男刚刚收到暗卫传来”于欢欢一天没吃饭”的消息,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第一时间就匆匆赶过来看她,没想到却见到于欢欢一副嫌弃的表情。胸中的关心一瞬间变成了扭曲的妒忌,一把抓住于欢欢的肩膀,用力让她面对自己,强硬而霸道。面具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看到于欢欢这副模样,他就忍不住想要发脾气。 于欢欢终于抬起头,直视面具男,冷笑:”你以为你又能好的了多少?你敢保证这一辈子都对我不变心,不是因为对我一时的好奇?” ”于欢欢!”面具男被于欢欢那个表情刺激的怒火中烧,他伸手一把掐住于欢欢的脖子,吼,”你这个毒妇,当年明明是你让我娶你的,是你主动吻我的,是你说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为什么,为什么,我等了你十年,你却嫁给了容长苏!还对他死心塌地的!” 于欢欢感觉自己脑海里面一阵恍惚,喉头发紧,伸手想要推开,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踢打都没有用。面具男因为愤怒的手掐的越来越紧,于欢欢面色白的就像一片纸一般,她被挂在风中,随时都要飘飞而去。于欢欢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整个人像失去了生气的水晶娃娃般易碎。 面具男感觉到手上的姑娘满满不再挣扎,他的怒气也平息了,放开手,搂着于欢欢,深情的说道:”你就不能学乖吗?你就不能像之前一样装着喜欢我吗?那样,我就不会伤害你了。” 忽然,于欢欢的脑袋软瘫的耷拉了下来。面具男惊讶的低头,瞬间,吓得六神无主,一把横抱起于欢欢,朝着魏先生的院子飞身而去,嘴里发出惧怕的呼喊:”于欢欢,你千万不要死,你不能死!本座绝对不准你死,你说过的,你会嫁给我,会嫁给我啊!魏先生,对,对,是名医,不怕,不怕,他一定能救活于欢欢!” 面具男一个劲的重复着同样的话,不知道是对怀里的于欢欢说,还是对自己说。 位于小院偏僻的院子里,魏先生正慢条斯理的给丁秋制作疗伤的药粉,忽然,药粉被一阵劲风给卷走了。魏先生正想骂几句脏话,一只布满刀疤的粗糙大手一把抓着魏先生强迫他转身。 ”魏先生,本座命令你,救活她,快点!”面具男紧张的望着魏先生,焦急中带着巨大的害怕。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恐惧过。 魏先生被面具男逼迫的心神一紧,目光落到面具男怀里的于欢欢脸上,吓了一跳:”快把她放下下来!” 于欢欢被两人平放在院子里的平地上,魏先生紧紧蹙着眉头,搭脉。一瞬,魏先生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伸手就揭开于欢欢的脖子上紧扣的几颗扣子,开口让身边的面具男让开一些,又用一位清香型的药草在于欢欢的鼻尖滴下几滴药汁,然后,伸手揉按于欢欢身上几处穴位。 ”怎么样,她没事吧?”面具男小心翼翼的和于欢欢保持一段距离,站在一边,压低声音问,生怕自己打扰到了魏先生的救治,又抑制不住的对于欢欢的关心。 魏先生收拢眉毛,没有回答面具男的问题,只是紧张的察看于欢欢的脉搏变化,用衣袖扇着气流,促进于欢欢呼出废气的散开,清新空气的输入。 许久,于欢欢都没有太多反应,面具男神色焦躁,魏先生更是担忧着急,他刚才明明摸着于欢欢还有轻微的脉搏的,怎么这么久还不醒来。魏先生又找了一味药草在于欢欢的额头上轻轻研磨。 ”咳咳咳……”于欢欢咳嗽着,终于出来一口气,她目光落到魏先生的脸上的时候有些许迷茫,”魏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欢欢,你刚才……”魏先生看了旁边的面具男一眼,想要询问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只能望着两人摇头叹息。 面具男顶着魏先生异样的眼神走近于欢欢,紧张的扶起她搂在怀里,嘴角都被他咬出了一条浅浅的牙印:”欢欢,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于欢欢并没有失忆,只是刚才一瞬间的发懵和疑惑而已,她被面具男这样抱着的时候,眼神望到了魏先生药炉周围,一张毫无存在感的脸缓缓出现,表情机械而木讷。丁秋?于欢欢心中有些惊讶。此时,丁秋平视前方,缓缓朝着面具男走来,眼里明明没有看任何人,却让人以为她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于欢欢收回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了几位药材,她微微垂眸,在几人没有注意的地方勾起嘴角。 ”属下叩见主人!”丁秋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精神状态比那日好了许多。 魏先生吓了一跳,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我说小秋啊,你的毒刚刚才清,那日不仅费了我一大堆药材,还费了主人全部功力……好大的劲将你救回来,你就这样糟蹋的?” 地上的丁秋一惊,那日那个男人是主人?她猛地抬头,却看到面具男小心翼翼紧张呵护着怀中的于欢欢。丁秋平凡无奇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极浅极浅的苦笑,慢慢低下头去。 于欢欢不安的在面具男怀里动了动,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感受到怀中软软的小身体轻柔的推攘,面具男松了松怀抱,完全忽略地上跪着的丁秋,转头问魏先生:”欢欢是不是没事了?” ”按理说,醒来就没事了,不过由于二小姐这段时间郁气结在经脉,气血亏虚,老夫建议让她在我的院子里调理两天!”魏先生捋着胡子,十分严肃的望着面具男,开口道。 没有什么事情,比于欢欢的健康重要,面具男想也不想就回答:”好,当然好,魏先生,你一定要帮我把欢欢的身体调理好!” 于欢欢低头,声音小小的,却说的很清晰:”你先让丁秋起身,她身上还有伤!” 丁秋,这算是还你那次送我回长安,又护送丁秋来边塞的人情吧!等,欠你的所有还得够了的时候,我们,也是仇人了。 地上的丁秋平静的抬头,想要从于欢欢那双纯净的有些过分的大眼睛里看出些什么,然而她失望了,那双眼睛除了迷茫中带着一点点星光,让人不由自主的迷醉相信,没有别的任何东西。 ”哦,好,听欢欢的!”面具男后怕的望着于欢欢,大手轻轻搂着怀中的她像是搂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心中一片感激,还好,她还在,”丁秋,你先起身吧!” ”是,主人!”丁秋徐徐起身,姿态机械,标准,毫不拖泥带水,一点都看不出她身受重伤。 ”主人,让属下再替二小姐看看吧!”对于于欢欢突然发生的情况,魏先生胸中有疑惑,他其实想要问面具男到底发生了什么,目光触及到丁秋那双平淡无奇但又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睛的时候,只好转口说成了这句模糊不清的话。 面具男的表情一滞,看了一边的魏先生一眼,不做声色的点点头,他早就看出来了魏先生表情有异,一个口哨吩咐一声,便随着魏先生进去里面屋子里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扮演失忆 丁秋和于欢欢两人站在院子里,被几个黑衣人守护着。于欢欢微微一笑朝着那些药草飞快跑了过去。 于欢欢边跑,便开心的笑,那些魏先生刚刚理好的药草被她弄翻的到处都是,于欢欢却是一点认知都没有:”来呀,来呀,你们来抓我呀,你们来抓我呀!” 外面的黑衣人一个个想阻止于欢欢,既怕弄倒魏先生的药草,又怕弄伤自家老大的心肝宝贝,众人一时间都束手束脚的,于欢欢没抓住不说,自己还不时被于欢欢敲闷棍。 丁秋冷静的目光落到于欢欢的背影上,没有任何动作。 魏先生屋里都是用特殊材料修筑的,隔音效果很好。他叹了一口气,开口:”欢……二小姐之前到底怎么了?她腹中的胎儿估计保不住了。” ”胎儿?!我……”面具男神情一阵恍惚,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闷闷的,他缓和了一会儿才从难以启齿中恢复过来,”我刚才和她生气,一不小心对她动手了!” ”动手?!”魏先生语气里有小小的惊讶,”头部撞击?” ”不是!”面具男赶紧否认,他想了一会儿,才开口,将事情从头到尾娓娓道来,说道激动的时候不免展现出来对于欢欢的怒气。 魏先生哀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先这样吧,我先查查医书,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调理办法,尽量让二小姐的身子恢复如初。” 面具男和魏先生起身一同出去。 魏先生一拉开门,瞳孔微微放大,脚下一阵漂浮,直愣愣的就要晕倒过去。面具男眼疾手快的扶住魏先生,看了一眼满地狼藉的院落,目光落在了几个正在追逐于欢欢的黑衣男子身上。他刚毅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幽深,那两道目光宛若千万钢针,刺的一个个黑衣人立马站定在那里。 ”怎么回事?”面具男的声音冷酷,威严,深沉,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宛若真正的上位者一般。 在几人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的时候,于欢欢轻提裙摆,朝着面具男走来,她每一步都走的很轻,很轻,仿佛要踩碎面具男的心。 魏先生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瞪着地上乱七八糟的药草,满脸通红。 面具男欣喜的望着主动朝自己走来的于欢欢,原本冷静沉稳的目光一瞬间变得热切而柔情,刚才的怒气也都一扫而空,语气中透露着惊喜:”欢欢!” 于欢欢浅笑言兮,快要走到面具男面前的时候,忽然感觉下腹一阵阵痛,她惊恐的低头望着裙子上晕开的一片血迹,心中想到了什么,大眼睛看着不远处的面具男,恨! 眼看着于欢欢就要气血攻心,倒在地上,面具男哪里肯,他抱着于欢欢就匆匆朝着魏先生后面的药炉走去,也不管这个院子里还站着的几个人。 于欢欢乖顺的倚靠在面具男怀里,低低的垂下眉毛,掩映住自己心中的情绪,任由面具男抱着她往里走。谁都没有看到,于欢欢疼得紧紧咬着的牙关和捏着发白的手指,都在暗暗隐忍。于欢欢发誓,她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也一定要为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 面具男送于欢欢躺在魏先生的药炉里,就寸步不离的陪着她,哪怕于欢欢晕过去。魏先生紧随两人的步伐匆匆赶来,专门找了懂医的侍女按照他的指示拭擦于欢欢的身子。哪怕这个时候,面具男都没有回避,只是紧张而担忧的望着床上的人儿。 ”主人,你还是先出去吧!这样,二小姐知道以后会……” ”本座就守在这!”命令的语气,毋庸置疑的坚定,面具男望着于欢欢苍白而消瘦的脸颊,心中颇多的自责。 魏先生叹了一口气,继续写着手上的方子。 不知何时,门口站着的丁秋隔着厚重的帘子,望向里面床榻的方向,仿佛能感受到面具男和于欢欢两人的一举一动。 ”不不……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啊,不要!”床上的于欢欢不安分的呓语着,满头大汉,刚刚平静了一会儿,又开始说梦话,”孩子吗?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欢欢!”面具男自责的紧紧捏着于欢欢的手,低声呼唤。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这只粗糙大手上的温暖和力量,于欢欢渐渐的安分了下来,不一会儿睡沉了。旁边的医女一个劲的观察于欢欢身体内排除的血水,确定腹腔没有残留,以免留在子宫发炎。 ”好了吗?”面具男从来不知道原来流产会出这么多血,更不知道会这么痛,连睡梦中的于欢欢都会不由自主的蹙眉。 面具男的目光盯着几个医女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就会暴虐的叫人将医女拉出去好好处罚。吓得别的医女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操作,生怕她们哪里不小心,引了二小姐的不适,被拖出去受罚。 ”魏先生,还要多久?”面具男的耐心已经快要被用尽了,他恨不得这样的痛楚落到自己身上,明明只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感觉自己已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魏先生将手中的方子递给身边的医女,隔着厚厚的不透光帘布,对着里面的面具男回答:”主人,很快了,刚才医女说欢欢已经把所有的孕囊都排了出来,再给她清洗一遍,换好衣服就可以了。” ”那还不快点!”面具男怒吼。 几个医女吓得手抖,越发显得不顺心。面具男抿着唇,隐忍着快要火山喷发的怒气,耐着性子等待着这几个医女将于欢欢的身子清理的干干净净,换上干净的衣裳,收拾好一切,匆匆转身离去,深怕跟自己家暴怒的主人多呆一分钟。 外面的丁秋见到医女把帘子拉开,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目光平和的望着里面的两人,平凡而没有凹凸感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魏先生上前,搭了搭于欢欢的脉搏,朝着面具男点点头,示意他到外面说。面具男心领神会,给一边秋晓使了个眼色,随着魏先生转身离去。 丁秋上前,看着床上憔悴苍白的于欢欢,平淡无波的眼眸闪了闪,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丁秋?”于欢欢本来就睡得不沉,被折腾了一阵,刚才就已经醒来了,只是不愿意面对面具男,故意闭着眼睛,”你喜欢他,是不是?” 丁秋被于欢欢突然睁开的大眼睛吓了一跳,深埋心中的情谊被于欢欢窥见,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杀人灭口。 于欢欢目光清澈的望着面前的丁秋,似无知孩童一般,眼里没有一丝杂质。 ”我渴了!”于欢欢巧笑着开口。 ”什么?”丁秋惊讶的望着于欢欢,十指一停,手中的血蚕丝再也没有朝于欢欢发出去。 于欢欢重复着自己刚才的话:”我渴了,丁秋!” 第一次,丁秋那张面具一般的脸有了裂痕,她忍不住开口对面前的于欢欢说道:”二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帮我离开他!这个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于欢欢浅笑,语气满不在乎,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 平复了自己胸中的情绪,丁秋回归了那副一板一眼的样子,毫无生气:”二小姐,属下只是主人的一把兵器,你见过背叛主人的刀剑吗?” 于欢欢指了指桌上的茶水,抿了抿自己干裂的嘴唇。丁秋淡然的看了于欢欢一眼,转身给她到了一杯水递到于欢欢的面前。 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于欢欢才慢条斯理的抬头对着眼前的丁秋说:”你见过一把兵器对自己的主人生了情爱吗?丁秋,你终究是人,还是个女人……” 丁秋低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忧伤。 于欢欢喝干了一整杯茶水,微笑,语气笃定:”你也不想面具男沉迷在我身上对不对?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他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吧?” ”你?!” ”你先不要动不动就想着杀我!”于欢欢微笑着指了指丁秋手中缠绕的血蚕丝,”难道你们做杀手的,除了用杀人解决问题就不会用别的吗?杀了我,你就能百分百保证他不会自暴自弃,你就保证他会按照你们期望的去做?” ”你有办法?”丁秋平静的口气问出。 感受到丁秋隐去了杀气,于欢欢满意的点点头,凝望着丁秋的眸子:”如果我回到容长苏身边的话……你觉得他会怎样?” ”用尽一切办法打到容长苏,夺回你!”跟了面具男这么多年,丁秋实在是太了解他的性格了。 丁秋沉默了,她在思考于欢欢的话。 于欢欢也不着急,她相信丁秋对面具男的深情,更相信她对自己的敌意。 ”你想回到容长苏身边?”丁秋往后退了两步,似要看清这个平时大大咧咧,毫无心机的女孩子,似想透过她清澈的眼眸看清她眼底的想法,”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当然相信我!”于欢欢低头,浑身散发出浓浓的思念,”你也深爱一个男人,这样的事情,要是你遇到,你会怎么做?” 丁秋不再说话了,她只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许久,她刚想再次出声,就听见远远传来的响动。丁秋用眼神示意床上的于欢欢,匆忙接过她手中的茶杯放好。刚巧,这个时候,面具男和魏先生一起走了进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替罪羔羊 ”她怎么样?”面具男刚刚进门就快步走到于欢欢的床前,拉起她软弱无力的手对着一边的丁秋问道。 丁秋看了一眼床上的于欢欢,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还没有醒来!” 魏先生挤开面具男,伸手给于欢欢探脉,沉吟了一会儿,心中奇怪——体内污血都已经流出,脉象也已经稳定,虽然亏了些身子,不过也应该醒来了呀。 ”魏先生,怎么了?是不是欢欢她哪里还有问题?”面具男一把搬过魏先生的肩膀紧张的开口。 魏先生看了一眼丁秋,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于欢欢,再把目光移到边上的面具男脸上,叹了一口气——孽缘啊! 丁秋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作,就像一根柱子一样矗立在众人之间,明明是真正存在的活人,却让人特别容易忽略。 ”咳咳……”床上的于欢欢轻咳了两声,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停留在距离自己最近的面具男脸上,神情迷茫。 面具男赶紧上前,一把抓住于欢欢的手,着急的问:”欢欢,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我错了,欢欢,你说话啊,你快说话啊!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都怪我,我不是人,害的你……” ”你是谁?”于欢欢打断面具男的忏悔,声音透着些许慵懒,目光清澈中透出疑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面具男一般。 丁秋平静的望着于欢欢,那古井无波的双眼此时也透出些许异样的光,只一瞬,便又隐没的无隐无踪。 魏先生惊讶的望着于欢欢,伸手就要给于欢欢把脉。于欢欢吓得往后一缩,抬起可怜兮兮的小脸,望着魏先生。 ”她怎么了?”面具男小心翼翼的问魏先生话,深怕吓到于欢欢。 魏先生凝眉,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仿佛于欢欢一点都不认识他们了……难道是祖师爷曾经记载的那本书上提到的失忆? 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魏先生迈步上前,放轻声音问:”你可认识我是谁?” ”你……”于欢欢蹙眉,似乎在用力的思考,忽然,她捂着自己的头,痛的哀嚎,”哎呦,我的头好痛,我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啊!” ”想不起来就别想,想不起来就算了,别想别想!”面具男吓得一把抱住于欢欢使劲劝慰她。 于欢欢渐渐平静下来,垂下眼眸的一瞬间,那双大眼睛里露出从没有过的冰冷,再抬头的时候又换上了一副呆呆的迷茫模样,仿佛真的不记得这里的所有一般。丁秋平静的望着于欢欢表演,没有戳穿。 ”主人,你先让二小姐在我的院子里调理吧,像二小姐这样的情况,老夫穷其一生都没有遇到过!还需要查找医术和资料,才能对症下药!”魏先生对于欢欢的病症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激动和好奇。 一个医者,一个很厉害的医者,最痛苦的莫过于多年没有遇到新颖的疾病。见到传说中的病症,魏先生仿佛找到了新玩具的孩童,十分热衷。 面具男一整颗心都在于欢欢身上,哪里会去管魏先生的表情和语气。他看了一眼怀里的于欢欢,轻轻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对魏先生说:”好!” 昨日,依着面具男的吩咐,于欢欢住在了魏先生的院子。当然,原本守着她院子的暗卫一得到消息就匆匆转移阵地,将魏先生的草庐围了个水泄不通。若梅若兰也被调到了这边贴身伺候于欢欢的饮食起居。为了于欢欢的身体,面具男又调配了好几个医女过来,辅佐魏先生治病。 于欢欢并没有因为位置的调换而睡得不安适,反而一觉睡到大天亮。这会儿,她正坐在魏先生的院子里,玩着那些毫不起眼的草药。不远处的丁秋饶有兴趣的望着蹲在地上,时不时将不同草药拿在鼻子上闻的于欢欢,第一次,她对一个人产生了探究。 魏先生一看到于欢欢的动作,吓得匆匆过来,拉起于欢欢一阵念叨:”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啊,你就不能安生点吗?这些药可是老夫的命啊!” ”呵呵,大爷,你胡子气的一翘一翘的,让人家好像揪一撮下来玩玩哟!”于欢欢抬头望着魏先生,笑的天真无邪。 魏先生被于欢欢的一句”大爷”叫的老脸通红,瞪着于欢欢,不说话!魏先生一直都认为自己挺年轻的。 于欢欢”呵呵”笑着,一点都不在意魏先生那种吃人的目光。唉……魏先生叹了一口气,变成了无可奈何。他转身又朝着自己的药炉去了,他一定要找出治疗于欢欢病症的办法。 ”二小姐,刚才你又闯祸了?”若兰赶紧蹲下身子,拉起于欢欢,轻柔的拍掉她身上的尘土,眼中满是疼惜,”可不要随便惹魏先生,不然他会用长长的银针扎你喔!” 若兰就像对待一个小孩子一样教育于欢欢,语气里免不了担忧和疼爱。 于欢欢转头目光落到若兰的脸上,心中说不上来的怅然,若兰这样的好如果不是因为面具男的命令,那该多好啊。 ”主人!”若梅手中端着刚刚熬好的汤药,恰好撞见从外面进来的面具男,匆匆行礼。 面具男点点头,不经意间看到若梅手中的汤药,大手伸出,抢过,迈着步子就朝着于欢欢和若兰那里走去。 若梅望着面具男的背影,眼光带着丝丝的小怨恨。 ”丫头,来,喝药!”面具男拉过于欢欢抱到自己怀里,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柔声说道。 于欢欢看了一眼面具男手中的汤药,眼睛亮晶晶的,目光灼热的望着面具男,笑的十分萌甜:”我要是乖乖把这个看上去丑丑的东西喝掉的话,哥哥要给我什么样的奖励呢?” 见到面具男进院子,本来想要离开的丁秋,又停下脚步,站在远处望着相拥的两人。此时,她听到于欢欢嘴里的话,平静,淡漠,毫不在意。 ”欢欢想要奖励吗?”面具男不由自主的放软声音,望着那微微嘟起的小嘴,恨不得就这样吻下去,他为自己心中的想法好笑,又认真的望着怀里的于欢欢,欣喜的开口,”那你先说说看!” ”我想养一条大狗狗!像若兰那么大的狗狗!”于欢欢得意的翘起嘴角,对着面具男理所应当的要求道。 面具男目光一停,不小心望见不远处的丁秋,没来由的,心中一阵慌乱,仿佛自己就要失去什么似得,他摇摇头,怪自己这段时间被容长苏算计的太惨了,都有些胡思乱想了:”呵呵,欢欢想养狗?那本座一会儿就命令人按照你的要求去找,但是你现在要先把药喝了” ”你先找给我再说!”于欢欢斜瞥着面具男,一副小孩子不相信大人话的样子。 面具男被于欢欢的小模样逗笑了,终于还是妥协了:”好好好,你等等,本座这就吩咐人给你购买去!” 于欢欢傻乎乎的笑着,并不言语。面具男吩咐了若梅若兰一声,转身离去。若兰不知道于欢欢到底发生了什么,担忧的望着于欢欢。若梅却是一副同情的目光。 ”呵呵,两位姐姐这么深情的看我干嘛?虽然人家长得漂亮,可是人家也会害羞的啦。”于欢欢软糯糯的声音,配上她亮晶晶的闪烁大眼睛眨呀眨,看上去纯洁无邪。 若兰收回了担忧的目光,一阵苦笑。脑海里不由自主回忆起了昨日来到魏先生院子刚刚见到于欢欢的时候…… ”呵呵,两位漂亮姐姐是来陪我玩的吗?”于欢欢躺在床上,十分好奇的望着若梅若兰,脸色有些苍白,声音有些虚弱,含着淡淡的期盼。 若兰一惊:”二小姐,你不认识我们了?” 于欢欢伸出白皙的食指尖,点着自己的鼻子,有些惊讶的问:”二小姐?你们是在叫我吗?哦,原来我的名字是二小姐啊!感觉怪怪的。” 若兰还想说什么,被若梅一把拉回来。若梅脑子里想到刚才主人和二小姐在一起的画面,似乎意识到了于欢欢的不对劲。她的目光在于欢欢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转身离去,从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拿出自己保管的狼牙棒,匆匆来到于欢欢的面前。 ”二小姐,这个……”若梅欲言又止,目光始终盯着于欢欢。 ”呵呵,姐姐干嘛拿个铁棍子来?”于欢欢有些天真而清亮的声音软绵绵的响起,像是不懂事的孩童一般。 若兰一急,她对于于欢欢是真的有些感情的,伸手就扯出自己保管的药葫芦在于欢欢面前晃动:”二小姐还记得这个吗?” 于欢欢心底冷笑,怎么会记不得?那日面具男一声令下,就离开了,若兰强行抢走了她的药葫芦,若梅收起她放在小桌边的狼牙棒。她当时无论怎么哀求,两人都是不冷不热的回她两个字:命令!无论内心多么不甘,她都要把这出戏唱下去,不管面具男有没有在面前,她周围的人,没有一个让她放心。 于欢欢好奇的目光被那个小小的葫芦瓶子吸引,伸手想要去抓,被若兰不着痕迹的缓缓躲开,她瞪了若兰一眼,嘟嘴:”姐姐是坏人,欺负二小姐,欺负二小姐!” 若梅和若兰相视一眼,了然。 那个时候,主人就缓缓从屋外走来,没错,主人刚才一直在门外观看于欢欢的表现,她们都是为了配合主人的设计,故意拿出两件东西,来到魏先生的院子的。若梅这个时候望面具男的表情变得有些怪怪的。若兰也是一阵心疼,二小姐真的不记得她们了。最初,面具男一点都不愿意相信于欢欢是真的失忆了,一次一次的叫她们试探于欢欢。只可惜,每一次都让主人失望了!直到昨日夜里,主人才真的面对现实:二小姐真的失忆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获取信任1 ”若兰姐姐?若兰姐姐”于欢欢拉了好几次若兰的衣袖,都没有见到她有反应。 若梅蹙眉,赶紧上前,怼了一下若兰,责备的开口:”若兰,怎么了?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连二小姐叫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若兰这才回过神来,害怕的环视了一眼院子,才松了一口气,转头歉疚的朝于欢欢行了一个礼:”奴婢知错,求二小姐责罚!” 丁秋缓步走来,目不斜视,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没有任何特点,却仿佛能洞察一切。随着丁秋的靠近,若梅若兰感受到十分难受的压迫感。 ”丁秋大人!”若梅若兰同时开口,福身。 丁秋看了一眼于欢欢,再将目光落到若兰身上,沉默了一会儿,又转眼看了看若梅,若有所思。感受到丁秋那直勾勾的目光,若梅吓得身子一动不敢动,背上仿佛烤了火,烫的她浑身难受。 ”起来吧!”丁秋对着两个小丫鬟说,”我想要是二小姐没有失忆的话,应该也不会为了这样一件小小的事情处罚你的!二小姐,你说是吧?” 丁秋语气平静,像是对着空气说话。只是,这样的语气,落到于欢欢心里,自然是不一样的效果了。若梅若兰相互对视一眼,乖乖的起身,如守护神一般,退到于欢欢身后,一左一右的站定。 于欢欢抬头,望着丁秋,大眼睛闪过一丝诡谲,只一刹那,又恢复那种纯真干净的小姑娘模样,仿佛一点都听不懂丁秋那句别有深意的话。 丁秋望了一眼站在于欢欢身后的若梅若兰,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心中却滑过了千丝万缕的思绪——杀手,有了自己的思想,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这两个丫鬟对于欢欢的维护似乎超出了她们任务的范围。 ”若梅若兰,你们先退下吧!”丁秋语气平缓,波澜不惊。 若梅若兰却是一惊,抬头望着丁秋,一瞬间,便暴露了心中的不情愿和对丁秋命令的微微排斥。 于欢欢默不着声的玩着自己好看的手指,一点都弄不懂三人之间的对话似得,表现的兴趣缺缺。丁秋不再说话,她刚才那一句吩咐不过是对若梅若兰忠心的试探,现在看来是有了二心了。 若梅蹙眉,拉着若兰,朝着丁秋福了福,依言离去。 丁秋望着两人的背影,压低声音在于欢欢耳边,传音入密:”你可是看到了这两个小丫头对你的真心维护?既然你要离开,我自然要替主人找替罪羊发泄他失去你的怨气——我看就这两个丫头吧,合情合理!” 于欢欢大眼睛惊讶的猛睁,望着满脸平静的丁秋,气的身体微微颤抖,她不敢相信丁秋是如此恐怖冷血的女人。 像是读懂了于欢欢心中的想法,丁秋继续说:”我不想杀人,不过,为了主人能完成他的梦乡,我会除掉一切挡路的东西,就算有一天,自己下十八层地狱,我也无悔!” 丁秋渺远的声音传入于欢欢的耳朵,裹着内力,撞击着她的心脏。于欢欢望着已经远离的那抹粗布劲装背影,明明毫无存在感,却让于欢欢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颤。于欢欢知道,要是哪一天丁秋自己挡了面具男的路,她会毫不犹豫的自杀,这样的女子,很让她忌惮。 丁秋刚刚离去,若梅若兰就又回到于欢欢面前,紧张的察看于欢欢的身体。作为杀手,她们能够清晰的扑捉到丁秋平淡古朴的眼神中,涌动着对于欢欢的杀意。两个丫鬟却不知道刚才丁秋是故意试探她们罢了,像丁秋这么老练的杀手,对于杀气,早就已经收放自如了。 于欢欢望着两个丫头对自己切切实实的关怀,脑海里回想起丁秋的那句话,心里没来由的烦躁。发脾气的一把推开若梅若兰,于欢欢怒视两人:”你们走开,我才不要你们伺候呢!” 若梅若兰一惊,小心的察看于欢欢那娇小姐模样,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痛于欢欢了,十分认真的用眼神在她身上浏览。 于欢欢正想继续说什么,魏先生手里捧着一本医术就匆匆走到于欢欢面前,盯着她认真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蹙着眉头,在手拿细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弄了几句,又转身飞快离去。 ”二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若梅沉稳的开口,盯着于欢欢的表情仔细分辨。 于欢欢没有回答若梅的话,目光落到桌上已经放凉了的汤药上,想了一会儿,端起来,一饮而尽!若兰看的暗自咋舌,没想到看起来娇弱的二小姐,喝起这么苦涩的汤药来,居然是如此的彪悍。 为了身体尽快好起来,于欢欢不得不忍着草药的苦味,强迫自己将它快速喝下去,一滴不剩。她已经没有太多时间浪费了,容长苏还在长安等着她。 若梅望着那还在桌上微微摇晃的空碗,蹙眉。她转头,狐疑的望向于欢欢,正巧看到于欢欢纯净的大眼睛里渐渐升起雾气,盈盈的眼眶中充满泪水。 ”呜呜呜,好难喝!你们怎么都不说这个丑丑的东西原来这么难喝?人家还以为是什么劣质的茶水来的,刚刚口渴,就拿起来喝了……呜呜,好苦!”于欢欢扑腾着自己的手脚,不停打闹。 若梅这才放下心中的猜疑,上前拉住于欢欢,不想让她动作过大伤到自己。 于欢欢也是真的被苦惨了,感觉自己喉咙上都残留着一股子难受的中药味。她一把拉着若梅的衣袖,使劲在脸上擦了几下,才可怜兮兮的望着若梅:”若梅姐姐,我想要吃甜甜的糖果!” ”好好好,姐姐这就给你拿去,你不要哭了哟!”若梅拍着于欢欢的背,哄小孩一般的说道,”若兰,你照顾一下二小姐,我去给她取点糖果!切不要再走神了,知道吗?” ”嗯嗯!”若兰拉过于欢欢,对着若梅郑重的点点头。 于欢欢这才安静了下来,不再哭闹,只不过那双手却是不安分的开始玩若兰的头发了。 若兰怜爱的看了一眼于欢欢,同情的摸着她:”也不知道二小姐造了什么孽,明明好端端一个人,说病了,就病了!” 于欢欢低头傻笑的眼眸中,黑的看不清一点东西。 ”汪汪汪……”远远的,传来了几声狗叫。于欢欢脑袋猛地一抬,好奇的朝院子门口望去,大眼睛里面满是期盼。冷不防的,若兰的头发被于欢欢这么一扯,疼得她咬牙切齿,赶紧掰开于欢欢的手,把自己的头发抢救回来。 ”哈哈哈,是这样的,是这样的!”于欢欢笑着朝门口刚刚进来的面具男跑去,眼睛全是满意的望着那只大狗。 ”为了一只狗,就对本座这么主动!”面具男一把抱过于欢欢,心中的怀疑全都烟消云散,明明就是他让于欢欢变成今天这副模样的,自己还在怀疑什么呢?或许,这样如同一张白纸的于欢欢,可以和他重新开始吧,”对不起,欢欢,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于欢欢大眼睛狐疑的望着眼前抱着自己的带面具男子,伸手就想去摘下他脸上的面具。电闪之间,面具男握住于欢欢的小手,紧张的望着她,却见于欢欢眼里一片清澈,仅仅闪耀着小姑娘家的好奇而已。 ”哎呀,都不知道哥哥在说什么,快点放人家下来啦!我要去和那只狗狗玩!”于欢欢在面具男宽阔结实的怀抱里,又踢又打。 面具男手中的力道紧了紧,抿着唇,有些生气,难道对于这丫头来说,他的吸引力还不如一条狗大吗?面具男的目光死死的定着于欢欢,身上不由自主的释放属于自己特有的王者威压。 于欢欢有些害怕的瑟缩自己的身体,恐惧的望着面具男,低着头,苦着脸哀求:”哥哥不要生气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面具男沉着脸,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冷漠而坚定的语气,拼命纠正于欢欢的称呼错误,千方百计想让她认同自己:”我!看清楚没有,我!我,不是什么哥哥!我是你的相公,唯一的男人,知道吗?” 呸!真尼玛不害臊,真是太会演了,要是我真的失忆了的话,说不定会当成真的。于欢欢心里暗自骂道,对于面具男这个人也是彻底不信任了。她抬起的小脸却是害怕兮兮的望着面具男,眼睛里全是是一片不安,唯唯诺诺的不开口。 眼看着面具男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于欢欢终于开口了:”人家根本就不知道相公是个什么东西嘛!?” ”呵呵,傻丫头,相公不是东西,是人!”面具男望着于欢欢天真的模样,所有的火气都烟消云散,把手中的大狗扔给若兰,自己抱着于欢欢坐在院子里的桌子上。 于欢欢嫣然一笑:”呀,原来哥哥的名字叫不是东西呀!人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名字呢!比人家的二小姐还要奇怪呢!” 这丫头真的失忆了吗?面具男望着于欢欢的眼睛,心中有掩饰不住的疑问和探究。于欢欢却是十分天真的望着面具男,丝毫没有避讳,小手还不安分的玩着他系的紧紧的腰带。< 第一百六十七章取得信任2 面具男终于放弃了,叹了一口,对于欢欢解释道:”你的名字叫于欢欢,她们叫你二小姐是因为你在家排行老二。相公呢,就是女子嫁给的那个男人!” 于欢欢心里恨不得抽面具男两巴掌:什么老二老二的!你丫才老二呢,你们全家都是老二!真是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我当初就是瞎了眼,才会信了你的鬼话。她的脸上却是一片欣喜:”真的吗?原来我有名字啊,叫于欢欢,不是叫二小姐!那以后她们都得叫我于欢欢,不准叫我二小姐。那个,你是相公?” ”我当然是你相公了,不是你相公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面具男掩映不住自己对这个称谓的期盼和窃喜,”傻丫头,只有我可以叫你欢欢,别人都只能叫你二小姐,知道吗?” 于欢欢闷闷的低着头,不开心的嘟囔道:”难道你和她们有什么不一样么?你们同样都是人,为什么你能叫的,她们不能叫?” 面具男眼中一震,仔仔细细的在于欢欢眼中寻找假装的痕迹,只可惜,再一次让他失望了,或许只是童言无忌吧!面具男摸着于欢欢的头发,开口道:”这个,呵呵,等欢欢长大了就知道为什么了!咦,这药,欢欢自己喝了?” ”恩恩,好难喝!”于欢欢说着又要哭了。 面具男赶紧手忙脚乱的哄于欢欢。一边看着的若兰嘴角有掩饰不住的笑意。于欢欢忽然停下哭泣,抬头望着面具男。 ”相公,你真好,你是不是会一直对我这么好?”于欢欢天真的声音响起,带着满满的渴望,传到面具男的耳朵里。 面具男所有的动作一听,震惊的望着于欢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大手摸着于欢欢的脑袋微微点头,眼里是无尽的欢喜。这一刻,面具男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幸福,若这样可以将于欢欢禁锢在自己身边一辈子,他宁可她永远都不要回忆起来。 于欢欢欣喜的用头一下撞使劲撞了一下面具男的胸膛,心里想的是,看我不撞死你,实际上却是闷着脑袋有着压抑不住的欣喜:”耶耶耶,欢欢有相公,欢欢有相公了!” 怀抱底下,一片冷漠的俏脸上却写着两个字:厌恶! ”好疼!”面具男被于欢欢刻意的使劲撞的一下,感觉自己的胸膛微微一痛,他对着于欢欢宠溺一笑,心中满满的甜蜜。 于欢欢瓮声瓮气的说:”那个丑丑的汤水我都已经乖乖喝了,现在可不可以看一下我的狗狗呀?” 面具男现在觉得自己的心情十分好,对着若兰道:”把那只大狗牵过来,小心点,不要让它咬到欢欢!” 若兰毕竟是有武功的,浑身释放出的威压让那条大狗也能感觉到杀气,自然不甘胡乱动弹。于欢欢望着这只差不多有一个十二三岁小孩那么大的土黄色看家犬,嘴角微微翘起,十分满意。 ”这个狗就是一般人家看护院子的,这里是边塞,不像长安,那么多贵族养来欣赏的好看犬种。本座……” ”谢谢相公!”没等面具男解释完,于欢欢就笑着打断他的话,十分喜爱的望着眼前的土狗,”真是可爱呢!我好喜欢!” 说着于欢欢就要下去和那只够玩。面具男被那句”谢谢相公”电的一阵头晕目眩,也顾不得于欢欢的小动作,任由她溜到大狗的面前。若兰小心翼翼的提防着那只看家狗的一举一动,生怕它发疯咬人,伤到于欢欢。 见于欢欢和狗玩了好一会儿,弄得浑身脏兮兮的,面具男吩咐若兰把狗关起来,自己抱起于欢欢走到房间里。 ”你们几个,替二小姐擦拭一下身子,不要让她感冒了,不然,哼!”面具男冷着面孔吩咐几个正在分类草药的医女。 ”不嘛,人家不嘛,人家不要擦什么拭嘛,人家还要和狗狗玩嘛!”虽然大家都是女子,可是于欢欢清楚的知道面具男说的擦拭是什么意思,她可是一点都不愿意自己的身体被别人看光光——昨日那是迫不得已。 面具男微微蹙眉,望着于欢欢,严厉的开口:”不听话就把你扔去跟狗睡!” 其实他只是想用这样的话吓唬一下于欢欢,哪里知道于欢欢本来就心思通透,根本就不跟他思维一致。 ”好呀,好呀!”于欢欢拍着手掌得意,这样算起来自己赚到了呢,比脱光了衣服被一群医女摆弄,好得多。 ”呃……”面具男被于欢欢的话堵的不知道怎么接,愣在那里,神情无比尴尬。他刚才只是为了吓唬于欢欢,故意板着脸,现在倒是不知道怎么找台阶下了。 身边的医女一个个跪在地上,尽量忍住想要笑出来的声音,十分幸苦。 面具男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捏了捏于欢欢的脸蛋:”你要是敢不听话,我就亲自脱光你的衣服,帮你擦!” ”你耍赖!”于欢欢瞪大眼睛,望着面具男,控诉。她怎么可能让这个男人帮自己擦身体,昨天让他看过自己的果体,那是她昏睡过去了。 面具男惬意的微笑点头,表情十分愉悦。 于欢欢瘪着嘴,看了看面具男,又看了看门外,再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几个医女,大眼睛骨碌碌的转悠。半晌,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于欢欢苦兮兮的抬头。 ”那我要吃好吃的糖果!”于欢欢瘪着嘴,对面具男要求。 面具男点了点于欢欢的小鼻子:”好的!” 说完,极其不舍的放开于欢欢,命令几个女子好好察看于欢欢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于欢欢低着头,不知道是羞得,还是郁闷的,老大不开心。 面具男转身出去,刚走几步就看到坐在院子里的丁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上次见过丁秋的果背,又替丁秋运功疗伤以后,再见她的时候,似乎没有往日的平静,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她是一个女人。 ”主人!”丁秋起身叩拜,语气十分冷静,丝毫没有情绪波动。 面具男沉着脸,点点头,语气平缓:”坐吧!伤口好点了吗?” 丁秋平静的眸子缓缓收回,丝毫没有表现出内心的一丁点情绪,她按照面具男的命令干净利落的坐在他对面,语气恭敬的回答:”谢主人关心,属下的伤已经没有大碍!” ”那就好!”面具男的目光落到丁秋那张平凡到看了十年都记不住的脸上,十分认真的开口,”想过离开本座吗?” ”属下绝对不会背叛主人!”丁秋立即跪在地上深深叩头,以表忠诚。 面具男微微一笑,粗糙的手指轻轻摸着桌子上雕刻的图案,任由丁秋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他那双黑亮的眸子中充斥着淡淡的怒气,转眼,他的目光落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方向。丁秋跟了面具男这么多年,早就能看懂他每一个细微表情的含义,只是这一次,她却是有些迷惑了。 ”这几天容长苏派来了好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来院子里了……”面具男语气十分漫不经心,好像对这样的东西一点都不在意,他的目光渐渐收回,落到了跪着的丁秋身上,”你先起来吧!本座没有说你不忠心……你不在的这几天,鹰为本座出了不少力!” 丁秋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面具男讲。 面具男认真的关注丁秋的每一个表情,发现仍然一无所获,看来要从丁秋这边入手的确有些困难:”之前你私自出动,暴露了小院的信息,本座念在你有伤在身,就不惩罚你了,伤好以后将功补过!” ”属下遵命!”丁秋又一次跪在地上,朝着面具男行礼。 面具男的目光落到丁秋底下的头上,黑色的眸子闪着诡谲的光芒,转而,十分郑重的问丁秋:”丁秋,本座再问你一次,到底想要离开吗?如果你厌倦了帮我打拼的生活,本座可以放你离去,你知道,这样的机会不见得人人都有!这也是本座最后一次问你!” ”属下早就已经习惯执行命令,习惯做主人的一把剑了,一把离开主人的兵器,是没有任何存在价值的!”丁秋埋着头,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大家都知道的简单事情而已。 面具男点点头,眼神里再也没有之前的犹豫和担忧,他已经给过她机会了,丁秋拒绝了,他也没有必要再多说。没有得到面具男的命令,丁秋就一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许久,面具男再次开口:”先起来吧!长安形式已经稳定,等你伤好以后接管长安分势力,我要调回舜和琴师,这个身份既然已经暴露了,那我只好再做一件大事就'死去'吧!” ”是,主人!”丁秋领命起身。 面具男望着面前的丁秋,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他本来还想要对丁秋说些什么,于欢欢就匆匆跑到他面前,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说好的糖果呢?我已经擦干净了!”于欢欢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因为擦拭身子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刚才太害羞。 紧跟着于欢欢身后出来的一群医女,浑身上下湿答答的,一个个看于欢欢的眼神十分委屈,手里端着各种各样的擦身子用的药汤,低头快步离去。 面具男刚才不过是找借口让于欢欢乖乖听话而已,哪里有出去给她找什么糖果啊!这丫头真以为他一天到晚都没有任何事情吗?他尴尬的朝着丁秋咳嗽了两声,故作威严的瞪了于欢欢一眼,才转头。 ”丁秋,你先下去休息吧!”面具男毋庸置疑的命令。 丁秋起身,朝着面具男行礼,又转头对着于欢欢,语气冗长的道:”二小姐这样天真无邪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毫无防备呢!估计人贩子都舍不得带走你的!” 于欢欢心中警铃大作,表面却是一副苦闷的样子,朝着丁秋吐吐舌头,十分不乐意的开口说道:”那是当然,你是不是嫉妒我啊?” 丁秋不再跟于欢欢说话,迈着固有节奏的步伐,慢慢从于欢欢身边走过。 面具男的思绪完全放在于欢欢的糖果上,根本没有去思考丁秋那句别有深意的话。见到丁秋已经走远,面具男才抬起头,十分局促的哄着于欢欢:”刚才本座……不知道欢欢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糖果,所以……” 于欢欢一下顿住就要朝面具男蹦跶过去的脚步,十分鄙夷的望着面具男,孩子气的鼻孔朝天冷哼:”你这个骗子相公,我不要理你了,你刚才就是想要骗我被那些姐姐强迫脱光光欺负,对不对?坏人,你这个坏人,你才不是我相公呢,才不是!” 面具男被于欢欢的眼神弄得一急,一把拉过她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十分温柔的开口跟于欢欢解释:”欢欢,你先不要生气嘛!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二小姐,主人,奴婢刚才去绑狗,找了好大一圈都没有发现这里有狗舍,又怕不小心糟蹋了它,只好又把这只大狗给牵了回来,等待主人的发落!”若兰苦着脸,牵着一条偌大的黄狗,神情疲惫,显然是被这只狗折腾的不轻。 于欢欢一把推开面具男靠着若兰那边,冷着脸道:”我以后要跟小狗狗住在一起,你们这些人都是坏人,都是骗子!” ”不是不是!”面具男被于欢欢紧绷的小脸吓了一跳,赶紧开口哄,”刚才我出门的时候发现买糖果的……” ”二小姐,您要的糖果奴婢给您卖来了!”若梅捧着一盒花花碌碌的小豆子样式的糖果对着正拉着若兰手臂的于欢欢道。 面具男看到若梅手中的糖果一阵惊喜,伸出大手就要抢过若梅手中的盒子。若梅吓了一跳,正要动手,才看清院子里站着面具男,赶紧松开手。 ”奴婢叩见主人,刚才奴婢一心想着二小姐嘴苦,忽略了主人……” ”没事没事,本座还要感谢你呢!”面具男神秘一笑,朝着于欢欢扬了扬手中的糖盒,像是诱骗小红帽的大灰狼一样。 面具男知道于欢欢这丫头最怕挨饿了,小姐脾气又旺盛,难怪刚才会生气,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就像自己真的成了于欢欢的相公一般,身上散发着爱意和光辉。 于欢欢从若兰身上躲出来,趴在桌上,大眼睛时不时的偷瞄一眼面具男手中的糖盒,又很有节操的收回目光,假装生闷气,其实她是在沉思:这两日,自己借着装疯卖傻已经取得了面具男的信任,下一步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魏先生院子里得到几味草药。 ”怎么,不想吃吗?”面具男哪里看不出于欢欢眼中的期盼和故意生气的样子,又柔声开口诱惑道。 ”哼!才不要!”于欢欢别过头,不屑道。 面具男好笑的看着于欢欢,不再说话,只是伸手从糖盒里挑选了一颗眼色漂亮的糖果,扔进自己嘴里。 于欢欢继续思考:在长安的时候她一心想要救治边塞将士,为了他们找了好几样制作”青霉素”的珍贵化学制剂原材料,都被她放在了狼牙棒的暗格处。自己的催眠术对于面具男这种意志坚强的男人似乎行不通,这两日,于欢欢已经观察了魏先生院落的建筑走型和树木枝干的排布,院落外面她却是十分不熟悉,再加上二十四小时有暗卫的看守,想要逃脱,很难,但并非不可能。 ”喂,若梅说了,那是给我买的,你不准偷吃!”于欢欢抬起头,愤满的对着一颗又一颗的往自己嘴里扔糖果的面具男吼。 面具男听到于欢欢的吼声,嘴角荡漾的笑容扩大到一整张脸都是:”想吃的话自己走过来呀!” 于欢欢瞪了面具男一眼,犹豫了一下,就朝着他走去。她的目光不小心看到了捂嘴偷笑的若梅若兰,心里挣扎,要是自己真的逃跑了,按照丁秋的话,若梅若兰会被责罚吧!她心中有些自责,迅速收回目光,缓缓低下头,心中对若梅若兰说:对不起,为了离开这里,我只能让你们为我铤而走险了,来日,若是你们落到我的手中,我一定会放过你们一次。< 第一百六十八章修葺狗舍 ”说好的糖果呢?我已经擦干净了!”于欢欢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因为擦拭身子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刚才太害羞。 紧跟着于欢欢身后出来的一群医女,浑身上下湿答答的,一个个看于欢欢的眼神十分委屈,手里端着各种各样的擦身子用的药汤,低头快步离去。 面具男刚才不过是找借口让于欢欢乖乖听话而已,哪里有出去给她找什么糖果啊!这丫头真以为他一天到晚都没有任何事情吗?他尴尬的朝着丁秋咳嗽了两声,故作威严的瞪了于欢欢一眼,才转头。 ”丁秋,你先下去休息吧!”面具男毋庸置疑的命令。 丁秋起身,朝着面具男行礼,又转头对着于欢欢,语气冗长的道:”二小姐这样天真无邪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毫无防备呢!估计人贩子都舍不得带走你的!” 于欢欢心中警铃大作,表面却是一副苦闷的样子,朝着丁秋吐吐舌头,十分不乐意的开口说道:”那是当然,你是不是嫉妒我啊?” 丁秋不再跟于欢欢说话,迈着固有节奏的步伐,慢慢从于欢欢身边走过。 面具男的思绪完全放在于欢欢的糖果上,根本没有去思考丁秋那句别有深意的话。见到丁秋已经走远,面具男才抬起头,十分局促的哄着于欢欢:”刚才本座……不知道欢欢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糖果,所以……” 于欢欢一下顿住就要朝面具男蹦跶过去的脚步,十分鄙夷的望着面具男,孩子气的鼻孔朝天冷哼:”你这个骗子相公,我不要理你了,你刚才就是想要骗我被那些姐姐强迫脱光光欺负,对不对?坏人,你这个坏人,你才不是我相公呢,才不是!” 面具男被于欢欢的眼神弄得一急,一把拉过她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十分温柔的开口跟于欢欢解释:”欢欢,你先不要生气嘛!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二小姐,主人,奴婢刚才去绑狗,找了好大一圈都没有发现这里有狗舍,又怕不小心糟蹋了它,只好又把这只大狗给牵了回来,等待主人的发落!”若兰苦着脸,牵着一条偌大的黄狗,神情疲惫,显然是被这只狗折腾的不轻。 于欢欢一把推开面具男靠着若兰那边,冷着脸道:”我以后要跟小狗狗住在一起,你们这些人都是坏人,都是骗子!” ”不是不是!”面具男被于欢欢紧绷的小脸吓了一跳,赶紧开口哄,”刚才我出门的时候发现买糖果的……” ”二小姐,您要的糖果奴婢给您卖来了!”若梅捧着一盒花花碌碌的小豆子样式的糖果对着正拉着若兰手臂的于欢欢道。 面具男看到若梅手中的糖果一阵惊喜,伸出大手就要抢过若梅手中的盒子。若梅吓了一跳,正要动手,才看清院子里站着面具男,赶紧松开手。 ”奴婢叩见主人,刚才奴婢一心想着二小姐嘴苦,忽略了主人……” ”没事没事,本座还要感谢你呢!”面具男神秘一笑,朝着于欢欢扬了扬手中的糖盒,像是诱骗小红帽的大灰狼一样。 面具男知道于欢欢这丫头最怕挨饿了,小姐脾气又旺盛,难怪刚才会生气,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就像自己真的成了于欢欢的相公一般,身上散发着爱意和光辉。 于欢欢从若兰身上躲出来,趴在桌上,大眼睛时不时的偷瞄一眼面具男手中的糖盒,又很有节操的收回目光,假装生闷气,其实她是在沉思:这两日,自己借着装疯卖傻已经取得了面具男的信任,下一步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魏先生院子里得到几味草药。 ”怎么,不想吃吗?”面具男哪里看不出于欢欢眼中的期盼和故意生气的样子,又柔声开口诱惑道。 ”哼!才不要!”于欢欢别过头,不屑道。 面具男好笑的看着于欢欢,不再说话,只是伸手从糖盒里挑选了一颗眼色漂亮的糖果,扔进自己嘴里。 于欢欢继续思考:在长安的时候她一心想要救治边塞将士,为了他们找了好几样制作”青霉素”的珍贵化学制剂原材料,都被她放在了狼牙棒的暗格处。自己的催眠术对于面具男这种意志坚强的男人似乎行不通,这两日,于欢欢已经观察了魏先生院落的建筑走型和树木枝干的排布,院落外面她却是十分不熟悉,再加上二十四小时有暗卫的看守,想要逃脱,很难,但并非不可能。 ”喂,若梅说了,那是给我买的,你不准偷吃!”于欢欢抬起头,愤满的对着一颗又一颗的往自己嘴里扔糖果的面具男吼。 面具男听到于欢欢的吼声,嘴角荡漾的笑容扩大到一整张脸都是:”想吃的话自己走过来呀!” 于欢欢瞪了面具男一眼,犹豫了一下,就朝着他走去。她的目光不小心看到了捂嘴偷笑的若梅若兰,心里挣扎,要是自己真的逃跑了,按照丁秋的话,若梅若兰会被责罚吧!她心中有些自责,迅速收回目光,缓缓低下头,心中对若梅若兰说:对不起,为了离开这里,我只能让你们为我铤而走险了,来日,若是你们落到我的手中,我一定会放过你们一次。 于欢欢死要面子的仰着头,走到面具男面前,撑着脖子,不看他手中花花绿绿的糖果。明明那双大眼睛不时的往面具男手中的糖盒瞟,却还是一副拽的不行的样子。 ”过来!”面具男一把拉过于欢欢抱在怀里,伸手就朝着她嘴里塞进一颗糖果。粗糙的手指不经意触碰到于欢欢柔软的唇瓣,心中一片迤逦,手不宜自主的搂紧了于欢欢。 若梅笑着看了看天色,朝着两人福了福:”主人,午时已到,要上餐吗?” 一听到吃,于欢欢立马来了劲,得意的嚼着嘴里的糖果,从面具男怀里伸出一个小脑袋对着若梅一个劲的点头:”当然,当然,要有我爱吃的肉!” 面具男也是服了于欢欢了,哪有一个姑娘家天天动不动的就说自己爱吃肉。嘴里的糖果都还没有咽掉呢,面具男看到于欢欢嘴角流出来的糖口水,伸出舌头,一下卷进自己的的嘴里,像一只偷了腥的猫,感觉甜甜的。 于欢欢一拳朝着面具男的眼窝打去,面具男头一偏,轻巧躲过,对着于欢欢露出一个十分欠扁的得意微笑。 ”好的,奴婢这就吩咐厨房去做菜!”若梅笑着离去,也许,这样对于主人和二小姐的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吧!那件事,她就不要再去责怪主人了。 ”那我呢?”若兰和那只黄狗大眼瞪小眼,已经好一会儿了。 于欢欢这才想起自己的重要计划,伸手抓了一颗糖,匆忙喂在嘴里,才转头对着那只大狗笑:”小黄,你长得真漂亮!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呀?” 面具男和若兰俱是一惊,这丫头跟狗也能聊天吗?两人正想调侃一下于欢欢,让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有气无力趴在地上的狗,忽然起身,摇着尾巴,朝着于欢欢”汪汪汪”的叫了好几声,似乎真的听懂了于欢欢的话! 于欢欢得意的朝着两人挑眉,孩子气的揉揉自己的鼻子,洋气的不得了似得。她转头对着面具男哀求道:”小黄这么乖,又是女孩子,我们给它修一个狗舍好不好?” ”给他修狗舍?”面具男声音拔高,惊讶道,”这样的畜生,随便栓在哪里不久好了,还修什么狗舍啊!” 这可不行!于欢欢在心里想,这样的话她的计划还怎么进行下去呢?于欢欢乖巧的将头埋在面具男的怀里,撒娇。 ”相公,你不是说了你会好疼我好疼我的吗?不就是修一个狗狗住的房间嘛,这你都不愿意,真是小气!你之前说的话,是不是骗我的?”于欢欢瓮声瓮气的说,语气里带着让人怜悯的哭腔。 面具男的心一下子都软了,不就是修个狗房吗?她现在就是要修个府邸,面具男也会拍板答应的。若兰本来就经过杀手训练,自然能看出来面具男脸上的表情变换,捂嘴偷笑。 ”好好好!”面具男拍着于欢欢的脑袋,”只要你不哭,本座都答应你!” 于欢欢隐藏在面具男怀中的眼睛里,一滴泪水都没有,她的嘴唇微微扬起,露出一抹算计的笑,继续用着哭哝的声音道:”那可不可以在咱们这个大院里修一个狗道啊!” ”狗道?”面具男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十分疑惑的望着不远处的若兰,不耻下问的诚恳求教,”你听说过什么狗道吗?” ”呵呵,奴婢估计二小姐是想学人家有些大院那样,专门开个狗洞供狗通行!”若兰笑着跟面具男解释,”用那些贵族的说法就是,狗与人是不能从一个门里同行的,不然就是骂主人是狗了!所以一般养狗的人家都会在院子里开一个狗洞专供狗通行!” ”哦?”面具男恍然大悟,”本座好像也听过有这么回事!” 于欢欢倒是抬起头,好奇的望着若梅!她这次是真的好奇,原来古代还有这样子的说法呀?早知道她就不用这么千方百计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不用治好 ”好好好,这个本尊也准了!”面具男点了点于欢欢的额头,眼中满是喜爱,转头对着若兰吩咐道,”这件事情你去办吧!这是本座的令牌!” 面具男说着,就从怀中摸出一块黑色的牌子,扔给若兰。若兰吓得跪在地上,惊讶的望着面具男,使劲扣了几个响头,才转身离去。若兰手中紧紧握着令牌,情绪十分激动,没想到主人为了二小姐连自己的令牌都舍得拿出来,真是太宠爱二小姐了。 于欢欢根本就不知道那枚令牌的价值,她现在十分惬意的窝在面具男怀里,吃着五彩缤纷的糖果,思考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若梅这个时候迈着小碎步回到魏先生的院子,朝着面具男和于欢欢福了一福身子:”主人,二小姐,厨娘说饭菜一会儿就好!” ”好耶!”于欢欢拍了拍手,十分开心的样子。 面具男进来看到于欢欢像小时候一样活泼可爱的样子,心里满满的甜蜜,这才像真正的她嘛。 摸了摸已经空空如也的糖盒,于欢欢瘪瘪嘴,缓缓抬头看了面具男一眼,有气无力道:”相公,可是人家已经快要饿死了啦!饿死我,你可就再也找不到我这么美丽可爱的小娘子了!” ”是是是,本座的错,本座的错!”面具男伸手抱着于欢欢的手紧了紧,感觉她瘦瘦的身子好小好小,好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于欢欢懒得推开面具男,她现在需要讨好这个男人,得到他的信任,才能让他放松对自己的戒备。 感受到于欢欢的顺从,面具男心中一喜,对自己之前伤害于欢欢的行为就更加悔恨了,他看于欢欢的时候,爱意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浓烈。 于欢欢别过脸不看面具男,心中开始在构思着自己的计划:首先要把狼牙棒和药葫芦从若梅若兰身上拿回来,狗洞掏好以后,自己可以爬狗洞出院子。小院的外墙有藤蔓,院子的外面种着几颗颗大树,可以通过藤蔓爬到隔墙上,再从大树的枝丫上落到院子的外面。可是若梅若兰两人时刻盯着自己,还有院子四周的这么多高手围着,虽然有丁秋的帮助,此事仍然不能操之过急。 ”呵呵,欢欢,你最喜欢吃的东西来了,快看!”面具男伸手拍了拍窝在自己怀里默不着声的于欢欢,让她看着送来的一道道佳肴,十分愉快的笑着逗弄她。 于欢欢抬起眼皮,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带着恨意的双眸死死的勾着面具男深深的看了一眼,瞬间,所有的情绪都隐没在那双黑曜如宝石般晶亮剔透的眼眸里。转过头,于欢欢的脸上充满孩子气的欣喜。 于欢欢表情认真的打量每一道菜色,像是欣赏什么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一般,又像是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满脸惊叹。于欢欢从面具男的怀里艰难的挤出来,抱着个空碗,屁颠屁颠的跑到饭桌面前,围着桌子不停打转,时不时伸出筷子夹一撮,笑的十分得意。有时候因为菜距离自己太远,夹不到,于欢欢就干脆搬把椅子,踩上去,十足十的女流氓气质。 若梅再一次被于欢欢彪悍的样子给震撼了,立即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个劲的小声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面具男望着于欢欢霸道不羁的小模样,似乎看到了她小时候那股子纨绔淘气的劲头,嘴角轻轻勾起,心情相当不错。于欢欢被面具男那样热切的眼神看的十分不自在,停下手中的筷子,想了一会儿,才转头对着面具男莞尔一笑。 ”相公,你怎么只看着我吃,自己不吃?来来,一起吃,一起吃!”于欢欢夹了一大撮自己不喜欢的菜放在一个空碗里,递给面具男,好像自己很热情的样子。 面具男望着于欢欢,深沉的眼中闪耀着什么东西——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的给他夹过菜吃!面具男的接过于欢欢递过来的碗,笑容里仿佛融化着什么东西。他要是知道这些都是于欢欢最讨厌吃的菜,不知道还会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欢欢真乖!”面具男僵硬着手,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他看了一一眼吃的正香的于欢欢,平复了自己胸中的情绪,拿起筷子,嘴角轻轻勾起,一下一下的吃着于欢欢给他夹的东西,仿佛品味世界上最好吃的菜肴一般。 这个时候,于欢欢哪里顾得上去研究面具男心中那股子儿女情长的想法,一阵风卷残云的吃着满桌子好菜,不喜欢的就直接扔进面具男的碗里,头都懒得抬一下。 至始至终,面具男都含着微笑,他望着于欢欢来来回回忙活吃的身影,仿佛他们慢慢老去的未来,心中一片迤逦,若是他们两人就这样过一辈子该多好呀?!面具男渴望这样美好而温暖的日子,不用报仇,不用想自己肩负的重担,就让他在这样的温柔中沉溺,永远都不想醒来! 悄然三日便过,边塞小院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平淡。 于欢欢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天天腻着面具男撒娇。时不时的使点小性子让面具男紧张的手足无措,又因为那句甜腻腻软绵绵的”相公”,面具男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不得不说,于欢欢很成功,迷惑的不仅仅是敌人的心,还有他对自己的防备。 经过几日的精心调理,于欢欢的身体恢复的很好,能跑能跳,时不时牵着那条大狗来回在魏先生的院子里吓小医女,得意极了。 魏先生这三日一刻不停的翻阅着医术,有一说刺激过大,或者自己太不想回忆起这个让自己疼恨的人,大脑会选择性的失忆。他初步判断于欢欢属于这一类型,又找了很多治疗方式,不停筛选,比对,才最终落实”针灸”加上精神刺激疗法。今日一早,他就提着药箱匆匆朝着于欢欢住的房间而去。。 于欢欢和往常一样,由若梅若兰伺候着起床,等着面具男过来同她一同用早饭。 谁知,等来的不是面具男,却是提着药箱,和蔼可亲的魏先生。他焦急的拍打着于欢欢房间的门,兴奋不已的跟于欢欢解释着他的新发现,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青春活力的气息,让人一时间有点时空穿越的错觉。 魏先生等来的不是于欢欢的开门,而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来人啊!有个老头要欺负我!!!” 刹那间,房间里飞沙走石,门窗顿开,一群黑衣人将于欢欢围在中心,手中各式各样的兵器对着魏先生,闪着寒光。 魏先生嘴角一抽!这些人都是主人精心训练的杀手,六情不认,只认主人的命令!这个于欢欢还真是会给自己找事!魏先生抱着药箱,朝着黑衣人头目客气的笑笑,不停的跟拦着他去路的黑衣人解释自己过来的原因。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于欢欢起身,迈步,走到黑衣人和魏先生对峙的隔门处,目光触及拦在她和魏先生之间的黑衣时,闪了闪,气冲冲的卷起袖子,双手叉腰,十分不雅的怒吼,”你们这些穿的奇奇怪怪的人到底是谁啊?从哪里冒出来的?丑死了,快点离去,看着就碍眼!” 魏先生也是不满:”老夫跟随主人时间这么长了,难道还能跟你们说假话不成!是主人让老夫来帮助二小姐治疗的!你们快快让开。” 魏先生年纪不小了,虽然保养得极其好,可是一着急,加上天气一热,这脸上就红彤彤的,额上有些薄汗。 那些黑衣人却是矗立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的,目光杀气泠泠的瞪着魏先生,丝毫不把两人的话放在眼里。于欢欢低眸的一瞬间,忽然看到地上一条小银蛇从脚边飞快游走而过,吓得她脸色惨白,动也不敢动。哪只那条蛇在她的脚边十分享受的闻了闻,抬起扁扁的脑袋朝着于欢欢友好的吐了吐信子,睁着绿色的暗花纹眼眸,眨了眨,”嗖”的一下,便射了出去,消失不见。 黑衣人早就看到了那条小蛇,手中的刀剑齐刷刷的向着那条飞舞的银蛇砍去,内力掀起的气流搅得尘土漫天。于欢欢捏着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为那条小蛇担忧。那条蛇仿佛能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杀气,寻着个孔隙,一下就射出了众人的包围圈,钻到院子里不见了。于欢欢这才松了一口气,怒视着这些黑衣人,小姐脾气上来了一般,嘟着嘴,十分不满意的样子。 ”问你们话呢!哑巴了吗?”于欢欢把大小姐的霸道无理演绎的淋漓尽致,她的目光触及魏先生,一下捂着小嘴,惊讶道,”呀,你不就是那个有点神经兮兮的大爷吗,哼哼,居然敢说我有病!我看你才有病呢,你们全家都有病!” 于欢欢的样子无礼,霸道,又童真可爱。 魏先生被于欢欢的模样弄得一愣,恍然才想起于欢欢已经失忆的事情,慈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刚要开口说话,眼前的黑衣人忽然飞身隐没,消失不见。魏先生好奇的回头,正好看到面具男风尘仆仆的朝着这里走来。 于欢欢望着缓缓走来的面具男,尽量藏好自己心中的杀意,换上了一副小女儿家的娇羞和不满:”喂,带面具的,你说你是我相公,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好?人家明明没有病,你非要这个大爷大清早来看我!还有啊,我的房间里一下子就长出来好多丑丑的黑衣服人,咦,刚才那些人呢?怎么你一来就不见了?” ”呵呵!”面具男看了一眼抱着药箱的魏先生,心中一片了然,摸了摸于欢欢的头,微微一笑”你要是不喜欢,那我就不让他们出现在你面前好了!还没有吃早饭吧?” 于欢欢知道,面具男说这些话不过是骗她宽心的,心中冷笑。表面上,她却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不停拍着自己的手掌,高兴的又蹦又跳。 ”好啊好啊,不喜欢,不要让他们再长出来了!相公,你对我真好!”于欢欢主动窝进面具男的怀里撒娇道。 面具男低头望着于欢欢,神情疲惫,他将自己的脑袋窝在于欢欢的秀发之间,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洗去自己心中的阴霾。若梅若兰看到这一幕,掩嘴轻笑,谁都没有出声打扰。魏先生却是老脸羞的通红,他一大把年纪了,研究了好几天,终于有点发现,抑制不住心中的跃跃欲试,大清早的就来找于欢欢,却被迫看两个小年轻搂搂抱抱,真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啊。 ”相公,相公,你不要这样对着我脖子呼气啊!好痒,好讨厌!”于欢欢小手用力拉扯着面具男的衣裳,企图将他厚重的身体和自己拉开一点距离。 面具男却死死抱着于欢欢,怎么都不离开她的身体。 于欢欢气的小脸通红,”哼”的一声,别过脸,放弃手中的力道,忽略面具男的存在感。魏先生至始至终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怎么了?”面具男忽然从于欢欢的脖子上抬起头来,望着一脸局促的魏先生,恢复了一贯的老练沉稳,开口问道。 魏先生看了一眼面具男怀中的于欢欢,欲言又止。 ”欢欢,你先去遛遛小黄!本座跟魏先生要说点事情!”面具男的目光落到一直恭敬的站在边上的若梅若兰身上,”你们两,要伺候好二小姐,知道吗?” ”是!奴婢遵命!”若梅若兰吓得赶紧叩头行礼。 就这么走掉,于欢欢哪里肯,她一把推开面具男,仰着下巴望着他,大眼睛里满是委屈,”你口口声声说心疼我,爱我,这才刚刚见到我就要让我一个人去玩,你骗我!你说了今天会陪我一起玩的!?哼,再也不要理你了!” 说着,于欢欢就要转身离去,那小模样十分可怜,只是转过去的背影无比决绝。似乎感受到什么,面具男吓得一把抓住于欢欢的手,飞快拉进自己身边,紧紧地。 面具男看了于欢欢一眼,下决心道:”好了,你不用出去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乖乖的在我身边,不准耍脾气,不准胡闹!” ”耶耶耶!相公,你太好了,太好了!人家答应你,保证答应你!”才怪,于欢欢在心中暗暗补了这两个字,她兴奋的抱了一下面具男,高兴的在面具男怀里窝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眨着大眼睛,望着魏先生。 面具男看了一眼若梅若兰,没有说话。两人心领神会,赶紧告退。 魏先生望着两个丫鬟已经走远,才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哀叹了一口气,转头:”叩见主人!” ”起来吧!”面具男的声音沉着,听不出喜怒,只有跟了他多年的魏先生知道,他此时心中有着微微的欢喜。 魏先生起身,刚才理直气壮的治病在这一刻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甚至觉得于欢欢这样跟着面具男也是挺好的,更何况,他根本没有把握能把于欢欢治好。魏先生蹙着眉思索着很多事情,迟迟没有开口。 ”在想什么?”面具男微微低头,望着一脸思索的魏先生,勾起唇角,他此时褪去了往日的冰冷,像是半融化的冰,水水凉凉的,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魏先生担忧的望了一眼面具男:”我本来是听了主人的话,想要来治疗二小姐的失忆之症,只是现在……” 听了魏先生的话,面具男搂着于欢欢的手微微一松,那双黑色的眸子明暗变幻,一瞬间就化成一抹犀利的光射向恭敬站着的魏先生身上。他不开口,就那么看着魏先生,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霸气和冰冷。 于欢欢感受到面具男浑身紧绷的肌肉,十分不舒服的在他怀里动了动,小手使劲在面具男的腰上掐了掐。 腰间传来的痛感让面具男的精神缓缓放松,他表面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性感的厚唇轻轻勾起,淡淡的声线响彻整个房间:”魏先生,你是不是想说本座这样禁锢欢欢很自私?或者说,很无耻?” 魏先生低着头,一言不发,他知道面具男这个时候并不需要自己说话! ”爱一个人,想要跟她在一起,有错吗?”面具男喃喃自语。 魏先生的望着面具男,他的目光仿佛变得渺远起来,就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看着另一个人,”有错的不过是时间,你和二小姐错过了太多,若是这样能让你和二小姐都觉得好,那就这样吧!有没有记忆,也许对于现在的二小姐来说不重要!” 魏先生说完,转身离去,那一直挺拔如松柏一般的身影一瞬间变得佝偻了许多。他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似在怀念一个人般。两人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谁都没有注意面具男怀里的于欢欢,眼中充满了浓烈的怒气,抑都抑制不住。< 第一百七十章频繁骚扰 魏先生被于欢欢的模样弄得一愣,恍然才想起于欢欢已经失忆的事情,慈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刚要开口说话,眼前的黑衣人忽然飞身隐没,消失不见。魏先生好奇的回头,正好看到面具男风尘仆仆的朝着这里走来。 于欢欢望着缓缓走来的面具男,尽量藏好自己心中的杀意,换上了一副小女儿家的娇羞和不满:”喂,带面具的,你说你是我相公,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好?人家明明没有病,你非要这个大爷大清早来看我!还有啊,我的房间里一下子就长出来好多丑丑的黑衣服人,咦,刚才那些人呢?怎么你一来就不见了?” ”呵呵!”面具男看了一眼抱着药箱的魏先生,心中一片了然,摸了摸于欢欢的头,微微一笑”你要是不喜欢,那我就不让他们出现在你面前好了!还没有吃早饭吧?” 于欢欢知道,面具男说这些话不过是骗她宽心的,心中冷笑。表面上,她却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不停拍着自己的手掌,高兴的又蹦又跳。 ”好啊好啊,不喜欢,不要让他们再长出来了!相公,你对我真好!”于欢欢主动窝进面具男的怀里撒娇道。 面具男低头望着于欢欢,神情疲惫,他将自己的脑袋窝在于欢欢的秀发之间,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洗去自己心中的阴霾。若梅若兰看到这一幕,掩嘴轻笑,谁都没有出声打扰。魏先生却是老脸羞的通红,他一大把年纪了,研究了好几天,终于有点发现,抑制不住心中的跃跃欲试,大清早的就来找于欢欢,却被迫看两个小年轻搂搂抱抱,真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啊。 ”相公,相公,你不要这样对着我脖子呼气啊!好痒,好讨厌!”于欢欢小手用力拉扯着面具男的衣裳,企图将他厚重的身体和自己拉开一点距离。 面具男却死死抱着于欢欢,怎么都不离开她的身体。 于欢欢气的小脸通红,”哼”的一声,别过脸,放弃手中的力道,忽略面具男的存在感。魏先生至始至终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怎么了?”面具男忽然从于欢欢的脖子上抬起头来,望着一脸局促的魏先生,恢复了一贯的老练沉稳,开口问道。 魏先生看了一眼面具男怀中的于欢欢,欲言又止。 ”欢欢,你先去遛遛小黄!本座跟魏先生要说点事情!”面具男的目光落到一直恭敬的站在边上的若梅若兰身上,”你们两,要伺候好二小姐,知道吗?” ”是!奴婢遵命!”若梅若兰吓得赶紧叩头行礼。 就这么走掉,于欢欢哪里肯,她一把推开面具男,仰着下巴望着他,大眼睛里满是委屈,”你口口声声说心疼我,爱我,这才刚刚见到我就要让我一个人去玩,你骗我!你说了今天会陪我一起玩的!?哼,再也不要理你了!” 说着,于欢欢就要转身离去,那小模样十分可怜,只是转过去的背影无比决绝。似乎感受到什么,面具男吓得一把抓住于欢欢的手,飞快拉进自己身边,紧紧地。 面具男看了于欢欢一眼,下决心道:”好了,你不用出去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乖乖的在我身边,不准耍脾气,不准胡闹!” ”耶耶耶!相公,你太好了,太好了!人家答应你,保证答应你!”才怪,于欢欢在心中暗暗补了这两个字,她兴奋的抱了一下面具男,高兴的在面具男怀里窝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眨着大眼睛,望着魏先生。 面具男看了一眼若梅若兰,没有说话。两人心领神会,赶紧告退。 魏先生望着两个丫鬟已经走远,才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哀叹了一口气,转头:”叩见主人!” ”起来吧!”面具男的声音沉着,听不出喜怒,只有跟了他多年的魏先生知道,他此时心中有着微微的欢喜。 魏先生起身,刚才理直气壮的治病在这一刻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甚至觉得于欢欢这样跟着面具男也是挺好的,更何况,他根本没有把握能把于欢欢治好。魏先生蹙着眉思索着很多事情,迟迟没有开口。 ”在想什么?”面具男微微低头,望着一脸思索的魏先生,勾起唇角,他此时褪去了往日的冰冷,像是半融化的冰,水水凉凉的,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魏先生担忧的望了一眼面具男:”我本来是听了主人的话,想要来治疗二小姐的失忆之症,只是现在……” 听了魏先生的话,面具男搂着于欢欢的手微微一松,那双黑色的眸子明暗变幻,一瞬间就化成一抹犀利的光射向恭敬站着的魏先生身上。他不开口,就那么看着魏先生,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霸气和冰冷。 于欢欢感受到面具男浑身紧绷的肌肉,十分不舒服的在他怀里动了动,小手使劲在面具男的腰上掐了掐。 腰间传来的痛感让面具男的精神缓缓放松,他表面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性感的厚唇轻轻勾起,淡淡的声线响彻整个房间:”魏先生,你是不是想说本座这样禁锢欢欢很自私?或者说,很无耻?” 魏先生低着头,一言不发,他知道面具男这个时候并不需要自己说话! ”爱一个人,想要跟她在一起,有错吗?”面具男喃喃自语。 魏先生的望着面具男,他的目光仿佛变得渺远起来,就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看着另一个人,”有错的不过是时间,你和二小姐错过了太多,若是这样能让你和二小姐都觉得好,那就这样吧!有没有记忆,也许对于现在的二小姐来说不重要!” 魏先生说完,转身离去,那一直挺拔如松柏一般的身影一瞬间变得佝偻了许多。他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似在怀念一个人般。两人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谁都没有注意面具男怀里的于欢欢,眼中充满了浓烈的怒气,抑都抑制不住。 魏先生离开以后,面具男陪于欢欢吃了早餐,也匆匆往丁秋的住处走去。他眉宇间有些许憔悴,仿佛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在魏先生的妙手和名贵的药草作用下,这几日,丁秋已经大好!她和于欢欢约好了下午会面。 ”什么人?”丁秋飞身出门,看到的居然是从来没有来过魏先生院子边侧的面具男,手中血蚕丝一收,立即跪在地上,”属下叩见主人!” 面具男点头嗯了一声,便朝着丁秋的房间迈步而去。丁秋紧紧跟在面具男身后,一如既往的木纳平淡。丁秋住的房间在魏先生药炉边上,比较偏僻,里面总是能闻到隔壁传来的浓浓中药味道。这个房间魏先生一般是临时接收病人用的,极其简陋,丁秋住在里面也丝毫没有觉得不舒服。 ”最近,各个地盘频繁冒出几股势力针对我们,已经有好几个分部被一些来路不明的人马袭击——本座手底下的人是身经百战的好男儿,绝对不会这么不堪一击!东齐国,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瓦解我们三处势力的人屈指可数!”面具男随意的坐在简陋的凳子上,对着身后的丁秋说。 丁秋抬头,望着面具男略微长了的胡茬子和眼睛里面的血丝,心中止不住的疼惜,表面上却是丝毫没有反应。 面具男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本座怀疑是容长苏动的手脚!小院这几天也十分不安宁,鹰的群攻战术已经打退了夜行人的好几次进入,我心中十分不安,总感觉自己要失去什么似得!” ”主人!”丁秋跪在地上,叩头,”属下明日就出发,接管长安势力,让琴师和舜快些回来供主人调遣!” 面具男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手中不是没有人,而是正在布置更大的计划,不能因为这个而抽调人手出来。 丁秋当然知道面具男想的是什么,她低着头不再说话,跪的十分标准。面具男看了一眼地上的丁秋,又想到了鹰,眼里有些许不忍。只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早就已经知道君王要具备的素质了。 面具男开口吩咐道:”东齐国那个老皇上五十大寿马上就要来了,这会儿正在大势操办呢,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场寿宴给搅浑了!你到了长安替本座关注一下沐王爷,被贬到雷州的张大人,三皇子,十皇子,最重要的就是容长苏了!虽说老皇帝把他严严实实的关在五王府,不过,本座可不信他会老老实实呆着!” ”属下遵命!”丁秋对面具男深深的行了一礼。 面具男转身出去了——这几日偷袭小院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查到线索,他必须要快点忙起来,这里有他新培植的许多势力,要是被有心人发现了,事情会很难办。 于欢欢这个时候正一个人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沉思,要是这个时候有人过来的话,一定会惊讶于她的冷静和眼中迸发出来的睿智。 丁秋已经跟自己约好了下午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我一定要在这之前弄到药葫芦和狼牙棒的藏匿地,不然,功亏一篑!于欢欢收回目光,望着门外,这个时候若兰和若梅正徐徐朝着房间走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会面丁秋 ”二小姐,今儿小黄真的很乖!”若梅牵着刚买的那条土狗老远就对着于欢欢汇报。 若兰也是笑嘻嘻的跟在若梅身边有说有笑。 于欢欢看了一眼两人,计上心头,她大眼睛一下子隐去了所有的情绪,变得纯洁美好,出溜一下蹿到了两人身前,于欢欢笑着跟小黄打闹。忽然,于欢欢停下所有的动作,吸吸鼻子,表情十分不悦。 ”哎呀,小黄好臭,若梅姐姐你快去给它洗洗澡!”于欢欢捏着鼻子,站的远远的,语气十分嫌弃。 ”洗澡?!”若梅若兰异口同声,惊讶的望着于欢欢!这二小姐是不是疯了,她难道不知道这黄土地上水贵如油吗?平时她自己浪费就算了,如今对待一个畜生也这样,她们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 于欢欢撅着嘴,望着两人,大有要落泪的架势。 若梅见不得于欢欢这副模样,总会让她想起那一天的场景,总会让她莫名其妙的感到自责。若梅一把抓紧手中的狗绳,对着于欢欢行礼:”奴婢这就去给小黄洗洗干净,二小姐你先等着哦!” 望着若梅远去,于欢欢暗自松了一口气,转头对着若兰笑嘻嘻的说:”若兰姐姐,人家好喜欢你那天给我梳的那个美美的头,美美哒!” ”那是因为二小姐本来就长得好看!”若兰笑着上前,拉起于欢欢就往屋里走。 于欢欢顺从的任由若兰拉着,嘴角不停念叨:”可是今天你给我梳的这个头发真的好丑丑哟!难看,难看!你给我换一个好吗?” 若兰刚想劝导于欢欢,就看到她把自己头发抓的乱七八糟的,就算不重新梳理也不行了!她无奈的看了于欢欢一眼,柔声说道:”那好吧,可是这一次梳好以后,二小姐不可以再乱扯了哟!” ”嗯嗯!”于欢欢乖巧的使劲点头。 若兰拉着于欢欢坐到梳妆台前,灵巧的十指在于欢欢的发间穿梭,顺利的将早晨固定她发型的头饰取下,一点都没有扯到于欢欢的头发。于欢欢的手不停的在梳妆台的各个盒子里翻箱倒柜的倒腾着。若兰知道于欢欢不安分,也难得管她,要不一会儿又去给主人打她的小报告。 终于找到了!于欢欢摸着那条项链,嘴角微微勾起,猛地一转头,忽然被扯到了头发,疼得她头皮惊跳。 ”哎呦,好痛痛,好痛痛,若兰姐姐吹吹,吹吹!”于欢欢大眼睛里盈满泪水,立马就要滴落下来。 若兰也知道刚才手上力道挺重,吓得低下头,依着于欢欢的话,替她吹。 于欢欢捏着手中的项链,拿起来,举在自己面前,任由那好看的吊坠落到若兰的眼前:”若兰姐姐,你看看我这个项链好不好看?” 若兰根本没有看于欢欢手中的那个项链,敷衍的点头:”好看好看!” ”那你看看这个花纹是什么?”于欢欢又软糯糯的开口。 这下敷衍不过去了,若兰抬头仔细分辨着那条项链吊坠上铸造的花纹到底是什么。于欢欢的手缓缓的晃动了起来,若兰的眼睛毫不知情的跟着项链的晃动左右摇摆!若兰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冗长的梦境,那里有一双黑曜而深邃的眼眸俯视着她,眼神冷澈,仿佛有着漩涡大海一般,明明知道十分危险,却又让她不由自主的沉迷吸引,无法自拔。若兰缓缓闭上眼睛,无意识的瘫坐在地上。 ”睡吧,睡吧……你现在很困很困,很想好好的睡一觉,忘记一切,忘记身边所有的事情,只是舒舒服服的躺一会儿!”于欢欢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传到还有一丁点自主意识的若兰脑海里。 若兰听了这个声音,觉得好温暖,十分值得信任,然后,她依言睡去。 于欢欢脸上露出喜悦,看来找若兰下手果然没错,这丫头的心性还不是十分的坚定。她收起心神,继续对着已经进入潜意识的若兰开口,低沉的声音仿佛是梦中某个长辈的嘱咐:”把药葫芦和狼牙棒的藏匿位置告诉我!” ”药葫芦一直都在我身上!”若兰的声音迷迷糊糊的,仿佛睡着了的人的呓语,但是吐出的句子十分清楚。 于欢欢心中一喜,看来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顺利,她手中的项链晃动的角度变得十分诡异:”取出药葫芦,拿给我!” 若兰伸手摸出身上的药葫芦,递给于欢欢。 于欢欢微微一笑,沙哑着嗓音,带着无比蛊惑的味道:”你还没有告诉我狼牙棒放置的位置在哪里呢!” ”若梅自己的房间……房间衣橱,第三层……有个暗格里。开关是抽屉的把手,往右扭一圈多一点……”若兰喃喃自语,像是在跟梦里的谁说一般。 于欢欢点头,手中的项链晃动却非常缓慢,弧度均匀而稳定:”今日未后申时,你说听到外面有刺客的声音,一定要拉着若梅去看看,一炷香的时间以后,你们没有发现任何刺客的痕迹,你才想到自己听错了,拉着若梅回来……” ”今日未后申时,我听到外面有刺客的声音,一定要拉着若梅去看看,一炷香的时间以后,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刺客的痕迹,我才想到自己听错了,拉着若梅回来……”若兰开始重复着于欢欢的说话,语气无比坚定。 于欢欢微微一笑:”当你听到啪的一声,你会醒来,你会忘记我对你的催眠,忘记我们之间的对话,你只记得一直在看我项链上的图案。” 于欢欢说完,”啪”的一拍手,笑嘻嘻的望着地上的若兰,她的手中轻飘飘拿着那条项链,大眼睛中十分疑惑。若兰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望着于欢欢一眼,似乎觉得自己刚才做了个梦,又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还来不及多想,她的注意力已经被于欢欢手中的项链不由自主的吸引。 ”若兰姐姐,你刚才怎么了?明明是叫你看我的项链,怎么就忽然落到地板上去了?”于欢欢的语气十分软糯,小脸上的表情挂着淡淡的担忧,纯真无邪。 若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从地上站起来,继续给于欢欢梳头发,语气有些不确定:”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刚才是想看清那条项链上的花纹的,怎么就掉地上去了呢?” ”哎呀,若兰姐姐,想不到就不要想了嘛,快点给我梳一个漂亮漂亮的头发……很美很美的哟!”于欢欢出声打断若兰蹙着的眉头,拍着小手,兴奋道。 若兰被于欢欢的愉悦样子感染了,也不再去想刚才的事情,一心一意的替于欢欢梳头发,想要给她梳的十分漂亮。 于欢欢低着头,望着镜子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勾起一抹冷笑——为了我的孩子,为了容长苏,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阳光西斜,转眼间已到午后。丁秋按照和于欢欢约定的时间缓缓朝着魏先生院子的正客房那边走去。她的步伐挺直,走路无声,表情一如既往的没有丝毫改变。 于欢欢这个时候刚刚午睡起来,揉着朦胧的睡眼,任由若梅若兰帮她擦脸梳头,打扮的十分利索。她伸了一个懒腰,转头望着若梅若兰,打了个哈欠,仿佛没有睡醒一般。 ”若梅若兰姐姐,现在什么时间了呀?”于欢欢的语气带着慵懒的睡意,嘴巴微微翘起,十分惹人怜爱。 若兰看了一眼被自己梳洗好的于欢欢满意的点点头:”二小姐生的真是灵动极了!” 于欢欢歪着头,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若梅把于欢欢繁复的裙子穿好,系好腰带,才抬头看了看门外的天色,转回来对着睡眼惺忪的于欢欢回答:”二小姐,现在未时刚末,申时将来!” ”对了!若梅,你听到什么奇怪的响动没有?好像有刺客!”若兰拉着若梅,慌慌张张的四处张望,”一定有刺客,若梅姐,我们去察看一下!” 若梅担忧的望了一眼于欢欢开口道:”若兰,你先不要着急,要是真有刺客的话,你留在这里保护二小姐,我一个人去察看就行了!” 若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听若梅这样的话急的满头大汗,一个劲的重复着:”若梅姐,你一定要陪我一起去看看,不然……” 若兰自己也说不清不然会怎么样,只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一定要拉着若梅一起去察看。 正在此时,丁秋迈着固有的步伐朝着进入于欢欢的房间,她收住步子,站定,仿佛一尊雕塑一样,每一个动作都和以前的一模一样。于欢欢望到丁秋,缓缓扬起一个笑脸。 ”你们去吧,二小姐这里有本大人保护就行了!”丁秋的声音毫无起伏,仿佛是摆钟一样,每一句都是那样的口气。 若兰一下子松了一口气,拉着若梅说道:”对啊,既然丁秋大人答应帮我们保护二小姐的话,我们就出去察看刺客吧!主人说了,最近院子里时不时有人闯入,不怎么太平,让我们随时都要小心一些。” 若梅虽然感觉出来了若兰有些不对劲,不过她说的话也有些道理,看了丁秋一眼,才依着若兰的话,陪着她出去擦看。若兰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关上于欢欢房间的门。若梅蹙眉看着若兰的一举一动,心生疑惑。< 第一百七十二章步步为营 ”这个,你帮我取来!”于欢欢将手纸沾了一些茶水在桌子上写下自己”狼牙棒”三个字和藏狼牙棒的位置,毫不拖泥带水。 丁秋平静的目光落到于欢欢的身上,过了许久才收回来,望着桌上渐渐消失的痕迹默不着声的点头。 于欢欢又沾了水,在桌子上写下”暗卫”二字,嘴里缓慢吐出问题:”告诉我他们的更班时间!” 丁秋上前,也用手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然后默默退后,站在自己刚才的那个位置,没有丝毫误差。 于欢欢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东西,那日被面具男软禁的时候,她偷偷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的垫子底下:”我院子里的床垫底下有一把奇怪的小刀子,你一并帮我取来!” 丁秋漠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是于欢欢知道,她听清楚自己的话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似无声的较量。 ”这茶凉的已经不能喝了,麻烦丁秋姑娘给我沏一壶新的,谢谢!”过了一会儿,于欢欢突然开口道,她的语气没有刻意的命令,举手投足都带着严肃谨慎。 丁秋迟疑了一会儿,拿了茶壶转身离去。很快,她又端着一壶热气腾腾的水,重新出现在了于欢欢的房间里。 望着丁秋,于欢欢朝着她微微一笑,纯净无比:”丁秋,作为对你的报答我回到长安以后,会好好'激励激励'你们家主人的!” 丁秋听到这里目光一停,对着于欢欢沉默了片刻——二小姐这是怕自己临阵倒戈,不再和她合作吧?!以前的确是自己小看她了!半晌,丁秋才缓缓开口:”我明日就要离开边塞去长安了!” 丁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于欢欢说这样的话,按理来说,她应该是讨厌于欢欢的,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才对,为什么当她真的和于欢欢站到对立面的时候,自己又有些怅然若失呢? ”真是不巧呢!本来打算逃脱的时候找你帮帮忙,果然,求人不如求己呀!”于欢欢的语气有些诡异,让人听起来冷冰冰的,不似往日那么软糯可人,她的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显得十分怪异。 丁秋不喜欢这样的于欢欢!不过,即使不喜欢,她脸上的表情,身上的动作还是和往日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变化。她看了一眼于欢欢,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于欢欢一定会影响主人的复国大业,既然自己提前动身去长安,那我就在长安城外结果了她!纵然不愿意杀人,为了面具男,丁秋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于欢欢望着丁秋的那双质朴的眼睛,想要从里面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然而,什么都没有!于欢欢收回目光,摸了摸桌上的茶杯,不再言语。 ”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告辞了!”丁秋的语气一板一眼的,仿佛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提不起兴趣。 于欢欢抬眸,望着丁秋:”若梅若兰一会儿就回来!” 言下之意,就是在若梅若兰回来之前你不能离开!丁秋望着眼前的于欢欢,感觉她就像被埋在一层厚厚的烟雾里,让人看不清。现在的于欢欢,再也不像她往日认识的那么活泼可爱,每一步都像是一个拿着棋子布局的高手,步步为营,走的滴水不漏。哪怕是让自己等若梅若兰回来的这一句,也显示了她布局的厉害程度。要是若梅若兰回来没有见到自己,以若梅的心性,十有**会怀疑上于欢欢吧! ”于欢欢,你真的是个奇怪的女人,连我都有些看不透你!”对待一个在她眼里的将死之人,丁秋袒露自己心声。 于欢欢但笑不语——有时候,跟对手不用透露太多的消息,尤其是像丁秋这样她根本猜不透的对手。 ”二小姐,二小姐,我回来了!”若兰像是完成了一件任务似得,匆匆推开房间的门向着于欢欢禀告。 身后的若梅一脸探究的目光落到若兰身上:这丫头今日怎么了?神神叨叨的!明明说是有刺客,结果胡乱带着自己瞎溜达,一会儿,又匆匆往回走,说什么她听错了! 于欢欢歪着脑袋,笑呵呵的朝着若兰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若兰姐姐真乖,若兰姐姐好棒!” 若兰一下像是得到了什么心灵慰藉,平息了自己心中的所有情绪,有些疑惑的环视几人喃喃自语:”我刚才怎么了?” 若兰的话很小声,很小声,又夹杂着浓浓的气流口音,就算是功力深厚的丁秋也没有听清。 ”既然若梅若兰都回来了,那本大人就先走了!”丁秋说完转身离去,步伐爽利,毫不拖泥带水。 ”送丁秋大人离去!”若梅若兰朝着丁秋福了福身子,算是恭送。 若梅这才怀疑的望着若兰,想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只可惜,此时的若兰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被催眠过的痕迹。 ”哎呦,好痛!”于欢欢的一声惊呼吸引了若梅若兰的目光,她捂着自己的手哀嚎。 若兰一惊,刚才只顾着恭送丁秋了,没有看到于欢欢怎么从她身边溜走的。若梅上前小心的察看于欢欢被茶水烫伤的左手,一阵疑惑:那壶茶明明是早上就沏好了的呀,怎么会这么烫?她的目光望向丁秋离去的方向——丁秋大人这个时候来二小姐的房间里,是不是有点太不合常理了? ”若梅姐,你快去请魏先生啊!”若兰看于欢欢那只被茶水烫的红肿的左手,心里自责的不得了,都怪自己刚才没有把二小姐看好! 于欢欢双眼挂着泪水,十分可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若梅这才反应过来,匆匆朝着隔了几间房的魏先生屋子走去。 ”呜呜呜……好痛痛啊!呜呜,若兰姐姐,人家好痛痛啊,我是不是要死掉了呀?”于欢欢望着自己的左手,声音已经哭哑了,断断续续的。 很快,魏先生被若梅带着匆匆过来,他看了一眼于欢欢原本细皮嫩肉的手此时布满小小的水泡,吓了一大跳,赶紧打开药箱,开口:”二小姐,你怎么样?我为你看看!” ”哎呦,哎呦!”随着魏先生将于欢欢手臂的移动,她都痛的抑制不住,一个劲的哀叫。 魏先生观察了一会儿,才叹口气:”还好烫伤的面积并不大,也只是伤了表皮,并没有伤到骨骼和血管,不过这个可也算得上严重的,还好遇到了老夫,不然,这好看的手估计就要留疤了!我这就给二小姐开点外用内服的药好让下人们弄好了送到二小姐的房间里来。切记,这几天手指不可以乱动,不可以让水泡破裂,要让它慢慢被吸收!” 于欢欢配合的任由魏先生摆弄,忽视掉几人眼中的担忧,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就任由几人折腾自己吧。她泪眼朦胧中透出一股子决心。 ”对了,还有,这只手不让碰水!”魏先生写着药方,忽然抬起头来对着若梅若兰小心的交代,看着于欢欢梨花带雨的模样,满眼慈爱。 魏先生先滴了一些草药汁到于欢欢被烫的红肿的左手上,又弄了一些药草轻手轻脚的敷在上面,过了一会儿,吩咐若梅若兰好好看着,不用包扎,等着药汁被吸收,转身就朝着自己的药炉走去,好吩咐医女熬药! 第二日,于欢欢心情不好,躲在房间不出去陪面具男吃早餐,使起了小性子!面具男这些天会很忙很忙,他拍着于欢欢的房门,语气不舍。 ”欢欢,你要是真的不想见到我,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一定要记得吃早餐哟!这几天我可能都没有时间到这里来陪你了!”面具男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传入房间捂着被子的于欢欢耳朵里。 于欢欢十分不耐烦的踢了踢被子:”哎呀,好啦好啦,知道了,相公!” 这一声”相公”让面具男胸中所有的情绪都画着了一片暖意,隔着于欢欢房间的门向里面的若梅若兰交代了两句,匆匆离去。于欢欢烦躁的换了一个姿势,又睡去了。 面具男一离开于魏先生的院子就朝着地下室快速走去,他步伐不像往日那般果断刚毅,透露出一股子焦急。这个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不好看,似有入骨的冷澈在他周身环绕。 地下室里,鹰,丁秋,还有魏先生都已经站好自己的位置等着他的到来。 面具男一进入这个用来密谋的小房间,周围的气压一瞬间就冷到让人呼吸困难。丁秋那万年不变的平静眼眸中似乎升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担忧。最近各个地方都传来不利于他们势力的消息,一时间让面具男忙的焦头烂额。 ”这两日夜袭小院的人都找到了吗?”面具男压抑着自己心底的怒气,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暗哑。 鹰被面具男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匆忙跪在地上,声音平静:”属下无能!请主人责罚!” 面具男浓眉微微聚拢,霸道的眼眸缓缓转动,目光落在鹰的脊背上,仿佛卷着刀刃,割着鹰背上的皮肉。鹰感受到了面具男无声的怒火,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双膝不由自主的发抖。< 第一百七十三章边塞形式 看到鹰的怂样,面具男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火气,刚想爆发,他的手指不经意触及到胸口,那里是八月一日他悄悄为于欢欢买的一对耳环,晶莹玲珑又明快洒脱的风格,像极了于欢欢的性格。那日,是于欢欢十六周岁的生日! 面具男胸中的怒气化为一声低矮的叹息,仿佛从遥远的地平线升起。一边低着头站着的几人均低着头一动不动的承受着面具男的气息变换,尽量降低自己的情绪波动。 ”你起来吧!”面具男目光放开,落到鹰脸上的时候,变得尤其冷酷,”这几天容长苏派来的那几个人每次潜入都没有做具体的事情,就像是在刺探我们内部情报一般!” ”是属下无能!”鹰连忙又跪了下去,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这也怪不得你,容长苏这次派来偷袭的三人都武功高强,要不是你擅长使用群攻,又因为这里的人数众多,哪里能够抵挡的住?”面具男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对着几人开口,”昨夜我在暗中观察潜入王府的三人,大致已经知道了两人的身份,只是那个白衣白发的女子让本座一时间有些疑惑!” ”离合碟的主人是鬼将给容长苏塑造的替身,在江湖上曾经暗杀多名与朝廷对抗的高手,血无情是前任血杀的门主,轻功排行第十,下手十分狠辣!”丁秋上前,依照面具男的意思将剩余两人的身份公布出来。 面具男点点头,目光落到丁秋那万年不变的脸上,停留了许久。其实,他一直看不透丁秋这个人,也不知道她内心到底是怎样的。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找不到丁秋的弱点。 听到丁秋的介绍,魏先生一惊,如果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容长苏是绝对不会同时出动这两人办事的!他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主人,五王爷会不会是发现了落儿的真实身份?” ”不会!”面具男摇头,语气坚定,”以本座对于容长苏的了解,他是不会对一个家伙付诸多余的感情的!” 魏先生退回步伐,虽然还有些疑虑,不过他相信面具男的判断。丁秋蹙眉,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面具男此时把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那个白衣白发的女子身上——长相如此鲜明,武功如此高超的女子,江湖上不可能没有她的一丁点风声。 仍然跪在地上的鹰似乎想起了什么,着急的开口:”主人,主人,不知道你是不是听过传说中隐世家族?” 众人一听”隐世家族”四个字,俱是一惊,仿佛晴天霹雳,让众人内心恐惧的震动着!丁秋抿着嘴,那副少有情绪波动的眸子此时也流露出了异样的神色。面具男原本成熟老练的眸子也染上了一层别样的气息。 只一瞬,面具男的表情又回归了正常,勾起嘴角缓缓开口:”容长苏还真是有能耐!那个传说中浑身透白的高贵雪族也被他请了出来……” ”主人,属下往日翻阅老祖先手记的时候看到过关于雪族的记载……传说她们生活在雪山之巅,拥有神奇的力量可以沟通天地!她们最擅长的是驯养神兽,十分强大,所到之处万兽俱俯首称臣!”魏先生朝着面具男拱拱手,照着自己曾经看过的书籍中讲到。 面具男眯缝着眼,周身有煞气流转,他不说话。 地上的鹰却是被魏先生的话吓了一跳。他一想到那个白衣女人的诡异,脑海里对于那个传说中的雪族更加敬畏了。丁秋早就已经平静了,即使听到魏先生的话,也丝毫没有动容。面具男仔细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心中自有计量。 ”呵呵,隐世家族吗?”面具男冷笑,”那又怎么样?东齐国未来都是我的,这天下地上本座容不得那个世袭家族称自己高贵!谁要是想要以身挑战皇权,那本座不介意那他们的鲜血祭奠本座手中的刀!” 这句话面具男说的十分霸道,浑身上下流转着上位者的气势。那一身神佛不敬的血煞之气让手下的众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匍匐在他的脚下,用灵魂膜拜他的伟岸。 看态度表的差不多了,面具男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鹰,你先起来吧!别这么老是跪着了,本座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谢主人!”鹰深深一叩头,对于敌人的所有恐惧都因为面具男的气势而化为一腔热血忠心的追随。 ”丁秋因为有伤在身,修养了几天。现在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日就启程去长安分部,将功赎罪!剩下的人,守好这里,知道吗?”面具男没有看鹰的叩拜,转头对着站在一边的其余人命令道。 ”属下遵命!”丁秋跪在地上,领命。 其余的人也都统统跪在地上,对着面具男叩拜,一如对着自己的君王!面具男了然的点点头,目光游走在丁秋和鹰两人之间,意味深长。 ”属下刚刚已经收到长安发来的重要消息,请您过目!”鹰双手举起一根系着红色丝线的极小纸筒,上前递给面具男。 面具男随手接过,打开,大致浏览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这是从长安几个被我们安置眼线的大官那里得到的,呵呵,容长苏啊容长苏……有了这份老皇帝邀请参加他五十大寿的人员名单,本座倒是更容易布置的多呢!” 底下的众人听到面具男的话,也都暗自松了一口气!最近容长苏的凌厉之势,频频出手让他们疲于应付,现在终于轮到他们出手了! 面具男周身的气息变成了最初的冷静深沉:”你们先下去吧,各自做好自己的工作!魏先生,本座要的毒药,你要尽快做出来!” ”是!”众人齐刷刷行礼,后退着转身离去。 忽然,面具男想到了什么,叫住眼看就要离去的丁秋就,着急的开口道:”丁秋慢着,本座还有一件事情交代给你!迅速撤掉全国各个城市的势力,集中到长安或者直接放到本座这里来!能撤的尽量快点撤离,不要留下任何把柄和线索,知道吗?” ”是!”丁秋转身离去,快如疾风。 面具男摸了摸那对耳环,轻笑,欢欢,你等我,很快很快东齐国的天下就是我们的了!那个时候,本座会给你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婚礼,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女人!想到了手头还有的事情,面具男的眼神一沉,拼命忍住想要见于欢欢的强烈冲动,转身吩咐了一声,朝着边塞大营而去。 这个时候,若梅刚刚扶了于欢欢起床洗漱完,正为她在外敷魏先生开的药草。若兰拿着石中将草药碾碎,让药汁混合均匀,用纱布浸好药汁,一滴一滴落在于欢欢手上的红肿处。若兰小心翼翼的用另一种已经碾碎的草药均匀的覆盖在于欢欢的手上,时不时迎来于欢欢的哀嚎。 ”终于好了!”若梅擦了擦满头汗水,把于欢欢的左手摆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整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若兰取笑:”二小姐平时不老说自己能耐么?怎么,这点小伤就要死要活的呀,要是遇到穿刀子的,你还不吓晕过去啊!” ”呜呜,若兰姐姐欺负人家,还说要穿人家刀子!人家不要穿刀子,不要!”于欢欢眼角挂着的泪还没有干,模样好不可怜。 若梅拉过若兰,数落:”你可不要再逗弄二小姐了,敷个药,弄得二小姐惊叫不已,刚才差点没把我吓死。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小姐在咱们主人心目中的份量,还不快去把熬好的药端来。唉,要是让主人知道二小姐受伤了,我们两个少补了一顿罚!” 若兰这才响起面具男脸上铁血冷漠的表情,脊背一冷,匆匆离去。她一定要快点侍候好二小姐啊。 于欢欢表情依旧柔柔弱弱的,像是一个可怜的洋娃娃般,可是那放在被子里的右手却紧紧捏着,果然,这两个丫头对自己的所有关心都不过是因为面具男。她心中冷笑,不管是丁秋的帮助,还是魏先生的治疗,或者这两个丫头的跟随,都是因为那个男人而已。而自己,在他们眼中什么都不是。 一瞬间,于欢欢把心目中仅有的那一点点依恋和不舍忘记的干干净净。这里,她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仁慈。< 第一百七十四章怀疑装傻 若兰离去了不久,就端着一碗散发着浓浓中药味的汤水出再一次出现在于欢欢的房间。她望着于欢欢,尽量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一些。 ”二小姐,喝药了!”若兰望着冒着热气的药水,用嘴在碗里吹的刚刚不烫,才递给于欢欢。 于欢欢瞥了一眼,瘪嘴:”好苦!” 其实她并不是很怕喝药,只是很讨厌那种怪怪的苦涩,总是让她有些胃里不适。于欢欢微微别过头,想要避免喝这个,她本来就没有很重的病,因为懂得人体结构,她昨日烫伤自己的时候很有技巧,虽然看着一大片,其实只是伤了薄薄的一层表皮,两三天就能痊愈了。现在,她一点都不想用这些中药瞎折腾自己。 ”不行啊,二小姐,这个可是魏先生的药,他说了,内服外用,才好的快,你要乖,不能不喝!”若兰笑着哄于欢欢。 若梅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于欢欢,她也希望于欢欢不要闹脾气,把药乖乖喝下去。 于欢欢铁了心不想喝,鼻子一耸一耸的,眼泪吧嗒一下就滴了出来,刚刚才乖顺可爱的小脸一下子又变得可怜兮兮了。她望着若梅若兰,哀怨。 ”好了好了,不喝就不喝吧!”若兰被于欢欢的样子弄得有些无措,要是被面具男看到,又该说她欺负于欢欢了。 若梅沉默,目光看了一眼于欢欢的刚才不经意间移动的左手,默不着声。 于欢欢一下子破涕为笑,故意奶声奶气撒娇道:”若兰姐姐,你真好!对了,相公已经把狗洞修好吧?那你现在去带小黄试试大小嘛,我怕太小了,它过不去呢!” 若梅若兰只当是于欢欢玩心重,依言威胁道:”要是你把药喝了,奴婢就依着二小姐。” ”这个……”于欢欢小脸纠结,她内心却清明的不得了,过了好久,于欢欢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好,说话算话!” 于欢欢接过药碗,一口气灌进胃里,她一把扔开药碗,呛的的不停咳嗽,有些药汁顺着嘴角流出,若梅赶紧上前用丝绢擦干。于欢欢深呼吸了几口气,抑制住自己对于中药味道的不适。若兰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快要落在地上的药碗,转身稳稳的放在一边。 ”若兰姐姐你看,我喝的干干净净哟,你答应我要去的,说话算话嘛!?”于欢欢斜着眼,得瑟的望着两人,孩子气十足。 若梅微笑中带着宠溺的点点头。 若兰笑了一下,略带揶揄的语气融进愉悦的声线里:”二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啊,喝个药还这么骄傲!” ”哼!”于欢欢冷哼,吩咐,”快点去帮我看看小黄能不能过得去哪,不然中午不给你们饭吃!” 若兰本来就单纯一些,不疑有他,转身飞快离去!若梅却是十分认真的观察着于欢欢的一举一动,努力的想着什么。 目的已经答道,于欢欢不再进行自己的小恶作剧。她的身子靠着床背,眯着眼,睡意很快袭来……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会儿,晚上才有机会做别的事情。 望着于欢欢恬静的睡颜,若梅脑海里又想起了那日不小心在于欢欢院子里看到的画面,摇摇头,无奈。她轻轻帮于欢欢盖上一层薄单子,转身坐在一边守着于欢欢。若梅仔细回忆起了于欢欢这几天的行为,胸中的怀疑越来越浓。 若兰很快就完成了于欢欢的吩咐,刚要进屋回报结果,就看到若梅急切的朝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若兰看了一眼床上的于欢欢,了然的点点头。这几天若兰已经深切体会到失忆的于欢欢是多么的让人头疼了。 若梅看了一眼似乎已经睡熟的于欢欢,朝着若兰做了一个手势,两人一起朝着门外走去,并且轻手轻脚的关上了于欢欢房间的门。 屋外,若梅沉目,对着若兰,压低声音,用只有她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开口:”你知道二小姐那日和主人在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若梅姐姐知道?”若兰惊讶的望着一脸沉重的若梅。 若梅低声说:”主人想掐死二小姐……” ”啊?”若兰捂住嘴,惊讶的望着面色已经恢复的若梅,她平静了好久,才开口,”不可能的,主人对二小姐那么好,什么都依着她,怎么会想要至二小姐于死地?你又怎么会看到?” 若兰经过这么长时间和于欢欢的相处,从心里面已经依耐上了这样的日子,每次看到面具男和于欢欢甜蜜打闹的样子,她比谁都要高兴。这样的事情,若兰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似乎看出来了若兰心中的想法,若梅沉默的望着她,语气中带着些许后怕的开口道:”那日主人叫我们退下以后,我不是和你分开了一小会儿吗?我本意是想回去院落小解一下的,却不小心看到主人想要活活掐死二小姐……我吓坏了,飞快逃离小院。还好,那个时候主人的情绪都放在二小姐身上,没有注意到我,不然我只有死路一条!” 若兰的小脸有些白,感觉自己一直都生活在一个镜花水月之中,感觉这样的日子随时都会破裂,她有些不舍和无助。 若梅抬眼望了一眼关的死死的房门,将心中的疑惑向着若兰缓缓道来:”若兰,我总觉得二小姐没有真的失忆!你记得这这几次二小姐喝药可有什么差别?” ”怎么可能,二小姐明明已经不记得我们了呀?”若兰惊讶的望着若梅,这一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她有些思考不过来。 ”二小姐每一次撒娇打闹,或者是软语卖萌都会达到一个她想要达到的目的!”若梅蹙眉,回忆着于欢欢这几日的表现,”而且,她失忆,那日却能轻易的找到魏先生院落的茅房和茶水间……” 若兰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因为自己的惊呼引来院外的暗卫。她这一刻情绪无比凌乱,想到于欢欢这几日的表现,若说她没有失忆,那么真正的目的…… 若梅朝着若兰比了个禁声的手势,过了一会儿,若梅才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这么多年的杀手生涯,你我双手都沾满鲜血,只有这段时间,我们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有了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是这样,我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样的生活!我想帮二小姐。” ”我……”若兰目光纠结,她的内心在光明和恐惧中挣扎,”要是主人知道了,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从你我做杀手那天起,我们就没有未来,只有生死!现在不死,总有一天会死!”若梅的目光坚定,她拍着若兰的肩膀,”这一次,我只想跟自己证明,我真的活过!” 若兰沉默,许久,她抬起头,目光如若梅一样,倔强,”好,我陪你一起!就像你说的一样,反正都是死,我也想死的其所。” 两人坚定的望着屋里的于欢欢,她们不单单只是为了于欢欢,而是因为她们厌倦了那种杀与被杀的生活,没有思想,没有人生,有的只是残忍。 房间里,于欢欢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小脸紧紧贴着房门,将若梅若兰两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凝眉,并没多么的愉悦,因为她不确定这一次若梅若兰的对话是不是仅仅对她的一种试探。事到如今,她不能输,也输不起! ”别看了,她们是真心的!”不知何时,丁秋凭空出现在于欢欢的房间里,平静的开口道。她用的是内力传音,除了于欢欢,谁都听不到。 于欢欢一惊,回头,防备的望着丁秋。 丁秋朝着于欢欢靠近,将取来的东西递给于欢欢,缓声道:”二小姐,请你记得你之前跟我说的话,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于欢欢看着狼牙棒和那柄小刀,眉眼弯弯。 丁秋一闪,便消失在于欢欢的房间里,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将东西悄无声息的藏好,于欢欢重新躺在了柔软的床上,很快进入梦乡,这一觉,她睡得特别沉,也特别踏实。 长安城,一直被禁卫军围着的五王府里,寂静无声。此时,已经晌午,五王府里却没有任何炊烟升起。 容长苏一个人安静的坐在书房的案桌上,他身前的案台上一条极细极细的银蛇绕在笔筒之上,一圈又一圈。看到银蛇身上绑着的纸条,容长苏抬起手取了过来。 ”二小姐一切安好!我们已经查到藏匿二小姐的位置……很快就会回来复命!”这是一手漂亮的字迹,容长苏再熟悉不过,一眼就能看出它出自影的手笔。 容长苏捏着手中的纸条,心中压了这么久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一半地了!从和于欢欢分开到现在,虽然只有短短的半月有余,可是他就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小银蛇感受到了身体上的负荷轻了不少,对着面前的容长苏看了一眼,绿色的眸子中带着些许畏惧。 ”真不愧是雪儿养出来的东西,一看性子就知道,欺软怕硬!”容长苏这个时候心情不错,微微伸手点了一下银蛇的脑袋,数落。 银蛇摇了摇它扁扁的脑袋,抗议——它才不是和主人一样呢!它比主人可爱善良多了! 咦?!容长苏惊讶的望着那条盘成一圈一圈的小银蛇,好看的黑色眸子中染上了一层好奇——怎么这个畜生也听得懂人话?< 第一百七十五章丫鬟反叛 容长苏现在也是被于欢欢的消息给冲昏头脑了!他怎么不想想,要是这条蛇听不懂人话的话,又怎么会千里迢迢的给他送情报过来,而且速度比任何宝马都要快的多。小银蛇也是疲惫不堪了,飞了这么远的路,饶是它有传说中的优良神兽血统,也经不起啊!它趴在容长苏的笔筒上,闭上眼睛,午睡,补充体力。 看着那条赖皮的小蛇,容长苏无奈的叹口气,不再搭理它,继续埋头看那些从四面八方传来堆积如山的消息,一条条做出回应,按照一定的顺序写好,绑好,等着惊涛一会儿挨个发出。 于欢欢醒来的时候暮色已经降临,她动了动身上,刚想翻身,意识到了什么,她伸手摸了自己左手上面已经干涸的药汁,大眼睛溜溜一转,染上了一层雾气,泪眼朦胧。 ”疼!呜呜,哎呦,疼!”于欢欢呢喃,声音透着睡梦中的慵懒。 正在整理房间的若兰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床边,扶起于欢欢:”二小姐,是不是手又疼了?我这就叫若梅姐来给你换药,顺便让人把汤药熬上。” ”不不不,不必了!”于欢欢赶紧躲闪,她可不想再喝药,俗话说”话可以乱说,药可不能乱吃”,她定了定神,看了看屋里的烛火,”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二小姐,你这一觉可是睡得真沉啊,从快到午间都睡到酉时了!”若兰看出来于欢欢是不喜欢吃药,微微一笑,想到若梅今天晌午说的话,便不再强迫了。 于欢欢大眼睛中精光一闪,没想到自己一觉睡到现在,她凝神,思索,缓缓叹了口气:”好饿!” 若兰听闻于欢欢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声,掩嘴轻笑,她揶揄的望了于欢欢一眼转身离去。似乎已经不在乎面具男的命令,若兰觉得再也没有必要寸步不离的看着于欢欢。 于欢欢望着提灯离开的若兰眉头紧锁:若兰居然没有等若梅过来就自己离开了,她是不是已经看出来了什么?还是在试探自己? 若梅从屋外回来,看到床上只有于欢欢,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心中了然:”二小姐的手好点了吗?” ”嗯!”于欢欢低着头,不让若梅看出自己心底的情绪。 若梅抬眼看了一眼于欢欢,捏了捏手指,鼓起勇气开口:”二小姐,我和若兰已经决定帮你逃跑了,你在我们面前就不要装了!这几日主人事务缠身,来院子里坐的时间有限,自然看不出什么端倪,可是我和若兰一直寸步不离守在您身边,那些细枝末节,我是看的比谁都清楚!” 于欢欢心中一震,缓缓抬起眼眸,天真的大眼睛望着若梅,眼底满是不解。她撅着嘴,一脸嫌弃的开口:”若梅姐姐,你在说什么啊,人家根本就听不懂,人家好饿好饿了!” 若梅和若兰都是面具男手中的人,于欢欢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相信她们。 若梅正要说话,若兰端着热气腾腾的食物走进房间和若梅对视了一眼,将食盒里的吃的摆好,站在一边。若梅上前扶于欢欢坐到桌边,替她准备好碗筷。 于欢欢摆着小姐谱的看了两人一眼,言语中有些纨绔:”你们两杵着我这么近干嘛?害得我都看不见菜色了,真是影响食欲。” 若兰一愣,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若梅却是没有动,她若有所思的望着于欢欢,眼中露出疑惑。 于欢欢瞪了若梅一眼,拿起筷子夹菜,心思却全然没有在吃饭上头。她眯着眼,看似摇摇欲睡,实际上在计算自己逃跑的细节:自己手中没有太多钱,从边塞到长安普通赶马车夫两天多日夜兼程可以到,路程上花销的一大笔银子自然需要准备好,然后就是考虑如何躲避面具男派来的追兵。 制作毒粉的药材和矿物她有,器具可以用狼牙棒的第六个机关变成的碟装铁片凑合,她现在需要的就是制药时间。 ”二小姐,我们真的想帮您!”若兰普通一声跪在于欢欢的面前,声音诚恳,那笃定的眼神透着视死如归。 于欢欢被若兰突如其来的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中的筷子掉落,脑里的思绪也被打乱,语气里透露着大小姐的坏脾气,眼神带着丝丝童真:”若兰姐姐啊,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吓死我了,怎么吃个饭都不能让人好好吃了!” 若梅赶紧扶起若兰,朝她使了一个眼色,若兰有些失落的望着于欢欢,似乎真的死心了一般。 ”若兰这几日有些睡眠不好,胡言乱语,二小姐你不用搭理她!”若梅笑容亲切可人,恰到好处。 于欢欢看了一眼筷子,兴趣厌厌:”算了,不吃了!好难吃,人家也吃的差不多了,想要出去玩了,姐姐们把这里收了吧!” 若梅若兰赶紧伸手打扫,再也不敢有多余的想法了。 于欢欢懒懒的伸了伸胳膊,揉了揉自己睡得有些发麻的双腿,目光在手上覆盖的草药上微微停留:”若兰,这里让若梅一个人收拾就行了,你扶本小姐去院子里乘乘凉。” ”是!”若兰依着于欢欢的性子,扶着她朝院子里走去。 若梅望着两人搀扶着的背影一阵疑惑:难道自己推断错了?二小姐是真的失忆了! 今夜漫天繁星,凉爽的夏风卷着淡淡的黄土气息萦绕在于欢欢的鼻尖,她被若兰扶着坐在院里的凉椅上,慵懒华贵。夜色朦胧,于欢欢的眼光更朦胧,她缓缓闭上眼睛,耳朵却变得异常灵敏,她在听周围的一切声音。 须臾,于欢欢睁开眼睛,墨色的发挡住了她半边容颜,隔着黑夜,显得有些许不真实的奶气:”你去把院子里的几盏灯笼都灭了吧,我不喜欢……” 若兰好奇的望了一眼于欢欢,转身听话的将几盏灯笼统统灭掉。一下子,院子里的景致变得更加晦暗了,若兰距离于欢欢很近也只能看到一个黑黑的轮廓。 于欢欢满意的哼起了小曲,声音绵远悠长。 若梅收拾好房间,转身出来,看到漆黑的院子,吓了一跳,她凝聚了一下内力,让自己在这样的暗夜中也能清晰的视物。这一刻,她恰好真切的看到于欢欢眼中的那抹精明和志在必得。她匆匆拉开目光,转身送碗盘走掉,心里却惊涛骇浪。 于欢欢没有发现若梅的异样,依然惬意的哼着小曲,享受着即将拥有的自由。 ”二小姐,时辰不早了,外面的风起来容易生病,要不回屋吧!”若兰担忧于欢欢手上的伤吹风容易发炎。 ”嗯,都听若兰姐姐的话,我们回屋吧!”于欢欢的目的也达到了,她应了一声,由若兰扶着回屋。 进到房间,于欢欢坐在里间的雕花精致小木桌上,对着若兰轻声道:”陪我喝喝茶!” 感受到于欢欢此时的气质有些许不同,若兰狐疑的望着于欢欢,想从她那双迷人的大眼睛中看出什么别样的东西,只可惜除了小姐家的傲娇什么都没有。若梅进来的时候,于欢欢让她去关上门,别让湿气进屋,同邀她一起品茶。若梅若兰相视一眼乖巧的坐在于欢欢对面。 ”来!”于欢欢笑嘻嘻的将两杯茶分别推到若梅若兰面前,”今天相公都没有过来我的小院里坐坐,你们两个小丫头就陪我排解下心中的思念呗!” 若梅伸手将茶水放在嘴边,眼睛却死死盯着于欢欢,作为杀手,她对于掩埋的戾气尤其明锐,那一瞬间,从于欢欢的眼底露出的不舍和内疚,让她的手顿在空中。 ”若兰,不要喝!”若梅急切道。 于欢欢暗道不好,手中的药粉就要飞出,说时迟,那是快,若梅飞身抓住于欢欢的手臂,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此时,夜还不深,月高云当空。 三人围着一张小小的桌子,望着彼此。于欢欢此时的心情特别紧张,她试着将自己的手从若梅手中抽出,只可惜,她根本做不到。于欢欢打量着依然完好无损的站立在对面的若梅若兰。现在,只要若梅若兰稍稍大声的一呼叫,院子外面的暗卫瞬间就会将这里给包围起来。于欢欢防备的捏紧手中的狼牙棒,小小的脸紧紧绷着,双眼一动不动的关注着两个小丫鬟的一举一动。 ”二小姐,你果然没有失忆!”终于笃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若梅微微一笑,惊喜的一把将松开于欢欢的手,压低声音说。 于欢欢惊讶的望着若梅的举动:”若梅,你……” 若梅打量着于欢欢,忽然,靠近她,缓缓道:”我说过,我们可以帮你!” ”我凭什么信任你们?”于欢欢保持防备的姿势,随时可以弹出手中的药粉,她冷酷而高傲的望着两人,一扫大小姐的脾气,一副成熟女人的睿智眼神在两人身上探究打量,”用生命来帮我?” 刚才一瞬间的变化太快,一边的若兰呆愣了一下,便看见两人拔尖怒张的架势,想了一瞬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二小姐,你对我们用毒?” 若兰说着就伸手在自己贴身的地方寻找于欢欢的药葫芦,霎时间,脸色灰败,作为一名杀手,她居然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自己保管的药葫芦给拿走了!她感觉自己就想被雷劈了几下,丝毫不能动弹,脑子里嗡嗡的,完全不能思考。< 第一百七十六章制作药粉 ”对不起,若梅若兰,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不能留在这里,更不能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的呆在你们主人的身边。你们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你们不会明白我的感受,是生是死,我都要离开这里!”于欢欢说这话的时候大眼睛里划过浓浓的愧疚,想到自己要亲自动手杀了这两个小姑娘,于心不忍,尽管她对她们不过是点头之交。 若兰一下子从自己的思考中惊醒,望着于欢欢,坚定道:”二小姐,我们之前说的要帮你并不是试探或者骗你,我和若梅这两年一直不停的杀人杀人杀人,除了杀人我们几乎不知道自己还是个姑娘,还这么年轻,自从伺候你,我们渐渐享受了这种正常人的生活,我们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帮你,也是救赎我们自己!” 于欢欢睁大眼睛,望着若兰,听着她发自肺腑的一段话,手缓缓放了下去。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低着头,思考。 若梅也松了一口气,散了聚在丹田的内力坐了回去。三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都在等彼此开口。 若兰实在熬不住这样的氛围,压低声音道:”二小姐,我打听到主人有事出门,这几日都不在小院。这会儿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要不等到路干了再走?今夜路滑夜黑,星月都躲起来了,你又不会武功……” 若梅看着于欢欢,开口道:”二小姐,我们主人对不起你,不该对你做那样的事,更不该害你连孩子都……” ”好了,别说了!”于欢欢隐没掉眼中的恨意,望着若梅若兰坚定的点点头,若梅点头,”谢谢你们!等到面具男回来,把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他可能会责罚你们,但是,一定要活着!” 若兰眼中已经流出了眼泪,从小到大,她们都是把任务放在第一位,从来没有人告诉她们”要活着”三个字。若梅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心中却是觉得没有遗憾了。 既然已经信任了两个小丫鬟,于欢欢也不再多疑——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眉头紧缩。 ”若兰,你替我收罗一下房间里的贵重东西,不能拿的太多让人看出来。”于欢欢朝着一边站着的若兰道。 若兰虽然已经清醒过来,也已经接受了现实,可是她此时的神情仍然有些恍惚。若兰望着于欢欢手中紧紧握着的狼牙棒,一阵头晕:什么时候二小姐连狼牙棒的藏匿位置都知道了?而且她根本就没有出过院子啊,是怎么拿到的。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行动!”于欢欢的话不多,每一句都冷厉风行,她身上的毒粉刚才又浪费了些许,剩下加起来只够麻醉两人,毒死一人多一些……她必须抓紧时间。 若兰被于欢欢微微冷冽的声音吓了一跳,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赶紧按照于欢欢的吩咐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起来。毕竟是经历过严格训练的,若兰的动作虽然快速,却丝毫不显凌乱,来去无声。 很快,若兰就把找来的一小包东西交到于欢欢手中昂。 ”若兰,你把这个快点拿去当了!”于欢欢压低声音,有些急切的开口。这个时候,已经快要宵禁了,若梅也必须抓紧时间才能在店家关门之前当掉手中的东西。 若梅快速接过那一小包东西,藏在自己宽大的裙摆里面,用一条较细的结实绳子系好,从里间走到外间,开门离去。 ”若兰,找一套你平时穿的简单的劲装给我,就像你们杀人出任务的那种衣服!然后,你穿上我现在的衣服,按照我的发型梳理,装扮成我的模样!”于欢欢冷静的吩咐,自己也动手按了一下狼牙棒的按钮。 若兰听命匆匆动作,她自己跟于欢欢的身形差不多,只是她比于欢欢要纤细一些,夜晚的话,这点细微的差别根本看不出来。 于欢欢转身,小声吩咐若兰:”灭掉这里的蜡烛,把外间的烛火点上,多点几只!” 虽然她们在里间,隔音隔光效果都很好,可是于欢欢依然不得不小心谨慎。 若兰听命吹灭蜡烛,又将外间的蜡烛匆匆点上,自己去了隔壁的房间一趟,很快手中就抱着一套黑色夜行衣回到于欢欢的房间。 于欢欢飞快换好若兰拿过来的一身劲装,干净洒脱。她时不时的看一下外面的雨淋淋的天气,神情有些紧张。她脱掉自己脚上的一双鞋,放慢自己的呼吸,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流动的速度都变得缓慢了。于欢欢不能让外面的暗卫发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二小姐……你的手已经好……” ”嘘!”里间的于欢欢朝着若兰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你先去把我刚才脱下来的那套衣服换上,弄好发型!” 若兰点点头,借着外间昏暗的烛光,小心翼翼的开始穿着。 于欢欢,轻手轻脚的桌边迈步,光着脚是为了降低走路的声音,她到达衣橱边,打开把手,随意拿出两件衣服。她屏气凝神,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响动。很快,她转身将衣服铺在桌子上,然后将狼牙棒放在上面,既能增加狼牙棒与桌面的摩擦力,又能缓解震动发出的响声。 若兰已经那套并不十分复杂的裙装穿的差不多了,在黑暗里,她要面临的是自己给自己梳发髻的挑战。 于欢欢握着狼牙棒的小手轻轻旋动,”吃哒”一声小小的开锁声,狼牙棒机关变换,露出一个小小的铁匣子。于欢欢手指再次一按,那个小小的铁匣子一下子打开。于欢欢匆忙伸手取出里面的”药矿”,既然制作青霉素已经用不着了,那用来炼毒正好。黑夜里,于欢欢的双目尤其明亮,恍若能照亮天空的星辰。她望了一眼身后的紧闭的门,小心翼翼的控制自己的呼吸。 手中的狼牙棒随着于欢欢的机关操控,变成了铁碟子,她蹲下小巧的身子,摸到了自己小腿上,轻松的取出被自己别在鞋筒子里的小刀,借着微弱的光线,于欢欢扒开精巧设计的刀鞘,拿起小刀来将矿石碾碎,以加大化学反应的接触面积。此时,于欢欢紧张的脑门上都是汗,她现在就在跟时间赛跑,要担心的不仅仅是外面那群听力绝好的暗卫,还要担心化学反应的精准控制。这个,一步错,满盘皆输。 ”若兰,我需要沙漏!”于欢欢的声音很低很低。 若兰放弃刚刚梳到一半的发髻,无声无息的从房间找出一个精巧的沙漏递给于欢欢,眼神中充满了对她的不舍。 接过沙漏,于欢欢将所有的矿石碾碎,分开放置,然后从自己贴胸的地方拿出从魏先生那里顺手牵羊拿来的草药。她尽量控制住自己紊乱而沉重的呼吸,开始用曾经实验好的反应顺序放置药草和化学五品,按照沙漏的精确计算,一步一步的将自己的反应物一样一样的加入。最后,于欢欢要放置的就是三生草,这个东西的含量决定着她制作成功的关键,多一分太过,少一分太欠,出来的药粉都不是最毒的。 紧绷的肌肉下,于欢欢的每条血管都发出痛苦而紧张的哀鸣,它们撕咬着想要破体而出,那样高压,它们已经承受不起。于欢欢望着已经慢慢减少的药草和和化学制剂,脊背一直绷的僵硬无比。这样暗沉的光线,只能凭借自己对于药材和矿物的性质熟练度来判断它们的品种,含量,放置多少,反应时间等等。她也害怕万一不成功…… 仅仅十来分钟的时间,于欢欢身上刚刚穿的粗布劲装都已经湿透了,从头到尾,她的目光都直视着铁碟里的药物反应,借着外面的月光,她努力的想要看清药物和矿石之间的化学变化,却只能凭借嗅觉,触觉和其他感觉来判断。 外面的一阵凉爽的微风穿过窗户,卷走了于欢欢脸上的汗珠,朝着铁碟中央的反应物上滴落下去。 ”不好!”于欢欢心中暗叫一声,伸手想要接住那几滴汗珠,却发现太迟了,汗珠滴落,反应物像是遇到什么剧烈的催化剂,迅速的加快了反应。于欢欢脸色暗沉,心中沉重——十有**,坏了!她的心没来由的一紧,对于毒粉的效果更加担忧了。 容不得于欢欢多想,这个时候她必须添加三生草,否则功亏一篑。于欢欢收回还在空中的手臂,开始碾碎三生草往里面一点一点的添加。她现在,没有可以退缩的余地。于欢欢咬牙,将三生草放完,目不转睛的望着渐渐成粉状的聚合物。 于欢欢吁出一口气,伸手取过案桌上的一大张白纸,将它按照事先已经折叠好的线条撕成一张张的小纸张,让后将药粉分别倒进去包好,放入药葫芦。不管失败成功,先收起来再说,于欢欢心里这么想着,伸手按了一下狼牙棒的按钮,将它还成原状,紧紧拿在手中。< 第一百七十七章逃离牢笼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听到暗夜中传来若梅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她伸手将小刀的外鞘扣好,收到原本放置的地方,再把桌上放置的那些衣物卷起来,扔到一边,对着那边还在努力梳头发的若兰小声说:”这个东西沾有药粉,寻着机会,把它一把火,烧了!” ”奴婢知道了!”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小院里面除了守夜的暗卫,大多已经匆忙回到自己房间了,若兰也听到了外面传来若梅回来的声音,十分小心的回答着于欢欢的问话。 若梅推门的时候,看到外间灯火通明,里面却是漆黑一片,心中明了,快速朝着里间走了进去,发现两人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她浑身上下被外面下着的小雨弄得湿答答的,却一点都没有感觉。若梅认真的将手中紧紧攥着的银票递给已经准备出发的于欢欢。 于欢欢接过若梅手中的银票,然后用防水的油纸将其包装好,她诚恳的望着两个如花般的姑娘,十分努力的说:”要是我逃出去,以后一定会找机会报答你们的!” ”我们不仅仅是为二小姐,报答就不必了!”若梅望着于欢欢,仿佛望着自己心中的梦想,让她代替自己去过自由的生活。 ”二小姐,你今夜就要走吗?”若兰压低声音,转过已经梳理的十分整齐的脑袋,紧张的开口。 于欢欢点点头,上前两步,用手抓紧若梅若兰的手,低声恳求:”你们两个,无论无论怎么样都不可以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记得我说的话,把一切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就算面具男到时候真的要责怪你们,也不过是看管不严,以他的性格,不至于因为这个杀了你们,知道吗?” 若梅若兰点点头,黑色的夜色下,她们两人的眼睛里却是一片视死如归。这么多年的暗黑生涯,她们比谁都要清楚背叛意味着什么! 于欢欢又压低声音跟两人说了些什么,若梅就扶着若兰从房屋的内间往外间走去。灯火将两人的身影清晰的倒影在窗户上。 ”哎呀,二小姐,你就乖乖听话睡觉吧,好不好?奴婢保证主人明日就来看你了!”若梅哄着若兰,声音像平时哄于欢欢一样。 若兰学着于欢欢的动作,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出声。 里面,于欢欢将狼牙棒变成一根没有钢钉的铁棒紧紧的绑在自己背上,悄无声息的翻过窗户,谁都没有发现。 这一夜,细雨横斜,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的小雨哀怨的越下越大。路上的泥土一直都是湿答答的,非常不利于行走。于欢欢在屋檐下躲着雨水,隔着远方朦胧烛火看着漫天弥漫的水汽,大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于欢欢听着外面的响动,再一次确认自己准备的东西都带的齐全了。经过从丁秋那里得到的消息,这个时候就是两拨暗卫交接的时间,中途大约有三分钟左右的防卫空白。她必须在这个时间钻过那条为小黄挖好的狗通道。今日的小黄,于欢欢早就偷偷用了一些麻醉药粉将它弄晕了,免得突然叫起来碍事。 于欢欢小心翼翼的踩在湿漉漉的泥土上,抬手朝着狗洞的方向走去,她的每一次移动都稳健而快速。那每一个下脚的地方都是经过她事先计算好了的。 漆黑的院子里,没有任何烛光照耀,凭借着于欢欢往日对于院子的脚步丈量,她准确的找到了狗洞的位置。于欢欢悄无声息的钻过围墙,她猫着身子在魏先生院墙的外面屏住呼吸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和丁秋说的一样,此时没有任何暗卫,才开始迈步。那双平底轻便的布鞋埋入泥土里,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走着自己早就选好的一条小路,于欢欢一步一步缓慢而稳健的远离小院,她刚刚走到躲避身影的假山边,隐没,身后换班的暗卫就将自己的院落紧紧围住,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孔隙。看着那些手持各种武器,武功高强的暗卫如幽灵一般隐没在院子周围,于欢欢一阵后怕,她呆在假山后面,平息了许久自己内心的惧怕。 这个时候,于欢欢的眼睛已经渐渐适应黑暗,勉强能模糊的看到一些影子。顾不得身上拍打的雨水,她咬着牙,继续向着看好的方向前进。下着雨的夜晚,黑的让人心里发慌。 忽然,远远的传来打斗声和刺客的喊杀声,让于欢欢的脚下一滑,发出了细微的响动。 ”谁?”即使是隔着雨声,这些训练有素的暗卫也能分辨的出来刚才那声不正常的脚底打滑声音,很快,几人就朝着于欢欢这边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于欢欢捏紧手中的药粉,屏住呼吸。 就在暗卫要到达于欢欢面前的时候,穿着于欢欢衣服的若兰忽然从院子里飞奔出去,仓惶的朝着另一边跑去。 ”二小姐,你去哪里?”若梅叫喊着追了出去,将周围的暗卫吸引着朝远离自己的方向掠走。于欢欢松了一口气,脚下的步伐变得更加的仔细。 那边的喊杀声朝着自己的院子越来越近,于欢欢脊背发冷,她加快自己的步伐,趁着刺客将隐藏在这个小小院落里的其余暗卫都吸引过去这段时间,朝着靠近自己早就已经计划好了的翻阅地点而去。 黑夜中,于欢欢就像一个小小的影子,总是小心翼翼的贴着暗色的位置潜行,她的步伐快速而小心。若不是高手贴近察看,这样的一团小身影特别容易被这天空的雨水而迷惑,模糊。近了,更近了,于欢欢望着那快要触手可及的院墙,心中抑制不住的欣喜,甚至忽略了脚下的小湖。 ”噗通”一声,于欢欢腿上一滑,落入了那方水只齐自己腰身的浅人工湖中,溅起一朵漂亮的水花。声音穿破雨帘,落到在不远处巡逻的一名武功中等的暗卫耳朵里。 ”刺客!来人啊,这里有刺客!”暗夜中,一个声音响起,暗卫飞身过来,刺客站在岸边举着大刀就毫不留情的朝着刚刚扶着岸边站稳的于欢欢身上砍去。 于欢欢脚下一低,身子一矮,险险避过大刀,手中的一包药粉朝着暗卫扔去,为了保险起见,于欢欢这个时候用的是往日制造的毒粉。那个暗卫中了毒,还没有死透,张嘴又要吼叫出声。于欢欢吓了一跳,慌乱中拔掉头上的钗子,反手将那枚锋利的钗子朝着暗卫刺去,准确的刺入对方的胸膛。暗卫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人已经朝着后面倒去。但于欢欢刚才的力道不足,因为暗卫的落地,钗子摇晃了两下,便落在地上。 于欢欢暗道不好,快速爬上岸边,匆忙把暗卫拖到栏杆里面的小路上,摆成一个阻拦别人进入院内被杀的姿势。她转身捡起带血的银钗,厌恶的看了一眼,翻过小湖的围栏,站在岸边,将钗子轻轻放进水里以免它发出任何声响。 蹲在地上的于欢欢清晰的听到了远处传来的破雨而来的响动,她吓了一跳,匆忙起身,把岸边的”杀人现场”草草处理了一下,在雨水的冲刷下,再也看不出一丁点的痕迹。于欢欢耽搁些时间,感觉那破空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沉默了一瞬,迈着脚步快速将两只腿没入湖水之中,然后她低下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沉入水底,一动不动。 那些较远处的高手是听到暗卫在这边的呼叫匆匆赶来的。大雨中,一大波黑影向着于欢欢这边移动的速度飞快,一个起落就是好几丈。很快,那些黑影便到达了小湖边的小道上,那些武功高强的人在暗夜中也可以将内力聚集在双眼之上,看清楚周围的景物。 ”有人!”其中一个暗卫清晰的发出声音,朝着那名被于欢欢杀死的黑衣男子走去。 其余的暗卫也都是武功不俗之辈,匆匆朝着那里走去。今夜,这院子里到底来了几波刺客呢?他们一个个眉头紧锁!上前察看的暗卫飞快回到队伍中,向着众人汇报自己察看的结果。 ”中毒而死!从他身体的姿势和手中大刀的方向来看,应该是想要阻止什么人闯入小院内部,对手的手法很干净利落,除了毒药,我们查不到任何线索!”那个暗卫冰冷的声音向着众人传来。 ”中毒而死吗?”另一个暗卫沉声问,他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水底的于欢欢维持着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控制自己不要冒出脑袋,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胸中发紧,大脑开始缺氧了!可是她不能出去,必须忍住,忍无可忍,还要再忍。 后来出声的暗卫看了一眼湖边,没有发现任何痕迹,那血腥味也随着雨水被冲刷的一干二净了。他又上前,仔细检查了一遍尸体,发现了尸体胸口那个细小但却刚刚入了心脏的伤痕,眼中犹豫:”这个刺客一定是个用钢针暗器的高手,射击位置十分准确,武器又没有留在身体里,看来心思缜密,大家小心一点。估计刺客往里去了,快追!”< 第一百七十八章错过营救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两人的推断,匆匆飞身朝着小院更深处掠去。水中的于欢欢依然强迫自己在水里待一会儿,几乎能感觉到脑袋内发出的嗡嗡声。 刚才第二个出声的暗卫,又飞身回来,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疑惑的望了一眼院墙: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他确定了方向,跟着众人快速划破雨水,消失在原地。 确定所有人都离开了,于欢欢才小心翼翼的冒出脑袋,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那已经憋的发紫的嘴唇经过许久的深呼吸,微微变得苍白了一些。于欢欢没有那么多时间调整自己的身体,她深深吸了一口空气,再次将自己的脑袋没入水中,紧紧贴着湖底快速的往对岸游动,那里就是外墙的内缘。只要翻过去,她就自由了。 于欢欢从小就喜欢游泳,非常擅长潜水,很快她就穿过了这条浅浅窄窄的小湖。于欢欢手指扣紧这边岸边的泥土往上爬去。这边少有人烟,边上长了不少青苔,加上下雨天,又滑又湿。于欢欢不得不将自己的鞋子埋在湖底的淤泥里,光着脚丫上去。 终于上了岸边,于欢欢身子紧贴着内墙边,手中抓住爬墙而生的植物,保持自己身体不会再次滑入湖中。这个时候,于欢欢的体力已经近乎崩溃,她将自己小小的身子用浓密的藤蔓湮没,借着枝条的拉力,软瘫在里面,好好休息一会儿。 很快又一波巡逻的暗卫从周围经过,匆匆向着某个方向集合而去。然而,谁都没有发现这个不起眼的墙边隐藏着一个小小身体。 恢复了一些体力,于欢欢着急而快速的借助藤蔓往墙上攀爬,她的脑门上全是汗,手臂酸软的就像断掉一般。这里,是她早就看好的位置,也只有贴着河水这里的围墙青藤密布,她的体重对这些密密麻麻的青藤来说刚刚好。于欢欢的每一步都走的很吃力,但是下手下脚的位置却是经过她仔细观察的,十分稳当。 于欢欢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在墙头软瘫了好久才感觉自己身上恢复了力气,她转头看墙外在雨中依然矗立的笔直的大树,心中充满了希冀。她定了定心神,双手拉着墙头,缓缓放低自己的身体,脚下踩着大树的枝丫稳住自己的身体。很快,于欢欢抱着大树的枝丫借力一跳,轻巧的陷入泥泞内,借着风声掩埋了树枝的异常响动。 这个时候,于欢欢神情一松,感觉自己几乎就要晕过去,她银牙一咬,松开背上绑着的狼牙棒,杵在手里,稳固自己的身体,完全不顾浑身泥裹裹的样子,朝着边塞城里遁去。 边塞的夜,黑的很凄楚。连绵的雨水并没有洗去弥漫在某个简陋小院上中的血腥味,在于欢欢千方百计从面具男的院子里逃跑的同时,容长苏派的影和雪儿三人正在与面具男大批的暗卫浴血搏斗,已经暗中探访了小院多次,早就把藏匿于欢欢的位置摸得透彻了,今夜他们志在必得。血无情趁着两人吸引大波人马注意力的时间,悄然潜入小院内部,朝着于欢欢住的院子而去。今夜三人声东击西,调虎离山,配合默契。 暗夜中的雪儿就像是白色的鬼魅,在飞舞穿梭中置人于死地。她的武功不是出自江湖上的任何一个门派,行踪飘忽,步履诡异,明明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让人防不胜防。明明对方只有两人,比面具男的人马少的多得多,却仿佛身后站着千军万马,举手投足就能灭掉一大片。加上雪儿出手极度很辣,态度十分嚣张,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忽然,雪儿的身法一顿,一条银色丝线横空断掉了她手中的兵刃,速度不减,朝着她的手臂削去。 丁秋的出现,强势挡住了雪儿的去路,暗卫趁机将雪儿和另外一边的影统统围住。漆黑的雨夜中,即使雪儿武功登峰造极,也丝毫看不见丁秋手中的血蚕丝,她只能凭着被划拨的雨声和空间感受那凌厉的气焰,想方设法的躲过。血蚕丝无坚不摧,雪儿一时间被这天罗地罩在中间进退不得。 ”擅闯我地者,杀!”丁秋毫无情绪的声音带着凌厉的杀气席卷着周围的树木一整飘零摇晃。 雪儿步伐一缓,趁着丁秋说话的一瞬间,从两条快要相互靠近的血蚕丝中穿出,身上罗裙翻飞,白色的发和墨色的夜交织,周围的雨水也随着她的旋转荡开了一圈,整个人显得妖冶而冷艳。雪儿足尖轻点,飘飞到一颗树丫上站定,望着对面夜色掩映下的丁秋,缓缓勾起唇角。 ”呵呵,真是棋逢对手呢!从来没有遇见你这么有意思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倒是让本公主不得不刮目相看了!”雪儿低声轻笑,那声音仿佛裹着寒冰之气,让周围的暗卫都为之一颤。 丁秋收回血蚕丝,负手而立,周围的气息内敛入骨,仿佛一颗刚毅稳健的松柏,她望着枝头上白色头发色女子蹙眉,这个世间能从她的血蚕丝全力出击之下逃走的人少之又少,这个白头发的女人到底是谁?自称公主,哪个国家的公主? 两人在暗夜之中对视,大家心中都有一种感觉,这样的对手,今夜必须铲除! 影手中的离合碟翻飞,同是白色的衣衫,他入骨的风情却是淡漠清雅,出手的掌风也稳健实在,一掌过去,卷着雨水将围着他的黑衣人拍飞。 鹰嘴里吹出一个音阶错落有致的声音,恍惚间,暗夜中围攻影的暗卫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队形匆匆变换,编制成一道天,将影团团围住。 又是阵法吗?影暗暗蹙眉,这几天他们好多次探访这个院落,每次都被各种各样奇怪的阵法阻在外面,未能接近院子中心。要不是雪儿手臂上的小银,他们到现在都还找不到于欢欢具体藏着的位置呢。 影收回招式,暗暗凝聚着内力,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目光环视着鹰属下的一众黑衣暗卫,眼神淡然寂静。 这一瞬间,原本喊杀声四起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除了风雨声,什么响动都没有。面具男坐在己方后面,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他的头上是大大的遮雨华盖,两边站着两个暗卫一动不动。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面具男出口的声音打破了压抑安静的气氛,带着些许杀伐气息,直溜溜的破开两方人马。 雪儿一直提防着丁秋的目光一转,落到了华伞之下的面具男身上,隔着重重的雨帘和夜色,她依然能够清晰的看到那个浑身充满霸道气息的男人。 ”你就是那个老是喜欢给我亲爱的五哥哥找麻烦的神秘男人?”雪儿玫瑰色的红唇轻启,对着坐的十分安适的面具男开口。 雪儿的语气隔着雨水落到面具男的耳中,冰凉冰凉的,一如这个白衣女子给他的第一印象。面具男没有回答雪儿的话,黑色的眸子穿透水幕,穿透夜色,直射到雪儿身上,如一根根穿云之箭,凌厉锐气。 影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一直坐在后面运筹帷幄的面具男,偷袭之仇如芒在背,他冷冰冰的嘲讽道:”哼,不过是个喜欢躲在暗处的卑鄙小人罢了!还不配做我们王爷的对手!” 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面具男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起来,那爽朗的笑声穿破雨声传的很远很远。 饶是一向清冷的影此刻也被面具男笑的一阵恼火,他怒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成王败寇!最后书写历史的人都是由胜利的人操纵的,本座只要赢,并不在乎用什么方式赢!当然,东齐国的千万百姓也不会关心……”面具男笑的十分愉悦,”果然是容长苏带出来的属下,这性子,倒是委屈了!” 雪儿听到面具男的话,看了一眼雨中淋得湿透的影,赞同的点点头。 ”妖言惑众!”影一声怒吼,手中的掌不由分说的就朝着鹰这边的人马拍去,离合碟仿佛活了一般,完全照着影内心的设想游走。 面具男一动不动的观战。 这边的丁秋一看影已经动手,丝毫不落人后,十指一动,血蚕丝再次围上了雪儿。 这个时候,血无情早已经悄然潜入小院,快到魏先生所住的那边院子了。忽然,他内力凝聚的眼眸扑捉到一个像极了于欢欢的衣着在林间穿梭,后面跟着一大群暗卫追逐。 ”于欢欢?不对,于欢欢不会武功!”血无情心思转了一圈,跟在暗卫身后朝着两个姑娘追了过去。 不肖一会儿,这边声势浩大的追逐又吸引来了一大批暗卫,很快,这些武功高强的暗卫便将两个姑娘团团围住。 ”若梅若兰?”暗卫头目惊呼,才想明白自己上当了,刚想撤回。 若兰忽然飞身而起,朝着暗卫就出招,毫不顾忌的将她在杀手培训时期学到的所有东西毫无保留的拿出来,分分钟致命。若梅也加入了战斗,她们的目的就是拖住这些人,为于欢欢的逃跑争取时间。< 第一百七十九章巧遇先生 ”混蛋,你们居然敢背叛主人,帮着那个来路不明的丫头逃跑?!”头目一声令下,”死活不论,给我抓住这两个臭丫头!” 大雨打湿了若梅喝若兰的裙衫,一个回合的交手,她们身上就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可是她们依然目光坚定,背靠背,手中紧紧握着各自的兵器。夜色中飘来的血腥味让两人已经麻木了,她们已经不知道这血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我们一定不会让你们抓回二小姐的!”若梅手中一掌轰出,奈何内力空虚,声势浩大却不足以伤人。 周围的暗卫冷笑着朝两个小姑娘袭击而去,刀枪棍棒,拳爪掌腿,不停的加诸在若梅若兰身上。一霎那血肉横飞,奄奄一息。血无情实在看不下去了,手中的树叶携着内力如飞刀般朝着围殴若梅若兰的暗卫射去。 ”谁,是谁?” ”谁啊,谁打老子?” …… 暗卫纷纷抬头,摸着身上被小树叶划出来的伤口,警惕的望着漆黑的夜色,防备着每一个入侵者。血无情衣袍翻飞,只听一声凌厉的衣袂划破风声,原本躺在地上的两个毫无气力的女子一霎那间便消失不见。 ”那两个贱蹄子还有同谋,给我追!”暗卫头领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湿地,眼中冒着火星。 暗卫们得了吩咐,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样,飞快的朝着四面八方追逐而去。血无情带着两个丫鬟飞入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避过周围的暗卫,探查了一下,没有发现周围有隐藏暗卫的踪迹。 ”喂喂,快醒醒,刚才听你们说,于欢欢已经逃出去了?那她现在到底在哪里?”血无情弄醒若梅若兰压低声音问,他刚才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东西,却又不确定真假。 若梅朦胧中看了一眼血无情,闭着嘴,不说话。若兰也缓缓醒来,身上每一处传来的痛楚让她恨不得立即死去。 血无情妖媚的眉毛一挑,伸手掐住若兰的脖子邪魅的对若梅开口道:”你要是不说的话我现在就掐死她!” ”我们既然敢背叛主人,就没有想过会活着,你掐死她我也不会告诉你!”若梅悲悯的望着痛苦的若兰,别过脸,不愿意看。 血无情忽然放下若兰,轻笑:”这么说是真的,于欢欢那丫头自己已经逃出去了?看不出来她还会收买人心!” 血无情说完,就飞身离去,他可不能让那个叫雪儿的女人和影拖得太久,不然最后吃亏倒霉的是他自己。 此时的雪儿正和丁秋交手,各有受伤却各自都不服输,手上的动作下手的力道越来越不留余地。影和鹰指挥的那一众暗卫也打的不可开交,从最开始的相持不下,到后来渐渐处于下风,毕竟对方人数众多,加上配合十分默契,随着时间的推移,影的体力消耗极大,显得势单力薄了些。 雪儿水蓝色的冷眸中闪过一道蓝色的光芒,一掌向着丁秋削去,瞬间,这边朝着自己飞来的血蚕丝眼看就要落到雪儿身上。丁秋望着拍过来的掌风,咬牙,手中的血蚕丝更加密集的向雪儿进攻。 雪儿一惊,没想到丁秋会用身体强硬的接住自己的一掌来换的血蚕丝对她的致命一击,那可是她十层内力,要是打在丁秋身上,她必死无疑啊。明明只是想逼退丁秋的攻势,雪儿想不到对方会用这种鱼死破的方式。这个时间,雪儿再躲避已经来不及,她只能用一个人体极限的弧度在空中翻转身子,避过要害,肩上的皮肉一下子被血蚕丝削去了一大块。雪儿暴虐一吼,手中攻势内力更甚,同时,到达丁秋的面前。 刹那间,面具男瞳孔紧缩,黑如曜石的眼中升起一股煞气,手中的招式卷起周围飞沙走石,狂风呼嚎。 刹那,”碰!”的一声,雪儿致命的一掌没有落到丁秋身上,而是被面具男强烈的内力相击,给化解掉了。 ”走了!”血无情一把拉过雪儿,制止住她发飙,随便对着那边苦苦支撑的影做了一个手势,就要往外走。 ”你居然敢拦着我?”雪儿胸中有一团火,烧的她心肝脾都一阵剧痛,她一把推开血无情,朝着暗卫一掌又一掌的拍去,掌掌用尽全力,打的对方面目全非,见到雪儿都犹豫不敢上前。 发泄掉心中的愤懑,雪儿看了血无情一眼,高傲的扬了扬下巴,蓝色的眼底有冰冷而深邃的杀意闪过,忽然,白色的纱裙一扬,雪儿便消失在暗夜中。 血无情只能和影会合向着边塞城的一间客栈飞去。一会儿,漫天下着的大雨将两人的身影湮没,小院里血水混着泥水冲刷着暗夜中留下的痕迹。 丁秋被两人掌风相撞的气流冲的倒退着落到地上,正想起身追去,被面具男的手势阻止了。 ”算了!他们三人在一起,你打不过!”面具男沉思,目光探究的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黑夜——这三人,这一次声势如此浩大的进攻,到底是为了什么? 丁秋沉默的跪在地上,任雨水淋在自己身上:”属下多谢主人出手相救!” ”好了,你准备一下,赶紧启程去长安吧!本来下午你就该出发的,因为收到长安那边的情报,耽搁到现在,只好委屈你连夜启程了。”面具男对着跪在雨中的丁秋吩咐了一声,便转身离去,头上的华伞随着他脚步的移动将他整个人遮的严严实实的。 突然,他停下脚步……刚才血无情是最后出现的?!遭了!想到了那个可能,面具男没来由的慌张,完全不顾大雨滂沱,飞身朝着魏先生的院子而去。 这样的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雨声,在宁静的边塞小巷之中显得尤其大声。现在,这片天地之间除了这无处不在的大雨和泥泞路,于欢欢再也分辨不了别的东西了。这个时候,她每一步挪动都已经十分费力了,可是,她不能停下,后面,很快就会有人追来,她必须尽快走完这些交错相通的街道,到达将军府。雨水冲洗着于欢欢身上的稀泥,渐渐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可是那双镶嵌在鼻梁两边的黑亮大眼睛却闪烁着希冀的光。 于欢欢一手杵着狼牙棒,一手扶着巷子边上的墙,光着双足,一步一步踩着搁脚的青石板路踉跄着前行。 ”二小姐?”距离于欢欢不远的十字路口边,一把油纸伞下,一位青衣老者走到昏暗的巷子口边,借着街道上的微弱的灯光,望着朝着他走来的于欢欢,他试探性的的叫着。 于欢欢被这个略微陌生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用力咬劲牙关,平息了自己心中的惧怕,才缓缓抬头,那双惶恐的眼睛一下染上了浓浓的惊喜。隔着不远的水幕,于欢欢清晰的看清油纸伞下那张几分熟悉的脸:”我知道你是那个,那个……好会画画的谢先生,谢先生!” ”老夫果然没有认错,真的是二小姐,不知您……”谢先生的目光扫射着于欢欢现在的模样,微微笑着朝她走去。 于欢欢似乎能感受到老先生那笑容之下的愉悦。于欢欢低头瞅着自己现在的模样,一阵无语。 于欢欢现在浑身上下的泥水顺着雨水不停滴落,失去钗子别着的头发湿答答的黏的满脸都是,光着的脚丫上还夹着几片枯草梗子,卷起的裤腿上全是稀泥,裸露在空气中的小腿上还粘着几片爬墙藤蔓的青叶子,她一手杵着一根铁棒子,一手虚弱无力的扶着强,脸色苍白的比恐怖片里面的僵尸还要吓人。要是再在于欢欢的身前放上一个破碗,估计谢先生会忍不住给她扔两个铜板呢。 于欢欢用手抠了抠头上脏到令人发指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这都已经宵禁了,谢先生怎么还在路上溜达啊!” ”二小姐呢?”谢先生伸过伞举在两人头顶,不答反问,那和蔼可亲象征岁月年轮的皱纹里闪耀着睿智的光辉。 于欢欢没想到谢先生会反问自己,一时间更加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大眼睛无辜的望着谢先生,可怜兮兮。 谢先生倒也没有想要为难于欢欢的意思,还没有让于欢欢回答他的问题,又开口了:”前面不远处是我寄居的一个朋友家,二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随我入住一晚!” ”好啊好啊!”于欢欢正愁找不到住处呢,”谢先生真是和蔼可亲,善解人意呢!” 谢先生不置可否的摇摇头,转身领着于欢欢朝着不远处的一间小门户的普通院落后门进去,也没有招呼下人,直接领着于欢欢去了院子里的客房,顺便告诉于欢欢水缸和小厨房的位置,让她自己洗澡睡觉。 能有个地方落脚,于欢欢已经很感激魏先生了,连声答应,目送谢先生离去。于欢欢根本没有烧热水,八月的天气,水也不是很冷,她直接用冷水和雨水把自己冲了个通透,洗的干干净净,随意从柜子里翻了一间衣衫穿在身上,舒舒服服的闭上眼。她现在感觉无比的轻松惬意,恨不得跳支舞庆祝一下。< 第一百八十章难逃酷刑 于欢欢刚刚进到院子,暗夜中,面具男派出的百余名暗卫就匆匆飞跃在边塞城的大街小巷,客栈旅馆,倾覆整个边塞城,只为了找到她的踪迹。 这个时候,魏先生的院子里,已经再次昏过去的若梅若兰被人架着跪在地上,两盆冷水从头灌下。 面具男沉着脸坐在于欢欢房屋外间的椅子上,橙色的烛火照耀在他轮廓清晰的脸上,显得更加阴冷恐怖。周围潮湿的空气环绕着整个房间,鹰带着几十个暗卫分开站在面具男两边,规规矩矩。魏先生也立在这些人当中,低着头,满脸无奈。 ”嘶!”若梅若兰浑身疼的倒抽一口凉气,缓缓睁开眼睛,等看到高高在上坐着的面具男时,吓得脸色惨白。 ”奴婢叩见主人!”若梅若兰身体被人禁锢着,只能动动嘴皮子。 周围十分安静,除了雨水的嘀嗒声,地上跪着的若梅若兰听不到一丁点别的声音。面具男只是沉默的望着两人,周围的气压的的让人经不住几个寒颤。感受到那种心脏压迫的窒息气流,暗卫一个个只能咬紧牙关,忍着。 面具男瞥了地上的若梅若兰一眼,转头,望着魏先生:”魏先生,本座看来你这个江湖妙手回春的名号也该换换了!” ”是!”魏先生被面具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满头大汗,赶紧站出来,匆匆跪在地上叩拜。 平日里,魏先生见了面具男只需要拱拱手问一声就行了,有时候只是指挥一声也就可以了,一来是因为他年纪大了,二来是因为他一手将面具男带大,孺慕之情犹在。可是今日,面具男第一次以君臣之威,跟魏先生讲话。魏先生一时间有些恐惧。 到底是对魏先生有情有义,面具男看了一眼那已经不甚利索的行动,缓和了一下情绪道:”起来吧!下不为例!” ”是!主人!”魏先生起身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一阵后怕。 烛光应着面具男微微起伏的胸廓有节奏的跳动着,仿佛为跪在地上的若梅若兰唱响最后的挽歌。面具男还没有开口说话,若梅若兰就已经受不了那种窒息的压迫感了,她们忍不住张嘴想要咬舌自尽,只可惜……刹那间,压制她们的暗卫一把卸掉两人的下巴,又再次站立回原地,押解两人。 ”若梅若兰,你们还真是好样的!”面具男声音诡异而悠长,带着尖锐的嘲讽情绪在里边,扎的人耳朵一阵难受,”你们可知道背叛本座的人是什么下场?” ”求……呶人(主人)给啰氓(我们)一具前尸(全尸)……”若梅若兰匍匐在地上向着高高在上的面具男哀求,因为下巴被卸掉,发音有些模糊,却是用尽了两个小丫鬟的全身力气。 面具男冷酷的望着两人,依照他此时胸中的怒火,恨不得把所有人都一刀一刀的割下皮肉,以泄心头之恨。只是,残存不多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轻易的就便宜了这两个女人。他要让她们用所有的痛苦去忏悔自己做过这样的事情。 ”那条狗牵来了吗?”面具男毫不理会若梅若兰的哀求,转头问了一声一直低着头跟在他身边的鹰。 鹰挺直脊背,朝着面具男拱手回答:”禀告主人,属下刚才已经派人去了,只是那只大狗被人下了一种烈性迷幻药,现在还没有醒来!” 该死的于欢欢!面具男捏着椅子的扶手,怒视着黑色的夜空,那怨毒的眼神仿佛可以穿破空间直射人心。 ”没有醒,也给本座抬上来!”面具男冷声说道。 鹰吓得身子一颤,对着一边的暗卫吩咐了几句,又小心翼翼的立回了原地。 不一会儿,一个黑衣暗卫便提着一只浑身软塌塌的看门狗扔在若梅若兰前面的空底板上,暗卫上前,安静的回到自己原来站立的位置,一动不动。 ”来人,把这只死狗的胫给本座抽了!”面具男的声音带着恐怖的威压和熊熊燃烧的怒火,让人不由自主的畏惧。 两边站着的暗卫心头一跳,不由自主的挪动脚步。 面具男不悦的抿嘴,手中的力道暗暗聚集,”轰”的一掌拍在身边的桌子上,发泄自己胸中的火焰:”谁在动手慢吞吞的,本座不会手下留情!” 周围的暗卫一个个看着那瞬间灰飞烟灭的木桌,一个个立即收了心思,专心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呜呜……汪汪……尔尔……汪汪汪……”原本被于欢欢下了麻醉药的小黄因为强烈的痛而惊醒,本能的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四肢痛的惊心,而且软弱无力,根本无法站立,只能倒在地上,恐惧的望着周围围着自己的黑衣人,发出痛苦的哀呼。 若梅若兰看了一眼小黄四肢上的血迹,别过头,眼中有怜悯和不忍。 面具男却至始至终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胸中的恨意!都是这些,要不是这些,于欢欢就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只是,他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一个最关键的人——丁秋。 ”来人啊,把那两个女人的四肢上的皮肉割掉,给这只狗喂了吃!它要是不吃,就掰开它的嘴,强行给本座塞进去!”面具男的声音冰冷的仿佛来自地狱的最深处,没有丝毫人性的命令。 魏先生吓了一跳,惊讶的望着座椅上的面具男,仿佛看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恐怖的恶魔。 那些暗卫这个时候哪个还敢迟疑,飞快上前,拉起若梅若兰修长白皙却染着无数伤口和血迹的腿就开始下刀。 ”啊!啊!”若兰惊叫着,却因为下巴被卸掉,显得像是鬼哭狼嚎。 若梅紧紧绷着身体,忍着那样非人的痛楚,这一刻,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义无反顾的选择。 ”啊!啊……好动(痛)……”若兰原本大声的哀呼,此时已经渐渐变得小声,一声一声敲击着这里每个人的心脏,近乎凄绝。 若梅早就已经忍不住疼晕了过去。 魏先生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想要出声制止面具男非人的残酷刑法。 面具男未卜先知一般,冷酷到底的开口:”魏先生,你要是为这两个丫头求情的话,本座会让她们死的更凄惨!” 魏先生瞬间顿住脚步,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面具男,眉宇间升起一道明显的担忧。 ”啊……”随着最后一声凄厉的叫声,若兰也终于晕了过去。 ”回禀主人,这两个丫头都已经深度昏迷,是否还要继续!”行刑的几个暗卫暗自松了一口气,对着窝在椅子里的面具男汇报。 面具男看了一眼,微微眯缝起黑色的眸子:”用水泼醒,让她们看着那条狗吃她们身上割下来的肉!直到她们四肢割完,再开始割脏腑!” 行刑的暗卫握着刀的手俱是一凉,脊背发冷,匆匆应下命令。这一夜,整个魏先生的院子都萦绕着女人恐怖的鬼叫,吓得周围动物都退避三舍。 天亮的时候,一缕阳光凌空降世,空中的水滴被照耀成五颜六色的光彩,显出一种雨过天晴的明亮。阳光温暖、清新、自然,像母亲一样温柔的为刚出生的小生命披上一层金色的柔绒衣裳。天空中的颜色在阳光下汇聚,变成了”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一条彩练。早起的鸟儿时不时的滑过天际,扑腾着它健美的翅膀,在彩虹桥上显摆,鸣叫,一心想要和彩虹比一比美丽。 边塞城,一向多风沙,少雨水,这场大家期盼的大雨洗去千华,让那雾霭沉沉的空气都清新了好几倍。百姓们一个个喜出望外,这样丰盛的雨水预示着一个好的收成,他们满脸堆笑,友爱的跟街坊邻居问好。 于欢欢从暖和的被窝里支出一颗小脑袋,望着透过窗户的阳光,大眼睛一阵欣喜。一骨碌爬起来,嘴角勾起,感觉无比美好。穿着一身不怎么合适的衣服,利索的绑了个马尾,出了客房,沿着窄窄的小道前行,过了几匹石板搭建的小桥,于欢欢就看到不远处在树荫下焚香画画的谢先生。 ”早啊,谢先生!”于欢欢扬了扬手,远远的朝着埋头认真画画的谢先生打招呼。 谢先生放下画笔,抬头对着朝自己走来的于欢欢微微一笑,宽大的衣袖随着他流畅而又风韵典雅的动作微微晃动,仙风道骨。长长的胡须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整洁柔顺,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捋一捋。谢先生就像是画中慈祥的仙人一般,浑浊的双眸中带着一股子天然的悲天悯人。明明已经年岁不小了,谢先生却依然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看起来比于欢欢这个小姑娘还要健壮。 ”怎么穿成这样?”谢先生望着于欢欢腰间系的乱七八糟的腰带,看着那一边袖子圈起来露出藕白色的手臂,一边袖子折回乱糟糟的藏在手臂里面的漂亮小姑娘,连连摇头,”这可不行啊,乱套了,我这就叫徒儿给你拿一套合身的女装。” 于欢欢朝着谢先生吐了吐舌头,笑呵呵的不以为然。 谢先生却是低头一阵忏悔,什么非礼勿视,什么圣人诗云,什么之乎者也……叽叽咕咕念了一大堆。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停下摇头晃脑的念经,威武的瞪了于欢欢一眼,严肃的叫她回房等着小徒弟拿衣服去。 于欢欢拗不过谢先生的顽固,只好乖乖回去昨晚留宿的客房,等着谢先生口中的”小徒弟”。以前听容长苏说过谢先生脾气古怪,不是一般人可以相处的。于欢欢现在奇怪——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明明就是一个可爱的老爷子嘛!容长苏还说谢先生不收徒弟,那这个小徒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改天她一定要好好纠正纠正容长苏的错误观念。< 第一百八十一章滞留边塞1 正在于欢欢胡思乱想之际,”咚咚咚!”叩门声清亮的响起,打断了她漫无目的的歪歪。于欢欢回神过来,寻思着应该是谢先生的小徒弟来了,好奇的匆忙开门,这下,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多么的错误——原来谢先生真的是怪脾气啊! 门口站着一个姑娘,却尤其矮小,就像七八岁的孩童一般,可是她长相匀称,前凸后翘,长长的头发挽起,瓜子脸,如果把这个姑娘等比例放大到一米六七左右的话,一定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那小姑娘身着拈花紫色套裙,腰间一条浅黄色的镶珍珠腰带,成熟的体型,个头却小的让人吃惊。这个”小徒弟”于欢欢脑子一瞬间有点失控。 ”姑娘,你的衣裳!”小徒弟出口的声音冷冷清清的,有着几分女画师的潇洒气度,却因为那极度精细的小个子让于欢欢感觉自己勿入矮人国一般。 许久,于欢欢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一把抱起小徒弟,捏了捏她美丽的脸蛋,确定这种肌肤的触感不是机器人:”你你你,你是真的啊!” ”姑娘,你快点放我下来,不然我要出手了!你虽然是师傅的客人,但也不能对我这么轻薄!”小徒弟冷着脸,手中于欢欢的衣服抱的紧紧的,仿佛一用力,那衣裳就会被她给撕碎。 于欢欢讪笑着放下小徒弟,接过她手中的衣裳,恶作剧的望着这个拇指般大的小模样美女,扬扬手故意为难道:”我不会穿啊,你师傅难道没有说叫你伺候我穿好?” ”你!”小徒弟被于欢欢气的脸色铁青,已经偷偷将她列入自己的黑名单中了,她极度不情愿的走上前,关好门,接过于欢欢手中的衣裳,”哼!” 一个从鼻腔内发出的不屑生,配上那斜瞥的眼神和那矮小的个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倒让于欢欢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逗弄。 这个小徒弟却不像于欢欢想的那样,傻里吧唧的衣服都不会穿,她干净利落的脱掉于欢欢身上的衣服,效率快速的替她穿上自己拿来的一套衣服,从头到尾,她的手指都没有触碰到于欢欢的肌肤,显得有礼有节。 于欢欢这才不得不对这个小的不像话的娃娃徒弟刮目相看,她的目光再一次扫过这个小小个头的人儿,忽然发现她小脸上透露出一股若隐若现的厌恶和杀意。于欢欢心底一惊,难道自己惹到这个小人儿讨厌了。 ”对不起,小徒弟,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跟你做个朋友!”于欢欢低着头诚恳的俯瞰小丫头。 ”我不叫小徒弟,我叫果儿!”小个子姑娘凝视着于欢欢,缓缓回答,眼中的厌恶和杀气也渐渐消退,有些不情愿的回答,小小的脸上还爬上了一层羞涩。 于欢欢露出两颗小虎牙,蹲下身子,带着哄骗小姑娘的大灰狼表情,伸手摸了摸果儿的头,笑着伸出手:”那我想跟果儿交朋友,可以吗?” ”哼,我才不要跟你们愚蠢的尘世子民做朋友呢!”果儿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跑开,那急切的动作也掩饰不了她脸上的激动和羞涩。 ”呵呵呵,真是个有意思的小个子姑娘呢!”于欢欢迈步朝着魏先生画画的方向行去,心里想到了面具男手下的势力,想到他知道自己逃跑以后……莫名其妙的感到不安。 于欢欢加快了行走的脚步,想要把这股子感觉甩在脑后。 于欢欢的担忧没有错:明里,边塞的进出城门被东方烨臣派来的一小拨军队看守的死死的。暗里,面具男出动了大量的人马已经从客栈旅馆拓展到普通百姓的院落。另有,容长苏派去的影三人拼命搜寻于欢欢的下落。 街道上巡逻的军人频率比往日高的多的多,时不时有小姑娘被抓走,边塞城上下人人自危。百姓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着边塞出了什么大事。暗夜中,时不时有人家发现房子里的东西被移动过,自己家女儿被黑影吓哭了,却没有丢失任何东西。 客栈里,一张小方桌上气质出众的三人吸引了众人眼球,大家纷纷猜测三人的身份。在这座沙土飞扬的城市,很难见到这样的俊男美女。 坐在靠小桌里边的雪儿被客栈内众人眼神扫射的很烦躁,她娇嫩白皙的十指,微微一曲,抓起一把筷子就要朝那些人人射过去,只可惜被眼疾手快的影拦住。她冰蓝色的眼眸一转,神色冷清的望着旁边带着白色面纱的影。 雪儿朱唇微启:”你是想要阻止我?” ”你身上有伤!”影蹙眉,手中放软了力道,”不要为这些人暴露了身份,也不要让自己身上的伤口加重!” ”呵呵,受伤吗?”雪儿抽回被影抓住的手,摸了摸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肩膀,笑容冷魅,”对哦,你不说我都忘记这笔账了呢!那个小院里的女人可算是把我惹到了,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对我!” 血无情看了一眼雪儿,毫无半分兴趣的收回眼神,他现在想的就是赶紧找到于欢欢那丫头跟容长苏交差,然后就可以跟叶静团聚了。 外面一些铁骑踏破风沙的声音传来,东方烨臣带着一小队人马横入客栈,刚毅冷酷的目光触及到小方桌上的三人,眼里荡起一圈波纹,一瞬间迸发出浓烈的恨,只一闪便消失在深邃的黑色之中。 ”掌柜的,昨夜宵禁以后这里有没有收留什么人?”东方烨臣迈着刚硬的步伐走到柜台前面,冷着脸问。 掌柜装的好像一个十分老实的人一样,眼中露出惊惧唯唯诺诺的望着东方烨臣,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大的武力阵势一般。他瑟缩了一下,断断续续的答道:”东方将军,那种破坏朝廷规定……的事情……小的,怎么会做?!小的……小的一向……遵纪守法,哪里……敢啊!” ”那他们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东方烨臣的手指一动,指着方桌上的血无情三人,眼中酷冷。 掌柜的顺着东方烨臣的手指方向,望见了那气质容颜均佼佼的三人,脑门上留下了滴滴冷汗,朝着东方烨臣战战兢兢的回答:”这三人是天亮……以后……刚刚……刚刚才住进小的……小的客栈的。这里有登记本子……东方将军可以……察看!” ”哦?”东方烨臣的目光掠过掌柜的,落到三人身上,尖锐、冷静、沉稳,”好久不见啊,血无情!据本将军所知,你之前一直住在前面拐角那家客栈,怎么忽然跑来这里了?还带着两个奇怪的人。” 血无情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东方烨臣落座,媚眼挑了挑,微微勾唇,朝着东方烨臣别有深意的笑了笑:”怎么东方将军对我这个小人物好像格外的关注嘛!人家住哪里,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边塞好不容易有个好天气,还没吃早饭,东方将军就这样大动干戈,是为了什么?” 东方烨臣朝着身后的属下挥挥手褪去,自己应邀抬脚坐在小桌的空方,冷冷的目光扫过三人:”昨日夜间接到密报,有疑是外族奸细混入边塞城,妄图进入长安,扰乱皇上大寿。本将军不过是职责在身,封城找出此人罢了。” ”将军的消息来的还真是快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放置有耳目在外族之中呢,这样雷厉风行的速度其他人都是望尘莫及,难怪东方将军屹立于东齐国的第一将军之位,长年不倒啊!”血无情伸手给东方烨臣倒了一碗酒,媚眼微勾,语气委婉乖戾,话里有话。 东方烨臣抿嘴,似乎想到了什么……按照血无情的意思来解释自己的行为,怎么感觉像是被谁拿来当枪使呢?!又或者是说自己本身就和别人有勾结呢?他抬头想要从血无情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奈何,什么都没有。 这间客栈内的普通百姓,看到东方烨臣这样高调进入,又很快退掉带来的士兵,然后东方烨臣还坐在那张桌上和那三个气质出众的人看似平和的聊了起来,众人纷纷臆测几人的来历。就连刚才围在外面看热闹的人也都钻了进来。一会儿,整个客栈就坐的满满当当的,乐坏了掌柜。这些百姓一个个都不说话,也不制造杂音,他们全神贯注的张着耳朵,仔细聆听四人的对话,好奇的不得了。 影在东方烨臣看不到的地方朝掌柜的甩了一个眼神。掌柜的心领神会,立即叫来木讷傻愣着的小二,叫他快点招呼客人。很快,客栈里想起了满堂吆喝。 ”呵呵,我知道血兄和五王爷关系不一般,这乱七八糟没有根据的话,血兄还是不要像那些长舌头妇人家一样乱嚼!血兄这句话倒是让本将军衍生了不少臆想,据我所知,血兄没有什么理由一直逗留在边塞城吧,结合上次边塞将士无故死亡的事情……”东方烨臣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也足以引起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百姓的猜想了。他悠悠的端起酒,仔细辨别了一下,才仰头喝了三分之一。 雪儿望着东方烨臣,蓝色的眼眸冰冷的像深海之底,毫不掩饰眼底对于东方烨臣到来的厌恶,如果不是要顾及师傅的命令以及和容长苏的约定,她早就出手杀了这个家伙。< 第一百八十二章滞留边塞2 血无情坐在雪儿对面都能感受到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怨气,更不消说坐在她边上的东方烨臣。血无情看好戏般的夹了一片凉拌菜放在自己嘴里,细细的咀嚼,如同人间美味。 东方烨臣的目光注视在雪儿身上,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冷气,他不由自主的想要距离这个姑娘远一点。即使刚才远远的已经看过雪儿的模样,现在再看的时候仍然有一瞬间的惊讶,东方烨臣走南闯北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冰雪造就的女子。 ”东方将军好像对雪儿很好奇?”血无情对着东方烨臣邪魅的勾起朱唇,眼角的线条被这一抹诡异的笑容勾勒的更加明艳。 东方烨臣不由自主的想要往后退,本能的不想再接近雪儿。并不是因为东方烨臣觉得自己打不过,而是因为这个女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冰冷的生人勿进气息,让东方烨臣心中非常不喜。东方烨臣觉得:仿佛所有的人命和情谊都不被这个女人放在眼底,她的心也许和冰雪一般冻硬了。 ”没有!”东方烨臣言简意骇的拒绝,他十分不想被这样的女子盯上。 雪儿满意的收回目光,轻笑着,眉眼中的厌恶变成了深深的不屑。她已经没有兴趣跟东方烨臣说话了,甚至连杀他都觉得没劲:一个没骨气的男人!这是雪儿心中对于东方烨臣的定位。 影摇曳着手中的折扇,对于东方烨臣的表现深表理解。他记得容长苏十三岁那年,从隐世师傅那里回来,带着这个宝贝的水晶公主雪儿参加皇宫宴会。那时候也是这个叫雪儿的公主第一次在公开的场合和文武大臣见面,皇上对她更是盛宠有加。 ”雪儿公主,你真美啊,可是为什么你的头发是白色的?我娘说只有老太太的头发才是白的,我奶奶就是……”这是当年的刑部侍郎张大人(太子一事被贬了)家的小儿子九岁时候对着雪儿说的话。 雪儿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张家小儿子的脑袋:”是啊,你说的对,呵呵,真是个活泼的孩子呢!” 除了跟在雪儿身后寸步不离保护她的影,谁都没有看见雪儿白皙软嫩的指缝间夹着一枚涂着药粉的银针,悄无声息的封住了张家小儿子脑袋上的三大慧穴。从此,张家小儿子智力发育停滞,一直都是九岁孩童的心智,在张府受尽屈辱,前年的时候一不小心跌进水塘,淹死了。据说尸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泡发了,皮肤都是水肿的,完全看不清本来面目。 ”喂,喂,喂!”血无情摇了影好几下,”走吧,去街上走走看,我们可不能让那个带面具的抢了先,我还想早点回家抱媳妇呢!” 影回过神来,惊讶的发现刚刚热闹拥挤的客栈此时已经空了一大半,东方烨臣也已经不在他们的桌子上了。他的目光触及雪儿,仿佛被人洞察心底的想法,赶紧收回,匆忙起身跟在血无情的身后。 雪儿莫名其妙的望了影一眼,慢悠悠的跟在两人身后,自言自语道:”我倒是很好奇,那个于欢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丫头,居然让我那个木头五哥哥如此的放心不下,甚至连我都能叫来帮他!” ”我也好奇,雪儿公主和于欢欢相见是什么样的场景呢?”血无情魅惑的一笑,眸子里有丝丝兴奋的光芒。 三人又开始了在边塞城的新一轮寻找。 而此时,于欢欢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谢先生的画笔,十分惊叹。忽然,她觉得自己耳朵没来由的发烫,回头望着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的小果儿,笑的邪恶。 ”果儿,是不是你暗地里在说姐姐的坏话啊?”于欢欢状似生气的模样。 ”哼,还姐姐呢,我都二十五岁了,比你大了好几轮呢!”果儿柔软明朗的声线配上一副高傲脱俗的表情,要是忽略她的身高比例,你会觉得好有气势。 谢先生画完最后一笔,笑着摇摇头:”果儿在她们那个家族可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啊!要不是因为果儿是我的徒弟,欢欢你又是老夫的客人……不然,就冲欢欢你刚刚对果儿说的那几句话就不下死了十好几次了。” ”不是吧?”于欢欢一把拉过果儿,蹲下身子,捏着她光洁的脸蛋,爱不释手,”谢先生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你这个小小个子还是有家族的,那些人都和你一样小小的?好像是个有身份的姑娘呢!” ”拿开你的脏手!”果儿一把排开于欢欢的爪子,后退两步,冷眼望着她,”哼,要不是师傅说了不准伤害你,我早就把你剁成肉酱了!” 于欢欢狐疑的看了一眼笑着的魏先生,总觉得这个先生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站起身,咳嗽了两声,望着谢先生:”谢先生,我想要是可以的话,下午能备马车送我去长安吗?” ”现在吗?”谢先生一手拉着自己的袖口,一手流畅的收拾桌台上的笔墨,语气有些为难的对于欢欢说,”今日边塞东方将军刚刚下令封城,就是老夫有心相助,二小姐也是出不去啊!” ”好你个东方烨臣!尽会给老娘挖坑!”于欢欢说着就要冲出门,去找东方烨臣算账。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谢先生的声音徐徐传来,弄得于欢欢一个大停顿,差点没有栽倒在地上。 果儿望着于欢欢俗气又拙劣的步伐,眼里闪过一丝鄙夷,觉得自己和她做朋友真的是瞎了眼睛。师傅还私下跟自己说这个于欢欢命格出奇,和自己命中有千丝万缕的羁绊。果儿才不要跟这个一点都没有女子礼节的傻姑娘有什么牵连呢。 于欢欢黑着脸,转过身:”谢先生,你能不能说话的时候不要瞎停顿啊?真是要被你弄出心脏病不可!” ”呵呵,年轻人,就是性子急!”谢先生不以为意,将收好的画具递给果儿,再把刚才画好的画卷缓缓卷起,手中拿起火舌子一点,着了,”我老人家年纪大了,说话自然慢了一些!” ”呀,这么好的画,你烧了它了干嘛?这这……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太浪费了!”于欢欢满眼可惜,她可听说谢先生的画千金难求啊。 果儿像看土包子一样看了一眼于欢欢,真是有辱斯文。一个女儿家,怎么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呢。可是果儿却不知道,她的眼中对于于欢欢暗暗隐藏着喜欢,并没有她自己以为的那么反感讨厌。 谢先生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解释:”我的画风和技巧,是好,要是我一天能画一两百副,要是任谁都可以拿走我的画,二小姐觉得我的画还值钱吗?相反,我一年两年偶尔看心情赠出一两幅,人们反而趋之若鹜。” ”高啊!物以稀为贵!谢先生的画再好,如果烂大街了,也显得不值钱了!”于欢欢对谢先生的崇敬之情瞬间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谢先生,您收我为徒吧!” 谢先生目光在于欢欢身上落下,悠远绵长,捋着自己的山羊须,爱莫能助的摇摇头:”你我今生无师徒之缘,唉,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什么有缘无缘的呀!”于欢欢大眼睛一阵疑惑,觉得这个老头怎么神经兮兮的呢,”你收我做徒弟就行了,哪来那么多缘不缘的呀!” 果儿后退两步,对于欢欢相当不满,本想发火,触及到谢老先生的严厉眼神,十分乖巧的低下头,在谢先生看不到的地方,还不忘记对于欢欢表示极度不满。 谢先生转身,对果儿说:”小徒弟,我们先走吧!” ”喂,喂,喂!”于欢欢眼看着谢先生就要离去,赶紧起身,嘟囔,”不收就不收徒弟嘛,说好的送我去长安呢?” 谢先生精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慈爱,脚下的步伐却丝毫没有动摇,走的雅致流畅,一派大家风范。于欢欢赶紧追了上去,使劲拽着谢先生宽大的袖袍,一脸无赖的黏着谢先生。果儿又一次讨厌于欢欢这个没有礼貌的粗俗农村女人了。她可一点都不会认为大家闺秀会是于欢欢这个熊样。 ”好了好了,别撒赖了,皇上的大寿就要临近,老夫已经接了皇上的圣旨,为他作一副肖像画。正好这几日也要赶往长安去,到时候就把你化装成老夫的小斯一路同行吧。”谢先生捋着胡子,宽了于欢欢的心。 ”不对啊!”于欢欢刚刚亮起来的眼睛一下子又暗了下去,一脸纠结的望着谢先生,”你不是说封城了吗?怎么你可以出去?” ”呵呵……”谢先生转身离去笑而不答。 于欢欢一个人站在那里,一时间脑子有些抽。果儿鄙视的看了一眼于欢欢,小脸上掩饰不住的看不起。 ”你连师傅身上有可以在东齐国任意地方自由出入的'金龙令'都不知道,还真是孤陋寡闻呢!”果儿嘲讽了一句转身离去,小小的背影写满了对于欢欢不屑。 好你个果儿,居然连你伟大的师姐都敢嘲笑!在于欢欢的想法里,自己已经是谢先生的入门弟子了。于欢欢在意识中将果儿好好的修理了一顿,才满意的回自己的房间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逃出边塞 三日不过弹指,边塞城的天气刚刚晴朗了几天,不知疲倦的西南风就开始施展它的威力了。整个沙土一股脑儿被那精血旺盛到近乎粗野的雄风卷扬而起,越过阻挡它的高大城墙向着边塞城内倾压过来。漫空里都是黄色的粉尘,纷纷扬扬,飘飘洒洒。昏黄的天地间,黄皮肤的淳朴边塞百姓在其中穿梭游走,他们的面容看不清,声音也听不清,只有那被黄土染成的深色长髯在被太阳绘成的紫色浮尘中飘拂。 在风沙之中,一位身着兽皮大衣的老者被身后的小斯缓缓扶上了一辆普通的马车,身后跟着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公子。马车的装饰和设计都很普通,并不见怎么豪华,只是前面拉车的那两匹肥硕壮实的骏马却是东齐国少见的汗血。 这风沙刮得能见度较低,因为天气的原因,今日边塞巡逻的队伍有所减少。除了守住四边城门的小队人马,其余的人员都被东方烨臣撤回了。这也是体现了东方将军十分爱惜自己的属下这一传闻。 那辆马车行驶平稳,即使在这样风沙吹的人都有些睁不开眼睛的天气,两匹马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跑起来的步伐一致整齐,训练有素,十分矫健。 前面的车夫带着一个大大的斗笠,一条兽皮从左肩搭到右边腋下交叉,被一条皮带子紧紧的绑在腰间,毫不羞涩的露出右边壮实发达的胸肌。车夫下面穿着一条肥肥大大的粗布裤子,倒也有几分异域风情。 马车灵巧的避过在风沙掩埋的道路上行走的百姓,车夫两手紧紧抓着缰绳,斗笠下的眼睛始终没有转动,却能准确的判断马车行驶的方向。从这,倒是可以窥见车内所坐之人一定非富即贵。 ”不会被发现吧?”马车内传出一声低气流带着些许紧张的声音,有几分熟悉。要是仔细分辨的话。不难听出是于家二小姐于欢欢的声音。 车里没有人回答于欢欢的问题,她的询问犹如石沉大海,没有溅起一丁点的波痕。马车按照它既定的方向继续行驶着,车内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转眼间,马车已经来到了城门前面,车夫手中的缰绳一拉,两匹马步伐一致的停了下来,颇为好看。城门左右的士兵立即上前拦住了马车,还有一人慌慌张张的朝着边塞大营一路小跑而去。 车夫头一抬,隔着风沙,对着周围的士兵拱拱手:”官爷,我们家老爷有要事出城,他是……” ”我管你家老爷是谁!这边塞老子就只听我们将军的,将军吩咐这里一只蚊子都不能放出去,老子就是见到个苍蝇,也得关严实罗!”东方烨臣的副将头一抬,不屑的看了一眼赶马车的中年壮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略带霸道野蛮的开口,倒是让人觉得像强盗。 这里的士兵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抢过东西,夺过土地的”官方土匪”。况且山高皇帝远,他们哪里会像宫廷侍卫那么知书达理,更不会对你说话威严客气。他们完全就是一副地方山贼的派头。 坐在马车里的于欢欢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她对这个副将从一开始就一点好感都没有,心中鄙夷——难道这个副将不知道苍蝇和蚊子是不同品种吗?于欢欢朝着身边的果儿给了个眼神,似在说:小样,这下你知道了什么才叫野蛮了吧?我平时的那个都只是小儿科! 果儿冷哼一声,完全不想打理于欢欢。 被副将毫不客气的将话堵了回来,车夫脸上的表情一滞,一股子怒气冒出,又瞬间隐没,只是他说话的气势变得强硬起来:”你们可知道我家老爷是谁?连我家老爷都敢阻拦,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感受到车夫毋庸置疑的气势,副将错愕了一瞬,转而不以为意,展露出一个笑容,对着车夫柔声道:”哟哟,以权压人啊?这样可让我们这些提着脑袋保家卫国的边塞将士们无比心寒啊!” 副将长得本来就不好看,那面容一笑加上他刻意压低的温柔声线,显得与本人的相貌极度不相称,更加的狰狞恐怖。 车夫被副将说的面露难色,这里虽然偏僻,处于国家边境,但是却是东齐国皇上最关心的城池之一,就算谢先生才华通天,那也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给皇上的名声抹黑啊。一时间,他倒是找不出什么说辞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匹战马划破漫天风沙,卷着冷冷的风声飞驰而来。马上坐着的正是身着将军金色盔甲的东方烨臣。战马快到城门口的时候,东方烨臣手中的缰绳一提,骏马一声长嘶,马头后仰,前蹄离地,生生顿住了步伐,一步都不多行。 东方烨臣飞身下马,冷酷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他沉静的眸子落到马车前面的两匹汗血宝马上,有些疑惑。 ”叩见东方将军!”车夫立即跳下马车,对着东方烨臣行了个大礼,以示自己对他的尊重和崇敬。 东方烨臣扶起车夫,拿过手中的佩剑防备的放在胸前,迈着沉稳的步伐到马车边,用剑鞘敲了敲马车框子:”不好意思,现在边塞城禁严,本将军不管里面是谁,都请你配合官兵们的检察,这只是行驶公事。然后请你回城等待下达城门开启的命令。” ”哦,原来是东方将军啊,幸会幸会!”谢先生撩开小窗帘子,微笑着望向一边站着的东方烨臣,”将军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铁血无私呢!” 紧紧透过小窗,东方烨臣只能模糊的看到里面不止谢先生一人,他面色未变,脸上的表情依然生硬,语气倒是客气了些许:”哦?原来是谢先生,得罪了!” ”老夫奉了皇上的圣旨在他大寿之前赶到长安……这可耽搁不起啊……”谢先生厚重的眼袋微微一提,笑的十分为难。 车内的于欢欢暗自乍舌,原来谢先生这个老头子也是笑里藏刀的好手嘛!这一句话甩出去,好像要是东方烨臣不放行,皇上寿宴迟到就是他的事情了。 东方烨臣沉寂的眼眸依然冷静,刚硬的声音传入:”东齐国谁都知道谢先生有皇上御赐的金龙令,本将军当然不可能拦得了谢先生的马车……只是,要是因为我们随意放出谢先生的话,怕是对先生名声不好。要不,先生让本将军搜查一番,若是没有问题,自然开放城门放行!” ”将军请便!”谢先生礼节周到的微微一笑,满是皱纹的手放下窗帘。 东方烨臣朝着副将使了一个眼神,副将便上前,粗鲁的撩开马车前面的厚重垂帘,仔细察看。 果儿今日穿了裹胸,头发也疏成了小公子的模样,看起来小小的,可爱极了。于欢欢却扮作了小斯,她的身上被涂上了一层黄色的蜡油,眉毛被黏连在一起,下巴上黏上了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一副唯唯诺诺的下人模样。 ”将军,没有异常!”副将只看了一下便放下帘子,十分肯定的对东方烨臣汇报。 东方烨臣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避过副将,用剑鞘撩开帘子,目光忽的就停在了于欢欢身上,他眉头微微收拢,冷酷的表情放了放:”把头抬起来!” ”是,将军!”于欢欢刻意变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难听。 东方烨臣的表情一顿,目光在于欢欢的浑身上下扫过,带着些许怀疑,当触及到于欢欢微微瘦削的小脸上那对小小的鼠眼时,歉疚的朝谢先生拱了拱手,随手放下帘子,手中的佩剑一挥:”为谢先生放行!” 说完,东方烨臣把着马鞍,翻身上马,策马奔腾离去,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边塞城厚重敦实的大门缓缓放开,马车徐徐从风沙弥漫的城内往长安方向前行。马车快要出城的一瞬间,不知怎的,边塞城的百姓忽然爆发了起来,一个个趁机飞快的向着城外涌动。副将一瞬间就急了,命令一小队人马使劲拦住这些人。 就在马车使出城外的一霎那,士兵开始拼命的关闭大门。边塞城内想要出城的人却死活不依,一个个发了狠的推着大门往外挤,一下子二三十人趁乱溜出了边塞城,其中三人气质出众,一男子白纱遮面,一女子白衣白发,另一男子魅惑俊俏,他们紧随着马车后面匆匆奔袭。 ”哈哈哈,东方烨臣那小子也被我骗到,太爽了!”于欢欢爽朗一笑,眼中是满满的得意,刚才她有想过要是被东方烨臣认出来就给他两爆栗子,”看来果儿的化装术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 ”切!”果儿别过头,完全不想理会于欢欢,腹诽她了无数次。 刚刚超过马车没多远的血无情三人,忽然停下步伐,望着那辆行驶平稳的普通马车,脸色一阵变换。 带着面纱的男子的影,面纱下的容颜淡漠,语气也一样毫无生气:”我确定车厢里传出来的声音是二小姐的!” ”拦住马车!”血无情激动的说,要是真的找到了于欢欢就能容长苏交差了,那他就可以回家陪叶静待产了。 雪儿冷艳的面颊换上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她停下来,矗立在官道中央,回身望着朝自己驶来的马车,稳如泰山。 车夫望着前面纹丝不动的三人吓了一跳,不得不拉缰停车。他手中握着弯刀,一副严正以待的防备姿势。< 第一百八十四章公主小三 距离边塞城不远的官道上依然风沙肆掠,周边的树叶上都铺满了薄薄的一层泥沙,显得黄扑扑的。虽然刚入八月下旬,天气却已经有着秋日的模样。一辆普通的马车被血无情三人不由分说的拦下,马车的主人微微一笑,撩开帘子缓缓走下。 ”谢先生!”影微微朝着谢先生行礼,恭敬有佳。 曾经,血无情从于心冉那里听说过不少关于谢先生的事迹,内心对号称江湖第一画师的谢先生也十分的倾佩。他邪魅的朝着谢先生挑眉,微笑着行了个江湖礼节:”谢先生真是好手段,后生佩服!” 雪儿看了一眼谢先生,冰蓝色的瞳孔微微一震——消逝已久的算士家族?!她狐疑的望着谢先生,想不明白为何他堕落入尘世。她的目光越过谢先生,落在果儿身上,双眸中蓝色的暗光在一闪,她心中更是惊涛骇浪:这个小人儿难道就是师傅曾经提过的隐世家族中的矮人贵族?他们的部落在隐世家族中的地位也是比较高的,怎么也会来尘世瞎参合?!雪儿暗自压下自己心中的思绪,开始打量于欢欢。 ”哦哦哦,是你!是你!”于欢欢一下从马车上跳下去,指着雪儿,语气中掩饰不住的醋意,”那个带面具的跟我提过的小三就是你,你就是容长苏新拉进门的小妾!” 果儿听到于欢欢的话,心中一阵恶寒,觉得自己作为贵族淑女的老脸都被于欢欢这个死不要脸的臭丫头给丢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噗……”一旁被于欢欢忽略的血无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着于欢欢那化妆成一字眉外加小眼睛的样子已经够无奈的了,再加上说起话来下巴上的黑痣一动一动的,尤其让血无情憋不住想笑。 谢先生了然一笑,对着车里的果儿吩咐:”果儿,还不快点去了欢欢身上的化妆术!” ”是,师傅!”果儿十分有礼貌的朝着谢先生盈盈下拜,然后小手提着长衫,缓缓踩在车夫放下的凳子上,一步一步走下马车,站到于欢欢身边,朝着她伸出自己的小手。 于欢欢不得不感叹,果儿要是大几号的话,绝对是风流公子心目中的女神。她微微蹲下身子,让果儿的小手有节奏的在自己脸上按压。 十多二十下以后,果儿的手离开了于欢欢的脸颊,她手上拿着一团圆圆的,黏糊糊的,像面泥一样的东西,忽而,那东西又从她的指缝间消失不见。 ”今日小生算是大开眼界了,这位小公子的易容术真是闻所未闻啊!”血无情惊讶的看着于欢欢恢复的容颜,升起一丝心疼,”欢欢,这些日子你的确是受苦了,看你都清瘦成这样了!” 果儿朝着众人行了一个礼,优雅转身上马车,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谢先生朝着几人点点头:”人,老夫已经交给几位了,接下来我还有事先行离去,后会有期!” ”喂,这么快?师傅,你……”于欢欢想要爬上谢先生的马车,却被血无情用力一把扯回来,于欢欢不满的一巴掌排掉血无情的手,”你干嘛啊?” 血无情看也没看于欢欢一眼,微微一笑:”谢先生慢走!” ”哦,对了!”果儿素手纤纤的撩开帘子,露出一张精致的脸蛋,对着于欢欢蹙了蹙她眉形细长的眉毛,傲娇的开口,”把你的这个破玩意儿拿去,别挡到了师傅马车上面的地方!” 果儿的话音刚落,就从马车里抛出来了一直铁棒子。 于欢欢慌张的上前接住,对着果儿吼道:”嘿,你这个臭丫头,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你师姐啊?真是让人头疼,谁让你乱扔东西的,要是砸到了小朋友怎么办?就算没有砸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呀!” ”话多!”血无情一把提起于欢欢的后领子,将她拧到一边去,然后朝着马车单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谢先生,不好意思,耽搁你了!” ”老夫有要事在身,欢欢,有缘再见!”谢先生慈祥和蔼的声音从马车里面传来。 车夫手中的鞭子一扬,那拉着马车的汗血就像是充足了电的马达,飞快在从几人身边冲了出去。 望着谢先生的马车卷起滚滚尘土,向着长安进发,于欢欢狠狠的瞪了血无情一眼,望着自己两条小细腿,欲哭无泪。 雪儿收回一直放在于欢欢身上的目光,满眼好奇。从来没有一个人能逃脱她那双眼睛的打量,为什么自己看不出于欢欢的来历?她不由自主的走到于欢欢身边,伸手就要拉过于欢欢,想要通过身体触碰对于欢欢进行探究。 ”你干嘛?”血无情和影异口同声,一起将雪儿和于欢欢隔离开来,表情均是防备。 雪儿蓝色的眼眸微微收缩,眼中杀意四溅,她答应过容长苏帮他救人,可没有答应过他不杀这两个家伙。 ”轰”的一声,雪儿双手同时朝着两边拍出一掌。血无情和影险险接住,又不得不用内力将于欢欢罩在里边,防止她被气流割伤。 ”好了,好了,打什么打,不就是想要拉一下么,让你拉!”于欢欢看了几人相互连接的手掌,很是不负责任的开口。 雪儿却收了力道,望着于欢欢,忽而微微一笑:果然比五王府里面关着的那个丫头有意思多了呢!她转身走着,不再执着,来日方长嘛。 于欢欢望着雪儿完美的身段,冷艳的气质,妩媚的脸颊,白皙透明的皮肤,然后再看了看自己的粗布男袍,土土的模样,心中酸溜溜的。她上前两步,故意走到雪儿身边,像是要跟雪儿比出自己的优点一般。 ”腿比我长!”于欢欢一脸不满的嘟嘴,”皮肤比我白,腰比我细,屁股比我翘,头发颜色比我好看……” 于欢欢怎么看怎么郁闷,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她跟雪儿简直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雪儿的美胜在她的别致和冷艳,一身凄绝的气质让人过目难忘。于欢欢那种小清新,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身后的血无情无奈的摇摇头,笑着揶揄道:”你以为人家雪儿能和你一样?人家身份高贵,跟你,就是淤泥和白云!” ”什么跟什么?!”于欢欢退后两步走到血无情身边,满脸不屑的瞪他,瘪瘪嘴,顺手将狼牙棒塞给血无情,很是臭屁的道,”先帮本小姐拿着!然后,我就要好好批评你不正确的观点了:整个东齐国只有我一个于欢欢,只此一家别无分店,我怎么就不特别,我又怎么就不高贵了呢?我要是不高贵,我要是不好,容长苏会让你们千里迢迢的来救我吗?让他跟着那个冒牌货胡搞瞎搞的就得了!” 于欢欢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的瞟着前面优雅走着的雪儿,暗自腹诽:狐狸精就是狐狸精,连走路的姿势都这么勾人!哼,这个女人真是够不知羞的,居然趁着我没有在容长苏身边勾引他!也不知道容长苏有没有经得起诱惑。 感受到于欢欢眼中露出的异样目光落到自己背上,雪儿步伐微微一顿,转过头,冷魅的勾起玫瑰色的唇瓣:”二小姐好像很不喜欢雪儿?” ”啊?没……没……没有!”于欢欢一惊,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望着雪儿那杀气邪诡的表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有表现那么明显吗? 雪儿诡谲的笑了一下,又转身往前走去。 于欢欢悻悻然跟在雪儿后面,心中继续抱怨:要不是因为老娘身上没有依仗的药粉,老娘会怕你?哼,等到回到五王府,好好跟你过过招! 旁边的血无情忽然笑着说:”我们出城的时候是故意利用五王爷的势力蛊惑人心,要是被东方烨臣发现可就不好了,我们还是走小路吧!” ”怕什么?!来一个,杀一个就是了!那个东方烨臣,太懦弱了,这样的守边大将,东齐国不要也罢!”最前面的雪儿冷哼一声,毫不在意的道。 于欢欢瘪瘪嘴,瞪着雪儿:”你懂什么啊?东方烨臣为东齐国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啊!你以为那种常胜将军,是你说有就有的么?” 一听到雪儿要杀东方烨臣,于欢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骨气,蹿到雪儿身边,十分不爽的数落她。 雪儿俯视比自己矮了不少的于欢欢,美艳的嘴角轻扬,那双冰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实质性的杀意,她的手暗暗聚集着内力。 ”不要!”一直走在最后面沉默不语的影吓了一跳,他太了解雪儿的恐怖了! 听到影的惊呼,雪儿手中的掌风丝毫没有滞留,朝着面前的于欢欢就拍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不知道为何,雪儿那闪电般快速的动作在于欢欢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仿佛被人放慢了无数倍。于欢欢这个时候,能清晰的看到雪儿手中的动作变换,她身体微微一侧,任掌风险险的擦身而过,划破了她的衣襟。 雪儿惊讶的望着于欢欢,许久,才反应过来:”你……你怎么躲过的?” 和她交手过得人中,从来没有一个能够在这么近的距离躲过雪儿用了八层内力发出的一掌!即使是容长苏估计也不会有这么轻松。况且,雪儿十分确定,于欢欢没有武功。 血无情和影也是愣住了,他们惊讶于刚才于欢欢的反应速度和身体的躲避速度,那几乎是没有练武之人的极限。 ”雪儿公主,您可要悠着点,要是二小姐真的出了什么事,属下不好跟王爷交代!”影赶紧跟在雪儿身后,尽职尽责的规劝。 公主?!于欢欢耳朵动了动,那不就是容长苏亲妹妹?该死的面具男,她就说自己不该相信他的鬼话嘛!于欢欢赶紧跟在两人身后,仿佛屁股上长了一只尾巴,摇啊摇,大眼睛里满是讨好的向着雪儿追去。 血无情哀叹着摇摇头,跟在几人身后:人是瘦了,只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最终,雪儿觉得小路更近,听从了血无情的建议,四人翻山越岭,向着长安城匆匆而去。一路上,于欢欢对雪儿简直就是努力的讨好……< 第一百八十五章王妃归来 时光永是流驶,长安街市却依旧太平,舆论谣言总是会被另外的舆论谣言所取代。百姓们关注的东西瞬息万变,只有那些拿着棋盘布局,以天下博弈的人活在金字塔的顶端,笑看红尘万物。这些于他们而言都不过是手指间的几个起落挥洒。 现在,东齐国最伟大的帝王五十大寿将近,长安百姓早就开始议论这个即将开启的全民盛典。只有一座重兵围布的府邸丝毫没有被这样的气氛所影响,依然作息规律。 五王府,静谧的空气带着落寞的味道。长安今日的天气暗沉沉的,有风无雨,一如书房里容长苏的心情。 金色古老镌刻花纹的躺椅上,容长苏微微侧卧,细致如美瓷的肌肤,优美如樱花的嘴唇,淡雅如雾气的眼眸,仿佛希腊神话中俊美优雅的男神。他修长白皙如温玉的手指里夹着一张薄薄的纸条,宁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边上站着的惊涛有一瞬间的迷离,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这双美丽如玉的手,一口气可以杀掉几十个武功高强的人。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居然将东齐国所有的点都撤掉了,这人,不简单!”容长苏淡淡的口气,仿佛在谈论一件丝毫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 惊涛眼神中露出对容长苏的担忧,身体却纹丝不动,静静的等待容长苏的命令。 容长苏伸手撩了一下眼角的留海,柔美的薄唇浅浅翘起,那是一个极其不明显的笑意,带着些许残忍的笑意。这样的笑让见惯暗夜厮杀的惊涛心底都是一颤。容长苏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良柔弱的男人,以前,他不过是厌恶尔虞我诈不愿参与而已。 ”既然想借着父皇的大寿从中挑拨,那就先拔了他的利齿吧!”容长苏白皙的手指微微一转,手中的纸张便飞入惊涛怀中,”毁了!” ”是!”惊涛抱剑颔首。 容长苏的指尖忽然触及到于欢欢在渝水时带过他的那条男士发带,手指有微微的颤抖,宁静的脸上隐忍着翻涌的情绪,仿佛是飓风欲来的海面,平静的有些刻意。 那日以后就再也没有收到影发来的消息了,他们三人在边塞逗留的这几日,比预定计划要久好几天!容长苏抬眸,望到案桌上这几日都死睡的那条银蛇,眼中露出沉重的担忧和些许害怕。 这些天对于欢欢的那股思念一瞬间仿佛决堤的洪流,将容长苏表面所有的坚硬伪装都统统打破,他内心有着一股子不甘和怒气在叫嚣,他恨不得现在就一掌拍死关在院子里的落儿,可惜,尚存一席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王爷,雪儿公主回来了!”一个斯斯文文的小斯轻轻拍着书房的门,十分小心谨慎的开口。 ”什么?”容长苏一瞬间坐起来,那双修长好看的黑眼一下子亮了起来,他顾不得整理自己的样子,匆匆拉开书房的门,大手紧紧扣住小斯的肩膀,”快说,在哪里?几个人,有没有别的姑娘……算了,还是我自己去!” 容长苏一把甩开小斯,风一般的消失在原地。小斯揉着被容长苏捏的青紫的肩膀,唯唯诺诺的对刚刚走出来的惊涛叩拜,眼中盈盈泪水。 ”给,这个是上好的外伤药,回去跟管家说王爷放你一天假,好好歇着吧!王爷只是太开心了,没有恶意!”惊涛将手中的药瓶递给小斯,转身离去。 小斯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惊涛,耳后微微粉红,转身羞赧的离去。 容长苏远远的看见雪儿一个人缓缓走来,心就像被什么剜去了一块,站在原地不敢再向前走,激动的情绪一下子冷却,换上的是一副冰冷、淡薄、伤痛的神情。 ”她呢?”容长苏出口才发现声音有些沙哑,有些轻颤。 雪儿已经走近了容长苏,冷漠高傲的望着他,一语不发的和容长苏擦肩而过,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他。 惊涛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容长苏身后,讶异的看着雪儿一个人走开,紧张的望着容长苏那捏成拳头的手指。 在容长苏还没有爆发怒气之前…… ”哈,surprise!”于欢欢忽然被影和血无情一人叼着一只胳膊从天而降,大大的笑脸从空中落下,最后到达容长苏面前,”苏苏,我好想你!” 于欢欢一闻到容长苏身上散发的淡淡龙潭香,立即变身哈趴狗,一下扑到容长苏的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身,将脑袋埋在容长苏的怀里,仔细的听着他节奏紊乱又十分快速的心跳声。 ”欢……欢?”容长苏轻声开口,询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因为自己动作弧度太大,眼前的人影就消失不见了。 于欢欢忽然一把推开容长苏,用手中的狼牙棒低着想要靠近自己的容长苏胸口,嫌恶的开口:”好你个容长苏,成亲之前是怎么答应老娘的?这才成亲多久,你就给我整上这一出,背着我和别的女人乱搞很爽,是吧?” 容长苏这才看清于欢欢的样子,将近一个月没见,她比记忆中的瘦了不少,以前那肉嘟嘟的小脸也变没了,显得妩媚了许多:”欢欢,对不起!” 容长苏的声音有些沙哑,所有的悸动和内疚都掩映在这样一句普通的道歉之下。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没有推卸责任,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满心愤满的于欢欢一下子愣在那里。 ”五王爷,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现在我要去渝水凤家找我家静静了!我可不想要留在这里干看着你们两夫妻团聚。”血无情略带揶揄的插了一句进来,还没有等容长苏答应,他便已经飞身离去。 容长苏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两个人一直站在这里,脸一黑:”影,于家大小姐那里你可是要多多照顾一些!惊涛,还杵着干嘛?还不去查那个琴师的下落!” ”是,属下这就去,这就去!”惊涛被容长苏那样的眼神盯的头皮发麻,足尖轻点,消失在五王府。 影也确实想去看看于心冉,沉默着离去。 容长苏这才一剑挑开于欢欢手里的狼牙棒,紧紧搂住于欢欢。逆流的光线里,容长苏被那丫头脸上凝重的表情吓了一跳:”欢欢,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等了半晌,依然没见于欢欢开口,容长苏急了:”欢欢你倒是说话啊,为夫知错了,你要怎么惩罚为夫都可以,就是不能不理我!” 于欢欢小手紧紧搂着容长苏,忽然大哭了起来,止都止不住。容长苏吓得手足无措,乱七八糟的撩起自己的衣袍替于欢欢擦眼泪。哪里知道越擦于欢欢越哭的厉害,容长苏一下子吓得傻了。 ”容长苏,你这个坏男人,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你把我宠坏了,要是有一天你真的不这么爱我了,真的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你都不知道,当我看到你和那个女人滚床单的那一幕,我的心有多痛!”于欢欢揪着容长苏的衣裳,哭的十分伤心。 容长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好紧紧抱着于欢欢,任由她揪乱自己的衣衫,发泄心中的不满。 ”你知道吗,每一次,我想起那一幕,我的心都会痛一次,虽然血无情告诉过我那些都是假的,都是那个带面具的设计的,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吃醋,不难过啊!”于欢欢紧紧掐着容长苏的腰,恨不得弄死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 容长苏疼的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于欢欢的哭声放低了一些,她望着自己日夜思念深爱着的男人,柔软的小手抚过他俊雅清丽的容颜:”苏苏,我真的好想你,也真的好爱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我已经这么离不开你了!” ”是为夫不好,没有抓紧你!”容长苏内心深处有深深的自责,”这件事,本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欢欢静静的靠在容长苏的胸口,翻涌的情绪渐渐被暖暖的爱意替代:还好,他的心一直是我的!还好,他一直在等我!于欢欢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了一个牵挂自己的人,有了一抹精神羁绊,很幸福。 容长苏紧紧搂着于欢欢,恨不得将她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他现在是怕了,生怕一不小心,就将于欢欢牵扯到朝廷恩怨中来,更怕自己照顾不过来,于欢欢一下子被有心人带离自己身边。这一次,她能安全回来,下一次呢?下下次呢?就算让影贴身保护,他依然不能放心,万一调虎离山呢? ”欢欢,你想练武吗?”容长苏思索了一会儿,只有这个方法是最靠谱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终见小妾 于欢欢跳出容长苏的怀抱,神经兮兮的盯着他,满眼都是鸡冻:”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像你们一样飞檐走壁?哎呦,不行啦,不行啦,我晕飞!” ”不是说不用太快就不会晕吗?”容长苏柔情的望着于欢欢,嘴角含笑,眼中是浓浓的怜爱和喜欢。 于欢欢有些小心动:”那要怎么学?嘿嘿,一定要给我找个厉害的师傅,不是江湖上第一第二的嘛,怎么也要第三嘛!” ”为夫难道不厉害?”容长苏笑着拉上于欢欢往后院走,表情十分愉悦。 于欢欢斜瞥了容长苏一眼,抑制不住的鄙视:”你跟血无情两人打架都伤成那样,也不见得有多厉害!” ”你!” ”哎呀,好了好了,找不到好的,拿你凑合凑合也行!”于欢欢撒娇卖萌的朝着容长苏挤了挤眼睛,”那相公,你看,依我这么万里挑一,根骨绝佳的武学奇才,需要学习多久才能成为江湖大咖,脚踏个少林武当什么的,拳打个南帝北丐什么的!” ”什么跟什么啊?又乱说了不是!你啊?为夫看看,如果你每天不停修炼,加上为夫独家给予的功法和药物的话,依你的资质,估计一年左右会打得过七八个普通的禁军侍卫。”容长苏爱恋的摸摸于欢欢的小脑袋,大手忽然一滞,脸上的表情变了一瞬,他担忧的开口道,”不知不觉欢欢已经长成魅力大姑娘了,为夫好想把你给藏起来!” 于欢欢臭美的摆了个”s”型,得瑟不已。容长苏笑着在她圆乎乎的屁股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以示惩戒。 ”一个名门姑娘,怎么能做这样的动作呢?”容长苏暧昧的语气中略有不满,这丫头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很惹男人怜爱吗? 于欢欢才不想要自己的美好青春浪费在无聊的练武上呢:”相公,我不想习武,人家一个官家千金,练什么武功嘛!多粗俗,是不?” 呃……容长苏抬头,似乎看到了什么,心中想起了某些不好的事情,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于欢欢看也不看容长苏,拉着他就朝他们两以前住着的院落里走去。这时候,乌云缓缓散去,太阳从云缝间露出了笑脸。阳光照耀在两人十指紧扣的手上,似乎感受到了两人之间浓稠的爱意,光线变得温情了不少。见证于欢欢心中迤逦的,恐怕就只有她另一只手上从未离开的防身武器——狼牙棒吧。 两人完全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于欢欢住的东院门口。容长苏见到周围的重重侍卫,心中顿时一紧,表情一僵,他伸手拦住于欢欢。 ”欢欢,这里,我们还是先不要……” ”为什么?”于欢欢往后退一步,强硬的打断容长苏的话,表情有些阴郁,”难道我们两人住的院子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成?” 容长苏脸部的线条有些紧,眉头紧锁。 于欢欢脸上的颜色也不好看,这明明就是她的院子,明明就是她新婚的洞房,凭什么不让自己进去?这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守着,想要于欢欢不多想都难。 两人四目相视,一倔强毫不退缩,一含糊犹豫不决。过了一会儿,容长苏上前一步,拉过于欢欢,叹了一口气,带着她入了院子。 ”王爷,王爷您来了……”落儿听到院外的声响,匆匆从房间出来,看到容长苏手中紧紧牵着的于欢欢,脚步一下顿住了,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冲击了一般,脑袋嗡嗡直响。落儿此时听不见一点别的声音,只能感受到两人和谐的表情在自己脑海放大,再放大,半晌,她颤抖着嘴唇,爬上一抹苦涩的笑,”王爷,这位姑娘是?怎么和妾身长得如此相似?” 于欢欢看到落儿的一瞬间,也呆愣住了,虽然以前听血无情透露过消息,可是真正看到一个和自己**分相似的人站在面前,的确让于欢欢一时间有些懵。落儿的话,一下子让于欢欢清醒过来,她冷冷的看了落儿一眼,目光中带着鄙夷,转头望着容长苏,摆明了不想搭理对方。 容长苏微微蹙眉,对于落儿仅剩的责任也随着这句话抛的远远的:”欢欢,对不起,当时为了你的安全,为夫不得不做戏给那些人看,所以这个女人才……” ”做戏?爬到人家床上也算做戏吗?”于欢欢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感觉自己血冲到脑子里去,恨不得上前扇容长苏几耳光,让这丫好好清醒清醒。 落儿手指捏的发白,咬紧牙关,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微笑着朝欢欢抬头,假装不经意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她十分高傲的扬了扬下巴:”姑娘,本王妃才是五王爷的正妻,于丞相的嫡女于欢欢,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迷惑了王爷,但是请你认好自己的位置和应该有的身份,这乱认相公可不是件好事!” 落儿那高傲的表情,配上精致的妆容和华丽的衣裳,气势十足。落儿心中相信那个带面具的男人还需要自己,明里暗里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于欢欢的威胁。 于欢欢真是惊呆了,她都差点真的以为落儿才是真的于欢欢了!她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粗布男装,肥肥大大,头发也是挽成一个小揪揪。再看看人家落儿,浑身上下的行头……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像个货真价实的冒牌货。 ”欢欢,我错了,我错了,当时我以为床上的人是你!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对你的心难道还有假吗?我根本没有碰过她!”容长苏被于欢欢的那句话吓到了,慌乱的出声解释,又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王爷,这个女人是骗子,你不要相信她!”落儿看到这样小心翼翼的容长苏心中的痛化成了怒火,指着于欢欢,冷声吼道。 ”闭嘴!”容长苏转头,狭长的眉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刺骨的杀意,他放开于欢欢,一步一步靠近落儿,启唇,”落儿,本王念在你伺候母后多年,念在你对本王痴心错付,本来想要给你留条退路,你却偏偏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落儿脸色一白,惊恐的望着容长苏,身体有轻微的颤抖,明明正值风光暖和的八月,她却感觉自己浑身发冷。 于欢欢满意容长苏的表现,对着落儿挑了挑眉:小样!跟我斗! ”不,王爷,王爷,我才是于欢欢,我才是于欢欢!你要相信我,我才是啊!你身后的那个女人不配拥有你的爱,她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她不配啊!”落儿发了疯似得扯着容长苏的衣裳,哭着闹着叫喊着,泪水弄花了她完美的妆容,尘土弄脏了她华贵的裙裳。 容长苏目光一寒,手中的琉璃刃剑芒一闪,被落儿扯着的衣袍瞬间被斩断。落儿一下失去了重心,向后跌坐在地上,甚是狼狈。 于欢欢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完全不想参与两人的对话中,她明明是这里面最无辜的,好不好? ”她配不配,本王自己知道!而本王,不容许任何人这样侮辱欢欢!”容长苏侧脸的线条紧绷,手中紧紧抓着琉璃刃,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忍不住砍了落儿。 落儿软坐在地上,目光像死蛇一样,毫无焦距,动也不动。许久,她的手指缓缓动了一下,目光像是从遥远的山边爬行回来,神情无比失落:”王爷,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是,我就是落儿,可是那有怎么样,我喜欢你有错吗?我想要和你一辈子快乐幸福的在一起有错吗?”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哪又为什么勾结面具男那一拨人?在你的眼里,这样就是对我的爱?更可恶的是,你还不止一次想要我放弃手中的权利,离开长安!”容长苏冷笑,眼中有对落儿的轻视,”如果不是看在你伺候母后多年的份上,本王早就一剑杀了你!哼,你这样的爱在本王眼里一文不值!” 落儿的心理防线几近崩溃:”为什么不是爱,你本来就只爱自然生活,从小就不喜欢皇位纷争!既然你不喜欢,为什么不远离?五王爷,你这么柔弱,根本不适合在皇宫的斗争中生存啊!” 容长苏被落儿气的脸色铁青,这个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吗?容长苏长眼微微一眯,眼缝中透出一股深邃而又冷澈的光。 ”你懂个屎!”在容长苏还没有动手动口之前,于欢欢快步走到落儿的面前,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对于女孩子向来不喜欢赶尽杀绝,正所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是这个落儿实在惹到她不爽了,见过脑残的,就是没见过这么脑残的。 ”他手上有多少东齐国的势力,你知道吗?东齐国多少战役是他在后面出谋划策,你又知道吗?风月,自然,这样的生活谁都喜欢,那他肩上担负着东齐国千千万万百姓的国计民生,你又知道吗?” ”你凭什么说我?你根本不爱他,你有什么资格这样问我?”落儿对着于欢欢怒吼,语气充满怨恨。 于欢欢俯视落儿,恨不得一刀劈开她的头骨,看看这个女人脑子结构到底是不是正常。忽然,于欢欢叹了一口气,看到爱的如此畸形的落儿,心中便不觉得她那么可恨了。她觉得落儿也是古代千千万万可怜女人中的一个,她又上前两步,在落儿面前蹲下身体。< 第一百八十七章离间王妃 ”落儿,难道在你眼里我贪玩,我逛逛男官就是不爱他吗?你劝着他放弃肩上的一切和你一起离去,就是爱他?”于欢欢黑白分明的眼底纯净的不含一丝杂质,”你不觉得你这样的想法很自私吗?我喜欢容长苏,是对他的信任,是对他的心理依耐,是对他整个人,包括他身上肩负的一切的分担,不是像你说的禁锢或者刻意让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当你选择成为我的那一刻,你就放弃了属于你的那份纯真的爱!” 在落儿眼里,现在的于欢欢就是高高在上,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她感觉于欢欢明明是想对她无比奚落,却还要装出伟大圣母的模样给容长苏看。落儿曾经也是凤凰华宇最高等的宫女,后宫之中,除了凤仪,哪个娘娘都要给她几分面子,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狼狈过,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女人造成的,她要是死了,自己就仍然还是于欢欢,还能拥有容长苏的全部疼爱。落儿心一横,忽然,飞快从地上冲起,手中长长的指甲朝着于欢欢的脸闪电般的抓去。 ”欢欢!”容长苏脚走游龙,飞身而起,想要挡住落儿的手势,只可惜慢了一步,眼看着落儿的手指就要触及于欢欢的脸,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刹那,于欢欢手中的狼牙棒一下变成盾牌的模样挡在自己面前,阻滞了落儿的手。盾牌上的钢刺刺得落儿双手鲜血直流。于欢欢收了狼牙棒,对着落儿微微蹙眉,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女人,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冥顽不灵!”于欢欢十指一动,在边塞小院那夜制作的药粉就朝着落儿身上洒去,”这个东西还没有做过实验,今天正好拿你当小白鼠。” ”啊!怎么回事,我的身上怎么开始长皱纹了?”落儿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甚至忘记对容长苏居然会武功这件事情做出反应,”于欢欢,你这个妖女,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事情?” 这时,容长苏一把搂过于欢欢,小心的将她放在自己身后,手中的琉璃刃准确的对着落儿的脸,柔软美好的薄唇轻启:”既然你这么喜欢划脸,那本王就让你试试这滋味!” ”啊,不,不要!”落儿惊讶的望着容长苏,”王爷,王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落儿?啊!啊啊,我的脸!” 琉璃刃的剑光一闪,容长苏优雅的收回剑,望着尖上的血迹,眼里露出厌恶。他拿过一方丝巾擦干净,收剑回鞘,扔掉丝巾,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于欢欢,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对不起,欢欢,刚才……” ”人家又不是非要你保护不可!”于欢欢臭屁的扬扬嘴角,转身离去。 容长苏看了一眼地上的落儿,对着外面的侍卫大声吩咐:”把这个女人送到普宁寺,告诉管事说是宫里犯了错的女人,送来清修!” ”是!”几个侍卫七手八脚的扯起落儿,拖着她离去。 ”这个院子,给本王拆了,重修!”容长苏毋容置疑的口气,淡漠而清冷的吩咐。 ”遵命!”一个侍卫头子模样的男子低头答应。 ”不,不……妾身不要,王爷,王爷……”五王府里一时间一直回荡着凄厉的叫喊声。 容长苏跟在于欢欢身后,搂着她,眼睛里是重逢后淡淡的喜悦和浓浓的眷恋。以后,他再也不会让她有机会从自己身边离去了。 搞定了小三落儿,于欢欢心情尤其舒服!由于东院被容长苏命令拆了重修,于欢欢便挤去了雪儿住的侧院。 刚刚洗了个澡,脱去了一路的风尘!于欢欢望着这里的窗幔飞舞,想到她这段时间在边塞经历的事情,脑海里一阵恍惚!她换了回了一身女装,正靠在床上准备好好休息一下。瘦削了不少的小脸上仍有残留的疲惫,那可爱的嘴角边却映出一个浅浅的酒涡,长长的睫毛卷曲上翘妩媚而又俏皮,闭着的眼睛弯弯的,十分可人。 就在于欢欢快要睡着的时候,雪儿就带着一个看上去乖巧的小侍女造访了。 ”呀?雪儿小姨子?”于欢欢惊讶的从床上起身,望着推门而入的雪儿。 雪儿身后的侍女正是秋水,她一脸惊讶的望着于欢欢:”王妃?!多谢雪儿公主,奴婢就知道雪儿公主是个善良的性子……” 很明显,秋水把于欢欢当成了落儿! 于欢欢狐疑的望了一眼秋水,思索着:她有认识这个小丫鬟吗?虽说王府丫鬟下人众多,她和容长苏又都喜欢独来独往,但是见过的丫鬟,自己怎么也得有点印象吧! ”王妃,您不记得秋水了吗?”秋水惊讶的望着于欢欢,纯净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她可是把自己当成是落儿的心腹呀! 看秋水的神情,像是跟自己有着什么渊源似得!于欢欢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仍然不记得这个伶俐的小丫头。 ”我们认识吗?”于欢欢狐疑的开口问道。 秋水眼中一惊,看于欢欢的神情有些异样…… 雪儿朝着于欢欢微微一笑,拈花五指轻轻摸了摸在她袖中睡得死气沉沉的小银蛇,对着于欢欢故作神秘道:”二小姐,听说你对亲爱的五哥哥说过不准他纳妾这样霸道妒妇说的话?还真是个天真的小丫头呢!” ”你什么意思?”于欢欢心中警铃大作,从雪儿的字里行间似乎能听出来一些端倪。 雪儿似笑非笑的望着于欢欢,水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那抹算计隐没在她优雅勾起的嘴角,高贵典致。她没有说话,就是那么望着于欢欢,用那双水蓝色的异域风情眸子观察于欢欢的一举一动。雪儿对于于欢欢十分好奇,能逃脱她这双眼睛的人,除了同样拥有超控灵魂相关秘术的奇介家族,再没有哪个了! 于欢欢被雪儿那双恍若能洞察一切的眼眸盯的十分不悦……心中越是不开心,于欢欢就越是冷静。雪儿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一边呆着的秋水满脸怪异的望着两人,心中一阵莫名的紧张感。 ”呵呵,二小姐果然比本公主想象中的有趣多了!”雪儿收回了目光,自顾自的坐到了于欢欢房间的小桌上,她雪白的手指掂量了一下茶壶,微笑着继续道,”连壶茶都没有,看来五哥哥还没有给你分配侍女吧!那秋水以后就跟在你身边伺候你吧!” 雪儿的确挺喜欢秋水的,一来是因为她单纯,二来是因为她忠诚!比起那些给点小恩惠就卖主求荣的奴婢来说,秋水好的多!她不打算告诉秋水于欢欢和落儿之间的事情,也许这个时候的雪儿,是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善良。 ”奴婢谢公主,公主善良,公主千岁!”秋水高兴的赶紧给雪儿叩头,一副感激涕零的小模样。 这倒是让于欢欢有些丈二的和尚莫不着头脑了! ”雪儿公主,你这是?”于欢欢终于沉不住气了。 雪儿高深莫测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开口道:”父皇五十大寿的时候,匈奴国的使臣过来拜见,要求跟东齐国联姻。我听说那个随行的匈奴小公主长得是国色天香,作风大胆火辣,迷得不少周边国家的皇子不顾路途遥远前去求亲,就连东齐国的三皇子也对那个公主情有独钟!不过,那个公主却是相中了我们东齐国的一人!”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于欢欢十分不解,这个小姨子到底什么意思嘛! 雪儿轻笑,转身离去。她不过只是透露一些信息给这个所谓的五哥哥王妃而已,至于事情要怎么猜,要怎么发展……可是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刚迈出于欢欢的房门没几步,雪儿就遇见朝着这边走来的容长苏。她十分友爱的主动上前跟容长苏打招呼:”五哥哥这么快就处理好了暗卫刚刚送来的报告?我刚才替五哥哥看了看,二小姐已经洗好澡了!” 容长苏淡漠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防备,快步朝着于欢欢房间走去——他可不会认为雪儿会无缘无故的去于欢欢房间里! ”欢欢,欢欢?你没事吧?”容长苏慌忙的叫喊,心中紧绷,着急的一把拉住站在房间里的秋水问,”秋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于欢欢从里屋出来,目光落到容长苏拉着秋水的大手上,小脸一下紧绷了起来,脑海里浮现出雪儿说的话,醋意更加浓烈了! ”容长苏!老娘不发威,你当老娘是病猫?!”于欢欢三步并着两步走到两人之间,伸出爪子就一巴掌拍在容长苏的手背上,”大白天,两人就在本王妃的面前拉拉扯扯的,怎么的?!想出轨啊!” ”出轨?!”容长苏和秋水异口同声的转头望着于欢欢,满眼不解。 秋水是被于欢欢吓到了,容长苏是被于欢欢惊到了。 于欢欢瞥了一眼容长苏,大眼睛里是高傲的女王气焰,转头望着秋水,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打量了一遍。虽然秋水看着是个朴实的丫头,长相也只能算是一般,可是保不准容长苏看惯了美人倾城……比如雪儿啊,于心冉啊,文清雅啊等等,现在就偏爱这样的山野粗丫鬟呢?!就像吃惯了山珍海味,喜欢吃小葱拌豆腐是一样一样的! ”秋水,你先去帮我拿一些笔墨来!”于欢欢目光微微收拢,板着脸,神情严肃而谨慎,如临大敌。< 第一百八十八章调教夫君 秋水被于欢欢这样的表情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又做错什么事情了,想起刚才自己和五王爷无意中触碰的部位,心中一阵迤逦。她感觉那个地方就像是着了火,曾经懵懂的情思因为容长苏的轻轻一碰,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秋水以前从来没有敢有这样的非分之想,那是因为她觉得容长苏高高在上,可是因为那一触,她仿佛觉得自己和容长苏之间的距离近了好多,可以跳一跳,摸得着了! ”奴婢遵命!”秋水压下心中的女儿情,依着于欢欢的命令匆匆离去。 于欢欢瞪了容长苏不说话。 容长苏现在是怕极了于欢欢生气,他希望这个丫头跟自己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乐的,都能笑着露出她可爱的酒涡! ”欢欢,怎么了嘛!为夫和你分别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见到,你就这么板着脸对待为夫的吗?”容长苏上前一把扯过于欢欢,紧紧搂在怀里。 只闻到容长苏衣服上散发出来的特属于他的气息,于欢欢脚底就是一软!她现在好想躺在他的怀里好好告诉他自己经历的一切,她更想告诉他,他们原本有了一个孩子!只是,一想到雪儿的话,还有莫名其妙把秋水送到自己房间里……于欢欢的心就变得铁硬。 ”容长苏,你是不是答应过我要一辈子只属于我一个女人?你的身体,你的心都是我的?”于欢欢推开了一些容长苏,神情十分严肃。 在没有经历过落儿这件事之前,于欢欢或许可以只因为容长苏的一个点头,或者一个宠溺的微笑就毫不犹豫的信任他。不过现在……她想要更加确定。 ”呵呵,原来欢欢这么在乎为夫的身体啊?”容长苏听了于欢欢的话惬意一笑,伸手再次将躲得远远的于欢欢拉进自己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带着无比温柔的怜惜,一触即回,”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一辈子那么长,这个世界那么大,比你好的女人多得是,难道我遇到的每一个都要娶回家吗?好的,还有更好的,那样永无止境的话,我这个小小的五王府也装不下啊!所以啊,我不要那么多,只要一个最适合我的女人就行了!” 于欢欢大眼睛深深的落到容长苏那双形状完美的眼眸里,一眨也不眨的听他讲话。容长苏那好听的声音配合着暖暖的拥抱,让于欢欢双眼迷离。 ”而且,一辈子,那么长,或许有一天不是我厌烦了你,是你厌倦了我呢?那万一你先放手,我怎么办?”容长苏的语气又淡淡的调侃和戏谑,可是他那双幽深黑亮的眼睛里却掩藏着小心翼翼的担忧。 于欢欢伸手主动揽住容长苏窄窄的劲腰,心里甜滋滋的,小脸上也挂上了美美的微笑,可爱中透着妩媚。 ”王妃,笔墨……”匆匆赶来的秋水不小心撞见了相拥的于欢欢和容长苏,脸羞得像是煮熟的鸭子,通红通红的,她赶紧低着头,”奴婢什么都没看见,奴婢知罪,奴婢治罪!” 于欢欢却是毫不在意的松开容长苏,并没有觉得拥个抱就多么的不好意思。她缓步上前接过秋水手中的笔墨。 ”好了,你先起来吧!别动不动就奴婢有罪的跪来跪去的,本小姐不喜欢!”于欢欢瘪瘪嘴,大眼睛一旋,盯着容长苏,浅笑。 容长苏被于欢欢这个偷腥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眉毛不由自主的一抽,右眼皮一直跳!他狐疑的看着于欢欢——这丫头究竟是想干什么啊? 于欢欢笑嘻嘻的拿着笔墨在外屋的小桌上铺排好,拿着砚台十分殷勤的给容长苏磨起了墨水。 容长苏更是心中更是惊疑不定了。 秋水被于欢欢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一个下人站在这里闲着的,偏偏让王妃亲自动手磨墨。赶紧上前,秋水一脸自责的想要抢过于欢欢手中的墨条,却被于欢欢给拒绝了。 ”相公,您过来一下嘛!”于欢欢奶声奶气的对着杵在一边的容长苏撒娇,大眼睛翻了好几个白眼,自以为魅惑众生,”快点嘛!” 容长苏扔着掉头走掉的冲动,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尽量让自己的步子看起来稳健的朝着桌子边的于欢欢走去。 看到容长苏过来,于欢欢开心的给他台了一个凳子,十分端正的放在白纸的正对方向,笑眯眯的弯着眉眼,对容长苏道:”相公,你坐嘛,你坐嘛!” 容长苏被于欢欢这样的语气弄得一阵恶寒,十分不悦的瞪着于欢欢,语气无奈:”要说什么好好说话,为夫都被你整的脊背发冷了!算了,真是拿你没办法,说吧说吧,要为夫帮你写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丫丫的,相公真是聪明呢!于欢欢心中暗自得意,自己的眼光就是好,一耐就耐上个人中龙凤,智商无敌的男神!她得瑟的站在容长苏旁边研磨的更加卖力了。 两人身后,默默站在一边的秋水简直惊呆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五王爷,一瞬间觉得他就是自己想要的良人! ”相公,我现在呢要罚你抄写三从四德!”于欢欢十分小心翼翼的说出这句话,生怕容长苏听完以后,一个不爽,大巴掌一拍,弄死她。 容长苏疑惑的看了一眼于欢欢,窝在手中的毛笔迟迟没有落下。 于欢欢这才知道容长苏是弄错了自己说的三从四德的内容,才会如此反应。缓慢的转了一下脑袋,于欢欢正好看到容长苏那线条优雅的侧脸,想到雪儿对自己说的话,心中一横,啥也不管了。 ”我说的三从四德是指:娘子出门要跟'从',娘子命令要服'从',娘子讲错要盲'从';还有就是,娘子化妆要等'得',娘子花钱要舍'得',娘子生气要忍'得',娘子生日要记'得'。呵呵,么么哒,亲爱的相公,其实这些对我们东齐国最专一,最伟大,最英明神武,最帅气逼人的五王爷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对不对?”于欢欢谄媚的对着容长苏露出一个萌翻一切雄性动物的微笑。 容长苏还没有说话,他们两身后站着的秋水简直是被雷轰了,激动的大吼:”不行!王妃您是不是疯了?这话可千万不要再跟第二个人提起了,否则传到有心人耳朵了,你就名声扫地,成了东齐国的罪人了!” 秋水紧紧捏着拳头,脸颊紧张的微微泛红,对着于欢欢说话的时候胸口深深的起伏,简直就像经历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于欢欢知道自己这样的话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惊世骇俗的了,但秋水这个反应未免有点太大了吧!别的不说,就说说人家叶静那性子,容得了血无情娶几个小妾回家才怪!还有传说那个早就消失在东齐国的音乐世家李家…… 秋水的放映其实非常正常!叶静身份高贵,又是平南王的独苗,从小到大都是跟着那几个武艺不错的姨娘和平南老兵们保卫平南,性子自然不能和平常女子画等号。至于那个李家,更是因为”一夫一妻,一生一世”的家训,导致人丁不旺,最后灭门,一直都被当成大世家的反面教材来说道。 容长苏若有所思的看着于欢欢,思考着她说的那些话!如果说容长苏第一次听到于欢欢说这个三重四德的时候,是想要把这个想法从她脑子里赶出去;那么这一次容长苏再听到这个的时候,忽然有一种觉得自己”义务”和责任的感觉。 ”为夫答应你!这就写,写到娘子认为满意为止!”容长苏一把搂过于欢欢,放在自己的腿上,温情一笑,”既然为夫都这么听话了,欢欢也要给点福利才是!” 呃……这下轮到于欢欢发愣了!她本来已经想好了容长苏拒绝的说词了,没想到这家伙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了,反而让于欢欢一瞬间不好意思起来。 容长苏仿佛没有看到于欢欢脸上的走神,轻轻在她嘴上吻了一下,那凉凉的感觉仿佛带着栀子花的芬芳让于欢欢迷恋!容长苏飞快终止了这个吻,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惊讶的呆愣的秋水,眼神里暗含警告。 于欢欢暗怪自己没骨气,这么一个吻就已经让她双脸潮红,四肢发软了。 ”呵呵,那现在开始,为夫要抄写啰!不准乱动,不然写花了,为夫可就不依娘子说的三从四德啰!”容长苏搂着于欢欢小小的身子,大手握着毛笔,一笔一划极其认真的写着于欢欢刚才说的话。只是…… 娘子出门要跟'从',是为了保护欢欢的安全! 娘子命令要服'从',是因为欢欢说的话都是为了为夫好! 娘子讲错要盲'从',是包容欢欢那小小的任性和可爱! 娘子化妆要等'得',为了见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美丽欢欢,这个是自然的! 娘子花钱要舍'得',这点都做不到,为夫就不是东齐国五王爷了。 娘子生气要忍'得',这个为夫不忍,为夫要想尽一切办法哄欢欢开心。 娘子生日要记'得',那还用说? 看着容长苏一笔一划的将每一句后面都加上想要说的话,于欢欢瘪瘪嘴:”容长苏,你干嘛啊?本小姐可是很严肃的调教你哟!”< 第一百八十九章腻死娘子 ”难道'本小姐'不喜欢为夫这样写?”容长苏望着于欢欢那双明显写着欢喜的亮晶晶眼眸里,微微勾起唇角,一个几不可见的微笑荡漾在唇边。 于欢欢被容长苏一个了然的笑容弄得一阵心猿意马,心里不停的骂:真是生来就可以当金”鸭”的料!太会勾引女人了,这样一个笑,还不把那些妹妹们迷的神魂颠倒啊! 想着想着,于欢欢回头向着一直站在那里的秋水看去。 果不其然,那小丫头眼里满是意乱情迷。 于欢欢收回目光,瘪瘪嘴,伸手环住容长苏的腰,抱的紧紧的,占有之意十分明显。 ”秋水,你去给王爷沏壶茶吧!”于欢欢想起雪儿说的话,正好觉得自己渴了。 容长苏感受到于欢欢的依耐和顺从心里暖暖的,失而复得才让他真正知道了什么东西才应该好好珍惜。他手中的笔一直都没有停下,每一个字都写的十分认真,仿佛刻到了自己的心底。 于欢欢将头靠在容长苏舒服的怀抱里,甜蜜蜜的笑着,白玉般柔嫩的小手轻轻抹上了容长苏握笔的大手之上,调皮的捏着他的肉皮。 房间里再也没有别的人,也没有别的声音,两个相互以为的爱人衣袍交织,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墨香味。容长苏的神情十分神圣,仿佛在对着自己许下郑重的诺言。两人的轮廓模糊在房间的光线里,暖昧无比。 于欢欢没有叫容长苏停笔,他就一直写,一直写。 ”相公,我爱你!”于欢欢忽然一把搂住容长苏的脖子,不由分说的在他薄薄的唇瓣上落下一个霸道的吻,然后骄傲的大声宣布,”你,这辈子就休想逃出本小姐的手掌心,认命吧,骚年!谁让你招惹我的!” 容长苏被于欢欢突如其来的大动作一震,手中的毛笔掉落在两人衣袍之上,弄得身上满是墨汁,满满的一大篇”三从四德”也被画花了。 ”傻瓜!”容长苏从衣袍上捡起毛笔架在砚台上,看了一眼两人的衣袍,笑着说,”这下为夫可就不写了!” 于欢欢可爱的嘟起小嘴,微微娇俏的把脑袋埋在容长苏颈窝处:”不写就不写!反正三从四德只是我调教相公的第一步,以后的招数还多着呢!” ”什么?!”容长苏嘴角微微一抽,大手捏着于欢欢已经没有多少肥肉的脸蛋,蹂躏了许久,”什么叫调教相公?!我看你这个丫头是欠调教吧!” 说着容长苏手上的力道一紧,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他可是从边塞到现在都没有碰过女人了呀…… 以于欢欢对容长苏的了解,自然能够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于欢欢身子脊背一僵,心中有些害怕,毕竟才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她还需要修养! ”欢欢……”容长苏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沙哑,他的手指细细的研磨着于欢欢脸上的每一处肌肤,那样浓烈的爱和占有在空气里凝结成容长苏沉重的呼吸声,流动在两人之间。 这一刻,于欢欢是真的怕了! 虽然魏先生说过她的身子已经大好,可是于欢欢又在刚刚复原的时候经历过雨夜逃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又跟着血无情他们长途跋涉到长安,屁股都没有沾上板凳又要处理落儿。于欢欢好不容易劝容长苏去处理事情,自己刚刚洗了个澡准备睡上一觉,就迎来了那个高高在上、变幻莫测的雪儿公主。 她现在真的是感觉体力透支,需要休息,她想要快点恢复,快点和容长苏再有一个宝宝。 于欢欢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观念已经在渐渐转变了,若是以前,她断然会拒绝要这个孩子的——现代医学说了,她这个年纪发育还没有完全定型,这样生下来的宝宝容易有先天性疾病。 ”苏苏,我……” ”五王爷,您要的茶来了!”秋水兴冲冲的端着茶水跑进来,想要再容长苏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单纯的秋水完全没有意识到容长苏眼中的阴骛,她自顾自的将茶水给容长苏倒上,然后恭敬的站在一边,开口道:”五王爷,这是今年新上的匈奴贡茶,您尝尝!” 感受到容长苏胸中的抑郁,于欢欢偷偷笑着,把桌上的茶杯端起来,在嘴边吹凉,送到容长苏的胸前:”对啊,贡茶哟!您快尝尝!” 容长苏看了一眼于欢欢,胸中的郁闷化为一滩浓浓的怜爱和无奈——唉,这丫头!他伸手接过于欢欢递过来的茶杯,心中甜滋滋的,忽而觉得这贡茶口感十分醇香。 ”呵呵,不错!”容长苏一口气喝了个低潮天,朝着于欢欢勾起一抹舒适的笑意。 容长苏那身优雅高贵的气质几乎是与生俱来的,褪去那淡漠冰凉的表情,他就像一朵盛开在暖阳处的栀子花,芳香悠远。 于欢欢看的直流口水,心里一个劲的感叹——美啊!真是美啊! 看于欢欢那个模样,容长苏就能猜到他小脑袋中在想什么龌蹉的事情,他脸一黑,”碰”的一声将被子大力的杵在桌子上:”秋水,你先下去!” 感受到容长苏身上的气势,秋水身体一抖,匆匆行了个礼,带着满心疑惑转身离去——五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就生气了?刚刚明明就还是好好的呀! 于欢欢被容长苏声音吓得一惊,回过神来,对着面前若谪仙般俊美的容长苏讪笑着。 容长苏一把抱起于欢欢,一个字都没说就朝着里间的卧室走去。 于欢欢意识到了容长苏要做什么,心里立即紧张了起来,她小手紧紧捏着容长苏胸前的衣襟,明明想要开口阻止,又怕惹到容长苏不开心。 容长苏望着这样娇羞美艳的于欢欢,手指缓缓的摩挲着她的手腕,指尖极尽温柔的享受着于欢欢那细腻的肌肤。抓住于欢欢身上的衣襟,轻轻一用力…… 浑身的凉意让于欢欢清醒过来!想要推开容长苏。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瞒着本王!”容长苏压低身子,躺在于欢欢的旁边,手臂轻轻搂着被自己剥的光光的她,语气笃定的问。 于欢欢平息了一下自己胸中的情绪,朝着容长苏的身体靠近,她尽量让自己的样子显得坚强而毫无所谓:”在边塞的时候,我们的孩子刚刚掉了……现在,我不敢随便让你……” ”什么!?”容长苏一贯温润的嗓音此时变得十分粗野。 那黑色的眸子中明明平静幽深,却仿佛涌动着惊涛骇浪。让躺在他身边的于欢欢吓得微微缩起身体,心中充满恐惧。 感受到于欢欢身体的轻微变化,容长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常,赶紧一把搂过光着身子的于欢欢,拍着她软嫩的背:”傻丫头,我是相公,不要怕!” 在容长苏的温柔抚摸下,于欢欢渐渐放松了心神,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容长苏。 ”疼吗?失去孩子……”容长苏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只是在感叹时光流逝,或者看到一篇好文章的议论而已,只是他的手轻轻的抚摸上了于欢欢平坦的小腹,指尖有丝丝内力流入于欢欢的身体,让她感觉暖暖的,十分舒服。 听到容长苏的话,于欢欢有一瞬间的紧绷身体,痛吗? 有点疼,但并没有别人以为的流个产就像生孩子一样痛不欲生!只是心,却是死过一般!那种母子分离的酸楚,那种不由自主的无奈,那种任人拿捏的软弱,那种连自己孩子都保护不了的自责才是真正让她痛,让她恨,让她难受的地方。 ”呵呵,怎么会!”于欢欢笑着伸出手搂着容长苏的脖子,脑袋贴近他的胸口,听着他规律有力的心跳声,幸福的浅笑,”有你,所有的都不是痛,是幸福!呵呵,要是遇到的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那才是我最深的痛呢!” ”为夫不会!”容长苏紧紧搂着于欢欢,想要将她小小的身体包裹在里面,用自己搭建她温暖安全的家,”呵呵,欢欢,能有你为夫真的是感谢上苍!” 看到了于欢欢眼中的疲惫,容长苏便不再说话,大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一般的哼着好听催眠曲。很快就带着于欢欢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于欢欢睡得十分安心舒适,几乎把她这辈子的瞌睡都睡了一个精光。从昨日的晌午一直到今日午后,于欢欢才醒来,实打实的睡足了二十四个小时!可能,于欢欢是因为自己实在是太饿了,要不然,她估计还能再睡个一天两天的。 于欢欢醒来的时候房间一个人都没有,她郁闷的晃了晃已经睡得秀逗了的脑袋,大眼睛对着床前摆放的一整套干净衣裳对对焦距,才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的爬起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第一百九十章厨娘之死 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于欢欢对于穿古代女装也算是有了那么一丁点心得,只要不是很复杂的那种九层十层的罗裙,她自己能整的透溜透溜的。 ”真尼玛的饿啊!”于欢欢听到自己腹中唱着空城计,嘴里一阵叨叨,”等下是直接去厨房偷点东西吃,还是叫秋水什么的……哎呦,现在好后悔把秋晓留在东方烨臣那里,要是秋晓在我身边,那该多好啊,直接躺着叫她喂我就好了嘛!咦,对了,也不知道秋晓和东方烨臣两个人发展的怎么样了……本小姐当年追容长苏的时候,可是手把手的教过那丫头呢!她可一定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嘿嘿,说不定皇上大寿的时候,那丫头就已经跟东方烨臣生了猴子了呢!” ”王妃,王妃,厨房的管事差我叫你过去一趟呢!王妃,你快别睡……呃……王妃,原来您已经醒了呀?”秋水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脑门上挂着汗珠。 于欢欢这个时候刚刚把衣服念念叨叨的穿好,还没有来得及梳头发,这秋水来的正巧:”你来的正好,过来给本小姐梳个头!” 秋水张了张嘴,本来想要禀告什么,不过看到于欢欢那乱糟糟的头发,觉得还是要先梳理整齐。她站到于欢欢身后,拿起梳妆台上的象牙梳灵巧的帮于欢欢弄头发。望着镜子里的于欢欢,秋水心中一阵狐疑:怎么感觉现在这个王妃和前几天那个王妃不一样呢?而且五王爷好像更喜欢这样的王妃呢!好奇怪,为什么现在王妃都不喜欢自称王妃而喜欢自称小姐呢?!而且王府的人都喜欢叫她二小姐…… ”好了!”只几分钟,秋水就已经把发型给于欢欢做好了。 于欢欢满意的望着镜子里漂亮的自己一个劲的自恋!”咕咕咕……”肚子里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弄得于欢欢眼里一阵尴尬。 ”王妃可是饿了?”秋水倒是个老实的丫头,也不回避自己听到了于欢欢肚子里传来的声音。 于欢欢也不是个害羞的人,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秋水面色有些为难的开口道:”奴婢刚才急匆匆的来就是为了跟王妃您说厨房里发生的怪事呢!这王府后院就数王妃您最大了,这事,该你做主,厨房管事就叫我过来请您了!” ”怪事?”于欢欢满脸狐疑的起身朝着五王府的厨房那边走去。 秋水环视了四周一圈,像是害怕什么东西一样,然后才看了一眼于欢欢,满脸神秘兮兮的开口道:”王妃,那厨房一夜之间死了三个人,死相凄惨,真是叫人看都不敢看啊!他们都传言说那三人的屋子里出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什么?!死了三人?!”于欢欢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做了法医许多年的于欢欢,对于无辜死亡的生命有着发自内心的敬畏,她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的迈的开了一些。 秋水讶异于欢欢如此大的反应,据她所知于欢欢是堂堂王妃,又是于丞相的嫡女,身份自然是无上尊贵,怎么会对厨房几个粗鄙的下人这么紧张?在秋水看来,那几个厨房的嬷嬷们比起自己都要下等好多,不就是死了三个低等的下人嘛,她都没有王妃这么紧张。 ”是啊,死了三个厨房的下人,一个是切菜的嬷嬷,还有两个是给她打下手的丫头。三个人都住在下人的大院里头,听说上午人都还好好的,就是睡了个午觉,这都……”秋水说到这里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敢再说下去。 于欢欢摇摇头,这鬼神之说她之前不信,穿越以后倒是有点将信将疑了。 很快秋水就领着于欢欢来到厨房下人住的大院内,入眼便是三片一人多长一米宽的白布盖着的位置,周围围着的下人满脸惊惧。于欢欢看了一眼朝着自己叩拜的中年男子,神色严肃。 ”起来吧,大家不必多礼!”于欢欢抬手扶起那个靠前的中年男子,语气确定,”想必你就是厨房的管事吧!” ”王妃英明,奴才正是!”那个中年男子确定于欢欢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他好奇于欢欢语气中的笃定,”不知王妃为何这么肯定奴才就是管事呢?毕竟王妃可是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奴才呀……” 于欢欢微微一笑,环视了众人一圈回答:”第一,本王妃来的时候她们都是先看了你的反应才朝着我行礼的。第二,你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里的下人都是做厨房工作的,手指自然粗糙,只有管事不用从事厨房内的工作,只是负责人员管理,所以手指细腻!” 于欢欢说完这段话,众人心中一阵钦佩。这些下人以前没少听人说他们家俊美无双的五王爷娶了个草包王妃,大家私底下都替容长苏不值。现在见到这个五王妃神态严肃,长相端庄,而且十分睿智,他们才知道传言是多么的不可信! ”王妃,王爷昨日夜间已经召集各房管事宣布了——以后王府大院内发生的事情一概交由王妃处理,所以奴才只好让秋水姑娘过来请……” ”怎么回事,这些人明明是中午才死的,为什么尸体腐臭这么严重?!”于欢欢根本没有听管事的话,一直认真的在观察着这三具被白布遮掩的尸体,”就算现在天气炎热,也不至于会这么大的味道。” 于欢欢说着从身上找出两方丝巾,垫在手中掀开三张白布。瞬间,她惊呆了…… 那三人脸上的骨肉有无数小指大的虫眼,里面流出来的液体散发着一种腐臭的味道,脸上的表情凝固着一瞬间的惊讶。看上去面相看上去恐怖诡异,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于欢欢蹙眉——到底是什么样的杀人方式可以造成这样的死法? ”你们说三人是午睡的时间死的?”于欢欢转头问厨房管事。 ”启禀王妃,奴才也是听院子里的下人说的!”管事赶紧回话。 于欢欢认真的观察着周围的东西,忽然在那个老嬷嬷的身上发现了一片青草叶子,她认真的隔着丝巾捡起来,狐疑:”这个是什么东西?本王妃怎么不认识?” 众人一片摇头,他们又不是神仙,仅仅凭借三片指甲盖那么大的青叶子就能知道那个是什么植物吗? 站在不远处唯唯诺诺的一个十岁左右的烧火丫头看了一眼于欢欢手上那小片叶子,想要开口回答,又怕自己说错,一时间小脸憋得通红。 ”你知道?”于欢欢环视了众人一圈,目光敏锐的扑捉到那个小丫头的表情。 那个丫头满脸害怕的站出来,哆哆嗦嗦的开口:”回……回禀告……奴婢……王妃……奴婢……” 丫头一时间太过紧张,只觉得自己脑海里一片空白,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于欢欢看着这个才十多岁就卖入王府做烧火丫鬟的小姑娘,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小妹妹别怕,你就告诉我这个东西是什么就行了!不管对的错的,我都不怪罪你!” 咦……小丫头呆愣的望着于欢欢——王妃好温柔! 她卖入王府以后,就从来没有人这么柔和的对待过她了!因为年纪小,又是新来的,烧火的丫头在这里处处受人欺负,她一听于欢欢的话,忍不住就哭起了鼻子。 ”算了……”于欢欢以为自己太过为难这个小丫头了,毕竟这么多人都不知道,她一个小丫头又怎么会知道呢?! ”不是,王妃,这个草是叫火蔻樱。用它加入稍许在糕点里面可以舒筋活血,滋阴润气,尤其对女子身子作用明显。不过我以前听爷爷说,这个东西一般在普通的药店和菜摊上都少见!一来,是因为它生长环境恶劣,不易采集;二来,是因为它生长出来的果实会散发出一种类似雌蛇的气息,特别容易吸引各式各样的的蛇!所以,这种草的旁边经常会有雄蛇聚集,少则两三条,多则成千上万,吓人得不得了!”小姑娘望着于欢欢手里的那片叶子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么害怕,十分有条理的告诉于欢欢自己知道的东西。 吸引蛇?这个东西为什么会沾着厨娘的身上?于欢欢陷入沉思:没有血迹,没有打斗的痕迹,一下子就死了三个人…… 于欢欢回神,看了一眼那个十来岁的烧火丫头,眼中思量——这个小丫头能说出这一点说明她不是一般农家穷孩子,而且她刚才唯唯诺诺的不愿意说,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呢?想到这里,于欢欢收回目光继续朝另外一具尸体走去。 不对!这种杀人的手法就像是用虫子活活将人咬死,不像是人为。于欢欢停留在死去的厨房丫头身边,从她的指甲里发现了一些皮屑。和厨娘的一瞬间惊讶不同,这个丫头的衣服十分凌乱,甚至露出了手臂胸口的大片肌肤。于欢欢隔着丝巾的手轻巧灵活的将盖着的白布拉开了一些,她能清晰的看到女子的手臂上有指甲抓伤的痕迹,胸口,脖子上也都有。 于欢欢胸中更加疑惑了,她飞快走到第三具尸体面前,发现这个女子躺着的一只腿有些不正常的弯曲弧度。< 第一百九十一章什么阴谋? ”王妃,这个丫头是厨房里挺伶俐的帮手,平时动作一直利索,我还打算让她接替老李嬷嬷的位置呢!哪知道……唉……”管事的望着摆在最后那具尸体,一阵感叹。 于欢欢脑中闪过一道亮光:”管事,你是说这个丫头生前腿脚没有毛病?” ”那是当然?!我们王府的下人都是经过细细挑选的,哪里容得了那种腿脚不灵便的丫头伺候人?”厨房管事以为于欢欢要怪罪自己,赶紧义正言辞的回话。 于欢欢低下头,看了一眼最后这名小丫鬟的鞋子——果然,这小丫鬟恐怕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害怕想要逃跑,却不小心崴到了脚! 那她们到底是发现了什么呢,为什么会这么害怕,而且从她们脸上的小孔中流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唉,要是在现代就好了,直接采样进行化学分析或者指纹对比,她很快就能找出凶手。 ”这里应该不是她们死亡的地点吧?能带我去她们死亡的地方看看吗?”于欢欢眉头紧锁的对着边上的厨房管事说。 管事被于欢欢的客气吓了一跳,赶紧低头恭恭敬敬的开口:”王妃可莫要跟奴才这么说话,真是折煞奴才了!王妃有什么事情直接命令奴才就是了……王妃请跟奴才这边来,三人被发现的时候恰好躺在从院子往厨房去的路上!” 这个院子距离厨房不远,没大会儿,管事就带着于欢欢走到那条事发的小路上。小路是昂贵的雕花大理石铺成的,两边有微微走高的石墩和成排的风景古木围绕。周围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花草,因为容长苏喜欢自然,所以从来都不会叫下人修剪,因此花草长得十分茂盛。 于欢欢低头察看每一个细微的地方,她不想放过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这么多人围在这里是干什么呢?”雪儿本来想出自己院子走走,却不小心碰到了于欢欢带着一大群人杵在这里。 ”奴婢(奴才)叩见雪儿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见到这个白衣白发的女子自然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全都匍匐在地上深深叩拜,比见于欢欢那个时候虔诚的多!他们这些下人对雪儿公主在五王府做的那些冷血事情自然知道一二,所以对雪儿惧怕多过尊敬。 ”跪来跪去的麻烦,免了吧!”雪儿随性的袖袍一挥,十分平淡的开口。 众人整齐一致的起身,仿佛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都往后挤,深怕因为自己一时不小心惹到了这个喜怒无常的公主。 于欢欢抬起头,望着自己这个油盐不进的小姨子心中一阵烦躁。她最讨厌自己在工作的时候被不相干的东西所打扰:”雪儿公主,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你不要打扰我查案!” 这一次,于欢欢浑身上下的气质与雪儿以前见过的迥然不同,那双大深黑的大眼睛犹如万丈深渊,平静却神秘。 ”查案?”雪儿冰蓝色的眼眸微微一收,嘴角勾起一抹十分有兴趣的微笑。她在离于欢欢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打量这样浑身透着睿智严谨的于欢欢,满意的点点头,心中升起了更多的兴趣——这样的五王妃她玩起来才有意思嘛! 雪儿的语气不柔不刚,”那不是刑部张大人的事么?呵呵,瞧我,多年未入长安,连张大人被贬这件事情都不知道呢!” 于欢欢好看的眉毛深深蹙起,对于别人她或许可以用身份,用毒粉,用智慧,用柔情去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可是对于雪儿,她觉得尤其无奈! ”王府厨房的下人死了,我作为王妃自然要管!”于欢欢看了一眼雪儿,无视她阴阳怪气的语气。反正雪儿在她眼里就从来属于精神不正常的那一类。 雪儿刚想说话,藏在她宽大雪白袖中的小银动了动。仿佛和小银有心电感应,雪儿轻轻将小银从手臂让拿出来,放在自己雪白的手掌心中,柔声开口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人惹你生气了?” 小银盘踞在雪儿的手掌心中,绿色的眼中露出熊熊火焰,忽然,它朝着于欢欢刚刚扔在一边的两张丝巾上射去。小银的毒牙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那丝巾在遇到它口中的毒液时候,立即被腐蚀出几个大洞。 于欢欢望着小银,脑中一片清明:”我知道杀害厨娘三人的凶手到底是谁了!” ”王妃……凶手?难道三人不是因为诅咒而死的吗?”站在于欢欢身后不远的厨房管事有些惊讶的开口。 于欢欢十分笃定的点点头:”凶手就是那条小银蛇!” ”啊?”众人一震惊讶,那条蛇小的可怜不说,长得也毫无瑕疵,可爱至极,一点都不像山野里的毒蛇那般恐怖骇人,怎么就能杀掉厨娘三人?! 因为于欢欢的话,雪儿抬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于欢欢眼神一眯,原本的大眼睛被她刻意的收拢成一条细缝,眼缝之间露出的光芒透着一丝精明和隐藏的怒气:”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条银蛇应该是在这条小道周围的某个花草丛中歇息,蛇喜阴凉潮湿之地。厨娘和身后两个丫头应该是在午睡时间被什么人送了火蔻樱,并叫去做东西,然后她们手中拿着火蔻樱从这里经过……” 说道这里的时候,周围的下人中,除了那个烧火的小丫头,依然全都眼露疑惑。于欢欢不再开口继续解释,她环视了周围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到了那个烧火的丫头身上——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智慧,定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对啊,那小丫头说火蔻樱是一种引蛇的草!”半晌以后,那个厨房管事也忽然明白了什么,说了出来。 于欢欢十分悲悯的摇了摇头,要是厨娘她们遇到的是一般的蛇也就算了,只可惜小银却不是那么简单低等的爬行动物。于欢欢抬头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不远的雪儿,又转头看着正在对两方丝巾发怒的小银,心中明了。 ”你们看到这条银蛇的毒液没有?它能迅速将方巾溶解出一个个小洞!厨娘三人脸上的伤口里流出发着臭味的液体应该就是被它的毒液腐蚀以后剩下的……”于欢欢沉吟了一会儿继续道,”这条蛇本来以为附近有一条美丽的雌蛇,所以匆匆跑来,发现的却是一株不和口味的草,它感觉自己被厨娘她们三人欺骗了,所以愤怒中就首先朝向厨娘攻击。因为银蛇的速度很快,厨娘只来得及露出惊讶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死掉了。” 众人听完于欢欢的分析,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于欢欢也不着急,慢慢解释:”第二个丫头目睹了厨娘的死,她想要逃跑,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小银就钻进了她的身体,她吓得使劲抓挠,所以第二个丫头身上有好多处的伤痕!第三个丫头早在小银攻击厨娘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飞快往远了跑,可是匆忙之下一不小心装上了道路两边的石墩,崴了脚!这个可以从尸体上看出来……她还没有起身继续跑,小银就已经将她弄死了!” 雪儿认真的听着于欢欢说的每一句话,要不是知道当时于欢欢不在场,她真的会以为于欢欢完全目睹了这一幕。雪儿蓝色的眸子微微转动,落到于欢欢的身上,想要把于欢欢看个透彻,只可惜结果和上一次的一样。 终于将那两方丝巾弄得面目全非,小银才往后游走了一些,昂着它扁扁的头,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地上只剩下一两片小碎布的丝巾,十分不屑的朝着雪儿怀抱里射去。那样子的性子像极了它的主人,威胁的味道十足。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这会儿不得不相信于欢欢说的话了!可是,话说回来,这条蛇是雪儿公主的心肝宝贝,那三个下人都是最低等的粗使丫鬟,就算知道了凶手,他们又能把它怎么样呢? ”呵呵,二小姐还真是分析的精彩绝伦呢!”雪儿看于欢欢的眼神有微妙的变化,”可是那又怎么样?我的小银可是神兽!别说杀几个上不了台面的下人了,就是杀几个地方官员,父皇也不会把它怎么的!” 雪儿说的的确是实话,她眉宇间没有一丁点的骄傲和不屑,浑身上下一股高贵逼人的气势散发出来,让人不由的觉得自己矮了一截。 于欢欢蹙眉,瞪着在雪儿手里玩的不亦乐乎的小银,眼中火花四溅——畜生而已,神兽鬼兽又怎么样?!活活三条无辜的人命啊,有权有势又怎么样,平苦百姓又怎么样?难道你的命是命,人家的命就是水?!不是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吗?不是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难道都是愚弄百姓的!?! ”是吗?!哼!”于欢欢气势一变,胸中一股怒气让她以飞快的速度朝着就在自己面前不远的小银冲去,手中的药粉早就已经捏好,”我堂堂五王妃,杀了一条小蛇,便杀了!我到要看看皇上会不会让我为一条畜生赔罪!” 雪儿完全没有想到于欢欢会为了几条微不足道的命而这么发狠,一瞬间,她的目光呆愣的望着不顾一切朝自己冲来的于欢欢。< 第一百九十二章谁是真凶 就是这一瞬间!于欢欢已经靠近了雪儿!感受到危险来临的小银胸中一股惧怕,它仰起头朝着于欢欢射去。 ”不好!小银,不可以!”雪儿能清晰的感受到小银对于欢欢的杀意,一下子回过神来,想要抓住小银,却已经来不及。 ”嘶……王妃!”厨房的下人们一个个面色紧张。 小银快如闪电般的速度,忽然,在于欢欢那双如黑宝石般晶莹透亮的眼眸中被无限的放慢,拉长。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于欢欢就已经准确的扑捉到下手的空间。只是,小银并不是一般的小蛇,当它一靠近于欢欢,就在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子来自灵魂的惧意。小银原本下落的身体没有凭借任何的助力点,直接在空中生生拔高,朝着另一个方向射去。于欢欢没有想到小银在空中会突然变向,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雪儿吓得赶紧上前,宽大的袖袍一卷,小银已经回到了她的袖中。 于欢欢瞪着雪儿不说话! 小银十分不安分的钻出雪儿的袖子,望着不远处黑着脸的于欢欢,绿色的眼眸中露出浓浓的惧怕——现在于欢欢和容长苏一样,都列为它断绝往来的黑名单了! 这个时候,下午的阳光已经不太热切!八月未央,长安却已经变得凉爽了起来。爽利的风吹过五王府的小道发出猎猎风声。 雪儿冷着脸,望着于欢欢!已经很多年,她没有像今日这般生气了……至于上一个把她气成这样的人早就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雪儿伸手轻抚小银,那动作柔情的像是对待自己的亲人。 于欢欢失望的后退两步,保持一个防备的姿势——她知道雪儿不是一个好惹的女人,更不是一个大气的女人! ”于欢欢,你好大的胆子!”雪儿现在怒火攻心,完全没有心思去掩饰自己的生气,她宝蓝色的眼中闪耀着恐怖的杀意,玫瑰色的唇瓣染上凉薄的冰冷,周身裙裳无风自动,满头银发狂乱的飞舞。 于欢欢能够感觉到从雪儿体内发出的气流割着自己的脸颊,十分难受。她身后的下人们一个个也被雪儿散发出来的内力漩涡吹的东倒西歪。 这一次,雪儿丝毫没有兴趣和于欢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她的目的很简单……杀了于欢欢解恨。 雪儿武功深不可测,于欢欢能从周围树木枝条横斜和沙石飞跃看出来!原本爽利的风因为雪儿的内力催动,一下变得恐怖骇人了。周围的花草树木在风中各自紧紧抓着泥土,不让自己被连根拔起,身上的枝丫叶子不由的向着一边倒去。 忽然之间,雪儿动了!那纤纤十指并拢成掌,朝着不远处的于欢欢拍了过去。凝聚着雪儿十层内力的一掌仿佛卷着狂风巨浪,压得所有人睁不开眼睛。于欢欢四肢僵硬,她发现自己根本不能看清楚这一掌从哪里来,只能感受到滚滚杀气扑面而来,几乎将她碾碎。这一掌,疾如风快若电,只一瞬间,就向于欢欢呼嚎扑去。 忽然,那卷着雷霆之气的一掌仿佛击中了什么坚硬的护盾,爆发出”轰”的一声震耳巨响,周围的沙石尘土掩埋了站在爆炸中心的于欢欢。于欢欢身后不远的下人们一个个脸色惨白的望着尘烟渐渐褪去的中间,他们内心不停的祈祷——王妃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啊!不然他们就死定了。 雪儿优雅的收回手,像是一只美丽的白天鹅,御风而飞!脸上的杀气和愤怒随着这一声巨响消散,一如既往的高贵典雅。小银此时盘踞在雪儿的肩头,伸着自己扁扁的小脑袋,眼神灼灼的望着于欢欢站立的地方,兴趣盎然。 随着浓浓尘土的褪去,那里,于欢欢被揽在一个安全馨香的怀抱里,身上没有丝毫伤痕,连爆炸的尘烟都没有染上她的衣衫。 ”是王爷,是王爷!”厨房管事仿佛见到了神灵下凡一般,惊喜的呼叫着叩头,”奴才叩见王爷!” 他身后跟着的一众下人也都齐齐跪下,纷纷叩拜容长苏。 容长苏看也没看众人一眼,只是小心翼翼的关注着于欢欢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受了一丁点伤:”欢欢,有没有事?刚才没有受伤吧?!” 于欢欢从容长苏的怀抱中抬起脑袋,大大的眼睛中有残留的恐惧和压抑不住的惊喜,她伸手拦住容长苏的腰,眼中有盈盈的雾气闪耀:”苏苏……” 那一刻,于欢欢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雪儿看到容长苏的出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线,她微微后退几步,找个安全的位置站好,才挑眉,望着不远处相拥的两人,淡然而笑。 容长苏的大手抚摸着于欢欢的脑袋,眼神中带着后怕,刚才那一瞬间他比任何人都紧张,速度提到了极限,他简直无法想象失去于欢欢的日子!容长苏的另一只手依然紧紧的搂着于欢欢的小蛮腰,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消失不见了。 ”有你真好!”于欢欢再次将脑袋靠在容长苏的胸口,语气甜蜜。 ”咕咕咕!”于欢欢的肚子发出不和谐的声音,抗议着两人腻死人不偿命的模样,它自己早就已经”饿了!” ”呀,对了!王妃来之前就说她饿的不行了,从昨天王妃和王爷睡了以后到现在都没有进食!”和众人一样一直跪在地上的秋水一惊,抬头,口无遮拦的说道。 于欢欢被秋水的话弄得满脸通红,这丫头还真是个耿直的性子,这事情被她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置我这个王妃的威严于何处啊?! 容长苏回头看了一眼还都跪在地上的厨房下人们,脸色一变:”那个给欢欢做火蔻樱糕点的厨娘呢?不是让她做好了就差人给欢欢送去吗?!” ”这……”厨房管事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于欢欢却是没什么忌讳,对着一众下人吩咐道:”这也时辰不早了,快到晚饭时间了,你们都下去忙活吧!” ”是!”众人纷纷叩头离去。只留下秋水站在于欢欢和容长苏不远处,听候差遣。 那个十来岁的烧火丫头走的时候念念不舍的望了一眼于欢欢,小小的脸上挂满悲伤!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以后,于欢欢才开口对着容长苏道:”那个厨娘已经死了!连同帮她打下手的两名丫鬟都死了!” ”什么?!死了?!怎么回事?!”容长苏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雪儿,眼中露出浓浓的不悦,似乎明白于欢欢和雪儿起冲突和厨娘之死有着必然联系。 于欢欢瞥了一眼雪儿,大眼睛中带着愤怒和恨意,像个跟家长告状的小孩子,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说给容长苏听。 ”就是这样?”容长苏看了一眼于欢欢,胸中无奈! 本来他以为这个丫头只是没有任何等级观念,现在看来远不止这样……这件事若是在平常人眼中欢欢的确有点小题大做了!然而容长苏跟于欢欢相处了这么久,他自然了解她那套人权理论,一时间有些为难的蹙眉。 正在容长苏沉默思索的时候,惊涛忽然从一个地方跑了过来:”王爷,刚才怎么一瞬间你就原地消失不见了呢,害的属下好找!” 容长苏看了一眼于欢欢那双大眼睛,原本的话一下子说不出口了!他是她的相公,是她的男人,是她这一生的倚靠,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站在朝廷,站在五王爷这个位置上去考虑这件事情呢? ”雪儿,这件事小银必须负责!”容长苏语气中有毋庸置疑,”然而这件事本王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小银只是个畜生,要不是本王听大夫说火蔻樱对小产的妇女是极好的药材,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所以本王自愿受十大板子,小银就罚它以后再也不准在五王府伤人!这个,雪儿是否能做到?!” 雪儿身体一抖,惊讶的望着容长苏……为了几个下人打自己十大板子?值得吗!容长苏虽说是习武之人,可以用内力护住身体,可是那板子是实心木铸造,一板子重五十斤!十板子下来,即使不皮开肉绽,那也会淤青一大片。雪儿蓝色的眸子闪过震惊,容长苏和她一样都是皇上疼爱的不得了的孩子,身份尊贵,从小到大受伤的次数屈指可数。 ”五哥哥这是何意?”饶是雪儿再淡定冰冷,对容长苏这个从小到大的玩伴,兄长,也有着几分动容。 惊涛也是被容长苏出口的话吓到了,他不明白雪儿和于欢欢,还有容长苏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傻呆呆的站在一边。秋水更是震惊的望着容长苏挺的笔直的脊背。 容长苏淡淡的扫了一眼雪儿,转头吩咐惊涛:”你去找厨房管事处理好三个下人的后事,有家眷的话,多给些银子,跟他们家人好好配个不是!” 惊涛这才回过神来,莫名其妙的领了命令,转身离去。 ”怎么可以!这不是你的错……”于欢欢被容长苏的话下了一跳,她知道容长苏是因为自己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既心疼又感动,她故作生气的说,”你不就是想要逼迫我放过那条畜生嘛!那好,你赢了,我舍不得看你受苦!”< 第一百九十三章英雄救美 说完,于欢欢转头朝着雪儿靠近,大眼睛瞪着她肩膀上的小银,冷声道:”本小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在长安城,乃至在东齐国,你都不可以滥杀无辜!不然,我扒了你的蛇皮,煲蛇羹!” 小银仿佛能听懂人话一般,瑟缩着身体,瞪着于欢欢,微微发抖。 雪儿感受到小银的情绪,看了一眼于欢欢,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容长苏身上:”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本公主就先走了!” ”雪儿,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对欢欢动手,就别怪我六亲不认!”容长苏紧紧捏着拳头,忍着胸中的怒气,对着转身离去的雪儿警告。 雪儿脚下的步子一顿,周身陡然散发出一股子杀意,忽而,又悉数收回,她莞尔一笑,漫不经心的继续迈步离去!小银转了一下扁扁的脑袋,对着于欢欢不甘心的吐露了几下信子,才回头躺在雪儿的肩上。 望着雪儿离去,容长苏上前几步,搂过于欢欢,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柔情的吻,手摸着她早就空闹闹的上腹,微微一笑,抱着她朝饭厅走去。 同一时间,边塞和长安自然不一样。 边塞和长安有一定的日照时间差,长安这个时候已经黄昏时候,正值晚饭时间,边塞的太阳却刚刚开始下落。这个时候,边塞的百万大军刚刚训练结束,大家都在有条不紊的收拾一整天遗留的疲惫。空旷的训练场上,站着一个身影。 他,就是东方烨臣。此时此刻,他脑海回忆着谢先生离开边塞那日的事情,胸中闪耀着抑制不住的怒火。 那日刚刚回到军营的东方烨臣还没有来得及脱下战甲,就听见下面的军士匆匆来报:”谢先生的马车出城门的一瞬间,边塞城百姓忽然慌乱,一不小心逃出去了二十来个……” ”混蛋!”东方烨臣气的双眼赤红,伸出一掌就拍在一旁空旷的沙土之上,溅起漫天尘埃,”皇上大寿在即,要是真的有奸细从边塞混入长安,这个责任你担当得起吗?作为军人自己的职责难道不知道吗?上马,给本将军追!” 东方烨臣一声令下,便骑上自己那头百里挑一的战马匆匆向着城门方向而去。他的脑子里恍然间出现了那三个人的样子,面色微微变冷,手中的鞭子催的更加激烈了。 守在城门口的副将见到东方烨臣的到来,微微低头,跪在地上,满脸自责:”属下叩见东方将军,刚才一事,属下已然知错,求将军责罚!” 副将这个时候已然不像刚才那般蛮不讲理,他礼仪标准的向着东方烨臣叩头。对于东方烨臣,副将那是打心眼里敬佩!别的不说,光看东方烨臣手上密密麻麻的刀伤,副将就发自内心的崇拜,更何况东方烨臣在战场上曾经救过他的命。在东方烨臣面前,副将俨然是一名真正的军人。 ”军杖二十,稍后执行,先随本将军追捕逃离的人,那些人都没有骑马或者代车,多是步行,现在出发应该还能追的上!”东方烨臣眼神冰冷,语气十分不好。 副将和一众军士知道自己犯了错,哪里还敢吱声,一个个埋着头,纷纷响应东方烨臣的指挥。这一次,他们没有大开城门,只开了容一匹战马通过的小缝隙,两边有几位身强力壮的战士手持长枪守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东方烨臣领着一百来名战士沿着官道追逐,不到半小时就陆陆续续抓回了一些人。一直追到风沙消失,空气清新的官道边已经少有人烟,可是依然还差些名额。他冷着脸,命令副将和多数属下将这些人带回边塞城,自己挑选了不到二十人的精英战士继续前行。 又一个时辰过去,东方烨臣一行人依然没有什么收获,人乏马疲,望了望天色,他寻思着掉头回去,正好远远的看见一根横杆上高高的挂着一方三角形的旗帜飘扬,上面大大的写了一个”茶”字。 ”我们先去前面不远处的茶肆休息一会儿,然后就回去!”东方烨臣指了指那枚飘扬的小红旗,一声令下,便领头向着茶棚骑去。 东方烨臣望着茫茫黄土,眼中悲伤,痛恨。 他怎么都不能忘记那一日,他追逐的的时候见近在眼前的于欢欢,然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远去,什么都不能做。东方烨臣捏紧自己的手中,一遍一遍的对着自己发誓,他一定要站在东齐国的最高处,呼风唤雨!这样,就再也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思了——只要一想到那日,东方烨臣心中的怨恨就更加蚀骨。 那日,茶棚的老板老远就看到东方烨臣这样一对人马朝着自己过来,吓得脸色惨白,匆匆放下手中的活,在官道边等着东方烨臣。 ”官爷,小的没有犯什么事啊……您这是……” ”只是来喝茶!”东方烨臣打断老板的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一些,”我们不是来抓人的,你放心!” ”好好好,里面坐,里面坐!”茶室老板脸色立即缓和了不少,满脸堆笑,十分恭敬的邀请官兵找好位置招呼坐下。 东方烨臣正要入坐,目光不由自主的被一个女人吸引。那身白衣雪发,饶是在这样热闹的场合也显得尤其突兀。 ”东方将军还真是尽职尽责呢!”雪儿喝了一口茶,红唇微微一抿,嘴角的水滴湿润了她的唇瓣,鲜红欲滴。 东方烨臣似乎被雪儿那冰蓝色的眼眸魅惑了,一时间有些发愣,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懊恼的提醒自己小心一些,才慢慢的靠近雪儿,坐下:”雪儿姑娘,你擅自离开边塞城,可不太好,先行跟本将军回去,待查明身份,边塞城门再开之时,你自可以随意出入!” ”呵,东方将军还真是好大的口气!”雪儿冰色的蓝眸微微一凉,若隐若现的暗光缓缓流动,雪色渺远的眉毛轻凝,带着对尘世一切的不屑和深藏的一抹玩味,”东方将军的确是让雪儿大开眼界呢,说话似乎跟父皇的圣旨一样强硬呢!” ”父皇”二字实实在在的撞进东方烨臣的心里,他冷峻成熟的脸庞微微绷紧,略微厚实性感的唇线有些拉长。从雪儿的字里行间和她行事作风,东方烨臣敏锐的扑捉到她不同寻常的身份。 东方烨臣心思一阵通透,向后退开一步,朝雪儿拱拱手:”臣不敢!” ”东方将军果然是个妙人,难怪深受父皇器重,饱受百姓爱戴!”雪儿淡雅冷艳的一笑,收回凌厉的气势,慵懒的看了东方烨臣一眼,”看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本公主是错看你了!” 东方烨臣蹙眉,他的确不喜欢跟雪儿这样的女子扯上关系,更想不到她居然就是那个宫廷传闻的雪儿公主。 对于这个雪儿公主,只有当差二十年以上的老嬷嬷才能有一点两点的了解。据说她是皇上的私生女,母亲因为救皇上而死去,所以皇上深感亏欠,对这个雪儿公主更是宠爱有佳,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皇子的标准给予的,几乎是有求必应。 东方烨臣现在还不想惹上雪儿这么一个大麻烦,只是他不甘心就这样放走…… ”呵呵,东方将军,我们又见面了!”血无情缓步朝着雪儿这一桌走来,媚眼轻佻,笑的十分勾魂。 血无情的身后是蒙着面纱的影,他步伐很慢,神色淡然。 东方烨臣蹙眉,望着这三个人,犹豫着该怎么处理!他自然知道这三个人不可能是别国的奸细! ”老板,你过来!”东方烨臣将那硬朗冷酷的目光对着匆匆赶来服侍他们一行官兵的茶肆老板,”这里除了他们三人,是否还有别人来到?” 茶楼老板被东方烨的气势震得一愣,赶紧匆匆低头,叩拜,以掩饰他内心的惶恐。 老板低着头,浑身颤抖着回答:”回禀大人啊,小人一向遵纪守法,没有犯什么事情啊!这几位气质出众的客人小的也根本不认识啊!” 东方烨臣低头看了一眼答非所问,浑身颤抖的老板,以为是被他的气势吓到了。他放松了语气继续问:”本将军不是想要抓你,只是问你除了他们三人,你是否有见到别人跟他们一块?” ”回禀将军,小的没有啊!”老板语气十分肯定。 雪儿漫不经心的望着东方烨臣,伸手端起手中的大碗茶,轻轻抿了一口。血无情和影也都毫不在意的喝起茶来。 ”雪儿公主和这两位公子肯定不可能是外翻的奸细,臣自然不敢强留的!请公主恕臣冒昧,既然如此,臣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东方烨臣拱了拱手,看属下已经歇的差不多了,立即翻身上马,命令,”撤退!” 东方烨臣深深回望了雪儿一眼,骑着自己的战马飞驰而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东方烨臣的队伍,于欢欢才从茶室后面缓缓走出。 ”呵呵,大善人,官爷们都已经走远了,您一路小心啊!”老板笑呵呵的对着于欢欢祝福道,”上次多谢善人打赏,我家小儿子的病才能治好,您是小的一家的救命恩人啊!” 于欢欢看了老板几眼,脑子有些懵,她跟这个老板有见过吗?< 第一百九十四章茶棚恩人 血无情愉悦的笑着,他可是对这个茶肆印象颇深呢! ”好了,出发吧!”雪儿起身,浑身上下那种生人勿进的气势让于欢欢不由自主的听从她的命令。 呃,这不算是讨好小姨子吧?于欢欢在心里对自己说。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四人出现的这一切都落到了东方烨臣的眼睛里。其实他刚才并没有真的骑马离去,他只是走远以后,又飞身回来……望着自己深爱的于欢欢忽然出现,东方烨臣那个时候恨不得冲上去,劫了她就跑!可是理智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不能带走…… 阳光斜照在漫天飞沙的黄土之上,那矗立在空旷沙场的东方烨臣满目愤怒和伤痛——为什么欢欢嫁的人不是自己?!不久以后,平息了自己胸中的儿女情长,他的身影忽然一动,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一个带面具的男人在距离边塞训练场不远的防风白杨林中出现。他挺硬的矗立在那里,仿佛一颗古老的树木,一动不动。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带面具的男人依然维持着最初的姿势。他的手中捏着一张薄薄的纸条,若雕塑一般。 ”主人!”一个身上背着鸣辕琴的男子缓缓走来,他的长相儒雅,身着粗布白衣,就像一名清苦的教书先生。 背琴男子身后跟着一个身体结实的壮年男子。男子的眼角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显得狰狞恐怖。 面具男人缓缓回头,那双黑的仿佛能吸引灵魂的眸子闪耀着恐怖的鬼魅和汹涌的杀气:”琴师,舜!我刚才收到丁秋从长安发来的消息,她没有拦住回长安的二小姐,如今人已经回到五王府了!那个假货丁秋已经处理了!” 面具男的语气十分平静,可是他浑身上下汹涌的气息和那紧紧捏着纸条的手指出卖了他胸中的情绪。 琴师听到面具男口中的”处理”二字并不奇怪,丁秋的做事风格他最了解不过,只是对于那个叫落儿的可怜少女,他胸中滑过一丝不忍。 眼角带着刀疤的舜只是安静的跟在琴师身后,他向来都是一个踏实的男人,很多时候不太喜欢多话,尤其是在面具男发脾气的时候! ”现在边塞的城门可以开了!”面具男的语气有微微的伤痛和愤怒,”先不用管二小姐的事情,东齐国的那个老不死寿宴快要到了,本座要离开边塞一段时间,你们两要守好边塞的大营,知道吗?” ”属下遵命!”舜和琴师异口同声的道,齐齐跪拜! 两人抬头的一瞬间,面具男早已经消失不见!很快,边塞副将便收到刚刚进入主将帐中的东方烨臣命令:奸细已经抓到,立即开放城门…… 几天的时间悄然而过,围着五王府的禁卫军依然岿然不动的站在那里。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五王府有了欢声笑语,不似往日的死气沉沉。因为于欢欢的回来,以前说五王妃刚刚出嫁没多久就失宠的传言也不知道为什么,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五王爷如何如何疼爱,如何如何独宠五王妃。 原本一片淡然的容长苏就像是一张被上了眼色的铅笔画,瞬间变得明艳灵动了起来。王府也随着于欢欢的回来变得生机勃勃了。 这日,吃过早饭以后,于欢欢和往常一样,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等着一会儿就要上门找茬的雪儿。她身前的小桌上已经沏好了两杯茶,还冒着热气。她身后站着的是满脸期待的丫鬟秋水。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于欢欢似乎有点摸透雪儿的性格了——其实雪儿不是一个冷血的女子,她只是因为从小到大没有和外面的世界怎么接触,所以喜欢用简单的手段去处理自己的喜怒。喜欢,她就爱护,不喜欢,她就毁了! 雪儿简单干脆的心性,像是未经雕琢的美玉,又像是喜怒无常的魔女,让人猜不透她下棋的路数! ”王妃,你说今天雪儿公主又会拿什么事情来找你啊?”秋水本来就不是个新来的丫鬟,从未经过专业的培训,自然也不懂深宅大院那么苛刻的礼仪规矩。想说话的时候,她自然就开口说话了。 好在于欢欢也是个行事洒脱的性子,从没有计较过秋水的过失。 于欢欢好整以暇的靠在软乎乎的椅背上,眯起月儿弯弯的眉眼,好像一个等待自己喜欢玩具的孩童。 ”不知道喔,本小姐也是很期待啊!”于欢欢的语气有些慵懒,带着早晨清晰的空气吐纳,仿佛含着花香一般迷人。 容长苏刚迈步进来就听到于欢欢的声音,原本淡漠清远的神情一下活了起来,染上了一层对凡尘俗事的眷恋。他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迈的快了许多,恨不得立即将那如猫儿一般乖巧可爱的于欢欢搂进怀中。 ”娘子,为夫来了!有没有想我啊?”容长苏眉宇间沁上了一层风流倜傥,那微微含笑的粉红色唇瓣仿佛是人间最美丽的邀约。 于欢欢瘪瘪嘴,这个臭小子还真是回来的准时!比他那个喜欢找茬的妹妹还要准时!于欢欢小脸上的表情有些嫌恶,可是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出卖了她对容长苏的爱意。 于欢欢望着朝自己走来的容长苏,心跳都有些加快。 ”怎么这么快就把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好了?”于欢欢张开双手,让容长苏过来抱着自己。 容长苏当然快步上前,一把将于欢欢搂在怀中。他翘起的嘴还没有亲上于欢欢光洁的额头,雪儿的声音就十分突兀的传入两人耳中。 ”这一大早的,你们两人还真是够伤风败俗的!虽说是夫妻,不过在丫鬟面前就毫无顾及的这样搂搂抱抱,真不知道传到长安百姓口中会把我亲爱的五哥哥说成什么样子!”雪儿的声音不咸不淡,那双宝蓝色的眸子平静无波,仿佛她就只是来于欢欢这里串串门而已。 容长苏的动作因为雪儿的话僵在那里,亲也不是,不亲也不是!反而于欢欢不要脸不要皮的抱起容长苏的头,朝着嘴上轻轻碰触了一下,然后得意的朝雪儿扬眉。 ”雪儿妹妹应该是嫉妒我有这么好一个相公吧?!对了,雪儿妹妹的年纪应该比人家还要大不少吧?!啧啧,难怪看不得别人亲热呢……这一大把年纪,连个相好都没有,的确……” ”于欢欢,你说什么!”饶是雪儿涵养再好,也听不得这样的话,她气的浑身发抖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雪儿一直以来就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或者偶尔用智慧算计别人……相比泼妇骂街,伶牙俐齿,她跟于欢欢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于欢欢只能点到为止,她可不敢真的把雪儿激怒了! 前几日雪儿毫不留情的那一掌,于欢欢到现在想起来都感觉肌肤被割的火辣辣的疼呢!她十分认怂的往容长苏怀里钻了钻,然后转头朝着雪儿十分没骨气的讨好一笑。 ”俗话说,血浓于水,亲情浓于一切……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哥的媳妇儿对吧?吵来吵去都是一家人,这样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嘛!况且那日小银的事情,我也跟你道歉了,雪儿公主啊,你能不能放过小的啊?!”于欢欢苦着脸对着不远处站着的雪儿十分认真的劝解道。 雪儿袖中的小银爬出来,十分不屑的看着于欢欢!它此时暗自检讨,自己当初怎么的就没有攻击到这个笨兮兮的王妃呢? 容长苏被刚才于欢欢那个霸道的一吻电的云里雾里的,反应过来的时候,雪儿已经和于欢欢瞬间过了好几回合的招了。 雪儿对于讨好自己的人是不屑的,每次一见到这样无赖的于欢欢,她胸中的怒气和火焰都化成淡淡的高傲了。 于欢欢看雪儿的脸色缓和,笑着勾起眉眼,递给雪儿一个萌系的笑容:”雪儿公主,你今日没有来之前我就叫秋水把茶给你倒好了哟!” 雪儿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冷哼了一声坐下,并没有刚才的怒气。其实,她一点都不讨厌于欢欢,相反,她很喜欢逗弄于欢欢。 容长苏摸了摸于欢欢的头,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呵呵……你啊!” 原来这么多年,容长苏都看不透的雪儿在这几日和于欢欢毫无保留的发脾气与宽容交替之下,被容长苏洞悉的清清楚楚。 雪儿的性子并非嗜血冷漠,只不过有些自我的简单暴力而已。 就在几人相处缓和,开始谈天说地的时候,皇上身着便装,化妆成普通百姓,被几名武功高强的护卫送到五王府内,直接进入了侧院。 ”父皇?”还在和于欢欢说话的容长苏和雪儿看到皇上微服出现的时候,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匆匆起身叩拜。 于欢欢原本还在容长苏软糯糯的怀抱里,一下子就莫名其妙的滚在了地上,痛的她浑身散了架一般!刚想爬起来破口大骂,于欢欢就听见容长苏和雪儿慌慌张张的一句”父皇”,她的腿一软,又倒了下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皇上微服 ”雪儿?你怎么会在五王府?”皇上惊讶的望着出落的亭亭玉立的雪儿,眉眼中有说不完的慈爱和淡淡的责备,”你不是应该跟着你师傅修习武功吗?!” 容长苏心中微微发酸,不管他这个父皇多疼爱自己都比不过雪儿的一个撒娇,一滴眼泪。他低着头,稳稳的叩拜,没有人看得见他的表情。滚在地上的于欢欢听到这一声威严中带着慈爱的声音,立即警惕了起来——皇上怎么来了?! ”欢欢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于欢欢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毫无存在感的蠕动到容长苏旁边,对着身着便服的皇上深深叩拜。 一个激动,于欢欢连”父皇”二字都忘记了,这一句话,显得十分失礼。容长苏紧张的脊背发冷,他可不想于欢欢被自己的父皇惦记上。 ”你们都先下去!”皇上看了地上的于欢欢一眼,威严沉重的声音响起。他不愧是东齐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也不愧是经历过沙场马背的天子,那样厚重的杀戮感和浓烈的霸主气息冻得秋水唇齿打颤。 一瞬间,院子里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再也没有闲杂人停留在这里!雪儿这个时候才起身凑到皇上面前,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微笑。 ”父皇……”雪儿挽着皇上的手臂,语气娇憨,她朝地上跪着的容长苏挤了挤眉眼,”是师傅叫我出来历练历练的!不信你问五哥哥!” 于欢欢望着雪儿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呆滞,她暗自咋舌,没有想到这个高高在上冷艳无双的雪儿公主居然也会撒娇!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容长苏低着头,假装没有看到雪儿的求救信号,等着皇上开口。 ”好了,都跪着干嘛,起来吧!”皇上淡淡看了一眼有些没规没矩行礼的于欢欢,他的语气中带着冷气和威严,”老五,你这个王妃可是要多多管教啊!作为天家的媳妇,时刻代表这我东齐国皇室,一举一动都要合乎标准。” 皇上的语气不轻不重,落到于欢欢心头却像是千金之石,压得她几乎不能喘气!于欢欢以个人之力改变一点点深爱她的相公的陈旧观念到还可以,如何能撼动眼前这个谨遵先祖遗训伟大帝王的蒂固思想。 ”雪儿,这一次父皇就不跟你计较了!”皇上看雪儿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宠溺,这样的眼神似乎不该出现在像皇上这样的帝王身上。即使是面对皇上最喜欢的容长苏,或者是别的任何皇子,他够没有像对雪儿这么宠溺,纵容。 雪儿对着皇上露出一个小女儿家的微笑:”是啦是啦,雪儿就知道父皇最疼雪儿了!父皇英明神武,一代明君,自然对我这个小丫头宽宏大量呗!” 这次于欢欢真是被雪儿炉火纯青的演技惊到了,要不是太了解雪儿,于欢欢真的会被她这样的语气和模样骗的神魂颠倒…… 容长苏一直站在于欢欢身边,距离皇上大概两米左右,不远,不近,不疏离,不亲近!两人如同君子之交一般,全然是一副淡然如水的感觉。 ”哈哈哈!你啊……父皇真是拿你没办法!”皇上已经有不少皱纹的手掌轻轻拍打着雪儿的白发,眼中满是怜爱。 ”容长苏,你刚才把口水落到我衣服上了啦!”于欢欢摸着自己湿答答的衣裳不悦的开口责备。 忽然……所有人都望向于欢欢的位置,每个人的眼光都不一样!于欢欢眼中一惊,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吓得脸色惨白! 一瞬间,这个小小的院子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出声说话,寂静的空气里暗潮逆流,风起云涌。于欢欢暗自恼怒自己刚才的随意,皇上明明已经警告过了她,怎么转眼就忘记了,又毫无顾忌,毫无尊卑的开口插话,甚至连敬语都没有用。 要知道,在东齐国随便呼”容”这个姓氏,可是藐视皇权,轻则蹲大牢,重则处死啊! 于欢欢感觉自己现在脑门上汗都掉了下来,虽然她的确是很藐视皇权,蔑视这种封建等级制度,可是她现在面对的就是这个等级的缔造者,她的小命可是捏在人家手中。 ”于欢欢是吧?”过了半晌,皇上的目光落到容长苏旁边的于欢欢身上。 他浓重的眉毛紧紧凝聚,独属于这位伟大帝王的怒气毫不遮掩的透过那微微不悦的语气露了出来,”果然和传闻一样纨绔,草包,一点都不像于大人亲生的闺女!也不知道老五当初到底看上你哪一点了!” 皇上的话一点都不客气,直戳于欢欢的痛楚,那昏黄但依然犀利的眼眸之中透露出对这个儿媳妇的极度不满。因为长年深居宫中,皇上那双握剑的手也养的细腻了许多,他的食指轻轻伸出,指着距离自己不远的于欢欢,言语中的教训透露着深切的厌烦。 于欢欢内心在叫嚣,她不服气,相当不服气! 可是不服气又能怎样呢? 对方是皇上,在这个皇权至上的社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一个小小的官家小姐敢造反吗?!就算容长苏护着她,于欢欢又忍心让容长苏为了自己和亲爹反目吗?!她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容长苏身后,任由那羞辱人的话语落到自己的耳中,低着头洗耳恭听。 ”父皇,实在是对不起,欢欢知错!求父皇责罚……”于欢欢缓缓抬起头来,那双黑亮的大眼睛纯净的不沾一点杂质,她脸上满满的都是自责,”刚才相公和我玩游戏,那个是相公命令欢欢叫他名字的……欢欢脑子一向不怎么好使,一看到衣服上的口水就……” 于欢欢说话的表情含着女儿家的懊恼和苦闷,配上那萌翻一切雄性动物纯洁天真的表情,让皇上眼中的不满自然而然的减淡了几分。容长苏瞟了一眼身边的于欢欢,胸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自己的妻子,却要对自己的父亲低声下气的,这样的感觉让容长苏不怎么好受。 ”念在你初为人妇,又十分年幼,朕就不跟你计较了!”皇上看了一眼容长苏,对着于欢欢包容的说道。 于欢欢赶紧跪下来叩头谢恩! 她现在腿都在发软……感觉自己又一次在鬼门关里面走了一遭。容长苏望着于欢欢的模样,表情冷淡了几分,他看皇上的眼神变得更加陌生和疏离。 ”好了,你先起来吧!”皇上看着于欢欢那虔诚的模样,心中的不满又放松了几分,对着地上一个劲叩头的于欢欢说道。 于欢欢刚才不是不想起来,而是腿太软了,为了不显得尴尬,她只好一个劲的叩头叩头了。这会儿感觉自己的腿舒适多了,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垂着脑袋,一副恭敬的小媳妇模样。 雪儿看到于欢欢那快要垂到胸口的脑袋,笑的十分舒爽! 这几天她没事就来于欢欢这里找茬,只是容长苏每次都准时处理完手中的事情,回到这里稳稳的站在于欢欢身边,像一个战神一般保护着她,雪儿没在于欢欢手里讨到好不说,还时不时的在她的嘴上吃亏。现在看到于欢欢可怜的模样,雪儿简直忍不住想放声大笑。就连藏在雪儿袖中的小银也能感受到雪儿的欢愉。 ”父皇,您这次来儿臣这里,所谓何事?”容长苏的声音依然同往常一样,淡然清雅,十分悦耳,不卑不亢,不谄媚,不菲薄。 皇上那双和容长苏有五分相似的眼眸中露出了满意,他的目光移动到容长苏身边站着的于欢欢身上,脸上的笑容加深,韵味有些微妙:”朕的确是有事交代你,不过此事关系相当重大,欢欢她……” 皇上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神黏在于欢欢身上,纹丝不动,那双眼袋已经有些松弛的眸子里透出一股子敏锐。意思不言而喻,皇上并不希望于欢欢听到东齐国皇室的事情。对于皇上来说,于欢欢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外人,一个为皇家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他现在对于欢欢不讨厌,但是也谈不上喜欢。有些皇家的事情,他自然不愿意说给于欢欢听。 ”父皇!你不可以就这么叫欢欢离开,她是我喜欢的女人,是我容长苏的妃子!”容长苏不似于欢欢想象中那般忍耐谦让,他直视皇上,语气倔强坚持。 皇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强硬的容长苏,往日的容长苏总是一副淡雅无争的模样,仿佛对世界上的一切东西都不感兴趣,哪怕自己曾经用这个象征着无上尊荣的皇位去诱惑他,容长苏也都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皇上和容长苏对视了半晌,他幽幽然的收回那敏锐尖利的目光,胸中的不悦和怒气被自己强行平息——为了一个妇人,不值得他和容长苏生气。自古红颜祸水,对于一个即将继承东齐国的未来帝王来说,皇上自然不能允许容长苏像今日这般儿女情长。< 第一百九十六章皇上惦记 ”好了,老五!父皇以后会顾及你的感受的,那欢欢便留在这里罢。”皇上的表情回归了之前的庄严,威仪,让人望而生畏,他十分随意的坐到了之前于欢欢坐的椅子上,即使身着简单的装束,也能感受到九五之尊的气场。 ”雪儿,等父皇大寿以后你就回你师傅那里去吧!要是被他知道你偷偷跑出来玩的话,依你师傅的脾气,很可能把你给关个五年十年……到时候连你父皇我都不一定保得了你,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听到自己的师傅,雪儿刚才愉悦的心情一下冷却了下去,那身冰冷的气质的比往日还要寒冻,碍于皇上的面,她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娇羞可人,只是那双宝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了些什么。 ”人家知道了,父皇!”雪儿的语气裹着娇憨,让人听不出她内心真实的情绪。 这个时候,于欢欢被皇上的表现气的不轻,她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惹人厌好不好?!只是这些话,于欢欢并没有命说出来,她低着头不说话,敢怒不敢言。 容长苏见皇上已经妥协了,心中自然是感动不已。 一个帝王,还是东齐国历史上最有抱负的帝王,能对自己的儿子妥协,容长苏简直是无上荣耀了。他抬起头,狭长的眉眼微微勾起,递给皇上一个歉疚的笑容,然后理所当然的侧头拉过于欢欢,让她站到自己身边,距离自己更近一些。他趁机吃了吃于欢欢的豆腐,缓缓勾起嘴角,心情说不上来的愉悦。 ”老五,关你禁闭这段时间也到期了,一会儿朕回到宫里就会颁旨让统领把这里的禁卫军都撤了……”皇上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这样关容长苏一个月紧紧是吃多了一口饭而已。 于欢欢神情微变,她疑惑的看了身边的容长苏一眼——她最初还以为五王府门口那些禁卫军是容长苏自己下令保卫他们安全的呢!没想到居然是皇上的人,于欢欢心中思绪飞转,明明有许多疑问,却不能开口。 容长苏低头叩谢:”多谢父皇,愿父皇万岁万万岁!” 皇上连忙扶起容长苏,沉重的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到他身边低头恭顺的于欢欢身上,眼中的迟疑褪去,他拍了拍挽着自己的雪儿的手,哀叹:”唉……老五啊,其实朕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办。这些年,朝廷的局势你也知道,你的那些兄弟都对这个皇位虎视眈眈,唯独只有你不屑一顾,所以朕想让你帮朕找回多年前失散的老四!” ”什么?我还有个四哥哥啊?!”雪儿脸色微变,语气中有毫不掩饰的震惊…… 容长苏眼中的暗光闪过,并没有出声,也没有对此表示任何态度!他那双平静恬淡的黑色眸子望着皇上,等着他继续开口说话…… 皇上转头慈爱的看了雪儿一眼,笑着说:”是啊,说起来他也比雪儿大不了多少!正好比你大了一个月……” 即使已经时隔多年,皇上依然能清晰的记得他和北魏锦生下的儿子的生辰八字。相信皇上曾经是真的想过把皇位传给北魏锦儿子的…… ”父皇说的应该是多年前在山庄遇刺时候死掉的锦妃之子吧!”容长苏的十分淡定的开口道,他的表情一直都是那么毫不在意。 ”你怎么知道?”这一刻,皇上落在容长苏身上的眼光变换,最后,他还是选择相信容长苏,相信这个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儿子,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 容长苏浅笑,魅惑众生:”很早很早我就在父皇的书房看到过你派暗卫调查那个儿子所收到的报告……” ”原来如此!”皇上爽朗一笑,拍着容长苏的肩膀,”不愧是朕最出色的儿子,这件事交给你,朕放心!前段时间暗卫收到消息说有人看到朕送给他的那枚”白玉扳指”在边塞一代出没……” ”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辱使命!”容长苏深深跪下,眼神淡漠雅致。 皇上自己很早开始就暗中派人在查找那个失散多年的儿子,只可惜找了许多年都没有结果,本来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哪里知道暗卫在这个时候却传来了老四的消息,皇上绝对是不会放过的。 感受到皇上对于锦妃儿子的思念,容长苏心底仿佛滑过什么东西,长眉深蹙。于欢欢跟着容长苏一起跪下,等着皇上发话。 ”呵呵,这个给你,用它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自由出入东齐国任何地方!”皇上手中拿出一枚金光闪耀的”金龙令”递给容长苏,”朕这次是私下出宫,不能离开太久,先走了!雪儿,你就先在老五这里住着吧,知道你呆不习惯皇宫!” 皇上说完,不舍的看了雪儿一眼,转身匆匆离去,身后那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如影子一般出现,护送皇上从侧门辗转离去。 皇上离开不久,在五王府门口围了一个月的禁卫军很快就消失不见了。雪儿也再没有和于欢欢争高下的心思,匆匆回到自己房里。于欢欢傻愣愣的站在院子里,回忆着皇上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流露的每一个表情,手心都汗湿透了。 ”父皇和雪儿都已经走了,你还这副样子惹为夫心疼啊?”容长苏一把搂过于欢欢,白玉般温润的手掌伸出,轻触于欢欢略带薄怒的脸颊,眼神里充满了怜爱。 于欢欢抬起头,叹了口气:”容长苏……我忽然没有勇气去爱你了!” ”你……你说什么?”容长苏被于欢欢的话吓了一跳。 ”我说……我想离开你。”于欢欢吞了口唾沫,深呼吸了几口气,”你说你那个老爹什么意思嘛?明明就是看我不顺眼嘛!要不是你当初死活求着我嫁给你,他以为本小姐愿意做天子家的儿媳妇啊?!还仪态,礼貌,端庄,大度……见鬼的大度!” 容长苏看到于欢欢原本愤怒的表情渐渐变得委屈,那双黑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明了,胸中布满心疼! 于欢欢说着,眼中就有了泪花,”你那个皇帝老子压根就看不上我这个粗俗的小丫头嘛,我也会担心啊,我也会怕啊。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要是有一天,你烦了,你厌了,你不爱我了……” ”我不会!”容长苏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紧贴于欢欢的脸面,目光坚定的逼视着她。 ”欢欢,相信为夫!我都已经不顾一切的爱了,也请你不要犹豫好吗?”容长苏的语气霸道中透着警告,就像锤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敲击在自己心上。 恍然一惊,于欢欢抬眸望着容长苏,眼中一震——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这么像古代的柔弱女人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患得患失了?! 想明白了一切,于欢欢忽然心情好极了,管它什么王侯将相,什么皇上圣旨,她就是喜欢和容长苏在一起,就是不准他纳妾,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是这样! ”嘻嘻,老公,你真好!”于欢欢伸出软糯糯的手臂一把抱住容长苏,笑的十分开心。 容长苏愣住了……他以为于欢欢秀逗了,怎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而且他完全听不懂这丫头说的是啥,就见到她在那里傻乎乎的乐呵。 于欢欢也不管容长苏的反应,张嘴就在他香香的白玉脸庞上咬了上去!于欢欢的咬不是磨磨牙的轻咬,那样的用力,就像把容长苏脸上滑腻的肉给啃下来。 ”嗯?!”容长苏忍住痛,从鼻腔发出一声低低的疑问,手紧紧搂住于欢欢,深怕她不小心摔倒。 于欢欢觉得差不多了,才松了口,伸手摸了摸容长苏脸上一排整齐的牙印,笑的十分欢愉,”容长苏,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于欢欢一个人的!这个,就是我给你盖的戳。” 听到于欢欢如此直白的宣言,容长苏勾起唇角,他白玉般温柔润滑的手指轻轻摸着于欢欢白里透红的小脸,忽然,他大手一把扣住于欢欢的后脑勺,不由分说的咬了上去!这一咬,比于欢欢还要用力,还要沉重,仿佛卷着他所有的爱意,强硬的让人挣脱不开。 ”啊啊……不要啊!好疼啊,救命啊,死人啦……呜呜呜!”于欢欢在容长苏的禁锢之下用尽浑身力气叫喊,扑腾,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直道尝到丝丝血腥味,容长苏才意识到自己下口太重了,他用自己的舌尖轻轻**于欢欢的脸蛋,带着浓浓的安抚和歉意。 脸上恐怖的疼痛终于消失了,于欢欢含着眼泪,苦兮兮的对着容长苏,满口埋怨:”你是什么鬼变得啊?!这么恐怖……” ”这个是为夫的印记,你不准弄掉!”容长苏霸道的低头望着于欢欢,说。 看着容长苏那张完美的脸蛋已经恢复如初,哪里还有自己刚才的咬痕?!于欢欢不服气猛地伸手勾起容长苏的脖子,让自己的身体忽然悬空,脑袋朝着容长苏的俊脸直射而去。她拼着胸中一股劲,气吞山河:看老娘我不咬死你!< 第一百九十七章高手对局 容长苏冷不防的被于欢欢勾的弯了一下腰,刚刚稳住身形,就感觉到脸上传来的痛意。他疼的眉头的蹙了起来,依然一声不吭,狭长的眉眼却是弯了弯,十分爱怜的勾起唇角。 心中暖暖的——这丫头! ”不疼吗?” 于欢欢吊在容长苏身上,狐疑的抬眼仔细观察容长苏脸上的表情。心一狠,闭着眼又加紧了力道,她还就不信咬不疼这个家伙。 容长苏的表情不变的任由于欢欢用尽全身力气去咬自己。 ”算了!” 于欢欢终究是舍不得把容长苏那张风靡万千少女的俊脸咬出一个疤痕,十分挫败的倚靠着容长苏的身体落到地上,望着容长苏脸上的牙印一震不爽——都被咬出血了好不好?!竟然还不叫疼! 容长苏好笑的摸摸于欢欢的脑袋,胸中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一把搂住于欢欢,紧紧的! 皇上大寿的时间越来越紧逼,五王府解禁这一日,在边塞守卫的东方烨臣也收到了皇上寿宴的请帖。原本平静的边塞大营仿佛被投入了一块石头的湖水,瞬间掀起波澜。 现在边塞战事吃紧,一到秋冬时候,边外的小国多数物质匮乏,往往会出来掠夺资源,而地大物博的东齐国就成了它们口中的一块肥肉,虎视眈眈,这些年边塞的大小战事不断,只不过因为东方烨臣用兵如神,又神勇冷血,让外族有所忌惮。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东方烨臣要是回朝的话,边塞群龙无首,要遇外族入侵…… 边塞大营的主将军帐之中,东方烨臣望着皇上送来的请帖出神,又要回长安了吗?他现在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那个自己爱了多年的女子了!既然要回长安,秋晓肯定是要一并带回去的,这一次长安之行一定不会太安稳!十皇子蠢蠢欲动,三皇子虎视眈眈,五皇子又刚刚被夺去封号,看上去和十皇子,十一皇子势均力敌…… 他要是走了的话,边塞的安危又让谁来主持呢? ”将军,您真的要回长安吗?”一直跪在地上的副将满脸愁容的望着走神的东方烨臣,”帐外的那个背着琴的男子,您要见吗?” 东方烨臣冷酷的收起请帖,抬起眼皮,刚毅的眼神落到地板上的副将身上,略微厚实冰冷的唇瓣轻启:”让他进来!” ”是,将军!”副将恭敬的叩拜东方烨臣,跛着脚离去。 那日打在副将身上的二十军杖到现在都没有好全。军中的医药,大夫都不是东齐国贵族配备的那种极品,他们这些人一旦生病伤痛,都得五分靠药,五分靠抗。副将的身子骨也算得上是硬朗,这才一个礼拜多就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参见东方将军!”这个背琴的男人气质儒雅,身着灰白色的粗布长衫,十指纤纤,身材比起军士略显娇弱,只是那笔直的脊背和那双睿智的黑眸让人看出此人非凡。 东方烨臣的目光一眼便落到男子身后的”杀琴”之上,其实他当初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李莫愁会将这么宝贝的琴送个这个小子,也许这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迷。 ”起来吧,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东方烨臣眉目硬朗,身体结实,连说话的语气都仿佛沙场征战,中气十足,”鸣辕琴练得怎么样了?” 琴师微微一笑,对着东方烨臣拱拱手:”还是老样子!要是能得到李家失传的琴谱就好了……” 东方烨臣望着琴师,目光含着深成的意味,仿佛要穿透琴师面上的温儒,看到他的内心深处。琴师被东方烨臣这样的目光看的有些害怕,他强制镇定,不露出一丁点的异样。 ”我能相信你么,琴师?”东方烨臣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识这个背琴的男子,但是他却一直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因为那个时候他以卖唱为生,所以东方烨臣一直都叫他琴师。 琴师惊讶的抬头,以为东方烨臣发现了什么,他想要从东方烨臣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看出什么东西——只可惜,什么都看不到!琴师平定了一下自己情绪,才缓步上前,十分恭敬的站在东方烨臣的案桌之下,叩拜。 ”属下对将军中心可见日月!”琴师的声音重重的,掷地有声。 饶是一向冷酷的东方烨臣也因为这样的追随而生出些许感动,他本想对着琴师亲切的笑一个,奈何他现在心情苦闷,军务缠身,一点都笑不出来。 东方烨臣将最后的一叠公文批注好,放在一边,才抬头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琴师,徐徐道:”明日我要启程去长安,我不希望边塞百姓受到外族的骚扰,所以想让你替我守住这边塞城门……你的命可以掉,边塞城绝不能破!” 琴师抬头,惊讶的望着东方烨臣。 即使跟东方烨臣认识多年,他自己也丛来没有受到过东方烨臣这样毫不顾及的重用。琴师的心仿佛滑过了什么一般,火辣又酥麻,有些说不上来的激动,似又想起了什么,心中滑过一丝自责,看东方烨臣的眼里暗暗的,多了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是,东方将军!”琴师再一次底下头,任由满头青丝从肩上,额前,耳际,散落到布满灰尘的地板上。 东方烨臣已经批完了东西,他拿出自己的令牌,双手递给琴师,表情慎重。不管他自己的性子多么的冷血无情,在东方烨臣心里,百姓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谁的江山,谁是帝王,东方烨臣一点都不在乎! 没有东方烨臣的开口,琴师就一直跪在地上,满头毫无束缚的青丝都染上了尘土,显得不如初见那般干净,雅致。 东方烨臣伸手扶起琴师:”好了,你我之间就不要再行这些虚礼了,你只要把边塞大营给我守好了!” 琴师依言起身,那头散乱的发随着他的动作又回到了最初的发型,柔软乖顺的铺在他的灰白衣衫之上,随意,洒脱。 东方烨臣满意的望着琴师点点头,转身坐到了帐中间偏左放置的棋桌上,都说行军打仗犹如下棋对弈,一步错满盘皆输。人道东方烨臣御兵入神,又有几人知道他在这千变万化的黑白子中消磨了多少个寂寞的日日夜夜呢? ”好久没有跟你下棋了,要不陪我切磋切磋?”东方烨臣说话的语气一直都是刚硬冷峻的,没有丝毫的柔软和商量的余地,一股浑然天成的煞气之势。 琴师望着这样的东方烨臣,有一时间的不适应。 还记得他们初见的时候,那年他才刚满八岁…… 二十多年以前,那时候琴师和东方烨臣还没有出身,叛乱已平,诸国已降,东齐国版图被扩大了一倍不止。唯独北魏国一国苦苦支撑,战火纷飞,流民遍野,穷苦百姓如惊弓之鸟。不过北魏皇上早就沉迷美色,昏庸无道,后宫妖妃害死所有成年皇子,妄图隐没在北魏皇上枕边独揽朝政。北魏长公主以皇室身份率兵阵前,拼死抵抗。东齐国的刚刚登基的年轻帝王对北魏国的长公主北魏锦一见钟情,出言威胁当时已然老去昏庸的北魏皇上——若送上北魏锦和北魏版土,东齐国保全北魏皇帝富贵平安老去,否则,屠光北魏国,取皇上头颅挂城墙之上,直到风干。 北魏皇上迫于东齐国压力和本国的舆论,一直犹豫,却没料到自己的女儿手持国印和降书傲然站立于两国交战的城门之上,对着东齐国御驾亲征的英挺皇上说:用北魏锦一人性命换北魏国万千百姓安居乐业,足以!只求东齐国皇上对着天地以血起誓,收服北魏以后,一定要善待人民! 而后,东齐国皇上纳北魏锦为妃,北魏被收服的时候,百姓也没有吃什么苦头。正因为如此,北魏的人民连反抗东齐国的人都没有,全都那么温顺的从了。 琴师的父亲作为北魏皇室的家臣,自然不愿意将北魏百年基业拱手相让,两年的秘密活动和安排以后,他召集部下发动了东齐国历史上有名的”反东匡北”起义,想以一人之力揽下天下大局,只可惜……北魏公主已嫁,皇上已老,区区一名臣子,能奈东齐国骁勇善战的军士何?!一夜之间,琴师的家被血洗,同样被血洗的还有年仅三岁的丁秋的家,还有北魏所有抵抗者的家……那一夜,北魏都城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第一百九十八章我要出去 北魏公主闻后,哭到声音嘶哑,她长跪于东齐国的紫禁城内门之外,三日不吃,求东齐国皇上饶过北魏官家的妇孺们。皇上舍不得美人受苦,为博锦妃一笑,一纸圣意,饶恕了这些叛军家人,统统将其贬为贱民。 那个时候,琴师的娘,也就是北魏最忠心的家臣夫人刚刚怀孕…… 琴师从一出生开始就生活在最底层,吃不饱饭,穿不暖衣,都是家常便饭。 他的娘一直勉励他,教他学习音律。 因为太美,她娘一不小心被一个东齐国地方官员看上,最后被逼得悬梁自尽。那个时候,琴师才七岁,除了娘给他的那份卑微的母爱他什么都没有。 小小的他连自己娘的尸体都没有办法从房梁上取下来,他只好抱着娘送给他的那架破琴一遍一遍的弹奏。 后来在邻居大娘的帮助下,他把娘藏了,带着那把琴孑然一身的离去…… 天下之大,却容不下他一个七岁的娃娃。 琴师流落各处,卖艺为生……直到他八岁! ”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吗?”东方烨臣听了琴师那悲戚的音符,迈着急切的步子走到他面前,平和渴望的对他说。 那个时候,东方烨臣十岁。一身衣袍干净素淡,刚刚长全的成齿又白又整齐,看上去像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公子般。 ”铛”一声断弦之声在小酒馆里回荡,紧接着是小二和掌柜的谩骂声. 然而,琴师什么都听不见,他只是定定的望着东方烨臣,小小的眼睛中带着羞怯,带着恐惧,带着希冀。 那之后,东方烨臣便成了他的第一个朋友! ”该你了!第一步都要想这么久吗?”东方烨臣等了琴师许久都没见他执棋子,不由的开口说道。 琴师惊讶的回神,深深的望了东方烨臣一眼,略带苍白的食指和中指伸入旗盒之中,取出黑子,随意的落下。 (我国古代围棋是白子先行,后来围棋传入日本,演化为黑棋先行,由于现代围棋兴起于日本,所以现代围棋都是黑先行,但是我想写的是古代,而且想发扬一下中国的文化,所以还是取白先行!) 一局,一天下。 长安,风和日丽,景色如画。 五王府朱红色的大门旁又重新站上了守卫,那些拿着长刀身着铁甲的禁卫军消失的无隐无踪。 自由的阳光在五王府的各个院落穿梭,向来少在闹市生活的雪儿早就已经正儿八经的从王府大门出去了。 侧院没有了雪儿斗智斗勇,于欢欢一下感觉生活无聊了起来…… ”唉……我最近比较烦,比较烦比较烦,比较烦烦烦烦烦烦……”于欢欢枯坐在冷冷清清的侧院中,望着已经西斜的太阳,叹第八百二十三口气。 今日,长安一片祥和,五王府的下人得了自由,纷纷去长安街道上置办东西,唯独于欢欢一个人呆在院子里,无聊到身上都快要长霉了。 秋水站在于欢欢身后也是苦着脸——昨日,皇上下旨撤去围着五王府的禁卫军之时,公公又偷偷拉着五王爷说了句什么,之后五王爷来了王妃这里一趟,没多久就离去了,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再见过五王爷,好讨厌! ”唉……”秋水也跟着于欢欢叹了一口气。 于欢欢狐疑的转头,望着一脸难过的秋水,眨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不解的开口道:”你也想出去置办东西?” 秋水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眼观鼻,鼻观心的望着于欢欢,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奴婢是在替王妃想点什么事情做,刚刚想到了'回娘家'又恍惚觉得出嫁女子没有得相公允许私自出门,似乎不太好……所以才跟着叹气。” 于欢欢眼珠咕噜噜一转,回忆起昨日容长苏到自己这里的情景…… ”欢欢,为夫要离开长安城一段时间,你要乖乖在家不要乱跑,好好照顾自己,不准惹出什么事情,更不准跑去十里庄乱逛!” 容长苏一脸凝重的叮嘱不安分的于欢欢,抱着她的手勒的紧紧的, ”不然回来打肿你的小屁屁!” ”我靠……容长苏,你特么大白天的就说这么不要脸的话,到底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矜持啊?” 于欢欢不乐意的嘟嘟嘴,忧郁的唱道, ”我们说好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现在我想问问你,到底是不是想去搞基?” 容长苏嘴角一抽,再一抽,被于欢欢噎了半天,已经不知道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了!明明这个是离别的气氛不是吗?这丫头弄得他一点分离感觉都没有了。 看容长苏沉默不语,于欢欢立即炸毛了,整个人气的差点跳起来: ”好啊,好啊!好你个容长苏!我们两才刚刚相聚了没多少天,怎么说走就走?你一个人走,还不带上我,正真的有大大的问题!” 容长苏简直觉得自己跟于欢欢的思维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他不带于欢欢的确是有私心的。 这一次皇上给的任务说不上凶险,却也有点扑朔迷离,万一于欢欢跟着出了什么事情,他后悔都来不及。 于欢欢脸色一变再变,最后一甩椅子一蹬腿,直接抱着容长苏的腰,死活不要他走: ”老娘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带我一起走,或者,一起带我走!” 一听于欢欢要陪着自己远行,容长苏原本纠结的思维一变,侧脸的线条一下子紧绷了起来,那双漆黑的狭长眼里闪耀着冷漠强硬的光! 他勒紧搂着于欢欢的手臂,霸道而毋庸置疑的命令:”这一次,绝对不行!你必须在家好好呆着!” 于欢欢被容长苏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松开手,围着容长苏转了一圈:”嘿,我说容长苏啊,你今日有点不对啊……” 容长苏看于欢欢那贼兮兮的小贱模样,脸色变得柔和温情,抬手一把搂过她,一个吻封堵了那张小嘴里还没有来得及冒出的屁话。他掀起一点眼皮,看着怀里于欢欢绯红的小脸,挣扎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于欢欢的穴道。 ”欢欢,对不起!我爱你!” 容长苏放开于欢欢强迫自己转身离去, ”穴道一炷香以后会自动解开。” ”容长苏,你这个王八蛋,你居然敢暗算老娘!好啊,好啊,你走啊,你给老娘走了就不要回来!” 于欢欢怒骂,看到容长苏的身影消失不见,又担忧的吼道, ”你丫的敢不给老娘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回来,试试!” ”唉……我特么真的好烦!容长苏这个烂人!”于欢欢想到昨日容长苏居然仗着自己会点穴而欺骗自己的感情,心里就气。 ”唉……”秋晓又跟着叹了一口气,她现在觉得伺候这个说风就是雨,脾气古怪的王妃真的好心酸啊! 于欢欢抬眸,看了一眼秋水,心里开始慢慢消化着她说的话。 忽的,她大眼睛一闪,刚刚还毫无生气的模样一下变得活泼起来,她抿嘴浅笑,可爱中夹杂着微微的妩媚: ”秋水你简直就是本大人的脑洞窥探器啊!一言惊醒梦中人啊,呵呵,走,我们也出去晃悠晃悠。” ”啊?”秋水被于欢欢半天冒出来的一个问题惊的一跳,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她,脑子完全跟不上于欢欢的节奏。 ”回自己爹家,这个,绝对不算是乱跑!”于欢欢也不等秋水回答就捞起裙摆,朝着院子外面飞奔而去。 一身浅粉色的云锦簇拥着她娇俏的身段快乐的奔跑,衣色和脸色相映成艳,显得朝气蓬勃。这样的于欢欢就像一只闪耀着光芒的小精灵,能够净化人心。 秋水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望着于欢欢满脸羡慕——要是能像王妃一样穿着这么美丽的衣裳奔跑,她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唉呀,王妃,你慢点!” 秋水眼看着于欢欢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吓得脸色惨白,迈步跟去。 于欢欢兴致匆匆的朝着五王府的大门口跑去,心里那个美啊! 她终于又自由了…… ”一步,两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 于欢欢欢乐的哼哼着小曲儿,蹦跶着往前跑,眼看着就要迈出那高高的朱红门槛了,眼前突然出现一把未出鞘的宝刀。 于欢欢一个急刹,险些撞到拦着她的去路的宝刀上。 她吓得后退了一步,目光从下往上移动,待看清拦住自己的人的面容,眉眼弯弯,闪耀着危险的光芒。 ”咳咳,惊涛,惊侍卫是吧?你说你不好好的在王府给我们看家护院,跑到这里来装神弄鬼吓我们这些弱小少女,是不是有点太不道德了?” 于欢欢用和蔼的语气将惊涛从头鄙视到了脚板心,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脸缓缓恢复了粉红的气色,模样好像极其无辜。 身后的秋水这才匆匆跟上于欢欢,气喘吁吁。 她狐疑的望着于欢欢从未缠过的大脚板(因为于欢欢生下来娘就死了,又极度不受宠,根本没有人给她缠足),满头黑线——这个王妃的脚居然比她这个乡下丫头都还长,怎么也得有七寸多吧! 秋水似乎都能透过那双量身定做的大码女鞋,闻到里面的味。< 第一百九十九章美救英雄 惊涛身着军统装束,腰佩锋利宝刀,整个人英姿勃发,玉树临风。要是忽略他脸上那微微诡异的尴尬黑线的话,看起来似乎很酷。 ”喂!惊涛,你确定了是要真的拦着我?其实吧容长苏现在也不知道去了那个狗不拉稀的鸟地方,这王府呢,也是我说了算……卖我个面子,放我出去,如何啊?今日留一线,来日好相见嘛!” 于欢欢又往后退了一步,双手背在后面,微扬下巴,挑了挑那可爱至极的眉毛,一副孔孟子弟的口吻。 惊涛看了于欢欢一眼,依旧动也不动的拦住于欢欢,坚决执行王爷的命令。 看惊涛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于欢欢瞬间炸毛,她撅着嘴,怒视惊涛,胸中澎湃着惊天火药味。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伸手就开始揭自己的外裙。 惊涛那木讷的表情瞬间一滞,望着眼前的于欢欢,吓得脸色都变了一些:”王妃,这里这么多人,你你你……” ”哼,不理我是吧?!叫你不让我出去!” 于欢欢说着就脱掉自己的外裙随手一扔,露出里面的翠绿色抹胸,上前两步,伸出藕白色的柔软手臂,一把搂着惊涛的脖子,只剩底裤的大腿就朝着惊吓不已,不停后退的惊涛身上摩挲而去。 天啊!秋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神啊!守门的两个侍卫吓得紧紧闭上他们的双眼,嘴里一个劲的念叨——阿弥陀佛,他们什么都没看见,他们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王王……王妃……自自自……自重!” 惊涛吓得脸色惨白,面对死亡都毫不恐惧的他,这个时候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要不是考虑着王妃还挂在自己身上,他恨不得直接倒在地上装死。 于欢欢哪里肯让,另一只手直接抹上了惊涛的胸肌,心中一阵嘀咕——好像比容长苏还要结实呢?! 果然,用体力的还是比用脑子的肌肉多…… 不过于欢欢还是喜欢容长苏这样的帅哥哥。 ”自重你妹啊!叫你丫不让路,今天就让你背负个调戏王妃,**后院的罪名,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拦住我!” 于欢欢的手继续摸着惊涛的胸口,隔着厚厚的衣服,故意挑逗着。 这个时候,周围的所有人感觉时间都静止了,他们简直觉得世界末日到了——只见过男子当街调戏良家女子,却没见过官家少妇剽悍的当着这么多人面调戏侍卫。 每个人心中仿佛被一千只草泥马碾过,尘埃滚滚。 ”啊?!惊涛大人?!她她她……你你你你……你这个不要脸的野女人,居然敢对惊涛大人做做做……做这种事!我我我,我跟你拼了!” 一个提着一小篮子东西的五王府小斯正准备从外面进来,义愤填膺的撸起袖中冲到两人面前,一把推开于欢欢,将惊涛护在自己瘦小的身板后面。 于欢欢冷不防的被推了一个踉跄,神色略显狼狈。 秋水深深的嘘出一口气,上前将于欢欢刚才丢在地上的外裙匆忙披在她身上,她十指灵活的给于欢欢飞快将繁琐的裙衫打理好,然后抬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阵后怕。 惊涛也被于欢欢的”豪放”吓傻了,呆在那个长相俊俏的小斯身后一动不动的望着于欢欢,眼中满是惊惧。 ”什么鬼?!本小姐身下不压无名之辈,你姓甚名谁,快快报上名来?!” 于欢欢抬头望了一眼那个小斯,原本的怒气瞬间消散了一大半,故作优雅的撩了撩自己额前的留海,露出小酒窝,眉眼弯弯。 小斯长得真的十分萌萌哒,生气的样子萌萌哒,义愤填膺的指人也是萌萌哒。那种微微起伏的胸口,那种愤怒的模样,有几分楚楚可怜。 于欢欢实在忍不住自己内心的小邪恶,她大步上前,伸出食指挑起小斯的下巴,十分认真的观赏了一会儿: ”娃,皮囊不错,卖吗?” 小斯被于欢欢无节操无下限的痞子动作吓了一跳,怒容中含着淡淡的惊讶。他一把排开于欢欢挑着自己下巴的手,往惊涛身上靠了两分,伸出白皙的手指指着于欢欢。身子微微的颤抖又努力保持风度: ”你这个刁妇,可知道这里是堂堂东齐国五皇子的府邸,这位是第一侍卫惊涛大人,这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你居然枉顾礼教,当街勾搭男人,简直简直……” 小斯本来就是个文静的男子,根本就说不出来什么骂人的话,一句话卡在喉咙里,上不得上,下不得下,憋的小脸通红。 小斯长相白净,脸庞可爱,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是一副弱不经风的孩子模样。 那双含着熊熊怒火的黑色眼眸瞪着于欢欢,只可惜一点煞气都没有,倒是有几分欲拒还迎的嗔怪。 于欢欢对于这样可怜兮兮的漂亮男生简直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她再次想要伸手去摸那个小斯气的红彤彤的脸颊…… ”不可以!” 惊涛和秋水异口同声,这一次,两人都算是反应过来了,一副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模样,对着于欢欢如此不守妇道的行为同仇敌忾。 ”真的不行?” 于欢欢的手僵硬在空中,大眼睛不舍的望着如此乖巧甜美的小斯,眼中挣扎,犹豫着询问。 小斯被于欢欢的剽悍和”不知廉耻”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缩了缩,却一不小心靠到身后惊涛结实的胸膛之上,羞的一惊,手中的篮子掉落,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啊,我的鞋底和针线!” 小斯惊呼一声,匆匆弯腰想要去捡落到地上的东西,却不小心被地上的线团绊了一下,斜着向一边倒去,”啊?!救命!” 小斯脸色吓得一白,惊呼着。 说时迟,那是快,惊涛足尖轻点,大手伸出,一把揽过小斯的腰,在空中微微旋转,调整平衡,稳稳落地。 ”你没事吧?” 惊涛望着软靠在自己怀中,吓得”花容失色”的小斯,微微蹙眉,问。 小斯这才反应过来,俊俏的小脸染上不正常的红晕,本来想要推开惊涛,站起身子,只可惜脚步一软,又跌进惊涛怀里。 ”哇塞!” 于欢欢惊讶的望着两人暧昧的姿势,脑补男男之恋,简直觉得这两人在一起太配了,她不由的开口道,”你们两好有夫妻相啊!在一起吧!” ”什么?!” 小斯和惊涛异口同声的惊讶长大嘴巴望着于欢欢,吓得头发都炸了。 秋水和门口的两个侍卫均闭着眼,装死人,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惊涛大人,小的……” 小斯被于欢欢的口无遮拦吓了一跳,他去街上买点针线给惊涛纳鞋底不过是想感激上一次的赠药之恩,真的什么都没有,这个女人怎么一下就看出来他买的东西是什么了?! 怎么办,他忽然觉得好紧张,从没有过的紧张,小斯紧张的揪着惊涛胸前的衣襟,感觉自己的世界都要爆炸了,这是什么感觉?小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惊涛的侧脸,一阵迷茫。 ”王妃想去哪里?或许,或许,我们可以稍微的商量一下……” 惊涛看了一眼揪着自己胸口的小斯,心中怜悯,这个王妃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呢,看吧这孩子吓得。 于欢欢朝着惊涛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早说,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我要回趟娘家!” ”这……”惊涛犹豫。 于欢欢脸色一变,眉眼一弯,又是那贼兮兮的狐狸笑。 ”属下护送王妃一起!”惊涛吓的赶紧答应,然后低头看了一下已经脸色已经正常的小斯,微微一笑,”可以起来了吧?!” 小斯这才反应过来,匆忙起身,心中小鹿乱撞,满脸慌乱的望着惊涛,甚至连惊涛称于欢欢是王妃,他都没有听见,只是一个劲的对自己说——他其实真的什么都没有想过! ”给,这个是陪你东西!” 惊涛拿过小斯的手,强塞了些银子,然后对着于欢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吧!” 于欢欢这才满意的咳嗽两声,手背在身后,得意的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的从五王府出去。惊涛和秋水都紧跟在她身后。 小斯呆呆的捏着手中的银两,望着惊涛和于欢欢的背影,想到刚才两人那么亲密的一幕,胸中没来由的难受。 难道这个挽着妇人头的女子就是惊涛大人的娘子?小斯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微微的刺痛。 哎呀,自己怎么了,胡思乱想什么?!惊涛大人有没有娘子,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小斯使劲摇晃了两下自己的脑袋,低头捡起地上掉落的东西,迈步朝王府走去。 于欢欢刚刚转出五王府坐落的小巷,就到了人声鼎沸的长安城正街,望着人潮涌动的热闹景象,她激动的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看热闹,俨然已经忘记自己要回去探望娘家人了。< 第二百章姨娘挡道 秋水是未出阁的女孩子,年纪也不大,自然喜欢长安这种大城池卖的那些眼花缭乱的新鲜玩意儿。她欢天喜地的跟在于欢欢身后,叽叽喳喳的念叨。 最苦命的要数惊涛了,他一个带刀侍卫陪着两个女人逛街就罢了,还要大包小包的替他们拎东西。最让他难堪的是,于欢欢时不时的会拿出个女人家的饰品带在身上,问他的意见——神啊,希望王爷知道了,不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惊涛一路走,一路苦着脸祈祷。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家那么淡漠如谪仙一般的王爷,怎么就喜欢于家二小姐这种疯狂火辣的性子呢?他以后要是找媳妇的话一定要找那种乖巧可人的,就像…… 惊涛被自己脑中浮现的人影吓了一跳,他居然想到的是刚才被自己搂在怀里的那个粉嫩小斯,天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惊涛使劲瞪了一眼于欢欢,都怪这个王妃,没事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害的他脑子都乱了。 于欢欢一边走一边逛,照着她这个速度朝于丞相的府上移动的话,估计到了天黑他们都还没能到达目的地呢! 惊涛不由得上前两步,想要出言提醒于欢欢,却被她一个眼刀甩过来。望着那样犀利的眼神,惊涛终于还是俯首甘为孺子牛,低头为着于欢欢鞍前马后,心里默默感叹自己命苦! 忽然,一辆马车横冲直撞的朝着人群碾压而去,周围慌乱一片,人群一阵推攘,于欢欢身后被什么人绊了一下,又被右边的人拉了一把,她一下子失去重心,往右边的人身上靠去。那人嫌恶的推了于欢欢一掌,她惊呼着朝着人群的脚下落去。 ”王妃!”惊涛立马扔了全部的东西,瞬间飞起,在众人的身上步步轻点,凌空一把提起于欢欢,抓着她平稳的落到了醉阳楼的二楼阳台之上。 这时,惊涛放眼脚下,看着乱糟糟哄成团的人群,转头看于欢欢没有受一丁点伤,才长的松了一口气。 ”遭了!”恍惚中,惊涛想到了还有个丫鬟,心里一沉,从醉阳楼俯视长安街,除了一圈一圈的人,还是一圈一圈的人,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判断秋水在哪里。 于欢欢感觉脚下踏实,心中一震飙泪,会轻功就是好啊! 她站在高楼上往下看,胸中顿时生起”一览众山小”的豪迈……咦,原来是那个不要脸的马车弄的!于欢欢很快发现了街道上疯狂乱跑的马车。 赶车的男人吓得脸色惨白,想要控制,只可惜心有余力不足,拉车的两匹马儿根本就不管那频繁的鞭影。 兀的,人群中飞起一红衣劲装的窈窕少女,手中红色绸带一甩,轻易的就缠上两马的脖子。她拉开步子,手中一用力,两匹马儿仿佛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绑着,四肢不停迈步,却不能前进半分。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较好之声…… ”好厉害的身手!” 惊涛的目光盯着那个红衣女子,沉吟。 于欢欢撅嘴,胸中一阵不满,怎么她就没有这种飞天遁地之能呢?这不科学啊!望着那个像红莲一样吸引灵魂的女子,羡慕不已。 马车被控制下来,车上走出一名蓝袍老者,单眼皮,山羊胡,瘦削,精神。他对着红衣女子拱手道谢,由于距离不近,于欢欢听不到两人的具体对话。 ”张大人?!他怎么回来了?!”惊涛狐疑的望着那个老奸巨猾的前刑部侍郎,低头沉思。 于欢欢回头望着惊涛,不经意的搭话: ”我好像见过一次那个张大人,据说他跟我爹一直不怎么合得来!” 惊涛回神过来,见街道上的人群很快疏散,也没有多少伤亡,只是他怎么也找不到秋水的影子: ”王妃,你的那个丫头不见了!” ”秋水那么大个人,找不到我们应该会回五王府的吧?” 于欢欢口气有些没底气的自我安慰。 ”这样找,估计也找不到……我们还是先去丞相府吧!” 惊涛得了于欢欢的命令抬手抓着她的肩膀飞身而下。未免再遇到什么事端,惊涛直接带着于欢欢避开正街,落到小巷之中,朝着那些人烟稀少的小路迈步。 ”喂,你说,我们就这么放着秋水不管,是不是不太好啊~?” 于欢欢拖着长长的尾音在惊涛的耳中绕啊绕,一个字,道出了深切内涵。 也不知道刚才谁说先去丞相府的……惊涛满头黑线。 长安涌动的街道上,秋水努力的扒开一人又一人,嘴里一直呼叫着:”王妃,王妃,您在哪里呀?!” 然而,她的呼唤被淹没在人声鼎沸的热闹街道上,谁都没有听见…… 这边于欢欢就和惊涛已经到了丞相府的正门街道上。 如今的于大人,今非昔比,府邸也修葺一新。 于欢欢怔怔的站在自己家的大门之前,望着那新漆的朱红大门,看着”丞相府”三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手摸着左右两只长相凶恶的镇宅神兽,激动地小心肝都在颤抖——有钱啊,任性啊。 ”你是……”守门的家丁换成了体格强壮的保镖,他们两人拦住于欢欢,望着她一身华贵的派头,迟疑的开口问。 于欢欢笑眯眯的看了两人一眼,可爱一笑:”哟哟,你们当差还真是当的好呢,连我这个二小姐都要拦着,胆儿很肥嘛!” 两人一惊,吓了一跳,很快又镇定下来,交头接耳的商量了几句。一个人匆匆朝着府里跑去,另一个人继续拦住于欢欢,寸步不让。 惊涛不悦的跟在于欢欢身后,以前二小姐在于丞相府上过得是什么日子他不管,可是现在于欢欢是堂堂五王妃,这家人如此对待,相当于藐视皇权。惊涛压抑着胸中的怒气,耐心的等待。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于家的二小姐吗?还真是有规矩呢,出嫁以后三朝回门都没有过,老爷去了王府几次也没见着,怎么的,五王爷变成了五皇子,二小姐这就回来啦?” 说话的是丞相府后院长相最好的十姨娘,她摇曳着腰肢朝着于欢欢走来,每一个动作都在彰显她如今有多么得宠。 自从太子出事,于心冉就足不出院,杜薇的小儿子又处处招惹是非,于丞相就越来越看杜薇不顺眼,反而对十姨娘爱护有佳。 后院的风向瞬息万变,很快,于府当家主母的大权就落到了十姨娘的头上。她现在把杜薇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报那失子之仇。 ”这不是十姨娘吗?还真是士别三日让人刮目想看呢!一个生不出蛋的母鸡我就不信还能当上鸡群的头了?” 于欢欢一点也不生气,对着十姨娘笑嘻嘻的说道,字里行间满是讥讽,脸上却是一副”我很天真,不会骗人”的欠扁模样。 于欢欢的话恰好戳到了十姨娘的痛楚,就算她现在宠冠丞相府,却依然要对着有儿子傍身的三姨娘示好,处处拉拢,想的就是把她儿子扶起来,以后能给自己个安稳。 ”不肖女!” 十姨娘脸色变了变,指着于欢欢,气的都没有理智了, ”来人,把这个冒充于家二小姐的女人,给本夫人打出去!” 十姨娘现在也敢毫不顾及的称自己”夫人”了,可见她在于府后院还是有点手腕的! 那些身强力壮的保镖一听十姨娘的命令,匆匆上前,将于欢欢和她身后的惊涛围了个水泄不通。惊涛脸色一变,手中的大刀就要出鞘,于欢欢伸出素手轻轻拦住。 ”啧啧,就这样就恼羞成怒了吗?还真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长进呢!难怪会遭天谴,弄得自己没有小孩……” 既然自己得不到十姨娘的谅解,她就不再奢求了,毛爷爷说过:对于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决不手软。 十姨娘一听于欢欢的话,脸色气的发白,气冲冲的吼道: ”你们还冷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这个野女人给本夫人打出去!” 这些人都是看家护院的好手,一个个自然懂得看这些官太太的脸色,手中的棍棒握得紧紧的,半点不再迟疑,朝着于欢欢就冲了过去。 ”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 那些保镖手中的棒子还没有落到于欢欢的身上,就惊慌失措的扔掉了,一个个捂着自己的脸,吓得惊叫连连。 十姨娘也被吓得腿一软,还好身后有丫鬟扶着,才没有倒下去。她望着那些快速老去的护院,强撑着颤抖的身体,指着于欢欢: ”你你,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你使了什么妖法?”< 第二百零一章 回到娘家 “啊,老爷,老爷,你回来了?你一定要为奴家做主啊!” 十姨娘一看到身着官府刚刚出现在大门口的于丞相,撩起裙摆,就一头冲进于丞相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美,真的很美! 十姨娘既年轻,又美丽,哪个男人能够招架的住这样的小妾在自己怀里撒娇呢?! “好了,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于丞相拍着十姨娘的背,哄着她。 十姨娘也是个知进退的女子,她可不想把于丞相给哭烦了!抬起丝巾摸了摸眼角的眼泪,佯装坚强的扬起销量,十姨娘依在于大人微微肥厚的身体上。 然后委屈的转头望了一眼于欢欢那里,什么也不说,眼里那样的意思不言而喻。 于欢欢暗暗称赞,十姨娘真是好手段,她什么都不说就能误导于丞相,自己又没有办法开口辩解…… “你是……欢欢?” 于丞相看了一眼有几分熟悉的于欢欢,目光落到她身后站立的笔直的惊涛身上,原本强硬的语气多了几分探究。 于欢欢瘪瘪嘴: “我说爹啊,你至于吗?这不就半年没见吗,你连你自己亲生女儿都不认识了,说出去,还真是有损你美名呢!” “你真的是欢欢!” 于丞相瞳孔放大,下巴微落,浑身僵硬,语气惊讶的开口。 今日的于欢欢一副优雅妇人的装扮,原本的婴儿肥完全没有了,显得凹凸有致。她的个头也拔高了整整一个头,亭亭玉立,若不出声,便像是一支清雅的百合,香气四溢。 “哎呀,你真是欢欢!为父也是,连欢欢都不认识了该死该死!” 于丞相的表情从惊讶瞬间变为惊喜,扶起十姨娘,伸手轻轻打了自己两嘴巴,满脸懊恼: “我还真是老糊涂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家欢欢谁能有这么好看的眼睛,可爱的五官啊!快快,欢欢,随爹屋里去,屋里去!” 于丞相说着也没有管周围那些老态龙钟的一群男子,拉着于欢欢就往宅子里走去。十姨娘给丫鬟使了个眼色,叫她处理好这些人,迈步跟上于大人他们。于欢欢在十姨娘看不见的地方微微扬眉,得意地笑,她得意地笑。 十姨娘冷冷望着于欢欢,眼中恨意深重。她这次被气的不轻,又不能发泄,难受的紧紧攥着手中的丝帕,脸色愤懑,扭曲。 丞相府因为于欢欢的回来一时间炸开了锅,不少姨娘下人都私底下议论纷纷。于心冉一个人呆在她那个清冷的院子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完全不知道这偌大的丞相府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整日以画为舞,修生养性。 现在,于丞相对这个不闻不问多年的嫡女宠上了天,满满的都是父爱,恨不得把十多年来欠于欢欢的都在这会儿一股二脑儿全补给她,弄得于欢欢有些招架不住。 “欢欢,这天色都晚了,我派人去跟五皇子说一声,今儿你就在我的院子里歇息吧!你以前住的那个房间我每天都有让人打扫……” 于丞相坐在正厅,拉着于欢欢坐到自己身边,满脸希冀的望着她。 于欢欢本来就不想回那个超级无聊的侧院,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爹爹,你就别派人去了,我走的时候就跟他说过了,要在娘家小住小住!” 站在于欢欢身后的惊涛嘴角抽啊抽,王爷明明就没有在王府,这王妃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厉害。 于丞相一听,吁出一口气,对着于欢欢露出慈爱的笑,心中一片暖意: “十姨娘,你去通知一下后院的姨娘,小姐和公子们,就说二小姐回来了,让他们晚上过来一起吃饭!” “呵呵,瞧把老爷您给高兴的,奴家知道了!” 十姨娘低头掩嘴轻笑,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尽是妩媚, “你们父女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这就叫下人先沏壶茶,拿甜点!” 于丞相满意的点点头,对着十姨娘越发疼爱了。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于欢欢鄙夷的看了十姨娘一眼,对着自己的爹一阵怒气。也许是为了本尊的亲娘,也许是为了这个短命的身体,她对于丞相始终都没有多少亲热。 十姨娘走后,于大人和于欢欢相对而坐,四眼相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气氛一时间尴尬的不得了。弄得惊涛啧啧称奇,他不知道原来于欢欢也有嘴皮子不溜的时候。 “欢欢,你……在五皇子身边,过得好吗?” 于丞相迟疑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他望着于欢欢瘦削的脸颊,挽成妇人髻的头发,还有身上浅粉色的上好绣缎,胸中一片难过, “不知不觉欢欢就长这么大了,是为父不好。” 于欢欢一时间倒是有点不知道怎么责怪于大人了,说到底,他还是一个父亲,不管他曾经多不喜欢于欢欢,也不曾真的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你放心吧,不管怎么样,爹都会对你好的!” 于丞相看于欢欢低头沉默,以为她在为容长苏的事情暗自神伤,他伸出已然有许多皱纹的手掌轻轻拍在于欢欢的手背上,语重心长的对着于欢欢说。 于欢欢很想缩回手,却不小心望到了于丞相耳边的白鬓,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染上了一层奇怪的意味,她感觉自己的手如有千斤重,怎么都动不了。 于大人看于欢欢脸色有些难看,觉得自己提到了她的伤心事,立即收回手,若无其事的对着惊涛问东问西,好像十分熟识的攀谈了起来。 被于丞相摸过的手背就像着了火一般,烧的于欢欢浑身难受,她心中就像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般,变得十分柔软。 “禀告老爷,外面有人递了帖子过来……说,说,说是三皇子前来拜访!” 一个陌生的家丁匆匆跑过来禀告。 于丞相一惊……三皇子,他怎么来了?! 惊涛更是脸色难看,这次皇上五十大寿,三皇子以拜寿的名义回到长安,威逼利诱不少官员,企图拉拢,其心可诛。 “你给我带路,我前去看看!”于丞相想了一会儿,立即起身,急急的对着下人道。 “爹,我跟你一起去!” 于欢欢本来就不是什么草包,这些皇权斗争,她自然也或多或少了解一些, “既然我已经嫁给了五皇子,这个时候要是装着不知,不去迎接三王爷的话,倒是显得我们于家怠慢了!” 于欢欢缓缓起身,笑的人畜无害,眉眼弯弯,粉色衣衫飘飞,可爱而单纯。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快的让人扑捉不到。 这个时候于欢欢整个人就像是灵动的泉水一般,清新自然,哪里还像是传言中的草包啊!于丞相一愣,眼前的乖巧懂事的于欢欢是他以前没有见过的,心中一阵叹息,是他错过了。 “好吧!”于丞相对着于欢欢点点头,率先跟着下人离去。 于欢欢跟在紧跟在两人身后,一个劲的点头:这个十姨娘还真是不简单,才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被她下药的护院守卫统统被调换一新。说不佩服,那是假的,于欢欢对于这个十姨娘不得不重新估量了。 很快,几人便绕过九曲十八弯的小路,来到了大门口。 入眼,便是一个体型敦实,手脚粗壮的三十多岁男子。 男子的身后站着两名下人,均是盔甲战刀,气势骇人。 男子看到于丞相身后的于欢欢,眼睛迷成一条窄窄的缝隙,露出一丝惊叹的光。比于欢欢美丽多情的女子他不是没有见过,只是却独独没有她那身光华气质,介于女子的温婉与男子的刚毅之间,让人觉得不矫揉造作,不阿谀奉承,感到十分单纯舒服。 “这位魁梧的大哥哥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三皇子吗?” 对于男子的无礼的直视,于欢欢心中自然十分不悦,脸上却挂着甜美可人的笑,小嘴微崛,睫毛弯弯。 于丞相奇怪的看了一眼于欢欢,心中不解,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没规没矩了? 三皇子既是五皇子的哥哥,又是有封号的王爷,于情于理于欢欢都不能这么叫!当着外人的面,于丞相也不好说什么,对着三皇子叩头。 “臣叩见三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 于丞相说着就要躬身跪拜,却被三皇子有力的胳膊拦住。 三皇子的目光落到于丞相身后的惊涛身上,闪了闪,随即爽朗一笑: “于丞相多礼了!这长安谁都知道于丞相是父皇的宠臣,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小王哪里敢受大人一拜呢!” 于丞相叩拜的时候,他身后的家丁下人,包括于欢欢和惊涛都行了礼,一副对三皇子尊敬的模样。 三皇子环视了一圈,十分满意,然后对着大家吩咐道: “今日本王过来不过是随意走走而已,大家都起来吧,不必多礼了!” “谢王爷!” 于丞相站直身体,对着三皇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王爷里面请,正好天色将晚,今日也恰逢小臣二女儿回家,如果三王爷不嫌弃的话,不如一会儿一起吃个团圆饭?”< 第二百零二章 开个玩笑 于欢欢,惊涛,家丁下人,见到于丞相起身,也都纷纷磕头谢恩,匆匆站好。于欢欢心里对这个三皇子骂了个狗血碰头,什么玩意儿嘛,她见了容长苏都没有这样过,却要对着他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派王爷,一副恭敬有加的样子,她心里不爽,太不爽了。 “二小姐?五弟的妃子?” 三皇子的国字脸微微一凛,络腮胡翘了翘,说话的语气中一片惊讶。 对于这个草包二小姐,三皇子可是早有耳闻,今日能够见到,自然顺理成章的开口: “呵呵,对于二小姐的大名,小王久仰,不知可否叫二小姐一见?” 于丞相听到“久仰”二字,心里一阵不舒服,正想说什么…… “嗨!三王爷,你好啊,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久仰的二小姐啊!”于欢欢快步走到三皇子身边,对着他浅笑嫣嫣。 三皇子一愣,停下脚步,从头到尾将于欢欢打量了一圈,半晌,哈哈大笑: “姑娘,你可不要乱开玩笑了,你就是二小姐?哈哈哈哈……笑死本王了!” “笑,笑,有什么好笑的?说实话,三王爷,你长得也就这样,怎么好意思还露出自己那一口大板牙!看来父皇的英明神武,俊美无双,你一点都没继承到,倒是把月妃娘娘的不拘小节学了个十成十啊!” 于欢欢后退了两步对着三皇子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好像十分有道理一般,说完,还不忘自己一个劲的点头。 月妃是三皇子的禁忌,当年凭借他外公的权利在宫中作威作福,开始皇上忌惮月妃娘家的势力,对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面东齐国稳定,皇权集中以后,他找了个借口抄了月妃的娘家,又将她打入冷宫。 那时候,三皇子已经成年,在外征战,根本不知道宫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等到回来之时,一切已成定局。 “你说什么?”三皇子眉毛微微蹙拢,大手捏的紧紧的,要不是顾及容长苏和于丞相,他恨不得一掌拍死于欢欢。 于欢欢浅笑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在惊涛身边站定,对着三皇子道: “三王爷,有些多余了的心思你就别乱生了,父皇对于立太子的事情心中早有计较,你可千万别因为那些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断了自己的前程!” 三皇子脚步一定,眼中一震,再看于欢欢的时候,没有了刚才的欣赏,那双微凹的眼睛里露出丝丝杀意。于丞相被于欢欢的话也吓了一跳,他避过三皇子的眼神,伸手拉了拉于欢欢的衣袖,想要提醒她。 惊涛也是惊了——妄夺圣意可是要杀头的啊,王妃难道真的知道点什么?不然也不会这么笃定的语气信口雌黄。 和惊涛一样想法的自然是于丞相与三皇子,于丞相自从太子一事以后,深得皇上信任,私下里也被皇上透露过一些立容长苏为储君的意思。三皇子早就外封为王,多年未入长安,自然以为于欢欢说的是真话。 “二小姐说笑了……” 三皇子心思瞬息万变,所有的情绪都隐没在他那双看上去爽朗的笑容之下。 于欢欢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铁嘴,她露出一个可爱而妩媚的微笑,对着三皇子亲密的道: “呵呵,三哥还真是一双慧眼,小妹正是跟你开玩笑呢!三哥果然不愧是传说中堪比东齐国开国帝王的东齐国第一皇子啊,洞察力非凡。” 于欢欢这句话说的三皇子心中特别舒畅。三皇子是现任皇上的第一个儿子,前面的长公主和二公主都已经远嫁,严格来说,他算得上是皇上的长子。 当年皇上力排众议,赦免了北魏反贼的家眷后代,让东齐国的百姓连连议论北魏锦“红颜祸水,误国误民”。 大臣们纷纷上书皇上“处死妖妃”,朝中不乏手握重兵的老臣和蠢蠢欲动的外官,借此事削弱皇权。 其中以月妃的父亲为首,他们对皇上步步紧逼。东齐国疆土初扩,皇上虽然大权在握,于国于民都战功显赫,可是朝堂局势依然不甚稳固,面对众多压力,皇上固执己见。 只可惜,众怒难犯,三皇子外公他们一众臣子闹得越来越凶,皇上手中的兵权已经不足以镇压…… 最后只好借口避暑,并且自导自演了一部刺杀的戏码,让一个死囚代替北魏锦死去,熄了所有舆论。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慌乱中,皇上三岁的儿子却走失了!他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后来大权在握,皇位稳固之后,对于三皇子母妃一系全力铲除,一个不留。 饶是如此,皇上依然保留了三皇子的王位和兵权,并且给了他一块好的封地。由此可见皇上对于长子的看重。 三皇子望着于欢欢满脸真诚,目光探究,他有点搞不懂这个小女人的心思了!真的只是跟他开玩笑吗? 三皇子又不是三岁小孩,自然不相信。只是于欢欢脸上那样毫无间隙的笑意和真诚的表情,让三皇子一时间有些迷惑。 “于丞相,小王有些公事跟您商量,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三皇子看了一眼于欢欢身后的惊涛,对着落后自己一小步的于丞相说。 该来的,总是要来! 于丞相叹了一口气,对着三皇子点点头,然后跟身后的下人低声吩咐了两句,转头递给于欢欢一个放心的微笑:“请三王爷随老臣往这边走!” “三王爷身后那两个人功夫不弱!”过了半晌,惊涛才开口。 于欢欢脚步站定,望着三皇子的背影,目光闪耀着睿智的光,一瞬间,她收了眼神,对着身边的惊涛揶揄: “对了,惊涛,五王府的那个小斯对你好像很有意思呢!你意下如何嘛?” 惊涛巨汗,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一点吧。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怒视于欢欢,在触及到于欢欢那“恶作剧”的表情,情绪瞬间焉了。他干脆低着头,装死,完全不愿意跟于欢欢一般见识。 于欢欢看着惊涛郁闷的表情,朝着正厅的边的大饭厅走去……她步伐欢快,心情十分愉悦,似乎完全不把三皇子来拜访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三皇子和于大人两人在房间里关起来一呆,就直接到了晚上,就连说好的陪于欢欢一起吃团圆饭都没有来。 三皇子什么时候离开的,于欢欢不知道。只是第二天听惊涛说三皇子住的行宫里面的两个丫鬟被活活打死了…… 长安城对此议论纷纷,盛传三皇子残暴不堪。于欢欢完全没有兴趣去关心这些官家的宅府秘史,依然在丞相府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每日打发打发上门找茬的姨娘小妾,玩的乐不思蜀。 在于欢欢开开心心蹦跶到丞相府,开始胡乱折腾的第二天傍晚,容长苏正好抵达边塞城中的手下客栈中。他刚刚沐浴完毕,还没有好好休息,就收到了惊涛传来的书信。 边塞昨日刚刚下过小雨,空中漂浮的尘土也因为雨水而洗的干干净净,连距离边塞城很远的大山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容长苏坐在客栈的二楼贵宾席位内,抬起眼眸,深情的望着长安城的方向,过了许久,才收回目光,小心翼翼的展开手中的纸张。 容长苏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阅读,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愉悦,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满脸哀伤,一会儿低头沉思,一会儿喜,一会儿愁……密密麻麻的一页信件,写尽了于欢欢这几日的点点滴滴,就像她真的就出现在容长苏面前,活泼的笑着。 当然,信里面自动忽略了惊涛自己被于欢欢色-逼的那一段,他只是写于欢欢要挟自己放她回娘家…… “欢欢,你一定要小心三哥啊!这个人表面爽朗,野心却是极大!” 容长苏蹙眉,喃喃自语,然后十分珍惜的将手中的信纸放进自己心口,收拾好自己的思绪,再抬头对着影子一般站在他身边的影说道, “皇上派我们来边塞寻找失散多年的四哥……这件事未免有些蹊跷!” 影沉吟了一会儿,才对着容长苏开口道:“属下怀疑这件事就是那个带面具的阴险男人设计的,他的目的就是要引你过来……能够知道宫廷秘史的这个人一定不简单,说不定他就是某个皇子!” 容长苏收回落到影身上的目光,悠远的望着远方。他那身万年不变的月白色长袍上多了几丝凌乱的墨迹,却反而显得别具一格。 满头青丝被一条浅色的发带松散的绑在脑后,鬓发摇曳,美轮美奂。那一双漆黑油亮的眸子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旋转流动间洞察所有天机。 薄薄的唇瓣散发着曼珠沙华的诡异和诱惑,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品尝,却因为那周身流转的冷清,望者却步。 “我早就知道!”容长苏的语气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与生俱来的的优雅与华贵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他或许就是十弟!” “什么,十王爷?”影惊讶,对于那个风流成性,胸无大志的皇子,他可是一点都不看好,就算真的是有人策划这一切,也不可能是那个怂包吧!< 第二百零三章 刀客家族 容长苏对着影神秘一笑,似乎在等着什么…… 影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谨慎的竖起耳朵注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容长苏却像是除外游玩的翩翩公子,泰然自若。 “十弟平时表现的一副不学无术的模样,谁知道他是真的还是装的?生在这帝王之家,哪个人没有半点心眼?”容长苏淡然的开口向着影解释,又像是对着空气念叨。 忽然,空中气流腾起一阵漩涡,一个劲灰色身影落在容长苏的对面,沉着脸看了一眼容长苏和围着面纱的影,才坐下。 “你不请自来,是不是显得有些没礼貌呢?”容长苏漫不经心的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些茶水冲洗了一下茶杯,再满上一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对面那个灰袍的壮年男子。 灰色衣袍的男子身体结实,长相凶悍,眼角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他望向容长苏的眼中略带诧异:“果然不愧是东齐国的五王爷,呵呵,不错不错!” “不知阁下是何人?”容长苏放下茶杯,才正儿八经的与男子对视,那双好看的狭长眼眸中尽是冷淡。 “舜!”男子朝着容长苏拱拱手,一副江湖流派的作风,“在下今日是受人所托给五王爷送这个……” 舜说完便伸出粗糙的手掌,那里一只通体透白的玉扳指闪耀着暗淡不明的光芒,却美的毫无瑕疵。容长苏一眼便看出来那枚扳指的内侧刻有小小的印记,那是东齐国至高无上权利的象征……作为暗卫之首,影自然听说过这枚白玉扳指。 容长苏心中震动,眼中却是兴趣恹恹,他看了一眼白玉扳指,便把目光移开,修长白皙的指尖轻抚客栈的普通茶杯。语气不咸不淡,仿佛只是随意的询问:“这个……难道就是东齐国开国祖皇传下来的白玉扳指,据说象征着帝王之权,怎么会落到你一介江湖人士手中?” 然而,容长苏并不是无动于衷!他刚才端茶的手势不过是给影一个暗号而已……影跟随容长苏多年,自然能轻易看明白。他朝着边上挪动半步,无声无息,却恰好配合容长苏封死了舜的所有退路。 舜自然也看懂了影的意思,不过,他一点都不介意,他今日来就是和容长苏谈判的!舜冷静的看了容长苏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那枚白玉扳指,弄得容长苏内心疑云重重。就在容长苏想要动手的一瞬间,舜忽然收起扳指,对着容长苏真诚一笑。 “在下这次来不过是想跟五王爷谈谈合作!”舜咧嘴一笑,配上脸上的那条刀疤,显得更加狰狞。 容长苏心中倒是有些意外,他虽然没有见过舜,但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容长苏自然能够猜得出几分舜的真实身份。他不觉得自己和这个刀疤男之间有什么事情可以交易的。 “今日既然来这,我自然是打算把白玉扳指拱手送给王爷,并且还打算提供关于那个面具男的线索!”舜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摸出扳指,伸手就从桌上推到容长苏面前,他收回手继续道,“当然,我也可以替五王爷做内应,助你杀了那个带面具的!” “条件!”容长苏并没有着急拿起桌上的扳指,而是盯着舜,悠悠的开口继续问。 舜暗自叫好! 他早就听说过东齐国五王爷的名号,今日一见果然非池中物。舜往椅子的后背浅靠,微扬下巴,对着容长苏道:“人生在世,名利二字!我只想要面具男手下的所有势力……我是个江湖人,自然对在朝为官不感兴趣!” “我凭什么相信你?”容长苏一点都不为所动,对着舜淡然开口,“如果本王猜的没错的话,你应给是面具男的属下吧?!这么明显的引诱,他还真是太小看本王了呢……他觉得就这样,本王就会上当?” 舜听了容长苏的话,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五王爷啊五王爷,你还真是个清闲的王爷呢!舜当年因何原因才拜在那个男人面前,在下相信凭王爷的本事花些时间自然能够查得到。这些年,我步步为营,但求往上爬,为的就是哪天亲手弄死那个男人!” 容长苏转头望着站在一边的影,眼中询问。影对于这些江湖上的事情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影修眉微凝,望了舜半天,最后目光定在他眼角的那道刀疤之上。 “你是修罗子?!”影惊呼着。 舜回头望着那个一直站在角落极不起眼的属下,眼中露出满意:“没想到在下委身他人多年之后,这江湖上居然还有人识得自己!” 听到舜承认自己的身份,容长苏的表情依然淡淡的,并没有多少意外的样子。 “王爷,他他……他……就是修罗子!真的是修罗子!”和容长苏相反,影的反应却是十分的激动,他惊讶的望着舜,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着丝丝颤抖,“没想到你就是当年刀客家族的少主啊!” 刀客家族几百年来在江湖上一直极负盛名,一是因为他们家族内供奉有从古自今祖祖辈辈使用过的兵器,二是因为刀客家族喜欢结交江湖英雄豪杰,惩恶扬善。只可惜,五年前刀客家族的少主修罗子忽然散尽家底,退却所有门客弟子,关了宅院的大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从此,偌大的古老家族,一夜之间便在江湖上幻灭了。这件事情当年还在江湖上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后来江湖流言中各种版本应有尽有,只是谁都没有去证实真正的原因,最后也就慢慢成谜。 影年少时为容长苏在江湖上办事,曾经挑过不少高手,有一次险些明上黄泉,好在得刀客家族族长仗义相救,那个时候,他无意中看到过修罗子的画像。刀客家族于他有恩,影见到舜的时候自然激动。 “呵呵,你说的没错!在下就是当年的修罗子……之所以沦落到那个男人身边做一名跑腿的,不过是因为一场比武。五年前,那个男人单刀直闯刀客家族神殿,说要从我们供奉的兵器中挑选一两件逞心如意的给自己使用!”舜说道这里的时候目光愤然,眼中有淡淡的怒火,“我爹自然不干!没想到面具男武功高强,一人之力战刀客家族十大长老不说,还把我爹打成重伤!后来,我便与他一战,我若赢了,他便离开……” “你输了?”影惊问。 容长苏的目光至始至终都落在舜的脸上,他的表情一直都是那般安适恬淡,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 舜平息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才继续开口说:“对!我败了!” 舜用手指着脸上的刀疤,神情愤怒悲痛…… 影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哀叹! 毕竟,当年他是因为刀客家族的族长才捡回了一条命,影关心的开口问道:“那族长呢?” “我按照赌约散了刀客家族,交上家族百年供奉的所有兵器,自干为奴,他也遵守约定放了家族的所有人!”舜眼中悲伤,“只可惜我爹他受到重创,又因为这个生了心病,两年以后药石无救,便去了!” 影低头沉默,眼中悲悯。半晌,容长苏收回目光,低头仔细察看了一下那枚白玉扳指,见没有异常,才伸手拿起。 “好了,本王知道了!我会等你的诚意的!”容长苏缓缓启唇。 舜惊喜的抬头,立即慌慌张张的跪倒在地上,对着容长苏一个劲的叩拜谢恩。影望着舜那已经有些青肿的额头,心生不忍,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来。舜郑重的向容长苏和影告辞,才匆匆离去。 “影!”直到再也感受不到舜的气息,容长苏才徐徐开口道,“查!” 说完,容长苏才转身离去。 影望着那抹淡白色的身影,心中一片崇敬……原来,王爷想到如此周到。 刚入九月,长安的温度就一个劲的降,绵延的小雨从一大清早下到现在,大街小巷的青石板路都滑溜溜,湿叽叽的,街上自然没有往常那般热闹。 冷风伴着飘雨刮得窗棂摇啊摇啊的“嘎嘎”直响,弄得躺在床上的于欢欢一阵烦心。 转眼间于欢欢就已经在丞相府呆了三天,她其实是不想一个人呆在五王府,因为那里到处都是属于容长苏的记忆,一回去,她就会想他。于欢欢从今日一大早到现在就一直心神不宁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去了鬼门关一遭的原因,她现在的第六感总是特别的精准。于欢欢心浮气躁的一把推开被子起身,叫了几声主院的丫鬟,没有听见任何人回应,只好自己起身洗漱收拾了。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一个丫鬟都没有?”于欢欢狐疑的念叨着,心中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利索的扎了个简单的小辫子,随意套了一件单薄的外裙就朝着惊涛住的房间迈步而去。 虽说今日下雨,下人少有出入,也不见得这么清净啊!一路上,于欢欢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她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开,心中越发压抑焦急,神情有些惊慌。< 第二百零四章 相爷杀人 “来人啊,来人啊!有没有人啊?”于欢欢边走便呼叫,却发现偌大的丞相府后院陷入了一片死寂,除了合着雨水的回声,她什么都没听见,心中的难受越来越眼中,距离惊涛的房间也越来越近,“惊涛,惊涛,你在哪里啊……” “怎么了?!”一阵风卷过,虽说速度极快,惊涛的身上却还是免不了被沾染了稍许雨滴,他从房间冲出,匆忙穿过雨帘,飞身落下,紧张的开口问于欢欢,“王妃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于欢欢看惊涛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这才松了一口气,蹙眉望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才对着惊涛道:“你难道没有觉得有些奇怪吗?” 于欢欢和惊涛都住在于大人的院子,也就是丞相府的主院之中,平日里下人总是在各处候着,等待传话,今日的房间和走廊,身子透过雨帘远眺,都看不到一个人影,自然有些非比寻常。惊涛自然晓得于欢欢指的什么,微微躬身。 “王妃,刚才不知道于府出了什么事情,于大人叫了所有的下人和姨娘都去了前院正厅集合,本来我是想要去叫您的,可是于大人说不用了……” “什么?”于欢欢不知道为什么,胸口猛然一跳,慌慌张张的就朝着雨中跑去,完全不顾自己单薄的衣裳被雨水打湿后的通透。 惊涛吓了一跳——这要被王爷知道了,那还了得? 他足尖借力,飞入雨中,以手为爪牢牢钳住于欢欢,凌空而起,带着她朝着正厅的方向掠去。于欢欢根本就没有估计到什么雨水,什么湿透这些东西,她现在着急的就是想要快点去正厅,快点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心中的预感让她十分不安。 “就是这里,快点放我下去!”刚刚看到正厅的房顶,于欢欢就焦急的吼着惊涛。 惊涛被于欢欢的吼声吓了一跳,手中一松,差点将她掉下去。惊涛吓得一身冷汗,却依然要用内力隔开落向于欢欢身上的雨滴,反而弄得他自己淋得透湿,狼狈至极。惊涛觉得自己这辈子跟于欢欢这个大姑奶奶就是命中犯冲,每次遇到关于她的任务,准没好事。他现在好希望能跟在容长苏身边啊。 于欢欢刚刚安全降落,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周围拥挤的丞相府人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杜薇就迈步朝着于欢欢走来,她看于欢欢的眼神依旧带着恨意,也带着妒忌,然后是一丝绝望的快意。 “灾星就是灾星!”杜薇故意撞了于欢欢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领着自己宠爱的小儿子匆匆离去。 于欢欢刚想说什么,就被杜薇身后的于心冉吸引了眼球。明明才十**岁的年纪,于心冉却像是**十岁的老太婆一样,面色平静,堪破一切。就算身处人群之中,她也像是活在寂静的孤立世界,对于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只是按照既定的步伐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已然感受到了于欢欢异样的目光,于心冉连头也不抬,一步一步远离。 “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大家神色都这么慌张?”于欢欢狐疑的拉住一个上了些年岁的老嬷嬷问。 这个嬷嬷也是丞相府新建的时候于丞相从外面买来的,她压根就没有见过于欢欢,自然不知道她的身份。老嬷嬷瞟了一眼于欢欢的装束,只当是哪个姨娘院子里的丫鬟:“你刚才没有听十夫人说?” “怎么了?”于欢欢看老嬷嬷压低声音的模样,心中紧了紧。 老嬷嬷哀叹了一声:“老爷被刑部的人找上门,说他杀了张大人!刚刚老爷叫我们都在这里集合不过是交代一些事情罢了……十夫人让我们不要惊慌,这件事不能瞎议论,不过我看这阵势,恐怕老爷是凶多吉少了!唉,怕是这院里,要变天啰!” “什么?怎么会这样?你给我说清楚!”于欢欢一把拉住老嬷嬷的手腕,长长的指甲掐紧她松弛的手腕,于欢欢神色骇人,大眼睛泛着晦暗的光,“我爹饱读诗书,一介文官,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行凶杀人呢?” 老嬷嬷完全听不懂于欢欢到底说的什么,只当是哪里来的疯丫头。她的手腕被于欢欢掐的生疼,老嬷嬷顺手用力,一把推开于欢欢,骂骂咧咧了几句转身离去。 早就站在不远处看戏的十姨娘和三姨娘两人见时机差不多了,被一群下人簇拥着朝于欢欢这边走来,两人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避让,虽说于丞相被关押了起来,这些下人对十姨娘依然惧怕。 “哟哟,这不是二小姐吗?好久不见,怎么变成这副穷酸模样了?”三姨娘可还记得去年在冬天在主院被于欢欢恶整的事情,这会儿是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样子。 然而,于欢欢却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她时不时的看看外面的雨水,时不时低头沉思,完全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够了!二小姐,今日老爷被刑部带走之前把丞相府的大权都交到了本夫人身上,现在我以于家当家主母的身份命令你,回去自己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意出入!”十姨娘实在是看不惯于欢欢那副拽拽的模样,往日装出来的娇媚外皮一下被怒火烧碎,毫无形象的对着于欢欢大吼。 于欢欢微微扬起小脸,语气平缓:“你算个什么东西?” 十姨娘被于欢欢一句话气的不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一扬手,就要上前给于欢欢一个巴掌,却被身旁的三姨娘拦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一个姨娘,怎么能打于家唯一的嫡女呢?! “说的好听点你是我爹的姨娘,说的不好听点,就是一个妾!我堂堂于家的嫡女,五皇子的正妻,难道还要听你一个卑贱的妾的命令?说出去,让本小姐的脸往哪里搁!”于欢欢仿佛没有看到十姨娘的脸色,停顿了一下,声音陡然拔高,“我爹现在被刑部的人带走,生死未卜,你们就开始分化于府的权利,为自己谋取利益,还真是我爹的‘贤内助’!” 十姨娘和三姨娘俱是一惊。 “我爹不可能杀人,也一定不会杀人,这件事我一定会弄清楚的!”于欢欢说完迈步就朝着大门外走,一身煞气逼的周围下人纷纷让道。 刚走几步,于欢欢忽然回头,冷冷的目光从十姨娘的身上攀爬到三姨娘的身上:“在这段时间,你们最好让丞相府像以前一样平静,不然……” 不然以后于欢欢没有说,只是她周身散发出一股子恐怖的气息。饶是躲在暗处的惊涛也能感受到那种恐怖的狠意,完全是不顾一切的毁灭之气。 说完,于欢欢冷哼一声长步走入雨中…… 雨帘掩映下,丞相府的某个角落里,一个人影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人影的武功极高,隐蔽的也极好,就连惊涛也没有发现丝毫他的气息。 十姨娘和三姨娘脊背一阵发凉,之前的怒气被一阵冰冷的恐惧替代。刚才于欢欢看她们的那个眼神,就像饥渴的吐信毒蛇一般缠绕上两人的心。望着于欢欢没于雨中的背影,十姨娘和三姨娘相互对视了一眼,低头若有所思。 雨,越下越大,长安街道两旁的屋檐下时不时的有三两个避雨行走的百姓。街道的正中央除了倾泻的雨水,再也没有别的了,天地间仿佛被雨珠连成一体。往日喜欢摆在街道两边的小摊也不见了踪迹,街边的林立店铺也只是稀稀拉拉的开着。已经入了九月,长安却下了这么大的雨,天气异常啊。 时不时有些带着斗笠,披着蓑衣的老者匆匆从屋檐边避开大雨经过,回抬头望一眼这样的大雨,摇头叹息。 然而,这个时候,烟雨弥漫的天地之间,一个瘦小的女子沿着长安的正街从远处徐徐行走而来。女子仿佛是在自己家的后花园漫步,全然置这样的大雨不存在,走的稳当而坚定。她的身后一个身着官甲的男子紧紧跟着,他就是第一侍卫惊涛。女子并没有撑伞,然而那些雨水却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一滴都没有落到她的身上,全都避开女子行走的位置,形成一圈小小的隔离带。 惊涛的脸色已然极度难看了——从丞相府出来,一直走到现在,就算他武功盖世,也没法一直这样消耗内力,为于欢欢隔开雨水啊!他心中叫苦不迭,又不得不继续咬牙死撑。 没错,这个漫步在长安街道上的女子就是于家二小姐,于欢欢。此时,她眼神坚定的望着前方,明明看着什么,仔细观察,她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只是毫无目的的行走。 “王妃,你到底要去哪里啊?”惊涛咬牙问,他可是真的要挺不住了! 于欢欢这才回过神来,诧异的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仅仅只有些许湿气,并没怎么沾上雨渍,她看了一眼湿透的惊涛,心中也明白了一些,脚下的步伐变得快速而匆忙:“我要去刑部看看我爹!”< 第二百零五章 刑部大牢 明明不是自己的亲爹,明明和于丞相没有血缘关系,于欢欢却是没来由的害怕,总觉得不能失去这个生养于欢欢本尊的男人。当听到老嬷嬷说于丞相因为杀了张大人被抓的那一刻,于欢欢觉得自己完全失去了理智,脑袋“嗡”的一声,心中只想要救出于丞相。她和于丞相算得上是萍水相逢,一直以来大家都是君子之交,淡若水。于欢欢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胸中到底是为了什么,偏偏非要救于丞相不可…… “王妃,前面就是刑部大牢了!”惊涛已然快到了极限,他脸色苍白的说,“那里,明有禁卫军日夜把守,暗有影卫时刻看管,王妃想要救出于丞相,还要三思而行啊!刑部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又怎么会明目张胆的去丞相府拿人?说不定,于丞相他真的……” “闭嘴!”于欢欢脸色一沉,语气冷冽,迈步就快速朝着刑部走去。 如今的刑部早已经不是张大人管辖时候的刑部,现在守卫森严,军士训练有素,周围巡逻的人个个面色冰冷,手中的长枪削铁如泥。就算大雨落到那些士兵身上,他们依旧岿然不动。 “御林军统领,禁卫军的总教头,果然不是一般人!”惊涛望见刑部如今的面貌,不由自主的感叹,他见于欢欢已到屋檐下,立即收了内力,暗自调息。 于欢欢环视了一眼周围巡逻的小队,目光落到了他们手中握着的长枪之上。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锋利的长枪——雨滴落到尖刀之上,瞬间断裂成两半,溅起破碎的水花。 “什么人?!这里可是刑部大牢,擅入者死!”于欢欢还没有靠近大门,两边的侍卫就伸出手中的长枪,凶神恶煞的拦住于欢欢,语气威严的道。 要是平常的大家闺秀一定被这样的阵势吓得双腿发麻,只可惜门口站在着的人是于欢欢。她盈盈浅笑,对着两人微微一福身子,站定,不再说话。 两名侍卫被于欢欢弄得一惊,对这个看上去普通的女子细细打量了起来。 于欢欢今日的穿着打扮确实十分寒碜,身上的衣服虽然没有湿透,却也沾染了些水汽,润哒哒的贴在身上,十分不服输。她头上的辫子也松散了一些,配上那身粗陋的裙衫,看上去倒像是一个不懂规矩的农家丫头。只是,那一双大而亮的眼睛十分吸引人,眼眸骨碌碌转动间流出的狡黠与智慧,迷人眼。 “不知姑娘是何人,来着刑部大牢有何贵干?”守门的侍卫收了长枪,对着于欢欢不卑不亢的回了个礼,语气也有些许缓和。 这个时候,惊涛才迈步入了屋檐,像守卫一样站在于欢欢身后,他的脸色也不像刚才一般苍白,已经有了些许缓和。 “惊涛大人?”两名侍卫俱是一惊,对着惊涛俯身叩拜,“小的这就去请统领过来!” 惊涛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将目光望向站在他身前一直不说话的于欢欢身上,眼中包含询问。 “那就多谢两位了!”于欢欢淡然一笑,对着两人再次行礼。她明明只是一身丫鬟的装扮,却又无上的光华在周身萦绕。 见到这个模样的于欢欢,刑部大牢门口的两名守卫眼中更加诧异,两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留下一名守在门口,另一名匆匆离去。 于欢欢此时心急如焚,她想要快点弄清楚事情的经过,不过她脸上却是一副天真可爱的微笑,任谁也看不出一丝焦急。 惊涛恍惚间明白了为什么容长苏会独独对于欢欢钟情,他本来以为自己一眼就能把这个笑起来有着浅浅酒窝的小丫头看透,却没想到,惊涛自己也迷惑在于欢欢制造的纯真假象之中了。 “呵呵,惊涛兄弟,好久不见!”统领听闻惊涛来访,心中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激动和开心。他匆匆出来迎接,远远的就和惊涛打招呼了。 这个统领是皇上一手提拔起来的,为人严谨忠诚,武功更是厉害,东齐国的皇城之内有了他,犹如加在混泥土之上的钢筋,瞬间变成铜墙铁壁,固若金汤。皇上为了北魏锦微服远行那一次,也就是他贴身保护两人安全的。统领姓高,单名一个升字,正值壮年,为人也十分公正廉明,颇受属下爱戴。 于欢欢只看了一眼,心下对这个统领就已经佩服了几分——能把张大人留下的刑部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就治理的井井有条,这个统领本事不简单。 “呵呵,高兄!”惊涛对着统领微微一拱手,笑着道,“这次小弟可不是因为公事过来找你的……” “哦?”高统领脚步一顿,目光落到了站在惊涛身前的于欢欢身上,他脸上的喜悦瞬间内敛,又迈开脚,步伐变得稳健,脊背挺直的朝着于欢欢走去,“想必是为了这位姑娘?” 高统领在距离于欢欢一米多一点的位置停下,俯视着她,他的目光深邃而平静,暗暗带着些许审视。这是他作为一方将领,多年练就的职业动作。于欢欢并没有因为高统领的刻意威压而感到不适,她对着面前的高统领客气的笑笑。 “久仰!”于欢欢朝着高统领随意的拱了拱手,行了个江湖人常见的礼仪。 高统领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打量了于欢欢半晌:“随我进来吧!” 当然,高统领带他们去的不是刑部大牢,而是自己处理公务的内室。他早就已经猜到了几分于欢欢的身份,却又不轻易点破,对于这个笑起来人畜无害的丫头,高统领打心眼里是喜欢的。他的妻子和女儿多年前被一名丧心病狂的犯人同伙绑架,作为威胁自己的诱饵,紧要关头,高统领的妻子抱着还是孩子的女儿跳落悬崖,尸骨无存。从此以后,高统领孑然一身,再没娶妻。 “求高统领让我见爹爹一面!”一进内室,于欢欢再也忍不住胸中的焦急,“噗通”一声跪倒在高统领的面前,对着他深深叩拜。 从小到大,于欢欢没有跪过几个人,更没有哪一次如此的真心实意的叩拜。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心里一直就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不能让于丞相死,不能让他死!他是冤枉的,他一定是冤枉的! “二小姐,哦,不对,五王妃,您快快请起!”高统领被于欢欢的叩拜吓了一跳,立即伸手去拉地上的于欢欢,“你这样,叫本大人如何做啊?皇命在身,不可为啊!” 于欢欢推开高统领的手,再次叩拜:“我爹他一定是被人冤枉的,一定是!我相信皇上也不舍得就这样杀了爹爹吧?皇上应该了解我爹的为人!” “话是这么说……”高统领跟在皇上身边多年,又怎么会猜不到几分皇上的心思呢! “高统领,欢欢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只求能够见上我爹一面,了解一下当时发生的情况,请高统领看在爹爹一向廉洁的份上,让我见上一见!”于欢欢打断了高统领的话,诚恳的开口哀求。 高统领看了一眼于欢欢身后的惊涛,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一枚令牌交到于欢欢手中:“也罢,就算我为死去的女儿积点阴德吧!速去速回,可不要被有心人看见了,最近可是很多人关注五王府和于丞相的动静。” “谢谢,谢谢!”于欢欢的手紧紧抓住令牌,郑重的跟高统领道了两声谢谢,才匆匆转身朝着大牢奔去。 高统领望着于欢欢的背影,心生怜悯,盼望于欢欢能够真的救出自己的爹,自己也能跟皇上交差了。 刑部外不远处的古树上,浓密的枝丫掩映中,一个土灰色的身影在大雨中看着于欢欢匆匆进入刑部大牢的门,转身,消失不见。 这是于欢欢第二次进入这刑部大牢,这里不再像往日那般随意,也见不到那些品行败坏的狱卒大呼小叫,喝酒谩骂。从上层的普通牢房到底层最里面的天字号牢房都零零散散关押着不少囚犯,通往天牢的甬道上,每隔十来米都有拿着长枪站岗守卫的士兵。牢房里不在像以前一样脏乱,每一间里面的设施都简单而一致,显得冰冷。 一层之上关押的犯人都是长安有头有脸的人物,犯的也都是些贪污受贿,强抢名女等等的案件。于欢欢在士兵带领下进入的时候,这些人纷纷伸手想要过来拉扯他们,一个个的都呼唤着自己冤枉。他们冤枉不冤枉于欢欢不知道,张大人看管的时候,她却是了解这些狱卒私下的作风,来到这里的人,除非你给够银子,否则不管有罪没罪,都得脱层皮。那时候亏得于欢欢这个身份救了她,再加上何芳嬷嬷和凤仪的那点关系又让皇上也对她的案子上了心,于欢欢自己倒是没吃什么苦头。 高统领的为人,自然和张大人不一样,这些士兵也绝对不会滥用私刑,收受贿赂的。现在的刑部大牢让于欢欢的印象好了一些。 “姑娘,下面就是了!”引路的侍卫对着于欢欢说道。< 第二百零六章 询问案情 天字牢房在刑部大牢的底层,于丞相就关在那里。通道两边有放置火烛的空旷烛台,天牢周边有对外开放的通风和照明小窗户。光线有些暗,不过足以视物,地上的路面有微微的潮湿,也许是因为雨天的关系。 于欢欢紧紧跟在侍卫身后,她的手指捏的紧紧的,生怕看到浑身是血的于丞相忽然出现在她眼前。于欢欢望着灰暗的底板,心中思念:这个时候,要是容长苏在,就好了! “姑娘,这就是你要找的于丞相了!”侍卫摸出胸中的火舌子,引燃身后烛台上放着的多半截大蜡烛,“我先退下了!” 士兵转身,稳步离去。橙黄色的温暖烛火一下驱走了周围的暗色,整个天牢仿佛一下子温暖了许多。 “欢欢?!”于丞相用了好长时间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逆着光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出口询问,“是欢欢吗?” 于欢欢站在牢房的栏杆外,没有出声,她定定的望着那个有些肥胖的糊涂老人。牢房中的于丞相头发散乱,衣袍松散,脸色也有些灰败,他睁着昏黄的眼使劲的对着于欢欢站立的位置看过来,神色激动。 “好孩子啊!是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啊!”于大人的双腿颤抖,眼中悲凉,他软倒在天牢内的软垫上,对着于欢欢道,“当年爹答应你娘,说一辈子就只会娶她一个女人!只可惜……爹糊涂啊!”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于欢欢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她眼中闪耀着泪滴。 已经窥见了死亡的气息,于大人必须要把一些事情告诉于欢欢:“欢欢,你听我说,你娘阿秀她绝对不是一般的女人。现在爹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当年我还是一介布衣书生,机缘巧合和你娘发生了关系,那个时候她告诉我有人害她,给她下了春草之毒。本来她不介意**于我,可是我却对她那双堪破灵魂的眼睛无法忘怀,一直纠缠……” 说到这里,于丞相微微停顿,望着烛火,目光悠远:“就在我要失望的时候,她忽然跑过来问我,是否可以一辈子只爱她一个,只娶她一个!” “你答应了?”于欢欢着急的问出。 于丞相这才收回目光,歉疚的看了于欢欢一眼:“是啊!因为她的帮助我平步青云,很快就做了礼部侍郎。周围阿谀奉承的人多了,见到的各色美人也多了,渐渐地,我也忘记了自己最初对阿秀的承诺,小妾一个接一个的纳。她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淡漠,之后,也再不在官路上帮我……所以,我一直停在礼部侍郎这个位置十多年!” “好了,爹,这些等我把你救出来再说吧!”于欢欢忽然不想继续听下去了,她只希望自己的娘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不,欢欢,你听我说!爹就要死了,这个,给你……”说着于丞相起身,将自己的手伸出牢栏的缝隙,他的手中握着一条项链,“这个是你娘死前求我帮你保管的东西,这么多年我都不管你,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将这条项链带在身边!你要好好保管。” 望着那条项链,于欢欢感觉自己的心中像是流过了什么,伸手接过,心中泛起一股子清亮的甜味。 “这下,爹死而无憾了!”于大人又缩会肥胖的身子,坐回软垫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于欢欢匆忙将项链挂在脖子上,着急的对身后的惊涛使了个眼色。惊涛立即闭着眼,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空气波动,然后缓缓睁开,对着于欢欢点点头。 “爹,你老实告诉我,他们说的那个张大人真的是你杀的吗?”于欢欢环视了一下天牢的周围,伸手拉过围栏,将头压在缝隙之间,对着牢里的于丞相压低声音问道。 于欢欢的气息有些着急,于丞相从软垫上起身凑到于欢欢面前,苦笑一下。 “事到如今,就算爹说人不是爹杀的,又有谁会信?!”于丞相平静的摇摇头,已经不对生再抱任何希望了。 要是张大人只是普通的一个官员,皇上还可能念在于丞相多年忠心的份上保他。只可惜这个张大人偏偏是太后的侄儿……不然以张大人那种才能又怎么可能坐上刑部侍郎的位置呢?还有,上次太子那件事,皇上也只是远远的发配了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于欢欢认真的对着于丞相说:“爹,你不能中了有心人的全套!相信欢欢,我一定会帮你证明自己的清白的,现在时间有限,你告诉我,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对了,这个死去的张大人难道就是……” “没错,他就是以前的刑部侍郎!”于大人哀叹。 于欢欢身后的惊涛眼露惊讶——前两日他和于欢欢还在街道上看到张大人那辆疯了的马车被人救下,怎么这么快就死了? “他不是被贬成了一个地方官员吗?这时候又不是放年假,私自跑回来长安做什么?”于欢欢秀眉收拢,大眼睛中满是疑惑。 于丞相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前段时间他母亲身染重病,张大人便跟皇上辞官回到长安说要侍奉老太太膝下。皇上自然没有答应,给了他假期,允他回长安。” 于欢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示意于大人继续说。 “今日刚下朝回府,我就受到了张大人送来的拜帖!当时我还狐疑呢,他一向都瞧不起我这个文官,同朝多年,他与我相交甚少!”于丞相回忆起当时的情形,“那时候雨下的也不小,我也没有在意,就换了衣衫朝着书房走去。” 于丞相低头回忆着当时的情形,烛火为他绣上了一层浅黄色的光边。褪去官场凌厉的他就像是一般的慈父,在这样的雨天与自己的家人秉烛夜谈。这么多年,于欢欢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观察于丞相,她能清晰的看到于丞相眼角和额上的皱纹随着他的表情变换。惊涛一直隐没在光线的暗处,仔细的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后来,张大人匆匆到我的书房里,拍着我的桌子问我到底为什么叫他过来!”于丞相想起张大人那不可一世的态度就有些生气,“他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然后我就和他吵了起来……之后张大人气的要对我动手,我一个文官,哪里有他的本事啊?拉开书房的门就朝外叫人,当时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头一看,张大人就倒在地上。我差人叫大夫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 于丞相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是满脸害怕,他哪里见过那样血腥的画面啊!当时,于丞相自己都吓得双腿发软。 就这样吗?!于欢欢自然知道于丞相和张大人都是被人给设计了,众目睽睽之下,她要怎么才能帮于丞相洗脱罪名呢?!于欢欢来回踱步,她小脸紧绷,神色凝重,一副老学究的模样。什么方式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杀人呢? “爹,张大人的死因到底是什么?”于欢欢思索了一会儿,抬头问。 于丞相回忆着当时大夫说的话:“他是中毒而死的……他在我的书房里喝了桌上泡的龙井,可是我也喝了呀!怎么我就没事?” 中毒吗?!于欢欢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望向于丞相:“爹,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遗漏的?” 于丞相摇摇头,他当时根本没有时间去注意很多细节。 通道的尽头传来了脚步声,于欢欢看了惊涛一眼,递给于丞相一个坚定的笑容:“时间差不多了,爹,我先走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救你出来的。” 于欢欢从刑部出来是时候,头上那片天空已经放晴,她不再需要惊涛的内力护罩,也没有提起长长的裙摆,迈着步子就走入湿答答的青石板路面上,任由地上的积水打湿脚边的垂裾。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周围的店铺也零零散散的开门营业了。惊涛亦步亦趋的跟在于欢欢身后,暗中关注着周围的一切。 入了九月的风已经有些凉了,长安城的多数百姓都穿上了长袖单衫。他们来去匆匆,谁都不曾注意这个雨中奔走的小丫头。 时间紧迫,要是案发现场被人给处理了,事情就变得更棘手了!于欢欢脚步匆忙,散乱的头发在额间,颈间聚集成结,看上去十分脏乱。她的裙摆吮吸着地上的积水,一会儿就已经湿透。裙身倒是要好一些,只是有些润,并没有湿,不过配上小腿以下透湿的裙摆和凌乱的发辫,更显得落魄。于欢欢现在的模样比一个普通丫鬟还不如,哪里有个王妃的样子。 于欢欢这一次回府,再没有人敢拦她。门口的护院就看她那一身煞气,就吓得退避三舍。于欢欢一路横冲直撞,直接朝着于丞相的书房里走去。那里是命案发生的现场,她一定可以找到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和于欢欢擦身而过的下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脏兮兮的小丫头就是二小姐,也还没有来得及行礼,就见到于欢欢已经走远。这些下人大多数都是十姨娘亲自挑选的,免不了戴着有色眼镜看于欢欢。他们见到如此没规没矩的于欢欢,一个个暗自议论开来。 于欢欢才不管那些人怎么看自己,她现在就想快点进入于丞相的房间……< 第二百零七章 探查现场 “呵呵,堂堂于家二小姐,五皇子的正妻,落魄成这副模样?还真是叫我这个后娘心寒啊!”三姨娘端着一卷什么东西,拦住于欢欢的去路。 于欢欢蹙眉,这个时候她根本不想在这个三姨娘身上浪费时间。她微微抬头,对着三姨娘萌萌的一笑,迈步想要从三姨娘的身边叉过。 本以为于欢欢会像以前一样,直接跟她撕上,此时于欢欢的表现让三姨娘眼中露出一丝诧异,转而略带深沉的望着她:“二小姐,你是不是想要趁老爷被关押的时候,做什么对不起于府的事情啊?” “三姨娘,我想你也不希望我爹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吧?”既然这个三姨娘非要把自己堵在这里,于欢欢后退一步,只想着速战速决,“我一个嫁出去的小姐,既不会抢夺于家的财产,又不会抢夺于家的官爵,三姨娘有什么好担忧的?十姨娘又没有子嗣,要是我把爹爹救出来,照目前这个势头,最后得利的还不是您吗?” 也许是听进去了于欢欢说的话,三姨娘垂头,暗自低声懊恼了两句。她再抬头看于欢欢的瞬间,眼中变得尤其坚定,死活都要拦住于欢欢的去路。 于欢欢也不着急催促三姨娘做决定,她似乎从三姨娘的神色中看出了些什么。毕竟,张大人要死在她家,要说丞相府没有内鬼,于欢欢打死也不会相信。 惊涛这个时候隐没在暗处,仔细观察着于欢欢,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小丫头居然有着这样冷静自若的神情。他接收到于欢欢的眼色,避过护院匆忙离去。 “二小姐,你就别跟我巧言吝啬了!今儿这路,我是不会让的!”三姨娘身后簇拥着好些个下人,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家小姐,她自然相当有底气。 于欢欢浅笑一声,两颗小虎牙闪耀着明朗而诡异的光芒,半晌,悠悠出口两个字:“是这样吗?” 于欢欢就像是在询问一件普通的事情,虽然衣衫凌乱,也丝毫不能掩埋她那张透露着淡淡光华的俏丽脸庞。她微扬起自己的秀丽眉毛,望着面前的三姨娘,不再说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于欢欢依然浅笑着,很有耐心!她在等! “不好了,三姨娘,不好了……公子的房间着火了,他人还在里面,火势太大,我们进不去……”一个家丁匆匆来报,脸上还有些烟灰,神色慌张。 “什么?!带我去!”三姨娘扔下一句话,就转身走掉了,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于欢欢啊。 望着三姨娘离去的背影,于欢欢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眼中露出一丝冷气,她已经开始怀疑这个女人了。收起思绪,于欢欢便迈步匆忙往于丞相的书房走去。已经回到于欢欢身后的惊涛在暗处,悄无声息的保护着于欢欢的安全。 从小径的走廊到于大人的房间有不长一段路,于欢欢走的极快,一路再也没有见到任何下人,或者是拦路的姨娘。她顺利的来到了书房门前。 张大人死后,遗体被刑部送到了高升统领手里。这个房间也被高升统领派人严密的看管了起来,等待皇上的最后审理。于欢欢望着门口紧密把守的侍卫,眼中堆笑。她平静了一下呼吸,缓步走上前,对着门口的两个守卫微微一福。 “两位官人好,我是于丞相的二女儿,想从书房拿些东西……不知……”于欢欢笑的十分可人,一副乖顺的小模样,配上她那身寒掺的衣服和凌乱的发型,显得楚楚可怜,极其惹人同情。 长安城谁不知道于家草包二小姐就是容长苏十里红妆娶回的唯一妻子?!又有谁不知道五王爷一个月前被皇上怒骂,并且削去王爷封号,成了一个没有任何名号的皇子。这会儿于丞相因为张大人的事,落得这副天地!本来一个好好的官家小姐,落魄的比一个粗俗丫鬟还不如。两名守卫心中顿时升起了大男子的保护情怀。 “二小姐,我们都是奉命办差的,高统领吩咐过‘这里除了得到他的允许,否则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去’,您的遭遇,我们很是同情……只是职责在身,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侍卫对着于欢欢苦口婆心的说,他语气怜悯,神情痛惜。 于欢欢微微蹙眉,要是这两人不放行的话,她就不能察看案发现场了,那爹爹的罪名又怎么能够洗清?不行,这个门不让进也得进!于欢欢的手伸入自己的腰间,正准备对侍卫下药的时候,惊涛凌空闪现。 “啊,惊涛大人!”两名侍卫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佩服,“小的见过惊涛大人!” 两名侍卫单膝跪下,对着惊涛心悦诚服的一拜。惊涛作为第一侍卫,曾经在禁卫军里面也是名声显赫。他和高升统领早年曾经在一个营帐共事过,两人一见如故心心相惜,又因为两人时常一起被军士提及,统称为“高惊”而喜欢暗自较量。只可惜,从一开始,两人效忠的人都不相同,这段友情终究不能冲破朝堂局势的束缚,终成横在两人身前的万丈鸿沟,谁都无法跨越。 两个侍卫自然听过惊涛的名声,私底下对他更是崇拜不已。往日他们都是在远处偷偷看上来去匆匆的惊涛一眼,今日却能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自己心中的英雄,两人激动的话都不怎么会说了。 “起来吧,我并非你们的上级,见到我根本不用行此大礼!”惊涛诚恳的扶起跪在面前的两名军士,不经意间撞了撞于欢欢的手臂,让她放弃那样的动作,“二小姐今日持有高升统领的令牌,有劳了!” 惊涛说着将手中的令牌递给两位守门的侍卫,脸色沉着。于欢欢退到惊涛身后,诧异的望着那枚令牌——他们离开刑部的时候,不是已经将它还给高升统领了吗?惊涛是在什么时候又拿到这个的?! “真的是统领的令牌!”两名士兵纷纷退让,对于欢欢和惊涛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惊涛往旁边撤开一步,让于欢欢先行。两名侍卫自然明白其中缘由,心中对惊涛的敬意更加深。于欢欢也不管惊涛到底用了什么不正当的办法拿到那枚令牌的,她快步上前,推开于丞相的书房大门。 房间里的东西都还和张大人被毒杀时候的现场一模一样,没有人擅自敢动。房间里的物品都没有什么凌乱,只是待客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瓷片和残留的茶叶还没有被清理,到处都是。于欢欢一步一步的仔细走着,冷静沉寂的目光在这间宽大的书房四周游走。忽然,她的绣花鞋踏在了一滩积水之上。 “怎么会有积水?”于欢欢沉默着望向地上那一大摊积水,“如果是张大人中毒时候打翻的那杯茶水,这么长的时间,应该干得差不多了呀!而且这里的积水却远远不止一杯茶那么多!” 于欢欢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着,惊涛寻着于欢欢的声音,疑惑的上下观望起来。咦,瓦缝之间有漏光?!惊涛一瞬间就明了了…… “二小姐,这些是从上面漏下来的雨水!”惊涛对于欢欢指了指头上漏光的青瓦屋顶,解释道。 于欢欢抬头仔细的望着屋顶漏光的部分,半晌,她低下头仔细的在茶杯的碎片上寻找观察着什么。房间的东西都比较整齐,从于丞相的叙述中,于欢欢可以确定他和张大人有在房间里发生过争吵。以张大人那种武将的爆脾气摔杯子,摔碗倒是常见,怎么这一次就这么文雅的陪她爹干巴巴的动嘴呢? “二小姐,哦哦哦,不对不对,是王妃,王妃!”惊涛刚刚出口的话被于欢欢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给立即堵了回去,他平静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对于欢欢说道,“王妃,您看这里怎么会有一条极细的划痕?而且这划痕很新,看上去就像是刚刚弄上去的!” 于欢欢转过脸,走到惊涛说的地方仔细观看。那条痕迹极细极细,要是不转换角度,对着光线分辨,是很难看出来的。痕迹位于书房客桌的边缘,由上向下延伸,消失。根据打击力形态学分析,这个痕迹应该是由一件极其细小的什么东西从远处射击擦过桌缘而造成的。因为可以明显的看到痕迹形态从一边到另一边,由深变浅,力道由突兀撞击变成轻轻滑过。于欢欢低头,用视线粗略的对着这条痕迹做直线延长,她惊讶的发现这条痕迹的延长线居然穿过屋顶上漏光的那个瓦缝。 这说明曾经有一条极细的东西从那里射过来!于欢欢秀眉微微聚拢,大眼睛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起身,转了一个方向,沿着痕迹的上方成直线的往下看……惊讶的在地板上发现了一块极小却有三四毫米深的眼儿。地板上虽然很容易就出现各种各样的痕迹,可是地上这个眼儿能够很明显的看出是新造成的。 “怎么可能这么巧?一根极细的,而且有一定质量的什么东西从上面射向房间里这个位置……”于欢欢闭着眼低头沉思,犹如老僧入定,许久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就在惊涛以为于欢欢会就这样睡着的时候,她忽然睁开眼睛,惊呼,“我知道了!我知道是什么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造成这个痕迹的应该是银针!”< 第二百零八章 惩罚欢欢 “什么?二……王妃,你在说什么啊?”惊涛一直在察看周围的异常情况,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却被于欢欢突然出口的话吓了一跳,惊魂未定。 完全忽视惊涛的疑问,于欢欢仔细拉开待客桌边上的凳子,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寻找着射到这间房子里的银针。有了这个,她就能证明爹的清白了,于欢欢越想越激动,心中也越来越明了。 于欢欢趴在地上仔细寻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心中所想的凶器,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脖子,却好巧不巧的看到惊涛无所事事的站在那里。两步上前,揪着惊涛的耳朵,拉到自己身边。 “你跟我说说清楚,我们两,到底谁才是主子啊?!本小姐趴在地上幸幸苦苦的劳作,你一个大老爷们站在这里当摆设,你觉得你好意思吗?!信不信我跟容长苏参你一本,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案情没有进展,于欢欢的情绪也压抑的久了,这会儿正好找到惊涛这个“打不敢还手,骂不敢还口”的好下属,她还不好好的发泄发泄胸中的郁闷啊。 惊涛的耳朵都快要被于欢欢扭成麻花了,他苦着一张脸,哀嚎连连,心里再一次对远在边塞的容长苏表示了想念。 “按照射击力度和射击痕迹应该就能找到那枚就在这个屋子里的银针啊……”于欢欢忽然停下揪耳朵,收回手,胡乱的拉扯着自己已经乱成一团的头发,“难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哈哈,有办法了,我有办法证明爹爹是清白的了……走,随我进宫面圣!” 惊涛摸着自己疼得火辣辣的耳朵满脸不情愿的跟在于欢欢身后,半晌,喃喃的念叨:“王妃确定要穿成这样就去见皇上?” 于欢欢这才低头镇重其事的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羞怯的无言面对江东父老啊!她用手抓了抓自己又脏又臭的头发,快步出了书房的大门:“先回主院洗洗!” 九月的长安的确奇怪,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是黑云压城,万里烟雨倾盆落下,一瞬间就陡然停下,阳光说来就来。随着天气的变化,街道的店铺也纷纷开门营业了。长安第一楼——醉阳楼二楼的雅座内正坐着一名劲黑色衣袍的男子。 男子浑身都掩映在晦暗的阴影之下,他的身体坐的刚毅笔直,虽然看不清轮廓,但是从他浑身上下自然而然散发的气势看得出来他非凡的身份。男子的身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壶酒,没有任何下酒菜,也没有酒杯,他有力的手端着酒壶慢悠悠的小酌一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男子壶中的美酒也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忽然,他放在桌上的大手快速移动,指尖对着房间的烛台一弹。瞬间,房间被火光照亮,他的轮廓也清晰的显示在灯火之下。 半面兽皮面具轻易的出卖了他的身份,虽说他今日的装扮和往日有些区别,气质也有些许不同,但也能让人一眼就能认出。他的头发被一条发带简约的束起,露出紧绷的侧脸,身上的霸气毫无顾忌的彰显出来。他抬手想要端起酒壶,刚刚举到一半的手,却,忽然停了下来,他的嘴角轻轻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爬上了他的唇边。 “很准时!”面具男语气不浓不淡,那紧绷的脸因为有人到来而微微缓和,他摇了摇手中的酒壶,放下,“她怎么样?” 让人惊讶的是这个房间里没有一个人,门窗也关的死死的,面具男完全就是在对着空气讲话。半晌,都没有听见有人回答,面具男也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惬意的等着什么。 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外面的阳光一下子把这个房间照的明亮,连烛火都显得可有可无了。万年不变装束的丁秋从房间门口迈步走入,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她走到面具男身边站定,素手一挥,身后的房门“碰”的一声,就被紧紧关上,整个房间再次陷入了暖红色烛光的照耀中。 “主人,属下今日一直跟在二小姐身后,不过害怕被她身边那个叫‘惊涛’的厉害侍卫发现,属下一直都没有跟的太紧!”丁秋跪在地上,语气依然毫无起伏,“所以二小姐具体说了什么话,属下并没有听得太清楚!” 面具男俯视着地上的丁秋,漆黑的眸子中闪耀中痛恨和怒气,他以前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动于家,这一次,于欢欢是真的惹恼他了!面具男伸手拿起酒壶,往喉咙里灌了一小口,享受着那种辛辣的刺激,平静了一会儿情绪。 再抬头的时候,面具男那双浓黑的眼中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异样情绪了:“无妨,你先起来吧!那个惊涛也的确有点真功夫,军士里面武功能有他这样,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你保持警惕是对的。” “多谢主人!”丁秋立即起身,毫不拖泥带水,她目光平淡的望着面俊男,等待着他的继续发问。 经历了这么多,丁秋依然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完全不会因为一丁点的儿女私情而有异常表现。在面具男面前,她,永远都是一柄锋利的杀人利器,仅此而已。 “你说,我这一次给欢欢的惩罚是不是还有点轻?”面具男的语气平缓,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改变,可是他紧握酒壶的手指,出卖了他的心。 每次只要一想到于欢欢在边塞小院的那些乖巧都是为了骗他,只要一想到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自己,只要一想到她一心谋划就是想要逃离自己身边,面具男的心就像是被什么钝器一遍一遍的割开,痛的他无法呼吸。从于欢欢逃离他身边开始,面具男就没有一天好好休息过,这些天只要一闭上眼,他就想到于欢欢的背叛和欺骗,胸中就像是燃着一团火,彻夜难眠。 丁秋自然知道面具男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张大人被杀一案本来就是面具男暗中操作的,他的目的很简单——不过就是为了惩罚于欢欢。 “二小姐知道于丞相被关押以后,顶着大雨去了刑部,出来以后匆匆去了于丞相的书房,在里面呆了许久才出来。然后属下就被主人您给召唤来了!主人,我们是不是要把于府的那个人给处理了?!”丁秋对着面具男询问,“我感觉二小姐已经发现了什么……” “真的?”面具男的眼中露出了惊喜,他忽然间发现于欢欢不似他曾经以为的那样简单纯洁,心里说不上来的得意,在面具男的思想里,于欢欢就是属于自己的女人,“这个丫头还真是让本座惊喜呢!果然是长大了呀!” 丁秋被面具男的话弄得莫名其妙,她以为面具男应该生气才对!是,当初知道于欢欢用计骗了他的时候,面具男的确怒不可遏,已经忘记去探究于欢欢的聪明和智慧了。现在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忽然发现自己喜欢多年的小丫头已经有了和自己分庭抗礼的能力,面具男简直欢乐的不得了。 “先让她玩玩吧!”面具男本来就没有想过真的让于丞相死,他只不过想好好治一治于欢欢不听话的毛病,“边塞那边怎么样?琴师已经全权接手边塞大营的事务,他这个小子聪明又懂得用人,主人完全不用担心!至于五王爷那里……” 面具男对着丁秋摆摆手,神秘一笑,他端起桌上的酒壶,将剩下的一丁点菊花酿全部喝光,迈开笔直的双腿起身:“呵呵,容长苏那里我自由安排,你就不用管了。接下来我还有事,离去一下!你看好欢欢,关注长安各大势力的动态,这一次,我们可一定要成功!” “是,属下这就去!”丁秋深知他们背负的责任,对着面具男恭敬的一拜,转身,打开门,消失在房间里。 面具男望着丁秋离开的方向,一挥手,宽大的衣袖卷起一股劲风熄灭掉房间的蜡烛。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的边塞却是和长安不一样,西北风呼呼刮着,漫天黄沙。边塞没有什么达官贵人,也不出玲珑美人和风流公子,这里多半就是经营军具的普通商人和底层百姓。偶尔在大街上见到一些衣着华贵的公子小姐,大家都会议论半天。容长苏这个时候就在为这件事情头疼。 边塞远离长安,没有人知道传说中俊美无双的东齐国五王爷长得什么样,大家只知道边塞城里来了一个美到让人头晕目眩的偏偏公子。容长苏所到之处总会引起不小的一阵骚动,弄得他现在连门都不敢出,老是被影嘲笑。 “王爷,我们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确定那个舜就是江湖上消失好几年的修罗子!”影对着书桌前跟于欢欢写信的容长苏说道,他的语气中流露出对刀客家族的惋惜,还有对面具男的丝丝愤恨。 影是个直性子,从第一次夜袭魏先生草庐,见到面具男的第一眼开始,他就对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没有一丁点的好感。< 第二百零九章 确定合作 “好了,我知道了,你试着跟舜接触一下,要是他真的有心和我们合作,本王会省下不少的事儿,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容长苏头也没抬,他一定要把自己来到边塞的事情全无具细的都说给于欢欢听,对了,刚才想写什么来的?容长苏停下手中极细的毛笔,蹙眉思考了一会儿,脸上瞬间绽放一丝笑意,行云流水的继续开始动笔。 影望着容长苏身边那厚厚一叠写好的信纸,感觉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他很想哭着对容长苏说——王爷,你写这么多,要是把我们辛辛苦苦培育的那些信鸽全都压死了,可怎么办呀?!然而,影只是眼中悲鸣,并没有勇气喊出胸中的话。他在房间里面站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容长苏有理会他的意思,影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去。 容长苏听到了关门的声音,缓缓抬起头来,眼中一片清明,他收了毛笔,小心翼翼的将那一踏写好的信纸折好,放在胸口,暖暖一笑。他是要把这些都给于欢欢,因为容长苏答应过她,自己以后都不会和她分开。他把自己在边塞经历的一切都写下来,等回长安的时候再交给于欢欢。这样,于欢欢阅读的时候,也算是在陪着他一起经历。 “这么容易就查到了吗?我可是不相信那个舜说的话!说不定当年那个带面具的一刀砍了修罗子,如今故意拿出这个来做诱饵罢了!”容长苏勾起樱花般柔美的薄唇,狭长的眉眼微微一弯,俊朗帅气,“影这个小子还是不怎么会耍阴招啊……唉,看来接下来的时间有的忙了!欢欢,你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容长苏感叹完,瞬间,就从客栈的房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影到达之前和舜约好的地点,没有见到舜的身影。他望了望西斜的太阳满脸疑惑,时辰应该差不多了,怎么舜还么有来呢? 这里是背靠着万丈悬崖的一大片平坝,不知为何地上一片黑土,寸草不生。平坝周围是下落的陡峭山坡,坡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茂盛花草树木,将这片藏在山坡顶上的不毛之地遮掩的十分严实。要不是听舜说边塞有这样的地方,影是怎么也不会找来的。平坝的地势极其高绝,一面又是垂直的万丈深崖,能够一眼看的很远很远,是个观看日出日落的好地方。 “呵呵,没想到您来的这么早!”围着平坝周围的树木中闪出一个暗棕色身影,十分平稳的落到了席地而坐的影面前,他就是影等候多时的舜。 影抬头不咸不淡的望了舜一眼,他一向都是个极其正直而且注重对方品行的人。舜这一次迟到了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之前影因为刀客家族对他生出的好感一下子就化为乌有。 影缓缓起身,周身说不上的疏离,对着舜十分不礼貌的回到:“不是在下来的太早,而是你来的太迟了!若是没有诚意,我这就离去!” 舜被影豪不留情面的话说的脸色一阵变换,就连他眼角的疤痕也都深陷了几分。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望着影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公子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没有诚意?!”舜上前两步,想要靠近影一些,却感受到影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友好气息,他停下脚步,讪讪一笑,“今日主人有事吩咐我,所以耽搁了一会儿时间,实在对不起公子。不过我倒是给公子带来了一个东西!” 说着,舜从怀里掏出一件被线绑着的羊皮纸样的东西扔给影。 影单手伸出,掌中浮动着气流,将那卷羊皮纸托举在空中,仔细的分辨上面有没有被舜给下毒。舜脸色平静的望着影,眼中露出钦佩——跟在容长苏身边的人,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不简单。影确定那卷东西上面没有毒,这才化去了力道,拿起,小心翼翼提防着打开。事实证明,影的注意是多余的,这卷羊皮纸样的东西上面没有被舜动任何的手脚。 “这是……机关图纸?!”影看着那张不大不小的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画着的线条和注释的文字,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难道这就是那个带面具的男人老窝里的设计图?” “确切的说,这个是那间小院的底下密室设计图纸!”对于影的聪慧,舜眼中钦佩,笑着满意的点点头,有这样的伙伴跟他合作,他才不会觉得未来太难办。 “什么?地下室!”影拿着图仔细的核对脑中每一个公尺和计量,许久,他震惊的抬头,就连拿着图纸的手也有着微微的颤抖,“你是说在那间普通的院落底下有着这么巨大的一个地下密室?” 震撼,简直太震撼了! 就是已经见过不少东西的影也对这间密室的宏大制作和机关的精美设计表示叹为观止。这个,几乎是连皇室都没有办法达到的建筑水平,他无法想象面具男到底花费了多少金钱,更无法相像何人有如此精湛的建造技术。 对于影的震惊,舜表示理解!他五年前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望着那片地下兵工厂,震惊了整整半小时。 忽然,影意识到了什么,神情一阵变换,缓缓伸手,一把将手中的东西扔回给舜手中:“难道这就是你给我们王爷的合作拿出的诚意吗?这个东西真假暂且不论!我要是和王爷入了这个里面被人发现……你觉得还有活路吗?就算有了这机关图纸,我和王爷又破不了。” 影说的是实话,他和容长苏要是暗中潜入那里的话,有了这个,他们可以轻易避免被那些恐怖又强大的机关暗器攻击,但,他们破不了!这个机关一旦有人启动,他们将被困死在里面。 “呃……”舜表情僵硬的望着影,这个东西可是他费尽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才替容长苏他们偷回来的,这个家伙居然一句就说的他无言反驳,“那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影修长的眉毛微微凝紧,他仔细的思考着舜说的话,忽然,他开口道:“你先回去,晚上,你想个办法引他进入我们事先设计好的圈套就行了!” “这个,恐怕有点难!他那个人很是有心眼儿,没有确定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轻易上当的!”舜低头沉思,心中一片慌乱,他不能功亏一篑。 影也和面具男有过一两次接触,自然能够了解他的为人一二,他看着舜,想着心中的计划。忽然,舜看了那万丈深崖一眼,对着影一笑,眼角的疤痕因为这一笑变得更加深陷了。他往悬崖便挪动了两步,转头,望着那深不见底的凹谷,神情愉悦。 “你身上有带着二小姐的东西吗?”舜转头,对着影说道。 影被舜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他望着舜背后的恐怖悬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要是不小心掉进那里,就是江湖上轻功第一的人也会尸骨无存的。影感觉自己距离那个悬崖越来越远,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站定。 “你说的是哪个二小姐?”影心中隐隐有个答案,不过他可不觉得于欢欢会和那个带面具的男人有什么关系。毕竟他们一个是从小在长安长大的官家小姐,一个是老窝在边塞的江湖恶徒。 舜往影靠近了两步,才开口说道:“还有哪个二小姐!不就是五王爷娶的那个于家二小姐么?!” “这个,我,怎么会有!”影简直被舜这个江湖大汉给气死了,他一个下属怎么会有五王妃的什么东西啊,要是被人知道,穿出什么留言,莫说于欢欢的名声,就连容长苏的名声也被毁了。 舜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开口道:“那只有兵行险招了,你在这快点布置,我这就去将他带来!希望对五王爷的兴趣能让他上钩吧。” 还没有等影做任何反应,舜就一下子消失在了原来的位置。影狐疑的望着舜消失的方向,修眉浅沉,他一转眼,也消失在了原地。 舜很快就到达了边塞小院,因为飞行,他的气息有些不平稳。他匆匆进入地下室,在里面呆了大概二十来分钟的样子,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一会儿,一个带面具的男子就跟在他身后向外走去。 边塞的小院和那块平坝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步行爬坡的话估计要花一个时辰。面具男望着树荫遮蔽的山峰,眼中一片死寂。他脊背挺得笔直,身影一闪,就跟在舜的身后朝着等待他们的影那里掠去。 影一个人慌慌张张的在周围布置了一些陷阱,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些东西要是对付那些武功普通的人也还可以,想要对付面具男,简直痴心妄想。思及此,影便摘下自己的面纱盘腿坐在平坝中央调息,他已经飞鸽传书给容长苏了,影现在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等待。 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舜再次出现在了这高高的平地之上,他惊讶的望着坐在地上调息的影:“五王爷?!”< 第二百一十章 假意合作 面具男也随着舜的身影,落下,他脸上的表情淡漠平静中透出一种死寂,就像是将死之人侦破生死后的一种绝望,却又不似绝望。他看到影的时候,眼中也有微微的诧异,目光落到藏在影袖中的折扇尾部,他淡然一笑。 “不过是一个冒牌货,何必装的这么像,你说本座说的对吧,离合碟的主人?”面具男对着影阴阳怪气的嘲讽道,他的周身流转着一种奇异的气息。 影见面具男和舜已经到了,却迟迟不见容长苏的影子,心中有些焦急,面上却依然清雅冷淡:“没想到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男人,这嘴皮子倒是挺不错……很溜!” “什么!”面具男胸中一震怒气翻涌,他对着身边的舜微微眯了一下眼,“这就是你跟本座说的五王爷的情报?!明明就是人家故意找了个冒牌货用计引本座过来,这样简单的计谋你都没有看出来吗?看来本座是该好好提升提升你的智慧了!” 舜吓了一跳,就算他现在明明知道这个面具男不可能再有机会惩罚自己,却依然掩饰不了胸中的惧怕。他立即跪在地上,对着面具男一个劲的磕头。 “属下知错,属下知错,求主人恕罪,求主人恕罪!”舜的哀求声一句比一句更焦急,额头上也浸上了丝丝血迹。 影气愤的望了面具男一眼,正想替跪在地上的舜说几句话,面具男忽然伸手摆了摆,制止了舜继续叩头的动作。 舜赶紧谢恩起身,一副后怕的模样。 面具男望了依然坐在地上调息的影一眼,转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树林,微微一笑,对着舜缓缓道:“替本座杀了这个冒牌货,恕你无罪!” 听到面具男的话,舜惊讶的抬起头,望着站的笔直的面具男,眼中闪过探究。对于舜的迟疑,面具男是极度不悦,他抿了一下唇,眼中盛怒起伏。 “还愣着干什么?听不懂本座的话吗?”面具男的语气淡淡的,却给予舜一种难受的压迫感,那是特属于面具男的上位者气势。 舜在面具男看不到的地方和打坐的影对视了一眼,满目了然的收回目光,突然就朝着影袭击而去。影只手撑地,飞身而起,袖中的折扇一阵变换,快速脱手朝着舜射击而去。那离合碟看上去来势汹汹,实际上影并没有用多少内力催动,没什么杀伤力。舜明知道影有意放水,也故意装作险险躲过的样子,他身影一转,便朝着影直射而去。影在空中虚晃一朝,素手一招,离合碟立即回身防卫。 面具男悠闲的站在一边观赏着两人精彩的表现赛,眼神闪烁不定,不过通体说来他的表情还是比较满意的。 转眼间,影和舜已经过上了几十招。忽然,舜飞快避过离合碟和影并没有用什么内力的掌风,贴着影的身体一转,袖中多出来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刀,朝着影的胸口直直的捅去。影意识到一切变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他惊讶的长大嘴唇,瞳孔扩大,不可思议的望着舜朝着自己射过来的刀刃。 “兄弟,对不起,我是卧底!”舜眼中对于影的欣赏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饱满的杀意和戾气。 影胸中一片愤恨,他怎么会信任这样的男人,刚才居然还因为面具男对他的严苛而怒气冲冲。转眼,影眼中的惊讶已经收回,这个时候,刀剑距离影的胸口只差分毫。说时迟,那时快,影强制运功,往侧边突破几分,那柄刀才没入影的身体,从他的后背上穿出。舜抵着影用内力推着影的身体从空中落下,一直到黑土的边缘,才松开刀柄。 舜退到面具男的身边,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沉稳,他一直都是面具男身边最忠诚的侍卫,从五年前他臣服于这个王一样的男人开始。 没有了舜推着的力道支撑,影的身体软瘫在地上,还好关键时刻他强提内力避开了致命的心脏。饶是如此,这把刀也破开影的肋骨和肺脏,如不及时救治,他很快就会没命。现在,影的胸廓随着每一个呼吸都能扯痛那把大刀捅开的伤,难受至极。 “卑鄙!”影暗自后悔,他早就该提防舜的,都怪自己太大意,太轻信别人了,他尽力让自己说话轻一些,不要扯痛胸口的伤,“这次是我识人不明!认栽!” 面具男对着舜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开口道:“舜,你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好!” 舜谦卑的低头,对着面具男微微一拜。面具男转头望着远处落在地上并且距离奄奄一息的影不远的离合碟,眼中兴趣浓厚。 “舜,你要不要把那个冒牌货身上的那柄刀拔出来?”面具男的目光闪了闪,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算了,要是拔出来的话,他当场就得死亡,本座可不能让他这么容易死,我还有好多问题要请教他呢!” “是!”舜对着面具男恭敬的行礼,神色无比虔诚。 忽然,影想到了自己给五王爷的飞鸽传书,心底一阵焦急,眼中却是一片视死如归:“什么刑法尽管对我用吧,我才不怕!” “啧啧,这嘴倒是硬气……”面具男微微开口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他眯着眼,面对着悬崖的方向。 面具男身后的舜也像是入定了一般,颔首站在那里,不发出任何声响。 影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不行,看这样子这些人不会这么快就离去,他不能让这两人一同对付王爷:“怎么,你们是想在这等着我死吗?” 影已经感觉到呼吸困难了,他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强硬,有气势一些。 面具男缓缓睁开眼睛,对着影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他徐徐开口道:“难道你不知道容长苏一会儿就来吗?还真是个无知的冒牌货呢!真是让本座替你觉得悲伤!” “怎么会,王爷只是叫我一个人和舜接洽,他不会来,他根本不会来!”影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身上死去活来的疼痛,惶恐而焦急的开口道。 这样大的反应拉动了影胸口的刀,鲜血顺着刀柄流了出来,染红了影身下的黑土。 面具男对着影不屑的嘲笑:“是吗?然而,好像并没有像你说的这般呢,对吧,五王爷!” 树林中一阵鸟雀惊飞,一个月白色的身影猛然蹿出,飞落到影的身边,快速点了影胸口的几处穴道,为他止血。望着仍然插在影胸口的锋利大刀,容长苏那双修长的眼中卷起一阵飓风,杀气不由自主的从身上释放出来。 “影,你先睡一会儿,放心,很快就好!”容长苏的语气不咸不淡。 影早就已经到了极限,全然是凭着一口气撑到现在,神情已经极度疲惫,眼里却是满满的担忧。容长苏伸手点了影的昏睡穴,将他放好,才转身对着面具男,负手而立。这是容长苏第一次和面具男正面相对,然而,也可能是他们两最后一次正面相对。 “那一刀是你捅的?!”容长苏第一句话并不是对面具男说的,而是对他身后的舜说的,他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舜被容长苏的气势吓了一跳,身体想要往后挪,又碍于面具男在这儿,只能微微倾斜,眼神闪烁。他确是有些畏惧容长苏那样恐怖的气势。 “容长苏,这就要死了,你还想为你的属下报仇吗?简直是痴心妄想!”面具男身影一闪就朝着容长苏袭击而去。 容长苏手一扬,藏于身后的琉璃刃寒光乍现。面具男的速度丝毫没有因为名兵器琉璃刃而有丁点的减慢,反而加快了许多。容长苏就像是一片飘飞的树叶,明明周围没有风,他的衣袂却飞扬的猎猎作响。 “轰!”容长苏对着面具男横空一刀砍过去,剑气凌空乍现,劈开空气朝着扑过来的面具男直射而去。地上的黑土被气流划出一道深深的印记,泥土朝着四周飞溅。面对如此强大的剑气,面具男完全不躲避,迎面而上,内力运转到最强力度,朝着那漫天而来的恐怖剑气狠狠拍出一掌。 两人内力相接,气拔山河,发出惊天动地“碰”的一声,极速催动的内力相撞,在地上炸出一个大洞,周围沙石漫天。容长苏用尽全力配合着琉璃刃发出的一剑,这个世界上能接住的人屈指可数,但面具男的功夫已经高到这种程度,安然无恙的站在容长苏面前,缓缓收回手掌。 “容长苏就是容长苏,果然不是冒牌货可以比拟的!”面具男的脸色却变得更加冷酷。 容长苏望着面具男,眼中警惕,丝毫不放松,他现在要拖的就是时间!这个带面具的男人功夫不在自己之下,加上旁边那个叫舜的男人虎视眈眈,他就算与面具男奋力一战,险胜的话,自己也没有多少余力去应付舜了! “刚才不过只是前戏,接下来,五王爷可要小心啰!”面具男身子忽然一动,步伐诡异的朝着容长苏而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胜负已分 容长苏目光沉着的望着面具男,刚要举剑相迎,却忽然发现他已经转到了自己的后方。容长苏心中一惊,飞快转身,朝着面具男所在的位置砍了过去。那里空气留下一阵波动,琉璃刃又一次落了空,容长苏这才发现面具男又已经换了一个位置,朝着自己偷袭而来。容长苏紧张的撤回琉璃刃,挡住面具男的一击,险险后退两步,站定。 “这是什么身法?!”容长苏狭长的眼眸中露出一袭冷冽,第一次,他对于对手这样的重视,“怎么这么诡异!” 还没有容得他多想,面具男再一次到达他的面前,这一次,面具男脸上的表情焦急,出招毫无保留。 舜望着这样的面具男微微蹙眉。 眼看着面具男已经要伤到自己,容长苏手中的琉璃刃忽然从右手脱离,在面具男削向自己的掌风前旋转了一圈,卸去了大半力道,落到自己的左手之上。紧随掌风而至的是面具男那如铜铁铸就一般的手掌,力拔山兮。 容长苏左手以一个古怪的角度弯曲,挥着琉璃刃,朝着距离自己半步之遥的面具男劈头盖脸的砍去。面具男被容长苏突如其来的一剑弄得手忙脚乱,再一次运用起了自己诡异的武功步伐,轻易的就躲开了琉璃刃致命的一击。面具男落到两丈后的舜身边,胸口微微有些起伏,气息不似刚才的平稳。 该死的,容长苏的功夫居然这么高!他的目光落到了身边一直看戏的舜身上,闪了闪。 “舜,等一下我们一起上!”面具男开口对着舜命令道。 舜眼中一片明了,对着面具男诚恳的点点头,今日,他们是绝对不能让容长苏活着离开这里的。这个时候,面具男周身的那种怪异气息又减淡了一些。容长苏狐疑的蹙眉,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面具男恐怖而强大的内力,可是,那种内力又好像极不稳定。每一次面具男对容长苏出招的时候,他总是能感觉到他周身那股气运在不正常的波动,然后减弱。 难道……他是靠周围流转的那种奇怪气流提供内力的?容长苏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闪烁着晦暗的光,他想要再试探一次!容长苏趁着两人对峙的时间调息了一会儿,这一次,他抢在面具男之前,动了。 容长苏的内力深厚,动起来行云流水,静起来稳如泰山。虽然和雪儿师出同门,但是他的武功路数和雪儿所学的相去甚远。容长苏居然可以不向任何东西借力,单单只是运用周身运转的内力,就能让自己漂浮在空中,和面具男再一次缠斗在一起。 “果然不出我所料!”短兵相接,容长苏用尽全力逼迫面具男处处用强大的内力和自己相抗衡,一瞬间,他又落回地面,退到原地,风姿卓越的对着面具男道。 面具男也被迫回到舜身边,身上的气运因为强行使用,有些不稳定,他努力的调息。舜站在面具男身边,关注着容长苏的一举一动,这个时候,他不想出什么差错。 容长苏自己刚刚也消耗了不少内力,趁着和面具男对峙的瞬间,他必须好好的休整一会儿。他身上的衣襟乖顺的垂下,周身没有任何内力运转。 “容长苏,不愧是容长苏,这个都能被你看出来,本座之前还真是小看你了!”面具男歇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周围已经薄的几乎透明的真气罩,让它稳定了下来,然后对着容长苏意味深长的一笑,“不过……你就算知道了这一切也并没有什么用了!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呵呵,是吗?”容长苏浅浅一笑,玉白色的脸庞融化在已经西走的阳光之中,显得模糊不清,“那本王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面具男被容长苏的话逗的哈哈大笑,眼中一片邪恶:“本座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要能杀了五王爷,我又怎么会在乎用点小计谋呢?!呵呵,况且,我和舜两个人联手杀了你,并不算多过分……” 容长苏并没有被面具男的话影响,依然抓紧时间恢复自己的内力。他知道,接下来会是一场苦战。 “主人,我们不能给五王爷太多休整的时间!”舜对着面具男拱手禀告道,他自然看的出来容长苏在抓紧时间调息。 面具男点点头,率先朝着容长苏攻击而去,舜紧随其后。两人就像是已经演习了千万次一般,配合极其默契。容长苏一时间被两人打的连连倒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再这样下去,容长苏不被两人杀死,也会被两人活活给拖死。 “哈!”容长苏大喝一声,手中琉璃刃挽出万千剑花,一时间,琉璃刃的虚影层层叠叠,让人分不清真假,逼得面具男和舜进退不能。眼看着自己身上的真气已经稀薄不堪了,面具男心中焦急,心下一狠,连环腿朝着容长苏踢了过去。舜配合着面具男的进攻,变拳为爪攻击容长苏的下盘。 容长苏心中一急,匆匆往后退去,避开两人的攻击范围,眼看着自己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他手中琉璃刃直杵黑土地面,借力一个翻身,蹿到面具男和舜的身后。 “该死的!”面具男语气十分烦躁的骂了一句,没做任何调息,拳头飞快的朝着容长苏砸去。 容长苏刚刚落地,还没有稳住身形,就见到面具男带着雷霆之力轰炸过来的拳头。这一拳面具男用尽了身上的最后力气,使得容长苏避无可避。舜紧跟在面具男身后,封死了容长苏的一切退路。现在,容长苏除了那万丈深渊,再无路可逃。 “受死吧,容长苏!”面具男用尽力气一吼,带着雷霆之力的拳头就砸在了容长苏白衣飘飞的身上。 “轰!”尘埃四起,鸟兽惊散。天地间唯有这一声巨响在山谷里回荡。面具男表情刚刚露出一丝喜悦,忽然,变为不可思议的震惊。 “你你你……你没事?”面具男身上的所有真气罩已经消失不见,他再没有多余的内力和容长苏抗衡了。 站在容长苏另一面的舜也是一震惊讶,他明明看到面具男的那一拳是砸在容长苏的身上呀,怎么会这样?! “叮当!”断掉的琉璃刃从容长苏胸前落到地上,从此兵器谱上排行第十的琉璃刃便消失在江湖上了。 “是我失算了!我居然忘记了琉璃刃可以折叠为贴心盾!”面具男眼中的神色悠悠的一变再变,“然而,我是不会输的!” 忽然,面具男再一次朝着容长苏进攻了,这一次,他的招式空洞,没有多少内力的支撑,不过是纸老虎。容长苏大开大合,一掌向面具男拍去。舜像是事先知道了一般,飞身过去拦住容长苏的攻击。 “砰”的一声,这一掌直接落在舜的身上。面具男趁着舜给他争取的一点时间,破开容长苏的内力防护罩,朝着他的双眼抓去。容长苏并没有把此时内力低下的面具男放在眼里,他另一只手划出一个波浪拉开。面具男朝着他攻击的手不由自主的就随着容长苏的手而去,偏离了它原来的轨道。 突然,数十道寒光自面具男袖中射出!数十枚涂毒的银针朝着容长苏射去。 “卑鄙!”容长苏怒喝一声,一掌将面具男拍飞,另一只手仿佛有着引力,凌空将舜吸入手中,电闪之间,拉着他做挡箭牌。 “噗噗!”那些银针全部没入舜的身体,而面具男被容长苏的一掌推入那万丈深渊之内,下落。 “自作孽不可活!”容长苏将舜扔出老远,对着他冷声道。 舜捂着自己被银针射中的地方,爬到悬崖边往下看……除了游离飞走的云雾,他什么都看不到。再看容长苏的眼神变得怨毒:“是你,是你把主人给打落下悬崖去了!五王爷,你还我主人!你还我主人!” 舜软在悬崖边,用力护着自己心脉,控制着毒素不要蔓延。周围的树立中,传出一些轻微的响动,也丝毫没有引起舜的兴趣。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也一样!”容长苏冷哼一句,就一脚朝舜踹去,想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可是容长苏惊讶的发现自己胸口传来阵痛,“怎么回事?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这个时候,舜望着站立在不远处的容长苏和躺在黑土边缘的影,仰天长啸。终于,等到自己笑够了,舜才再次将目光落到容长苏身上,满怀恨意的看了容长苏一眼。 “哼,你刚才要是不拿我为你挡毒针的话,也不会中了我的暗算,吸入我撒过去的毒粉了。呵呵,五王爷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从这里活着出去吗?”舜的语气恶毒。< 第二百一十二章 皇上拒见 容长苏心中一凛,明白自己被舜给下了毒。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本王吗?哼!不自量力!”容长苏冷哼一声,转身向影走去。 “嗖嗖嗖”几声,忽然从山下的树林中蹿出几十条人影。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舜见到这些人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瞬间又眼中悲痛,语气哽咽的道,“主人他……掉到悬崖下面下去了!” “什么!”领在黑衣人最前面的头目惊呼道,额上青筋暴露,吼道,“舜大人,你怎么不好好保护主人啊!你明明知道主人他的身份……你怎么可以让主人掉下去!” 容长苏敏感的从这一句话中扑捉到了什么,他眼神冷静的望着两人,心思百转千回,忽然想到了舜见到自己的时候说的那句——受人所托,送那枚象征着东齐国皇权的白玉扳指过来——难道,这个带面具的真的和父皇遗失多年的四子有什么关系吗? “五王爷,你真是好样的呀!你可知道他就是你的亲哥哥啊……帝王家,果然薄情。来人啊,给我杀了他!砍一刀,回去记小功,得人头取性命者升为组长!”头目振臂一呼。 容长苏望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黑衣人,蹙眉,他现在根本没有半分力气应付这些群体作战的杀手。“你们以为你们这样,本王拿你们就没有办法了吗?” 感受到林间传来的异常风声了,他负手而立,淡漠的望着所有杀手。 容长苏的话刚刚说完,忽然,凭空出现了一百来个各式各样装扮人,个个武功均不弱。一下子,舜这边就处于了下风。 “王爷,您没事吧!”这群人的头目跑到容长苏面前叩头询问。 容长苏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命令其中几人将影先送到边塞客栈,找几个边塞厉害的大夫先给他看伤,速速召唤远在渝水的血无情替影行再生之术。又派一人拿着令箭召唤一个叫红杏的人候命。然后,他大手一挥,这些人就和杀手战在了一起…… 一时间,喊杀声,血腥味,弥漫了这一片天空!黑衣人的头目看势头不对,一把拉起软在地上的舜匆匆下令撤退。即使这样,这块不大的黑土之上也被浸满了鲜血,铺满了尸体。 夕阳西下,残红若血。终于,一切都结束了!可是容长苏心里却升起一股自责——他,居然动手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啊! 这个时候的长安已经傍晚,于欢欢仍然跪在御书房的大门外,等着皇上批阅完奏折。她已经从下午跪到了现在,足足三个时辰了,周围的太监宫女都已经换了一次班了。于欢欢的双腿从一开始的酸,到后来的麻,到现在,她已经毫无知觉了。 御书房里,那个手握天下的男人正对着一大堆折子皱眉,他不是不知道于欢欢还跪在门外,更不是不相信于大人,只是——于家盛宠太极,到时候要是容长苏登基,根基不稳的话,大权很容易被于家独揽。皇上正好想趁这一次的机会好好戳一戳于欢欢的锐气,更让她明白这天下是容家的天下。 “二小姐,您先回去吧!”公公再一次过来劝说于欢欢,“皇上今夜估计要彻夜批阅奏折了,于丞相的事情还是等明日皇上下朝了再说吧!” 于欢欢此时也已经跪到了极限,她伸手拉着公公的衣襟,借力缓慢起身。足足三个时辰啊,她感觉自己的腿已经断掉了,完全不知道怎么站立。公公的身子骨本来就弱,被于欢欢这么一拉,差点儿倒在地上。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啊,我这老腰啊!”公公用手支着自己的腰板,才稳固自己的身体,没有倒下。 于欢欢靠着公公的身体,支撑了一会儿,才缓和过来,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朝着宫门外走去。她的脚步仍然有些踉跄,身体有微微的颤抖,脊背却是挺得笔直,给人一种倔强的力量。公公望着于欢欢的背影摇摇头,转身往御书房走去。 “回禀皇上,于欢欢已经走了!”公公对着书桌前垂头的中年男子恭敬的行礼,尖着嗓子汇报。 皇上从奏折中抬起脑袋,额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公公吓得浑身发抖,跟了皇上这么几个月,他自然知道这是皇上发怒的前兆。 “她就这么走了?”皇上的语气饱含着一股子威严和怒压,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在他周身运转,吓得公公一下跪在地上。 公公一个劲的对着皇上叩头,带着哭腔的跟皇上说道:“奴才每一句话都是按照皇上您的指示说的呀……苍天作证,奴才绝对没有对于欢欢说什么多余的话啊!” “好了好了,朕不是跟你生气!”皇上厌烦的对着公公挥挥手,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气,再次开口问,“那她走的时候有没有对你说些什么?” “回皇上的话,她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公公跪在地上十分小心的回答着皇上的问话,他的眼中露出一丝疑惑,有些猜不透皇上心中的想法。 皇上那双昏黄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气,转眼就又回归了平常,他对着公公摆摆手,让他退了下去,自己则退了所有跟在身后的宫人,朝着后宫的那一处隐蔽的禁地而去。那里,正是北魏锦现在住的地方。 偌大的皇宫中,各种各样的人涌动着各种各样的心思,一般的人根本猜不透。 当然,于欢欢也是一般人,所以她没有猜透,也不想猜透。于欢欢一直都不是什么工于心计的女人,更不懂得玩弄权谋之术。公公对她说皇上忙,于欢欢就信了。后来想想,只特么的懊悔自己当时太傻太天真。圣意难测,圣意难测啊! 于欢欢出了皇宫就见到了等在门口的惊涛,郁闷的朝惊涛招了招手:“小惊子啊,还是你忠心啊!老娘今天跪了这么久,那公公一口水都不给我喝,真特么伤人。杵着干什么啊,快点过来扶着我点。” “王妃,你怎么了?”惊涛郁闷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望着于欢欢那极其蛋疼的走路姿势,忍不住开声询问道。 于欢欢扶着惊涛的手臂,弯腰揉了揉自己的膝盖,骂骂咧咧的自言自语:“你说我是不是傻啊?刚才明明痛的要死非要装的跟自己好像很坚强一样,都怪以前电视剧看多了,以为这样就会出现一个帅哥相救……” “王妃,你在说什么啊?”惊涛被于欢欢念的头皮发麻,狐疑的望着她,又看了看长安的天色,脑子转不过来。 于欢欢瘪嘴看了一眼惊涛,心里一阵不乐意——这个惊涛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怎么行!难怪就只有一辈子当侍卫的命,唉! 惊涛被于欢欢这样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怪异的回了于欢欢一眼,匆匆收回眼神,又立马老实的扶着于欢欢。他抬手放在于欢欢膝盖不远处,控制着内力引导着于欢欢膝盖的血液流转,帮助她消除难受的感觉。 “皇上见你了吗?”惊涛看于欢欢的膝盖应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起身站直身子,矗立在于欢欢身后,躬身问道。 于欢欢感激的看了惊涛一眼,嘴里的谢谢还没有说出口,脸色瞬间一遍。她仰着下巴,不爽的望着比自己高不少的惊涛,瘪瘪嘴。 “我说惊涛,你怎么就这么笨呢?懂不懂察言观色啊!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欢欢冷哼一声,不乐意的迈步朝着五王府走去。 于欢欢的步子走的很快,惊涛摸不着头脑的随在于欢欢身后。 “王妃,您慢点!”惊涛跟在于欢欢身后匆忙的走了两条街,一脸担忧的在后面呼喊,生怕她膝盖受不了。 于欢欢脚步一顿,回头鄙视的望了一眼惊涛,等着他跟上自己:“一个大男人,这点路都跟不上——肾虚吧?” 呃……惊涛呆住了。 于欢欢看惊涛的模样以为自己戳中他的痛点了,若有深意的笑了笑,转身哼着小曲,放慢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王妃,你都还没有跟我说皇上他到底答应放……” “闭嘴!”于欢欢回过头来,恶狠狠的吼道,“我都已经暗示的这样明显了,你难道都还没有看出来,本小姐压根就没有见到父皇吗?还问还问还问,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变得吗?”< 第二百一十三章 师父生气 呃……惊涛脑门全是冷汗,他根本就没有感受到于欢欢的暗示啊! 于欢欢转头不愿意再理会惊涛,继续朝着五王府的方向走去。她从来都不是个容易被打败的女人,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切,不就是被父皇穿穿小鞋吗,小case!爹,她于欢欢是救定了。 “怎么又不给我打酒!不就是欠你两个酒钱嘛,小气!”街道边的酒馆内传来了一声熟悉的抱怨。 于欢欢忽然顿住脚步,隔着夜色望着那个在酒馆的吧台跟老板要酒喝的身影,嘴角缓缓爬上一抹笑意。她朝着那人迈步而去,睫毛微弯。 “师傅,你怎么就胡乱欠酒钱呢!”于欢欢一把拉住那人的手臂,笑道。 这个人正是年事已高的现任刑部仵作,于欢欢的亲师傅。仵作回头惊讶的望着于欢欢,深陷的眼窝中盈满浊泪,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忽然,仵作脊背一僵,表情渐渐变硬,所有的喜悦被一股子愤怒取代,他从于欢欢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臂膀,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师傅,你怎么了嘛!”于欢欢奇怪的跟在仵作身后,撅着小嘴望着他,“明明见到我的时候还高兴的不能自已,怎么一下又生气了?难道人年纪大了,神经就都有些不正常吗?” 仵作被于欢欢的话气的脚步一顿,转头怒视着她,将手中的酒壶别在腰上,瞪着眼睛吼道:“你个臭没良心的死丫头,当初从我这学东西那会儿天天去找我。现在可倒好,我这身本事你倒是都学的七七八八了,我这个师傅你也忘得差不多了吧!这会儿一见面居然开口说我老了,真是气死老夫了。” 听仵作说话的意思,于欢欢这才知道老人家是想念自己了。她私底下自责了一下,自己确实如仵作所说,学完东西就拍屁股走人了。她不好意思的望了仵作一眼,暗暗对藏在一边的惊涛使了个眼色。 “什么味……好香的酒!”仵作瞪了于欢欢一会儿,忽然闻到了一股子奇特的酒香味,肚子里的酒虫子全都被逗了出来,“是不是你丫头藏了什么好酒,还不快点拿出来!” “那师傅还要跟徒儿计较吗?”于欢欢往后退了些,对着仵作狡黠的指了指身后不远处拧着酒壶的惊涛,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仵作闻着那钻鼻子的酒香,所有的怒气都没有了,他对着于欢欢无奈的摇摇头,长叹了一声,解下自己腰间的酒壶递给于欢欢。 “灌满啰!”仵作吸了吸鼻子,对着于欢欢说道。 惊涛的嘴角抽了抽,他实在想不明白于欢欢一个官家小姐,干嘛拜一个仵作老头子做师傅啊!好好的琴棋书画不学,偏偏学这种跟死人打交道的玩意儿。 于欢欢赶紧接过仵作递过来的酒壶,对着惊涛扬了扬。 惊涛认命的低着头,一把抓过那大大的葫芦,藏在怀里,还不忘小心翼翼的看看四周有没有认识自己的人。想他堂堂第一侍卫,也算得上是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要跟在一个小丫头片子身后不说,还要干倒酒的这种粗活,惊涛的心肝脾肺肾都揪成一团了。 仵作这才朝于欢欢点点头,他自然知道张大人今日被杀的这件案子,下午的时候他已经接到了高统领的通知:明日午后皇上亲自审理于丞相,到时候会传他当堂验尸!仵作以为于欢欢又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故意来找他打听消息的,所以仵作的脸色虽说有所缓和,但并没有十分热络。 “师傅,醉阳楼一聚如何?你刚才闻到的可是醉阳楼的菊花酿哟,管饱!”于欢欢再一次对仵作抛出无法抵抗的诱惑。 仵作看了一眼被惊涛灌的满满的酒壶,脑子里天人交战:去,还是不去,这都是一个相当难以抉择的问题啊! 于欢欢露出她拿手的卖萌模样,再次拉住仵作的手臂来回摇晃。仵作实在被于欢欢磨的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 “说好的,你请客哈!”仵作迈着步子,对着于欢欢再一次确认道,他可是一分钱都没有。 于欢欢对仵作已经超级无语了,难道年纪大了的人记性都不怎么好吗?她一脸无语。 “是的是的,我请客,你放心吧!”于欢欢自己的确还有些私房钱,不过今日都没带在身上,不过有惊涛在,她一点都不担心付不起饭钱。 “酒管够?”仵作脚步一顿,再一次对着于欢欢问道。 于欢欢也是对仵作醉了,她上前推着仵作的身子往醉阳楼的方向走:“是啦,是啦,管够管够!哎呦呢,我说师傅老人家啊,您要是再不快点,一会儿到了宵禁的时间,可就什么都吃不上啰!” “是哦!”仵作被于欢欢一提醒,脚下的步子迈的飞快,一点都不见老态,比于欢欢这个年轻人走的还要风利。 于欢欢望着仵作的背影摇摇头。 惊涛跟在仵作的身后,生怕这个老人家一不小心点的太多,他付不起银子。毕竟,醉阳楼的菜价可不是一般的贵啊! 天已经暗定,月亮还没有爬上来,各家各户屋上的炊烟也都渐渐消失,长安城也到了夜间热闹的这段时间。周围的街道上已经亮起了标着官府字迹的方形灯笼,摆夜摊的小商贩们聚集在热闹的地方卖力的吆喝,游玩的公子小姐神色各异的行走……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于欢欢缓缓走过两条街道,便入了醉阳楼的门口,抬眼就望见坐在不远处的仵作。她欢喜的朝着仵作快步走过去。 “呵呵,师傅,你这都点上了呀!这么多,我们三个人估计吃不完了!”于欢欢望着满桌子饭菜,对着仵作可爱的乐呵着说。 仵作老人家才不管于欢欢的示好呢,他对着于欢欢故作不屑的哼一声:“你管我!是不是你没有钱啊?” 呃……好吧好吧,就当她没说吧!于欢欢被仵作一句话堵在那里。 于欢欢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脸色纠结的惊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屎涨了?” “啊?王妃,您能不能文雅点?”惊涛被于欢欢的一句话呛的脑子一片发白,红着脸望了望周围投来的目光,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没,没,没事!” 仵作刚刚夹起来的食物被于欢欢一个“屎”字恶心的僵在那里,不知道是张嘴吃好,还是不吃好。 于欢欢环顾了一下周围宾客的那种眼神,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两声,笑呵呵的对着惊涛说道:“本王妃刚才问你是不是吃胀了,呵呵,看你那邪恶的眼神!小惊子啊,是不是有在胡思乱想什么恶俗的事情啊?” “哦哦哦,是这样啊!属下听错了,没有没有……”惊涛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忽而脸色有一红,对着于欢欢一个劲的摇头。 仵作这才瞥了惊涛一眼,继续若无其事的将食物喂进嘴里。周围的宾客也都转过头去继续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气氛一下子回到了刚才的热络。 于欢欢暗自松了一口气,对着惊涛挤了挤眼睛,小声道:“姐可机智?” 惊涛这会儿根本就没有心思去主意于欢欢,他一脸哀怨的望着满桌子食物,神色悲戚。他知道容长苏手底下有许多来钱的商铺在经营,也知道五王府一点都不缺钱,可是见到于欢欢大把的请客,他的小心肝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啊! 见过败家的娘们儿,就是没有见过这么败家的娘们儿。 惊涛扭曲的眼神落到了于欢欢身上,哀求道:“王妃,您还是赶紧陪仵作老人家吃饭吧……” 不然简直太浪费了,他会心里不平衡的。当然,这句话惊涛是烂在肚子里,没敢说出去的。 “坐下一起吃啊,我和师傅两个人哪里吃得完这么多东西啊!”于欢欢一把扯着惊涛坐到板凳上,自己则坐在仵作对面,“师傅,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哼!”仵作对着于欢欢翘翘他的胡子,转过脸,假装不理她,筷子却朝着于欢欢指的那道菜夹去。 惊涛对这个仵作简直无语了,觉得他完全是个别扭的老人家。他和于欢欢平坐吃饭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更不觉得诚惶诚恐。再加上,惊涛实在是可惜这些吃不完的食物,也就心态坦然的吃起来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坏丫头的小心思,你这个时候来找我,不就是为了你爹案子的事情呗!”仵作吃的差不多了,酒已经喝的微醺,一拍桌子对着于欢欢说道,“你这个丫头就是没良心,师傅我一个没有妻儿的孤苦老人家,什么都不求,就求你没事的时候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你呢……把我的一身本事学了以后,就没见半个人影,这会儿遇到为难的事情又忽然出现……真是让我,唉!”< 第二百一十四章 将军变了 说着,仵作又是一杯酒下肚,老眼中充满泪水,神情悲伤落寞。 于欢欢心中一震,这才知道仵作心思想岔了,难怪他这么久都还是不愿意给自己好脸色看:“师傅,是不是有点太多疑了?咳咳,虽然徒儿以前是有那么一小点没心没肺,但是也仅仅是以前嘛……难道你没有发现我现在变了吗?就这身气质,这美丽的下巴弧度,这优雅的举止,怎么看都是个一诺千金的大家闺秀嘛!放心,我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你帮我,今日也只是巧遇!以前是徒儿做的不好,等爹这件事情完了以后,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仵作听了于欢欢吊儿郎当不着边际的话,原本郁闷的情绪,这会儿更加郁闷了。就连已经有了几分酒意的脑子,这会儿也清醒了一些,他摇晃了一下身子,想去拍于欢欢的脑袋。 于欢欢赶紧伸手接住仵作的手,生怕他一不小心栽倒在桌子上。惊涛赶紧伸手把没吃完的菜端开,避过仵作庞大的身躯,免得仵作倒下来的时候,毁了这些美食。 “你这个臭丫头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我老人家才不信你!”仵作眨巴嘴,翘了翘自己的胡子,扯着于欢欢的手,一脸任性的说道。 “师父,那你说说,徒儿我今晚上有提半个爹爹的事情吗?还不都是你挑起头的!”于欢欢起身扶着仵作坐下来,瘪瘪嘴,委屈到死。她果然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也没什么大用啊!佛都不相信她的人品了…… “欢欢……为师,跟你说……于丞相的事情……为师会尽力……为师……”说着说着仵作的身体就往板凳底下缩去。 这醉阳楼的菊花酿入口醇香,进喉回甜,就连不怎么会喝酒的女孩子都能一口气干上两三壶。但它的后劲极大,一会儿就觉得头昏脑涨,睡意朦胧,所以长安人也喜欢称它为三日睡。惊涛眼疾手快的将仵作的身体接住,感觉仵作现在就像是一滩烂泥。 “王妃,他醉了!照这情况看,没有个一时半会儿,估计是睡不醒的!”惊涛察看了一下仵作的状况,对着于欢欢禀告。 于欢欢对着惊涛点点头,吩咐他送仵作回家,自己在这里等他回来。惊涛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满桌子饭菜,这才一手拿着仵作灌满的酒壶,一手扛着烂醉的仵作往醉阳楼门口走去。心中一股子悲凉——这钱花的好不值啊! “一会儿给师傅留点银子!”忽然,于欢欢回头开口道,却发现惊涛已经消失不见,转头嘟囔,“算了,以后我去拜访师傅的时候再说。” 于欢欢转头的一瞬间,一个高大英挺的人影迈入醉阳楼的大门,他刀削斧凿般的面容无不显示出男人的的气魄。他的脸色冷烈沉着,不拘言笑,远远的就能让人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他就是刚回长安不久的东方烨臣。 “一个人点这么多菜,吃得完吗?”东方烨臣在看到于欢欢的一瞬间,眼中千万种情感交织,最后隐没在黑色的最深处,换上一副大哥哥般宠爱的笑容坐到于欢欢的对面。 于欢欢惊喜的望着东方烨臣,激动的一下跑去过抱着他的手臂:“哈哈哈,东方烨臣真的是你啊!真的真是是活的你啊!你这个臭小子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边塞吗?怎么忽然回长安了呀!你也不早说,秋晓呢?有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东方烨臣望着于欢欢,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深情,大手捏捏她不再肉肉的脸颊,眼中闪过别样的东西,随即露出一丝微笑:“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府?五王爷不会担心你么?” “呵呵,他离开长安好几天了,而且他现在也不是什么王爷了,你小子别在外面五王爷五王爷的叫,要是被坏人听到了,那可要惹来不少麻烦!”于欢欢淘气的在东方烨臣身上蹭了蹭自己有些油腻的嘴巴,说道。 东方烨臣对着于欢欢包容的一笑,大手拍拍她的脑袋:“你啊!一下子问我这么多的问题我怎么回答的过来!” “多吗?我怎么不觉得?”于欢欢坐回自己的位置,对着面前的东方烨臣热情的说道,“估计你还没吃饭吧,正好,这里还有这么多菜呢,一起吃,一起吃,不要浪费!” 呃……东方烨臣望着那已经被人动过无数筷子的残根剩菜,嘴角抽了抽,他看了一眼对面又拿起筷子,吃的很香的于欢欢,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小的时候一直都长得那么肥嘟嘟的样子了——这丫头的食量,还真是好啊! “这些,都是欢欢吃的?”东方烨臣叫小二给自己拿了一套崭新的碗筷,对着于欢欢好奇的问到。 “算是吧!”于欢欢一面跟满桌子菜做斗争,一面含糊的回答道。 东方烨臣环视了一眼桌子,目光落到多余的两套碗筷上,神情闪了闪,漆黑的眼眸中掠过诡异的光芒。他再看于欢欢的时候多了一股子恼怒和恨意,终于,一切都隐没在他那双黑如墨玉般的眼眸中,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于欢欢并没有意识到东方烨臣的不正常反应,她现在真的是很开心!人道,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是人生幸事,她现在是真的有这种感觉。在“他乡”被人整的惨兮兮的时候,于欢欢遇到了真心对她好的仵作,又遇到了从小一起玩泥巴的东方烨臣,心里一下子就生了根,觉得无比温暖了起来。 “慢点吃!”东方烨臣是一名军人,但是他吃饭的模样却不像是普通士兵那样的五大三粗,狼吞虎咽。 “嗯嗯,放心吧,我不会塞到鼻孔里的!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于欢欢吃着还不忘自己开始问东方烨臣事情,其实,她真的很想秋晓。 东方烨臣放下筷子,为自己倒了一些酒,小小的抿了一口,然后才抬头,略显惬意的望着眼前的小女人:“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庆祝皇上大寿,完了我又会回去边塞!” “不能久呆一阵子吗?”于欢欢望着东方烨臣,大眼睛里满是不舍,她可爱的小嘴轻轻撅起,让东方烨臣忍不住想要尝一口。 东方烨臣轻声咳嗽了一下,以掩饰自己心中的旖旎,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摒弃掉自己心中的浴望。 忽然,于欢欢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一停,有些不好意的看了一眼东方烨臣,继续追问:“其实吧……本来我把秋晓送到你那里就是那个那个,嗯嗯,那个意思,咳咳你应该是懂得吧?不过现在我……想她了,不知道,那个,其实我就是随便问一下啊,没有别的意思啊……那个,现在,你带她回来了吗?” “当然,那是你的丫头,又不是我的!”东方烨臣假装没有听出来于欢欢话里的意思,勾唇一笑,性感至极。 他夹了一片菜叶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完了以后再次开口,很慢的对于欢欢说,“放心吧,这段时间我可是把她当大小姐照顾,一点都没有亏待她。” 于欢欢蓝色的衣衫下面,两手来回交织,她小脸上各种情绪纠缠。这一切都统统落到了东方烨臣的眼底。既然已经知道东方烨臣一时半会儿娶不了秋晓,于欢欢自然不愿意再让秋晓呆在东方烨臣身边了,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把人要回来。 “欢欢是在为于丞相担心吗?”东方烨臣忽然开口问道,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于欢欢一惊,下巴微落,小嘴轻张,亮晶晶的瞳孔放大,不可思议的望着东方烨臣:感觉两人已经无法交流了! 于欢欢今日的蓝色裙衫是丞相府上最好的布料缝制的,里面花纹繁复层叠,丝线来回穿梭不断,让人眼花缭乱又不失简约。那头柔顺的青丝也被盘成了妇人髻,不像小女儿家随意捣弄。于欢欢的举手投足已经少了几分少女的稚嫩,多了几分女人的妩媚。 东方烨臣的目光落到于欢欢的头发上,恨不得伸手将它给拆了。东方烨臣手一翻,手中酒杯貌似不经意的就朝着桌位上的于欢欢滚去。于欢欢飞快起身,毫不文雅的朝着东方烨臣这边一跳,却不小心撞上刚刚起身的东方烨臣,头上的发钗被撞的歪在一边,青丝散落了几许。 “东方烨臣,你干嘛啊!吃多了?”于欢欢一把推开东方烨臣,想要将自己头上的发钗按照原来的方式恢复,却越弄越乱,郁闷的她赌气坐回原位,索性破罐子破摔。 这会儿醉阳楼已经没有多少客人了,不过也将于欢欢这副泼妇模样看在眼里,一个个暗自摇头,心道:于家二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东方烨臣优雅转身,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提起酒壶,直接喝了起来。他的眉眼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介于性感与冷峻之间,恍如绝美绝伦的太阳神。 “你放心吧,明日皇上在刑部亲自审理于丞相案子的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你面圣的!”东方烨臣已经知道于欢欢今日去求皇上的事情了,他又怎么舍得让这个小丫头明日再跪个三四个时辰呢?< 第二百一十五章 故意逗她 “这哪儿跟哪儿啊!东方烨臣,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爹这件事情,你就别给老娘管了,知道不?”于欢欢看东方烨臣已经有了些许醉意的模样,嘟嘴说道,“我可是已经安排好了,你别给我瞎捣乱!” 东方烨臣看于欢欢翘翘的亮粉色唇瓣,眯了眯眼。 “喂,东方烨臣,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到底听到了没?”于欢欢低头刨了一口饭,对着东方烨臣含糊的说道,“我……不想……让你也牵扯……进去!” 东方烨臣的脊背一僵,讶异的望着于欢欢那瘦弱的身体,感受那双眼睛里面蕴含的巨大坚强和勇敢。他心中似乎划过一道暖流,一点点的填补这么多年来他心中的阴暗和冰冷。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死去的母亲,再也没有人像于欢欢一样跟他说这样的话了。被人在乎,被人放在心中的感觉让东方烨臣心里震动。 于欢欢狐疑的抬头望着东方烨臣——他怎么傻呆呆的望着自己这老半天,不会是酒精中毒了吧?想到这里,于欢欢吓了一跳,她前世可就是因为那一杯酒给灌死了的呀! “碰”的一声,于欢欢放下手中的饭碗,飞快射向东方烨臣,一把扯过他的手臂,“pia”的一巴掌就扫在东方烨臣的脸上…… “臭小子,你没事吧?”于欢欢讶异的开口。 东方烨臣被于欢欢打得脑子一懵,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就看到刚刚打自己那只可恶的小手又抬了起来。 呃……于欢欢吃惊的望着被东方烨臣捏住的手腕,转头怪异的看着东方烨臣,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问:“亲,你还是本尊吗?你要是灵穿的话,那我的朋友岂不是……” “于欢欢,你到底在干嘛?为什么突然打我?”东方烨臣松开捏着于欢欢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无奈的摇头——没想到这丫头打人还挺疼的,“还对我忽然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你鬼附身了呀?” “你才鬼附身了呢!”于欢欢转头冷哼一声坐回位置,满脸痛恨的瞪了一眼东方烨臣,“你说你没事发什么呆啊!还用那种傻不拉几的眼神看着本小姐,知道的是以为你迷恋本小姐的美色不能自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中邪了呢!” 于欢欢低头夹了一块鱼放在嘴里,享受的咀嚼。这醉阳楼的东西贵也的确有贵的道理,这鱼肉鲜嫩,入口即化,味道醇香,余音绕梁。 “我打你可是看的起你!”于欢欢赞同的点点头,“这醉阳楼的东西就是好吃,看我干什么,皮又痒了?快吃啊你,浪费!” 东方烨臣脑门心落下几条黑线…… 醉阳楼还剩下没几桌的客人一个个对着于欢欢送去鄙视和不屑的眼神。楼上还有雅间里面传出小声的议论声。 “你们说那个就是五皇子的娶得女人,于家草包?”一个嬉笑的公子哥声音讥讽的说道,“比我家的陪床丫鬟还不如呢!” “就是,就是!呵呵,不过这样也好,我心里平衡啊!”另一个低沉但带着几丝任性感觉的男声说道,“想我们长安城的第一公子长得英俊不凡,还血统高贵,文韬武略都算得上是个中翘楚了……说不嫉妒,那是假的!不过一看他声势浩大的娶回家这媳妇儿,我心里就舒坦多了!” “哈哈哈,说的是,说的是,家有悍妇,家有悍妇啊!” “你啊,比小时候还要胡闹!”东方烨臣举着酒壶,一饮而尽,十指勾着空瓠柄微微摇晃,“不知不觉,你都长这么大了……呵呵,早就听说这醉阳楼最好喝的就是这菊花酿,今日一品,果然是好酒!小二,再给我来两壶!” “好呢!您稍等!”小二一听点单,满堂吆喝着跑来跑去,开心的不行。 于欢欢瞪着眼睛盯着东方烨臣已经有些许醉意的双眼:“东方烨臣,你到底行不行啊?我可跟你说啊,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省的到时候喝高了露了丑,被长安城的百姓争相传颂……” “放心吧,有你在,我喝不醉!”东方烨臣温情的对于欢欢说道,眼中是浓到化不开的眷恋和思念。 “瞧您这话说的,人家都怪不好意了!不过,东方烨臣,自打姐姐跟你小子认识这么久以来,头一回觉得你这么识货。行了行了,就冲你这句话,这酒,我请了!”于欢欢乐得开行的不得了,一拍胸口豪气干云的说道。 “咳咳咳咳……”周围响起了宾客们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于欢欢关切的环视了周围几个吃东西或者喝酒忽然呛到的客人,眉眼一弯,说道:“最近流行感冒啊?是不是嗓子有痰咳不上来又咽不下去啊!” “噗……”几个桌子的客人纷纷喷饭喷酒,拂袖而起,对着掌柜的催促着:“快点结账,这饭没法吃了!” “啧啧,东方烨臣,你看看这些人啊……才刚刚点了东西,就要走,多浪费啊!”于欢欢老成的叹气摇头,满脸不开心,“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呃……那些结账的人脚步均是一顿,一脸愤恨的望着于欢欢,恨不得拿臭袜子将她那张讨厌的嘴堵上。 “好一个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没想到还能在东齐国见到这样忧国忧民的女人,真是让本公主有点意外呢!”一个红衣劲装女子缓缓从楼上走下来,用着有些撇脚的东齐国语言说道。 女子脚下踩着的长筒兽皮靴子紧致贴合的包裹着她小腿修长的肌肉,显得整个人挺拔高挑。头上的同色系兽皮沿帽将她的一头青丝包裹在内,露出一整张极为精致的脸。只是她那双略微浓重的眉毛和鼻宇间那种不输男儿的傲气掩盖了她原本的温婉,让她显出几分男儿的英挺来。 红衣女子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强势的霸道,看于欢欢的眼神带着丝丝敌意和杀气,说话的语气却是没有一丁点的讥讽。 “这女子一看就不好相处,欢欢,你是不是的罪过她?”东方烨臣压低声音问。 “呃……你不就是,那个那个……那谁来着,我这脑子怎么回事,一时间忽然想不起来了呢!”于欢欢盯着那个红衣女子,支着自己的脑袋,一副苦闷的模样。 想了半天,于欢欢依然没有响起那个缓缓朝着她走来的红衣女子到底是谁,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转头望向东方烨臣,小脸一囧。 “东方烨臣,你帮我想想,没准能想起来呢!你看人家都过来了,我这连人家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怪不好意的!”于欢欢乞求的压低声音对东方烨臣略带焦急的哀道。 东方烨臣脑子都抽:让他去帮于欢欢这个臭丫头想?他又不是什么控魂师,怎么会知道这丫头脑子里到底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东方烨臣刚想说些什么,恰好看到惊涛从醉阳楼的大门口进来了。 “怎么,五王妃还没有想起我是何人?”红衣女子对着于欢欢扬扬下巴,傲娇的讥诮道,“也对,毕竟我们也没有正式见过面!只是不知道五皇子这两天回府有没有跟五王妃提起过我呢?” 于欢欢眨了眨大眼睛,一脸无辜的望着东方烨臣,貌似在说:这女的是不是傻啊?容长苏压根就没有在长安,还回府跟我说,说个屁啊! 东方烨臣望着于欢欢无奈的摇头微笑,浓黑的眉眼中满是纵容和宠溺。 这一幕落到惊涛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单纯了,他快步上前,伸手拦住两人的视线,不悦的瞪着东方烨臣。 “东方将军,您这样跟我家王妃单独聊天,似乎不怎么合乎礼法啊!”惊涛说话的语气十分冲,一点都不给东方烨臣留情面。 东方烨臣抬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惊涛,眼中闪过一丝森冷的杀意,低头的一瞬间又变回温暖的勾眉。他手中的酒壶微晃,映照着醉阳楼通明的烛光。 东齐国是多个名族一统后形成的,文化相对来说也比较多元化,对女子的管束也比较宽松。然而,再怎么宽松,也容纳不了于欢欢夜间和东方烨臣孤男孤女两个人在醉阳楼的众目睽睽之下一起吃饭,还含情脉脉的的彼此对视。这要是被什么有心的人添油加醋的传播出去,对于五王府的名声影响非常不好。 惊涛自然要护着于欢欢的名声,更要护着五王府的名声。 当然,这一切,于欢欢并不怎么知道。本尊的记忆都是小时候各种被欺负,各种欺负人的碎片,对这种风俗文化的东西,一点都没有了解过。 “惊涛大人……您这样指责本将军似乎不太好!”东方烨臣的语气冰冷,透出一股子干寒之气,听着让人发颤。 于欢欢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抖动,她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东方烨臣。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方烨臣,也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也有这样的一面。 惊涛并没有因为东方烨臣言语之中透露的威胁就有丝毫退步,他依然站立在于欢欢的前面,挡住东方烨臣的眼光。< 第二百一十六章 神秘女子 “好了,惊涛,我和东方将军还是小屁孩的时候澡都一起洗过,要跟他有什么的话,早就有了,还等你家王爷啊?你就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了!”于欢欢对着惊涛瘪瘪嘴,嫌弃的说道,“先坐下再吃点,这里还有好多菜,知道你刚才没吃饱!” 惊涛被于欢欢三言两语说的不知道怎么接话,闷声坐下,埋头吃了起来。 东方烨臣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看于欢欢的眼神多了些柔软,他将酒壶里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干,目光移向远处。 红衣女子就这么站在那里,被三人遗忘的很彻底。她的手指微微捏紧,美丽的面孔对着于欢欢闪过怒火:“五王妃果然好大的架子啊,这都当我是空气么?” 呃……于欢欢脑洞一开,这才想起眼前站着一大美女呢!不好意思的扯开凳子,对红衣女子说道:“嘿嘿,不好意思啊,您坐,您坐!刚才被惊涛那个臭小子一打岔就把您给晾着了,怪对不住的!” 惊涛这才回过神来,眼中讶异:“你不是就那次在大街上制服张大人家疯马的那个姑娘吗?您的武功真的不错!女子练武本就少有走刚猛路线的,呵呵,姑娘倒是别致的紧!” “对啊,是她,就是她!”于欢欢一拍大腿,站起来,指着红衣女子,望着东方烨臣说道,“我刚才就跟你说我见过吧!嘿嘿,姑娘,坐下一起吃个饭吧,不用客气,我请客!像我们这种有钱人,就是任性!” 红衣女子不屑的看了一眼于欢欢桌上的那些残羹冷炙,轻蔑道:“五皇子妃还真是懂得待客之道啊!” “诶诶,你这个女人,什么意思啊?瞧不起人是吧?我这个叫忧国忧民,不浪费!你懂不懂啊,哼!”于欢欢就算是再笨,这个时候也能感受到这个红衣女子那股子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气焰了。 “我告诉,于欢欢,五皇子他迟早是我的人!我们两情相悦,你却非要在中间插着不让路……”红衣女子蹙了蹙她英挺的眉毛,对着于欢欢冷笑,“今日我算是给足了你这个即将下堂妇人的面子,下一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红衣女子冷哼着离开。 “我靠,这个女人不是有病吧?”于欢欢对着已经离开醉阳楼的红衣女子不满的怒道,“居然当着老娘的面说容长苏是她的,还咒我要成下堂妇,这特么的到底什么鬼啊,还有没有天理啊?” “欢欢不认识这个女子?”东方烨臣蹙眉,望着女子消失的门口,沉思:从这个女子的身法看来,她的武功不弱,而且刚猛至极,不像是出自东齐国。 于欢欢摇了摇头,转头看着还在发呆的惊涛,问道:“你认识她?难道容长苏丫丫的真背着我找小三?” “不是不是!王妃,您先听我说!”惊涛眼看着于欢欢就要揪他耳朵,吓得连忙摆手,说道,“这个女子练习的功法有点像是出自匈奴国的断梦十三惊。” “匈奴?”东方烨臣和于欢欢异口同声。 惊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跟匈奴交战的时候我曾经偶然了解到一些!” “这么说这个女子是匈奴人?她跑来东齐国干什么?还敢跟我于欢欢抢男人,不想活了?!”于欢欢愤恨的啃着猪蹄。 “算了,这个女人先不要去管她!”惊涛转头看了一眼东方烨臣,略带防备的望着于欢欢,“明日,皇上就要审讯于丞相了,一旦圣意下达,谁都没有办法更改了。王妃,你明日要是进不了公堂,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惊涛神色有些担忧,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放心吧,欢欢会见到皇上的!”东方烨臣举着酒壶,轻轻灌了一小口,对着于欢欢笃定的点头微笑,仿佛已经掌控一切。 东方烨臣明明知道他现在不该帮于欢欢的,可是,他控制不住,他只要一看到于欢欢那双眼睛中隐藏的愁容,他就抑制不住的想要帮她。 于欢欢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君无戏言”这句话,心中一阵后怕。原来,她真的以为错了,皇上并没有舍不得杀谁,她爹再勤恳再为民又怎么样,命依然不是自己的。 东方烨臣起身,揉了揉于欢欢盘成妇人髻的长发,刻意将它弄的更乱:“好了,别这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看了会心疼。明日,我一定会帮你的!这饭,本将军也吃的差不多了,惊涛大人,那我就先告辞了!” 最后一句话,东方烨臣是对着惊涛说的,语气疏离冷酷,一如平时的他。东方烨臣说完就朝着醉阳楼外走去。 “那个,东方烨臣,等一下!”于欢欢忽然放下筷子,朝着东方烨臣跑去。 惊涛伸手想要拦住于欢欢,只可惜,慢了一步。东方烨臣听到于欢欢的挽留,心中喜悦,停下脚步,转头宠溺的望着她。 于欢欢迎着东方烨臣的目光,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的裙衫,怪不好意思的看了东方烨臣一眼:“喂喂,你都还没有跟我说……说说……秋晓……她……” 于欢欢支支吾吾的思考着自己的措辞。 东方烨臣忽然一把拉过于欢欢,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低头将性感微厚的唇瓣贴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明日,我会将她送到你身边……” 说完,东方烨臣才极不情愿的放开于欢欢,看着她呆愣的萌系表情,心中一片愉悦,摸了摸她被自己揉的有些松散的头发,转身离去。 于欢欢傻乎乎的呆在那里,心中像是有什么奇怪的感觉——这个怀抱的味道,她好像有些熟悉。 “王妃,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府吧!”惊涛郁闷的放下筷子,心中一个劲的诅咒东方烨臣,脸色也极不好看,语气也有些气闷。 听到惊涛的话,于欢欢这才反应过来,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嘟着嘴不满的自言自语道:“说话就说话,抱什么抱!我又不是他家的玩具熊,吃了饭口都没有漱,一股子酱油味,难闻的要死!” 惊涛是练武之人,耳力自然极好,听到于欢欢嘀嘀咕咕的话,直接愣在原地,满脸要哭的表情,五王爷……你还是快点回来吧,再不回来你媳妇儿就让人拐跑了…… “走啊,回府,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容长苏也真是的,自己不回来陪我,给我挂个拖油瓶在身后,做事情呆头呆脑的,真是叫人操心!”于欢欢迈步朝着街道走去,对着身后跟不上自己节奏的惊涛满脸嫌弃。 惊涛被于欢欢直接打击的满目苍凉,他脑中万千草泥马在奔腾,最后只化作垂头丧气,依然认命的跟在于欢欢身后,时刻保护着她的安全。 黑暗中,东方烨臣的身影从醉阳楼的拐角处徐徐走出,他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拿到鼻子上闻了闻,嘴角使劲抽了抽,无奈叹道:“这丫头!” 于欢欢回到五王府以后,又对惊涛吩咐了一件事情,才歇息。她心中盼望着于丞相的案子能早点了结,容长苏能够快点回来。 这一夜,于欢欢闭着眼睛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的晌午才迷迷糊糊的爬起来,顶着鸡窝头呼唤:“秋水,秋水,我饿了!” 对啊,于欢欢脑子一惊,忽然发现秋水根本就没有回五王府,心中担忧:这丫头莫不是迷路了吧?五王府这大门应该很好找啊,怎么会这么些天了都还没有走回来……难道是被劫财劫色了?我去,那强盗眼光真不好,秋水一个丫鬟能有几个钱啊,劫色,啧啧,也太不挑了吧,我都比她好看! “小姐,你醒了?”这个时候,外间传来一声激动又亲切的问候声,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跑了进来。 于欢欢抬头的一瞬间,整个人就愣在那里。 这个丫鬟,她怎么可能忘记……这是她来到东齐国第一个给她温暖的姑娘,也是把她拉在心口疼爱的人——秋晓,这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 秋晓依然和往常一样,穿着同样的丫鬟衣裳,关怀信任的望着于欢欢,只是,她的眼中盈满了泪水。 这么久不见,秋晓是真的很想于欢欢。 在边塞的那些日子,除了偶尔能见到东方烨臣以外,她简直就像坐牢一样难受。秋晓觉得自己天生就是丫鬟命,当不了什么小姐,也不喜欢过那种被人跟着的生活。她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想多看看那个叫东方烨臣的男人。 昨夜,很晚的时候东方烨臣忽然出现在秋晓的房间…… 那时,秋晓一个人望着桌台上跳动的烛火发呆,近乡情更怯……她已经回到了长安好几天了,却不敢回于丞相府,也不敢去五王府。于欢欢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小妹妹了。 现在,或许于欢欢身边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吧。秋晓哀叹一声,心中愁绪万千。 没有人比她更喜欢东方烨臣,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喜欢上了他。当然,秋晓心中清楚的知道东方烨臣喜欢的只是于欢欢而已,这是一个解不开的结。<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主仆再见 忽然,秋晓房间的里的烛火一阵跳跃,然后熄灭。一下子黑暗的房间让秋晓有一瞬间的怔忪,感受到从窗户上吹来的风,她才回过神来,缓慢起身,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的窗户。 “欢欢!”不知何时忽然出现在秋晓房间的东方烨臣从秋晓身后一把抱住她,脑袋埋在她已经解开的发间,“为什么你不嫁给我!” 醉阳楼的菊花酿果然名不虚传,东方烨臣征战沙场都是三五坛的喝烈酒,今日却被小小的几壶后劲十足的“三日睡”给醉倒了。 秋晓闻得出来东方烨臣身上携带的酒香味,她脊背僵硬,完全不敢回头。东方烨臣从来没有和秋晓如此亲近过,两人的气息在漆黑的空气中交织,迷幻。 “东方将军,您喝醉了!”半晌,秋晓平息了自己心中的震惊和难过,微微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对着身后的东方烨臣说道。 然而,除了听到微微的鼾声,秋晓再没有听到什么回应。那个时候,秋晓说不上来心中什么滋味,她踉跄着步伐,将已经熟睡的东方烨臣扶上自己的小床,然后贴心的替他脱去鞋袜和外衣。 做完这一切秋晓已经大汗淋漓了,她拉起屏风,弄了点热水把自己身上擦了擦,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收拾好了一切的时候,月儿已经爬高,静谧的院子里只听得到虫鸣声。秋晓望着熟睡的东方烨臣,手不由自的抚上了他的脸颊,黑暗掩埋了她双眼的揪痛和沉甸甸的心疼。 要是,小姐喜欢的人是你,该多好啊!秋晓眼中的一滴泪水落到东方烨臣的手背上,滚烫滚烫。 “睡吧,好好睡一觉吧!”秋晓哽咽着声音,对着毫无知觉的东方烨臣说道。 之后,她抬了一把凳子坐在东方烨臣的床前,望着他,守着他,念着他……一直快到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啊,怎么,怎么回事?”秋晓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东方烨臣带着飞在空中,她紧张的抓住东方烨臣的衣襟,瞌睡瞬间消失不见踪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的原因,东方烨臣看秋晓的眼里似乎多了一些歉疚,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柔情不少:“我把你送到欢欢身边,她需要你,当然,你也需要她!” “小姐……”秋晓喃喃自语,抓住东方烨臣的手缓缓放开,纵使心中有万千留念和不舍得,她都要放手了,因为她知道,这就是一个丫鬟的命。 东方烨臣是东齐国堂堂将军,就算不娶于欢欢,也会被皇上赐婚某个大臣或者王侯的千金小姐,根本就轮不到她一个丫鬟觊觎。以前是秋晓自己太天真了,现在,这份爱,这份喜欢就让它随着时间埋葬吧。从此,她要回到于欢欢身边,一辈子不嫁人,陪着她。 “我们到了,欢欢就睡在房间内的隔间里!”东方烨臣放下秋晓,压低声音说道,生怕吵醒熟睡的于欢欢。 这个时候,秋晓已经忘记去想为什么东方烨臣可以悄无声息的潜入于欢欢的房间这种问题了。她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忽然,有一瞬间的悲伤。 “你,不去看看小姐吗?”秋晓对着东方烨臣说道。 第一次,她称呼东方烨臣的时候不是用“东方将军”,而是用“你”,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被秋晓说出了生离死别的痛。 东方烨臣的表情一滞,双眼中闪耀着深沉的东西,那已经不是单单的歉疚而已。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东方烨臣才对秋晓摇摇头,吩咐她好好照顾于欢欢,然后飞身离去。这一切发生的那么不真实,甚至让秋晓很久以后想起来都一阵迷离。 “秋晓,啊,秋晓,秋晓,真的,真的是你!”等到反应过来,于欢欢激动的简直不能言语了,她一把抱着瘦了不少的秋晓,对着她又是吼又是叫的。 秋晓的思绪被于欢欢的激动话语打断,她无奈的摇摇头:“小姐啊,你这个性子可还是一点都没变啊!真是白长个头了!” 其实秋晓想说,于欢欢长高了,长好看了……只是,不管怎么变,她都能一瞬间认出那个人就是于欢欢。因为她对于欢欢那双眼睛,于欢欢的小酒窝,于欢欢的小虎牙,甚至于欢欢每一个说话的尾音,细腻的表情都再熟悉不过。 “嘿嘿,秋晓,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我真后悔把你送到东方烨臣那个死没良心的身边去,小姐我决定了,以后除非他八抬大轿求着我把你嫁过去,不然,老娘死活都不给了!”于欢欢捏着秋晓的脸蛋,甜腻腻的说道。 秋晓忽然抱着于欢欢微微抽泣起来,这么久,离开于欢欢这么久了,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难受过。原来,她并不是孤儿,这个世界上还有于欢欢关心她,秋晓紧紧趴在于欢欢身上,任由泪水滴落在她单薄的中衣上。 “哎呀,别哭了,别哭了,咱主仆两人好不容易见面哭啥,哭啥!”于欢欢一把拉开秋晓对着她轻声责备道,“你看,我这衣服都被你弄湿一大片了,一会儿要我怎么出去见人啊,我可是堂堂五皇子妃呢!” “哦……”秋晓吸吸鼻子,止住了哭泣,对着于欢欢回答道。 秋晓这个时候心里在想,难道小姐真的打算穿着件中衣就出门吗?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豪放不羁呢!也不知道五王爷怎么看! “快来,快来!”于欢欢扬扬藕白色的手臂对着秋晓说道,“给我梳一个你最拿手的美人髻,可要梳的好一点哟,本小姐今天可是要去见父皇的哟……” “啊?”秋晓被于欢欢的话吓得手一抖,极不情愿的往于欢欢面前挪动,“见见见,皇上啊!” 这个弄不好就是要杀头的啊,秋晓忽然有些胆怯了。她不过是一个粗鄙的丫头罢了,梳头发的手艺也只能说不差,但是算不上极好,要是被宫里的嬷嬷们挑出什么错来,她就是有两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呀。 “小姐,可不可以……让别的丫鬟来给你梳头啊,我怕!”秋晓十分委屈的开口道。 于欢欢也是无语了,对着秋晓翻了翻白眼。心中无比后悔,她以后坚决不能把人送到东方烨臣那里了。秋晓这才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胆儿都变得这么小了,要是多呆一段时间,那还了得啊。于欢欢咳嗽了两声,拿捏了一下五皇子妃的气势。 “那个,秋晓姑娘啊,老身有句话还是要现在就告诉你的!”于欢欢装着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拍了拍胸口顺了一下气,继续说道,“现在,本皇子妃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伺候的丫头供使唤。你要是不给我打理,我也就只好自己弄啰!” “啊?”秋晓被于欢欢的话吓了一跳,嘀咕道,“五王爷原来这么穷吗?一个丫鬟都请不起啊……” “叽叽咕咕念叨什么呢?”于欢欢白了秋晓一眼,“你到底要不要给我梳头啊,我的时间很有限的喔!” 秋晓被于欢欢的吼声吓了一跳,一个劲的摆手念叨没什么,快步上前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仔细的梳理起于欢欢的长发来。 许久以后,秋晓放下手中的梳子,替于欢欢挑选好一套衣裳,穿戴好。她这才满意的望着于欢欢。 于欢欢外面穿着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双袖开满淡淡的水芙色茉莉。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更显妩媚雍容。一条橙红色段带围在腰间,缎带中间镶嵌着几枚菱形珍珠。秋晓在于欢欢腰的左侧挑选了一块琉璃玉佩挂饰系上,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妆容,原本清丽可爱的脸蛋上一下子有了些许端庄之色。 于欢欢望着镜子里因成了女人而褪怯了稚嫩青涩的脸颊,微微点头。 “嘿嘿,秋晓,姐姐美不美?”于欢欢臭美的站起身,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圈,然后走了几个抬步,摆了一个“s”形,飞吻了一下说道。 秋晓无奈的扶额:“小姐,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你可是堂堂五王妃,不是青楼馆里的歌女!” 于欢欢臭屁的扭扭屁股,迈着八字步,得意的往外走。 这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侧院里散发着一股清新的花草香味。于欢欢站在院子里申了个懒腰,深呼吸了几下。 “秋晓,一会儿你叫厨房的人直接把我的早饭送到侧院里得了,我难得走了!”于欢欢对着秋晓吩咐道。 秋晓郁闷的看了于欢欢一眼,算了,她已经习惯这种无良小姐了,不是吗?将一大早惊涛过来汇报给于欢欢的消息转述给这只烂人小姐,秋晓才无奈的认命,迈着委屈的步伐匆匆往厨房迈去。 于欢欢望着秋晓为自己忙活的身影,惬意的翘了个二郎腿,微眯起眼睛,哼哼起了她的成名作:“哈……哈……哈……千年等一回啊,等一回爱,是谁在耳边说,爱欢欢永不变?只为这一句,啊哈,断肠也无怨!西湖的水,你的泪,化作一团火焰,唉唉唉哟,唉唉唉哟!”< 第二百一十八章 惊涛救美 那种完全不在调上的嘶吼,震得五王府上空乌云密布,天雷阵阵。树上停着的鸟差点被于欢欢的两嗓子给嚎下来,还好雪儿现在没在侧院,不然于欢欢的小命堪忧啊。 于欢欢很开心,的确是很开心,因为她之前吩咐惊涛做的事情已经做好了,既然如此,张大人死了的这件事情就好办了很多。 “小姐,小姐,你快点去一下……”秋晓匆匆忙忙的朝于欢欢跑过来,远远的对着她就开始呼唤道。 被秋晓打断了歌声,于欢欢十分不舒服的瞪了她一眼,颠了颠自己的二郎腿,一副大爷的语气,对着秋晓说道:“我说秋晓啊,你记得平时本小姐是怎么教你的么?涵养,气度,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对了,你知道什么是泰山吗?算了,给你解释了你也不知道!等你哪天有你家小姐我这么有学识了,就能听得懂了。遇到事情呢要慢慢说,知道吗?你可是本小姐身边最有身份的丫鬟,能不能稍微有点气场?气场你懂吗?……,那个,到底怎么了?跟本皇子妃好好说说!” 于欢欢好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念叨了一阵,才怡然自得的开口问秋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副模样,就像是刻意模仿山大王一样,十分“优雅”。 “小姐,你快点过去啊,惊涛大人他不好了!”秋晓简直被于欢欢这副不咸不淡的态度给气死了。 什么,惊涛?!于欢欢脑中警铃大作,飞快起身,跟在秋晓身后匆匆而去。她爹的案子还有很多地方要惊涛帮忙呢,这个时候惊涛要是敢出事的话,于欢欢一定会气到脑淤血的。她一面催促秋晓快点,一面想着一会儿用哪种药毒死对方。 “小姐,你走慢点……注意涵养,气度,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秋晓被于欢欢催的汗毛都飞起来了,不由的揶揄道。 于欢欢怒瞪了秋晓,不爽的说道:“难道你没有听过时间就是金钱吗?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你再不快点,扣你月钱。慢一步,扣一两银子!” “小姐……”秋晓欲哭无泪,脚下的步子买的飞快。 很快,秋晓就领着于欢欢到了院外距离一方小池塘的不远处。她伸手的指着湖边,对着于欢欢道:“小姐,你看……咦……怎么,怎么……” 于欢欢直接愣在那里,那个不是……惊涛和那个小斯吗?两个人,怎么衣衫凌乱的坐在小湖边呢?!远远的看去,惊涛正搂着小斯,低头温情的对他说着什么,惊涛衣衫也有些凌乱,蹲在地上抱着半坐着的小斯。 因为距离比较远,于欢欢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她赶紧悄悄靠近两人,顺便拿手肘撞了撞秋晓,贼眉鼠眼的对着秋晓压低声音道:“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这会儿秋晓正惊讶的愣在那里,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她刚才明明见到的不是这样的呀…… “算了,我们过去看看!”于欢欢看秋晓也是三棒子打不出个屁,一甩裙摆,大步朝着岸边的两人走去,还底气十足,正义感爆棚的老远喊道,“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衣衫不整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你们眼睛里还有没有五王府,还有没有容长苏,还有没有我这个五皇子妃?” 惊涛和小斯惊讶的回头,莫名其妙的望着来势汹汹的于欢欢。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神色一变,两人立即推开对方,脸上有可疑的红晕。惊涛因为长得比较黑,倒是不怎么看的出来。离近了看,那个小斯白皙的脸蛋上却出现了清晰可见的两朵红霞。 两人的衣衫都湿的透透的,头发粘在肌肤上,画面有些香艳。于欢欢眨巴两下嘴巴,摸摸自己并没有胡须的光洁下巴,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你,你,你怎么会……是五皇子妃?”小斯从最开始的尴尬,到现在的惊恐:天啊,他那日骂的这个女人居然就是五王府的女主人。小斯的小嘴张成了“o”形,眼睛里满是害怕,就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受伤小鹿一样,特别容易激起人的保护**。 于欢欢身后的秋晓看了小斯一眼,立即心生怜悯,怪异的望了于欢欢一眼,以为她对这个漂亮的小斯做过什么不为人知的坏事。 惊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见到小斯那个模样,身为男人的保护**一下子膨胀到了顶点。他一把将小斯再次拉近自己怀中,更让他事后懊悔不已的是,他居然情不自禁的将小斯的衣衫给拉紧,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模样。 小斯躲在惊涛怀中,小脸上的红晕更加艳丽了,湿答答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松开了一大半,贴在他的脸上,脖子上,显得更加妩媚娇小。他看惊涛的眼神带着一股子由衷的崇拜和尊敬,似乎,还有一点点别样的东西。 “王妃,那次他是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他一个小斯斤斤计较了,好不好?”惊涛拍了拍怀中惊魂未定的小斯后背,对着于欢欢哀求道。 秋晓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小斯,又看了一眼坏笑十足的于欢欢,脑子自动补充了一些恶霸欺负弱小的画面,对着惊涛的话满怀同情的点点头。她觉得自家小姐的性格有时候的确是相当恶劣的。 于欢欢一下磕在秋晓的脑门上,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你丫到底是哪边的?你没事点头个什么劲啊!” 秋晓捂着被于欢欢磕的惊痛的脑门心儿,终究还是不争气的拜倒在于欢欢的淫威之下。她同情的看了惊涛和小斯两人一眼,垂着脑袋装死人。 于欢欢这才对秋晓满意的点点头,抬眼望着相互依偎的两个人,嘴角升起一抹坏笑,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 “咳咳,上次的事情我们先不说,你们两先跟我好好解释解释一下这次的事情吧!”于欢欢指了指拥坐在地上的两人。 秋晓忽然抬起头来对于欢欢说道:“对啊,惊涛大人,我刚才看到你掉进水里了,吓得我匆匆去叫小姐过来,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惊涛低头看了一眼小斯,忽然意识到他们两人姿态太过暧昧,吓了一跳,惊的一把推开小斯,站立起来。小斯本身就柔弱,被惊涛这么大力的一推,重心不稳,向后倒在地上,被摔得浑身都疼。他眼泪盈盈的望了一眼惊涛,又看了一眼于欢欢,委屈的低下头。 “回王妃,刚才奴才一不小心掉进水池了,奴才又不会游水,挣扎间忽然抓住了一个人的手臂……后来才知道是惊涛大人跳下水将奴才捞了上来,那个时候奴才已经呛了不少水,脑子也晕晕呼呼的。惊涛大人才解了奴才的衣裳,用内力把废水驱除奴才身体。王妃赶到的时候奴才也是刚刚醒来。惊涛大人是好心的将奴才从地上扶起的,并没有……”小斯的话没有说完,他羞怯的看了惊涛一眼,又惊恐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吓得再次低下头去。他说话的声音略带一丝软糯,又不像女子那么细腻,好听极了。 于欢欢也是由衷的点头,在心底一阵感叹: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娃娃……唉,这惊涛五大三粗一个熊男人,也不知道这个小斯受不受的了。惊涛,你这是辣手摧花啊! “只是这样吗?”于欢欢阴阳怪气的开口问道。 望着于欢欢淫邪的目光,惊涛简直气的想要撞墙。他明明只是发扬武家精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真不是有什么龙阳之好。惊涛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男人,只是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而已,这并不能说明他的取向有什么问题。 小斯从地上爬起来,抖着身子跪在于欢欢面前,满脸害怕。他从小性格就比较胆小,一直都是别人欺负的对象,凭着长的好才被卖入了五王府,得到一份好的差事。 “算了,不好玩!”于欢欢见小斯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什么辩解的话都不敢说,一副听候处罚的小模样,她也没有继续捉弄两人的心情,对着惊涛低声说,“以后你可要好好对这个柔弱的小斯啊,人家经不起你的大……” 于欢欢朝着惊涛耳边说完,转身笑的十分得意的离去,刚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煞有介事的对着惊涛命令道:“一会儿换好衣服以后到我的院子里来,吃了饭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是,王妃!”惊涛尴尬的红着耳根子对于欢欢行了一礼,像是逃跑一般“嗖”的一声消失在池边,也不管地上跪着的小斯。 “真是个不懂疼人的家伙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于欢欢转身,低头,微微放软了声音问着地上跪着的小斯。< 第二百一十九章 小斯阿四 小斯被于欢欢的问话吓了一跳,以为于欢欢要趁惊涛不在处罚自己,立即对着于欢欢一个劲的磕头:“回禀王妃,奴才被王爷赐名叫阿四,是刚刚进府不久的下人,主要负责伺候王爷的饮食起居。” 阿四……于欢欢对着这个名字喃喃自语,脑海里浮现出了阿三的模样。她对着阿四点点头,伸手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名字很好!呵呵,去换身衣服吧,虽说现在天气还挺暖和,但是拖久了也容易生病!” 阿四惊讶的望着于欢欢,小嘴激动的微微张开,红艳艳的惹人怜爱,那呆萌乖巧的样子比于欢欢还要过几分。于欢欢忍不住的扶额,也不知道容长苏为什么把这熊孩子给买回来的。她在没心思去管那个傻乎乎的阿四,转身领着秋晓匆匆离去。今天,于欢欢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很快就到了午后,皇上审案的时间还没有到,刑部大堂外就已经被官兵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为了保护皇上的安全,据说还出动了东齐国皇室培养的暗卫。就算是这样,也杜绝不了闻讯而来的百姓将刑部大堂外围堵的水泄不通。门口,层层叠叠的观案百姓你推我挤,好不热闹。 忽然,人群中出现了小范围的骚动,然后这种骚动范围越来越大,紧接着就远远的听见一声:“皇上驾到……” 原本骚动的群众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纷纷跪地叩首。 很快,士兵就将道路清理的宽敞干净了。皇上的仪仗停下,一只饱含皱纹但却细腻白皙的手缓缓伸出沙曼,手指上带着一枚和现在容长苏手上拿着的一模一样的白玉扳指。靠近华盖最近的公公匆忙低头,伸手接过那只苍老却十分有力的手掌,低眉顺目。 紧接着,一件明黄色的长袍衣摆移出华帐之外,皇上气度雍容的走出。今日,皇上穿的十分正式,龙袍上面九龙绣的栩栩如生,袖口边的祥云图案层层叠叠,宛若飞天神邸,让人不敢逼视。 “大家都平身吧!”皇上一抬双手,气势恢宏的喊出,声音宗气十足,不见一丁点苍老之象。 众人高呼:“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么多百姓和官兵的声音整齐一致的吼出,震天而响,场面撼动人心。 皇上满意的环视众人一圈,点点头,扶着公公的手臂徐徐迈入刑部大堂的高坐之上。 “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东方烨臣见皇上已经走到自己身边,原本挺立的脊背也深深弯下,对着皇上行了一礼。 皇上伸手在东方烨臣的肩膀上拍了拍,力气厚重:“东方爱卿,真是幸苦你了……就连你好不容易偷几天懒,朕都还要让你陪朕审案!” “呵呵,皇上真会说笑!臣生是皇上的臣,死是皇上的奴,自然愿意为皇上两肋插刀,肝脑涂地,这是身为臣子的无上荣耀。莫不是皇上觉得烨臣配不上这份荣耀?”东方烨臣对着皇上拱拱手,语气恭敬的说道。 皇上被东方烨臣的话说的满意极了,他落于高坐之上,对着底下的人点点头。很快,高统领就把周围的秩序调配好了,等待皇上开堂审案。 “先把于丞相带上来吧!”皇上对于丞相还是打心眼里喜欢,因为于丞相的确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带人犯!”一众衙役也把气势喊得十足,深怕在皇上面前有什么疏漏。 很快下面的人就押着于丞相跪在皇上面前。仅仅关了一天多,于丞相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突出的肚腩都松弛了不少。他的眼窝深陷,眼睛里布满血丝,显得极度沧桑。 “罪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于丞相跪倒在皇上面前,面目悲凉,这个时候他连为自己辩解都找不到理由,有苦难言。 皇上低头俯视着地上的于丞相,眼中露出一丝诧异,沉默着不开口。他是在心中权衡于丞相的去与留对东齐国的江山社稷的利与弊, 坐在皇上身边的东方烨臣微微眯着眼,完全对周围的一切不感冒,他现在只是很好奇的在想于欢欢到底用什么方法来见皇上呢?他会不会用自己让秋晓给她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皇上才深深叹了一口气,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微微朝着于大人点点头,惋惜的道:“于爱卿,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你叫朕这个案子倒是该如何审理啊?” “罪臣该死!”于丞相再也没有心情辩解了,他现在只希望自己死后,皇上能念在他半生忠诚的份上,厚待他的家人。 皇上见于丞相自己这副状态,心中也没有了多少把握,他往前望了一眼被拦在外面的张家一行人,实在无奈。 “算了,先带张家原告吧!”皇上对着衙役吩咐到。 很快就从大门口涌进来一群老弱病残孕,对着皇上哭倒在地,喊声震天,口中一句一个求皇上为老爷主持公道啊。案子还没有开始审,大门外隔着层层护卫翘首围观的百姓就已经开始对于丞相指指点点,好像于丞相已经是杀人犯了一般。 “一群无知妇孺,这里是刑部大堂,审理这件案子的是堂堂东齐国皇上,你们进来就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一直坐在一边就像死人一样的东方烨臣忽然开口了,他每一句都说的很慢很清晰,每一个字都能撞进张家人的心里。 底下的哭闹声戛然而止,张家一群人低头跪着,听完东方烨臣的话心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刹那,吓得身子瑟瑟发抖。 皇上看了一眼东方烨臣,眼里对他越发宠信了,他用力一排惊堂木,对着底下的张家人问道:“堂下所跪可是张家人?” “回皇上的话,我们都是张大人的妻妾!”回话的张大人的正妻,她年纪已经很大了,老泪一个劲的流,语气凄楚,模样可怜极了,“我们要状告于丞相!老爷还任刑部侍郎的时候,一直和于丞相不怎么友好,后来老爷被贬,于丞相故意以权压人,趁着老爷回长安伺候卧病在床的老夫人之时,送来信贴叫他去丞相府商量事情……” 说到这里,张夫人怨毒的看了一眼于丞相,愤恨着继续说道:“哪里知道老爷这一去就没了,于丞相你这个杀人凶手,你不得好死!” 皇上看了一眼没有什么规矩的张夫人,微微冷哼一声,顿时,全场噤若寒蝉。皇上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他俯视着地上的于丞相开口问道:“张夫人所言可否属实?” “回皇上,罪臣并没有写什么帖子去张家,昨日明明是张大人忽然送上拜帖,说一会儿上门拜访……罪臣才特意等他的,哪里知道张大人见到罪臣后就对我一通辱骂。罪臣气急之下拂袖而去,哪知道一开大门,刚刚回头就看到张大人莫名其妙的倒在地上。罪臣当时立即叫人请了太医,只可惜无力回天!”于丞相说话十分客观,语气也平和,没有一丝夸大,也没有刻意为自己辩解。 这下轮到皇上头疼了,人是在丞相府死的,死的时候房间里又只有于丞相和张大人两人,要说于丞相冤枉,他都觉得不能服众。 “皇上,人肯定是于丞相杀的,肯定是!他和我家老爷早就不和,以前没少被我家老爷奚落,于丞相应该早就对我家老爷怀恨在心了!”张夫人忽然一把拉住于丞相的衣襟,对着皇上一阵哭喊。 皇上天颜震怒,眉毛蹙拢,正想对张夫人用刑,就听见门口传来软糯清亮的声音! “谁说人是我爹杀的?我说你这个一点都不懂礼节的老女人在公堂之上大呼小叫的闹什么闹啊,这里做主的可是东齐国最伟大的帝王,还能冤枉了谁不成?”于欢欢秀眉微挑,缓缓扒开人群走来。 她美丽的衣裙上随着脚步走动开除一朵朵花,神情高贵端庄,长相虽然说不上多么艳丽耀眼,却给人一种别样的震撼。 皇上看清来人正是于家二小姐于欢欢的时候,眼中的情绪一阵翻涌,他深深的眼袋上也冒出一股黑气,胸中怒气横穿。 “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办事的?!这公堂之上,什么闲杂人等都能放进来吗?”皇上可以宠信于丞相,可以不让他死,但却是准备让他连降两级,而且皇上是极其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媳妇。 闲杂人等吗?于欢欢勾起唇角,对自己这个公公还真是不甚满意呢!东方烨臣在听到于欢欢声音的一瞬间,整个人忽然活了一般,漆黑的双眼深深的望着她,用尽力气掩饰自己对她的喜欢。于欢欢看了一眼东方烨臣,这个时候她自然不能把惊涛偷了高升统领令牌这件事情给供出来,只好求助东方烨臣——毕竟他也给过自己东西! 东方烨臣的看到于欢欢信奈的目光,暖暖一笑,转头对着皇上轻描淡写的说道:“皇上,于欢欢可是于丞相的女儿,她代表于丞相辩解也算得上是被告……要是您就这样将人给撵走,估计会落人口实!” 于欢欢站在大门的栏槛处,大眼睛直溜溜的望着皇上,等待着他给出一个答案。< 第二百二十章 横闯公堂 皇上看了一眼东方烨臣,又看了一眼门口挤挤攘攘的百姓,最后将目光落到于欢欢身上,心中有气不能发,难受至极。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能让皇上这么憋的慌了,他双眼对着于欢欢喷火,语气却是极其凝重。 “好了,那就带于欢欢上来说话吧!”皇上最终还是想做一个明君。 于欢欢被带入堂上,立即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对皇上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欢欢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纵然对于欢欢极其不满,皇上也实在从于欢欢这身装扮和礼节上挑不出一丁点错来,他一时半会儿都没有问于欢欢话,就让她维持那个礼仪一直跪着,以此消磨自己心中的怒气。就在众人以为皇上已经神游天外,想要出声提醒的时候,他才对着于欢欢俯首看了一眼。 “你刚才说于丞相是无辜的,可有证据?虽说你是朕的儿媳,但,你要是在公堂之上信口开河,也是犯了我国法典。到时候,朕绝对不会为了顾念这层情谊,而放着天下大义不顾的!”皇上捋了捋自己明黄色布满祥云的袖口,语气清淡,却让人感觉到来自帝王身上的气势,叫人脊背发冷。 于欢欢心中微微一动,用力思考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这个伟大的帝王了,最后她只能认命的摇摇头,一点都想不起来。于欢欢又深深一拜,对着皇上说道:“欢欢自然有证据,不过先请父皇容仵作上堂检验尸体,这样欢欢才可以为父亲辩解。” 东方烨臣心中对于欢欢的膝盖已经心痛到快要死掉了,他粗糙的大手微微收拢,骨节分明的有力手指来回交替的拨弄着,明明望着堂下众人,却又独独只关注于欢欢一人。他转头看了一眼没有丝毫反应的皇上,眼中闪过一丝黑色的旋风,半晌,他对着皇上轻轻一拱手,浅笑一声。 “皇上早就已经有口谕要请仵作上堂验尸,二小姐这样着急的说出来,是不是已经有什么确定的证据?不然的话,皇上可是会很生气的啰?!”东方烨臣的语气不像平时那么刚强冷硬,反而有些刻意的温柔,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饱含了许多情绪,却都掩饰在那浅浅勾起的嘴角边。 皇上对于东方烨臣的喜爱仿佛是没来由的,不管东方烨臣是什么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总是对东方烨臣十足的信任。 听了东方烨臣的话,皇上微微咳嗽一声,对着高升统领吩咐道:“传仵作,带张大人的尸体上堂!” “求皇上一定要给我家老爷做主啊,皇上英明啊!”张夫人一听到“张大人”尸体几个字立即又开始哭了起来,声嘶力竭,死去活来。知道的人是觉得她死了丈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死了儿子呢。 皇上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这会儿张夫人恰好撞在枪口上,他手中的惊堂木大力一拍,松弛的脸部骤然紧绷,眼中怒火燃烧:“来人啊!张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咆哮公堂,目无法纪,给朕掌嘴!” 公堂上被抛出的“令”签落地,立即出现几个身强力壮的衙役捡起地上的令签,押住张夫人跪在大堂中央,用力的抽打了起来。张夫人本来就是官家小姐出身,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哪里又被这样打过?再加上那些衙役得的是皇上的命令,为了表现自己忠心,他们打起来更是毫不留情,不肖几分钟,张夫人的脸就肿的老高。 东方烨臣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杯盖掩饰他脸上愉悦的表情。 “好了!”皇上看了一眼再也说不出话的张夫人,抬了抬手臂,厌恶的说道。 大堂之下跪着的一众张家小妾吓得脸色灰败,满头大汗,谁都不敢再开口说半句话。静谧的空气中流转着皇家的威严,没有人敢再随意发出一丁点声响。公堂静的只能听见众人起伏不一的呼吸声。 “回禀皇上,仵作和张大人尸体带到!”一声恭敬又威严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公堂上紧张的气氛。 刚刚离去的高统领领着几名抬着张大人尸体的侍卫,带着刚刚睡醒的仵作师傅上堂验尸。高升统领的声音一下子将周围人的视线拉倒了张大人和仵作身上,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对于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高统领,皇上自然十分信得过,他朝着高统领点点头,示意他平身。 “仵作,你先看看张大人到底是怎么死的!”皇上说话的声音平常,胸中的怒气也消减了不少。 仵作对着皇上叩拜了一下,便起身蹲在张大人的尸体身边仔细的辨认起来。放了一天多的尸体,已经有些发臭,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捂上了鼻子,只有仵作一个人就像是什么也闻不到,神情严肃的观察着。 过了一会儿,仵作开始用剪刀划开张大人的衣衫,辨认一下他的身体上有没有伤痕。周围的人都关注着仵作的举动,没有人出声打断他。 等到仵作净手以后,才再次跪在皇上面前,对他叩头回话道:“回禀皇上,张大人是中毒而死的,而且也能确定死亡时间就是昨日午时左右。张大人尸体上没有任何伤痕,死前也没有发生过被虐待或者殴打的状况。” “好了,你可以退下了!”皇上摆了摆手,表示已经了解仵作说的东西了,让他退下。 于欢欢却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对着皇上微微一福,低声说道:“父皇,可否让仵作等一下?欢欢也曾经拜过一名仵作为师,可否让欢欢也检查一下尸体?” 拜仵作为师?! 皇上一听就觉得这个儿媳妇晦气!难怪自己五儿子容长苏自从娶了这个草包为妻以后,老是状况不断。作为皇家媳妇,在大庭广众之下验尸,当然有损天子威严,皇上更是不能接受的。 “胡闹!”皇上气的一拍手中的惊堂木对着于欢欢吼道,“你可是老五的正妻,皇家的媳妇,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于欢欢并没有被皇上的惊堂木吓到,反而倔强的跪在地上,对着皇上再扣一首,不卑不亢的说道:“欢欢的命是爹爹给的,要是这个时候欢欢眼睁睁看着爹爹含冤而死,欢欢还有什么颜面做天家的媳妇?!” 皇上本来就是一名孝子,就是太后过世多年,也让她宫中的摆设按照她身前的模样,皇上也时不时过去坐一坐,怀念怀念。这会儿听于欢欢这么说,他心中五味陈杂,既有对于欢欢“一而再,再而三”忤逆他心意的怒气,又有对于欢欢勇敢为父的赞扬。 “皇上,我看不如让二小姐试一试吧,毕竟皇上刚才说‘要是她不能证明于丞相无罪就要治她的罪’,这会儿要是不让二小姐出来证明的话,百姓会说皇上言而无信的!”东方烨臣对着皇上微微拱手,完全是替皇上着想的语气。 收到东方烨臣言语中的信息,皇上微微点头,对着于欢欢道:“念在你的一片孝心,朕暂且让你一试,不过……” 不过以后皇上没有说,但是他的脸色却是一变,线条紧崩,脸色凝重。于欢欢自然知道皇上的言下之意。她再次对皇上叩拜一下,领命起身。 于欢欢的动作不像仵作一样毫无调理,她从粗到细,从大致观察到身体的每个部位。她手中带着薄薄的手套,小心翼翼的在张大人的尸体上寻找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久以后,围观的百姓再也忍不住小声议论了起来。皇上也快要失去了耐心,只是从小养成的涵养让他依然等待着于欢欢的验尸结果。 找到了!于欢欢大眼睛闪过一丝亮光,这个位置,要是一般人,还真是找不到呢!于欢欢微微一笑,再次跪在皇上面前。 “回禀皇上,欢欢已经找到了证明父亲无罪的证据!”于欢欢脱去手套,洗净双手,再次跪倒了皇上面前回话道,语气笃定,掷地有声。 周围的议论声因为于欢欢的话戛然而止,外面的百姓一个个使劲伸出耳朵想要听清于欢欢接下来的话。东方烨臣目光微微一滞,脸上换上了一副别有深意的笑,再次看于欢欢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欣喜起来。 皇上有些诧异的望着于欢欢,心中完全不信,冷声道:“讲!” 于欢欢低头,美好的唇瓣浅浅抿起,秀眉微微聚拢,华丽的裙裾若花一样绽放在刑部大堂的地板上,万千芳华收于那双星光潋滟的眼底。她只是在思考自己的措辞,也在等待一个关键的证人。 东方烨臣十分有耐心,他对现在的于欢欢更加喜欢,也更加不愿意放手了。在东方烨臣眼里,现在的于欢欢就像是一杯上好的高纯度烈酒,第一口喝下去的时候可能把他呛的眼泪鼻涕一起流,可是越喝越让他上瘾。 皇上身体往后面的椅子上靠去,等待着于欢欢接下来要说的话。 高升统领眼中怜悯的望着地上跪了许久的于欢欢,别开自己的眼睛,心中暗自替她祈祷着。跪在于欢欢身边的张家人愤怒的瞪着于欢欢,用沉默表示对她的极端不信任。<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大人之死 “回禀父皇,张大人的确是被毒死的,但却不是被父亲书房的茶毒死的!”于欢欢开口一句话就石破天惊,在众人质疑和议论声响起之前,她赶紧把自己接下来的话说完,“欢欢刚才在张大人的头发上发现了一枚没入的细绣花针。” “什么?!”皇上被于欢欢的话惊了一跳,对着仵作和衙役吩咐道,“你们去张大人尸体上看看!” 于欢欢动也不动的跪在那里,等待仵作将张大人头发间的那枚极小极细的绣花针取出来。众人看到仵作真的从张大人头上取出一枚针,一个个眼中满是震惊,看于欢欢的眼神变得好奇起来。仵作也是不可思议的望了于欢欢一眼,欣慰的点点头。 张家的人看到那枚针的时候急了,也记不得张夫人刚刚脸上的伤痛了,对着于欢欢纷纷质疑道:“哼,二小姐还真是会糊弄人呢?!说不定是你刚才检查我家老爷身体的时候自己插进去的呢?!” “张家的姨娘们都这么无知吗?”于欢欢对张家的这些女人们嗤之以鼻,冷冷讥讽一声继续倒,“要是针是我刚才插入的话,顺着针会流出新的人体液才对。现在那枚针冒上沾的血迹早就已经干涸了,自然说明欢欢没有动手脚!” 于欢欢的一句话,把张家女人的质疑堵的死死的,也让周围的人更加心生佩服。 这会儿,皇上忽然觉得这个儿媳妇似乎要顺眼了一些,他微微点点头,示意于欢欢继续说下去。 “如果欢欢猜到没错的话,这枚针应该事先被人涂了毒,然后从丞相府的书房屋顶上射向张大人脑袋的。”于欢欢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给人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她转头看了一眼仵作道,“如果仵作大人测验张大人的嘴唇或者喉咙就会发现根本就没有毒物反应,可是死者的脑部,还有血液却是的的确确含有那种极其致命的毒物。” 虽然于欢欢分析不出来那个东西的化学成分到底是什么,但是她知道那是一种极其快速而恐怖的毒药。那种毒药入血以后很难在尸体内消失,所以于欢欢十分笃定。 皇上对着仵作使了个眼色,转了一下手中的白玉扳指,才开口说道:“你们几个陪着仵作带张大人的尸体下去做测验!” 事情到了这一步,于欢欢已经十分满意了,在皇上看不到的地方,她用口型对着东方烨臣说“谢谢”,又瞬间低头,等待着皇上的问话。 “就凭这个又怎么能证明于丞相无罪?说不定那枚针就是于丞相自己刺向我家老爷的呢!”张大人家的女眷又开始对着于欢欢愤恨的吼道,她们怎么可能容忍于丞相这个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于欢欢不屑的望了一眼张家的人,又抬头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这才继续说道:“我想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张大人与家父在政治立场上不怎么合得来吧?!张大人见到我父亲自然不会十分亲近——我父亲一介文官想要将毒针神不知鬼不觉的刺入对他有防范的武将张大人身上,现场还没有发生任何殴打,撕扭的情况,请问,他怎么办到?” 呃……于欢欢的话有理有据,众人一下子傻了眼,实在不知道怎么去辩驳了。 “还有一项证据,父皇现在派人去察看应该就可以找到……那就是我爹书房的屋顶上,在案发当日出现了一条极细的缝隙,要是那天不下雨的话,我也不会发现!”于欢欢见众人眼中疑惑,又继续解释道,“从瓦上的缝隙到我爹书房客桌边被细小绣花针划伤的新痕迹,到地面上的绣花针新扎出来的小眼儿,恰好在同一直线上。而且桌边那条毒针划出的痕迹上还沾有和于大人中的一模一样的一种毒素!” 这个说明了什么,相信有点武功常识的人应该都知道。皇上自然也知道于欢欢是想说凶手是从房顶上趁着于大人开门的一瞬间将正在喝茶的张大人用毒针射死的。他对着高升统领做了一个手势。 很快,刑部大堂上又少了几名衙役。 “那又怎么样?!”张家女人被于欢欢一次次藐视,胸中更是气氛,“要是于丞相故意买凶杀人呢?!” 于欢欢简直是服了这些个女人了,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蠢到这么没有下限的地步。她转头对着张家人浅浅一笑,大眼睛微微弯起,小虎牙闪耀着圣洁的光芒,只是那笑容之下隐没着淡淡的不耐烦。 东方烨臣看于欢欢实在是不想跟张家的人周旋了,那就让他来做这个好人吧!东方烨臣对着于欢欢浓浓看了一眼,那眼神似在说,记得欠我一笔哟。 “各位张家夫人……”东方烨臣一句话就说的张家女人格外舒服,立即吸引了一个个姨娘的目光,他心中也讨厌这几个叽叽喳喳不停吵闹的女人,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我想于丞相不会傻到故意栽赃嫁祸给自己,毕竟这件事的矛头都是指向于丞相的。就算于丞相真的讨厌张大人,在他回府的路上下手不是更好吗?” 东方烨臣的声音十分中立,并没有带任何个人情绪,更容易让张家的人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这件事。 感觉身边的女人都沉默了下来,于欢欢恨不得对东方烨臣竖起大拇指。她简直太讨厌这几个闹腾腾的张家姨娘了。 “回禀父皇,欢欢还有一些证物和一名证人!”于欢欢对着皇上继续说道,她一步一步抽丝剥茧,不骄不躁,这时候倒是有点天家媳妇的模样了。 跪在地上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的于丞相已经完全被于欢欢的表现给震惊了,他不知道于欢欢为什么忽然之间懂了这么多,更不知道自己与她之间到底错过了多少。于丞相这个时候完全沉浸在于欢欢的影子里,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他负了半身的好女人。他这个时候才真正感受到什么是血浓于水的情感。 “呈上来!”皇上听到这里,也免不了情绪激动。 于欢欢起身,带好手套从一个小而精致的盒子里摸出了一枚和张大人头上插着的一模一样的绣花针,还有一个已经刻意弄坏准备销毁的机关发射器。 这个时候,惊涛也正好押着三姨娘进入大堂,逼着她跪在皇上的面前。 “三姨娘你可知罪?!”于欢欢对着三姨娘问道。 张家众人眼中奇怪的望着三姨娘,她们也是女人,她们自然知道自己家的男人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们可不会认为这个三姨娘会笨到故意嫁祸给自己的相公。 “哼,二小姐,你平日里在丞相府就仗着嫡女的名义来来回回欺负我们这些姨娘,这会儿又说是我杀了张大人,你这次也想屈打成招吗?”三姨娘倔脾气的一扭头,不屑的对于欢欢说道。 三姨娘的一句话立即引起了张家女人的共鸣,一个个看于欢欢的眼神也变得更加不友善起来。于欢欢暗道一声厉害,脸上却依然维持着该有的礼貌微笑。 “三姨娘不要着急,让欢欢慢慢说!”比起三姨娘的气急败坏,于欢欢倒显得稳重可靠的多,她脱掉手套,再次洗了洗手,才对着皇上福了福身子,继续说道,“想必众人和我一样奇怪,要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用毒针杀人怎么会用绣花针呢?还有,为什么我手上会还有一枚一模一样的针呢?” 三姨娘听到这里的时候脸色一变,目光有些闪烁。 于欢欢对着三姨娘浅浅一笑,继续说道:“那么请三姨娘给我解释一下案发当时您在哪里干什么,有什么可以替你证明?” 于欢欢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明明是一个法医,来到这里以后一会儿做做兼职医生,一会儿做做兼职法官——明明把,法,和,医,两个字分开玩了嘛! “我……我一直都呆在房间里啊,那天下雨,我脑袋不舒服,就在房间里躺着!房间里的丫鬟自然都可以给我做证明。”三姨娘对着于欢欢坚定的说道。 “是吗?!”于欢欢露出两颗小虎牙,微微冷笑的问道,“那这个东西你又怎么解释?” 于欢欢拿出一套料子上好的衣服,对着三姨娘扬了扬手。只是衣服又脏又臭,让人老远看着就蹙眉。三姨娘看到衣服的一瞬间,脸色大变,说话也有些不伶俐了起来。 “你你你……”三姨娘惨白着脸,冷汗直流。 去验证于欢欢所言真假的衙役这个时候都已经回来了,仵作也重新跪在了公堂之下。皇上自然也听到了他们口中肯定的答案。 于欢欢将衣服放回惊涛手边的纸盒子里,脱掉手套,净手以后,满意的吁出一口气,终于要结束了。今天回去以后,她一定要好好的洗一个澡,透口气。< 第二百二十二章 真相之后 “我怎么会有这件衣服是吗?”于欢欢见时机已经成熟了,是揭晓答案的时候了,她对着皇上福了福,再次跪好,“回禀父皇,案发当日三姨娘就是穿着这套衣服利用丞相府书房后面的古树攀上屋顶,守在那里,等到时机成熟将张大人一举射死!只可惜,三姨娘一介女流之辈,又不会武功,所以第一针失败了,这才在书房客桌的边缘留下了一道毒针划过的痕迹。这一针,就是我手上拿着的这枚。自然,她又射了第二次,这一针,就是扎在张大人头发内的那一枚。” 三姨娘震惊的望着于欢欢,脑门上满是汗——于欢欢怎么会知道这一切?!仵作却是一脸得意的望着于欢欢——果然不愧是他的徒弟,青出于蓝胜于蓝! 于欢欢看了一眼还想做垂死挣扎的三姨娘,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天在下雨,你的一切动静都被偌大的雨声掩饰的极好,同样因为下雨,你的全身也被淋湿。你知道自己要是穿着湿答答的衣服忽然出现,配上张大人的死亡事件,你肯定会被怀疑——所以你就直接在书房隔壁的空房间换上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衣服,并且在听到我爹惊呼的第一时间出现在了案发现场!” 三姨娘这个时候已经几近崩溃,要是被认定为蓄意杀害朝廷命官,她就是死一百次都不够啊!现在,她只能等那个人来救她了! “你之所以第一时间出现在书房其实就是为了拿回你射偏在地上的这枚绣花针,对吧!”于欢欢语气十分笃定的朝三姨娘指了指另一个小盒子里放着的绣花针,然后继续说道,“之后,你想把这些惹人怀疑的东西处理掉,又怕别人办事你不放心,只好自己亲自动手……只是你不知道,在放你院子那把火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怀疑!” “什么,那把火是你放的?!”三姨娘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所谓的“草包二小姐”的心机和城府是多么的深,“你是故意逼得我那个时候照顾惊吓过度的儿子,根本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东西!事后,你派人跟着我,只需要找到这些东西就行了?!” 三姨娘这会儿对于欢欢那个恨啊,她恨不得上去就将她掐死! 于丞相这个时候也受惊吓不小,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跟自己睡了这么多年的枕边人居然会做出这种故意陷害自己的事情。 “三姨娘,为什么?为什么?我自问带你们娘俩不薄!”于丞相抬头,老泪众横的质问三姨娘。 三姨娘目光躲闪过于丞相,不愿意和他对视。其实她也不愿意这样陷害于丞相的,毕竟他是自己儿子的爹!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她孩子的性命还捏在那个人手里呢! “臣妇认罪!”三姨娘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也没有争辩的必要了,只希望那个人说到做到,不要食言。 皇上看着这戏剧性翻转的一目,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东方烨臣望着三姨娘的目光就像看一个死物,他没事就拨弄一下茶杯上瞟着的茶梗,似乎根本就对这场审案不在意。只是,他的目光偶尔会落到于欢欢身上,化作万千柔和的爱恋深入他的骨髓。 于欢欢自然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更不愿意以后于府再背负什么有心人的算计,她趁人不注意,微微靠近三姨娘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三姨娘脸色顿时大变,对着于欢欢又是恨,又是气。 “三姨娘,这件事真的是你一个人做的吗?真的没有任何帮手?”于欢欢的话语里饱含了深沉的笑意,表情里的威胁只有三姨娘一个人看的懂。 三姨娘根本没想到于欢欢会这么卑鄙,居然拿她儿子的性命来威胁自己。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于丞相自然知道三姨娘的为人,他听完于欢欢的问话,也是竖起耳朵等待三姨娘的答案。 只是他们不知道,三姨娘说出的这个答案,所有人都承受不起。 皇上这个时候也算是知道于欢欢想问什么了,能够设计自己两名大臣,又将他和众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绝对不会是像三姨娘这样一个女人。 “是三皇子,是三皇子拿了我儿子的性命威胁我的!他说于丞相和张大人既然不能被他所用,就要除掉!”三姨娘一口气说完,忽然就浑身抽搐,倒在地上,一下子没了气。 “快快,叫太医,一定要救活!”皇上惊堂木一拍,怒气冲冲的吼道。 这个时候,堂下除了来去匆匆的官兵和衙役,再也见不得别人动弹。只可惜三姨娘最后还是没有被救回来,留下那一句引皇上深思的遗言,去了!皇上望着一众摇头叹息无力回天的太医,浑浊的眼珠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这个时候,堂上的气氛变得格外诡异,每个人都不再说话,一个个跪在皇上面前,等待他宣布结果。 “朕宣布,张大人被杀一案,真正的凶手于家三姨娘已经畏罪自杀,同时也证明了于丞相的清白。所以于丞相当堂无罪释放!好了,仵作,你也可以退下了。”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对这件案子做了最后的断言。 皇上对于三姨娘的死因并没有深究,对外宣称是畏罪自杀。张家的女人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们没有能力干涉了,只好息事宁人。于欢欢自然也没有兴趣去继续察看三姨娘的死因,她的目的只是救于丞相而已,已经达到了。 衙门外面被官兵隔着的百姓也并没有听清楚三姨娘最后说的那句急促又难受的话,他们也并不会知道这件案子牵扯到了皇位的争夺…… “臣,叩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于丞相满含泪水的叩谢皇上,在生死边缘走过一圈,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于丞相仿佛已经看破了世间很多东西,“臣年事已高,也经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这一次九死一生也多亏皇上英明,臣恳请皇上准许臣辞官归隐!” “什么?!于丞相要辞官?!”这下皇上有些难办了,按理说他是不希望于丞相独揽朝中大权的,可是他也不希望朝廷忽然就损失一个栋梁,毕竟太子的事情刚刚过去,朝堂新形势也刚刚稳定,皇上本来是想贬于丞相一级的,这会儿于丞相自己居然提出来要辞官,他又觉得不舍了。 “恳求皇上恩准!”于丞相这个时候对权势已经不再执着,对男人的功成名就也看作是过眼云烟,他现在只想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安享晚年。 这个时候,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东方烨臣忽然离开高堂上的侧座,缓步走到堂下,站在于丞相跪着的侧面,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 忽然,东方烨臣一撩衣袍,对着皇上叩首,行了个难得一见的大礼:“皇上,微臣也觉得于丞相年事已高,要是在朝堂上任一个闲差倒还了得,要做这丞相,的确不妥!” 东方烨臣的话自然没有那么简单,他指的是东齐国蠢蠢欲动的皇子们接下来会有一场对于皇位争夺的“恶战”,他觉得于丞相并不能够在这场恶战中力挽狂澜,保全整个东齐国百姓安居乐业。 三姨娘的话和东方烨臣的话让皇上好好量度了一番,他最后终于还是点头同意了于丞相的辞官请求,不过丞相一职不能悬空,皇上继续思考着自己心中合适的人选。 东方烨臣这个时候正端端正正的跪在底下,今日,他要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皇上怎么做抉择了。 “东方烨臣,即日起朕认命你为东齐国丞相,只是这边塞那边……”皇上刚刚说完又忽然迟疑了,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任选担任边塞的将领。 东方烨臣这个时候将目光从于欢欢沾满灰尘的好看裙摆上移开,对着皇上再次一叩头:“皇上,这么多年臣征战沙场,时刻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所以也培养了不少可以为将的属下……” 皇上没想到东方烨臣考虑事情会这么周全,对他更是倚重,立即问道:“那军中可有可以守住一方疆土的才能之士?” “这个,臣不敢妄自定夺,还是等皇上寿辰以后再说吧!”东方烨臣表现的不骄不躁,也似乎并不对丞相一位有什么兴趣。 这一点,倒是让皇上对东方烨更加满意了。他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今日东方烨臣的表现已经让人觉得十分睿智了,是个可用之材。 “欢欢,朕之前说过你要是证明了于丞相的清白就不治你口出狂言的罪过!不过,你擅闯公堂,冲撞天颜,今日朕就罚你回府上抄写女儿戒一百遍,三日抄完,送到宫中交由朕亲自检查!”皇上揉了揉疲惫的双眼,一拍惊堂木,对着于欢欢说道。 于欢欢还没有从于丞相被无罪释放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忽然被皇上的一句话给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她憋屈的再次跪在地上,对着皇上叩头:“谢父皇!”< 第二百二十三章 息事宁人 这下,于欢欢觉得自己对整个古代社会都没有爱了!皇上就是拿把刀把你给杀了,你都要跪在地上说谢谢你杀了我——什么狗屁皇权至上嘛,她要革命,她要闹革命!明明今日她就没有什么错处啊…… “摆驾,回宫!”皇上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众人,再没有觉得这样的场面多么的气势恢弘,他现在心思全是一团乱麻,怎么都分不开。 于欢欢的所有不甘都融化在众人齐心协力的呼唤中了:“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送走了皇上,这次张大人的案子也算得上是尘埃落定了。于欢欢起身,望着离开的长长护卫队,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膝盖,看了一眼身边的东方烨臣,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并没有她想象那么铁血无私,为国为民。 于丞相身上的铁镣也被衙役打开,他望着于欢欢那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模样,犹豫着不敢走到自己女儿身边。 “怎么?被本将军的英武身姿给迷傻了?”东方烨臣起身抖了抖华丽衣衫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站的笔直的俯视着于欢欢。 东方烨臣的身体本来就长得魁梧又高大,这会儿陡然站在于欢欢的面前,吓得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狐疑的望着东方烨臣那双浓黑的眼眸,她总感觉到这一次再见东方烨臣的时候,他看自己的眼睛里多了些痛恨。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于欢欢微微的摇摇头,正好看到侧面不远处站着的于丞相,忽然,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她明明是不想和于丞相多么亲热,内心深处却又对他割舍不下! 张家的女人起身,冷冷的对于欢欢哼了两声,灰溜溜的领了张大人的尸体转身离去。 “爹,我们回家吧!”纠结了很久,于欢欢还是走上前去,扶起于大人苍老的手臂。 两人走过东方烨臣身边的时候,于欢欢脚步一顿,停在他面前,对着他浅浅一笑,勾起弯弯的眉毛:“东方烨臣,今天的事情真的是要好好谢谢你呢!这个,我还是要还给你。” 说着,于欢欢伸入软糯玉白色的手掌,将手中的东西还给东方烨臣。那个,是一道手谕,也是皇上给东方烨臣进入刑部大堂的通行证。虽然今日于欢欢并没有用,但她还是要跟东方烨臣说声谢谢。 东方烨臣伸手接过,指间微微一用力,研磨,那厚厚的手谕瞬间变成粉末,消失在空气中。 “东方烨臣,你……” “这个,没有留着的必要,你说是吧?”东方烨臣打断了于欢欢的惊讶,他在这么多官兵面前,不敢和于欢欢走的太过亲密,也只能对着她浅浅一笑,“我对你的好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说完,东方烨臣迈着笔挺的步伐,冷酷的离去。留下于欢欢一个人呆愣在那里,半天无法回过神来。 于丞相满脸惊讶的望着于欢欢,他刚才只是看到于欢欢递给东方烨臣一个东西,道了一声谢谢,并没有听到东方烨臣对于欢欢说的话,一时间不能理解于欢欢的反应。 “欢欢,我们该走了!”于大人出声打断于欢欢的呆滞状态,拉了拉她的裙带,说道。 于欢欢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东方烨臣背影,对着于丞相点点头。这件事情过后,于欢欢和东方烨臣再一次成了长安城的风云人物……一个是女人心中的纨绔千金,不走寻常路,一个是万千东齐国百姓心中的战神,英明睿智的黄金单身汉。 于丞相和于欢欢回到了丞相府,发现十姨娘早就卷走了丞相府不少财物离去了。其他的姨娘见到当家主事的十姨娘都跑了,自然也开始哄哄乱乱的抢夺丞相府剩下的值钱东西,纷纷带着自己的孩子逃跑了。府上的下人走的走,逃的逃…… 于欢欢在于家的正厅里发现了中毒而死的三姨娘儿子,微微闭上了眼睛,心中难受,没想到自己派去保护这个弟弟的惊涛最后还是没有救下他。 于丞相望着到处散乱的丞相府,眼神十分平静,他现在对这些已经能够看破了……自此,长安城盛极一时的于家,忽然就这样败了。整个府上除了几个对于家忠心耿耿的下人,已经再也没有别人了。 于丞相和于欢欢在转到杜薇院子的时候,忽然看到一身素白,披麻戴孝的于心冉一家人正对着刚刚做的于丞相灵位叩拜。 “老爷,老爷……”杜薇看到于丞相被于欢欢扶到他院子门口的时候,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眼中是浓浓的震惊和喜悦。 是的,杜薇一直都恨于欢欢的娘,一直都嫉妒她,因为她是真的喜欢于丞相。 也许只有等到人们失去的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才能看清楚到底哪些人才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 这一刻,于欢欢觉得自己真的一点都不讨厌杜薇了……她静静的站在于大人身后,望着渐渐靠近的两人,一点都不生气。 “欢欢……谢谢你把爹救回来!”于心冉上前看了于欢欢一眼,对着她淡然道谢。 于心冉依然是那么美丽,绝色完美的容颜,魔鬼般迷人的身材,素白的衣衫配上出尘的气质,让于欢欢望尘莫及。在这样完美的于心冉面前,是个女人都会自卑,于欢欢自然也觉得自卑。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是一个爹生的,为啥于心冉就比自己漂亮这么多呢?!那种三百九十度无死角的漂亮。 “你要是长得丑一点,其实我还是乐意跟你做朋友的!”于欢欢环视了于心冉一圈又一圈硬是要在她身上找出一丝瑕疵。 于心冉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于欢欢争锋相对,而是淡淡的望着前方,沉默着不再说话,就像活在自己的世界的僧侣。 “欢欢……我……”这个时候杜薇突兀的拉着自己的小儿子站在于欢欢面前,脸红脖子粗的对着她,想要说谢谢,又说不出口。 “算了!”于欢欢对着杜薇摆摆手,她现在只是不讨厌这个女人而已,并不代表她以后就能和她和平共处,“这个是东郊那边一间小院子的地契,唉,我之前偷偷攒的钱都花在这个上了!本来是怕自己哪天被容长苏嫌弃了,做个打算的,这下便宜你们了!” 于欢欢将怀中被油布纸包了一层又一层的棕黑色厚纸拿出来,递给于丞相。望着地契上面官府的大印,于丞相忽然有些哽咽。丞相府,在于丞相辞呈批下来之后统统都会被户部收回,府上的财物又被逃跑的姨娘下人们抢夺一空。现在于欢欢递给他们这个东西,无疑是雪中送炭。 于心冉听到于欢欢肆无忌惮叫容长苏名字的时候,目光闪了闪,终究还是望着远方,没有说一句话。 “欢欢,爹爹对不起你啊!”于丞相一把搂过于欢欢,痛哭流涕。 杜薇的小儿子被于丞相的哭泣弄得不明所以,也跟着大声哭了起来。杜薇连忙手忙脚乱的哄自己的小儿子,哄着哄着她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于欢欢也不知道这种是不是出自身体本能的情感,她自己的眼中也有些湿润。唯一冷静自若,丝毫没有被几人情绪影响的就是站在一边望着他们的于心冉。 “我去,于心冉,你能不能不要摆出这副样子啊,看了就叫人胃疼!”于欢欢恍然间看见神邸一般的于心冉,一下就没有了悲伤和激动的心情。 于丞相浅浅的对着于欢欢和于心冉笑了一声,拉过杜薇和她的小儿子说道:“我们先去于欢欢买的房子那住着吧,带上那几个忠实的下人。等到我皇上批下我的辞呈,估计会送一笔安家费给于家,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过着普通人家的生活,也挺好!” “是,老爷!”杜薇这几个月也经历了许多,现在对于欢欢和阿秀也不再那么恨了。 于心冉看了一眼幸福乐观的于欢欢,想到了那个淡漠高贵的男人,心中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底居然同时装着两个人,一个是永远抹不去记忆的太子,一个是在她最落魄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影。 “呵呵,这样也不错!杜薇姨娘,说实话,本小姐觉得你现在比以前可爱的多!”于欢欢对着杜薇浅笑,摇头晃脑的赞扬道。 杜薇依偎在于丞相的怀里,完全没有了和于欢欢斗嘴的**。于丞相不乐意的瞪了一眼于欢欢,示意她不准胡乱说话。 “哼,还是心疼你的女人!”于欢欢瘪瘪嘴,嘟囔道,“也不知道谁刚才大费周章把你从水深火热之中救出来的!爹,亏你还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什么叫救命之恩都不知道……唉,我这个不值钱的女儿还是没有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呵呵,少发酸了!你是爹的好女儿!”于丞相笑呵呵的拍了拍于欢欢的肩旁,打趣道,“以后啊,爹会多多教育你的!” “啊?!”于欢欢郁闷的转身,催促道,“爹爹,你和于心冉他们收拾收拾赶紧搬走吧!这屋里看着就晦气!” 于丞相慈祥的笑笑,吩咐了几句,就带着一家人和剩下的几个下人朝着于欢欢在东郊购置的院子而去。 这一场风波似乎已经过去……只是于欢欢不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第二百二十四章 于家衰败 这三日,于欢欢都十分憋屈的窝在五王府抄写女戒。 去你丫丫的三百遍,三百遍啊三百遍!累死老娘了! 三天下来于欢欢觉得自己不死也已经脱了一层皮:“终于完成了!父皇,你确定不是故意整我来的吗?” 于欢欢放下毛笔,将抄写好的东西扔给惊涛的一瞬间,直接朝着自己房间的大床上躺去。为了抄写那个鬼东西,她都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 于欢欢现在恨不得睡到天荒地老,日月无光,沧海桑田。她用掉最后一丝力气脱掉外衣,关上房门,对着秋晓吩咐道:“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给老娘拦在外面!今儿,谁都不准打扰本小姐把这三天的瞌睡给补足……挡我者,杀无赦!” “是啦!”秋晓还没有走进,就听见于欢欢“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还闩死了。她无奈的摇摇头,这脾气还真是臭啊! 这段时间,雪儿就像是变成蝴蝶飞走了一般,哪里都找不到她的身影。整个侧院倒是显得比较清静…… 这个时候一匹黑白相间的跑马停在五王府大门前,容长苏清俊的身影从马上一跃而下。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身上的毒素还没有清理全,收到惊涛写给他的信,就匆匆赶了回来。一路上他都没有怎么休息,衣袍上也被压上了褶皱,双眼布满血丝,脸色疲惫,只是这一切都掩饰不了容长苏的高贵光华。 “王爷?!”惊涛闻讯匆匆赶来,跑到门口叩拜迎接。 容长苏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自己心心念念记挂的于欢欢,对着惊涛点了点头,就焦急的开口问道:“欢欢呢?” “这个……”惊涛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刚才明明有叫下人去请王妃啊,“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一下吧!” 在高门之内,妇以夫为天,丈夫出远门回来,家里的女人要是没有特殊情况都应该到门口迎接才对,不然会被处罚的。容长苏自然没有想要处罚于欢欢,他只是很思念很思念她罢了。 “算了,我还是亲自去侧院看看吧!”容长苏微微蹙眉,一撩衣袍,匆匆朝着侧院而去。他眉宇间掩饰不住对于欢欢的想念和依恋。 去找于欢欢的下人这个时候刚刚和容长苏碰上,她慌慌张张对容长苏行了个礼,回报道:“王爷,秋晓姑娘说五皇子妃她生病了,大夫说了暂时不能吹风外出……” “什么?生病了?!”容长苏心中一痛,脚下的步伐更加矫健了。 身后紧紧跟着的惊涛满脸狐疑的望着那个回报的下人,双目中满是不解——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说病就病了?王府这两日连个苍蝇都没有飞进来过,二小姐是什么时候请来的大夫?难道那个大夫会飞天遁地不成?! 秋晓远远看到容长苏亲自来找于欢欢了,心下一阵焦急,使劲拍于欢欢的房门,却没见里面传出半点回声。欺骗王爷,可是大罪啊!秋晓简直都想哭了,一个劲的祈祷于欢欢快点醒来。手上拍门的动作也更加快速而大力起来…… “秋晓,欢欢到底怎么了?”容长苏本来就是习武之人,耳力和眼力都是极好的,他足尖一点,落到院子里拍门的秋晓面前,眼中闪过一丝狐疑,顺着秋晓的手望向于欢欢紧闭的房门,略带焦急的问道。 秋晓拍门的手僵在门把上,脊背微微发抖,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奴奴……奴婢叩见五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长苏被贬的时候,秋晓远在边塞,自然也不知道这一层。她对容长苏行的是对皇室王爷行的正式大礼。 容长苏被秋晓的礼节吓了一跳,赶紧扶起秋晓,沉着脸问道:“你老老实实告诉本王,于欢欢她到底在房间里面干什么?” “回禀……回禀王爷,小姐她她……不眠不休的抄写了三日女戒……这会儿刚刚睡沉了,奴婢叫不醒啊……”秋晓抖动着身子,双腿发软,再一次跪了下去,支支吾吾害怕的说道。 容长苏这才松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这丫头出了什么事情呢!” 秋晓被容长苏温和的语气弄得一阵发懵,她想不明白容长苏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 容长苏比了比房门和自己所站位置之间的距离,示意秋晓和惊涛远离,漂亮的飞起一旋身子,不轻不重的回旋踢“咚”的一声落在于欢欢房间的门上。力道恰好把里面的门闩给弄坏,容长苏推开门,长步而入。 身后的惊涛刚想抬步跟进去,被容长苏一个反手,关在门外。 惊涛捂着自己的鼻子发出“哎哟”一声惨叫,委屈的望向被容长苏关上的房门,很识时务的站在门口,做房门的门闩。 “噗嗤……”秋晓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 容长苏走到于欢欢床前,望着她熟睡的容颜,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他的手掌轻轻抚上她瘦削的脸颊,划过她秀丽的眉毛,走过她挺巧的鼻梁,最后停在她吐着口水泡泡的亮粉色艳唇之上。 他没有想到于欢欢居然能睡这么沉,想来这段时间是疲惫极了。联想到惊涛寄给自己的书信,容长苏的双眼中满是自责:要是他那个时候在长安就好了,这样欢欢就不用独自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东西了!容长苏从胸前拿出一踏厚厚的信纸,郑重其事的放在于欢欢的床头——那里面写着容长苏这段时间在边塞经历的一切,等到于欢欢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能看得到。 这一次,容长苏暗暗在心里决定,以后,真的再也不和这个丫头分开了。他到哪,她就到哪。 做完这一切,容长苏才轻手轻脚的脱下自己的衣衫和鞋袜,钻进于欢欢温暖的被窝中。为了赶路,容长苏也已经极度疲惫了,搂着于欢欢软糯的身体,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体香,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啊啊啊?!秋晓,秋晓,我见鬼了!”于欢欢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连续睡了三十多个小时,她起来的时候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叫,弄得侧院一瞬间鸡飞狗跳。 秋晓飞快跑进于欢欢的房间,惊讶的问:“小姐,小姐,没事,没事,我在呢!到底怎么了?” 于欢欢这才惊魂未定的缓缓递给秋晓一踏写满秘密麻麻字迹的信纸,大眼睛中满是焦急:“容长苏是不是中毒死了?是不是托梦把这些东西送到我的床前的?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他死啊!呜呜呜……秋晓,我那么喜欢他,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他怎么可以扔下我一个人在这个寂寞空荡的世界上!” 容长苏留下的那一叠信纸于欢欢醒来的时候就带着狐疑的读了下去,等读到最后,她简直惊心动魄。恍然间想起自己还在五王府,于欢欢发现这些东西不知为何居然诡异的出现在自己床头,吓得一下惊叫了起来——她以为容长苏中毒以后死掉了。 秋晓还当于欢欢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无奈的摇摇头:“我说小姐啊,你都已经是嫁了人的女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一遇到问题就大呼小叫,成什么样子嘛,也只有五王爷这样的绝世好男人不嫌弃你……” “呜呜……容长苏,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来陪你!”于欢欢完全没有听秋晓在念叨什么,脑子想的就是要去阴朝地府陪着孤零零的容长苏。 秋晓简直觉得于欢欢已经无可救药了,无奈的转身把那叠信纸放好。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五王爷的事情,秋晓就看到于欢欢跑到梳妆台上找了一根银钗,对着自己的喉咙,一片悲鸣。 秋晓被于欢欢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说:“小姐,小姐,你别啊,你听我说,五王爷他回来了,他并没有死啊!” 于欢欢也是睡了一天一夜,脑子有些糊涂了!加上经历过灵魂穿越的事情,现在,她什么鬼怪故事都能接受,这才想到了容长苏托梦送信纸的可能。 这会儿秋晓的话让她如被雷击,于欢欢狐疑的摸了摸还没有戳进自己喉咙的银钗,敲了敲自己睡的晕乎乎的脑袋…… “我刚才应该是喝醉了!”于欢欢对着秋晓说道,“这个不会是惊涛送来的关于容长苏的消息吧?!我现在就要去趟边塞,我不能让容长苏有事!” 刚刚放下担心的秋晓听完于欢欢的话,嘴角抽了抽,她就知道自己家小姐睡多了不好,容易脑子抽风。秋晓伸手扯过于欢欢手中的银钗,放好,转身为于欢欢倒了一杯刚刚不烫嘴的茶水。 “五王爷昨天早清就回来了,这会儿进宫去跟皇上汇报什么事情去了!”秋晓将茶杯递给于欢欢,对她仔细的解释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于欢欢这才冷静下来,感觉清甜的茶水流过自己的喉咙,十分舒服。她知道容长苏已经平安回到长安了,心中阵阵感动。不知道为什么,于欢欢想到面具男就这样死掉了,心里有一阵不舒服。 “算了,不想了……秋晓,我饿了!”于欢欢放下茶杯,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坐在床边对着秋晓撒娇道。 也只有这个时候,秋晓会觉得于欢欢还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人。秋晓对着于欢欢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去,口里还嘟囔着念叨:“睡了这么久,不饿才怪呢!真不知道小姐是什么东西变得……唉,苦了五王爷了!也难怪小姐当初会选择五王爷,而不是……” 望着秋晓远去的背影,于欢欢起身将秋晓刚才收起来的信纸拿出来,小心翼翼的一页一页放好,放进衣橱里狼牙棒的暗格中……< 第二百二十五章 委以重任 皇上近日处理的事情很多,下朝的时候都已经快到中午了,他发现容长苏依然在御书房的门外徘徊着,欣赏的点点头。也许是因为人年纪大了,最近皇上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总是会想一些他和凤仪年轻时候的事情,心中对容长苏也越是赋予重望。 “父皇!”容长苏对皇上行了个标准的礼仪,依然清淡俊雅,语气不浓不淡,不疏离也不亲近。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对着容长苏吩咐道:“跟朕进房间!” 容长苏依言不近不远的跟在皇上的身后进入了御书房。他今日来找皇上,就是想向他回报面具男的事情。 “父皇,这枚租上传下来的白玉扳指儿臣给您带回来了!”等皇上坐稳并退去了周围服侍的宫人,容长苏才将一直藏在手中的东西呈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手中那枚白玉扳指是一枚高等仿制品,容长苏手中递过来的这枚才是真正的祖传白玉扳指。当年避暑山庄一行,这枚扳指便随着自己儿子消失了,皇上为了不引起朝堂内的轩然大波,才私下命人做了一枚假的。谁知道,这一戴,就是这么多年。 “父皇,父皇?”容长苏见皇上一直把目光落到那枚白玉扳指上,一动不动,像是在走神,他便微微提高了声音对着皇上叫了两声。 皇上这才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抓住那枚白玉扳指,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激动:“那他还好吗?” 容长苏自然知道皇上要问的人是谁,可是他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回答!皇上眼中的希冀与盼望是极其明显的。在那把椅子上坐了这么些年头的男人,胸中的情绪很少外漏,皇上此时却激动的浑身都轻颤,望着容长苏的昏黄的眼珠中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不管多么的为难,容长苏还是不得不告诉皇上结果:“他死了!” 是的,他死了,是被自己亲手杀了的!容长苏在心里补充道,这件事情他不会主动告诉皇上。当然要是皇上问起的话,容长苏自然也不会隐瞒面具男的死因。 听了容长苏的话,皇上颓然的窝进身后的软椅之中,整个人仿佛变了质的珍珠,身上再也看不见刚才的容光。容长苏感觉皇上这一瞬间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个期待自己儿子归来的老人,并不是什么执掌所有人生杀大权的一代伟大帝王。 “父皇……”容长苏放软了语气,心里想要安慰一下皇上,嘴里却说不出其他什么好听的话语。 皇上抬起头看了容长苏一眼,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心中的失望。以前,以前的以前,他就一直在找寻自己的四子,明明知道希望渺茫,可是他心里一个劲的告诉自己:那个孩子从小就那么聪明,他一定还活着! 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四儿子确切的消息,皇上高兴了好一阵子,千想万想,才挑选了容长苏去找寻那个孩子……没想到,现在自己连最后的希望都已经破灭了。 “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还好他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北魏锦,皇上在心中暗自叹息,“朕的大寿在即,各个外国的使臣也都陆续到达了长安。老五,影卫的头一直都效忠于你,这段时间你要暗中保卫各国使臣的安全。太子死后,储君之位一直悬空,你的几个兄弟也都开始蠢蠢欲动了——朕想等到寿宴之后,就宣布储君的人选!” 这个时候,是皇上一生中最脆弱的时候吧!当年避暑山庄一事,是这个伟大帝王一生的遗憾。就算时隔多年,皇上想起自己那会儿被迫将北魏锦安置在承德的情景,依然掩饰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 “儿臣领命!”容长苏要是这个时候开口问储君之位的人选,他知道皇上一定会告诉他。只可惜,容长苏对那个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想等到东齐国一切都安置好以后,带着于欢欢一路游山玩水,了此余生。 皇上对于容长苏的反应早就能料到一二,只是真的听到他如此轻描淡写的口气,脑子里还是免不了一阵叹息——也不知道自己将这个皇位传给他,对还是不对! “好了,朕也累了,你先退下吧!”皇上叹了一口,对着容长苏说道。 容长苏早就巴不得退下,好回家看看那只猪到底醒来了没有!表面上他却没有丝毫的焦急,容长苏对皇上深深叩拜了一下,关心的说:“儿臣告退,父皇,您一定要保重龙体!东齐国的繁盛,没有你,不行!” 说完,容长苏才倒退着离开了御书房。 皇上这会儿一点都不想见北魏锦,也不想批阅奏折。他心情烦闷的起身,本想到御花园去散散步,忽然记起了后宫中那名极会抚琴的妃子,吩咐了公公一声,就朝着那妃子的宫宇走去。 容长苏乘着软轿回到自己府上的时候,正好看到猫儿一样窝在房间里吃东西的于欢欢,他一下就感觉自己生命变得美好了起来,悄无声息的走到于欢欢身后,一把抱住她:“小娘子,有没有想本公子啊?” 对于这个声音,于欢欢就是做梦也能分辨的清清楚楚,她回头瞪着容长苏,瞬间激动的跳了起来:“容长苏!你居然还敢给老娘回来!哼,笑什么笑,你以为你的小白牙很好看吗?别给我露出那种勾人的表情,看着心累!” 明明某个无良的小色女已经两眼冒红心了嘛!于欢欢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口是心非的相当厉害呢! 容长苏无奈的摇摇头,站在原地不动,收起脸上的一切表情,木讷的望着于欢欢,一副贤夫的老实模样。 “想死啊!这么久不见就算了,见到本娘子还站那么远!怎么着?是这几天偷偷去泡那个红衣傲娇女人了?”于欢欢看容长苏站的距离自己远远的,脸上的表情十分疏离,老大不开心的挤兑道。 容长苏简直是欲哭无泪,刚才明明就是她不让自己笑的嘛!而且也是她嫌弃自己拥抱主动推开的呀…… “娘子,我好累!”容长苏对着于欢欢勾了勾唇,略带温婉的说道。 于欢欢冷冷的看了容长苏一眼,故作嫌弃的说道:“去你的,少给老娘来这套!当初你离开的时候是怎么答应老娘的?你居然敢给我受伤,不想活了,是不是?” “呵呵,娘子教训的是!”容长苏浅浅一笑,“嗖”的一下抓起于欢欢搂在怀里,顺便在她的发间落下一个深情的吻,然后无赖的坐到桌边凳子上,再一把将于欢欢抱着坐在自己腿上,继续说道,“以后要是没有娘子的允许,我一定不敢再受伤!” 不行,绝对不能这么容易就被容长苏的美人计诱惑!于欢欢捏紧拳头暗自抵抗,她向来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有素养的优秀女法医。 “放开我!你这个臭小子,当初居然敢点我穴道,简直太过分了!”于欢欢一想到这里,怒不可遏,“有武功了不起啊?像你们这种不拼脑子拼身体的人说好听一点叫四肢发达,说不好听一点叫头脑简单,知道不?” 于欢欢越是推让,容长苏抱的越是紧。最后,于欢欢悲催的发现自己能活动的紧紧只剩一张嘴了。 “欢欢,别乱动!”容长苏将脑袋埋在于欢欢的发间,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有一瞬间的迷离,“以前为夫从来不怕死!这个人生对于我来说什么都是可有可无的……可是,这一次我真的好怕自己死掉,我好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呸,胡说八道!”于欢欢被容长苏眼中的不舍看的怪不好意思的,“要是以后再听到你说死啊死的,我就缝了你的嘴!” “呵呵,好好好,娘子不让说,为夫不说就是了!来来,亲一个,这里!”容长苏好笑的看了一眼别扭的于欢欢,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去你的!不要脸!”于欢欢推了推容长苏,脸色囧囧。 容长苏一把拉过于欢欢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难道娘子不想我?” 感受到容长苏怀里的温度,望着那双执着又深情的眼眸,于欢欢再也掩饰不住眼中的思念,伸手搂着容长苏的脖子,撒娇的将脑袋贴在他心脏跳动的地方,软糯糯的说道:“想你,怎么不想你!每一分每一秒的都在想你!我是不是个很讨厌,很粘人的女人?我也不喜欢这样依耐你的自己,我怕要是哪一天,你不喜欢我了……” “你个小丫头胡说什么呢?!”容长苏赶紧伸手捂住于欢欢的小嘴,不满的捏捏她挺巧的鼻梁,“这辈子,你相公我都不可能再看得上别的女人了!有你,足以!” 于欢欢觉得清清淡淡的容长苏骚包的说起情话来特别的动人,她一下子就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这些天的委屈都化作嚎啕大哭。也不知道于欢欢是哭的真的假的,反正容长苏只听得见声音见不到她眼睛里的半滴泪水。< 第二百二十六章 还敢回来 “好了啦,欢欢……你再哭的话,桌子上的吃的都被你的口水污染了!”容长苏即使知道于欢欢是假哭,他的心也会痛,赶紧出言转移于欢欢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吃货的世界不需要理由,于欢欢很喜欢吃东西,更见不得别人浪费食物。她听完容长苏的话,一下子就不哭了。 容长苏狭长的眉眼微微弯了弯,浅笑着望着于欢欢。 被容长苏看破自己的伪装,于欢欢并没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反而厚着脸皮的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东西,又指了指容长苏的唇,恬不知耻的说道:“你拿嘴喂我吃!” “呵呵……欢欢,你确定?”容长苏可是很久都没有要过于欢欢了,这会儿听了于欢欢略带青涩的邀约,眼中爬上了一丝愚望,“我会以为你是故意勾引本王哟!” “切,不喂我算了!”于欢欢得瑟又臭屁的在容长苏身上扭了扭,伸手自己拿起桌上的东西再次投入的吃了起来。 容长苏的脸色瞬间一变,染上了怒气,好看的玉白色侧脸线条紧绷,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闪耀着隐隐火光。 “于欢欢!你敢再不理我试试!”容长苏的手臂紧紧勒着于欢欢的小蛮腰,火大的在她耳边吼道。 于欢欢被容长苏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手中的食物,乖巧的在容长苏的脸上轻轻印上一个红唇印。她满意的观赏着容长苏脸上的“画作”,笑的十分得意。 容长苏被于欢欢逗弄的极其无奈,又不得不忍耐着自己身体的**。他身上的毒素还没有完全清除,这个时候和于欢欢怎么怎么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让于欢欢中毒,他还是要小心为妙。容长苏的大手摸着于欢欢稚嫩中略带妩媚的脸颊,深情而不舍。 “欢欢,这几天,幸苦你了!”容长苏的声音带着点点鼻音,有些底哑,就像是哭过一般,只是他的眼中没有半滴泪水,唯有满目情浓。 于欢欢被这样的容长苏迷的神魂颠倒,完全找不到北了,就连东西也不想吃了,恨不得一直这样躺在容长苏的怀里,甜腻到死!她伸手拉过容长苏绑好的长发,在手上一圈又一圈的缠绕把玩,一副小女儿家的娇羞模样。 “容长苏,有你,我什么都不怕!”于欢欢说话的语气有些许撒娇,神情却无比坚定。 容长苏被于欢欢弄得心中一痛,忍不住的将她搂紧。他真的好想现在就带着于欢欢任性的离开啊!于欢欢被容长苏搂的太紧,感觉自己肚子里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赶紧拍打容长苏的怀抱,让他放松一些。 “你啊!”容长苏满脸歉疚的刮了刮于欢欢的鼻子,对她说道,“吃饱了就好好收拾收拾自己,瞧你这副模样,头发衣服乱糟糟,年纪轻轻就跟个黄脸婆似得!呵呵,下午,为夫带你去岳父家和仵作师傅家看看……” 容长苏说这句话的时候,于欢欢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她死死的盯着容长苏的俊脸和美目,心上爬满了感动。 这样的容长苏,叫她怎么不爱?! 于欢欢一下搂紧容长苏的劲腰,猛地送上了自己的唇瓣,强硬的覆盖在容长苏的嘴上。 唇上忽然有种针刺的轻微痛感,这种感觉是容长苏十分熟悉的,那是于欢欢习惯性的浅咬。容长苏眼中由震惊渐渐变为温柔,他一把拉近于欢欢,抱着她站起身,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可爱容颜,仿佛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被这个小小的丫头给占领了。 真该死,他居然让这个丫头主导了自己的情绪。 容长苏大手用力扣上于欢欢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一秒,或许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于欢欢感觉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时间与空间都已经毁灭,只剩她和容长苏!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原来不过只是这一个刹那间的吻。 良久,容长苏才放开了已经小脸酡红,几分迷醉的于欢欢,拥着她大口大口的深呼吸。于欢欢被容长苏吻的浑身发软,靠在他怀里,细细的喘息。 容长苏浅浅一笑,再次俯下身来,在于欢欢的脸上轻啄了一口:“臭丫头,以后可不能这么玩火了,知道吗?” 语气仿佛是浸泡过的梅子一般,酸酸甜甜的,好吃极了。 于欢欢被容长苏说的不服气,一下子就不再娇羞起来,她大大咧咧的后退两步,双手叉腰,围着站立的容长苏转了一圈又一圈,眼神就像是量度货物一般。 忽的,于欢欢脚步一顿,停在容长苏的面前,摇头晃脑的说道:“臭小子,以后可不能对我摆出那么诱惑的模样,知道吗?姐姐我意志力薄弱,尤其经不起美色诱惑,你要是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就会被你给勾引!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来着?!” 容长苏简直服了于欢欢的神逻辑了,他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出门去叫秋晓进来伺候于欢欢沐浴更衣,梳头洗漱。 秋晓进来的时候看两人之间涌动的气氛有点怪,她低头着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依然像平时一样上前,帮于欢欢拉上屏风,让下人抬进装好热水的浴桶,准备伺候于欢欢脱衣服。 “这个,还是我来吧,秋晓,你可以先出去了,欢欢洗好了我再来叫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进屏风里面的容长苏对着秋晓淡漠的吩咐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秋晓要伸手去解于欢欢的衣服,心里就老大不乐意了。 “谁要你伺候了?你这个色狼想摸人家,占人家便宜就明说嘛!还拿伺候我沐浴更衣这种事情当烂借口,真是一点都不男子汉!”于欢欢翘着小嘴,对着那边站着的容长苏满脸不屑的说道。 呃……秋晓愣在那里,俨然已经被于欢欢惊世骇俗的话震惊的不能动弹了。原来,她以前仍然低估了于欢欢的爆炸程度…… 容长苏脸皮也一点都不薄,他微微笑着,望向于欢欢,好像十分享受这种言语上面的“夸耀”。看秋晓仍然站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容长苏微微蹙了一下眉毛。 “啊?!”秋晓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匆匆道了句,“奴婢告退!”便拿着浴瓢转身匆匆离去了。 于欢欢笑嘻嘻的看了一眼容长苏,挑眉,说道:“咋的?哥哥想玩水里的?” 容长苏脸上的表情一愣,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把一个十六七岁不经世事的少女带的这么无节操无下限了!其实,于欢欢哪里是他带的啊,人家本来就懂得很多!被于欢欢这样言语间一佻逗,本来没有这方面想法的容长苏忽然觉得屋子里有些热。 “好了,欢欢不要闹了!”容长苏是绝对不会拿于欢欢的生命来冒险的,他上前拉过于欢欢,温柔的为她解开衣衫。 于欢欢这个时候也变得十分乖顺,就像洋娃娃一样,任由容长苏的拨弄,只是那双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时不时对容长苏调皮的挤挤眼。 衣裳一件一件被容长苏褪去,许久没有触碰于欢欢身体的他忽然有些难受。心中一片凄苦的叹了一口气,容长苏刚才仍然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感受到容长苏的情绪变化,于欢欢狡黠一笑,飞快从容长苏身边蹿到装满水的浴桶边,捧起一捧水就朝着容长苏身上浇去。看着容长苏干净整洁的衣衫被打湿,于欢欢笑的像一只偷腥的小馋猫。 “好啊,于欢欢,胆儿肥了,是不?”容长苏被于欢欢一浇,所有的旖旎心思全都浇没了,他也靠近浴桶边,对着于欢欢猛地泼水。 于欢欢人小手也小,体力又没有容长苏好,完全躲闪不过来。她终于知道传说中习武之人的无影掌是怎么练出来的了,现在,看容长苏向于欢欢浇水的姿势就知道。不出几分钟于欢欢就被容长苏里里外外浇了个透,完全是一棵泡了雨水的小豆芽,奄奄一息。 “好了,好了,相公,不要了,不要了,人家投降,人家投降还不行吗?”于欢欢对着容长苏举起双手,做投降姿势。 容长苏看于欢欢可怜兮兮的模样,自然也不忍心继续欺负她,将手从浴桶中拿出来:“过来,我帮你把身上的肚兜和小裤裤脱了!” “我去,你当我自己不会啊!”于欢欢瞪了容长苏一眼,伸手就开始解伸手肚兜的系带,“气死我了,怎么解不开?!” 容长苏也是对于欢欢太无奈了,上前一把拉住于欢欢,伸手替她解下,然后手掌抚上她的小裤裤……呃,这下于欢欢被剥了个精光。她恬不知耻的望着容长苏,感觉自己能被他看光光,她又不能把容长苏看光光,这样太不公平了…… “相公,你的头发和身上也臭臭的,要不我们一起洗吧?”于欢欢眨着大眼睛,对着容长苏软糯糯的开口请求道,那两颗小虎牙上闪耀着玉白se诱人的光芒,萌萌的小酒窝对着容长苏做着完美的邀约请求。 鬼使神差的,容长苏深表同意的点点头,伸手开始褪去自己的衣衫。突兀的感觉自己身上一凉,容长苏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也一丝不挂?! <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一起洗澡 “这样多公平!好了,你可以伺候本小姐沐浴了!”说着于欢欢自己溜进浴桶里,伸手将毛巾和皂液扔给容长苏,“你可要小心一点,不然,本小姐发起火来,后果可是会很严重的哟!” “你这个死丫头!”容长苏被于欢欢那副使唤小倌的语气给气的一跳八丈高,咚的一声落入浴桶,一把搂住于欢欢就开始扭打了起来,肌肤相贴,温水相抚,两人都一下子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于欢欢望着容长苏,小小的有些害羞。 容长苏望着于欢欢,满眼愤恨,他敢肯定,这个死丫头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想要算计着勾引他的!容长苏现在心中的懊恼多余情爱,他堂堂东齐国的五王爷,朝堂之上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天之骄子,什么时候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带的团团转?! “嘿,我就知道你这个调皮的丫头没安好心,快点过来,为夫给你好好洗澡,一会儿还要出去呢!”容长苏从水里伸出手,一把将于欢欢拉进怀抱,认真的替她擦洗起来。他的动作很小心,生怕弄破了于欢欢那婴儿般娇嫩的肌肤。 于欢欢百无聊奈的玩了一会儿水,也时不时配合容长苏在自己身上摩擦几下,搓搓澡。容长苏把泡沫弄到于欢欢头上帮她洗头发的时候,于欢欢调皮的将头撞向容长苏的胸口,十分用力。 容长苏闷哼一声,捏了捏于欢欢的耳垂,轻声说道:“好了,别闹了,乖!” 于欢欢见这样明显的投怀送抱容长苏都没有反应,心情有些抑郁了……她任由容长苏将她的头发冲洗干净,转身过来郑重其事的望着他。 “容长苏,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了?”于欢欢大眼睛一眯,透露出危险的气息,浑身汗毛都要炸起来了。 容长苏简直是服了女人的想象力了,他完全已经懒得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一把扯过于欢欢让她转过身,继续认真的帮她洗干净。 于欢欢见容长苏似乎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又开始胡思乱想的问起来:“难道是我没有以前美丽了?” “好了,欢欢,算我怕了你了,你很美,我很喜欢,我在外面也没有别的女人,行了吧?快点过来,让我把你洗干净!”容长苏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宠溺和无奈。 “哦!”于欢欢这回是的的确确,真真切切的乖了,她任由容长苏摆弄,动作极其配合,等到被容长苏抱到外面用毛巾擦干以后,于欢欢认真的望着容长苏,有些为难的开口问道,“容长苏,你是不是不行了?!” 呃……容长苏手中的动作一停,气的头昏脑涨,差点直接将于欢欢就地压倒,不管不顾的好好“惩罚惩罚”,只可惜,他舍不得!他身上的毒素就连江湖上第一用毒高手红杏都用了好些的时间才配出大半解药,容长苏可不敢拿于欢欢的性命开玩笑。 于欢欢看容长苏凝眉沉默的模样,一脸了然的点点头,乖巧的接过毛巾自己擦头发,转身走向衣柜,自己动手找衣服。那张小脸上的神情,透露着一脸了然,好像在说:不行就不行吧,本小姐不会嫌弃你的! “于欢欢!”容长苏怒吼,“你故意的?!” 两人又在房间里打打闹闹了一阵,容长苏自己也洗好了身上和头发,替于欢欢穿了一套和自己同色系的月白色裙衫,缓缓打开了房间的门。 秋晓进到房间的时候,一个脑袋被打击的两个大——这一屋子的水啊,这两人是在洗澡还是在打架?!唉,做丫鬟的,还能说什么呢?秋晓认命的低头收拾,这一刻,她才发现五王府的下人真的是少的可怜。 今日于欢欢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长锦衣,袍子的脚边用深棕色的绣线勾画出了梅花的遒劲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点缀上了梅花的花瓣,小小的,低调而华丽。一条银色的宽带勒出于欢欢紧致的腰线,显出了窈窕的身段。腰间一枚上好的玉佩挂饰穿白色丝线系上,显出几分清雅华贵来。手上是被容长苏亲自带上的白玉镯子,浅亮的颜色和手臂的白皙相映成艳。 头发未做丝毫点缀……毕竟于欢欢的头发还没有干全,而且容长苏也不会盘发,他只是用一条简单的发带在背心的位置松松的扎了一圈,显得闲适洒脱。于欢欢的一举一动皆引得衣袍和发尾摇晃,有些波光流动之感。她的浑身上下再没有多余的装饰,简单雅致,就像长在山间的兰花,明明没有经过香水的喷洒,却清逸悠远。 容长苏今日的衣衫依然是月白色,洗的白白净净的他比往日还要俊逸尔雅,超凡脱俗,完全不染丝毫世俗的浊气,实在好看!那双晴朗深邃的眼睛仿佛是世间最清亮的两汪净潭,在落到于欢欢身上的那一瞬间,便染上了红尘俗世的羁绊,不再那么干净明丽了。薄薄的桃红色唇瓣浅浅抿笑,无比明媚。凊绝婉约的气质中游走着内敛的华贵和天生的霸道,让人望而远之,不敢亵渎。 “嘿嘿,好配!”于欢欢走到容长苏的身边,微微的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得意的比较着两人情侣一般的衣裳,笑嘻嘻的说道。 容长苏那淡雅的气质一瞬间变得明艳鲜活起来,脸上的笑容拉大,就像水波一样一圈圈荡漾远去。 于欢欢挽着容长苏的手臂,边往外走,边嘟囔道:“喂,你说为什么你的头发长得这么柔顺啊?!连梳都不用,擦擦干,它就乖巧的垂在你的脑袋后面,看着舒服的不得了。真是让老娘嫉妒死了!不过话说回来,容长苏,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审美观这么好啊?这打扮真的太和我心意了,我都可以这样……” 于欢欢说着松开容长苏的手臂,一撩衣袍,单腿一跨,蹦叉蹦叉蹦叉叉……极其不淑女的奔跑起来。 容长苏并没有嫌弃于欢欢的粗俗,反而觉得可爱极了,只是他担心于欢欢会不小心摔倒,一个飞身从空中抱住于欢欢,对着她得意的勾起唇角:“既然你喜欢玩的话,我就带你在空中玩吧!” “啊!”于欢欢被容长苏突如其来的腾空,吓了一大跳,紧紧捂住双眼,一个劲的吼叫道,“慢,慢,慢点!我晕,我头晕,我晕飞!” 容长苏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一般恶作剧的哈哈大笑,身体的速度却减慢了不少,直到于欢欢适应以后,才贴在她耳边说道:“欢欢,别怕,你看,长安城就在我们脚下!如果你愿意,我会带你飞……飞到长安的另一边,飞到下一个城市,飞遍东齐国……” 于欢欢缓缓放开手,深呼吸了几下,暗示自己不再紧张和害怕,慢慢睁开眼睛,俯视着脚下一闪而过的风景,感受着风从自己身上流过,心情变得格外舒畅。 “好了,到了!”在于欢欢已经适应容长苏飞行速度,正津津有味的欣赏风景的时候,容长苏忽然降落在地上,轻轻放开搂着于欢欢的手臂,笑着说道。 “什么嘛,这么快,以后要把我爹他们的房子买的远一点才好!”于欢欢气闷的嘟着嘴哼哼唧唧的说道,“那个,容长苏,你怎么知道我把爹安置在这里了?” 容长苏意味深长的但笑不语,拉着于欢欢就迈步敲开了小院的门。 “姑爷?”开门的是于家忠实的于嬷嬷,她现在见到于欢欢和容长苏也不再如以前一般拔尖怒张,而是十分恭敬。 于欢欢这个人可是很记仇的,她对着于嬷嬷冷冷的哼了一声,拉着容长苏就朝着后院走去,嘴里还念叨:“我爹呢?” “回禀二小姐,老爷正在书房练习书法呢!”于嬷嬷现在对于欢欢很是尊敬。 “走,我们去找我爹去!”现在于欢欢叫起爹来一叫一个甜,比那声软糯的容长苏还顺口。 容长苏无奈的笑笑,宠溺的摸摸于欢欢的脑袋,就朝着书房走去。刚刚路过院子左边小道的时候正巧碰见在院子里作画的于心冉,于欢欢邪佞的一笑,轻手轻脚的上前,想要吓唬一下于心冉。 “啊!?”于心冉提前意识到了危险的靠近,惊呼着抬头,看到的是于欢欢,忽然紧张起来,匆匆伸手卷起坐案上的画。 “于心冉,你干嘛反应这么大?难道是觉得自己画的太丑,不好意思给我看?!”于欢欢白了于心冉一眼,十分不客气的说道,“放心吧,本小姐是不会嫌弃你画的不好的,说不定我看了还可以指点你一二呢!” 大言不惭,于欢欢简直是太大言不惭了,她这种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白目女人,居然敢说指点东齐国的才女于心冉。容长苏也是被于欢欢的盲目自信给雷到了,他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圈于欢欢,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内心强大。 “喂喂,容长苏,看不起人是吧?”于欢欢瞪了一眼容长苏,不屑的看着容长苏,双手叉腰,霸道的说道,“你丫给我好好说说你刚才的表情到底什么意思?” 容长苏这回终于知道古人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得罪也”是个什么逻辑了,他摇了摇头认命的说道:“为夫刚才是拜倒在娘子的画艺之下了!娘子能指点长安城盛极一时的才女于心冉小姐,想必一定相当厉害,说不定跟谢先生不相上下呢!” “那是自然!”于欢欢被容长苏夸耀一下,整个人都找不到北了,臭屁的扬了扬下巴,仿佛她真的就成了一代名家了。 至始至终于心冉都没有说话,她的目光游走在容长苏身上,微微蹙眉……今日见到的五王爷似乎和往日来看她的不太一样。<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休闲探亲 “心冉小姐……好久不见!”容长苏对着于心冉绅士的拱了拱手,就像是世家公子一般随意。 好久不见吗? 于心冉收敛了心中的情绪,仔细的观察着容长苏的每一个表情,丝毫见不得他的虚伪与做做。她狐疑的捏了捏手中的画像,丝毫想不明白原因。 “是啊,好久不见!”于心冉一句饱含深情又似乎毫无意识的感叹,引得于欢欢想入非非,收到于欢欢的探究目光,于心冉吓得收起自己的情绪,对着于欢欢和容长苏匆匆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便这样抱着自己的画作匆匆离去了,步子十分着急,就像身后被什么东西追着一般。于欢欢好奇的望着于心冉匆忙的背影,心中思考——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现在的于心冉都还有这么大的反应?! “喂,容长苏,你知道她怎么了吗?”于欢欢回头拉了拉容长苏的袖子,叫回容长苏沉默的思绪,“我怎么感觉她今天整个人都怪怪的!” 容长苏脑中灵光一闪,眼中满是明了,原来这个于家大小姐已经对影情根深种了!他转头对于欢欢意味深长的一笑:“估计是想念太子了吧,欢欢,我们走吧!” “是吗?”于欢欢自言自语的说道,也懒得去在意于心冉的情绪变化,无所谓的对容长苏说道,“好吧,不理她,我们去看我爹吧!” 容长苏喜爱的拍了拍于欢欢的脑袋,被她拖着朝书房里走去。 于欢欢领着容长苏进到简陋的书房里时,于丞相正在认真的练字,杜薇站在一边磨墨,画面十分和谐。要是抛去两人曾经的经历不看,任谁都会羡慕这一对年过半百的夫妇。 “爹……”于欢欢叫了一声于丞相,又看了一眼他身边的杜薇,思索着到底该叫她什么呢?杜姨娘,似乎有点太不近人情了!杜薇,又有些没礼貌……娘?那可不能! 容长苏适时看出了于欢欢的尴尬,对着于丞相和杜薇行礼很自然的道:“小婿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天啊,五皇子,您是想要折煞老夫啊!”于丞相赶紧上前,不让容长苏对他们行拱手礼,激动的回话道,“我们两把老骨头都没有叩见您,还要让您行礼,真是让我们惶恐惶恐啊!” 容长苏自然也不习惯对除了皇上以外的人行礼,能对于丞相和杜薇行礼,简直是给了于欢欢天大的面子了。他依言起身,并没有一丁点的矫揉造作。 “好了大家别在这里站着了,我们去前厅,去前厅!”于丞相激动的说话都在颤抖,拉着有些尴尬的杜薇领着于欢欢两人往书房外面走去。 几人刚刚走到书房不远处就看到一个小男孩朝着杜薇的怀里冲进来,手上还拿着被弄坏了的风筝,脸上也有些伤痕,眼角挂着泪水。 “怎么了,小住?”杜薇紧张的拉过小男孩,替他察看脸上的伤,“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今日不是应该去学堂吗?” “我不去,我不去,我以后再也不要去学堂了!”小男孩一把推开杜薇,怒气冲冲的埋怨道,“都怪爹杀了张大人,还因为这个丢了官!这下好了,以前那些被我随便欺负的同学都不再听我的话,还联合起来打我!我以后都不要去上学了!” “什么?!”杜薇听完小男孩的话,赶紧一把抓过他,抬手就朝着小男孩的小屁股上打去,“谁让你乱说话的?你爹什么时候杀人了,啊?看我不打死你!” 于丞相立即上前拉过杜薇,威严的望着还在一个劲抽泣的小男孩,一语不发。容长苏知道这件事情对于丞相一家影响很大,但是长安城的舆论他回来的时候都有派人打听过,并没有人议论于丞相是凶手……这些孩子还真是会张口乱说! 于欢欢瞪着那个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也算得上清秀的小男孩,轻视的说道:“你个臭小子知道什么?从小时候开始就被你娘宠的无法无天,没事就知道恶作剧,欺负人,哪有你姐姐一点半点的聪慧模样,还真不像是一个妈生的!” “你你,你个臭草包,居然敢说我!娘,她说我,这个笨女人说我!”小男孩年纪不怎么大,说话的语气倒是很嚣张,完全将刚刚打在屁股上的巴掌忘在脑后了。他这会儿又凑到杜薇身边,对她告于欢欢的状,期待杜薇像以前一样,拿了于欢欢任他出气。 “住口!”杜薇第一次发现自己把这个小儿子惯坏了,她立即伸手捂住小男孩的嘴,对着他吼道,“小住,你要是再这么无礼,娘就把你丢去你姐姐那里,让她好好替娘管教管教你这个不肖子!” 小男孩被杜薇的话吓了一跳,他从小到大在杜薇的庇护下谁都不怕,就怕那个笑的甜甜的,手段多样的于心冉。一直以来小男孩没少因为争父母宠爱的事情跟自己的那个亲姐姐对着干,一般情况下,明面上于心冉都会让着他,只是等到私底下的时候,他要承受于心冉多种多样,层出不穷的报复,简直让他受尽了苦头。最开始,小男孩还天真的去找杜薇告于心冉的状,结果每次于心冉都对着杜薇和善的微笑。 然后,于心冉总是会自责的拿出一些小玩意儿当着杜薇的面说一些“小孩子不懂事,是姐姐错了”之类的话,让杜薇完全不会责罚。时间久了,小男孩终于发现在杜薇和于丞相面前告于心冉的状就是自讨苦吃,完全没有任何效果,最后只好学乖了。现在,于心冉在他的心里无异于洪水猛兽,死都不愿意被杜薇送到于心冉那里去。 “娘,孩儿错了,孩儿错了,你不要把孩儿送到姐姐那里去,好不好?”小小年纪,在官家长大的小男孩已经知道能屈能伸了,他利用杜薇对自己的宠爱,摇着杜薇的手臂可怜巴巴的哀求道,“孩儿想陪在娘亲的身边嘛!” 小男孩的话让杜薇眼中不舍又欣慰,只是这个时候她不敢枉下断言,只好转过头望着一脸沉默的于丞相,替儿子求情的说道:“老爷,小住他还小,不懂事……” 于欢欢瘪瘪嘴——都十来岁了,还小呢? 在穷人家都能当童养媳了。真是偏心的女人,也没见她对于心冉这么上心过……呸呸呸,自己什么时候关心起那个仙儿一般的女人了,真没劲。 这是于丞相的家事,容长苏就算是皇子也不便插手,他往后浅浅的退了一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小住,为父杀了张大人这件事情,你是听谁说的?”过了半晌,于丞相才摸了摸自己肥嘟嘟的肚子,朝着小男孩和善的一笑,柔声问道。 没见于丞相生气,小男孩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从杜薇身边钻出来,努力回忆起了说这些话的人:“阿康,栓子,还有峰峰……” 小男孩一口气报了一大串的名字,听完以后,除了于欢欢,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忽然觉得这几个大人没什么反应,小男孩狐疑的看了呆愣的几人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到朝着他微笑的于欢欢身上。 “哼,草包,笑什么笑!在笑我叫娘找人将你绑起来,打掉你的大门牙!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着本少爷露出那种笑容?!”小男孩对着于欢欢不屑的瘪瘪嘴,趾高气昂的说道。 小男孩的话一下让几人回过神来,于丞相看了一眼杜薇对她吩咐道:“这几日就别送小住去学堂了,你先替他处理一下脸上的伤,我带五皇子和欢欢去书房说点事情!” 杜薇自然知道于丞相想说什么事情,凝重的对着于丞相点了点头,拉着小男孩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边走边数落。即便已经走了很远,于欢欢都能听见杜薇的疼骂声。 “走吧!”见杜薇已经走远,于丞相迈着沉重的步伐引着于欢欢和容长苏再次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这一切,都在某个人的计划之内!于欢欢和容长苏的周围已经被人铺上了一张巨大的,就等着他们两上钩。 于丞相在听了小住报出的那几个小孩的名字之后,一路都没有好脸色。肥肥的肚子,矮胖的身段,随着于丞相的脚步摇摇晃晃,并没有多少威严,反而显得有些滑稽。 于欢欢不由自主的呵呵笑了起来,她实在想不明白,就她父亲这样的人还当上过东齐国盛极一时的丞相大人,真是造化好啊。想着想着,几人就再次回到了书房里,于丞相关好大门以后,才走向容长苏和于欢欢,神情认真。 “五王爷应该知道小住刚刚说的那些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吧?”于丞相开口就对容长苏称呼王爷,而不是一开始那样称呼五皇子。 于欢欢知道于丞相刚刚是为了避嫌,这时,她对着于丞相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听完于丞相的问话,容长苏淡淡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渺远,让人看不出喜怒。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对两人说道:“那些孩子都是三皇子党羽的后代,这件事应该是从三皇子那里传出来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三哥有谋 容长苏的语气很清雅,带着微凉的感觉,冰冰冷冷的,让人一下子就不再着急慌张,很快就能冷静下来。 “什么?”于欢欢这个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当时于丞相他们是那个反应了,她激动的扯了扯容长苏的衣裳,“这个该死的三皇子,那日去拉拢我爹未遂,就用毒计陷害。现在更要命了,直接放出谣言,毁谤我爹的名声!我爹一生为官也算得上正直清廉,怎么能被那个阴险的三皇子这么胡说八道!” 于欢欢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于丞相的维护,让身边站着的丞相本人感动不已。以前,他真的是错了。 于欢欢越说越生气,拉着容长苏就要往外走:“相公,走,我们现在就去一包药送他上西天。毒死这个作怪的妖精,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于丞相之前还觉得于欢欢行事稳重,有勇有谋,这会儿完全颠覆了他对于欢欢的认知:这个女儿哪里是有勇有谋了,明明就是想一出是一出!毒杀当朝皇子,还是封了地盘的王爷,于欢欢还真是敢想。 容长苏对着于欢欢气闷的摇了摇头,一把将她抱在手里,不让她胡乱动弹,也没有在于丞相面前觉得有丝毫的不好意思。他对着于欢欢的耳朵吹吹气,温情的说道:“欢欢你先冷静点,你要是把三哥杀了,皇上可是会族你九族哟!到时侯,说不定为夫都要给你陪葬呢……这不是中了他的奸计了吗?我们家聪明的欢欢怎么会做这种不经过大脑,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呢,对吧?” 于欢欢这才冷静下来,瘪瘪嘴望着容长苏:“什么嘛!这个夸奖我一点都不害臊,虽然我心里知道你说的是实话,可是我爹还在这里站着呢……” “呵呵,原来欢欢也会害羞啊!”容长苏揶揄一笑,将于欢欢放下了,对着于丞相做了一个歉疚的表情,“岳父大人,失礼了!” “呵呵,不失礼,不失礼!”于丞相摇了摇自己有些肥的手掌,笑呵呵的说道,他望着于欢欢的眼睛里充满了慈爱,“能看到欢欢嫁的如意郎君,我也是替她开心!” 于欢欢今日的装扮淡雅高洁,就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样,让人赏心悦目。她的每一个撒娇,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的吸引人,丝毫不做作,明媚的让天上的阳光都失了颜色。容长苏喜欢这样子的于欢欢,尽管她不像自己见过的那些各色各样的美人一般倾国倾城娇艳若花,却能在第一时间走进他的心,温暖他的生命。 “三哥本来就是父皇的第一个儿子……古来立太子都有‘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之说,储君之位,三哥一向看的很重!”容长苏的话说的轻描淡写,完全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执着的事情就只有娶于欢欢为妻,别的,容长苏什么都没有兴趣。 “他要喜欢当太子当他的啊,凭什么对张大下毒手,还陷害我爹啊!这会儿还死活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真是讨厌极了!”于欢欢嘟囔道,完全表现出了对三皇子的不耐烦,“他要不是有个好爹,哼哼……” “欢欢,这话以后可不要乱说!被有心人听见是要杀头的!”于丞相被于欢欢吓了一跳,神色一紧,看了一眼容长苏,压低声音责备道。 容长苏笑着摸摸于欢欢的脑袋,得意的说道:“他有个好爹,难道为夫就没有了吗?放心吧,欢欢,我不会让他快活很久的!” 于欢欢暖暖的窝在容长苏怀里,对着于丞相美美的一笑。她并不是怕得罪三皇子,是真的讨厌那个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的臭男人……毕竟,她的审美观比较清口。更何况三皇子找这么大一堆事情给她,是要累死于欢欢的节奏吗?世界那么大,她想去看看啊!照着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她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离开长安,放下一切,陪容长苏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啊! “我要车马奔腾,向你怀中!我要策马奔腾,无尽苍穹!我要……” “好了好了,别嚎了!”容长苏一把拉过于欢欢捂着她的嘴,笑道,“你看把岳父大人都吓坏了……” 于欢欢这才发现于丞相这个时候老眼昏花一般迷迷糊糊的望着自己,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来的古怪。 半晌,于丞相才回过神来,一脸无奈的摇摇头:“欢欢啊,你都已经嫁人了,这性子能不能收敛一些啊!现在爹还不知道三皇子为什么咬着我们一家人不放手,要是你凭着这冲动的脾气再整出什么动静,于家怕是真的要绝后啊……” 容长苏当然知道三皇子为什么这么做,他松开怀里挣扎的于欢欢,淡漠的眼神转到于丞相的身上,幽光闪了闪,并没有说话。若果她不是于家的二小姐,又或者如果她不是我容长苏最宠爱的女人,三皇子又怎么会想到要动于丞相一家人呢?!容长苏的目光渐渐爬上了一丝冰冷:三皇子吗?真是让人想不到呢…… “咳咳,其实,爹啊,容长苏今儿是带我来消遣的!”于欢欢尴尬的推开容长苏,走到于丞相面前,摇着他的手臂,略带撒娇的说道,“我们并不想卷入朝堂这些陈籽麻烂谷子的事情里面……爹爹,欢欢已经讲了好长时间的话了,口水都干了,肚子也饿瘪了!” 容长苏明知道于欢欢是不想听于丞相的教育,插科打诨想要蒙混过关,也并没有出口点破,只是站在一边,望着她,满眼宠溺。 于丞相这才反应过来,对着于欢欢慈爱的笑笑:“对对对,欢欢说的对!走走,五王爷这边请,我们去前院客厅品茶,吃甜点!” 容长苏还没有表态之前,于欢欢已经拉着于丞相率先拉开房间的门,风风火火的朝着外面走:“爹,你可是我的爹,又不是容长苏的爹,你这么巴结他做什么!我才是你的亲闺女呢!” “你这孩子,他可是堂堂东齐国的……”于丞相已经被于欢欢不管不管的拖着走了很远很远,后面的话语已经模糊不清了。 容长苏的目光围着远处于欢欢活泼的背影流转,眼神温软,嘴角浅笑。 于欢欢留在于丞相这里吃了饭,就带着浓浓的满意,迈着八字步,摇着衣袍上的玉佩,领头离开。容长苏十分周到的跟于丞相和杜薇,还有于心冉道了别,才跟在于欢欢身后离去。 “容长苏,你真好!”于欢欢边走边摇头晃脑的夸奖,一副醉意微醺的模样,“以前我一直都在想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一个人能让我于欢欢动心,还爱的这么执着——你是个例外,破了我的戒。三生三世的菩提树面前,我都觉得有些没面子呢!没想到我居然就这样在你温柔的陷阱里沦陷了。” 容长苏走在于欢欢身后暖暖的望着她……但笑不语! 一路上两人神仙眷侣般的风姿引来了不少艳羡之声,也忽然引来了一名红衣女子的暴力阻拦! “五皇子,你太过分了!”红衣女子横街拦在容长苏和于欢欢身前,食指指着容长苏,美目冷眼的怒视着他,“前两天还跟着我你侬我侬,说会休了这个女人娶我为妻,转身就跟着这个丑女人携手同游,难道说你接近我都是为了我带来的那些战马?” 容长苏被忽然出现的女子弄得一愣,他疑惑的望着红衣少女,思索着。 于欢欢倒是被红衣女子气的瞬间炸毛,她一把扯过容长苏,护在自己身后,火大的盯着红衣女子。今儿她于欢欢算是见到了,见过当街强抢民女的,还没见过当街强抢男子的。 “我说你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啊,神经有问题吧?!上次在醉阳楼神神叨叨的威胁我一通,这会儿居然跑到这里来闹,真是够搞笑的!”于欢欢眉眼弯弯,一副我不跟你计较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比谁都要拽,“我和我相公压根都不认识你,啧啧,居然跑来乱认男人,真为你的智商感到心碎啊!” 女子本就不是东齐国的人,看于欢欢嘴皮子利落的说了一大堆,她一句也没有听懂,只能微微扬了扬下巴,仔细品味于欢欢的表情。 “其实同为女人,看你一把年纪了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男人,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也不能看着我男人长得漂亮,气质出众就想抢走吧?”于欢欢见对方被自己奚落了居然没什么反应,软糯又笑嘻嘻的勾起眉眼对着红衣女子继续“规劝”道。她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慢,语重心长,乍听之下好像一副很为红衣女子着想的模样,细细听来,才知道她这是在讽刺人家呢。 容长苏宠溺的望着于欢欢可爱的模样,也不上前打扰,就那么站在她身后,感受她保护自己的俏丽样子,一颦一笑都烙印在自己心中。 红衣女子被于欢欢说的一愣,她本来就不是很理解东齐国的语言,一时间以为于欢欢真的是在帮她一般,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反驳了。她这个时候把目光落到了于欢欢身后的容长苏身上,勾画的精致的柳叶眉微微收拢。 “五皇子,你现在倒是出来给我一个说法!不然……”红衣女子目光一凛,浑身上下露出一股子霸道强悍的气势。< 第二百三十章 策马奔腾 容长苏望着眼前刁蛮又任性的红衣女子,心思百转千回。 “你是陪匈奴国使臣一起过来替父皇祝寿的小公主?”容长苏从女子那标准但不是很熟悉的东齐国语言和她的模样中猜测道。 “五皇子还真是健忘!前几日还陪在我身边说着情话,这会儿就假装不认识我了?”红衣女子的语气讥讽,骄傲的扬了扬下巴,“难不成五皇子是想出尔反尔,再次引发匈奴和东齐国的大战吗?” 红衣女子言语之间说不尽的骄傲和威胁。匈奴的风俗和东齐国有些不一样,他们那边的女子和男子地位平等,而且女子也有继承部落首领的权利。 匈奴国完全遵循的是弱肉强食的法则,不管你是女子还是男子,谁的拳头硬就听谁的!这个小公主从小就体质异常,是习武奇才,也是被匈奴王捧在手心里培养的后人。她刚刚及笄就已经成了匈奴国内排得上名号的高手,极得匈奴王的宠爱。她俨然已经成了下一任匈奴王的不二人选,行事也极其霸道。 “胡,说,八,道!”于欢欢笑的十分讨喜,对着那个小公主一字一顿的数落,语气满满的都是爱,“你有本事想男人,就有本事承认啊!现在知道找借口,还非要我出来给你做伪证,啧啧,这匈奴国还真是懂什么叫仗,势,欺,人呢!” 这次小公主算是听懂了于欢欢的话了,她冷冷的瞟了一眼于欢欢,轻蔑的眯了眯眼,暂时觉得一个草包官小姐,根本不配自己出手。 小公主今次出席东齐国皇上的寿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联姻熄战火。容长苏刚刚被夺去了封号,又有长安第一公子的称号,人长得自是俊雅清逸,卓尔不凡,是小公主心里入赘匈奴国的不二人选。本来,小公主早就已经对容长苏芳心暗许,来到东齐国以后又和他之间约会了好几次,这会儿更加非君不嫁。她对容长苏有了更深的情感羁绊,依小公主向来霸道的作风,自然无法接受走在容长苏身边的于欢欢。 容长苏的确不希望引起两国征战,苦了老百姓。 他对着这个霸道的公主微微蹙眉,十分不悦的开口说道:“公主这是在威胁我?” 小公主被容长苏这么冷漠又隐隐藏着怒气的语气弄得一愣,前几日他明明不是这样对自己的呀!她的目光落到了容长苏前面的于欢欢身上,为他的变化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素闻东齐国女子以夫为天,雍容大度,见到你家夫人,我倒是觉得自己错了,你家明明娶得是一直母老虎嘛,哈哈哈……”小公主对着于欢欢讥讽道,骄傲的下巴扬起,眼里是对于欢欢完完全全的无视。 于欢欢在小公主眼里就连渣都算不上,作为匈奴国高贵的公主,她压根看不上东齐国这种柔弱,甘做男人附属品的女人。小公主言语之间充满了对于欢欢的轻蔑。 容长苏极度不喜欢小公主看于欢欢的眼神,他抬眸扫了小公主一眼,迈步绕过于欢欢走到她前面,微微眯缝着眼睛,说道:“我的女人,还轮不到小公主来批评!” 那样的风姿,那样的霸道,那样的吸引人眼球——他就像一只骄傲而优雅的猎豹,冷冷望着自己的猎物,眼中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小公主眼中一震,心下狐疑,怎么今日的容长苏和前几日陪着自己的容长苏有这么大的区别呢?陪着自己的容长苏尽管清朗俊雅,那双眼睛里却总是对自己透出出一种冷艳的笑意,仿佛泛着引人的主母绿的光华。而且,他的气质也略带冰寒和眼前这个人的淡漠有很大区别。 “你的女人?”小公主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女,哪里受过这样的鸟气,微微对着容长苏不屑的冷哼,“既然你这么维护她,那我就把她毁了!” 话音刚落,小公主陡然飞身而起,朝着于欢欢强势攻去,这一招来势汹汹,锐不可当。容长苏身上的余毒未清,强行动用过多内力,会让他身体疼痛,更可能命丧黄泉。小公主丝毫不把一个只会游山玩水,赋诗弹琴的闲散皇子放在眼底,她对于欢欢的杀意必见,手中的飘带就像钢筋一样挺硬,卷着强风朝着于欢欢砸去。 容长苏咬咬牙,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将体内的气息调整到最强,挡在于欢欢面前,准备强行接下小公主的这一击。忽然,容长苏感觉脸边吹来一股刚劲的风,一个劲黑色身影抢在他之前接住了小公主的红色飘带。 “小公主好像很喜欢打架?”这个出手的人是三皇子,他并不是想要保护于欢欢,替容长苏解围,而是单纯的想要跟这个匈奴的小公主联络联络感情,“那就让本王来陪你过几招好了!” 什么鬼?!于欢欢狐疑的拉了拉容长苏的衣袖,朝他指了指三皇子,满脸怀疑——不会是跟三皇子长得很像的男人吧?!就是打死于欢欢,她也不会相信三皇子会救自己! 三皇子当然不会救于欢欢,也知道容长苏武功远远在小公主之上,更加清楚小公主这一击根本不会伤到容长苏和于欢欢。既然如此,他又干嘛不抢着接下小公主的招式,让她臣服在自己的男人魅力之下呢?三皇子清楚的了解匈奴国对强者的遵从,他自然要赢过小公主才有机会进行后面的事情。 “哼,又是你!”小公主对这个老是缠着自己的彪形三皇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最讨厌像匈奴国那样又脏又臭的男人,“既然你这么想找打,那本公主也不客气了!” 说着两人的身影就在空中交织起来,于欢欢拉着容长苏找了个好位置看空中两人一点都不惊心动魄的表演赛。 三皇子从小就体质异于常人,力大无穷,正好能克制住匈奴小公主修炼的这门功法!其实这个跟武功和内力的高低没有关系,就像是水克火一样,三皇子修炼的东西就恰好是小公主的克星! “容长苏,惊涛不是说那个小公主的武功很厉害吗?为什么我感觉她遇到三皇子就像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女子一样?”于欢欢狐疑的瘪瘪嘴,望着空中单方面压倒的趋势,不乐意的开口说道。 容长苏搂过于欢欢,在她可爱的小嘴上轻轻吻了一下,对着她温柔的说道:“这叫一物降一物,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们看戏就好!” 三皇子的功夫明明在小公主的招式之上,偏偏要处处让着小公主,又不故意回回占她便宜。弄得小公主又气又着急,没过几招,手中的红色丝带就凌乱了起来,全在三皇子的控制之下。小公主情急之下扔了飘带,赤手空拳的就跟三皇子打了起来。三皇子一把捏住小公主送过来的手,顺势一带,就将小公主抱了个满怀。 小公主气的脸色通红,扬起柔韧性极好的长腿,靠在三皇子怀抱里的身子往下一低,就以杂技般的姿势朝着背后禁锢着自己双手的三皇子踢去。 三皇子并没有不开心,反而一下松开小公主的手,双手抓住她的小脚,微微一扯,将小公主倒着吊了起来。他对着小公主一阵淫笑,大手研磨着小公主的小脚,内力从外输入。 “淫贼!”小公主被三皇子灌入的内力拨弄的浑身发软,再也聚集不了内力对抗,只好动嘴皮子怒骂。 一边乘凉观看的津津有味的于欢欢拿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容长苏,撅嘴说道:“原来这个五大三粗的三皇子是想耍贱啊?!我就纳闷了,明明是一个爹生的,怎么你就长得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三皇子怎么就这么车见车爆胎呢?” 容长苏转头对着于欢欢温柔的笑了笑,纵容的说道:“我和他不是一个娘生的……” 这下于欢欢倒是想明白了为啥自己跟于心冉差距那么大——敢情是因为自己亲娘长得不咋的啊! 这时候三皇子提着小公主的脚往高空一甩,自己顺力飞身凌空,将下落的小公主倒了个搂住,嘴里对着小公主呵呵大笑:“小公主,你输了,按照你们匈奴的风俗,你是不是要对我以强者之礼遵从?” “哼!那是我们匈奴的礼节,你堂堂东齐国三王爷何时需要遵守我小小匈奴的风俗了?难道在三王爷眼里,我匈奴比东齐国还要强盛不成?”小公主从小就被当成下一届匈奴王来培养,言语之间犀利聪慧又不失傲气,让于欢欢的确刮目相看。 三皇子被小公主说的一愣,那双霸道的剑眉一蹙,转而爽朗的哈哈大笑:“小公主果然是小公主,这伶牙俐齿的味道,本王喜欢!” 小公主见已经安全着陆,一把推开三皇子,满脸嫌弃。她一点都不喜欢三皇子这样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五大三粗的男人。 躲在一边的容长苏轻轻摇头:看来三哥演的这一阵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 当街耍流氓 “五皇子,不管你之前和今天有什么区别,反正说过要随我入匈奴的人是你,这件事本公主不会善罢甘休的!”小公主走到躲在一边的容长苏和于欢欢面前,怒声说道,“要是五皇子想要破坏这次联姻,置万民不顾,那……本公主奉陪到底!” 小公主说完就转身,朝着远处一直等着她的匈奴使臣一行人走去。容长苏最讨厌被人威胁了,尤其是被女人威胁。他一把搂过身边的于欢欢,担忧的望着她:三皇子和小公主对自己下手他一点都不怕,就是怕身边这个小女人…… “呵呵,五弟不打算谢谢我?”见小公主已经走了,三皇子将目光放到了于欢欢和容长苏身上,乐呵呵的笑着朝他们走来。 乍一看之下,三皇子长得精实粗壮,十分憨厚,笑起来爽朗极了,一下子就能让人放下心中的戒备。仔细分辨的话,倒也不难看出他那双霸气老实的剑眉之下深藏的眼眸中隐隐闪动着诡异的算计。 于欢欢对着三皇子甜甜一笑,小虎牙轻启,对着他说道:“呵呵,三哥刚才神勇英姿看着……还真是让人有点小激动呢?!要是我现在还没有嫁人的话,一定会被三哥给迷的神魂颠倒的!那个匈奴小公主还真是……唉!” 三皇子的马屁被于欢欢拍的相当舒服,他对着于欢欢点点头,哈哈大笑,好像一点都不对于丞相拒绝他的事情介怀。于欢欢心里暗自瘪嘴——这个三皇子是真的不知道我在讥讽他还是假的不知道?我已经嫁了人,还是小公主心心念念看上的人! 她言下之意是想说,就算三皇子再怎么表演,也比不上容长苏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容长苏自然听出来了于欢欢暗中想要表达的意思,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融化在周围的光线里,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于欢欢一下子就回到解放前,对着容长苏一阵犯花痴,眼睛里冒着满满的小红心:“容长苏,你怎么可以这么养眼!” 三皇子从来没有见过像于欢欢这么无礼粗俗又洒脱不羁的女子,也从来没见过东齐国的女子在大街上这样说自己的男人,一时间心里有些膈应的难受。 “三哥,谢谢你出手!”在三皇子再次开口说话之前,容长苏抖了抖衣袍对着三皇子随意道谢。 三皇子早就已经习惯了容长苏这副模样,也不在意,他对着容长苏饶有深意的一笑,转身离去,没有留下一句话。望着三皇子远去的背影,于欢欢收回不满的目光,落到容长苏清俊的身姿上,醋意翻腾。 “容长苏,那个匈奴小公主的事情你倒是给我好好交代清楚!我到说自己现在怎么引诱你都没有反应,原来是跟那个美丽的小刺猬公主勾搭到一起了呢?”于欢欢其实是相信容长苏的,可是她就是想要吃醋。 容长苏刚刚缓和的表情一下愣在那里,不解的望着后发制人的于欢欢,心里一阵苦笑。他刚才还觉得于欢欢这丫头明事理呢?!这会儿看来不是不发火,是准备关起门来好好收拾他呢! 容长苏拉着生闷气的于欢欢的手,朝着仵作家住的地方走去:“为夫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个匈奴小公主,又怎么会跟她发生什么啊……在本皇子眼里,全天下的女人加起来都比不上欢欢的一个小指头!” 这句话容长苏说的是真的,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执着过一件事情,直到碰见了怪物一样的于欢欢,她就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一直吸引着容长苏想要看的更多,当他回首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真的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她了。 第一次如此歇斯底里的深爱一个人,容长苏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当这个第一次心动深爱的人成了他的妻子的时候,容长苏觉得自己的整个生命都完整了,他一下找到了自己活着的那份喜悦。 于欢欢自然不知道容长苏心里真的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当是容长苏是为了哄好她故意瞎编的情话罢了:“哟哟,这容五皇子说的可是比唱的还要好听呢!不过本小姐还真是喜欢这甜言蜜语,来来,再给我说一段!” 容长苏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迈步,完全不搭理于欢欢。 “我的亲亲相公也这么会哄女人开心了?来来,让本小姐尝尝这美唇的味道!”说着于欢欢就朝容长苏追去,恨不得将人儿生吞活剥了似得。 呃……容长苏嘴角抽了抽,大手轻轻落在于欢欢的脑袋顶上,不乐意的瞪着她:“还嫌自己的名声不够臭啊?!这副恶霸的模样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改天请几个教礼仪的老师去我们府上好好教教你!” “好嘛,不亲就不亲!”于欢欢摸着自己被容长苏拍过的脑袋,撅嘴说道,“刚才好像该是我生气才对,怎么还要被你给欺负啊?!真是奇了怪了……之前才让你抄写的三从四德都忘记了是吧?三天之内回去给我再抄写三千遍三从四德,送到我房间来,本小姐要亲自察看!” 于欢欢这是被人家老子虐了就去欺负人家儿子的典型小肚鸡肠综合症啊!容长苏被于欢欢的小模样逗的呵呵直乐。只是这样和谐的画面并没有持续几分钟…… “于欢欢,你又抽什么风啊,大庭广众的,别动手动脚!”容长苏一把抓住于欢欢对着行凶的小手,眼角抽了抽,紧张的四周观望,生怕哪个好奇心重的百姓听到。 “这就害怕了?刚才还什么恶心的话都敢说呢!”于欢欢被容长苏抓了手拖着走,大眼睛看了一下容长苏漆黑的脸色,眉眼弯弯,继续说道,“听容五皇子这张小嘴发出来的声音可真是甜呀,也不知道压在身下会不会尤其**!” 容长苏被于欢欢气的一怒,钻进一个没人的巷子,直接将她压在墙上。他的狭长眼眸中闪耀着晦暗不明的光,桃红色的唇角邪佞的勾起,放大的俊脸就在咫尺。 “娘子喜欢听为夫叫?”容长苏的声音里隐忍着丝丝霸道的怒气吐出,喷在于欢欢的鼻尖,郁结成雾气,威胁力十足。 于欢欢被容长苏的气势突变吓了一跳,身子往后面的墙上使劲靠,恨不得将那土砖头给挤出一个洞来。她看容长苏的脸色就知道那丫气的不轻,抖动着身子,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怎么?欢欢很怕为夫?”容长苏忽然爬到于欢欢的耳边,对着她小声问道。 于欢欢吓得一惊,本能的双掌伸出一把推开容长苏:“啊啊!救命啊,皇子当街耍流氓啦!呃……嘿嘿,容长苏,您别误会,千万别误会,我刚才不过是,呜呜……” 于欢欢还没有说完的话都被容长苏这个霸道的吻堵回去了!他这个吻带着火气,狠狠研磨攻城掠地,又带着宠溺,在感受到对方怯懦的时候,轻轻吱舔回旋退后。 几个回合下来于欢欢被容长苏亲的双眼发昏,四肢无力,连站都站不稳。 容长苏这才满意的放开于欢欢,看着她主动靠着自己身体支撑,满意的点点头,俯首问道:“跟为夫在一起了这么久,欢欢什么时候听过为夫叫啊?” 于欢欢顺了半天气才嘟囔道:“就是没有听过才想要听嘛……真是的,明明是他招了个小三出来祸害我,怎么到最后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欢欢说什么?”容长苏忽然一把扯过于欢欢,让她面对自己,问道。 “呵呵,没有,没说什么!”于欢欢又不是傻,这个时候自然懂得能屈能伸,息事宁人啊,她赔笑的对着容长苏乐呵呵的说道,“哦哦,那个我刚才是在夸耀相公的吻技越来越进步了呢……” “真的吗?”容长苏自然不信于欢欢这个喜欢搞小动作的臭丫头,抿嘴一笑,眨了眨眼睛问道。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于欢欢立即举起双手对着容长苏投降,一副老实巴交的小模样。 “既然如此,那我们继续吧!”容长苏一把扯过于欢欢,对着她邪恶的说道。 瞬间,于欢欢脑子不够用了!她刚才明明不是想要表达这个意思的呀,怎么到头来又把自己推沟里去了呢? 眼看着容长苏带着戏耍的吻就要落下来,于欢欢赶紧伸手挡住容长苏的嘴,苦着一张小脸:“容五皇子,容大人,容哥哥,苏苏,亲爱的,我的好相公,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东齐国也有东齐国人民的道德底线,你说对吧?这样当街耍流氓,真的不好!坏了我于欢欢的名声是小,坏了您东齐国堂堂五皇子的名声可就是大啊……搞不好还会给天颜抹黑呢……” “说的有道理!那就好好走路吧!”容长苏淡然的松开于欢欢,弹了弹自己衣袍上沾的尘土,转身走开,“这一路上,估计娘子不会再对为夫耍流~氓~了,对吧?” 于欢欢站在身后,头点的跟鸡啄米似得。横街调戏容长苏,这画面是挺震撼的,她倒是想啊,只是她有贼心没贼胆,不敢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 安置仵作 “喂,容长苏,你等等我,我还不知道师父家住哪里呢!”于欢欢回过神来,赶紧迈步跟上容长苏,将小手塞进他的掌心,让他牵着,得瑟的哼着小曲。 容长苏捏着手里软软的小手,心里一片满足,若是这一生都有这样一个小丫头想陪,他一定不会寂寞。 一路上,容长苏也不再理会于欢欢这儿那儿,天南地北的发达思绪,沉默的牵着她迈步,时不时的配合于欢欢的段子发出一阵含蓄温婉的笑声。这样的画面很美,很温情。 很快,容长苏就领着于欢欢走到了仵作的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破败的茅屋,大门上的木板已经腐朽脱落了一两片,完全可以从缝隙中看全房间里的东西和摆设。于欢欢这才知道仵作的家到底有多简陋,穷的连小偷都懒得光顾。往日学艺那会儿,于欢欢都是和仵作呆在刑部后院的衙役宿舍院子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这……这个……是师傅的家?”于欢欢对着容长苏怀疑的问道,“这么破败,还能住人吗?” 于欢欢一直以为自己给于丞相买的那个宅子就够简单的了,没有想到没有最简单只有更简单啊! 容长苏望着于欢欢肯定的点点头。要是他连调查这种小事情都会出错,那也就没有必要掌管东齐国的影卫了。 “师傅好像不在里面耶!”于欢欢伸长个脑袋贴着门上没有木板的位置来回调整角度,将这个简陋的小茅屋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心中一阵自责,“我居然都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过得这么清苦!” “做仵作的月钱本来就不多,你师傅他又喜欢喝酒,自然就没什么余钱了!”容长苏对着于欢欢仔细的解释,其实他还有一个原因没有告诉于欢欢,也不愿意告诉她。 “喂喂喂,我说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我家门前瞧什么瞧?”容长苏和于欢欢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带着酒气的声音,吓得于欢欢本能的一惊,抬手就冲后面一拳。 容长苏伸手阻拦不及,嘴角一抽,无奈的紧闭双眼,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只听“碰”的一声,于欢欢这才看清自己揍的不明人士的脸,吓得脸色一白,赶紧收回拳头,盯着仵作半只青黑的眼眸,低头不敢说话。 “你你,干嘛打我?”仵作声音的末尾还卷着一个满足的酒饱嗝清晰的落到两人的耳朵里面,引起两人胃里一连串的不舒服。 于欢欢畏缩的抬头看了一眼仵作,眼里原本的惊喜全都变成了惊恐。她扯了扯身边容长苏的衣袖使劲朝他挤眼睛求救。 容长苏对于欢欢终究是纵容的,他一把扯过于欢欢,笑的一脸舒畅:“想要为夫帮忙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亲我一个,这里!” “哇靠,容长苏,老娘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丫居然这么无奈呢?”于欢欢被容长苏的话气的炸毛,怒道,“你丫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嘛!” “呵呵,娘子现在发现也不晚啦!”容长苏浅浅一笑,优雅,高贵,“不过本皇子可是只有对我家可爱的娘子才会这样!别的女人就算脱光了求我,我都没有这份闲心!” 于欢欢瘪嘴——这么说,我是不是还要感到很荣幸呀? “我说你们两个后生唧唧哇哇的说什么呢?嗝~”仵作打了一个粗饱嗝,继续摇摇晃晃的说道,“你们倒是走开啊,还是不走,拦在我家门前干什么!再不走我要报官了啊!” “别别别,师傅!”于欢欢吓得赶紧拉着仵作要离去的身子,对着她喊道,“您再仔细瞧瞧还认得我不,我是您徒弟于欢欢呐!” “什么欢欢啊欢欢的,哦,我想起来了!”仵作摸了摸自己剧痛的半只眼睛,对着于欢欢恍然大悟的说道,“隔壁家钱杀猪的那条狗不就是叫欢欢吗,呵呵!” “师傅,你确定你还醉着吗?”于欢欢一把放开仵作的手臂,沉着脸,嘟嘴小嘴,囧囧的回道。她可是一个美美哒的萌妹子,就算师父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眼力劲不好,定多也是看成一个不是那么萌的美妹子啊,怎么就成隔壁家欢欢了呢! 容长苏对着于欢欢笑的相当愉悦,他可是很难得看于欢欢这丫头在谁手里吃瘪啊! “笑,笑,笑!就知道笑,再笑我……” “怎么?”容长苏眼神一变,释放出丝丝威压,对着于欢欢勾眉问道。 “我就假装,没看见!”于欢欢泄气的说道,再一次臣服在容长苏的恐怖淫威之下,心里那个不爽啊…… “嘶,我知道,我知道了,你们又是来威胁我的,对不对?”说着仵作就将手中的酒葫芦朝靠近自己的于欢欢脑门上砸去,脸色悲愤。 容长苏吓得一把接住仵作的酒葫芦。 于欢欢弱弱的看了容长苏一眼,本想上前去挽仵作的手臂,忽然问到一股子扑鼻的烂苹果气息,呛的她直往后退,不满的抱怨。 “呜呜呜……孩子,你不要离开我!”仵作忽然一股蛮力挣脱了容长苏的束缚,一把抓住于欢欢就哭了起来,“是爹爹对不起你们娘俩!孩子,是爹爹对不起你啊!不要怨恨爹爹,不要怨恨爹爹啊……” 仵作哭的悲痛,声嘶力竭,仿佛真的是在面临一场生离死别。 于欢欢讶异的扶起仵作,摇着他的脑袋喊道:“师傅,师傅,你先醒醒啊!我是你的徒弟欢欢啊……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真是讨厌!” 容长苏看于欢欢那可爱又乖巧的模样,心里面十分欢愉,惬意的退在一边,完全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啊,师傅,你没事吧?”于欢欢忽然手一滑,将仵作摔在地上,吓得立即蹲下来,想要扶起他,却发现老人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闻着他鼻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于欢欢无赖的摇摇头。 于欢欢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扶起仵作,郁闷的卷起袖子,累的站在一边大口呼吸。 容长苏就那么远远的看着她,微笑着,带着些许鼓励。 于欢欢瞪了容长苏一眼,想要再次上前……哪知容长苏忽然开口说话了。 “欢欢,仵作住的这个地方实在不太好,他也算是个人才,放在五王府会惹人闲话,现在你爹已经辞官了,也不会有什么羁绊,不如带他回东郊那边小院里住吧!”容长苏望着喝的醉醺醺的仵作淡漠的说道。 于欢欢之前本来是想留些银子给仵作的,现在看来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低着头沉默了起来。她不是小气不愿意接仵作去于丞相那里住,而是害怕自己会将仵作卷入三皇子的阴谋之中。容长苏一直目光定定的望着于欢欢,等待她的决定。 容长苏本来性子就淡雅,不愿意理会这种官场内的事情,只是仵作变成了于欢欢的老师,那么他就不可以放手不管了。 “好!我们这就送师傅过去!”于欢欢终于下定决心将仵作送到自己的娘家,她堂堂二十一世纪有思想的杰出青年女性,还能怕了三皇子那头笨熊不成。 就这样,于欢欢和容长苏带着醉酒的仵作再次到了于丞相那里,说明了来意,并将仵作留在那里让于家的下人照顾,才放心的离去。现在,于欢欢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拉着容长苏的手,一路走,一路摇。 两人白色的衣袍在风中交织,相印成趣,风神云姿,天作之合。远远的,醉阳楼的阁楼上一双眼睛落到两人十指紧扣的手中,闪了闪,眼中流过一丝哀痛。他就是正在醉阳楼二楼上吃饭的东方烨臣。 他的手中捏着一条玉色的发带,紧紧地,用力的。那是他一直希望为于欢欢带上的那条…… 转眼之间,容长苏和于欢欢已经消失在了东方烨臣的眼前,目之所及处,两人已经变成了两个小白点,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东方烨臣收回目光,沉默的望着手中的男士发带,眼神阴骛:总有一天,他会把它亲自戴在于欢欢的头上! 感觉到有什么人在背后诋毁自己,于欢欢打了一个冷颤,奇怪的回头张望了几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拉着容长苏的手继续朝着五王府迈步走去。 “怎么了?”感受到于欢欢的异常表现,容长苏勾起唇角,柔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在岳父那里了?” 于欢欢大眼睛弯了弯,对着容长苏卖萌的说道:“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关注我的一举一动,爱我爱到不能自拔!” “噗嗤……”容长苏再一次破功,被于欢欢成功逗笑,俊朗的身姿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于欢欢这才满意的拉拉容长苏的袖子,得意的扬眉,率先加快脚步朝着五王府那边的路上跑去。容长苏也不抽出手,想个淘气的孩子一样任由于欢欢拉着他穿越人海,在长安热闹的正街上钻来钻去,飞跑着。于欢欢见到喜欢的东西会尖叫一声,对着容长苏回头介绍两句,也不购买,又拉着他继续跑。呵呵呵呵……两人的笑声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第二百三十三章 众神归来 容长苏和于欢欢回到五王府的时候,于欢欢已经很累很累了,她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于欢欢拉着容长苏慢吞吞的朝着自己住的侧院走去,再也没有刚才那么活力四射了。容长苏到没有于欢欢那么累,一直都是那副温暖的模样,望着她。 “容长苏,现在已经到了五王府了,再也不怕别人说闲话了,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你抱抱我好不好?”于欢欢伸出双手,哀求的望着容长苏,可怜巴巴的说道。 容长苏对着于欢欢暗自摇头——就这体力,要是遇到了坏人跑都跑不掉,看来以后要多带着这丫头锻炼才行。心中想是这么想,容长苏的手早就伸出来搂着于欢欢,轻松的将她抱了起来,朝着侧院的方向走去。 于欢欢猫儿一样窝在容长苏的怀里,有气无力的望着周围的景物,祈祷着能快点躺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 两人刚刚进入侧院,就惊讶的发现失踪好多天的雪儿正端坐在于欢欢房前的小待客雕花木桌上,优雅的喝着茶。 秋晓一脸苦闷的站在一边,听候雪儿的差遣。秋晓自然没有见过雪儿,不过能有那身气势的人一定不是常人,秋晓一点都不敢怠慢。 于欢欢老远就看到雪儿那白的跟富士山上的雪一样的头发,无奈的蹙了蹙眉。她现在完全没有精力再应付雪儿这尊大佛了,委屈的窝在容长苏怀里装孙子,死活不出来。 今日雪儿的心情好像非常的好,看到于欢欢无精打采的模样,她袖中的小银蛇也变得跳跃活泼了起来,在雪儿的手臂上一圈一圈得意的缠绕。 容长苏笑着摸了摸怀里于欢欢的脑袋,上前坐到了雪儿的对面。他要是不把雪儿给打发走,估计于欢欢会跟他秋后算账的。 “呵呵,亲爱的五哥哥,你还真是命大呢!边塞那么危险的事情都没有把你给弄死,好生让妹妹我失望啊!”雪儿的一如既往的唯恐天下不乱。 容长苏自然不想跟她一般见识:“雪儿,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现在长安城很乱,有不少人都在惦记着陷害我呢,你可别给我添什么麻烦!” “嗯嗯嗯!就是!”一直躲在容长苏怀里不说话的于欢欢伸出小脑袋来,一个劲的点头,对容长苏说的这句话表示深刻的赞同。 雪儿将冷冽的目光移到于欢欢身上,于欢欢连忙缩回脑袋,再次窝在容长苏的怀里继续装死人。 雪儿对于欢欢的反应表示很满意,转头盯着秋晓说道:“你可以先下去了,等会有事本公主会叫你的!” 秋晓这才知道了这个长得极为美艳的白衣白发女子原来是位公主,难怪有那么强大的气势啊!她匆匆忙忙向着雪儿行礼,自求多福的看了于欢欢一眼转身离去。 于欢欢在心里暗自郁闷,什么时候自己的贴身丫鬟变成雪儿的下人了? 雪儿得意于秋晓的反应,心情越发觉得好了起来:“欢欢,我就说我亲爱的五哥哥不会只爱你一个女人的吧!这下你可是有情敌了……” “情敌?”于欢欢狐疑的将目光转到容长苏身上,懒洋洋的动了动身子,“容长苏,你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有女人了?” 雪儿就像是一个谜,让人觉得诡异又无从探究。她那双幽蓝色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世间所发生的一切,看透人心,让人惧怕。的确,这就是隐世雪族具有的特殊能力,那双宝石般的蓝色眼眸就像是传说中的杜美莎,但是效果却天差地别。 “雪儿,你不要在欢欢面前胡说八道!还有,我希望在父皇大寿前夕你能安分一些,不然我现在就写信给师傅让她带你回去!”容长苏的语气强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一点都不像对待于欢欢时候的唔哝软语。 雪儿冰冷的容颜上闪过一丝森然的笑意,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容长苏的威胁,只是定定的看着于欢欢。她倒要看看容长苏和于欢欢在父皇的圣旨面前,还能不能勇敢的相爱。一想到匈奴小公主向容长苏逼婚,她就开心的不得了呢! “嘿嘿,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两位午间‘休息’的雅兴了!”雪儿表情愉悦的浅笑着迈步缓缓离去。她袖中的小银也忽然窜到了雪儿的肩头,对着容长苏和于欢欢得意的摇头摆尾连带眨眼睛。 雪儿离开以后,于欢欢算是松了一口气,窝在容长苏怀里迷迷糊糊的就睡去了。容长苏帮于欢欢剥去外套和鞋袜,放好,然后自己也脱了衣服,躺在了她的身边。他笑着搂着于欢欢进入了梦乡。 这个时候,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了五王府的门前。 马车装饰极为简单,车轱辘上布满了泥土浆子,帷幔却是很新。马车刚刚停下,就从里面跳出来一个美到每个细胞都抓人眼球的……男人?还是女人?还真是有些分辨不出他(她)的性别来!这个家伙的美让人模糊了性别概念。这人身着一身桃红色的长袍,艳俗又撩拨人的神经,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风尘气息。 紧接着下来的蒙着面纱的影,他动作一如既往的儒雅。然后就是抱着大肚子叶静出来的血无情。几人说说笑笑就进了五王府。 “影!你回来了?”惊涛见到影的时候打了声招呼,将目光探究的落到那个似男似女的桃红袍子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位是?” 孩子已经快到预产期的叶静依然顶着个大肚子摇来摇去,一点都没有身为孕妇的思想觉悟。她对着惊涛瘪瘪嘴,说道:“他……啊?不就是那个什么江湖上用毒解毒的第一高手红杏么?!也不知道怎么跟我表哥扯上关系的!” 红杏一点都不把叶静的话当成嘲讽,反而得意的扬扬眉,对着叶静说道:“你这个大肚子小肥婆一点见识都没有……真是让奴家好生觉得粗鄙啊!” 我去……红杏的这一声说话,惊涛当然是听出来性别了,他在心里暗自骂道:这个妖精的桃红袍子家伙居然是个男人?!江湖上第一用毒高手红杏居然是个男人?! 叶静的暴脾气被红杏一点就着,她一把松开扶着自己的血无情,摇着肚子上前就要跟红杏干仗。吓得血无情冷汗直流,摔到老的没有关系,摔到小的,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他连忙上前拉住叶静,对着她媚笑一声。 “娘子,你一路吵着不是想来看于欢欢么?这会儿好不容易到了五王府,你又不着急去找她了?”血无情拉着叶静的手,轻轻揉捏,让她很快放松下来。 血无情刚刚把叶静的情绪劝的好一些,准备往正居走去。忽然,五王府的门口就进来了一众奇装异服的外族官员。他们横冲直撞的进入五王府,排排站好,等待着一名红衣劲装女子缓步而来。 叶静被这些外族人一冲撞,重心一个不稳,向后倒去。血无情吓得脸色惨白,完全没了往日的沉着,直接呆愣了。千钧一发,红杏指尖凌空弹了一颗药丸,激起的力道将叶静向后倒下的身体给支持了一瞬。血无情立即反应过来,飞身搂住了叶静的腰,稳住了她身体的重心,扶着叶静站好。叶静也被吓了一跳,瞪着来人,火冒三丈。 “哎哟嘿……我这暴脾气!”叶静说着一把推开血无情,就朝着那个红衣女子走去,怒气冲冲的拦住女子的去路,“我说,你这个野蛮的讨厌女人,进别人家的门居然一点礼貌都没有!撞着我倒是算了,你要是撞坏我的儿子,老娘非把你一掌拍飞不可!” 红衣女子骄傲的扬扬下巴,蔑视的望了叶静一眼,浑身上下无不张扬着她储君的高傲和霸气:“哼!就凭你?” 血无情蹙眉看着这个红衣女子,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看周围下人的装束,血无情自然知道他们是来自匈奴。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如此的目中无人。红杏在看到红衣女子的一刹那,就勾起了一抹妖媚艳俗的笑意。 “好久不见啊,小公主?!”红杏话语的尾音带着浓浓的深意,让人想入非非。 小公主看到红杏的一瞬间,立即脸色惨白,再没有刚才的目中无人。她的身体有微微的颤抖,看红杏的眼神带着小心翼翼。 叶静的目光奇怪的在两人身上扫描,最后落到自己挺得高高的肚子上,对着两人一个劲的点头摇头的,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在叶静想要开口说话的一瞬间,不知道怎么了,她的肚子忽然就疼了起来。 “哎哟……我的肚子,肚子……”叶静一下捂着肚子惊叫了起来,满头大汗的颤抖,脸色也一瞬间苍白了起来。 这下包括匈奴的小公主,这里的所有人都惊恐的望着叶静,一个个不知所措。红杏在最快的时间反应过来,立即上前扶住叶静,匆忙吩咐:“血无情,你快去请几个手艺好的稳婆过来,这丫头怕是动了胎气,要早产了。惊涛,你快去请你家王爷过来。还有小公主,你快点吩咐你的下人们去找齐生孩子需要的东西。我先将她放去客房……” 小公主明明心中不服气,可是一看到红杏的身影,立即吓得一抖,乖巧的吩咐身后的人去找东西了。于欢欢和容长苏被惊涛领到叶静的房间的时候,已经好一会儿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刨腹产子 于欢欢连惊讶都来不及,匆忙扒开众人,凑到叶静面前,见她此时脸色惨白,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于欢欢脸色一下紧绷了起来,瞌睡也没有了。 “弄好热水,准备好一会儿给婴儿裹身子的暖和小棉被,剪刀!还要一坛烈酒,越辣越好。容长苏,你用最快的速度去我房间,把狼牙棒带出来!快!”于欢欢当机立断的吼道,“除了秋晓留在这里,其余人全部给我出去!” 叶静这个时候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了,要是在现代医院应该需要补充液体,让血管内血液容积维持正常——不然容易休克。于欢欢知道叶静还没有到预产期,现在她只有赌一把。刨宫产对于一名用刀如神的法医精英来说,不算什么,只是现在条件简陋,伤口愈合和器具的完全无菌,她做不到。 “秋晓穿上这个衣服!”于欢欢用十分正规的方法替身后的秋晓穿上洁净的衣裳,然后动手穿自己的,“这个是我刚才听说叶静发作就带过来的。一会儿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不准紧张,不准大呼小叫!” 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叶静,秋晓早就已经六神无主了,这会儿听到于欢欢郑重其事的命令自己,终于回过神来,紧张的点点头。 容长苏拿了东西进来,于欢欢吩咐他把暗格打开,取出东西,然后点一堆蜡烛用来照明和暖和。秋晓替叶静将腹部暴露出来,望着于欢欢紧绷的侧脸,她觉得有些害怕。容长苏出去以后,于欢欢叫秋晓替叶静将腹部特定的位置清洗的极其干净。没有麻醉剂,于欢欢直接喂了叶静肌松药改良版,加了一些麻服散。 于欢欢带了手套拿出从狼牙棒中取出的类似手术刀一样的东西,放在蜡烛的火焰上来回灼烧了好几次,然后在叶静的肚皮上洒了一壶烈酒,紧接着在叶静腹部触摸了一下胎动和下刀的位置。秋晓吓得浑身都在颤抖,又不敢惊叫出来,打着牙缝说:“小……小姐啊……你你……你这是要杀人啊?” “别说话!”说着于欢欢就一刀切开了叶静腹部的表皮,下刀果然快准狠,这是解剖过万千尸体累计的经验,她目光沉着,再次下刀,这一次切开的是脂肪和肌肉。 紧接着,于欢欢就看到了略带白色的撑开的子宫壁。她深呼吸了好几口,再次将手中的刀对准了叶静的子宫壁,一刀落下去,羊水像泉水一样喷涌而出。于欢欢眼疾手快的从还没有萎缩下去的子宫切口处率先掏出小孩的脑袋,紧接着是身子,飞快用火消毒剪刀,剪掉孩子的脐带,快速的清理掉小孩嘴里和鼻子里积存的羊水,转手交给秋晓。 “让孩子哭出来!”于欢欢严肃的对着秋晓说道,转身弄出还在叶静肚子里的胎盘,用另一边煮开后冷的刚刚好的水冲洗干净叶静腹部的切口,迅速开始缝合。 于欢欢的缝合技术从来都是在死人身上演练的,这是第一次在活人身上实践。死人只是讲究表面美观,敛葬体面就行了。活人却要宫壁对宫壁,肌肉对肌肉,表皮对表皮。一层一层缝合,还要考虑叶静以后留疤的情况。 “哇哇……”身后一声洪亮的孩子哭闹声,让于欢欢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十年磨一剑,毕竟是法医界见过大风大浪的女子,于欢欢心下镇定,手中的缝合也有条不稳的开始进行了起来。 秋晓简直没想到,这样直接从肚子里取出来的小娃娃还能活?! 秋晓惊喜的对于欢欢说道:“小姐,小姐,是个儿子,是个儿子呢!” “快点给他捂上棉被,保暖!”于欢欢知道这屋子里有很多很多蜡烛,温度比较高,但是这个小孩不足月就已经生产了,体质比较弱。 “哦哦哦!”秋晓这才手忙脚乱的替小孩弄好,转头看于欢欢已经接近尾声了。她好奇的望着睡的很沉很沉的叶静,又探究的望着于欢欢,一时间不知道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居然就有这样的本事了。 血无情刚刚找到了稳婆,带到房门前,就听见了叶静躺着的房间里面传来了几声小孩的啼哭声。一把松开拉着稳婆的手,他飞快冲到房门口,拍打着房间的门,神色焦急。 “孩子怎么样?叶静呢,她怎么样?”血无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慌乱过,只能无助的拍打房门,他现在想:要是叶静和孩子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一定要将匈奴皇室血洗! 于欢欢刚刚将叶静的伤口缝合好,松了一口气,就听见血无情在外面喊啊喊的。心里一阵生气,她接过秋晓手中的孩子,吩咐秋晓在这里照顾好叶静,抬脚就朝门外走去。 “吱嘎”一声,于欢欢拉开房间的大门,对着血无情劈头盖脸的骂道:“吵吵吵,吵什么吵!不知道产妇需要休息吗?!你明明知道小魔王有孕在身,还带她这么长途跋涉,真是气死我了。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魔王生产不是还有些日子吗,谁给弄成这样的?” 血无情看于欢欢有这样的架势跟自己干仗,又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小脑袋在棉被里动了动,心情一下子好得不得了:“哈哈,母子平安,欢欢,是不是母子平安?” “给,是个儿子,早产儿体质不好,你好好护着!”于欢欢说着疲惫的看了一眼距离自己几米远的容长苏,甜甜一笑,转头吩咐惊涛,“去叫下人做点有营养的东西送到小魔王房间里来。她需要补充营养。” 这下血无情赶紧抱着自己的儿子进入房间,想去看看叶静。在闻到入鼻血腥味的一刹那,血无情的身子紧张的有些颤抖。他转头疑惑的望着于欢欢…… 之后,于欢欢跟血无情解释了刨腹产的原理还有以后的注意事项,才困顿的想要就地晕倒下去。足足半个多小时的精神高度集中,于欢欢觉得自己也需要补充点东西了。血无情对于欢欢歉疚一笑,让她出去休息一下。 血无情知道自己的内力可以立即修复好叶静受了外伤的身体,可是必须得到容长苏的允许,这是鬼将李家和东齐国皇室之间的许诺。 容长苏当然不会为难自己的表妹,对着血无情命令了一声,便拉着于欢欢站在房间门外。血无情不希望叶静再经历一丁点的疼痛,叫退了秋晓,关上房间的门,安顿好手中的小宝宝。在叶静沉睡的时候,血无情的手就放在了叶静腹部的上空,再生之力滚滚而下,缓慢而精细的修复着叶静腹部的皮肉。 站在门外的于欢欢很快对叶静早产的事情起因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她冷冷的扫了一眼匈奴的一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到领头的小公主身上。 “我说匈奴国的小公主是吧?有没有人教过你什么叫做礼貌?!我堂堂东齐国五皇子的府上,是你可以带人随便乱闯的吗?”于欢欢这次对匈奴小公主说话的语气十分不友好,带着浓浓的不满,“这件事你可否该给本皇子妃一个解释?” 于欢欢这人平时和和气气,乐乐呵呵的,看上去好像没什么脾气。一旦有人触及到了她的底线,于欢欢绝对不会是什么善良小白兔,任人欺负。小魔王今儿是恰好遇到她这么个半吊子大夫,要是她现在还被困在边塞,那就是一尸两命啊!现在,就算小魔王和孩子两人都没事,小魔王也因为这个不明所以的匈奴公主承受了那么多的痛楚。更何况早产儿以后的情况还不知道呢!于欢欢一想到这里,气就不到一处来。 小公主从小就高傲惯了,根本不会认为这件事情她做错了什么。听出于欢欢字里行间的数落,小公主二话不说,袖中的红绸带就朝着于欢欢奇袭而去。于欢欢只会用毒不会武功啊,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强风,她心中又怒又气——我次奥,有武功了不起啊?有武功就可以不分是非啊?! 距离于欢欢最近的红杏伸手一带,抢在容长苏之前一把搂住于欢欢轻易的就躲开了小公主的袭击。他笑着在于欢欢的小脸上摸了摸,风尘气十足的在空中对于欢欢说道:“哎哟,五皇子妃的皮肤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啊!奴家愿意伺候您……” 红杏刚刚落地,话也刚刚说完,放下于欢欢轻飘飘的看了小公主一眼。就这一眼,小公主就像老鼠见了猫,吓得再也不敢放肆,乖巧的收紧飘带,低头站立。容长苏也是奇怪,这个小公主居然这么怕红杏,有意思! 影从始至终就像是容长苏的影子一般,就算身处众人之间,也丝毫没有一丁点存在感。于欢欢得了自由,赶紧撞进容长苏的怀里,瞄着红杏,语气一阵火爆的说道:“你又是什么鬼?本皇子妃处理自家事情自然有我亲亲相公护着,你半路杀出来干嘛啊?想要英雄救美吗?不好意思,本皇子妃已经嫁人了,就算是没嫁人也只是对正常阳刚的男人感兴趣,绝对不会看上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妖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妖孽男子 “呵呵,奴家就当姐姐是夸我好看了!”红杏看于欢欢的眼中多了些什么东西,不过依然笑的很谄媚。 于欢欢在心里暗自腹诽——我次奥,她自己的命是不是有点太好了!怎么一来古代遇到的都是这些人呢?于欢欢郁闷的瘪瘪嘴,避开众人的目光朝着小公主那里看去,正好,小公主也在怨毒的望着她,看起来比刚才还要生气一万倍。可能是碍于红杏在场,小公主只是敢怒不敢言。 “他是红杏,为夫的好友!”容长苏摸摸怀里于欢欢的脑袋,对着她解释道。 于欢欢瘪瘪嘴,更加郁闷了,窝在容长苏怀里,小声的嘟囔道:“男人就男人嘛,非要取一个姑娘的名字,还红杏呢?干脆叫‘一枝红杏出墙来’得了!” 于欢欢的声音瓮声瓮气的隔着容长苏的怀抱传出来,逗得红杏浅浅一笑。他的目光落到小公主身上的时候,微微一闪。小公主像是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对着身后的众人用匈奴语吩咐了几句,又转头对于欢欢冷哼一声,直接飞快离去。 于欢欢好奇的目光在这个叫红杏的人妖和匈奴小公主身上游走,最后落到到站在容长苏身后的影身上:“呵呵,影,你身体是不是好点了?” 影诧异的看了于欢欢一眼,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受伤这件事的。不过影依然低头拱手:“多谢王妃关心,属下的身体已经好全了!” “红杏,是吧,你是干什么的?来我五王府干嘛?”于欢欢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叫红杏的男人风骚,说不定他是为了和自己抢容长苏才故意来的呢,于欢欢看他那副狐媚子的模样就觉得红杏一定是小受,“有事赶紧办事,没事出门左转!” “欢欢,别胡闹,红杏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第一毒师!解毒和下毒是他的专长,号称这个世界上没有他解不了的毒,也没有他毒不死的人!得罪了他,小心为夫都保不了你哟。”容长苏一拍于欢欢的脑袋,把她心中不良的想法驱逐出去,抬头对着前方的红杏歉疚而淡雅的一笑,“小丫头不懂事,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红杏对着容长苏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只是目光落到于欢欢身上的时候,好像多了些什么别的东西。于欢欢被红杏那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的极为不舒服,恶狠狠的瞪了红杏一眼,匆匆收回眼神,生怕被容长苏看到,又得被数落。 “你身上的余毒还没有清,这段时间不要用内力!”红杏看了容长苏一眼,又瞟了他怀里的于欢欢一眼,警告道,“你知道我的脾气!” 容长苏点点头。他知道红杏说的是刚才的事情,要不是红杏抢先救出于欢欢,他是一定会强行运功的。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影,这才抬头惊讶的看了容长苏一眼,眼中满是歉疚。于欢欢伸手一把抓起容长苏的衣襟,吓得小脸惨白,吃惊的望着他。 “这个妖孽说的是真的?你身上真的还有毒?”于欢欢说着脸色就慌乱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傻瓜!”容长苏赶紧伸手摸摸于欢欢的小脑袋,“这些事情本来就是男人的,你只要负责乖乖呆在我身边就好了!” 于欢欢嗔怪的瞪了容长苏一眼,又把目光落到那个妖俏的男人身上,蹙眉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从容长苏的怀里走了出来,郑重其事的望着红杏。 “红杏大夫,我拜托你,一定要解了容长苏身上的毒,好不好?”于欢欢骨子里绝对是个高傲的女人,很少求人。来到东齐国她如此认真的求人有两次,一次是当初为了秋晓,求过面具男。一次就是现在,为了容长苏,求一个她不怎么喜欢的男人。 红杏妖媚的扭了扭包裹在桃红色宽大衣袍下的腰肢,深切的望了于欢欢一眼,目光落到于欢欢脖子上挂着的那条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项链上,闪了闪,眼中看于欢欢的眼神再没有最初的玩世不恭,多了一丝深沉的韵味。 调整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红杏才找回自己那种蚀骨酥麻的声音,对着于欢欢笑着问道:“呵呵,奴家和王爷是朋友,这点事情,当然要尽力了!” 红杏说话的语气和表情都是一样的风骚,半天都没个正经的模样,于欢欢严重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她瘪瘪嘴退到容长苏怀里,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容长苏知道于欢欢实在是累了,吩咐惊涛领红杏去他住的地方,又偷偷给影了一道命令,抱着于欢欢转身离去。 于欢欢和容长苏一觉睡了起来,雪儿,红杏,连同已经好利索的叶静和血无情都聚集到了侧院,一个个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气氛剑拔弩张。 “你说要拿我的小银试药?”雪儿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绝,看红杏的目光充满了杀气,仿佛一朵带着剧毒的黑牡丹。 红杏并没有被雪儿恐怖的杀气吓到,反而对捏着手中的小蛇十分感兴趣,来回搓动,似想要看清小银到底是什么品种。 叶静的儿子早就交给有经验的奶妈带着了,身体一下减轻了重量,她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自然变本加厉。 “打啊,快打!”叶静捏着有些肥嘟嘟的拳头对着来回挥动,口中振振有词,“光说不练没意思!打死一个少一个!” 一瞬间,红杏和雪儿充满杀气的目光同时转向了在一边摇旗呐喊的叶静身上。血无情鬼魅一笑,一把搂住叶静,诡谲的望着两人,替她挡住两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于欢欢刚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叶静的暴脾气吼声。她不悦的蹙了蹙眉,望到院子里或站,或坐的几位大神,无奈的抚了抚额头。容长苏估计是吃饱了撑的,怎么把这几个脾气的人聚在一起…… 小银不安的在红杏手中扭动,再也没有了往日嚣张的气焰,难受的望着雪儿,就像是在向她求救一般。于欢欢也讨厌那只和雪儿一样怪脾气的小蛇,瞪了一眼美的让人模糊性别的红杏,终于还是觉得自己不要趟这趟浑水的好。绕过了杀气弥漫的中心,于欢欢站到了瑟瑟发抖的秋晓身前,对着她微微一笑,坐定,安静的观战。 “你是从哪里得到这条蛇的?”红杏并没有把雪儿的威胁放在眼里,他艳俗一笑,目光掠过坐在自己对面的于欢欢,望着距离自己三四米远的雪儿说道,“这个小东西应该不是普通的蛇吧?” 说着红杏用暴力挤开小银紧闭的嘴唇,强迫它露出自己的两颗小毒牙,伸出鼻子使劲的闻了闻小银嘴里毒液的味道,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才将目光再次聚集在了雪儿身上。 “这个东西,可否割爱呢?”红杏娇艳一笑,对着雪儿说道。 “痴人说梦话!”雪儿冷哼一声,宝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恐怖的蓝光,整个脸因为怒气而变得异常冷漠。要不是顾及小银在红杏手里,于欢欢估计雪儿早就出手了。 叶静被刚才两人一吓唬,再也不敢出声瞎参合了,可是那双眼睛却十分不安分的来回转悠着,好像在蛊惑两人快点动手一般。血无情实在无奈的揉揉太阳穴,想到自己以后不仅要照顾小的,还要照顾老的,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于欢欢看到雪儿的表情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身体比脑子还动得快,直接就拦在了两人中间。等所有人把目光都好奇的投向她的时候,于欢欢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蠢死了。 “咳咳咳……我说各位武林英雄豪杰,能不能给本小姐一份薄面,我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于欢欢学着某位大侠的模样,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所谓江湖事情江湖了……” 于欢欢说前面的时候,小银还满脸欣喜的昂了昂头,乞求的望着她。等到于欢欢说道后面一句话,小银的扁脑袋直接垂了下去,要死不活的看了于欢欢一眼,估计心中把于欢欢诅咒了一百遍啊一百遍,一百一百一百遍。 感受到众人踩到大便的表情,于欢欢是时候的清了清嗓子,目光一转,落到了红杏那身红艳艳的桃色衣袍上,咽了一口唾沫,思索着自己的措辞:“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好,红杏公子……呃……”< 第二百三十六章 扯平一次 说道这里,于欢欢顿了顿,感觉把红杏后面加个公子,心里比一千字草泥马崩腾而起还要让她难受。不自在的停了停,调整了一下语速,于欢欢才继续开口。 “不问自取视为偷!您这样强行威胁雪儿把小银让给你,是不是有点太不符合江湖道义了?”于欢欢觉得自己说的相当有道理,得意的给众人鞠了一躬,准备等待众人的赞美和欣赏之词,抬头却发现众人都用奇奇怪怪的目光望着自己。 红杏的名声在江湖上本来就不怎么好,可是因为他太能用毒,就是一等一的高手平时遇到他也得给几分面子。他又是个行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一般人都对他敬而远之。于欢欢拿出这些大道理去跟红杏讲,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嘛。 于欢欢想着是不是要再开口劝说的时候,一直风骚望着众人的红杏十指一松,手上的小银一下子就被抛出。雪儿呆愣了一瞬立即伸手接住,看于欢欢的眼神似乎多了些什么。雪儿是个记仇的女人,敢动她的小银,那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忽然,雪儿的身影凌空飞起,不由分说的朝着红杏袭击而去。叶静和血无情刚刚从那雷人的一幕反应过来,又看到了这样一幕……对于欢欢真是崇拜的五体投地,人家劝架是劝和,她劝架是把人劝的打了起来。 容长苏一直都站在房门口,远远的望着于欢欢,似要将她的一颦一笑都溶进自己的血脉里。于欢欢被两人突如其来的劲风波及,哀嚎着想要从里面挣脱,却发现自己被两股奇大的力道来来回回撕扯,弄得自己完全没有办法稳住身体,瞬间便成了巨浪中的一叶小舟,任由别人打扁搓圆。 就在容长苏要动手的前一瞬间,红杏身体朝下一阵俯冲,划破气流将于欢欢搂在怀中,单脚在地上一点又朝着雪儿冲了过去。 单说武功,雪儿绝对比红杏高的不是一点半点,不过加上用毒,雪儿却不得不对红杏处处提防。她能够从红杏的眼眸深处看到他曾经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技巧,对这个男人出手更是小心翼翼。一时间,两人打的不分上下。 叶静在身边倒是吓得一脑门冷汗,抓了抓血无情的衣襟,有些害怕的问到:“他们两这样打,草包她……该不会有事吧?” “那当然!”血无情揉捏着叶静肥肥的手,贴心的说道,“她中毒了,红杏会替她解毒。她要是被雪儿打伤了,冲着刚才救小银的事情,雪儿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说的倒是!那我就放心了!”叶静一听血无情的解释,立即来了兴致,继续对着空中打斗的人比划,中气十足的呐喊,“加油,加油!一二三,加油加油加油油!” 血无情原本邪魅的笑容一下挂在嘴角僵硬了,他怎么忘记自己妻子到底是个什么恶劣的性子了!唉,血无情头疼的抚了抚脑门心,自己刚才不该给她宽心的…… 容长苏紧张的不由自主的靠近了战斗中心,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空中有了于欢欢,雪儿出手也不再像刚才那么肆无忌惮,毕竟她不是个恩将仇报的女人。红杏也是顾及于欢欢的安全,下毒也得思量了再思量。两人在空中旋转了几圈,统统落地。 叶静不满的瞪了两人几眼,狠狠一甩衣袖拉着血无情就要去看自己儿子。于欢欢当然乐得清静,完全没有挽留叶静和血无情的意思。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于欢欢惊魂未定的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颤抖着身子一个劲的念叨。 红杏被于欢欢脸蛋红嘟嘟的小摸样逗得浅笑,伸手就要摸摸她的小脸,忽然目光触及到快步朝他走来的容长苏,他微微一收眉毛,手指往外一推,力道柔和的将于欢欢朝着容长苏的怀抱推去。 “啊啊,你干嘛啊,你个死人妖,想要谋杀本小姐啊?”于欢欢热气腾腾的大呼小叫,双手在空中抡成圈,大有要乘坐风火轮飞走的架势。 容长苏无奈的拍打了一下于欢欢抡圆的胳臂,清俊淡漠的脸上一下子就爬上了温情的笑意,宠溺的说道:“你这是想要划船,还是怎么的呢?呵呵……真是个小丫头!” 于欢欢闻到容长苏怀抱里传来的龙潭香,感受到脚下踩着稳当的地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转头恶狠狠的瞪了笑的满目春风的红杏,鄙视了一次又一次。雪儿摸着袖中惊吓过度的小银,再一次将杀气四溅的目光对准了红杏。 “雪儿,红杏是我请来的朋友!现在,你不能动他,父皇大寿过后,你想怎么样,我都不会插手!”容长苏刚才任由两人打架,主要是因为他现在不方便出手,等到以后嘛…… 雪儿对着红杏冷哼了一声,将目光落到于欢欢身上,冷艳的一笑。于欢欢只感觉自己脑袋周边都变成了皑皑白雪,一阵嗡嗡直响。恍惚间,于欢欢眼神呆滞,无神的望着雪儿。只是一瞬,雪儿就收回目光,心中的疑惑更大了。她的目光落到了于欢欢脖子悬挂的项链上,沉思了一会儿。 “还差一小点,我们就能扯平了!”雪儿对于欢欢微笑着说道,那笑容干净的就像天空落下的六瓣雪花,晶莹剔透,闪耀着白艳艳的光华。 于欢欢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笑的雪儿,也从来不知道雪儿笑起来居然会这么的好看,望着雪儿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她从来都没有看透过。 于欢欢转过头来,立即被容长苏那张俊脸迷的颠三倒四的,脚底一软,顺势就朝容长苏身上倒去,顺便还不忘记在容长苏身上抓两把,吃吃豆腐。容长苏本来想要扶起于欢欢,见这丫头根本就不想起来,脸色有些怪异。于欢欢见容长苏完全没有反抗,一副任人宰割的架势,她的小手更加放肆的朝着容长苏衣服内拱,足尖踮起,努力的想要用唇贴上容长苏的嘴角。 容长苏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自己是低头好,还是不低头好!想了想,容长苏伸手一弹于欢欢的脑门,对着她故作生气的板着脸:“像什么样子!” 于欢欢反驳的话还没有出口,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妖艳又俗气的男人笑声,震得她脑袋嗡嗡直响。红杏的美艳完全和血无情不一样,他的美是让人看不出来性别界限的美,加上喜欢刻意添加柔美诱惑的动作,总是能模糊人的心里概念。于欢欢最讨厌这种妖精男人了。 “难道你喜欢的是他?”于欢欢食指往后一指,端端的指着红杏的鼻尖,大眼睛中闪过浓浓的醋意,对着容长苏就开始撅嘴,“难道你现在已经开始改变取向了吗?难道你已经喜欢男人了?” 容长苏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于欢欢诡异的思维模式了,他恨不得撬开于欢欢的小脑袋好好看看这丫头成天想的是什么。红杏也是被于欢欢雷的外焦里嫩的,他虽然平时很妖媚,骨子里却是喜欢女人的…… “五皇子妃可不要乱说,奴家可是喜欢女人的,不信,您可以给我找个对味的女人试试看呐!当然,这么多年奴家见过的女人也不少,能让奴家心动的人却没有哟!”红杏很快回过神来,摇曳着腰肢,对着于欢欢抛着媚眼说道。 于欢欢感觉自己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她被那种酥麻的声音恶心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转头眼泪汪汪的望着容长苏,表情尽是哀求。容长苏浅浅的笑了一声,完全不管于欢欢,心想这丫头性子太野了,有个人治治正好。 “你的伤还没好,我再说一次,不希望你乱用内力,就算是为了这个丫头……”红杏神色一变,翘着小指头指着于欢欢,说道,“也不行!” 容长苏知道红杏为了自己消耗了不少精力,也知道他刚才出手救于欢欢是为了不加深自己的内伤,只是……容长苏的目光再次落到于欢欢那小小的身子上,眼中闪过浓浓的深情:“别的都可以,欢欢,不行!” 容长苏的答案让红杏和于欢欢都感到十分意外,纷纷讶异的望着他。容长苏淡漠的身姿一瞬间变得明艳起来,就像是以前的黑白电视一瞬间换成了彩色,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异常生动,美好的让于欢欢沉溺。 “苏苏……”于欢欢开口就要往容长苏哈怀里再次倒去,忽然发现自己身后的衣襟被什么东西给拉扯着,丝毫不能动弹。 于欢欢烦躁的回头,瞪着红杏拉着自己衣领的那只嫌恶臭手,她气的立即松开抓住容长苏,猛地一回头,张口就要咬向红杏细致的手臂。红杏被于欢欢吓了一跳,赶紧松手,飞快往后挪动了两步,细细的喘着气,那只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调节了一下,红杏才带着微微的喘息声对着于欢欢软语的指责道:“你你你……你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东西变得啊?还带咬人的呀?”< 第二百三十七章 红杏解毒 于欢欢看到红杏吓得险险往后退,乐得咯咯直笑。 西下的夕阳落在她艳丽的笑容上,就像为她绣上了一层橙红色的边,似美似记忆,若梦若奇幻。容长苏落到于欢欢身上的目光一片迤逦,怎么都没有办法移开。红杏只是奇怪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又回归了那副贱模样。 “欢欢,你先跟秋晓去看看叶静的宝宝,我和红杏有事离开一会儿,晚上叫上雪儿和大家一起吃个饭吧!”容长苏怜爱的摸了摸于欢欢的脑袋,对着她吩咐道。 于欢欢不乐意的看了容长苏一眼,最后威胁的瞪着红杏,霸气十足的吼道:“本小姐可要告诉你,要是敢勾引本小姐的男人,我切了你小几几!” 成功的看到红杏眼中的惊愕,于欢欢才得意又臭屁的甩甩头发哼着自己的成名曲,迈着八字步得意洋洋的离去:“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双截棍,仁者无敌,快使双截棍,哼哼哈兮……” 刚才被于欢欢霸气侧漏的一句话震的半天没反应的红杏,在听到于欢欢这首五音不全的哼哼哈哈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刚刚缓和的表情一瞬间又僵硬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三观都遭遇了地震海啸,山崩地裂,完全没办法六神归位了。 容长苏比红杏好了许多,他早就知道了于欢欢是什么货色,这会儿冒出这种奇奇怪怪的话,并没有觉得奇怪。哀婉的叹了一口气,转头望着依然没有丝毫反应的红杏,容长苏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无奈的摇摇头。 等了半晌,见红杏还没有将于欢欢的话消化掉,容长苏一个人居然觉得有些无聊,开始哼哼起了于欢欢在虎门给她唱的:“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噗!”刚刚回过神来的红杏,瞬间被容长苏打击的一口老黄痰喷了出去,顿时感觉自己身体一轻,打通了任督二脉,身上内力快速的融合。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气息变化,一瞬间,红杏又再次入定调和了。 容长苏哼于欢欢的表白歌,越哼越得意,感觉到于欢欢对自己的爱恋也越来越浓厚,整个人瞬间就成了发情的神仙,浑身上下一点仙气都没有,一副痴呆的模样。红杏修习的武功比较特别,每突破一次都要入定一会儿,时间不等,主要看突破的契机。 “呼……”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红杏呼出一口浊气,眼神变得更加通透,他转头百感交集的望着容长苏,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激动呢,还是该郁闷呢! 容长苏见红杏已经从被于欢欢打击的状态清醒了过来,一下子就闭了嘴,从头到尾望了一眼他,似乎感觉得到红杏体内流动的气息强了一些。容长苏诧异的看了一眼红杏,忽然联想到于欢欢说话以后红杏的一系列反应,他惊讶的开口:“难道你没有小几几?红杏,你不会骗了我这么多年吧……难道你,其实,是女人?” 红杏被容长苏的话气的一下呆愣在那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现在很想哭着问天问大地,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传说中的五王爷,也疯了!终于,红杏胸中涌动的情绪都被自己压抑在了心底,他冷冷的瞪了容长苏一眼,转身就走。 容长苏被红杏瞪的一瞬间回归了理智,想起自己刚才的荒唐表现,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浅浅的温和笑意——这丫头,真是把为夫都带坏了啊!不好不好……以后还是要找个师傅好好的教育一下。 红杏一路气鼓鼓的领着容长苏去了正居后面的一间隐秘的房间里,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医包,指挥容长苏盘腿而坐。这个时候的红杏一点都没有艳俗魅惑之态,就像是一个美艳的仙女,神情严肃,表情圣洁。他取出小包中的一粒药丸,让容长苏干嚼着吃下,盘腿坐在了容长苏的身后。 吃掉药的一刹那,容长苏的皮肤变得紫红,就像一只煮熟的虾子,脑袋上还冒着阵阵热气呢!红杏眼睛轻轻闭上,运转着气流,双手缓慢朝着容长苏的背心贴去。刚刚突破的红杏还不能精准的控制身体内涌动的内力,他试探性的由少到多引入容长苏体力,尝试了解着他能承受的最大限度。没过多久,红杏就找到了两者结合的点。他手中内力似乎跟进入容长苏体内的那颗药丸有什么样的感应,很快就能引导着融化在容长苏体内的药丸药力按照红杏想要的轨迹游走。 一遍,两遍,三遍……容长苏身体的颜色渐渐化为正常。红杏从最初的脑门上全是汗水到现在也已经神色如常了。经过给容长苏的洗髓彻底治疗,红杏对自己精进的内力也控制的更加精细了。他深呼吸一口气,缓慢的收回放在容长苏身上的手。 容长苏的眼睛也缓缓睁开,内力更胜从前,他感激的望了身后依然打坐调息的红杏一眼,又再次闭眼,自己调息了起来。 “你感觉怎么样?”红杏调息了许久,才睁开眼睛,抖了抖身上的衣袍站起来,俯视容长苏问道。 红杏这个时候说话的声音一点都没有柔媚蚀骨的感觉,极其爷们儿。容长苏身上中的毒极其霸道,要不是红杏修习的内功有特殊之处,估计就是大罗神仙在世也解不了容长苏身上的毒。 “呵呵,那还用说,要不要过两招?”容长苏淡雅的睁开眼睛,嘴角极浅极浅的勾起,对着红杏说道。 红杏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他可不想和又厉害一层的容长苏拼内力……容长苏望着红杏远去的背影,眼光中流动着什么异常的东西,让人看不清晰。 红杏在五王府住了下来,血无情带着孩子和叶静离开了五王府,说是去长安城外的普宁寺祈七天福。那个霸道的匈奴小公主立即销声匿迹,再也没有来五王府找过麻烦。自从于欢欢那日救了小银以后,雪儿也能够在侧院中与于欢欢相敬如宾。 皇上大寿在即,五王府不宜动土,修葺东院的事情就被耽搁了下来。容长苏这两天早出晚归的,整天都见不到人影。红杏也像是很忙似得,再没有在于欢欢面前出现过。 于欢欢刚刚过了两天清静日子,就觉得有些无聊了!她有气无力的坐在房间门前的待客小桌上,破坏性的拿着银钗在桌面好看的雕花上一下一下的划着,一脸无聊。秋晓看着于欢欢那副没有活力的模样,摇了摇头。 “小姐饿了?”秋晓知道于欢欢喜欢吃,于是开口问道。 于欢欢眼睛也不抬,依然继续着手中的破坏行动。好好的雕花待客桌,被她画的东一刀西一刀的,难看死了。于欢欢现在对食物也提不起一丁点兴趣了,她怀疑的开口,对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秋晓说道:“我内心是渴望无拘无束的……可是我又不想闲着!好讨厌,我现在觉得好无聊……” 秋晓也知道于欢欢骨子里的劣根性,对着她语气强硬的说道:“小姐,你可别想出去!五王爷说了,长安最近乱的很,来了不少外面的人,要是一个不小小心把你给抓走了,他可是要砍秋晓的脑袋的!” “我呸,秋晓,原来你对本小姐的情谊就值这几毛钱啊?古人云,为朋友两肋插刀,上刀山下油锅都不说个疼字,你就被容长苏那个老顽固吓唬一下——立即就吃里扒外了?”于欢欢不屑的鄙视了秋晓一眼,恶狠狠的瞪着她,继续说道,“你还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丫鬟啊?亏我当年去厨房偷吃东西都记得给你留一份呢……” “不就是个鸡屁股吗……”秋晓被于欢欢数落的低着头闷声闷气的用鼻音顶嘴道。 “那是鸡屁股吗?那是鸡屁股吗?那是公鸡屁股!”于欢欢义正言辞的说完,口气一阵呛到,“咳咳,搞什么啊,怎么被你个小丫头带沟里去了!先不管它是公鸡屁股,还是母鸡屁股,反正在那个时候,是不是它拯救了你,没有让咋俩饿死?” 秋晓也弄不清楚于欢欢到底想说什么,只好一个劲的点头:“那个时候,小姐和我在于府过得老苦了!” “是啊!”于欢欢顺着秋晓的话想了下去,那一幕幕被欺负的景象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在自己的脑子里面一直一直的出现,根本停不下来。恍惚间,于欢欢觉得自己的记忆和这具身体的记忆融合了一般,让人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秋晓看于欢欢沉默了下来,一动不动的思考着什么,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小姐这下应该不想出去了吧! 想到何芳嬷嬷那里,于欢欢忽然回过神来,瞪着秋晓:“反正这个王府,今儿本小姐是要出定了!你要怎么滴吧?” 秋晓被于欢欢的气势整的哭笑不得,她眼巴巴的望着于欢欢,咳嗽了两声说道:“那个小姐啊……你才是小姐!你要是真的强行想出去,也不用这么大呼小叫的,搞得自己好像很心虚一样!”< 第二百三十八章 秋水出现 “呃……谁心虚了?谁心虚了?你才心虚了呢,你们全家都心虚了!”于欢欢大眼睛虚张声势的瞪着秋晓,乱说一气,转身迈着八字步就要往五王府的大门口走去。 秋晓对着上天祷告了几声,才唯唯诺诺的跟在于欢欢身后,满脸狗腿的模样。于欢欢刚走出院子没几步,就被惊涛拦住了去路。惊涛倔强的望着于欢欢,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丝毫不想让。 “惊涛,你给本王妃让不让开?”于欢欢看到惊涛忽然出现,立即恨上了容长苏,脸色也十分不好看,“好歹我才是五王府的头,好不好,你一个属下也敢拦我?” 惊涛知道自己在言语上说不过于欢欢,只好闭嘴不严,死活都不让步,坚决不放于欢欢离开五王府半步。 于欢欢实在是拿惊涛没有办法,往后退了几步,找了个视角好的位置,盯着惊涛,弯起自己的大眼睛,可爱的一笑:“真的不让?” “王妃,您就不要为难属下了!上次为了您,我偷高升令牌的事情都让王爷数落了一阵呢。要是这会儿放您出去,属下的安稳日子估计就到头了!”惊涛哭丧着脸,对着于欢欢苦苦哀求,“王妃,您要是想出去,您求王爷吧……不要为难我一个下人啊!” 秋晓在于欢欢身后一个劲的对惊涛表示同情,只可惜……恶毒的小姐大人根本就不会关心平民百姓的人间疾苦,于欢欢缓缓抬起手臂,将小手放在嘴上,做喇叭状,对着惊涛极其恶心的一笑。 刹那间,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怒嚎响彻整个五王府:“惊涛有龙阳之好,惊涛喜欢小斯阿四,惊涛喜欢阿四……” “惊惊……涛……喜欢,喜欢阿四……”浓烈的回声在五王府的上空飘荡,搅的白云都乱了方寸,一个个往外躲了开去。五王府的影卫们吓得几乎要从各个隐蔽的角落里跳出来。下人们伸长了耳朵听着字句里的意思,一个个交头接耳的议论。一个人窝在小屋子里纳鞋底的阿四吓了一跳,匆匆开门张望,心里又急又气。 惊涛被于欢欢的话吓得脸色惨白,又不敢上前捂于欢欢的嘴,只能慌张又无计可施的来回移动,在水深火热中挣扎——到底要不要认怂! “好了,好了……二小……呃……王妃,王妃,算属下求你了,你不要喊了,不要喊了!属下让你出去,让你出去还不行吗?”惊涛现在脸红的不行,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还好他长得黑,不怎么看得出来。不然他的花边消息估计又会在五王府光明正大的传一阵子了。 于欢欢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呼出胸口憋的宗气,对着惊涛萌萌哒的一笑:“早这样不就对了嘛!真是个倒霉孩子!” 惊涛的嘴角在后面抽了抽,亦步亦趋的跟在于欢欢后面,在走出五王府大门的一瞬间,他一下就消失在了于欢欢和秋晓的身边,隐没在暗处,保护两人的安全。 于欢欢得了自由,就开始朝着长安城最热闹的正街走去。现在正直皇上寿辰前不久,来来往往多了不少边缘小国过来道贺的使臣,也添加了不少做生意的小商贩,好不热闹。于欢欢深怕秋晓和上次秋水一样走丢了,到哪里都拉着她一块,一刻都不松手。于欢欢就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跑的飞快,在人群中变成了穿梭在水里的鱼儿,得意极了。 忽然,于欢欢的眼角瞟到一个有几分熟悉的身影,不由分说的朝着那个人影追了上去。秋晓被于欢欢的大力道拉了一个踉跄,匆匆忙忙的跟在于欢欢身边朝着人群的逆流方向挤了过去。于欢欢追随着那抹身影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到了一个小巷子里,继续拉着秋晓跟着身影狂奔。 “小姐,你到底看到什么了?慢点跑,我都要断气了!”秋晓扶着胸口,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拽着于欢欢的手臂说。 于欢欢秀眉微微一拢,刹那间做了一个决定:“秋晓,你就乖乖呆在这里,我先去追一个人,很快就回来!” 说完于欢欢就像风一样穿梭而过,匆匆跟在那抹身影之后而去。 “哎……小姐……”秋晓伸手想要拉住于欢欢,却扑了个空,眼看着于欢欢就要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她一咬牙,又一次奔跑了起来。 于欢欢随着那抹人影越走越远,恍惚间已经不知道自己转了几个弯,走了几条道,转头的时候,也没有看到秋晓的身影。这个时候,于欢欢也累的双腿发软,想要靠在墙壁上歇息一下,哪只,她的手刚刚放在墙壁上,巷子的尽头就走出来两个人影。 “秋水?真的是你?”于欢欢讶异的望着那个穿着美艳,脸色傲慢的小姑娘,语气有死不可思议“你怎么一直都没有回五王府?” 秋水比于欢欢最初见到的有一些变化,身上也不再是丫鬟款式的衣裳,头饰也是极为繁复的女子飞云髻,脸上被精细的勾画过,显出了一股子骄傲而凌厉的美。秋水本身长得不怎么样,却也能被画出这水平,可见给她上妆的人手法是多么的高超。 秋水的身后站着一个戴黑色斗笠的人,笠缘压得很低,于欢欢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不过从体形上不难分辨对方是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于欢欢根本就不知道秋水离开自己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疑惑的望着对面的两人。 “呵呵,王妃?”秋水这个时候说话的语气依然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多出什么傲慢来,她浅笑着,“秋水也喜欢王爷,第一次,秋水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有那么美好的人儿,一动手指,秋水的魂都被勾走了!” 秋水说道容长苏的时候脸上有少女的羞涩和村野丫头的大胆:“要是这样,王妃你愿意让王爷纳我为妾吗?” 于欢欢望着秋水凝眉,她知道秋水是对容长苏有一丝丝好感的,最初她以为那只是情窦初开女孩子对于所有美好男人的向往,之后秋水失踪了,她也就再没有想这件事情了。这会儿秋水忽然出现在于欢欢面前,又郑重的问她这个问题,让于欢欢不得不认真思考这句话背后的意思。秋水被勾画的精致的脸蛋爬上了浓浓的希冀,骨子里她还是希望自己第一次认定的主子能支持自己。她没有什么坏心眼,就算是做了容长苏的妾,那她的心也是向着于欢欢的。就算容长苏以后又多娶几个,她都准备和于欢欢共同进退,同仇敌忾。 然而,于欢欢的回答却完全出乎她的意外…… “如果我不愿意,你是不是就要和身后这个男人合作,做一些对我不利的事情?”于欢欢秀眉一敛,语气凝重的问。 秋水被于欢欢问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她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成为那个光华四溢的男人的一个小妾而已,过分吗?东齐国有权有势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啊! “是!”感受到于欢欢不悦的态度,秋水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继续念及主仆的情谊,毕竟她跟在于欢欢身边只有一个多月而已(她以为之前的落儿也是于欢欢)。 于欢欢得到了秋水肯定的回答,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她叹了一口气,对着秋水做最后的规劝:“丫头,你还小,根本就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喜欢!不要因为这个断送了自己未来的前程,你值得更好的男人拥有!” “王妃,你就别跟我一个粗鄙的小丫鬟讲这种大道理了,说到更好的男人,秋水不觉得东齐国除了五王爷,还有哪个男人更好!”秋水看于欢欢的眼神变得厌恶了起来,仿佛讨厌她的虚伪,“要是还有比五王爷更好的人,你怎么不嫁?” 于欢欢被秋水的质问弄得眼神一停,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告诉这个丫头…… “哼,你是那里冒出来的丑八怪?居然敢这么跟我们家小姐说话!谁跟你说我们家小姐选的是东齐国最好的男人了?”刚刚跟上来的秋晓对着秋水一阵气闷的数落道,“你在东齐国见过几个男人啊,就知道这么说!东方将军知道不?那才是东齐国最好的男人呢,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于欢欢最初见到秋晓的喜悦一下子被郁闷取代,心说:这年头的姑娘都这么不理智吗?秋晓自然没有意识到于欢欢的情绪变化,心里还正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呢,对面站着的秋水立即不乐意了。 “五王爷怎么就比东方将军差了?要论身份,五王爷是堂堂天之骄子,要论地位五王爷无人能及,要论相貌……” “呸呸呸……五王爷再好,那也只是个王爷!东方将军是堂堂热血男儿,保卫的是你我他的家园,保卫的是整个东齐国!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懂不懂啊!就算论长相好了,东方将军英勇无双,才貌双全,怎么就当不得东齐国最优秀的男人了?”秋晓就是不乐意听秋水说东方烨臣比不上容长苏,一个劲的反驳。< 第二百三十九章 该走的走 其实,站在两人口水战中间的于欢欢想说——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我们看的是爱情,爱情,知道不? 不过在于欢欢开口之前,那个带着斗笠的男人实在忍不住了,冷哼一声,故意变着声音开口打断了两个小丫头的争吵:“秋水,你不是说你的王妃是个好人吗?怎么,连五王爷身边的一个位置都舍不得给你,你倒是说说,哪里好了?” “我靠!见过挑拨离间的,没见过你这么挑拨离间的!”于欢欢大眼睛一放大,瞪着对面戴斗笠的男子满脸不爽,“看你应该是长得丑吧,不然怎么不敢把斗笠摘下来见人?难道俗话说的那个白天怕吓人,晚上怕吓鬼,必须戴斗笠出门的那个人就是你啊!幸会幸会,久仰久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本小姐三生有幸啊!今日一见您老人家,真是蓬荜生辉,对您的佩服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此处省略一百字)” 那个戴斗笠的用帽沿下的余光死死的盯着于欢欢,要不是顾及到上头交给他的任务,他恨不得一拳头砸昏这么能bb的于欢欢。他在接任务之前也有过对于欢欢的了解,怎么资料上就没说这个草包二小姐还这么啰嗦呢? 斗笠男的忍耐性还算好的了……秋晓和秋水两人被于欢欢念叨的头昏脑涨,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她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啰嗦的女人,念的她们脑袋里面嗡嗡直响,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看众人脸色呆滞,神情崩溃,于欢欢满意的收了功力,刚想开口大笑,忽然听见“彭冬”一声。空中猛然掉下来了一个不明物体,惊呆了所有人。于欢欢定睛一看,那不是惊涛是谁?惊涛尴尬的爬起身,脸上有可疑的惊魂未定之色,他咳嗽了两声,调整了一下呼吸和情绪,才对着于欢欢行了一礼,恭敬的再次飞身而起,藏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秋晓同情的看了看惊涛离去的方向,又委屈的看了看于欢欢,最后低头闭嘴,不敢再出声说话,她生怕再次勾起于欢欢的说话**,那就死定了。 在看到惊涛的一瞬间,那个戴斗笠的男人给秋水做了一个手势,然后退了一步,冷眼旁观的模样。 秋水这才回过神来,怪异的看了一眼于欢欢,对着她明确的问道:“王妃,今儿来,我就是想要找你要个话,你倒是说,到底要不要我做五王爷的小妾?” 其实秋水知道在东齐国,只要男人想要纳妾,就是当今皇上都管不了,更何况于欢欢。只是在五王府呆了那么久,秋水倒也知道容长苏是淡漠的性子,只好从于欢欢这边入手。毕竟当家主母也是有权利替自己夫君挑选小妾的。 “绝对不行!莫说是你,就是那个什么匈奴国的小公主……统统都不行!容长苏这辈子只能娶我一个,若是他真的要纳妾,除非休了我!”于欢欢看秋水这么执着,也懒得再跟她绕弯路讲道理,反正她就是这个态度,别的事情好说,抢容长苏的,坚决不行。 秋水被于欢欢的话打击的一阵呆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有一瞬间的悲伤,她望向于欢欢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失望:“王妃,真的要如此绝情?” 绝情吗?于欢欢不能理解这些古代女人的想法!不把自己的老公和别人分享就叫绝情?如果这个叫绝情的话,那她就绝情好了! “哈哈哈,秋水姑娘,这下你死心了吧?这下你知道了你家王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吧?她就是贪财好色,嫉妒所有能取代自己地位的人!你就不要再对她抱有幻想了!”戴斗笠的男子哈哈大笑,像是嘲笑于欢欢的虚情假意一般。 于欢欢简直被这个鬼男人的笑声给气翻了,正想对着他发飙,兀的触及到对面秋水那种冰冷的眼神,心里还是一凉,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秋水看了于欢欢一眼,毫不留念的转身,对着那个戴斗笠的男人轻声说:“我们走!我跟你们合作……” 那个戴斗笠的男人一把扯过秋水,夹在腋下,借着风,瞬间就消失在了于欢欢眼前。本来于欢欢是想追……可是,追上了,又如何?回头望着一直低头装死的秋晓。 “秋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自私?”于欢欢的情绪涌动着说不上来的感觉,果然要以一人之力改变东齐国的男女地位,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啊。 秋晓啊的一声回过神来,想了想于欢欢的问题,支支吾吾的说:“其实小姐一直都很自私嘛……小时候有什么好东西总是自己先吃第一口,才给我留下不好的一些!不过,秋晓知道小姐是善良的小姐,就算你嚣张跋扈,任性刁蛮,可是每次秋晓受罚的时候,你都会跳出来替我出气……虽然,最后都会被欺负的更惨!哎呀,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只要是小姐喜欢的人,我不去喜欢就是了嘛!” “去你的,笨丫头!”于欢欢被秋晓的模样逗得咯咯直笑,再也没有因为秋水的离去而不开心,反而多了一丝释然。该来的,躲不了,该走的,留不住。 “走,去醉阳楼喝一盅!”于欢欢得意的摆摆手,对着身后的秋晓大气的说道。 “只要不是去长安十里庄就好!”秋晓跟在于欢欢身后支支吾吾的说道,“那要是被五王爷发现的话,我的小脑袋可是要搬家的呀!” 秋晓不提醒还好,一提醒,于欢欢恍然大悟,忽然间想起了那个好会弹琴的漂亮男人,迈腿就转了方向朝着十里庄那边走去。秋晓暗骂自己嘴贱,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她不说这话会死啊? 于欢欢瞪了懊恼的秋晓一眼,霸气十足的问道:“怎么,连你家王妃逛个窑子都得跟你个小奴婢汇报了?” “不……不不是!”秋晓被于欢欢正儿八经的数落吓的说话都结巴了,她吞了吞口水顺了气,才继续说道,“小姐你要去哪里,奴婢跟着不就是了吗?” 暗中的惊涛本来想飞身阻止的,脑子里回忆起两次阻止于欢欢出门的后果,权衡再三,终于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于欢欢乐得秋晓表现的如此狗腿,得意的仰天长啸一声,迈着大步子轻车熟路的朝着风月坊的旧址而去。只可惜,如今,那里已经不再叫风月坊了。 于欢欢疑惑的望着“妃奴坊”三个烫金大字,一时间小心肝有些抖,觉得这个坊主简直太会取名字了——妃奴坊,作为男馆的名字简直就是让人浮想联翩嘛! 现在还是白日,长安十里庄的生意并没有夜间那么火热。这些坊间阁楼的大门口也没有伶俐的小倌和歌姬摇着腰肢拉客,只是,门,还是照常开着。于欢欢拉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早在一个多月前,风月坊就已经一夜之间消失了。 来都来了,于欢欢索性就迈步朝着妃奴坊的门内走去。刚到门前,于欢欢就闻到了一股子典雅的幽香,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心神。秋晓害怕的拽着于欢欢的袖子,愣头愣脑的躲在于欢欢身后,时不时的探出一颗脑袋,望望里面的情况!这男馆,秋晓还是第一次来呢!她自然知道青楼男馆都不是良家女子该去的地方。 “哎哟,两位小姐是第一次到这妃奴坊来吧?呵呵,两位模样长得真可人,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说话的是一名年纪比较大的男人,他看于欢欢和秋晓的眼睛都冒着火光。 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些地方呆久了,于欢欢总感觉这些人不太像男人……倒有点像,红杏。于欢欢抬目一看,不由得蹙了蹙眉毛,这里一点都没有当时风月坊装扮的那么舒适典雅。现在妃奴坊的装饰更加的艳俗,大胆,四周墙壁的作画都是女子蹂躏男子,男子虐待男子的情se场景。整个大堂的周围被薄薄的帷幔分成了五六个隔间,中央是一张大的圆型舞台。飘动的帷幔内有撩人的酮体在搔首弄姿,引诱着进入的宾客。 秋晓早就已经被这些东西羞怯的面红耳赤了……紧紧扯住于欢欢的衣裳,不准她再往前走半步!暗中保护于欢欢的惊涛看到那些男男之间的图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海里忽然就出现了阿四一脸娇羞的躺在自己怀中!疯了,他肯定是疯了!惊涛坚定的摇了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远远的甩开,敛息继续躲在暗处。 于欢欢已经是已婚女人了,又是学法医的,这些东西对她来说一点都不是忌讳,也并没有觉得一个男人在那里妖来妖去的到底有多好看!明明自己已经比不过一部分女人的样貌了,现在还要跟一大帮男人比妖媚,于欢欢恨不得将这些男人统统拉出去剁了! “你们这儿的头牌是谁?”于欢欢拉过秋晓,让她稳稳当当的站在自己身边,才对着那个老 第二百四十章 冤家路窄 老bao男人对于欢欢赔笑,十分抱歉的说:“唉哟,小姐,真是不巧了,我们坊间的头牌可比不得别的地方,并不是有钱就能见到的!” “那要怎么样?琴棋书画?我去,这些头牌都这么没创意吗?”于欢欢老大不乐意的瘪了瘪嘴,对着身边战战兢兢的秋晓说道,“估计这里的头牌也是个脂粉味浓厚的俗货!反正本小姐也不会那些个洋玩意儿,不见就不见吧,又不会少块肉!秋晓,我们走!” “哎哎哎……小姐,这话可不是老bao我吹牛啊,我们妃奴坊头牌的姿色绝对是世间少有,就连长安城第一公子五皇子都要甘拜下风啊!”老bao可见不得别人说他家的头牌不好,一想到那尊大佛的脾气,心肝脾肺肾都抖了抖,怎么都不能让这两个小姐传出不利他们头牌的谣言啊! 本来要拉着秋晓离开的于欢欢听完老bao的话脚步一顿,心中一股子火气直冒——居然跟我于欢欢的男人比好看?!就算你比他好看,能有他那种出尘的气质么?就算你有他那种出尘的气质,能有他那种优雅的修养么?就算你有他那么优雅的修养,能有他那么高贵的举止么?老娘今儿还就不相信了!这下,于欢欢对这个头牌就是非见不可了…… “要是本小姐见到他觉得没有容长苏好看,就状告你这个男馆骗人钱财,毁人名声,让官府封了你!”于欢欢回头瞪了老bao一眼,恶狠狠的叉腰威胁道。 像于欢欢这样的主,老bao见的多了,那些女人最后哪个不是眼巴巴的成了他们家头牌的裙下之臣?老bao媚眼一勾,对着于欢欢神秘一笑。 “小姐要是能拿出一味世间难得的奇毒,并且让我们家头牌猜不出成分,就可以有机会见他一面!”老bao对着于欢欢笑着说,眼神中无不戏谑。 琴棋书画于欢欢不会,奇毒倒是多得是!那些实验得到的毒药成分就连她这个制造鼻祖都不知道,于欢欢就不相信这个泡在脂粉堆里的小倌还能分辨出来不成?想了一下,于欢欢就拿出了在边塞夜里制造的那种能吞噬人寿命一般的毒药,取出了一丁点递给面前的老bao。自信的望着他离去。 “小姐,你真的相信那个男人比王爷还要好看吗?”秋晓感觉周围帷幔中那些男人看自己的目光无比恐怖,就像恨不得吃掉她的鬼怪一样,吓得直冒冷汗不敢乱动弹。 于欢欢对这样的事情倒是一点都不害怕,趁着那个老bao不在,偷偷的贴近那些半透明的帷幔仔细观察那些男人的形体,一个一个的描述分析,一会儿点头称道,一会儿摇头叹息,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欣赏了一会儿,于欢欢才压低声音回答秋晓的问题:“那个丑八怪肯定没有容长苏长得好看,就是有,我一包药夺了他的青春,看他以后拿什么跟我男人比!” 秋晓被于欢欢拖着在一个一个隔间的帷幔周边游走。那些帷幔遮蔽中的男人时不时伸手对秋晓撩拨,吓得她双腿止不住的颤抖,恨不得撒腿就跑。暗自关注于欢欢的惊涛耳力非凡,自然将于欢欢刚才的话听了个结实,十分诡异的看了于欢欢一遍又一遍,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可能他已经麻木了吧! 就在于欢欢准备品评最后几个男倌的时候,听到从楼上传来的脚步声,她立即拉回秋晓,站到了她们原来的位置上,优雅的理了理裙摆,对着老bao傲娇的问:“怎么样,是不是说要见本小姐啊?” 老bao十分怪异的望了于欢欢一眼,对着她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实在对不起,这位小姐,我们头牌觉得您提供的东西不足以达到他的要求,您请回吧!” 老bao态度的前后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于欢欢的好奇心本来就重,人又不笨,思索了一下就想到了怎么回事!她一把掀开身边的老bao,就朝着刚才他上去的那个方向走去。秋晓跟在于欢欢身后,又掀了一把还没有来得及站稳的老bao,也跑了上去。于欢欢做了多年法医,从房间的布置等等的细枝末节中,很快就确定了自己要找的头牌住在哪间房子。 于欢欢刚要抬脚踹门,被身后的秋晓一把拉住,她不乐意的瞪了秋晓一眼,怒问:“秋晓,你到底想干嘛?” “小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听那个头牌的变态嗜好就知道他是个心里不正常的男人,你可不要这么贸然行事……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秋晓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看向自己来的方向,生怕那个大龄老bao追上来。 于欢欢一把挣脱秋晓的束缚,不管三七二十一,“碰”的一脚踹开房间的门,抬步就朝里走。忽然,她的脚步顿在半空中,隔着层层沙曼望着那个男人的……呃……是该说裸露的蝴蝶一样美好的锁骨呢,还是该说柔顺如瀑布一样泻下来的青丝呢,或者是他侧身支着脑袋的好看手臂? 就像是中了什么蛊惑一样,于欢欢一层一层拨开那重重帷幕,脚步缓慢移动,想要看清那个男子的长相。就连,于欢欢自己都没有发现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越来越着急,直到站立在最后一道半透明的纱帘面前,她伸出去的手犹豫了。 外面的秋晓这个时候就像是身处迷宫一样,明明进了和于欢欢一样的门,看到的却是不一样的景色,慌张的四处寻找于欢欢的身影。 终于,于欢欢的手一动,面前的最后一层纱幔被拉了下来,她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吞了吞口水,目光从他裸露的脚趾,到随意交叉放置的光洁小腿,再到被黑色光滑锦袍松松垮垮遮盖这的大腿,接着到包裹在宽大衣袍下的精瘦身体,跟着到那美的让人艳羡的漂亮锁骨,然后是那柔软的顺着身体姿势自然流泄的长发,最后,于欢欢眼中一震,所有的贪恋变成了惊讶。 “是你?”于欢欢望着那张精致魅惑的脸,表情就像咬苹果的时候发现咬痕上有半只虫的尸体那么难受,她震惊的四肢百骸都蹿过一道电流,击碎了自己所有对美的向往。 “怎么?今日奴家不美?”侧卧着用手支着脑袋的男子浅浅一笑,妩媚而又略带慵懒的起身,对着于欢欢掩嘴浅笑,“还是,五王妃比较喜欢那样子的我?” 这个妖媚的男人就是最近在五王府住着的红杏,今日他浑身上下只是围了一件做工极其细致的华丽黑色锦袍,除了腰间那一条用来系锦袍的同色系的缎带,再也没有别的装饰了。未施粉黛的红杏就像一朵高洁的地狱火莲,散发着神秘而妖娆的气息。这样的妖娆不是那种“娘炮”的妖娆,是那种让人迷了心智的霸道魅惑。 “你你你……你想干嘛?”于欢欢望着朝自己靠近的红杏,吓得牙齿都在打架,再也没有了当初在五王府的气势。 红杏的每一步都走的很优雅,就像一只高贵的猫,对着于欢欢散发出危险而致命的诱惑气息,搅的她脑子一阵混乱。红杏在距离于欢欢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顿住,白皙而略显纤弱的手臂一把抓住于欢欢的肩膀,伸手一带,便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于欢欢被红杏的动作吓得一惊,想要出声呼叫…… “你要是叫出声的话,我会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哟!”红杏此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威胁起人来也霸道十足,他埋头在于欢欢的脖子边呼吸了一口她的发香,感受到于欢欢情绪的紧绷,才慢悠悠的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于欢欢,“怎么忽然就这么怕奴家了?” “你你你……你到底是谁?我才不相信你只是一个什么用毒高手呢!”捏了捏拳头,于欢欢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故作硬气的对着不远处的红杏问道。 要是这个时候于欢欢还不知道红杏来长安有什么目的,那她就是真的白目了!于欢欢死死的盯着红杏那张俊脸,恨不得用眼神将他的脸上射穿出几个洞来。 红杏一点都没有被于欢欢大眼睛里那略带可爱的怒火吓到,反而很享受的坦然接受。从很久很久以前他靠近容长苏开始就不是单纯的,现在嘛……红杏将目光落到了于欢欢的身上,笑的别有深意……自然就更不单纯了。 于欢欢被红杏那种眼神看的心里发毛,刚刚堆积出来的勇气一下子又消失殆尽。她可怜巴巴的望着红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傻!人家明明就是对自己下好的套,等着自己往里钻,于欢欢还真就上当了……老bao是多少年来在风月场上混的人物,有那么容易行色外露吗?不都是为了做给她看的嘛! 妃奴坊那么多的看家护院都是傻子吗?就能任由于欢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家小姐乱闯?真当人家开妓院的都很单纯呀! 于欢欢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叫你腿贱,叫你跑的快!< 第二百四十一章 王爷“捉奸” “我们两个合作,怎么样?”红杏就像是一只引诱鱼儿上钩的大脸猫,对着于欢欢诱惑的笑着说,“第一,我知道你脖子上挂着那条项链的来历;第二,我知道面具男的真实身份;第三,我知道匈奴小公主在谋划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第四,我知道三皇子在谋划什么对五王爷不利的事情……当然,我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在这么多事情里面你现在只能选择知道一件事情,代价嘛……” 红杏说到这儿的时候语气一顿,目光落到于欢欢身上。 那双勾人心魄的眉眼里面闪耀着赤果果,红艳艳的se情讯息。红杏这么多年的确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女子,当然并不代表他没有碰过女子……他对于欢欢没有心动,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他是个行动派,对一个女人好奇,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占有。 “你休想!哼,我会把你供出去的,我会告诉容长苏,让他再也不要和你这个贱男人交往!”于欢欢冷哼了一声就要转身离去,忽然,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她不由自主的顿住了脚步。 “如果,你想让容长苏体内的毒快点发作的话,我自然不介意……”红杏对着于欢欢柔和一笑,那模样妖媚而勾人,温情的就像等待人宠信的小绵羊。 于欢欢却一点都感觉不到这个男人有多么的秀色可餐,她只是觉得浑身冰凉!容长苏绝对不会是个轻易相信别人的货色,于欢欢意识到一个能用多年时间取得容长苏信任,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目的的男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家伙。她再一次郑重其事的转身,望着对面美貌如花的红杏,就像是看着一条血红的毒蛇一般。 “你给容长苏下了什么毒?”于欢欢平息了一会儿自己情绪,才开口问道。 红杏惊异于欢欢的冷静,眼中升起了更多的好奇,现在他不仅仅是对那条项链为什么落到她身上好奇,而是对于欢欢整个人都好奇。 “呵呵,五王妃还真是让奴家惊喜呢……这样奴家会对你宠信的久一点!”红杏对着于欢欢用甜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道。 于欢欢沉着脸,冷冷的望着红杏,不说话。 红杏觉得自己一个人玩着也无趣,转身又再次躺回了自己的卧榻上,对着于欢欢浅浅的一笑:“之前,五王爷中的毒,奴家自然已经替他解了!不过之后嘛……那毒自然就是奴家自己下的啰!” “卑鄙!”于欢欢呸了一口唾沫,对着红杏骂道,“果然是一只妖孽,本小姐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好东西!容长苏还处处维护你,真不知道你对他灌了什么**汤药!哼,尽耍手段,算什么男人!” “呵呵,奴家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男人呀!”红杏捂着嘴,笑的浑身都在风骚的颤抖,那白嫩嫩的皮肤摩擦着黑色的高级丝绸,画面有点让人血脉喷张,“奴家就是一个男馆而已嘛……要伺候女人也可以,要伺候男人也可以,要伺候王妃自然也可以……嘻嘻……” 于欢欢被红杏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从未感觉的肉麻。她的头皮都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语气生硬的说:“给我一段时间考虑!” “考虑当然可以……”红杏就像是看透了于欢欢心中的一切想法一般,对着她邪恶一笑,继续说道,“不过,这可是奴家和王妃之间的秘密哟!要是王妃不小心让第三个人知道了的话,奴家可就不敢保证五王爷的生命安全了……” 老狐狸!于欢欢在内心深处骂道,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说来也奇怪,于欢欢进来的时候只需要拨开几片帷幔就行了,出去的时候就像是穿越了千山万水一般,累的她直喘气。 于欢欢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脸色十分难看,表情焦急的秋晓,委屈的东张西望。惊涛脸上也是一阵奇怪之色,看到于欢欢在那个头牌的房间里面待了这么久才出来,脸色说不上是庆幸还是悲凉。 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于欢欢一把拉过门口的秋晓刚想问问发生什么事了,余光就瞟到坐在大厅里脸色冰冷的容长苏! “小姐,你快跑,王爷杀来了!”秋晓哭丧着脸,对着于欢欢告密道,“反正王爷已经抓到我和惊涛了,死两个总比死三个好!” 于欢欢得了秋晓的信号,本来想跑,谁知道脚跟一软,重心不稳,一个倒锺就朝着楼下的大厅栽倒而去。 “啊,小姐!救命啊,小姐掉下去了……”秋晓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去抓掉下去的于欢欢,却扑了个空。 惊涛被秋晓的呼叫吓了一跳,刚想飞身接住于欢欢,瞟了一眼坐着不动的容长苏,忍了忍,死死闭着眼睛,心中替于欢欢做最后的哀悼。 “啊啊啊……”于欢欢的惊叫声震得这座妃奴坊都简直要倒塌了,直到安全着陆了,于欢欢还依然本能的抓住容长苏胸前的衣襟,张着嘴大声吼叫,“啊啊啊,容长苏,救命啊,救命啊,我掉下去了!” 容长苏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于欢欢的掉落而有所缓和,他一把推开于欢欢,怒气冲冲的望着她,那双狭长而完美的眼睛微微一眯,透出一股子凉意:“你以前是怎么答应我的,啊?怎么,我不在府里,你就到这种地方鬼混?!你想置我容长苏的脸面于何地,你想置天家的颜面于何地?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要是被父皇知道了,你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成天在做什么啊?” 容长苏的吼声极大,带着雷霆之怒,恨不得把这妃奴坊都一把火给烧了!从来,容长苏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今儿于欢欢真的是踩到容长苏的怒点了。 于欢欢被容长苏给吼得呆愣住了,忽然明白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文 阅读完整章节!%66%65%69%73%75%7a%77%2e%63%6f%6d 星星星星星星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星星星星星星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星星星星星星星星   星星星星星 星星星星星 星星星       星星星星星星星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星星     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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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奴坊的花魁好看吗?”容长苏的尾音带着天然的贵气与危险,森然冷澈,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只要一想到于欢欢娇笑着和那个妃奴坊的头牌**,就算是什么都没有做,容长苏也觉得好生气!还没有等于欢欢出口反驳,容长苏大手一卷,于欢欢就顺着气流,被推到了容长苏的怀里。于欢欢低头刚想撒娇,就感受到身体一凉,周围飘动着片片碎布,她怔怔的盯着容长苏,发现他用内力将自己的衣服震的四散开来。 忽的回神过来,于欢欢吓了一跳,本能的用手掩护自己裸露的身体,却引来了容长苏更严重的怒气。他一把扯开于欢欢捂着胸口的手,黑色如猎豹一般残忍的眸子烫过于欢欢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没有在上面找到一丁点欢爱的痕迹,容长苏才松了一口气,一把推开于欢欢让她站在原地。 ”就这么一段时间不碰男人,你就忍不住,不安分了?”容长苏半躺在凉椅上,敛去了所有怒火,冷漠而疏离的出声问于欢欢。 于欢欢流着眼泪,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于欢欢,我也会吃醋!”容长苏心里一软,伸手扶着于欢欢的小脑袋。 于欢欢刚想对容长苏解释什么,双眼却落到了那双满是光华的眼眸里,怎么都挣脱不出来!既然逃不掉,那就和他一起沉沦吧!一瞬间,两人再也没有了心理隔阂,爱人之间的理解和原谅,有时候来的就是这么容易! 书房外的阳光偷偷的移动着,书房里面的两人就像是不知疲倦一般相互的索取着。某个萌萌哒的小丫头实在是经不起容长苏的碾压机似得轮番轰炸,委委屈屈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终于再也不行了,惨白着脸色哀求道:”相公,古人云,夫妻生活要有节制!” 呃……容长苏刚刚搂着于欢欢的手顿了顿,转而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你这个色丫头还知道什么叫节制呢?是谁刚才三番两次主动扑过来的?是谁在我一回来的时候就故意勾引我的?哟哟,这会儿自己不行了,就知道跟我谈节制了?” 于欢欢尴尬的红了红脸,继续有气无力的张张嘴,提了点气势喊道:”怎么?不服,是吧?!等我哪天发明点恐怖的药丸儿出来,定与你大战三百回合,直到你躺在本小姐的床上再也起不来!” ”呵呵,还大战三百回合,就你?”容长苏挑了挑修长完美的眉毛,对着于欢欢揶揄的笑着说,”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叫你躺在床上再也起不来?” 于欢欢认命的别过脸,不看容长苏那张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的脸。容长苏微笑着用手抚上于欢欢的小脑袋,轻轻的在她发间落上一个温情的吻。 ”容长苏,你还生气吗?”于欢欢吸吸鼻子,带着哭腔的问道。 容长苏这个时候还有什么立场再生气啊,他拍了拍于欢欢的脑袋,笑了一声,温柔的说道:”小傻瓜!为夫已经不生气了!” 于欢欢立即转过脸来,大眼睛闪过淫邪而狐狸的光芒,最后落到容长苏精壮的收窄的腰间,恶劣的一笑,了然的点点头:”古人云,男人生气的话,只要抱着他二话不说,把他上了,男人立马就好了——这话果然没错!” ”呵呵,应该是说女人才对!”容长苏扯过于欢欢,揉了揉她疲惫的小脸,心疼的说道,”陪你休息一会儿……来,为夫哄你睡觉!” 容长苏安抚了于欢欢一会儿,见怀里的小丫头依然睁着大眼睛,可爱的对自己眨巴眨巴的,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他无奈的放开于欢欢,微笑着看她。 于欢欢不安分的在容长苏怀里拱了拱,用头发故意装贞子,在他身上来回蹭:”苏苏,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 ”欢欢,看起来好像你的精力还是很旺盛的嘛!要不要再来一次?”容长苏微微的挑了一下自己的眉尾,对着于欢欢笑着问道。 刹那间,于欢欢立即扑倒在躺椅上,用薄薄的单子将自己盖好,就连脑袋都捂了个严严实实。除了露个鼻子出气,再也看不到那坨白白的小身子了。容长苏无奈的笑笑,挤在于欢欢身边躺下,就这么温柔的搂着她。 ”相公,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有一天你牙齿掉光了,变成那种皮包骨头的老头子,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wen feisuzhongwen阅读完整章节 或访问址:%66%65%69%73%75%7a%77%2e%63%6f%6d 中中中中中中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  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 中 中中       中中中中中中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中     中 中   中中   中  中中中中中中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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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欢欢在后面用薄薄的单子臭美的给自己整了一个现代浴巾造型,撩拨着自己长长的头发,搔首弄姿,自以为自己天仙下凡。容长苏回头望了一眼,吓得脚绊在门槛上,差点摔到,狠狠关上书房的门,匆匆离去了。 于欢欢在后面捧腹大笑,开心的不得了。就连已经走了很远的容长苏都能听到她那股子毫不掩饰的笑声! 这个时候,从平南匆匆往长安赶来的沐王爷正坐在自己的软车里困倦的打着盹。他今日穿的是正统的王爷朝服,头发也梳理的一丝不苟,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做的很到位,整洁而严谨。沐王爷轿子后面跟着规格不一的几顶软车,四周都有骑着战马带着大刀的壮实守卫保护。车队两边的人手中都拿着火油制作的长效火把,照明效果和持续时间都十分好。车队平稳安静的在夜色中行驶,眼看着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了,忽然…… 周围一阵劲风飞卷,官道上出现了一群黑衣人。这些人全都带着面巾,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眼露凶光的拦住沐王府一行人的去路。他们,就是江湖上最厉害的杀手组织血杀的成员。这群黑衣人的前面笔直的站立着一个男子,手中没有拿任何兵器,一双美丽而略带妖娆的眼睛暴露在夜色中,眸子里闪耀着浓烈的仇恨。 ”碰!”沐王爷的马车突兀的发出一阵落地急刹的声响,震得马车里的人脑袋一阵眩晕。后面的马车也都陆续的发出这样的声音,回响在整个悠长的官道上。从来,没有一个土匪或者杀手组织敢在官道上杀朝廷的重要官员…… ”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知道轿子里坐着的是谁吗,都敢拦?”领头的是沐王爷手底下的副将,说起话来很有气势,声音十分有威慑力。 有着妖媚眼眸的男子发出一阵冷冷的,有些诱惑的笑声:”呵呵,那在下敢问这是哪位大人的轿子呢,居然如此兴师动众的用了这么多平南兵力来保护?” 男子的笑声荡漾在空旷的官道上,回声阵阵,让周围的军士脑子里一阵嗡嗡乱响。副将平定了一下心神,命令周围的士兵将火把往前靠一下,方便他看清来人的模样。沐王爷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就听见几声诡异的笑声,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和四肢,伸手慢慢撩开马车的帘子。 ”众位英雄好汉,沐谋人乃是当今天子钦点的异姓王爷!”沐王爷缓缓走出马车,轻轻挺了挺胸部,环视了一圈拦住自己轿子的黑衣人,再次开口说道,”各位干这种人头买卖无非是为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沐王爷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浅浅一笑,理了理自己袖口唯一一处皱褶,再次开口对着黑衣人说道:”要钱,沐谋这里多得是,只要你们报个数!” ”看来沐王爷果然是朝廷的大官啊,连江湖第一杀手组织'血杀'的规矩都不知道!”领头的男人冷冷的讥讽一句,语气微微的愤满和不屑。 什么,血杀?!沐王爷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神色一变,再也没有刚才的闲适安然。 据沐王爷所知,血杀是江湖上最厉害的杀手组织,号称没有杀不死的人,只有您给不起的价!被血杀接下的单,除非雇主主动撤单,否则他们就是追杀这个人十年,二十年,也要取到这个人的头颅。所以,被血杀缠上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不过血杀内部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绝对不会接”杀朝廷命官”这样的单子!这也是为何血杀这么恐怖,朝廷却从来没有派兵围剿的原因…… ”呵呵,这位仁兄真是说笑了,血杀从来不杀朝廷命官……”沐王爷弯了弯自己精明的眼眸,对着领头的男人笑着说。 男子不屑的对着沐王爷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对着身后的一众人挥了挥手,刹那间,整个烛光照亮的空间全被黑衣人占据,喊杀声四起。躲在后面几辆马车里的沐王府家眷这个时候也慌乱了起来,一个个的哀嚎着从马车里蹿出来,对着夜色大喊着救命。 这些护送沐王爷的虽然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却并不是什么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根本就不是血杀的对手。一场单方面的大屠杀在夜色的掩映下轰轰烈烈的上演着。 ”本王跟你们拼了!”看着跟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副将为了保护自己送了命,沐王爷气的浑身发抖,一下拔开腰间的战刀,就朝着黑衣人迎了上去。 沐王爷果然不愧是在战场上几经生死的一带雄将,就连同时面对两个血杀高手的攻击也能应付一阵。忽然,橙红色灯光照耀的边缘处出现了一个矮矮的胖胖的黑色身影,正鬼鬼祟祟的朝着沐王爷战斗圈内靠近。 一直站着观战的黑衣人头领一看到这个肥肥的影子,眼神一滞,随即就是汹涌而来的怒气,只见暗光一闪,头领就将那个肥肥的影子抱进了自己怀里。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凭什么不要我来杀这个狗王爷?!”肥肥的黑色夜行衣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些熟悉。 黑衣头领紧紧勒住女人的身子,将头窝在她的颈子上,压低声音安抚到:”叶静,你听我说,这件事情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你不能胡来!” ”你放开我,杀父……” 叶静还没有说完,黑衣头领眼色一阵惊慌,立即用手紧紧的捂住她的嘴,四下观望周围暗夜中的可能危险。半晌,黑衣头领才松开叶静的嘴,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所有沐王爷直系家眷都给我留活口!”黑衣人头领吩咐道,”我要让这些人生不如死!” 叶静一听有活口,立即不闹了,一双眼睛死死的,带着怨毒的等着已经快要力竭的沐王爷,胸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我到时候一定要亲手宰了他!我要一刀一刀割下他身上的肉,一滴一滴放干净他身上的血!”叶静对沐王爷的恨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沐王爷就算再厉害也抵挡不过人数众多的黑衣人,终究还是落了下风。整个沐王府的人都被生擒了,伤的伤,残的残…… ”哼,要杀就杀!本王由不得你们任意侮辱!”沐王爷冷哼一声,对着血无情吐出一口唾沫,张嘴就要咬舌自尽…… ”沐王爷!等一下!”在黑衣头领出手卸掉沐王爷下巴之前,忽然听到了一个裹着雄厚内力悠远而紧张的叫喊声。 沐王爷心中一喜,恍惚中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抱着一个什么东西从火光微弱的地方冲到自己的面前,落到自己的身边。 沐王爷抬头一看,心中一喜:”五皇子?”< 第二百四十四章 神奇暗语 黑衣人头领看到容长苏的时候,眼里露出一股挣扎:这么好的机会他要是放弃了,以后就更难下手了!可是…… 容长苏放开怀里抱着的于欢欢,关切的看了一下于欢欢苍白的脸色,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怎么就能晕飞呢?! 叶静在看到容长苏和于欢欢的一瞬间,整身体都冰冷了起来,胸中有浓浓的失望——他们怎么可以站在沐王爷那一边?!他们难道不知道他就是杀了她全家的凶手?!他们难道不知道他让自己一瞬间就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 ”沐王爷,你没事吧?”容长苏扶着沐王爷的手臂,袖口一拂就挡开了两个黑人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剑。 于欢欢的目光落到对面的叶静和黑衣头领身上,大眼睛在火光下闪耀着智慧的光,不用想她也能猜到两人的身份——叶静和血无情!于欢欢看了一眼叶静,微微皱眉,也想到了那个暴脾气丫头内心的想法,无奈的摇了摇头。 ”血杀?”于欢欢对着两人浅浅一笑开口说道,”还真是个好名字呢,见血就被杀?!看起来好像很有文化,实际上,好像并没有什么鸟用呢!” 呃……血无情眼中的神色一阵诡异的变换。就连呆愣愣的叶静在听了于欢欢这句话以后也抽了抽眉角,有点古怪的望着于欢欢。 我靠,暗喻的这么明白,这两人不会听不懂吧?! 于欢欢在心里郁闷的骂道!她其实是想用这个名字告诉两个人,杀沐王爷这件事情看起来好像立马就能办成,但是就算办成了也并没有什么卵用。只是于欢欢不知道,正常人都没有她这么跳跃的思维,更何况血无情和叶静都不是什么聪明的家伙。 于欢欢无奈的摇摇头,只好再次开口:”有道是,四海之类皆兄弟。今日欢欢一看两位大哥就感觉甚是有缘,一看就有想要亲近的冲动!” 血无情和叶静四眼相对,眨巴眨巴的,分明再说:于欢欢这个丫头到底想要对他们说什么啊?! ”要说什么明说,不要含沙射影的,老娘是个粗人,听不懂!”叶静怒气冲冲的朝着于欢欢扬扬自己肥嘟嘟的小拳头,自以为很有威慑力的吼道。 于欢欢也是对叶静这丫头醉了——都已经是孩子她妈了,居然还这么,咳咳,怎么说呢,要是于欢欢用白目形容的话,叶静应该不会反驳的噢?这个时候是个什么情况,于欢欢当然知道的很清楚,要是说清楚,那后果要多严重有多严重。 算了!只好用跳舞加唱歌了! 于欢欢心一横,对着那边的叶静摆了摆手,就开始扭捏起了腰肢,咚次哒次的打起了节奏。那种神一样的rap风,抽风一样的四不像”兰花指”配上那唐僧一样慈悲的劝解表情:”啊,啊,啊,姐姐,你比妹妹大一点。啊,啊,啊,姐姐,你比哥哥小一点。终于有一天呐,你会长到姑姑,长到姑姑长嬷嬷。你的前面是一片火焰山,你的后面是大路边。东边往西是长安城,西边往东是无名镇……” 噗……叶静直接喷口水了! 她是真的感觉于欢欢完全就是来耍宝的,纯搅和!血无情的表情没有比叶静好到哪里去,双眼死死瞪着于欢欢那抽疯似得动作,恨不得在她身上看出一朵花来。容长苏整个人依然显得俊逸飘然,只是嘴角有些微微的抽搐。距离于欢欢比较近的沐王爷简直就要崩溃了,他年纪一大把了还要遭这种罪,真是难为老爷子了。 那些沐王爷的家眷一个个疑惑的望着容长苏,心里满是疑问——难道五王爷是对身边那个小姑娘使了什么妖法用来迷惑那些黑衣人?!要不怎么那些黑衣人都直愣愣的盯着那个小丫头片子看,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呢? 那些黑衣人都是厉害的杀手,就算在黑夜中也能运功视物。他们本来就知道血无情和容长苏之间的这层关系,一见到容长苏,他们都齐齐停了手,将目光望向血无情。却,恨的小心肝拔凉拔凉的,他们这些杀手都是在刀口上混的,也都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这会儿却一个个傻不拉几的盯着于欢欢,呆啊呆啊呆的。 于欢欢看血无情和叶静都已经停下来别的动作,直勾勾的专注的望着自己,心中一喜,以为自己的说唱表演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便更加卖力起来。她的绣花鞋一抬,一撩裙摆,配合着嘻哈手势,直接跳起了”我的滑板鞋”神步伐,雷的对面的叶静和血无情直接外焦里嫩的。于欢欢却自我感觉相当良好,对着两人一挑媚眼,继续开始荼毒了。 ”早晚洗漱的时候,刚孕育着生机一片,官道堵着的时候,我愿拦着你劝半天……”于欢欢越唱越带感,整个人都摇晃了起来,忽然节奏一换,咚次哒次的整上了另一首风格乱入的歌,”给我你的手和你的腰肢,让我们融化在这节奏里,不要在意昨日的忧伤片段,不要理会那些未成兑现的承诺!” 终于,叶静还是忍不住了,她深深的咽了一口唾沫,转头,瞪着眼睛木讷的望着于欢欢的血无情压低声音问道:”于欢欢到底是想干嘛?” 血无情蹙眉思索了半天,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我就说为啥这丫头不顾我们的情谊跑来阻止咱刺杀沐王爷呢,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啊?你知道了?她这个是给我们透露信息呀?”叶静瘪瘪嘴,望着浑身被跳蚤乱咬一般的于欢欢,狐疑的开口问血无情,”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她到底是想说个什么啊?” ”呵呵,你笨呗!”血无情优雅的搂过叶静略微发福的小身子,笑着说,”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于欢欢喝多了吗?!肯定是她喝多了撒酒疯,莫名其妙的被容长苏带到了这里,一看这仗势,她骨子里那种惩恶扬善,锄强扶弱的性子就出来……才非要拦住我们不让杀沐王爷的!” 血无情对叶静说话都是用的传音入密,外人根本听不见。他这个时候再看于欢欢,眼神一片明了。 叶静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对血无情的分析表示非常支持:”照那丫头的性格,准是这样,没错!” 于欢欢看两人你来我往的表情,好像已经明白点了什么,心中一喜,想到既然已经劝和了,不如来个大团圆来庆贺吧,她得意的对着容长苏一勾眼尾,舞动的更加卖力起来:”让我们一起摇摆,忘记所有伤痛来一起摇摆!明天会发生什么谁能知道?所以此刻让我们尽情的一起摇摆!” 于欢欢简直觉得这首歌写的太应景了!明天沐王爷和他们就成了仇人,所以现在就大家一起忘记恩仇跳个舞吧!她现在简直太崇拜脑子里曾经那些无聊放松时候听来的歌曲了,心里暗暗赞叹的五体投地。 周围的人早就都已经近乎崩溃了!就连一直站在于欢欢身边优雅淡漠的容长苏也实在是受不了啦,他伸手一把扯过于欢欢,阻止她继续”奔溃”下去,对着她抖了抖嘴角,极其不自然的露出一丝微笑。 ”欢欢,你这一阵手舞足蹈跳的,乱七八糟唱的,到底是要干嘛啊?”容长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奈的问道。 于欢欢鄙视的看了容长苏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旁边的沐王爷,最后伸出自己白皙软糯的右手食指,直端端的指着对面的叶静和血无情,嚣张的说道:”还能干嘛,当然是劝说那两个家伙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于欢欢的话说的很大声,就连隔得很远的叶静和血无情都听得清清楚楚。两人相视一眼,了然一笑,像再说:看吧,我就说这丫头是喝高了见义勇为吧?! 容长苏实在是看不下去的,一把拉过于欢欢,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转头盯着血无情,内力凝聚,对着他用传音入密将事情的严重性大致的说了一遍,然后几不可见的浅浅点了点头。血无情眼神一凝,郑重的看了一眼容长苏,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叶静,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 ”血杀所有人听令,撤!”血无情的命令干净冷淡,一个字说完,直接抱着嗷嗷直叫的叶静消失在了众人眼前,速度快的让人甚至来不及听清暴怒的叶静吼得是什么。 见两人撤走了,于欢欢以为都是自己的功劳,臭屁的迈着八字步走到沐王爷面前,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裙衫,整理了一下发型,才对着沐王爷微微福了福身子。 本来,一切都很完美!只是…… ”区区救沐王爷这样的小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给个三五千两白银打发给本小姐就算了,不用觉得有什么过不去!”于欢欢出口的一句话让刚刚恢复平静的沐王府众人瞬间脸如菜色。 这会儿,涵养极好的容长苏也觉得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大手一伸,揪住于欢欢的衣领拉回来,将她禁锢在怀里,目光不爽的盯着她,说道:”于欢欢,难道我容长苏很缺银子吗?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我在发射讯号 于欢欢臭不要脸的一把抱住容长苏,笑的一脸谄媚:”哎哟,苏苏,凡事不要这么认真嘛。我就是说说,跟沐王爷开个玩笑嘛!沐王爷又不是什么开不起玩笑的人,噢?” 于欢欢从容长苏泛着龙潭香的怀抱里探出脑袋,对着边上的沐王爷一个劲的眨眼间,那意思在明显不过。沐王爷的确是个一丝不苟的人,不过在朝中混迹多年也懂得什么时候需要虚伪逢迎。他老脸的皱纹微微一簇,笑的跟一朵盛开的老菊花似得,对着于欢欢和容长苏做了一揖,很是谦和抬头。 ”不知这位姑娘是……”沐王爷从来没有见过于欢欢,自然也不知道她和容长苏的关系,不过心里却是极度诧异,他对容长苏的性子不说百分百了解,但也了解一些,怎么见他对这个看上去不怎么样的姑娘这么好。 于欢欢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终于将自己的小身子从容长苏宽大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故意清了清嗓子,端了端王妃的架子,才傲娇的开口道:”本小姐就是容长苏八抬大轿取回来的正妃,于家二小姐于欢欢是也。” 沐王爷花白的眉毛不安的跳动了几下,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恢复常色,对着于欢欢客气的说道:”本王今日要谢谢五皇子妃仗义相救,来人啊!” 这些跟在沐王爷身后仅剩的家眷都是些妇孺,对沐王爷的脾气和举动自然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他这么开口一说,沐王爷的夫人忍着自己扭痛的脚踝立即端着一个制作精良的雕木镶宝匣子走到于欢欢面前,抬手就递过去。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五皇子妃笑纳!”沐王妃脸上有些狼狈的泥土和血迹,神色却十分端庄的对于欢欢笑着,一点都没有才遇刺时候的惊慌之色。她的年纪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的样子,气度雍容。 还没有等容长苏开口拒绝,于欢欢眼疾手快的一把抱过盒子,飞快打开,顿时,惊讶的小脸都闪出了人民币的符号:好多珠宝!有了这一箱子东西,就算容长苏真的看上别人了,她的下半辈子,儿子的下半辈子,包括孙子的下半辈子就都有着落了!于欢欢笑眯眯的关上匣子,对着沐王府和沐王爷弯了弯可爱的眉毛,露出两颗小虎牙。 ”呵呵,小意思小意思!”说着,于欢欢将东西抱的紧紧地,四下张望着要往哪里藏,这东西可不能随便放置,一不小心遭了贼,她的人生都变得晦暗了,忽然,于欢欢的大眼睛无意中瞟到了容长苏的脸色,整个人一惊,打了个抖,”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小事情不足挂齿,这个,恕我不能收!” 于欢欢脸上的表情顿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着沐王妃义正言辞的说着,手里的东西却慢悠悠,缓吞吞的重新塞到沐王妃的手上,那表情就想割肉一样疼,要多痛苦有多痛苦。 沐王妃是个玲珑的人儿,一看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心里有些羡慕于欢欢能得到容长苏这样的宠爱。她看了一眼于欢欢,也不点破,抬手接过箱子,递给身后的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人,转头拉着于欢欢的手,模样十分亲切。 ”呵呵,这次真的是太谢谢丫头你了!没想到你不光心地善良,还视金钱如粪土,真的是我们东齐国天家媳妇的典范,五皇子真的是找到对的人了!”沐王妃对着于欢欢笑的和蔼可亲,说话也象极了爱护她的长辈,那双丹凤眼里面除了一汪笑意,再也没有别的了。 于欢欢要是真的才十七岁刚出嫁的古代丫头,那她还真的会以为沐王妃是个大好人呢!只可惜她在现代的时候人情冷暖看的多了,心也就更明了。她对着沐王妃客气又俏皮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抽回自己的手,再次窝到了容长苏怀里,躲开这些麻烦的应酬。 容长苏自然了解于欢欢这丫头的想法,他转头看了一眼那些死在马车周边的车夫和侍卫微微的蹙了蹙眉,对着黑夜中吹了一个奇怪的音符。刹那间,一个白衣蒙着面纱的男人带着一堆黑衣没有蒙面的男人统统落到容长苏面前,跪的端端正正。 他们,都是影卫!如影随形,如蛆噬骨。 他们嘴里面没有说一个字,明明身处众人身边,却仿佛谁都不存在一般。他们的脸都是一模一样的,仿佛是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只是身材有高低胖瘦之分。这是于欢欢第一次看到容长苏身边忽然出现这么多长成同一张脸的人,又是惊奇,又是害怕。 ”你们负责处理官道上的尸体,用最快的速度查实他们的身份,按照军中殉职的封赏将尸体运回各家各户!用最快的时间给我找两辆大的马车到这里来。”容长苏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说出来的话也很快飘在夜色中消失不见,只是落到影卫们的心里却像是一把铁锤,一字砸出一个印记。 领头的影卫于欢欢自然是认识的,他就是那天得了容长苏的命令就消失不见好一阵的影!于欢欢本来以为众人会像电视里面演得那样,整齐一致的对着容长苏说一句遵命或者什么的才离开,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些人啥都没有说,恍惚间,一下子都消失了,就像他们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哇靠?!什么鬼?!”于欢欢讶异的望着刚才影卫们跪着的地方,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要不是看到周围的沐王爷一行人表情跟自己差不多,于欢欢还以为自己撞鬼了呢,”相公,你还真是——呃,特别呢!” 容长苏摸了摸于欢欢的小脑袋,捏了捏她好玩的鼻头,才恢复了自己一贯的俊逸清雅,绕过于欢欢走到了沐王爷和沐王妃身边。他对着沐王爷没有任何表情,淡漠的就如神邸一样的俯视着。 ”现在沐王爷没有了护卫,相当不安全!也不知道血杀的人什么时候会再次出手,如果王爷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本皇子府上暂时歇息,等到明日将此事禀告给父皇以后再从长计议!不知沐王爷意下如何?”容长苏的语气不远不近,不亲不疏,让人分不清他内心的态度。 要是沐王爷一点都不了解容长苏,铁定以为他心里是不乐意的,一定会领了家眷甩手就走,奈何他的确是了解容长苏的性子,只好苦笑一下,对着容长苏道:”如此,就多谢五皇子收留了!” 于欢欢这次死活都不要让容长苏抱着飞了,死乞白赖的要等着跟沐王爷家的女眷们挤马车。容长苏自然不愿意自己一个人飞身离去,邪恶的对着于欢欢笑笑。 ”欢欢,你真的要和沐王爷他们坐马车?”容长苏的语气有着意味不明的含义,让于欢欢一时间摸不准。 ”我……要是坐马车的话会怎样?”于欢欢对着容长苏不满的嘟嘴问道,”难道我还能有什么损失不成!” 容长苏负手而立,修长明亮的双眼闪耀着算计的光:”有不有损失我不知道,不过一定会有好玩的地方有人去不了!” ”真的假的?”于欢欢怀疑的望着容长苏,大眼睛里面摆明了是不相信。 沐王爷望着你来我往的两个人,目光落到于欢欢身上,深邃老练的眼眸中闪耀着不知名的光芒——这份独爱对于皇家的子嗣来说,并非好事。 新的宽大的两辆马车已经停在了容长苏面前,赶车的人均带着斗笠,看不清长相。容长苏看了一眼两辆马车满意的点点头,最后将目光落到了于欢欢身上:”亲爱的娘子,你可决定好了?为夫可要走了?” ”唉唉唉,搞什么啊,我可是你的娘子,说好的生死相随呢?现在就想甩掉我,没门!”于欢欢一把扯住容长苏的衣袖,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耐上他了。 容长苏对着沐王爷他们点点头:”沐王爷,沐王妃,本皇子就带着内人先行一步了,五王府见!” 说着,白影一闪,容长苏就带着于欢欢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是他们去的方向并不是长安城而是普宁寺。这一次时间并不赶,容长苏飞的十分缓慢…… ”相公,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于欢欢窝在容长苏的怀里语气怕怕的,她并不会武功,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就只能看到影影幢幢的一些模糊的影子,身子一点都不敢乱动。 容长苏看于欢欢乖巧的窝在自己怀里,开心的不得了,故意又放慢了一点速度,希望她能抱着自己久一点。于欢欢将头紧紧靠在容长苏的胸口,听着他有力而均匀的心跳声,心里一阵踏实。 ”苏苏,我喜欢你!”于欢欢小声的坚定说道。 容长苏的气息一阵紊乱,吓得双手紧紧搂住于欢欢在空中做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俯冲才再次稳住身形,足尖在树梢上轻点了几下,借力朝着飞来峰上掠去。 千寻塔这个时候油灯顶盛,照耀的周围一阵光晕。于欢欢远远的望见那座高耸入云的佛塔,大眼睛中闪过惊讶。容长苏带着于欢欢很快就落在了普宁寺的门口,虔诚的敲了敲寺院的大门。< 第二百四十六章 琴箫之约 门”吱嘎”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开门的小沙弥见到容长苏并没有任何表情,至始至终都是虔诚的做着佛手行礼:”阿弥陀佛,两位施主里面请!” 于欢欢好奇的一股脑钻了进去,欣喜的望着这一间只有一座高的数不清层数的塔构成的寺院,恍然大悟的对容长苏道:”你是带我来见血无情和叶静的对不对?” 小沙弥关好寺庙的门又对于欢欢和容长苏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就转身离去。沙弥走路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态度谦卑而虔诚。于欢欢不由得对这个普宁寺的主持好奇了起来,据说穿越到古代均能遇到一代仙师,通天文晓地理,无说不知。她环视了一圈这个普宁寺,正正经经的点了点头,她估计这里的这个大师就应该是属于这种级别的。 ”五王爷,欢欢,你们终于来了!”血无情领着老婆孩子急匆匆的走到两人面前,表情凝重,”这次我算是给血杀惹祸了!是我对不起师傅!” ”呵呵,小魔王,刚才姐姐我是不是很机智啊?”于欢欢接过叶静手里的小儿子对着她挑眉得意的说道,”刚才要不是我,你们俩个可就酿成大错了!” 叶静狐疑的望着于欢欢,浑身一抖,将她打量了一遍,一把拍在于欢欢的脸上,力道不小:”你丫头是不是酒还没醒呢?你还好意思说,刚才我都被你给整蒙圈了,你知道吗?!要不是表哥对血无情用传音入密把事情说了个明白,我们两口子估计会被你抽风似得猴跳圈给活生生的气死。” ”啊?!你们难道不是收到我的歌词讯息才撤退的吗?”于欢欢眨着萌萌的大眼睛对着两人不解的问道。 叶静和血无情相视一眼,整齐一致的摇头,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怪异,看于欢欢的眼神更加的……说不上来。 于欢欢这个时候生气啊,很生气啊,她连逗弄怀里小不点的心情都没有了,不满的恶毒的瞪着容长苏,语气委屈的控诉道:”你丫丫的会特么什么传音入密,怎么不早说啊!?害的老娘跟中了邪一样傻了吧唧的跳了一阵大神!” 叶静和血无情这个时候才明白刚才于欢欢对自己又唱又跳到底什么意思,”噗”的一声,两人同时爆发出一阵恐怖的大笑。 ”哈哈哈哈……草包,你果然是传说中的草包!哈哈哈,我这次是真的,哈哈,真的对你服了!”叶静捂着肚皮笑的都直不起腰来,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了。 血无情也比叶静好不到哪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叶静的性子给影响坏了,他现在越来越忍不住自己的笑意了。 于欢欢绷着脸,冷眼望着两个笑的十分哈皮的家伙,眉头紧蹙。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容长苏有种极度不详的预感。 ”你们两个到底笑够了没有?”于欢欢瞪着眼睛,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容长苏看了一眼于欢欢怀里那个快要从睡梦中醒来的小孩,微微的咳嗽了一声,才对着于欢欢说道:”娘子,你就不要生气了,你看你怀里的小宝宝好可爱!” 于欢欢低头看了一眼怀里还没有长开的婴儿,对着容长苏做了一个极度鄙视的眼神:”你倒是跟我好好说说,你从哪里看出这个小罗卜头一样的家伙长得可爱了?” ”去去去,草包,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啊!”叶静不乐意的一把从于欢欢手中抢过孩子怒视她,”哎哟嘿,我这暴脾气……想打架是不?” 一听到”打架”二字,血无情的脑门上落下几粒冷汗,他可是对那次在山野小院里面被于欢欢生虐的情况记忆犹新啊! ”娘子,娘子,我看还是算了!”血无情对着叶静魅惑一笑,安抚道。 叶静看在血无情的面子上,自然不跟于欢欢一般见识。于欢欢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难得跟叶静两个置气。 ”五王爷,照这个意思,我和静儿这辈子都杀不了沐王爷那个老贼啰?”血无情冷冷的哼了一声,不满的吼道。 于欢欢古怪的看了一眼血无情,后退了两步,微微扬起下巴,望着那千寻塔,摇头晃脑的说道:”非也非也!” 就一句话已经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只是目光里包含的意思各有不同。于欢欢收了收下巴认真的望着叶静,收起了刚才的嘻嘻哈哈态度:”皇上之所以不动沐王爷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有多喜欢沐王爷,而是因为他需要沐王爷!” ”你的意思是……”血无情挑了挑眉,拖出一个长长的尾音。 ”对!就是这个意思!”于欢欢心领神会的对着血无情和叶静点点头,”明日宴席就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于欢欢和容长苏他们讨论了一阵,觉得十分没意思,转头起步攀登这座高高的佛塔,一层一层的往上。 在于欢欢爬到快十五层的时候已经累的快要虚脱了,她努力抬头往上看,却依然望不到塔顶,泄气的摇摇头开始往下走。 ”施主为何不爬了?”塔里走出来一个胖和尚,一手拿着鸡腿一手端着酒壶,一副中饱私囊的贪官模样,他对着于欢欢乐呵呵的笑着问道。 ”你这个酒肉和尚居然也能在普宁寺修行,你们主持老眼昏花了吧?”于欢欢惊讶的呼嚎道,对着胖和尚露出一丝不爽。 ”阿弥陀佛,贫僧不才,正是本寺的主持!”胖和尚对着于欢欢随意的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醉眼朦胧的说道。 ”噗……”于欢欢觉得自己已经够能吹的了,却没有想到这个胖和尚比自己还能吹,”你要是主持我就是这里的土地婆婆了!” 于欢欢话音刚落,就从上层走下了两个年轻的僧人,对着胖和尚行礼:”主持好!”然后平静的对于欢欢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朝着下层走去。 呃……于欢欢这个时候的表情有些微妙,说不上来是什么样子,反正脸色不怎么好看。胖和尚看了一眼于欢欢对着她乐呵呵的一笑,仰头灌了一口酒。 ”施主,举头三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wen feisuzhongwen阅读完整章节 或访问址:%66%65%69%73%75%7a%77%2e%63%6f%6d 閱讀完整章節,請訪問 飞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起赴宴 容长苏被于欢欢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在普宁寺发生什么事情了!不对,普宁寺,于心冉!难道是谁无意间说起了他和于心冉两个人之间的约定? ”欢欢,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和于心冉每年都相约去普宁寺琴箫合奏一曲?”容长苏紧张的搬过于欢欢的脸,让她的目光直视着他,语气毋庸置疑,”如果为夫说只是为了一把琴,你信吗?于心冉的凤尾箫配我被你弄坏的那把蛟龙琴,真的不错!” ”是吗?”于欢欢的语气不咸不淡,她不是什么懂得玩弄心机的厉害女人,只是有点小手段的小女人。她现在就是受不了这个消息,就是要欺负一下容长苏。只要一想到自己全心全意爱着的老公,忽然跟另外一个女人每年都赴一个约,不管是为了什么,她都不能接受。 容长苏讨厌于欢欢这样不咸不淡的态度,他紧紧的勒住她的小蛮腰,霸道的吼道:”为夫若是爱她的话,当初为什么会娶你?” ”因为她**了不是吗?因为她嫁给太子了不是吗?因为想要替她报复我这个罪魁祸首,你才将我娶回家好好宠爱,等到我沉溺进入你温柔乡的那一刻,再把我一脚踢开。然后和她双树双栖是吗?”于欢欢对着容长苏冷冷的一笑,大眼睛中满是伤痛,”你知道我们搬家的时候我替她清理那些画作无意之间看到的是什么吗?” 容长苏简直是对女人的思维强大感到无比膜拜了! ”一副副都是你的画!带着面纱的,面纱随风飘走的,浅笑的,温情的,暧昧的,淡漠的……”于欢欢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崩溃的吼了起来,”她把你的一颦一笑画的都那么的真实,让我都暗自赞叹。现在我才知道,她是真的和你在一起那么亲密的相处过啊!不然,她又如何能画出那样多的你?!” 容长苏这个时候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那个人不是我?!”容长苏低着头对着于欢欢无奈的说道,手一点都不愿意放开,”那个人是影!” ”容长苏,你当本小姐是三岁小孩儿吗?”于欢欢眯了眯大眼睛,不悦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长苏,”这种骗鬼的话,谁信?” 容长苏觉得自己已经无言以对了,他真的发现自己怎么都猜不透这个小小丫头的思维到底是有多么的奇葩:”欢欢,你觉得我是会背着你去见于心冉的那种人?以我的性子根本就不屑做那种事!” ”我……”于欢欢现在才不想管什么道理不道理的,她就是看不惯容长苏的伪前任比自己优秀,故意挤了挤眼睛,可怜巴巴的说道,”我的理智告诉我你不会,我应该信任你!可是我的感情让我难受……一想到你们两人能坚守一个约定那么多年,我的心就像是被放在火下灼烧一样,难受!” 容长苏知道这种感觉,他也会吃醋,因为爱,才会在意!若他们彼此不爱,那你就是把全世界的俊男美女都娶回身边,也没有人会多看你一眼。 ”对不起!”容长苏盯着于欢欢那么痛苦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心软了,他本来就不该跟爱人讲道理不是吗?他只应该跟她说一声歉意。 于欢欢忽然觉得自己玩的有些过分了,她窝在容长苏暖暖的怀抱里,感受着这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心里一阵舒服。眨巴眨巴,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些眼泪,于欢欢才抬起小脸望着容长苏,委屈的抽泣。 容长苏紧紧抱起她,往床边走去,大手抚慰着她的心伤。他觉得令自己女人掉眼泪的男人,真的很没有用。他将于欢欢鞋袜脱掉,柔柔的放进被窝,自己则合衣躺在她身边,目光认真的望着她。 ”欢欢,你记得之前你闯五王府,让我弄断了蛟龙琴的弦吗?”容长苏也不是想要于欢欢回答,只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去年,我去普宁市就是告诉她,以后都不用继续这个约定了。蛟龙琴为你而断,许就是天意!我也不知道为啥你这个小丫头就入了我的眼……” 容长苏的眼睛里爬上了浓浓的甜蜜,声音暖暖的说:”以前你对我穷追猛打的时候,我恨不得找个杀手把你给解决了!呵呵,后来你变得更过分,一见到我就胡乱调戏……” ”那还不是因为你长得欠调戏嘛……”于欢欢窝在容长苏的怀里止住了哭泣,对着他带着一丝鼻音的嗡嗡说道,”怎么能怪我!” 见于欢欢已经不哭了,容长苏心情好的不得了,低头捏了捏她的鼻子:”那个时候本王还当二小姐是个什么都不怕的小丫头片子呢?!没想到居然是个爱哭鬼!” ”容长苏,你丫丫的给老娘说清楚了!”于欢欢一把掀开被子,昂着头,对容长苏做出一副雄鸡搏斗的架势,”谁爱哭了?!谁爱哭了?!老娘还不是因为在乎你……伤心!难道你不知道那句古人说的,再坚强的女人在自己的男人面前都是很柔弱的吗?” 容长苏看于欢欢又恢复了活力四射的模样,心里欢乐的不得了,一把将她再次拉近自己怀里,狠狠的在她嘴上啃咬了一个重重的吻:”以后不准让为夫这么担心了,知道吗?” 于欢欢被容长苏亲的头晕目眩,再也没有气力去置气了,也真的是累了。她乖巧的窝在容长苏怀里,紧紧搂着他,闭着眼睛不再说话,用心感受着这一刻的美好! 最没过多久,就都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容长苏陪着于欢欢睡到日上三竿了才起床,吃了一些东西,匆匆收拾了一下就领着于欢欢去叫雪儿。 ”知道了!”雪儿这个时候正在屋子里喂给小银东西吃,头也不抬的对着门口隆重邀请她参加宫宴的容长苏和于欢欢说道。 雪儿现在不去算计于欢欢,并不代表她有多么喜欢于欢欢…… 于欢欢大眼睛一瞪,忍不住就要张口跟雪儿打口水战。容长苏脑门一黑,立即一把捂着于欢欢的嘴,抱着她匆匆离开雪儿的房间。 <b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wen feisuzhongwen阅读完整章节 或访问址:%66%65%69%73%75%7a%77%2e%63%6f%6d 閱讀完整章節,請訪問 飛 第二百四十八章 公主挑衅 沐王爷已经见识过于欢欢昨天的模样,觉得她今天说这话已经见怪不怪了,只当是她如传闻一般草包就行了,也并没有往深了想。 ”呵呵,五皇子这是要进宫吗?”沐王爷看了一眼容长苏和于欢欢的装束,了然的点点头,”若是五皇子不嫌弃的话,可否和我们一同赴宴?” 皇宫里的宴席一般都是从中午开始一直到晚上宵禁之前,通常会举行一些各国比拼又无伤大雅的游戏,一般都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治国骑射……什么的。于欢欢自然对这个东西没有什么兴趣,不过…… ”呵呵,相公,既然沐王爷都邀请我们了,你可不能拒绝人家!”于欢欢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泛着粼粼波光。 容长苏不用猜也知道于欢欢记恨上了沐王爷一家子人,为了自己家的小娘子,他自然乐得配合:”如此,那本皇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容长苏说完率先带着于欢欢迈步往外走,沐王爷领着自己家眷跟在身后。容长苏自然坐的是有着五王府标志的豪华软轿,沐王爷坐的不过是容长苏临时叫人弄得高档华轿。两人之间的品级对比十分明显…… 血统,是没有办法逾越的东西!尽管容长苏现在只是一个没有封号的皇子,却也高出了沐王爷一头。 ”小东西,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容长苏一把将于欢欢抱进怀里,扑倒在轿子里的软座上强行轻吻了一下,笑的十分欢愉。 卧槽……这个男上女下的姿势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于欢欢眼睛珠子骨碌碌一转望了厚轿帘一眼,才匆匆收回目光,压低声音不满的说道:”容长苏,你不要命了?!你不想要自己的名声,我于欢欢可还是冰清玉洁呢!” 呃……容长苏脸上的表情一阵变换他家的小猫咪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自己的名声了?!以前在大街上对他乱来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你这个臭丫头,是想对本王玩欲擒故纵吗?”容长苏就那么支着身子,俯视着身下的于欢欢,笑的很是舒心,”那么,你成功了!” 说着容长苏就朝着于欢欢的嘴唇上吻了过去…… 于欢欢可不想在这种轿子里面乱搞啊!稳定性不高,隔音效果又不好,她和容长苏要是发出一点不和谐的”暧昧”声音,那可是会惊天地泣鬼神的呀。想到这里,于欢欢大眼睛猛地一睁:拼了! ”碰咚!”轿子里发出一声暴力撞击的声音,一下子歪来倒去的颠簸了好几下才稳定下来。也亏的给容长苏专业抬轿子的这几个轿夫手艺好,不然这轿子估计要变成”翻滚吧,蛋炒饭了”。 轿子平稳以后,容长苏这才压抑着自己的火气从轿子的木板底上爬起来,重新坐到刚才的软座上,怒视着于欢欢:”你居然把为夫推下去?!” ”那个,我还不是为你好呀……”于欢欢对着容长苏满脸讪笑,”于家祖传御男三十六式的第一式不住乱来掌!这一招可以在一瞬间将男人的**转化成浓浓的恨意,从而保护女子人身安全!” ”于!欢!欢!”容长苏一字一顿的吼出,气的头上都在冒青烟了,他大手一伸一把抓过于欢欢握在手里,恨不得一用力就把她的小蛮腰给撇断,”你给本王再说一遍?!” 于欢欢抖了抖自己的身子暗自腹诽都已经被夺走了封号了,还成天在本小姐面前本王本王的,老娘都已经好几个时辰没有称本王妃了,好不好?!真是一点都不面对现实,操心死人了……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很骨感。 ”人家错了嘛!老公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小女子一般计较了嘛!”于欢欢赶紧狗腿的往容长苏怀里钻,小手搂着他的脖子,吧嗒吧嗒的一口气将容长苏的俊脸吻了一个遍,”对不起嘛,不要发火了,好不好?欢欢知道相公最疼人家了!” 容长苏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掏出丝巾狠狠擦了两遍,才抬眸,看着于欢欢,正想开口说话,轿子忽然一停。 ”五皇子,内门到了!”开口的是轿夫。 容长苏脸色一阵变换,最终还是恢复了那副清淡的模样,撩开帘子迈步出去。于欢欢伸手在自己的小心肝上抹了几下,一个劲的出气。 ”老天简直太对我于欢欢厚待了!”于欢欢念叨了一句,才跟在容长苏身后慢吞吞的从轿子里下来。 沐王爷一家人跟在于欢欢和容长苏的身后朝着御花园步行而去。一路上宫女侍卫见到他们纷纷行礼退让,感觉好不威风。 ”呵呵,五皇子……真巧啊!”匈奴一行人刚刚从行宫过来,就看到容长苏他们,傲慢的扬了扬下巴,”是故意来等本小姐的?还是听了什么风声,来这么早打听事情的?” 于欢欢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跟这个匈奴小公主八字不合,为啥她每次遇到小公主,都感觉气不怎么顺呢?! ”我说你这个小公主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上次弄得小魔王差点胎死腹中不说,这会儿居然还当着本皇子妃的面调戏我男人!”于欢欢在容长苏开口之前一把将他拉在自己身后,盯着小公主,眼神一冷,”今天,我就跟你说明了,要命有一条,要调戏我相公,没门儿!” 容长苏的心一颤,双眸中饱含着浓烈的光笼罩在于欢欢身上,那么炙热,那么黏。 小公主身后的随从和使臣脸色都是一阵变换,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小公主终于将目光落到了于欢欢身上,微微诧异:”本公主倒是没有想到东齐国的女子也有我匈奴女儿家的豪气,你确实当得起本公主的对手!” 说着,小公主就后退两步,袖中红绸圈圈落下,垂在地上,扬了扬下巴:”那就打一场吧!赢的人,做五王爷的妻,输的人,退出!” 卧槽有武功了不起啊?! 于欢欢在心底暗骂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家小姐跟你一个匈奴野蛮女人比武,这纯属你丫的玩游戏带开挂,虐我一个连vip都不是的白户嘛!要不要这么血腥啊?! ”小公主,这里可是皇宫!”就在于欢欢骑虎难下,不知道该接招还是不该接招的时候,一个刚毅的,略带冷酷的声音响起。 小公主不悦的蹙眉,讨厌这个打断她和于欢欢的声音。于欢欢却是喜出望外,寻声望去,果然就看到了她熟悉的那个身影。 ”你是谁?”小公主对着来人一阵傲慢不屑的怒视道。 东方烨臣看了一眼小公主,目光沉着而冰冷,随即朝着沐王爷和容长苏行礼:”臣见过五皇子,见过沐王爷!” ”呵呵,原来是东方将军啊!几年不见出落的越发英武不凡啊,好,好,好!”沐王爷对和自己一样武将出身的官员有着同病相怜的情谊,见到铁血杀伐般的东方烨臣,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东方烨臣笔直的站立在众人之间,不骄不躁,坦然的接受了沐王爷的夸耀:”沐王爷更是宝刀不老,当得起我东齐国一代枭雄的称号啊!” ”哈哈哈哈……本王老罗!”沐王爷见到东方烨臣变得十分开心,转头就迈步朝着御花园而去,”我们去宴席上坐着慢慢谈!” 东方烨臣看了一眼容长苏,再看了一眼护在容长苏身前的于欢欢,眉宇间有戾气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抓不住。 ”臣定当不负沐王爷的期望!”东方烨臣迈步跟了上去,一点都不迟疑。 ”嘿,东方烨臣这个臭小子,居然不理我!”于欢欢难受的瘪瘪嘴,转头盯着小公主说道,”他说的对,这里是皇宫!” 仿佛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于欢欢下巴一扬,就像一只斗胜利的公鸡,昂头挺胸的牵着容长苏得意的跟上了东方烨臣的步伐。 小公主虽然傲慢,但也知进退,她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最后将目光落到于欢欢的身上,充满了记恨。 ”我们走!”小公主冷哼着,跟在于欢欢不远处,也朝着御花园而去。 这个时候午宴刚刚开始,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朝中大臣和各国使臣了,大家都开始结交自己的圈子。午宴,皇上是不会出席的,他要等到晚上正宴的时候才会过来。这也让宴会的氛围变得更加的轻松,无拘束。 小公主一坐上桌就端着酒杯朝着于欢欢他们这边走来,小公主走路的步子迈的很大,有几分男儿家的豪迈和狂野,她的眼神永远都是带着一股子傲慢与轻蔑,仿佛这个天下根本就没有能让自己放在眼里的人。 ”我匈奴素来听闻东齐国女子德才兼备,贤能淑良,想必五皇子妃也不会差劲到哪里去吧?”小公主看于欢欢说话的时候一直傲慢的望着于欢欢,眼神挑衅,”今儿这么多番邦友国的使臣都在这里,不如五皇子妃拿出来一点才艺表演给我们助助兴?” 容长苏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盯着小公主,微微眯了眯眼。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变个魔术 于欢欢却笑呵呵的端起酒杯站起来:”我可是东齐国堂堂五皇子妃,岂能随便像歌女一样抛头露面?当然,如果小公主你先到台上去展示展示自己的才艺,我倒是不介意跟你做个友好切磋。” 于欢欢接的好不霸气,压根就是为了赌一口气故意说的,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实际情况。 ”好!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当仁不让了!”小公主一抛酒杯,袖中红凌飞天一卷,稳稳当当的缠着酒杯就朝着宴会中央搭建的表演台上飞去。 于欢欢冷静下来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掉,懊恼的望着容长苏求救。容长苏惊讶的看着于欢欢那副表情,问道:”难道你不会一丁点才艺吗?” 于欢欢诚恳,简单,坚定,老实的摇摇头……她真的想不起来自己会什么?!实在是被应试教育涂毒了啊! ”那你还敢接?!”容长苏黑着脸瞪着于欢欢,被她气的不轻,”难道你不知道在这种场合要是输掉了的话,意味着什么吗?” 国与国之间的聚会,并非儿戏。 于欢欢可怜巴巴的望着容长苏,瘪嘴说道:”验尸,算才艺吗?” 容长苏的眉梢一挑,眼神一沉,看着于欢欢,不发一言。 ”英语四六级呢?”于欢欢现在已经开始抓瞎了,对着容长苏胡乱的问道。 容长苏脸色黑的更严重,恨不得一掌将这丫头脑子拍醒,他根本都已经听不懂于欢欢在说什么了。看了一眼台上已经摆好贵妃醉酒舞曲姿势的小公主,容长苏努力的思索着对策。 ”或者我唱歌跳舞?”于欢欢觉得自己怎么说也得过长安十二坊的第一啊,舞姿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你想在皇宫跳那种奇奇怪怪死不要脸的舞蹈?!”容长苏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一拍桌子对着于欢欢怒吼道。 周围的宾客本来都在认真好奇的看着小公主美轮美奂的舞姿,被容长苏的这么一吓唬,纷纷讶异的转头过来,奇怪的望着他。 东方烨臣虽然一直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公主,可是他的内力都聚集在双耳之上,一直都认真的听着于欢欢和容长苏的对话,微笑着无奈的摇摇头。 ”怎么,东方将军觉得这小公主跳的不好?”身边的沐王爷见东方烨臣摇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东方烨臣端起酒杯对着沐王爷敬了敬,平静的说道:”不过是笑五皇子刚才对五皇子妃吼出的那一句戏言罢了。整个东齐国能让五皇子在这种场合暴跳如雷的,估计就只有这位五皇子妃!” 沐王爷听到这里也无奈的摇摇头,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浅浅的和东方烨臣碰了个杯,低头喝起酒来。 被容长苏吼得脑子嗡嗡的于欢欢脸上表情忽然一变,笑的十分可人:”相公,我有办法了,不过这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说着于欢欢就附在容长苏耳边叽叽咕咕了好一阵子,才对着他飞了个眼,满意的扬扬下巴:”怎么样,佩服你女人不?” ”去你的,还得意上了!”容长苏听完于欢欢的话眼里一片笑意,满意的点点头离席而去。 一直坐在同一张桌子的三皇子和十皇子追随着容长苏的目光缓缓收回,纷纷对身后的侍从低头吩咐了一阵什么,然后别有深意的相视一笑,开始很有兴致的看小公主的舞蹈。 莫说!这小公主的舞蹈跳的还真是不错。一曲东齐国祖太后创的贵妃醉酒被她跳出了别样的风姿刚毅又不失妩媚,一颦一笑既有女儿家的柔软玲珑,更有男子的霸道果敢。小公主骨子里的傲气与张狂在这一舞中表现的玲离尽致。 一曲终了,众人都还沉浸在小公主的舞姿中,一片安静。 小公主走到于欢欢面前下巴抬得更高了,说话的语气十分傲慢:”哼,我就不相信你一个草包还能胜得过本公主的'贵妃醉酒',等着丢你们东齐国皇室的脸吧,五皇子妃!” ”小公主,话可不能说的太满……有道是真人不露相!”于欢欢素手一甩,长步往表演台子上走去,眼神得意,”今儿本皇子妃就教会你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小公主可要瞧好了!” 于欢欢走路的模样没有半分女儿家的娇羞,光明磊落,端庄大气,一派风流名家的范儿。东方烨臣眉宇间露出一丝眷恋,手指不由自主的攀上了头上的发带。 ”刚才匈奴国小公主为我们表演的舞蹈的确让人三日不知肉味,好看的不得了,既然如此,本公主就只好拿出看家本事也表演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水准节目了!”于欢欢抖了抖自己宽大的裙摆,对着台下的官员使臣们福了福,大言不惭的说道。 东方烨臣期待的扬了扬眉,表情很有韵味。沐王爷已经见过于欢欢的彪悍,对于她说这些话已经麻木了。三皇子和十皇子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不安,他们时不时的往自己的身后望一眼,担忧中带着焦急。 ”起死回生之术,想必众人听到过!”于欢欢得意的一笑,望着台下众人眼中的震惊,继续弯着眉眼说道,”大变活人,也许大家也都知道,可是你们谁见过大变活人以后让她起死回生?” ”怎么可能,本王平生闻所未闻!”沐王爷听到于欢欢这么说,眼里充满了不信。 三皇子和十皇子见派去的侍从这个时候仍然还没有回来,心里已经有了谱,看于欢欢的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 东方烨臣倒是兴致盎然的等着于欢欢继续说下去。 ”那么本皇子妃……雪儿?”于欢欢眼神一凉,语气带着一些惊讶望着从空中缓缓落下的白衣女子,问道,”你怎么来了?” 雪儿落座以后引来了宫宴的一阵骚动。她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女神一般,带着冰寒而冷漠的表情,俯瞰苍生。她进入宴会以后,众人仿佛感觉到自己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几分。 ”怎么,难道不是我亲爱的五哥哥邀请我来的吗?”雪儿说话的语气有些森冷,让人不敢接下去。 嘶!一听这句话,东齐国的官员们纷纷倒抽一口凉气,心中已经猜到这个气质别样的女子到底是何身份了。 于欢欢早就已经适应了雪儿的这副模样,郁闷的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那接下来我就给大家表演一个魔术。” 于欢欢话音刚落,凌空一指,空中就不知道从哪里落下来一个箱子。台下的人纷纷称奇。雪儿则是浅浅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匈奴小公主,冷冷一笑。 东方烨臣好奇的望着于欢欢,倒是希望她能变出点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于欢欢打开箱子的盖子,推到,让众人纷纷察看。她得意的扬扬手,做出了一个魔术师习惯的动作,感觉自己帅呆了。 ”请大家不要眨眼,察看好,箱子的的确确是空的!”于欢欢对着众人微笑着说道,小酒窝浅浅的荡漾开去,语气蛊惑。 接着于欢欢将箱子一关,深情的望着箱子旋转了一圈,面相台下的众人站定:”下面,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说着箱子再一开,容长苏忽然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暖笑着牵着于欢欢的手亲吻了一下,转身下台。 ”五皇子?!”番邦的使臣们自然识得这个长安第一公子,惊讶的出口。 于欢欢满意于台下众人的表现,演出的更加卖力了。她的小手对着空气一抓,似乎将空气中的什么东西扔进箱子里一般,又再一次关上了箱子,对着所有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想必大家都知道平南王一家在慕依那个妖女叛乱的蛊惑下被人屠了满门吧?”于欢欢说道这里的时候目光落到了沐王爷的脸上,笑的十分甜美。 沐王爷听到这里,脸色一变,阴骛的望着台上的于欢欢。这个事情皇上当时虽然没有向文武大臣公布,但是私底下是狠狠数落了他的。要不是皇上看在当年出生入死的份上早就一刀砍了他了。现在于欢欢在这样正式的场合提出来,到底是想干什么?沐王爷不由得将目光落向了那边桌上怡然自得的容长苏脸上平南王和凤皇后可是亲兄妹啊!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人死的时候肚子里要是怀了孩子的话,就叫鬼气这种人一般是得不到投胎转世,只能在阴阳轮回路上徘徊。”于欢欢说到这里,大眼睛里染上一丝诡谲,”当年平南王的独女叶静郡主可是怀着孩子去了的!” 嘶……台下听到这里顿时感觉毛骨悚然的,一个个不由自主的往自己身后望,总感觉气氛有点冷。 ”接下来,大家看好了……”于欢欢再次将箱子盖打开的时候,官员们一个劲的转头双手合十悼念阿弥陀佛。 胆子小的女眷吓得浑身颤抖,一个劲的往桌子底下钻。那个箱子里此时躺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尸。于欢欢看了一眼沐王爷的反应,小酒窝更加深了。 ”这个,就是叶静郡主的尸体!”于欢欢环视了一眼众人,继续说书,”当年叶静从那次屠杀中逃跑出来,却不小心遇到强盗,为保名节,一头撞死!” 第二百五十章 不止会画 只见那个箱子里躺着的人却是脸色灰败,发着臭味,衣服就像是被腐蚀过一般!正常情况下的八分之一,甚至更慢!这要看棺材的密封性和掩埋土地的潮湿程度……按照叶静的死亡时间到现在推算也最多两三个月,要是当时就掩埋的话,恰好能和现在的尸体景象符合。于欢欢就是干这行的,自然不会让人看出破绽。 ”下面谁可以上来看一下叶静公主是否真的死了?”于欢欢对着底下的人点头问到。 东齐国众人一般比较忌讳这个,但匈奴国可没什么怕的。 ”哼,我来!”小公主话音刚落,就已经一个飞身落到了箱子的面前,仔细的瞧着这具尸体。 小公主的表情十分疑惑的俯视着躺在箱子里的叶静,表情有些怪异。她是练武之人,轻易的就能分出这个箱子里睡着人的生机,怎么……要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小公主铁定不信。 ”本公主又不是大夫,既然要看,肯定要找个大夫确定啊!”小公主不怀好意的瞪了于欢欢一眼,她就不信这个传说中的草包连大夫都能骗的过。 于欢欢知道不让人看个痛快,这些人是不会死心的:”若是请我东齐国的御医的话诸位一定会以为本皇子妃作弊!这样好了,在座来了这么多的外邦好友,你们是否有带医者出席的?若是有,可以上前一辨真伪!” ”不用麻烦了,本公主就有带医者过来!”小公主愤恨的看了一眼,不屑的瘪瘪嘴说道,”阿提拉,你过来,好好给本公主看看!” 于欢欢但笑不语的望着小公主,等着台下走上来的那个匈奴人察看。小公主和那个人用匈奴语交流了很久,最后带着不服气转身下台。 ”还有没有别国的医者有兴趣的?”于欢欢信心十足的对着底下的人问道。 其他国家的医者也都纷纷好奇的上台察看叶静的尸体,想找出一丁点她活着的证据,只可惜均摇头叹息,无可奈何的走下了台。沐王爷睁大眼睛望着于欢欢,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似乎已经死了很久的叶静…… ”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于欢欢并没有关上箱子,而是对着容长苏挑了一下眉毛,笑的俏皮。 没过多久台下就走上来了一个十来岁的粉嫩小公子。她就是东齐国第一画师谢先生的小徒弟,果儿小姐。 果儿不爽的鄙视了一眼于欢欢,俯视了一眼棺材里躺着的叶静不爽的瘪瘪嘴,心想自己一个尊贵的矮人贵族身份居然跑到这里来配合于欢欢这个庸俗的女人演戏。她的心情没来由的有些不舒服。 于欢欢好像上去揪一下果儿那完美精致的缩小版美女脸颊啊! 果儿抬起自己美丽的,毫无瑕疵的精致手手掌放在箱子里叶静的身上一阵揉搓,然后收回手里像面团一样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台下众人讶异的发现刚刚还散发着死人气息的叶静,就在这一瞬间,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变得安静,闲适,让人以为她等一下就会活过来一般。 雪儿微微的收了收下颚,勾起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伸手摸了摸袖中呼呼大睡的小银,不浓不淡的望着于欢欢。她早就知道那个小公子就是她们在边塞外见过的那个隐世矮人族。 这个时候于欢欢才转身背对着众人关箱子的盖子,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飞快放了一粒药丸到叶静的嘴里,然后转身对容长苏眨了眨眼。 于欢欢围着箱子转了几圈,摆了几个好像很拽的造型,忽然众人听到了箱子里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于欢欢赶紧打开门,可不想把这个小祖宗给闷出什么毛病来。 ”什么,怎么会?!”沐王爷第一个激动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望着迷茫睁开眼睛的叶静,望着她瘪下去的肚子,望着箱子里多出来的那个光屁股新生儿,惊讶的浑身发抖。 叶静担忧的立即用衣服把自家小孩子捂好,责备的瞪了一眼于欢欢。 于欢欢摊摊手,不乐意的表示:我还不是为了魔术的真实效果嘛!总不能你家小屁孩一生下来就穿着衣服的吧? 叶静抱着孩子从棺材里出来,故作迷茫的望着众人,脸色无辜。容长苏适时候的走上台对衣袖一拂,那个箱子瞬间化为灰烬,消散在台上。 这个时候底下的人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害怕的盯着于欢欢,最后将好奇的目光落到了叶静身上,表情无比骇然。 于欢欢坦然的接受了众人的眼神,一手牵着容长苏,一手牵着叶静对着台下的人鞠躬:”大家要记得,魔术,都是假的!不过,人命却是真的!” 于欢欢说这话的时候若有若无的望着完全失态的沐王爷,笑的一脸和蔼。容长苏扶着叶静回到自己的桌子上休息,关切的望着那个吐着泡泡睡着了的小屁孩。 于欢欢心里有一瞬间的吃醋,一把扯过容长苏,不乐意的说道:”那又不是你的孩子,干嘛那么喜欢啊?” ”切,有脾气你给表哥生一个啊?”叶静不爽的瞪着于欢欢,好不想让。 对面的三皇子和十皇子时不时的看一下容长苏,表情十分怪异。于欢欢对着三皇子十分友好的笑着。 ”几日不见,三王爷还是老样子,一如既往的'刚正'!”于欢欢酒涡浅浅的对着三皇子说的十分诚恳,只是那双眼睛流露出的揶揄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情绪。 三皇子这个时候一心都扑在容长苏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于欢欢的表情,坦然的接受了:”呵呵,五弟妹真是见外,叫我三哥就行了!” 十皇子看着于欢欢,想着自己家里的若梦,似乎找到了自己比容长苏优越的方面,得意的扬了扬眉,端起酒来自斟自酌。 小公主和于欢欢的这一场比试算不得谁胜谁负,毕竟于欢欢用的招数不一样。只是番邦各国对这个五皇子妃似乎极度的好奇起来。 接下来各国都在舞台上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比试,看的于欢欢激动的小脸红扑扑的。她一直以为古代只能写诗呢……没想到还可以比拳击啊! 小公主觉得自己居然和于欢欢这种没脑子的女人得了个平风秋色,不爽的摔了杯子退了场。雪儿也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既然好戏已经看过了,她也没必要继续呆在这里了,隔空对着于欢欢冷绝的勾了勾唇,也退走了。 叶静本来很想要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可是考虑到他们原来的计划,终究是跟着容长苏给她安排的人离开了。 东方烨臣的目光一直都落在于欢欢身上,追随她的背影,品味自己的喜怒哀乐。太阳西斜,于欢欢也玩的有些疲惫的时候,魏先生千呼万唤始出来,站到了最中间的高台之上,对着众人儒雅的捋了捋胡子。 一直感受着容长苏若有若无的淡漠目光,三皇子和十皇子终于都沉不住气了,对着容长苏哼哼了两声,不悦的转身离去。他们都是东齐国高贵的皇子,一个对权势感兴趣,一个对美人感兴趣。至于看人表演画画?!他们还不如回家睡大觉呢,浪费时间。 ”哈哈,谢先生,是谢先生呢!”于欢欢刚刚还打着哈欠,想要退场,这会儿又兴奋的拉着容长苏的衣袖对着他兴奋的叫到。 看着于欢欢可爱的模样,容长苏得意的抿了抿嘴角,笑成了一条线,大手摸着她的脑袋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露出这么美丽的表情,本王会以为你是在当众诱惑我哟!” ”神经!”于欢欢一把松开容长苏的袖子,看了一眼台上站着的果儿,笑的一脸舒心,”那个傲娇的果儿,真的好好玩!” 果儿这个时候也在看于欢欢,一看到她那副毫无形象开口大笑的模样,她的鼻子眼睛都纠缠到了一起,不屑的摇摇头:作为一个高贵的女人,要时刻保持自己的优雅!她可不能像于欢欢那个没有涵养的女人一样,讨人厌。 等到台下的人渐渐平息了,谢先生才对着众人微微浅笑:”今日魏某不作画!倒是有点别的好玩的游戏跟大家切磋。” 一听谢先生不作画,台下的文武百官,包括番邦使臣一个个都惊讶了。谢先生的画技当世无愧第一人,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不作画?!那他是想玩什么?! ”这个死老头子不会是要玩我吧?”于欢欢狐疑的转头,希冀的望着容长苏,不乐意的问道,”他是整蛊我来的?” 容长苏笑着搂过于欢欢,在她脸颊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谢先生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好好看下去就行了!” 于欢欢瞥了容长苏一眼,不乐意的说道:”难道他还会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不成?” 容长苏但笑不语。 谢先生微微对着底下各国使臣点头,然后宽大的袖袍一扬,漫天都飘上了一股异香。于欢欢贪婪的呼吸了好几口,觉得神清气爽。 东方烨臣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异色,狐疑的望着谢先生:”这可是绝尘香啊!” 第二百五十一章 皇上入席 一直沉浸在叶静复活打击中的沐王爷在听到东方烨臣这一句绝尘香,一瞬间感觉天崩地裂了。他讶异的望着身边的东方烨臣:”这个就是号称人间无天上有的'梦三生',绝尘香?” ”能不能梦三生,我是不知道,不过香是好香!”东方烨臣话音刚落,眼神就变得迷离起来,他眼前的风景像水波一样荡漾开去,一点点变换成奇怪的场景。 这个时候,台下的大多数宾客和东方烨臣一样都陷入了睡梦里,他们的眼神都带着迷离的微笑,甜美而安适。 ”怎么了,容长苏,你?”于欢欢讶异的望着醉倒一大片的众人,古怪的抬头望着微笑着的谢先生。 果儿看到于欢欢居然还没有睡去,极其精致的漂亮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 谢先生眼带悲悯的望着于欢欢,长袖再次朝着她一拂,嘴里似乎念叨了一句什么东西。于欢欢的大眼睛才讶异的闭上,做了一个冗长的,分不清真假的梦。 她落到了于府自己以前住的破院落里,一个衣着朴实的妇人背对着她,深情落寞:”孩子,你终于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声音,于欢欢本能的想要逃跑。 ”你怎么会怕我?”那个妇人转过身来,平凡的脸,却有着一双极其美丽的眸子,”没想到那个人的记忆对你影响这么深了。也罢!” ”你你你……你是谁?”于欢欢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吓得想要往后退,却感觉自己腿像是被什么东西绑住了一般,怎么都抬不起来。 妇人悲悯而慈爱的望着于欢欢,笑的十分柔和:”欢欢,我就是你的娘亲,隐世奇介家族当年传言的天之骄女,奇介冷卉!” ”在你十五岁之前,娘将你的心智封存,用控魂术抽取了一个优秀灵魂中的记忆加诸在你身上……本来等到你满了十六岁,灵魂封印会自动解开,却没有想到在你满十六岁的前一点点时间,沾了血,又进入了顿悟状态……”奇介冷卉无奈的望着于欢欢,一个劲的摇头解释道,”封印破碎,所以你现在同时拥有了草包欢欢和你脑子里那个所谓穿越灵魂的记忆……其实,你从来都是你!未成改变过,你一直都是我的孩子!” 于欢欢身体一僵,就像被五雷轰顶一般,精神一下子处于了半痴半癫状态。她全身紧绷的就像一块石板,眼神直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妇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心中一片迷茫和惶恐。她发现自己的嗓子也像是失了音,说不出话来。心就像是被奇介冷卉猛然间绑上了一块石头,沉在了水里,气闷又难受。 看于欢欢反应这么强烈,奇介冷卉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对着于欢欢微弱的一笑:”你父亲的记忆被我串改过,我从来都不是跟他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村妇。和他生活了那么多年,可能他也有所察觉吧!” 于欢欢被奇介冷卉再次出口的话说的后退了好几步,整个人都有些痴呆!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同时拥有两个人的记忆,为什么再次醒来见到容长苏的时候依然还是会那么喜欢;为什么脑子里法医的样子和现在的于欢欢一模一样……一时间,于欢欢脑子里的信息量太大,完全不够她思考了。 ”你你你……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你到底想说什么?”于欢欢看着妇人的那双眼睛,心中有些本能的想要逃避。 奇介冷卉对着她微微摇头,爱怜的说道:”我是怎么出现的你不用管,你只要记得于大人不是你亲生父亲就行了!是我对不起他,我不该强行修改他的记忆,果然万事有因就有果,报应,报应!” ”什么,你说什么?!”于欢欢害怕的提高音量,不敢相信的问道。 奇介冷卉脸色已经开始苍白了,似乎在一点点消失一般。她焦急而又不舍的望着于欢欢说道:”孩子,一定要好好保护你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它是用很多人的生命换来的,一定要保护好!” 眼看着奇介冷卉的身子越来越透明,于欢欢忘记了所有的害怕与恐惧,拔腿上前想要抓紧那个逐渐透明的身体,哭喊道:”娘,你不要走,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娘,我怕,我面对不来,我才十七岁啊!” 奈何于欢欢扑了个空,重心一个不稳,就要从坐着的凳子上掉下来。容长苏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于欢欢,望着她大眼睛中的迷茫和泪水,心中痛惜。 ”怎么了?梦到什么了?”容长苏估计是梦到了什么好事情,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轻轻的为她拭去眼泪。 是啊,她梦到了什么了?!于欢欢抬起小手拂过自己眼角的湿润,一脸懵懂的望着容长苏,无奈的摇摇头。她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只是感觉心里有些隐隐的难受。 ”怎么天都黑了?”于欢欢闻到了一股奇异的清冽的爽香,让人一下子精神百倍,神清气爽,”刚才闻到谢先生那个什么东西,我就睡着了,怎么……” ”呵呵,你啊!”容长苏搂紧于欢欢,笑着在她光滑的额头上吻了吻,说道,”刚才那个香味会让人见到一些奇怪的梦中景象,而且似真似假,让人迷幻。如果没有你现在闻到的这个东西,你可能会睡死在梦里哟!” 于欢欢讶异的皱眉,下意识的朝高台上看去,才发现谢先生此时正专心的在高台上做完一副长长画卷的最后一笔。为了这副画,谢先生可是绞尽脑汁…… 谢先生放下笔,往天空上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时间刚刚好! ”皇上驾到!”公公遥远而高亢的一声呼吁,让众人统统起身叩拜。 于欢欢这个时候才发现刚才离席的三皇子、十皇子、匈奴小公主居然都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哈哈,各国使臣多礼了,众卿家也都平身吧!”皇上今日穿的并非朝服,而是一套绣了九龙的玄色单袍,显得和善极了。 众人纷纷高呼:”谢皇上!”也都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忽然,那股奇特的香味遇到了一阵强风,刮得四散开来! ”皇上,这就是谢某花了很长时间送给您的寿辰礼物,今儿正好当着各国使臣和朝臣的面借着这阵东风,献上!”说着谢先生命令身后的果儿将长约两丈宽约两米的画卷缓缓展开。 忽然,漫天彩蝶来舞,百鸟争相来鸣。全都落于谢先生那副精巧的看不出形状的画作上。皇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正疑惑间,那些蝴蝶和鸟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一般按照一定的色彩和大小纷纷找到自己的位置在画中落下。 ”天啊,这个……这个不是御花园齐乐图吗?那个坐在最高处的人不就是皇上吗?”沐王爷讶异的望着那副生动活泼的画卷,惊叹的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 于欢欢这才发现那些鸟和蝶的颜色和排列加在那副被烛光照耀的通明的水墨背景画作上忽然就变成了今日的御花园齐乐图。图上每个人都画的极其精巧,或寥寥几笔,或细细描摹,神态跃然纸上,叫人叹为观止。 ”哈哈哈哈,好好!这画,朕手下了!”皇上长袖一拂,卷起一阵馨香,笑的极其开怀,”赏!好一副鸟蝶朝拜图,好啊!” ”这该是皇上您洪福齐天,万寿无疆,一代明君,引得百兽朝拜!”谢先生微微一笑,仙风道骨,不见一丁点谄媚。 于欢欢瞪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她终于知道拍马屁的最高境界是怎样了:”这个谢老头还真是高啊!拍马屁都能拍的这么仙风道骨,理所当然,简直就是马屁精追求的至高境界呀!” ”傻丫头,胡说什么呢?!”容长苏轻轻一巴掌拍在于欢欢脑袋上,拉过她,禁锢在自己身边,”别胡说八道,父皇耳目众多!” 于欢欢吓得赶紧禁声,紧张兮兮的环顾四周。 谢先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那些鸟忽然之间都一齐飞走了,他手中一种奇怪的面粉一样的东西洒下。画作上的景象被一层有色的颜料粉掩盖,一下子定格了刚才那副御花园齐乐图的景象,惊的众人连连感叹。 ”哇塞,这个谢先生不去学变魔术还真是可惜了!”于欢欢望着谢先生虔诚递给皇上的那一副画卷,小声嘀咕着。 皇上现在心情大好,长袍一挥,落在高座之上。谢先生和果儿也都已经退下离去,消失在于欢欢视线里了。 容长苏感受到皇上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到于欢欢身上,知道叶静的事情已经传到他的耳中了。 东方烨臣自从在谢先生的香里面睡醒以后整个人就魂不守舍的,不知道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沐王爷总是一副担忧的模样,时不时的看一眼这边的于欢欢和容长苏。 ”听说欢欢今日让已经过世很长时间的叶静郡主起死回生?”皇上昏黄的老眼落到于欢欢的脸上,微微一眯,笑出声来问道。 于欢欢早就已经被皇上个吓破了胆,立即跪扑跪在地上,慌慌张张的回话:”启禀父皇那只不过是个蒙人的把戏,叶静郡主本来就没有死……” 第二百五十二章 好玩而已 ”哦~?”皇上微微挑眉,虽然早就料到事情是这样,不过却没有想到于欢欢能这么快就老实交代。 被皇上这么一哦,于欢欢脑子完全蒙圈了,她从小到大见到的最大官员莫不是某个省长而已,这会儿面对一个帝王,她感觉自己的能量完全不够供应脑部需求啊。容长苏无奈的看了于欢欢一眼,摇摇头。 ”启禀父皇,这一切都是儿臣的主意!”容长苏一撩衣袍上前,单膝跪在于欢欢身边不卑不亢的说道。 匈奴的小公主这个时候气的想要甩桌子!她居然被容长苏和于欢欢两人合伙给耍了,还耍的这么彻底。从小到大,小公主都没有受过这种气! ”那你倒是说说……”皇上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能力,本来今日他心情也不错,就没有多跟于欢欢计较了。 容长苏再次对着皇上拜了一下:”父皇,容请叶静表妹和她入赘的夫君上前好吗?” 皇上登基前后平南王没少帮他出身入死,加上凤仪和当年北魏锦这层关系,皇上自然对叶静也宠爱有佳。 ”那是当然!”皇上笑着道,”朕听到叶静丫头还活着,当时是真的替平南王那个老小子和你死去的母后高兴啊!” 没过多久血无情就带着叶静和他们刚出生的孩子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快快起来,刚生了孩子,身子还虚,别跪着!来,让皇姑父看看,小子长得像不像平南王那个老小子!”皇上激动地走下高椅,扶起叶静,开始对着她喜悦的说道。 容长苏和于欢欢两人相视一眼,知道这件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沐王爷看到皇上下座扶叶静的那一刹那,眉心一跳,整个人更加的心神不宁了!他绝对不能…… ”皇上,当年平南王本就是世袭封王爵,现在叶静表妹既然尚在人世,那平南王这个封号是不是该还给叶家啊?”容长苏合适宜的开口对着皇上说道。 皇上迟疑的看了一眼叶静,最后将目光落到怀里睡的一塌糊涂的小孩子身上,微微蹙眉。他对不起叶家,也对不起凤仪,可是叶静毕竟是个姑娘家,平南是东齐国的重要防线,皇上怎么能随便将它交到一个姑娘手中呢。 ”皇上,臣以为不妥!”东方烨臣自然看懂了皇上心中的想法,适时候的站出来对着皇上拱手禀告道,”平南王之所以得到这个封号是因当年战功显赫,保家卫国!虽说这个封号是世袭制的,可是古来世袭传男不传女,而且天下大事,岂是儿戏,若是将平南交给一个妇人看守,未免太过草率。请皇上三思啊!” 容长苏看出来了皇上的顾虑,微微一笑说道:”在平南王去世之前,叶静郡主就已经招了这位公子为上门女婿!也就是说,他代表着叶家的男丁,更何况叶静郡主现在又生下来一个男孩……” ”五皇子,那孩子虽是平南王血脉,但毕竟年纪尚幼,当不得大任!”东方烨臣平静的看了一眼容长苏,语气冷酷,毫不相让。 容长苏浅浅一笑:”可是叶静召的夫婿却是李家上代鬼将的传人呢!” ”什么?!”皇上这个时候脸色一变,低头望着一直跪在地上似乎毫不起眼的血无情,”你是……鬼将传人?” 血无情对着皇上一拜:”草民正是!” ”快,快,快快请起!来人啊,赐坐!”皇上这才看清血无情的相貌,心中暗自咂舌,对着容长苏的提议早就已经从心中同意了,”既然如此,那就赐名这孩子叫叶问,封平南王小世子,成年后继承王位。十五岁之前由其父代理军中一切事物,守我平南一方太平!” ”谢皇姑父!万岁万万岁!” ”谢皇上!万岁万万岁!” 血无情和叶静喜滋滋的异口同声叩拜说道。 沐王爷的心一瞬间跌倒了谷底,皇命难违,就算他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呢?! 皇上满意的望着叶静和血无情,最后将目光落到一直跪在面前的容长苏身上:”五皇子找回叶静郡主大功一件,将功补过,重新赏回五王爷的封号!” ”谢父皇,父皇万岁!”容长苏叩拜的很平静,并没有因为重新得回封号而又一丁点的表情。 反倒是她旁边跪着的于欢欢低着头,笑的欢庆。 皇上无奈的看了容长苏一眼,即使早就料到他的反应,他还是免不了有一丁点的失望:”正好边塞将军一职悬而未决,沐王爷就暂时统领边塞百万雄师吧,可不要让朕失望啊!好了,都回去吧,宴会开始了!” 叶静和血无情另有打算,对着皇上歉疚的告罪,借口小宝宝刚出生不久不能敞太多风,抱着孩子十分亏欠的离去了。 沐王爷感觉自己就像是坐云霄飞车,一瞬间落到谷底,又一瞬间飞到天上。惊的他小心脏都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连谢恩都望了。 好在皇上这个时候已经吩咐宴会开始,也并没有去注意沐王爷的木讷。 这个时候最气闷的莫过于小公主了!容长苏有了封号,她要得到容长苏的难度无异于登天。哼!小公主手中一用力,将眼前的酒杯捏的细碎细碎滴。 东方烨臣脸色并没有比小公主好到哪里去,边塞可是他幸幸苦苦从一个小不点打出来的天下,现在居然要拱手让人,还不能说半个”不”字,他心里窝火的不得了…… 更难受的是三皇子和十皇子,本来他们之前已经计划好了要用那件事踩的容长苏不得翻身,现在看到皇上对容长苏的态度,他们不得不隐忍不发,再等时机。 一场国家与国家之间为了利益的各种明枪暗箭,联谊卖笑开始了。于欢欢对这些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她真的很怕那个随时都可能砍自己脑袋的皇上。对着容长苏有气无力的瘪着嘴,一晚上都不说话。 容长苏知道于欢欢不喜欢跟他们在宴会上虚与委蛇,便叫她借口不胜酒力先行离去了。出了皇宫,深呼吸了几口自由的新鲜空气,于欢欢满意的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我果然还是适合外面的世界!” 于欢欢看了一眼不远处停放的有着五王府特殊标致的软轿,得意的打着口哨朝着那边走去。刚刚没走几步,她就撞进一个温暖的,有些迷醉的,香粉味十足的怀抱里。 ”卧槽,你这人到底走路长不长眼睛啊?没看到本小姐在这吗?”于欢欢捂着被撞的有些痛的脑袋,低头骂了两句,根本就没有去看撞到的人是谁,抬步就朝着边上移去,想要快点坐上软软的轿子回府。 忽然,一只白皙瘦削又极其柔软的手一把扯过于欢欢,重新将她拉回刚才撞着的那个怀抱里。于欢欢被如此大力的撕扯,原本就相当不爽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怒火取代,她凶神恶煞的抬头,正想骂人,一瞬间,所有的怒气都偃旗息鼓了! ”是你啊……”于欢欢的小身子有微微的颤抖,她在认真思考着:该转身回去找容长苏求庇佑,还是大声呼叫流氓非礼?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个男人跟自己提出的那个让她恶心到吃不下饭的交易,于欢欢就心里一阵发毛。 ”怎么,难道王妃还没想好?”红杏对着于欢欢妖媚一笑,刹那间,四季的花都在同一时间绽放开来了。 红杏今日依然是一袭黑袍,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点缀,显得有些孤傲。他的脸上也没有像第一次见于欢欢时的浓妆艳抹,素颜朝天,清绝魅惑。包裹在宽大华丽锦袍下面的男人身体却柔软凄美的好像女子口中的叹息,让人沉迷。 ”呼”于欢欢的耳边划过一阵风声,她还没有来得及明白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腾空而起,飞快在长安城一字街上空掠过,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痕迹。红杏的飞行速度是于欢欢感受过最快的,比血无情,比容长苏,甚至比面具男……都要快!只感觉到胃部的一阵不适,于欢欢脸色一白,就想吐出来,耳边却忽然响起一个冷魅的声音,让她硬生生将喉头内涌动的东西给吞了回去。 ”你要是敢吐出来的话,奴家敢保证五王爷会死的更快!”红杏说话的气流落在于欢欢光洁的脖颈处,吐气如兰,带着淡淡的熏香,既有女子的柔美,又有男子的霸道。 于欢欢这个时候感觉自己就是在生死边缘徘徊,完全没有心情去感受抱着自己的这个噩梦到底美不美。她现在只是很想吐,很难受,真的想吐!就在于欢欢忍耐到达极限的时候,忽然一个加速下落,她终于再次踏踏实实的踩在了地面上。这个时候,于欢欢感觉天旋地转,踉跄了好几步,就”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红杏距离于欢欢很远,生怕沾上了那股子酸臭味影响了自己香喷喷的味道。于欢欢稀里哗啦吐了一大堆,感觉胃里空荡荡的,脑袋一阵眩晕,难受的就跟死过一遍似得。现在,她再也没有力气去想红杏为什么将自己带走了。 ”吐完了?”距离于欢欢远远的红杏见到她没有再继续呕吐,瘪了瘪嘴,换上了一副优雅高贵的模样,”现在,你就是求着奴家碰你,奴家也没有心情了!奴家决定改变主意了……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解五王爷中的毒的话,那就是我!” 红杏妖俏的一扬柔软的小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媚然一笑,花枝乱颤。于欢欢感觉到自己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转身朝着红杏走去,在距离他还有两步远的地方停住,抬头,满脸不悦的望着他,大眼睛里闪耀着火光。 ”你说老娘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啊?每次见到你就感觉头疼!”于欢欢这个时候完全是破罐子破摔,反正红杏现在嫌她臭,不会碰她,”你说你生的也算是人模狗样的,怎么做起事情来就这么让人想要狠狠揪你耳朵呢?!” ”揪耳朵?!”红杏挑眉,饶有兴趣的望着于欢欢。 于欢欢的大眼睛闪过一丝不耐烦,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换上了讨好的微笑:”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不会是强人所难的恶徒吧?那你告诉我除了让我睡了你,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救容长苏?” ”咦?!”红杏的目光微微一沉,围着于欢欢转了一圈又一圈,满脸狐疑,”奇介冷卉的女儿就只会这点撒娇和哀求的本事吗?唉,还真是为她脸上抹黑呢!亏得你娘当初也算得上是独一无二的女人……” 奇介冷卉?! 这几个字就像是烟花一样瞬间在于欢欢的脑子里炸开,漫天绚丽,五彩缤纷。 于欢欢震惊的看了红杏一眼,语气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说我是那个隐士家族的天之骄女奇介冷卉的女儿?!不可能,怎么可能!我娘和我爹明明就是两小无猜,从小就认识的嘛,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奇介冷卉!” 明明于欢欢理智是想要否决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头痛欲裂,似乎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背对着自己的妇人影子。她明明很排斥,却又好想靠近那个妇人。 红杏看了一眼于欢欢纠缠难受的表情,微微一笑,鼻息间闻到了一股清新的香味没想到已经隐匿多年的算士家族居然也为这丫头出现了!难道天师算出的灾祸真的就要落到奇介家女儿的身上吗? ”怎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奇介家族最擅长的就是控魂术,冷卉想要修改一下你爹的记忆还不是小菜一碟!”红杏了然一笑,仿佛天下所有的事情尽在算计,那种傲视天下的神情,让于欢欢有一瞬间的怔忪,”也难怪!你现在的心智也就开启了了一点点,就算被阿秀那个死女人动了手脚,也只能维持到这个水平了!毕竟,要在尘世这个污浊之气太盛的地方生活那么多年,还要生下你,她的确已经尽力了!” 我勒个去,红杏这个人妖摆明了是想骂于欢欢智商不行嘛!现在,于欢欢脑子里就像是反生着剧烈的化学反应一般,被红杏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搅成了一团乱麻,理都理不清。她明明是被红杏说的云里雾里的,完全听不明白,可是脑子里却似乎有一个要冲破潜意识防线的声音对她说红杏说的都是真的。过了半晌,于欢欢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些血色,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红杏轻飘飘的对于欢欢飞了一个眼,往前走了两步,一手搂着于欢欢的腰,一手在她光洁如婴儿的皮肤上来回游走,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于欢欢的反应倒是有点出乎红杏的意外:难道她还没有用过身上挂着的那条项链?!那为什么她的眼睛已经有了一定的控魂能力?!蹙眉想了一会儿,红杏还是没有想明白,释然一笑。 ”你娘的事情嘛,就算是说书的写个三本四本都说不完,不过你的事情我倒是可以跟你好好说一下!”红杏那妖媚的如同精怪的脸放大在于欢欢眼前,细致的看不出一丝毛孔的痕迹,皮肤好的不像是人类,倒像是夜间在山林里迷惑人心的妖精,”其实,你,就是于欢欢,从来都没有过什么灵魂穿越这种荒唐的东西!”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两只别扭的小公男 于欢欢摇着头,心中明明该是不信任的,该是生气的,该跳起来狠狠骂红杏这个没事编故事逗弄她的坏男人,却丝毫不能动弹。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一切?!”于欢欢终于反应过来,她可不会相信能够轻易知道这些事情,能够查到容长苏都查不到的事情,能够将所有人算计于股掌间的人会是什么普通的货色。于欢欢绷着脸望着这个看上去很好说话的男人。 红杏当然不会告诉于欢欢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然,他好不容易出来的这一趟又会变得没意思了。他朝着于欢欢走了两步,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说:”奴家就是红杏呀!” 于欢欢才不会相信这个男人的鬼话呢!她沉思:”你的意思是我娘生我不是难产而死的,是因为把所有的生命能量过度到我身上,才枯竭而死的?!” 红杏看于欢欢的眼睛一亮那个女人的女儿果然不错呢!他含笑点头,放开了于欢欢娇嫩的下巴,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俯视于欢欢。他在等待着于欢欢的张口哀求,求他替她救容长苏。这样,红杏就比较好谈条件,他一直都是一个绅士而优雅的男人。 ”你拼死命活的把我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跟我讲这些?”于欢欢嘴角爬上一个可爱的笑,”那好,本小姐已经知道了,谢谢你哦,大伯!” 于欢欢说完转身就走,一点都不想管别的事情,就算她不是穿越来的又怎么样?就算她是奇介冷卉的女儿,又怎么样?从来,她都只是她自己,这个,一点都没有改变!她喜欢容长苏,这个,从来都不会改变。 往外走了一会儿,于欢欢终于又回到了红杏身边,苦着脸,嘟着嘴,不耐烦的问:”这个路到底怎么走?我找不到方向!” 红杏没有料到于欢欢知道这一切居然会是这个反应……真是,呃,怎么说呢,真是有点失望呢!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扯过于欢欢,带着诱惑的,靠近于欢欢樱花般美好的唇瓣,微微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说:”你要是亲我一下,我就送你回去!” 红杏从来都是一个优雅的绅士,他不喜欢强迫女人…… 于欢欢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色,又想到容长苏退席回家以后找不到自己会担忧,眼一闭心一横,带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心理,飞快对着红杏的滑嫩脸颊吧唧了一个。 ”呵呵……”红杏看着于欢欢做贼心虚的有趣表情,不由自主的笑出声音来,他大手一揽将于欢欢带入怀里,控制着自己的飞行速度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回了五王府。 于欢欢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容长苏还没有回来,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转头窝在被子里准备睡觉。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了很多,突然,她掀开被子,坐起身子,匆匆忙忙就朝着五王府外走去!刚刚走到湖边,就遇到了已经得到消息回来的惊涛。 ”王妃!”惊涛见到神色有些急切的于欢欢,立即行礼。现在,惊涛对于欢欢越来越尊重了。 听到耳边惊涛的声音,于欢欢才回过神来,暗自懊恼自己的感性。摇了摇头,将心中那股子焦躁和烦闷扔了出去,她才正色望着惊涛问道:”这么晚了你不去歇息,跑到这里来转悠个什么劲啊?” ”回禀王妃,王爷之前交代属下查询一些东西现在有了结果了,特来找王爷汇报!”惊涛对于欢欢解释道。 于欢欢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感觉自己今日从未有过的疲惫,对着惊涛摆摆手说道:”容长苏还没有回来,你先退下吧!等他回来了,我会叫他传你的。” ”属下遵命!”惊涛领命刚想离去。 于欢欢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诡异的看了惊涛一眼,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问道:”今天你的那个阿四替叶静的事情没少跑腿,估计也累的不轻,晚上对人家好点,不要太凶猛了,知道吗?” 于欢欢的声音隐忍着一丝揶揄的笑意,听得惊涛浑身起鸡皮疙瘩。脸,没来由的就红了起来。惊涛转过身瞪着于欢欢,很认真的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什么辩解的词汇,一时间憋的满脸通红,正中于欢欢下怀。惊涛知道自己争辩不过,转身,想要快点离开。 ”惊涛大人,惊涛大人,奴才找你好一会儿了呢,原来你在这里啊?”阿四的声音老远就传来了,他的眼里只有惊涛,完全都没有看见站在边上暗处的于欢欢。 果然,情人眼里,情人才是重点,其他人都只有靠边站了!于欢欢递给惊涛一个大家都明了的表情,把惊涛气了个半死。惊涛气无处发,只好对着匆匆跑过来的阿四大声吼道:”叫什么叫,叫什么叫,现在王府大多数人都已经就寝了,你大呼小叫的干嘛啊?!” 阿四被惊涛洪亮的声音吓了一跳,咬着唇,脸色有些苍白,他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拿出一双新鞋子递给惊涛,战战兢兢的说道:”奴才奴才……只是……想要感谢……惊惊涛大人的屡次……相救……亲手做的!” 惊涛看到阿四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再没有气力去责备他了,刚想接过那双新鞋,目光瞟到阿四手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激动的一把拉过阿四的手,着急的问道:”这些针刺伤是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有病啊,一个大男人学什么娘们儿,做什么鞋子啊!这些是该男人做的吗?你是猪吗,笨的居然把自己扎成这样!” ”奴才只是……想……” ”这鞋,本大人不要了!”说着惊涛就扯过小斯手中紧紧攥着的新鞋扔在了地上。 望着自己幸幸苦苦熬夜给惊涛做的新鞋被他无情的扔在地上,阿四的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从很小开始,他不就已经被人欺负的该要有些麻木了吗,为什么现在还是会觉得难受。于欢欢站在一边看的张大了眼睛,狠狠瞪了惊涛一眼,知道自己不该上去打扰,又忍不住的同情着阿四。 ”既然……既然……惊涛大人不不不……稀罕……奴才就告退了……”阿四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心里那股子怪异的,自己也弄不懂的情绪,断断续续的对着惊涛告走。说完,他就去扯被惊涛抓住的手,转身离去。阿四走的背影很萧瑟,明明只是平时那样走路,明明只是步伐快了一点,却让人觉得他很伤心。 惊涛这个时候完全忘记了于欢欢还站在不远处,他一掌朝着距离自己不远的湖边狠狠的拍出,想要发泄心中的不满却发现一点用都没有!他又连续拍了几掌,把体内流动的那股气消耗的一干而尽,才虚脱而无奈的望着静静躺在地上的那双沾上了泥土的新鞋:他到底怎么了?! 于欢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捡起地上的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在边上可是将两人之间一来二去的暧昧看的清清楚楚。于欢欢将东西塞进仍然板着脸的惊涛怀里,沉默的望着他,似乎想要把他的榆木脑袋盯出一个洞。 ”你喜欢他不?”过了半晌,于欢欢才认真的出口问道。 惊涛当然知道于欢欢说的人是谁,气一下子不打一处来,瞪着于欢欢塞向自己的东西抬手就想扔掉。 ”你敢扔一个试试?!莫说本小姐现在还是五王府的女主人,就算本小姐不是了,也得一狼牙棒敲爆你的脑袋!”于欢欢双手叉腰,凶狠的瞪着惊涛,怒说。 惊涛看了一眼怒火朝天的于欢欢,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鞋,不知怎么的觉得好重,根本就无法扔出手。他烦闷的呼出一口浊气,心里乱的就像是一团浆糊,脑子里总有阿四刚才可怜兮兮的背影来来去去的晃悠,弄得他一阵心烦意乱。惊涛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不觉得自己会像于欢欢说的那样喜欢男人。内心又会止不住的去想阿四,又会在妃奴坊看到男人之间的那些图画的时候,一阵悸动,眼里全都是阿四。 于欢欢哀叹一声摇摇头:”惊涛,本小姐问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能喜欢男人?” ”那当然!属下堂堂五王爷手下第一侍卫,曾经也算是战功显赫,更是无数好男儿心中的英雄,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惊涛说道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脸色怪异的望着于欢欢,沉默了下来。 一个活在无数人眼中的男人,他就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了。惊涛要考虑国家,要考虑五王府的名声,还要考虑那些崇敬自己的人发现自己喜欢男人时候的眼光……甚至,他自己内心深处也因为自己喜欢阿四,而生气,而逃避,而不耻。 第二百五十四章 冲动是魔鬼 惊涛从小都是在正统的军人思想下长大的,他不像那些达官贵人一样,品行败坏,不在乎名声。要他现在就面对自己的心,惊涛根本就做不到。 ”你累不?”于欢欢知道这种感觉,她不深不浅的看了惊涛一眼说道,”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女仵作,她出生在医疗世家,祖辈世代行医……所以她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必须行医!这是所有人给她的眼光,也是所有人给她的路。后来她违背了很多人的意思学了法医,也就是仵作,一开始很多人对她失望。就连她自己也对自己失望!时间久了,她通过自己的知识让一个又一个的冤魂得到慰藉,她的内心便不再彷徨了,忽然发现,在新的领域,她找到了和医生一样的东西,那就是仁心!” 说道这里,于欢欢停了一下,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才继续对惊涛说道:”爱一个人是男人或者是女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她(他)可以给你不顾一切的爱,唯一的爱,毁天灭地的爱……而不是为了物质,为了地位,为了别的附加条件喜欢你,或者被你喜欢,这样的恋人才是最幸福的恋人。” 于欢欢的记忆里蹦出来法医那一段痛苦的东西那个男人为了钱和记忆中的自己在一起,后来又为了钱将她抛弃。她难受的摇了摇头:这个社会,要维持自己最初的单纯的爱真的是不容易。 惊涛听了于欢欢的话,心里舒服了一些,将那双鞋装在怀里转身离去。于欢欢这个时候也冷静了下来,朝着侧院缓步行去。秋晓远远的就已经迎了上来,在于欢欢身边回报她今天做的事情。 惊涛回到自己房间里的时候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全都是阿四的模样,搔扰的他浑身都难受。他起身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随手披了一件单衣,足尖一点就朝着阿四的房间里飘去。五王府下人的院落里并没有没有任何影卫的看护,寻常侍卫又根本发现不了惊涛。他就像是蝙蝠一样,任意在黑衣中穿梭。 很快,惊涛就落到了下人的院子里,轻而易举的找到了那个略显安适的单间。他轻轻的推开门,身子微微一旋,随手将门别好。惊涛轻易的就进到了阿四的房间里。他轻手轻脚的朝内屋走去,看着阿四正拿着一个东西边哭边嘟囔。 ”惊涛大人,阿四本来一开始还崇拜你,觉得你是男人中的英雄,还觉得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不像别人那样喜欢欺负弱小……呜呜呜……其实你不是,你欺负起来更过分!”阿四的眼里满是委屈,一个劲的抱怨。 本来好不容易才被于欢欢说动了三分,准备面对自己内心的惊涛在听到阿四这一席话的时候,脸色立即冷了下来。他怒的捏了捏拳头,开口道:”在你的心里就只是把本大人当作英雄男儿一样的崇拜,并没有一丁点别的意思?你给本大人做鞋也不过是为了感激本大人屡次出手帮你,对吗?” ”啊……?惊涛大人?!”阿四被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惊涛下了一跳,连眼泪都停止了,他转头害怕的望着和往日有些不一样的惊涛,战战兢兢的起身,”奴才……奴才刚才只是无心……无心……” 惊涛一看到阿四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就一阵窝火,他大手一伸,一把将跪在地上的阿四卷进自己怀里,俯视着他:”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阿四被惊涛那种恐怖的眼神看的心里一阵惊慌,本能的想要往后退去,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就挤不开惊涛的手臂。一时间,阿四有些慌了,他觉得惊涛一定是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故意过来惩罚他的。 阿四身体很柔软,又带着干净的洗衣皂味道,让惊涛一瞬间就有了异样的感觉。这一刻,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身体的本能想法了,一把搂住阿四,不由分说的就吻上了他的唇。阿四一下子惊呆了,他的三观在这一瞬间都奔溃了。他虽然知道那些达官贵人有好男风的,可是他从小就是普通农家长大的孩子,骨子里还是想娶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姑娘过生活的。尽管阿四发现自己老是会想念惊涛,老是会崇拜他,不过阿四从来没有想过惊涛会这样对自己。 一个渴望许久的吻,从一开始的暴虐啃咬,到后来的慢慢品尝,这样陌生而美好的感觉让惊涛迷醉。阿四则完全被吓傻了,他不敢推开惊涛,生怕引来更恐怖的报复。他感觉自己就像一颗孤零零的小草,现在被风吹的凌乱了。不知怎么的,阿四眼睛里就滚出来热热的泪花,落到了两人相贴的唇上。 感受到嘴里咸咸的味道,惊涛的动作一滞,放开阿四,望着他脸上的泪水,心中忽然就窜起来一股子怒火:”怎么,本大人吻一下你,就这样?!当初不就是你主动勾引本大人的吗……哭,有什么好哭的,看你这俏模样,估计也不是第一次伺候男人了吧!” 明明不是这样的,惊涛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说出来的话却是故意那么刺人,那么扎心。 阿四震惊的望着惊涛,忽然觉得他一点都不是自己崇拜的男人了。他的心被惊涛的话伤的千疮百孔。阿四咬着唇,努力控制住自己身体的颤抖,瞪着惊涛一言不发。他白皙柔软的手紧紧捏成拳头,想要控诉什么,又在尽力控制这自己。 惊涛就是见不得阿四这副模样,他大手往前一伸,一把落在阿四美好柔软的屁股上,心中一片迤逦,微微揉捏了一下,心情又变得好了一些。阿四被惊涛无耻的动作羞得又气又急,他想要挣脱,却又无能为力,难受的恨不得晕过去。他现在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噩梦!阿四只好闭着眼一个劲的祷告,请求这个噩梦能早点醒来。 只是,惊涛越来越大的力道,越来越红的眼眸,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让阿四清晰的明白这不是梦,这是比梦还要可怕的现实。 惊涛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理智了,什么万人景仰,什么思想枷锁,统统被他抛在脑后面去了。现在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只羡鸳鸯不羡仙了!惊涛忽然松开了阿四,执着他的手不放开,反反复复摩挲,他的掌心生着一些薄薄的死茧,那些坚硬触摸着阿四肌肤上的柔软,像细砂纸轻轻磨过温润的心脏,又痒又痛。 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阿四从一开始的惊讶变成了微微的垂眸,不言,不语,不动,心中就像是被什么风暴卷着走掉了一般,完全体会不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和悸动。 惊涛抱着阿四,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温情和暧昧,他微微低头的望着阿四,眼里是**和爱恋的漩涡。惊涛和阿四的距离已经近的不能再进了,呼吸相闻,气息相缠,连发丝也悄无声息的纠结在了一起。靠在惊涛脸颊的阿四的颈,绵软而微凉,像极了阿四此刻的心情。 忽然,惊涛微微偏了偏头,他的唇,滑过阿四的脸颊。细润温暖的唇从细腻光洁的脸边掠过,像是青色嫩绿的落叶掠过波光粼粼的湖面,溅起涟漪层层,水纹隐隐,无声无息的荡漾在阿四的心间。 两人都震了震,谁都不再说话。 刹那间,惊涛大手朝着油灯一拂,整个空间都黑了下来。黑暗里,惊涛内心的激动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他现在比任何一次都清晰的知道自己对于阿四的感觉。这一种爱恋对阿四来说有不解,有残酷,有缺憾,更有难舍难分和不可琢磨的渴望。恍惚中,阿四似乎能穿透这黑夜,感受到这个雄壮而英勇的男人对自己的那种贪恋。 是玩弄吗?!是喝多了的凌虐吗?!阿四在升起希冀的同时,更多的是悲凉。他懦弱的性格让他认命的闭上了眼睛,连反抗都觉得没有必要。 黑暗中,惊涛并没有刻意运功去看阿四的细微表情,感受到了他身体的柔软和配合,心里没有来由的兴奋。 ”喜不喜欢我?”惊涛在阿四耳边问,热乎乎痒丝丝的气息让阿四觉得有些无力。 阿四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紧接着,他感觉惊涛温暖细致的唇瓣含住了自己发烫的耳垂,那样的感觉挺怪异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害怕,阿四的身子轻微的颤栗着,这让惊涛有一些心疼。 可是,惊涛真的太想吻他了,安抚的拍着阿四的背,脑子里闪过妃奴坊墙壁上的画,他轻轻贴住阿四柔软的嘴唇,吸吮着他的舌尖,仿佛像水果一样清甜。从内心深处,惊涛想要更深一点…… 阿四先是小小的惊呼了一声,然后想要推开惊涛,手却僵在半空中,感觉自己胸口憋闷的难受。 感受到阿四的不安,惊涛轻柔的松开了他。 第二百五十五章 那一夜你伤害了他 ”傻瓜,第一次吗?”一分钟以前,惊涛都不会相信这个美丽可人的男孩子居然从来都没有被别人给涂毒过,发现阿四这样的生涩,他心中没来由的兴奋。 ”才不是呢!”阿四矢口否认,像是故意的一般,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往身后的桌子上按压过去。 惊涛没有料到阿四会是这个反应,冷不防的被压倒在后面的小木桌上,嘿嘿一笑:”这可是你自己主动勾引本大人的哟!所以,你要对本大人负责……”说着一把扯过阿四的衣衫,微微一用力,便将阿四剥的干干净净。 阿四一下子呆住了,整个思想都完全乱了套。感到身上传来的凉意,惊呼一声,想要用手遮挡自己的隐秘部位…… 天蒙蒙亮的时候,阿四从恐怖的梦境和无尽的疼痛中醒来,望着乱七八糟的窗幔一阵发呆!床上,只有他一人……。要是不是那件破碎衣衫还散落在房间里,他会觉得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梦。阿四怔怔的望着这间小小的屋子,忽然,就哭了起来。 阿四一只以为惊涛是好人,是善良的,是对他最好最好的人,却从来没有想过惊涛会这么对待自己。 于欢欢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一张放大的俊脸俯视自己,对着她笑的舒心。她萌萌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撒着娇翻了一个身,搂着容长苏继续睡回笼觉。 ”欢欢,为夫要出去!”容长苏低头俯在于欢欢耳边说,”你要不要亲亲我?” 于欢欢瞬间没了瞌睡,死乞白赖的拉着容长苏不准他离开:”不嘛不嘛,我今天心里乱的不行,就是不想要你离开嘛!” 感受到自己搂着的精瘦男子半天没有什么反应,于欢欢讶异的睁开眼睛迷糊的望着容长苏。 ”容长苏?!”于欢欢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没有听见对方的回答,她的火爆脾气一点就要着了,”你丫的想要造反了是吧?!臭不要脸的,信不信老娘……” 下一秒,或许并没有一秒,于欢欢就被拉进了一个散发着龙潭香的怀抱里。那里,温暖舒适,那里,柔和舒心。于欢欢就像是被梦魇了一般,贪恋的抓着这个怀抱,死活都不要放开! ”欢欢,对不起,为夫这段时间会好忙好忙,估计没有时间陪你!”容长苏将脑袋放在于欢欢的发间,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不舍的说道,”等一切都过去了,我就带你走!” 一个天之骄子,一个从小都活在骄傲之下的男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这么煽情的抱着于欢欢认错。容长苏觉得此生有自己唯爱的女人,真好。 在听到容长苏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刹那,于欢欢整个人就像是触电了一般,呆呆傻傻的,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这个浓重的歉疚来的太大太猛烈,于欢欢的小心肝一时间有些承受不来。 容长苏再一次将她勒紧,抱住的时候,于欢欢才反应过来,一把搂住容长苏的腰:”容长苏?!你大清早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啊,呜呜呜,感动的我都睡不着了,本来昨天晚上就睡的不好!” ”哼!”于欢欢说着说着冷冷哼一声,小手却将容长苏抱的更紧了,”老娘告诉你,这辈子想把老娘从你身边甩开窗户都没有,还想有门儿呢?” 容长苏原本自责的情绪被于欢欢这么一搅合,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无奈的笑了笑,一把扯过于欢欢,将她搂近一些。抬手宠溺的敲了一下于欢欢的脑袋,不舍的将她的下巴抬起,让她的大眼睛直视自己。他真的好不想离开这个丫头软香的怀抱啊。 于欢欢被容长苏这样抱着,感觉真的好开心。 ”欢欢,我该走了……”容长苏松开于欢欢,将放好在床上,自己站起身,强迫自己语气说的干练一些,只是最后那个温婉的尾音出卖了他心中的想法。 于欢欢被容长苏一放,心里一下子就难受了起来,她转过脑袋,深情的望着容长苏,大眼睛里写满了浓浓的不舍。 ”容长苏,你是不是会音律?”于欢欢浅浅一笑,再次腻到容长苏身边,”这样吧,你给我唱一首我喜欢听的歌,我就放你走!” 容长苏此时怎么舍得拒绝于欢欢那可爱中带着希冀的小眼神呢?他抓住她扯着自己袖口的手,轻轻揉捏了一下,笑着点点头。得到了容长苏的允许,于欢欢笑的乐开了花,得意的朝容长苏眨眨眼。 ”我喜欢的这首曲子叫《千里之外》哦,超好听!”于欢欢得瑟的摇头晃脑,也不知道这个记忆到底是她娘从哪个灵魂里面整出来的,反正她信了,”你听过吗?” 现在,于欢欢已经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穿越过来的灵魂了,既然她娘能找到这样的记忆加诸在她身上,于欢欢就不确定容长苏有没有听过了。 ”欢欢,你不是忽悠为夫吧?!”容长苏狐疑的看了于欢欢一眼,继续说道,”为夫从小就喜欢乐器,以琴为最,就连当年音才辈出的李家族人也对我刮目相看呢!不是你相公我吹牛,要是这个世界上还有我容长苏不会的曲子,那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会的人了!” 于欢欢哑然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些被控魂术修改过的记忆到底算个什么。管它真真假假呢,反正人活着,谁又知道自己的记忆有几分是梦,有几分是醒。 ”哼,吹牛皮!好好给老娘听着,我只教一遍的哟!”于欢欢故作鄙视的望了容长苏一眼,转头就哼哼了起来,”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你归来!时间被安排,演一场意外,你悄然走开!故事在城外,浓雾散不开,看不清对白……” 于欢欢唱着唱着,渐渐就动了情,她觉得那个记忆里叫方文山的作曲家写的就是自己和容长苏的故事。于欢欢唱完第一遍,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就滚落下来。不是离别有多么痛,仅仅是因为这歌声,太美! 第二遍于欢欢还没有开始唱的时候,就感受到一只温暖的大手为她拂去脸上的泪水。容长苏笑的很艳很柔美:”你听不出来,风声不存在,是我在感概。梦醒来,是谁在窗台,把结局打开,那薄如蝉翼的未来,经不起谁来拆。” 容长苏的声音很好听,温润美妙,将这首《千里之外》演绎出了属于他自己的味道。于欢欢也不知道是不是容长苏唱的太好听了,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哼出的旋律就走了起来:”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最后,曲终人散!容长苏终究没有被一首《千里之外》留住,也不能被一首《千里之外了》留住。他依然离开了,带着于欢欢的不舍与想念。 明明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明明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于欢欢却觉得自己脆弱的完全禁不起。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于欢欢又在床上窝了一会儿,”噗”的一声就莫名其妙的笑了出来。她忽然觉得自己跟容长苏大清早起来唱《千里之外》显得无比幼稚。在床上滚了几下,准备继续睡觉的于欢欢,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秋晓和别人对话的声音。 被吵得心烦的于欢欢,披了一件外衣,飞快起身,一把拉开自己房间的门,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 ”秋晓,大清早的,吵什么,嫌命长啊!”于欢欢大眼睛一翘,对着外面站在的下人和秋晓吼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慢点说!” ”王妃,王妃,你快点去看看吧!”下人急的气喘吁吁的,”噗通”一下就跪在于欢欢面前,慌张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缓和了半天才开始说第二句话,”阿四,阿四他,他要自杀!” 什么?!于欢欢心里一凛,完全没有问阿四在哪里自杀,抬起脚步匆匆就朝着下人的院落走去:阿四这个孩子也太经不起打击了吧,惊涛不就是把他做的鞋子扔到地上吗?这就要死要活的!要是这孩子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要她怎么跟惊涛交代嘛! 越想越担心,于欢欢脚下的步子迈的越快,这个时候正好看到一群厨房的下人围在湖边对着岸边大呼着什么。于欢欢匆匆迈步过去,扒开人群,站到了前面,正好看到阿四孤零零的一个人立在水边,眼神悲戚。 ”阿四,给本王妃回来!”于欢欢脸色一崩,对着岸边的阿四喊道。 阿四转头看到于欢欢,吓了一跳,本能的害怕着朝于欢欢走了几步,又忽的想到了什么,倔强的扬了扬下巴,使劲的摇了摇头:”奴才都要死了,还怕王妃作甚?!” 于欢欢被这个阿四的一句话气的不轻,这个时候她恨不得自己能飞檐走壁,隔空点穴,弹指神功,反正不管什么,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将阿四给弄到安全的地方,再好好的数落数落,教育教育。 就在于欢欢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小小的,极其不起眼的丫头对着她欲言又止,怕怕的张了张嘴,没敢发出声音。 ”你是烧火的那个丫头,对不对?”于欢欢对这个丫头印象极深,”你有什么办法让阿四不要跳水吗?” 烧火丫头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跳水又不是跳崖,阿四哥哥想跳就让他跳下去嘛!只要找几个会水的人去拉上来就行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真爱无敌 呃……于欢欢这一瞬间忽然觉得自己好笨,居然连一个小孩都不如!阿四不会水,这里还有这么多下人会的呀,那她还担心什么?! ”咳咳……阿四,你实在不想过来就算了!”于欢欢咳嗽了一声,以掩饰自己脑子短路的尴尬,对着剩下的下人问道,”这里面水性好的,上前去,把阿四给本王妃带过来,干湿不论!” 阿四这个时候才真正的害怕了,他脑子里尽是刚刚那个小女孩说的话,脚就像是被人订在土地上一般,分毫都不能再动弹。 呆愣的阿四被几个会水的下人成功的拉到于欢欢面前,送到了容长苏的书房里。等到下人们都暂时退下了以后,于欢欢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阿四,冷冷哼了一声,又无奈的摇摇头。 ”你就这么小气吗?!惊涛不就是不要你做的鞋子吗,就要死了?”于欢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她上前扶起阿四,继续数落到,”你的生命是你的父母给的,怎么就能随随便便轻生呢?你以后的孩子要是也像你一样,你会怎么想……” 于欢欢不说还好,一说到”孩子”二字,阿四就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嚎啕大哭了起来,边哭还边叫喊到:”孩子,我不会有孩子……不会!再也不会有了,男人,怎么可能会生孩子……” 阿四压抑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被于欢欢戳中了痛点,一下子就悲伤不能自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于欢欢从阿四反反复复念叨的东西里似乎听出了什么,难道阿四被惊涛…… 于欢欢不由的愣了愣,仔细的观察着阿四的反应。 ”阿四,其实你自己内心深处也是有一点点喜欢惊涛的,对不对?”于欢欢冷静的声音打断了阿四的哭泣,她望着他,问。 阿四被于欢欢的问题弄得脸色一变,随即又红了:”那……那……那不过是因为惊涛大人他优秀,他帮了我,他是个好人!” 于欢欢了然的点点头!她确定这个小子是喜欢惊涛的,但是还不够深……就像一个女孩子对一个优秀的男孩子有意思,那个男孩子就忽然跑出来强行和那个喜欢他的女孩子发生了关系。之后,这个女孩子对男孩子的喜欢就变成了讨厌她以为,那个男孩子不过是在玩弄她的身体和感情。如果,那个男孩子不是呢?就像惊涛一样,若果阿四知道惊涛是真的喜欢他,而不是在玩弄呢? ”阿四,本王妃知道你在气什么!”于欢欢拿出了东齐国最害人也是最有用的等级观念出来对着阿四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惊涛堂堂第一侍卫,要娶个女人还不是信手拈来,为什么要对你做这种事呢?” ”王妃,你你你……”阿四捂着自己的嘴,不敢相信的望着于欢欢,又是害羞又是不好意思的。他不晓得于欢欢是怎么知道自己被……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得。 于欢欢好笑的看了一下阿四,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说道:”惊涛从小都是容长苏身边的人,见过的美女无数,为什么独独会对你不一样?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他是因为也喜欢你吗?就像你喜欢他一样!” 阿四心中一震,说不上来这个时候内心的感觉,他低着头喃喃自语:”惊涛大人是因为喜欢我吗?” ”他和你一样,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子……内心或许也会纠结!我作为旁观者,看的比你们清楚!要知道,真爱无罪,男也好,女也罢,只要是真的喜欢,又何必苦苦纠结这些呢?”于欢欢无奈的看了一眼天然萌的阿四,自叹不如。她是仗着长相故意卖萌,人家阿四这种才是纯天然无公害的萌啊。 阿四对着于欢欢深深的看了一眼,忽然就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转身离去。于欢欢望着阿四的背影,摇摇头也不知道这孩子听懂没听懂,只要不再一心求死就好了。 刚刚听闻阿四自杀消息的惊涛冲进容长苏的书房,却看到于欢欢一个人惬意的坐在容长苏的专用金色躺椅上,笑的像只小狐狸,抿嘴望着他身上的某个部位,挑眉。 ”破了?”于欢欢其实就是想洗刷洗刷惊涛,这样她的日子过得才算滋润而有意义嘛!毕竟没有容长苏陪的小女人是很无聊的。 惊涛自然不知道于欢欢这句”破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看到于欢欢那个表情,联想到刚才下人口中的议论,他自然猜到了于欢欢问的问题。 ”王妃,阿四怎么样了,他没事吧?”惊涛这个时候没有心思去不好意思,焦急的望着于欢欢,担忧的问道。 于欢欢无奈的摇摇头,对着惊涛很是威胁的说道:”要是你现在带我去街上逛逛,我就告诉你阿四心中对你做的事情的想法!” 惊涛今天早上起来以后理智回归,看到躺在床上像水晶娃娃一眼可怜的阿四,难受的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他觉得自己没有颜面再面对阿四了,偷偷换上衣服,就悄然离去了…… 只是,天知道他刚刚听说阿四要自杀的那一刻是多么的恐惧和害怕!惊涛现在对阿四有着些许期待,看于欢欢的那个眼神,他就想要防备。 ”好!”只是关系到阿四,惊涛忽然认命的对着于欢欢低头,十分委屈的道了一声好。 于欢欢满意的望了一眼惊涛,叫他去侧院外候着,自己回房间去收拾一下。经过了容长苏前日那一通地狱烈火的灼烧,于欢欢不知道惊涛和秋晓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一看到于欢欢起身往外走两步,就紧张的立即拦住于欢欢,如临大敌。于欢欢再也不敢”随便”往五王府外面乱跑了。本来以为今日她只能自己一个人无聊的乖乖在家逗弄逗弄秋晓,却没想到阿四给她送来这么个敲砸勒索的好机会。 秋晓英勇就义,仍旧没有拦住于欢欢离开五王府上街游玩的坚定步伐,反而被她留在了五王府成了内应。她想到于欢欢那句”容长苏回来就替我掩护着”想死的心都有了。 于欢欢路过醉阳楼的时候,恍然间看到三皇子步履匆匆的带着一个女子走进去。 是她!于欢欢心里一惊,对着身后的惊涛使了个眼色。惊涛心领神会,瞬间就消失在了长安的街道上。没有人跟在身后保护自己,于欢欢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总感觉这周围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她抖了抖身子,迈步朝着最热闹的一字街而去。 于欢欢刚刚走到转角的小巷子里面,忽然,一抹黑色的影子闪过,卷着她就消失不见了,速度快的让于欢欢心里一阵反胃。 刹那间,黑影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停了下来。于欢欢被人放了下来,还没有感受到浓重的眩晕,她就已经落地了。 ”你到底要干嘛?!不知道老娘晕飞吗?”于欢欢这个时候气不打一处来,大小姐的脾气也冒了出来,管不得怕不怕了,反正她感觉自己现在活着跟死了没啥区别,要是对方给个痛快,说不定还能激发她娘在她身体里下的禁锢,让她一次开挂玩转东齐国呢?! 等到于欢欢看清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整个小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她最近怎么这么背啊! 红杏悠悠的回到了自己那张卧榻边,黑色的长袍一撩,整个人旋转了一圈,便靠了上去。墨色的发和他玄色的衣衫交杂缠绕,拂过他白皙的脖颈,散在他翘挺的臀周,纷纷扬扬,慵懒的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 然而,这一切都并不是重点!这个时候,于欢欢的大眼睛死死的瞪着红杏那因为外袍旋转而裸露出来的光洁大腿上,傻傻的望着那样玉白色的,比她皮肤还要娇嫩的大白腿上,已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胃里的不舒服。 ”我次奥,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于欢欢挽起自己的袖子用自己的小手臂跟红杏的外袍开叉处的大腿比了比,郁闷的说道,”居然比老娘的皮肤还要白,气死人了!” 红杏的嘴角怪异的扯了几下,情绪才恢复平静,他伸出自己娇媚白嫩的手指轻轻拂过自己的小腿,再到自己的大腿,接着是被长袍包裹的翘臀,然后是好看的锁骨,最后落到他红艳的唇边,对着于欢欢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 ”呃……”于欢欢呆愣了一下,然后,打了个寒颤,”你你你……你能不能别像个娘们似得诱惑我啊,我感觉自己像在搞基!咳咳,不对,是组合拉拉!” 虽然听不懂于欢欢嘴巴里的那些词汇到底是什么,不过红杏看于欢欢的表情就知道准没好事。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抬手对于欢欢做了一个姿势,嘴里喃喃叫到:”王妃,来,过奴家这儿来!” 于欢欢真的是要疯了,她现在头皮发麻,恨不得给眼前这个男人一巴掌,吼一句”你一个男人,学人家装什么娘娘腔啊”然后转身拽拽的离去。不过……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于欢欢终于还是输给了面前的现实,她极不情愿的一点一点挪动着脚步,朝着噩梦一般的红杏靠近。 第二百五十七章 掳来妓院 ”这样就对了嘛!”红杏一把拉过于欢欢坐到自己的榻上,一只手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一只手依然支着自己的脑袋,”怎么,王妃是嫌弃奴家伺候不好你?” 红杏的一句话说的于欢欢端着的身子一僵,她偏头过来,俯视着半卧着的红杏,小嘴微微张开,瞳孔放大,惊讶的看着他:”你不会想用强吧?!” 红杏对着于欢欢邪魅一笑,刹那间,这个笑就在于欢欢的脑子里炸开了花,挑战着她对于爱情的忠诚。她纠结的蹙了蹙眉毛难道真的是那句”反正反抗不了,还不如闭上眼睛享受吧”的结局?! 不行,她可是很拽很臭屁的于欢欢啊,不能认命! 于欢欢忽然起身,迈腿就往这间房子的外面跑。这间屋子于欢欢不是来第一次,却感觉它像是个迷宫,每一次进入和出去走过的风景都不一样。在这间屋子里,卧榻上半躺着的那个男人就是神。她就是变成孙猴子,也翻不出这迷宫一般的五指山。 红杏眼中的怒气一闪而过,他几乎从来都没有发过火,因为,他不屑!但是这一次,于欢欢的表现真的惹到了红杏。他的手凌空一抬,于欢欢就成了一只被人牵着的提线木偶,不由自主的朝着红杏身边靠拢。 于欢欢一触即到床榻的最后一片帷幔,身上的力道就一轻,她身体一时间没有掌握好平衡,猛地就朝着红杏的床榻上倒去。 红杏一个翻身,一下子就将于欢欢扑在下面。男性的气息侵袭着于欢欢周围的空气,有些香,有些迷幻。于欢欢用手努力支撑起可以供自己活动的空间,她刚想开口说话,突然,他的冰唇就压迫了下来,狂乱而邪灵的啃食着自己的唇瓣。 蓦的,于欢欢怔住了,那种诡异的触感是和容长苏,甚至面具男不一样的……就像,就像是吻一个香甜娇媚的女子。她的三观都在这一瞬间凌乱了…… 感受到于欢欢的不配合,红杏妖媚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整个吻就变得狂乱霸道起来。他的手紧紧捏着她的下巴,不要她的脸别开去。于欢欢这才被那种难受的感觉勾回神来,她讨厌红杏的吻,真的很讨厌,她恼羞的想要反抗,可是身体却被红杏紧紧压制住,丝毫不能动弹。最对只是嘴里发出”呜呜……”的说话声。 突然,红杏触到一股奇怪的,有些冰凉的液体流过他的唇角,滑落。他好奇的放开了于欢欢,望着从她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用手轻轻拂过,放在嘴里,品尝那种味道有些苦涩,有些咸。 ”这个,是泪?”红杏低头,望着身下的于欢欢,若有所思的问道。 于欢欢得了自由,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一把推开红杏,抬手就在他美艳光洁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很响,很用力。 红杏捂着自己脸颊,望着于欢欢,那种眼神,很吓人!于欢欢这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情况,害怕的瑟缩着自己的身体,不敢再造次。红杏摸了摸自己疼痛的脸,看着那么小,那么单薄的于欢欢,心里划过一丝不忍。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疑惑,也让他欣喜红杏总是喜欢世间一切新奇的东西。 ”很疼!”红杏对着于欢欢微微崛起嘴巴,撒娇的说道。 什么鬼?!于欢欢明明看到红杏刚才眼睛里是有火气的呀,怎么一会儿又变成撒娇了呢?!她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往后退了两步,防备的看着美的像妖精一样的红杏。 ”奴家说,疼!”这一次,红杏的眼里聚集着更加浓烈的怒气,语气也像是裹着风暴一般,吹的于欢欢头晕脑胀。 ”那……那……打都……打都已经打了……大不了我……我让你打回来……打回来!”于欢欢害怕的往红杏身边挪动,声音有着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颤抖。她是真的害怕这个捉摸不透的男人用内力扇自己一巴掌啊! 红杏看到于欢欢可怜兮兮的模样,浅浅一笑,撩动了一下身上的衣袍,坐了起来,对着于欢欢说道:”奴家可不要打王妃,奴家要王妃给奴家吹吹!” ”啥?!您到底是想弄个啥呢?”于欢欢震惊的说了句东北味儿的话,瞪着那个伸着脖子等着自己的男人,”噗……” 一不小心,于欢欢看到了红杏那裹着身子的黑袍下面居然什么都没有穿。一口黑血差点盆在地上,好不容易适应了这种香艳的景象,于欢欢抖了抖身子站好,心里想说武侠小说中的血溅五步难道用的就是这种招数?!这个时候,于欢欢脑子里完全没有了害怕,有的都是对红杏的鄙夷这个骚包的男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穿衣服的风格居然这么火辣,不会是我记忆的那个法医什么的地方吧?! ”王妃是被奴家给诱惑了吗?”红杏看到于欢欢那副模样,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微微喘息着问道。 噗……于欢欢刚刚稳定的心神再一次被这个妖孽给弄乱了。她现在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内伤。于欢欢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思绪,快速将那些乱七八糟的香艳画面从自己的脑子里强行撵出去,咳嗽了一声,才一本正经的对着红杏说:”咳咳,本王妃御男无数,什么男人没有见过,就你!哼,渣渣!” ”是吗?”红杏对着于欢欢挑了挑眉,优雅的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发梢,扬着下巴对着于欢欢问道,”那为什么王妃的鼻子里面有流出鲜血?王妃确定这样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于欢欢伸手摸了一把鼻子,抬眼看了看,表情淡定的对着红杏说道:”没事,那个是我今天喝了点下火的药!流鼻血是正常的排毒反应!” ”奴家看好像是御男无数的王妃……也经不起奴家的诱惑呢!如果连这样都经不起的话,那这样……”说着,红杏就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 于欢欢吓了一跳,一下跑到他面前,紧紧按住他的手,死活都不要不松开。以前,她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就数自己脸皮最厚了。现在,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见到红杏,于欢欢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要脸。 ”我吹,我吹!我吹还不行吗?!”于欢欢这次一点都没有迟疑,撅嘴就猛地往红杏被自己打的那半边脸吹了几口。因为用力过猛,口水喷了红杏一脸。于欢欢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吹的更加生猛。那加过料的,没有漱口的唾沫就像是小雨一样,在红杏的白皙脸蛋上飞溅。 红杏焉能不知道于欢欢对自己故意使坏,不过他居然觉得这样也挺有意思的。他突兀的一把拉下于欢欢,强迫她坐到自己腿上,眼神认真的,定定的看着她:”尘世的女孩子都是这么有趣么?还是,只是因为你是奇介冷卉的女儿,才这么有意思?” ”你在说什么啊,完全听不懂!”于欢欢白了红杏一眼,”哎呀,我……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怎么就被你忽悠了这么久啊!都怪你这个娘娘腔!” ”不准叫我娘娘腔!”第一次,这是第一次,红杏用一个男人霸道的,充满邪佞和野性的语气触着于欢欢的鼻尖,喊出这句话。那种惊天动地的压迫气势,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于欢欢都没来由的一抖。那种,是来自灵魂的本能恐惧,对于强者的恐惧。 ”我我……我知道了!”于欢欢被眼前这个男人吓得舌头都在发颤,完全是一副言听计从的害怕模样。 红杏看到于欢欢这么老实的份上,伸手,一把抢了她脖子上的项链,拿在手上把玩。于欢欢根本不敢制止,大眼睛里闪过不乐意,却也不敢有任何忤逆的举动。红杏摸着那条看上去普通的项链,半晌才抬头。 ”这条项链我暂时替你保管,免得到时候给你惹来杀身之祸!”红杏微微勾唇,”现在,你可以走了!” 什么嘛,把她莫名其妙的抓来,逗弄了这么不大一会儿,就是为了做一件三秒钟就能完成的事情抢项链?!于欢欢只想说红杏这丫真的好无聊。项链,于欢欢是不想给的,不过红杏说他帮忙保管,只是保管,不是给!于欢欢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一步三回头,不舍的望着那条项链离去。 红杏好笑的望着于欢欢的模样,最后将目光落到了那条项链上面:这条项链现世,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啊! 于欢欢从妃奴坊离开的时候刻意做了一些改装,还走了后门,生怕自己再次被哪个不安好心的人看见,传到容长苏的耳朵里。想起容长苏昨天发火的模样,于欢欢脑门心儿上冷汗直流,心里把红杏骂了个半死。 躲躲藏藏的走到一个巷子里,于欢欢才扯掉身上宽大的男馆外袍,恶心的拍了拍自己身上沾着的香粉味,大摇大摆的绕道,走到了醉阳楼的前面,看了一眼里面,没有见到惊涛。于欢欢这个时候再也没有逛街的心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平息心中的不安,朝着五王府的方向走去。 ”欢欢?你怎么在这里?”刚刚从醉阳楼出来的东方烨臣正巧碰到于欢欢,惊喜的上前拦住于欢欢,问道,”是刚刚从醉阳楼吃过饭出来吗?” 第二百五十八章 保管项链 于欢欢支支吾吾的不敢吭声。 东方烨臣敏锐的闻到了于欢欢身上奇异的味道,他的心思一转,看于欢欢的眼神也变得怎么说呢,愤怒!对,类似于容长苏吃醋的那种愤怒。弄得于欢欢一阵鸡皮疙瘩,完全搞不懂东方烨臣发什么疯。 ”喂喂,你可别误会,我去那里是不得已!”于欢欢压低声音在东方烨臣的耳边说道。 于欢欢不说还好,一说,东方烨臣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他一把拽住于欢欢,足尖一点就消失在了刚才的位置!于欢欢本来以为东方烨臣要送自己回五王府,心里还高兴呢,一看方向不对,急了! ”喂喂,东方烨臣,你干什么啊,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于欢欢扯着东方烨臣胸前的衣襟大吼,完全没有发现东方烨臣特意放慢的飞行速度是为了不让她身体难受。 东方烨臣黑着脸将于欢欢带到了自己住的小院。 那里,秋晓离开以后就只有他一个人暂时居住。小院很简单,仅仅一个前厅,一个后院。前厅分为待客厅,饭厅,茶亭和书房。后院就一间主房,两间客房,一间下人房,是最最简单的那种院落结构,根本就没有假山小湖,也没有树荫遮蔽。前院和后院有一低矮的围墙相隔,中间有一条小道相通。 ”东方烨臣,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嘛,我还有事呢!”于欢欢落地以后,推开东方烨臣转身就要往院子外走。 东方烨臣却一把拉住她,迫使于欢欢回身望着自己,他的眼中有怒火,有恨意,有不舍,更有深深的迷恋。于欢欢看不懂东方烨臣眼底那种纷繁复杂的情绪到底是为什么,她凉凉的手轻轻抬起,搁在两人靠的很近的身体间,目光躲闪她的内心深处只是把东方烨臣当成哥哥,或者说兄弟,从来都没有动过男女之情。 ”这么着急走……为了他?”东方烨臣的语气有些痛恨,有些难受,恨不得将于欢欢揉碎在自己的怀里,那样,自己就永远拥有她了,他俯视着于欢欢,那么近,又似那么远,”还是为了一个人去十里庄逍遥?” 东方烨臣今日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般,一点都不像以前的爽朗和贴心,说起话来更是刺人扎心。于欢欢大眼睛一呆,吃惊的望着东方烨臣,仿佛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他的嘴巴里面说出来。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既然那些伺候过万千女人无数男人的小倌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五王爷现在被皇上委以重任,忙着朝中大小事务,你要是觉得寂寞的话,来找我呀!”东方烨臣禁锢着于欢欢,不给她一丁点的活动空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至少,我是个纯粹的男人!一定可以满足你空虚寂寞冷的心!” ”啪!”于欢欢一巴掌扇在东方烨臣的脸上,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大眼睛里满满的是火焰,小虎牙咬的发颤,”东方烨臣,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一巴掌,火辣辣的一巴掌,东方烨臣的脸一点都不痛,痛的是心。它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直的插在东方烨臣的心上,痛的他死去活来。他爱了于欢欢这么多年,从小,从她很小很小的时候…… 他快到三岁半的时候被秀姨捡回家,替他找了厉害的几个师傅,教他学会不要怨恨,告诉他肚子里的小妹妹会陪着他……东方烨臣看到于欢欢出生,看到秀姨死去,看到她在自己的呵护下一点点长到六岁,看着她强吻自己,看着她嚷嚷着要嫁给自己…… 为什么他自己最后决定离开闯荡,给她一个更好生活的时候,什么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不再像以前一样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甜甜的叫烨臣哥哥,她不再想尽办法在他身边捅娄子而寻求自己的庇佑,她成长的太快了,让东方烨臣都来不及阻止。 ”欢欢,你真的没有一丁点的喜欢过我?”东方烨臣的语气有些沉,有些痛,有些底哑和伤感,他松了松于欢欢,放开了禁锢她的手,微微后退了一些,改为认真的看着他。 于欢欢一瞬间,又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喜欢吗? 也许有过吧,在她很小的时候好像很喜欢东方烨臣的。可是,她真的一点都不爱这个男人。她的心很小,天下间优秀的男人那么多,她的心却只能装下一个。三心二意,同时喜爱,这些,她向来做不来。就算真的同时爱了,她也会取舍。毕竟,她还没有厉害到像东齐国皇上一样,只凭权势就可以让所有优秀的男人心甘情愿的匍匐,更没有美到迷惑众生。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 望着这样的东方烨臣,于欢欢拒绝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女人,有时候是真的心软,看到男人痛的时候,哭的时候,难受的时候,就是有天大的气也会烟消云散,更何况东方烨臣这样强硬霸道的男人。 ”我……”于欢欢犹豫着,到底该怎么说出口。 东方烨臣忽然情绪一激动,再次一把抱住于欢欢,紧紧的:”别说!欢欢,求求你不要说那么绝情的话,我会痛死的!” ”我……有,喜欢……喜欢你过!”于欢欢支支吾吾的说完,心中一片释然了,她告诉自己这样说并没有对不起容长苏,毕竟喜欢,不是爱。只是,她不知道这样的话落到东方烨臣的心里,或者落到容长苏的心里,会激起怎样的涟漪呢? 东方烨臣惊喜的松开于欢欢,瞪大眼睛望着她。英挺的剑眉,浓黑的眼眸,略微厚实的性感嘴唇,每一处都在彰显东方烨臣的开心。他自己都不知道亲口听到于欢欢说一句喜欢他,竟然会觉得这么开心。现在,东方烨臣就像是一个实现了自己愿望的小孩子,喜悦的手舞足蹈,一个劲的抱紧于欢欢,嘴里重复着欢欢喜欢我,欢欢喜欢我…… ”好了,东方烨臣,不要闹了,好不好!”于欢欢被东方烨臣抱的脑袋发晕,肺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你再抱,我就一命呜呼了!” 东方烨臣吓了一跳,赶紧松开于欢欢,紧张的望着她,就像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语气愧疚:”对不起……我太开心了,我……” ”咳咳,没事没事!现在我可以走了吧?”于欢欢咳嗽了两声,拍了拍自己胸口顺了顺气,开口问东方烨臣。她现在心里想的念的都是惊涛在醉阳楼打听的结果,恨不得立即找到三皇子的阴谋弱点。 东方烨臣的脸色忽然一变,不乐意的望着于欢欢,再没有了那种兄长的关怀和微笑:”你不能走!从现在开始你要和我住在一起……直到,直到,你怀上我们的孩子。我欠你的,我都会还给你,你欠我的,也必须都给我。” ”什……什……什么?!”于欢欢被东方烨臣这样霸道而惊世骇俗的话吓了一跳,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开,一步一步,忽然,脚跟绊倒了什么,冷不防的就向后倒去,”啊……” 东方烨臣情绪一紧,大手一伸,立即将于欢欢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察看她有没有扭伤哪里。于欢欢窝在东方烨臣的怀里瑟瑟发抖,她现在觉得东方烨臣要比红杏恐怖千万倍。 红杏至少不会强迫她,这个……却直接要她怀孩子…… ”欢欢,我只是想要好好爱你,你不要害怕我,好不好?”感受到怀里人儿不安的情绪,东方烨臣也有些懊恼自己的沉不住气,这样不是故意让于欢欢远离自己吗? 东方烨臣平静了一下情绪,拍着怀里的于欢欢替她舒缓心中的紧张,仔细思考了一下心中的想法,又再次将目光落在于欢欢的身上。这一次,他的目光不是那么侵略冷酷,而是温暖和蔼,一如往日的大哥哥。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点点药膏,抓起于欢欢打自己的右手,温柔的,缓慢的为她抹药。 ”对不起,我错了,欢欢!我刚才不应该说那样的话,原谅我好不好!只要你答应我不要因为这个而惧怕我,不要不理我,我现在就送你回五王府,好不好?”东方烨臣柔声安慰被吓到的于欢欢,一遍又一遍的跟她道歉,只是,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耀着浓烈的怒火和杀气。 当然,这杀气绝对不会是针对于欢欢的。 ”真的吗?”于欢欢眉眼弯弯的抬起头来,望着东方烨臣,眼睛里有欣喜,有感激,还有许多许多东方烨臣也看不懂的东西。总之,那双大眼睛再也没有往日的天真烂漫,纯真无邪了。 东方烨臣伸出大手摸了摸于欢欢的头发,点点头:”只要你答应我,不准随便去长安十里庄找小倌,我就永远都不强迫你!要是你真的需要……” ”一言为定,拉钩!”还没有等东方烨臣说完,于欢欢赶紧打断他的话,伸出自己的小指对着东方烨臣说道,笑的纯洁。 一笑,倾人城,一笑,乱人心。 第二百五十九章 烨臣之怒 东方烨臣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哪个女子能像于欢欢笑的这么好看。她就像是花儿中的精灵一样,轻易的就可以撩拨东方烨臣那颗森冷的心。鬼使神差的,东方烨臣也幼稚的伸出了小指头,真的跟于欢欢拉钩。事后,他还抱着自己的小指头一阵傻笑。 ”我要走了哟,再不走后果真的会很严重的!”于欢欢爽利的对着东方烨臣可爱的笑着说道,”以后千万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了,好吗,我会当真!” 东方烨臣的目光落到了于欢欢那只肿的有些异常的右手上,眼神冷酷的收缩一下,慢悠悠的拉过于欢欢,不舍的望着她。千言万语都化作无语,荡漾在两人沉默的眼神之间。 ”我送你回府!”东方烨臣终于还是什么迤逦心思都没有透露,”回去把身上的脂粉味清洗干净一些,免得五王爷闻到了会跟你闹不痛快!” 东方烨臣并不是想要帮容长苏和于欢欢增加感情,而是害怕容长苏因此伤害于欢欢。两人抬步朝着五王府的方向走去,再也没有开口聊天。 两人并排着走在大街上,引来不少人的议论和侧目。在东齐国若不是夫妻或者恋人,一般男子和女子都不能并排走,通常女子走在前面,男子后退一小点跟在身边。当然这一切于欢欢脑子里并没有记忆,也并不知道。东方烨臣得意的享受着众人的讶异眼光,他其实就是故意要走在于欢欢身边的…… ”哎哟……你们看,那不是于家二小姐,五王妃吗?怎么的又跟东方丞相(东方烨臣已经接了圣旨调为丞相)在一起了?”远远的人群中传来议论声。 ”是啊!我刚才还看到她从妃奴坊的后门里偷偷溜出来呢!”另一个围观的妇人鄙视的看了一眼于欢欢,朝着她远远的影子吐了一口唾沫。 ”昨天也听说她去妃奴坊抓五王爷了!我猜其实是五王爷去抓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五王爷那样的仙儿怎么会去男馆啊!”另一个群众接口说道。 不过这些人都只有在远处小声议论,毕竟东方烨臣这个时候正护在于欢欢身边。 于欢欢回到五王府的时候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从早上起来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吃饭呢!算了,还是先去找惊涛问问打听回来的情况再说吧。 想着,于欢欢就匆匆朝着惊涛住的房间里走去。还没有进屋,她就远远就已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于欢欢脸色一变,飞快推开惊涛房间的门,正看到惊涛敞开衣襟在处理身上多处伤口。刚才疼的太紧张,惊涛完全忘记了观察周围的动静,听到推门声,才惊讶的抬头,瞬间,吓得连忙系上衣襟,责怪的瞄着于欢欢。 ”王妃以后进男人房间能不能敲门?”惊涛疼得额头上满是汗水,单薄的衣襟上又浸出丝丝血迹,脸色苍白的像僵尸,说起话来也有些气虚。 于欢欢抿了抿唇,上前坐在了惊涛面前,沉声道:”我来!” 说着,于欢欢就要伸手去拿桌子上的药膏,替惊涛解开衣衫。惊涛吓得连连后退,再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呼吸一滞,冷不防的被于欢欢逮住。什么男女大防,这些在于欢欢眼里都抵不过惊涛的命。惊涛这个时候真的快要晕倒了,全凭一口气在强撑。于欢欢不由分说的就开始替惊涛解衣服。惊涛死活都要坚守阵地,两人拉扯间…… ”惊涛大人,惊涛大人,奴才就想替你拿过来东西,顺便问问你是不是喜欢,王妃……惊涛大人……你你你……你们……?!”阿四刚才听下人说惊涛受伤了,要他们送点绷带过来,他担心极了,主动的接过下人手里的东西,亲自送过来。却没有想到,居然看到的是惊涛和于欢欢拉拉扯扯,衣衫不整的这一幕,阿四手中的东西惊讶的都掉在了地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怎么回事,居然有些委屈和难受。 明明知道惊涛大人不可能喜欢自己的,可是为什么他的心还是会觉得不舒服?!阿四呆愣愣的看了两人一会儿,猛地转身,跑掉了。是他傻,是他笨!惊涛大人明明是喜欢王妃的嘛,只不过是拿他作为借口而已……这样,王爷就不会察觉了!他怎么就这么白痴,居然会信了王妃说的真爱! ”阿四!阿四!”惊涛这下子是真的急了,一把扯出于欢欢手里的衣襟,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强行提气,就朝着阿四跑过的方向飞了过去。 ”啊呀妈呀,这才是天大的误会啊!”于欢欢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枉,她可是一片丹心向着容长苏啊,跟惊涛两人偷情……呃……于欢欢只要想到这个,脑子就一阵抽,身体抖啊抖的,完全不能接受阿四居然会有这个想法,”哎哟,对了,惊涛还有伤!等等我!” 于欢欢这下觉得自己是闯大祸了,要是惊涛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敢打赌,容长苏回来会跟她拼命的。想到这,于欢欢立即就跟了上去,只可惜两人跑的太快,一溜烟,就没了踪影,她跟也没有跟上。于欢欢摇头叹息,感觉脑袋被饿的一阵发晕,她只好先回侧院吩咐秋晓上餐。 阿四一路漫无目的的狂乱飞奔,正好到了王府那一处茂密的树林子边,发现身后追过来的惊涛。他焦急的看也不看,抬脚就往林子里钻。 惊涛一把抱住阿四想要往回飞去,哪知道重心不稳,身体虚脱,他跟着阿四就滚进了五王府那片茂密的跟原始森林一样的树林里。要是小银在这,一定会对他们这两个外来的侵略者发火的。 ”走开,走开,你这个骗子骗子!”阿四生气又愤怒,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会觉得这么生气,兀的,阿四又变得安静起来,愣愣的想自己心里的那些变化。 惊涛受了很严重的伤,坚持到现在,已经到了极限,他看怀里的人儿终于安静了下来,刚刚想开口说什么,眼圈一黑,就软瘫了过去。阿四感受到身上的重量一增,伸手就想要去推开惊涛,忽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惊涛大人……惊涛大人?”阿四一下就吓坏了,立即推开惊涛扒开他的衣襟,心底顿时一凉,软弱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扒开周围的草木让阳光更多的透进来。 阿四从小是在村子里长大的,对这些伤口处理也是有一些门道,只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多,这么深的伤口,更没有想到刚才惊涛还用轻功来追自己。阿四开始用力将惊涛薄薄的衣襟撕开,做成绷带,好替惊涛止血。阿四不会武功,力气也不大,好不容易将这一切处理好,他累的几乎已经瘫倒在地上。看了一眼熟睡的惊涛和他身上不再流血的伤口,阿四安静的挨着惊涛睡了下来。 等到两人睡醒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阿四揉揉睡意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已经傍晚的漏光,转身想要去叫人把惊涛弄走,却正好看到盘腿打坐的惊涛缓缓睁开双眼。 ”对对不起,惊涛大人,刚才……”阿四还没有说完的话被惊涛的一个霸道而野性的吻给尽数吞没。 自从昨夜和阿四鱼水之欢以后,惊涛心中已经完全颠覆了男女之情那种东西的陈旧观念。 ”惊涛大人!阿四!你们在哪里啊?阿四,惊涛大人,你们没事吧!在那里啊?”王府里的下人们分成小组开始四处搜索两人的踪迹,喊声回荡的到处都是。 听到众人的呼叫声,阿四的脸色一变,红了红。他伸手一把推开惊涛,却不小心又触动了惊涛的伤口,阿四吓得脸色惨白,一个劲的低头替惊涛察看。 惊涛递给阿四一个安心的笑:”你出去叫他们拿药过来帮我处理好伤口,再离开!现在一动,浑身都疼,还容易牵拉开伤口……” 阿四得了惊涛的话,匆匆扒开树林,走到小道上,招人过来。下人们匆匆过来,一些去帮惊涛请大夫,一些去请于欢欢,一些留在原地照看惊涛。一时间,这个偏僻的地方,花草树木全被踩死了。 于欢欢领着秋晓过来的时候正看到惊涛惬意的躺在树笼里,好像很享受的模样。 找到惊涛的下人里面正好有那个厨房的烧火丫头,她看到惊涛的伤口的时候眼神一亮,有些羞涩的看了一眼于欢欢,不好意思的哀求道:”王妃,这个大哥哥的伤,可不可以让奴婢试一试?” 于欢欢讶异的看了这个小丫头一眼,好奇的问道:”你还会治伤?” ”小时候学过一点点,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有用,可是奴婢很想试一试!”烧火丫头说的模棱两可,敢情是拿惊涛当自己的小白鼠了。 于欢欢嘴角抽了抽,说的好像这丫头现在年纪很大一样。她看烧火丫头那双亮晶晶很渴望的眼神,终于还是心软了。同情的看了惊涛一眼,转身朝烧火丫头点了点头。 小丫头得了命令,高兴朝着惊涛跑了过去。惊涛看到这么个丁点大的小孩子给自己治疗,吓得都快哭了。 第二百六十章 义妹丫丫 只是,当小丫头拿出那一套游龙针的时候,惊涛就不这么认为了。据传,游龙针和游龙鼎同出一人之手,都是炼药救人的绝世珍宝。游龙针通体血红,每一根细小的针体内都悬浮着一条金龙,栩栩如生。据说有缘人得之,行针的时候,那金龙会游走入人的体内,替人修复身上的组织和皮肉,加快恢复的速度。惊涛好奇,一个小小的烧火丫头,怎么会拥有这么宝贵的东西呢? 烧火丫头并不知道自己的东西有多么宝贵,她只知道这个是爷爷去世的时候留给她的遗物,并且嘱咐她不到关键时刻一定不能乱用。烧火丫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关键时刻,什么时候不是,她现在觉得于欢欢就是对她最好的人,于欢欢要救的人,她就必须要救回来。烧火丫头也好想要挑战一下治疗惊涛那些严重又恐怖的伤口,她觉得这大概就是爷爷说的关键时刻吧!却不知道这一次的暴露对她来说是祸,不是福。 惊涛放松了身体,任由那个烧火丫头将游龙针一枚一枚的扎进自己身体。说来也奇怪,那些针刺入身体,来回震动的时候,惊涛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就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子奇怪的内力,一点一点修复着他的伤口。游龙针的效果和血无情的再生之力有些相似,却又十分不同。再生之力只有修复外伤的作用,游龙针却有祛病、驱毒、疗伤等多种作用。再生之力的作用很迅猛,游龙针的作用很微弱,需要很长时间,多次治疗。 饶是如此,拥有这一套针,也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了。 等到下人们请来大夫的时候,烧火丫头已经收了针,立在于欢欢的后面,满脸欣喜的望着好了不少的惊涛。 ”你去替他察看一下身体,开点药!”于欢欢对着匆匆赶来的大夫说,又抬头看了一眼好了不少的惊涛,”其他人都该干嘛干嘛去吧,本王妃看惊涛现在也没有什么大碍了,一会儿阿四自己扶惊涛回房休息就行了!烧火丫头,你跟本王妃来……” 于欢欢把”休息”二字咬的特别重,末了还对着两人眨眨眼,成功看到两人害羞异样的眼神,她才得意的收回目光,领着秋晓和烧火的丫头离去。 直到走到侧院,于欢欢才将秋晓支了出去,自己领着那个有点羞涩的烧火丫头回去了房间。她坐在板凳上,对着烧火丫头和蔼的笑了笑,眉眼弯弯,看上去就跟一个卖棒棒糖的大姐姐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于欢欢开口问站着的烧火丫头,语气轻快,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一点都没有坏心思。其实于欢欢内心深处是很喜欢这个小丫头的,只是,阴谋见得多了,她也就不太容易相信眼前见到的东西了。 烧火丫头被于欢欢看的一阵局促,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回禀王妃,奴婢叫丫丫,今年十一岁!” 于欢欢的目光触碰到了藏在丫丫怀中的游龙针包上,蹙了蹙眉。她当然不知道那个针叫什么名字,只是看制造那针的材料有些熟悉,心中私自猜测那东西价值不菲:”那个,是什么东西?” ”奴婢也不知道,爷爷说这个是很厉害的针,他死之前还特意教了我一套针法,告诫我不要随意使用。”丫丫红了红脸,又对于欢欢说着,”可是我今日看王妃紧张那个大哥哥,就想要一试!” 于欢欢看丫丫是真的单纯,也就放下了戒心,说话便没有了那些探究:”看丫丫这么聪明,怎么会到王府来当个烧火丫头呢?” 丫丫看了于欢欢一眼,眼中满是悲伤,说话也有些抽泣起来:”自从……自从爷爷过世以后……呜呜……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丫丫一个人了……没有人疼爱,还挨尽了欺负。实在没有办法,丫丫只好……卖身入了王府……” 于欢欢看丫丫伤心,母爱心思泛滥,起身一把揽过丫丫,温柔的替她擦掉眼泪,笑着柔声安抚她。这个时候,丫丫简直觉得于欢欢美的就想爷爷给她讲故事里面的神仙姐姐。她看于欢欢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依恋。 ”丫丫,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收你做义女,好不好?以后送你去学堂,让你完成你爷爷的心愿!”于欢欢理了理丫丫头上的乱发,对着她慈爱的说道。 刚刚做完事情的秋晓进来就听到这一句话,嘴角抽了抽,不由的对着于欢欢反驳道:”小姐,你就比丫丫大六岁,要收也是收做义妹,怎么的就生生给人拉低了一个辈分,非要做义女呢?” 呃……于欢欢被秋晓说的脑子一阵抽,故作镇定的对秋晓翻了个白眼:”丫丫现在没有亲人了,她需要母爱,母爱,你懂不!哼哼,秋晓,去把我刚刚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了。现在就传晚膳吧,我和丫丫两人一起吃。你自己找地方解决吧!” 邪恶的旧势力,邪恶的官家小姐,邪恶的于欢欢……秋晓在心里嘟嘟囔囔了一会儿才不情愿的收拾于欢欢刻意吩咐给她的衣服,慢吞吞的离去。丫丫低头看着秋晓和于欢欢之间的没大没小,兴奋的脸蛋有些红。 ”唉,秋晓这丫头,算了,姐姐就姐姐吧!那丫丫愿不愿意认我做你的干姐姐?”于欢欢对着丫丫眨眨眼,诱惑道。 丫丫本来就没有经历过多少事情,这会儿简直就把于欢欢当成了最亲的人,兴奋的一个劲的点头,乐意的不得了。看丫丫这么上道,于欢欢也满意的跟着她聊了一会儿天,陪着她吃了晚饭。哄着丫丫在自己外间的小床上睡着了,于欢欢才缓步朝着惊涛的房间里走去。 听下人说:从傍晚阿四送惊涛进了房间以后,他就再没有出来过,也不知道两人在房间里干什么。于欢欢心里自然明了,她偷偷摸摸的走到了惊涛的房间外面,想要看到里面发生的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只可惜,于欢欢只能看到外间的桌子,茶具什么的,根本就不能看到里面的画面,心里一阵不满的嘟囔道没想到看起来榆木脑袋,呆呆痴痴的惊涛还这么猛烈啊?!唉……可怜的阿四啊! 算了,于欢欢这个时候可不想打扰人家两人相亲相爱的好事,偷偷摸摸的转身离去。刚刚回到房间的时候,于欢欢就被秋晓撞的脑袋发晕。 ”怎么了?这么匆匆忙忙的,死人啦?!”于欢欢没好气的数落秋晓,说道,”平时教你的优雅,大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呢?都学到哪里去了?!” 秋晓这个时候脸色苍白,就像是见了鬼一般,拉着于欢欢就朝着侧院外面的左边的小路上跑,边跑边气喘吁吁的说:”小姐,小姐,五王爷,五王爷他出事了!” 秋晓说话的时候,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慌张。于欢欢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秋晓,心里一凉,极度不安的感觉就爬上来,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秋晓扯着于欢欢横冲直撞,最后在侧院外的拐角处猛然停下。 那里,什么都没有。 于欢欢在黑暗中适应了好久,才确定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深深松了一口气,转头想要责备秋晓。却,忽然,撞进一个熟悉的,泛着龙潭香的怀抱里。 ”苏苏?!”于欢欢脆弱或者撒娇的时候就是喜欢叫容长苏为苏苏。她激动的抱住暗夜中的白色影子,将脑袋埋进容长苏的怀里贪恋的闻着他身上的香味,根本没有注意到秋晓这个时候的反应。 于欢欢撒娇了半天,都没见自己抱着的这个人影有一点半点的反应反应,意识到了某些不对。她连忙抬头,看着这个月白色身影的男子,疑惑的开口:”苏苏,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欢欢……我……难受……”容长苏咬着牙吐出一句话,忽然就靠着于欢欢软瘫了下来,再也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了。 向来坚强的于欢欢一瞬间吓傻了,她撑着容长苏六神无主。边上传来了秋晓的嘤嘤哭泣声,在暗夜中格外响亮。 ”苏苏,你怎么了?快!秋晓不要哭了,快,帮我把容长苏扶回房间!”于欢欢回过神来焦急的对着秋晓命令道。 秋晓被于欢欢一吼,吓得再也没有了眼泪,壮着胆子陪着于欢欢用力连拖带拽,费了好久才将容长苏弄到于欢欢的床上。 在暗处,刚刚一摸容长苏的身体,于欢欢就已经知道他浑身的衣衫都已经被汗水打湿透了,身体也在微微的发抖。现在,在灯光下,于欢欢才发现他满头大汗。 ”小姐,小姐,五王爷他这是怎么了啊?”秋晓刚才看到容长苏倒在地上,都吓得有些傻了,以为他出了什么事,飞跑着去叫于欢欢。回来的时候,她们却看到容长苏这副模样,心里担忧。 于欢欢望着床上躺着的容长苏,心中也是一片焦急,刚想要叫秋晓去喊惊涛过来,忽然,发现容长苏皮肤里面就像是有什么墨水在晕开。她仔细一瞧,吓了一跳,眼中满是惊恐。容长苏刚刚还正常的皮肤眼色,很快紫的发亮,就像是熟透了的紫葡萄一般。他原本亮粉色的嘴唇变成了恐怖的黑色,身体还在不由自主的发抖。容长苏的眼睛紧紧闭着,就是睡梦里,也痛的一阵呢喃。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仿佛在经历极大的痛苦。 ”啊?!小姐,五王爷他,他……”秋晓指着容长苏越来越紫的脸色,吓得话都不会说了,瞪着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第二百六十一章 "卖身"求药 这个时候,于欢欢不用想也知道容长苏这是中毒了!为什么会中毒呢?他最近不是都呆在长安城替皇上接待外宾吗,怎么会中毒呢?难道有人买通宫里的御厨对容长苏下手?不对不对,宫里的东西容长苏向来相当小心谨慎的…… 忽然,于欢欢脑子里灵光一闪,出现了一张妖媚的,有些邪佞的脸!是他,是红杏,一定是红杏! ”容长苏,你不能死,你一定不能死!我这就去给你找解药,我这就去!”于欢欢六神无主的对着睡梦中的容长苏重复着说了这几句话,跌跌撞撞的匆匆跑到房间的门口,忽的停住,转身望着秋晓,坚定的请求道,”秋晓,替我照顾好容长苏!一定要等我把他的解药带回来!” 于欢欢跌跌撞撞的来到五王府红杏住的那个房间,想撞撞运气,实在不行她只好冒着被长安城百姓议论的风险再次去一趟妃奴坊了。让于欢欢又喜悦,又悲凉的是红杏的房间灯火通明。 他就像是夜空中的魑魅魍魉一样,落在那样幽静的客房之中,周围的光就像是来自地狱的火焰,烧的于欢欢心里揪痛。红杏就那样静静的坐在房间里,阮媚的看着鼻子眉毛纠缠在一起的于欢欢,嘴角含笑。 ”怎么才来啊?五王爷的身体还真是好呢,这会儿才毒发!”红杏就像是一只妖精,明明说着恶毒的话,却带着软柔的尾音,仿佛是情人间的低语。 于欢欢沉着的脸一阵变换,最后眼睛一闭,挤出几滴泪水,凄凄哀哀的迈着小碎步走到红杏的面前,小嘴一歪,就哭了出来:”哎哟……红杏大人啊,可算是让欢欢找到你了呀,你可是真正的救世主啊!欢欢不用看就知道红杏大人您心地善良,菩萨心肠,人美心儿更美,一定会大发慈悲,救了我家相公的,对不对?” 这个……是个什么情况?! 红杏一脸屎涨的望着于欢欢,想要说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憋的心里死死的难受。他想过于欢欢会用各种方法来自己这里为容长苏求解药,却没有想过她居然会来自己这里耍无赖。 ”红杏大人啊,一看您这么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温柔如水,眉慈目善,小女子就知道您一定是一位武功高强,道德高尚,节操高洁的武林神人!以前小女子听了那些坏人的谗言,误会了红杏大人,您就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人肚里能撑船,大人定有能容纳江湖的海量,不要跟我这个屁点点大的小女人计较了好不好?”于欢欢边哭边哀求,马屁拍的那叫一个顺溜啊。 红杏本来就不是一个在乎江湖虚名的人,却是一个喜欢看于欢欢着脸对自己说违心好话的人。他浅浅一笑,往后坐了一些,翘起温润白皙的小腿,对着于欢欢别有深意的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腿。于欢欢脸上的表情一呆,连装哭都忘记了,傻乎乎的望着红杏那只从黑袍子岔开的地方暴露出来的小腿,吞了吞口水,不自在的抬头望着红杏。 ”红杏大人,您该不会是要小的亲它吧?”于欢欢脑子里想到容长苏那副痛的难受的模样,表情纠结的望着那只小腿,感觉风萧萧兮易水寒。 眼看着于欢欢就要靠过来,红杏实在忍不住,掩着嘴抖着身子笑的愉快:”王妃还真是对王爷爱的深呢!这也下得去嘴啊……呵呵,奴家不过是要王妃帮奴家揉揉腿罢了!哟哟,看不出来王妃这么单纯的小模样,这心思居然这么坏呢!” 于欢欢在红杏看不到的地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哀哀戚戚的单膝蹲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替红杏揉捏起了那只……呃,怎么说呢,软糯无骨,泛着玉色光芒的,咳咳,男人的小腿。于欢欢恨不得一巴掌把红杏这个妖孽轰死,她一个女人都没有这么好的皮肤,凭什么红杏一个男人能生的这么水嫩。 只是,这个时候,于欢欢不敢!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始采取迂回战术,唯唯诺诺的开口问道:”红杏大人,我家相公那个毒发作以后会怎么样呢?” ”这个嘛……”红杏顿了一顿,仔细的思考起来,”首先会全身疼痛,就像是被一万只蚂蚁撕咬一眼,难受的生不如死,恨不得将自己的皮肉剥开!然后,就会浑身发紫,进入昏迷阶段……当然,昏迷的时候,他也会痛的,这种痛都没有办法运功抵抗。哎哟,王妃你想干嘛,是想谋杀奴家吗?” 红杏哀伤的伸出自己的玉手捏了捏被于欢欢刚才控制不住大力伤害的地方,凄怨的盯着她,如水的眸子中闪耀着浓浓的责怪,那火光下红的发亮的嘴唇微微嘟起,就像是在对于欢欢的深情邀约。于欢欢吞了吞口水,暗骂了两声”妖孽”,低着头看了一眼红杏腿上被自己捏出的红印子,心里一阵快意。只是,她抬头的一瞬间就换成了关心,歉疚的表情。 ”对对对不起啊……”于欢欢大眼睛里满是诚恳的歉意,小手又开始有节律的在红杏的小腿上温柔的按着,”那红杏大人……昏迷以后呢?会怎么样?” 于欢欢脑子里就像是绷紧了一根玄,尽力平静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的边揉捏,边随意的继续问道。 红杏惬意的嗯哼了一声,满意的望着于欢欢:”王妃揉的奴家真真的舒服!哎哟,就是这个位置,很舒服。呵呵,那个皮肤变紫,昏迷一天以后,他的全身就会溃烂,要是再没有解药的话,不出十二个时辰,他就会一命呜呼了!唉唉,痛痛!王妃,您到底想对奴家干嘛啊?!” 红杏撤回自己的腿,捂着受伤的位置,一脸哭泣的可怜模样,委屈的瞪着于欢欢。于欢欢站立起来,死死的瞪着红杏,仿佛要将他那张妖精一般的狐媚脸蛋瞪出一朵花来。红杏一直都是那副表情,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好了,红杏,本小姐也不想继续跟你绕弯子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才会把容长苏的解药交出来!”于欢欢冷静的站在一边,终于还是自认为功力不足,比不得红杏这样的千年老妖精能装。她现在只是想要快点拿到解药,快点救容长苏于水深火热之中。于欢欢冷冷淡淡的望着红杏,眼睛里闪耀着日月都无法掩埋的光华。 红杏看了一眼于欢欢,妖俏的一笑,对着她柔柔糯糯的出声说道:”哎哟,奴家真的好怕怕哟,被王妃吓得小心肝都噗通噗通乱跳,不信,你摸摸!” 说着,红杏就伸出手去一把将于欢欢拉过来,将她的手抵在自己胸口微微揉动。于欢欢尝试了几次想要从红杏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可是都没有成功。她实在就是想不明白了,抓着自己的那一只白白细细的手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力气呢。于欢欢闷不做声的瞪着红杏,额上有薄薄的汗水,胸口微微的起伏,气的要死。 ”你到底要不要放手?”于欢欢冷冷的望着红杏,语气有些火,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红杏轻轻松开于欢欢的手,优雅邪佞的一笑,抬头,对着于欢欢扬扬自己高贵而光洁的下巴。他整个人在橙红色的火光下散发出一股子高洁的典雅气息,迷乱人的心神。这个时候的红杏,忽然又变得不像是红杏了,明明还是一样的脸蛋,明明还是一样的笑容,周身却有着致命的诡异和冷清在流转,让人不敢亵渎。 ”本君上还以为你为了容长苏多能沉得住气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生气了。还真是让本君上觉得有点小失望呢。”红杏理了理自己的黑色衣袍,对着于欢欢略带诡异的开口说道,”既然这样,那本君上就不跟你玩下去了!” 当面对这样的红杏,于欢欢本能的恐惧和害怕,眼前的人瞬间变得高不可攀,无法量度,无法揣度,无法猜测,更加无法去威胁。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臣服,任人拿捏。于欢欢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可是面对这样的红杏,她不敢说一个”不”字。 ”你喜欢本君上吗?”红杏骚情的撩了撩自己长长的如丝般润滑的头发,对着于欢欢柔声问道。 在这样的红杏面前,谁都说不了慌,于欢欢也不可以!她瘪瘪嘴,对着红杏问道:”我说'本君上'同志,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猜!”红杏看于欢欢那副恨自己恨的牙痒痒又拿自己没有办法的模样,心里,嗯,怎么说呢,就是很爽! 猜你妹啊,猜! 于欢欢在心里恶狠狠的将红杏咒骂了一顿,冷着脸对着面前的红杏下起了最后通牒:”你要给解药就给,不给大不了本小姐陪着她一起死!” ”不准!”红杏袖袍一挥,便将于欢欢拉拢到自己身边,指腹贴着她的脸微微抚摸而下,眼中是浓浓的兴致,”你是本君上好不容易找到的玩具!呵呵,本来最开始是容长苏的,后来我发现你比他还要好玩的多,所以,本君上不准你死!” 第二百六十二章 终于把毒解了 去你娘娘个腿的!于欢欢心中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敢情红杏这个妖孽这么折腾容长苏就是因为觉得他有趣,并没有什么深奥的目的! 感受到于欢欢喷火的眼神,红杏适时的松开她,微笑着问道:”怎么,不想要容长苏的解药了么?” 现在,红杏不再叫五王爷,一直都叫容长苏,而且他叫容长苏名字的时候有一种天然俯视的优越感。 ”我要你就给吗?”于欢欢没好气的瞪了红杏一眼,”要死我就和容长苏一块死,有什么大不了的!十八年后姐姐又是一条好汉,哦,呸,是好女汉子,不对不对,是好软妹子!没听过古人云什么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吗?没听过人家说不为五斗米折腰吗?今儿我于欢欢也要做个有气节的人!” 愤愤然说完一大堆话,于欢欢血冲到脑子里去了,一扬裙摆,扭头就走。 ”呵呵呵……回来!”红杏被于欢欢的模样逗得直笑,语气不浓不淡,不轻不浅的叫了一声。 于欢欢站定,思想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低着头,转身走到红杏面前,认命的说道:”只要能救容长苏,你说吧,到底要我做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办到的,就是杀人放火,奸淫辱掠我都答应你!” ”那要是让你成为本君上的女人呢?”红杏悠悠的,略带妖冶的声音落在于欢欢的耳中,掷地有声。他就那么直直的望着于欢欢,想要知道她能为容长苏做到什么地步。 于欢欢凝眉,思考了很久,终于坚定的转身,这一次,她走的很慢,却一丁点都没有迟疑。 望着于欢欢不回头的决绝背影,红杏哑然失笑,飞身过去,黑袍一卷就将于欢欢卷进自己的怀里。他望着自己黑袍里,小的让人怜悯的于欢欢,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亲我一下,我就把解药给你!”红杏勾起嘴角,对着于欢欢说道。 于欢欢的心情大落后大起,感觉有点云里雾里的:”你说什么?” ”怎么,还要本君上说第二遍吗?”红杏眼神一沉,心中没来由的有些不悦,他觉得于欢欢是最让他出乎意料的玩具。 于欢欢没好气的回嘴道:”我怎么知道你给的药是真的还是假的啊?要是老娘亲了你,被你占了便宜,最后还弄了个假的解药回去,划不来!” ”你!”红杏眼神一变,凉凉的看了于欢欢一眼,终于还是没有将玉环大卸八块,”本君上从来不屑给人假药!在本君上眼里只有给和不给,没有真药和假药!” ”吧唧!”于欢欢狠狠的,有些力道的在红杏的光洁白皙的脸蛋上咬了一口,快速抽离他的怀抱,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说好的解药呢?” ”呵呵,给你!”没想到红杏不怒反笑,手一抬,就将一粒药丸扔给于欢欢,”不要用水干服!用后用热水给他泡澡,方可解毒!” 于欢欢拿着药丸匆忙转身,心里道了一句:怪人!就朝着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望着于欢欢离去的背影,红杏摸着自己脸上的牙印,兴趣更浓厚了!他只是对新奇的,出乎自己意外的事情感兴趣,当年的容长苏是,现在的于欢欢更是。作为一个神一样的男人,他从来不懂什么叫情爱,只懂什么叫喜怒。 ”于欢欢,本君上一定会占有你,等着瞧!”红杏望着五王府客房的烛火勾起魅惑众生的唇角,自言自语的说道。 已经走出客院的于欢欢自然听不到身后红杏口中的宣言,她小心翼翼的拿着那一枚给容长苏解毒的丹药,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怎么样?”于欢欢进门就看到神色紧张的秋晓,担忧的问。 ”小姐,五王爷怕是不行了,你看……” ”闭嘴!死丫头,你是故意给本小姐找不痛快是吧?”于欢欢一下揪起秋晓将她扔到外间去,”叫下人给我打桶热水,本小姐要洗澡!” ”啊?!”秋晓呆愣愣的迈着魔鬼的步伐朝着侧院外走去,边走边狐疑:小姐不是下午才洗过澡的么?王爷都病成这样了,她还有心情洗澡?毒妇,真是个毒妇。 于欢欢小心翼翼的扶起容长苏,想要将自己好不容易从红杏那里得到的药丸喂进容长苏的嘴里,奈何试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无奈之下,她找了一个勺子,然后强行掰开容长苏紧闭的嘴,用勺子将药丸深深的送进容长苏的喉咙。异物的入侵,惊的睡梦中的容长苏呛咳了起来。于欢欢紧张的放下勺子,匆忙替容长苏褪去衣服。 ”小姐水都入了浴桶里了,奴婢这就来伺候你!”秋晓在屏风里面对着这边的于欢欢说道。 ”不用了!你出去!”于欢欢冷漠而着急的命令道,这边已经动手开始将容长苏往浴桶那里移动了。 秋晓狐疑的看了一眼于欢欢这边,心里免不了为容长苏担忧,最后还是依了于欢欢的吩咐转身离去了。听到关门声,于欢欢才连拖带拽的将容长苏弄进卧室里屏风后面的浴桶中,小心翼翼的望着他的脸色,祈祷着希望容长苏快点好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热气腾腾的水已经开始冷却。原本清凉的水也便成了肉眼可见的诡异紫色,围着容长苏波动。这个时候,于欢欢发现容长苏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正常了,只是有些许苍白。她这才放下心来,对着将容长苏弄起来,擦干,重新整回自己的床上。做完这一切,于欢欢已经累的几乎药虚脱,她靠在容长苏熟睡的床边就像是一个可怜的小孩子,瘫倒在地上就那么睡着了。 容长苏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怔忪,望着自己床边的于欢欢,脑海里的记忆渐渐回归。他这才抬手将瘫坐在地上,趴在床上睡着的于欢欢抱上了床。 ”傻丫头!”容长苏是何许聪明的人,只要联系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能够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这样的你叫为夫怎么能够不心疼!” 于欢欢伸出爪子拍开在自己耳边吹气扰的她痒痒的容长苏,不满的嘟嘟嘴,翻了一个身搂着容长苏,继续睡。容长苏浅笑了一声,生起了逗弄于欢欢的心思,抬手就将他的嘴巴鼻子封住,不让她出气。肺里没有新鲜空气进来,于欢欢憋的难受,挣扎了几下醒来,大眼睛瞪着始作俑者,忽然,飞起一下将容长苏按在床上。 ”丫丫的,你以后要是还敢这么吓唬老娘,我就轮了你!”于欢欢望着脸色有点差劲的容长苏,不忍心的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知道不?” ”呵呵,严格意义上来说至少多于两个人对本王图谋不轨才叫轮,欢欢是不是想要为夫给你找个人作伴啊?”容长苏大手一扬将于欢欢拉到自己身边,低头看着她,笑的十分暧昧,语气也带着淡淡的馨香,美的妙不可言。 ”你敢!”于欢欢一下推开容长苏,坐在床上一脸母老虎的模样俯视着躺在床上的他,怒不可遏,”你要是敢给本小姐找个什么姨娘小妾的,本小姐就敢给你找个什么奸夫男馆的,气死你!” ”于欢欢,你有种就给本王试试!”容长苏一听于欢欢要找别的男人,气的脸色一暗,一把拉过她压在身下,怒火中烧的吼道。 于欢欢可不是什么容易学乖的好姑娘,她一把扯过容长苏,翻身一滚,让自己落到容长苏身体的上面,俯视着他:”容长苏,你有种给本小姐试试!你敢,凭什么本小姐不敢?!” ”于欢欢!”容长苏说着就一把拉下于欢欢,按着她就吻了上去,带着怒火和惩罚的一个吻,隔绝了于欢欢心中所有的置气。 半晌,容长苏才松开于欢欢很是满意的说道:”还是那么甜!呵呵,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本王调皮!” 于欢欢被容长苏吻的脑子一阵发懵,完全望了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只是乖乖的窝在容长苏的怀里,呆愣。容长苏躺在于欢欢身边,伸手搂过她小小的有些柔软的身子,笑着问道:”今天去哪里了?” 呃……不说,绝对不说!就是打死于欢欢,她也不会说!一想到前日容长苏那火爆的怒气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激动的一跳八丈高,躲得容长苏远远的。她将身子捂在床的另一头,十分害怕的望着容长苏,不发一言。 有鬼!容长苏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判断,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对着于欢欢笑的十分温柔和宠溺:”放心,就算你又去逛了长安十里庄,本王也不会处罚你的!要不是我们家这么乖巧懂事的欢欢,说不定本王这个时候还在承受病痛的折磨呢,哪里会像现在这般生龙活虎的和你玩闹呢?” 看容长苏那样纵容的笑颜,于欢欢试探着往容长苏身边挪动了一些,嘴里还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是不是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不会生气?” ”那当然!你可是本王这辈子唯一深爱的女人,不宠你,本王宠谁去呢?”容长苏对着于欢欢扬了扬自己好看的眉毛,笑的极度诱惑。 第二百六十三章 好玩丫头 于欢欢哪里经得起容长苏这样的表情啊,直接就缴械投降,扑倒在他怀里,使劲的开始上下其手吃豆腐了。感受到容长苏的纵容和配合,于欢欢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对着容长苏的俊脸吧唧一口,满意的窝在他怀里。 ”其实也没有去哪里,就是又去了一次妃奴坊,然后就是东方烨臣的院子,紧接着我就没有逛街的心思,匆忙回家了呀!”于欢欢很坦白,很老实,很无所谓的交代。 ”还有吗?”容长苏拉过于欢欢,笑的十分温暖,只是那双微微眯着的眸子里透出一股子杀气。 于欢欢这个时候已经被美色迷了眼,哪里还看得到容长苏表情里的异常啊!她使劲的皱眉想了想,才对着容长苏说道:”没了!就是去了一次隔壁客院,找红杏……” 于欢欢想到了她和红杏之间的约定,又害怕红杏再次对容长苏使坏,瘪了瘪嘴对着容长苏很是坦诚的摆摆手:”没了!” ”于欢欢!”容长苏这个时候已经隐忍到了极点,一把揪起于欢欢的衣领,拖着她面对自己的眼神,怒吼道,”你前天到底有没有听本王的警告?!你去长安十里庄就算了,居然又去那家妃奴坊!那个头牌就那么让你着迷吗!还有,东方烨臣他对你有着什么样的心思别告诉本王说你不知道,你居然背着我去找他!真是气死我了!” 于欢欢被容长苏的怒吼声震惊的脑子都蒙了,完全不能思考了,只能呆愣愣的望着火狮子一样的容长苏,不知道作何反应。 看于欢欢完全不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容长苏简直肺都要气炸了,勒着于欢欢的小蛮腰搂的紧紧的:”更何况,红杏,红杏……” 说了半天,容长苏也不知道该说红杏什么,气闷的就搬着于欢欢的下巴,带着怒火的吻了下去。这是一个极其霸道而毫不怜惜的吻,带着发泄和怒火,让于欢欢感觉十分难受。容长苏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身下小丫头的感觉了,只是一个劲的想要宣告自己的主权。 ”彭冬!”身后传来一声钝物撞击地面的声音,容长苏心思一紧,转头,盯着不小心摔到在隔门边的一个小身子和支在隔门上来不及撤退的另一个小脑袋,表情一变。 ”秋晓,还有那个丫头,给本王过来!”容长苏怒气冲冲的起身,正襟危坐,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真是好奇心打死猫! 秋晓暗骂自己刚才沉不住气,这会儿只好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对着容长苏委屈的低头叩拜:”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奴婢知错了!” 边上的丫丫一脸怪异的望着容长苏,忽然,就站了起来拉着床上的于欢欢,到自己身后,一脸防备的看着容长苏。丫丫以为刚才容长苏是在欺负于欢欢,想到于欢欢对自己的好,她决定不拒邪恶旧势力,挺身而出,用自己的小身板,保护对自己相当好的义姐。 ”就算你是王爷,丫丫也不准你欺负欢欢姐姐!”丫丫义正言辞的对着容长苏黑着小脸说道。 听了丫丫的话,容长苏此时脸上的表情可以用一句诗来大致概括:赤橙红绿青蓝紫!他想到自己刚才将于欢欢压在身下狂放的吻,原本淡漠的脸上变得有些怪异。他要怎么给一个看上去还未成年的小姑娘解释自己和于欢欢刚才发生的事情呢头痛! ”咳咳,那个丫丫啊,其实我刚才是在跟王爷玩游戏呢!”于欢欢对着丫丫不自然的红了红脸,解释道,”谁输了就咬谁一口。 容长苏听了于欢欢的解释也是醉了,无奈的扶着额头,由她去。 跪在地上的秋晓简直崇拜死了于欢欢,她一脸鄙视的斜着眼瞟了一下某个说谎不打草稿的大小姐,又飞快低头对着容长苏跪好。她发誓,真的只是因为进来的时候看到丫丫一个人在屋外面探头探脑的,她才好奇的跟着看了一眼。她真的才看了一眼而已啊! 丫丫狐疑的望着于欢欢,一下子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跑回秋晓的身边,乖巧的跪好。一张小脸羞怯的通红,她将头埋得低低的,感觉自己做了好大的错事。 ”你们两个怎么会出现在本王和欢欢的房间里?”容长苏收拾了一下情绪,表情平静的望着眼前的两个小丫头,语气淡漠。 秋晓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回禀,回禀王爷,秋晓就是看到丫丫在门口伸长脖子往里瞧,也就跟着瞧了起来。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丫丫就不小心被我吓到,滚到房间里面来了。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啊,求王爷恕罪!” 容长苏责备的看了一眼站着一边没事人一样的于欢欢,最后将目光落到丫丫身上:”那你这个小丫头又是怎么回事?” ”丫丫本来,本来在外面睡觉!”丫丫一看容长苏就吓得小脸发白,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身子继续说道,”却被王爷的吼声,吼声吵醒!丫丫,丫丫怕,怕你欺负欢欢姐姐,所有就偷偷瞧一眼!” 容长苏一瞬间觉得自己在这个家有些没地位了,小丫头们一个个都向着于欢欢去了。他平和的面容上并没有表现一丝不悦,转头看了一眼于欢欢。 ”好了啦!丫丫不是丫鬟,是我刚刚才认的干妹妹,明天你给她找个学堂。要求也不用太高,能陪皇子公主伴读就行了。”于欢欢好了伤疤忘了痛,蹬鼻子上脸的功夫被她练到炉火纯青,”不行!那些什么皇子公主啊,脾气差劲的要死,成天昂着头,拽的更二五八万似得,以为自己天下最牛,不能让丫丫去跟那些人一起上学。现在的皇子公主啊,就是讨厌,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人生厌……” ”于欢欢,你说够了没有?”容长苏刚刚平静了的脸色被于欢欢说的一沉,压抑着自己胸中的怒火,一字一顿的问于欢欢。 于欢欢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容长苏,心里老大不乐意了。她不就是说像三皇子啊、十皇子啊、雪儿啊、还有那个匈奴小公主这种天家后代嘛,跟容长苏又没有半毛钱关系。于欢欢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容长苏会生气! ”你的狗尾巴被谁踩到了?”于欢欢瞪着大眼睛,讶异的问容长苏。 跪着的秋晓和丫丫身体俱是一抖,心中默默为于欢欢哀鸣。她们不知道原来于欢欢笨起来是要人命的。 容长苏现在恨不得将于欢欢的脑门心戳个洞,狠狠给她洗洗脑:”本王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姓容,是当今皇上的五儿子?” ”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我相公,别以为你摆个王爷谱,本小姐就会怕你!”于欢欢不满容长苏拿身份出来压人,对着她不乐意的补充道,”当初教你的三从四德都忘光了?!居然还敢跟我计较身份,翅膀长硬了,是不?” 噗,秋晓和丫丫实在是都已经忍不住了,不由自主的笑喷了出来。容长苏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冷气。 秋晓和丫丫吓得同时禁声,憋住不笑,忍的超级幸苦,抖着自己的肩膀。 于欢欢被两人笑的有些莫名其妙,望着丫丫,问道:”你们两个小丫头笑什么?难道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秋晓和丫丫看了容长苏一眼,继续憋着,不敢回答于欢欢的问题,怕忍不住笑出声来。容长苏眉心闪过一丝黑气,抬手指了指丫丫。 ”你来告诉王妃,你们到底在笑什么!”容长苏的语气很淡,听不出喜怒,但却让丫丫没来由的感觉到服从和惧怕。 ”奴婢遵命!”丫丫对着容长苏拜了一拜,转头望着于欢欢,红了红脸说道,”欢欢姐姐刚才数落皇子公主的时候忘记了眼前的五王爷呀!他也是一名皇子嘛!” 于欢欢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容长苏刚才为什么对自己生气,不好意思的挠挠自己脑袋,尴尬的咳嗽两声。 看于欢欢那副模样,容长苏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理由继续跟她置气,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那就是一物降一物啊! ”好了,你们两都下去吧收拾一下也准备休息了!”容长苏对着两个小妮子吩咐道,也并没有治她们两的不敬之罪。 秋晓赶紧拉着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丫丫低头叩首谢恩。丫丫迷迷糊糊的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拉拉于欢欢的袖子,害羞的低着头。 ”欢欢姐姐,你刚才和王爷玩的那个咬人游戏看上去好恐怖的,爷爷以前告诉我不要玩太有伤害性的游戏,会有危险!”丫丫睁着童真的眼眸,对着于欢欢真诚的劝诫道,”以后你就不要玩那样的游戏了,丫丫会担心你又输掉了被王爷惩罚!” 向来厚脸皮的于欢欢在丫丫那种真挚的目光下,的红了脸,假装接受的不停点头。秋晓偷着乐呵呵的,心里越发喜欢丫丫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有意义事 容长苏看于欢欢那可爱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个极浅,极好看的笑容,沉默的看着于欢欢,十分开心。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就能轻易牵动自己的喜怒哀乐,容长苏知道,她就是自己的结,这辈子都逃不开了。 ”秋晓好好照顾丫丫,知道么?”望着秋晓和丫丫离去的背影,她开口嘱咐道。被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保护的感觉,怎么说呢,该是很舒服的吧。于欢欢微微弯起嘴角,笑的很暖心。 等到所有人都走掉了,容长苏才再次一把将于欢欢拉进自己的怀里,滚被窝。他可是还记得刚才于欢欢嘴里说的话呢! ”不是啊,相公,你先听我说,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跟你禀告呢!”于欢欢在容长苏有力的手臂禁锢间拱啊拱,拱啊拱,终于钻出了一只小脑袋,望着容长苏,对着他很是坚定的说道,”我们抽个时间替惊涛和阿四把婚事操办了吧,毕竟惊涛跟你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也不容易!” 容长苏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诡异,看于欢欢就像是看一个外星球的怪物一般。半晌,他才拉回自己的思绪,瞪着于欢欢,没好气的道:”你是不是疯了?惊涛可是正儿八经的男人,阿四虽说长得漂亮柔弱了些,但也是堂堂小子,你让本王给他们两个操办婚事?!我看还是让本王先好好把你给操办操办了,免得喜欢胡思乱想。” 于欢欢这回简直是比窦娥还冤,她明明只是一片好心,却被容长苏当成了没事找抽!她一把推开要对自己图谋不轨的容长苏,再次认真的望着容长苏。 ”惊涛都已经把阿四给睡了,能不负责吗?” ”噗!”容长苏被气的一口黑血喷出,体内的余毒全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他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心思注意染上血迹的衣衫,而是抬手就朝于欢欢的额头上贴去。 ”走开!老娘没有发烧!”于欢欢一把拍开容长苏的爪子,闷闷不乐的说道,”随便你啦,不信就算了。别到时候弄得人家人老珠黄,还要一辈子苦苦相恋!” 容长苏看于欢欢说的很是笃定,心中也有些拿不准,转身走到屋外,吹了一个奇怪的音符。影嗖的一声就出现在了容长苏的面前。 ”王爷!”影不知道容长苏这么晚了叫自己干嘛,有些狐疑的拱手,叩拜。 容长苏平静的将吩咐影查一下惊涛与阿四之间的关系,然后转身就重新进入了房间里。影一个人站着风雨中,望着灯火通明的房间,暗自摇头:这个二小姐太能耐了,居然能让王爷下出这样的命令,他也是崇拜了! 容长苏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于欢欢正一脸狐狸笑的望着自己,小模样十分得意。他一下就跑上前去,将于欢欢搂在怀里,狠狠亲吻了两口。 ”你就是个磨人的小坏蛋!”容长苏无奈的摇摇头,将于欢欢放回床上,”也不知道你到底给本王下了什么蛊,这样的鬼话我居然也信!” 于欢欢对着容长苏故作妖媚的一笑,抬手一勾将他拉近自己,装着害羞的模样:”那不都是因为你喜欢人家嘛!” 容长苏被于欢欢的动作弄得一阵浅笑,一点都没有了刚才的激情。他推开于欢欢替她将被子盖好准备灭灯睡觉。于欢欢却不乐意了! ”容长苏,既然你都推卸了父皇给你的责任,偷偷摸摸的回来了,那我们就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说着于欢欢就十指灵活的帮容长苏解衣衫的扣子,笑容猥琐的望着她,完全没有了女子该有的羞怯模样,”万一等会儿皇上把你抓走了,至少给我留个种啊!这样我以后都不会寂寞了,想要玩具有孩子,想发泄了有孩子,想找人聊天了有孩子……噢,万能的孩子啊!” 容长苏一把拍开于欢欢不安分的手,哭笑不得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那些有的没的。赶紧睡觉,明儿为夫还要查下毒人的线索呢!” 于欢欢脸上的表情成了一个愁字,很是悲伤的说道:”今天不管怎样我都要将你虐到一百遍啊一百遍,这样我把下半辈子的床上运动都做了,就不会心里不平衡了!” 容长苏简直是服了于欢欢了,刚才他毒素清除醒来的时候还看她一副愁眉不展的严肃模样呢,这会儿立即回归本色了?! 容长苏用力禁锢于欢欢,不让她在自己身上乱动,才对着于欢欢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要是再不睡觉,明天我就叫二十个影卫将你禁锢在侧院里,别想再出门!” 呃……于欢欢的手一下子老实安分了,她认真的看了一眼容长苏,委屈的哀求道:”人道是一入豪门深似海,当年我还不信。呜呜呜,现在,我是信了!相公忙着公务没有时间陪娘子,居然还要把我的自由也剥夺了!真是太没有人道主义精神了,真是万恶的旧势力,真是一点都不疼惜本小姐!” 容长苏真的是对于欢欢无语了,一把拉过来,搂着她威胁道:”你要是不乖乖睡觉,以后都别想出五王府!” 呃!好吧!于欢欢在心里安慰自己,古人云: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她现在只不过是为了自由小小的低下她那高贵的头颅,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她不是狗腿,绝对不是狗腿。 容长苏看于欢欢安静的在自己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心里一片温暖,搂着于欢欢也进入了梦乡。 等到第二日天亮的时候,容长苏早就已经不在被窝里了。于欢欢望着他睡过的那片床单发呆,有些不适应。 大清早一起床,于欢欢的眼皮就一个劲的跳,这会儿心里更是烦乱的要死。于欢欢刚刚吃过早饭,散了一会儿步,正坐在五王府院子的湖边乘凉。忽然,她想到了红杏这个定时炸弹一般的恐怖男人,心中莫名的烦躁。于欢欢轻微的一抬手,却不小心将小石桌上放在自己身前的茶杯给碰在了地上。一边伺候于欢欢的秋晓被吓了一跳,以为这小祖宗是被容长苏憋坏了,故意拿茶杯撒气呢!此时,秋晓也不敢说话,既不劝说,也不指责,依然该干嘛干嘛,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于欢欢被茶杯碎裂的响声吓了一跳,刚刚回过神来,就看到阿四迈着匆匆的步子朝坐在小湖边赏风景的自己走来。 阿四一直都是一个柔柔弱弱,细腻斯文的小男人,很少像这样不顾形象和尊卑的大步走路。于欢欢看到阿四的那一瞬间,眉心没来由的一跳,似乎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王妃,王妃,不好了……刚才奴才去大街上的时候,听到的全是关于你的不好传言,说的难听极了!”阿四远远的就朝着房间里的于欢欢叫喊,声音急切而嘶哑。 什么?!于欢欢额头上青筋一跳,捏紧拳头,将指甲扣进肉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阿四,你到底在说什么,好好说一遍!” 阿四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于欢欢的面前,刚刚理顺了气息,想要继续开口,就看到惊涛飞身而下。于欢欢被忽然出现的黑影吓了一跳,差点往后倒去。还好秋晓搭了把手,扶住了于欢欢。 ”回禀王妃,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因三皇子而起!”惊涛继续对着于欢欢汇报道,”昨日王妃派属下去醉阳楼察看三皇子和秋水的去向,却发现他们与东方将军会面。好像说什么用计陷害五王爷,什么什么的,属下正想听清,就被发现了。” 之后的事情不用惊涛自己汇报于欢欢都已经能够猜到了,她再次将目光转到阿四身上,大眼睛一眨,问道:”阿四,你听到的那些关于本王妃的传言到底是什么?” ”这个……”阿四往后推了退,有些害怕的低头说道,”说王妃你不守妇道,背着王爷去妃奴坊找男馆,还被五王爷捉奸在床。又说你跟东方将军不清不楚的,有人看着你俩偷偷摸摸的从东方将军的小院里出来,还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碍眼。” 阿四挑的都是极其文雅的字眼转述那些百姓议论的事情了。要是将原话说给于欢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于欢欢对着阿四微微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清者自清!” ”好一个清者自清啊!奴家还以为五王妃听到这些消息会着急的想要跟五王爷解释呢,毕竟五王爷不是什么大肚的男人!”红杏摇着腰肢,朝着于欢欢乘凉的亭子里缓缓走来,步伐优雅。 今日的红杏还是像第一次初见那般,穿了一件桃红色的骚包袍子,脸上化上了媚俗的妆容,就像十里庄的男馆。呃,不是像,是本来就是!于欢欢心里这样想着,表情却笑的有些谄媚。她知道红杏不是她能惹得起的男人。 ”这件事就连皇上都听说了,估计一会儿就会请王妃去宫里喝茶了呢!”红杏翘着小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理着自己两鬓的黑发,说的妖媚。 于欢欢瘪瘪嘴,不想跟红杏这样的男人一般见识。 第二百六十五章 秋水阴谋 ”欢欢姐姐,欢欢姐姐,宫里来人了,说皇上有事请您去御书房商量呢!”丫丫飞跑着来到于欢欢面前看到红杏,不好意思的往于欢欢的身后跺了跺,”宫里的轿子都已经停在五王府的大门外面了,好像很着急似得!” 于欢欢瞪了红杏一眼,转身就离去,心里骂道:乌鸦嘴! 望着于欢欢的背影,红杏媚俗的一笑,转身,踏着妖俏的步伐,扭着挺立的小屁股漫步离去。丫丫看的目瞪口呆,喃喃道:”秋晓,那个姐姐是谁啊,好漂亮!” 呃…… ”他是哥哥!”秋晓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色彩很有特点。 红杏回头,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丫丫,挑眉,一笑,倾国倾城。丫丫羞的小脸通红,不好意思的朝着秋晓身后挤去。 ”红杏公子,您不要生气,丫丫还小不懂事!”秋晓一看红杏那个媚入骨髓的笑容,小心肝就一阵打颤,赶紧拉着丫丫对着他行礼。 红杏并没有说一句话,转头离去。惊涛眼睛瞪的大大的,讶异的望着红杏,感叹:这就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吗?阿四一把扯过惊涛的衣袖,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赌气似得转身匆匆离去。吓得惊涛匆忙去追阿四,生怕这个玻璃心小男人又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秋晓和丫丫傻愣愣的望着惊涛和阿四追逐的背影,就那么在风中各自凌乱。 于欢欢一出五王府就被皇宫的软轿给接走了。抬轿子的人走的很急,来传话的公公也很慌张,大家都一片严肃。于欢欢知道那些话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可是要命的啊。她可以在容长苏面前放纵,不过是因为容长苏爱着她。皇上,九五之尊,在乎的不过是天家威严而已,又怎么会因为她一个小丫头而放着天子颜面不顾? ”怎么办啊?!”于欢欢本来就很怕皇上,”容长苏,你在哪里啊,你要快点来救我啊!” 于欢欢很快就入了宫门,被公公领着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御书房。她看到皇上此时的表情吓得脑袋都发麻了。 ”欢欢叩见父皇,愿父皇洪福齐天,万寿无疆,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于欢欢赶紧拍个马屁再说。 俗话说逢人一笑三分暖。皇上看于欢欢笑脸如花的跟自己叩拜,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他放下手中的几本奏折,抬眸,扫过底下跪着的于欢欢。 于欢欢被皇上的眼神看的一阵脑震荡,她忍着掉头走掉的冲动,已然眉眼弯弯,跪的端端正正。 ”你先起来吧,朕有事问你!”皇上沉沉的声音响起,回响在整个御书房内。 于欢欢赶紧谢恩,起身,站的端端正正。 皇上看了一眼于欢欢,最后将目光落到一边站着的三皇子和一个女子身上:”你们来跟她说吧!” ”秋水?”于欢欢讶异的喊出这个名字,心中顿时觉得不好。她刚才被皇上的强大气场镇住了,根本没有来得及去看周围还有谁,现在眉心一跳,一股子不安爬上心头。三皇子绝对不会轻易对自己出手的。 ”王妃还认得秋水?”秋水对着于欢欢行了一礼,那双勾画的极其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妒恨,”既然这样,那就让奴婢来说吧!当初王妃因妒暗中谋害了皇上下旨赐给五王爷为妾的落儿,可有此事?” ”呵呵,继续说……”于欢欢知道三皇子既然让秋水来开这个口,定然布置的十分周密了,她就听听看她们到底想演什么样的好戏。 见于欢欢没有反驳,秋水有些讶异的继续开口:”后来为了离间皇上和三皇子,故意蛊惑三姨娘杀掉和于大人有多年敌对关系的张大人,最后嫁祸给三皇子!” ”还有吗?”于欢欢这下已经放松了情绪,一脸笑眯眯的望着秋水,似乎根本都不生气一般。 ”当然!”秋水狠狠的瞥了于欢欢一眼,继续说道,”王爷这段时间忙于公务,你就天天流连长安十里庄,还跑去勾引东方将军,简直是不配做天家的媳妇!” 皇上看了秋水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和去世的凤仪有几分相似,心里便对她多了一份纵容。 于欢欢看了一眼秋水,最后将目光落到魁梧的三皇子身上,脸色不变。这是皇位之间的较量,她就是马前卒。 ”既然你以前是本王妃的贴身丫鬟,也应该把事情做的很圆满,本王妃也没有什么好辩驳的,清者自清!这些事情就交给父皇定夺吧!”于欢欢深深跪下,一句话都没有辩解,最后把球踢给了皇上。 皇上看了一眼于欢欢,最后把目光落到秋水身上:”你叫秋水?多大了?” ”回禀皇上,奴婢是叫秋水,今年十九了!”秋水一看皇上问自己,立即低头恭恭敬敬的跪下回话。 皇上看了一眼三皇子,满意的点点头:”秋水,你可愿意入宫伺候朕啊?” 秋水身子一抖,呃然的转头盯着三皇子,整个人都有些蒙了。她不是把于欢欢拉下马就可以和容长苏在一起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个老皇帝? ”秋水,还不快谢谢父皇的看重!”三皇子瞪了一眼秋水,可不能让自己这些心血白白浪费了,他将秋水按照凤仪年轻时候的模样打扮,就是为的这个,”还愣着干嘛,高兴的傻了?” 看上她的人是皇上啊!秋水心中苦涩,她根本没有权利忤逆的九五之尊啊。她低头匍匐含泪谢恩:”多谢皇上厚爱,秋水愿意!” 于欢欢心里冷笑多行不义必自毙!秋水不过就是三皇子的一颗棋子,她的作用就是放在皇上身边,吹吹枕边风而已。 ”至于你!”皇上将目光落到于欢欢身上,又看了一眼三皇子,他心中对于欢欢虽有偏见,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昏君,”老三,你来说说,怎么处理?” 于欢欢心中瘪瘪嘴,估计这次死定了。 ”皇上,外面五王爷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告!”公公唯唯诺诺的进啦,低着头不敢看面色不善的皇上,跪在地上禀告道,”说是沐王爷出事了……” ”什么?!”皇上大手一拍桌面,怒道,”该死的,快点叫老五进来!” 沐王爷也算得上是跟皇上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刚刚才接手了边塞一职,并不是一个柔弱的角色。三皇子这个时候也不敢出声,心里暗暗咒骂容长苏来的还真是时候。 ”儿臣叩见父皇!”容长苏说话的声音一如往日的平静,似乎并没有看到大殿上剑拔弩张的气氛,”沐王爷和他的家眷,所有人,刚才被发现死在行馆了!除了沐家小公主,下落不明,一共十一俱尸体,已经全部找到,请父皇定夺!” 这个时候叶静和血无情早已经到达了平南,稳稳的守住那一亩三分田,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刺杀行馆里的沐王爷。皇上胸中已经有滔天怒气了!他的五十大寿前夕见血,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查到些什么?”皇上捏着手中的奏折,尽力平静的开口。 于欢欢在看到容长苏的那一刹那,瞬间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她低头笑的傻乎乎的,双眼里全是迷恋她家相公就是帅啊!你看那白玉色的侧脸,那飘逸的气质,那微微垂落的两鬓,还有那淡漠的眼神,冷静的模样……好看,真好看! 容长苏感受到于欢欢那股炙热的目光,眉心跳了跳,依然面无表情的回话:”儿臣不敢妄断谁是真凶,不过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三哥!” ”什么,容长苏,你不要仗着父皇疼爱你,你就在这里胡说八道!”三皇子被容长苏一句话气的怒火中烧,完全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场合,继续说道,”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不就是冲着皇位来的吗?什么我杀了张大人,什么我又派人行刺沐王爷一家……你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把我踩下去,好继承皇位吗?” 容长苏淡淡的瞟了三皇子一眼,浅浅的答道:”父皇还在这里!” 三皇子脸色一下惨白了起来,对着容长苏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赶紧乖乖闭嘴,站回自己刚才的位置,不敢再说话。一比之下,高下立分。容长苏比三皇子高的不是一个两个层次啊。皇上微微摇头三皇子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只会做一些阴险小人的事情! ”怎么回事?”皇上知道容长苏还有话没有说完,身体往后面的椅子上靠了靠,对着容长苏问道。 ”儿臣派人追捕杀手的时候,击毙了的两人身上发现了三皇子府上的令牌!”说着容长苏将令牌呈了上去,然后对着皇上继续说道,”据儿臣了解三皇子府上的令牌都只有心腹战将才有,而且,这些令牌并非伪造!” 三皇子讶异的望着皇上手里的那两枚令牌,心中一阵发颤。 果然不出三皇子所料,容长苏接下来说出来的话才是真正的重点:”而且那两名被击毙的刺客,就是三皇子此次回长安随身带着的那两个武功高强的护卫!”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三皇子一个劲的摇头,他绝对不会相信那两个人会去刺杀沐王爷。 第二百六十六章 被掳走的 容长苏见三皇子还不死心,也知道皇上心中还有疑虑,抬手拍了拍掌。没过多久门外就被高统领绑着进来了两名侍从。 ”三王爷,救救我们啊,你那天晚上叫我们跟踪五王爷……”侍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三皇子给两巴掌打回去了。 ”混蛋,你们两到底是被谁收买了,居然敢到父皇面前来侮辱本王,不想活了!”三皇子怒气冲冲的又接连给了两人几巴掌,力道大的将两人生生给打晕了过去。 皇上至始至终都看着三皇子做的这一切,并没有开口劝阻!等到三皇子泄气够了,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吓得战战兢兢的跪下。 ”父皇,儿臣是冤枉啊,儿臣不过是想要……” ”闭嘴!”三皇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皇上怒气冲冲的打断。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皇,啊?”皇上这下是真的对这个儿子失望了,朝着高统领摆了摆手,”把老三给我带下去,闭门思过,直到朕的寿宴。” 三皇子本来想求饶,在触及到皇上那双愤怒的眼眸时,狠狠的瞪了容长苏一眼,转身离去。皇上对于三皇子这个长子,也是相当宠爱的,仅次于容长苏。明明知道三皇子今日犯下这么大的过错,皇上却依然没有给他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于欢欢不满的瘪瘪嘴偏心! 容长苏这才转身,好像刚刚才看到于欢欢一般,语气平静的问道:”欢欢,你怎么跑到父皇这里来了?” 站在皇上旁边的秋水从看到容长苏进来的那一刻起,眼睛都一直盯着他,满满的爱恋。这会儿听到容长苏叫于欢欢,她才如梦初醒,望着皇上那已经花白的头发,感觉自己嘴里一阵发涩。 ”哦,朕刚才有点事情想要问欢欢,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先退下吧!”皇上对着容长苏摆了摆手,有些疲惫的道,”对了,老五,沐王爷一生为国,就说他不小心染了瘟疫,一家人都死了,叫祭师风光大葬!” ”儿臣领旨!”容长苏对着皇上拱手回话,转身跟着于欢欢退了出去。 望着两人的背影,秋水心中酸楚!于欢欢走出御书房,感觉天也蓝了,云也白了,空气也清晰了。她杨着衣袖哼着小曲走在容长苏身边,一脸崇拜的望着他。 ”相公,你怎么知道我被皇上拉过来了?”于欢欢笑嘻嘻的说道,”刚才真的好险啊,你要是再晚来一步,你娘子我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 容长苏淡漠的瞟了于欢欢一眼,不说话的继续往前走。 于欢欢感觉容长苏对自己冷淡的有些莫名其妙:”相公,为什么皇上知道沐王爷的事情就不怪罪我了呀?” 容长苏又看了于欢欢一眼,继续无视她的问题,往前走,完全当她不存在。 ”苏苏,你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了呀?你要是耳朵出了问题你就说嘛,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你耳朵出了问题了呢,你要说了我才知道你耳朵出了问题了嘛!你耳朵到底有没有出问题嘛?你不回答我,我就只能以为你耳朵出了问题了呀,你要是耳朵没有出问题,为什么又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呢……” ”于欢欢!”容长苏实在是被于欢欢念叨的受不了了,侧头,怒吼道,”跟本王乖乖回家,今天你要是不把长安城那些传言给本王好好解释清楚,就别想睡觉!” 说完,容长苏一把甩开于欢欢扯着他的袖子,快步朝着宫外走去。 于欢欢看了一眼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宫女,老脸一红,低着头匆匆跟上容长苏的步伐。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好不好!去妃奴坊,她是被红杏掳走的,不得已。去东方烨臣的小院子,她也是被掳走的不得已。于欢欢觉得自己简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她要怎么证明自己是被掳走的呢?魅力太大也真是挺伤脑筋的! ”慢吞吞的,干什么呢?!快点!”容长苏坐在轿子里,等了于欢欢半天,见她还慢悠悠的絮絮叨叨。 于欢欢一听容长苏的吼,吓得小身板一紧,匆匆忙忙的朝着容长苏跑过去,乖乖的坐到他身边,一副讨好的模样。 桥子朝着五王府缓慢行去,轿子里的两个人谁都不说话。 快到一字街的时候,于欢欢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了,抬手撩开轿帘子,朝着外面大口大口的喘息。这样和容长苏两个人呆在一起压抑极了。 ”苏苏~”一声九曲十八弯的软糯刻意撒娇的声音,配上于欢欢那甜美到让人发懵的表情,杀伤力不减当年啊。 容长苏的脸色缓和了一点,侧过脸望着边上扯自己衣袖的于欢欢,没好气道:”怎么,出了事情就找相公了?没事的时候就去长安十里庄流连忘返?” ”呸,容长苏,你说什么呢?老娘是那样的人吗?”于欢欢气的猛地一下站起来,气势恢宏的朝着容长苏吼道。 只听”碰”的一声,于欢欢的脑袋跟轿子的顶上来了个紧密”接触”。撞的她脑子一阵黑晕,一下子又跌坐在容长苏身边,捂着脑袋,气呼呼的望着轿顶。 ”傻丫头!”容长苏心疼的一把扯过于欢欢抱在怀里,伸手揉着她的脑袋,温柔的开口问道,”撞的疼吗?” ”废话,你来撞撞试试!”于欢欢对着容长苏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是一阵偷着乐,看来还是苦肉计比较好用啊。 容长苏实在拿于欢欢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开口道:”总是这么莽莽撞撞的,真不知道为夫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今天连办法都没有想好,商都没有跟为夫商量,自己一个人就跑来见父皇了。要不是惊涛传书给我,你可要倒大霉了。” ”谢谢苏苏,我爱苏苏!”于欢欢得了便宜就顺杆子往上爬,立即搂住容长苏的腰,努力占便宜,”对了,苏苏,你刚才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父皇就没有处罚我呢?” ”比起你的道德败坏,三皇子屡次刺杀朝廷命官,谁的罪状更严重?”容长苏敲了敲于欢欢的小脑袋感叹,”怎么有时候看着挺聪明的,有时候就笨的要死呢?” ”你才笨的要死呢!”于欢欢抬手在容长苏的胸口上狠狠抓了两把,成功看到容长苏脸色微粉,才满意的点点头,继续接话说道,”当然是三皇子啊!看着他,我就讨厌!” 容长苏使劲禁锢于欢欢的双手,眼中看了一眼轿子帘,用眼神警告于欢欢。见于欢欢不再对自己胡作非为了,容长苏才点了点头,笑着在于欢欢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对于这样的大罪父皇只不过将他软禁起来,对你,又如何能处分呢?”容长苏笑的就像是一只老狐狸,”别忘了,我们的父皇可是一代明君!” 于欢欢这才佩服容长苏!他明明知道皇上宠爱三皇子,不会给他什么实质性的惩罚,故意把这件事拿到殿上来说。这样皇上就绝对会舍车保帅,为了包庇三皇子,自然就不会处罚于欢欢了!还好,还好,皇上是个明君,是个明君啊! ”相公,你真好!”于欢欢紧紧依偎在容长苏怀里,觉得被这样的男人宠爱着,保护着,感觉好极了。 只是,下一秒…… ”你还没有告诉本王,昨天为什么又去长安十里庄,还有,为什么还会传出和东方烨臣鬼混的事情?”容长苏脸色一正,推开于欢欢,让她在自己身边坐好,对着她很严肃的问。 于欢欢被容长苏正儿八经的表情吓了一跳,低头着,思考了很久,郁闷的要死。红杏这件事情自然不能暴露了,那她能怎么说?总不能说妃奴坊的头牌将她掳走的吧!还有东方烨臣也是,没事瞎凑什么热闹,弄得她现在连解释都不好解释。 想了好久,于欢欢终于还是决定老实交代:”如果,咳咳,相公,我只是说如果啊,如果我说妃奴坊的头牌是个武功高强的男人,他就是看上你娘子我的美色了,故意在皇宫门口将我给掳走了,你信吗?” ”于欢欢!”容长苏怒吼,眼中分明写着浓浓的不信任,”你当本王是三岁小孩吗?真以为男馆里面的头牌就都是江湖高手,青楼里的头牌就都是冰清玉洁!你是不是听茶馆里说书人的故事听多了?!” 容长苏的怒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于欢欢刚刚被撞过的脑袋被他吼得嗡嗡直响,完全不记得接下来该说什么了。她真的是想要老实交代啊,可是她这么老实了,容长苏居然一丁点都不相信。 于欢欢瘪了瘪嘴,继续说道:”至于东方烨臣也是一样啊!昨天那个头牌刚刚将我放回来就又遇到东方烨臣了,他也垂涎你娘子我的美色,把我掳走了。然后跟我说了一会儿话又放我回来了!” ”于欢欢,你是想找死吗?”容长苏捏的指节发白,对着于欢欢怒气冲冲的吼道,语气十分不好。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丫丫出事 容长苏真的是要被于欢欢这副吊儿郎当的认真模样给气疯了。就算是要撒谎也找个靠谱的说给他听啊,居然说两个一模一样的谎言,还一点创意都没有,容长苏真的是要被怒火给烧焦了。 ”好吧,好吧,我老实交代,那个其实我前天去妃奴坊的时候忘了点东西,昨天想起了就顺便去拿回来!至于东方烨臣嘛,也是那次他在我爹的事情上帮了我,我就送点东西去感谢感谢他嘛!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相公。”于欢欢睁着一双诚恳的大眼睛一个劲的点着头对着容长苏很认真的保证。 ”真的?”容长苏将信将疑的再问了一遍。 于欢欢一看有戏,赶紧朝容长苏的怀里拱,笑的谄媚:”我的相公是个神话,搞定老娘绝代风华,就算有一天你掉光了牙,也要陪我一起的去火辣辣!你可是长安城的第一偏偏佳公子呢,都已经有了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我还去碰那些阿猫阿狗干啥?你是觉得我没有眼光,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啊!” 这马屁拍的容长苏一阵神清气爽,也不再跟于欢欢去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了。他抬手在她的脸上弹了一下,威胁的说道:”知道就好!以后要是让本王发现你还跟那些小倌们不清不楚的,我就把你卖青楼去,让你天天跟他们做邻居。” 我去,容长苏你这招也太狠了吧!于欢欢在心里鄙视的将容长苏给狠狠的数落了好长一会儿,小嘴一直嘟着,表情呆滞。容长苏以为于欢欢被自己的话给吓傻了,赶紧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干嘛?”于欢欢抬手一把排开容长苏的修长白皙的爪子,不满的吼道,”还长安第一公子呢!” 于欢欢现在是严重怀疑容长苏的智商了真话不信,假话信的不行不行的。容长苏以为于欢欢是鄙视自己将她送青楼这件事,微微一笑,应承了于欢欢这句话。 ”为夫,自然是当得起这个称号的!”容长苏一把搂住于欢欢的小蛮腰,对着她笑的十分愉悦,淡淡的龙潭香在两人周围环绕,气氛有点甜。 就在于欢欢想要继续开口的时候,轿子一停,五王府,到了。 容长苏将于欢欢送回王府以后,又坐了轿子离去了。其实,杀害沐王爷的人当然就是容长苏自己,他现在还要去善后。更重要的是那个对他悄无声息下毒的人他已经大概知道是谁了,只是那个人的身份就连影卫都没有查出来,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相公慢走,相公一路小心,相公要想欢欢啊……”容长苏的软轿都已经走了很远了,于欢欢还站在五王府的门口朝着他摆臂,好像相当不舍的模样。 其实她心里在想,唉,终于蒙混过关了! 于欢欢刚刚走到五王府,就看到秋晓带着两个下人匆匆朝着个地方走去,步履慌乱而紧张,神情凄楚。 ”秋晓怎么了?”于欢欢小跑两步拦住秋晓和两个下人,着急的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脸色这么难看!” 秋晓一看到于欢欢,脸色从惊恐变得惨白,忽然就一下子扑跪在于欢欢面前,嚎啕大哭起来。于欢欢从来没有见过秋晓哭的这么伤心难受过,有些不明白的一把拉起秋晓,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秋晓,你别哭啊,你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于欢欢见不得秋晓这副模样,她看着就容易担心,更容易胡思乱想,”你到底怎么了嘛!” 秋晓抽泣了好久才停下了哭泣,对着于欢欢哽咽着说:”奴婢,奴婢没有什么事情。呜呜呜……是丫丫,丫丫她走了!” 秋晓说到这里又是一阵伤心欲绝的抽泣,看的人揪心。 轰隆隆!于欢欢的脑子划过一道闪电,惊的她从头木讷到脚底,一动也不能动。她的脑子里一遍遍的回荡秋晓刚才最后说的那句话:丫丫走了,走了,走了了…… 后面的两个丫鬟对那个烧火的丫丫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有些担忧的望着于欢欢,同时呼唤道:”王妃,王妃,你没事吧?” 听到两个下人的呼唤,于欢欢才回过神来,努力的控制住自己声音的颤抖,强自平静的开口说道:”丫丫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 秋晓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小声的哽咽着点头,领着于欢欢匆匆朝着侧院那里走去。快要到侧院转角处的位置,秋晓的脚步一顿,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了起来。于欢欢顺着秋晓死死盯着的方向看去,惊讶的发现那边地上躺着一个小小的东西,周围围着几个王府的下人议论纷纷。 在远处的时候还看不清那个是什么,只是闻到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于欢欢的心一下悬了起来。近一些,再近一些……她终于看清了那个躺在地上,小小的,黑黝黝一团的尸体,然后是清晰的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是颈部那一剑致命的伤口,全都清清楚楚的呈现在于欢欢的面前,让她无处逃避。那一瞬间,她就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冰了的辣椒水,先是从头凉到脚,紧接着是漫无边际的的刺痛。 ”丫丫……”于欢欢轻声的呼唤了一声,伸手找到丫丫的手臂去替她把脉,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了熟睡的丫丫一般,”丫丫,你放心,欢欢姐姐一定会找人治好你的,一定会!都愣在这里干什么,统统去给我请大夫,还不快去,快啊!” 于欢欢疯了一般的回身,对着围着丫丫尸体的众人怒吼。她不相信,绝对不相信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丫丫,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没了呢! ”没有用的,丫丫已经断了气一段时间了,神仙难救!”红杏从远处踏步而来,哀婉的声音带着些许阮媚的香粉味飘到于欢欢耳中,狠狠的刺激了她的情绪。 ”你说什么?!有种你给老娘再说一遍!”于欢欢猛地起身,一把揪住红杏宽大的桃红色袍子,怒视着他那张铺满脂粉的脸蛋,吼道。 红杏并没有因为于欢欢的威胁而有一丁点的惧怕,反而把自己的脸蛋往于欢欢的眼前凑了凑,继续落井下石:”奴家难道说错了吗?王妃明明知道这个孩子已经死掉了,为何不让人入土为安呢?所谓俗世有言曰,人死不能复生,王妃又何必执着。” ”你给我闭嘴!”于欢欢狠狠推开红杏,转头就要去抱地上的丫丫,却被红杏一把将手臂拉住。 ”王妃不让奴家说,奴家偏要说!”红杏轻轻一拉,明明没有用什么力气,就已经将于欢欢的身子重新搬了过来,让她面对自己,”这丫头明明已经死了!王妃也明明知道这丫头死了,何必自欺欺人?” ”啪!”于欢欢狠狠的一巴掌抽在红杏的脸上,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她的这一巴掌打的十分卖力,不留余地。 红杏的脑袋被于欢欢如此用力的一巴掌打的偏向了半边,他侧着脸感受了一会儿那钻心的疼痛,许久,才回过头来,俯视着于欢欢。这一巴掌,极响,震惊的秋晓和周围的丫鬟全都呆住了。于欢欢也因为这一巴掌而清醒过来,看着红杏被自己打红的半边脸,心中有些许愧疚。 ”对……对……对不起!”于欢欢低着头,磨着脚趾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红杏望着于欢欢,缓和了一会儿情绪。 仿佛是拥有什么神奇力量一般,刚才被于欢欢打的有些红肿的脸颊,在几分钟以内又恢复如初,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红杏那双妖媚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火气,最后落到那个躺着的小小尸体上,有些不理解的蹙眉。他不懂世俗的这些喜怒哀乐,也不懂为什么于欢欢会固执的不愿意承认那个小丫头已经死了的事实。只是,他知道这一巴掌,很痛!这种痛,超乎他的想象,似乎已经有些不能承受了…… ”你打痛奴家了!”红杏的语气很轻很淡,没有一丁点的刻意和妩媚,却让人没来由的心疼。 于欢欢惊愕的抬头,猛然撞进那一双泛着妖冶光华的黑色眼眸里,挣扎,沉沦,逃离,束缚。过了好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于欢欢才将自己的眼神从红杏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移开,害怕的处处闪躲。 ”既然你不想承认这个丫头死掉了,那就不承认吧!奴家告辞了!”红杏并没有因为那一巴掌而对于欢欢说什么,只是语气变得有些冷漠,走路的姿势也变得凄凉。 于欢欢使劲的摇摇头,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明明红杏就一丁点都没有变嘛!于欢欢再次将目光落到地上的丫丫尸体身上的时候,心情变得格外的平静。她转头望了一眼已经走远的红杏,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 算了,由他去吧,反正那个妖孽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于欢欢摇摇头,开始仔细的察看丫丫的尸体。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对一个孩子下手,一个这么小的,这么苦命的孩子下手。她的心说不上来的憋闷。 第二百六十八章 王爷气场 秋晓站在一边无声的哭泣,微微咬了咬唇,倔强的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虽然她只是和丫丫相处了短短的几天,可是她真的已经当那个单纯可爱的丫头当成是亲妹妹了呀!她们同样是下人,同样是孤苦无依,同样的命运…… "小姐,丫丫还能活吗?"秋晓终于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悲凉,痛哭的问出来。 于欢欢的脊背一僵,就像是伪装被人看破一般的无助。 秋晓刚才就已经知道丫丫没有气了,她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于欢欢其实也知道……她只是不愿意面对而已。 恍惚间,于欢欢在晦暗的天空下看到丫丫胸口凌乱的衣衫,她眼色一冷,伸手就去摸她怀里藏着的针包。没有?!真的没有?!于欢欢似乎已经明白丫丫的死因了!要不是因为她,要不是因为救惊涛,丫丫是不会死的!于欢欢自责到了极点。 "秋晓,你亲自带几个王府信得过的下人将丫丫葬在于家祖坟边,记得一定要厚葬!刻上,于丫丫之墓,嫡姐于欢欢敬上。"于欢欢对秋晓极其认真的吩咐道,"举行法事的那天我会陪你一起去。" "呜呜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小姐!"秋晓痛哭着点点头,抱起丫丫的尸体带着身后的几个下人朝着小径的深处走去。 于欢欢一个人望着这灰暗的天空,望着这恐怖而深邃的东齐国,一时间恐惧的不能自拔。她真的好想容长苏,真的好想!于欢欢犹豫着想要退开,却撞上了雪儿那一双冷冷的冰蓝色眼眸。她和于欢欢四目相对,笑的冷冽。 "我知道是谁杀了你那个小丫头!"雪儿摸了摸自己袖口中的小银,很是得意的继续说道,"我也可以告诉你,条件是,把你那天脖子上带着的那条项链交给我。" 于欢欢蹙眉,冷声道:"项链不在我这里,我叫人替我'保管'了。你可以先告诉我杀丫丫的凶手,我到时候再将东西给你!" 雪儿冷漠的一笑,转身离去。雪族虽有窥察过去一切事情的能力,却有一个弊端:告诉别人的事情越多,她们死的越快!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整个雪族,就只有她一个人还活着。当年为了帮助皇上一统霸业,他们雪族窥探了太多东西,招了隐士家族的追杀,也招了天谴。 望着雪儿离去,于欢欢并没有出手阻拦。她了解雪儿,知道阻拦也没有用,还不如想想别的办法呢! 她现在能肯定的是杀丫丫的人是为了游龙针才动手的,只要找到了游龙针的去向就能找到杀丫丫凶手的线索。于欢欢捏紧拳头,对着自己暗暗发誓:丫丫,你放心,欢欢姐姐一定会让杀你的人血债血尝。 容长苏乘着马车离开五王府以后一路往长安十里庄而去,他脸上的表情从未有过的凝重。妃奴坊现在白日的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里面的男子以作风大胆,长相出众而吸引着长安城的公子贵妇。容长苏今日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此时,他身边没有一个暗卫! 单枪匹马,走入这个所谓的龙潭虎穴,容长苏的脑子里闪过的画面让他的步伐尤其坚定,很慢,很稳健。 "红杏在哪里?"容长苏进门就冲着老鸨淡漠的问道,似乎对周围的香艳画面一点也没有兴趣。他的眼神很平静,他的心也应该很平静吧。 老鸨被容长苏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吓了一跳,尤其是听到他口中的那个问题,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容长苏并没有对这个老鸨发脾气,而是很有耐心的站在那里,等待着老鸨的回答。他嘴角的笑容是淡淡的,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喜怒,就像永远俯视苍生的天神。 就在老鸨犹豫不决的时候,楼上忽然走下来一个小童,对着容长苏礼貌的作揖,表情严肃的说道:"五王爷,我们家公子有请!" 老鸨这才松了一口气,如获大赦。他可不敢惹那个家伙…… 小童责怪的看了老鸨一眼,转身领着容长苏朝着楼上走去。周围正在调戏小倌的嫖客看到容长苏的背影,一个个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渐渐推翻了前几日关于于欢欢不好的舆论。统统羡慕极了容长苏。东齐国,舆论对于男人,似乎尤其宽容。 小童领着容长苏到了红杏的门前,他礼貌的对容长苏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家公子就在里面,请!" 说完小童就自行离去了,并没有带容长苏进去。 容长苏站在这扇门前,心情乱七八糟的,理不出来头绪。当年红杏在江湖上几次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还让他认识了李家家主,为什么现在又要对他下毒?红杏若是想要致自己于死地,最开始又何必应了鸡毛令箭,从某个隐没的角落挺身而出,不惜耗费功力给自己解毒呢?容长苏弄不明白红杏到底是个什么人了,他现在才发现和他这么多年的生死之交,忽然变得让他读不懂了。 "吱嘎"一声,雕花镂空木门被容长苏轻轻推开。铺面而来的是一股十分好闻的女儿香粉味道,帷幔摇曳,红绸飞舞,屋子里的红杏却像是飘在夜空中的狐狸精,让人一不小心就会被迷惑。 容长苏一片一片拨开帷幔,想象着当时于欢欢一片一片拨开帷幔的场景,心里该死的吃醋。他心里明明知道于欢欢不喜欢红杏这样的男子,却还是会一阵发酸,理智和感性有时候就是会冲突。 "你终于来了,呵呵,还是不慢嘛!不愧是奴家看上的男人!"嘴里虽然说着妖媚的话,红杏的气质却是一点都不鬼魅,更像是一个优雅的,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是红杏的陪衬,不管是那好看的躺椅,还是身上那散发着狂野气质的黑色长袍,亦或是周围的红色帷幔。 唯有,站立的笔直的容长苏,眼中一片安然,能与此时的红杏一争高下。两人就像是两个时空的王者,不经意的交错,毫不相让。如同成吉思汗忽然和秦始皇站在一起一般,惺惺相惜,又想和对手比一比高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容长苏心中缠过一丝痛惜,毕竟红杏是他认定的这么多年的朋友,他不愿意失去这个朋友,"我只想知道原因!" "因为好玩!"红杏优雅的坐起身子,对着容长苏邪魅一笑,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是他手中的一枚玩具,只有他感不感兴趣,没有他玩不玩得起。 容长苏微微勾起嘴角,一个略带淡漠的凉薄笑容荡漾开去,易碎的就像还没有雕琢的水晶:"你多年前就接近我,一直到现在才用这种方式暴露你自己,就是为了好玩?" "也不能全这么说!毕竟和你演兄弟情长,和你出生入死的时候,我自己感觉还是不错的,至于下毒嘛,我不过就是想看看你那副温文尔雅的淡漠面具下到底能不能有别的表情。呵呵,当初就是觉得你太像木头脸,让我有兴趣探究下去。"红杏说的语气极其平静,似乎还为自己的发现而感到骄傲呢,"其实当年我有事离开以后,就已经忘记这件事了。若不是你以鸡毛令箭相召唤,我都不记得你了……" 红杏无所谓的话听在容长苏的耳朵里,简直就是对他莫大的讽刺。枉他自以为聪明无双,却连这样的把戏都没有逃过。 "再见你的时候发现你居然有了一丝人气儿!呵呵,我就对那个叫于欢欢的草包二小姐有了好奇……"红杏的话没有说完,他眼中的玩味已经完全说明了一切。 容长苏望着这样的红杏,心中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道是难受多年的情谊毁于一旦,还是难受自己以为的兄弟居然对自己的媳妇儿感兴趣。 红杏就这样坏笑着,望着容长苏,那样的不在乎,那样的无所谓。他就像是一个掌握生死的魔鬼,明明在笑,却让人觉得很寒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长苏心中的难受才渐渐平静,"你以后还是想要和我对立?" 容长苏不希望和红杏为敌!无论怎么说,红杏无数次的救过他。 红杏看着容长苏,微微点点头,又缓缓摇摇头,态度有些微妙。看不出来他是要和容长苏站在一起,还是想要和容长苏敌对。 "我现在感兴趣的是于欢欢!"红杏的一句话就摆明了他的态度。他不会和谁站在一起,也不会和谁不站在一起,他只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随心所欲。 容长苏眼里闪过一丝暴虐的怒气,最后隐没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他看着红杏,眯了眯眼,杀气四溅。他容长苏今生唯一的逆鳞就是于欢欢!他朝着红杏进了两步,目光带着些许浓厚的纠缠。 "红杏,你对我容长苏的情谊我都记着!但若你敢将欢欢牵扯进来,我不管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后果都是你承受不起的!"容长苏用一种近乎毁天灭地的火焰灼烧着面前的红杏,傲然天地间。 红杏浅浅一笑,起身,靠近容长苏。两人距离只有一毫米,或许仅仅只有零点几毫米。只要微微一动,鼻头就能触碰到一起。他嘴角依然是那种不将时间一切放在眼里的笑意,美丽的毫无瑕疵的脸定定的触着容长苏。 "是吗?"红杏带着点点馨香味的气息喷在容长苏的脸上,让他不由自主的蹙了蹙完美的眉形并往后稍稍退了一点点,红杏一个旋转又落回了原来的卧榻上,"呵呵,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这天下间能威胁到我红杏的人,应该还没有出生吧……" 红杏的语气阮媚,说出来的话却很有力量,让人情不自禁的相信。 容长苏眉毛一挑,转身离去,不愿意再跟红杏废话什么。 红杏十指微动,这一方天地刹那间各种变换,原来的帷幔,原来的卧榻,原来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不见。容长苏只能看见一片黄沙茫茫的,根本望不到边境的荒漠。 "呵呵,相信为了你可爱的娘子,这点幻术拦不到你吧!"空气中回荡着红杏鬼魅的喘息和娇笑声,一路不灭。 容长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踏下去,会不会牵动这里的幻术陷进。站在漫天黄沙里,他遗世独立,就像真正的,神。 红杏躺在刚才的卧榻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站在帷幔飘飞中的容长苏,百无聊赖的开始没话找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容长苏聊天。 "你前段时间不是亲手杀了那个带面具的男人吗?"红杏笑的很美,很诱惑,"你怎么不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你父皇?啧啧,没想到堂堂东齐国的五王爷也是个胆小鬼啊!" 容长苏的心神被红杏的一句话弄乱,刚刚才感受到了一丁点幻术的破解门道,又忽然失去了方向。 "这件事你知我知,雪族那个小丫头知!"红杏微妙的表情里透露出深深的戏弄,"当然,还有那个面具男的余党知道!" 容长苏深呼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要去听红杏那"魔音"般扰乱心神的说话,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一步一步往前走。 望着容长苏那样稳健的步伐,毫无差错的迈步,和他来时走过的每一个位置都一模一样。红杏眼中闪过一丝佩服,笑容拉的更大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事情不对 红杏浅浅一笑,起身,靠近容长苏。两人距离只有一毫米,或许仅仅只有零点几毫米。只要微微一动,鼻头就能触碰到一起。他嘴角依然是那种不将时间一切放在眼里的笑意,美丽的毫无瑕疵的脸定定的触着容长苏。 "是吗?"红杏带着点点馨香味的气息喷在容长苏的脸上,让他不由自主的蹙了蹙完美的眉形并往后稍稍退了一点点,红杏一个旋转又落回了原来的卧榻上,"呵呵,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这天下间能威胁到我红杏的人,应该还没有出生吧……" 红杏的语气阮媚,说出来的话却很有力量,让人情不自禁的相信。 容长苏眉毛一挑,转身离去,不愿意再跟红杏废话什么。 红杏十指微动,这一方天地刹那间各种变换,原来的帷幔,原来的卧榻,原来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不见。容长苏只能看见一片黄沙茫茫的,根本望不到边境的荒漠。 "呵呵,相信为了你可爱的娘子,这点幻术拦不到你吧!"空气中回荡着红杏鬼魅的喘息和娇笑声,一路不灭。 容长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踏下去,会不会牵动这里的幻术陷进。站在漫天黄沙里,他遗世独立,就像真正的,神。 红杏躺在刚才的卧榻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站在帷幔飘飞中的容长苏,百无聊赖的开始没话找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容长苏聊天。 "你前段时间不是亲手杀了那个带面具的男人吗?"红杏笑的很美,很诱惑,"你怎么不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你父皇?啧啧,没想到堂堂东齐国的五王爷也是个胆小鬼啊!" 容长苏的心神被红杏的一句话弄乱,刚刚才感受到了一丁点幻术的破解门道,又忽然失去了方向。 "这件事你知我知,雪族那个小丫头知!"红杏微妙的表情里透露出深深的戏弄,"当然,还有那个面具男的余党知道!" 容长苏深呼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要去听红杏那"魔音"般扰乱心神的说话,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一步一步往前走。 望着容长苏那样稳健的步伐,毫无差错的迈步,和他来时走过的每一个位置都一模一样。红杏眼中闪过一丝佩服,笑容拉的更大了。 "不愧是当年让我感兴趣的人,这实力,不错!"红杏理了理自己纷乱而柔顺的黑发对着已经走出房门的容长苏说道。 容长苏没有回答红杏的一句话,只是快步的离开妃奴坊。现在,他更加担心的是在五王府的于欢欢。为了保卫皇城和各国使臣的安全,他将五王府的一大部分影卫也调离了过去。现在,要是红杏手下的那些奇人异士想要对于欢欢下手,那他就是真的肠子都会后悔到发青的。 五王府,于欢欢目光漠然的望着丫丫睡过的床铺,用过的饭桌,心里一阵酸楚。想到那个聪明的,笑起来有些羞涩的可怜丫头,于欢欢恨不得现在就亲手杀了那个抢走游龙针的混蛋。不行,她不能这么心浮气躁,她要静下心来,认真的去想,一定有什么破绽。 谁又会知道丫丫拥有那套神奇功效的针呢?听丫丫说她只是在救治惊涛的那天用过一次而已。于欢欢将那天看见过丫丫用针的所有下人,都想了一遍,抬手写下这些人的名字,转身朝着惊涛的房间走去。 却,撞进了容长苏温暖的怀抱里。闻着那淡淡的龙潭香,于欢欢吸吸鼻子,忽然就想狠狠的哭泣。 "苏苏,丫丫她……"于欢欢紧紧搂住容长苏的腰,忽然,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她没哭真的没哭,她只是嗓子有点难受。 容长苏被于欢欢吓了一跳,拍着她的背,着急的问道:"欢欢,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呀?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别哭,你别哭,为夫帮你教训他们,你快说啊!" 被容长苏毫无技巧的拙劣安慰弄得于欢欢破涕为笑。 "笨蛋!"于欢欢把自己的眼泪鼻涕一通擦在容长苏干净整洁的衣衫上,才笑的十分得意,"好了,现在我已经没事了!只是丫丫的事情让我心里不痛快!" "丫丫?那丫头能有什么事情!"容长苏搂着于欢欢仔细检查了一圈,见她没有任何伤痕才真的信了于欢欢的话,"她是不是伺候你伺候的不好啊?" "不是!她死了!"于欢欢咬了咬牙,忍着心中翻涌的悲伤,用尽量平静的话跟容长苏说,"是被人杀死的!" "什么?"容长苏抬手就要去摸于欢欢的脑门儿,"你脑袋是不是发烧了呀?就丫丫那么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孤苦小丫头,还值得别人杀她?雇个杀手的钱都可以买下好几个她的卖身契了,你是不是昨儿做梦还没醒呢!" "啪"于欢欢一把排开容长苏的手,冷着眼瞪着他,不说话,神情严肃。 容长苏被于欢欢的表情吓了一跳,伸手搂过于欢欢,迟疑着问:"真的?" "滚!"于欢欢一把推开容长苏,头也不回的朝着惊涛的房间里走去。正好惊涛这几天在五王府养伤,并没有被容长苏派去执行任务。于欢欢和容长苏进屋时候阿四正在给惊涛小心翼翼的敷药。 "王妃,属下上次不是提醒过你进男人的房间要敲……啊,王爷!"惊涛吓得就要合拢衣衫行礼,被于欢欢一把按在椅子上。 阿四局促不安的低着头,偷偷瞄了一眼容长苏的脸色,又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于欢欢,最后又垂头不语。 "惊涛,丫丫死了,她的那个针被人抢了!"于欢欢焦急的说,"你帮我查一下那天都在场的这些人!" 说着于欢欢将刚刚写好的那张名单塞给惊涛,神情认真。 惊涛一听于欢欢的话,表情一阵变换,最后将目光落到了站在于欢欢身后不言不语的容长苏身上,沉重的开口说道:"王爷,丫丫手里有游龙针!" "什么?!"容长苏惊讶的一把提起惊涛的衣领,又听到他一声哀呼,吓了一跳,赶紧放开手,关切的问道,"伤好了一些吗?刚才本王只是太激动了……" 说着容长苏将目光里落到了一直站在一边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阿四身上,那双淡漠若星辰的眸子里平静的就像无波的湖面。他看着阿四,定定的。阿四吓得把脑袋埋得更低了,生怕容长苏发现他和惊涛之间有什么。惊涛也是紧张极了,望着容长苏,吞了几下口水,想要替阿四说话又怕把容长苏惹的更加不开心。 "欢欢,那丫头有游龙针这件事,你为什不早点跟我说?"容长苏收回目光望着于欢欢语气凝重,"那丫头可能是鬼将李家后人啊!" "李家?"于欢欢大眼睛闪过一丝疑惑。 "李家世代行医,除了鬼将传人体内修复皮肉的功力,还有两样长老的医用物品,游龙鼎和游龙针!"容长苏微微叹息,"只是多年前李家小姐的丈夫被张大夫毒杀,李小姐远走他乡,李家便分崩离析了。这么多年,李家为了争权夺利,已经和东齐国皇室疏远了。这游龙鼎和游龙针最后落到李家何人手中,也都不得而知了!" 游龙鼎,游龙针!于欢欢脑子里渐渐生出一些模糊的回忆:"那游龙鼎里面是不是也有一条金龙?" "王妃见过?"惊涛震惊的望着于欢欢,一时间都忘记身上还有伤。 于欢欢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倒是见过一个药鼎,材质和丫丫那套针极其相似,但我并不知道那鼎叫什么名字。" "在哪里?"容长苏盯着于欢欢,心中忽然变得不安——他想不明白谁会把游龙鼎这么宝贝的东西拿出来给她看。 "在边塞小院的时候,八月一日我生辰那天,面具男拿了这么大个盒子,里面就装着那个东西,说是给我的生日礼物!"于欢欢用手比划着盒子的大小,对着容长苏继续说道,"安啦,表那样看着你媳妇儿嘛!人家才没有要他那个破东西呢!" 容长苏被于欢欢可爱的模样弄得呼吸一停,抬手一把搂过她,就在那俏丽的小嘴上落下一个重重的吻。 阿四害羞的看着两人,慌张的侧过头来,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正好,他的目光落到了边上定定望着自己的惊涛眼里,一张脸"唰"的一下全红了。 "呵呵,傻丫头!"容长苏感受到于欢欢不安分的搂着他乱动,赶紧放开,他望着于欢欢红红的脸蛋,笑的开心。 于欢欢没好气的瞪了容长苏一眼:要亲也不知道先打声招呼。 "欢欢,你放心吧,丫丫这件事情为夫会帮你一查到底的!至于你们,是不是应该跟本王好好交代交代啊?"容长苏的目光在惊涛和阿四身上流转,明明没有什么表情,明明和往常一样的平静,却凌冽的让人心颤。 阿四吓得腿一抖,一下子跪倒在容长苏的面前,垂着头,不敢说一句话。小脸上的表情委屈极了,让人看着心疼。 第二百七十章 情比金坚 于欢欢大眼睛瞪了容长苏一下,又想起了什么,一转,往后退了两步准备看好戏。容长苏依然飘逸渺远的脸上一个肉疼的表情稍纵即逝。 "王爷,您不要怪阿四,都是属下不好!"惊涛想要跪下,被容长苏抬手制止了。 容长苏垂眸,俯视着阿四,心底一阵叹息:这样的恋情对惊涛来说是好还是不好呢?跟了自己这么多年,惊涛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动心。 "好了,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容长苏依然是那种恬淡的嗓音,说起话来三分淡漠七分清冷,让人猜测不出他心底的情绪。 装,继续装!于欢欢嘟嘟嘴,一脸彪闷的望着容长苏,无力吐槽。 阿四战战兢兢的抬起下巴,望着容长苏,小心肝已经承受不起容长苏这样的眼光,紧张的快要爆炸了。 "你喜欢惊涛?"容长苏问话的声音就像是冬天的冰水,凉的没有一丝人气。 阿四吓得一抖,不知道该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他无助的朝着一边焦急的惊涛望过去,咬着嘴唇,思考了很久,下了莫大的决心。 "我喜欢!"阿四说完以后紧闭着双眼,等待承受容长苏的怒火,许久,却并没有什么疼痛传来。他狐疑的睁开眼睛,抖着身子望向容长苏,看到的依然是谪仙一般的他。 惊涛在听到阿四说喜欢自己的时候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他一直以为是他强迫阿四的,是他一个人自私而已,没有想到…… "就算一辈子无名无份,甚至不能在人前承认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也愿意这样默默的喜欢他?"容长苏依然是那副语气。 惊涛眼里一惊,讶异的望着容长苏,不知道作何反应。于欢欢更是看不明白容长苏了,她望着他的背影,没有第一时间打断他。 阿四眼中闪过伤痛,不敢转头去看惊涛眼里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现在很心痛,很难受,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勇气继续这一段不伦之恋。 "阿四……阿四……愿意!"阿四的嘴快于他的脑子,从了自己的心,回答了容长苏的问题。 这明明是一早就能预料到的结果,阿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会这么难受,是迷醉于惊涛给自己的保护,还是沉溺于惊涛给自己的承诺。 "就算眼睁睁看着惊涛娶妻生子?"容长苏心中钦佩阿四的回答,脸上却并没有表示什么。 容长苏的这一个问题,击碎了阿四的所有期盼和幻想。他低着头,咬着唇,再也陈受不住了,眼睛里盈满泪水。 "王爷,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惊涛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对着容长苏怒吼。他二十多年来一直都守护着容长苏,对他唯命是从,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没想到这一次,他居然会为了阿四,这么对五王爷说话……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要惊家五代单传绝后吗?"容长苏的语气重重的敲击在惊涛心底,掀起一阵风暴。 惊涛整个人都像是被五雷轰顶一般,傻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辩驳。死去的惊家祖辈的模样一个个在他脑子里飘过,他就像是木头人一样,至始至终都没有表情。 于欢欢存有两个记忆的脑子一时间分不清容长苏给惊涛这样的提醒是对是错。为了父母,为了自己的生命延续,就是在脑子里法医那个记忆的世代,也有不少人抛弃不能生育的糟糠,更何况精神禁锢更加明显的东齐国时代。 容长苏就那么看着惊涛,没有为他做任何决定,只是等待着他的最后抉择。阿四也望着惊涛,眼中凄楚,他不会恨他,一定不会。在阿四心里,惊涛永远都是一个厉害的大英雄。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惊涛的目光都已经凝固的时候,他的眼珠动了。他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阿四,又看了一眼容长苏,挺了挺脊背。 "我今生同王爷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什么别人,更没有什么娶妻生子,我惊家没有后人,阿四同样没有!我们享受的快乐和承受的痛苦都是一样的,凭什么我就要比阿四高贵一些?仅仅就是因为他是奴,而我是士?"惊涛语气坚定,扫过容长苏,扫过于欢欢,最后落到阿四身上,"王爷,就让我自私,让我任性一次吧!就一次!" "你想清楚了?"容长苏并没有苛责惊涛的不负责任,也没有责怪阿四的苦肉计多么惹人怜悯,他只是平叙的问出。 于欢欢笑嘻嘻的看了一眼惊涛,说道:"果然是什么主子配什么属下,好像样的!老娘支持你,男男之间才是真爱啊!" "于欢欢!"容长苏脸色一变,又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于欢欢,沉声说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什么叫涵养,什么叫闺妇?" 于欢欢很老实,很坦诚,很直接,很简洁的点点头。她知道啊,她是真的知道嘛,只是她不是而已! "属下多谢王爷挂心,这件事,属下绝不后悔!"惊涛朝着容长苏拱了拱手,不顾身上的疼痛,一下子跪了下来,挨着阿四,紧紧拉着他的手,"求王爷成全!" 于欢欢大眼睛闪耀闪耀的,盯着容长苏,恨不得也跟惊涛他们跪成一排,求容长苏成全。容长苏看了一眼于欢欢瘪瘪嘴,又盯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如此,惊涛,你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做吧?这是保护阿四,也是保护你自己!" "是,属下明白!"惊涛看了一眼阿四,眼中带伤,紧紧捏着阿四小而柔弱的手,坚定的点点头。 阿四早就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头脑了,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从惊涛坚定的说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几乎要高兴的疯掉了。他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看看会不会疼,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既然这样,你好好养伤,这几天本王不会给你任务的!阿四,你好好照顾惊涛!"容长苏淡然的说完,拉着于欢欢转身离去,"你给本王好好解释解释,到底什么叫男男之间才是真爱!" 呃……于欢欢脑子抽了才会当着容长苏面说这个。 她呆愣的被容长苏牵着快步朝自己的房间里走去,一脸屎涨。她懊恼的恨不得把自己脑子打碎了再灾后重建,规划的像于心冉一样完美。 "怎么,不知道了?我看你刚才在惊涛那里说的头头是道嘛!"容长苏看了一眼于欢欢不做声色的坐回床上,望着她,"你是准备在床上解释呢,还是准备坐在椅子上解释?" 艾玛,容长苏也太邪恶了吧!传说中的宫廷秘史达人啊……连这么邪恶的东西他都能说的这么文雅而高尚,果然不愧是长安第一公子,世人学习的典范啊。于欢欢一瞬间对容长苏的佩服之情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你傻了啊,杵着?"容长苏对着于欢欢微微提高了一点点音量,问道。 于欢欢的小脚丫开始往容长苏这边挪动,步履缓慢的跟乌龟爬行差不多。容长苏实在是没有耐心了,手一伸,一把扯过于欢欢,强制她站在自己面前。他抬头望着她,手禁锢着站的笔直的于欢欢,感受到她小小的身子有轻微的紧张,心里闪过一丝不忍,脸色变得柔和了不少。容长苏松了松于欢欢,看着她。 "现在知道怕了?"容长苏的语气有些妥协,看于欢欢的眼神也变成了无奈,"刚才干什么去了?" 于欢欢委屈的嘟嘟嘴,俯视着坐在床边的容长苏,一脸难过:"刚才不是一时间太激动给忘记了嘛……" 容长苏也是被这丫头磨的没有脾气了!他手一用力将于欢欢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摸着她平坦的小腹,心中一阵难受:"欢欢,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有自己的宝宝啊?" "我还小!"于欢欢将脑袋挤到容长苏的怀里,不好意思的说道,"而且,我这么早生小孩的话,以后要走哪里就得带个拖油瓶,什么尿不湿啊,奶粉瓶啊,换洗衣服啊,婴儿车啊,乱七八糟的啊……" "你在说什么啊?"容长苏狐疑的俯视怀里的于欢欢,微微蹙眉,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疑惑。 "咳咳,没有没有,没说什么,没说什么!"于欢欢呆愣愣的望着容长苏好看的下巴弧度,迷醉的双眼泛着狼光,"不就是脑子里胡乱跳出来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啰!你就当我草包吧……" "本王不许你以后这么说自己!"容长苏紧紧搂着于欢欢,一个很浓,很烈的吻就落在她眉心之间,轻轻一点即收,他深情的看着她,勾起一抹浅笑,"因为你是在质疑本王独一无二的眼光!" 这一瞬,连日月光华都被容长苏给比了下去!于欢欢看到的就是像仙儿一般的,美的有点不真实的,笑的温暖的就像春风一般的容长苏。 "哼,你就是个引人犯罪的妖孽男人!"于欢欢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容长苏垂下来的留海,闷闷的说道,"每次看到你比我还要好看,还要漂亮,还要吸引人,我会有一点小小的挫败感的!一个大男人,长得这么,呃,怎么说呢,倾国倾城?不对,只有红杏那个不男不女的才是呢!我家相公,应该叫,美若天仙!" 第二百七十一章 王爷被关 "有差别吗?"容长苏心里一阵不爽,敢情这丫头跟红杏的关系好像还比较不错的样子嘛。他胸中醋意翻滚,眼里却是一片暖暖的笑意,情绪丝毫不外漏。 于欢欢当然不知道容长苏心里在想些什么,大眼睛一转,顺着自己的心意,小手就爬上了容长苏劲窄的腰,搂住!她的脑袋在容长苏泛着龙潭香的怀里动来动去的,就像一只可爱的小动物。 "当然不一样啦,你怎么能拿自己跟红杏那个臭不要脸的比呢,不是自降身价吗?"于欢欢理所当然的在容长苏的衣服外面继续吃着豆腐,笑的十分得意,"我家的男人可是全世界最好的!" 容长苏的心里就像被于欢欢抹了一层蜜一般,甜的有些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心里面的醋意一下子被蜜糖给取代了,乐得脸上笑意拉大,容长苏搂着于欢欢,往被窝里一滚,邪恶的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于欢欢一点都不害羞,搂着容长苏的脖子,笑的小脸红扑扑的:"男人,你是我的,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只能是我于欢欢一个人的!" "那你呢?"容长苏的手轻轻点了点于欢欢的鼻头,笑着问。 "我?我当然是我自己的呀!"于欢欢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出来,很是满意自己的回答一般,还努力的点了点头。 刚刚才被于欢欢安抚好了的容长苏,一瞬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脸色紧绷,就压下头,在于欢欢的唇上落下一个残酷的吻。撕咬,碰撞,压制,力量……所有属于一个高贵男人的霸道和骄傲在这个吻上毫无保留的显示出来。这样的容长苏就像是冬天雪地里的熊,看上去敦实可爱,张嘴撕咬的那一瞬间,才会显露出他的血腥。于欢欢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容长苏,吓得不敢推开,也不敢呼叫,只能柔弱的,承受着容长苏发泄的怒火。 一直,一直,两人的纠缠就这样毫无休止的继续下去! 于欢欢一直到了第二日的中午才醒来,肚子里空的都能荡秋千了。她看了一眼侧面的床边,发现容长苏早就已经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咒骂了几句,揉着酸疼的腰起身。不经意间看到自己身上青紫色的伤痕,想到自己从昨天下午到半夜,一直都承受着容长苏无休止的**,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揪着容长苏的衣领狠狠骂一顿。从来,容长苏对她都是温柔的,宠溺的,小心翼翼又不舍的。 于欢欢这一次,算是被容长苏给欺负惨了! "坏人!"于欢欢穿好衣服,不由自主的骂了一句。 "小姐今儿一大早起来,这是跟谁闹脾气呢?"秋晓掩嘴浅笑,心里乐开了花,想到容长苏独宠于欢欢,她就替于欢欢高兴,"小姐就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于欢欢叹了一口气,对着秋晓问道:"丫丫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秋晓的脸色顿时一变,白了一些:"昨日我已经和老爷,杜薇姨娘一起按照您的意思做了头事,后面三天法事还等您一起呢!" "一会儿我们就过去……那丫头为了我才丢了性命,我不能忘恩负义啊!"于欢欢一想到丫丫就难受,一个天真的生命就这样生生被扼杀了,她心中的愤怒和自责交织在一起,说不上来的痛。 "是,奴婢这就替小姐收拾!"秋晓这个时候再也没有打趣于欢欢的兴致了,她匆匆替于欢欢洗漱完毕,重新挑了一件素白的衣服让她换上,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就领着于欢欢匆匆朝着于家祖坟而去。 刚刚走到快要人工湖的亭子的时候,阿四就快步跑着朝于欢欢走过来。他肢体的动作有一点点的不协调,手抚着自己的腰部,脸上有诡异的红晕。 于欢欢揶揄的笑着等待阿四走过来,说话的语气充满了调侃:"怎么啦?昨晚上做事情太努力,腰不行了?" 秋晓听不出来于欢欢意有所指,已经被人"暴雨菊花针"试探过的阿四又怎么会听不明白于欢欢的言下之意呢?他低着头,不跟于欢欢的眼神触碰,脸已经红到了脖子跟,紧张的他差点连正事都要忘记跟于欢欢禀告了。 "对了,王妃,不好了!"阿四心中羞怯了一下,立马一惊,立即忍着腰痛跪在于欢欢的面前,慌慌张张的说道,"王爷他,王爷他出事了!" "什么?!"于欢欢脸色一变,一把抓住阿四的瘦削肩膀,颤抖着声音问道,"容长苏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给本王妃说清楚!他到底怎么了?" 秋晓看于欢欢把阿四摇的气都喘不过来,立即上前抓着于欢欢的手,掰开:"我说小姐啊,你看阿四这么个小个子男孩,哪里经得起你这么暴力啊?!弄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 于欢欢被秋晓搬开手,后退了两步才站定,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多少改变,十分的冰冷刺骨。秋晓连忙上前替阿四顺了气,然后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于欢欢,哀叹了一口气。 "阿四,王爷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秋晓看阿四已经缓和的差不多了,才出口继续问道。 阿四这才重新跪下,对于欢欢拜了一拜,有些害怕的禀告道:"五王爷不知道犯了什么罪状,被皇上一气之下关进大牢里面了!" "胡说,皇上最宠爱的就是五王爷,怎么会将他关起来呢?"秋晓第一个不相信阿四说的事情,在于欢欢开口之前惊讶的询问。 不仅秋晓不信,就连于欢欢也不信。皇上宠爱五皇子是整个长安城都知道的,就算是他犯了天大的事情不过就是夺个封号意思意思就行了,怎么会将他关进牢里呢? 在阿四要继续开口之前,一双有力的大手将他从地上提起来,关切的看了他一眼,才放心的松开。阿四回头,惊喜的看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儿。 "惊涛大人!"阿四对着惊涛行礼。 惊涛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抬头略带担忧的看了强制镇定的于欢欢一眼,开口说道:"王爷亲手杀了那个面具男的事情王妃应该知道吧?" 于欢欢点点头,容长苏在边塞经历的事情,她都有详详细细的阅读过,并没有遗漏或者错过一丁点。 "那你可知道这个带面具的男人的真实身份?"惊涛凝重的看了于欢欢一眼,见到她眼中的疑惑,才继续说道,"他就是皇上找了多年的前朝死妃的遗孤啊!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把这件事情传到皇上耳朵里的!而且,最近长安城盛传柔容长苏为了夺取储君之位,谋杀已经知道身份的兄长,陷害身在高位的岳父嫁祸同为兄长的三皇子……" "什么?!"于欢欢这才后悔自己当初没有跟红杏做那笔交易,没有想到自己身边早就已经被人铺开了一张大网算计开了。 于欢欢定定的站在那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远方。一只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于欢欢浑身都要僵硬的时候,她的大眼睛才泛起了一丁点的波痕,转头看了一眼惊涛,用口水湿润了一下自己的口腔和喉咙。 "容长苏手下的影卫和暗势力是不是都被皇上拿走了?影也被关起来了,对不对?" 她要用这个判断皇上这一次到底有多生气!按理说一个前朝的遗孤和自己现在最优秀的儿子比起来,孰轻孰重自然分晓。 "是!"惊涛也不敢相信皇上这一次居然这么较真,简直是想要了容长苏命啊,"所有的势力都被皇上拿走了!" 这下于欢欢也有些认真了,看来这一次容长苏是触及到了皇上的底线了啊!于欢欢凝眉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最后将心眼儿落到那个最讨厌的三皇子身上。要说这么多皇子里面,最希望容长苏死的就是他了。 "查,谣言的源头!"于欢欢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匆忙起身就去侧院找雪儿帮忙。 客院住着的那个妖孽恐怖又神出鬼没的红杏她压根是想都不要想的。现在血无情和叶静虽说手握平南重兵,可是远水解不了近颗,不到万不得已,于欢欢是不想打扰两人,做这种无用功的。 "秋晓,阿四,王爷出事这段时间你们两个一定要负责好王府下人的安抚工作,不听话的任由你们处置!一定不能自乱阵脚,知道吗?"于欢欢又吩咐了一声站在身边发呆的两个家伙。 惊涛明白了于欢欢的意思立即离开。没有影卫保护的五王府是相当危险的,她必须在第一时间寻求那个人的帮助。想到这里,于欢欢的脚步更加匆忙了,赶到侧院,见到了怡然自得的雪儿,于欢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雪儿,容长苏出事了!"于欢欢对着雪儿认真的说道。 雪儿逗弄了一下手中调皮的小银,若无其事的瞟了满头大汗的于欢欢一眼,冷冷一笑,轻飘飘的说道:"关我什么事?" 第二百七十二章 无计可施 于欢欢没有想到雪儿居然会是这个反应,气的差点将腰间的毒粉全部砸在她脸上。可惜,这个时候除了雪儿,她再也找不到别人帮忙了。于欢欢再硬气也只是一个柔弱的小丫头,不会飞檐走壁,也没有雄韬伟略,更不会振臂一呼万人揭竿而起。她忍了忍喉头泛上来的酸楚和疼痛,做了几个深呼吸。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可以吗?"于欢欢对着雪儿拉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哀求的说道。 雪儿这才将手中的小银放回了袖口之中,微微对着于欢欢冰冷一笑,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父皇对那个失散多年的儿子的疼爱和想念是你不能理解的……毕竟来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嘛!我亲爱的五哥哥这次可算是摊上大事啰?真正是危险又危险啊!不过,也不是非死不可……" 说到这里,雪儿的话语一顿,美丽的冰蓝色眼眸在于欢欢的身上一滚,诡异的笑了一声,仿佛是暗夜中吸食人血的黑蝙蝠。她收回目光,才继续对于欢欢说:"主要看你对我这个亲爱的五哥哥到底是大爱呢,还是小爱?!" "什么意思?!"于欢欢被雪儿的眼神望的心里边发毛,匆匆后退了一步,硬着头皮继续问道。 雪儿看于欢欢已经急了,也没有在故意刁难的心思,冰雪般的容颜上掠过一丝算计得逞的笑容:"只要匈奴国的小公主去找父皇请旨,让容长苏入赘匈奴……" "什么?!"于欢欢冷冷一吼,打断雪儿的话,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你这算是什么方法?容长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你让他如此苟且偷生!好吧,就算是我能说服容长苏,那父皇那边呢?自己的亲儿子,入赘匈奴——这算什么?打自己脸吗?!" 雪儿说这句话之前就知道于欢欢会如此激动,也丝毫没有打断她,一直等到于欢欢的情绪平息了一会儿,雪儿才继续开口:"在一个伟大的帝王眼里,天家的颜面是很重要,不过比起开疆扩土,不战而屈人之兵,成就历史霸业,颜面——就不那么重要了!" 见于欢欢还是不明白自己说的话,雪儿微微一笑,继续解释:"正如你所说,我亲爱的五哥哥智谋无双,人又正直……要是入赘匈奴,凭借他的智谋和对匈奴的恨意,不出几年就会架空匈奴皇室的权利。到时候,东齐国要拿下匈奴不就是走走过场,做做样子嘛?!这样的好事,你要是父皇,你会怎么做?" 于欢欢一下子呆住了,整个人就像是被脱光了扔在满是寒风的冰天雪地里,羞耻又冰冷的感觉让她浑身麻木,四肢僵硬,完全不能动弹。 雪儿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看于欢欢的选择了!想到这里,雪儿心底就没来由的小兴奋呢。袖中的小银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欢乐的在她的手臂上游走缠绕,好不闹腾。 容长苏,于欢欢想救,哪怕是豁出性命! 入赘,于欢欢是真的不愿意,这是她对于爱情的唯一保留!难道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想到这里,于欢欢就像是一颗被风吹雨打以后的小豆芽,浑浑噩噩的就往侧院外走去。雪儿望着于欢欢的背影,有一瞬间的不忍,不过更多的是期待。 于欢欢刚刚出了侧院,六神还没有归位,就听见不远处好几个下人吵成一片,秋晓止都止不住,纷纷嚷嚷着要见她。 于欢欢的脑子这才恢复思考能力,打起精神朝着秋晓那边走了过去。她的每一步走的很倔强,也很坚强,让暗处的黑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趣味。 "怎么了?"于欢欢因为刚才的着急衣服被汗水打湿了一些,有些透,头发也松散了不少,显出几分憔悴。她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按理说应该是很伤风败俗的,她的眉眼却一片圣洁,高不可攀。 下人们一看于欢欢忽然出现,立即住了嘴,一个个神色惊慌又害怕的望着于欢欢,不知道该不该上前。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人说话,于欢欢的脸色显得有些不耐烦。她昨日本来都没有睡的十分踏实,这会儿又经历这种事情,情绪自然有些不好。 看出来于欢欢脸色不快,这些具有奴性的下人一时间就更加不敢开口说话了。一边站着的秋晓气闷的瞪了一众下人一眼,大步走到了于欢欢面前:"小姐,他们说王府不行了,要求离开王府,去别的地方谋个差事,求您大发善心放了他们!" "要走,是吧?!"于欢欢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什么起伏,只是单纯的疑问。 这些人的心既然不在五王府,走了也好!反正现在五王府就只有她一个主子,根本就用不了多少人伺候。 下人以为于欢欢是要发脾气,一时间不知道回答"要走"还是"不走",犹犹豫豫的望着秋晓,一脸哀求。秋晓冷哼一声,完全不想理会这些吃里扒外的下人。 于欢欢平静了一下心中的各种思绪,环视了下人一圈,嘴角一勾,露出两个可爱的甜美小酒窝。她并没有像别人想象中一般凶神恶煞,恶语相向。 "吩咐五王府的下人一炷香以后去正居门口集合!秋晓,进来替我梳洗,换装!"于欢欢也知道自己这一身模样有点不太好看,"叫厨房管事一会儿给我送点吃的来!本王妃肚子饿了!" 下人们见于欢欢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平静的吩咐他们该干嘛干嘛,心里又有些没底了。他们可是早就听过于欢欢泼辣纨绔的名声啊,更加不知道于欢欢为什么要让他们一会儿都去正居门口,一个个怀着忐忑的心情离开了。秋晓没好气的看了这些下人狗腿的背影,跟在于欢欢身后进了屋里。现在,秋晓给于欢欢梳头发梳的越来越溜了,搭配衣服也没有多少难度,信手拈来。 "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忍着那些下人啊!你不是说不能让五王府的院子里乱了吗?"秋晓一边替于欢欢擦脸,洗手,一边问。 于欢欢挣脱秋晓的洗漱,自己动手,这样她会感觉舒服自在一些。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没什么不妥,于欢欢才开口:"所以我才没有对他们又打又骂啊!呵呵,今天睡到这会儿的时候本来饿的要死,一会儿是丫丫的事情,一会儿又是容长苏的事情,一会儿又是下人的事情,我都还没顾得上吃点东西呢?要不是感觉到自己有些头晕,差点都忘记吃饭这件事情了!" 秋晓有些心痛的看了于欢欢一样,心里对这个比自己小一些的小姐,越来越佩服。她替于欢欢将房间收拾干净,厨房的下人就已经送东西过来了。 看着那个漂亮的食盒,于欢欢有一瞬间的发呆,她脑子里想起了丫丫的小小笑脸。 "小姐,这些可都是你最爱吃的!"秋晓看得出来于欢欢心中有事,不愿意触及,让她伤心,故意开始摆弄着。 于欢欢拿着那些吃的就往自己嘴里塞,味同嚼蜡。她现在就算吃世界上最好吃的美味也感受不到食物给她带来的愉悦。 秋晓一个劲的叫于欢欢多吃点,担忧的望着她。 吃了一些东西于欢欢放下筷子,定定的望着秋晓,语气诚恳:"秋晓,要是五王府到时候真的垮了,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会给你找个好归宿的!" 秋晓望着已经吃的差不多的于欢欢,对着她瘪瘪嘴:"您老人家就不要为秋晓操心了。我还担心小姐出什么岔子呢!" 于欢欢被秋晓说的一阵郁闷,哀怨的看了秋晓一眼,饭后净手,然后将装着清水的铜盆递给她,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秋晓无奈的埋头收拾——还是那句老话,这就是做丫鬟的命啊! 下人们已经统统在正居集合完毕了,里面闹哄哄的一团,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容长苏被关押的事情。 "咳咳……"于欢欢在外面咳嗽了一声。 等到下人们都安静了下来,才缓步往里面走去,最后落在了正居客厅的高坐上。她俯视了下面的众人一圈,微微弯起了嘴角对着下面的人一阵和蔼的笑。见那些议论着想要离开的下人又多了一些,于欢欢脸色也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底下的人一看到于欢欢这么好说话的模样,一个个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等到大家都讨论的差不多了,于欢欢才微微点了点头,再次开口了。 "我相公被抓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于欢欢开门见山,觉得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五王府现在就我一个主子,也要不了这么多人伺候,所以想要走的,一会儿找秋晓登个记,到时候好去管家那里把月钱结清就可以离去了!" 下人们没有想到于欢欢居然一点都不不为难他们,一个个都愣在那里,都不知道现在该走还是不走。整个正居的客厅一时间静如寒蝉。没过多久,不知道谁小声的问出了一些问题,底下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于欢欢弯弯眉毛,笑着说:"当然,今日要走的人,我不拦着,不过……若是以后还想要回来,那就不要怪我对不起各位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红杏帮助 这些吵吵着要走的多半都是容长苏雇佣来的,那些写了卖身契的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权利。于欢欢自然也不想留那些写了卖身契还三心二意的下人,忽然,又大发慈悲的说话了:"当然,写了卖身契的下人想要走的话,自然也可以!也去秋晓那里登个记,领了月钱和卖身契就可以离开了!五王府,也有五王府的规矩,我理解大家也仅仅只是一次。"说道这里于欢欢顿了一下,脸色陡然一变,再没有刚才的笑颜如花,"出去了,一个个嘴巴都给本王妃管严实一点!若是以后我有听到半个不利于五王府的词从你们嘴里穿出来,哼!" 于欢欢之后的话并没有说出来,那浑身散发的杀气表明了一切。毕竟是奇介冷卉的女儿,这一时间,居然让人从于欢欢的那双眼里看到了白骨铮铮。 下人们吓得面色苍白,一个比一个慌张的跪在地上,表示衷心。 暗处,一双妖媚无双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于欢欢在尘世中出生居然还拥有一点点的控魂能力,真是让人好奇呢! 于欢欢看时机已经差不多了,微微转了转眼珠,缓和了一下脸部紧绷的肌肉,恢复了那副笑颜若花的可爱模样,说道:"当然,今天是你们自己选择离开我五王府的,既然如此,以后就别再想踏入我五王府半步!" 说完,于欢欢就起身离去,她现在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欢欢刚走了没几步,感觉到了一丝阻力,她低头一看,见那个烧火丫头胆怯兮兮的拉着于欢欢的衣襟。 "王妃,我不想走……"小斯阿四对着于欢欢很委屈的说道,"我也不想一辈子都做一个配不上他的下人!王妃是个好人,可不可以让我做王府总管的接班人?阿四会跟着他老人家努力学东西的,求王妃成全!" 于欢欢微微收眉,望着阿四没几两肉的身板,思考着他到底能不能承受那么枯燥又精于算计的工作:"好吧,这件事你先去找王府官家说说,只要他老人家同意了,我没有一丁点问题!" 阿四一听,激动的一个劲的感激叩首。 周围的人一听阿四说的那个"他",心里一阵胡思乱想。和阿四相熟的下人拉着他一阵大趣道:"哟哟,没想到我们腼腆的小娘娘阿四也有喜欢的姑娘了!" "老子当时还以为你喜欢像我这样砍柴的男人呢!哈哈哈……" "看看,又是那样,调戏两句就这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跑走了!"另一个下人调笑着望着阿四匆匆离去的背影,一阵欢乐。 于欢欢望着阿四的背影,微微一笑,今日的抑郁被这样的气氛消磨了一些。她思度了一下,想到了在长安现在唯一能帮助自己的大官,匆匆往五王府的大门外走去。她希望东方烨臣会念在他们小时候的情谊,能帮她一把。现在对于于欢欢来说,没有一件事情比替容长苏洗刷罪名更重要了。 五王府的下人哄乱在于欢欢的大度和英明之下平息了,就连一直在暗中观望的人也啧啧称奇。于欢欢刚刚转入五王府的小道,忽然发现眼前飞过一片黑影,还没有来得及看清,自己就被扯入了一个犯着女儿香的怀抱里。 "呵呵,王妃,奴家好想你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哎哟,想的人家心肝脾肺肾都揪在一起疼了!"红杏那带着撒娇的语气,配上他不老实的手,更像是一个臭流氓。 于欢欢脸色忽明忽暗,刹那,她媚眼如丝,笑颜若花,玉手一勾,攀上了红杏的脖子,吐气如兰:"哎哟,我当是哪个恩客呢,原来是红杏官人呀!没想到红杏官人这么喜欢欢欢啊,还真是让人有点小羞涩呢!" 红杏断然没有想到于欢欢居然会这么的主动,一时间有些懵,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一顿。就是这个时候,于欢欢心神一拧,大腿就朝着红杏的胯下顶去。红杏一不察,被于欢欢十层十的给顶了个正着。 "哎哟!"红杏疼得脸色一白,立即松开于欢欢,捂着自己的小腹,哀嚎连连。 于欢欢拍了拍并没有什么灰尘的手,弯弯好看的眉毛,勾起一个小小的酒涡,对着红杏不屑的一声冷哼:"跟我斗,你娘没教过你,女人是老虎吗?切!" 于欢欢很拽很任性的说完,甩着自己的衣袖,一摇一摆的朝着她原来行走的方向迈步。过了好久,红杏才站立起来,望着远去的于欢欢,妖媚的唇角一勾,浅浅一笑:"于欢欢,你果然不愧是容长苏看上的女人,现在,我更想得到你了!" 于欢欢冷漠的回头,一脸不屑的瞟了身后的红杏一眼:"你说看上就看上,你以为你是谁啊?就算我美丽大方,温柔无双,你看上了我,可是,老娘一丢丢都看不上你!" "这样的话,就算我可以帮容长苏,你也不屑了?"红杏微微一笑,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黑袍,妖媚的勾起好看的唇瓣,对着于欢欢说。 于欢欢身体一震,立即转过来朝着红杏走去。她不知道红杏究竟是什么身份,却知道这个男人很厉害。这样的情况下,她能求的人不多!于欢欢这个时候才发现离开了容长苏,她要办一件事情,真的好难。 于欢欢步履维艰的走到红杏面前,脸上的笑容可爱的有些酸楚:"说吧,除了让容长苏娶了匈奴国的小公主还有什么办法?" "奴家没想到奇介冷卉的女儿智商就是这个水平?!要是这个办法也算是办法的话,奴家就笑死了!"红杏掩着自己的半边唇瓣,笑的身子轻颤,一颦一语全都温柔俏丽。 于欢欢刚刚聚集起来的信任和依耐在红杏这样的表情下瞬间消失殆尽。她是疯了才会相信一个娘娘腔说的这些话,朝红杏翻了个白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是真的不会再上这个死妖孽的当了! "你真的以为那个雪儿公主或者是东方烨臣就那么简单?"望着于欢欢的背影红杏嘲笑了一句,"说你笨呢,你有时候又挺聪明的。智商容易阻滞这是病,得治!" "雪儿?"于欢欢耳朵一竖,脚步开始变成了小挪动,脸上多了一些迟疑,走的紧张的问道,"她能做什么事情?" "那个女人可是个记仇的小女人啊!当初你为了厨娘之死要拿那条小蛇偿命,她可是一直都没有报复呢!"红杏柔婉的声音在于欢欢身后响起,继续蛊惑着,"呵呵,你难道以为她会大发慈悲的忘记?" "你什么意思?!"于欢欢可不认为红杏是因为无聊才故意告诉自己这件事,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问。 红杏黑色的长靴划过地面,飘逸的落在于欢欢的面前,他柔若无骨的大手在于欢欢的腰间来回游走,就像一只攀缘的蟒蛇一般。于欢欢恶心的抬手想要排开,却见红杏十分得意的一笑,搂着于欢欢腾空而起,立即消失在了原地。 "你想知道你后院里的那个雪儿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不?"红杏妖冶的声音被激烈的风流绞碎,落在于欢欢的耳里。 于欢欢惊呼一声,吓得紧紧闭着眼睛,不敢往下看,刚刚并没有吃很多东西,现在胃里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吐了。要是于欢欢稍微有点武功常识或者是了解点古代轻功的话,她一定会发现红杏的飞行完全和容长苏他们不一样。红杏就像是本来就会飞的天使一样,完全不用借助任何气流,却能飞的又快又稳。 只一会儿,红杏就带着于欢欢悄无声息的潜入了皇宫,落到了御书房的屋顶上。这个时候皇上早已经下朝了,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呢! 速度太快,于欢欢还来不及难受,就已经达到了目的地。她懵懂的一看周围金碧辉煌的楼阁,吓了一跳,差点没从屋顶上掉下来。红杏一把将她稳住,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于欢欢大眼睛里满是疑问:这样很好玩吗? 红杏偷偷一笑,轻轻在屋顶上用手一拂,那匹琉璃瓦片就被气流拖着移出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正好可以够两个人看清御书房中间那一块。偷窥皇上?于欢欢鄙视的看了一眼身边妖媚的男人,思想不由自主的邪恶了一下,刚想要求离去,就看到房间底下有动静了。 推门进来的是跟在皇上身边的公公,做事很周到,就是性格有点软弱。皇上看公公神色喜气的跪在地上给自己禀告,倒是有点好奇的停下批阅奏折的手。今日,皇上的情绪不是一般的不好,一想到容长苏的事情,心里就烦。 "皇上,雪儿公主来求见了!"公公跪在地上对着皇上禀告,态度虔诚而恭敬。 "哦~?"皇上好奇的带了点疑问的尾音,低头俯视跪在地上的公公,"这丫头倒是个有心人!叫她进来吧!" 第二百七十四章 雪儿记仇 公公喜滋滋的得了命令,转身就去请雪儿进来。 房顶上的于欢欢一阵疑惑,看了一眼笑的贼兮兮的红杏,又低头继续关注御书房里面发生的事情。雪儿依然是那么清冷那么美,只是在皇上面前变得十分乖巧。 "儿臣叩见父皇,愿父皇万万岁,平了周边所有小国家,再次将东齐国疆土扩张十倍八倍的!"雪儿轻轻对皇上福了福,就站起来凑到皇上身边去,伸手就在皇上的肩膀上按摩了起来,"父皇,儿臣听说你最近国事烦心,特地学了点新的手法,保证按完了以后您吃得饱,睡的香!" 雪儿一见到皇上,那嘴就跟抹了蜜似得,乖巧的让于欢欢都汗颜。皇上这种年纪大了的老大爷就是喜欢别人这样说他,一下,就被雪儿逗弄的开心的不得了,心中也放下了不少戒备。雪儿看皇上眯着眼,十分享受的模样,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父皇……您这次真的要杀了五哥哥吗?"雪儿问的小心翼翼,略带小女儿的委屈,让皇上都不忍出言苛责。 上面的于欢欢因为这个问题,紧张的紧紧捏着红杏的手臂,浑身有些发颤。这个时候,她既想要快点听到皇上的答案,又害怕听到皇上的答案。红杏被于欢欢捏的超疼,又不能大呼小叫,更不能一巴掌把于欢欢拍下去。要是一不小心惊动了皇宫的侍卫,就算是红杏能安然无恙出去,也会影响他以后想做的事情。 "朕也不知道……"过了许久,皇上叹了一口气,转头望着身后给她捏背的雪儿,"雪儿,你们雪族对我东齐国皇室有大恩……当初你的族人要不是因为帮朕,插手了尘世之事,雪族也不至于泄漏天机,遭了天谴,最后还被隐士家族联盟追杀……更不会只留下你一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皇上哀叹了一声,望着出落的亭亭玉立的雪儿变得感伤起来:"雪儿,你的血统高贵,这么多年朕都觉得尘世的子民配不上你,只是不想时间过得这么快,真真耽搁了你最美好的年华,这都十九了!" 雪儿被皇上说的一阵不开心,她还觉得自己挺年轻的。而且,她并没有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哪个男人能走进她的心里。 "老五是朕这几个儿子里面性子最淡漠的……"皇上话锋一转,又落到了容长苏身上,"这次,的确叫朕失望了!" 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说起话来总带着些哀婉,一点都没有朝堂之上的霸气和果敢。雪儿自幼就聪明机智,自然听得出来皇上的言下之意。 "既然父皇不想杀五哥哥,那为什么这次……"雪儿说到这里便住了口,心里知道就算自己不说下去,皇上也会明白。 皇上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开口了:"朕,是真的生气啊!他怎么能杀了朕的老四呢?!不过……老五是朕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性子朕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唉,朕想先关他一段时间,磨磨他的棱角再说……" 听到这里,雪儿冰肌玉骨的容颜上露出一丝微笑,不深不浅,却恰到好处。屋上的于欢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来皇上是真的喜欢容长苏啊! "启禀皇上,匈奴国的小公主求见!"公公再次进门对着和雪儿相谈甚欢的皇上禀告,"她说有要事求见!" 皇上自然知道匈奴国的风俗,也知道这个小公主在匈奴国的地位,给雪儿使了一个眼色让她规矩的在下面站好,才对公公点点头:"传她进来吧!" 于欢欢一听到匈奴国的小公主进来,吓了一跳,眼睛往雪儿身上一瞟,正好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忽然,于欢欢脑子里的一根玄紧绷了起来,她转头望向依然妖魅无双的红杏,大眼睛中布满震惊。 红杏就像是站在高处观望平民百姓疾苦的神,高兴的时候下下春雨,洒洒甘霖,不高兴的时候就是天灾**,草菅人命。他玩的只不过是兴趣和心跳,却要以尘世人的生命或者幸福为代价。 神,根本不懂人。 "匈奴国公主拜谒东齐国伟大的王!"小公主抱胸鞠躬,对皇上行了一个匈奴的礼仪。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他脸上堆起的笑意让自己眼角的皱纹更加深邃:"呵呵,公主远道而来,不必多礼,快快平身!" 匈奴人讲究的是绝对的实力和绝对的臣服,一点都没有东齐国人的花花肠子。小公主也根本不知道皇上心中的想法,她傲慢的站起来,扬了扬下巴,看了一眼同样和自己并排站立的雪儿,不满的蹙了蹙眉。 "请东齐国伟大的王下旨将五王爷赐给我匈奴,做我的夫君!"小公主说话的时候神情高傲而坦率,并没有小女儿家的一丁点羞涩。 皇上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又浅笑了一声:"承蒙公主厚爱,只是朕这老五……" "东齐国伟大的王,您如果将五王爷赐给我,匈奴愿意跟东齐国签下和平协议,保证三十年不发生战乱,更愿意用匈奴每年收获的上好兽皮和马匹全部中的一层进贡给东齐国,这于国于民都是件大好事!"小公主并没有等皇上拒绝的话说出口就将自己的诚意摆了出来。 皇上脸上神色没有多少变换,心里却是没来由的一震——这个会让他省下多少国库开销,减轻多少老百姓的赋税啊。皇上有些犹豫了一个让他失望的儿子和东齐国的江山比起来孰轻孰重…… "父皇,其实儿臣觉得此举甚好!五哥哥就不用死了……而且以后我们东齐国和匈奴国一定会亲如一家的!"雪儿见皇上犹豫着迟迟没有开口,便上前一步行礼禀告道。 皇上是见过多少风浪的人?!他自然知道雪儿话语里面绕的弯弯肠子,只是——容长苏能答应吗?! 思量再三,皇上终究还是准了匈奴小公主的请求。 "多谢东齐国伟大的王成全,我先行告退!"匈奴小公主对皇上再次行了一个匈奴的礼节才转身离去。 在听到皇上宣布结果的那一刻,于欢欢整个人差点从房顶上跳下来,她恨不得抓住皇上的衣领狠狠咒骂。最后,残存的理智战胜了一切,于欢欢依然什么都没有做的窝在御书房的屋顶上,一动不动的睁大眼睛看着底下继续上演的戏码。 皇上望着底下的雪儿,不由的说道:"这件事,老五能答应吗?" "父皇,您这也是为了五哥哥好,不是吗?!现在他身陷囹圄,小公主求旨的事情正好让您有放他出来的借口……"雪儿浅浅一笑,对着皇上继续说道,"父皇也知道现在于家倒了台,五哥哥的后院里没人能在朝堂上拉他一把了!要是他能在三年两年内收服匈奴国,戴罪立功的话,到时候,您自然就有了封赏他的理由呀!" 雪儿分析的头头是道,正中皇上下怀,更何况君无戏言,圣旨在这一会儿就已经写好了。 "雪儿,你从小都和老五走的最近,又聪慧绝顶,这圣旨要是别人送去朕心中会有疑虑,还是由你送去吧!"皇上将盖好玉玺大印的圣旨递到雪儿手里,表情有些释然,也有些疲惫。 雪儿懂事的接过皇上的圣旨,笑道:"儿臣知道了,父皇!儿臣这就去,父皇您要保重身体哟。" 皇上望着雪儿的背影满意的点点头,他总算是没有辜负雪儿娘亲对他的嘱托。 "皇上,秋水小主送来一些甜点,不知道……" "让她进来!"皇上越来越喜欢秋水这个有点单纯,有点无拘无束的青春丫头了,他每次看到秋水的时候,就仿佛看到了当年为他单枪匹马围魏救赵并且千里送兵符解长安燃眉之急的凤仪。 于欢欢这个时候眼里是一片清凉,对于雪儿,更多的是心痛和失望。她一直以为她只是个孤单惯了,被宠坏了的小孩子,现在却不觉得了…… 雪儿带着皇上的圣旨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刑部大牢,看到依然一袭白衣,表情淡漠的容长苏,她的眼里一阵赞叹。 "我亲爱的五哥哥就是不一样,真正的让人刮目相看呢!"雪儿朝着容长苏被关押的那个牢房走去,点了点头,"父皇果然还是最疼爱你!都已经落魄成这样了,还给你整了这么干净的一个单间!" "你来这里干什么?"容长苏看到雪儿的时候,脸色并没有丝毫改变,依然是那么的平静,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一般。 容长苏的语气深深刺激了雪儿心中的邪恶因子。 "当然是来给你送好东西的!"雪儿扬了扬手中的圣旨,隔着牢栏朝着容长苏扔了过去,"父皇叫我给你的!" 容长苏袖袍一挥,卷起明黄色的锦绣圣旨,白皙的手指一拨,打开。瞬间,遗世独立的容长苏变得不再高雅安适,他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执着的光。 "本王不会答应的!"容长苏毫不在意的将圣旨往地上一扔,坚决的说道。 雪儿早就料到了容长苏会这么说,冰色的浅蓝色眸子流过容长苏的俊脸,最后落到地上孤零零躺着的圣旨上。 "这样乱扔圣谕可是会杀头的呀!"雪儿话里有话。 容长苏冷冷瞥了雪儿一眼,目光里闪过一丝怒气。 第二百七十五章 带走雪儿 终究,他还是平静了下来,沉默的望着地上的圣旨,不再说话。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父皇要真的杀了他,那就杀了罢。 雪儿心疼的拾起地上的圣旨,拍了拍圣旨上的尘土,十指纤纤的在固定圣旨的木轱辘上流转,眼中闪过一丝诡异。 "父皇自然是舍不得动我亲爱的五哥哥的!毕竟,您可是他老人家最疼爱的儿子呀……"雪儿意犹未尽的打开皇上写的圣旨,从头到位念了两遍,好像真的很无聊一般。 可是,雪儿这样的举动落在容长苏的心里无异于千金之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雪儿是想要告诉他皇上不会因为他违抗圣旨就杀了他,可是并不代表皇上不会动于欢欢。 于欢欢是他容长苏今生唯一的软肋,她是他的生死劫! "你想我怎么做?"容长苏依然妥协了,为了于欢欢。 雪儿这个时候笑的极其开心,拍了拍手。身后一下子多出来了几个端着笔墨纸砚的宫女走了出来,也不知道她们刚刚藏在了哪里。 "这些都给你准备好了,写一封休书,断了二小姐的念想吧?!"雪儿的眼睛里闪耀着从未有过的兴奋和期待。 这次,她和容长苏他们才算是真的扯平了。 容长苏抖着手,写下了每一个字,提笔若万斤。等到将休书交给雪儿手中的时候,容长苏已经满头大汗,就像打了一场丈。 "雪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容长苏是何等厉害的人,只要微微思索一下,就能想到雪儿在这其中扮演的绝色。 他现在依然想不明白,明明雪儿是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妹,为什么她总是喜欢处处针对自己。 "因为,我喜欢的,我就要做,谁都不能威胁我。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三番五次拿师父来胁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吗?还有那个于欢欢,自认为有点小聪明居然想动我的小银,哼,也不看看她有什么资格!"雪儿的脸色一阵冰冷,说话的语气都卷着寒风,冻的人想要往后退。 "呵呵,不过,以后,我们还可以是朋友,毕竟,你是我最亲爱的五哥哥。于欢欢那个丫头,其实人也不赖!"雪儿脸色又忽的一变,笑的十分开怀,仿佛从来都没有和容长苏有过什么不痛快。她眨着冰蓝色的美丽眼眸,愉悦的拿着休书,领着那些宫女离去。 容长苏望着雪儿的背影,心里沉沉的。 他并不是为雪儿的报复生气,他是怒自己的不争!这么多年都以为自己已经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一切,现在,容长苏才真的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弱小,既然如此,他只有用那个东西了! 只是,那个东西一面世,又将引来怎样的血雨腥风啊?!对于欢欢的爱和对万千百姓的担当在容长苏心里拉扯较量,搅的他不得安宁。 雪儿带着一纸休书开心的回到了五王府,放在了正在侧院若无其事的喝茶的于欢欢面前。 "哝,给你!"雪儿白的几乎透明的指尖一滑,一张修书就落到了于欢欢面前,"不要太谢谢本公主哟……" 雪儿说完就冷艳的笑着转身离去,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于欢欢的表情。 "雪儿公主真是好手段……"于欢欢的手紧紧捏着茶杯,尽量不要让自己表现的过于愤怒,她于欢欢不是这么容易被人算计的,"我想过了三皇子,想过了十皇子,甚至想过了皇上……却独独没有想过那个人是你!" "哦?"雪儿转身,对于欢欢的话好像很有兴趣一般,走了几步坐在了于欢欢的对面,笑着问道,"二小姐这话倒是个什么意思呢?" 雪儿脸上的笑容诡异,显然是别有深意,还带着一丝丝欣喜和赏玩的模样。 于欢欢本来该生气的,可是现在她连愤怒的资格都没有。说起来都怪自己先招惹这个恶魔公主的,不是吗?!于欢欢在心中痛骂自己。 "容长苏离开五王府去边塞的那段时间你也离开了……"于欢欢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当然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易容成容长苏的模样去勾引那个什么狗屁匈奴国的小公主去了!我当时还奇怪,为什么那个小公主第一次见到容长苏就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的模样……" 于欢欢说到这里怒不可遏,恨不得端起手中的茶水一杯子全泼在雪儿的脸上。只是,于欢欢这个时候不能冲动,她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你既然是那个什么能看透过去的雪族唯一后裔,自然就能知道容长苏杀的那个带面具的男人其实就是四皇子……你通过某种手段在恰当的时候将这件事告诉父皇……" "呵呵,然后我再通过小公主身边的东齐国外交官给她做一点点暗示,凭借小公主那冲动又任性的性格,我自然很容易就能达到我的目的!"雪儿微微一笑,对着于欢欢发自肺腑的赞扬,"本公主没想到你一个草包官家小姐居然能这么快就想透我的算计,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 于欢欢被雪儿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气的差点晕过去。她狠狠瞪了雪儿一眼:"现在,我们算不算已经扯平了?" "那当然!不只是跟你,跟我亲爱的五哥哥也算是扯平了!"雪儿笑的像是一朵冰冷的曼珠沙华,没有一丝温度,"呵呵,五哥哥当时是想要抗旨的,你知道他最后为什么含着泪写下修书吗?!我跟他说要是他不按照父皇圣旨上的意思做,父皇会将你折磨到死的。哎哟,五哥哥当时伤痛的模样啊,真的叫我有些心软呢!" 于欢欢蹙眉,继续说:"雪儿,你的性格真的很讨厌!现在你可以走了……" "你说什么?!"雪儿猛地一下站起身,一拍桌子,对着于欢欢横眉吼道,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耀着恐怖而冷漠的煞气,恨不得一瞬间就将于欢欢吞没。 在雪儿要发火之前,忽然一个鹤发童颜的女人一把架住雪儿还没有削出的手,指尖一用力就卸掉了她手上的力道,往后一飘,落到地上。一切发生的太快,雪儿都还有些来不及反应,刚刚转身想要对那人发火的时候,眼中的怒气渐渐被恐惧取代。 "师傅……"雪儿的语气中怀着无限悔恨,无限可怜,无限委屈,无限……"雪儿这次来尘世真的没有……" "刚才你和这个丫头说的话,为师都已经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很干净,皮肤很好,除了一头白发以外,没有一处可以显示她年纪的地方。 要不是早就听容长苏说过他师傅的年纪,于欢欢真的会以为这个活了一百多岁的女人跟自己差不多大呢。 "呃……徒媳叩见师傅!"于欢欢迟疑了一瞬间,立即跪在那个白头发年轻女人面前。 脸上的表情有些讨好…… 这个女人的脾气比雪儿好不到哪里去,看到于欢欢冷哼一声转身就要带雪儿离去。侧头的一瞬间,她瞟到了于欢欢那双清澈的吸引人灵魂的眼眸,目光闪了闪,忽然顿下脚步,问道:"奇介冷卉是你的什么人?" 于欢欢被这个师傅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再次叩了一个头,答道:"回禀师傅,是徒媳的娘亲!" "哦?!"这次女人的表情更加惊讶了,她环视了于欢欢一圈,收回目光,不咸不淡的说道,"起来吧,本尊当不得那个女人的后生如此大礼!雪儿,随本尊回山,看我这次不好好教导你!早就跟你说了,我们不能随便插手尘世的事情,你居然还用你的能力……气死为师了……" 于欢欢起身抬头的时候就只能听见师傅教育雪儿的尾音,怎么也找不到两人的身影。送走了雪儿这尊大佛,于欢欢并没有多么的高兴,反而更加的焦虑。红杏悄无声息的从隐没的地方出来,望着于欢欢,微笑。 "奴家可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才帮你通知了雪儿的师傅哟,难道欢欢不打算好好表扬一下奴家吗?"红杏凑到于欢欢粉嫩光洁的脸上偷亲了一个,在于欢欢反应过来之前退的远远的。 这个时候于欢欢也不想浪费精力去计较一个无伤大雅的吻了,——雪儿给她留下的一堆烂摊子,她到底要怎么破啊!这个时候,她好像去见见容长苏。 "其实奴家可以帮你的,只要……"说着,红杏那勾魂的眼神就在于欢欢小小的身板上扫射了起来,似乎已经将她剥光了,看了个通透。 最后,他将目光落到于欢欢那双亮粉色诱人的嘴唇上:"这个世间做任何事情都是要有代价的,不是吗?" 红杏说话的态度一如既往的随意,完全不在意谁生谁死。只是在意他到底对哪个人,或者哪个东西感兴趣。 于欢欢看了红杏一眼,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红杏,不管你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至少今天,我很感激你!我真的希望未来,我们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呵呵,敌人吗?"红杏哑然一笑,完全不在意的模样,"奴家可不喜欢跟任何人做敌人哟……" 因为,他们都不配! 第二百七十六章 王爷跳狱 只是这句话红杏并没有对于欢欢说出来,他对着于欢欢魅惑一笑,柔软白皙若女子的指尖抚过自己红艳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于欢欢的温度。这一吻的感觉有些奇怪,红杏不是没有碰过女人,却从来没有这样奇怪的感觉,是否只是因为她是奇介冷卉的女儿呢?红杏狐疑的蹙眉,心中对于欢欢就更加的好奇了。 "不过你说的那个什么代价的事情,我刚才不是已经给过你了吗?"于欢欢对着红杏无奈的说了一句,转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亲我以后没有对你用药粉炸成人渣,就是对你最大的报酬!" "你无理取闹,你戏弄奴家!"红杏委屈的瘪嘴反驳道,想要跟进去,只听"彭"的一声,于欢欢房间的门被紧紧关上。 当然,以红杏的能力是可以轻易打开这扇门的,不过那样就显得无趣了,他算计的一笑,转身离去:这个世界上能逃出他手掌心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容长苏不可以,于欢欢更不可以。 于欢欢烦闷的坐在房间的凳子上,支着脑袋不停的思考着解救容长苏的办法……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 于欢欢感觉自己浑身僵硬的就像被砌墙的水泥给封起来似得,完全不敢动弹。一点点,一点点的挪动自己身体,她慢慢适应了房间里晦暗的光线,才发现现在居然已经是傍晚了。空荡荡的房间,所有和容长苏在一起的记忆都一遍一遍重现,他们的相遇、相知、相爱……不甘心,她一点都不甘心啊! "呼"屋里一阵怪异的风声,忽然就多出来了一个白色的人影。于欢欢看不清人的样子,却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 于欢欢有气无力的苦笑了一下,伸手揉揉自己的眼眸,心想——肯定是自己太想容长苏出现幻觉了!如果真的是幻觉,她也想多沉溺一会儿。 "欢欢,对不起!"容长苏真的好后悔自己写下那封休书,他现在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巴掌,"为夫错了,为夫错了!" 听到容长苏的声音,于欢欢有一瞬间的怔忪,这幻觉还真是厉害,连带声音都出来了。她使劲摇了摇自己的脑袋,一个劲的嘟囔。 容长苏一把拉过于欢欢坐在凳子上,大手一扬,将屋里的灯点燃。 "容长苏,真的是你?真的真的是你?我不是幻觉?"于欢欢激动的疯了,立即紧紧搂住容长苏的腰,张嘴就朝容长苏的肩膀上咬去。 容长苏伸手撑着于欢欢的脑门,没好气道:"你是属狗的呀?疼!" "我去,真的是你!"于欢欢这才从惊喜中回过神来,脸色一变,没好气的挣开容长苏的怀抱,立的距离她远远的,"你还敢回来?!居然敢给我写休书,不想活了?" 看于欢欢这么生龙活虎的,就像没事人一般,容长苏心中的伤痛也被融化了,他抬手想要再次拉过于欢欢,却被她躲开了。 "呵呵,傻丫头!"容长苏知道于欢欢是故意这样不让他担心的,他刚才看到于欢欢就那么坐在那里神情悲伤,一动不动的样子,心疼的难受死了。 于欢欢看容长苏脸色有些苍白,便不再跟他闹腾了,乖乖的朝着容长苏的怀里窝过去,伸手就开始解容长苏的衣带。 "欢欢,你干嘛啊?色女,你能不能正经点?"容长苏瞪着于欢欢,没好气的说道。 于欢欢瘪瘪嘴,很是委屈:"再不要你,公主就带走了!到那时候,我们就晚了!" 容长苏温柔的望着于欢欢,深情款款的表情,忽然又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透红:"于欢欢,你的手在摸哪里?" 于欢欢赶紧干咳两声,乖乖的收回手,一脸委屈的望着容长苏,神色凄楚。 容长苏见不得于欢欢这种表情,心中的气一下都被磨了一大半,整了整衣襟,他正色对着于欢欢道:"别乱来,为夫这次出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交代!" "哎哟,吃相公的豆腐对我来说一样是正经事啊!快点说,快点说啊!"于欢欢立即假装一脸正经,猛地点点头,对着容长苏追问起来。 "父皇生气的重点主要是觉得我杀了那个还不能确定身份的四哥!"容长苏看着于欢欢呆萌的样子,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要是我杀的那个人不是四哥呢?!" 于欢欢的嘴长成了一个O型,呆愣愣的问:"怎么会,不都是说那个人有个什么皇上的信物吗?而且,你都已经承认了他是四皇子啊!难道……不会吧,你的意思是那个带面具的男人根本就不是真的四皇子?!" 容长苏修长好看的指尖轻轻替于欢欢拨开额间的刘海,笑着说道:"那个带面具的人当然有可能是四皇子,只是我杀的那个男人可能不是!呵呵,那个男人死后,我越想越觉得不对,于是私底下影查了那个人,得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于欢欢当然希望容长苏快点告诉她真正的四皇子到底是谁,这样她就可以将那个人带到皇上面前,救容长苏于水深火热之中啊。 容长苏这段时间忙并不是白忙的,而且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软弱无能的男人,淡漠并不代表没有血性。他眼神冷冷的望向远方,开始仔细的将自己得到的消息拼凑的合理,好给于欢欢讲解。 于欢欢看容长苏半天没反应,脑子一歪,开口问道:"容长苏,你逃狱跑到我身边呆这么久,不会被父皇抓壮丁吧!弄不好我到时候都成了共犯了!" 容长苏被于欢欢打断了沉思,也不气恼,只是温润的看着她。烛火摇曳的傍晚,他的目光仿佛带着花香,带着佛光,带着四季花开,带着渺远的爱恋……于欢欢一下子感觉这个小小的房间拥挤了起来,她好喜欢看这个圣洁无尘的男人染上**而不能自拔的模样……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容长苏生出指头轻点于欢欢的脑门,无奈的数落道,"都什么时候了!" 于欢欢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搂着容长苏的腰,紧紧的,她眼中有浓浓的思念和不舍得:"容长苏,你可不可以不要回大牢里去?!我想你陪我睡觉,我怕黑,我怕冷,我怕醒来的时候见不到你,我怕你被那个不要脸的小三抢走……" 装,真会装! 明明就有着法医的记忆,她会怕黑?! 她人都杀过不少了,她会怕这些东西?!不过说道后面,于欢欢真的是动情了。她真的害怕容长苏离开自己——不知不觉,她已经从一个独立的现代女性变成了一个依耐容长苏的古代小妹子,这个时候,她真的不能没有他! 容长苏的大手轻轻抚过于欢欢的头,一下,又,一下,爱不释手!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爱她的呢?一时间容长苏忽然就想不起来了,最初,他是讨厌她的吧!有时候,爱情就是让人措手不及,优雅淡漠如容长苏也会栽倒在一个古灵精怪的于欢欢手里。 "欢欢,我会随时离开大牢出来陪你的,但是我不能一直不在牢里。毕竟,我现在身份特殊,不能做太过分的事情。要是被人察觉,你要行动起来就会变得更加麻烦!"容长苏搬过于欢欢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对她说道。 容长苏说的这一切,于欢欢的理智都知道,不过理智不代表情智。她怎么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找到那个真的四皇子呢?她又怎么敢保证自己不会为了救容长苏而陪那个叫红杏的妖冶男人睡觉呢?她又怎么敢保证小公主的迎亲时间不会提前呢? "容长苏,要不,我们私奔吧!我们现在就走,藏起来,到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于欢欢一下撞进容长苏的怀里,紧紧搂着他,认真的说道,"我们现在就走!" 容长苏苦笑一下,理了理于欢欢自己弄乱的头发,浅浅笑道:"欢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再说我们走了,你爹怎么办,秋晓怎么办……" 容长苏的话击中了于欢欢心灵深处最软最痛的点,她的身体一点点僵硬,又一点点软化,就像经历了一场生死轮回。容长苏知道这些事情对于只有十七岁的于欢欢来说太过残忍,可是,既然她已经是自己认定的女人,那就要学着长大。 "好了,我不闹了,你说吧,我听着!"许久以后容长苏听见怀里传来了于欢欢略带鼻音的闷声。 容长苏紧张的将于欢欢的脑袋拉起来,见她脸上没有一丁点的泪水,有的只是一片坚定。他没来由的心疼,却也无能为力,这一切不都是自己想要的吗:"欢欢,对不起!" "傻相公!"于欢欢在容长苏脸上亲了一下,才满意的说道,"快点告诉我啦,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那日我和那个带面具的男人战斗——他身上的内力极其空虚,虽然气势骇人,却并不像影给我说的那个带面具男人!"容长苏微微收紧了手指继续说道,"这次的事情我怀疑就是他弄出来的!" 第二百七十七章 另有其人 "不是啦,不是啦,这个是雪儿,她……" "不是雪儿!"于欢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容长苏打断,他冷静的看了于欢欢一眼,认真的告诉她,"雪儿从很小的时候就和我一起训练,我了解她的为人!不过,小公主这件事情的确是她一手策划的……或许她之前只是打算在合适的时候让我和那个匈奴小公主发生点关系,这样,皇上的圣旨就名正言顺了!" 于欢欢蹙眉,思考着容长苏的话。 见于欢欢已经听进去了自己说的东西,容长苏欣慰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件事绝对不会是雪儿告诉父皇的,她不过只是顺带利用一下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告诉父皇的一定另有其人,一个能让父皇信任又知道我在边塞杀了面具男的人……" 于欢欢仔细回忆了在御书房里偷看的事情,似乎也意识到雪儿不是告诉皇上这件事情的人,心里一沉:一个能接触到皇上的险恶之徒?!天啊,他的目的难道是…… "没错,他很有可能就是冲着东齐国的皇位来的!"容长苏的眉峰微聚,心思沉重的继续对于欢欢说道,"三皇子一向勇猛,阴毒,但是论谋略,绝对不可怕!十皇子软弱好色,更没有什么争斗之心……这会儿却都齐齐振臂呼喊,说要为四哥(四弟)报仇,如果说背后没有什么人处心积虑的话,本王是绝对不信!" 于欢欢听到这里,冷汗都要流下来了。她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刚刚进入太子府的时候,慕依曾经在长安城牵着自己的手求救。难道…… "太子的事情也是这些人暗中操作的?慕依绝对不会是那种女人!"于欢欢想起了那个软弱的,喜欢躲在角落的青涩歌女,心中好痛。 古来皇权争斗之下都会有无数无辜的美人被灌上"红颜祸水"的名号,以前,于欢欢不过是一笑置之——不以成败论英雄嘛!真正深处其中的时候,她才发现历史和争斗是多么的残酷,她很想仰天长嚎:谁特么说不以成败论英雄的?! 容长苏轻柔的揽紧于欢欢的身子,无声的抚慰她心中的哀痛。感觉于欢欢的情绪已经平息的差不多了,他才继续开口说:"太子的事情,叶静的事情,张大夫的事情,甚至张大人的事情,我入狱的事情……很有可能都是这群人在暗中布置的!" "张大人之死?"于欢欢惊讶的望着容长苏问,"那不是三皇子……" 容长苏摇摇头,否定了于欢欢想要说出来的话。他还记得自己时候去叫影细查张大人之死这件事情的时候,居然在张大人老母亲日常喜爱佩戴的荷包里发现了一种慢性毒药。容长苏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人已经从很早就开始就想要算计自己了……张大人母亲卧病在床不过是他一手造成的。 后来,影的人顺藤摸瓜,从隐藏在张府下毒的下人查起,想要找到事情的源头。还没有来得及找到一丁点有用的线索,那些有关联的人,包括张大人卧病在床的娘都忽然得了一场瘟疫统统死掉了。 之后,影卫在那些人的尸体上发现了一种来自古老北魏国的一种毒素。从而,容长苏坚定了心中的那个想法:北魏锦的那个遗孤还尚在人世! "所以面具男绝对没有死!"容长苏将这一切解释给了于欢欢,才得出最后的结论,他摸了摸于欢欢可爱的脸颊,继续说道,"而且,很有可能最近他会和三皇子与十皇子走的很近!现在我手中的影卫都已经被父皇没收了,就连影也被父皇给关押了起来……" 容长苏担忧的望着于欢欢,明明最怕将这个小不点牵扯进来,却又没有办法让她置身事外!嫁给自己,不知道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于欢欢沉默的思考了很久,一时间还是想不出什么头绪,不过有线索总比没有线索好!她窝在容长苏怀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说道:"你回去的时候要小心点,千万不能被人撞见了,知道吗?" 容长苏愉悦的点点头,他喜欢于欢欢关心他的小模样。 于欢欢在容长苏身上腻歪了一阵,大眼睛一眨,忽的转头,定定的望着容长苏,无比认真的说道:"那个小公主准备什么时候娶你?!" 噗——娶,用的好难听!容长苏白了于欢欢一眼:这丫头说话越来越每个章法了。这都哪里学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哼,不管是娶还是嫁,我都不乐意!"于欢欢转过头,把嘴巴翘的老高。 容长苏无奈的摇了摇头,认命的说道:"匈奴小公主一定要等到为父皇过完大寿以后才会离开的。" "现在是九月中旬,父皇的生辰是九月下旬,再加上寿宴以后各国使臣的友情交流宴会什么的,往宽了说有二十几天,往紧了说就十多天?!"于欢欢瘪瘪嘴,不满的拉着容长苏的袖子,舍不得的撒娇道,"十多天能干什么啊?!还是现在跟你窝在床上翻滚吧,一百遍好了。以后你走了,说不定还能给我留个种呢,这样,有儿傍身,我也就不孤单了。来吧,亲爱的苏苏,一百遍啊一百遍好了!" 容长苏一把推开于欢欢,黑着连看着她。心里说不上来是急还是气,还是无奈,或者是担忧。 于欢欢低着头,不敢看容长苏的脸色,有点委屈和哽咽的说道:"还不都是想要留下你久一点嘛!我知道你说完事情就要很快离开,我……舍不得……" 容长苏的心一下子软成了一滩水,再也提不起半分脾气。他上前,将于欢欢紧紧搂在怀里。他知道,她其实并没有她表现的那么坚强,那么没心没肺。 "对不起,欢欢,我该走了!"许久,容长苏才慢慢的松开于欢欢,一脸难受的俯视着她,漂亮的眸子里闪过难受,"面具男这件事情就靠你自己了!" 容长苏思量再三,还是不愿意让那个毁灭般可怕的东西面世!不到万不得已,那样的力量就让它永远封存和埋葬吧。 "好!"于欢欢低着头,闷闷的答应,心里一点都不愿意让容长苏离去。 容长苏轻轻在于欢欢的唇上落下一个不舍的吻,终于,硬下了了心,飞身离去。烛火跳动了几下,房间里又只留下了于欢欢一个人。 这个时候夜色已深,本来就没有几个下人的五王府安静的有些吓人。秋晓此时依然和阿四忙着重新分配后院留下来不多的一些下人,处理手中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抽不出空闲来理会于欢欢的小情绪。 容长苏和匈奴小公主成亲——这个爆炸般的消息又再次引起了长安城民众的偌大反响,一个个对于欢欢同情又怜悯。 于欢欢正要难受的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感觉比刚才还要寂寞。她起身,推开门想要去院子里走走,正好看到秋晓领着几个人匆匆过来。 "这么晚了,这丫头是干什么呢?"于欢欢狐疑的将侧院的灯笼都点上,眯着眼聚焦瞳孔望着暗处走来的几人。 秋晓带着于丞相一家人匆匆来到于欢欢面前,紧张的望着她。 "欢欢,你没事吧?圣旨的事情我们已经听说了,皇上他……唉……"于丞相说到这里使劲摇头,脸色憔悴。 于欢欢看到于大人的时候眼中升起一丝感动,立即扑倒在他的怀里。这个时候,于欢欢比任何时候都要脆弱。她眼中有些湿润,真正的感觉到有父亲的关心多么的舒服。 "爹,杜……姨娘,您们怎么来了?秋晓,你先去沏茶……"于欢欢看到杜薇对自己真心实意的关系,心中已经不再对她有执念,前尘往事,就都让它过去吧。 秋晓看到于欢欢脸上的喜悦,开心的领命转身离去了。 于心冉站在后面,不近不远的望着于欢欢。她听到容长苏要被送去匈奴和亲的时候,惊讶的许久都没合上嘴。她不相信那个谪仙一般的美丽男子会同意去匈奴那个偏僻的地方生活定居,更不相信他会抛弃于欢欢,甚至,忘记自己。 "于心冉,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大半夜的穿个白衣服出现在这里,我差点以为自己见鬼了呢!"于欢欢从于丞相的怀里抬起头来,目光落到于丞相身后远远站着的于心冉身上,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于心冉看了一眼于欢欢,慈悲的带着些许同情和怜悯的眼神。她现在懂了什么叫同是天涯沦落人,更懂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一切,想必不会晚。 "五王爷,他……" "于心冉,有句话本小姐可要跟你说清楚了,容长苏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可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于欢欢抬步走到于心冉身边,对着她勾唇,"你以为那个跟你同甘共苦,陪你坐牢,陪你聊天的人是容长苏?"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男人长久的成为于心冉意淫的对象,于欢欢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说话也毫不客气。杜薇的脸色因为于欢欢的语气有些不好看,略微乞求的望着于丞相,希望他帮于心冉说句话。 于心冉还没有问出来的话,突兀的被于欢欢打断,然后,她整个人就愣在那里。 杜薇和于丞相担忧的望着于心冉。 第二百七十八章 心冉之心 "欢欢,心冉她早就已经对五王爷死心了,你就不要再说这些话了!"于大人终于还是想要一碗水端平,谁都顾着。 于欢欢哼哼了两句收回目光:"那样最好!" 于心冉一把抓住于欢欢要转身的衣袖,有些焦急的问道:"于欢欢,你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样说,我和五王爷明明……" "闭嘴!"于欢欢一把将自己的衣袖从于心冉的手里扯出来,转头瞪着她,不满的吼道,"从我把容长苏的蛟龙琴弄坏他就再没有和你有任何牵扯了!那个和你一起同甘共苦的男人不过是容长苏的替身,叫影!他喜欢你,可是却不敢告诉你,所以一直都用容长苏的身份陪在你身边!" 于心冉这个时候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之前也似乎有意识到影和容长苏之间的一些细微的差别,都在心里自动找借口过滤了。这下于欢欢明明白白的将事情摆在她面前,这一刻她已经摸不清自己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了。是死去的太子?是一向执恋的容长苏?还是忽然出现这个和容长苏长得一模一样喜欢带面纱的影?于心冉愣愣的望着于欢欢,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这下,你明白了吧?于心冉,我不讨厌你,早就不讨厌你了,可是我还是会吃你的醋——你这么优秀,这么好看,这么聪明,又这么喜欢容长苏……如果我不狠一点,我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他!"于欢欢说道这里的时候,语气有一点小怯弱,就像是害怕别人抢走自己爸爸妈妈的小孩子。 于欢欢相信容长苏,可是她不相信时间,若人生只如初见,她又何苦自寻烦恼? 于心冉这辈子错就错在太过聪慧!要是笨一点,她就不会那么清晰的知道容长苏对自己的不屑;要是笨一点,她就不会知道太子对她的执爱;要是笨一点,她就不会发现影和容长苏之间的差别;要是笨一点,她就可以活在自己编制的梦里,不醒来。 只是,她太聪明!她聪明的知道自己每一步棋应该走在哪里,聪明的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也聪明的知道自己的棋从准备算计于欢欢开始就步步错,满盘皆输。 "我从没有想过和你抢容长苏!"于心冉的语气很平静,也很悲凉。 杜薇已经懵懵懂懂的从于欢欢说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端倪,一把拉过于心冉,焦急的问道:"心冉,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又有了心仪的男子?当初娘擅作主张去找先后(大家都以为凤仪已死)为你求了一个太子侧妃的位置,没想到却落得这个下场。都怪娘当时看不破啊!" "娘,你不要自责,心冉早就已经平静了!"于心冉伸手轻轻拍着杜薇的背,轻声安抚着这个有点自私却又不是极度坏的妇人。 于丞相的目光从相拥的两母女身上落到了于欢欢身上,盯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仿佛透过她看到了阿秀。于丞相哀叹一声,他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负责人的父亲。 于心冉将杜薇扶到于丞相身边,再次回到了于欢欢面前,笑的有些凄美。于欢欢这个时候忽然有些舍不得,她舍不得对这个美丽的让人怜悯的女人这么残酷。 若果没有和太子的那一纸婚书,于心冉或许今天不会这样狼狈;如果没有于欢欢的那一次阴错阳差,于心冉或许没有现在的凄凉;若果没有慕依的横刀介入,于心冉或许没有现在的无助;如果没有面具男的步步算计,于心冉或许没有现在的孤苦;最重要的是,如果没有皇权的争夺和牺牲,女人,都不会这么的命苦。 "于心冉,我……我不是想要那样说的!"于欢欢被于心冉的眼神看的有些难受,她往后退了两步,不自在的动了动脚尖,一脸懊恼。 秋晓刚刚沏茶过来,就看到两人这副样子,眼里堆笑,自言自语道:"果然小姐还是最喜欢大小姐的!" 于心冉看了一眼于欢欢,微笑着摇摇头。经历一些事,学会一些东西,她早就已经不是当初年轻气盛,视天下无物的她了。 "要说到对不起,从小到大我对不起你的更多,原谅吧!"于心冉拉着于欢欢朝屋里走去,"我们总要学着长大!" 秋晓端着茶跟在两人身后一个劲的点头:"对对对,大小姐说的就是对!我们都要学着长大,长大,对了,小姐,怎么长大?像蒸馒头一样?" "噗……没文化,真可怕!"于欢欢转头笑着白了秋晓一眼,正好看到后面两个相互依偎的老人,所有的不快,都已经烟消云散了,"爹,杜……娘,你们进屋坐!" 杜薇一听于欢欢叫自己娘,吓得身子一抖,激动的差点掉在地上。她紧紧抓着于丞相的手臂,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爷,你刚刚,你刚刚有听到欢欢叫我么?"杜薇转头小心翼翼的出口问于丞相,生怕他的回答让自己失望,眼里又压抑不住的希冀和喜悦。 "呵呵,你没听错,那丫头终于长大了!她叫你娘呢……"于丞相扶着杜薇的手臂笑的一脸得意。 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他才知道平平凡凡才是真。只可惜,于丞相用了半辈子的时间去悟这一个看上去一句话就能看懂的道理。 杜薇颤抖的紧紧拉着于丞相,先是笑的十分舒心,笑着笑着,又忽然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压抑着痛苦,饱含着喜悦,仿佛清泉流过一样,洗涤一切。 于欢欢和于心冉回望杜薇和于丞相,心中一片感动。他们,已经老了,已经年纪很大了,她又有什么必要和他们去计较为数不多的生命呢? "好了,爹,娘,不要感伤了!"于心冉笑着劝阻道,"欢欢叫你个娘,你就高兴成那样,我和弟弟天天叫你,也没见你有什么反应!" "这孩子,说什么呢?"杜薇被于心冉的话弄得哭笑不得,扶着于丞相跟在两人身后朝着于欢欢的房间走去。 秋晓屁颠屁颠的跑到于心冉面前,讨好的笑着:"大小姐还是跟个仙儿一样美,要是秋晓是男子,一定会被大小姐迷的神魂颠倒的!" "呵呵,有时候,美,不一定是好事!"于心冉浅浅一笑。 于欢欢瘪瘪嘴,不满的将茶杯"咚"的一声放到茶桌上,瞪着狗腿秋晓:"你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丫鬟?" "哎呀,小姐,大小姐从小到大都最是疼你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嘛!"秋晓不满的嘟囔着朝玉环身边一动。 于丞相和杜薇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心冉看了一眼秋晓和于欢欢,心里忽然思念起了已经被自己嫁出去的心语。她转头望着于欢欢郑重其事的道:"五王爷这件事情还有转机吗?" 说道"五王爷"三个字的时候,于心冉心里还是会划过一阵异样,她现在还没有办法真的将容长苏和影生生割裂开来。 "有啊!"于欢欢看秋晓站到自己身边,脸色缓和了很多,喝了一口茶,满意的点点头,随意的说道,"只要能证明容长苏误杀的那个带面具的男人并不是父皇朝思暮想的四儿子就行了!" 于丞相,杜薇,甚至是于心冉都一脸迷茫的望着于欢欢,完全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欢欢环视三人,无奈的扶额,用最快的语速,最流利的语法,最省事的介绍跟三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认真的讲了一遍。 一壶茶,在于欢欢的故事中慢慢流逝。 语毕,于欢欢揉着自己喝的圆鼓鼓的肚子,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不耐烦的问道:"现在你们都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吧?" 于丞相和杜薇还在认真的消化于欢欢说的一切,信息量太大,他们实在是没有这么快反应过来。于心冉蹙眉凝神,点点头。 "哎呀妈呀,憋死我!"于欢欢扶着秋晓,努力的站起身,"你们先聊会天啊!秋晓掌灯,本王妃要去小解一下!" 秋晓无语的望着于欢欢,扶着她往外走,嘴里嘀咕道:"尿尿就尿尿嘛,还说去小解,好像自己很文雅似得!往常也没见小姐说这么文绉绉的话,听着我一时间不能适应,怪别扭的……" "秋晓,你叽叽咕咕的说个什么劲呢?可要把我扶好了,要是摔出个什么毛病来,我下半辈子可是要赖着你负责的哦!"于欢欢小心的望着脚下被火光照亮的路,一脸痞子模样的威胁秋晓。 秋晓正色回报:"禀告小姐,奴婢是说您老人家一定要走慢点,摔着了,我们王爷到时候回来可是会让奴婢吃不了兜着走的呢!" "知道就好!"于欢欢得瑟的瞟了秋晓一眼,"你在外面等着,本小姐拉屎的时候不喜欢被灯照着,更不喜欢被人看着!" "哦~!"秋晓极其不情愿的发出一阵控诉的尾音,懒洋洋的说道,"小姐你刚才不是说尿尿吗?怎么一点都不说话算话……" "我大小一起来!"于欢欢在茅房里蹦了一个屁出来,臭的她捏着鼻子吼道,"你管的着吗?我乐意!" 秋晓低着头看自己脚尖,嘴里一个劲的小声抱怨道:"万恶的官家小姐,万恶的说话不算话的小姐,万恶的拉屎臭死人的小姐,万恶的放屁惊天响的小姐,万恶的……" "对了,秋晓,那个,咳咳,你带纸了吗?"茅房里传来于欢欢有点弱弱的呼唤声。 秋晓吓得立即住嘴,恢复了思考,一脸肉疼的望着于欢欢,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才好。 "喂,本小姐问你话呢!"于欢欢不耐烦的再次呼嚎。 "噢噢噢噢,有有!"秋晓从怀里摸出一团什么东西递给于欢欢,然后站在夜色中一点点的呆愣。 第二百七十九章 用离间计 于欢欢跟着秋晓摇曳着步子回到房间的时候,于丞相和杜薇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想明白,一脸担忧的望着于欢欢。 "要是五王爷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欢欢,你该怎么办啊?"于丞相脸色难看,"我这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为何两个女儿都是这般命运……" 于欢欢转头看杜薇也一脸灰败的望着自己,心里暖暖的。她对着老两口洒脱一笑,不在意的说道:"放心吧,离开个男人,你们的女儿还死不了!" 别人不知道于欢欢是在说诛心的话,秋晓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她清楚的了解于欢欢到底有多喜欢容长苏,更清楚的知道她为容长苏做了多少事情。从两年前到现在,为了容长苏于欢欢几乎付出了整个身心。要是五王爷真的出了什么事,秋晓敢百分百打包票她家小姐一定会拉着他殉情的。 于心冉轻轻的看了于欢欢一眼,美丽修长的柳叶眉微微一挑,对着她说道:"如果这个朝堂之上还有一个人可以帮你扭转这个局面的话,那就是东方烨臣!也就是现在的东方丞相!他的就职令还没有下来,就已经在长安处理爹遗留下来的事情了。现在五王爷被关押,保卫皇城使臣安全的重任皇上也交给了他……"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那个小子呢?"于欢欢瘪嘴,心里对红杏一阵责怪,要不是他打乱自己的思路,她也不会要于心冉来提醒自己。 于心冉沉默了一下,顿了半晌,看于丞相和杜薇眼里的喜气,终于还是没有办法让他们太过乐观:"东方将军喜欢你,这个,难道你没有感受出来吗?" 呃……于丞相和杜薇都愣在那里,有些错愕。他们从小到大都很少关心于欢欢的至于有什么人喜欢她,更加一无所知了。 于欢欢却低着头若有所思。那日她从妃奴坊出来被东方烨臣劫走的记忆历历在目,心里一下子惶恐了起来。于心冉说的对,要是这个时候东方烨臣拿着容长苏来要挟,她又该怎么去做取舍? 于心冉漂亮的眸子落到于欢欢若有所思的脸上,闪过一丝赞赏:看来以前真的是她太小看这个妹妹了。 "东方将军行军打仗一向以诡奇让敌人闻风丧胆,可见他除了是一名军人以外,还是一名厉害的阴谋家!"于心冉说道这里语气微微一凛,看着于欢欢,重重的继续道,"不过你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于丞相和杜薇同时问出,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于欢欢,纷纷往后靠了靠让于心冉继续说。 "离间计!"于心冉脸上绽放出一个美的可以与日月争辉的笑容,"十皇子和三皇子现在已经合力将五王爷弄进了大狱,又赐给了匈奴国小公主,算得上是将五王爷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从两人心中拔去。可是,皇位只有一个,他们,要怎么分呢?" 于心冉都说道这一步了,要是于欢欢还不明白就傻了!她激动的一把拉住于心冉白皙柔软的玉手,焦急的问道:"快说,于心冉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呵呵,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沉不住气!"于心冉悠悠的摇头,目光渺远的望着于欢欢,又转到于丞相和杜薇身上,开口道,"离间三皇子和十皇子只是为了引出……" "大BOSS四皇子!"于欢欢乐意的点点头,对着于心冉兴奋的道。 "小姐,你在说什么大波斯啊?"秋晓不满的数落于欢欢,反驳道,"我们才是大东齐国呢,波斯的话距离好远好远,听一些商人说那里没有东齐国大呢!" "噗……我的意思你个小丫头不懂,于心冉,你继续,你继续!"于欢欢被秋晓弄得忍不住笑喷了。 于心冉看了一眼莫名其妙发笑的于欢欢,无奈的摇摇头。她有时候还真是看不明白这丫头是真的草包,还是装的草包。算了,不管怎么样,她们之间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纠葛在一起了,解不开。 "既然那个四皇子是整件事情的幕后策划,相信他下一步棋也是希望让三皇子和十皇子反目,他好坐收渔翁之利!"于心冉抽丝剥茧,一点一点对于欢欢说出其中的厉害关系,逻辑步步紧扣,十分清晰。 就是有些不明所以的秋晓这个时候都清楚的不得了,一脸崇拜的望着于心冉,憧憬的眼神都快要冒出小星星来了。 于欢欢暗自踢了一脚秋晓,假装不经意的咳嗽了一声:"秋晓,没看到茶早就被我喝没了吗?我说你这个丫鬟是怎么当的,还不快点去给爹他们沏茶去!" 秋晓被于欢欢一阵吼,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命苦的丫鬟,哀怨的望了于欢欢一眼,端着茶具一步三回头的不舍离去。 哼,于欢欢看着于心冉,鼻子里冷哼了一句,不满的瘪瘪嘴:她不就是比自己长得好看一点,比自己聪明一点,比自己身材好一点,比自己……就比自己好这么一丁点,凭什么连从小跟到大的秋晓也被她勾引走啊! 于欢欢的心思都全写在脸上了。 于丞相和杜薇看的一阵浅笑:"呵呵……欢欢,也不要这么想,就算心冉什么都比你好,但是她命没你好啊!" 呃……这算有点吗?于欢欢狐疑的看着两个老人家。 于心冉悲悯而慈爱的一笑继续说道:"等到十皇子和三皇子之间有人赢了,那四皇子自然而然就会现身了!" "可是……" "可是你的时间不多!"于心冉接过于欢欢没有出口的话继续说道,"所以你要加速三皇子和十皇子之间的矛盾,让一切都能在你的掌控中催化!" "艾玛……于心冉,当初的确是老娘小看你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欢欢,没大没小的,那是你姐姐,亲姐姐,什么老娘老娘的!你老娘正坐在你老爹身边呢!"于丞相实在听不下去于欢欢一脸土匪模样的说话了,正色批评道,"妇道人家要懂得礼义廉耻,怎么能这么……" "好了好了,爹,爹,孩儿知错,知错了!"于欢欢郁闷的一个劲的摆手,不想听于丞相的念叨,她刚才不就是一时口快吗?又不是故意的。 杜薇听于丞相这么跟于欢欢说话,老脸一红,推了推于丞相的手臂:"老爷,您当着孩子的面,别这么严肃!" 于丞相看了一眼身边的杜薇,忽然觉得人生如此,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们之间有很多事情,我相信你都可以利用!"于心冉看了一眼于欢欢,微微一笑开始回忆起来,"十皇子的生母身份并不高贵,死的又早,所以养成了那副懦弱的性子。三皇子是皇上的长子,当年母亲月妃势力又雄厚,性子自然霸道暴躁一些……" 于心冉的语气细细的,如泉水叮咚一般落在众人的耳朵里,好听极了。 于丞相望着自己这个出落的貌美如花的大女儿,心中升起一丝不忍:她该拥有自己美好的家庭和幸福的前程的。 "从小到大十皇子都是被三皇子欺负的对象!"于心冉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认真聆听的于欢欢,继续在记忆里搜罗关于两人大大小小的矛盾事情,忽然,她的眸光一闪,想出了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若果说能一击致命,击中十皇子内心深处最痛的点,那么就只有那个女人的死了!" 于丞相这个时候也明白了于心冉想要说的是什么事情:"你是说多年前三皇子和十皇子同时看上的那个女人?心冉,这个……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毕竟她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啊,堂堂皇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于心冉并没有解释,只是笑着继续对于欢欢讲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在十皇子刚刚行完成年礼不久就认识了一名民间女子,一见倾心。那应该算得上是十皇子的第一次心动,他当时觉得世间再也找不到那么美丽的姑娘了。女子也同样喜欢上了十皇子,两人年纪相仿,情投意合,时常喜欢约着一起玩耍,不久以后就私定终身。在一次游玩的时候,两人遇到了从封地归来的三皇子……" 于大人听到这里不眠感叹女子可怜:"唉,三皇子那个时候一心保家卫国,身边连一个侍妾都没有,一见十皇子身边那个漂亮可人的小姑娘就想抢过来。之后,三皇子当着懦弱的十皇子的面将女子给强了!女子怒十皇子的软弱无能,一条绳子悬梁自尽了。" "真是个有气节的好姑娘!"杜薇听得眼泪汪汪的,一阵感动。 于欢欢瘪瘪嘴,无奈的望着于丞相:"这个十皇子还真不是一丁点的懦弱呢!这样的事情,是个男人都不能忍。也不知道我用这个事情去刺激他,能不能成功。" 于欢欢心里知道:在东齐国,女人并没有多有地位,唯一的存在价值就是生育。不过,当两个很有地位的男人同时看上一个女人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变得有价值了。 第二百八十章 引蛇出洞 男人天生对赢有着本能的渴望,不管是在金钱地位上,还是在得到的东西上。两个有地位的男人在争起女人来更是头破血流,势同水火。其实他们并不是有多喜欢这个女人,而是因为连一个女人都得不到,很没面子。 "是挺没骨气的,女子死后也没见三皇子找十皇子什么麻烦……"于心冉的泪痣浅浅一颤眼中揪痛。 杜薇知道她是想念死去的太子了,无奈的捏着于丞相的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于欢欢不听后面的话还还好,听完于心冉最后一句,心里有些打鼓:"十皇子这么多年都这么软弱过来了,能现在突然就为了一个女人就强硬?" 这点,坐在一边的于丞相和杜薇也有些怀疑,毕竟十皇子本身就是个软糯的男人! 秋晓这个时候再次沏好茶断了过来,对着于欢欢不满的嘟嘟嘴,转头看到于心冉一下子就乐开了花,放下茶具就第一个给于心冉倒茶。于欢欢无奈的都想要撞墙了——于心冉你丫装的本事还真的让小妹佩服。 于心冉笑的十分笃定,认真的看着于欢欢:"有些东西入了记忆,那便成了执念。日积月累就变成了梦魇,那个女人就是十皇子多年来日日夜夜的梦魇。从那以后,他找女人都是按照那个女孩为模版去选择的……只要跟那个女孩有一丁点相似的地方,十皇子威逼利诱,明抢暗劫都要把女人弄回来。" 于欢欢无奈的眯了眯眼睛,既然这样,她只好想办法先试探一下啰! "于心冉,你说的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于欢欢开口问。 于心冉思索了很久,他知道那件事情闹得极大,一时间满城风雨。就连一直不怎么理会这些事情的容长苏,也派人去平息过长安百姓的舆论。 "这个……时间太长,我还真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于心冉低头蹙眉沉思了好一会儿,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地方,"那姑娘不是长安人,当时棺材都是三皇子派人亲自送到承德的!" "哦?!承德吗?"于欢欢了然的点点头,对着于丞相他们几人热情的邀请道,"今日天色已经晚了,爹爹和咳,娘亲,还有于心冉你们就都在这里歇着吧,明日,再回去!" 他们几人过来本来就是打算今夜在这里陪于欢欢的,欣慰的答应。 "秋晓你去安排爹爹他们的住所,我去找一趟惊涛!"于欢欢说道就起身"明日你也要陪我一起去拜访十皇子,今夜你也早点睡,可别到时候又闹出什么状况,让长安城的人看了笑话。" "是!小姐!"秋晓郑重的跟于欢欢福了福身子才领着几人朝侧院的偏角走去。 于欢欢去惊涛那里的时候,阿四刚刚开门出来,头发有些散落,慌张的看到于欢欢又急急的回到房间里,紧紧的关上门,躲起来了。 于欢欢走到门前正要敲门的时候,惊涛从里面将门恰好拉开,眼神闪躲的看着于欢欢行礼道:"属下叩见王妃!" 于欢欢不安分的朝里面望了几眼,却被惊涛挡的死死的。她完全什么都看不到,无奈的摇摇头,一本正经的咳嗽了一下:"我说惊涛啊,本王妃今日叫你查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别一天到晚就知道窝在温柔乡里,伤身!" "那些留言的源头都出自三皇子和十皇子那边!"惊涛将自己拿到的结果告诉于欢欢,站在一边等待她的命令。 呃……于欢欢想要继续装领导的话被惊涛的汇报给堵的不知道怎么继续说好。忽的,于欢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三皇子和十皇子?!于欢欢蹙眉,这两个人明明矛盾这么大,怎么又乱七八糟的搞在一起了,果然如于心冉所说的都是为了那把椅子吗……她想到了幕后那个恐怖的黑手——四皇子,脸色沉了沉,转头望着惊涛。 "十皇子和三皇子最近有什么可疑动态吗?"于欢欢现在要做的就是挑拨离间,兵法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她要知道这两人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才好下手。 惊涛表情凝重,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于欢欢:"最近,东方将军,哦,不对,应该是东方丞相和三皇子、十皇子似乎走的很近!" "他?任职书皇上大寿以后才发,叫什么都无所谓!"于欢欢不耐烦的摇摇头,脑子里一片浆糊,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东方烨臣要和三皇子和十皇子来往,感觉自己好像被背叛了一般,心里不舒服。 惊涛看出来于欢欢脸上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替于欢欢找了一个好的理由。当然,他的心里也是极度崇敬东方烨臣的。 "毕竟现在圣旨已经下了,五王爷对两个皇子来说已经不存在什么威胁了。"惊涛说道这里表情一顿,有些尴尬的继续开口,"在他们眼里,王妃您就相当于一块废铁,没人会在意。下一步,三皇子和十皇子的目标应该都是对方了吧?!" "惊涛,你倒是好好跟本王妃说清楚,你到底又几个意思?"于欢欢这恶狠狠的瞪着惊涛不满的吼道。 惊涛脸上闪过一丝恐慌。于欢欢的整蛊方式千奇百怪,他已经领教过好几次了,可不敢再轻易得罪这尊大佛。 "那个王妃,不是,不是属下的意思,是三皇子和十皇子,他们他们的意思!"惊涛结结巴巴的继续说道,"您想啊,到时候要是王爷去了匈奴,你算什么?" 于欢欢因为惊涛的最后一句话一下冷静下来,仔细推敲着惊涛话里的意思,心里更加坚定要救出容长苏的想法。 "老娘现在已经不想去管东方烨臣那个臭小子是不是被两个皇子拉拢了,这个时候老娘要横插一脚把水搅混!"于欢欢也是真的被逼到彪了,怒视着暗色的夜色,吼道,"老娘到时候就要好好看看皇上和那个躲躲藏藏的四皇子是不是也会被牵扯进来呢?" 惊涛被于欢欢那双眼睛里散发的明亮若实质的幽光吓了一跳,抬手揉了揉自己眼睛,再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他狐疑的摇摇头,是不是自己这几天太猛了,身体有点虚,都出现幻觉了。 于欢欢情绪平静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惊涛吩咐道:"既然他们要玩,我于欢欢就好好陪他们玩下去,哼,就怕他们到时候玩不起。敢动容长苏,就要做好死的觉悟。你明日早些去十皇子的行馆送上我的拜帖,我要好好会一会这个软弱的十皇子!省的让别人说我这个于家草包二小姐不懂规矩!" 惊涛木讷的望着于欢欢,脸色说不上来的纠结。他现在看于欢欢越来越有一种压迫感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情绪不好的原因。惊涛只觉得于欢欢身上有一种恐怖的让人灵魂颤抖的牵引力。 "对了,阿四……现在还经得起你这么乱搞啊?"于欢欢脸色一变,话锋一转,大眼睛一溜,从惊涛与把守严实的门缝中一挤就进到了房间里。 惊涛被于欢欢爆炸性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冲在于欢欢进到里屋之前拦住她,提了出去,扔在门口。"碰"的一声,惊涛大力关上门,从里面将门闩上。 "王妃,时辰不早了,你还是早点歇息吧!明日你还要拜访十皇子呢,恕属下不远送了啊,您路上小心!"房间里传来惊涛愤恨的送客声。 于欢欢站在门口磨磨唧唧半天,终于还是悻悻然的走掉了。 暗色的天空下,一个黑袍妖媚的男人藏在大树之上,悄无声息的望着于欢欢的背影,玩味儿的一笑,飞身出了五王府。他的轻功极其厉害,就连树上的叶子都没有动一下,甚至连五王府熟睡的动物都没有被惊扰。 黑袍男子的轻功极好,快的让人以为是暗夜中勾魂索命的黑白无常。他就像是鬼魅一般在长安城穿梭,如入无人之境。五秒,或许仅仅只有三秒,他就已经出现在了长安城外的小树林。 "召唤本君上什么事?"男子那美到绝色的脸紧绷,暗沉,冰冷,就像是美丽而庄严的雕塑。美,却无情。 他就是红杏,也是整个隐世家族的王者。他的年纪或许比东齐国的历史还要老,只是容颜永在。 红杏面前跪着的几位老者身子颤抖,他们跟了红杏已经上百年不止了,却依然摸不透这个男人的脾气。 "君上,消失多年的算士家族入了尘世,雪族也入了尘世,还有矮人贵族……甚至是游离于隐士家族和尘世之间的古老奇介家族!魔戒出世,天下大乱啊!"杵着拐杖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一个老太婆跪在地上对着红杏悠悠的说道,"这都是古老家族的先辈们写在《隐士志》上的啊!" 《隐士志》几乎是隐世家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东西,因为它上面写的东西几万年来都一一验证实现了。它其实就是一片空白的玉片,当隐士国度要发生什么大事的时候,上面就会映照出一些景象和文字。当年奇介家族一代天骄横空出世,《隐士志》显示"妖女诞生,若不灭之,天下大乱",最后才逼得奇介家族不得不牺牲千百年来出现的一个旷世奇才,留下全族的遗憾。 "什么意思?"作为隐士的王者,红杏自然不能放天下苍生不顾,他游戏人间也有一个限度。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天下大乱 老者看红杏已经听进去自己的话了,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转头看上身边白发及腰,面容却相当年轻的男子。 "君上,魔戒指的就是奇介冷卉当年逆天而行铸就的控魂戒!"男子说话的声音却远远不像他面容那么年轻,苍老而破响,不是很好听。 红杏极美丽的眸子浅浅一转,落到了一边跪着,一直不发话的另一个少年身上。少年身着蓝色衣袍,上印有水浪一般的流离光耀花纹。那衣裳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在暗夜中泛着点点荧光。 少年的瞳孔眼色不一,一只是正常的黑瞳,一只会随着他的情绪变换各种眼色。他的长相也有些怪异,明明是一副瘦削可爱的孩子脸,却又在脑袋上长出来龙一般的触角。 "君上,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引得天下大乱生林涂炭,不光是尘世的历史,就连我们的历史也都会被改写……奇介冷卉本就是逆天而生的女人,她创造出来的一切东西都必须扼杀,包括那个不该存在于这个世间的女儿!"少年说到这里,那一只原本蓝色的瞳孔渐渐便成了浅浅的红色,"奇介冷卉改变了我们这个世界的许多东西,才导致今日天下有此大劫。以属下看,控魂戒要毁,那人的孽种也要毁!" "呵呵……"红杏看着少年的瞳孔眼色变换,笑的十分开怀,一点都没有刚才的冷酷无情,"妖瞳,你要杀奇介冷卉的女儿,难道真的不是因为你还恨她不喜欢你?" 叫妖瞳的少年脸色没有丝毫变化,那只异色瞳孔却渐渐变成了黑色:"君上,以后再也不要跟我提那个冷血的女人!曾经年少是我太无知……" "啧啧,让本君上想一下哦,年少?"红杏说道这里表情一阵愉悦,转头看着边上的老婆婆,"鬼婆,你说说妖瞳他今年多大了?" "快八十了!"那个叫鬼婆的老太婆回答道。 妖瞳脸色依然不变,那只瞳孔的颜色却一阵变换,让人觉得诡异极了。红杏这个时候也收起了逗弄妖瞳的心,无趣的摇摇头。他不知道多少年的生命力,唯一在隐士界遇到的就只有奇介冷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要红杏不去打趣,还真是有点困难呢!这个事情,他已经揶揄妖瞳将近二十年了。 "既然《隐士志》提到的是控魂戒的话,那我们就把控魂戒毁了吧!"红杏无所谓的吩咐道,"白毛,这件事情交给你,可有意见?" 白毛微微弯腰,对着红杏恭敬道:"属下定不辱使命!" "君上,你还要在尘世流恋?"鬼婆看红杏心情似乎不错的模样,一脸凝重的望着他,似乎感觉到了他有些细微的变化,就像多年前他们从尘世叫回他的时候一样,多了一丝人情味儿。多情,对一个掌管全部人间的君上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隐士界又没有什么重要的大事,放我在尘世玩个十年八年的又不会怎样!"红杏说的一脸不在意。 "可是……" "鬼婆,你是要违背本君上的命令吗?"红杏脸色一暗,周身的威压就像是大山一般朝着鬼婆倾倒而去。 鬼婆脸色一变,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害怕的低着头。他们真的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喜怒无常"四个字。鬼婆这个时候肠子都悔青了,她刚才干嘛要嘴贱的开口进谏啊,那两个人都没有劝说,她为何非要做这出头之人啊。 "君上息怒!"白毛看鬼婆脸色已经惨白,似乎已经快要扛不住红杏的内力碾压了,赶紧站出来求情,"君上愿意在尘世呆就在尘世呆,可是着隐士界的秩序还是需要维持的。您要是绝了鬼婆的生机,那以后谁替你掌管那些琐碎的事情呢?" 红杏听了白毛的话,内力一收冷哼一声:"以后,要想明白自己的身份!我,才是你们的君上,知道吗?" "是,君上!属下明白,属下明白!"鬼婆吓得一个劲的磕头,生怕又惹怒了这个恐怖的君上大人。 妖瞳一只冷静的站在一边,双眼的颜色都变得极度正常。他是这几人里面最年轻的,却也是这几人里面天赋仅次于红杏的修炼师。他行事冷淡,做事狠辣,从来不讲人情,也只做自己分内之事,除了为那个奇介冷卉。想到这里,妖瞳的脸色变了变,闪过一丝杀意。 红杏转身朝着破开暗夜的玄色,隐没在浓浓的漆黑之中,空气里回荡森冷而妖媚的声音:"记住,做好你们自己分内之事就行了!" 鬼婆可怜巴巴的站起来,抖着身子一闪,也消失在了原地。妖瞳望着长安城的方向,那只诡异的眼眸眼色变成了无边无际懵懂的灰色,一步一步往后退去。终有一天他会将自己曾经承受的东西都从奇介冷卉的女儿身上取回来。 刚刚回到房间准备睡觉的于欢欢,身体一抖,冷的打了一个寒颤。她回望外面的门窗都已经被关的严严实实,鄙视了一下自己的疑神疑鬼,转身躺下了。 这一夜,于欢欢纷纷乱乱做了好多梦,似真似幻,又一时间根本记不清楚。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捶了捶有点痛的后脑勺,于欢欢呼唤着秋晓进来伺候。她不知道自己昨晚上到底梦见了什么,醒来的时候枕头上全是泪水…… "小姐,刚才于丞相他们已经走了!本来秋晓是要来叫你的,可是他们说你昨晚上睡的晚,叫我不要打扰你!"秋晓端着脸盆进来对着于欢欢汇报道。 "知道了!"于欢欢小小的感动了一下,估计于丞相和杜薇是在担心家里那个被宠坏的小少爷呢!昨晚为了自己,听到消息就特意跑过来,没睡多长时间又匆匆离去,她要还铁石心肠的话,就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秋晓看于欢欢红红的眼圈心里一阵心痛,估摸着她是想念容长苏闹得吧。 "秋晓,今儿给我收拾的利索一点,一会儿跟我去拜访一下十皇子!"于欢欢看了一下天色,觉得惊涛应该已经把拜帖送过去了,也没有吩咐上早餐了。 秋晓应了一声开始替于欢欢打理,她知道现在容长苏出了事情,于欢欢就代表了五王府的颜面,今儿她一定要把于欢欢打扮的美美的。 于欢欢领着秋晓乘坐的是标有五王府标致的容长苏经常乘坐的那顶软轿。她今日身穿一件浅紫色的高腰长裙,裙上绣着一朵白色的莲花,从脚边斜着到腿弯处,美丽淡雅。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带,与脚边的荷花映衬在一起,洁白无瑕,高贵典雅。裙摆随着轿子的摇晃摆动,行云流水。绾起来的发髻上插了一只玉白色的簪子,只留两缕青丝在两鬓边,略显成熟。脸上化了极其精致的装,秀眉若柳叶,玄色的双眸忽闪,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宛若蝴蝶的翅膀。唇红勾画的小嘴极其艳丽,让人止不住想要品尝。安静坐在轿子里的于欢欢,此时,就像是一个轻盈美丽的公主,有一种惊艳。她,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过。 很快于欢欢和秋晓就已经到了十皇子的行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送过拜帖,两人也很轻松的就进入了院内。顺利的让于欢欢都有些不敢相信!她这个时候正坐在十皇子行宫的客厅里,心情有些怪怪的。等了许久都不见十皇子出来,添茶的小斯倒是勤快,已经给于欢欢换第四杯茶了。 秋晓一直都站在于欢欢身后,不听,不看,不动,不言……看起来就像是在认真伺候于欢欢,听候差遣的样子,其实她脑子里还是云里雾里的,她完全都是在想——大小姐昨日说东方丞相喜欢我家小姐,要是小姐真的为了救五王爷和东方丞相发生点什么的话,我会伤心难过吗?还是,会祝福? 就在小斯准备给于欢欢换第五杯茶的时候,她的耐心终于被用完了,什么涵养,什么气度,都统统抛在脑后,她一把拍在桌子上,指着小斯的鼻子吼道:"你们十王爷到底怎么回事啊?!要见就见,不见拉到,真以为本王妃没事过来喝茶啊……我们五王府的茶你比家这个不知道好喝多少倍呢,哼,秋晓,我们走!气死老娘了!" 秋晓被于欢欢的吼声惊的回过神来,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于欢欢拽着个劲的往外冲。 "哎哎哎,五皇子妃,五皇子妃……"小斯被于欢欢的火爆脾气吓了吓了一跳,十王爷明明只是吩咐给五王妃一个下马威,并没有让他把人给弄走啊!小斯也不知道这个落魄的都快成下堂妇的五王妃还这么凶,慌的匆匆拦着于欢欢的去路,赔笑道,"我们十王爷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于欢欢冷冷一笑,目光掠过小斯,落到身后衣着华丽,体型微胖,眼圈发黑,走路虚浮的青年男子身上,试探性的说道:"十弟还真是让人好等啊!" 第二百八十二章 埋下隔阂 十皇子身边跟了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虽然比于心冉和雪儿差远了,却也比自己强了不少。女子一颦一笑都像是有着魔力一般,很容易就吸引住了于欢欢的眼球。于欢欢微微蹙眉望着那个女子,仔细观察了一会儿。 "呵呵,我当是五哥从牢房里面出来了呢,原来是五嫂啊!"十皇子对于欢欢说话极其不客气,连正面看都不看于欢欢一眼,眼神总是不安分的落到身边的女人身上,来回游走,一派色相。 这个女人不简单!于欢欢心中有一种怪异的直觉,这个美丽的女人就像是刻意修炼了某种吸引男人的武功一般…… "若梦,快点叩见一下我这个五嫂嫂!"十皇子一把拉过那个女人在怀里揉捏了两下对着他柔情的说道。 女子在十皇子怀里扭动了一下,欲拒还迎,媚眼如丝的看了一眼于欢欢,撒娇道:"嗯嗯,人家不嘛,人家害羞嘛……" 若梦?!这个名字让于欢欢想到了若梅若兰…… 果然……面具男没有死。 于欢欢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移动到眼前这个叫若梦的女子身上,浅浅一笑:"若梦姑娘既然是十弟最宠爱的女人,哪里还用跟我一个即将下堂的妇人行礼呢?!只是这东齐国的规矩不可破,十弟你说是吧!本小姐一日还是五王爷的正妻,就当的了若梦姑娘这个礼。不然,这要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在父皇五十大寿这个节骨眼上,不是找事让人说十弟的闲话吗?" 本来若梦以为于欢欢是来求十皇子的,根本就不会为难她,哪里知道这个于欢欢根本就不是个吃的亏的主!这下,若梦有点骑虎难下了。她魅惑的看着十皇子,恩恩哈哈了几声,朝他求助。 十皇子看于欢欢居然如此不识抬举,狠狠瞪了她一眼:"本来我以为五嫂嫂过来找本王是为了五哥的事情,现在看来五嫂嫂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放在眼里嘛,来人,送客!" "哼!"于欢欢一甩衣袖,一边朝外面走,一边说道,"本来以为十弟是对那个承德来的女孩子念念不忘,没想到早就另有新欢了!" 十皇子的表情陡然一变,上前几步飞开拦住于欢欢,瞪着她说道:"你你你……你知道她?难道她并没有死?" 于欢欢只不过是对十皇子试探一下而已,却没有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果然没错。于欢欢对着十皇子微微一笑,不言不语,若有深意的模样。十皇子被于欢欢唬得一愣一愣的,他紧张的望着于欢欢,目光里带着一点点的期盼。 "活着,那又怎么样?!"于欢欢嘲讽的一笑,"她当年为什么死的,相信十弟比我这个局外人更清楚吧……她的仇人是谁,你也知道吧……你自己看看你现在都干了些什么烂事情!还好意思问她的生死!" 说完,于欢欢绕过十皇子,领着秋晓气冲冲的离去。她才不想在十皇子行宫里面受这种鸟气呢。若梦望着极其反常的十皇子若有所思,她见十皇子许久都没有反应,上前拉着十皇子的手,妩媚的笑着。 "王爷,别管那个草包,走嘛走嘛,陪我玩一会儿嘛!"若梦拉着十皇子的衣袖就往后院的小路上拖。 十皇子脸色一变,心中升起从没有过的怒火,他一把甩开若梦,冷哼一声转身朝着书房走去。若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差点被十皇子给推倒,她冷冷望着十皇子的背影,眼中杀意隐现,最后依然被一抹娇媚的笑容替代,脚步柔弱而匆忙的跟上十皇子,伸手拍了拍书房栓着的门。 "王爷,王爷,你到底怎么了嘛!快点开开门啊,妾身好担心你……王爷……"叫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听到里面人的回应,若梦正想踹门。 "滚!"书房里传来了十皇子怒气冲冲的声音。 若梦看了十皇子书房紧闭的房门一眼就有些着急的离去。她还有自己的任务要做……于欢欢回去五王府的路上心情变得还不错——导火线,她是埋下了,至于十皇子之后要怎么去和三皇子互掐,就跟她没有多大关系了。 回程的路上于欢欢让秋晓自己乘坐轿子先行离去,既然都已经拜访了三皇子,她也要一视同仁嘛!随便去行宫隔壁的匈奴小公主和十皇子的住处都问候问候嘛…… 秋晓也不知道于欢欢心里在想些什么,按照她的吩咐就乘坐轿子走了。反正从此到大,她和于欢欢之间一直都没大没小,这个时候也不会因为坐个轿子都诚惶诚恐的。只是,她心里有些担心于欢欢。 说曹操曹操就到!秋晓刚刚乘轿子离开,不远处三皇子就远远的走过来,似乎正要回去的样子。 这家伙竟然在关禁闭也敢跑出来? 于欢欢得瑟着身子,迈步朝着三皇子走去,假装不经意的恰好看到三皇子:"哟哟,这不是三哥嘛?这是刚回来?" 三皇子身边的两个贴身护卫和小斯被容长苏抓了以后,现在走哪里都习惯一个人。看到于欢欢拦住自己热情的打招呼,他脸色不变,对着于欢欢打着呵呵,笑的十分爽朗:"呵呵,没想到这么巧,这会儿都能和欢欢碰到。" 于欢欢不着声色的看了三皇子一眼,笑着说道:"是挺巧的,刚才我去了拜访了一趟十弟,这就遇着三哥了!" 三皇子一听于欢欢刚刚从十皇子的行宫出来,又看于欢欢脸上笑的很开心,脑子里就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毕竟也是在争斗中成长起来的,虽然脾气暴躁一些,但是也算得上是个厉害的角色。三皇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对着于欢欢假装热情的说道:"欢欢真是偏心呢,去十弟那里坐,都不去三哥这里来!走走,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今儿三哥有空,这也快到中午饭的时间了,就到三哥的行宫里吃点东西再走!" 于欢欢下意识的感觉到饿!从早上到现在,她就只在十皇子府上喝了一上午的水,这会儿自然是饿的不行了。心里虽然着急吃的要死,于欢欢脸上却一副羞怯不好意思的模样:"这怎么好意思呢!" "跟三哥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走走!"三皇子故作爽朗的拍了拍于欢欢的肩膀盛情邀请他跟着自己进了家门。 守卫看到三皇子居然带了一个容貌极好的女子回来,一个个眼中羡慕,脑里自动补充了一些邪恶的内容。于欢欢暗自瘪嘴:这些当兵的男人见女人的几率太少了也不好,心里都有点畸形了,特别影响国家的繁荣稳定和发展。她微微的摇了摇头,眼中一片了然——难怪当初从封地回来的三皇子见到十皇子喜欢的那个女子就无法控制自己变态而扭曲的心里了。 "走走,饭厅,饭厅!"三皇子热情的对于欢欢做着"请"的手势。 于欢欢睫毛弯弯的跟在三皇子身后,人畜无害的模样。三皇子忽然觉得这样的于欢欢美极了。收起自己的心思,三皇子叫来了自己私下珍藏的好酒。 于欢欢刚刚桌上饭桌,跟三皇子一来二去,相互虚与委蛇了好一段,才伸出筷子吃了几片小青菜。心里那个悲情啊,她现在恨不得将面前的三皇子一包药弄晕了,吃饱了再慢慢跟他两个算计。用心机也是很费脑细胞的,好吗?她现在能量不足,不愿意思考。 只是三皇子根本就听不到她内心的呼声,笑呵呵的说道:"这个,可是我从封地带回来的好酒,今日难得和欢欢聊的这么投缘,三哥敬你一个!" 于欢欢立即放下筷子,快速咀嚼口中的食物,咽掉。心里将三皇子骂的狗血喷头:妈蛋,这老小子是故意坑她的吧? "呵呵,三哥说哪里话,小妹我不是很能喝,这就小酌一杯啊!"于欢欢承了三皇子的盛情,不得已,喝了一小杯。 三皇子一听于欢欢不能喝,那满是胡子的方正脸上都乐开了。他抬手又给于欢欢倒了一杯酒,一脸笑意:"欢欢说什么见外话呢,古人云'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我和欢欢难得投缘,我们就不醉不归!" 归泥煤啊!不就是想把老娘灌醉然后套老娘话吗?既然如此,老娘就遂了你的心愿,送你全套情报。 于欢欢微微一笑,俏皮甜美,配上那略带成熟的妆容,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三哥说的对,今儿,欢欢就舍命陪君子了!" 说着于欢欢就连续干了两杯,小脸已经红扑扑的了,感觉到自己已经微醺了,于欢欢眼睛一转,便成了傻乎乎的迷茫。 "呵呵,三哥,今儿欢欢交定你这个朋友了!"于欢欢说着抬手就去扯桌上的鸡腿,满脸痴笑,"有件事,关乎三哥你的前程,本来是不该告诉你的,可是你对欢欢这么好,我实在不忍心看你断送啊!" 于欢欢说着就塞了一大块鸡腿到嘴里,毫无形象的死命啃着。 这会儿,三皇子是完全相信于欢欢真的醉了。他心神一凛,脸上的大胡子微微聚拢,想要继续从于欢欢这里套取些话…… 第二百八十三章 给你情报 "父皇让我家相公去匈奴还有另一层意思呢!"于欢欢包着满嘴鸡腿肉,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贼兮兮的对三皇子说,"三哥以为父皇会为了一个压根就没怎么见过面的四皇子而真的抛弃我家相公?" "什么意思?"三皇子心中却是对皇上下旨让容长苏远嫁他乡深有疑虑。别说东齐国的帝王,就是东齐国的普通百姓都少有入赘的。更何况皇上是那么死要面子的一个男人,他怎么会轻易将自己从小护着长大的儿子送到匈奴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于欢欢看对三皇子诱惑的已经差不多了,咽掉满嘴鸡肉眨巴眨巴嘴,对着三皇子继续说道:"我相公要是过去匈奴凭借他的能力,两三年之内一定会架空匈奴皇室的权利,到时候东齐国大军长驱直入,踏平匈奴归入我东齐国版图……这个时候,父皇才有借口将相公立为太子,从而传位与他啊!" "什么?!"三皇子心中震惊,看于欢欢的眼神多了一些防备。 "可是我不愿意啊!"说到这里,于欢欢嘤嘤哭泣了起来,这个并不是全部作假,三分酒气,五分真情,还有两分故意,"我只是一个女人,我不愿意长时间的离开他,更不愿意他去跟那个匈奴国的坏脾气公主……" 看到这里,三皇子相信了于欢欢。在他这样的大男人眼里,根本就不会以为于欢欢是在装醉利用他。 "欢欢,真是苦了你了!"三皇子假装一脸同情的望着于欢欢,心里却已经开始在想这件事的对策了。 他可不能将皇位拱手让给容长苏,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看着于欢欢,笑的十分得意:容长苏啊容长苏,你绝对不会知道你最后栽倒在你最宠爱的女人手里。东齐国的皇位本王是要定了。 趁着三皇子走神思考的这一阵,于欢欢已经风卷残云,吃的肚子抱抱的了。她摇摇晃晃的起身,一脸豪气的说:"多谢,多多谢太子……不是,三哥,款待。欢欢,该,咳咳,该走了!" 于欢欢的一声太子叫的三皇子心里一阵舒畅。他的脑子里开始想象着自己坐上皇位以后的事情,却没有注意到某个摇晃着身体脚步却走的很快的女子早就已经离开了三皇子行宫。 出了三皇子的行宫,于欢欢一脸笑意的打了一个酒饱嗝,想了想,事情做的差不多了,就不去小公主那里继续耍宝了。转头,入了长安的正街,朝着五王府而去。 刚刚走到一字街的时候就看到一抹刚毅熟悉的影子风一般的出现在于欢欢的眼前,深情款款的看着她,眼中有担忧,有窃喜,有迷恋,有痛恨,有不忍,有愧疚……所有的情绪交织在那双漆黑的墨色眸子里,让于欢欢看不明,也不愿意看清。 "欢欢……"一声压抑的,略带希冀的呼唤包含了主人心中的多少情绪。 于欢欢有气无力的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东方烨臣,心中不知道该怎么会说话才好,踌躇了半天,于欢欢才弯弯嘴角,笑道:"东方烨臣,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那次被东方烨臣掳走之后,于欢欢就感受到了这个男人对自己的那种无法克制的占有和爱恋,她现在不愿意太靠近东方烨臣。于欢欢总能在现在的东方烨臣身上感觉到两个字——危险。 见于欢欢对自己不浓不淡的打招呼,东方烨臣原本亮晶晶的眸子一变,晦暗深邃,让人看不清情绪。 "过来!"东方烨臣的是用的平静冷酷的命令语气,声音重的就像是地狱来的魔鬼一般,让于欢欢从心里惧怕。 见于欢欢呆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东方烨臣不悦的蹙了蹙眉,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子内力,传音入密落到于欢欢耳中:"你要是想救容长苏就自己走到我身边来!" 于欢欢讶异的盯着距离自己几步远的东方烨臣,耳边那样清晰的话语还在回荡,她却没有看到他嘴有一丁点的动弹。心,像石头一样慢慢往下沉。终于,东方烨臣还是对自己提出了要求不是吗?为了容长苏,她能吗,她愿意吗,她敢吗? 心思还在百转千回,脚步却已经缓缓朝着东方烨臣挪动了! 看到于欢欢为了容长苏才靠近自己,东方烨臣心中的愤怒多过了喜悦——于欢欢,你明明该是我东方烨臣的女人,凭什么要跟了容长苏!既然你不想要他死,那我就偏偏让他生不如死,到时候,你要怎么来乞求和取悦我呢? 于欢欢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东方烨臣面前了。她无助的望着东方烨臣,清澈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惊讶与慌张。她不再是泰然自若,谈笑风生的她,在东方烨臣冷酷和寒凉的表情下,于欢欢已经害怕的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东方烨臣看到于欢欢这么战战兢兢的模样,心里的柔软像是被什么触碰到了一样,表情一下子就缓和下来。他抬手摸了摸于欢欢的脑袋,眼里满满的都是关切。爱情,有时候真的可以主宰一个人的所有情绪。于欢欢,就是东方烨臣的主宰。 "对不起,我刚才太凶了,是不是吓到欢欢了?"东方烨臣忍着心里的痛,忍着满满的醋意和难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大度一些,"我现在跟欢欢道歉好不好,但是你以后都不可以这样抵触我,知道吗?" 于欢欢被东方烨臣的柔情软语一说,心里堆积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出来。她扑到东方烨臣宽大结实的怀抱里,哭的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小孩子。感受到于欢欢的依恋,东方烨臣心里一片温暖,再也不记得去吃醋,去发酸了。他就那么在大街上紧紧的搂着于欢欢,两人看上去那么和谐美好。 长安街道人来人往,认识于欢欢和东方烨臣的人也不在少数。渐渐地,远处路过的百姓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开来。 "你们看到刚才那两个人没?"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老婆子拉着身边几个相熟的逛街邻居说道,"那个可是东方将军和五王妃啊!" "啊?"另一个人压低声音惊讶的往后瞟了一眼和那个老太婆开始聊开了。 又是一个走过两人的年轻妇人,拉着身边的人说道:"五王爷那神仙一般的人儿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啊!五王爷刚刚才犯了什么事,惹得皇上发怒被关了起来,这个草包王妃就开始另觅良人了呢……" "不对不对……哪里是被关起来了啊,我听说五皇子和匈奴小公主情投意合,被皇上给赐婚了!"人群里又一个人小声反驳道。 "难怪……这个二小姐快成下堂妇了,自然就要去勾搭同样年轻有为的东方将军了!"另一个人恍然大悟道。 东方烨臣的耳力自然是极好的,他也清清楚楚能够听到周围走过的人在议论什么,不过他并不打算制止,笑着将怀里的于欢欢搂的更紧了。 于欢欢这个时候只能感受到东方烨臣对自己的呵护,根本就没有想到他安的什么心思。许久,她才抬起眼泪汪汪的双眼,望着高大的东方烨臣,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东方烨臣,真是不好意思啊,弄花了你的衣裳!"于欢欢嘟着嘴,脸上的妆也被泪水洗的跟小花猫似得,难看极了。 东方烨臣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你的脸都花成水墨画了,你还有心思去管本将军的衣裳啊!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一下欢欢的善解人意?" "啊?什么?"于欢欢迷茫的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瞬间,脸色一变,捂着脸朝小巷子里跑去,躲在无人的角落,望着自己花里胡哨的手指,暗自咒骂,"好你个秋晓,居然给我用这种劣质化妆品……"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又串频了,秋晓给于欢欢用的都是长安市面上买得到的最好化妆用品了。 东方烨臣慢条斯理的跟在于欢欢身后走到了巷子里,局促的垂眸,仔细的在她那张调色盘一样的小脸上观摩,仿佛觉得十分有趣,还一个劲的点头。 于欢欢被东方烨臣的眼神看的火冒三丈,瞪着东方烨臣,怒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再看,老娘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当玻璃弹珠玩!" 第二百八十四章 只是哥哥 "啧啧,欢欢还真是暴力呢!刚才哭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有气魄?"东方烨臣往边上走了两步,斜靠在一面的矮墙上,笑着望向于欢欢。 于欢欢被东方烨臣说的怪不好意思,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想不出什么好的词语去反驳东方烨臣,只好跟他大眼瞪小眼。 忽然,东方烨臣一把扯过于欢欢搂在怀里,在她还没有叫出声来的时候,就已经飞身朝着自己在长安的零时住所掠去。 于欢欢一看脚下腾空,后知后觉的捂着自己的脸,发扬她未被开发的女高音潜质,在东方烨臣怀里使出吃奶的劲:"啊!!!" 东方烨臣被于欢欢这声"河东狮吼"吓得手一松,于欢欢就从他的怀里朝着地面落了下去。东方烨臣吓得脸色一变,内力提到极致,一个倒栽朝下,加速。终于,将还没有落到地面的于欢欢稳稳的接在了手里,东方烨臣才松了一口气,黑着脸。 "没事鬼吼鬼叫的干嘛?"东方烨臣吼人的方式和容长苏不一样,他是那种很冷酷很血腥的感觉,有一种天然的杀伐之气,仿佛能让人看到他身后的白骨森森。 于欢欢被东方烨臣吓得缩了缩身体,乖乖的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生怕一不小心又被人从空中扔下去。那到时候可不是晕这么简单了,她的小命估计都没了。 "怎么不说话?"东方烨臣看于欢欢大眼睛一阵乱动,好奇的问。 于欢欢心里早就憋了一堆话想要说了,这会儿东方烨臣开了口,她哪里还憋得住。看了一眼飘飞的高度,感受了一下慢悠悠的速度,于欢欢惬意的点了点头。 "你这个飞行速度本小姐很喜欢,继续努力!"于欢欢轻轻从东方烨臣的怀里拿出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对了,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眼看着就要到东方烨臣住的院子,于欢欢心里一阵抵触,她这一次再跟容长苏解释说自己还是被东方烨臣掳来的,不知道他会信吗! 东方烨臣柔和的看了于欢欢一眼,温柔的说道:"你想这样花着脸穿越几条大街回到五王府吗?" "哦哦哦,对啊!"于欢欢有时候就是会脑抽。 东方烨臣轻飘飘的落到自己的院落中,无奈的摇摇头,宠溺的眼中划过一丝心疼,转而染上了一些算计:"欢欢,我这就去给你打水洗脸,你等着!" 于欢欢点点头,望着这个小小院子高高的墙和紧锁的门:这个院子不会是东方烨臣偷来的吧,怎么每次都不见他拿钥匙走正门? 东方烨臣端着洗脸水笑着看了她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口问道:"小丫头片子,想什么呢,快来洗脸。" "哦,来了!"于欢欢下意识的举了一下手,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看了一眼东方烨臣打得那溢满出脸盆的水,整个嘴角抽,"你这是让我洗脸呢,还是让我洗澡呢?" 东方烨臣勾起略微厚实的性感嘴角:"本将军可是第一次给人打洗脸水呢,你不感动就算了,还数落我!" "唉,算了!"于欢欢也不是什么讲究的货,埋头就开始在脸上揉搓起来,恨不得把小脸上弄下一层皮。根本没有顾及落在水里打湿的留海和鬓发。 东方烨臣笑呵呵的站在一边,摸了摸手里的发带,就像是一个奸计得逞的老狐狸。这次他终于可以把这条发带名正言顺的的系在她的头发上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于欢欢动作幅度太大,头上的簪子忽然落到地上,摔成了两半,头发有一小部分落到了水里,湿答答的。她慌忙抬起脸来,可怜巴巴的望着地上断掉的钗子,想死的心都有了:被东方烨臣掳来就算了,还披头散发的回去,容长苏知道以后不杀了她祭天才怪呢! "欢欢,你……" "你什么你啊!没见过素颜倾城吗?"于欢欢头也没抬的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玉钗,寻思着能不能用点法医世界传说中的502胶水给粘上。 东方烨臣看着于欢欢还在滴水的长发和碎掉的玉钗眯着浓黑的眼眸,他可不会告诉她是自己用内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掉她头上的发钗的。 "这可怎么办啊!"于欢欢秀眉聚拢,一脸愁容,"披头散发的穿越好几条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到时候指不定被那些好事的长安百姓传言说成什么样呢!" 东方烨臣望着于欢欢满脸雷锋模样,好像很乐于助人一般:"谁说要你披头散发的回家了?我这不是有发带吗?" 说着东方烨臣就像是变戏法一般,拿出了那条他认为早就应该带在于欢欢头上的发带。于欢欢望着东方烨臣,小脸皱成了包子。她并不是像当初一样不知道扎男士发带在东齐国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情况又有点难办。纠结了很久,于欢欢终于还是将头发擦干,把东方烨臣的发带扎在了头上。相比之下,于欢欢觉得扎着头发更好,毕竟那些百姓谁都不知道这条发带是东方烨臣的!难道她就不可以指鹿为马,偏偏说这个是容长苏的吗?咳咳,估计容长苏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应该没有穿帮的风险。 东方烨臣望着于欢欢扎着自己发带的模样,看的痴了。他觉得这样干净,慵懒,又带着一丝随性和妩媚的于欢欢简直美爆了。他的眼里升起了别样的情绪,看于欢欢的爱恋浓的让人逃不开。 于欢欢想要低头转身,避开东方烨臣赤果果的目光…… 一只大手悄然拿住于欢欢光洁柔嫩的下巴,东方烨臣暖暖的俯视着近在咫尺的于欢欢,感觉她距离自己那么久,却又仿佛那么远。他眼里纷繁复杂的情绪丝丝挣扎,点点带痛。 "欢欢,为什么,我们会错过?"东方烨臣不甘心的问出这个根本就找不到答案的问题,一脸愤恨,"都怪你,欢欢,要不是你中途放弃,我们会好好的在一起。我会给你这个世界上你想要的一切东西……" "东方烨臣,你错了,我们并没有错过!"于欢欢想要后退,却挣脱不开,只好抬眸勇敢的迎着他的眼神,"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哥哥,并且永远都会是哥哥。我们是亲人,是朋友,但永远不会是恋人。我喜欢你,依耐你,仅仅只是因为我们是小时候的玩伴,仅仅是因为,我当你是哥哥!" 于欢欢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划开东方烨臣防护的坚实的盔甲,他在她面前总是容易被刺伤,为何他还每一次都不懂得退让? 东方烨臣松开于欢欢,对着天空狂笑,转头,爱恨交织的望着美的像精灵一样的于欢欢。他眼里的爱恋难道她一点都看不到吗? "去他鬼的哥哥!"东方烨臣劲装一卷,再次将于欢欢搂在怀里,俯视着小小的她,怒问,"要是哥哥的话,你当初为什么会强吻我,还为什么会说要嫁给我?为什么?为什么秀姨离开人世的时候要将刚刚出生的你交到我的怀里,叫我一辈子好好照顾你,为什么?这不是哥哥,这是男人,这个相公!" 说着,东方烨臣疯了一般抱着于欢欢开始吻了起来,完全不管怀里这个小东西多么的不愿意,多么激烈的挣扎。 "嘶!"东方烨臣抬起头来,俯视着于欢欢,用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狠狠的望着她。这一咬,伤的不是身,是心。 "东方烨臣,你是不是疯了?"于欢欢趁着东方烨臣发愣的时间一把推开他,匆忙往后退了几步,躲得他远远的,"那个时候我才不到五岁,我还只是个孩子,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情爱。就算那个时候我说嫁给你,我吻你都只是天真无邪、童言无忌,你怎么就能当真呢?" "哈哈哈……好一个童言无忌!"东方烨臣狂笑着往后连连退了几步,血气攻心,被于欢欢气的吐了一口鲜血,他远远的看着她,脸色苍白如纸。要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伤的了他东方烨臣,那恐怕就是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于欢欢了吧!他想不明白她可爱俏丽的外表下为何就藏着这样一颗绝情的心呢?自己到底比那个容长苏差在了哪儿? 于欢欢看东方烨臣摇摇欲坠的样子,想要上前去扶他,又怕再次被他强吻,犹豫着担忧的望着他。她迟疑了一会儿,战战兢兢的开口问道:"东方烨臣,你,你……没有什么事情吧?" 东方烨臣望着于欢欢,眼神揪的让人看了都心碎。他终于还是为情所困! "于欢欢啊于欢欢,你难道不知道你的童言无忌入了我的心,融进了我的血,成了我东方烨臣这辈子的梦魇吗?"东方烨臣这个时候已经快要晕厥了,一掌拍开院子的大门,指着,"既然如此,你就给我走!从此以后,我东方烨臣便绝了自己对你的情,断了自己对你的念,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跟你碰面!" 于欢欢望着那被东方烨臣内力击碎的木门,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东方烨臣,整个心七上八下的,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现在离开。 "走,你走啊!"东方烨臣捂着胸口,对于欢欢暴虐的吼道。 第二百八十五章 所谓隐士 于欢欢被东方烨臣的吼声吓了一跳,不再迟疑,飞快的跑出,朝着五王府的方向冲去。东方烨臣一口鲜血再次喷出,躺在院落的地面上,晕了过去。 转了两条巷子的于欢欢心里一阵内疚,想到东方烨臣刚才绝望的眼神和苍白的面容,还是有些不放心,驻足。她转回了身子,又返回东方烨臣的小院,只是,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地上,有几滴新鲜的血迹。她凝视着地上的血迹,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此时,刑部唯一一间安静整洁还有书台的牢房内,容长苏优雅的坐在简单的床榻上望着牢房外,目光淡漠而悠远。雪儿说的没错,哪怕到了这个时候皇上对容长苏依然是极好的。只是这样的好,当事人却是拒绝的。 忽然,牢房内的空气中出现一阵气流波动,一个人,一个高高大大的白头发男人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容长苏的面前,近在咫尺。容长苏无奈的摇摇头,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思念成疾,得了幻症。他动了动身子准备躺下。 那个男人唇瓣动了:"容长苏?本使还是找到你了!你是要自己将控魂戒交出来还是要让我逼你把控魂戒交出来?" 容长苏被这个白头发男人的声音吓得一惊,一下坐直身体,呆愣的看着眼前如实体一样的男子,暗自咋舌。 "你是人是鬼?你是怎么进来的?"容长苏的语气很平静,询问的也很漫不经心,他不相信这天下间居然还有人会凭空穿越障碍物移动,他想起了师父说过的话,"你是隐世四魔使之一的白毛大人?" 红杏身边共有八大长老辅佐他治理天下,按照八人的行事作风和兴趣爱好被人统称为四仙使和四魔使。 白毛没想到一个尘世的卑贱子民居然能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对容长苏免不了多看两眼。越是仔细打量容长苏,越是惊讶,他不相信尘世这样不适合修炼武功的地方,居然会有像容长苏这样厉害的年轻人。 "既然你识得本使的身份,我也就不为难你了!把你手中的控魂戒交给我……"白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破响难听,就像是在他的喉咙上拉了一根钢链,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和他俊朗的外貌一点都不匹配。 "不行,白毛大人,这个东西是我娘再三叮嘱我不可以随便乱用的东西,别的东西晚生都可以拱手给你,独独这个,不行!"容长苏淡漠的语气中多了一点点的坚韧,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否定。 白毛黑色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半晌,又渐渐隐没。控魂戒必须要由带着戒指的本人心甘情愿的送给自己才可以解除佩戴者和戒指之间的灵魂羁绊,要是他对容长苏用强的话搞不好会触发戒指里面的禁制,引起天下大乱。 "那,你就好之为之!"白毛厉声说完,一下,就消失在容长苏的眼前,连风都没有惊动过,就仿佛凭空离去一般。 容长苏惊讶的望着刚才白毛站着的地方发呆: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踏雪飞鸿?!没想到白毛大人已经将琼楼阁的踏雪飞鸿练到如此境地了?! 其实,所谓的隐世并不是如同东齐国一般人想象的那样是另一个时空,其实他们和东齐国的所有百姓一样都生活在同一片时空,同一片大陆之下。只是,他们是远古的修炼者。多少年以前他们的祖先占据了这块大陆的名山大川,气韵丰厚之地,开始练气修炼古老的已经渐渐失传的一些武学。 后来,各个家族发展壮大就开始抢那些适合练武的风水宝地,连年战斗血流成河。终于古老家族的族长们选出来了那些族里的优秀者进行决斗,赢者为尊。这样,便有了隐世的君王。 但是,并不是每个隐士家族的人都适合修炼家族的古老功法,那些天资愚钝的人就被他们放逐到气运贫瘠的地方种植繁衍,渐渐形成了所谓的尘世。隐士之人因为家族各异修炼的功法也千奇百怪,不尽相同,但有一点却是一样的——武,可以调节自己体内的气和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逐渐到达天人合一的境地,最后,万寿无疆。所以隐士的寿命比普通人寿命要长得多。他们也知道许多古老的,尘世人根本不曾窥探过的秘密。 所以,隐士们是看不起尘世的人,打心眼里会觉得他们比自己低好几等。从无数年前到现在,这种优越感被放的越来越大。 琼楼阁就是历代隐世之王和长老们居住的地方,无数年来集合百家所长,功法一向都高人一等。隐世之人挤破头都想入琼楼阁阅万家武功心法和招式。踏雪飞鸿就是琼楼阁藏书中的极品轻功,据说,练到极致的时候可以快过光,快过时间,快过天下的一切!甚至,相对于世界的物质变化来说可以当成它能走在时间的前面,让乾坤倒退。 不过,容长苏的师父跟他说过,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能将踏雪飞鸿练到那种程度。白毛已经算是踏雪飞鸿的极致了,都可以御气而变自己的筋骨,穿过狭窄的牢栏到达容长苏的面前。 "没想到白毛大人就这么走了?!"容长苏望着空荡荡的牢房若有所思。四魔使的行事作风他也略有耳闻:怎么今日白毛一点都不像传言那般嗜血恋杀呢? 仅仅只是在牢房里呆着什么都不做,容长苏感觉自己心里慌张。他真的好担心什么都不能依仗的于欢欢,他自责的都快要死掉了。现在,容长苏真的好想要抱着她,告诉她不要怕,一切都有为夫在。 "为什么这个控魂戒指会引来白毛大人!娘给我的时候不是说这个是那个叫奇介冷卉留给她的东西吗?难道这里面和隐世家族又有什么牵扯?"容长苏自言自语的蹙眉说道,心里的谜团越来越重。他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带着于欢欢走出了一个阴谋,又莫名其妙的被人卷入另一个阴谋之中,焦头烂额的理不出一丁点的头绪。 枉他自诩为东齐国最聪明的人,而今连这样的诡计都要凭借一个柔弱的小丫头替他去布局,他容长苏还算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想到这里,他的手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抹上了那枚控魂戒指,想到了它庞大的力量,心里犹豫,又纠结的放下了手——欢欢,你一定要平安的等着我出来,否则,就算是灭世,我也要让你永远呆在我身边。 控魂戒似乎感受到了容长苏强大的灵魂念力,发出一阵幽兰的光,又终究归于平静。容长苏没有注意到控魂戒指的细微变化,蹙着眉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吱嘎"一声,门被身穿太监服装的公公给推开了,他扭着腰笑眯眯的走到容长苏面前一甩拂尘:"奴家给五王爷请安,今儿奴家奉了皇上的旨意放您出去。" "出去?"容长苏心里一喜,狭长的眉眼却是一副平淡,满不在乎的模样,弱弱的启唇问了一句。 "皇上说匈奴那边已经决定让你和小公主直接在东齐国举行婚礼,以示对我天朝上国的尊重。"公公对着身后的人抬手示意他们赶紧替容长苏打开牢门,转头对他笑着继续说道,"您和小公主的婚期就定在后日,是个好日子!皇上特意派奴家来告诉您,回五王府准备准备,后院不该有的女人能打扫就打扫了!" "你说什么?!"容长苏一把提气公公的领口,眉眼一聚,不怒自威,浑然天成的贵气与霸道压得公公直冒冷汗。 "五王爷饶命啊,五王爷饶命啊,奴家就是传话,传话,而已……啊!"公公被容长苏高高的提起,脖子憋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道。 容长苏一把将公公甩在牢狱的潮湿地板上,冷很一声转头离去。 公公吓得瑟瑟发抖。他在皇上身边当差也不少年头了,给提升为总管也好几个月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容长苏。刚才那一瞬间,他真是的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公公打了个寒颤,对容长苏有多了一个新的认知——可怕! 容长苏从刑部出来以后直接用轻功越过长安城上空,准确无误的落到了院子里发呆的于欢欢面前。刚想上去搂住她,他的模样落到了于欢欢头上陌生又有几分熟悉的男士发带上,脸色一变再变。 "本王就坐了两天牢,你就迫不及待想要改嫁了吗?"容长苏忍着心中的酸楚和难受死死的盯着于欢欢愤怒的说。 于欢欢回过神来看到容长苏出现在面前的一瞬,是喜悦的! 只是,听到他嘴里凉薄的话传来,她想要上前的步子一下顿住,不可思议的望着容长苏。她脸上惨白一片,心里委屈极了。她这么努力,跟红杏抗争,跟三皇子和十皇子周旋,跟东方烨臣决裂,不都是为了想要一心一意的跟这个男人厮守一生吗? 他回到家不第一时间抱着自己,宠着自己就算了,居然说这样扎心的话,简直太过分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婚事提前 "你既然知道还跑回来干嘛?!回你的牢房里去,不要连累我成为共犯!"于欢欢冷着脸语气毫不相让,故意抵触容长苏。 容长苏没有想到于欢欢会这么直接,这么毫不掩饰的承认,心里一凉,胸中怒火飞溅。脚下飘飞,他就移到了于欢欢面前,大手一拉,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疯狂的朝着于欢欢的头发上扯去。 "你干嘛!"于欢欢以为容长苏想要伤害自己,下意识的怒吼着往后多,却不知道这样的动作更加惹来了容长苏的怒气。 容长苏不由分说的按着于欢欢,生生从头发上将东方烨臣的发带拽下来,甚至连头发都扯下来一小撮。容长苏将那条发带猛地一下扔在地上,转头,俯视怀里的于欢欢,深邃的眼眸中看不清情绪。 "容长苏!"于欢欢被容长苏扯得发疼,脾气暴躁的朝着他怒吼,"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容长苏盯着于欢欢,仿佛不认识她一般,他想不通为什么才仅仅一天多没见,自己的小妻子就变得这么残忍了呢!他望着她的眉眼染上了点点冰霜,明明还是那么淡漠的人儿,却透着入骨的清冷和悲凉。他的心,在于欢欢的吼声里变得寒冷。 于欢欢意识到容长苏的情绪变化,下意识的转头望到地上那条发带,心思一转,懊恼的抬手就要扇自己一巴掌。她的手腕却被容长苏抓住! 容长苏望着她,一往情深。 于欢欢被容长苏看的脸色微红,扭了扭手从容长苏的大手里抽出来,轻柔的钻进容长苏的怀里。她乖巧的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跟他说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点点滴滴,一字不落。她就像是一个唠叨的小媳妇一样,连心里那些不满和小抱怨都在容长苏面前毫无遗漏的展示出来。 容长苏认真的听着于欢欢的叙述,心疼的将她搂紧。他的眼神随着于欢欢有感染力的话语深深浅浅的变化着。解释到那条发带的时候,于欢欢有些心虚的望了望容长苏的脸色,才放下心来。 于欢欢不知道东方烨臣用了计,容长苏一听就能猜出里面的端倪,修长完美的眉毛深深一收,一股子戾气从眸子里迸发出来,又瞬间化为满目心疼——是他误会她了! "对不起,欢欢,为夫……" "嘘,别说话!"于欢欢搂紧容长苏,不让他继续道歉,她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这短暂的相聚,"你今天可以在家里待多久?不会被高统领发现吧?听惊涛说,他可是个对皇上死忠的家伙!" "欢欢……"容长苏轻声喊了一下于欢欢,忽然,又犹豫了。只有两天时间,他不可能这么快就逼四皇子现身。五王府的影卫又被皇上都收走了,他现在也时刻被宫里的耳目盯着呢!怎么办呢?他不知道婚事被提前的事情到底应不应该这个时候跟于欢欢讲。 看容长苏神色凝重欲言又止,于欢欢一把推开容长苏,翘翘她秀美的眉毛,一脸乐意的开口道:"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干嘛那副模样?" "我……"容长苏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于欢欢开口,心一横,"我们私奔吧,现在就走!为夫带你远走天涯!" "容长苏,你疯了?!"于欢欢抬眸,大眼睛翻着白眼,"你难道不知道我爹他们都在长安城吗?走,走哪里去?你之前不是说要找到那个四皇子吗,怎么才一天多不见,你说变卦就变卦啊!这不科学啊,不像你啊,容长苏!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容长苏看了一眼于欢欢,再次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抱的紧紧的生怕自己即将说出来的话让她这个小小的身体支撑不住。 "父皇放我回来的!"容长苏声音满悠悠的,带着愁绪,"匈奴国那边让我和小公主的婚事后天直接在东齐国举行……" "哈哈哈哈,你和小公主?"于欢欢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乐得快要直不起腰板来。 容长苏吓得立即扶着于欢欢,以为她受不了刺激,直接精神崩溃了。他焦急的搂着于欢欢,摇着他的身子喊道:"欢欢,你怎么了啊,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崩溃啊!" "滚犊子,你丫才奔溃了呢!"于欢欢瞪了容长苏一眼,笑嘻嘻的摇头晃脑,"容长苏你就放心吧,你和那个母老虎的婚事铁定成不了!父皇他老人家有张亮计,我于欢欢可是有过墙梯,我们就来慢慢摇!" "什么意思?"容长苏被于欢欢那股子奸诈的笑弄得有点莫名其妙,轻轻的拨开她额前飞乱的散发,温柔的问道。 于欢欢搂着容长苏的脖子,撒娇般的在容长苏耳边小声嘀咕了半天,才笑着舔了一下容长苏的耳垂,放开。 容长苏这个时候愉悦的点了点于欢欢的鼻子,笑骂道:"你这个坏坏的小丫头片子,连这种损招都使得出来,果然是够讨厌的!呵呵,不过本王倒是喜欢这样式的你!" 秋晓过来的时候看到容长苏居然也在院子里,吓得使劲揉眼睛,嘀咕道:大白天的都能见鬼,这五王府是不是风水不好啊! 以容长苏的耳力自然将秋晓的话听了个十成十,转过脸来,对着秋晓淡淡的开口道:"风水不好?这个,是请了普宁市的方丈大师亲自挑的!" 秋晓惊讶的抬头望着容长苏,脸色诡异的惨白,站在一边动也不能动,跟被人隔空点穴了似得。 于欢欢看秋晓这反应,就知道她刚才做了什么坏事情,让容长苏知道了。她对着秋晓拉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小虎牙闪着幽光,幸灾乐祸的十分明显。秋晓在看到于欢欢笑容那一刻才彻底明白了。 "王爷?您回来了?哎呀,您回来了啊……这,这,怎么守门的下人,都都没看到啊?"秋晓从最开始的惊喜到后面的害怕,莫不是五王爷已经被皇上给瞧瞧砍头了!这个是他的冤魂来的。 容长苏优雅的转了个身,对着秋晓说道:"本王御风而行!" "哈哈哈哈!"于欢欢是在受不了秋晓那模样的变化,终于忍不住笑死了,"我肚子都被你笑痛了,秋晓!你去给容长苏弄点,弄点,吃的,哈哈哈……" 秋晓狠狠瞪了于欢欢一眼,低着头,有点害羞的匆匆离去。容长苏就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般转头,那双漂亮的眼睛在落到于欢欢身上的时候,一勾。 "笑的这么好听,是在勾引本王吗?"容长苏的声音缱绻隽永,温润如华,好听的让人止不住想要用唇接住那样柔和的音符。 于欢欢就听到这么一句话都浑身止不住的轻轻一颤,暗骂自己没见过男人似得,连听人说句屁话就来感了。她故意拿捏了一下声音,装腔作势,一本真经的说道:"你都还没有吃东西呢!" "我在大牢里有吃过啊!"容长苏狐疑的看于欢欢一眼,干嘛一回来就让秋晓去给他弄吃的。 "切,刑部的那种东西能吃吗?当谁没有坐过牢似得!那米稀的跟黄河水似得,那饭黑的跟铁锅底似得,喂狗,估计它都要考虑一下!"于欢欢一想起自己当年坐牢的卑贱待遇,忍不住吐槽。 容长苏一把搂过于欢欢,在她赌气的嘴唇上浅浅一吻,笑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我可是堂堂五王爷,怎么说都是东齐国的皇子,就算是在大牢,也高人一等!饭菜也都是极好的!" "什么?!"于欢欢挣开容长苏,不满的后退两步,望着他笑容满面的模样,心里的不平衡被越拉越大,转头,正好看见秋晓端着食物走着小碎步过来,"既然这样,秋晓,把你端的东西都倒进河里,喂鱼!" "啊?"秋晓脚步僵在那里,满脸不信的望着于欢欢,心里嘀咕:小姐是不是疯了?她刚刚还叫自己去拿吃的给五王爷,这会儿又叫我倒掉! "啊什么啊?!当本小姐说话是跑风吗?听不到是吧?"于欢欢这会儿把心里那股子对皇权的讨厌一股脑儿全倒在秋晓身上,怒道。 秋晓简直比窦娥还冤,她招谁惹谁了呀!感觉到于欢欢的认真,秋晓转身朝着湖边慢吞吞的挪动。 "呼!"秋晓耳边传来一声诡异的风声,眼角一片白衣翻飞,手中的东西一下就消失不见了。容长苏端着托盘回到于欢欢面前,慢条斯理的放在院里的小桌上,开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于欢欢这下是完全弄不懂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了!她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容长苏的对面,一脸怒容:"不是说牢房的饭好吃吗?你还吃它干嘛?" "呵呵,娘子的心更好吃呢!甜的为夫舒爽着呢!"容长苏精精有味的吃着秋晓拿过来的那些并不精致的食物,仿佛觉得是人间美味。 于欢欢也伸手拿了一个,尝尝,嘴里的动作停了半晌,狐疑的看了容长苏一眼,又开始认真的咀嚼起来。她还是没有觉得很好吃啊,放下自己手里的半个糕点,伸手抢过容长苏手里没有吃完的一小块甜点,扔进自己嘴里。 "容长苏,你是不是味觉出问题了?这个哪有你表现出来的那么好吃啊!"于欢欢感觉自己单纯幼小的心肝被深深的伤害了,不满的斥责容长苏。 第二百八十七章 爱你真好 容长苏一把扯过对面的于欢欢拉近自己怀里,不由分说的就将唇瓣轻轻压了过去。 "果然,味道好极了!"容长苏那享受的模样和那勾起的唇角,真的很柔情。 于欢欢被容长苏那暧昧的动作弄得浑身一阵僵硬,连发火的事情都已经抛到脑后去了,傻呆呆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盯着容长苏,小脸微红。 "欢欢,我容长苏今生能得你相许,真好!"容长苏的语气卷着甜腻的糕点味道,香的让于欢欢忍不住想要沉溺。 她在容长苏身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弯弯嘴角:"相公,人家上屋顶都是为了看月亮和星星,我们上屋顶是为了晒太阳吗?" "呵呵,是为了享受心的宁静!长安城太繁华也太多诱惑,我怕我自己会迷失本心望了怎么去爱你!"容长苏抬手刮了刮于欢欢的小鼻子,俯视着怀里美好的她,一字一句的温柔说道。 这样的表白并不轰轰烈烈,更美好激情回荡,却,入了她的心! 于欢欢忽然躲在容长苏的怀里就不说话了,她的眼神罩在容长苏的身上,一点一点收拢,凝聚,最后,眼里只有一个他的轮廓。 "容长苏,我有时候真的好怕!当我毫无保留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我会患得患失,我会去斤斤计较,我会去算计城府,尽管,我不喜欢为了你而变得不像自己,可是我会控制不住的去为你做我能做的一切,哪怕,毁掉所有!"于欢欢的声音有点尖锐,带着轻微的颤抖,让人揪心,一如两人纠缠的命运。 容长苏搂紧于欢欢,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安慰这样的她。他知道,这一切他都知道,只是他什么都做不了。爱情,不是一个人的蜕变,是两个人的融合。他自己也在这样的为着怀里的女孩改变,为她锋芒毕露,为她袖手天下,为她撑起一片天,为她做她想要的一切,甚至早就已经望了自己当初那颗冷淡的心。 "不过,我很开心,幸好,我爱的人是你!"于欢欢忽然转头,一把搂住容长苏的脖子强吻了一个,笑的欢乐,"容长苏,爱你,真好!" "呵呵……"容长苏喜欢这样搂着于欢欢,尽管他们已经成亲很久了,他对她还是像最初那样的宠爱,甚至,比那个时候还要宠爱。 于欢欢看容长苏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对着自己傻笑,一下就不乐意了,伸起脖子对着不爽的吼道:"喂,容长苏,你是不是傻啊!老娘都已经这么主动的诱惑你了,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拜托,你什么时候能跟着剧情走啊?每次都要我提醒!" 呃……容长苏嘴角一抽,狐疑的低头盯着脸红脖子粗的于欢欢,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真的就想不明白了:这样的于欢欢是在诱惑他吗?他真的看不出来这个模样有一丁点女人味呢!算了,配合她一下嘛…… "咳咳,是吧,诱惑,真的好诱惑!"容长苏煞有介事的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对对,这四十五度仰望本王的小眼神,很好。还有那微微攥起的小拳头,对对,指节泛白了更有味道。紧咬的牙关,哦哦,冒着粗气的鼻孔……" "容长苏!"于欢欢这下是彻底彪了,降龙十八掌直接朝着容长苏的胸口拍去。 容长苏冷不防的被于欢欢全力一推,不小心就朝着后面的屋檐下滚去,吓得于欢欢脸色一白伸手去抓。奈何容长苏的重力更大,于欢欢不仅没有将容长苏扯上来,还被他给往屋檐下拉去。她惊呼着往下落,紧闭双眼,吓得六神无主。 容长苏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抱着于欢欢在半空中打了个圈,忽然身形拔高又飞了起来。于欢欢感觉自己一直飘在空中,半天没有落下去,怪异的撬开一只眼角,撇到容长苏正泰然自若的搂着自己,放下心来,同时睁开双眼。 "容长苏,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于欢欢搂着容长苏的腰,将脑袋贴在他的胸口一脸崇拜的说,"有轻功真是好呢!" 容长苏看了一眼红着脸的于欢欢,笑了笑:"我要把你送去师父那里,后天的事情就算是成功了,以父皇的本事难免会怀疑到你。我可不想你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我得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为夫去做好了!" "不,我不,说好的在一起,说好的以后都不分开呢?!我不!"于欢欢在容长苏的怀里剧烈的挣扎着,死活都不要被容长苏送走。 实在没有办法保持平稳,容长苏内力一转,搂着于欢欢落在了长安城外不远的小树林子里。他认真的看着于欢欢,说道:"师父她老人家是隐士,就算是父皇真的生气也绝对不会插手隐世的事物……" "切,隐士有什么了不起,我老娘还是奇介冷卉呢!"于欢欢对着容长苏狠狠的瘪了瘪嘴吧,一脸不乐意,她就是不要留下容长苏一个人去面对。 容长苏被于欢欢的话震的脑袋一阵发懵。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他一时间有点弄不明白了:"你娘?你娘不是叫阿秀吗?" "说你无知呢,你平时还装的跟自己很聪明似得!"于欢欢鄙视的看了容长苏一眼,瞬间觉得自己高大上了不少,能看容王爷这副模样,还真是有点难得呢,"阿秀是我娘的闺名,其实我从红杏那里知道的时候还惊讶了好一会儿呢!但,我脑子里很奇怪,似乎早就有个声音告诉我一样……就深信不疑,我就是奇介家族的后裔!" 容长苏拉着于欢欢,手扣的紧紧的,压抑不住心中的震惊和激动。眼睛一遍又一遍的扫过于欢欢,强迫自己语气冷静:"欢欢,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于欢欢诡异的往后缩了缩:"我不是怕你误会我跟红杏嘛……" "红杏?!"容长苏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目光变得有些飘忽,就算已经认识很多年,他依然读不懂那个男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于欢欢木讷的摇摇头,她要是知道那个变态妖孽是什么身份,还有每次都那么可怜兮兮的被他牵着鼻子吗? "欢欢,这件事不知道是福是祸啊!你牵扯上了隐世,所有的法则就不是东齐国的我能说了算的了!"容长苏凝眉继续说,"我娘和你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只是后来失散了。欢欢,那你知不知道控魂戒有什么秘密?" 于欢欢白了容长苏一眼,郁闷的要死:"我娘生我的时候就死了,我能知道个屁啊!不过我的记忆倒是被她弄得有点诡异,还有,我爹的记忆也被她篡改过!" 容长苏再看于欢欢的时候,神色变得有些飘忽,他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相信红杏了。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静观其变,容长苏一把搂过于欢欢又朝着五王府飞去——那就让他们一起面对未来的血雨腥风吧。 今日,长安城天气大好,挨家挨户都在议论一件奇怪又惊异的大事:皇上就这么把五王爷给入赘去匈奴了!这个消息碎了一地姑娘们的芳心。她们可是把五王爷当成了自己此生良人啊,这下,受不了打击的姑娘会病的病,杀的杀啊!长安城的大夫估计要忙活一阵子了。 皇上盛装穿戴完毕,扶着公公的手迈着威严的步伐走出。龙床上,秋水颤抖着身子勾起一抹谄媚的笑容跪在地上恭送皇上离去。君,临天下,俯苍生! "这几日老五的府上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真是让朕费解!"皇上缓缓走下白玉阶梯神色疑惑,"前日听你汇报老五接圣旨的状态,似乎很愤怒啊,怎么就,嘶,这事,有蹊跷!" 皇上本是个杀伐果断的男人,在位的时间久了,也难免变得多疑。公公想到那日容长苏提着自己领口的凶恶模样,瘦弱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了几下。 "回皇上,五王妃也还在给五王爷准备成亲的东西呢,好像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奴才思度也不像是传言那种妒妇啊!"公公也有些怀疑了。 皇上踩着明黄的靴子迈上了轿子,满是皱纹的脸微微舒展:"算这个于丞相的女儿还是明事理,好了走吧!" 公公跪地道了一声"喳!"转头对御林军和轿夫扬扬手,尖着公鸭嗓子吼道:"皇上起轿出宫!" 所到之处,万人匍匐。 皇上对外面的恭送声充耳不闻,斜靠在宽敞舒适的明黄色软轿中闭目养神。花白的眉毛和眼角的皱纹依然遮挡不住这个帝王的威严,那微微发福的肚皮随着轿子的起伏而摇摆,显得富裕安适。 他,只想做一个旷古绝今的好皇帝!他,雄韬伟略杠杆天下,只想做一个霸道无双的帝王!只是,所有的风光都抵不过时间……人一老,心就没有那么雄壮了。 他,现在只是想为东齐国找一个合适的接班人,让这样的繁盛继续发扬下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 王爷入赘 半晌,皇上无奈的摇摇头,睁开眼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脑袋,他抬起布满皱纹的手随便捶了捶颈子,叹息道:"古往今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老五,你千万不能辜负本王对你的一片苦心啊!" 皇上抬手撩开小窗边的帘子,轻轻看了一眼外面,对繁华的长安城有莫大的骄傲。他放下帘子,心里已经是一片坚定。 "皇上,五王府到了!"公公从外面敲了敲轿子,对里面走神的皇上提醒道。 皇上咳嗽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正经危坐,一如风华正茂的少年,气势如虹。五王府这个时候张灯结彩,处处喜庆,容长苏早就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远远的看到皇上的仪仗队,他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对着身后不远处的于欢欢挤了挤眼睛。 这个场合,自然不适合她这个尴尬的五王妃存在,眯了眯大眼睛转身,按照原计划绕过宾客偷偷回到了院里,拦住准备出来迎接皇上的三皇子。 "三皇子,我们合作!"于欢欢一脸哀求,大眼睛满是坦诚的望着神色暴虐,强压怒火的三皇子,"要是五王爷真的平了匈奴,那,您可就和皇位永远失之交臂了!" 于欢欢的声音很小,她和三皇子周围又没有一个人,自然保密的很。皇位,是三皇子内心极度的渴望!他转过脸来,浓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犹疑,盯着于欢欢,方正的脸上胡须被粗重的呼吸吹的轻颤。 "这个是合欢散,给你!"于欢欢趁机将手里的一个药包塞在三皇子的怀里,"小公主脾气虽然差点,到底是个美人!赔上匈奴皇室的地位和东齐国未来储君的头衔,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我只是一个妇人,我只要我相公!" 于欢欢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眼里有对容长苏的不舍,和专业妒妇不顾一切的扭曲表情。三皇子望着于欢欢远去的背影捏了捏手中的药粉,终于,还是将它放在了怀里。这些天他想了很多办法去说服皇上不要让容长苏和小公主成亲,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反而惹来一身骚。三皇子现在毕竟是还在被皇上关禁闭,明面上很多东西不能做的太过。 容长苏领着皇上有说有笑的进了院里,看到三皇子的时候故意的朝他挑了挑眉,对着皇上说道:"这次真的谢谢父皇让我有机会娶小公主,让我们东齐国和匈奴以后亲如一家,呵呵,儿臣真的是受宠若惊呢!" "哈哈,你知道朕的苦心就好!"皇上惊异于容长苏的懂事,对着他满含慈爱的点点头微笑着说道。 这一幕,落到不远处的三皇子眼里就像是一根刺,让他最后的疑虑和顾及都已经崩盘了。三皇子紧了紧拳头,跟在宾客中间朝着容长苏走了过去。开场,皇上自然会说些客套话,然后对匈奴国的使臣表示了一些友好,就乏了。人老了,体力的确不好。皇上扶着脑袋让文武大臣各自玩耍,自己就悄悄窝在躺椅上打盹。 "呵呵,今天是本王和小公主的大喜日子,多谢各位捧场啊,来来,喝酒喝酒!"容长苏丝毫没有入赘的羞耻感,仿佛这是一个全天下最好的美差。 文武大臣一时间有点弄不明白了,对着容长苏纷纷举杯相迎,却各怀心事。这一幕落到边上的三皇子眼里却并非那个意思…… 容长苏歇着瞟了一眼边上的三皇子,端着酒杯走了过去,压低声音触到他耳边:"三哥啊三哥,不管你怎么努力,父皇终究还是偏心我的!呵呵,你就等着吧,到时候我容长苏风光回归的时候,这天下,就是我的!" 明明是亲昵的姿势,说出来的话却让三皇子气的浑身发颤,要不是碍于皇上在场,他恨不得将手中的酒泼到容长苏脸上。 "来,干,三哥!"容长苏后退了一点点,对着三皇子说道。 三皇子端着酒杯的手摇晃了几下,终于,控制住怒气一饮而尽。 边上的东方烨臣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想到那日于欢欢为了跟自己撇清关系……哼!他对着容长苏那张俊朗光华的笑脸冷哼一声,连灌了自己几杯酒,心里替于欢欢感到不值得。 容长苏假装没有看到东方烨臣眼底的恨意,打了个圈,又绕到了另一位大臣那里。这个时候于欢欢的身影忽然在宴席的外围出现,她望着容长苏那身红的刺眼的婚服,还有他那张带笑的脸,心里没来由的酸楚。卧槽,做戏也整的这么当真,弄得老娘心里一阵不爽,容长苏你丫丫真以为自己是演员啊?于欢欢在心里一阵腹诽,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现在的眼神有多么的浓情和悲伤。 三皇子更加信任了于欢欢给自己说的话。 东方烨臣明明已经告诉自己以后都不要管于欢欢的生死了,这会儿看到她楚楚可怜的站在宴会外的小径边,心里一动,人就已经朝着她走去了。于欢欢没有看到东方烨臣朝自己走来的身影,只是看到三皇子眼里的狠绝,觉得差不多了,她就转身离去了。 "于欢欢,你是猪吗?!"东方烨臣的恨声在于欢欢身旁响起,一把搂着她就朝着五王府外掠去。 于欢欢刚想呼喊,就被东方烨臣点了哑穴,傻乎乎的在他怀里动也不敢动的瞪着他。东方烨臣搂着于欢欢堕入了五王府那个浓密的林子里,一脸认真的放下于欢欢,望着她。他每看于欢欢一次,心就难受一次,内心积聚着毁天灭地的火焰在燃烧,在咆哮,在吞噬自己仅有的理智。 "跟我走!"东方烨臣的语气冰冷,毫无商量的余地,"做我东方烨臣的女人,唯一的女人,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像容长苏一样对你!" 于欢欢这个时候被点了哑穴,手脚却是能活动的,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眼,不停跟东方烨臣比划着什么。 东方烨臣手隔空一指,解了于欢欢的穴道。 于欢欢看了看密林的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宾客下人,才喘了口气,对着东方烨臣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那日我再次回到你院子的时候发现地上有血滴,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害我担心了好一阵!" 东方烨臣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刚才的怒气消散了不少。他看了于欢欢,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原来这丫头还是关心自己的! "死不了!"心里的迤逦因为于欢欢那身喜气的衣裳而被压了下去。 于欢欢看东方烨臣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不过精神却好了不少,知道他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东方烨臣,其实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于欢欢勾唇,用尽量温柔的语气对着东方烨臣说道。 东方烨臣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看于欢欢好像一点都不伤心而且一副等待看好戏的样子,不由得问道:"难道这件事情还有变数?父皇的圣旨可是不能……" "不好了,不好了!听说小公主跟三皇子出事了!"东方烨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树林外面传来的惊呼声,接着是一群凌乱的脚步声。 于欢欢嘴角裂开,脸上的笑容拉大,小酒窝荡漾在东方烨臣的面前闪耀着光华,可爱的让人想要按倒下!她对着东方烨臣挤挤眼:"东方烨臣,好戏就要登场了,怎么,你不打算陪我去看看?" 东方烨臣不知道于欢欢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把搂着于欢欢悄无声息的从原地消失,在空中掠过几栋五王府的建筑,找了个距离热闹中心稍微隐蔽的位置将她放下,大摇大摆的离去。于欢欢笑着走在东方烨臣的后面,十分得意。 此时,小公主和容长苏的新房里皇上居中而立,周围站满了好奇的宾客,地上三皇子颤颤巍巍的跪着,小公主还在纱帐内发出迷醉的神吟。容长苏站在皇上身后,淡漠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楚情绪。 "求父皇成全儿臣吧,儿臣是真的喜欢小公主啊!就算入赘匈奴儿臣也愿意!"三皇子身上只匆匆穿了一件袍子,虽然看不到重点部位,但是也能瞟到那浓密的胸毛。 皇上这个时候急火攻心,气的都快要晕过去:"混账东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饶是再宠爱三皇子,皇上也不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小公主是自己行为不端吧!这架势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是被下药了!匈奴的使臣还站在这里呢,要是皇上还不想挑起两国战火的话,自然要秉公处理。 "父皇,我和小公主是两情相悦的呀!"三皇子外表忠恳,为人又憨厚,非常符合匈奴汉子的审美标准。 使臣将目光落到这个三皇子身上若有所思。当初小公主坚持要跟容长苏成亲,他们一众来使都十分不乐意,他们看不起长得清秀白净的就跟女娃娃似得容长苏。 "父皇,儿臣愿意放弃王位,愿意为了小公主放弃荣华富贵,愿意远赴匈奴啊!"三皇子说的一片赤诚。 于欢欢站在人群后面冷笑:这一切的愿意不过是想要对皇上说他到底多有决心成就一番大事业而已。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一出好戏 东方烨臣看到于欢欢的表情,再看这一屋子人的反应,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容长苏的脸上,手指捏紧——这一局,他又安然度过了! 容长苏感受到一束诡异的光芒从身后射向自己,回头看到的却是于欢欢满含浓情的眼眸。他优雅的勾起唇角,笑的十分舒心。 "你简直是,气死朕了!"皇上指着三皇子的手都在颤抖,往后踉跄了两步,靠着公公的支撑才得以站立。 这个时候一直淡漠的,仿佛置身事外的容长苏缓缓开口了,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他真实的情绪:"父皇,既然三哥这么喜欢小公主,那就成全他们好了!" 丢下这一句话,容长苏转身离去,不带着一片云彩。周围的文武大臣讶异的望着这个向来淡漠的五王爷,一个个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啊!五王爷真的是对这天下什么事情都不在乎吗? 十皇子看着跪在地上的三皇子,一向懦弱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戾气,手攥的紧紧的。皇上看了一眼容长苏的背影摇摇头,放缓了语气问边上的匈奴使臣:"各位远道而来的大臣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理呢?" 使臣们这个时候都没了主意,一个个乞求的望着床上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匈奴小公主,满是担心。 "父皇,这个合欢散一定要同一个人交合七天才可以解毒!"一直跪在地上的三皇子爆出了又一条惊天消息,"不然公主就会没命的!" 皇上这一次成功的被三皇子给气的晕了过去,这下小小的房间里乱成一团。于欢欢微微一笑——现在,该她出场了!她扒开乱哄哄的人群,挤进了屋子中间。 "大家先不要慌,救父皇要紧,公公,还有高统领,麻烦你们先叫人将父皇移动到正居那边,顺便叫御医快些过来!"于欢欢那双干净坚定的眼神就像是镇定剂一样,一瞬间让这里的宾客下人都安静了下来。 公公和高统领觉得于欢欢说的有道理,匆匆带着皇上离开了。剩下的一烂摊子就让她用所谓的最合理的方式解决吧!说不定皇上到时候还会夸耀她这个好儿媳呢! "使臣大人,不管以后事情怎么样,救小公主的命要紧!"于欢欢抿了抿嘴,目光关切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已经把红绸扯开许多的小公主继续说道,"不如先让三哥和小公主将这合欢散的毒解了……" 于欢欢的言下之意使臣们也都听得懂,可是…… "那就依王妃所言吧!"使臣们摇了摇头,也都无可奈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公主死去吧。 于欢欢扶起地上跪着浑身冷汗的三皇子,对着他微微一笑。三皇子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一招他走的的确险之又险啊! "那就麻烦各位先回避了!"三皇子不要脸不要皮的对着文武大臣和匈奴使臣行礼,撵人走。 众人交头接耳的纷纷离去,脸上的表情千奇百怪,什么样式的都有。东方烨臣跟于欢欢最后离开婚房,三皇子迫不及待的就将门给关上了。 等到落后了前面的宾客一大截,东方烨臣才侧头一脸严肃的问于欢欢:"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呵呵,东方烨臣,你在说什么呢!我可听不懂!要是欢欢有这本事,那我的名声也不至于这样臭!"于欢欢笑眯眯的弯着眉眼,单纯的让人不忍心怀疑。她那小小的酒涡看起来就像是闪耀着光华的星星,特别迷人。 东方烨臣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摸,忽然,落了空。 于欢欢被霸道的扯入另一个精瘦结实的怀抱里,闻着那泛着龙潭香的味道,她的嘴角又翘了翘,手攀上了容长苏的腰。 "我是该叫你东方将军还是叫你东方丞相呢?"容长苏淡淡的语气却包含浓浓的压迫感,他看东方烨臣的眼神也极度的不友好,"当然,不管叫你什么,你也都是一个臣!你可知君臣有别!本王的女人,是你这辈子都不能觊觎的!" 东方烨臣脸上的表情一僵,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快的让人扑捉不到。他对着容长苏拱拱手,一脸歉疚:"五王爷误会了,我只当欢欢是小妹妹而已!对吧,欢欢?" "啊?"于欢欢想不到东方烨臣居然把火引到自己这边,心里一阵火大,抬眼想要吼人,就看到两双眼睛定定的盯着自己。 容长苏和东方烨臣都在等于欢欢的回答! 容长苏想要知道于欢欢到底会不会骗他——东方烨臣对于欢欢安什么心,他可是一清二楚。东方烨臣想知道于欢欢到底会对容长苏怎么回答——是掩饰,还是真实? 于欢欢暗自咒骂这两只人精!她看了一眼天空打了个哈哈,迈步往前走:"呵呵,今天天气还真是不错,对吧?" 东方烨臣和容长苏望着于欢欢的背影,心里各自无奈。他们差点忘记于欢欢这丫头到底有多么狡猾了。容长苏率先迈步跟在于欢欢身后追了过去。东方烨臣站在原地望着两人般配的喜庆衣衫,心里说不上了是苦还是涩。他咬了咬牙,忍住那股子难受的痛,缓步而去。他相信于欢欢总有一天会属于自己。 皇上终于还是由高统领送回了宫里,小公主和容长苏的婚事指引着长安百姓的舆论风向。三皇子在洞房抢容长苏的娘子这件事情,让他觉得倍儿有面子。从小到大,就只有这一次他赢过了容长苏。皇上也默许了三皇子和小公主的事情,只等大寿以后为两人赐婚了。小公主七天时间被三皇子这个体格强健的大汉伺候的也算是舒服,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稀里糊涂的就那么渴望眼前这个五大三粗,以前怎么都看不上眼的三皇子,而且还索求无度。 三皇子和小公主在容长苏的府上呆了七天,也被好吃好喝的供着了七天。第八天一大早,三皇子身着下人送来的朝服,迈着得意的步子从"新房"离去,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今日,他就要去找皇上求旨,这件事情一日不落实,他心里就一日没谱。 三皇子刚刚离开没多久,小公主就醒了,她望着红帐暖床,一阵发呆。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梦一般,恍恍惚惚,纷纷乱乱,弄不清是真是假。她一撩被单看到自己浑身的青紫色痕迹,那些记忆一点点清晰。她只是中了药,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那个时候的她不过是被**控制住了理智而已…… 她起身穿好衣服冷着脸,想要去找皇上说清楚——就算她和三皇子已经发生了关系,她也要跟容长苏成亲。 门刚刚被拉开,一个陌生的男子就站在门外,抬手准备敲门的模样。 "你是谁?"小公主傲慢的扬了扬下巴,防备的问道,"为何会出现在本公主的房间门口?" "呵呵,三嫂,我可是十弟啊!"十皇子勾起一抹软弱而讨好的笑对着小公主说道,"我想来想去都觉得三哥这件事情做的不地道……但是三嫂你也不要责怪三哥,毕竟……"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公主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时间跟你这个长得猥琐的男人在这里胡扯!"小公主冷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烦,沉声道。 十皇子并没有因为小公主的怒气而拂袖离去,反而笑的更加讨好:"三嫂,这件事情跟你身体中的药物有关!不如您让我进去,我跟你慢慢说……" 小公主脸色微微一凛,下巴一沉,转身回到了房间里。十皇子跟在小公主身后走进了房间,顺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屋子外面没有人,才将房门关上。他坐到小公主对面,正了正衣衫,故作神秘的瞟了瞟四周,才伸长脖子压低声音说道:"小公主,咳咳,三哥这次给你下的这个媚药啊……" "什么,这药是他下的?"小公主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怒问。她今天起来的时候还自责自己为什么会缠上三皇子而不是容长苏,这会儿算是明白了。 十皇子没想到小公主居然还不知道这药就是三皇子下的,心里一喜,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其实,这都是因为三哥他喜欢你!从他给你下的这个药就能看出来,这药叫'合欢散',是一种极致的春药。从此以后你就只能跟三哥交合了,不然,你会浑身腐烂而死的。" "你说什么?!"小公主一听这个怒的眉毛都竖起来了,她眼中毫无掩饰的杀气下的十皇子身子一抖。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十皇子羸弱的笑了笑,显得十分谄媚:"呵呵,其实吧,你也不能怪三哥,他就是喜欢……" "混蛋!"小公主被十皇子的话气的不轻,手中红凌一旋就卷着他朝门外扔去,"给本公主滚!" 十皇子被如此大力的撞在门上,生生将门撞着滚了出去。他这个时候浑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样疼得厉害,只是心里却是一片宁静。终于,他也勇敢了一回,不知道她是否在天上看得到! 十皇子爬起来,被小公主瞪了一眼,立即讪笑着捂着身上的痛处转身匆匆离去。 第二百九十章 借刀杀人 小公主现在很怒,很愤怒。 从小到大,那个子民见到她不是恭恭敬敬的,她居然在这被那个看上去没什么头脑的三皇子如此算计羞辱了,还是在她和容长苏成亲的这天。此仇不报,她还是匈奴国的小公主,下一任匈奴王的最佳人选吗? 小公主眼中一片阴骛,静静的坐在房间里等着三皇子回来。 三皇子去了一趟宫里,没有求到圣旨不说还被皇上给臭骂了一顿,说是这件事要等匈奴小公主最后决定。他心里不爽——不就是个娘们儿吗,老子喜欢你是你天大的服气,要不是为了皇位,他才不会跟那个小公主去那种狗不拉屎的地方呢!父皇就是偏心老五…… "呵呵,三哥,早啊,还没吃早饭吧?"于欢欢远远看到三皇子回府,笑脸如花的迎接了上去,将手里端的燕窝递了过去,"小妹特意给您拿过来尝尝。" 经过小公主这件事情的合作,三皇子感觉自己和于欢欢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也没有那么多忌讳,端过来喝了两口,感觉胃里一阵舒爽:"还是欢欢对三哥好啊!呵呵,等三哥成就大爷,一定不会望了你今日助我之恩!" "那就多谢三哥您提拔了!"于欢欢笑的天真无邪,好像真的就是全心全意为了三皇子好一般,"呵呵,这会儿小公主应该还在房间里等着三哥回去吧……那小妹就不打扰三哥这对'新婚'燕儿了,先走啦!" "这丫头!"三皇子爽朗一笑,想到小公主这七日在床上魅入骨髓的模样心神荡漾,快步朝着那边屋子里走去。其实三皇子本来也挺喜欢小公主的,对他这打过仗的战士脾气口味,只是,皇位,终究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东西。 三皇子匆匆进屋的时候看到小公主正端坐在茶桌上等他,心情便好了不少,上去就要搂抱小公主。 "混蛋!"小公主明明就是那么骄傲的女人,现在居然被一个自己鄙视到看不起的男人玩弄了一把,心里的愤怒不言而喻,她一把推开三皇子,杏目倒竖,袖中飘带卷着雷霆之力就朝着三皇子打了过去。 三皇子一大早跑去见皇上就碰了一鼻子灰,这会儿看到小公主好不容易心情好了一些,又得到这种待遇,火一大,卸掉小公主击过来的飘带力道,一把抓住,朝着自己一拉。他的功夫本恰好能克制住小公主,这全力一拉,连人带飘带统统跟着过来了。 三皇子一把搂住小公主霸道的胡须就去蹭她的嘴,怒道:"你以为本王是仅仅看上了你吗?哼,天真!你长得再好看我也不过是图一时新鲜!" 小公主的骄傲被三皇子的这句话激怒了,冷呵一声,红凌再次卷起。 三皇子立即放开小公主,轻易就躲开了她的再次袭击,心中的火气却被小公主挑衅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要不是看上了匈奴那块地盘,你觉得我会娶了你这么个母老虎?哼,实话告诉你吧,我跟你过匈奴不过是为了平你们皇室……" "闭嘴!"小公主之前本来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三皇子,现在,她对他动了杀机,"本公主杀了你这个贱人!" 三皇子冷笑一声,刚想给小公主一点颜色看看,忽然发现自己胸中内力空虚,根本没办法抵抗迎面而来的红凌。小公主这一招可是真正的杀招啊!三皇子记得满头大汗,摆出了几个招式,努力提取自己丹田之气,却发现胸口隐隐作痛!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三皇子急的脑门上汗珠都出来了,眼看着小公主的红凌逼近,再逼近,"轰"的一声贯穿他的胸口!恍惚中,他看到了闻声而来的容长苏和于欢欢,更看到了他们眼中的一抹幸灾乐祸和嘲讽,只是这一切,都成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弥留的最后记忆了。 小公主这一招没有给他留一丁点的余地…… "惊涛,你去宫里给父皇消息!"容长苏站在门口望着房间凌乱的桌椅和躺在血泊中就要断气的三皇子,淡淡的扫过收回红凌的匈奴小公主,问道,"小公主,这件事,你是否要给我东齐国一个说法?" 小公主本来就是一个骄傲的人,哪里会认为自己做错了,指着容长苏怒斥:"这件事明明就是他有错在先,凭什么要我负责?而且他本就是冲着我匈奴权利来的,死不足惜!今日我将他杀了,便杀了,不服?来战!哼!" 小公主冷哼一声朝着自己的行馆走去,丝毫不在意自己杀的那个人是一天前还和自己缠绵悱恻的三皇子。她骄傲的看了一眼容长苏,心里叹惋,怕是这个男人永远都要和自己失之交臂了。这一眼,带着小公主的骄傲,也带着她的满腔真心。 望着小公主的背影,容长苏若有所思。 于欢欢看容长苏死死的盯着人家小公主劲练的身姿眼睛都不眨一下,心里的醋意翻腾。她狠狠瞪了容长苏一眼,冷哼道:"怎么,心疼了?舍不得了?想要后悔的话现在可还来得及哦!"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容长苏转头一把拉过于欢欢搂在怀里,无力的摇摇头,他也是服了这丫头的恶性思维了,"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小公主是个厉害的角色吗?或许,她看上我也不是因为真的喜欢我!" "什么意思?"于欢欢被容长苏的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不喜欢,怎么叫看上?你这个是语法问题啊!" "死丫头,安静些!"容长苏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笑眯眯的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样为夫更喜欢一点!" 这下,于欢欢立马乖了,靠在容长苏怀里,就像一只小猫咪一样,心里还一个劲的郁闷:容长苏这丫的真坏,就知道用美男计!不知道老娘最吃不消这个吗?好吧,好吧,这一次就依着你吧!以后只能对我用美男计,哼哼,不然看我降龙十八掌…… "小公主之前想要我去匈奴国不过是为了成为帮她争夺皇位的有力筹码!现在三皇子暴露给她的消息,让她绝对不会再继续这桩婚事了!"容长苏的声音润润的,说话逻辑很清晰,听起来很舒服,"她连杀跟自己那么亲密过的三皇子都眼睛不眨一下,真狠啊!" "是啊!"于欢欢窝在容长苏怀里一个劲的点头:"真是女中豪杰,经过不让须眉,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啊!我可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收回目光,容长苏看着于欢欢,神情游移不定:小公主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他们若是放她回匈奴国绝对后患无穷。反正东齐国和匈奴这一仗已经在所难免,不如…… "皇上驾到!"公公尖着公鸭嗓子高声呼嚎。 容长苏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叩拜。 于欢欢心里对这个皇上一点都不待见,不过谁让人家是容长苏的爹呢,该跪还得跪啊! "欢欢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于欢欢对着皇上老老实实的叩头,那标准的礼仪让容长苏都叹为观止。 皇上将目光落到于欢欢的背上,闪过一丝满意,再看房间里血淋淋的三皇子尸体,眼色微变。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悲痛,脸色却没有变化,到底是一代帝王,即使看到自己疼爱的长子死去,也喜形不露于色。 "匈奴小公主做的?"皇上说话的声音里听不出多少喜怒,只是那微微重落的尾音让身边跪着的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心神一凛,他如此不轻不重的一个疑问就已经显示出了这个一代帝王拥有的权利和霸气。 周围跪着的人吓得一动不敢动,均低着头,害怕回答。 皇上扫过众人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到了跪着的容长苏和于欢欢身上,眼神闪过一丝疑虑。他不怀疑容长苏是因为知道自己这个五儿子对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这四子被杀,三子被害,都和自己这个五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皇上不得不慎之又慎——万一这一切都是老五演出来的假象呢?太子,三子,四子,一个个接二连三出事,最后得益的人恰好就是永远与世无争一般的老五了。 容长苏有着一颗如此缜密的心,他这个时候又怎么会猜不到皇上心中的想法呢!只是他什么都不能做,越做,越错。 "都起来吧!"皇上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已经死透的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哀色,缓步进屋站在三皇子尸体边上,重重的叹了口气,"老三,你放心,这件事朕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来人啊,给朕包围匈奴使臣的行宫,拿下小公主,朕要亲自审问!"皇上转头对着身后不远处保卫安全的高统领怒吼道,"抓活的!" "臣,遵旨!"瞬间,高统领带着一众人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容长苏起身,规矩的站在一边,微微含笑:父皇这一招,好!反正和匈奴国一战已经在所难免,若此时先发制人能将这个小公主的命留在东齐国,可以绝后患。 于欢欢自然也感受到了皇上对容长苏态度上的丝丝疏远,心里一阵不爽。她自己家相公为了皇上的东齐国付出了那么多,讨不到个好就算了,居然还要被自己亲爹猜忌。这尼玛都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老五好像很希望朕杀了这个匈奴小公主?"皇上转头,眼尾一弯,对着容长苏笑着问,字里行间已听不出一丝悲伤。 第二百九十一章 放虎归山 容长苏对着皇上拱手,淡漠的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弧度:"这天下本就是父皇的天下,杀,或者不杀,本就是父皇才做得了主。儿臣不敢妄加言论。" 皇上的笑容拉大,最后落到于欢欢身上,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公公,你叫些宫人操办一下老三的丧事。因为朕五十大寿将至,不得让血气过旺,你就暗中简单操办得了!" "奴才遵旨!"公公知道今日皇上气色不对,行礼都是格外的小心,生怕又惹了君王的怒气,引火上身。 三皇子死后,渝水自然从新归于皇权,不再属于谁的封地。三皇子手下的渝水守城兵被编制到了边塞大军内,以备与匈奴一战。 恭送皇上离去以后,容长苏和于欢欢相顾无言。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容长苏凝眉叹息,"父皇居然开始猜忌我了!这个四哥还真是厉害……" 于欢欢瘪瘪嘴,望着屋子里留下的血迹,闻着那难受的血腥味:"这个房间我们还是拆了吧!我讨厌血的味道!" "呵呵,哪里都拆了,难不成欢欢打算以后和我都搬到正居住?"容长苏搂过于欢欢,伸出修长白皙的食指抚平她眉间的皱褶,暖笑着说道,"有品位和修养的妇人是应该住在后院才对哟!" "切,甭跟姐姐来那套!反正这后院我是呆不下去了!你那个正居那么大,不给我住,给谁住?"于欢欢反手抓住容长苏的食指,在鼻子上闻了闻,"容长苏,你到底用什么香料,怎么连手指头都这么香?看得我好想吃!" 呃……容长苏眼看着于欢欢闪着寒光的小虎牙就要钉上自己的指头,吓得脸色一变,赶紧抽回自己的手,怒视于欢欢。 "你这个臭丫头到底是什么变的啊?"容长苏后退了两步,远离于欢欢这个罪恶之源,盯着她,懊恼,"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磨人的丫头!" "唉,嫌弃我是不?"于欢欢笑着后退了一步,双手环胸,肆无忌惮的从上到下打量了容长苏一圈又一圈,说道,"我可是还有东方烨臣做备胎哈!你要是不对我好一点,小心我分分钟找下家!" "于欢欢!"容长苏成功的再一次被于欢欢点燃,他脸色一变,对着于欢欢怒吼,"有本事你再给本王说一次!" "切,说就说,这个江湖谁怕谁啊!"于欢欢用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随意又骚情的给容长苏抛了个媚眼,"我说……你要是不要我的话可趁早说,后面还好几个排队等着呢!像本小姐长得这么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人见人爱……嫁给你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服气。你可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容长苏脸又沉了沉,刚想再说什么,忽然看到一个人影落到自己面前。 "王爷,出事了!"惊涛脸色有些白,脑门上满是汗,厚重的衣衫上浸出了丝丝湿气。那不是水,是血。 一看惊涛的模样,于欢欢立即慌了,上前扶起惊涛,抬手就要撕他的衣衫,被容长苏的一个眼刀给秒杀回去了。 惊涛也是被于欢欢吓得不轻,站在一边大口喘息,不知道是疼得还是被惊的:"属下,属下,咳咳……没事,王爷,王妃不用担心!" "这是旧伤裂开的!怎么会这样?你与人打斗过?"容长苏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惊涛那厚重的衣衫看到他身上的皮肤,他开口说话也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匈奴小公主本就武功高强,不过高统领和我联手拿下她也是绰绰有余……"惊涛说到这里脸色一变,额上青筋乍现,不知道是怒的还是疼的,"谁知那匈奴一行人都是个中高手,跟我们带去的暗卫打了个平手!" "最后呢?"容长苏的眼神落到惊涛的身上,语气并没有多少改变,只是瞳孔微微一收,眼眸中发出淡淡的不悦。 惊涛吓了一跳,连身上的痛都已经感觉不到了,躬身低头,一点都不敢顺便乱动:"本来我们人多,还有些优势,可是行宫里又忽然闯进来一群人将小公主救走了!" "什么?"容长苏脸色一变再变,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于欢欢也是被容长苏的脸色吓了一跳,抖擞着身子,弱弱的瞟了容长苏一眼,又担忧了看了快要晕厥的惊涛一眼,犹豫着。 "什么人做的?"容长苏可不相信匈奴国还有这通天本事,手都能伸到他的眼皮子底下了?! 惊涛脸色有些郁结,最后还是规规矩矩的回答:"回禀王爷,属下回来的时候高统领正派人封锁长安城,查询幕后主使。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没有结果……" 容长苏还没有开口之前,于欢欢急了,看着惊涛流了那么多血,心里一阵紧张:"容长苏,你先别问了,快点叫人给惊涛处理伤口吧!失血过多可是会出人命的!" "属下已经点穴止血了,王妃不用担心!"惊涛看了一眼于欢欢机械的禀告道,"对了王爷,上次王妃给我的那些下人的名单……属下都查了,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于欢欢心思一转就知道惊涛说的是那日自己凭借记忆写的丫丫用游龙针时在场的下人名单。她看了一眼容长苏,见他没有任何表情,心里郁闷:当初还说他一点都不大男人,算我于欢欢脑子抽了,才这样想!明明就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让我知道嘛! 容长苏目光回暖,看了一眼咋咋呼呼的于欢欢,缓缓收回目光,对着惊涛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先回去,我一会儿找个大夫给你看看!这件事是本王考虑不周,苦了你了!" 惊涛已经离开的步子一顿,讶异的回头,心中一片感动。他从跟了容长苏开始,就从来没有听过容长苏说这样的话,脑子里有些什么东西慢慢滋长。 于欢欢傻呆呆的望着惊涛,心中一阵佩服:学武之人就是厉害,流了这么多血还能走的如此干练!啧啧,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欢欢,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容长苏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到于欢欢的小脸上,大手伸出,划过她柔嫩的肌肤,语气担忧,"小公主能在长安被人救走,我杀面具男这件事能被传到父皇耳中,还有太子……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太过巧合了,让我不敢深究!" 于欢欢一把搂住容长苏,小脸上满是怒气,吼道:"又是面具男那个王八蛋!气死老娘了,你说他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你我都没有招他惹他,偏就是他一次又一次来招惹我们的……现在还步步谋划,点点紧逼,太特么过分了!" "呵呵!"容长苏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于欢欢拉着她朝自己的正居行去,他知道她讨厌血腥味,"你还真当你男人是吃素的呢?他有他的计谋,我有我的破法!放心吧,在你相公手里,他是讨不到便宜的!" 于欢欢瘪瘪嘴,鄙视的看了容长苏一眼:"是啊是啊!你就是太心慈手软了……每次只有那个臭不要脸的逼得自己没办法了,才出手。哼哼,要我说就该蛇打七寸!看他是个什么千年老妖,就给老娘揪出来,亮亮相!" "呵呵,傻瓜!"容长苏摸摸于欢欢的头,就那么紧紧的牵着她,希望一生一世,"你现在去叫阿四照顾惊涛,然后在请个长安城最擅长治疗外伤的大夫到惊涛房里……" 容长苏对着走过来的五王府管家淡淡的吩咐完,也没有等人家回话,直接从官家身边走了过去。他的眼里除了于欢欢,再也容不下别的风景了。于欢欢回头看了一眼管家脸上僵硬的表情,偷笑。 "你这个坏丫头,又露出那样的表情勾引为夫?"容长苏一把扯过于欢欢,直接抱着她朝正居走去,"以后只可以对我露出这种表情,知不知道?" "喂,容长苏,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瘦啊?"于欢欢在容长苏的怀里动了动,又捏了捏自己手臂和脸上的肉肉,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怎么我觉得你抱我跟抱个小猫小狗一样轻松呢?难道是东齐国的地心引力比较低?" 容长苏嘴角抽了抽,对于欢欢的答非所问不乐意的黑脸,更表示不理解她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怪话语。他无奈的摇摇头,纵容的望着于欢欢,笑道:"因为为夫会武功!" 这下轮到于欢欢郁闷了! 她现在对于古代这些会武功的人又偏见了——会武功了不起啊?玩游戏开挂还当自己很拽似得! "对了,容长苏,你蹲大牢的时候阿四跟我说他想跟管家学习东西,以后能接老管家的班!"于欢欢对着容长苏笑着说道,"其实我也挺喜欢阿四这孩子的,人长得漂亮不说,还这么上进,要不咱……" "你喜欢阿四?"容长苏脸色一凛,薄怒。 于欢欢都醉了,她简直是服气了容长苏这个千年老王爷了!她想说的只是喜欢,不是喜欢嘛!咳咳,好像有点复杂的样子。于欢欢脑子搅成一团,缩了缩身子,往容长苏怀里窝的更谄媚一些,扬起小脸对着抱着自己的某王爷讨好的笑。 "不是……" 第二百九十二章 力不从心 "人家这辈子就只喜欢容王爷了!生,欢欢是王爷的人。死,欢欢是王爷的鬼。不生不死,欢欢是王爷的僵尸……"于欢欢软糯的声音配上甜甜的微笑,勾的容长苏心里一片迤逦,她看容长苏脸色缓和了不少,抬起自己的手臂,主动攀上容长苏的脖子,贴近他的心口说道,"要是你不乐意,我就黏到你乐意为止!" "谁说本王不乐意了?"容长苏紧了紧搂着于欢欢的手,笑的十分舒畅,"这可是你说的哦,黄泉路上本王要是见不到你,你就等着承受我的怒火吧!" "嘿嘿,一定见到,一定见到!"于欢欢狗腿的对着容长苏笑,完全能看到她屁股上的小尾巴在摇啊摇的。 容长苏将于欢欢抱入正居,放在自己的大床上,邪佞的笑着俯视着她。那双眼中的情浴不言而喻,他对她的爱已经浓到自己都解不开。他们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一见钟情,却是一点点被彼此吸引。 "阿四的事情我回头会跟官家说的!毕竟他是惊涛的人……"容长苏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划过一丝怪异,他还真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属下喜欢男人的事实,"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情了!于欢欢,你老实说,惊涛和阿四这件事情是不是你给推波助澜的?" 躺在床上的于欢欢赶紧朝里面打了个滚,躲开容长苏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眸,掩饰的假笑道:"嘿嘿,怎么会呢?我是什么样的人,相公你还不了解吗?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就是因为对你太了解!"容长苏说着一把掰过于欢欢,禁锢着她不让乱动,他就这样坐在床边俯视着她,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慢慢靠近。 虽然已经被容长苏吻过无数次了,可是每次看到那张俊脸靠近自己的时候,她的大眼睛总是会亮晶晶的,含着丝丝激动和惊喜。 "咚咚!"的敲门声让容长苏的动作僵了一瞬,脸色微变,他看了一眼笑的幸灾乐祸的于欢欢,对门外的人压抑着怒气说道:"有什么事?" 外面的下人一听容长苏声音里面的不悦,吓得打了个寒颤,断断续续的回道:"王王,王爷……惊涛大人,他……他说有事叫您过去一趟!" "噗……"于欢欢看了一眼容长苏,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在大床上滚来滚去的,好不开心。 "于欢欢,你要是再笑,本王现在就把你给办了!"容长苏脸色一黑,再一次被于欢欢给气到精虫上脑,怒吼。 于欢欢软糯的手臂支起自己的脑袋,对着容长苏挑了挑自己的秀眉,大眼睛露出一股子十层十的挑衅:"来呀!大战三百回合?嘿嘿,本小姐可是长安有名的床上好手,人称虐死小男人!" 呃……容长苏感觉自己的脑子一抽,完全已经跟不上于欢欢的思维节奏了。他用了半分钟时间才让自己的思维恢复正常,对着门口还候着的下人说道:"你先下去吧,本王知道了!" 于欢欢笑嘻嘻的躺回床上,玩着自己的头发,一脸得意。 容长苏一把扯过于欢欢,霸道的俯视着她,笑的一脸邪恶:"刚才是说大战三百回合,对吧?本王倒想好好尝尝你这个床上好手,人称虐死小男人的丫头片子滋味啊!" "咳咳,王爷息怒,王爷息怒!"于欢欢往后缩了缩,望着笑的邪佞的容长苏,吓得吞了吞口水,"妾身刚才只是跟王爷开个玩笑!那个,像王爷如此英明神武,武功盖世,世间少有,有,有……呦呦呦,切克闹,的绝世花样美男子是绝对不会自降身份和我这种不学无术的小女子一般见识的,哦?况且一向以天下安危为己任武功盖世的容王爷是一定不会恃强凌弱,欺负我们这种不会武功的小虾米,哦?" "欺负?"容长苏修长漂亮的眉毛微微一挑,一脸笑意的说道,"不不不!为夫疼爱娘子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是欺负?之前不是娘子自己要求的一百遍吗?对了,刚刚娘子还说要大战三百回合呢!怎么,娘子这么快就忘记了?啧啧,还真是健忘的小丫头呢!呵呵,不过没关系,本王会让你很快就记起来的。" "停!打住,打住!"于欢欢立即对容长苏举黄牌,满脸正经,"其实吧我每次都想把你这样的俊美男神压在身下好好蹂躏……只是,小女子一不会武功,二没有体力,每次都是被你狠狠'虐待'!我是有色心没色胆,心有余力不足!要是你今天保证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任我压,咳咳,我就跟你三百回合!" 呃……容长苏被于欢欢正儿八经的语气弄得脑子一阵短路,已然抽抽了!他的字典里可从来没有收藏过这样惊世骇俗的语句,更不知道于欢欢这个小脑袋瓜里居然有这么邪恶的小因子蠢蠢欲动。还压他呢,容长苏都惊了,他看起来有那么容易被压倒吗? 于欢欢看容长苏一脸震惊的模样,动了动自己的身子,摆了一个十分舒适的姿势对着容长苏继续说道:"其实我脑子里歪歪的还更多,就是不敢跟你说!" 噗,刚刚回神过来的容长苏听到于欢欢这句话被打击的一口鲜血问苍天。他现在对于欢欢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于欢欢嘟嘴,不满:她又没有怎么样,干嘛这么惊讶! "欢欢,我看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惊涛吧!"容长苏回过神来,眸子里闪过一丝局促的幽光,"万一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别耽搁了不是!" 于欢欢巴不得呢!她笑嘻嘻的爬起身子,站在床边(本来刚才就没有脱鞋),对着容长苏做了一个伸手的姿势,软糯糯的叫:"相公,欢欢走不动了,你抱我过去!" 容长苏脸一黑:敢情这丫头是把自己当人工搬运机了!虽然他抱着她一点都不累,也挺喜欢那种感觉的,可是他就是不能惯着于欢欢这思想上的毛病。 "我说于欢欢,你刚才三赖五赖的让本王对你失去兴趣,这会儿又死乞白赖的要让我当苦力,你到底把不把我这个五王爷放在眼里!"容长苏沉着脸,对着于欢欢吼道。 于欢欢已经将容长苏的脾气摸得透透的了。她小脸一垮,委屈的看了一眼容长苏,大眼睛里满是无助:"人家就是喜欢相公怀抱里香香的味道嘛!那样,被相公抱着感觉很温暖很幸福嘛!" 容长苏一听于欢欢这么依恋自己,脸色回暖。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时候他的嘴角有一个浅浅的弧度,笑的那么针。容长苏一把搂过于欢欢的腰,抱在怀里,扬眉,愉悦的朝着惊涛的房间里走去。 于欢欢窝在容长苏怀里笑的像一只偷了腥的小馋猫,对着自己的演技评价五星。 容长苏抱着于欢欢走到惊涛房间外面将她放下来,理了理衣裳缓步进入。他知道惊涛不会无缘无故的叫自己过来。屋子里的大夫正在收拾药箱,惊涛一脸凝重的躺在床上,阿四眼中担忧的鞍前马后伺候着。 "王爷,这位将军身上的伤口是万万不能再裂开了!"大夫对着容长苏行礼说道,"不然就是神仙也难救啊!这些是给这位将军的药,一包是内服的,一包是外用的,用法我已经都写在这张纸上面了,切记按时按量服用!" 阿四立即上前小心翼翼的接过,一张白嫩的小脸皱成一团,看惊涛的眼神又是生气又是着急又是担心。 "王爷,那个大夫死了!"惊涛躺在床上望着容长苏沉重的禀告道,"而且是一夜之间全家都……去了……" 于欢欢完全听不懂惊涛说的什么,一脸莫名其妙的来回看两个大男人。 容长苏却是知道的!难怪他看今日看病的这个大夫如此陌生——五王府的下人一向都会去长安城最有名的医馆请那个最厉害的坐堂大夫,也就是那日被下人带到小树林里看惊涛身体的那个大夫。 "游龙针的事情一定是被他透露出去的。"容长苏看了于欢欢一眼,心里暗自叹息,淡淡的对着惊涛说道,"这件事你就暂时不要管了,我会自己去查!阿四,照顾好惊涛!" 说完,容长苏带着于欢欢转身离去,心里却是无比沉重:这个人为了一套游龙针居然会杀害这么多无辜百姓,真是太很辣了! "容长苏,你老实告诉我,丫丫的事情到底……" "嘘!"容长苏对于欢欢做了一个禁声的姿势,对着她笑的十分温暖,他的大手轻轻拉过她,安抚着她心中的情绪,"欢欢,为夫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做我背后的小女人就好了!不准逞强……" 于欢欢抬头望着这样美好的容长苏,一点一点沉溺,不由自主的点头。 "欢欢,你放心,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为夫都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容长苏对着于欢欢郑重的承诺。 于欢欢努力的点点头,被电的晕头转向的,完全已经不知道容长苏到底是在说什么,也根本忘记了自己刚才想要问的是什么。 "秋晓,送王妃回正居去休息,本王有事出去一下!"容长苏对着那边匆匆走来的秋晓吩咐道。 秋晓的脚步一顿,为难的望着手中端着的东西,看了一眼容长苏的脸色,咬牙点头:"奴婢遵命!"谁让人家是王爷,她是奴婢呢!服从就是她作为下人的毕生宿命啊! 于欢欢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稀里糊涂,一脸甜蜜的被秋晓领着走了。 望着于欢欢傻乎乎的背影,容长苏无奈的摇摇头,心里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足尖一点就从原地消失了。他的目的地是那个大夫的家……游龙针和皇室也是有些渊源的,容长苏绝对不能坐视不理。简单的易了一下容,他落在刚刚打探到的大夫家门前。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大夫死了 "这位公子是想找大夫?"一个挑着材火的老伯对着容长苏摇摇头,一脸暗叹,"我劝你还是换一家吧,这家人前几天一夜之间被人灭了满门!" "老伯你知道这件事?"容长苏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的老人家说道,"小生是这位大夫的远房亲戚,特来投靠,却听说发生这样的事情,想给这家人讨个说法……" "讨什么说法!看你一介书生,切莫惹了那不该惹的人!"老伯看了一眼容长苏,环视了周围一圈,压低声音说道,"我家就住在隔壁,那夜里听到大夫院子里传来哀嚎,就偷偷跑去察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把小老儿吓死!那些杀人的家伙可凶了,看着不像是东齐国的装扮。唉,一大帮子人,砍脑袋跟切西瓜似得,赶紧走吧!" 老伯说着朝那紧闭的房门看了两眼,像是担忧一般,匆匆离去了。容长苏脸色微变,环顾四周,人影一闪,就越过低矮的院墙,入了房间。 "毁尸灭迹?"容长苏望着一屋子乱糟糟的东西,完全没有找到一丁点尸体埋藏的痕迹,自言自语道,"难道是那些前来给父皇祝寿的外番国做的?" 忽然,容长苏眼神一亮,撇到一个极其不起眼角落里半片树叶大小的一点红色丝绸碎片。他快速拾起那片东西,仔细观察那红色碎片的做工和纹理——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个应该是凶手留在现场的东西,红布片的编制方式和长安纺织手法有很大区别。这个东西的材质也极其柔韧,并不像是一般的布料。 沉思了半晌,容长苏捏紧那小小的布片,一用力,化为粉末。他慢慢迈步朝院墙靠近,优雅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又是你,匈奴小公主!" 容长苏已经看出来这个小碎片是出自匈奴小公主的红凌飘带了。现在要说这个匈奴小公主千里迢迢车马劳顿的跑一趟东齐国没有什么目的,估计谁都不会信!小公主人的确高傲但并非不学无术,能在匈奴那个以强为尊的名族得到子民的推崇和信仰,她绝对不像别人以为的那么简单。 "遭了!欢欢!"容长苏神色一变,吓得脸色惨白,飞身就朝着五王府赶去。他已经把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恨不得再长一对翅膀,心中焦急——现在容长苏手中的影卫都已经被皇上没收,五王府除了几个看家护院,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保护势力。要是现在小公主对欢欢不利的话……想到这里,容长苏一咬牙,将内力逼到极致,就连指头上的控魂戒都散发着幽光。 不出十分钟,容长苏已经落到了正居的房前,看到正在忙活的秋晓,紧张的立即上前一把拉住:"秋晓,欢欢呢?她在哪儿?" 秋晓被容长苏抓的生疼又不敢叫,只能硬着头皮挨着。 她揪着一张脸狐疑的看了容长苏一眼,对着他恭敬的禀告:"回禀王爷,我家小姐正在你的书房里练字呢!她说琴棋书画虽说没什么大用,拿出来装B还是可以的!" 容长苏一把松开秋晓的手,飞一般的掠起,落下,直接到了前院的书房门前。他平息了一下情绪,缓缓上前,乞求着,祷告着,推开。逆着光,容长苏看到书桌前坐着一个小小的模糊人影,他仿佛一下听到自己的心落地的声音,勾起一个暖暖的微笑,迈步朝着人影靠近。 "怎么是你?"容长苏脚步一顿,望着忽然出现在自己书房里的匈奴小公主,脸色一阵变换,"欢欢呢?你把她怎么了!" 小公主依然是一声火红的衣裳,高傲的仰着下巴,一脸冷笑的望着容长苏。她已经从那个人那里知道了"合欢散"这件事是容长苏和于欢欢暗中操作的,心里的愤怒几乎要将整个东齐国消灭。 "本公主没想到堂堂五王爷居然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公主对着容长苏冷哼一声不悦的说道,"不要用那种好像要吃人的眼神看着本公主!现在你王妃的小命儿可是捏在我们手里的……" "你到底想要本王怎么做?"容长苏怒视着小公主,眼中有滔天的怒气,要不是顾及到于欢欢的安慰,估计只需要一秒,他就会将小公主撕碎,"本王警告你,要是敢伤害欢欢一根汗毛,我就血洗整个匈奴国!" "都快要死到临头了,五王爷还这么嚣张,哼,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小公主不屑的看了容长苏一眼,讥讽道,"这东齐国的江山都快要易主了,五王爷还有心思找匈奴国算账,还真是让本公主惊讶呢!" "你什么意思?!"容长苏神色一变,用最快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后退一步不着痕迹的封死了小公主的逃跑路线,平静的问。 小公主看容长苏的眼中闪过愤恨,闪过怒火,闪过痛惜,终于化做一丝轻蔑的冷笑。她看上的男人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就算是堂堂东齐国的五王爷也逃不掉。 "我现在要住在五王府,你要负责保护我的安全。还有……"小公主起身一步步走到容长苏的面前对着他扬扬下巴,目光中露出一丝幽暗,"你,要成为我的裙下之臣!" 容长苏捏紧拳头,淡淡的看着小公主,不发一言。 小公主冷笑着迈步朝外走去,一点也不害怕五王府的人会举报她一般。容长苏望着小公主的背影,眼中杀意四溅。只听"轰!"的一声,小公主刚才坐的那张桌子被容长苏一掌拍成了碎片。他现在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气血翻涌,难受至极。 于欢欢这个时候正躺在一张柔软暖和的小床上,闭着眼睛沉睡。周围很安静,房间小而整洁,地面一尘不染。 不知道过了多久,于欢欢才恍惚着醒来,望着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摆设,陌生的床铺……她的记忆一点一点回归。 她明明记得自己还被容长苏电的云里雾里分不清方向呢,刚一回神,就看到秋晓正领着自己往正居的卧室走去,那妮子脸上的表情还尤其欠扁。于欢欢一把抓住秋晓的手,不由分说的就掐了上去。 "啊啊!"秋晓被于欢欢莫名其妙的一掐,痛的哀嚎连连,疯狂甩开于欢欢,双眼含着委屈,不满的对着于欢欢抱怨道,"小姐,你到底要干嘛啊!好好的,掐我干什么!疼死奴婢了!" 于欢欢郁闷的嘟囔着:"不是做梦啊!那容长苏呢?" "真是服了你了,我的大小姐!"秋晓揉揉自己被于欢欢掐的地方,耐心的说道,"刚才五王爷说自己有事情,先离开一下,就叫我带着你先回房休息!" "有事情?!"于欢欢脸色不善,心里已经想好了等容长苏回来的一百种折磨人方法了,她弯弯眉眼对着秋晓微笑,挽着秋晓的胳膊,"大白天的休息啥休息,走,我们去书房!容长苏不是有事情嘛,哼哼,老娘要是没事情的话,显得我好像不如他有价值一样!" 秋晓被于欢欢弄得莫名其妙,她家小姐什么货色,她自然知道! 这于欢欢从小到大哪一次进书房不是挨骂,就是听人骂……这一次屁事没有,小姐居然拉着自己往书房走,秋晓心中一阵狐疑,弄不懂于欢欢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咳咳,小姐啊,王爷叫奴婢伺候您休息,这书房,我看……" "怎么,才在这五王府呆了几天就学会卖主求荣了?"于欢欢巧笑言兮的打断秋晓接下来的话,邪邪的勾起眉角,对着秋晓继续教育道,"这个可不是我们于家的优良传统啊!当年我娘将孤苦无依的你从街上带回来的时候……" "好了好了!不就是去书房嘛,走!"秋晓拉着于欢欢跑的比兔子还快,匆匆就朝着书房这边走去。 于欢欢笑的十分得意:这丫头,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忠厚,忠厚,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呵呵! "秋晓,给本小姐磨墨!"于欢欢坐到容长苏平时惯坐的书桌前,对着放在书桌正中的白纸摇头晃脑的说道,"本小姐要练字!" "噗,哈哈哈,小姐,你说你要作甚?"秋晓被于欢欢的模样逗得捂着肚子强忍着笑努力问道。 于欢欢没好气的鄙视了秋晓一眼,似乎在嫌弃她动作粗俗,不懂文雅一般。于欢欢抬手装模作样的拿起毛笔,仔细观摩了一下鼻尖的饱满程度,转头看了一眼秋晓,带着几分学者的考究感说道:"本小姐虽说向来觉得这琴棋书画没什么大用,可是偶尔拿出来装B还是可以的。现在,本小姐已经决定要练得一手好字了!" "是是是,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秋晓看了一眼砚台里的墨块对于欢欢说道,"小姐这个磨墨的事情我可从来没有做过,要不奴婢去叫阿四过来伺候您?" 于欢欢看了一眼秋晓,想想也是,毕竟这丫头从小到大干的都是粗活,大字都不识几个,哪里还懂得做这个啊。 "那……你切记快去快回!"于欢欢放下自己选好的毛笔,对着秋晓点点头文质彬彬的说道,"要是相公他回来的话,就告诉他本小姐正在练字,闲杂人等不得打扰,知道了吗?" 第二百九十四章 面具男没死 秋晓感觉自己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倒是没有从于欢欢这副样子里面看出什么有学问的样子,反而感觉不伦不类的,看的自己渗得慌。 "奴婢知道了,这就去!"秋晓对着于欢欢答道,转身瘪瘪嘴,一脸无奈的边走边碎碎念叨。 于欢欢望着秋晓离去的背影,狐疑的看了一下自己,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看起来像是不学无术的样子吗?" "那当然!"突兀的,冷漠的,高傲的一个女人声音闯入于欢欢的耳朵,刺激着她不够强大的小心脏。 于欢欢一抬头就看到那个穿着红衣服,高傲的就像一朵水仙花一样的匈奴小公主踏着兽皮靴向着自己慢慢靠近。她的神情一如往日般轻蔑,俯视,只是多了一丝痛恨和杀意。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于欢欢一面将手伸向自己的腰间一面装做很害怕的样子畏畏缩缩的往后靠,"你你,你可不要过来,你再再再过来,我要叫了!" 小公主不屑的看了一眼于欢欢,忽然停住脚步,对着于欢欢嘲讽道:"不要企图用你那些没有什么实质作用的药粉,如果你不想死的太惨的话!" 于欢欢手中的动作一僵,抬眸讶异的盯着小公主。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公主会知道自己用毒这件事! "更不要想有人来救你!"小公主浅笑着说道,眼中一片笃定,"五王爷一时半刻回不来,至于五王府的现在的防护能力简直就是任我来去嘛!呵呵,于欢欢,你的命还真是好呢!只是从今天开始,你拥有的东西将都会变成我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地位!" "做梦,你……"于欢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闻到了一股异香,紧接着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晕倒了,然后醒来,就已经到了这里。 她动了动自己睡的有些僵硬的脖子,脸色微微变换。 于欢欢一下从床上起身,慌张的就要出门,她一定要见到容长苏,不能让小公主的诡计得逞。她刚刚迈出门槛的步子一顿,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朝自己缓缓走来的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她想过自己和他再见的任何一种场景,却没有想过是这样。 "臭带面具的,果然是你!"于欢欢远远看到面具男缓步走来,语气有些恐惧有些急切,她内心深处对这个带面具的男人有着本能的逃离感。 面具男看到于欢欢依然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勾起半边性感的唇线。一张冰冷的兽皮面具淹没了他的半张脸,也淹没了他的一个身份。他用这个身份对着于欢欢,是完完全全的肆无忌惮。 "欢欢,过来,到本座怀里来!"面具男站立在距离于欢欢不远的小院中,对着于欢欢轻轻的招手。他说话的语气似乎很亲切,却也带着隐忍的怒气和丝丝痛恨。 于欢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大眼睛闪耀着浓烈的防备。 面具男的脸色一变再变,瞬间,周围的风形成一股暗黑的冷意卷着树叶沙沙直响:"如果你想要容长苏死的好看一点,就给我乖乖过来!" "你说什么?你到底想要把他怎么样?他在哪里?"于欢欢的语气瞬间变得愤怒,整个人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母鸡,明明没什么攻击力却死命的想要保护自己身后的小鸡仔,"面具男,我警告你,不准动他!" "呵呵,你说不准吗?"面具男越看于欢欢保护容长苏,心里对他的恨意越浓,他冷酷的看了于欢欢一眼,饱含着所有的情绪的目光将于欢欢一点一点禁锢,"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于欢欢朝着面具男一步一步靠近,手小心翼翼的往腰间探测,心中一阵疑惑:怎么会没有?!这里还是没有?! "欢欢是在找这个?"面具男扬了扬手中的药葫芦,对着于欢欢笑的狂傲,"欢欢,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女人!爱上你,我痛的死去活来!现在,我会把你给我的痛一点一点加倍偿还给容长苏。" 于欢欢大眼睛中闪过惊讶,脸色一点点缓和,看面具男的表情也柔软了下来。 面具男满意于欢欢的表现,收起药葫芦,一把扯过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于欢欢,紧紧搂着她,恨不得把她的身体揉碎。他的眼睛盯着于欢欢这张算不上倾国倾城的脸,闪过浓浓的心疼和眷恋,终究化作一抹伤痛沉寂在黑色的最深处。他优雅的用食指撩拨于欢欢的发丝,浅笑着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若多伤我一分,我就加倍伤容长苏几分。欢欢,你是个聪明的丫头,应该知道自己怎么做!" 于欢欢心中如同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一般,难受的都快要出不来气。只是,她脸上却堆着讨好的笑,她,现在必须笑。近距离的望着面具男那张兽皮面具,于欢欢忽然觉得有些恶心。她伸出软糯的指头搅动着面具男胸前的衣襟,小脸挤出一丝红晕,低着头十分娇羞。 "呵呵,你说什么呢,欢欢怎么听不明白呀?"于欢欢的大眼睛里面看不到一丝对容长苏的痛惜和不忍,有的就是那一片水意。 面具男心中一痛! 她的演技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厉害,甚至都能偏过他,魏先生,最后连若梅若兰都背叛了自己。他俯视着于欢欢,越看越沉沦,越看心越痛。他浅浅的低头将自己的唇贴在于欢欢的耳边,亲昵的就像是最贴心的恋人。 "若梅若兰被我生生肢解喂了你买的那条大黄狗了!"明明是这么暧昧的姿势,面具男说出来的话却比寒冰还要森冷。 于欢欢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又缓缓放松。她脸上的笑容一如刚才的可爱,柔和的就像春天飘飞的蒲公英。只是,在面具男看不到,也触碰不到的地方,她紧紧的将指甲掐进自己的肉里,强迫自己不要露出丝毫破绽。 她现在不能输,也输不起。 "她们本来就是你的人,呵呵,这个本小姐可管不着!"于欢欢那软糯糯的语气,说出来的话依然没心没肺,似乎真的毫不在意那两个丫鬟的生死一般。 这样的于欢欢冷静的让面具男的心有一瞬间的颤动。 若不是有前车之鉴,他几乎已经分不清于欢欢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假的不在意。面具男忽然一用力,直接打横抱起了于欢欢,往刚才她睡着的那个房间走去。他已经给了她太多时间,现在,他就要她成为自己的女人。只有这样,他才会放心。 "现在吗?"于欢欢落到床上的时候并没有大呼小叫,或者哭天抢地,而是搂着面具男的脖子可爱的勾起嘴角,不好意思的眨眨眼,"可是人家身体不适呢!你这么疼我,是不会用强的吧?" "当然,本座怎么会让欢欢受伤害呢?"面具男望着于欢欢那张娇俏的小脸,有一瞬间的沉溺,"来人,去请魏先生来给二小姐看病!" 呃……于欢欢心里一千匹草泥马走过! 她今日是真的大姨妈来了,说句真话还不信。真是狼来了吼多了,就谁都不信了!于欢欢将心里的万千情绪都化着一抹娇羞的点头。 面具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看于欢欢似乎并不担忧自己验证的样子,又多了一丝释然。他希望于欢欢在自己面前是最真实最坦诚的,他再也经不起她的逃离和背叛了。 "魏先生也来长安了吗?"于欢欢眨巴着大眼睛,舔着小虎牙,一脸呆萌的摇着面具男的手臂问道,"那是不是丁秋姑娘也来了?" 面具男哪里经得起于欢欢这么可爱的引诱,他一把搂过于欢欢的腰,俯身就压了下去。 "主人,属下……呃……" "进来!"面具男听到魏先生的声音,看了一眼气色正常的于欢欢,有些挫败。 魏先生再次见到于欢欢,心中也是喜悦的,只是一想到她和面具男之间的误会和羁绊,心里不由得一阵叹息。他对面具男心疼,对于欢欢也心疼,对丁秋也心疼…… "你帮她看看,身体!"面具男将最后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字里行间暗指的意思十分明显。他仔细的瞧着魏先生给于欢欢把脉,不错过一丁点的细节,生怕于欢欢又耍什么鬼花招。 于欢欢暗地里冷冷的哼了一声,假装娇羞的别过脸,其实是完全不想要看到面具男那张讨厌的脸。她只要一想到死去的未成形孩子,还有若梅若兰,甚至是那只大黄狗,就恨不得现在就一刀子捅了他。为了容长苏,于欢欢将所有的情绪深埋,蛰伏,等待最佳的时候给他致命的一击。 "怎么样?"面具男看魏先生神色凝重,转头担忧的问,"是不是欢欢的身体真的有什么毛病?难道……" 魏先生为难的看了一眼于欢欢,几不可见的摇摇头,对着面具男哀叹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主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就是一个大姨妈吗? 古人还真的无聊!于欢欢对着魏先生和面具男的背影微微鄙视的说道,抬手揉着自己隐痛的小腹,一脸蛋疼。她现在好想吃秋晓做的好吃的,好想让容长苏抱着睡觉,好想…… 魏先生领着面具男去了外间,出了房门,又走了一段,确定于欢欢听不见了才神色游移不定的说道:"主人,这丫头问题很严重啊!她这辈子可能再难怀孕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委曲求全 "什么?!怎么会这样?!胡说八道!"面具男对着魏先生怒吼,冷漠的眼神写满了火气,完全不愿意相信魏先生的诊断结果,心中又对魏先生的医术深信不疑。这种矛盾的怀疑和否定让面具男心里难受的慌。 魏先生看了面具男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上次二小姐流产……本来就亏了身子,后来又经历雨夜那一场潜逃,又舟车劳顿到了长安,却不知道怎么的又中了一种奇怪的毒素。这种毒是我从祖师的手记中偶然看到的,是由一种奇异的香粉做成,男人闻之无碍,女人长时间闻之则可以导致不孕。二小姐那个时候身子极度亏空了,根本就不需要长期闻,只要一两次就可以……" "不会的,不会的!欢欢一定还有救,一定还有救对不对?"面具男一把拉过魏先生摇着他的身子,激动的说道,"魏先生,快告诉我,这个毒要怎么解?不管你需要什么样的药草本座都给你弄来!" "咳咳咳,主人,主人,你先冷静点!"魏先生用力拍着面具男揪着的已经,一脸气喘的咳嗽着说道,"这毒也并非不能解!只是欢欢中毒时间已长,也从没有好好调理,现在为时已晚啊!反正,老朽是无能为力了……" 魏先生忱惜的摇头,心里可怜于欢欢。 面具男直接愣在那里,一脸后悔和伤痛。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耳光,要不是因为自己当初做那些混蛋事,也不会让欢欢她…… "魏先生,真的……一丁点办法都没有了吗?"面具男小心翼翼的望着容长苏,从来没有过的软弱和无助,他那挺硬的脊梁根本承受不起魏先生一句话的重量。 魏先生低头蹙眉,沉思了许久,才抬头一脸不确定的对面具男说道:"主人,江湖传言有个叫红杏的毒师能解天下所有的毒……若是能请到他试一试,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只是这人行踪飘忽,脾气古怪,又与五王爷曾是死交,我怕难以如愿啊!" 面具男看了一眼魏先生,忽然,转身离去,他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坚毅,更多了一分恒心:红杏是吧?本座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就是将东齐国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他对着隐没在暗处的丁秋呼唤了一声,做了一阵吩咐,然后转身朝着于欢欢的房间走去。 丁秋望着东方烨臣的背影,没有一瞬多余的表情,在空中一闪,就再次消失了。 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的一瞬间,于欢欢立即躺成一个柔弱的姿势,就像等待主人喂食的小猫咪一般。 "欢欢,好点了吗?"面具男的声音变得很柔和,看于欢欢的眼神带着微微的心疼,上前轻轻将手放在她的小腹,"我帮你按摩一下!" "呵呵,好呀,你真好!"于欢欢笑着勾眉,甜腻腻的感谢道。 现在,面具男已经不在乎于欢欢这样的可爱是不是装出来的了,他想要一个健健康康的她。既然是他种的孽,就让他来了结。面具男抬起手缓缓在于欢欢小腹上面游动,一股异常暖和的气流就进入于欢欢的身体,温暖着她的小肚子。 "欢欢好点了没?"没过多久面具男已经满头大汗,看了一眼神情舒适的于欢欢,他笑着问道。 于欢欢并没有被这样的恩惠冲昏头脑,她对着面具男浅浅一笑,一瞬间拉过他结实的手臂依恋的靠上去,好像很心疼一般的说道:"喂,看你都已经满头大汗了!算了啦,我已经好了许多了,别费功夫了!" 面具男心中一暖,俯视于欢欢好看的侧脸弧度,笑着说道:"我没有什么关系,只要欢欢你没事就行了……" 两个人相互浅笑凝望的画面很温馨,也很美好。 只是,两个人的心却并没有这个画面表现的那么亲密。至少在于欢欢的脑子里,早就已经将面具男看成了敌人。 "面具男,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个事情?"于欢欢郑重其事的望着面具男,大眼睛中闪过一丝决绝和为难,"既然你都打算和我在一起了,可不可以再相信我一次?" "什么?"面具男看于欢欢的神色,心中警铃大作,一脸防备的问道。 于欢欢眼圈微微泛红,大眼睛中染上了一层雾气,她的小手紧紧的抓着面具男的手臂衣襟,轻轻颤抖。还没有开腔说话,她已经成功的击溃了面具男心中的疑虑。 于欢欢看戏已经演的差不多了,才咬了咬下唇。 "我有一个侍女,你应该知道!"于欢欢说到这里一顿,带着些哭腔,唯唯诺诺的瞟了面具男一眼,继续说道,"我从来都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既然现在要离开容长苏了,我也不想走的不明不白,可否让跟秋晓见一面……" "你是想让她给容长苏带个信?"面具男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于欢欢话里话外的意思呢! 于欢欢被面具男的语气吓了一跳,心里一紧,立即挤出几滴眼泪,颤抖着松开手,一脸苦闷的望着面具男。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那种无声的哭泣,无言的抗拒,让面具男的心一阵纷乱。面具男终于不愿意让于欢欢再以泪洗面,伤了身体。 "这件事情,我来安排,你先好好在这里住着!"面具男浅浅的叹了一口气,对着于欢欢说道,"需要什么就跟屋子外面的人说!但是,绝对不要想着逃跑这样的小把戏……如果你想要拿容长苏的命来做赌注的话,尽管跑!" 于欢欢巧笑言兮,眼角带泪的朝着面具男羞怯的点头:"放心啦!现在我已经打算安安心心做你的人了……" 面具男听到"你的人"三个字,乐得心里美滋滋的。转身迈步匆忙离去,他要快点将剩下的事情办完,只要等到他坐上那个位置,这天下间就再也没有谁可以跟他抢于欢欢了。 五王府里面,下人们每日战战兢兢的伺候着那个新来的臭脾气女主人。容长苏对于小公主敢怒不敢言。他隐忍的快要发疯了。现在留在五王府的下人都是对容长苏和于欢欢极度忠心的,私底下早就已经猜到这个新来女人的身份了,只是他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于欢欢忽然失踪,这个匈奴小公主就忽然出现,容长苏还对她百般忍让,就是傻子也能猜到几分其中的关联。秋晓自然不是傻子,对于这个匈奴小公主的为人,她可是早就听于欢欢吐槽过无数次。 "王爷!"秋晓再也忍受不了五王府这样诡异的气氛了,她火气冲冲的闯入容长苏的书房,英勇就义般的跪在容长苏面前,"五王爷是要杀了奴婢也好,是要剁了奴婢也好,反正今儿这话奴婢是说定了!" 容长苏停下手中的笔,抬起那双淡漠的眼眸俯视着地上的秋晓,神色平静的问道:"什么事,秋晓?" "王爷,小姐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您到底知不知道?"秋晓被容长苏不冷不热的态度弄得一肚子气,"你要是真喜欢这个匈奴小公主,大可以跟皇上请旨,免了她的通缉令,直接纳了便是,犯不着这样!" 容长苏往日很少关注于欢欢这个贴身丫头,这会儿他对秋晓倒是多了一分探究。一个丫鬟还能有这般骨气忤逆他这个王爷,有点意思。 "你有什么意见?"容长苏不清不淡的问道,一点都没有将秋晓的怒气放在眼里。 秋晓这个时候真替于欢欢不值! 她当初还以为这天下间就只有五王爷能容得了自家小姐这样的性子了,这会儿看来,她是眼瞎!人家五王爷根本就是什么都不在乎,自然谈不上容不容的下! "奴婢没事了!"秋晓现在已经难得跟容长苏求什么找回小姐的话了,"奴婢这就告退!" 说完也不等容长苏批准,秋晓转身就匆匆迈步离去,生怕多在这个书房呆一分钟。望着秋晓远去的背影,容长苏握笔的手指微微用力,低头开始练字。他又何尝不知道于欢欢现在很危险啊!只是,他还能怎么办呢? 秋晓心里一阵烦闷,朝着王府外走去。她其实也没什么东西要上街买的,就是想要出去透透气。这五王府被那个匈奴小公主整的乌烟瘴气的……心里不痛快的秋晓迈着步子胡乱的在长安街道上走着,恍惚间,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姐!"秋晓惊喜的自语道,眼看着身影朝着远离自己的地方走去,她疯了一般扒开人群跟着飞跑起来,"小姐,你等等我!小姐,等一下啊,我是秋晓啊,小姐!" 前面那个身影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快速行走。 秋晓努力的快步跟上,一边走一边呼叫。对方却仿佛根本听不见一般,走的更加快速了。秋晓狐疑的停住脚步,眼神一慌,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走到了陌生的郊区。她站着的四面都是茂密的树林,只有脚下一条小道,那个像自己家小姐的人影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啊!"秋晓喃喃说道,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不可思议的往回走,"我肯定是太想小姐出现幻觉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要个条件 刚刚走出了没几步,前面就被一个带面具的男人拦住,他的怀中抱着的正是于欢欢。秋晓看到面具男第一眼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目光落到于欢欢身上的时候,又变成了狐疑。她已经完全弄不懂容长苏和于欢欢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小姐?"秋晓试探着叫到。 于欢欢这才从面具男的怀里抬起头来,脸上的神色一变,惊喜的挣脱面具男的怀抱,快步跑过去抱着秋晓。 "告诉容长苏我很安全,放手去做!"几乎只在相拥的十多秒时间,于欢欢快速准确的用低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在秋晓耳边说完这一句,然后放开秋晓,笑的一脸开心。 秋晓脸上的表情一愣,脑子都被于欢欢这句话弄得拐不过弯儿了。 于欢欢拉着秋晓的手,看了一眼身后的面具男,揶揄道:"我们两个小女人讲话,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杵那儿,好意思不?" 面具男无奈的笑笑,摊手说道:"本座这不是怕到手的媳妇儿又跑了嘛!" "切,神经!"于欢欢鄙视的看了面具男一眼,转头望向秋晓,忽然发现秋晓眼中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傻丫头,怎么了?见到你家小姐还不开心啊?" "这位公子是?"秋晓迟疑的问出口,心里有一丝害怕和担忧。 于欢欢看了一眼面具男,瘪嘴说道:"他?他不就是那个面具男嘛!坏的惊天地泣鬼神那个!咳咳,也就是父皇的老四啰!" "呵呵,秋晓姑娘!"面具男看到于欢欢在秋晓面前那样肆无忌惮的说笑,也放下了心中的担忧和防备,对着秋晓柔和的行了一个礼仪。 秋晓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看面具男的神情十分诡异。她转头对着于欢欢尴尬的笑了笑,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小姐,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把奴婢引到这个荒郊野外来话家常,真的服了你了!" "不是话家常啦!"于欢欢不经意的动了动自己的脖子,却在拉着秋晓手的一瞬间写了一个字,"你回去跟容长苏说,老娘现在要另觅新欢,不要他了!叫他好之为之,别到时候输给我现在看上的这个家伙!" 这些字眼落到秋晓的耳朵里,配上手心里火辣辣的那一个字,就像是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的难受。秋晓努力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脸色却依然有些异常:"小姐,你是不是疯了?" "你才疯了呢!反正话带到就行了!我就是我,不一样的水果!"于欢欢臭屁的给秋晓摆了个造型,迈着八字步屁颠屁颠的主动钻到面具男的怀里,对着他笑着说道,"今天能见到秋晓真好!嘿嘿,我就知道全世界就是你最疼我!" 面具男相信于欢欢这句话说的是真的! 他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更爱于欢欢了,就算是容长苏,也差。搂着于欢欢软软甜甜的身子,面具男意味深长的望了秋晓一眼转身嗖的离去。 确定面具男已经飞远了那一刻,秋晓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抽走了全部力气一般,瘫倒到地上,浑身颤抖。她的眼里有深深的惧怕和不可置信。她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湿透,就连头发也粘在额头上,显得十分狼狈。 "小姐!不不,小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秋晓对着空旷的树林和碧蓝的天空呼嚎道,声嘶力竭。 只是,回答她的除了回声和惊飞的小鸟,再没有别的了…… 秋晓离开书房后不久,匈奴小公主又来到了容长苏的面前。 她看着那个淡雅清丽的俊美男人,心里一片哀叹:若不是他挡了那个男人的道,或许,真能入赘匈奴也说不定。 "呵呵,五王爷还是这副模样,也不知道是真绝情呢,还是假绝情!"小公主对着容长苏傲慢的说道,语气里不乏轻视,"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小公主发现容长苏压根就是油盐不进,完事不灵。不管她在五王府多么的任性,多么的无理取闹,他都完全忽视。更让小公主猜不透的是,容长苏居然从来没有问过一声于欢欢的安危,一直都是这副对全世界不感兴趣的模样。 现在,小公主甚至都怀疑容长苏以前对于欢欢一往情深的模样是装出来的了!她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看上去好像很好说话的男人。 "怎么,不说话?"小公主冷声说道,"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于家那个草包二小姐的死活了?" "本王的关心有用吗?"容长苏停下笔,抬头,一脸淡笑的对着小公主说道。那笑容不浓不淡,不疏离不亲近,十分客套。 小公主就特不喜欢容长苏这种面具一般的微笑,尝试过无数种做法想要惹容长苏变脸,只可惜都是徒劳。她不屑的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望着小公主走远的背影,容长苏那双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气:不管是丫丫的账还是于欢欢的账,本王都一笔一笔的给你记着呢!别着急,本王有的是时间慢慢跟你们算! 阿四看到那个匈奴小公主出了容长苏的房间,才匆匆忙忙的跑进去,对着容长苏跪拜这说道:"王爷,王爷,宫里来人传圣旨了!" 听到圣旨驾到,容长苏的脸色并没有多少变换,而是重新提笔,在一张新的白纸上慢悠悠的写了几个字。放下毛笔,轻轻提起白纸,微微吐气吹了吹,等待细细的墨迹风干,容长苏才拿着那张纸递给阿四。 "你把这个交给官家,他自然就会教你学东西了。"容长苏对着阿四平静而清逸的欢欢说道,并没有多少表情。 阿四被容长苏的这句话喜的都快找不着北了,一把接过容长苏递给自己的纸张,小心翼翼的折好,捂在怀里。他感激的对容长苏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小脸都兴奋的红扑扑了。 "奴才谢王爷,谢王爷!"阿四一个劲的对容长苏叩谢,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他人已经出了书房,朝着大门外走去了。 阿四不好意思的挠挠自己的脑袋,怀揣着那张纸,匆匆朝着惊涛的院子里跑去,恨不得立马将这件天大的喜事儿跟惊涛分享。 容长苏缓慢的走到门口,看了一眼传旨的公公,笑着跪拜:"儿臣接旨,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公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到容长苏出现跟看到救星一样,哪里还敢给这个未来最有可能成为君王的五王爷甩脸子。公公赶紧拉开圣旨对着容长苏噼里啪啦念叨了一阵,然后讨好的将圣旨交给容长苏,走了走过场,就回宫复命了。 容长苏的手握着这张圣旨却感觉一阵诡异。他父皇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容长苏自然是有几分了解的。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这么大费周章的给他下一道圣旨就是为了叫他去宫里多陪陪他!容长苏捏着圣旨翻来覆去的读了好几遍,依然没有看出什么话外之音,心中有几分忐忑。看来,他现在就应该去宫里一趟,多"陪陪"自己父皇啊! 收了圣旨,容长苏叫人备轿入宫。他却知道这一切都已经按照面具男早就布置好的圈套在进行着。望着容长苏离去,小公主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然后她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扬了扬自己的下巴,转身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要不是该死的合欢散,本公主早就可以得到容长苏了!"小公主捏着拳头愤恨的自言自语道,"算你于欢欢命大,被那个人给看上了!哼!走着瞧!" 小公主一脸阴气的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容长苏依然像往日一样坐在通往宫门的软轿中,沉思。卸下了所有伪装的他,眼中有深深的自责和思念,还有缠绵揪心的担忧——要不是他,欢欢又怎么会被牵扯进入这些事情!他必须要在所有事情发生之前找到那个带面具的男人! "五王爷,请下轿步行!"一个士兵拦住了容长苏的软轿,对着他恭敬的说道。 容长苏缓缓撩开帘子,慢慢走出。脸上再没有刚才的担忧和疲惫,他又恢复了那种高不可攀的淡漠与优雅。他一步一步的朝着御书房走去,俊逸,平静。此时,他的心却远没有表面这般淡定自若。 皇上此时正坐在书桌之前,高统领和十皇子跪在地上,气氛压抑而紧张。容长苏坦然的走进去,仿佛没有看到地上跪着的两个人一般,像平时一样跪在地上,叩拜。 "父皇,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呀……父皇……"十皇子本就生性胆小,胸无大志,这会儿被皇上周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一榨,身上冷汗直流。他头磕的跟鸡啄米似得,神情唯诺而委屈,不停的乞求着皇上的信任。 "高升,你为何会说救走那个匈奴小公主的是老十?"皇上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容长苏,抬手摸了摸自己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对着地上跪着的高升统领问道。他今日穿的是一声玄色云秀长袍,黑白相间的龙纹在宽大的袖口绕行穿梭,显得华贵无双。 高升统领对着皇上深深叩拜,一脸认真的看着十皇子,沉默了半晌。他的手缓缓伸入自己的袖中拿出一个布包递给皇上:"臣不敢妄加定论,这个,还是由皇上过目!" "这个是什么?"皇上看着被高升放到自己桌子上的补包,目光闪了闪,抬头对着高升统领沉声问道。 容长苏自然知道这个是刑部上供的时候用来包裹供书的黄布,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十皇子,又看了一眼意味不明的皇上,心,一点点下沉。 第二百九十七章 朕想你了 太子,未见过面的四皇子,三皇子,现在又是十皇子……唯一还安然若素的站在政治风口浪尖的,就只有他容长苏一人!他要说自己是清白的,不仅皇上不会信,就连文武大臣也不会信吧!只是权力之争,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东齐国朝堂绝对不会责怪容长苏的心狠手辣,只会感叹五王爷的谋略城府。 皇上,对容长苏却没有这般宽容。 "回禀皇上,这个是臣抓到的那些犯人写的供词!"高升统领只忠于皇上,不管是十皇子还是容长苏,在他的眼里都仅仅是皇上的子嗣。 皇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拂过那包裹的整齐的供词,抬头,俯视着瑟瑟发抖的十皇子:"犯人?什么犯人?" "回禀皇上,就是那日救走匈奴小公主的一些人同伙!"高升统领跟随皇上多年,完全能够感受到这个帝王心中的想法,只能老老实实回答。 高升统领办案多年,自然知道这件事情有些蹊跷。那日救走匈奴小公主的那群人手段快速利落,训练有素,却偏偏留下那么明显的线索。他们刑部的人就像是被别人欠着鼻子一样步步向前,找到了匪徒的同伙,再一次让小公主趁乱逃跑。 那些人一看都是厉害的杀手,并不是那么容易抓住的。高升统领当时还疑惑为什么匪徒不拼死逃跑,现在,他算是有几分明了。 十皇子跪在地上都快要晕厥了,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承受过这样恐怖的压力,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出不来气了,恨不得想要立马承认自己的罪状。 "老五,呵呵,你也来了?"皇上仿佛这个时候才看到容长苏一般,对着他和蔼而慈爱的笑笑,"干什么跪着呢,快快起身,快快起身!" 容长苏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淡漠而又平静的微笑着叩谢皇上,缓缓起身,站在一边。 皇上怪异的看了一眼容长苏,抬手将那个布包慢悠悠的打开。随着皇上华贵而优雅的动作,十皇子的心一起一伏的,都快要爆炸了。 "混帐东西!"皇上本来已经才想到供词里面的内容,可是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动怒。 皇上一把将布包里面的供词砸在十皇子的身上,怒气冲冲的吼道:"你,倒真是朕的好儿子!啊,好好给朕看看!为了陷害老五居然毒死边塞几千将士,引得百姓怨声载道,害的他为了你关了一个月的紧闭;跟着老三一起打起了朕这个位置的主意,准备在上次宴会上谋害老五……现在居然还救走匈奴的那个妖女!真是,逆子!" 十皇子被皇上数落的脸色灰败,吓得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他现在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再也没有什么勇气去伪装和争辩了,只是一个劲的对皇上说道:"不,不,不是这样的父皇!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啊……儿臣真的没有做你说的那些事啊!" 他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这些人要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都安在自己身上。十皇子这个时候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对着皇上苦苦哀求,生怕会得个凌迟处死的下场。 容长苏至始至终都冷眼看着这一切,不喜不悲,神色平静。 "老五,这件事,你怎么看?"皇上鄙视的看了一眼地上这个烂泥一样的懦弱儿子,心中怒火更胜。他甚至不愿意承认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是自己的种。 容长苏看了一眼瘫跪在地上的十皇子,缓步站到了御书房的中央,对着皇上拱手答道:"这件事情上有蹊跷,儿臣以为父皇应该谨慎查之!" "对,对对!父皇,五哥说的对啊,这件事真的还有蹊跷啊!就儿臣这个胆子,强抢民女还差不多,您说我谋划皇位,真的是抬举儿臣了呀!"十皇子再次害怕的跪在地上对着皇上磕头叩拜,眼裂鼻涕流的满脸都是,狼狈之极。 皇上原本缓和的脸色因为十皇子的突兀哀嚎而变得更加凝重。他对这个儿子真的已经失望至极了!真的是成王败寇吗?皇上的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终究不忍夺了十皇子的性命。 "来人啊,将十皇子削去封号贬为庶民,发配承德!"皇上大手一拍案桌,一口气的说完这句话,双眼闪耀着怒火和释然。 这样,是他对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最后做的事情了! 皇上在心里一阵无奈……远离权利的斗争中心,或许还能救老十一命!他最后将目光落到容长苏修长俊雅的身姿上,微微闪了闪,终究还是没有出口询问。 "不,不要啊父皇!儿臣真的冤枉啊!儿臣求您了!"失去富贵生活,失去皇家身份,对于十皇子这个一无是处的帝王贵胄来说,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受。从御书房到宫门口都能听见十皇子歇斯底里的哀嚎。 皇上听着十皇子一声比一声悠远的惨叫,心,一揪,然后微微放松,让自己一点点的平静下来。御书房一下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每个人的思绪都随着十皇子淹没掉的喊叫声而渐渐平静。 "高统领,这件事就这样吧!至于那些匪徒就……" "回禀皇上,那些匪徒今日一早就都自杀了!"高升统领对着皇上铿锵有力的汇报着那些人最后的结局,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容长苏心中闪过一丝诧异,终究还是化为淡漠。 "什么,都自杀了?"皇上怒问,那双饱含帝王威严的眼眸缓缓转动,最后落到了容长苏的身上,语气一凛,"这个背后主使还真是心狠呢!居然将朕的儿子一个一个的除掉!" 容长苏现在什么都不能争辩,越是说多,越是错多。 高升统领能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自然也会揣度圣意,他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容长苏,心里狐疑——怎么看五王爷都不像是会做出这些事情来的主!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啊? "好了,高升,你先退下吧!"皇上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对着高升统领一脸憔悴的说道。 高升统领赶紧起身退去。 这下,整个御书房里只剩下容长苏和皇上两个人。容长苏感觉这宽大的房间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他神情依然平静坦然的望着皇上,等待着他的问话。 "对于老十的处理,你觉得怎么样?"皇上抬手拿起毛笔开始认真的批阅奏折,对着下面站着的容长苏漫不经心的问道。 容长苏心中一紧,笑着答道:"这天下是父皇的天下,哪有不对之理!儿臣时刻谨记身为臣子的位置,绝不敢越俎代庖。" "知道就好,希望你的心口如一!你先退下吧……"皇上抬眸看了一眼容长苏,又垂头批阅奏折,"后日就是朕的五十生辰,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容长苏对着皇上淡淡的叩首,后退几步,优雅的转身离去。 等到再也看不见容长苏背影的时候,皇上脸上的神色一变再变,终于还是对这个最疼爱的儿子起了疑心。他对着空中发出了一个奇怪的音符,紧接着就感觉到空气剧烈的波动。 "影,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身白衣,带着面纱的影如同一抹雕塑一般跪在皇上的面前,听口差遣。 皇上放下手中的笔,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手中的白玉扳指:"按理说这件事情朕不该用你的……不过,朕想看一看影卫的头在跟了老五这些年以后是否还忠于朕!去,替朕跟着他!发现什么立刻禀告!" 影对着皇上深深叩拜了一下,转眼变飞身离去。 "老五啊老五,你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皇上无奈的摇摇头,心中对容长苏的情感和理智在交战。他是真的不愿意亲手除掉容长苏! 出了宫门,容长苏刚刚坐上软轿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子熟悉的若有若无气流——是影! "停下!"容长苏对着轿夫淡漠而平静的吩咐道,缓缓走下轿子,转头说,"本王今日还有些私事要处理,你们先回去吧!" "是,五王爷!"轿夫应声,抬着空轿子离开了。 容长苏掠起,飞过长安的街道,落到东郊树林边,对着身后跟着自己的影说道:"为什么跟着我?" "王爷,皇上他……" "既然父皇叫你跟着我,你就不应该故意暴露自己让我知道!"容长苏打断了影想要继续说的话,"他才是东齐国的皇上……" 影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心里委屈极了! 容长苏没有再对影多说什么,转身缓步离去。他现在必须快点回到五王府,守着那个极度不安分的匈奴小公主! "王爷,您真的一点都不想做皇帝吗?"影忽然抬起头来,对着已经走远的容长苏背影吼道。 容长苏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影的呼喊一般。他当然不想做皇帝,他只想陪着于欢欢。 容长苏刚刚回到五王府的时候就被魂不守舍的秋晓给狠狠撞了一下。 "奴婢奴婢……叩见五王爷!"秋晓回过神来,脸色憔悴的跪在地上,不停的告罪,"奴婢有罪,奴婢知错……" 第二百九十八章 试探王爷 容长苏抬手刚想扶起秋晓,忽然看到她迷茫又纠结的眼色,心里一阵狐疑,手上的动作也一停。 "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冲撞五王爷!"匈奴小公主高傲的走过来,手中红凌一卷,冷不防的勒住秋晓的脖子,"哼,本公主早就看你这个下贱的丫头不顺眼了,今日正好杀了清净!" 说时迟,那时快,容长苏闪电般的飞起身,一把扯住小公主的红绸,内力若泉水一般关注入飘带。只听"呲啦"一声,那柔韧结实的特质红绸瞬间化作漫天飞舞的碎片。 容长苏淡雅的站立在小公主的对面,神情渺远:"这五王府是本王的五王府,这里是东齐国不是匈奴,轮不到小公主来替本王管教下人!" 小公主被容长苏的彪悍内力给震撼到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武功如此高强的人,本能的感到了惧怕。 "哼!"小公主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红绸碎片,心中想到了那个人的计划,冷笑着转身离去,"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五王爷还能在东齐国逞几天能耐!" 等到小公主走远,容长苏才转身扶起瘫坐在地上一个劲喘息的秋晓,微微担忧的问道:"秋晓,你没事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秋晓看着容长苏,那双眼神中饱含了愧疚,担忧和无助。她那只被于欢欢写过字的手紧紧捏着,内心无比挣扎!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选择了…… "王爷,秋晓对不起你!如果哪天你恨秋晓的话,那秋晓就用这条贱命赔给你!"秋晓的手陡然松开,一口气对着容长苏说完这句话,一把推开容长苏,用尽了全身力气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跑去。她仿佛是害怕身后有什么恐怖的的东西追来一般,跑的十分狼狈。 容长苏望着秋晓的背影,若有所思。 而此时于欢欢却是一脸焦急的在这个陌生的院落里来回走动,等待着容长苏的营救。她只要一想到就快见到容长苏,整个人开心的不得了。 面具男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于欢欢那张还来不及收起的笑脸,脸色一阵阴骛。他快步走到于欢欢面前,一把扯过她,坐在凳子上,俯视着她:"想等你那个叫秋晓的丫鬟给容长苏传递消息?" "你你你……"于欢欢饶是再强的伪装,这一刻也露出了一丝震惊。 "我为什么知道?"面具男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那个小丫头是绝对不会替你传递消息的,你放心吧!" "你到底对秋晓做了什么?"于欢欢一把推开面具男,小脸紧绷,神色严肃,"带面具的,我告诉你,要是秋晓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同归于尽!" 面具男被于欢欢推的后退了半步,但他并不生气,反而一脸暖笑的望着于欢欢:"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能够同年同月同日死也不错!" "王八蛋!老娘毙了你!"于欢欢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能力,什么功夫了,伸出两只爪子就朝着面具男的脸上抓去。 面具男小心的抵挡,生怕伤了于欢欢,只是,那双小手没有如预料般的落到自己的脸上,反而迎来了一双带着光华和好奇的大眼睛。 于欢欢从这个角度盯着面具男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诡异的感觉:从这个角度看这个带面具的,好像一个人!不不不,不会是他,一定不会是他!于欢欢心里一个劲的否定那个名字,却发现越是不愿意承认,就越是疑虑。 "欢欢是在看什么?怎么,觉得本座长得好看?"面具男看着于欢欢那可爱的表情,心中一阵着迷。 "呃……我刚才说道哪儿了?"于欢欢一下回归自己的座位,一脸冷淡的看着面具男,脸色回归之快让面具男咋舌,她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尴尬,"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没有对秋晓做什么?" "那当然!本座既然知道那丫头在你心中的位置,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让你恨我呢!"面具男对着于欢欢宠溺的笑着,抬步想要靠近。 门外就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面具男眼神微微一眯,就能感觉到来人的身份,他不舍的看了一眼于欢欢,强硬的转头离去。于欢欢蹑手蹑脚的爬到门口,看了一眼来人,心中一阵狐疑:面具男什么时候对魏先生这么上心了!还躲着我,跟做贼似得…… 这个戴面具的为什么这么确定秋晓不会将事情告诉容长苏?于欢欢一脸猜忌的退回原来的座位上,开始认真的思考许多东西!如果,只是如果,这个面具男的身份真的是他,那么一切就都能说的通了! "该死!"于欢欢紧紧捏着拳,狠狠锤了一下身前的桌面,怒道,"如果真的是他,我我我就……" "你就什么?"一个机械的,淡漠的,木讷的灰色人影一步一步走到于欢欢的面前,看着她,认真的问道,"你会毫不犹豫的跟他在一起,还是会害死他?" 于欢欢讶异的抬起头,震惊道:"丁秋?你怎么来了?" 丁秋俯视着可爱俏丽的于欢欢,心里一阵难受: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女子吧!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上自己这张没有任何特点的脸颊,弱弱的勾起唇角,冷笑。 她就算是做一把武器也要做到极致。 "是的,我来了!来杀你了!"丁秋说的语气清淡,没有带一丁点感情,仿佛就是告诉于欢欢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情。 于欢欢瞪大眼睛看着丁秋,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怒火,不可思议的摇头:"戴面具的终于要露出本性了?他叫你来杀我的?" "呵呵,二小姐还真是糊涂!"丁秋不咸不淡的笑了两声,忽然,停下,脸上的表情一阵变换,她其实一点都不讨厌于欢欢,"如果他会杀你的话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难道到现在二小姐都不明白吗?主人他喜欢你,甚至愿你为你一次又一次的改变自己的计划,为你差点走火入魔急火攻心!你就是主人的劫,我不允许你活下去!" 于欢欢不着痕迹的扶着面前的桌子,一脸坦然的望着丁秋,对着她微微摇头:"你的意思是,我,害了他?" 丁秋微微摇头!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面具男对于欢欢的执着呢?一如飞蛾扑火的她!丁秋避开于欢欢那双大眼睛里面透出来的目光,说道:"这一次,我只是想做自己!" "你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你喜欢他,不觉得遗憾?"于欢欢拼命的想要拖延时间,等到面具男回来拯救自己。 丁秋脸上的表情一滞,双眸中闪过一丝痛楚,叹息:"说与不说又有多大区别呢?他早就已经认定了你!说实话,于欢欢,我真的很不愿意对你动手!活着这些年,我早就已经自我催眠,把自己当成是他手中的一把武器……直到你的出现……" 于欢欢默默的看着丁秋脸上细微的表情变换,心中痛惜!同样都是女人,她能够感受到丁秋心中承受的痛苦和压力。 "现在,我要遵从自己的意愿,为他做一件事情……只要你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我们这一次的布局再也不会有变数了!"丁秋看了一眼于欢欢,十指微动,"放心,二小姐,我不会让你感受到一丁点疼痛的!" "等,等一下……"于欢欢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她还没有见到容长苏,她还没有给他生宝宝,她还没有陪着他走完一生,她真的不想就这样死去啊! "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尽快,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丁秋看了一眼屋外,焦急的对着于欢欢吼道。 于欢欢对着丁秋眨了眨大眼睛,露出一个极度委屈和可怜的表情。她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丁秋的腿,哭嚎道:"丁秋,呜呜呜,你要杀我可以!呜呜呜,能不能先让我给容长苏写一封遗书啊……呜呜,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要……" "好了好了,你快起来,写,快写!"丁秋烦躁的抓去于欢欢扔到一边的书桌上,对着她催促道,"快啊!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于欢欢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面具男,你快点来啊!不然老娘是真的要一命呜呼了!她悲戚的抖着手,拿起桌上的毛笔,一脸蛋疼的开始在白纸上"画"字,慢条斯理的动笔。 丁秋这个时候要是还看不出来于欢欢是在用拖延战术,她就不是丁秋了!她纠结的看了于欢欢一眼,终究十指大动。 "对不起了,二小姐!"丁秋身体里猛然射出几根细丝,朝着于欢欢的脖子就削了过去。 "丁秋,住手!"门外忽然传来面具男惊恐的吼声。 丁秋手中的动作在空中一停,她回头看了一眼匆匆赶过来的面具男,心中挣扎的一瞬,终究心一横,假装没有听见身后面具男的吼声,手中内力猛增。血蚕丝以光一般的加速朝着于欢欢射去。 于欢欢双眼瞪着那几根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血蚕丝,心中一急。仿佛已经看到了生命的劲头。 第二百九十九章 猜忌身份 忽的,那些血蚕丝的运行速度在于欢欢的瞳孔中减慢,再减慢,最后仿佛静止了一般。于欢欢轻巧的抓起书桌上的东西朝那几根血蚕丝扔过去,自己的身子一放低,正巧躲过那几条来势汹汹的丝线。 "嘶!"快速射过来的血蚕丝正好切断了于欢欢来不及躲过的头发。 "欢欢!"面具男从身后一掌拍向丁秋,怒吼道,"要是欢欢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全世界给她陪葬!欢欢,欢欢……" 等他跑到于欢欢面前,扶起地上披头散发,满脸惊恐,却没有一丁点受伤的于欢欢时,心里一阵后怕。面具男紧紧抱着于欢欢,整个人都还在颤抖。他刚才真的害怕的差点死掉,他根本无法想象失去她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颜色。 于欢欢也被吓得一阵呆愣,终于被面具男的手臂给勒的回过神来,使劲伸出小手,抛开挡住自己视线的乱发,瞪着躺在地上扶着胸口的丁秋。她一脸弱弱的出口问道:"丁秋,听说古人有割发代命之说,不知道我这个算不算?" "噗!"丁秋一口鲜血喷出,直接晕倒了。 "欢欢,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面具男紧紧抱着于欢欢,一颗心,总算是踏实落地了,"来人啊,把丁秋给我带下去,好好看管起来,等本座发落!" 面具男看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丁秋,对着门外的人怒气冲冲的吩咐道。他没有想到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丁秋居然还背叛自己,心中又是怒又是火。 "等一下,带面具的!"于欢欢一把抓住面具男的手臂,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神情纠结中透着一丝笃定,"丁秋是因为爱你!" "什么?"面具男惊的一把松开于欢欢,瞪着眼睛问道,"欢欢,你是不是刚才惊吓过度,傻了?" 于欢欢看出面具男眼中闪过一丝逃避的神色,心中已经明了几分:原来他并不是不知道丁秋喜欢自己,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这样也好,他终究对丁秋还是有几分不忍的,应该不会杀了她。 看着外面的人鱼贯而入,飞快将丁秋抬走,于欢欢的心也放到了肚子里。她从桌子边缓缓站起身,看了一眼面具男,脸色微微变换,再不见刚才劫后重生的愉悦与快乐。此时,于欢欢小脸紧绷,神色凝重,迟疑中多了一丝心疼。 "面具男,可不可以放弃心中的仇恨,做一个简简单单快乐的人,只要你现在收手一切都还来得及!"于欢欢望着面具男,语气认真,"因为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哥哥,你这个最亲密的朋友……" 面具男起身,望着距离自己不远的于欢欢,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对着于欢欢说道:"我的母亲,我的国家,都是因为那个老男人而死的。我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累等的就是今天……" "那我已经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东方烨臣!"于欢欢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几乎用了自己的所有力气。 她怀疑了所有人,却从来没有想过在背后算计这一切的人居然是自己认定的哥哥和朋友。这一刻,于欢欢的心很乱,甚至不愿意相信。她多想这个带面具的对着她冷笑,然后说她猜错了。只是…… "没想到终究还是没有瞒过你!"面具男伸手揭下面具,露出另外半张脸来,他看着于欢欢,说道,"其实,一开始我本来不打算瞒着你的……" "没想到真的是你!"于欢欢一个劲的摇头,大眼睛中闪过深深的痛恨。她感觉自己被这个男人成功的欺骗了,彻底的利用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于欢欢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灵魂的水晶娃娃,神色空洞,脸色苍白。 东方烨臣想要上前搂过于欢欢,却被她一把推开了。他站在不远处心疼的看着于欢欢,努力的想要打破两人冷淡的气氛。他其实也不想欺骗于欢欢的! 很快,于欢欢脑子里的一条一条线边串联起来了,她再看东方烨臣的时候变得镇静冷淡,就像是面对要解剖的尸体一般:"太子的事情是你暗中筹划的?" "是!"东方烨臣现在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在于欢欢面前掩饰什么了,"除去太子搅乱长安政局,乘机率兵入朝,逼迫皇上退位!" "因为容长苏,才让你最后改变了计划?"于欢欢被东方烨臣缜密的心思吓到了,捏着拳头冷声问道。 东方烨臣深情的看了一眼于欢欢,慢悠悠的开口说道:"不,不是!是因为你的脸……在你脸受伤的那十来天的时间里,我感受到了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快乐,我命令属下不要来烦我。终究,错过了最佳时机,让容长苏抢了先。" 听到东方烨臣这样说,于欢欢陷入了回忆……他那日骑马带着她去到那个优美的山间,叩拜他的母亲。还有,他说的那个故事…… "东方烨臣,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苦赌上自己的前程呢?现在这样不好吗?"于欢欢看了一眼东方烨臣,脸色微微缓和的问道。 东方烨臣往前一步一步靠近于欢欢,心里就像在滴血。他怎么可以放弃?为了复仇,他离开了于府,甚至失去了于欢欢,放弃了那么多的东西,现在,除了复仇他什么都没有了!而且,那个位置本来就是他的,那个老男人在他三岁的时候承诺过的! "东方烨臣,你醒醒!为了你那个所谓的复仇,你不惜杀了边塞几千将士!他们,可都是跟着你出身入死,上阵杀敌的啊!"于欢欢一把拍在桌面上,对着东方烨臣怒吼。 东方烨臣痛苦的一眯双眼,站定,对着于欢欢沙哑的说道:"是我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不仅仅是他们……于丞相和张大人的事情,甚至是,秋晓……" "什么,秋晓?"于欢欢吓得往后闪躲,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不认识这个恐怖的男人了,"秋晓到底怎么了?东方烨臣,她可是对你一往情深,你就算给不了她回应,也不可以伤害她啊!" 东方烨臣看了一眼于欢欢,很快收回自己的目光,压抑着痛苦内疚和无奈的声音缓缓传入于欢欢的耳朵:"曾经,为了秋晓,你答应过我一个承诺!" 于欢欢这才渐渐回忆起当初被容长苏用计骗会长安的事情!她害怕的看着眼前的东方烨臣,心中升起一股子凉意。 "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东方烨臣已经不在乎那些东西了,为了让自己母亲的灵魂能够安息,他必须杀了那个狗皇帝。 于欢欢被面具男的话吓得四肢无力,头晕目眩。她今天已经承受了太多东西了,她完全已经经受不起这样的精神摧残了。 面具男却并不放过于欢欢,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于欢欢,逼迫她面对自己:"听见了没有,你必须成为我的女人,这是你欠我的!" "不不不,不是的,东方烨臣,可不可以换一件事情!"于欢欢挣扎着摇头,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东方烨臣,"我答应过你,可是……并没有说要做这样的事情!" 东方烨臣被于欢欢气的盛怒,一把松开她,往后退了两步,居高临下,优雅的俯视着她,就像一个真正的王!他的那双漆黑的眼眸中闪耀着浓烈的火焰,一双略微厚实的性感唇瓣微微抿起,一只黝黑而布满刀疤的大手捏成拳头。 "欢欢,你只能是我东方烨臣的人,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东方烨臣邪佞的对着于欢欢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若梅若兰的下场你可还记得?" "不,东方烨臣,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于欢欢一只都将东方烨臣当成自己最信奈的人,现在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她小手紧紧抓着桌子的边缘,一个劲的摇头,对着东方烨臣苦苦哀求。 东方烨臣心中又是怒,又是痛,他大手一把搂过于欢欢,捧着她的小脸,对着她落下一个缠绵爱惜的吻:"欢欢,你放心,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一定会比容长苏更加疼爱你!" "不,你走开,东方烨臣,你是魔鬼!"于欢欢在东方烨臣的怀抱里努力挣扎,完全不愿意被他触碰。 东方烨臣禁锢着于欢欢,性感的唇贴在她的耳边,轻柔而深情的说道:"我早就知道欢欢不是个重承诺的人!所以,在边塞的时候我就让人偷偷给秋晓下了一种慢性毒药,如果你挣扎一下,我就叫秋晓死的快一些……" 于欢欢瞬间呆愣住了,不可思议的望着东方烨臣,拉着他的衣襟问道:"东方烨臣你骗我的对不对?你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秋晓那丫头是那么的喜欢你,你怎么舍得这样对待她啊?!" "我为什么舍不得?我说过,我东方烨臣这辈子只要你!"东方烨臣搂着不再挣扎的于欢欢温柔的说,"除了你,我谁都不在乎!" 于欢欢现在的思维一团混乱,整个心就像是被架着烧烤架子在烤一样,又热又痛,却没有办法开口叫喊。 第三百章 真实身份 东方烨臣看了一眼已经安静下来的于欢欢,心中的情绪也已经平复下来了。他搂着于欢欢笑着说道:"欢欢,你放心,等我登基以后,后宫只会有你一人!这个东齐国的天下都交给你挥毫……" 于欢欢仿佛没有听到东方烨臣的话一般,只是一个劲的微笑点头,表现的十分乖顺。 东方烨臣抱着于欢欢放在那张柔软舒适的床上,对着她的额头轻轻一吻:"放心,后天就是父皇的大寿,一切很快就都过去了。" 于欢欢根本没有听到东方烨臣在讲什么,只是再次乖顺的点头。她的心里此时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她在想办法…… 东方烨臣看了一眼可爱的于欢欢,又在她脸颊落下一个深情的吻,转头依恋的离去。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对着站着的人吩咐道:"给我守好她,若出一丁点差错,小心你们人头落地!" 等到确定东方烨臣已经离开,于欢欢才一脸冷漠的坐起来,蹙眉沉思——她一定不能坐以待毙,为了容长苏,她必须要逃出去! 东方烨臣离开了院子就朝着关押丁秋的房间走去。他胸中这个时候依然有熊熊怒火:一把兵器居然妄图有思想,这是万万不可饶恕的! "主人!"周围的守卫一见到东方烨臣都恭敬的下跪行礼。 东方烨臣就像没有看见这些人一般,对着一个黑衣男子说道:"打开门,把人给我带出来!用冷水给我泼醒她!" 刹那间,地上奄奄一息昏迷的丁秋被几个黑衣男人给拖了出来,利索的绑在审理犯人的刑架上。紧接着几盆冷水就毫不留情的将丁秋从头灌到脚。 "给我继续,泼到她醒来为止!"东方烨臣看了一眼蹙眉沉睡的丁秋,冷哼一声吩咐道。 已经是九月下旬了,这一盆盆冰冷的水泼在丁秋身上,惊的她从深度昏睡中醒了过来,一脸迷茫的望着这个阴暗而陌生的屋子。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丁秋有气无力的问道,动了动手想要撩开自己额前湿答答的留海,却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被绑了起来,"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东方烨臣盛怒的一把揪起丁秋的头发,让她整个眼神都面对自己:"没有本座的命令,你居然敢随便对欢欢动手,找死!" "主人……"丁秋这才看清东方烨臣的脸,眼眸中闪过深情,"呵呵……没想到在梦里都能遇见你……真是让我头疼!" 东方烨臣被丁秋的一句话气的浑身发抖,一把甩开丁秋的头发,往后退了几步,对着属下的人继续吩咐道:"给本座泼,一只泼到她醒为止!" 这些黑衣人不少都是东方烨臣培养的职业杀手,大部分都是丁秋训练出来的。这会儿看到丁秋已经奄奄一息了,心里还是有些振动,手中的动作也不由的迟疑。 "一个个都是饭桶吗?本座说了,给我泼!"东方烨臣一看后面的人没有一个动弹,大手一掌朝身后的某个黑衣人拍去,怒吼道,"谁在给我絮絮叨叨,磨磨唧唧的,都是这个下场!" 其余的人一看那个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黑衣人,一个个立即麻利的断水,有一盆,没一盆的往丁秋身上泼起来。 东方烨臣这才下了火气,瞪着被捆绑的死死的丁秋,眼神幽黑的犹如万丈深渊。他是最讨厌被人背叛!本以为秋晓是这些属下里面对自己最忠心,最无所保留的人…… "主人……"秋晓的脑袋在一盆又一盆刺骨的冷水中清醒过来,隔着滴滴答答下落的水珠看着不远处的那个英挺的男人,她有气无力的喊道,"属下知罪……" 东方烨臣对着众人做了一个停的手势,然后一脸冷漠的看着丁秋。他的字典里没有背叛二字,只有生与死。只是,他真的有些不忍心对丁秋动手。这个女孩当年一如自己般孤苦,他又怎么舍得杀了她! "知错?"东方烨臣冷哼一声,一步步朝着丁秋靠近,他那双漆黑的眼眸中闪过浓烈的火焰和隐忍的怒气,"你以为本座不知道——你现在还对鹰的事情耿耿于怀吧!" 模糊中丁秋有气无力的看着朝自己缓缓走来的东方烨臣,她的思绪一点点飘飞…… 那时候她刚到长安,接手了长安的势力,准备布置下一期的行动。一天夜里,她像往常一样坐在自己的主位上,开始书写情报! "谁?!"丁秋手中的笔忽然一顿,对着暗黑的空气喊道。 灯火一阵不规律的跳动,一个黑色的人影就出现在了丁秋的面前。他依然是那样略微矮胖敦实的身材,眼神却从未有过的坚定。 "丁秋,老子喜欢你!"鹰对着刚放下笔的丁秋说道,"以前我不知道那样的感觉就是喜欢!我以为我是崇拜你的武功,我以为我是欣赏你的为人……直到,在边塞听说你受伤……我才发现自己多么害怕你出事,多么不舍得失去你!" 鹰的神色憔悴而疲惫,鼻息之间散发着酒臭味。他看丁秋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深情和坚定,因为,这很有可能是他见她的最后一面了!明日,他要执行一个有史以来最难以完成的任务。 "鹰,作为一个杀手,是不该有感情的!"丁秋平视着情绪激动的鹰,认真的说道,"你回去吧!擅自离开边塞是要被主人处分的!" 鹰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什么都不怕了,他上前一把扯过丁秋,一脸凝重的看着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主人吗?是,你掩饰的很好,骗了所有人,甚至骗了你自己,可是你那日和二小姐的谈话都被我不小心听到了!你才是全天下最傻的女人!老子这么心疼你,却比不过……" "嗖!"丁秋手中血蚕丝不轻不重的勒着鹰的喉咙,那细细而柔韧的丝线削铁如泥。现在只有丁秋加一丁点的力气,就可以割破鹰的喉管:"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 "好啊!有种你就杀了我啊!"鹰冷笑着看想丁秋,一片倔强,"我这辈子见的女人那么多,却偏偏都相中了你!反正执行完下一个任务,我估计自己不死也得少半条命。现在能死在你手里,我觉得值了!" 丁秋十指一动,手中的血蚕丝浸入鹰的皮肤,却没有割破肌肉,力道控制的十分精准。她冷眼看了下视死如归的鹰,终究,手一动,收了血蚕丝:"下不为例!" 毕竟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优秀杀手,丁秋还是舍不得杀了鹰。这么多年,也只有这个男人会在东方烨臣面前为了自己三番五次顶撞。丁秋并非铁石心肠,也定然不会恩将仇报。 "呵呵……"鹰看到丁秋收回血蚕丝的那一刹那,整个人摸着脖子上的丁点血迹笑的一脸傻乎乎,他现在觉得丁秋真的特别好看,"丁秋,我就知道你对我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冷淡的!我跟你说,明日我要扮作主人的模样去见五王爷,而且还要和他在黑土崖上一绝生死!" "什么?跟五王爷?"丁秋那张永远没有表情的脸上此时也闪过一丝震动,"五王爷和主人的身手都已经不相上下了,就算拿到整个武林来说也少有敌手!你去和他决斗?这不是找死吗?" 鹰从丁秋那双永远猜不透情绪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人情,暖暖的笑了一声,也算是没白来长安见她一回。他深情的看着丁秋,说道:"是啊!本来就是送死的任务!不过主人会用一种北魏皇室的秘法将十个人的毕生内力渡到我身上……若是我能在这些内力消耗完之前消灭五王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就你一个人去?"丁秋语气中透着微微的担忧。 鹰上前一把搂住丁秋,任性的强吻了她一下,说道:"我不知道还有谁!主人下达任务的时候喜欢分开吩咐……你又不是不知道!" 丁秋被鹰的这个吻弄得一愣,又很快回归正常的情绪。她推开鹰转身,再次坐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对着鹰平淡的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丁秋,我希望你能勇敢的做一次你自己,而不是永远的兵器!"鹰深情的对着她说道,那语气中透着一股身离死别的痛,"至少勇敢的对主人说你喜欢他!像我一样!就算会被拒绝,但,无悔!" 鹰说完以后,便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丁秋望着跳动的烛火发呆,甚至望了脑子里已经整理好的那些情报。她抬手抚上自己被鹰吻过的唇,平静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鹰,你可要活着啊! "怎么,还没醒呢?"东方烨臣看秋晓依旧呆滞的表情,眯了眯眼,透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来人,给我继续泼!" 下面的人吓得一颤,纷纷拿着水盆转身继续。 "主人,不用了!"丁秋被东方烨臣裹着火气的吼声给拉回思绪,她抬眸望着他,语气依然恭敬有加,"属下已经清醒了!" 东方烨臣冷哼了一声,对着身后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才转头正视丁秋。他这一次是真的很生丁秋的气:"你可有什么话好说?" "属下没有,属下愿意领死!" 第三百零一章 丁秋真心 丁秋没有一字一句的辩解,她只是透过自己贴在脸上的湿答答头发,那么揪痛,那么深情,那么不舍的望了东方烨臣一眼。她在心里对眼前这个男人说:主人,以后,没有丁秋陪着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东方烨臣烦躁的看了丁秋一眼,胸中又怒气,又烦闷:"你真的以为本座不敢杀你吗?不要拿这句话威胁本座,我的手段比你知道的还要多!" "属下不敢!临时之前,属下只想问主人一句话!"丁秋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支起自己的脑袋,直视着面前的东方烨臣,用目光轻抚他硬朗英挺的脸颊,"跟了主人这么多年,您可有一个瞬间,或者只有一下下,喜欢过属下?" 东方烨臣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又闷又怒。他并不是真的那么冷血无情,若真要对面前的丁秋下杀手,他做不到。喜欢吗?东方烨臣心里努力的回忆着…… 或许只有十七岁那年去参加李家的音律盛会的时候吧!那个时候,丁秋还没有现在这么冷漠平淡! "东方哥哥,你为什么总是冷着一张脸?"丁秋喜欢拉着他一遍一遍的问这个问题,好像一点都不厌烦。 东方烨臣总是会对着身后跟着的琴师做一个手势,让他将面前这个烦人的丁秋带走。那一天,他在李莫愁和容长苏的琴声拉扯之下,忽然,就落泪了。 中途,他就离开了宴席,独自远去。 "东方哥哥,你哭了?"丑丑的丁秋一把拉过东方烨臣的手紧紧地握住,"以前我老是被人嘲笑长得丑的时候也喜欢一个人默默哭泣!我娘说这样拉着,就好了!现在东方哥哥你有没有好一点?" 东方烨臣那个时候远离长安独自闯荡,早就已经快要将奇介冷卉和于欢欢留给他的温暖消耗殆尽了。他望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姑娘,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温暖。 "丁秋,谢谢!"东方烨臣郑重其事的对着丁秋点了点头,强迫自己将手抽出,感受到指尖温度的消失,他勾起唇角,"只是,这个,我不需要!" 说完,东方烨臣挺着笔直的脊背,一步一步走出丁秋的视线。 他那么年少,却已经能够承载那么多的东西了…… "主人,若是你能告诉属下一句!属下就是死,也无憾了!"丁秋再一次坚定的、希冀的、期盼的望着东方烨臣,等待着他最后的裁决。 东方烨臣被丁秋如此倔强的声音叫的回过神来,他看着狼狈而脆弱的丁秋,沉默了许久。那双漆黑色的眼眸中有谁都看不懂的情绪,一直等到秋晓被冻得浑身青紫,瑟瑟发抖,他仍然没有说一个字。 "主人,求你,回答我!哪怕是决绝,也让属下死心!"丁秋现在只凭着一缕意念在支撑自己的身体,她坚持的看着东方烨臣,只想要一个答案,"黄泉路上,丁秋也想做一个明白鬼啊,主人!" "来人,给丁秋大人松绑,送到魏先生那里好好治疗!"东方烨臣脸色一沉,对着身后的众人吩咐道,"都给我看好她!不准丁秋大人靠近二小姐房间半步!" "是,主人!"一众黑衣人立即整齐一致的对着东方烨臣回道。 丁秋望着东方烨臣渐渐消失的背影,仿佛被抽干了身体最后一丝力气,眼睛一闭,再次晕了过去。 这个时候的五王府却是一点都不平静!小公主在容长苏那里受了气,自然免不了拿五王府的下人撒野。容长苏一只暗中观察着小公主的一举一动,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按理说小公主拿了欢欢,该是威胁他送自己离开东齐国才对,却反而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安安心心的住在五王府,就像是在等着什么一般! 容长苏想往常一样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拿着笔写写画画的,却不知道具体到底在做些什么。他的脑子也随着自己的运笔飞速转动着。 这个小公主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自负!她总是在被容长苏挑衅或者是惹到极致生气的时候透露出一些情报! 那日小公主说江山易主! 容长苏眉头紧锁的捏着手中的笔,抬起一勾,落下最后一个苍劲有力的"谋"字。他现在脑子里所有的线索都像是一点一点的碎片,每一个碎片都很完整,却怎么都拼不出最后的图案。 小公主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阴谋?面具男的下一步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对自己出手?他们拿了欢欢做筹码,为何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对自己提条件?更重要的是,那个带面具的男人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只要解开这些问题,容长苏脑子里的那些东西就都迎刃而解了。 "不好了,王爷!您快过去看看吧,秋晓姑娘她……她自杀了!"阿四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趴在书房的门槛上,一脸惨白的禀告道,他的眼中还有压抑不住的恐慌和后怕。 "什么?!"向来淡漠的容长苏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中的笔也重重的杵到了白纸之上,将刚才那个"谋"字弄花了,他眼中是满满的震惊,"前不久本王还在院子里碰到过那丫头,怎么说自杀就自杀了!阿四,你说清楚!" "王爷,秋晓她上吊了!"阿四好不容易喘了几口气,又被这个消息给急的一阵憋闷,难受的对着容长苏喊道。 容长苏急切的看了一眼阿四,一撩衣摆,快步朝着秋晓住的地方走去!以前秋晓都是住在于欢欢房间外面,这几天容长苏叫她搬到了下人住的小院里先将就下。秋晓毕竟是于欢欢的贴身丫鬟,住的自然是院子里朝向最好也最安静的单间。 刚到下人的院子里,容长苏就看到一堆人围着秋晓的房间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他的眉心一跳,赶紧加快脚步。 "王爷,你已经来晚了!秋晓早就已经断了气息!"惊涛站在一边看着房梁上挂着的秋晓尸体,无奈的说道,"她的脸都已经青紫了!而且身子也已经开始僵硬了,看情况应该死了很长时间了。" 容长苏大手一伸,掌中气流如飞刀一样穿空而过,将挂着秋晓的白绫切断。他足尖一点飞身上前,抱着秋晓放在地上,顺势将手搭在了秋晓的腕部。 "为什么会这样?"容长苏看了一眼秋晓,转身环视一众下人,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这个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有谁欺负她了吗?为什么会自杀?" 秋晓对于欢欢来说不仅仅是丫鬟,还是陪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也是一起经历患难的伙伴。若是于欢欢知道秋晓死了,她一定会崩溃的! 容长苏沉着脸,起身,认真的察看秋晓的房间。 整个房间干净整洁,有条不紊,没有任何挣扎和破坏的痕迹。说明并没有外人闯进来陷害秋晓!难道她真的是自杀的吗?可是这丫头为什么要这么做! 今天早上她还活蹦乱跳的跑来质疑自己…… "你们谁知道秋晓今天去过哪里,有什么异常?"容长苏总感觉秋晓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看了一眼惊涛,对着一众下人问道。 众人纷纷摇头!他们都不过是五王府的中下等丫鬟,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见到秋晓这样的大丫鬟,更别提去关注她了。 "王爷,今天早上秋晓一只都很有活力的抱怨那个匈奴小公主,并没有什么异常!要说有什么不对劲的话……"匆匆走过来的阿四扒开人群,跪倒容长苏面前回忆着说道,"就是前一个时辰左右,她一直在院子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神色异常悲凉!" 容长苏沉默着想到了今天在院子里看到秋晓的时候……本来以为她是受了小公主的惊吓,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忽然,惊涛眼角的余光飘到了秋晓紧紧握住的手,感觉到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王爷,秋晓的手里面好像捏着什么东西!"惊涛惊讶的对着容长苏喊道,"会不会是她的遗言?" 容长苏低头一看,果真发现秋晓的一只手紧紧捏着。拳头的缝隙中透出一点点白色的影子,具体看不清楚是什么。他赶紧低下头掰开秋晓的手,取出那个白色的手绢。手绢的里面用极其丑陋的笔法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容长苏将手绢递给惊涛,蹙眉说道:"这写的是什么,你给看看!" 惊涛拿着那张丝绢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转头随手递给身边的下人:"你们知道这个写的是什么不?" "这个,写的是……小姐……对,对不起!"身边的下人对着字研究了半天,又确定了一边,"对,是写的这个!我们下人好多都不识字,平时记录东西都有自己的一套方式,以前秋晓姑娘偶然教过我她的写字方法!" "什么?小姐对不起?"惊涛一把抢过那个丝绢,有些疑惑的仔细又瞧了一遍,"秋晓这丫头对王妃向来死心塌地的,为了王妃不惜得罪我家王爷,还……不对,你们刚才说秋晓今天有出去过是吗?" 边上的两个下人唯唯诺诺的对着惊涛点头。 容长苏神色凝重,一直蹙眉不发一言。他的眼睛在秋晓的尸体上游走,仿佛要从她的身上再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一般。 第三百零二章 秋晓自杀 "算了!让这个丫头入土为安吧!"许久,容长苏才叹了一口气,对着一众下人吩咐道,"这件事谁都不准张扬出去,本王自由安排!既然这丫头是跟着欢欢来五王府的,你们就请于丞相做法事吧!" "小的遵命!"几个身强力壮的护院立即找了干净的白布将秋晓的尸体包裹好,又请了一顶上好的棺木,将秋晓的尸体装殓好,才小心翼翼的抬了出去。 容长苏站在原地目送秋晓的棺材离去,脸色一沉,眉眼中杀意四溅——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惊涛,回自己房间,养身体!没事不要老往这些事情上凑,本王自有打算!"容长苏看了一眼脸色还是有些憔悴的惊涛对着地上跪着的阿四淡淡吩咐道,"起来吧,别老是跪着了!阿四,照顾好惊涛!" 容长苏再看了一眼秋晓住过的房间,转身离去。 五王府陷入低气压的时候,东方烨臣正从自己的小院里出来,一脸平静的朝着皇宫步行而去,现在,他可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他伟大的父皇说呢!眼看着自己的大业将成,东方烨臣的心情也变得十分好。 他穿过几条长安大街,没有被丝毫阻拦的进了宫门。 皇上这个时候正在为十皇子和容长苏的事情心烦呢,听到了公公禀告说东方烨臣求见,心情一下变得极好。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和这个东方烨臣有缘,反正每次看到他总觉得十分亲切,就好像上辈子已经认识一般。他对着东方烨臣也是百分百的相信,毫不保留的宠爱。 不管是边塞兵权还是朝中丞相,皇上交给东方烨臣就感觉十分放心。 "快快传!"皇上一把合上手中的奏折,对着前来禀告的公公欣喜的说道,"这个东方烨臣来的还真是时候,朕真烦着呢!" 公公狐疑的看了一眼皇上,匆忙出去请东方烨臣进来。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对一个没有家世没有背景的东方烨臣这么宠信有加,甚至比见到五王爷和雪儿公主还要开心。 东方烨臣那英挺的身姿进入皇上的视线,带过一丝劲风,让御书房闷湿的空气多了几丝清新。 "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东方烨臣走进御书房,对着皇上恭敬的叩拜行礼。他的一身劲装显出自己结实的身段,一双浓黑且略显修长的眼睛含着严肃而恭敬的眸光,那双满是刀伤的粗糙大手正抱拳行礼。 皇上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东方烨臣,眼中尽是满意:"呵呵,好啊好啊!不愧是我东齐国的好男儿!这保家卫国就是要有东方卿家这等豪气!" "皇上谬赞,臣愧不敢当!"东方烨臣机械的对着上面坐着的那个人回答道,只是那双眸子里闪耀的光让人捉摸不透。 皇上吩咐宫人给东方烨臣搬了把椅子,上了些点心,又布好了棋盘:"东方卿家可是好久都没有入宫陪朕说话了!来来来,今儿正好朕心情欠佳,就放下那些国事,陪你来杀几局好了……这么久不见,朕倒是要看看你的棋艺有没有进步!" "臣下遵旨!"东方烨臣浅笑着坐到皇上赐给的座位上,看了一眼前面摆着的棋盘,笑的十分微妙,"皇上能平诸国,安东齐,下的都是天下大局,这棋艺自然是臣这种凡夫俗子所不能比拟的!一会儿臣要是输了,求皇上不要见怪才是!" "哈哈哈哈……你别拿这些话诓朕!"皇上起身走下高坐,朝着东方烨臣面前走来,嘴里说着谦虚的话,心里却是对这种马屁很受用的,"这些臣子里面就数你深得朕心!也就只有你能偶尔跟朕说说心里话啰!" 东方烨臣在皇上面前并没有十分客气,直接拿了白子对着皇上狡黠一笑,似乎想要占皇上一点小便宜般,对着他说道:"既然皇上您英明神武,棋艺无双,不介意让我先行吧?" 皇上看了一眼东方烨臣,笑着点头!这满朝文武,恐怕就只有眼前的东方烨臣敢在皇上面前这样肆无忌惮的说话了! 东方烨臣赶紧拿出棋子随意落了第一子,然后舒服的往身后的椅子上靠去,伸手端过刚才宫人送来的茶水,浅浅的品了一口:"呵呵,皇上宫里的茶叶就是好啊!这一口喝的臣三日都不敢吃别的东西了,生怕抹淡了这股香味!" "哈哈!朕这可是番邦小国进贡来的果蚌毛尖!"皇上挨着东方烨臣随意落下一子,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满意的点头说道,"这个茶叶对生长环境要求极高,必须要飞来峰那么高的山间才能活,而且还得是在肖若那种丛林之地。采这个茶叶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东方烨臣贪恋的看了一眼荡漾着波纹的浅绿色茶水,笑着伸手夹起一枚棋子。他游移不定的在棋盘上空徘徊了一会儿,忽然收回手,对着皇上犹豫着问道:"皇上,十王爷的事情臣以为另有蹊跷……您就这样……" "什么意思?"皇上眼神一变,看了一眼东方烨臣,敏锐的感觉到他今日来的并非那么简单,"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朕说?" 东方烨臣放下棋子,为难的看了皇上一眼,犹疑着说道:"这件事臣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毕竟,对于皇上您来说,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王爷都是王爷啊!" 一听东方烨臣这话,皇上的脸上一变,大手一把拍在棋桌上。刚刚落在棋盘上的两颗棋子被震落在地上,周围鸦雀无声。半晌,皇上才顺了气,看了一眼东方烨臣,终究还是叹息着说道:"有什么事情说吧,朕心里有谱!" "这……" "朕叫你说!"皇上脸色一变,对着东方烨臣怒吼道,"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朕还没有老!" 东方烨臣心中一喜,脸色却是更加的惶恐。他低头掩饰自己心里的不安一般,双眼不愿意正视皇上,略显无奈的开口说道:"臣一不小心在五王府上看到了一个酷似匈奴小公主身影的女子……当然,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人有相似,有可能是臣看错了!五王爷又怎么会做出窝藏朝廷通缉犯的事情呢!" 皇上在听到东方烨臣第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脸上的表情就一阵变换,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远方,最后用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神情变得异常疲惫。一个帝王,终究要老去,现在他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皇上嘴里发出一阵奇怪的音符,瞬间,御书房里面就多出了一个白衣胜雪的面纱男子——影! "朕问你,匈奴小公主是不是在五王爷的府上?"皇上凝重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影,神情严肃。 东方烨臣端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用茶盖掩饰自己唇角讥讽的笑容。在皇上看不到的地方他对影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容长苏,你不会想到最后背叛你的人居然是跟在你身边多年的离合碟主人吧? 影跪在地上,那双和容长苏一模一样的眼睛不经意的朝东方烨臣瞟过去,带着愤怒和深深的恨意。最后,他收回眼神,一脸灰败的颓然跪在地上,闭目不言! "说!"皇上一把抄起手中的茶杯,狠狠的就朝着影砸了过去,眼中是浓浓的火焰和被背叛的怒气。 影承受着那杯很烫的茶水浇过身体的温度,心中却感受不到一丁点的痛!现在还有什么比他的心还要痛呢!明明是想要保护五王爷,却又不得不亲手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影捏紧双手:东方烨臣,我就是变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回禀皇上,是!"影终究是说出了这个答案。 皇上看了一眼影,收敛了一下情绪,再对着他吩咐道:"这件事朕知道了!以后发现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跟朕汇报,记住,朕才是影卫真正的主人!好了,你先下去吧!" 影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东方烨臣眼中闪过一丝森冷的笑意,接下来他就等着好戏上场了! "来人,去把高统领给朕叫过来!"皇上对着门外候着的宫人吩咐道,又转头看了一眼东方烨臣,收了一些怒气,"这次又是多亏了你!唉,现在这朝堂之上,朕除了你和高统领已经不知道该信任谁了!" "为皇上分忧是为人臣子的分内之事,您这么夸耀,臣受之有愧!"东方烨臣赶紧起身行礼,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皇上这个时候越发对东方烨臣满意了,心中的火气也因为东方烨臣的识大局而下去了几分。等到高统领来的时候,他已经好了许多。 "高升,你和东方烨臣一起去五王府察看,若是真的见到他窝藏匈奴小公主,直接给我拿入天牢,等我大寿过后发落!"皇上冷着脸吩咐道,一甩衣袖,转身朝着北魏锦住的地方走去。 高升统领莫名其妙的看了东方烨臣一眼,心中升起一丝猜疑:上一次皇上叫他拿下五王爷也是因为东方烨臣说了什么,这一次又是!难道…… 第三百零三章 窝藏罪犯 "高统领,我们走吧!"东方烨臣一撩衣袍,对着高升说道。这个时候的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天然的尊贵之气,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听命,想要臣服。 高统领狐疑的看了一眼东方烨臣,终究还是依着皇上的命令,集合皇城禁卫军,朝着五王府而去。 长安城的百姓吓得纷纷让道,一个个心中升起疑问:这是哪个官员又犯了大事啊,怎么这么大的阵仗?哎哟,这长安城才封锁了,就又来这么多官兵,真是造孽哟! "咦,你们看,那些官兵去的不是五王府的方向吗?"一个老太太小声对着身边几个熟识的人说道。 这一句一下引得民众炸开了锅,纷纷猜测这五王爷又犯了什么事!还有人感叹五王爷命不好,娶了一个克夫的妻子,三天两头的引火上身。 此时的太阳已经西斜了,五王府还是一片静谧之色。容长苏处理好了秋晓的事情,又询了一些下人几个问题,这会儿刚刚坐到正居的院子里休息。 小公主自从被容长苏一招破了红凌以后,人也安分了不少,只是找下人的麻烦,却不再主动招惹容长苏。她现在却一改往日的傲慢无礼,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住着的院子里,望着蓝天白云发呆:匈奴,我终于要回来了! "你们干什么,这里可是五王府,你们不能随便乱闯!"守门的一声着急的吼声惊动了整个五王府,也破坏了好不容易安静的气氛。 鱼贯而入的士兵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长驱直入的朝着小公主居住的地方走去。跟在高统领后面慢条斯理进来的东方烨臣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邪佞鬼魅。 忽然,那些进入的士兵就是像是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流阻隔一般,纷纷朝后退去,一个个让开一条道路。容长苏,就站在道路的前面,淡然的望着这群人,笑的一派清雅。 "高统领,你终究还是来了!"容长苏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到东方烨臣的身上,很快又收了回来,环视了一圈边上的士兵,笑着问道"你们可是奉了父皇之命前来查找匈奴小公主的?呵呵,不用找了,她就在那边院子里,你们去请过来吧!" 容长苏抬起他玉白的修长食指给官兵们划出一条明确的道路,优雅的说道。他至始至终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一点都不意外,仿佛早就料到这些人会来一样。 士兵们看到这样的容长苏,一个个变得犹豫起来,抬头看一眼高升统领,仿佛在问:统领,你确定我们要搜查的就是五王府?倒时候要是搜不出人来,我们可怎么和五王爷交代呀! 高升统领这会儿也摸不到头脑了,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犯了事的皇子还这么一副"我等你来"的模样,只好将目光投向身边的东方烨臣求救。 东方烨臣从头到尾,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容长苏,心里暗暗赞叹——五弟果然不愧是我东方烨臣的对手!这一身风姿,也的确比那几个短命鬼要强得多!他对着容长苏微微的点头,一副上位者的架势,看容长苏也带着十足的申时。他和容长苏四目相对,心思各自隐藏在眼眸之中。 "皇上只是让我跟着高统领来看看,并没有将权利交给我……这件事还是全凭高统领做主!"东方烨臣对着高升统领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 容长苏依然是那么疏离悠远的浅笑,目光仿佛望着东方烨臣,又仿佛只是看着远方。 高统领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叫人继续搜查的时候,一个红衣女子缓步朝着众人走来,一张精致又带着几分英挺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是,是……是她!是小公主!"一个小士兵惊讶的看着朝着他们走来的红衣女子,舌头都有些打结了,"她,她,怎么会,真的在这里啊?那五王爷……不是……" "本公主想在哪里就在哪里,还轮得到你一个小士兵管吗?"小公主高傲的扬扬下巴,手中刚猛的劲道不由分说的就朝着这个小士兵打了过去。 "住……!"高升统领的住手还没有喊完,就已经看到小士兵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身边的另一个士兵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蹲下身子察看小士兵:"统领,统领……她杀了我们的战友……她……" "不想死到那个妖女手上就闭嘴!"高升统领对着那边的士兵喊道,语气十分着急。他当初都要和惊涛联手才可以制服这个匈奴小公主,现在,高升统领苦着脸看了一眼文质彬彬的容长苏,又看了一眼袖手旁观的东方烨臣,实在有些为难了。 容长苏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转头看着不远处朝着自己走来的小公主,淡漠的说道:"你是要自首还是要我擒了你?" "你是要于欢欢那个草包安全,还是要一具尸体?"小公主对着容长苏扬了扬自己的下巴轻蔑的问道。 容长苏脸色微微一变,看了一眼小公主,又用余光瞟了一下东方烨臣,转头站定,不再言语。小公主冷哼一声朝着高统领靠近。 东方烨臣自然不能让小公主给跑了,不然他这一趟很难跟皇上交差。他对着小公主挑眉,上前一步拦在高升统领的面前:"素来听闻匈奴小公主擅斗,这会儿,就让我来好好领教一下吧!" 东方烨臣话音刚落,就朝着小公主进攻而去。 小公主刚想运功相接,忽然感受到自己丹田疼痛,完全抽不出一丁点的内力。胸中就像被火灼伤一般,根本没有办法继续这场打斗。 "东方烨臣,你到底对本公主做了什么?"小公主的身体一阵失衡,直接朝着东方烨臣的手掌之上撞了过去,"你这个王八蛋,你就不怕我告诉……" 后面的话小公主再也没有办法说出来了,因为东方烨臣趁乱点了她的哑穴。东方烨臣在跟小公主接触的一瞬间,轻声在她耳边说道:"从你准备伤害欢欢的那天起,我就没有打算让你活着离开东齐国!" 小公主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东方烨臣,心中满是懊恼…… 那一日她带来的使臣团队被东齐国的官兵围堵,眼看着就要被捕,忽然又被一群黑衣人救走。她当时对这群黑衣人是心存感激的,却没有想到救自己的就是眼前的东方烨臣。 "小公主,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东方烨臣坐在院子里优雅的摇着轻扇,对着刚刚被救回来的小公主说道。 小公主当时还有些懵,瞪着东方烨臣问道:"你是谁,本公主凭什么要跟你做交易?" "我可以送你安全离开东齐国,而且还可以答应你在三十年之内,东齐国不主动挑起与匈奴的战争!"东方烨臣看向小公主一脸严肃的说。 小公主心中一动,脸色缓和了几分:"好,我答应你!说出你的条件!" "也没什么条件,就是去五王府住着,替我陷害一下容长苏!"东方烨臣缓缓勾起自己性感的嘴角,鬼魅一笑,对着她说道,"时间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等下就会有人带你去!还有,于欢欢,不要动!" 小公主心中冷笑,对于欢欢的恨意更深了:凭什么所有的男人都要围着一个于欢欢转? "来喝杯酒,祝我们合作愉快!"东方烨臣就着身边的酒壶倒了两杯酒,对着站在那里的小公主说道。 小公主本来就没有对东方烨臣设防,她觉得这个男人要害自己的话,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救自己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她放下酒杯,对着东方烨臣说道:"记住,你说的条件!不然本公主不会放过你的!" 东方烨臣对着她意味深长的笑着点头,转头对着身边的黑衣人吩咐道:"送她去五王府!" 小公主悄无声息进入容长苏的书房,见到于欢欢的时候,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子嫉妒和怒气。她用东方烨臣给自己的**香将于欢欢弄晕,邪恶的笑着想要伸手弄花于欢欢的脸,让她永远没有办法勾引男人…… "我说过,不准你伤害欢欢!人,我带走了,你好之为之!"东方烨臣忽然出现在书房里面,抓住小公主的手臂,对着她冷声说道,接着一把抱起于欢欢,转身离去。 小公主望着东方烨臣消失的地方,心中一阵愤恨——刚才只差一点点! "轰!"东方烨臣这一掌快若闪电,完全切断了小公主的心脉,没有打算给她留一丝生机。"噗!"小公主一口鲜血喷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的栽倒在地上,弹起,又栽倒。她捂着胸口,尝试了几次,怎么都站不起来。 东方烨臣一步一步靠近,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杀意。 小公主仰望着东方烨臣,一双极其美丽的眼睛里充满诅咒——东方烨臣,我会用生命诅咒你,我诅咒你这一辈子都得不到爱情!一辈子!小公主被东方烨臣点了哑穴,又没有丝毫内力,只能用一双愤恨的眼睛,死死的看着他,直到死去。 "她死了!"东方烨臣站在小公主的尸体旁边,宣布着这样的结果,眼睛中没有一丁点的怜悯。 第三百零四章 已成定局 容长苏激动地一把推开东方烨臣拉着小公主的衣领,颤抖着哽咽着说道:"欢欢呢?欢欢在哪里?东方烨臣,你!你知不知道,欢欢被他们抓走了!你杀了她,那欢欢很可能会……" 容长苏一把掀开东方烨臣,怒视着他,一双好看到极致的眼眸中露出从未有过的暴虐和杀意,仿佛只要他一动,这天地就会跟着灰飞烟灭。 东方烨臣转头讶异的看了容长苏一眼,不由分说的一拳头就砸在他的脸上:"容长苏,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不早点告诉我!早知道你保护不了欢欢,我就该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抢过来!混蛋,你,要是欢欢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杀了你!" 东方烨臣愤怒的看了一眼容长苏一撩衣袍,冷哼一声转身离去:"我要去找欢欢!" 容长苏望着东方烨臣的背影,眸光闪了闪,终究还是承受了这一拳! "五王爷,得罪了!"高升统领看了一眼东方烨臣,对着身边的侍卫吩咐道,"把小公主的尸体和五王爷都一起带走,听候皇上发落!" "等一下,等一下!"惊涛扒开众人朝着高升统领走过来,看着他,神色中闪过一丝倔强,终究还是朝着高升统领低了头,"高统领,可否念在你我有点交情的份上让我跟王爷再说几句话!" 高升统领犹豫了一下,对着惊涛点点头。 阿四也跟在惊涛身后匆匆跑来,一脸担忧的望着容长苏,小脸憋得通红,想说什么,又不大好意思。 "王爷,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惊涛担忧的望着容长苏,心中难过,"从三皇子出事以后皇上就已经有些疏远您了,接着是十皇子……现在终于找到了证据,皇上对您不会心慈手软了!" 容长苏淡淡的看了惊涛一眼,又将目光落到边上的阿四身上,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王爷,要不,您逃吧!以您的武功着天下间还又几个人能逮着?你手底下还有那么多的商铺,足够您过活了!这里就由我和阿四担着吧!"惊涛终于下决心的跪在容长苏面前,乞求着说道。 容长苏扶着惊涛起身,对着他坚定的摇摇头,拉起他的手,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微笑着转身离去。 惊涛讶异的捏着自己的手,一脸震惊的目送容长苏被高升统领带走,心绪一时间无法平静。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阿四,心中一片感动。 五王府发生的一切又在长安掀起了轩然大波,甚至盖过了皇上大寿的风头。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了,长安城却陷入了激烈的讨论之中,每个人都在为白天的事情议论。 而院子里的于欢欢却对这样的事情一无所知,她现在已经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坐在外面纳凉。她的大眼睛浅浅的弯着,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可爱弧度,整个人就像观音菩萨身边的小仙女一般,俏丽极了。 于欢欢的面前放了一些点心和茶水,她却没有动过,只是窝在椅子里让身后那个长得极其美丽的女子按摩。 "呵呵,若梦!"于欢欢的嘴角发出一个软糯的声音,对着身后的姑娘说道,"我当初就猜到你不简单,却没有想到你埋的这么深!" 若梦乖顺的对着于欢欢答道:"那个时候若梦只是为了完成主人交给的任务,并没有真心想要对二小姐无礼,请二小姐不要见怪!" 于欢欢露出两个浅浅的酒涡,笑着说道:"呵呵,若梦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知道东方烨臣将你派到十皇子那个无能的家伙身边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过就是让我对他下点慢性毒药,顺便吹点枕头风,让他跟三皇子联合起来斗五王爷呗!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任务!"若梦说的十分不在意,完全已经忘了自己伺候的这个女子正是五王妃。 于欢欢的手指捏的紧紧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依然笑的很甜美:"若梦长得这么美丽娇艳,为什么要做杀手啊?" "呵呵,做杀手有什么不好吗?"若梦捏完于欢欢的肩膀,开始揉按她的脖子,"我从小就是孤儿,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过得都是猪狗不如的日子!那个时候我想要是我也能像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一样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买什么吃的就买什么吃的该多好啊!所以,我喜欢做杀手!能够赚很多钱!" 于欢欢看了一眼笑的十分开心的若梦,心中说不上来是该恨还是该骂。 "二小姐你是没有经历过那种快要饿死的日子!"若梦看于欢欢眉眼弯弯,不愿意发表意见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说道,"当年我去到一个发大水的地方,那里难民都是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 于欢欢心中有一瞬间的震动,抬眸认真的看了一眼若梦,问道:"那做杀手也很容易死,你怎么就不选个别的职业?" "呵呵,我就没像他们想那么多,就奔着妓女和杀手两个来钱最快,最不会饿肚子的行业去的!"若梦笑嘻嘻的对着于欢欢说道,"只是妓女那种东西就只能在貌美的这几年赚点,还得伺候那些乱七八糟的混球男人!比起杀手差远了……" 于欢欢笑着摇摇头,对于若梦的想法不置可否。她没有经历过那种生活,也不知道若梦对钱到底有多渴望。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东方烨臣回到院子,处理完手中的事情,还是不放心的过来看看于欢欢,"能看到欢欢再这样笑,本座真的好高兴!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座要和二小姐单独待一会儿。" 于欢欢瞥了东方烨臣一眼,忍住心中的一切情绪,对着他揶揄道:"怎么,本小姐笑一笑也碍着你的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日你之所以答应让我给秋晓送信,是因为你早就布好了圈套!我就是笨!" 东方烨臣走到于欢欢面前,抬手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笑着说道:"啧啧,我家欢欢还笨呐?以后我们的女儿要是能有你这么聪明,那本座简直高兴怀里!" "滚犊子!谁特么要跟你生女儿!"于欢欢这句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却是她内心的真实反应,"我就奇怪当时秋晓看到你带面具时候的那种反应——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老狐狸,明明知道秋晓那丫头喜欢你!东方烨臣,本小姐告诉你,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说要我做你的女人,我答应!但是,你得把秋晓安安全全的带到我的面前,否则……" 东方烨臣上前一把拉过于欢欢的小手,耳朵里只听得到她说的那一句做自己的女人。他的心一下子被甜蜜包裹的满满的,笑的相当开心。 "欢欢,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东方烨臣对着于欢欢笑着说道,"真的只要我把秋晓毫发无伤的带到你的面前,你就会跟我成亲?" 于欢欢捏了捏拳头,忍着心中的不愿意,终究还是笑眯眯的点点头:"我于欢欢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 "哈哈哈,太好了!"东方烨臣激动的一把搂过于欢欢抱着她坐在刚才的椅子上,手环着于欢欢的小蛮腰,笑的一脸爽快,"欢欢,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爱你整整十七年!从你还是一个小不点出生的时候,我就那么的喜爱,那么的惊喜!那个时候秀姨拖着一口气告诉我'她是上天赐给你的最好礼物,你以后一定要替秀姨好好照顾她,疼爱她,好吗?',我当时就看着一脸绒毛的你对着我吐了吐舌头,好像在笑!" 于欢欢看着东方烨臣的侧脸,望着他那双深情的眼眸,听着他天真的语气,感受着他述说之中的爱恋……只是,她的心却是一片清冷!这个男人的畸爱,她承受不来。 "我守着你一点一点长大!将初吻给了你!"东方烨臣搂着于欢欢的时候,整个人柔和而温暖,一点都不像是那个冷血的面具男或者征战沙场的将军,"呵呵,当时你喜欢调皮的跟在我身后,总是嚷嚷着喜欢我,要嫁给我!你知道当时我听完以后有多么开心吗?我期待着你的长大……" 说道这里,东方烨臣的眼神一顿,表情变得哀痛起来,他的手紧紧勒着于欢欢,生怕自己再一次将她丢失一般。 "只是,我不知道你长大的这么快!"东方烨臣声音里透过一丝沙哑,"我那个时候一心想要替母亲报仇,一心想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却忽略了你!" "所以,那日在长安刺杀太子的是你,最后出手救我的人也是你?"于欢欢的思维根本和东方烨臣不在一跳水平线,她关注的只是这些阴谋。 东方烨臣对着于欢欢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火气:"那个该死的步非烟,居然擅自将你卷入阴谋之中!要是那天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 "呵呵,这都是命!"于欢欢浅浅的笑着,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吐出。 第三百零五章 夜闯王府 东方烨臣忽然低头吻了一下于欢欢,坚定的说道:"不,这不是命!要不是容长苏拦了和你成亲的消息,要不是于丞相将你关起来,我一定会收到你的信的,是不是?" 于欢欢被东方烨臣亲的一身鸡皮疙瘩,心里也没来由的厌烦,只是,她现在不能推开他:"写信?写什么信?我从来都没有给你写信啊?" 东方烨臣一脸讶异的对着于欢欢摇头,一下将她放下,自己从椅子上面起身匆匆离去。于欢欢望着东方烨臣的背影,暗中松了一口气:总算走了!容长苏,你在哪里?你现在是不是在疯狂的找我?我真的好想你! 于欢欢还没有缓过气来,东方烨臣就拿着一叠纸再一次朝着她走了过来:"你看你看,这些都是你那会儿给我写的信!" 于欢欢接过东方烨臣手中自己工整的信,心里一整酸楚:这分明就是于心冉的笔记嘛!秋晓那个丫头还真是用心良苦!为了这样的东方烨臣,值得吗?望着着一页一页书信,于欢欢眼中染上丝丝雾气,她仿佛看到了那个活泼的秋晓拿着这么多的纸一遍一遍求着传说中的好心人于心冉。 "这不是我写的!"于欢欢将手中的信统统还给东方烨臣,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这些都是秋晓那丫头找于心冉给你写的!" 东方烨臣拿着那些信纸的收一松,人呆愣的望着于欢欢,心中说不上来的感觉。那些信纸就像雪花一样漫天飞舞着,仿佛在嘲笑东方烨臣的错爱。只是一下,于欢欢又换上了那副纯洁可爱的伪装,一脸天真的站在信纸飞舞的圈外,看着东方烨臣,仿佛在嘲笑一个纠缠疼痛的灵魂。 "欢欢,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都是你写给我的!"东方烨臣小心翼翼的找回自己的声线,对着于欢欢近乎哀求的说道,他的心已经被她伤的千疮百孔,只求能有一个时间够他舐舔自己的伤口,"只要你说,我就信!" 于欢欢对着东方烨臣笑的十分可人,嘴角微微上扬,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她那双大眼睛明亮的不掺一丝杂质,就像天上的星辰。她一步一步靠近东方烨臣,手轻轻抚摸着东方烨臣的心口,试图安慰她一颗受伤的心。 "如果你想听我说,那我就说!只是,你知道这是假的!"于欢欢吐出的话就像一把尖刀,再一次扎进东方烨臣的心口。 他眼中又愤怒,大手一把拉过于欢欢,伸手就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裳。只是,他不小心触碰到于欢欢小腹的皮肤,脑子里一下子想起了魏先生的话,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先睡吧!"东方烨臣留下一句冰冰冷冷的话,转身快步离去。 于欢欢确定东方烨臣已经走远,并且不会再回来,吓得抱着自己的身子瑟瑟发抖:容长苏你到底在哪里?我快要坚持不住了,你来救我啊!你快来救我啊! 于欢欢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自己情绪平静下来,才低头开始捡地上那些信,她一封一封小心翼翼的收好,嘴角挂着微笑,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想到这丫头跟东方烨臣说起情话来这么肉麻?哼哼,更可恶的是,居然敢冒用本小姐的名字!等到见到秋晓的时候,看我不好好收拾她!" 这个时候,这一叠信纸对于于欢欢来说就像是最珍贵最温暖的东西,能陪着她度过被禁锢的一个又一个黑夜。怀揣着秋晓一字一句念出来的书信,于欢欢终于安睡了下来。 东方烨臣离开于欢欢的院子就朝着五王府而去,他要好好抓住秋晓那个冒人名字给自己写信的臭丫头,惩罚她!他要让她身上的毒现在就发作,要逼着她说不爱自己,要强迫她说不再喜欢自己!怀着满腔愤怒和火焰,东方烨臣就像一只黑色的蝙蝠,轻易的酒进入了没有什么防备的五王府。 "该死的,我平常都是关心欢欢住在哪里,从来都没有调查过秋晓那个丫头到底在哪个房间!"东方烨臣一脸气闷的自言自语道,一点都不怕惊动五王府的守卫,他觉得现在的五王府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哼,没有了容长苏,我看这个五王府迟早要拆了!" 东方烨臣冷哼了一身,一猫腰,朝着王府深处探去。他得找个下人问一问秋晓那个臭丫头到底住在哪里!咦,那里有人,东方烨臣落到一颗大树上,眼神一转就看到了正从湖边往惊涛院子里走的阿四。他闭目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气息,确定只有阿四一个人,便冷哼一声飞身而下,闪电般的隔空点了阿四的哑穴,扛着他进了容长苏的书房。 东方烨臣一把将阿四扔在地上,隔空一点,就解了他的哑穴。阿四刚想拔腿往外面跑,却又被东方烨臣给定住了。 "别叫!"在阿四准备出口叫人之前,东方烨臣冷冷一笑,对着他不屑的说道,"现在的五王府没有一个高手护院……能跟我过上一两招的惊涛伤还没有痊愈,呵呵,你叫了也是白叫。" "你你你,你到底是谁?"阿四看着这个带着面具的高大男人,吓得腿都软了,要不是他现在被点了穴制动,他铁定瘫倒在地上,"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抓我?" 东方烨臣借着书房的烛光看了一眼阿四,满意的点点头:"我倒是没想到容长苏的贴身小厮还长得这么水灵!呵呵……" 阿四被东方烨臣这样魔性的笑容吓得本能的想要捂住自己的身体,却无奈自己不能动弹,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你你,你你千万不要乱来!奴才,奴才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你你……你这种登徒浪子,可,可知道这里是五王府?" 东方烨臣被阿四脸上的防狼表情弄得一阵不解,他看了一眼阿四,眯了眯眼问道:"你可知道府上有个叫秋晓的丫头?" "你是秋晓丫头的情人?"阿四的脑袋一空,一下子不感到害怕了,他对着东方烨臣为难的闪躲着,不愿意说出秋晓已故的事情。 东方烨臣这个时候悔恨的不得了,他怎么就抓了一个这样白痴的下人?心中的怒火也因为阿四的打岔而消减了不少。他抬步走到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饶有兴趣的打量这个阿四,嘴角勾起一个神秘的微笑。他没有说一句话,却透露出无上的威压,弄得阿四完全透不过气来。 没一会儿,阿四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背后的衣襟也已经湿透,他感觉自己周围就像是有一个高压蒸汽锅,那些流动的空气一下子就升了温,一个劲的在挤压着自己的身体。 "呵呵,你倒是还挺能抗!"东方烨臣微微一笑,身体的内力一下子散了开去,放松的看着满脸通红的阿四。 阿四一下子感觉自己呼吸顺畅,身体凉快了起来,立即张着嘴巴努力的吸取新鲜空气。 东方烨臣往身后的靠背上仰了仰,开始认真的打量起了这个漂亮的小斯。眉清目秀,身段稚嫩,到有几分像女孩子。他刚要再次开口问话,书房的门忽然"碰"的一声被人撞开,惊涛慌张的进到屋里,立即解开阿四的穴道,搂着他关切而紧张的察看阿四的身体。 "阿四,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就被这个……咦,是你……你果然没死!"惊涛看了一眼带面具的男人,冷哼一声,"是不是你设计我们王爷的?" 东方烨臣自然不是傻子,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惊涛和这个小斯之间刚才流露的暧昧气息。这下,东方烨臣更是对阿四来了兴致:"呵呵,你和这个惊涛大人好像关系很不错嘛!" 阿四吓得一把推开惊涛,两人站立的远远的,他惊恐的盯着东方烨臣,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奴才,刚才,惊涛大人,我们……他只是为了救我,照顾我的安危而已。" "哼,你到底是谁?"惊涛看了一眼东方烨臣,挺了挺胸部,英勇的往前一步,不卑不亢的问道,"今夜擅闯我五王府到底所为何事?" 东方烨臣看了一眼惊涛,瞬间想到了秋晓代于欢欢回的那些书信,眼里闪过一丝火焰,怒问:"秋晓到底住在哪个房间?本座还有一笔账要好好找她算清楚!" "哼,您找秋晓算账?"惊涛一听东方烨臣是来找秋晓的,怒的发笑,他愤恨的看了一眼东方烨臣,冷哼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秋晓死了!哼,要不是你设计她,那丫头又怎么会以死谢罪!你还好意思过来口口声声说要找秋晓算账!她倒是有一大笔账在黄泉路上等着跟你算呢!" "什么?"东方烨臣一拍面前的书桌,惊讶的瞪着惊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休要用这种东西来诓骗本座,就算你们不说,我也有办法找到那丫头的房间,不过是费点事而已!惊涛大人,是吧,呵呵,你拦不住我!" 惊涛不屑的冷笑一声,就像看一个可怜虫一样,看着东方烨臣。 第三百零六章 秋晓真情 阿四知道惊涛有伤在身,不能再跟这个带面具的男人动武,立即跑到书桌边,对着东方烨臣认真的说道:"请您一定要相信惊涛大人啊!秋晓真的死了!她今天下午才上吊死的!五王爷去的时候已经僵硬了……她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给王妃的丝帕,写着'小姐,对不起',不信你去问王府的所有下人,他们都知道!" "你胡说!"东方烨臣手臂一扫,卷着内力的气流就将书桌上的全部东西给推到了地上,差点砸着阿四,"那丫头不会这么傻的,她不会!" 惊涛看东方烨臣情绪有点失控,赶紧上前一把扯过阿四,护在自己身后,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东方烨臣眼神空洞的望向房间,神色游离。不知道他是在内疚秋晓的死,还是在绝望自己和于欢欢再无缘分!惊涛和阿四一脸怪异的看了一会儿东方烨臣,实在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便小声的开始讨论起来。 "闭嘴!"东方烨臣一掌朝着两人边上的柱子派去,震得书房动了几下,他仅仅只是用了三层力道,并没有想要杀惊涛和阿四,"你们告诉我,秋晓的尸体在哪里?" 东方烨臣此时脸上的表情十分阴暗,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他的那双漆黑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火焰,似要将这时间的一切焚为灰烬,他的双手紧紧纂成拳头,好像要立即捏碎面前的两人。他的周身透露着毁天灭地的恐怖气焰,遇神杀神,遇魔斩魔。 "在……在……在于家!"阿四终究抵挡不过东方烨臣这样恐怖的威压,抖着身子,微微诺诺的回答。 惊涛立即扶起身后的阿四,一脸凝重的望着东方烨臣,心中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必须要保护阿四安全离开。 "嗖"的一声,东方烨臣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快的只留下一抹残影。惊涛望着东方烨臣离去的背影,捏了捏一直手,神色凝重:王爷,你跟这个男人斗,真的能赢吗? 东方烨臣就像夜幕中的鬼魅,快若闪电,不肖两分钟就入了于丞相的院子,按照院子的白绫布置准确的找到了超度秋晓的位置。他远远的看着法师对着那口棺木念经诵读,怎么都不敢靠近。 他透过那飘飞的白绫,那写着秋晓的灵位牌,仿佛看到了一个笑的活泼的小丫头朝着自己走来,拉着自己一脸春意。东方烨臣的思绪回到了还在边塞的时候,他每日都叫手下的人看守着秋晓,暗地里给她吃的食物里加慢性毒药…… "东方烨臣,呵呵,等你长大了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还是很小很小的秋晓跟在东方烨臣的屁股后面一脸认真的问道。 东方烨臣在院子里一边玩泥巴,一边望着正在给未出生的于欢欢做小衣服的奇介冷卉笑着说道:"我当然要娶秀姨肚子里的那个小妹妹了!嘿嘿,秀姨这么温柔贤惠,以后小妹妹一定也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 "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都还没有出身,你就知道是小妹妹了呀?"秋晓一脸不乐意的嘟嘴说道,"没准是个小少爷呢!" "哼,就是小少爷我也娶!我就乐意喜欢,你咬我啊!"东方烨臣臭屁的一转脑袋,不屑跟秋晓这样身份的小丫头斤斤计较。 秋晓不爽的看了一眼奇介冷卉的大肚子,开始弱弱的祈祷:夫人,您一定要生个小公子啊! "东方将军,你能来带秋晓出去玩真好!"秋晓惊喜的望着东方烨臣,笑的一抹羞涩。 东方烨臣冷情的对着秋晓勾起嘴角,一脸刻意。他今日来约秋晓出门不过是因为于欢欢今日恰好要来看她罢了……他那个时候已经用落儿替代于欢欢跟着容长苏入了长安,他自然不想秋晓给于欢欢暴露这些东西! 不过终究,他还是失算了! "东方将军对这个红色的药鼎感兴趣?"秋晓对着他笑着问道,一脸甜蜜。 东方烨臣点了点头,顺手摸了摸秋晓的头:"这个东西,我以前为了欢欢找了很久,可是她终究还是不稀罕!" 秋晓依然在笑,可是眼里一暗,伸手拿过游龙鼎递给东方烨臣:"以前小姐不稀罕不代表以后她也不稀罕,这个给你,东方将军一定要给到小姐稀罕为止!" 东方烨臣接过秋晓递过来的游龙鼎,犹豫了许久,还是收到了怀里。 "啊?"秋晓碰巧看到正准备脱下面具的东方烨臣吓了一跳,本能的开始怀疑起了东方烨臣,只是她还是不由的开口问道,"东方将军,您这个是……" 东方烨臣转头平常的看了一眼秋晓,笑着说道:"今天在路上捡了一个面具,自己觉得挺有意思的酒拿过来研究了,呵呵,秋晓觉得好看吗?" 这样拙劣的借口,秋晓却深信不疑,一个劲的点头,说着好看。 有时候爱情的罪都是相等的,他爱了于欢欢多少年,秋晓就爱了他多少年!他们都是一样在爱情中挣扎又无法得到救赎的苦命人!东方烨臣捏紧拳头,从来没有一刻这样恨过自己。即使他知道,秋晓不会恨他! 拖着一颗残缺疲惫的心东方烨臣转身轻轻飘走,没有惊动灵前的任何一抹空气。他想秋晓是不乐意见到自己的吧! 东方烨臣回到自己小院的时候已经深夜了,他并没有回到自己房间,而是去了魏先生那里,看望伤的极重的丁秋。 "丁秋,你恨我吗?"东方烨臣叫退了所有人守在丁秋的床边,俯视着憔悴的她,一脸疲惫的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到底是对秋晓说的还是对丁秋说的。 丁秋那万年不变的脸上闪过一丝受宠若惊,眼眸中露出一丝诧异:"主人,您今日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东方烨臣转身,背对着丁秋,望着远方。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爱了!他不喜欢秋晓,也不喜欢丁秋,他的心只会为那个叫做于欢欢的丫头跳动,从知道她嫁给容长苏开始,他就想要拥有她,想要禁锢她,想要抢过来她……只是,当他看到秋晓灵柩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的混蛋! "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东方烨臣用力掩饰着自己胸中的情绪,对着身后床上的丁秋平静的说道。 丁秋跟了东方烨臣这么多年,早就将他的一切喜怒哀乐细微表情都烂熟于心了。她苦笑了一下,对着东方烨臣说道:"你骗得过别人,又怎么会骗得过我!" 东方烨臣转头,望着丁秋,打算不再继续逃避自己心中的愧疚。 "我不恨你!就像你从来不会恨二小姐一样!"丁秋那样平淡的语气说着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却让东方烨臣想要落泪,"爱了,心便不再是自己的了!这样,又怎么恨得起来呢?" 东方烨臣看了一眼丁秋,仿佛看着另外一个女人的灵魂:"丁秋,之前的事情本座像你道歉!但是,请你以后再也不要伤害欢欢了!我爱她,若她死,我又怎么生?" 丁秋偏头,闭着眼,轻声答应。 东方烨臣这才松了一口气,叹息着对着丁秋说道:"丁秋,若我欢欢这一次真的不能原谅我,那我就放她离去!只要那个人不是容长苏就好!" 东方烨臣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丁秋独自一人担忧心伤。 第二日一大早于欢欢就醒了,她本来是一个挺喜欢睡懒觉的丫头,现在也开始学会早睡早起了。她一脸笑呵呵的坐到院子里,等待着若梦给自己送早餐。她现在过得就是没事跟下人们吹牛打屁,然后就是吃饭睡觉上厕所。她一脸不乐意的环视了那些守着自己的黑衣人一圈,狡黠的勾起了嘴角。 "喂,你们天天这么站着不累吗?"于欢欢对着守着自己的黑衣人说道,"你们这么幸苦我真的好心疼的!要不坐下来一起吃个早饭怎么样?有句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放心这里没有别人,只要若梦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黑衣人一脸严肃的直视前方,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于欢欢的讲话。 于欢欢要是有这么容易放弃,那她就不是于欢欢了!她看着那边走来的若梦,邪恶的眨了眨大眼睛,远远的对着若梦挥手:"若梦,若梦,你快过来,你快过来,我有事情吩咐你!" "呵呵,二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奴婢做的?"若梦乖顺的将手中的餐盘放在于欢欢面前的小桌上,替她布好菜,"请二小姐先用膳!" 于欢欢倚靠在小桌边的凉椅上,一脸惬意的摇啊摇啊摇,整个人舒服的感叹出了声。她看了一眼美丽的若梦,说道:"若梦,你之前跟我说你魅惑功夫一流,这天下没有那个男人能逃出你的手心?" 于欢欢抬手拿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菜往自己嘴里塞,脸筷子都不用,也丝毫不觉得没有洗手是不卫生的行为。她咀嚼着满意的点点头。 "呵呵,这个奴婢自然没有骗二小姐!"若梦自信的点点头,对着于欢欢认真的说道。 于欢欢等的就是若梦这句话,她咽掉嘴里的食物,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若梦,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形:"那你去把那几个男人诱惑一个给我看看!" 第三百零七章 我就是想找找乐子 于欢欢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黑衣人,笑的十分阮媚,仿佛只是做一个简单的实验而已。若梦顺着于欢欢的眼神看过去,整个脸都垮了,她转头苦兮兮的望着于欢欢,乞求她收回成命。 "若梦,你之前不是说了吗,欺骗主子不是一个好奴婢!"于欢欢又用爪子生抓了一片小菜塞进嘴里,对着若梦一脸鼓励的说道,"你既然练习了这门功夫,自然要挑战功夫的最高峰,对吧?如果本小姐不给你找个有点难度的男人做实验,又怎么能体现出你的功夫高超呢,你说是吧?" 若梦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她当初是作死啊,干嘛非要把这些事情告诉这个看上去笑眯眯人畜无害的二小姐?当初在十皇子行宫,她就该学乖啊! "二小姐,奴婢……" "嗯?"于欢欢语气微微一扬,透露出一个不悦的尾音。 若梦一听于欢欢语气不开心,吓得身子一抖,四下环顾,没发现东方烨臣,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对于东方烨臣的手段自然是相当了解的…… "好吧,奴婢遵命,遵命!"若梦无奈的摇摇头,心里极其不乐意的往那边的黑衣人那里走去,她每一步都走的极其艰难,仿佛在朝着死亡行进。 于欢欢饶有兴趣的倚靠在凉椅上,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完全忽略黑衣人脸上那种蛋蛋的忧伤。她倒要看看是若梦的媚术厉害呢,还是这些男人的抵抗力好。 若梦走到距离她们最近的黑衣男子面前,眉眼一勾,那本就美极了的身段似乎更多了几分魅惑。这一瞬,若梦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刚才的直爽和简单一下子都见不到了,她就像是黑夜中勾人心神的鬼魅,让人找不到方向,叫人心甘情愿的在她的怀里死去。 若梦现在的心情一点都不像她施展眉功这样畅快,她时不时的用余光瞟一眼坐在边上看戏的于欢欢,心里对这个看上去笑眯眯粉嫩嫩的可爱二小姐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若梦,啧啧,你这功力不行啊!你看看那几个男人,没有一个有反应的……"于欢欢意味深长的目光横扫过那几个黑衣男子的胯间,笑的着说道。 呃……若梦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本来修习的就是眉功,跟男人之间的确不会害羞或者不好意思,可是这些人都是和她一样受过训练的杀手啊!更何况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她怎么就能杀熟呢?现在又是大庭广众的,她就算有什么魅惑的功法也不好这么赤果果的使出来吧? 那几个正在被若梦勾引的黑衣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自从做杀手开始就一直被灌输绝情绝爱和服从的思想,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的确有和女子亲热过,但是…… 黑衣人看着眼前的若梦一个个假装什么都看不见,开始暗自运功抵抗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女性荷尔蒙。他们一个个都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触及到于欢欢那个邪恶的表情时,黑衣人没来由的心中一颤,赶紧闭口在心里念——阿弥陀佛,众神保佑。 "这样就叫眉功吗?"于欢欢看了一眼对着黑衣人盈盈浅笑,脉脉含情的若梦,勾起嘴角嘲笑道,"若梦啊,不是本小姐看不起你啊,确实是你这个眉功的技术含量不怎么高啊!长安十里庄的妃奴坊,你去过吗?" 噗……黑衣人都是些杀手,听到于欢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问若梦,一个个憋着一口闷气,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心中难受的恨不得死掉。 "回,回,回二小姐……奴婢不曾去过那个地方!"若梦立即立正站好,对着于欢欢战战兢兢的回道,她的心里全是一群草泥马在嘶吼。作为一个杀手,她的任务只是完成主人交代的事情,至于这媚术也不过是她的一种修习功法,怎么能跟长安十里庄那些以色侍人的妓女比啊! 咳咳,若梦想错了,二小姐不是拿她跟妓女比,是拿她跟作风大胆的妃奴坊妓男比!她现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黑衣人一个个在心中默默同情若梦,更加同情自己!他们招谁惹谁了?上辈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咋的就摊上这么个二小姐呢?往后这二小姐要是真的成了他们的女主人…… 天啊,黑衣人根本不敢往下想! "就你们这样,还怎么办事呢?"于欢欢笑呵呵的走上前,围着黑衣人转了一圈,心中对于东方烨臣的怨恨爆发到了几点,既然她动不得东方烨臣,那她就搅的你这个破院子鸡犬不宁,"喂,你叫什么名字?" 若梦面前的黑衣人一看于欢欢问自己,吓得立即跪在地上,对着于欢欢恭敬的回道:"回禀二小姐,属下们都没有名字,我的代号是007!" 噗……于欢欢一下没绷住,差点笑昏:"哈哈哈,你叫零零漆?我还008呢!" "回禀二小姐,他是008!"黑衣人对于欢欢如此的爆笑感觉莫名其妙,只是十分老实的指了指自己右边不远处的那个黑衣人,对着于欢欢汇报道,"那边那个是009,您后面不远处那个是006,守在院子两脚的是005和004……" 呃……这下轮到于欢欢风中凌乱了……她脑子里的两个人记忆在纠缠,让她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难道007就是草包我的记忆?那个穿行在各个国家的头号间谍就是他?可是法医记忆中的零零漆是好几个人啊!金发碧眼的,短发黄皮肤的……古装?爱发明? "你就是零零漆?"于欢欢这下很认真的看了一眼这个长得一点都不出众的黑衣人,十分疑惑的摇摇头,"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个厉害的间谍!" "二小姐,你怎么知道他是间谍?"若梦讶异的看了于欢欢一眼,诚实的回答,"007是我们组织里面最厉害的间谍,擅长各种伪装术,曾经单枪匹马穿越好几个国家拿到他们的最高机密,现在已经被好多小国通缉呢!只是,他们都没有见过007的真面目,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呃……现在于欢欢是真的凌乱了,她几乎已经听到自己心脏发出碎裂的声音……这尼玛!于欢欢平静了一下心绪,走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笑呵呵的望着几个人。 "东方烨臣是不是叫你们伺候好我?"于欢欢笑着问。 "主人的命令是'只要二小姐不乱跑,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属下绝对服从二小姐的指示!"007对着于欢欢再次叩拜,一脸铁定的说。 若梦心中暗道一声完了,转头在于欢欢看不到的地方一直给007使脸色。 007不愧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冷冷的望着前方,一动不动,完全没有看若梦那不停眨啊眨的眼睛。他仿佛就是一尊雕塑,沉睡千年就只是为了等待于欢欢的一个命令。 于欢欢再一次将对着东方烨臣的恨意化作一腔火焰,笑眯眯的加诸在这些下人的身上。不要跟她说这是迁怒,她不懂! "呵呵,004、005、006、007你们几个加上若梦给我表演个节目!"于欢欢对着几人微微低了低下巴,说道。 听到这个,若梦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于欢欢福了福身子:"原来二小姐想看表演啊,那若梦就给二小姐舞一段好了!他们几个最擅长的就是舞剑了,等奴婢跳完以后,就让他们给二小姐来一个拿手绝活!" "谁说要看跳舞了?我又什么时候跟你讲我要看舞剑了?"于欢欢小嘴一翘,满脸不乐意的耍起无奈。那小模样还真有几分纨绔小姐的泼辣呢! 若梦和007他们尴尬在那里,完全不知道拿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二小姐怎么办才好!他们要是一不小心惹了这二小姐不开心,那后果可不是他们承受的起的呀!就连丁秋大人都被主人那么对待,更何况他们…… 于欢欢看"作"的已经差不多了,小脸立即多云转晴,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她对着若梦和007可怜兮兮的求道:"人家想看民间的戏曲段子,叫白蛇传!" "白蛇传?"若梦和007他们异口同声惊讶的问,脸上都是一片迷茫。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的戏曲段子啊! 于欢欢笑呵呵的看着几个迷茫的家伙,十分满意的点点头——不知道啊,不知道那就对了!她端起边上的甜汤喝了一口,舔了舔嘴角,笑眯眯的起身对着几人用很简单很精准很浓缩的话介绍了这段故事。 "就是一条修行千年的蛇妖和一个和尚的乱搞爱情故事!"于欢欢对着几个人说完,享受的观察几人眼中的震惊和揶揄之色,笑的开怀。 若梦现在想的是一条修行千年的蛇妖和一个和尚表演乱搞,这这,太惊世骇俗了吧!饶是她经历过各种各样的男人,也被于欢欢这样劲爆的话吓的胆颤。 007此时脸色也是一变,左右环顾,祈祷着自己不要演于欢欢口中说的那个和尚。 第三百零八章 表演节目 于欢欢拉过几人将白蛇传简单的跟几人讲解了一阵,又开始教会若梦和007唱里面的几首插曲,才满意的叫若梦拿来几套衣服,给那几个黑衣人扮上。此时,黑衣人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好了,开始吧!不过关的话,你们就一直演,演到我满意为止!"于欢欢对着几人笑着说道,眉眼弯弯,好像十分友好。 若梦现在恨不得去求东方烨臣换个人来伺候于欢欢,她一个人真的承受不来啊!望着几个奇奇怪怪装扮的黑衣人,若梦整个人都惊了! 于欢欢坐在自己的凉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啊摇,看着几人很有"穿越美"的表演风格,惬意的点点头。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船渡,啊哈,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梦用着于欢欢教的那种嚎叫方式唱着这首歌,穿着白衣偏偏走来,一点都没有白娘娘的温婉秀丽,更像是黑夜中的女鬼,叫的鬼哭狼嚎。 这个时候007穿着古怪的装扮苦着脸走了出来:"若说千啊里啊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啊哈啊哈哈,啊哈啊哈哈,啊哈,啊哈,啊哈哈……" 007的嗓子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被于欢欢那种乱七八糟修改的调调,唱出来那几个哈啊哈啊更加像是猴子请来的逗比,惹得周围看守的008他们强忍住不笑,尿都快憋出来了。 "小姐,您看那个官人~"这个是女装打扮的006,那小青蛇装扮落到眼前的006身上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啊。 "哈哈哈哈哈……"于欢欢实在是忍不住,狂笑了起来。 若梦他们的表演一停,一个个脸羞成了猪肝色,低着头不敢看同伴们的表情。他们现在只有乞求东方烨臣快点来解救他们! "干什么停下?"于欢欢笑够了,看到几个人不表演了,指着他们不乐意的嘟嘴说道,"继续继续!本小姐看的正嗨呢!快点快点!" 几人忍着逃跑的冲动,一个个苦着脸,将一曲惨剧人寰的人兽恋演绎完,终于松了一口气,准备扯掉身上怪异的装扮。 "慢着,慢着!"于欢欢一看他们要扯衣服,脸色一变,不乐意的说道,"本小姐又说你们合格了吗?看你们一个个演得个啥啊?难道不知道白娘娘是蛇妖么,一点都不妖!还有许和尚你,难道不知道你是该喜欢白娘娘的么?虽然她是个妖,你也不能看不起人家呀!给我再来!" 呃……这下若梦他们是真的想死了! 苦着一张脸继续开头唱…… "不行不行,都说了小青要跟那个谁004吧,要真的亲!你们刚才那是什么啊?"于欢欢没好气的批评道,俨然一代大导演的风范,"难道你们不知道什么叫为艺术献身吗?给我重新开始!" 若梦和007他们…… 于欢欢已经笑道脸部肌肉僵硬了,不过她并不打算放过这些下人!谁让他们主子敢欺负她来着!于欢欢看了一眼站成一排,等待着于欢欢终极命令的几个苦命下人,笑的和蔼可亲。她的目光透过表演的几个人,落到了后面几个强自忍笑的黑衣人身上。 "你们作为杀手,知不知道什么叫专业素养?"于欢欢抓了一个糕点啃了一口对着黑衣人教育道,"知不知道什么叫不听不言?不看不闻?既然你们几个这么忍不住,那本小姐今日就替东方烨臣好好训练训练你们!" 于欢欢收回目光,笑着看了眼前穿着奇形怪状的几个人,眨了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十分真诚的说道:"若梦和007你们再表演一遍,若是你们能在表演过程中抓出后面几个黑衣人中肩膀发抖的,表情异常的,蛋蛋很疼的……就可以解脱了!接下来,就由你们抓出来的那个人代替你们的角色继续给本小姐表演!" 若梦他们看了于欢欢一眼,心中的感觉已经不能用言语描述了…… 身后的黑衣人一个个马上站好,正经危立,目不斜视,双眼平视前方,双腿与肩同宽,双手被在身后,十分规矩。 "不好意思啊,你们几个刚刚没有抓出来任何人,所以,继续表演!"于欢欢将碗里最后一口甜汤喝完,笑呵呵的望着若梦他们,极其团结友爱的对若梦他们说。 这下,若梦和007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晕死过去,假装自己不行了……几人相互打了个眼色正准备假装晕倒,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硬朗而稳健的脚步声。 "欢欢,你们在干什么,笑这么开心?"东方烨臣一看到于欢欢的小脸,心中的所有难过和愧疚都烟消云散。只要能得到于欢欢的一笑,他就是愧对天下,也值得! 于欢欢一看到东方烨臣朝自己走来,捏着空碗的手紧了紧,随即一点点的放松。她放下手中装甜汤的空碗,笑着对东方烨臣说道:"呵呵,没什么,就是替你训练一下这些属下!这年头做啥不要个多才多艺,你说对吧?" 东方烨臣的眼神落到了若梦和007他们那奇怪的装扮上,脑子一时间短路了。他上前摸了摸若梦头上的两个包子,十分不解的问道:"若梦,你是饿了吗?为什么把包子顶在脑袋上?还有你,一个男人,怎么化的这么不男不女的!007,你怎么弄一身和尚袍子?这都是在干什么?" "回……回禀……主人!"若梦吓得舌头都在打结了,她用余光看了一眼笑眯眯的于欢欢,心一横,终究还是说了实话,"是二小姐说叫我们给她表演白蛇传!" "白蛇传?"东方烨臣狐疑的看了几个乱七八糟的人一眼,表情一冷,"本座叫你们来是伺候欢欢的,不是惊吓欢欢的!就你们这表演,不要人命就不错了,统统去给我换了!一会儿都去领罚!" "属下遵命!"一个个立即感恩戴德的对东方烨臣叩拜,纷纷转身离去,生怕走的慢了被于欢欢抓住。 于欢欢从头到尾都是笑眯眯的看着东方烨臣训斥几个人,没有出言阻止,也没有煽风点火,天真的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纯真的望着这个世界。她看东方烨臣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嘴角含笑,主动拿了一块糕点递给他。 "尝尝这个,挺好吃的!"于欢欢软糯糯的声音让东方烨臣有一瞬间的沉迷。 东方烨臣伸手接过于欢欢递过来的糕点,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小口,细细品尝。他明明知道这丫头是装的,可是仍然会不由自主的沉溺进去。 "呵呵,慢点,边上有茶水!"于欢欢心里明明恨不得噎死东方烨臣,表面上却是一副关切要死的模样,"对了,东方烨臣,你今天还没有把秋晓带过来吗?我可是要亲自看到她解了毒才算哟!" 东方烨臣咬糕点的动作一停,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许久,他才恢复了原来的神色,对着于欢欢宠溺的道:"这个自然!我为了欢欢可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那我叫你死,你会去吗?于欢欢在心里这样说,脸上却露出一丝小女儿家的娇羞模样,微微含情低头。她自然看出来了东方烨臣刚刚不自然的表情,心里也想到了秋晓的情况,没来由的发慌:难道秋晓的毒提前发作了?还是东方烨臣又想耍什么花样?是不是他已经猜到了我准备等秋晓解毒以后就逃跑?千思万绪只是一瞬,她抬起头来的时候,依然眉眼弯弯,眸中含笑。 "呵呵,你对我的深情我当然知道!"于欢欢笑着摇摇头,"只是我们错过了时间!东方烨臣,可不可以求求你不要为你娘报仇了……她……" "欢欢!这件事你不要再提了!"东方烨臣揪痛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心中不忍心拒绝她,却又不得不拒绝,"我曾经和母亲的经历你不知道,我曾经的流浪你更不知道,我曾经充满希望的拿着白玉扳指在宫门前苦苦等待你更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才三岁多一点啊……" 于欢欢看了一眼东方烨臣,别过脸,假装不懂! 她对东方烨臣的感觉很复杂,有青梅竹马的友情,有哥哥一般的亲情,有对他冷血的愤怒,有对他禁锢自己的恨意……现在,还多了些许同情。或许除了爱情,她对他什么样的感情都有吧! "对了,欢欢,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东方烨臣也不想把气氛弄得这么尴尬,一把拉过于欢欢的手,俯视着小小的她,"呵呵,你讨厌的那个匈奴小公主被我杀掉了!" "什么?!"于欢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很开心,反而很火大。为什么这个东方烨臣就不能懂自己呢,她虽然很讨厌小公主,可是她没有想过就这样杀了小公主!她不是上帝,根本就没有权利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这也许是因为她骨子里有着一个法医的记忆吧。 东方烨臣以为于欢欢没有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勾起略微性感的唇,对着一把拉过于欢欢说道:"她杀了你府上那个叫丫丫的丫鬟,夺走了游龙针……我知道你认了那个丫鬟做干妹妹,心里想要为她报仇,就替你杀了她!" "是小公主杀了丫丫,强了游龙针?"于欢欢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东方烨臣,神情几经变换,终于还是无法原谅匈奴小公主对丫丫做的一切,"游龙针给我!" 第三百零九章 游龙针消失 游龙针是属于丫丫的东西,于欢欢必须要找回来,如果能找到丫丫的亲人,她就替她交给他们,如果找不到,她就埋在丫丫的坟前。 东方烨臣对着于欢欢摇摇头…… 那日下人刚刚将小公主救过来,东方烨臣暗中装扮成黑衣人准备去试探小公主功夫的时候,正好听到她在自言自语的说游龙针的事情。他心神一凛,上前拉过小公主。 "传说中的游龙针怎么会在你这里?"东方烨臣手中有游龙鼎,如果能得到游龙针的话,他或许能研究出来李家那诡异的治病功法。 小公主转头高傲的看了一眼东方烨臣装扮而成的黑衣人,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臂,瞪着他,不屑的说道:"本公主手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还需要跟你报告吗?!你只需要记得将我安全送回匈奴就行了!" 东方烨臣看了一眼小公主,冷酷的表情里多了一丝不悦,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耀着别样的光华,眼波流转,诡谲妖冶:"我自然对小公主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只是按照主人的吩咐来告诉您他的计划!要是能用游龙针的事件引走五王爷的话,那……" "你的意思是给五王爷一点线索,方便我们从五王府带走于欢欢那个草包?"小公主眼神有了些许松动,看了一眼眼前的黑衣人,心中开始计量起来。 "我听主人说游龙针已经在江湖消失好久了,前段时间在五王府一个叫丫丫的小丫头身上出现过,怎么的就落到了小公主手中?"东方烨臣语气担忧的说道,"五王爷可是对人放下话来,绝对不会放过抢走游龙针的人的……" "呵呵,你就叫你们家主人去布置吧!我到要看看容长苏他要怎么不放过本公主!"小公主不屑的冷哼一声,对着东方烨臣命令道。 东方烨臣看了小公主一眼,转身离去——如此一个目中无人的女人,成不了大气!他放心的转身离去,开始按照小公主的话飞快布置……后来他又去了五王府好几次,想要从小公主那里得到一点关于游龙针的线索,奈何都无功而返。 "游龙针没在我这里!"东方烨臣搂过于欢欢,温情的望着她,整个心都被这个小小的人影填的满满的,"我也找了很久……没有找到!" 游龙针和游龙鼎里面到底关乎李家什么秘密,又或者和东齐国皇室有某种密不可分的关联,东方烨臣想要知道,却也无能为力。他本来就愿意把自己的一切给于欢欢分享,不管是游龙针还是整个江山。 于欢欢仔细的看着东方烨臣脸上细微的表情,终究还是笑眯眯的点点头。她相信东方烨臣不会对自己说谎,就像她相信东方烨臣不会伤害自己一样。 "呵呵,你说的,我都信!"于欢欢半真半假的将脑袋依偎在东方烨臣的怀里,乖巧的说道,"其实我早就在猜测你的身份!还记得你给我的那条发带吗?当时我就觉得好熟悉,现在想来,我在边塞小院的时候也用过……只是,我一直都不愿意相信面具男就是你!" 东方烨臣听着于欢欢好听的声音,幸福的快要将自己融化掉。他抬手一圈圈将于欢欢的长发在自己的指尖缠绕:"欢欢是喜欢东方烨臣,还是喜欢面具男?" 于欢欢的心已经被东方烨臣这句话恶心的快要停止跳动了,她忍着想要推开他的冲动,抬起头冲着东方烨臣傻乐。她压根就不喜欢他,好不好?若果非要在两个人之间选择的话,她确实喜欢东方烨臣,毕竟他更正直,更伟岸。 "呵呵,当然都喜欢!因为这两个人都是你啊!"于欢欢昧着良心甜死人不偿命的说着,恨不得一盅**汤将面前的东方烨臣直接灌晕倒。她小小的脸上挂满幸福的笑,若是不仔细瞧她大眼睛底不经意露出的一丝厌恶,没准会真的让人以为她对他已经情根深种了。 东方烨臣看了一眼面前笑颜如花的于欢欢,大眼睛里最后的疑虑也变成了相信!他想最后再信任于欢欢一次,也想在给自己一次纵容她的机会:欢欢,这一次,你千万不要再让本座失望啊!不然,报复你的就不会是于丞相坐几天牢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呵呵,欢欢今天这么乖巧真是难得呢!"东方烨臣捏着于欢欢软嫩的脸蛋,爱不释手的说道,"每次摸着欢欢的皮肤就想现在就压倒你!我可是等你好多年了呀……该死的魏先生,要不是他说……" 东方烨臣的话语突然一滞,后怕的看了一眼于欢欢,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刚刚收嘴及时,不然这丫头怕是受不了。他只要一想到那个叫红杏的毒师,心里就一阵火大。东方烨臣用了那么多的人去寻找,却没有传来半点消息。回执来的情报千篇一律的说:红杏最后是在五王府消失的!他这些天暗中派人将五王府找了个遍,鬼影都没有看到。他就不信那个红杏会飞天遁地不成! "又说一半就不说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小姐?"于欢欢自然看到了东方烨臣不正常的脸色,微微勾起嘴角,不乐意的笑着说道,"东方烨臣你个臭小子,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敢不告诉我的话,我们的婚期就无限延后!" 东方烨臣立即搂紧于欢欢,吓得脸色一变,满脸哀求。此时的东方烨臣哪里还有笑看沙场的将军气势啊,更不像是冷酷无情的面具男,现在,他完完全全就像是一个家庭煮夫,十足的暖男。 "欢欢,你不要这样嘛!我是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想要瞒着你啊!"东方烨臣搂着于欢欢的身子温情的哀求道,"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我东方烨臣可以对全天下人无情,却唯独无法对你忘情!就算有些事情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也是因为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欢欢,请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我爱你,比容长苏,甚至比这天下间的任何人都要爱你……" 于欢欢对于东方烨臣已经无可奈何了。她以为的爱情和他觉得的爱情根本就不是一样的爱情。于欢欢的爱是自由!东方烨臣的爱是禁锢!东方烨臣自己认为对于欢欢好的东西就要拼命推给她,他自己认为对于欢欢不好的东西就一定替她挡开,不让她接触。 对于于欢欢来说,这样的爱,她就是傀儡。 "呵呵,人家当然知道!"于欢欢笑呵呵的对着眼前一脸紧张和哀求的东方烨臣说道,她的眉眼弯弯,睫毛长长的扑下来,就像是一片轻轻的羽毛,发出淡淡的颤抖,好看的不得了。 东方烨臣恨不得现在就跟于欢欢成亲,恨不得立即就让她成为自己的娘子!他再也不想看着她想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欢欢,你喜欢什么样的房间做婚房?"东方烨臣轻轻在于欢欢的睫毛上落下一个深情的吻,柔和的问她。 于欢欢心中一惊,本能的想要排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胡乱的推开东方烨臣,恶作剧一般的跑开,边跑边喊:"东方烨臣,你少糊弄我!在秋晓还没有到我面前之前,我是不会跟你说这个的!" 东方烨臣的心一阵纠结,他紧紧握着双手,望着于欢欢活泼的身影,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浓烈的爱恋:欢欢,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秋晓这件事,我会用一辈子去补偿你的!只要我找到了那个叫红杏的男人,你,就必须嫁给我! 欢欢漫天飞舞的身影落到东方烨臣的眼里,更惹乱了他的心…… 刑部,天字号牢房!容长苏一人安静的站在里面,望着厚重而肮脏的墙壁发呆:欢欢,你知道本王在想你吗?你一定要好好的! "五王爷,您还好吧?"牢房的那边尽头传来了高升统领正直的声音,他哀叹了一声往容长苏这边靠近,"臣知道您是无辜的……" 容长苏缓缓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高升统领,淡雅一笑:"明日是父皇的生辰,呵呵,往年这些皇子公主都绞尽脑汁讨父皇欢心,今年就只有还没成年的十七、十八弟和几个未出嫁的公主了!" 高升统领跟了皇上这么多年,一片忠心,对容长苏自然不忍:"五王爷,有句话高升在心里憋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想要告诉你!这几次您被关押都与东方将军有关,不知道他是不是想……" "东方烨臣看我娶了欢欢自然对这件事心怀不满,能推波助澜,他定然不会闲着!"容长苏淡雅一笑,仿佛对于这样的事情一丁点都不在意。他就像是一个堪破世间命运的僧人,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可是东方将军他……" "东方将军抵御外敌,一片赤诚,忠君爱国,从来没有在朝中拉帮结派……高升统领以后切莫再说这样的话!父皇宠信东方烨臣自然有他的道理,何况边塞若是没有这个男人,东齐国不知道要多多少战事呢!"容长苏一片平静的将这段话说完,仿佛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他转头对着高升统领问道,"最近于家没有什么事情吧?" "于家?"高升统领又不是喜欢八卦的人,也没有去关心于丞相府上的事情,他哀叹了一声答道,"臣倒是没有听说过什么!五王爷您都成了这副模样了,还想着关心于家的人呢?这二小姐嫁了你,真的是修了服气!" 容长苏一听到高升统领说于欢欢,脊背一僵,身上有一闪而过的杀气。要不是因为嫁给自己,欢欢又怎么会落到这副天地——容长苏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场争斗——皇上他要保,于欢欢他也要保! 第三百一十章 真相大白 "本王累了……"容长苏不想跟高升统领继续这个话题,对着他淡淡的说道。 高升统领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自然听得出来容长苏不想跟他继续聊天了:"那臣下这就告退!王爷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命令狱卒和巡逻侍卫就行了……" "多谢高统领了。"容长苏不咸不淡的对高升统领道了句谢,很随意的转身往牢房的深处走进。 高升统领看了一眼容长苏,转身叹了口气,迈步离去。 已经入了夜,长安城都在开始议论明日皇上的大寿。匈奴小公主抓到以后,长安城门大开,迎接各地观礼的来客。此时御书房里却是一片愁云,皇上怒容长苏气容长苏,又恨不得杀了容长苏,可是现在十七和十八子都尚且年幼,他能不能撑到他们成年都还是个问题,又如何放心把偌大的东齐国交到这样的幼子手中? 皇上的对面坐着一个极其娇小的妇人,明明已经快到四十的年纪,却依然仪态万千,高贵典雅。 "锦儿,你说朕现在到底应该拿老五如何是好?他用谋弄死了老八(太子),害死了老三,又嫁祸给老十……朕,如何能够把皇位交到如此狼子野心的人手中?"皇上端起手边的茶水浅浅的喝了一口,感觉从未有过的苦涩。 "皇上,臣妾有一事想不明白……"北魏锦对着眼前的男人微微一笑,气度雍容,"这老五就算是想要霸占皇位又何苦用这样的方式呢?当年您都有意将他立为储君,却被他用尽各种办法给推给老八,现在又……" "朕也不明白!"皇上哀叹一声,愧疚的看了一眼北魏锦。直到现在他都不敢将老四已经死掉的事情告诉她,生怕北魏锦承受不了打击…… 北魏锦望着这个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心中一片温暖。她当年不顾廉耻,不顾北魏臣民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将北魏国拱手相让,想要和他白头到老,真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若不是东齐国那些老臣从中作梗,她和他的孩子应该已经被立为储君了吧。 "要是我们的儿子找回来就好了!他比长苏大不了多少,应该也已经长成人了,呵呵,这样也能帮你分担一些!"北魏锦笑着饮了一口宫中的贡茶,"等以后十七十八长大了,他就将这权利让与他们也没事……只要东齐国的皇位别落到外戚身上就行了!" 皇上看了一眼北魏锦,微微低头,那双满是鱼尾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安和愧疚。当年如果不是他无能,又何至于让老四和锦儿如今阴阳相隔? "回禀皇上,东方将军求见!"公公在外面轻轻扣着房门尖着公鸭嗓子对皇上禀告道。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老是带面纱的神秘后妃每次进入这御书房,皇上都要把他们给轰出来。他更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居然能有如此大的魅力,将皇上迷的神魂颠倒的。东齐国的国法里面明明有说后宫不得干政,这个戴面纱的后妃却每次都不回避皇上和大臣讨论正事。 皇上给北魏锦使了个眼色,又一脸愧疚的看她一眼。 "宣!"皇上对着门外的公公吩咐道。 东方烨臣今日并没有穿朝服而来,他身上是一段随意的袍子,看起来十分硬朗。他脸上挂着一众仇恨和暗黑的表情,双眸中隐隐闪动着迷恋一丝激动和快意。 他,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东方烨臣随意的对皇上行了个礼,还没有等皇上叫平身,他就已经站起来。 皇上本来就宠爱东方烨臣,也没有特别去计较他的礼仪:"呵呵,东方爱卿今日来找朕所谓何事啊?" "明日就是皇上您五十岁生辰了!"东方烨臣看了一眼皇上,勾起性感的唇角,周身似乎有一股压迫皇上的王者之气,他顿了顿才对着皇上继续说道,"臣怕明日给皇上送礼的人太多,是以提前将礼物给皇上呈上!" 皇上心中一阵满意,已经忘了去计较东方烨臣身上的气质变换了:"呵呵,还是东方爱卿深得朕心啊!来来,烨臣,把东西呈上来让朕看看!" 东方烨臣朝着皇上一步步走去,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隐忍着愤怒和仇恨的火焰,这一刻他就像是即将羽化的鬼魂。他手里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盒子上面雕刻着十分精美的花纹。若是皇上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个雕刻手法是专供北魏皇室使用的。 "这个,就是烨臣要送给皇上的礼物!"东方烨臣慢悠悠的将盒子放在皇上身前的书桌上,一脸诡异的微笑着道,他的语气有几分异样。 皇上的目光全在东方烨臣端着的那个盒子上,哪里有心思去注意东方烨臣表情的细微变化!他这么多年都把东齐国的兵权交给这个男人,又怎么会怀疑东方烨臣对自己图谋不轨?他伸出手去缓缓拉开那花纹繁复的木盒子。 躲在书房后面隔间里的北魏锦想要偷偷看一眼这个叫东方烨臣的人到底要送什么样的礼物给皇上。她一看那个盒子就知道不好,吓得脸色一变,不由分说的就朝着皇上扑倒过去,嘴里大喊:"皇上小心!" "噗!"一根短箭没入北魏锦的身体,射击力撞的她往皇上身上倒去。仓促间,东方烨臣根本没有去看北魏锦的脸,他只想快点结束皇上的生命。东方烨臣大手握掌,眼看着就要朝皇上的脑门拍去。 皇上嘴里忽然发出几个奇怪的音符,御书房里瞬间被二十来个影卫占据。东方烨臣看了一眼带着面纱的影,饶有兴趣的收了手中的内力。 "你动手还是我动手?"东方烨臣这句话自然不是对皇上说的。 影揪痛的看了东方烨臣一眼,带着愤恨和怒火终究抵不过他心中的无奈。他一步一步朝着皇上走去,手中紧紧握着离合碟朝着皇上靠近。 "影,你要你要做什么……老五!居然真的是老五,没想到老五想置我于死地!"皇上抱着奄奄一息的北魏锦一个劲的往后退,嘴里又发出了几个奇怪的音符。御书房里瞬间又多出十多个暗卫。 "给朕杀了这些叛贼!"皇上紧张的搂着北魏锦,生怕再让她二次伤害。 东方烨臣笑着看了一眼这些暗卫,说道:"皇上难道以为这些暗卫真的是听你的吗?十七年前你开始偷偷选拔暗卫开始,我就已经往这里面送人了……现在,他们,全都是我的人!呵呵,你是不是很疑惑,是不是很不解?" "东方烨臣,本王早就知道是你!"容长苏一脚踹开御书房的大门,看着里面剑拔弩张的气氛神色淡然,"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皇上这个时候已经不关心容长苏是不是该在牢里了!他的思维一团混乱:影不是一直都对容长苏很忠心吗?怎么影要杀自己,容长苏却要救自己? "呵呵,原来是五王爷啊!"东方烨臣冷冷的看了一眼,余光对站在一边的影示意,"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猜出事情的原委了!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我的边塞几十万大军已经驻扎在长安城外,随时准备突城。" 影握着离合碟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真的不想对容长苏下手啊! "是吗?"容长苏优雅的起身,与东方烨臣对立而站,一如俯视苍生的神明,"你以为我这些天隐忍你放过来的那个小公主是为了什么?" 东方烨臣脸色一变,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血无情的大军现在正好和你的大军在聊天呢……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长安的!我看东方将军您就暂时死了这条心吧!"容长苏淡淡的扫了东方烨臣一眼冷笑一声说道,"没想到真正的四哥原来就是东齐国的东方将军啊,您还真是隐藏的深呢!" 皇上一听这个,脸色立即一变,紧紧握着北魏锦的手吓得一抖,指着东方烨臣哽咽着问道:"你你……你就是朕失散多年的四子?" 皇上的话音刚落,站在一边的影忽然动了,手中的离合碟如旋转的绞肉机一般朝着容长苏的背心砍去。影眼中落下一滴凄楚的泪水:"王爷,对不起!" 感受到身后的杀意,容长苏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只可惜终究是慢了一步。离合碟切着容长苏的肋骨而过,再次返回到影的手中。 容长苏讶异的回头,不可思议的望着影。他刚才看到影卫和暗卫站在东方烨臣的身边,以为他们都是保护皇上的,完全没有丝毫防备——尤其是跟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影。容长苏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苦笑。 "影,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你……为什么?"容长苏这才发现御书房的形式不对,这些暗卫和影卫都是冲着皇上去的,他心里一急,又是一口血喷出。 影别过脸,不看容长苏,心中就像刀割一样难受,脑子里回忆起了那日发生的事情…… 第三百一十一章 影的苦衷 那日,皇上派影跟踪容长苏,并让影把他的行踪报告上去。其实,影的内心十分纠结,为了不让皇上误会容长苏,就露出了气息给容长苏,却没想到惹来他的不开心,还拂袖而去。影站在原地,望着容长苏远去的背影,无奈。 "呵呵,影大人还真是忠心呢!"东方烨臣缓缓出现在影的面前,冷笑着与他对视,"可是五王爷他似乎不大领情嘛!本以为当年在江湖上杀掉多个厉害角色的离合碟主人会是多么厉害的角色,没想到不过是一个小喽啰啊!" 影淡然的瞥了东方烨臣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跟他说,转身想要迈步离去。 "于心冉,您应该认识吧?"东方烨臣抬手拂过耳边的鬓发,笑的意味深长。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恐怖的嗜杀之气,傲然天地间。此时的东方烨臣就像是一尊古老而神秘的雕塑,一举一动都书写着深沉的故事。 影的脚步一顿,回过身来,露在白纱外面的狭长眼尾闪过一丝诧异。他平定了一下思绪,对着东方烨臣淡淡道:"东方将军什么意思?" "呵呵,你叫我东方将军?"东方烨臣微微一笑,缓缓将手伸入怀中,轻轻摸出半面兽皮面具带在脸上,他挑眉问道,"那我要是这样的装扮呢?你会叫我什么?" "面具男!你没死?你你,你就是东方烨臣!"影脸色一白,颤抖着食指向着东方烨臣的方向指去,他的瞳孔凝聚,神情紧绷,有点惊吓过度,"那个黑崖上死的到底是谁?" 东方烨臣解下面具,放在怀中,一脸笑意的望着眼前的影,感受着他眼里露出来的吃惊。他就像是在享受一件很有意思的艺术品,细细的品味着。半晌,看影的眼色已经如常,东方烨臣才满意的点点头。 "不愧是那个老男人花了这么多时间培养出来的影卫,呵呵,就连我想放人进去都做不到呢!"东方烨臣笑着摇摇头,十分惬意的看了影一眼,"只是,是人都有弱点!就是你,也一样!那个叫于心冉的小女人本将军向来看不顺眼……" "你把她怎么了?"影立即打断东方烨臣的话,紧张的捏紧拳头,瞪着他,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砸成肉泥。 东方烨臣浅笑着看了影一眼,不着痕迹的捏了捏手指,一点都不着急回答影的问题。他现在很享受影脸上的表情,更享受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怒气。能够让影这么生气,说明他的确找对了人。 "一个寡妇而已,至于让影这么激动吗?"东方烨臣不屑的冷笑一声,说道。 影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在翻涌,他的双眼几乎已经染上了血色,胸中被一股滔天怒火撕扯的极度疼痛。现在,他心里只想将东方烨臣用手中的离合碟绞碎:"你这个乱臣贼子,我不准你这么说她!" "呵呵,是,我是乱臣贼子,而你,马上就会成为乱臣贼子的帮凶!"东方烨臣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耀着鬼魅的光芒,笑的一脸算计——容长苏,我若是让你死在自己最信任的属下手上,你将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绝对不会和你站在一起的,要打就打!死,对影卫来说就是归宿!"影嘲讽的看了一眼东方烨臣,高傲的说道。 东方烨臣就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影一眼,笑的十分愉悦:"影啊影,都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怎么还是这么耿直呢?你觉得我和你玩打架这种无聊、吃力、还不讨好的游戏吗?我只需要在于心冉的脸上划一道,或者切了她的一根手指就行了……" "你敢!"影气的浑身发抖,一脸愤怒的看着东方烨臣。 东方烨臣愉悦一笑,放松的对着影说道:"我有什么不敢的?太子我敢弄死,三皇子我敢弄死……怎么就不敢杀掉一个于心冉?影啊影,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不然你喜欢的小情人估计……" "说出你的条件!"影捏了捏手心,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虚脱一般望着东方烨臣,满头大汗的问。 他,还是妥协了。 此时,影感觉砍在容长苏身上那一下比落到自己身上还要痛!他居然背叛了自己最尊敬的五王爷,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儿子……儿子……真的是我们的儿子?!"被皇上抱在怀里的北魏锦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来,努力朝不远处的东方烨臣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真的是你吗?儿子……我是你的母妃啊……" "什么?!不不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东方烨臣望着那个窝在皇上怀里的娇小妇人,脸色一阵发白,震的一个劲的往后退,"不,我的母亲已经死了!她死了!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你是冒牌货,你是冒牌货!" 东方烨臣盯着眼前的北魏锦,睁大眼睛,脑子里嗡嗡直响。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思考能力了,只是不停的摇头,想要将眼前这个画面赶出自己的脑海!他不知道眼前冒出来这个和自己亲身母亲长得如此相似的人是谁,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为皇上挡住那一箭。他那个盒子里装着的箭可是涂了北魏皇室特有的毒啊! "孩子……我的孩子……就让母妃死前再……再……好好看你一眼!只,只要……只要一眼,就死而无憾了!"北魏锦朝着东方烨臣用力的伸出手去,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滑出几滴泪水,她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喜悦和期盼。她终于见到自己的孩子里,只是,她就要死了,她好舍不得他。 东方烨臣被北魏锦眼中的泪花给惊醒了,他怎么都无法忽略眼前这个妇人眸子里对自己的慈爱。东方烨臣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拉住北魏锦的手,眼泪哗的一下也落了出来。他不解的抬手拭干自己眼中的泪水,深切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呵呵,孩子,不要恨……不要恨……你父皇……他不得已……"北魏锦紧紧捏着东方烨臣的手,嘴角挂着微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这一句话,走了! 皇上慌张的抱着北魏锦的尸体,对着门外大叫:"来人啊,来人啊,都是死人吗?快点去传御医,快啊!" 东方烨臣这才清醒过来,反手紧紧捏着北魏锦那略带皱纹但保养的极好的手,怒吼:"混蛋,谁叫你们把太监宫女给拦住的?快点给本将军去请御医,快点!" 东方烨臣明明知道北魏锦现在神仙难救,还是忍不住想要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好好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屋外的黑衣人一脸疑惑,脚下却没有停住半步,身影一闪,统统离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母亲她会在宫里,那个死的女人到底是谁?!还有,我当年来找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让宫人传话说根本不要我,是故意扔了我的?!"东方烨臣一掌拍在御书房的书桌上,对着皇上怒嚎,"为什么会这样!" 书桌应声而碎,瞬间化成粉末。 容长苏点了自己身上几处大穴,用内力护住心脉,一脸冷淡的站立起来。他看了一眼几乎快要崩溃的东方烨臣,又看了一眼满是自责的影,终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皇上犹豫着伸手探查了一下北魏锦的脉搏,吓得立即缩回手来,抱着北魏锦失声痛哭起来:"锦儿……是朕对不起你啊!是朕亏了你啊!" 身在高位,皇上这一生就只真心爱过两个女子。一个是在平南偶遇的凤仪,一个是在攻打北魏国见到的北魏锦。一个沉稳内敛,心思练达。一个娇媚坚韧,巾帼不让。他后宫佳丽三千人,却都只是作为帝王的一种荣耀或者是占有。 这一瞬间,皇上感觉自己仿佛老了不少,他望着灯火通明如白昼的御书房,有一瞬间的迷离:"她才是你的母妃——真正的北魏锦……" 皇上的声音有些哽咽,苍老中又带着一丝懊悔,听得东方烨臣思绪万千。 "那个女人不过是朕给锦儿准备的替身而已!"皇上将事情的原委讲给东方烨臣,整个人颓然的坐在高坐上,脸色灰败。 被黑衣人押解而来的几个御医战战兢兢的跑来给皇上把脉,被东方烨臣一脚踹开。 "是她!"东方烨臣指了指北魏锦,激动的说道。他现在后悔的恨不得死掉,自己居然亲手杀了那么疼爱自己的人,还差点杀了这么多年都念着自己的父皇。他的心情就像是在冷热水里面来回煎熬,难受的分不清方向了。 "回禀……回禀皇上!"几个御医吓得满头大汗,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一个个神色慌张的说道,"这个……这个……这位……夫人……已经去了!神仙……难救啊!"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东方烨臣一把抓住御医的衣领,怒气冲冲的说道,"要是你敢救不活,我就让你们统统陪葬!"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一切了结 容长苏上前一把打开东方烨臣的手,淡漠的眉眼中闪过一丝犀利,终究隐没:"你到底闹够了没有?!北魏锦是你自己杀的,你何必迁怒给御医?!为了你所谓的复仇,杀了边塞那么多和你同生共死的战士,又弄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到底还有完没完?" 东方烨臣此时浑身瘫软,被容长苏一推,就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等到稳住身形,他才看了一眼容长苏,忽然,就狂笑起来:"哈哈哈哈……是,我就是个傻子!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仇恨,我错过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容长苏,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你现在是不是很想笑?呵呵,你笑啊!我就是个白痴!" 东方烨臣就像是疯了一般仰天长笑,完全合不拢嘴。 周围的影卫、暗卫、甚至是黑衣人都有些讶异的看着东方烨臣,弄不懂他为什么还要发笑。 东方烨臣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然后**痛哭起来。 "本王现在是该叫你东方烨臣呢,还是该叫你四哥?"容长苏看了一眼痛苦的不能自拔的东方烨臣说道,"秋晓这件事情,欢欢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还有,曾经,你一直在幕后计划算计本王的那些事情,我都一笔一笔给你记着!所以,你,必须成为东齐国未来的皇上,用你的一生来填补自己的罪孽!" 东方烨臣的哭声一顿,不可思议的望着容长苏。在今天之前,他都不会真的相信容长苏对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 "至于影,你以后就以本王的身份继续做东齐国的五王爷吧!东齐国需要一个游手好闲的五王爷!"容长苏对着影浅笑着说道,"于心冉也喜欢那个五王爷……" 影讶异的望着容长苏肋下被鲜血染红的衣襟,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王爷,我,我背叛了你,为什么你还……" 容长苏看了一眼外面已经黑去的天色对着几人微微一笑,强行运功离去。 皇上此时也从悲痛中回过神来,他环视了一圈御书房还站着的众人,脸色揪痛的对着东方烨臣点点头:"你比朕更适合当东齐国的皇帝!老四,你一定会是东齐国最伟大的帝王!" 这一夜,御书房里面竟然没有任何禁卫军的巡逻。高升统领的侍卫全都被人悄无声息的麻醉晕倒,谁,都不知道皇宫大内发生了什么。只是第二日皇上的五十大寿上居然有人唱起了哀乐,一名叫无颜妃的女子被皇上命令着抬入皇陵。 各国使臣纷纷疑惑,却怎么都查不出那个无颜妃的身份。 皇上在寿宴上一直郁郁寡欢,举着杯子对着文武大臣宣布:"东方将军乃是朕是失散多年的四子,今日找回,实乃幸事!五王爷窝藏国外奸细一事经刑部查明,没有此事,立即释放……" 满朝文武一个个对着皇上举杯欢呼雀跃,却,不知朝堂形式瞬息万变。 "朕现在年事已高,无力朝政,特禅让皇位于四子,容烨臣!"皇上看了一眼酒宴上一直心不在焉的东方烨臣,笑的慈爱,"公公,拿朕的圣旨!" 这一下,满朝文武惊的齐齐掉筷子…… 他们之中有不少人曾经看不惯年少得志的东方烨臣,参过他好几本子的。万万没想到,东方烨臣居然会成为下一任皇上,他们就是想破脑袋都猜不到啊! 东方烨臣看着皇上花白的两鬓,明明不想接了这天下,却还是乖乖俯下了身子:容长苏说的没错,他这是在赎罪。 大寿之后,皇上就在众人的眼中消失了。有人说他去普宁寺出了家,有人说他去皇陵守着那个叫无颜妃的女人,有人说他离开皇宫云游四海去了……只是谁都不知道这个东齐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到底去了哪里。 东方烨臣登基以后娶了一个长相普通到让人见无数次都容易忘记的普通女子,还立为皇后,封号秋妃。自他登基半个月以来一直勤政爱民,醉心国家大事,十分受长安百姓推崇。 一场闹剧般的仇恨就这样结束了,而另一场正真的阴谋才正在展开…… 于欢欢这个时候正坐在一辆普通的马车里,望着容长苏,嘟着嘴,老大不乐意了:"你为什么就这样原谅了那个东方烨臣!他居然间接害死了秋晓……" "呵呵,你说要是秋晓活着会舍得怪他吗?"容长苏伸手搂着于欢欢笑的十分得意,他终于可以带着她远走了。 于欢欢不乐意的别过头,冷哼一声,无奈的说道:"东齐国的女人啊,就是傻!" 容长苏宠溺的搂过于欢欢在她的耳边轻轻落下一个吻,笑的十分开怀。他现在只想跟于欢欢生孩子。 "对了,容长苏,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东方烨臣就是面具男这件事情的?"于欢欢笑嘻嘻的窝在容长苏的怀里,拍打着他白皙的手臂,软糯糯的问道。 容长苏对着于欢欢神秘一笑:"你叫为夫一声好听的,为夫就告诉你!" 切!于欢欢别过脸去,不屑的瞥了容长苏一眼——你丫丫不愿意说,老娘还不愿意听你说呢!哼哼…… "欢欢,对不起!"容长苏搂着于欢欢的手紧了紧,"当时为了救父皇,救天下,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救你——因为我知道东方烨臣不会伤害你,况且依你的小聪明,他更不能违背你的意愿占有你!" 于欢欢重重的敲了一下容长苏的脑袋,满脸不开心的说道:"本小姐喜欢的就是这样心忧天下的你,若是你当初为了救我让东齐国死在东方烨臣那个变态男人手上,我才不会原谅你呢!嘿嘿,毕竟,和你说的一样,本小姐一直都聪明嘛,才不会随便被男人占便宜呢!" 当然,亲亲拉拉什么的,不算不算啊!于欢欢在心里脑补道,只有那啥啥啥才算的,所以容长苏,你千万不要吃醋哦。 容长苏搂着于欢欢,满意的捏了捏她的俏丽鼻子,笑的温暖。 "对了,苏苏,惊涛和阿四呢?"于欢欢还真的没有见过男男床戏嘛,她真的想要见一回,就一回而已嘛,为什么老天都不给她机会呢? 容长苏一看于欢欢脸上那股色色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小脑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他脸色一冷,不悦的哼了一声:"惊涛都跟了本王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能有点自己的生活吗?阿四自然是被他带走了!怎么,你也看上阿四了?" "呵呵,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于欢欢干笑着对容长苏一个劲的摆手,小脸上堆起满满的讨好,伸出自己的藕臂搂着容长苏的脖子,甜腻腻的叫着,"苏苏,人家这辈子只会喜欢你一个人嘛!像阿四那种没长开的孩子,又怎么能跟我的相公比呢!我家相公可是能够三百回合的哟~" 呃……容长苏脸上的表情一阵抽,哪里还有心思和于欢欢置气啊!他抬起大手摸了摸于欢欢圆圆的脑袋,宠溺的说道:"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时而机灵,时而笨的要死!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是真聪明还是装聪明!" 于欢欢一把推开容长苏,别过头,不理他,故意给他甩脸子:什么叫她装聪明啊?那分明就是她装笨好不好!这个容长苏到底是个什么思维逻辑啊,她真是醉了。 忽然,马车一顿,车夫讶异的望着仿佛凭空出现在管道上一个穿粉红色衣袍的——呃,男子,还是女子呢?他疑惑的望着前方的人影,猜测道。 "哎哎哟,我说啊,车夫老哥您到底怎么回事啊?"于欢欢一把撩开帘子不乐意的对着车夫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官道急刹容易出车……车……红杏……艾玛!" 于欢欢一看到那个妖孽无双又极度恐怖的男人,吓得一把扔下帘子,窝在马车里抱着容长苏死活不出去。容长苏一听于欢欢叫"红杏"二字,脑子就一阵飞转…… 他和于欢欢安排好长安的一切,昨日出发的时候,东方烨臣忽然出现,并且拉着他避开于欢欢,走到五王府一个偏僻的地方…… "欢欢身上有一种隐藏的毒素,要是不解掉的话,她这辈子就不能怀孕了!"东方烨臣一脸凝重的望着容长苏,忍着心中的揪痛和不舍对着他说道,"而且,这种毒素只要每行一次房事就会入骨多几分……" 天知道东方烨臣将自己喜欢的女人送给别的男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他现在已经不配再拥有她。 容长苏淡漠的表情一阵变换,脸色微白,他一把抓过东方烨臣的胳臂,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魏先生说天下第一的红杏毒师可能会解这种毒!"东方烨臣一把推开容长苏,森冷的看了他一眼,"记住,对欢欢好一点!否则,我一定会将他抢过来!" 说完,东方烨臣转身离去。 到现在,容长苏想起东方烨臣的表情,都还有些后背发凉。 第三百一十三章 红杏拦路 容长苏搂着怀里的于欢欢,一双狭长的眸子中闪过丝丝担忧。他不知道红杏能不能替于欢欢解毒,更不知道红杏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多年以前他就知道红杏的武功深不可测,现在,容长苏更没有把握能在红杏面前带着于欢欢安全离开了。 "欢欢,为夫在这,别怕!"容长苏轻轻拍了拍于欢欢的后背,宠爱的说道。 于欢欢不乐意的推开容长苏,瞪了他一眼,上前撩开帘子,大步走下马车:"谁说老娘怕那个人妖了!老娘只不过是想给你一个表现机会而已,哼哼,既然你不好好珍惜,算了!可别到失去才追悔莫及啊!" 容长苏无奈的摇摇头,跟在于欢欢身后下了马车。他们看到不远处搔首弄姿的红杏,神色凝重。容长苏是在思考红杏的解毒条件,于欢欢是在担心红杏跟容长苏说漏嘴。要知道,她们家的容王爷也是很小气的。 "呵呵,欢欢要走了也不上妃奴坊跟奴家打声招呼,真是白让人家心疼了!"红杏朝着于欢欢他们缓步走来,摇曳着身姿,柔美中带着丝丝玩世不恭。他那比女人还要柔软的腰肢似乎能折成一百八十度,看的于欢欢一阵心惊。 于欢欢感受到红杏身上的一股……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香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深怕染上什么怪病一般:"你你你站住!别别别,别过来!" 红杏听话的站定,对着于欢欢千娇百媚的一笑,瞬间迷的那个车夫一阵头晕。他看了一眼那个车夫,抬手掩嘴,对着于欢欢勾了勾那张艳红的唇。红杏的粉红色袍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若鬼魅若精灵。 "五王爷,我们又见面了……"红杏对着容长苏邪佞的说道,他轻佻的眉眼,比女人还要细腻的肌肤,仿佛能将日月光华的淹没了去。他的语气中透出一股神秘的气息,仿佛对这一切早就已经料到。 容长苏看了红杏一眼,收回目光,俯视怀里的于欢欢,紧了紧她的手,露出一个宽心的微笑。他拉着于欢欢主动朝红杏靠近,每一步走的都俊逸飘远,仿佛踏在云端。直到距离红杏还有半丈远的时候,站定,他平视红杏,白衣胜雪,优雅如初。 "我们之间的一切已经结束了,你为何还要拦着本王?"容长苏不想跟红杏这个男人继续纠缠,他骨子里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和他接触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于欢欢一看两人那"深情"凝望的目光立即不乐意了,拦在两人中间,不满的瞪着红杏:"红杏,我不管你是搞基的也好,是喜欢女人也好,反正我,你不准碰,容长苏,你不能碰。你要是识相呢,咱就此别过,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要是非要跟我们过不去呢,那也没关系,东齐国当今皇上可是本小姐的发小。哼哼,他要是整个通缉令什么的给你,别说你是江湖第一毒师,就是江湖排行前十的人加起来也被几十万大军加上弓弩给轰平了!" 红杏今日依然化了浓浓的妆,妖媚的几乎看不出他本来的面目。他眼波流转,看了一眼母鸡一般护着容长苏的于欢欢,勾眉——越来越有意思了! "呵呵,是吗?"红杏掩嘴浅笑,"奴家真的好怕怕哟!王妃您到时候一定要替奴家说说好话,一定要保护好奴家哟……" 红杏嘴里说着惧怕的要死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是有恃无恐。他看于欢欢的眸子里更多了几分兴奋和玩味——活了这么多年,难得找到几个有意思的人!红杏摸了摸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条项链,看于欢欢的眼神更加诡异了。 "真想不明白为何你在尘世出生,还有与生俱来的控魂能力,奇介冷卉那个女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红杏无奈的摇摇头,望着于欢欢,"之前,你那个当皇帝的发小全东齐国的找奴家,人家可都没有出现!现在主动出现了,欢欢却要撵人家走,呜呜,真是伤了人家的感情呢……" "滚!你是个什么货色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于欢欢才没有被红杏那样可怜兮兮,泪水汪汪的模样给骗到呢,她冷冷的看了红杏一眼,说道,"要死赶紧死,别在这里碍我们的眼!看着你就来气!" "欢欢!"容长苏一把拉过于欢欢,不悦的看了她一眼,抬头望向对面的红杏,"呵呵,你准备上哪里去?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随我们一起……我和欢欢也是漫无目的准备游山玩水!" "喂喂,容长苏,你疯了吧?!这尊大佛,我们可是送都送不走呢,你这不是没事自找麻烦吗?"于欢欢在容长苏身后使劲扯他的衣襟,一个劲的小声说道,生怕红杏答应真的和他们一起走。 容长苏又哪里不知道于欢欢说的这些东西呢!只是,东方烨臣的话一遍一遍回荡在他的脑子里,让他不得不对红杏让步! 红杏看了一眼容长苏,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浅笑着说道:"怎么,五王爷原来是舍不得奴家呀?红杏本就是江湖儿女,向来四海为家,既然王爷如此诚信相邀,那奴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直在一边晕晕乎乎的车夫一听红杏也要坐上自己的马车,心情一阵激动。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于欢欢的反应和车夫恰恰相反!她一听到红杏要和自己乘坐一辆马车,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蔫不拉几的靠在容长苏的身上,闻着龙潭香,愁眉苦脸的抓着他背后的衣襟,一下又一下的撕扯着,闷闷不乐,完全不愿意搭理容长苏。 红杏妖冶着腰肢,绕开容长苏和于欢欢,径直往马车方向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踩着优美的旋律,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叹他的身段娇媚。容长苏蹙了蹙眉,眼中闪过一丝暗光,转身一把抱起还在闹别扭的于欢欢跟在红杏身后,也朝着马车走去。 "容长苏,你放开我!"于欢欢在容长苏的怀里又提又闹,又喊又叫,任性的叫车夫一阵汗颜,"我告诉你,今儿有我于欢欢就没有那个人妖红杏!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臭男人对你安的什么心思……不,我就不,死活都不上马车!" 容长苏力气大的让于欢欢难以想象,他毫不费力的将小鸡一样的于欢欢给拧到车厢里面,转头对车夫说:"去渝水……" 于欢欢落到马车的底上,爬起来还想闹,却一不小心撞进红杏那双妖媚的眸子里。她的心没来由的一缩,害怕的寻找着容长苏的庇护。她都不知道容长苏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让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跟他们一起玩——这样,能玩的好吗?谁玩谁还不知道呢! "欢欢,别怕,红杏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坏。至少现在他对你我没有恶意!"容长苏拉起马车底上的于欢欢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 红杏斜着看了一眼于欢欢,勾唇浅笑,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看于欢欢的眼神总是带着一股感兴趣的味道,而且那双妖媚的眸子里时不时闪耀着占有的光芒,刺得于欢欢坐立不安。 于欢欢看红杏就像是看一只饥饿的狼,正在守着她这个小白兔一般的食物。她搂着容长苏的腰,不乐意的朝红杏翻白眼:"看什么看,我告诉你,我相公可是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高手,你这种货色来个十个八个他都没有问题的!我可警告你啊,千万别对我们两动什么歪心思,否则,后果可不是你承担的起的!" "哎哟哟,吓死奴家了!"红杏故作害怕的往马车边上一缩,挑衅的朝于欢欢扬了扬眉,"你不说,好像奴家还不知道这位白衣公子就是堂堂东齐国的五王爷呢!呵呵,现在五王府住着那个原来是个冒牌货啊……" "你……" "好了好了,欢欢!"容长苏知道于欢欢是说不过红杏这种千年老狐狸的,他抬手拍了拍于欢欢,安抚她心中愤懑的情绪,温情的在她耳边悄声说道,"现在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总比让他暗地里对我们使坏好吧?" 于欢欢一听容长苏居然是安的这样的心思,一下就开心起来,弯弯眉眼,得意的瞧了瞧红杏,搂着容长苏的精腰,笑的的十分甜美。 以红杏登峰造极的武功自然能够听得到容长苏刚才在于欢欢耳边说的那些话,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容长苏一眼,并不点破。男人之间的较量,有时候不需要女人知道的太明了。 容长苏感激的看了红杏一眼,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容长苏一生,能够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不多,影和惊涛不算,就连血无情也不算……似乎算来算去只有这个叫红杏的男人吧!他对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情意的。 "老公,我想唱歌……"于欢欢看了一眼容长苏,朝一边的红杏挑挑眉:既然明的弄不死你,我就用我的魔音震死你。 第三百一十四章 马车好欢乐 容长苏没有听到于欢欢的话,他此时正陷入和红杏初识的回忆中…… 那年他十五岁左右的年纪,被师傅命令入世历练。容长苏刚刚进入尘世就遭遇有人追杀一个老头。 "你你你们是何人?为何要追杀我李家的人?"老头一脸悲愤的仰头望着追杀他的一众黑衣人,十分绝望。他现在已经身受重伤,内力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了,根本就不能继续和这些人缠斗。 容长苏此时身穿一件月白色的上好锦袍,淡淡的朝着黑衣人走来。他俊雅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神色平静。 "你们挡住我的路了,请让我过去一下!"容长苏自小就跟随他师傅隐世学艺,不晓人情,不同事故,只是有着一颗七窍玲珑聪明心。他并不喜欢管这些江湖上的闲事!江湖嘛,就是无数说不完对错的恩怨,今天你杀我,明天我杀你,冤冤相报,没完没了。帮谁,都没有什么意义。 黑衣人一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这个半大的小子,发出一声狂傲的嘲笑:"哈哈哈,老子以为是谁呢,原来就是这么个小不点啊!" "我是比你小,但是请不要给我充老子,这样是会灭九族的。"容长苏并没有脸红脖子粗的斥责眼前的黑衣人,只是冷淡的讲述这个事实。 那个老头一看黑衣人眼中露出杀气,惊慌的对着容长苏喊道:"孩子,你快跑啊,这些人是哪个组织的老夫听都没听过,他们杀人的手段却是极其凶残,叫人心颤啊!" 容长苏看了那边捂着心口吐着鲜血还叫自己逃命的老者,浅浅的摇了摇头:"这是山里入世的捷径,我不想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的计划!" 容长苏的话刚说完,黑衣人的弯刀就朝着他砍了过来。来势汹汹的一刀,吓得老者不忍的别过脸,心里为容长苏叹惋。 却…… "呵呵,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刚及笄的少年似乎不应该啊!"一个身着粉红色衣裳的美丽男子,还是,女子,用两根指头轻而易举的夹住那砍向容长苏身上的弯刀,妖媚的一挑眉,说道,"真的很不厚道呢!"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容长苏淡淡的扫了那两根夹着弯刀的玉白色指头,面无表情的问道。 黑衣人努力想要抽出自己的弯刀,可是使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累的自己满头大汗。 "天下第一毒师,红杏!"红杏的两个指头一用力,那生铁做成的弯刀仿佛是纸糊的一般,"邦"的一声就断成两半。一半还捏在那个黑衣人的手中,一半已经落到了地上。红杏收手,用上好的桃红色丝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指,扔了。他每一个动作都书写着优雅和美好,让人赏心悦目。 容长苏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围绕着红杏的动作在移动。只是,他的眼神很平静,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改变。 黑衣人被红杏吓了一跳,抖着身子往后退,嘴里仍然不服输:"你你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是人是鬼?老子告诉你我们可是……" 黑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倒在地上,口吐黑血,再也起不来了。其他同伴看了一眼红杏,纷纷将目光望向领头的那个人!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要放弃杀掉李家官家的这个任务,他们做不到啊! "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这个什么红杏有通天的本事!"领头的黑衣人眸子杀意一闪,对着众人命令道。 一瞬间,黑衣人汹涌着朝红杏他们这边围了过来。这里群山环绕,少有人烟,就连土匪都很少驻扎,更不用说期待有人来救他们了!此时,李家管家做了一个决定…… "快,你们快走,我只能拖一阵!"李家管家飞身进了黑衣人的包围圈,拦在红杏和容长苏面前,对着他们两个说道。 红杏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容长苏脸上的表情,笑的玩味。 容长苏刚想抬步离去,一个黑衣人就朝着他砍来。李家管家大惊,一脚踹开自己这边的黑衣人,抬手一抓,将容长苏拉在身后,刚想出招,却被另一边突如其来的一把刀刺向了腹部。 "快走啊!"李家管家捂着腹部,绝望的看着容长苏和红杏,坚定的说道。 红杏看了一眼依然平静的容长苏,妖媚一笑:"你想我救他吗?" "随你!"容长苏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李家管家,依然面无表决的朝红杏说道。 "呵呵,真是个有意思的少年!"红杏白皙软嫩的手臂一扬,不知道朝着那些黑衣人撒了什么东西。 不下一瞬,黑衣人就都死掉了。 容长苏转头看了一眼红杏,由衷的点点头:"你很厉害!" 红杏俯身对着李家管家点了几个穴道止血,又给他喂了一粒药丸,转身离去:"我只是尽力就他!能不能熬过就看他的造化了!" "希望有缘还能再见!"容长苏对着红杏淡淡的说完,按照自己以前的行走路线迈步离开,从没有过别的表情。 红杏望着容长苏远行的背影,浑身气质陡然一变,捏了捏手中的药瓶子,勾眉,喃喃自语道:"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赶车赶到小村外,有句话儿,我,要交代……哩个啷个哩个啷,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于欢欢久久没有等到容长苏回答,瞪了看着自己的红杏一眼,自顾自的唱了起来,"记着我的情,记者我的爱,记着有我天天在等待,我在等待你回来。咳咳咳,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容长苏被于欢欢这几嗓子嚎的一惊,回过神来,无可奈何的苦笑着摇头。他看着于欢欢那活泼开心的样子,视线不由自主的移动到他的小腹上,瞳孔一缩,抬眼看着坐在一边惬意的替于欢欢打着节奏的红杏。 哇靠,这个红杏抗压能力居然这么好?于欢欢白了红杏一眼不乐意的别过头,只看美美哒的容长苏。这样都恶心不死他,那我只好换一首了,于欢欢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给我一片蓝天,一轮初升的太阳!给我一片绿草,绵延向远方!"于欢欢得瑟的斜着眼故意朝着那边的红杏吼着,每有一个音节是在调上的,"嘿,给我一只雄鹰,一个威武的汉子,给我一个套马杆,攥在他手上……" "噗……"红杏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自认为自己已经经过无数大风大浪了。只可惜,活了这么多年,他还真的没有见过于欢欢这一款:"奴家这么多年周游各国,也算见过不少风俗民乐,却不知王妃这不在节奏上的唱法是从那个流派习得?" "习得,习得,习得你丫丫个腿毛啊!"于欢欢真的是受不了红杏那种让人肉麻到鸡皮疙瘩掉一地得声音,她挣开容长苏的怀抱,转头对着红杏说道,"说你见识短浅,你还不相信。这首歌可是广场舞音乐大神凤凰传奇得代表作之一,切,看你丫丫那种无知得表情我就知道你压根不懂!" 红杏掩嘴轻笑,望着于欢欢继续说道:"哟,这王妃是被奴家给气疯了呢!这说话颠三倒四得,也不知道在说个啥!五王爷,您能听得懂?可否指点一二?" 红杏当然不会让自己一个人被于欢欢记恨,他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准备拉着容长苏一起下水。容长苏当然知道红杏安的心思,不过看到于欢欢那双带着希冀的闪闪亮亮大眼睛,他无奈的叹口气,主动中招。 "为夫只是觉得欢欢唱的很好听!这样的乐曲为夫资历尚浅,还未曾听过,不过欢欢要是喜欢的话,我愿意陪欢欢唱一首!"容长苏对着于欢欢温柔的笑着说道,然后薄唇轻启,唱道,"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爱你都不嫌多……" 红杏眼神一滞,不可思议的望着容长苏,仿佛被石化了——这还是他多年前认识的容长苏吗?这……这差别……还不是一般的大啊! 于欢欢最喜欢容长苏唱歌的声音,不管什么歌,只要容长苏一开口,总能唱出属于他自己的味道。现在,她好后悔当年把容长苏的蛟龙琴给弄坏了,要是能配个琴声伴唱,这一路还不让自己美死?!好山好水好男人,美声美琴美女子——横批,忽略红杏! "好听,真好听!"于欢欢就像是容长苏的小歌迷一样,听完容长苏唱的歌曲,一阵拍手称好,大眼睛里闪耀着圈圈小红心,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把容长苏吃干抹净还不待擦嘴的,"相公,以后要是我们玩的没钱了,你还可以卖唱为生!" 呃……容长苏表情古怪的看着于欢欢,心里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儿飞过:他真的是服了这个丫头了! 卖艺?他可是堂堂东齐国五王爷,再不济也经个商什么的嘛…… "我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一直浅笑着挑眉看两人的红杏忽然开口了,那双妖媚的眸子里似乎多了一些东西,他看不懂,容长苏和于欢欢也看不懂。 第三百一十五章 交换房间 容长苏搂过怀里的于欢欢,笑的十分满足:"是啊!我也不知道!以前,我觉得自己得到的一切都太容易,权利没意思,财富没意思,美人江山都没意思……直到,我遇到了这个小丫头,忽然,觉得自己那颗尘封多年的心开始慢慢解冻了!" 容长苏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里露出真诚的爱意和满足。他看红杏的眼中也是满满的赤诚,他们,一直都是朋友吧…… 于欢欢一听容长苏这么赤果果的表白,喜的尾巴都快要翘起来了。她立即钻进容长苏的怀里,拱啊拱的说道:"嘿嘿,我没想到苏苏原来这么爱人家啊……真的让我有点小激动呢!其实,苏苏你知道吗,你这么对我说话的时候,特帅!" 红杏终于将目光落到于欢欢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他想要从这个天真的像是小丫头一样的于欢欢身上找到容长苏说的那些"值得",只是,终究遗憾的叹了口气。他仍然不懂尘世这些人…… "爷,前面有一个小镇,几位要不要下车歇息?这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从这到渝水的话至少还要半天多路程呢!"车夫对着里面的容长苏问道。 容长苏看了一眼于欢欢,最后将目光落到红杏身上。他确实是需要时间跟红杏好好聊聊天:"好啊,就在前面小镇上歇歇,正好我们能找个客栈泡个澡……" "呵呵,好勒好勒!泡澡!"于欢欢紧紧搂着容长苏的身子将泡澡两个字说出了色色的味道,那大眼睛里面闪现的邪恶韵味,电的容长苏浑身一紧。 红杏浅笑着望着两人,只是用看待两个好玩的玩具一般看待着于欢欢和容长苏。 "驴"车夫一拉马车缰绳,停下马车,对着车里的容长苏他们说道:"爷,这里可是镇上最好的客栈,早前我送客人都喜欢住这。价格自然贵了点,可是住着舒服!" 容长苏扶着于欢欢跳下马车,从怀里摸了张银票甩到车夫手中。车夫瞬间笑开了花,鞍前马后服侍的更加尽心尽力。他看到红杏出来的一瞬间,双眼呆滞,神情呃然,口水直流。他一个小小的车夫,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啊,难免会想入非非。 "啧啧,这个就是镇上最好的客栈啊?"红杏看了一眼小小的二层客栈,不乐意的拍打着鼻子面前的尘土,眼神阴骛,"别跟我说我们今晚上要住这里!" 于欢欢一看红杏那娘炮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出来,一把挽着容长苏朝里走去:"你爱住哪儿,住哪儿!反正,我们今晚上就住这里,不乐意的话,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诶,欢欢,红杏他……"容长苏还想说什么,却被于欢欢死命的给拽进了这间客栈,一点都不给红杏留余地。 红杏蹙了蹙眉,耸了耸鼻子,不乐意的抬了抬脚,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他并不是一个有洁癖的男人,也不是一个极度在乎自己容貌的男人,却是一个极度在乎品味和优雅的男人,这样毫无档次可言的客栈,他真的不愿意走进啊…… "唉唉,等一下!"刚刚走进客栈的于欢欢忽然放开容长苏的手臂,转头回到马车上,在尾箱后面找到了一根粗大的铁棒子,拿在手里扬了扬,"好家伙,你可是本小姐的宝贝!关键时刻防狼用的!" 红杏看了一眼于欢欢手中拿着的那个变形狼牙棒,心中一震——大铁手的机关术?!他倒是想不到这个丫头运气居然这么好,居然能求得大铁手为她打造兵器。 "哼,我红杏什么地方不敢进?"红杏看于欢欢眼里对自己十足十的鄙视,身为王者的霸道气焰被撩拨上来了,他不屑的一扬眉,跟在于欢欢身后就朝着客栈走了去,"我横空出世的时候你娘的娘估计都还没有出生呢!" 于欢欢脚步一顿,不悦的回头。 "碰!"红杏的胸口和于欢欢的脑门来了个亲密接触。于欢欢人小个子小体重小,直接被红杏给撞的飞了出去。容长苏吓得呼吸一滞,伸手想要接住于欢欢,却…… "啊啊啊啊!救命啊!"于欢欢忽然感觉自己身体仿佛悬在空中,吓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红杏,郁闷的瘪嘴,"谁让你拉着我衣裳的?!你给我松开,快点!" 红杏妖媚的一笑,看着于欢欢饶有深意的道:"你确定?" "我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确定!"于欢欢恨不得离这个妖孽男越远越好,自然一个劲的点头说道。 容长苏刚刚松了一口气,还没有去拉于欢欢,就听到"咚"的一声。于欢欢失去重心,很标准的自由着陆,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摔了个狗吃屎。于欢欢怒气冲冲的从地上爬起来,凶神恶煞的指着身后的红杏,一阵火大。 "红杏,你是猪吗?!这样直接松手,我当然会被摔啊!"要不是因为自己打不过这个男人,于欢欢恨不得伸手撕烂他那张看上去阴气森森的笑脸。 容长苏赶紧上前扶着于欢欢,淡漠的眉眼看红杏的瞬间染上了一层怒气:"本王不希望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红杏,你好自为之!" 于欢欢杵着手中的狼牙棒苦着一张灰扑扑的脸扑倒在容长苏的怀里,感受到他身体上传来的香味和温度,心里甜滋滋的。 容长苏拉着于欢欢就朝客栈掌柜那里走去,再也不看身后的红杏:"给我们来一间上房!" "呵呵,好呢,客官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取号牌……天字五号房间,楼上转弯第三间就是,您走好!"不知道是不是看容长苏和于欢欢像是有钱人,掌柜的对两人显得十分热情。 红杏望着两人走上楼梯的背影,意味深长的一笑,往前迈步:"我也要一间上房!" 掌柜的为难的看了红杏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才不好意思的说道:"真的很抱歉,这位客官,这上房已经全部定完了,不如……" "我就要上房!"红杏的语气中闪过一丝不悦,妖俏的眸子里射出一丝寒光。 掌柜的被红杏那一个冷冽的眼神吓得一抖,哆哆嗦嗦的说道:"要不……要不您问问看看……这定着……定着上房的客官……有谁愿意跟您换换?" 红杏一听掌柜的话,媚眼一勾:"那给我一间普通房间吧!" 红杏拿过掌柜递过来的房号,得意的笑着跟上于欢欢和容长苏的行走轨迹,朝天字五号房间走去。身后的掌柜盯着红杏远去的背影,神色说不上来的古怪,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 于欢欢和容长苏刚进了房间,准备关门,却发现门似乎被什么东西顶住了,根本关不上。于欢欢回头一看,就见到红杏那张雌雄莫辩的放大笑脸出现在自己身后。 "啊,你干嘛?!"于欢欢被红杏吓了一跳,松开把门的手,本能的往容长苏身上靠过去,"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真是的!" 红杏缓步踏入两人的房间,认真的环视了一下房间的设施,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这个房间虽然没有我想象中的豪华,但设施还勉强算得上齐全,收拾的也还干净……那今晚上奴家就勉为其难的在这将就一晚上吧!" 容长苏不悦的看了红杏一眼,抿唇:自己刚才对红杏说的话难道他没听清吗?是要再说一遍,还是怎样? "喂喂,红杏,我说你没搞错吧?这可是我和苏苏两个人的房间,你的房间出门下楼自己去找掌柜拿!"于欢欢可不想连睡觉都要看到红杏那张不男不女的脸,"我可告诉你,你今儿要是敢睡在这里,老娘一包药毒死你!" "呵呵,在奴家面前用毒……欢欢还真是个识趣儿的人儿!"红杏对着于欢欢挑衅的扬了扬眉,一点都不害怕。 "嘿,我说……" "欢欢,慢着!"容长苏一把拉过于欢欢转身离去,"我们的房间在几号?" 红杏欣赏的看了一眼容长苏,随手一扔,将手中挂着钥匙和放好的牌子甩给他,微笑着目送容长苏和于欢欢离去。 "诶,容长苏,凭什么呀,那个房间明明就该是我们的呀!"于欢欢被容长苏拖着往外走,心里老大不爽的抱怨道,"为什么自从红杏来了以后,你什么事情都喜欢退让,什么都顺着那个漂亮男人?" 容长苏那双狭长而极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暗光,落到于欢欢那平坦的小腹上,化成一抹自责,隐藏到自己眼眸的深处。 &quot;哼,这个红杏就是个坏人!&quot;于欢欢对红杏一点好印象都没有,&quot;反正现在我也不怕告诉你了——长安十里庄的那个妃奴坊就是他开的,还有啊,上次你身上莫名其妙中的毒都是他下的……&quot; &quot;我知道!&quot;容长苏领着于欢欢坐到本来属于红杏的普通房间里,一把搂过她说道,&quot;一切的一切,我都知道!只是,我还是会吃醋!&quot;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于欢欢对容长苏的思维也是醉了,按照正常逻辑来说他难道不是应该悲愤欲绝,找红杏火拼吗? &quot;算了!&quot;于欢欢别过脸不看容长苏,嘟着嘴,不理他。 第三百一十六章 毒是我下的 容长苏长袖一拂,关上房间的门,抱着于欢欢进到里间,放在普通的硬板床上:&quot;明天还要赶路呢,为夫先伺候娘子歇息可好!&quot; 容长苏那淡笑的眉眼,泛着玉白色光华的肌肤,还有那轻轻搂着她的手臂,让于欢欢不想胡思乱想都难。 于欢欢小脚板几个蹬,脚上的鞋子就掉了,她立即滚上床,搂着容长苏的脖子往下拽:&quot;来来来,三百回合!这次不把你压到软,老娘就不叫于欢欢……&quot; &quot;不不不,欢欢,为夫现在还不可以和你……&quot;容长苏忍住被于欢欢勾起的**,压抑着自己往后退,&quot;为夫不能伤害你!&quot; &quot;说什么呢!容长苏你给老娘过来!&quot;于欢欢一把扯住容长苏的衣襟,用尽吃奶的力气将他给拖了回来,瞪着大眼睛说道,&quot;容长苏,你今儿到底有几个意思?&quot; 于欢欢浑身上下都散发着&quot;我不好惹&quot;的气质,沉着脸,盯着容长苏,就要他给个答案。 容长苏一把搂过于欢欢,像对待小猫儿一样,摸着于欢欢的背部往后捋。他那双深情的眸子盯着于欢欢的眼睛,温柔的说道:&quot;欢欢,你累了不是吗?我哄着你好好休息,好不好?&quot; &quot;容长苏!你是不是看上红杏了?&quot;于欢欢一把推开容长苏,瞪着他,怒气冲冲的说道,&quot;你要看上个小三小四我也不拦着,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那么多大好妹子你不选择,你为什么就偏偏看上个不男不女的呢?!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出去跟别人说我是你前妻?!很丢脸的好不好?!&quot; 容长苏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呆滞,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被于欢欢噼里啪啦一阵念叨给弄得晕头转向了:&quot;你在说什么傻话?!&quot; &quot;我……&quot; &quot;欢欢,你困了!&quot;容长苏不愿意和于欢欢再纠缠下去,抬手点了她的昏睡穴,&quot;男人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quot; 于欢欢话还没有说完,就硬生生眯了过去,睡着了。容长苏替于欢欢褪去外裙,又给她盖好被单,才转身朝红杏的房间走去。 此时,红杏的房间里已经点上了好几台烛火,他正坐在房间里无所事事的左瞧瞧,右看看,仿佛等待着什么似得。他周边的茶具都是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子上,从来都没有动过。 忽然,红杏眼中的笑意拉大,对着门口的脚步声说道:&quot;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quot; &quot;呵呵,很荣幸能让江湖上第一毒师等我!&quot;容长苏缓缓推开房间的门朝着红杏漫步走去,优雅俊逸,完美的不像是人间男子,&quot;你今天用了这么多办法不就是等我来么?&quot; 红杏拿过手中的茶杯无聊般的把玩,半晌,才抬头对着容长苏娇媚一笑:&quot;果然不愧是东齐国五王爷……呵呵……可惜啊,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quot; &quot;说重点!&quot;容长苏淡淡的看了红杏一眼,不悦的说道。 红杏停下把玩杯子的手,抬眸,扫了一眼容长苏,勾唇,说道:&quot;重点就是欢欢身上的那种毒素,叫绝子散,是一种奇特的香料,世间少有。这个东西的制作工艺啊,那可真是相当的麻烦……&quot; &quot;说重点!&quot;容长苏不耐烦的打断红杏的磨叽。 &quot;好吧,重点就是这个毒天下间只有我红杏一个人可解!&quot;红杏看了一眼容长苏笑着说道,&quot;当然,我也愿意帮欢欢解,只是……&quot; &quot;毒是不是你下的?&quot;容长苏捏紧双手,抬起头,正视这个和自己认识很多年的男人,眉宇间有汹涌的怒气,&quot;我只想听真话……&quot; 红杏脸上的笑容一僵,妖媚细长的眉毛一挑,眸子里闪出一丝诡异的光华。当初被容长苏以鸡毛令箭找去边塞解毒的时候,他听说这个淡雅的男人已经有了一个娘子,就已经开始制作绝子散了。于欢欢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闻道的那股脂粉味道,便是这绝子散。 后来,他忽然又不想让于欢欢绝子了,就没继续靠近她。因为绝子散气味异常香浓,能在人身上停好长时间,所以他之后见于欢欢的时候又被她闻到几次……本来以为这点剂量根本不会让于欢欢中毒,直到东方烨臣满天找他…… &quot;当然不是!&quot;红杏对着容长苏点头说道,&quot;我为什么要毒她?绝子散这种东西我都懒得制作……&quot; 容长苏收回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沉重的看了红杏一眼:&quot;最好别让我找到证据!&quot; &quot;呵呵,不是我,你又怎么会找到证据呢?&quot;红杏对着容长苏摊手,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一点都不觉得害臊。他红杏做事情又怎么会让人抓的住把柄?! &quot;你能帮我救欢欢吗?&quot;容长苏认真的望着红杏,语气中满是请求。为了于欢欢,他愿意放弃他生为一个高贵王爷的傲气。 红杏那双含着水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的光,终究隐没。他对着容长苏微微一笑,低头沉思起来。像这种敲诈容长苏的机会可不多,他要是不好好坑一笔,又怎么能够满足他骨子里的好奇因子呢?他要怎么玩,才能让这局游戏变得更有趣一些呢? &quot;让欢欢陪我几天……我想知道她被我玩过以后,你还会像现在这样一点都不介怀的对待她吗?&quot;红杏抬头望着容长苏,那磁性的声音中带着一点玩味,说的轻飘飘,好不在意。仿佛在他眼里,什么东西都可以被量化。 &quot;我告诉你,红杏,你可不要太过分了!&quot;容长苏一巴掌拍在桌上,瞪着红杏,&quot;大不了我杀了你!&quot; &quot;如果你有那个能耐的话尽管尝试!&quot;红杏望着容长苏,毫不在意的说道。起码现在,不管是在隐世还是在尘世,他是无敌的存在。 &quot;走着瞧!&quot;容长苏那双完美的狭长眸子卷着暗黑色的怒气冷冷的看了红杏一眼,转身离去,那样的风姿,才像是一个真正的王爷。 红杏望着容长苏的背影自言自语道:&quot;你到时候来求我的话,我可是会加条件的哟!&quot; 容长苏回到房间,一个人坐在黑暗中,表情沉凝。他捏了捏于欢欢的手,望着床上熟睡的她,心中并没有刚才表现的那么平静。只要是关系到于欢欢的事情,他就不像一贯那么冷静自若:&quot;欢欢,为夫对不起你!是为夫无能!要不是为夫……&quot; 怎么回事?!容长苏忽然感觉空气里传来恐怖异常的气流波动,脑中警铃大作。 虽然他知道这个恐怖的杀意和威压不是朝着他和于欢欢来的,但仅仅是一点余波也让他觉得胆寒。江湖上居然还有武功如此登峰造极的人存在?!容长苏一把拿过于欢欢最喜爱的狼牙棒,撕下几根布条子绑在身上,一把搂起床上的于欢欢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quot;他们可是冲着你们来的……这就想走?不行不行,陪我好好杀敌吧!&quot;红杏若无其事的推开房间的门,只见他素手一扬,一股柔软而劲道的力量就从他的指尖绵延而出。红杏这头拉着指头上的那丝绑在于欢欢身上的内力,那头还在游刃有余的和黑衣人战斗,表情十分惬意。 &quot;化内力为绳?这是什么功法?&quot;容长苏已经被红杏暴露出的实力给震惊了,他怕继续拉扯让怀里的于欢欢受伤,一咬牙,再次将于欢欢放在床上,跟着红杏一起站到了门前,&quot;本王来了,你该撒手了吧?&quot; &quot;呵呵,多年没有跟你并肩作战,还怪想念的呢!&quot;红杏双指一手,那条内力铸就的绳就朝着攻击他们的黑衣人袭击而去,&quot;原来你这个掌柜是假扮的呀!哼哼,居然敢给我普通房间,简直就是找死!&quot; 红杏不乐意的说着,手中的内力就仿佛被十指牵引一般,一会儿化作刀剑,一会儿化作丝网,朝着那些假扮的掌柜、小二还有客人们砸去。 黑衣人的人数虽说不是特别的多,武功却是相当可怕。他们手中的内力也如红杏一样,完全可以用十个指头将它实质化,仿佛能够破空斩月一般。那个掌柜的早就看中了容长苏这个弱咖,十指一动,一股子内力射出。被掌柜的牵引着的内力在触到红杏内力的时候居然一转弯,躲避开来,不由分说的朝着容长苏击去。 容长苏感受到了那股内力割破空气发出的声音,他将自己体内的力量高速运转,双掌瞬间齐发,朝着掌柜分出来的那一缕内力轰炸而去。 只听惊天动地的&quot;轰隆隆&quot;一声内力撞击的爆炸声,容长苏不由自主的被震退两步,瞪着马步才站稳身体。 容长苏望着那个看上去长得并不起眼的掌柜,眸中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他敢打赌,这些人绝对不是江湖中经常见到的人物! &quot;怎么这么吵啊!&quot;床上昏睡穴自动解开的于欢欢被恐怖的爆炸声给惊醒了,她不乐意的皱眉,眯着眼睛小声抱怨道,&quot;容长苏,你能不能安静点!&quot; 于欢欢弱弱的呢喃声,落在这些高手的耳朵里可是无比清晰的。她,就是他们今天费了这么大力布置的终极目标。掌柜的面色一变,朝着扮演小二和宾客的几个男人使了个眼色,便悄悄的往一边退了开去。 第三百一十七章 恐怖杀手 容长苏自然感受的出来这些伪装杀手对于欢欢声音的敏感,心思一沉,上前两步拦在红杏的面前:&quot;我的女人,我自己保护!&quot; &quot;呵呵,有骨气!那我就在边上看着好了!&quot;红杏诡异的看了一眼容长苏,收了内力往后退去,饶有兴趣的看着容长苏。 他给了自己太多惊喜了!刚才掌柜的那一丝内力按照容长苏目前的功力是不可能接的住的,红杏没想到他不但接住了,还毫发无伤的接住了。红杏现在倒要看看容长苏的极限在哪里…… &quot;尽管放马过来吧!哼,你们这些宵小居然妄想动本王的女人,不自量力!&quot;容长苏站在门口负手而立,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小二和几个宾客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红杏,各自交换了一下眼神,一瞬,就齐齐朝着容长苏攻去。这几个人的内力加在一起,就是是个容长苏这样的江湖高手也会直接被轰成渣渣。红杏看的脸色一变,本想出手…… &quot;不好!&quot;他十指朝着床上的于欢欢抓去,一股内力卷着于欢欢的身体朝着自己这边靠拢。只过了一刹那,于欢欢刚才躺着的那张床就被掌柜的从楼下一张劈成了两半。红杏搂着怀里刚刚苏醒过来,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于欢欢,心中一惊,望着那边已经朝容长苏砸去的联合力道。 &quot;不!容长苏!&quot;于欢欢刚刚转过头就看到容长苏一个人吃力的、拼尽全身力气的、将自己吹的像是在台风中心的去接下那几个人齐生生朝着他攻来的力道。 &quot;轰!&quot;的一声滔天巨响,引得这座客栈摇摇晃晃的颤动。尘烟散尽,容长苏却趴在地上口吐鲜血,昏迷倒地。 &quot;容长苏,容长苏,你不要死,你不能死啊!&quot;于欢欢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容长苏,使劲推着抱着自己的红杏,想要上前去察看容长苏的伤势,&quot;你放开我!你快点放开我,我要去看他!&quot; &quot;这客栈晃动的太厉害,怕是要倒了!我先带你们出去!&quot;红杏伸出手,一股子内力直接平平的托举着容长苏光速一般往客栈外飘去,&quot;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伤到脏腑,不敢直接搂着……&quot; 掌柜的几个人也感受了到这客栈的楼体快要倒塌,几人看了红杏远去的背影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quot;嗖&quot;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带着于欢欢和容长苏到了安全的地方,红杏才将两人放下。于欢欢已经完全忘记去想红杏为什么会直接隔空将人平直托举移动了,她一颗心全都在受了重伤的容长苏身上。 &quot;苏苏,你怎么了呀,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呀?&quot;于欢欢小心翼翼的靠近躺在地上漆黑一团的容长苏,吓得脸色惨白,&quot;这一定是梦对不对,这只是一个马上就会醒来的噩梦,对不对?&quot; 她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唇,不想让自己痛哭出声来,于欢欢坚强的蹲下身子,企图看清楚地上的容长苏,却发现天色太暗,她根本没有办法察看他的伤势…… &quot;你等等,我给你生火!&quot;红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有些讨厌于欢欢的哭声,更对容长苏受伤感到了一丝丝的不舒服。他十指微动,周围的枯树枝就像是被人在采摘一样发出干裂的声音。没过多久,红杏的面前就堆满了一大堆材火。 红杏手中弹出一颗硫磺和某些化学物质混合的丸子,落到那些干材上面发出一小声爆炸音。瞬间,材火上就蹿起了小火苗。 于欢欢的世界一下子变得清晰了,可是,她更加不敢低头看地上的容长苏了。 &quot;还是我来吧!&quot;红杏第一次心地善良的走到容长苏的面前,轻手轻脚的解开他背上的那个铁棒子,将他放好,仔细的察看他身体的伤势,&quot;咦,这是……怎么回事?&quot; 按理说经历过那么大的冲撞力,就是内力比容长苏还要强壮的隐士也不可能没有伤到胫骨和关节啊…… &quot;怎么了,怎么回事?&quot;于欢欢一听红杏的话,吓得一把扯过红杏的手臂紧紧抓着,留着泪的脸上脏兮兮的,十分难看,&quot;红杏,我告诉你——今儿你要是不救活容长苏,我这辈子都跟你没完!&quot; &quot;人又不是我杀的……呵呵,奴家倒想知道王妃要怎么个跟我没完法?&quot;红杏微微后退一些,看着搂着自己手臂不松手的于欢欢,邪佞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说道,&quot;是在这荒郊野岭没完呢,还是准备去那个人多的集市?&quot; 于欢欢被红杏的模样气的又着急又冒火,恨不得弄死丫丫的。她松开红杏的手臂,低头望着脸色惨白的容长苏,心中揪痛,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红杏浅浅的看了于欢欢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他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递到于欢欢手中:&quot;把这个给他吃了!&quot; &quot;我不要!你是不是又打算趁人之危给容长苏下毒?&quot;于欢欢一把打开红杏的手,防备的看着他,&quot;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quot; 红杏拾起被于欢欢打落在地上的药丸,转头勾唇,隐含着妖冶的不屑。他的眼神扫过于欢欢,落到被火光映照的更加迷人的容长苏脸上,邪魅。 &quot;我再问一次,救还是不救?&quot;红杏并不是什么善人,今天却让他打破了自己一贯说一不二没什么耐心的坏习惯。 于欢欢紧张的看了一眼容长苏,又怀疑的看了一眼红杏,最后咬咬牙,拿过红杏手中的药丸,颤抖着手,喂进容长苏的嘴里。她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赌一把了。 红杏看到于欢欢将药丸喂到容长苏嘴里,神秘一笑,望着半死不活的容长苏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兴奋:既然你体质这么好,那我就给你一颗强身丹,让你变得更加强健吧!呵呵,容长苏啊容长苏,受了这么重的内力冲击你都死不了,真是造化! &quot;欢欢,接下来说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吧!&quot;红杏看了一眼脸色已经有些许好转的容长苏转头望着一边紧张兮兮的于欢欢说道,&quot;奴家可是还有好多事情要跟王妃算计哟!&quot; 于欢欢被红杏那肉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吓得本能的捂着胸口后退,结结巴巴的说道:&quot;你你你……想干什么?红杏……红杏……我可告诉你,我于欢欢……可不是好惹的!&quot; 红杏的目光透过橙红色的火光照在于欢欢的身上,水光潋滟,勾人心魄。只可惜于欢欢此时完全不觉得这个场景有多美,她只想远离笑的像是大灰狼一样恐怖的红杏:&quot;这,荒郊野岭的,你想趁人之危吗?这可不是,可不是……君子所为!&quot; 不知道于欢欢是不是被红杏吓得脑子发抽了,居然再一次跟红杏提起君子这个事情…… 红杏最开始想的是给于欢欢解毒,露出那种表情只是为了逗弄她,现在看于欢欢一副小白兔的模样,他的玩心又被勾起,不免配合一下于欢欢。 &quot;奴家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是君子啊……&quot;红杏妖冶一笑,对着于欢欢飞了个眼神,柔美的说道,&quot;奴家从来都是以色侍人,这荒郊野岭的,王爷又昏迷不醒……今夜就让奴家来伺候王妃吧!奴家身子弱,请王妃动静轻点哟……&quot; 呃……于欢欢想要逃跑的动作停在原地,眼神纠缠的落在容长苏身上。她视死如归的看了红杏一眼,最后还是一点点的朝着他挪动。她现在绝对不能扔下容长苏一个人和红杏相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quot;红杏,我告诉你,士可杀不可辱,懂不懂?&quot;于欢欢撸起袖子,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坐到了距离红杏很近的地方。两人之间只是隔着一个横躺着的容长苏尸体…… 红杏看了一眼于欢欢,笑着从怀里拿出几粒药丸:&quot;这个每日吃一粒,连吃三日,你体内的毒就解了……&quot; &quot;诶,我说红杏,你到底几个意思?我这人有时候脑子不够用,怎的就看不明白呢?&quot;于欢欢望着红杏那比女子还要细腻的手掌中静静躺着的三粒药丸,一时间有些懵。她什么时候中毒了?她明明能跑能跳能吃能睡,没有一丁点问题呀? 红杏正想继续跟于欢欢解释什么的时候,躺在地上的容长苏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咳嗽声,紧接着缓缓睁开眼睛。 于欢欢一看容长苏醒来,高兴的手舞足蹈,热切而感激的看了红杏一眼,立即蹲下身子扶起地上的容长苏。 &quot;感觉怎么样?好点了么?&quot;于欢欢柔情的望着容长苏,软糯的问道,&quot;浑身还有哪里痛吗?又不舒服的地方就给我说啊……&quot; 容长苏那双无神的眼睛落到于欢欢的身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许久,勾起一抹甜蜜而满足的微笑:&quot;放心,暂时死不了!&quot; &quot;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真是晦气!&quot;于欢欢瞪了一眼容长苏,小脸认真的说道,&quot;以后我再也不想听你说这个了……&quot; 容长苏看着于欢欢那严肃的小模样和哭花了还来不及洗的脸,心中一痛,用尽全身力气伸出手去摸着于欢欢光华的脸颊:&quot;让自己女人流泪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欢欢,为夫真的算不上一个好男人……&quot; 第三百一十八章 王爷伤了 &quot;呜呜呜……胡说八道什么,你!&quot;于欢欢看依靠在自己怀里的容长苏那副无力的模样,本来努力撑起的坚强被一下子打破,她在容长苏那轻柔的抚摸下,哭的十分揪心,&quot;你在我心目中就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不离不弃……&quot; &quot;呵呵,傻瓜……这人呐,哪有下辈子!&quot;容长苏吃力的一遍一遍替于欢欢擦干她眼中滚落的泪水,温柔的笑着说道,&quot;你多哭一点,我的心就多痛一点……别哭了,好吗?&quot; 红杏实在被两人这副场景弄得不是很舒服,他不懂这样的&quot;生离死别&quot;有什么哭泣的意义,现在容长苏醒来了,于欢欢按理说应该开心才对呀!他古怪的看了相互依偎的两人,不解的暗自摇头,看来这种游戏他现在只能放一放了。 &quot;容长苏,你可知道自己身体从小到大有什么异常?&quot;红杏收起了他永远玩世不恭的笑意,认真的看着靠在于欢欢身上的容长苏,问道。 容长苏这才将目光移动到不远处的红杏身上,蹙眉,沉默…… 红杏也不打破这样的沉默,只是等待着容长苏的思考。 &quot;怎么了,是不是容长苏他……&quot;于欢欢一想到那个字便说不下去了,她握紧自己的拳头尽力放轻松自己的表情,&quot;是不是他会好的时间慢一点?&quot; 容长苏放下摸着于欢欢脸颊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臂,宠溺一笑:&quot;欢欢,放轻松一点。红杏问的不是这个……&quot; &quot;那……&quot; &quot;跟在我身边这么久,难道你没有发现为夫不管受多么严重的伤都比常人好的快?&quot;容长苏看了一眼面露担忧的于欢欢笑着说道,&quot;而且受伤以后每好一次,身体的抗打击能力和功力都会微微提升一些……&quot; &quot;而且伤口越重,复原以后提升的越明显!&quot;边上的红杏在容长苏没有说完之前接过了话茬说道。 于欢欢这才想到了她法医记忆刚刚苏醒那会儿容长苏和血无情一战,没过多久就好了。还有那次和惊涛他们送草药去边塞……几乎已经要命的伤口却在惊涛之前复原。还有上次黑崖和东方烨臣替身一战,他明明中了毒,却能在很快的时间内赶回长安,陪在自己身边。 &quot;那这一次……&quot; &quot;这一次他自然也死不了!&quot;红杏诡异一笑,目光在容长苏身上滚了一圈,转头对着于欢欢说道,&quot;不仅不会死,武功还会更上一层!&quot; &quot;啊?&quot;这巨大的惊喜让于欢欢有一瞬间的呆愣,紧接着是无尽的欢乐,&quot;太好了!太好了,容长苏,你简直……&quot; &quot;是很好……除了寿命短一点,似乎没什么弊端!&quot;红杏看着容长苏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他喜欢的玩具。 &quot;什么?你什么意思?&quot;于欢欢的笑容因为红杏出口的话僵硬在脸上,一时间显得十分扭曲,&quot;你的意思是容长苏很快就会老,就会死?&quot; 于欢欢想到了自己无意中制作出来的那种药粉,说话的语气都不由自主的颤抖。她现在还无法相信看着容长苏像张大夫那样在自己的眼前老去…… &quot;也不是很快,只是他这种体质活不过四十岁!&quot;红杏笑呵呵的跟于欢欢透露了这个半真半假的消息。 容长苏仔细的瞧着于欢欢脸上的表情变换,内疚到死。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转头猜忌的看了一眼红杏,问道:&quot;你到底是什么人?武功居然……居然……那么好!&quot; 容长苏一时间找不到形容红杏和那些恐怖杀手武功路数的次,顿了一瞬,用一个好字带过。于欢欢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正躺着睡觉呢,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眨眨大眼睛望着红杏,期待着他的答案。 &quot;他们是隐士!&quot;红杏看了一眼容长苏说道,&quot;你是隐士带出来的弟子,自然也知道隐士对于凡人来说是多么强大的存在。他们只不过算是隐世中低端的普通杀手。&quot; &quot;什么……?&quot;容长苏的表情凝重,他自然知道那些隐士是冲着于欢欢来的,&quot;是因为欢欢是奇介冷卉的女儿?可是隐士不是不能通过链接尘世和隐世的阵法吗?&quot; &quot;严格上来说那个阵法对越是厉害的隐士越有阻碍作用,所以一般隐士难以通过,但万事皆有例外!&quot;红杏勾唇一笑,挑眉说道。 容长苏这才发现红杏浑身上下那种妖媚的气场中多了几分洒脱不羁的王者霸气,还仿佛带着一丝狂放和高傲。他那双淡漠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探究:&quot;你也是隐士?&quot; &quot;那当然!&quot;红杏臭屁的扬了扬下巴,笑眯眯的说道,&quot;这个尘世不适合隐士长期停留,不管是你的那个雪儿公主妹妹还是曾经奇介家族的天才娇女,欢欢她娘……不过算士和矮人家族却是可以长期停留在尘世而不受约束的……&quot; 容长苏现在也没空去管红杏为何知道的这么多,他现在只是在想办法保护于欢欢。 &quot;这个,是这丫头的解药!&quot;红杏抓过容长苏的手,递给他,&quot;这些隐士可以大规模的进入尘世进行杀戮想必是隐世出了什么大变故。你尽快带着欢欢赶往奇介家族在尘世的附庸点——渝水凤家!那里,或许可以保你们一阵子……&quot; 容长苏紧紧捏着红杏给他的药丸,神色从未有过的凝重。他以前听师傅提过隐世的各种东西,不过,他知道的那都是冰山一角…… 忽然,红杏就这么随着跳动的火光,随着空气中一股强烈波动的气流消失了……于欢欢似乎还能看到他残留在唇边的笑意。 &quot;是人是鬼?&quot;于欢欢吓得搂紧容长苏,害怕的观望着四周昏暗的夜色,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容长苏拍了拍于欢欢的身子:&quot;没事的,欢欢,这不过是轻工之中一门厉害的功法,呵呵……没想到这个红杏居然如此深藏不露,为夫和他认识这么多年,直到今天才知道他原来也是隐士!&quot; 于欢欢看容长苏的气色好了不少,已经能靠自己的身体力量坐稳了。她放开容长苏,看了一眼燃烧的正旺的火堆:&quot;这材不少,但也不够燃到天亮。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有不有野兽什么的……容长苏我在这附近弄点材火,你不要乱跑啊!&quot; 容长苏想要开口阻止,却见那抹小小的身子已经钻进夜色里了。他望着于欢欢消失的方向想要运功看清她,却引得胸口和丹田一阵抽痛,终于还是放弃了。他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放松身体,等着于欢欢回来。 &quot;苏苏,你看,这么多材火,真好!&quot;于欢欢扛着一堆干材走过来的时候,高兴的对着容长苏喊道。 容长苏望着那个移动的一堆干材,微微含笑,温柔的说道:&quot;傻丫头,以后这些事情都交给男人来做。为夫只不过受了点小伤,不碍事。&quot; &quot;呵呵,话是这么说,可是人家舍不得嘛!&quot;于欢欢放下那重的几乎快要压死自己的一堆干材,凑到容长苏身边,&quot;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偶尔也让我为你做一点嘛!夫妻就是要相互扶持着走一辈子嘛,莫不是你想把我宠的刁钻霸道,让别人都退避三舍?这样你以后要是不喜欢我了,那……我可就废啰!&quot; 容长苏看于欢欢那一脸故作幽怨的神情,终究还是忍不住,宠溺:&quot;好好好,本王的欢欢说的都是道理,行了吧?&quot; 于欢欢添了材火,又在地上铺了一些东西,将狼牙棒变成一面盾牌插在一边防风,才安安稳稳的拉着容长苏躺在地上。 &quot;呵呵,苏苏,你看这天空真美,我给你做一首诗吧!&quot;于欢欢和容长苏并排躺在地上,仰望着暗黑色的天空,拉着他的手甜蜜的说道,&quot;一棒一药走江湖,千古情仇容长苏,要问姑娘何处去,以天为盖地为铺。&quot; 容长苏被于欢欢拉着的手忽然一热,心中流过一种异样的情怀,得一人如此夫复何求?他眼中爬上一抹浓浓的爱意,嘴角浅勾:&quot;呵呵,没想到欢欢还会作诗呀?不过平仄不符合绝句的标准,这起落也不符合……&quot; &quot;喂喂喂,容长苏,你是故意的吧?&quot;于欢欢一下转过身来搂着容长苏,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说道,&quot;看在你现在还是一个病人的分儿上,本小姐不跟你一般见识,闭眼,睡觉。&quot; 于欢欢背过身去,靠着容长苏的身边闭上眼睛。她一点都不觉得这个世界只要有一个叫容长苏的男人,她做什么都值得! 容长苏感受到身边传来渐渐均匀的呼吸声,对着天空笑的浓情。原来,有一个女人用她瘦弱的肩膀撑起一整片天空给他遮风挡雨是这样的感觉,容长苏伸出大手搂过于欢欢,让她的后背靠近自己一些。感受着她柔软的小身子,捏着手中的三粒药丸,他的心仿佛被什么烫过一般,痒痒的,痛痛的,也暖暖的。 &quot;欢欢,我爱你!&quot;容长苏知道于欢欢已经睡熟了,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将这句蕴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quot;呵呵,有时候能被我家小女人护着,感觉也不错……&quot; 第三百一十九章 千古情仇 容长苏小心翼翼的将红杏给的解毒药丸放好,又看了一眼睡的香甜的于欢欢,勾唇闭上眼睛。梦里,他们都不知道,原来微笑的弧度是如此的相似。 第二日,于欢欢感受到身体被颠簸的难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容长苏一张极度放大的笑脸,她懵懵懂懂的再次闭上眼睛,想要翻个身继续睡觉。只是,于欢欢尝试着动了好几次都没有翻转过去,不悦的蹙眉,颤了颤睫毛,再次睁开眼睛,盯着容长苏。大眼睛没有丝毫焦距,只是那么看着前方。 &quot;醒了?&quot;容长苏笑着吻了一下猫儿一样窝在自己怀里的于欢欢,柔声问道。 于欢欢一听这个声音,脑子一嗡,昨日的记忆全都清晰起来,刹那间,困意全无:&quot;容长苏,你你,你这么快就好了?&quot; &quot;呵呵,外伤好的差不多了,内伤估计还要修养一段时间。多亏了红杏的丹药……&quot;容长苏自然能够感受到体内强身丹对自己机体的作用,不用猜都知道是红杏给的。 于欢欢一把搂过容长苏的腰,开心的不得了,忽然,她笑的弯弯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就晕开了一层水汽,仿佛要哭出来。 &quot;怎么了,欢欢?&quot;容长苏赶紧抱起于欢欢,心疼的问道,&quot;是不是睡的不舒服?是不是搁着了?是不是手麻了?到底怎么了呀,你不要哭啊!&quot; 容长苏一看到于欢欢抹泪,就慌张的手足无措,不停的想要替于欢欢擦干眼角的泪滴,却发现自己越擦,于欢欢的眼泪越多,哭的也越厉害。 &quot;欢欢,你到底怎么了呀?有哪里不舒服你跟为夫说,好不好?&quot;容长苏万年不变的脸上染上了惶恐与担忧,整个人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于欢欢看容长苏那模样,忽然破涕为笑,嘟嘴撒娇的说道:&quot;人家就是高兴嘛!昨天看到你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我都难受死了……容长苏,我告诉你,在没有得到本小姐的允许之前,你不能死!知道吗?&quot; &quot;好好好,以后就是我要死也要跟我家亲亲娘子打报告,行了吧?&quot;容长苏好笑的看着于欢欢无奈的摇摇头,&quot;都出嫁的人了,还像个小丫头片子一样,一点都不叫人省心!&quot; 于欢欢搂着容长苏,一下吻在他的唇上,看容长苏想要加深这个吻,赶紧抽离,一脸奸笑的说道:&quot;我不准你死在我前面,因为我怕孤单!你要是以后再敢让自己伤这么重,我就回长安去找东方烨臣……&quot; &quot;你敢!&quot;容长苏脸色一变,一把扯过于欢欢,霸道的禁锢着她的身体,怒气卷着醋意的吻就落到了于欢欢的唇上…… &quot;呜呜呜……&quot;于欢欢拍打着容长苏的身体,不愿意接受这种惩罚性质的吻。 &quot;嗯……&quot;容长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一阵颤栗,感受到心口传来的一股刺痛,惊的满头大汗。 于欢欢被容长苏的痛苦呻吟吓得不敢继续拍打了,只能闷着气。 一直等到怀里的小女人乖巧的依偎在自己怀里,笑脸酡红,媚眼如丝,露出迷迷糊糊的软瘫模样,容长苏才得意的放开于欢欢。要不是考虑到于欢欢身体里还有那个狗屁毒素,他恨不得在这辆马车上就办了她。 &quot;苏苏,我们到哪里了?&quot;被容长苏吻的身体渴望猛增,于欢欢不爽自己不争气的身子,转头看了看马车,转移话题。 容长苏伸手撩开马车的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 &quot;怕是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到凤家了,今儿天还没亮我们就启辰了,现在已经快到午时了。&quot;容长苏对着于欢欢认真的回答道,似乎根本没有看出来于欢欢只是随口一问。 于欢欢看了一下马车内部,又伸手摸了一下腰间,然后推开容长苏,还是在马车里来回踱步,寻找着什么。 &quot;放心吧,你的那个铁棒子为夫给你绑在马车后面呢,不会落下的!&quot;容长苏一看于欢欢的小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quot;嘿嘿,知我者,苏苏也!&quot;于欢欢笑呵呵的坐到容长苏的傍边倚靠在他手臂上,闻着他身上的体香,摇头晃脑的说道,&quot;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quot; 容长苏斜着眼看了于欢欢一下,挑眉,不发一言。 于欢欢瞬间自信心爆棚了,以为容长苏被自己的&quot;多才多艺&quot;给吸引住了,一扬脑门,四十五度仰望马车顶棚:&quot;窈窕美男,女子好求!&quot; 呃……容长苏转头看了一眼于欢欢那十层十的小流氓模样,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取得不是一个官家小姐,而是一个土匪头子,咳咳,还是一个胸无点墨,却总是故作有学问,喜欢附庸风雅的土匪头子。 于欢欢看容长苏的眼神已经彻彻底底落到了自己手上,小脸乐开了花,对着容长苏抛了个自认为很有诱惑力的眉眼:&quot;一棒一药走江湖,千古情仇容长苏,要问姑娘何处去,桃花深处凤家屋!&quot; 容长苏这下彻底无语了——敢情于欢欢准备拿着这一首&quot;千古情仇容长苏&quot;打遍天下无敌手啊? &quot;等等,欢欢……&quot;容长苏终于还是忍受不了于欢欢这样一首千古骗王爷绝唱了,赶紧拉着于欢欢的手臂制止他继续歌唱下去,&quot;为夫觉得欢欢这首诗韵脚极好,值得细细品味,也知道欢欢确实是身藏不漏的才女,可是……现在在这马车颠簸下吟诗作对,似乎显得有点落俗了,要不留着几首以后再说?&quot; &quot;嗯嗯,相公说的对!&quot;于欢欢点点头,她都被自己文思如尿崩的脑洞给惊了,原来自己这么有才啊? &quot;爷,前面咱们就到渝水了,请问你们去渝水城哪里啊?小老儿好给你们送到地方!&quot;外面的车夫对着里面的小夫妻俩笑着问道。他赶马车大半辈子了,还真是难得看到这么登对的小两口,更没有见过这么甜腻的夫妻。老车夫似乎也想到了自己去年刚刚过世的妻子,笑容中多了一丝思念。 容长苏搂着于欢欢问道:&quot;在哪里停下?&quot; &quot;还是上次的那里吧!我还想走那条铺满花瓣的路!&quot;于欢欢摇了摇容长苏的手臂,撒娇的说道,&quot;现在走的话感觉一定和那个时候不一样吧?呵呵,想想都觉得好浪漫!&quot; 容长苏无奈的摇摇头,他不懂于欢欢的小脑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还是依照于欢欢的心思给了车夫指示。 &quot;欢欢,现在可是入秋了!&quot;容长苏想要跟于欢欢说那里没有什么花可以看…… &quot;呵呵,那更好啊!感受着凉爽的秋风,踩着渝水城的花瓣铺满的街道,拉着你慢慢往前走……哇塞,我想想都醉了!&quot;于欢欢双手合十,一脸憧憬的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里不能自拔。 容长苏嘴角抽了抽:算了,他的思维跟她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面上! &quot;呵呵,爷,这就给您停下了啊,一路好走!&quot;车夫在容长苏说的地方准确停下,收好他递过来的银票,开开心心的塞进怀里,望着小两口吵吵闹闹的离去。老车夫笑着摇了摇头一鞭子甩在拉车的马上&quot;驾&quot;一声,走远了。 于欢欢从下车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望着树上开始枯黄的叶子,俯视脚下星星点点的落叶,嘟嘴,不乐意的拉着容长苏快步走过——根本一点都不浪漫好不好! 容长苏早就料到于欢欢会是这个反应,揶揄一笑,见怪不怪了。他现在无官一身轻,陪着于欢欢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感觉十分惬意。 入了凤家的门,一个老头子模样的人询问了容长苏和于欢欢的身份,恭敬的带着他们朝凤仪住的院子里走去。 再一次进入凤家,于欢欢依然能够感受到那长满古木的幽深小径和那仿佛爬上天空的白玉台阶带给自己的反差和震撼。 凤家,似乎每一个季节都是这样的景色,从来不会有什么改变。于欢欢好奇的望着那繁盛的花朵,有种时间重叠的抽离感。 此时凤仪正一个人在院子里给那些自己种植的花花草草浇水,褪去了华服和威严的凤仪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神色恬淡。 &quot;呵呵,你终于活了!&quot;凤仪望着花盆里新发芽的一株植物满脸慈爱。 &quot;母后……不……娘亲!&quot;远远的,容长苏就看见身穿素蓝色布衣的凤仪,淡漠的眼眸中多了一丝急切,他快步走上前去,快要靠近凤仪的时候又忽然停下,望着老了不少的她,&quot;您,受苦了!&quot; 凤仪浇水的瓢子从手中滑落,双眼漫上了眼泪,她僵直身子,不敢回头。她害怕这一次也是自己的幻觉。 &quot;母后,您还好吧?&quot;对于凤仪,于欢欢说不上多么的亲热,但人家毕竟是容长苏的亲娘,到底要給几分尊重的,不是?! 听到了于欢欢的声音,凤仪才试探着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站立的两个人,心里染上了一层水汽,激动的都不能言语了。她送走他们离开的那一天,就做好了这辈子都不想见的准备。 &quot;苏儿?欢欢?真的是你们?&quot;凤仪迟疑着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不远处的容长苏。 第三百二十章 再见凤仪 &quot;儿臣叩见母后!&quot;容长苏忽然低头,对着凤仪深深叩拜,声音从未有过的激动和尊敬,&quot;愿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quot; &quot;呵呵,傻孩子,现在就是一个无名无份的老太太,可别幕后幕后的叫,东齐国的第一皇后已经死了!&quot;凤仪赶紧上前扶起容长苏,慈爱的笑着说道,&quot;你……你父皇……他还好吧?北魏锦到底还是被他接回去了?咦,落儿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看我?哼哼,这丫头还真是让我白疼了……&quot; &quot;母后……这些事情说来话长,您先让我们歇歇,回头再慢慢跟你说。&quot;于欢欢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的容长苏,笑着上前扶着凤仪的手臂说道,&quot;赶了这么远的路,我们水都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呢……&quot; 凤仪这才发现自己太激动了,连这些都没有想到,赶紧对着容长苏和于欢欢热情的说道:&quot;那苏儿,欢欢,你们现在这里等着,娘这就去给你们沏茶,啊~&quot; &quot;娘,怎么沏个茶还要您亲自动手呢?下人呢?&quot;容长苏一把拉过凤仪,阻止她离去,&quot;这偌大的凤府连个伺候您的下人都没有吗?&quot; &quot;呵呵,你以为这里是东齐国皇宫呢?&quot;凤仪笑着拉住容长苏说道,&quot;凤家和别的世家大族不一样,以后娘慢慢跟你说,你们先等着,娘顺便也给你们弄点吃的!&quot; 凤仪挣脱容长苏的手,匆匆忙忙的离去,像极了村野妇人。 于欢欢一时间震惊的都合不上嘴了,现在见到的凤仪和她记忆中的凤仪相差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大呢:&quot;容长苏,母后她……怎么变了?&quot; &quot;呵呵,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母后更加的亲切吗?&quot;容长苏转身拉过于欢欢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笑着说道,&quot;你不喜欢?&quot; &quot;哼,来了就问落儿那个臭小三,我怎么能开心嘛!一点都不关心我这个正派儿媳妇儿!&quot;于欢欢推开容长苏傲娇的扬了扬下巴,不悦的嘟嘴说道。 容长苏笑呵呵的一把拉过于欢欢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quot;那你刚才干嘛不把实情告诉她,还替我遮掩?这会儿又来找本王秋后算账,真的很不讲道理呢!&quot; &quot;那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嘛!&quot;于欢欢松开容长苏找了一个安逸的位置坐下,不乐意的撅嘴说道,&quot;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quot; 容长苏抬了一把凳子和于欢欢并肩而坐,笑着拉过她的小手,轻轻揉捏,心里对这样的好娘子满意极了。 两人呆了没过多久,凤仪就端着一个大托盘过来了:&quot;呵呵,跟你们弄了两个我刚刚学的点心,快尝尝。这茶也是新的煮的,很好喝!&quot; &quot;娘,你坐!&quot;容长苏叫凤仪坐下,三人一脸甜蜜的吃着东西,聊了些家常。 凤仪看到容长苏对于欢欢那么疼爱,心里又是酸楚又是甜蜜——自己的儿子去疼爱另一个女人那样的不舒服和看到自己儿子长大成人成家立业的幸福感在内心深处来回交织,化着一句宠溺的&quot;多吃点……&quot;回荡在三人之间。 &quot;欢欢,你们成亲已经快一年了,怎么还没怀上啊?&quot;聊着聊着,凤仪话锋一转,落到了最重要的子嗣问题上,&quot;苏儿可是东齐国的天家正规血统,又是嫡出,我早年听皇上的意思是想要把皇位交到他手中的,你的肚子可要争气啊!对了,落儿呢?她有了吗?&quot; 呃……容长苏脸上的表情一阵尴尬,他知道于欢欢最不喜欢听的两个字就是&quot;落儿&quot;了。 于欢欢抬头看了一眼凤仪,可爱的弯起眉毛,对着凤仪谦和一笑,脸色中露出一丝尴尬。那副欲言又止,欲说还休,欲拒还迎的模样拿捏的十分到位,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刚刚想要开口跟凤仪说几句什么,又看了一眼容长苏,忽然闭嘴。 &quot;怎么了?欢欢是不是长安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什么事情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叫人心里渗的慌!&quot;凤仪看了一眼于欢欢,放下手中的被子,激动的问道。 &quot;娘……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先要从二十来年前北国被父皇收服说起!&quot;于欢欢看了容长苏面无表情的脸一眼,继续说道,&quot;本来我和王爷打算这件事情晚点再告诉您的,又怕您胡思乱想,反而不好,就原原本本的说了吧!&quot; 于欢欢言简意赅的把东方烨臣就是面具男还用计害了几个皇子,甚至还让叶静无家可归,差点连容长苏也被害死的事情大致给凤仪讲了一遍。 凤仪一瞬间呆愣在那里,仿佛老了许多。她的目光空洞,身体有着轻微的颤抖…… &quot;皇上,是臣妾对不起您啊……要不是臣妾善妒,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啊!苏儿,这一切都是娘的错啊!&quot;凤仪拉着容长苏的手,哭着道,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忏悔…… 容长苏和于欢欢相互对视一眼,纷纷不解的望着凤仪,眼神一阵变换,他们只是在猜测这一切和凤仪有什么关系。 &quot;当年,你父皇对北魏锦的宠爱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而且那个女人又是个表面柔弱内心坚韧的性子,认定了的就百折不挠,为娘在后宫跟她斗了两三年,一直都没占到什么便宜!&quot;凤仪喝了一口茶,顺了顺气,平定了一下情绪,眼含悲伤的道,&quot;后来,皇上居然想要立她那个还不满三岁的儿子为太子,气的我心口一阵疼!&quot; 容长苏起身在凤仪身后替她顺了顺气,淡漠的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在虽年幼就被送到师傅那里,不是凤仪带大,小时候跟凤仪也不亲,但是现在却能够感受到那一股骨肉亲情。 &quot;当时天助我也……北魏余党想要造反……&quot;凤仪说道这里捏了捏手中的锦帕,眼中闪过一丝凌厉,&quot;皇上将他带北魏锦去承德避暑准备偷梁换柱的事情告诉了我,还请求我能让叶静她爹帮他们完成这个计划!&quot; &quot;那个被烧伤脸以后带着东方烨臣从承德赶往长安的'北魏锦'是你安排的?&quot;容长苏这才想明白整件事情,&quot;难怪宫门口的人要那么奚落东方烨臣,还说他是个杂种,是父皇不要的儿子……&quot; 容长苏当时就觉得整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若是宫里面没有人授意的话,那些宫人又怎么敢不把玉扳指呈给父皇看一看就擅自扔出去呢! 于欢欢这个时候也惊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啊…… &quot;我当初只是纯粹的想要报复你父皇的多情,更想要让北魏锦痛苦……&quot;凤仪说道这里的时候语气中露出一丝后悔,&quot;我没有想到那个孩子居然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就成了领导千军万马的将军,更深得你父皇的宠爱。就连我,当初也被骗了……真是,造孽啊!&quot; 容长苏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去计较孰是孰非了,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替凤仪捏着肩膀,让她放松自己的情绪…… 于欢欢这一刻可怜的是那个叫东方烨臣的男人!从一出生,就沦陷在政治漩涡中,以后再也逃不开那样的明争暗斗。 凤仪望着容长苏,眼中闪过一丝不情愿和自责:&quot;这件事的确是娘不好……终究还是伤了你父皇!可是苏儿,你才是东齐国的五王爷,让那个替身替你坐几天王位也就罢了,怎么的隐退了呢?&quot; 凤仪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望向于欢欢,沉了沉,不乐意的蹙眉。 于欢欢假装没有看到凤仪眼中透露的信息,依然微笑着望向她,该吃吃,该喝喝,傻白甜的标准形象。凤仪不乐意的别过脸望着容长苏,瞪他! 容长苏原本亲昵的表情染上了一丝淡漠,他疏离的看了一眼凤仪,不由的叹息道:&quot;母后,这本来就是我心中所愿,你不要把一切都怪在欢欢身上!还有,儿臣早已成年,自己知道怎么把握自己的未来,就不需要您再继续操心了……今日儿臣和欢欢旅途劳顿,就不一直陪着您唠家常了,客房的位置儿臣自己知道,这就先下去歇息了!您也歇息吧,儿臣告退!&quot; 容长苏说完,一把拉过于欢欢,不顾她嘴里还叼着的甜点,扯着她就往客房位置走去。 &quot;喂,喂,容长苏,你等一下,人家还没吃饱呢!&quot;于欢欢望着那只吃了一大半的食物和茶点,心里一阵难受,&quot;好讨厌,浪费可耻!&quot; 容长苏可不管不顾的拉着于欢欢,一点都不留余地。 忽然,于欢欢望到了角落里的狼牙棒,一脚蹬着八字步,拽着容长苏,十分委屈的说道:&quot;至少,你得让我把它拿走吧?&quot; 容长苏怕太过强硬会伤到于欢欢,转头瞪了她一眼,沉着脸说道:&quot;快点!&quot; 于欢欢得令,屁颠屁颠的往回跑去,一把抓过狼牙棒,对着凤仪极度抱歉的笑了笑,狗腿的飞快朝容长苏身边跑去。 容长苏冷哼转头迈步,手中紧紧拉着于欢欢,怎么都不放开! 第三百二十一章 想生孩子 凤仪望着容长苏拉着于欢欢倔强的背影,昏黄的眼眸中闪耀着不知名的光芒。半晌,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去,开始收拾东西。 一直到了房间里面容长苏才松开于欢欢的衣裳,搂过她,宠溺的低头望着她:&quot;欢欢,不知道为什么,为夫看到母后用那种眼神望着你的时候,我心里会没来由的难受!你到底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蛊,居然让我变得六情不认了?&quot; &quot;呵呵,绝情蛊!这辈子,你除了对我好,其他人一律绝情绝爱!&quot;于欢欢笑着拉过容长苏,小手不安分的在他的身上摸索,小脸甜甜的笑着,&quot;看在你刚才这么保护本小姐的份上,今儿本小姐就好好伺候爷!给您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怎么样?&quot; 呃……容长苏的脸被憋成了猪肝色,他看于欢欢的表情也变得十分诡异。 &quot;咋的?哥哥不喜欢啊?&quot;于欢欢笑着点开容长苏的身子,故作魅惑的往后退了两步,扭着腰肢就开始退衣服,&quot;那就玩个火爆的?&quot; 呃……容长苏真的是惊了! 于欢欢以为容长苏被自己无上魅力给电晕了。 容长苏站在原地,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抖,气血上涌,差点没把内伤憋发了。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着于欢欢靠近,伸出大手一把拉过于欢欢。 &quot;相公,人家……&quot;于欢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容长苏迅速从自己的胸前衣襟里摸出一个什么丸子扔在自己准备张嘴说话的喉咙里,&quot;呕……喂,容长苏,你……&quot; 容长苏一把扯过于欢欢,抬起大手,用最快的速度合上于欢欢的下颚。他满意的感受到药丸已经进入于欢欢的胃部,才松开手,沉沉的出了一口气——要进行床戏,也要先把这丫头身体里的毒给解了! &quot;容长苏!&quot;于欢欢缓过气来,一把拉过容长苏,恶狠狠的瞪着他,大眼睛愤怒的都快要喷出火来,&quot;你丫要是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准备承受本小姐毁天灭地的怒火吧,哼!&quot; 容长苏早就已经摸准了于欢欢的脾气,抬起玉白色的手轻轻拂过她含着怒气的脸颊,温润的笑着。他的另一只手顺着于欢欢的身体下移,一紧,搂过于欢欢的小蛮腰,让两人的身体贴的更加紧凑。渐渐地,容长苏俊雅的脸庞在于欢欢的瞳孔里慢慢放大,最后占据了她的一整双眼睛。 &quot;嗯~&quot;一个百转千回,缠绵悱恻的吻在两人的唇瓣之间来回徘徊。于欢欢胸中的怒火全都被容长苏吻成了一片柔软。 过了许久,容长苏才终止了这个浓烈而扣人心弦的吻,他俯视着怀里的于欢欢,浅浅的微笑,眼神满是宠溺和怜爱。 &quot;现在,还生气吗?&quot;容长苏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更染上了一层**后的沙哑和低沉,显得尤其悦耳。 于欢欢这个时候很想昧着良心说还生气,只是,她实在没有那个勇气去拒绝这么优秀老公的**诱惑。她大眼睛闪亮亮的望着容长苏,不点头也不摇头,那被吻的充血绯红的嘴唇泛着亮艳的光泽,似乎是对容长苏完美的邀约。 该死的!这丫头为什么这么诱人!我居然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容长苏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暗自咒骂道。 &quot;相公……&quot;一声温柔如水的眉叫声听得容长苏骨头都酥了,于欢欢伸手主动抱过容长苏的腰,弯弯眉眼,笑的千娇百媚,&quot;母后刚才的意思您也知道~!咱东齐国的皇室啊,现在人丁单薄~!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可是祖宗留下来的定律。规矩,可不能乱破啊~!呵呵,今儿,花好月圆,良辰美景,不如你我就来大战个三百回合,如何?&quot; 容长苏听到于欢欢前面的时候还有那么丝丝被撩拨的悸动,听到最后一句,忽然&quot;噗&quot;的一声笑了出来,忍都忍不住。 &quot;喂,容长苏,本小姐可是很认真,很严肃,很淡定的再跟你谈一个很慎重的事情!&quot;于欢欢扯了扯自己半掉在胳膊上到上不上,到下不下的衣服,不耐烦的一把扯过容长苏,&quot;你今天倒是给我说清楚,本小姐的诱惑好笑吗?到底哪里好笑了?啊,啊?你有种再笑一个试试,看我敢不敢找别人生孩子!&quot; 容长苏的脸色一瞬间晴转多云,似乎快要下起暴风雨,那暗沉的眼眸,晦的都快要分不清眼白了:&quot;于欢欢,有脾气把你刚才的最后一句话再说一遍!&quot; 容长苏此时周身仿佛充满了无数冷气,明明他内伤还没有痊愈,明明还不能够用内力,却仿佛能够凭借一个表情影响周围空气的排布,降低气压。 于欢欢嘟嘴看了一眼容长苏此时的脸色,怕怕的收回目光。从前有个叫孙子的人说过&quot;好汉不吃眼前亏&quot;,&quot;打得过的就打,打不过的就认输&quot;,还有&quot;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quot;,于欢欢在心中细数了一堆革命先烈的用兵遗志,终究得出一句精神格言——做人啊,有时候就是不能太轴。 &quot;苏苏……&quot;于欢欢穿好自己的衣裳规规矩矩的跑到容长苏的身边,抱着他的手臂摇啊摇,一声叫唤喊得人肉麻的想要起鸡皮疙瘩,&quot;人家刚才是情绪太激动了,一时心直口快说的过了些,您就不要跟小女子一般见识嘛~!&quot; 容长苏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换,脸色依然铁青。 于欢欢彻底发挥了打不死小强的特有精神,继续磨着容长苏:&quot;呜呜……你都不知道人家心里有多难过……自从上一次丢了你的孩子以后,人家心里难受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跟你生个猴子,哦,不好意思,说错了,是儿子……&quot; 于欢欢大眼睛的泪水流到一半,停了一瞬,改了个台词,才继续开始演苦情戏。 &quot;这段时间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根本都没有好好相处的时间嘛~!&quot;于欢欢大眼睛中的泪水颗颗往下落,无声的哭泣,&quot;你刚刚关了刑部被放出来皇上派人时时刻刻盯着我们,非要你入赘匈奴!这好不容易小公主的事情搞定了,我又莫名其妙的被东方烨臣带走了……呜呜呜……你是不知道,欢欢和你分别的那些日子是怎么想着你过来的……&quot; 于欢欢这一段话说的半真半假,情绪表演的倒是相当到位。 容长苏看了一眼拉着自己手臂的于欢欢,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想要抬手给她擦干眼泪,可是一想到东方烨臣,他就忍住冲动,别过头去,不看于欢欢。 &quot;我熬过了那些日子,好不容易和你走到了这风景如画的凤家院子,准备和你实行伟大的造人计划……&quot;于欢欢说到这里,十分悲戚的看了容长苏一眼,小眼神很委屈,&quot;却没想到你居然对我无动于衷!你看看你……现在是怎么看待我的……不管是我这样,还是我这样,或者是这样……呜呜呜……你都没有反应!人家能不发火吗?要是别的女人,十有**都怀疑你有小三了,我却一个字都没提过……人家刚才不过就是一时义气嘛!&quot; &quot;好了好了,别演了!&quot;容长苏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于欢欢抬起袖子替她擦眼泪,&quot;就算知道你是演得,为夫看着也会心疼!&quot; 容长苏说这个话的时候十分认真的看着于欢欢,一字一顿的念完,很霸道,也很暖心。 &quot;容长苏,其实,我是真的想要有个孩子了!&quot;于欢欢依偎在容长苏的怀里,大眼睛含着光辉,柔声说道,&quot;这样,我们才是一个家……&quot; 容长苏搂紧于欢欢,温情的笑着,一句话都不说。他也好想要于欢欢怀上自己的孩子,这样,她就永远和他有着骨肉亲情,密不可分。只是,容长苏看于欢欢小腹的眼睛闪躲了一下,别过脸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于欢欢还想继续说点什么,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quot;苏儿,为娘有件事想要跟你说……&quot;门口传来了凤仪略微放低姿态的声音,她神色焦急的望着紧闭的房门,生怕容长苏和于欢欢闭门不见。 容长苏赶紧对于欢欢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生怕她当着凤仪的面做出什么恐怖的举动,惊了&quot;凤驾&quot;。于欢欢对着容长苏吐吐舌头,笑眯眯的弯了弯眉眼,闪过一丝算计。 &quot;稍等一下,娘!&quot;容长苏替于欢欢检查了一遍衣裳,又将自己的衣服抖弄平整才起身朝着门口走去,&quot;有什么事吗,娘?&quot; 现在容长苏也不习惯叫凤仪为母后了,显得威严又生分,很不亲切。 &quot;这个,是当年娘的闺蜜奇介小姐送给我的一副男子画像叫我替她保管,说是以后自然会有人来取!&quot;凤仪将画像递给容长苏,长长的哀叹了一声说道,&quot;现在娘亲年事已高,估计也没多少年活头了。隐世的那些人都长命百岁,能活的久远,谁知道什么时候想起来取走呢!娘今儿正好想起这件事,就把这幅画交给你,万一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以后若是有人来取,你给他便是!&quot; 容长苏往后退了一步,不愿意接过凤仪递过来的画,于欢欢却上前理所当然的将画像拿过来,放在手中把玩。 第三百二十二章 欢欢小姐 &quot;于欢欢,你快点给我放下!&quot;凤仪的脸色一变,威严的望着于欢欢,多了几分皇后娘娘的气度,&quot;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quot; 于欢欢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弯着眉眼,对着凤仪笑的十分甜美。她那浅浅的酒涡在脸颊上荡漾开去,显得乖巧极了。 &quot;娘~!&quot;于欢欢对着凤仪软糯甜腻的叫一声,然后慢悠悠的将手中的画放在背后,笑呵呵的说道,&quot;敢问娘一个问题……&quot; 凤仪瞪了于欢欢一眼,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隐忍着怒气,轻哼一声:&quot;有什么事情赶快说,若是弄坏了那幅画,别怪我不念及婆媳之间的情谊!&quot; 于欢欢微微往后退了一些,站在容长苏身边,和凤仪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她这才抬起头对着凤仪恭敬的行了个礼节:&quot;欢欢有一件事想要请教娘……如果这母亲交给朋友保管的东西在母亲过世以后,其唯一的亲生女儿是否可以去找母亲的那位朋友将东西取回呢?&quot; &quot;这个是自然!&quot;凤仪看了一眼于欢欢标准的宫廷礼仪,满意的点点头,说道,&quot;可是这和你拿走我的这幅画有什么关系……莫不是……&quot; 凤仪说到这里,语气一顿,从头到脚开始认真的打量起来于欢欢。 于欢欢负手而立,背着那幅画,笑的十分甜美。只是,她此时到底安的是个什么样的心思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quot;莫非,你就是她的……女儿?&quot;凤仪震惊的几乎不敢相信,她等着于欢欢迟疑的说出这个自己早就已经猜到的答案,一个劲的摇头,&quot;不不不,这怎么可能!虽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那双眼睛和她长得很像,可是,她不会死。&quot; 是啊,她不会死!她是那么厉害的女子,又怎么会死呢?她可是隐士啊,真正意义上的太才隐士啊,怎么会这么早就死了呢!在这个尘世,有什么事情能要了她的命?! 于欢欢不解的看了一眼凤仪无奈的点点头:&quot;我真的是奇介冷卉的女儿!&quot; 凤仪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容长苏,读懂了他眼中的笃定,才颓废的后退了好几步,一脸哑然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于欢欢很有耐性的瞪着凤仪平静,等着她相信自己,等着…… 许久,凤仪的眼珠子一动,望着于欢欢,神色挣扎。终于,她&quot;噗通&quot;一声对着于欢欢跪了下去,表情说不上来的难受:&quot;凤仪叩见欢欢小姐,小姐万福!&quot; &quot;娘,你这是做什么啊,还不快点起来!&quot;容长苏被凤仪的举动吓了一跳,立即伸手去拉凤仪。 于欢欢只是想要告诉凤仪这个身份,让她以后对自己重视一些。可是,也没想到要这么的&quot;重视&quot;啊,她被吓得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凤仪:&quot;不不不该是这样的!娘,欢欢是晚辈,怎么说你也是我相公的娘亲……我怎么当得起你的这一扣拜啊,这可是要折寿的!&quot; 凤家是奇介家的附庸家族,见到奇介家的人自然要行礼。这就是尘世和隐世从远古就形成的等级制度。就像神仙和凡人一般,就是再落魄的神仙总是要比凡人厉害一些。于欢欢自然不知道这些规矩,她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搀扶起凤仪。 &quot;呵呵,好啊,好啊!&quot;此时,凤仪已经克服了自己对于欢欢的心里隔阂,慈爱的冲着她一笑,&quot;没想到我凤仪的儿子还能取上奇介家族的女儿,真的是服气了!&quot; 于欢欢在心里瘪瘪嘴,真是个只看身份的势力婆婆呢! 凤仪当然不会读心术,也不知道笑眯眯的于欢欢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激动的一手拉过于欢欢,一手拉过容长苏,朝着屋里走去。 &quot;呵呵,没想到时隔多年,我还能见到她的后人,真是命运啊!&quot;凤仪说着坐在了房间内的小圆桌上,并拉着于欢欢和容长苏一起坐下,&quot;我记得当时在凤家议事厅的时候我有跟你们讲过为娘和冷卉小姐还有一个叫李莫愁的姑娘成了拜把子姐妹,在平南游玩的事情,对吧?&quot; 容长苏和于欢欢相视一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们根本不知道凤仪忽然提这一茬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看出来了两个小辈的疑惑,凤仪笑着捏了捏于欢欢软糯的小手,和蔼慈祥的对着她笑着说道:&quot;那个时候年轻荒唐的我和皇上来了一次邂逅并且一见钟情……更是知道了李莫愁和守护平南的一个姓叶的副将正爱的如火如荼。冷卉小姐不辞而别以后我们找了她很久都没有找到……&quot; &quot;呵呵,娘,您不用再为这个事情自责了!就如您说的一样,这一切都是我娘的命,您只要记挂着她的好就值得了!&quot;于欢欢笑呵呵的起身,在凤仪身后揉捏肩膀。 &quot;欢欢小姐,使不得,使不得!&quot;凤仪吓得身子一抖,本能的想要拒绝,却被容长苏一把按住。 容长苏笑着看了于欢欢一眼,在凤仪看不到的地方对于欢欢竖起大拇指:&quot;娘,你别的,怎么就使不得了?做媳妇儿的给婆婆捏捏后背还不行了?得!这样,我就把欢欢休了!&quot; &quot;你敢!&quot;风衣一拍桌子,瞪着容长苏说道,&quot;欢欢小姐能看上你看你,可是八辈子修来的造化,你少在这里身在福中不知福!&quot; 于欢欢听到容长苏说出&quot;休了&quot;二字的时候笑容加深,眼眸中闪过一丝野性的光亮,稍纵即逝。 容长苏这完全是得了便宜卖乖,吆喝的起劲过头了。 凤仪冷冷的看了一眼容长苏:&quot;你要是敢把欢欢小姐给休了,就不要怪我不认你这个亲生儿子!&quot; 于欢欢听到这里的时候完全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变,变得只是于欢欢三个字代表的身份和地位。 &quot;娘,刚才的李莫愁的事情怎么了?您快点接着说啊!人家还想听呢!&quot;于欢欢笑眯眯的对着风衣撒娇,软糯的说道。 凤仪乐呵呵的看了一眼于欢欢,心中越发满意——这奇介家族的小姐就是有礼貌啊,一点都不像是我生出来的那个混小子,淡漠的要死! &quot;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当时娘为了嫁给皇上就求了李莫愁一件事情!&quot;凤仪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满是感动,她想到这些年平南王对皇上对她做的一切,真的是相当钦佩,&quot;让我以叶副将的亲妹子的身份嫁给皇上……&quot; 容长苏这才想明白为什么凤仪明明是凤家的女儿,却这么多年拥有自己的母系势力,原来都是平南王为了对叶静亲娘的承诺而支持凤仪的!作为一个男人,他真的很佩服平南王的一诺千金。 &quot;呵呵,李莫愁那个丫头也是个极度有手段的姑娘啊!&quot;凤仪笑着说道,&quot;我怀了你以后很快就因为叶副将和叶家人的支持成了当年的太子妃。&quot; 说着到这里,凤仪顿了顿,话锋一转,开始说后来的事情了:&quot;生下你以后不久皇上就登基了,也因为叶副将在打江山时候对他的支持而封了平南王。后来,李莫愁就和平南王在平南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接着不久就听说叶静也怀孕了……&quot; &quot;可是她之后为什么又要抛弃平南王和叶静呢?&quot;于欢欢不解的望着凤仪,实在忍不住的问道。 凤仪听完于欢欢的话也不由的叹口气,说道:&quot;其实,我也不知道后来她和平南王之间发生了什么……从平南王这么多年对叶静那丫头的宠爱程度来看,绝对不是不爱李莫愁了,唉,这些事情,又有谁能说的清呢!&quot; 容长苏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些江湖恩怨和朝廷纠葛,心中一片晴朗。他离开那个地方真的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 看是融洽的三人开始了一段追忆往事的对话,似乎忘记了尘世喧嚣和繁华…… 东齐国朝堂之内一个背着鸣辕琴的儒雅男子端正的站立在大殿之上,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镇定,他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quot;你为什么放弃于欢欢?!&quot;琴师对着高台之上身着明黄色袍子的东方烨臣冷声问道,&quot;你当初不是告诉我说,喜欢就是要得到吗?为什么要放弃?&quot; 东方烨臣停下手中的笔,望着只有琴师一人站立的大殿,神色揪痛。他是想要占有,只是他并不希望占有的只是一具躯壳而已。现在,他的皇后是丁秋,他们虽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感情,却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马马虎虎。像于欢欢那么深刻的爱人,他想他今生都不会再有了。 &quot;想放弃的时候,便放弃了……&quot;东方烨臣抬头望着琴师,神色渺远,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望着那张另自己魂牵梦萦的脸,&quot;有时候,放弃,并不代表不爱!&quot; &quot;我不懂!&quot;琴师抬头坚定的望着东方烨臣,仿佛鼓足了一身的勇气,对着他吼道,&quot;你难道不知道我也喜欢她吗?!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她是第一次在那种场合拿那样纯洁平等表情看我的女子……为了你,我一直压抑着自己对她的喜欢,为了你,我一直让自己显得平淡。我期待有一天,她能成为你的妻子,而不是……&quot; 第三百二十三章 琴师离去 &quot;呵呵,琴师,你还太过天真!&quot;东方烨臣俯视着殿上站着的琴师,无奈的摇头,笑着说道,&quot;你只是因为她救了你,一如当初我救了你一样,这并不是喜欢……这一点点好感让它淹没吧,不要成了自己的魔性!&quot;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何尝又不是在安慰自己!于欢欢恐怕这一声都会成为他东方烨臣的魔性吧! &quot;主人,我想要离开了!&quot;琴师抬起头坚定地望着东方烨臣,&quot;我要去找于欢欢,我要把她从容长苏身边抢过来,我要她永远只对着我一个人露出那种天真无邪的表情!&quot; 东方烨臣的目光一滞,仿佛定在了琴师身上一般。他在前一瞬间已经把琴师看成是自己的假想情敌,忽而又弯了弯他冷酷性感的唇,在这一秒,他又将琴师看成了是容长苏正儿八经的对手。他当然知道凭琴师的谋略和本事是从容长苏手中抢不走于欢欢的,可是琴师能做他自己不能做的事情——没事给容长苏添添堵,似乎也不错! &quot;皇上,皇后娘娘叫奴才给您送点凉茶来,她说这天气秋凉干燥,喝点凉茶润肺!&quot;公公端着茶盘站在殿前对着东方烨臣禀告。 &quot;放那儿吧,朕一会儿就喝!&quot;东方烨臣看了一眼假扮成公公的丁秋无奈的摇摇头:她的隐匿术的确相当厉害,只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终究,东方烨臣不能为了一个于欢欢放弃东齐国。他现在只是在赎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而已…… &quot;你真的要走?&quot;东方烨臣再问了琴师一遍,&quot;为了一个于欢欢,你愿意放弃边塞百万大军的统领权?&quot; &quot;主人手底下以一敌百的猛将那么多,不缺我一个!百万大军而已,舜可以统领,皇后娘娘也可以统领,就连一直专研药草的魏先生也可以……&quot;琴师说这个的时候一点都不介意,他去意已决,&quot;而于欢欢,这天下,或许只有这一个!&quot; 东方烨臣思考了一会儿,笑着对琴师点点头:&quot;那我就成全你吧!呵呵,不过你一定要坚持的久一点啊,输给容长苏不丢人,坚持的时间太短才丢人呢!&quot; &quot;属下,遵命!&quot;琴师笑着低头,对着东方烨臣磕了三个响头,背着他那把永远不离身的鸣辕琴转身离去。 望着琴师远去的背影,东方烨臣开心的勾起嘴角,对于容长苏和于欢欢之间多了一个小三的事情,十分开心。 此时,渝水凤家,凤仪客房之中,于欢欢三人正聊的起劲,刚刚说道容长苏小时候的搞笑事件…… &quot;请问是五王爷和王妃的房间吗?&quot;小斯说话的语气像往常一样,平平淡淡没什么起伏,礼数却是相当周到的,语气也十分恭敬。 &quot;是本王,有什么事?&quot;容长苏停下和三人的谈话望着门口的人影一脸淡漠的问道。 &quot;哦,是这样的,家主叫王爷和王妃去议事堂一下,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商量!&quot;小斯再次对着容长苏和于欢欢恭恭敬敬的行礼,一脸严肃的说道,&quot;请不要让家主等太久!&quot; 凤仪一听自己的亲爷爷找容长苏他们两个小辈有事,心里七上八下的,拉着容长苏在耳边悄声说道:&quot;若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就把欢欢的身份爆出来,爷爷就算是想要动你们也动不了,知道吗?&quot; &quot;好了,我们不会有事的!&quot;容长苏拉过于欢欢对着凤仪浅笑,&quot;这东齐国的天下上还没有能难得到我容长苏的事儿!&quot; 于欢欢崇拜的望着容长苏高瘦挺拔的背影,想到他小腹上的小肌肉,小眼睛色迷迷的眨了眨,快步跟在容长苏身后。 &quot;前面就是了!&quot;小斯将容长苏和于欢欢引到快到议事堂的位置就自己干自己的去了,没再搭理两人。 于欢欢拉着容长苏蹦蹦跳跳的朝着议事堂的大厅走去,心里一阵满足:等到晚上的时候她要洗一桶香香的花瓣浴,然后穿粉色小肚兜,空挡小短裙,嗯嗯,这样容长苏一定会把持不住吧! &quot;不知道家主找我们何事?&quot;容长苏实在不习惯叫凤家族长为祖爷爷,心里想着就别扭,根本叫不出口。 族长一直眯着眼睛似乎在打瞌睡一般,根本没有意识到容长苏和于欢欢已经入了议事堂似得。 &quot;呵呵,容长苏,这个老爷爷的胡子长得好好玩!要不我用胡子给他编几根小辫子玩吧!&quot;于欢欢看族长睡的沉,似乎并没有会醒来的意思,望着容长苏,恶作剧的笑着说道,&quot;要是他中途醒来的话,正好,就当是叫醒他睡觉得了!&quot; &quot;欢欢,不要胡来!&quot;容长苏瞪了一眼没规没矩的于欢欢,说道,&quot;这个上面坐着的那个老爷子按岁数来说都有六七个你这么大了,要是按辈分来说,他都该是你的祖爷爷了!你要是在胡作非为,别怪为夫生气哦!&quot; 于欢欢一听容长苏要生气,想到了他生气时候的恐怖模样,吓得小身子一抖,乖乖的跟容长苏并排站好,再也不敢胡乱来了。 台上的族长一直不醒来,容长苏就一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十分有礼貌。不过,他身边的于欢欢似乎并不那么安分。她一会儿抠抠手指,一会儿扯扯容长苏的衣服,一会儿两个脚板来回颠簸,一会儿身子左右摇晃……反正除了开始那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于欢欢一直都没有停住过。 &quot;咳咳咳,你们来啦?&quot;就在于欢欢快要崩溃的时候,上面坐着的那个老头终于睁开眼睛咳嗽了两声,说话了,&quot;不好意思啊,老朽年事已高,容易犯困,怠慢了!&quot; 哼,于欢欢不屑的别过脸,不愿意看这个装模作样,精明的要死的老头子。 &quot;呵呵,家主您老人家眼中了!&quot;容长苏对着凤家家主行礼,还是没有叫他祖爷爷。 凤家家主不介意的摆摆手,目光落到容长苏的身上闪耀了一瞬,终究归于平静。他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上挂着平和的笑意:&quot;其实我叫两位后生来不过是想要打听一下你们在那个小镇客栈遇到伪装杀手的事情!&quot; &quot;这个,好说啊!&quot;于欢欢对着家主随意的拱了拱手,行了一个不算礼节的礼节,豪放不羁的上前一步,&quot;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正在睡梦中……&quot; 容长苏望着于欢欢那说书一般打着手势的可爱模样,无奈的笑了笑,看凤家族长也听得津津有味,就懒得出言阻止了。 &quot;只听,轰的一声惊天响动,将我从半梦半醒之间惊吓了一瞬!&quot;于欢欢呛呛扯的走了一个京剧的步子,继续说道,&quot;然后我翻了个身继续睡着了!&quot; 呃……刚听得津津有味的凤家族长脸上的表情此时有些微妙,他活了这么多年,在尘世也算得上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老古董了,却从来没有见过像于欢欢这么有意思的女娃娃。 &quot;噗&quot;容长苏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丫头真是不管到了哪里都不能安分下来。虽然于欢欢说的情况确实是她当时经历的,只是这说法,似乎有点…… 两人惊魂未定,于欢欢小脸一转,瞪大眼睛看着边上,说道:&quot;我刚刚再次做了半个美梦,忽然,整个身体就腾空了!本来我以为自己是在梦中腾云驾雾呢,却发现自己经历的正是现实,我正落在一个叫红杏男人的怀抱之中,而,我刚刚睡着的床榻瞬息之间被人从楼下劈成两半!&quot; 凤家族长看于欢欢又说的好了,笑呵呵的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讲。 于欢欢瞬间感觉自己受了莫大的鼓励,赶紧对家主做了个揖,才继续说道:&quot;我刚要叫喊,就正好看到一团恐怖的气流如实质性一般劈开空气朝着容长苏砸去。那阵仗,哎哟哟,简直就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咳咳,不好意啊,走偏了!&quot; 容长苏浅浅一笑,真的已经服了于欢欢了。 凤家族长的老脸都乐开了,像极了一朵即将盛开的老菊花。 &quot;刹那间,只听轰隆隆的震天一响!哎哟麻麻呀,当时我的脑子就被这一声气流撞击的爆炸声震得脑子嗡嗡直响,完全都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呀!&quot;于欢欢对着凤家族长比划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让对方认识深刻一点。 容长苏勾了勾唇角,在心里说道:就算没被震,你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吗? 于欢欢自然听不到容长苏心里的腹诽,对着两位&quot;忠实&quot;的听众一一点头,继续说道:&quot;漫天尘土退开以后啊……我就看到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仿佛没气儿了一般的容长苏!&quot; 呃……容长苏已经听出来了,这丫头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其实是为了在这里说他其实败的很光荣呀!不过,他到听出来一丝,呃,恶作剧的味道呢! &quot;呵呵,然后呢?&quot;凤家族长看了一眼容长苏,满是鱼尾纹的眼睛一闪,又转到了于欢欢的身上继续问道。 &quot;给你说你也想不到啊!然后那个小客栈开始摇晃,紧接着,几乎快要塌了!&quot;于欢欢小脸紧张的看着凤家族长激动的双眼都在闪光,&quot;电光火石之间,那个叫红杏的男人隔空用内力拖着容长苏,对,你听得没错,就是隔空拖着容长苏,带着我闪到了一个荒郊野岭,避开了那些恐怖杀手的追捕!&quot; 呃……容长苏的嘴角抽了抽,对于欢欢尤其感到无语,他郁闷的摇摇头:这丫头说了一长段话,居然没有一个字是在重点上的,他也是服了! &quot;隔空托举?!&quot;凤家族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昏黄的老眼闪过一丝讶然。 第三百二十四章 继续瞎掰 他想不出来除了隐士中高厉害人物外,这尘世中还有什么人能修炼出如此雄厚的内力。可是,凤家族长眼神一转,游移不定的望着两人:这越是厉害的隐士越是难以通过那个阵法,那个叫红杏的男子到底是什么人,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容长苏仔细的观察着这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脸上的表情,却终究只是看到他刚才不经意露出一瞬间的讶然。 &quot;家主,这件事其实和隐世有关!&quot;容长苏主动跟凤家族长说出了他心中早就隐隐猜到的答案,&quot;那些杀手都是冲着欢欢来的……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是为了什么。不过那些杀手好像很忌惮红杏一般,最后都选择逃遁了。&quot; &quot;那不知那位叫红杏的公子最后……&quot; &quot;他凭空就消失了!&quot;于欢欢抢过话头比划着说道,&quot;哎哟,爷爷呢,您都不知道当时把本宝宝给吓得哟~!那夜黑风高,天色暗沉,好端端的一个红衣男子眼看着凭空变淡消失,咳咳,画面那不是一般的惊悚啊!&quot; 凤家族长听到这里的时候脸色再是一遍,据说能修习琼楼阁之中武功的不是隐士君王就是各大长老,难道……不不,不可能,那些高端的隐士又怎么会随便入尘世,太荒唐了! &quot;家主,其实那些恐怖的刺客估计都是隐士……&quot;现在容长苏也不愿意对这个老人家藏着掖着了,干脆将自己来这儿的另一个目的一口气交代清楚,省得倒是给凤家惹来麻烦,&quot;看样子似乎还没有放弃……我和欢欢来到凤家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要寻求庇护!红杏说凤家是奇介家族在尘世的代表,能够收到奇介家族的庇护,所以叫我们……&quot; 说道这里,容长苏顿住,仔细观察着凤家族长的表情,淡漠的眸子里明暗交织,纠缠变换。于欢欢也是紧张的望着坐在高坐上面的老头儿,神情略微紧张:要是凤家老儿不收留自己的话,她下次再被杀手给拦截了,估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quot;唉……&quot;许久,台上的老者才深深的长叹了一声,面露担忧的说道,&quot;我们凤家是可以受到奇介家族的庇护,只是老朽也真的不知道这些杀手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况且我们凤家这点能耐也是真的惹不起隐士啊!你们可是不知道隐士那些恐怖功法的特别之处,真的叫人害怕啊!&quot; 容长苏看凤家这个老人精是不想帮自己和于欢欢,他对着族长行礼,十分无所谓的说道:&quot;我想,这些杀手之所以冲着欢欢来,可能是看重了她娘给她的那条项链吧……&quot; &quot;她娘?&quot;凤家族长花白的眉毛微微一挑,眼中十层十的不信。他一点都不认为人家隐士会为了这一个莫名其妙的尘世项链而如此大费周章。 &quot;是的,欢欢的亲娘就是您们说的奇介家族那个天才娇女,奇介冷卉!&quot;容长苏看凤家族长似乎不太相信,只好继续将话说完。 顿时,凤家族长老脸的表情一变,从头到尾深深的打量了于欢欢一圈,在看到她那双盈盈含着光华的眸子时,眼神惊惧。他呆愣了一瞬,脑子里才回响起当初奇介雨菲和奇介雨泽两人来尘世历练时候跟自己说的事情,吓得一下推开座位,走下高台,对着于欢欢就要叩拜,却被容长苏眼疾手快的扶着了。 &quot;这,这……这丫头真的是冷卉小姐的女儿?&quot;凤家族长明明内心深处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还是不由自主的惊讶着问出来。他不相信生长在尘世的孩子还能有控魂的能力——冷卉小姐到底在这个孩子身上做了什么啊! 于欢欢被凤家族长那热切的眼神看的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干脆上前一步,咱也不谦虚了:&quot;咳咳,其实吧,老爷爷,我呢真的就是奇介家族继我娘之后天赋最高的血脉。嘘,这件事情我只偷偷告诉你哟,千万不要出去乱说,人家会嫉妒的!&quot; &quot;欢欢,莫要胡说八道!&quot;容长苏松开扶起凤家族长的手,转身瞪了一眼于欢欢正正经经的说道。 于欢欢对容长苏笑呵呵的吐了吐舌头,闪躲开去。 凤家族长这会儿才平息了心中的情绪,一脸凝重的望着容长苏和于欢欢:&quot;你们说的那个项链可是引灵链?&quot; &quot;啊?什么什么链子?&quot;于欢欢转生,好奇宝宝般的眨着眼睛从容长苏身后伸出一只小脑袋望着凤家族长认真的问道,&quot;那个链子长得吧,也就相当普通,一扔到人群里面都不会让人有贪欲那种……&quot; &quot;欢欢,你的项链呢?藏哪儿了?快拿出来给家主看看呀!&quot;容长苏着急的对傻乎乎回忆项链样子的于欢欢说道。 &quot;呃……嗯……那个……其实……&quot; &quot;好好说话!有事说事!&quot;容长苏一把扯过身后的于欢欢拉着边上站好,严肃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quot;项链被红杏拿去'保管'了!&quot;于欢欢眼一闭心一横,一口气不超过半秒的时间快速的将这一句话说完,中途都不带打结儿的。 容长苏和凤家族长梳理了很久才知道于欢欢这句话里面到底透露个什么意思,一个个神色各异的看着于欢欢,那表情,说不上来的&quot;凶神恶煞&quot;。于欢欢被两人盯得十分不自在,往后缩了缩身子继续说道:&quot;放心,放心,你们放心,他说了只是保管,一定会还给我的!&quot; 容长苏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凤家族长的神情倒是已经缓和了。 &quot;什么时候的事?&quot;容长苏这会儿气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于欢欢,&quot;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都敢随便交给别人保管,我该说你是猪吗?&quot; 于欢欢郁闷的摇摇头,嘟嘴说道:&quot;那我打架打不过他,用毒用不过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我的项链拿去'保管'了。红杏的武功你也看到了,你觉得我们抢得回来吗?&quot; 容长苏脸一沉,郁闷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气于欢欢,还是气自己。他捏紧自己的拳头暗暗对自己说:一定要变强! 凤家族长看了两个小辈一眼,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quot;你们可是不知道这条项链的价值啊……&quot; &quot;价值?!&quot;于欢欢一听跟钱相关的东西耳朵都激动的竖了起来,连带觉得眼前的凤家老头儿也特别可爱,&quot;值多少钱?&quot; 容长苏瞥了一眼于欢欢,示意她不要插嘴,听下去。 于欢欢乖乖的缩了缩脖子,立正站好,听候容长苏的发落。凤家族长对着两人和善一笑,点点头,最后昏黄的老眼仰望着大殿中央的位置高挂着的一副画,神情虔诚。 &quot;隐世,并不是一开始就有了的!而现在掌控隐世的这些大家族和君王也不是最古老的那一个……&quot;凤家家主用苍老而悠远的声音给两人开始讲述那条项链的前世。 原来那条项链名为引灵链,是传说中第一个发现隐世中最有天地灵气的山脉——琼山的那一个古武修炼者的灵魂归寂。引灵链是隐世最古老的一件武器之一,只是无数年头过后这个东西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无人问津。直到…… &quot;你娘的出现!&quot;凤家族长说道这里的时候重重的看了于欢欢一眼,这一次就算是赌上整个家族的命运,他也要庇护眼前这个奇介冷卉的孩子,这是他欠她的人情。虽说还的代价有点大了,可是,终究,他还是还了。 奇介冷卉出生之时隐世名山大川之上居然天降异象,飞起大雪,而且,在各大修炼的山庐之中都盛放了只有尘世极冷之地才会出现的雪莲花。当时奇介家族的族长不知道这个丫头会给他们到底带来怎样的命运,是以冷卉为克命,养在家族,不闻不问。 只是,谁都不知道这个默默长大的奇介冷卉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把家族藏书阁全部的控魂术给修习完毕,还自己开始了更深的专研。她的长相其实平凡无比,可是那双眼睛却仿佛能够洞察人心,让你无处遁形。 &quot;在五岁那次家族考核里面,奇介冷卉横空出世,让家族几乎已经枯萎的控灵师注入了新鲜的血液!而且,她还多年轻呀……五岁,仅仅五岁啊!&quot;说道这里的时候,凤家族长激动的浑身几乎都在颤抖,&quot;你们是不知道五岁在隐世是多么稚嫩的年纪!她五岁就可以超越家族当时的长老了……这是怎样强大的控魂天赋啊!&quot; 于欢欢听得内心一阵疑惑,五岁说实在的也的确挺年轻的,可是人家东方烨臣三岁的时候不也很逆天吗?这个老头犯不着这么激动吧? 容长苏却是知道隐士的寿命法则的…… &quot;五岁的时候冷卉小姐代表这一代最优秀的精英和被流放的无修炼天赋之人一起被送到了尘世,而她来的就是凤家!&quot;凤家族长说道这里的时候语气一顿,似乎在回忆一般。 于欢欢看这个老年人对自己娘亲那么缅怀,不好意思的小脸红了红。她似乎都没有怎么缅怀过自己的亲生母亲呢!是不是显得有些冷血?想到这里,于欢欢和凤家族长一起盯着挂着的那个什么东西,开始装深沉,悼念娘亲。 许久,凤家族长才收回目光看了一眼于欢欢,笑了笑。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一条项链的前世今生 于欢欢装模作样的学着凤家族长的样子,也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边的他,也跟着笑了笑。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落到凤家族长眼里,却显得别有深意。 呵呵,冷卉小姐的女儿果然不一眼,就凭我前面的一席话,她就能知道这个挂着的东西就是引灵链里面的那个先古画像。 &quot;没想到冷卉小姐居然在凤家的这块底下找到了那条叫引灵链的项链!&quot;说道这里的时候凤家族长眉眼一挑略带骄傲的说道,&quot;而凤家的底下就是一座古老的地宫,那里,就是高台上挂着这个人像的圆寂居所!&quot; 于欢欢讶异的望着那里挂着的那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的画像,不经意的瘪嘴:这个古代先烈长得也有点忒磕碜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的长得这样,还是因为后人画画的水平太差劲。 &quot;冷卉小姐凭借她高超的控魂技术,破解了地宫的各个机关,找到了供奉在大殿中央的引灵链……&quot;凤家族长说道这里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仿佛回到了当年陪着那个小小丫头过五关斩六将,成就凤家的百年基业之时。 他和奇介冷卉进入地下宫殿的时候不仅得到了一条引灵链,还得到了一本古代失传已久的灵魂寂灭术。这是一种极端厉害的功法……简单的来说就是能量守衡定律!它全书的宗旨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能量和物质都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只是顺世代和潮流转换可以释放能量,而逆转化就需要强大的能量补充…… 人死去以后,若是想要复生,就要重组那些之前的能量和物质,最重要的就是——人死后身体会立即失去微小的重量(这个是根据有人科研调查过的,这里我就直接借鉴来用了),它说那是灵魂的重量。若是能用什么方式抱住这部分灵魂重量不灭,还能够按照既定的规律回到人的身体里面…… 是否,人,就可以重生? 之后那本书讲的功法和练习方式以及需要的强大内力和奇介冷卉修习的控魂术有不少契合的地方。 &quot;她甚至发现引灵链其实就是一种灵魂攻击的武器!&quot;凤家家主说道这里的时候表情闪过一丝深深的恐惧,他对那些被引灵链吞噬的灵魂可是记忆犹新,&quot;它吞噬以后便可以强化自身的运转能量……就像是一个黑洞漩涡,越吞噬越强大!&quot; &quot;哇塞,好酷!&quot;于欢欢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那条项链的威力了。 凤家族长看于欢欢欢呼雀跃的模样,暗自摇头,给她破了一碰冷水:&quot;这引灵链开启是需要强大的控魂能力的,否者它不仅会吞噬对手的灵魂,就连使用者的灵魂也很有可能被吞噬殆尽!当年我偶然听冷卉小姐似乎说过,这个引灵链里面似乎藏着一个吃不满的怪兽,它以后会成长为高台上挂着这个人复生以后的家伙,也说不定!&quot; 于欢欢一下被凤家族长说的怕怕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quot;我看还是让红杏那个妖孽替我多保管一段时间吧,我可不想养出个怪兽将自己给吞了!&quot; 容长苏笑着摸了摸于欢欢的脑袋,温柔的说道:&quot;就算是吞,为夫也会站在前面替你挡住的,别怕!&quot; &quot;谁说我怕了!&quot;于欢欢死鸭子嘴硬,瞪了一眼容长苏,继续开口道,&quot;后来这条项链怎么就变成那副丑丑的模样了?&quot; 按照道理来说,这样的宝贝,她娘不是应该收拾的相当好吗…… 凤家族长被于欢欢的问题弄得一愣,摇了摇头:&quot;这个,老朽也不是很清楚!&quot; 后来这条项链到底发生了什么,又随着那个天之骄女经历了什么,作为一个小小凤家族长的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quot;不是吧,这个伟大的先烈修了这么大一座地宫,就留下了一个说不上来好的项链做武器,然后就是一本谁都看不懂的高科技书?&quot;于欢欢满脸失望,她还以为有点金银珠宝什么的呢。 &quot;呵呵,不止不止!&quot;凤家族长摇摇手,继续说道,&quot;这里,还有一个用书里面的说法就是'禁锢天地能量做成的一座护族大阵',而且冷卉小姐天赋异禀,居然已经破解了那个大阵的开启之法……这样,我们凤家绝对可以千秋万世,永不凋零啊!&quot; 于欢欢瘪瘪嘴,看暴发户一般的看了一眼凤家族长,不乐意的别过头,觉得跟这样的老头说话,完全是淹没自己的素质。 容长苏看了一眼春风得意,红光满面的凤家族长,笑着说道:&quot;那我和欢欢准备住在这里的事情……&quot; &quot;那个是自然可以!&quot;凤家族长一脸&quot;深情&quot;的望着于欢欢,厚重的眼袋微微向上收拢成线,笑呵呵的对着于欢欢说道,&quot;欢欢小姐想在凤家住多久,就住多久,呵呵,就当是自己的家就行了!要什么就叫下人来跟我说,我会尽量吩咐人快速给你置办的……&quot; 呃……于欢欢被凤家族长前后的态度差别都弄得惊了,见过势力的没见过这么势力的。她怎么觉得这个凤家族长比自己的婆婆凤仪还要势力呢?人到说家族遗传,家族遗传,原来根在这儿呢! &quot;如此,就多谢家主了!&quot;容长苏心里高兴,终于能有个避开那些杀手落脚的地方了,&quot;欢欢,还不谢过家主?&quot; &quot;不不不,不用了!&quot;凤家族长连连摆手,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于欢欢自然也就理所当然的,虚情假意的客套着对凤家族长说道:&quot;呵呵,这样,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quot; 呃……容长苏笑容一呆,看了于欢欢一眼——原来恭敬不如从命是可以这样用的呀? 容长苏拉着于欢欢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发现凤仪早就已经离开了,而于欢欢母亲交给她的那副画被放在了小圆桌上。 &quot;看,我娘还是疼你吧?&quot;容长苏笑着上前搂着于欢欢说道。 &quot;切,那是你娘子我有手段!告诉你,别以为我平时嘻嘻哈哈就是个笨女人,也就是我没有生在一个后宫一大堆的地方,否则,哼哼,我玩死那些人!&quot;于欢欢臭屁的对容长苏扬扬眉,自恋的说道,&quot;对付娘这样的傲娇老夫人,威逼利诱,足以!&quot; &quot;娘子长本事了!&quot;容长苏站在一边,对着于欢欢皮笑肉不笑的说道,&quot;居然都敢对自己的长辈威、逼、利、诱了,真是让为夫刮目相看啊!&quot; 于欢欢被容长苏说的瞬间夹起尾巴,苦着脸看了一眼他,做了一个哀求的表情。 容长苏本来就是逗弄于欢欢的,瞬间就笑了起来,一把拉过于欢欢搂在怀里,往小圆桌边上的凳子坐了过去:&quot;难道你不想看看你娘到底藏了一副什么画像?&quot; &quot;呵呵,知我者,苏苏也!&quot;于欢欢向来是一只好奇宝宝,什么样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想捣鼓着看看,&quot;咦,这个,不是……哇塞,美男啊,原来是美男啊?&quot; 于欢欢看到画像上面背着刀,眼露杀气,俯瞰苍生的男子,笑的一脸花痴。她长这么大可还真没有见过这一款帅哥呢! 画里的男子长相并没有容长苏出众,可是风格却跟容长苏天差地别。那个男子那双眸子里透露出来的冷气和杀意,仿佛都能透过纸张朝着两人射过来。 &quot;你说,这是不是我娘朝思暮想的邻家哥哥啊?&quot;于欢欢扯过容长苏,一脸正经的问道。 容长苏也是被于欢欢的思维给轰炸的有了一定抵抗力了,他轻飘飘的看了于欢欢一眼,摇头说道:&quot;这个是你娘的仇家还差不多,怎么会是喜欢的人呢?你画喜欢的人会把他的眼神画成这样啊?不过……说实话,欢欢,你娘着画工还真是好呢!怎么你就没有遗传一点?&quot; 于欢欢不乐意的朝着容长苏嘟嘴说道:&quot;我怎么就没有遗传了!我是轻易不画,一画起来那可是,哼,不是一般的好啊!&quot; 算了,容长苏在于欢欢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他就是喜欢这样子的她,不是吗? &quot;欢欢,你快把这幅画收起来,说不定以后有什么用处!&quot;容长苏将画卷起来递给于欢欢,十分认真的吩咐道。 于欢欢想想也是,自己娘那可是算得上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啊,这随随便随弄出来的东西也是有用的吧。于欢欢将那幅画一层一层的叠成豆腐块,小的只有巴掌大的时候,放进了狼牙棒的暗格子里。 容长苏看的一阵肉疼,拉过于欢欢说道:&quot;画那样叠着的话会出现折痕……&quot; &quot;那有什么,又不是看不清楚!能看清那是个美男不就行了嘛!&quot;于欢欢不介意的朝容长苏摆摆手,收起自己的狼牙棒。 容长苏发现自己跟于欢欢将什么&quot;雅趣&quot;基本上等于对牛弹琴,算了,他也懒得说她了,由着这丫头的性子去吧! &quot;容长苏,良辰美景奈何天,我们一起战一年?&quot;于欢欢转身跑过来,从容长苏的身后搂着他,小脑袋埋在他的后衣襟里面,故作害羞的说道,&quot;苏苏,我们现在就来准备生一个健康、聪明、活泼的宝宝,好不好?&quot; 第三百二十六章 孕前准备 容长苏转身,搂着于欢欢,眼中被强行掩埋的**暗暗涌动:&quot;欢欢,我答应你,再过两天我就……&quot; &quot;哎哟,不行啦,不行啦!&quot;于欢欢推开容长苏摇头晃脑的说道,&quot;我要跟你生一个像书里面写的那种生下来会笑,三岁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全部精通,五岁练就一身盖世神功,八岁迷倒万千少女,成为国民偶像。十岁一统江山,成就千古帝业……&quot; &quot;于欢欢,你脑子没进水吧?&quot;容长苏认真的对着于欢欢问道,&quot;你这哪里是生孩子嘛,你这分明就是养个妖精出来嘛……&quot; 于欢欢瞪着容长苏,不服气的吼道:&quot;你的意思是我娘是妖精呗!&quot; 呃……容长苏抽了抽眉毛,脑子被于欢欢堵的完全不通,他怎么把自己已经过世的这位岳母大人给忘记了? &quot;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有句话叫天妒英才,对对对,就是这句……&quot;容长苏仿佛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辩解借口,&quot;从古自今那么多厉害的人物,为什么都死的很早?因为他们天赋太过惊人,打破了这个人世间的正常平衡,就连着天上的神仙都要早早的收了他们!你看看,岳母大人多么厉害的一个女人啊,现在不也是身死人陨吗?所以啊,要个那么厉害的孩子干嘛?等着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为夫就想生个健健康康的普通小孩子就可以了!&quot; 于欢欢被容长苏的一大堆道理说的一愣一愣的,完全举双手赞同。她也觉得要生个健康一点的宝宝。 &quot;从现在开始一个月之内我不能吃药,不能吃油炸酥饼,你也一样!&quot;于欢欢对着容长苏开始念叨着自己生健康宝宝的伟大备孕计划,&quot;还有,不能熬夜!早睡早起!然后我们早上一起跑步锻炼身体,晚上一起散步消化食物。不准喝酒,不准不按时睡觉,不准早上赖床!&quot; 容长苏完全弄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小女人到底想要干嘛,不是生孩子嘛,怎么忽然又说道这些乱七八糟,根本理不出头绪的事情上面去了? &quot;嘿,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quot;于欢欢扯了扯容长苏,义正言辞的说道,&quot;哼哼,怎么个意思,是不是又想抄三从四德了?&quot; &quot;不不,娘子,为夫不是这个意思,为夫是……&quot; &quot;哦,对了!你不说这个,我还有件事情忘记提醒你了……刚才你在你娘那里演戏还真的演得不错嘛~!居然敢说把我休了!&quot;于欢欢说到这里,往后退了退,笑眯眯的看着距离自己两步之遥的容长苏,&quot;怎么,有老娘撑腰的阵仗似乎强大了一些儿啊!连休妻这话都敢随便说了……&quot; 容长苏被于欢欢阴阳怪气的声音弄得脸色一变,懊恼的暗自后悔。他怎么把自己小妻子喜欢记仇的这一茬给忘记了…… &quot;从现在开始,是要听我的还是不是了?&quot;于欢欢笑的十分甜美,就像那画儿里面走出来的散财童女一般。 容长苏被于欢欢的表情吓唬的一愣,他当然知道这丫头是个笑面虎,笑的越是天真可爱,甜美无双,心中的弯弯肠子绕的越是复杂。 &quot;嗯嗯,娘子说什么是什么,都依你,都依你!&quot;容长苏被于欢欢那种笑意弄得浑身上下不自在,对着于欢欢严肃又认真的保证道,&quot;只要你不因为'休妻'两个字离开为夫,我就是为你去天上摘星星,都乐意!&quot; &quot;容长苏,这话可是你说的!&quot;于欢欢的两只可爱的小酒窝闪耀着赤果果的算计。 容长苏看了一眼于欢欢,点头:&quot;是,我说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尤其是对自己女人的承诺!只要欢欢不离开我容长苏,这辈子,我就是为她颠倒乾坤,都愿意!&quot; 这一瞬,容长苏说的是心里话,他刚才听到于欢欢说出休妻二字,猜到她笑意里面隐含的离他而去的威胁,心就像被揪一样痛。他明明知道这丫头就是用用小伎俩而已,却还是会忍不住当真。 于欢欢被容长苏那样的坚定给弄得没办法继续硬心下去了。她于欢欢是修了多少年的服气才得了一个容长苏,看到那么多后院争斗,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quot;好了,好了,去叫下人弄点水来,我们洗洗睡觉!赶了这么远的路,都馊了,谁还对你有感觉啊……&quot;于欢欢装着没有被容长苏感动的样子,不耐烦的摇摇头,将他支开。 容长苏了然一笑,转身离去。 望着容长苏远去的背影,于欢欢的心里被填的满满的!她终于可以和他两个人随性的生活在一起了,不去关心哪里打仗,更不去关心天下大事,身上没有多少钱,花光了就用他们两人的脑子和双手挣,一路走遍大江南北。 &quot;容长苏,我有没有说过我很感激你?&quot;于欢欢此时已经看不见容长苏的身影了,她收回浓浓的目光,低头喃喃自语,&quot;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这辈子会是怎样的命运!&quot; 于欢欢坐在房间里面找了些纸笔在写写画画写什么东西。一条条粗大的毛笔曲线和一个个黑色的墨点让整个图画看起来没有丝毫美感。于欢欢却低着头极度认真的比对,修改,调整,似乎是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研究。忘我到几乎没有看见容长苏早就回来,站在自己身后,她落下了最后一笔,才悠悠的转了转自己的脖子,放松了下身体。 &quot;这是画的什么啊,这么丑!&quot;容长苏的声音突兀的在于欢欢身后响起。 &quot;啊!&quot;于欢欢吓得身体一惊,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手边的毛笔,将刚才自己幸幸苦苦给画好的东西弄成了黑乎乎的一团,根本看不清原来的东西。 &quot;容长苏!你你你,你气死我了!&quot;于欢欢看着那画好的东西,又瞧了瞧地上被自己浪费的一大堆白纸,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 容长苏一看于欢欢跟自己闹呢,立马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一把抱住于欢欢,在她还没有张口之前,吻住。这下,于欢欢的所有怒气都化作了对容长苏的迷恋,沉迷在他好闻的龙潭香里。 见时机差不多了,容长苏终止了这个吻,浅笑着勾唇,俯视着于欢欢。刚刚下人把洗澡的热水准备好了,自从上一次给于欢欢洗过澡以后,容长苏整个人似乎已经有了心理阴影,这一次两人是分开洗的。 &quot;苏儿,欢欢小姐,这是凤仪叫我送过来的衣服!&quot;小斯这一次在门口说话的时候似乎特别的恭敬,尤其是面对于欢欢的姿态,让人都怀疑他是不是于欢欢安插在凤家的眼线。 容长苏优雅的对着小斯说道:&quot;麻烦了,你放那边就好了!&quot; &quot;是!&quot;小斯看了一眼没有出声反对的于欢欢,依从容长苏的话,将拿过来的衣服放在那边的柜台上,转身告退。 容长苏笑着看了于欢欢一眼:&quot;这里可不是长安,可没有人伺候你……自己洗澡的时候小心点,别笨到淹死!&quot; &quot;你不陪我吗?&quot;于欢欢一把扯过容长苏想要转身离去的衣襟,不满的拉着他。 容长苏笑着在于欢欢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说道:&quot;乖,我也要洗澡啦,很快就好!&quot; &quot;你就不能和我一起洗吗?上次我们不就是一起洗的吗?&quot;于欢欢攥着容长苏的衣服揪成坨,嘟嘴说道,&quot;不也感觉很好吗?&quot; 于欢欢不提上次还好,一提那个,容长苏仅有的一丝不忍也没了,立即震开于欢欢抓着的手,匆匆忙忙的往外走,生怕太慢了又被于欢欢缠住。 &quot;呵呵,苏苏害羞的样子真美!&quot;于欢欢望着容长苏匆匆离去的背影以为他是觉得害羞呢,在后面大声冲着容长苏喊道。 容长苏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踉跄了几步站稳,咬牙切齿的说道:&quot;于欢欢!&quot;接着容长苏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朝着自己洗澡的位置走去。 渝水凤家一片祥和,让身在其中的于欢欢不由自主的沉醉。两人洗去一路风尘,坐在院子里由着山风吹干自己的头发,笑的十分有爱。 于欢欢的头发上次被丁秋切了很长一段,现在只有及肩。容长苏的头发却已经快到了腰间。两人一长一短,印在渐渐下落的夕阳里,美好的像是一幅水墨画卷。 &quot;真不公平,一个男人的头发比我这个女人还长!&quot;于欢欢随手撒了撒自己集结在一起的湿发,让它能够快速风干,不由得抱怨道,&quot;显得我好像很没有女人味儿似得!&quot; 容长苏淡笑着望向于欢欢,不言不语,不反驳也不赞成,只是当一个收各种吐槽抱怨的垃圾桶,动也不动。 &quot;容长苏,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汤啊?&quot;于欢欢扯着容长苏身上宽大的衣襟拿在自己手上把玩,嘟嘴说道,&quot;我怎么就这么爱你呢?我现在都不知道除了爱你,我的人生还有什么追求了!&quot; &quot;呵呵,不用有别的追求了!&quot;容长苏笑着揽过于欢欢,望着她,温润的说道,&quot;你追求到了我就已经完成你人生的最大目标了,呵呵,以后你的一切都由本王负责。&quot; &quot;容长苏,我们睡觉去吧!&quot;于欢欢的小脑袋忽然从容长苏的怀里抬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一脸凝重的说道,&quot;为了能够生养一个极其健康的宝宝,我们必须早睡早起!不能玩的太晚……&quot; &quot;喂喂喂,可是容长苏,你等一下,人家饿啊!&quot;于欢欢在容长苏的肩膀上不停摇摆,挣扎着想要下来。 容长苏冷哼一声:&quot;不是为了生一个健康宝宝什么都能忍吗?现在,你就给本王好好挨着,明天才准吃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当街……呃……随便乱来!&quot; 于欢欢委屈的望着哭喊道:&quot;可是你不是说现在时间还早吗?&quot; &quot;早睡早起身体好!&quot;容长苏成功的用于欢欢刚刚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将她埋了,而且毫无违和感。 第三百二十七章 于欢欢无语问苍天,她招谁惹谁了了呀…… 于欢欢跟容长苏窝在床上,磨磨唧唧,哭哭啼啼,唠唠叨叨,整了半天都不见容长苏脸色有所缓和,郁闷的别过身,不理他,准备数羊催眠。 当于欢欢数到第一千二十三只羊的时候,眼睛猛地一下睁开,生龙活虎的从床上爬起来,大眼睛四下察看:&quot;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quot; 半晌,容长苏才端着一个食盘朝着于欢欢的床边走来,他脸上依然没有太多表情,不过脸色却是有所缓和。 &quot;呵呵,苏苏,人家就知道你是个疼老婆的好男人!&quot;于欢欢连鞋子都不穿,一口气跳下床,赤足朝容长苏跑过来,索要拥抱。 容长苏将手中的食盘拖的老高,不悦的对于欢欢蹙了蹙眉毛,看着她那双踩在地上的小脚丫,脸色沉了沉,转身就准备离去。 &quot;哎哎哎,别走别走,我这就回去穿上,这就穿上!&quot;于欢欢激动地拉住容长苏,慌慌张张的说道,生怕容长苏真的端走了一般。 看到容长苏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于欢欢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转身飞快跑到床边,以光速蹬上鞋子,笑着再次黏在容长苏身边,谄媚的问道:&quot;那我现在可以吃了吗?&quot; &quot;穿的这么乱七八糟,还想吃饭!&quot;容长苏看了一眼于欢欢胡乱套上的两只鞋,淡淡的数落道,&quot;快去把手洗了,看你刚才抓这抓那的,不干净!&quot; 于欢欢将双手拿在眼前看了看,觉得挺干净的呀,又放在鼻尖闻了闻,还能嗅到洗澡时候用的花粉香味,没什么不好嘛,干嘛叫我洗手。于欢欢心里不乐意,脸上却狗腿到死,早就已经一溜烟出了房间,往水槽边上走去了。 望着于欢欢的小模样,容长苏暖暖的一笑,他是真的不知道拿于欢欢怎么办了,可是叫他堂堂一个东齐国五王爷这辈子就软在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心里又觉得很不舒服。 &quot;洗好了!&quot;于欢欢拖着湿答答的手在自己的胸前衣襟来回擦干,对着容长苏甜美可爱的笑着问道,&quot;那,苏苏,我是不是可以,吃了?&quot; 容长苏看了一眼于欢欢,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于欢欢瞬间如获大赦,笑着跳起来叫道&quot;速速万岁&quot;然后一溜烟就已经横扫了一大盘菜,嘴角上还滴着油水呢! 容长苏转头看着于欢欢无奈的摇摇头,端起自己的碗,优雅而切十分有条理的吃了起来,样子极其赏心悦目。 &quot;呵呵,苏苏果然是全世界最完美的老公!&quot;于欢欢边吃边说,不雅观到极致,她看容长苏的眼睛放着讨好的光,&quot;这世界上最厉害的好男人都被我于欢欢给征服了,嘿嘿,我是不是很厉害?&quot; 只是这丫头说道后面的时候完全不是想要夸奖容长苏,而是借机炫耀自己的能耐。容长苏也不将于欢欢这种话当作一回事,不看不听,食不言寝不语,自己吃自己的。 于欢欢半天闹了一个没趣,只好也开始自己顾自己的吃了起来,瞄准自己对盘子里好吃菜色的**。 &quot;容长苏……我饱了!&quot;于欢欢放下碗筷往桌上一推就准备继续躺回自己的床上数羊培育瞌睡。 &quot;吃饱了把桌子收了,放到大厨房那边洗干净再回来!&quot;容长苏也放下筷子,冷淡的对着于欢欢开口说道,&quot;不要让本王说第二遍!&quot; &quot;呃……容长苏……我刚才没听错吧?&quot;于欢欢抬头望着一脸平静的容长苏,讶异的问道,&quot;你叫我去把碗洗了?&quot; 容长苏起身往床上走去,等他褪下衣服,脱掉鞋袜,半卧在床上,才面无表情的对于欢欢点点头。 &quot;什么?你居然叫我一个堂堂……呃……&quot;于欢欢本来想说丞相之女的又忽然想起他家老爹已经辞官了,脑子一转,继续说道,&quot;奇迹家族的天骄之女去做那种下人的粗活?&quot; 容长苏盖上被子,躺好睡觉,不再理会于欢欢。 第三百二十八章 王爷也冷脸 于欢欢瞪着大眼睛,恨不得将容长苏的后背戳出一个洞来。终究,她叹了一口气,拿着那些东西往外走,嘴里还自言自语的说道:&quot;我可不是怕了你哟,我只不过是看你给我拿来这些东西幸苦,觉得自己也应该替你分担一点而已……我于欢欢可是大女人,不跟你这样的男人一般见识,我告诉你哦,我真的不是怕你哦……&quot; 于欢欢都已经走了老远了,床上的容长苏还能听见那丫头嘴里叽叽咕咕的念叨,笑着闭上眼睛,睡了下来。 一夜很快过去,第二日一大早,于欢欢就鬼使神差的爬起来,拉着容长苏非要让两人一起围着院子跑圈圈…… &quot;于欢欢,你没病吧?是不是发烧了?&quot;容长苏睡眼朦胧的望着已经穿戴整齐,拖着他起床的于欢欢不乐意的问道。 于欢欢不满意的瞪了容长苏一眼:&quot;你还知道说这个啊?!我告诉你,这可是已经天亮了,为了生宝宝的计划,我们要拼一点!&quot; 容长苏睁着眼睛,看着于欢欢,动也不动! &quot;昨儿你可是跟我说过要休了本……&quot; &quot;好了好了,打住打住,为夫投降,为夫投降还不行吗?&quot;容长苏对着于欢欢无奈的打了个哈欠说道,睡意朦胧的起身,陪着于欢欢去院子里一圈又一圈的跑。 那些早起干粗活的下人一个个对着两人指指点点,还有人以为于欢欢和容长苏中邪了,准备拿公鸡血泼他们呢。 于欢欢内心极度强大,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跑圣贤步。 容长苏自然没有于欢欢的脸皮那么厚,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机械的跟在于欢欢身边,自己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其实他们只是在议论那边的公鸡呢,跟本王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quot;一二一!一二一!&quot;容长苏刚刚给自己心里建设完毕,有了继续跟在于欢欢身边胡闹的勇气,就听见耳边传来招鬼令一样的重叠音符。 &quot;欢欢,你喊得这个是什么啊?&quot;容长苏压低声音问身边已经开始喘粗气的于欢欢,期望她能停止这样的魔音烧扰,&quot;叫的好怪异,要不……&quot; &quot;哎呀,你不懂,这叫口号!&quot;于欢欢看了容长苏一眼,不必嫌弃的说完,又开始叫上了,&quot;一二一,一二一……&quot; 容长苏偷偷瞄了一边已经聚集了三五成群的下人,看着自己和于欢欢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脸色不由的沉了沉,他真的没有于欢欢内心强大啊:&quot;咳咳,欢欢,为夫实在是跑不动了,要不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已经跑了很多圈了!&quot; 于欢欢看了一眼容长苏不太正常的脸色,对着他点点头,眼看着容长苏匆忙离去就快要走出自己视线,于欢欢对着他大声吼道:&quot;身子这么弱,从明天开始我要强化你的训练!&quot; 呃……容长苏额间一滴冷汗滑落。 快到中午的吃饭的时候,容长苏发现自己今天的饭菜尤其的素,而且淡的都快叫他吃不出一丁点盐味出来。 &quot;欢欢,这个菜……是不是有点太素了一点?上面连一滴油都没有,而且还过于淡了些,你吃的惯?&quot;容长苏望着吃的津津有味的于欢欢一脸不解的问。 于欢欢抬起头对着容长苏很热情的说道:&quot;呵呵,我还以为你没有发现呢!怎么样?不错吧?这可是你媳妇儿我特意吩咐大厨房的厨子给我们特意定制的孕爸孕妈套餐哟!&quot; &quot;什么什么?&quot;容长苏根本听不懂于欢欢嘴巴里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怪语言,看着她不解的问道。 于欢欢拿起筷子对着容长苏笑呵呵的夹了一些东西,然后目光闪闪的望着容长苏,认真的说道:&quot;这个,你一定要多吃点!我都是为了给你生一个健康的宝宝才这么委屈自己的哟!呵呵,你是不是很感动?&quot; 容长苏吃掉碗里被于欢欢夹过来的青菜,心里苦的都快要滴出水来。他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媳妇儿呢:&quot;欢欢,其实我们怎么样生健康宝宝的事情呢,还是要质询一下大夫,毕竟这个可是大事,不能胡来的,对吧?&quot; &quot;你是不是不信任我?&quot;于欢欢重重的将筷子拍在桌子上,一脸认真的朝容长苏问道,&quot;你是不是觉得陪我做这些,特傻?&quot; &quot;不不不,不是!怎么会呢!&quot;容长苏一看于欢欢那委屈的模样,心一下子全软了下来,哪里还有心思去计较这些东西啊,&quot;呵呵,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为夫完全明白娘子的一片苦心,是为夫错了,好不好?&quot; &quot;知道就好!&quot;于欢欢瞪了容长苏一眼,得意的说道,&quot;来,啊~!吃这个!&quot; 容长苏看于欢欢张那么大的嘴巴,心思一动,一粒药丸就扔进于欢欢的喉咙,随着她条件反射的闭嘴,被彻彻底底的咽到了肚子里。 &quot;喂喂,容长苏,你怎么又给我吃这个东西啊?&quot;于欢欢闭上嘴郁闷的望着容长苏说道,&quot;这个到底是什么呀?可不能对我生宝宝的计划有影响!&quot; 容长苏笑眯眯的望着于欢欢十分笃定的说道:&quot;这个啊~,当然是好东西!不但不会对你的生孩子计划有影响,还会大大的有好处!&quot; 于欢欢一听容长苏说有好处,激动的放下手中的碗,飞快跑到容长苏身边来,伸出小手翻来覆去的在他衣襟兜里翻找着。 &quot;欢欢,你在找什么啊?你给为夫说说,我给你找……&quot;容长苏被于欢欢小手摸得怪奇怪的,不由得推开她,盯着说道。 于欢欢瘪瘪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quot;小气!我不就是听你说那个药丸对我怀宝宝有好处嘛,就想能够多吃几粒,没想到你居然只带了一粒在身上……&quot; 容长苏脸上冷汗——这小便宜是该这么贪的吗? 两人吵吵闹闹的吃过了午饭,叫小斯将东西都撤了下去,于欢欢才拉着容长苏神神秘秘的往两人的房间走去。 &quot;怎么了?神经兮兮的?&quot;容长苏看于欢欢那副贼贼的小模样,没来由的问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被这个磨人的小丫头拉着以&quot;健康宝宝&quot;的名义做什么诡异的事情。 于欢欢走到房间的书桌前面,那叠放着的白纸里面小心翼翼的抽出一张背在身后,一脸贱贱的笑着望向容长苏。 &quot;猜猜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quot;于欢欢对着容长苏笑嘻嘻的说道,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得瑟,引得容长苏不由自主的想要扭头离去。 容长苏跟于欢欢朝夕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自然知道这个臭丫头到底在想写什么,头皮发麻的配合着于欢欢问道:&quot;这个,有是什么东西啊?&quot; &quot;当当当当……&quot;于欢欢从身后拿出那个画着线线点点的白纸,放在自己身前,得意的对着容长苏来回晃悠。 容长苏不解的蹙眉,目光在这张白纸上来回游走,就是不明白这个上面画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quot;嘿嘿,这个你就不懂了吧!&quot;于欢欢指着那个上面的黑点说道,&quot;这个,表示你的精子质量好的时段,这个,表示我的排卵周期,还有这个,表示我们结合的最佳时间点!¥@#%¥#……%%&amp;…………(此处省略一万字)&quot; 容长苏被于欢欢噼里啪啦的说的昏昏欲醉,满脑子都是他压根听都没听过的东西。他的脑子里只是回荡着一句话——是不是这丫头小时候的疯病又犯了? 于欢欢说完以后,目光灼灼的望着容长苏,小下巴微微扬起,心中的傲娇小宇宙已经成长的无比牛掰了。容长苏望着于欢欢那小小的模样,心里没来由的嘀咕着。 &quot;丫头,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quot;容长苏望着于欢欢脸色疲惫的问道。 &quot;咳咳……中心意思就是……那个……呃……&quot;于欢欢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来回拨弄自己的大拇指和食指,支支吾吾的说道,&quot;就是……今天我们可以上床什么的……这样就能怀上一个健康的宝宝!错过了今天,我们就只有等到下个月的今天才可以了……&quot; &quot;噗……&quot;容长苏一时间没有忍住忽然笑出声来,在收到于欢欢大眼睛瞪过来的一瞬间,他立即收起笑容,转为赞赏的拍手,&quot;嗯,对对对!欢欢说的好,这么厉害的计算公式为夫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简直闻所未闻。欢欢真是博学多才,深藏不露呀!&quot; 于欢欢傲娇的冲着容长苏扬扬眉毛,一脸得意的说道:&quot;那是自然,呵呵,这么说的话,您的意思也是同意啰?那我们还在等什么,赶紧上床啊!生娃的事情才是你们容家的大事!&quot; 容长苏嘴角没来由的抽了抽,他现在真的恨不得将给于欢欢下那种毒的人给撕碎!眼看着这个臭丫头在自己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耍流氓,他居然觉得无可奈何,束手无策。容长苏觉得自己作为王爷和男人的尊严都受到完完全全的挑衅了。 &quot;喂,我说于欢欢,于家的二小姐……&quot;容长苏故作优雅的往后退了一步,对着她循循善诱的问道,&quot;以后你是要准备和本王去哪儿?&quot; 第三百二十九章 周期图纸 &quot;当然是周游世界,四海为家了?&quot;于欢欢几乎想都不用想,一脸认真的回答道。 &quot;那要是我们有了个还没断奶的小屁孩呢?&quot;容长苏望着于欢欢,狭长的眉眼中闪过浓浓的算计,看于欢欢的眸光中带着意思诱惑,&quot;你还可以跟为夫去游山玩水,走遍大江南北吗?更重要的是,你要告诉儿子他爹到底是谁?是东齐国的那个'五王爷',还是一个走在山野的假王爷?他一个小小的孩子能承受这么复杂的东西吗?&quot; 容长苏对着于欢欢十分认真的分析着未来有了小孩要面对的这一切,企图遮掩自己现在不能和于欢欢圆房的事实。 &quot;对啊!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没想到呢?&quot;于欢欢一拍自己的脑门儿,满脸不乐意的说道,&quot;哎呀,我真笨!算了算了,这孩子我先不生了不生了!最开始我还以为这孩子能够生下来就能跑能跳呢!现在……我说什么都不要生了!&quot; 容长苏这才满意的拉着于欢欢笑着点点头,鼓励的望着她:&quot;这才是一个成熟女人该有的风范嘛!走走,我们去看看娘去……&quot; 这一阵的生娃风波总算是平息了,容长苏脊背散走一股冷汗,拉着于欢欢的手紧了紧,勾唇暗自嘲笑了自己一下,十分甜蜜的朝着凤仪那里走去。 &quot;呵呵,欢欢小姐,您来了?&quot;凤仪一看到于欢欢过来自己的房间,激动的起身热情的迎接,态度比之前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quot;你想喝什么茶,我这就去给你沏点?&quot; 容长苏笑着一把拉过凤仪不让她离去,现在,他看凤仪的眼神没有往日的疏离,平平淡淡的亲近。他松开拉着凤仪的手,才对着她说道:&quot;娘,我们不用!今儿和欢欢到你这里来坐坐,其实是有件事情想要问你……&quot; 凤仪和于欢欢均是一脸不解的望着容长苏,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问什么。 容长苏沉了沉目光,那淡漠优雅的侧脸绷了绷,对着凤仪认真的问道:&quot;你之前不是和欢欢她娘——也就是那个叫奇介冷卉的女人——跑到了隐世去居住了一段时间吗?我就是想知道她有没有得罪什么不好惹的人?&quot; 于欢欢听完容长苏的问话心中感动不已,原来他还在为自己家亲娘的恩怨情仇而尽心尽力呢!她真的没有想到容长苏会找凤仪打探消息,心中说不上来的欢喜滋味。 &quot;其实……隐世的很多东西我都不是十分清楚……&quot;凤仪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十分悠远,似乎在回忆什么十分美好的事情,&quot;但是,我知道,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姑娘……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那些隐世家族的人喜欢带着面具看人,总是觉得我这个尘世女人低人一等。唯有,冷荤小姐觉得,不是!她对我就像是正真的亲姐妹一般,从身份到拥有的东西我们都一模一样,不多她一分,也不少她一分……&quot; 凤仪说道这里的时候陷入了永恒的回忆…… &quot;凤仪,你虽然没有修习隐世功法的潜质,不过你内心纯粹,又是个聪明的丫头,这些书籍几乎是为你量身定做的。&quot;五岁的奇介冷卉对着生涩涩的凤仪认真的说道,&quot;呵呵,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你想要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就由着你自己的性子好了……你要是敢委屈自己,哼哼,看我不好好收拾你!&quot; 奇介冷卉说道这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认真又可爱,平凡的眉眼上那闪耀着光芒的眼眸让凤仪觉得无比温暖。她看她的目光中带着丁丁点点的期盼和渴望——凤仪,你的眼中的光芒是那么的纯粹,希望,你永远如此! 奇介冷卉是一个不太擅长交际和沟通的丫头,她每日的时间不是浪费在专研一条项链上,就是终结在和自己下棋插花上。凤仪几乎从来没有看到奇介冷卉去藏书阁看书,更没有见过她像别的家族小姐公子一眼天天跟在长老身边请求这个,问问那个。不过多年以后她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根本就不需要…… 凤仪说道这里的时候目光望向一边的于欢欢,神情带着丁丁点点的沉痛和悲戚,&quot;为娘在隐世呆了那么久,除了有冷卉小姐的维护和照顾以外,就是天天在奇介家族的藏书阁里面看书,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去了解过那个地方发生的一切事情……所以,后来,我们被莫名其妙的驱逐,我才后悔!&quot; 这一切,都是凤仪作为一国之母心中真真切切的痛! 第二日午后,容长苏将最后一粒药丸塞到于欢欢嘴里,开心的几乎就好跳起来。他看于欢欢那可爱的小嘴,弯弯的眉毛,笑起来的浅浅酒窝,忍不住都醉了。 &quot;欢欢!&quot;容长苏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那双细长的漂亮眼睛里闪耀着浓浓的霸道和隐含的**,他还没等于欢欢有什么表示,就一把抱起她往室内走去,&quot;这两天你不是一直都在勾引本王嘛!现在,本王就连本带利的取回来!要生孩子,是吧?现在本王就让你一次性怀个十个八个的,慢慢生!&quot; 容长苏一下将于欢欢扔在床上,一点都不怜悯。 他之前就是太宠这个丫头了……一想到自己这些天为了照顾她的身体而隐忍的那些罪,容长苏就恨不得将于欢欢压榨到明年。 &quot;等等,等等!&quot;看到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容长苏,于欢欢往后缩着,脑子一阵不解,&quot;我好好的坐在外面吃着甜点,莫名其妙又被你塞了一粒什么东西不说,怎么,瞬间,我就被你拉到床上了?这一切看起来似乎有点不科学啊!&quot; &quot;还敢躲!&quot;容长苏一想到前天这丫头当众摸自己的小几几脑子里就满是怒气,他现在就让她摸个够,&quot;本王不发威,你以为本王不行啊!今天本王就好好让你知道什么叫大战三百回合!&quot; 容长苏说完就一把扯过于欢欢,张嘴就朝她红的诱人的小嘴上吻了过去。 &quot;等一下!&quot;于欢欢努力把头往后仰,双手使劲撑着容长苏,不让他吻上自己的嘴,&quot;你不是说我们周游世界的时候带个小屁孩不好吗?而且,现在要是真的整个多胞胎的话,的确相当头疼呢!&quot; &quot;我给你雇佣三五个奶妈!&quot;容长苏几乎已经是怒火和欲火的极限了,他现在恨不得将于欢欢吃到渣都不剩。 于欢欢不服气的拼命抵抗道:&quot;可是你说自己的身份现在还不方便要小孩嘛!&quot; &quot;我们可以随便制造一个虚假身份!&quot;容长苏终于失去了耐心,一只大手扣上于欢欢的后脑勺,往自己身边用力,&quot;你是想做商人,还是想做大家族的夫人?&quot; 呃……于欢欢还想说什么,忽然就感受到一个疯狂的,压抑很久而迸发出来的吻排山倒海一般朝自己碾压过来,惊的自己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只能被动承受。于欢欢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飓风和岩流的中心,那种被啃食,被剥夺,被吞没撕咬的痛和柔软舌尖的抚慰让她既难受又不知所措,身体激动的都在颤抖。 麻麻的要死了!于欢欢在心里为自己臣服在容长苏的淫威之下而感觉到默哀。 &quot;欢欢小姐,欢欢小姐,您在房间里吗?&quot;门口又传来了那个经常过来传话的小斯的声音,似乎还有些急切,&quot;有个人用一把琴杀上来了,说是要找你的!你快点出来看看吧!&quot; 容长苏停下对于欢欢准备实施的一切不轨动作,一脸火焰的瞪着门外的影子,火大的吼道:&quot;死人了吗?等死了人再来!&quot; 呃……于欢欢看到容长苏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杀意愣了愣,想要笑又不敢,憋得有点小喘息。容长苏转头一把扯过于欢欢想要继续下面的事情…… &quot;死人到没有,只是刚才凤仪姑姑带着人去了,说是要看看什么人敢这么嚣张的来找欢欢小姐,也不知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quot;小斯摇摇头准备转身离去,嘴里絮絮叨叨的念叨。 该死的!容长苏暗自咒骂一声,立即松开于欢欢,起身,怒气冲冲的离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打扰自己的好事! 望着容长苏那有人气味儿的背影,于欢欢勾起自己的唇角,一个浅浅的笑意随着她的小酒窝荡漾开去:&quot;就是要这样嘛……成天弄得自己跟要出家飘走似得,让你家媳妇儿多没有安全感呀……&quot; 于欢欢自顾自的说完,也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头发,看着没有什么不妥才笑呵呵的往外面走去。她现在是要去给她家男人摇旗呐喊呢,还是该添油加醋的让他一直保持这种&quot;有人情味儿&quot;的状态? 于欢欢边走边认真的思考着,远远传来的琴声让她的呼吸一滞,不知怎么的脑子就嗡嗡直响,仿佛内脏都要裂开了,难受的往后直退。 &quot;这是怎么回事?!&quot;于欢欢远离琴声,心里手舒服了不少,整个人也都不觉得难受了。 忽然,那琴一停! 于欢欢一下就舒坦了起来,身轻如燕,整个人活力四射。她得意的迈着八字步朝着有热闹可看的地方走去。只是,她还没有走近就听到那里传来了容长苏的声音。 &quot;是你?&quot;容长苏以前倒是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实力了,他想不到今日一个人闯入凤家族门的人居然是这个男子,&quot;真是让本王有点惊讶呢!&quot; 第三百三十章 莫愁身份 容长苏现在胸中有一团没有发泄出去的邪火在燃烧,他恨不得立即就上前将这个坏他好事的男人拍成渣渣,只是他刚刚受到重创,身体虽说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内力却只回复了五成。现在要对付眼前这个深藏不露的男人,他没有多少把握。 &quot;呵呵,五王爷,好久不见!&quot;男子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儒雅,似乎也很有礼貌,只是其流中的那种针锋相对,十分明显。 于欢欢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间又没有想起来。她扒开面色苍白努力喘息的众人,站到了最前面:&quot;啊?原来是你呀?你不就是那个,那个,那个风月坊的琴师么!呵呵,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是来找我的?&quot; 容长苏看了一眼完全找不到状况的于欢欢,一把扯过她挡在自己身后,瞪了一眼说道:&quot;别给我添乱!&quot; 天啊,她哪有添乱,哪有添乱?! 于欢欢郁闷的在心里咆哮着——不就是看到个来找自己的故人,打个招呼而已嘛,用得着这么草木皆兵的么? 琴师一看于欢欢那双纯净的眼睛,一想到她去风月之地保护自己的那一幕,心中就是一片温暖,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暖。 &quot;欢欢,许久不见,你还好吗?&quot;琴师现在不喜欢叫于欢欢二小姐了,他过来就是要将她从容长苏身边抢走的,自然要依从自己心里的那个呼喊了许久的声音叫她欢欢。 这个时候不再被琴声控制的凤仪忽然朝着琴师走过去,眼神直直的盯着那把琴,神色空洞,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琴师刚想一个音刃结果了凤仪,却…… &quot;莫愁,是莫愁!&quot;凤仪一下跪在地上,颤抖着手一点点的摸着那把熟悉的琴,老眼中流出浑浊的泪水,&quot;莫愁的琴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你到底是什么人?&quot; 琴师听到凤仪叫出&quot;莫愁&quot;两个字的时候,手中一停,终究是没有拨出去那个杀音。他一脸揪痛的别过脸,眼中一滴清泪滑落:&quot;别跟我说那个过分的女人!要不是她我们家又怎么会被灭?&quot; &quot;什么意思?&quot;凤仪起身望着眼前的琴师,诧异的问,&quot;她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quot; 琴师别扭的转过头来,望着凤仪,犹豫了许久终究开始说了:&quot;别人都知道她是江湖魔女李莫愁,更知道她霸道无双,行事乖张,不管别人的喜好,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所以人人都怕她,都躲着她……&quot; &quot;谁说的?!她是多没有心机的一个姑娘啊……&quot;凤仪摇头说道,她怎么都不觉得李莫愁就是传言中的魔女。 琴师一停凤仪为李莫愁辩驳,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情绪,他平息了一下,才开口继续说道:&quot;可是你们知道他是当年在整个东齐国都极盛的音律李家的下一任家主么?李家向来一夫一妻,人丁不旺,她就是我娘的亲妹妹,李家这么多年出的最厉害的音攻高手!&quot; 这个消息让容长苏眼中都是一阵,他和李家也算是有过一些渊源,没想到那个神秘有厉害的少主就是李莫愁? &quot;我爹是北魏国的肱骨之臣,后来北魏归顺,爹一片忠心,拉拢着一些老臣想要复国却被东齐国的上一任皇帝给绞杀……&quot;说到这里的时候,琴师眼中一片冷冽,死死的瞪着容长苏,&quot;要不是锦妃娘娘求情,估计我也逃不过……&quot; 于欢欢心里对琴师升起了同情,难怪这么好的男孩子会沦落青楼,以色侍人了! &quot;我们这些叛贼家眷都被卖入青楼男馆……&quot;琴师看了于欢欢一眼,含着感激和情谊,&quot;上帝垂怜,我被当今皇上所救!当年,要不是她救助来迟我们家又怎么会……都怪她贪念男色,一直跟平南那个副将在一起,就连我们发去李家的求救信也不看!都怪她!&quot; 凤仪看着琴师不停的摇头,瞪着琴师说道:&quot;你凭什么怪她?你有什么资格怪她?就因为她是你娘的妹妹,就因为她是李家下一任家主,她就连享受自己幸福的权利都没有了吗?要怪就怪你爹自己……北魏已经归顺,北魏的公主也已经成了皇上的女人,他为了一己私欲挑起战乱,还引得自己家支离玻碎,居然还有脸怪别人?&quot; &quot;你胡说!我爹不是为了私欲,他是为了我们北魏国的子民!&quot;琴师捏紧拳头对着凤仪争辩道,&quot;那个女人就是个任性自私的家伙!她要不是贪图男色又怎么会……&quot; &quot;你知道什么啊?!复国?!复国不打仗吗?!复国不用你那些好不容易从北魏国战乱中存活下来的子民来抗刀枪吗?!不流血,不牺牲吗?!你家人的命是命,莫愁家人的命就是草吗?&quot;凤仪听到琴师还在为自己家人指责李莫愁,气的浑身颤抖,&quot;后来,她知道了这件事……居然抛弃了自己嗷嗷待哺的亲生女儿去找你,这样,还不够吗?如果我猜的没错,莫愁去找你以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吧?不然你也不会恨她的时候还带着尊敬!&quot; 琴师的脸色一白,低头,咬唇:&quot;李家灭族的事情和我有关,她知道,可是并没有惩罚我……&quot; &quot;你!&quot;凤仪此时恨不得一巴掌将这个不肖子替李莫愁给扇过去,&quot;你简直是太冷血了!我都替莫愁感到寒心!&quot; &quot;对啊,是我冷血,她带我视如己出,甚至不惜将毕生所学都交给我,还将自己最喜欢的鸣辕琴送给我,我却用一种慢性毒药毒死了她!那个任性乖张的女人到死,都还为着我说话!而且,她早就知道我下毒……还喝下我送的那些东西……&quot;琴师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满是痛苦,报仇以后他并没有觉得很开心…… &quot;你这个……哼!&quot;凤仪转身一甩衣袖站到了一边,对着容长苏说道,&quot;苏儿,给我杀了这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替你里姑姑报仇!&quot; 容长苏一听琴师居然做过这种过分的事情,气的更火大了,再也管不得什么内伤不内伤了,飞腿就朝着他踢去。 琴师的武功本来就没有容长苏好,只好看了一眼手中的琴,冷笑,一首好听的曲子飞起。那每一个长抚琴出来的音符都画着一把刀割破空气,朝着容长苏直射而去。琴师手中的这琴是李莫愁当年纵横江湖的致命武器——鸣辕琴,它音色醇厚,能将少量的内力通过音符流转扩大无数倍,击杀敌人,是兵器谱上排行第四的绝世好武器。 只是,这天下间能用这杀琴之人是极少的!它并不像是刀剑,就是没有武功的于欢欢都可以握在手里杀人……杀琴必须配上李家不外传的音攻,才是真正的惊世绝伦! 血无情师从李莫愁,估计也学得几分音攻的手段,只是比起眼前这个运指如飞,随音所欲的琴师,他的那点技能真正是不够看了。 &quot;我靠……&quot;于欢欢惊讶的盯着中心打斗的两个人,一脸崇拜,&quot;原来玩游戏开挂就是这个意思啊?我家苏苏赤手空拳,你这个丑小倌居然拿那个可以自动出刀子的琴来PK,这简直太让人无语了!&quot; 不过于欢欢还是觉得这个小倌挺聪明的,居然还知道带神兵过来,不然就他那副瘦弱的小身板,估计会被容长苏分分钟玩死的。 打斗的两个人自然没有于欢欢以为的那么轻松,尤其是容长苏!他本就内力不足,现在和配上李家上层音攻的杀琴对上,基本上没有胜算。但是他不能输,因为自己的女人就在他身后!这个男人来意不明,他绝对不会轻易让他靠近于欢欢。 容长苏想到这里,又一次强心提气,想要跟琴师做最后一拼。 只是……啊!容长苏还没有将大招发出,就忽然惨叫一声朝着地上落了下去,而他的背后紧跟着一把音刀…… &quot;容长苏!&quot;于欢欢吓了一跳,迈步就朝前跑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一定要接住他,一定要接住他! 琴师一看于欢欢跑到了中央,吓得脸色一白,音刃已经发出,想要收回根本来不及。情急之下他放下杀气,飞身朝着于欢欢拦去,一把抱起她回到了安全地带。 &quot;不!你放开我,你放开我!&quot;于欢欢眼看着容长苏重重的摔在地上,使劲推着搂着自己的琴师,呼喊道,&quot;容长苏!!!&quot; 就在音刃快要没入容长苏身体的一瞬间,一个拂尘凌空扫过,搅散了音刃,凤家族长凌波踏空而来,缓缓飘落在中央,如一位羽化登仙的神人。 于欢欢这才松了一口气,猛地一把推开琴师不顾一切的朝着躺在地上的容长苏跑去。她扶起地上的容长苏,心里紧张的要死,说话的声音发颤:&quot;容长苏,你没事吧,哪儿痛?你是不是摔傻了呀?怎么都不说话?&quot; &quot;我没事……&quot;容长苏看着于欢欢,这几天隐忍**的所有不满都随着那双含着浓浓担忧和焦急的大眼睛烟消云散,他冲着她微笑。 于欢欢这才松了一口气,瞪着边上的琴师:&quot;我说你这个小倌到底什么意思?我那会儿见你是个好人,好心好意救你,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今日居然拿着一把破琴跑到这里来打伤我的相公……简直太过分了!&quot; &quot;欢欢,我是为了……&quot; 第三百三十一章 家主高手 &quot;这位公子,你擅闯凤家家门,伤我凤家仆人,还打我凤家子孙……&quot;凤家族长一字一顿威严的对着琴师说道,&quot;你可知道这犯了我凤家的原则?今日老夫就要了你一双眼睛,来弥补你犯下的这些过错!&quot; 琴师看了一眼这个瘦骨嶙峋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戏谑:&quot;我的武功虽说不好,可是我的音攻自认天下无敌,你这个哪里冒出来的不知死活的老头,居然敢放这么大的话,也不怕闪了舌头!&quot; 说着琴师就朝着凤家族长飞起音刃攻击而去。只一个试探,琴师的眼神就变得凝重起来。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内力如此强悍的人。只见凤家族长仅仅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拂尘一扫,就将琴师抚过来的刀刃给打散了。 &quot;凤家多年低调行事,但也并不是怕事!今日你一个小辈如此上门挑衅,我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江湖上会以为我百年凤家都是徒有虚名!&quot;凤家族长冷笑着说道,忽然手中拂尘一阵变换,那条条丝毛如钢筋打造一般在内力的充盈下直直的炸开,指着琴师,霸道而威严,就像是上帝的审判。 琴师冷笑一声,手中鸣辕琴忽然发出一声蜂鸣,那琴的气势陡变。仿佛是死在这琴下的万千灵魂在挣脱,在嘶吼。 凤家族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此琴定非凡品。 忽然,一首鬼哭狼嚎,如泣如诉的曲子就落入众人的耳中。而那些琴的攻击全都集中在凤家族长身上,几乎要将他周围的空气搅成惊天而起的龙卷风,包围着他,碾碎。 &quot;家主?!&quot;凤家下人一个个惊讶的呼喊,吓得脸色惨白。 于欢欢眼中也闪过一丝担忧。凤仪更是双手合十一个劲的求上天保佑。只有,容长苏目光沉着,认真的看着这一幕。 &quot;噗!&quot;琴师一口鲜血喷出,落在杀琴之上,整个人苍白了不少。 刚才围绕凤家族长的龙卷风被拂尘撕碎,凤家族长长身而立,俯视着坐在琴前的琴师,脸色有所缓和:&quot;年轻人,有点本事!来,我们继续!&quot; 话音刚落,他手握拂尘,不由分说的就朝着不远处的琴师击去。 琴师脸色一变,强自运功,抖着手开始波动琴弦。他刚才那个招数已经是自己音攻的极限了,再厉害的功法凭他现在的功力根本无法驾驭!横竖都是死,琴师心一横,手中又换了一首更有杀伤力的曲子。 &quot;呵,后生不错啊!&quot;凤家族长看琴师音律一遍,又开始主动攻击,笑着说道,毫不在意。 琴师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这杀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手仿佛被什么人控制了一般强制弹出另外一首曲子。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琴师一听这首曲子内心就是一阵恐慌……他现在的能力弹这首曲子,简直就是想要爆体**啊! 容长苏望着琴师脸上惊恐的表情蹙眉。 于欢欢倒是看不出这些打斗之间有什么暗潮汹涌,只是关心的看着容长苏,生怕他再次受伤:&quot;苏苏,刚才你们不是打得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就掉地上了呢?&quot; &quot;我之前的内伤还没有痊愈,强行提起牵着丹田差点爆裂,疼得我没有控制好自己在空中的平衡……&quot;容长苏拍了拍于欢欢的手臂解释道,&quot;不要担心,现在已经没事了!&quot; 于欢欢冷着脸,恨不得一巴掌甩到容长苏脸上:&quot;你难道不知道不要逞强吗?!这里有这么多人,差你这个出头鸟吗?&quot; &quot;欢欢,本王的女人,本王要自己保护!&quot;容长苏坚定的望着于欢欢,语气倔强,&quot;不管是伤了、残了、病了、还是死了,我都要站在你的前面,为你遮风挡雨!&quot; 于欢欢心中的愤怒化作感动,瞪了容长苏一眼,没好气的说道:&quot;我又不是那种小里吧唧的女人,用得着吗?&quot; &quot;你用不用得着懂是你的事,本王做不做是本王的事情!&quot;容长苏扬了扬眉,无奈的拉着于欢欢的手说道。 算了!于欢欢看了容长苏一眼,别过脸继续观战…… 此时琴师眼睛血红,体内似乎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内力,生生跟百多岁的凤家族长打了个平手。容长苏望着此时的琴师,一脸疑惑,他怎么感觉这个琴师就像是被什么人灵魂附体了一般…… 凤家族长越大越惊讶,不得已,他只能用最后的杀招了! 只见凤家族长拂尘一挽,无数个漩涡一样的螺旋内力就从拂尘的每根丝毛尖端放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阵一样朝着琴师打去。 琴师此时身体几乎已经到了极限,这一波强大的攻击,他拦住了百分之九十,被漏掉的百分之十击中了身体,抱着琴向后倒去。 凤家族长正想再次朝琴师的双眼攻去…… &quot;嗖&quot;的一声,琴师抱着他的鸣辕琴逃走了! &quot;家主,我们去给您追回来?&quot;凤家的护卫一脸激动的撸起袖子,问道。 凤家族长望着琴师逃走的方向,半晌,才叹了一口气,摇摇头:&quot;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一次他也伤的极重,怕是一身功夫也废了……不必追了!&quot; 容长苏望着逃走的琴师,蹙眉,心里总隐隐有种怪异的感觉。刚才后半段时间跟凤家族长打斗的人真的是琴师本人吗?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青年,就算你天赋再高,能够拥有这么强大的内力,那也有点太不可思议了吧? &quot;苏苏,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quot;于欢欢看周围的人都散开了去,一脸慌张的摇着容长苏的手臂,问道。 容长苏这才回过神来,对着于欢欢淡淡的笑了一声,摸摸她的小脑袋:&quot;放心好了,为夫没事!呵呵,现在就算陪你三百回合都没问题!&quot; &quot;去,少凭嘴!我先带你回房休息,一会儿我去找凤家的大夫给你看看……&quot;于欢欢扶着容长苏,不相信的说道,&quot;你就是那种喜欢死撑的性子!我之前还以为你的伤都已经好全了呢,没想到还有什么内伤!要我说你们这些练武之人也真是挺麻烦的,受伤就受伤吧,还整个内伤和外伤,非得分期愈合不可,真是让人受不了……&quot; 于欢欢一路吐槽练武之人,其实不知道内心多么想要自己变成一代女侠呢!容长苏至始至终都淡笑着认真的听她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理论,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赞同。 回到房间,于欢欢将容长苏安置好,自己就去请了凤府的大夫让他给容长苏看看,想着又出了门,再去找个渝水城里靠谱的大夫保险一点。 刚刚出了凤家大门,于欢欢就看到谢先生一个人漫步朝着自己走过来…… &quot;诶?谢先生,你又来凤家啊?&quot;于欢欢快步上前在谢先生身边找了一大圈,并没有看到那个傲娇的小身影,&quot;果儿呢,没跟你一起来啊?&quot; 谢先生能在这里看到于欢欢一点都不奇怪,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看来那一劫数是另有破解之法了…… &quot;谢先生你干嘛这样看着我?&quot;于欢欢被谢先生那种目光看的一身不自在,往后退了一步笑眯眯的说道,&quot;我可是已经嫁人了哟!&quot; 谢先生被于欢欢出口的话给吓得一阵哆嗦,失去了那股子仙风道骨的味道:&quot;去去去,你这个小丫头可是不要胡说八道!老夫都是多大年纪的人了,可别开这样的玩笑……&quot; 于欢欢被谢先生那尴尬的胡子翘翘的模样弄得大笑。 谢先生摇着头,瞪着于欢欢说道:&quot;本来老夫多年前就依照你娘生前的吩咐给你找了个能化解你明日命中大劫的,没想到却……唉,失算,失算啊!&quot; &quot;什么什么啊?&quot;于欢欢不解的望着这个装神弄鬼的谢先生一阵无语,&quot;你不是画师吗?怎么又兼职算命了?是不是你还有什么别的赚钱的副业啊?&quot; 谢先生无语的抖抖嘴角,捋胡子的手也顿了顿,变得不灵活了。于欢欢笑着望向谢先生不在意的卷着自己的袖口,揶揄的说道。 &quot;你这个丫头啊!对了,你还记得那个好像是叫血无情的男人吧?&quot;谢先生皱皱眉头一脸纠结的想着,&quot;其实他本该是你要嫁的人……&quot; 什么?! 于欢欢被谢先生出口的消息吓得精神一振,大眼睛上满满的写着大问号。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自己以前似乎没有见过这个姓谢的老头吧…… &quot;老夫可是隐世仅存的唯一算士家族的人!在你出生之时,我应了你母亲之托去为你找一个极具杀气之人,可用他身上的杀气克你今日命中劫数。后来我找到了那个孩子,为养他身上杀气,我为他命血为名,取为无情!&quot;谢先生说道这里的时候深深的对着于欢欢叹了一口气,&quot;你命中这劫太硬,基本是死结,所以你娘休书一封托一名为李莫愁的女子培养他的杀气和能力,希望以后能和你朝夕相处化解此劫,还学得一身本事保护你!&quot; 我呢个乖乖!于欢欢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要抽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无情之面纱 她没有想到自己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娘在娘胎里就开始给她谋划丈夫了呢!这算是娃娃亲吗?于欢欢一想到自己和血无情第一次见面那副黑不溜秋就露一双眼睛的骚情模样,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可不会对那样的男人来电的! &quot;呵呵,欢欢,血无情那孩子之所以从小就用黑纱裹面,也是为了你啊!&quot;谢先生看于欢欢那一会儿纠结,一会儿摇头的模样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笑着说道:&quot;为保杀气不轻易外漏,李莫愁才从小就让他以黑纱包裹全身,不见任何人!&quot; 呃……于欢欢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血无情那个家伙了,她居然让他为了自己白白遮了二十几年的脸,简直是罪过罪过啊! &quot;唉……本来啊,老夫已经算透了他命中会爱上一个救自己伤的小丫头……&quot;谢先生说道这里更是摇头,&quot;小时候血无情有一次重伤落入于府之内,本来老夫废了不少功力为你们改名相遇……&quot; &quot;啊?还有这件事?&quot;于欢欢脑子飞转想了好久才想到小时候似乎真的遇到了一个黑衣服包裹自己的小男孩晕倒在自己面前,&quot;呀,我记得了!那个时候我看了他一眼还踢了两脚呢,见他没反应,我以为他死啰!本来叫人来看看他的,谁知道回来以后人已经不在了,还被杜薇那个毒女人给狠狠揍了一顿!&quot; 谢先生对着于欢欢已经无语了,他摇摇头说道:&quot;后来血无情被你的姐姐于心冉给救了!一计失败,我只好想到了二计。我算到多年以后揭开血无情面纱的那个人一定是你,所以让李莫愁告诉血无情,一定要娶那个揭开他面纱的人。&quot; &quot;我靠,你们这是赤果果的计划婚姻啊!还好还好!&quot;于欢欢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一阵郁闷,她简直无法想象自己和血无情过日子是什么样的让人呕血情况。 &quot;是啊……我们算透了所有东西,就是望了算你们两个的性格了!&quot;谢先生无奈的摇摇头对着于欢欢说道,&quot;欢欢,你此次的一劫非同小可啊……&quot; 谢先生看了看天色,那双悲悯的眼眸中闪过浓浓的慈爱,他曾经和她的母亲奇介冷卉是忘年交,在一次隐世君王举办的各个家族代笔宴上相识,一见如故。那个时候奇介冷卉才十二岁。奇介冷卉是整个隐世几千年来当之无愧的天才,她修习的控魂术已经远远超出奇介家族当时流传和记载下来的那些东西了。 十二岁的奇介冷卉已经是年轻一辈里面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了。那个时候她练习的控魂术不仅可以改变人的记忆,还可以随意抽离人的灵魂……这些在奇介家的控魂事迹上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奇介冷卉凭借自己独一无二的控魂术和手中的引灵链完全可以跻身隐士中等高手之列了。 &quot;喂,我说谢先生,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quot;于欢欢瞪了谢先生一眼,说道,&quot;有什么事情你快说吧,别神神叨叨的!我还着急给容长苏请大夫呢!&quot; 谢先生收回目光,慈爱的对着于欢欢一笑,捋着自己的胡子说道:&quot;之前你娘留在你脑子里的一段音像被我用绝尘香给唤醒,可是我却忘记了你灵魂封印还没有完全解开这件事情,是我失算了……&quot; 于欢欢这才想起那次宫宴上谢先生莫名其妙的让自己和一众宾客都睡着了的事情。她恍然大悟……可是就是记不起来自己梦里面到底出现过什么。 &quot;其实于丞相不是你的亲爹……&quot;谢先生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一顿,仔细观察着于欢欢的表情,生怕她会承受不了,&quot;他的某部分记忆是被你娘给修改过的……&quot; 于欢欢呆愣在那里,一个字都说不出。她很想出口反驳谢先生说的话,可是脑子快于嘴,完全已经信任了谢先生说的东西,仿佛这些都是灌注在于欢欢脑子早就存在过的记忆,只是现在被谢先生给唤醒了。 许久,于欢欢勾唇笑了起来,弯弯的眉眼煞是可爱。她想:她的亲生父亲一定是很温柔很帅气的吧?!一定是那种会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吧?!呵呵,她要回去跟容长苏说说这个事,到时候让他陪着自己去找亲身父亲去…… 谢先生看于欢欢还算得上平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quot;奇介家族在隐世来说仅仅是一个极其中等的没落家族,甚至比消失的雪族和矮人贵族都不如。可是,三十多年前奇介家族出了一个奇介冷卉,打破了原来的隐世的格局。奇介冷卉不仅自己修炼了登峰造极的控魂之法,还将这些都写成书本放于藏书阁的密室之中,挑选通过她灵魂考核的高天赋孩子进入学习。&quot; 于欢欢现在对她亲娘的佩服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啊…… &quot;呵呵,隐士本就是一个已经高度平衡的世界,奇介家族因为出了一个旷古绝今的天才女子从而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啊……据说后来你娘已经厉害到可以起死回生,甚至可以制作吞噬别人灵魂的武器。当然,这些我都是听说的……&quot;谢先生说这个的时候目光落到于欢欢身上,凝重,&quot;既然当年我没有在你娘的事情上帮到她,那今日我就用毕生之力帮帮你这个小丫头吧!&quot; &quot;不是,谢先生,你你,到底什么意思啊?&quot;于欢欢脑子被谢先生说的有点发懵,&quot;你的信息量太大,我怎么就听不懂了呢?&quot; 谢先生看到天空中阳光一闪手中一阵点拨,掐指一算,眼神一凛:&quot;欢欢,跟我走,没有时间了!&quot; 谢先生不由分说的一把拖走于欢欢,带着她疯狂朝着自己之前就已经看好的地方飞奔而去,生怕慢了一步就赶不上了。于欢欢被谢先生被动的拖着跑,心里一阵郁闷,没过多久就开始喘了起来。 &quot;喂喂……您……慢点啊……&quot;于欢欢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谢先生说出这一句,就再也没有力气继续说话了,只好在心里一阵没好气的腹诽——跑那么快干什么?赶着投胎啊?我还要忙着去给容长苏请大夫呢…… 算士,是一种应天地大运而生的种族,他们从祖先到现在都是靠着几分通晓天地万物相互转化和气运而进行推古晓未的术式修炼。他们主要是通过观察天地万物的运行,风沙阳光的起落,星辰万物的运转以及未来的事物发展来来用一种复杂的只有他们才能弄得懂的推算方式预知出未来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会发生某件事情。 所以算士的这种推算会受很多东西的影响,因而有准与不准之说。 可是隐世的算士家族却是百分之百的精准,他们不能修炼杀伤性的内力,只能徒步走天下,可以在尘世隐世来去自由。他们的修炼方式比较特别,每运用一次自己的预知能力就会消耗自己的寿命。直到现在,隐世家族就只有谢先生一人尚存于世。 &quot;到了!&quot;谢先生人虽然老,但是体力却是相当的好,比起于欢欢这个年轻人利索多了,&quot;欢欢,快,我们没有时间了!今日,我就要用我余下来的寿命尝试一次替你逆天改命!&quot; 于欢欢根本还没有听清谢先生在说什么,就被他按在一个位置盘腿而坐。她现在累的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了,只能像一个软掉的小木头娃娃一样,任由谢先生摆弄。 谢先生一看天上的阳光,手中忽然发出一股子不似内力,也不像是什么东西的力量,生生指引着空气中的分子流动,从而托举起自己手中的罗盘,悬浮在于欢欢的头顶。 刹那间,罗盘发出一股亮光,将于欢欢的身体全都笼罩在里面。 于欢欢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什么温暖的泉水抚摸一般,舒服的闭上眼睛享受这样的畅快。 谢先生口中振振有词,似乎在念叨着什么咒语一般。控制的罗盘在按照一定逻辑旋转,周围的边界随着旋转而渐渐化为粉末,而笼罩着于欢欢的光却越来越强。 谢先生的脑门上全都是汗水,在太阳和罗盘连城一条奇怪的线条的时候,周围忽然刮起一股子强风,都向着谢先生这边席卷。 &quot;噗&quot;谢先生吐出一口鲜血停了动作,倒在地上。于欢欢头上的光强的比这阳光还要厉害,惊天动地的一闪,全数没入了于欢欢的体内。那罗盘早就化作粉末,飘散在空气里了。 于欢欢闭着眼睛舒服的享受了一会儿,等身体里那股暖融融的感觉消失不见以后,她才睁开眼睛,吃了一惊:&quot;啊?!谢先生?!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quot; 于欢欢匆匆忙忙上前扶起谢先生,担忧的望着他。这个老人对自己的好她自然是知道的,心里一阵难过。 &quot;呵呵,欢欢,我们做算士的总有年岁用尽的一天……&quot;谢先生望着于欢欢那双和她娘一模一样的眼睛,笑的十分慈祥,&quot;本来我就该死了,正好用这最后的寿命抵你命中一劫,值了!&quot; 第三百三十三章 算士之能 谢先生其实还有三十年寿命,这一次为了于欢欢这强硬的命劫,全都消耗尽了。 于欢欢望着谢先生,说不上了话,她和这个老头子总共都没有见过几次面,每一次都是他在帮助自己,心里真的有一点依耐的。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享受过多少疼爱和亲情,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疼爱自己的老爷爷,却…… &quot;欢欢,你先不要悲伤,你先听我说……&quot;谢先生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他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quot;刚才是因为时间关系,我还有好多话都没有跟你交代清楚呢!你手中的那个铁棒子要好好拿在身边……咳咳……这次改命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好好活着!还有,还有,一定要小心,小心……&quot; &quot;谢先生?谢先生?&quot;于欢欢悲伤的望着谢先生,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眼中一震,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模样强迫自己坚强的说道,&quot;谢先生,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努力活下去的,因为我身体不仅是我自己的,还有你最后留给我的寿命。欢欢会学着长大,你就好好的去吧……&quot; 说完,于欢欢伸手抹过谢先生的脸,见他闭了目,心中有些不舍,想了想,准备起身将谢先生就地埋了。她拉谢先生身体的时候发现尤其的轻巧,心中一惊,低头一看,发现谢先生的皮肉都已经化作粉末,消失在风里了。 于欢欢不知道,像谢先生这种做算士的人是洞察天机,堪破命运的人。他们死后既上不得天堂也下不得地狱,只能化作清风消失在天地间,没有生死轮回。这就是他们永恒的归宿。 &quot;这,这,这怎么就剩下一件衣服了?&quot;于欢欢望着手中捏着的一件衣服自言自语,想了想,&quot;那我就把这衣服给您找个地方埋了当个念想吧……谢先生,您一路走好,黄泉路上正好可以跟我娘做个伴。&quot; 于欢欢抱着衣服念叨着走到一边,找了个方位,自己刨了个小小的坑,将谢先生的那几件衣服给埋了。 &quot;谢先生,欢欢这次是真的谢谢您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欢欢再来看您……现在时候不早了,我要去渝水城中心给容长苏找大夫去了,您就好好在这安息吧!&quot;于欢欢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对着谢先生的遗衫叩了三个响头,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去。 距离谢先生作法改名的位置没多远的地方几个面色森冷的人抬着一顶软轿缓缓朝谢先生的遗衫处走来。轿子里的人从小窗口伸出一只手对着抬轿的人示意…… &quot;尊上,这里没有发现什么!&quot;抬着轿子的男子说话的声音居然和上次在小镇客栈接待于欢欢他们的那个掌柜一模一样。 轿子里发出一个略带森冷的声音:&quot;呵呵,魏先生,算士家族仅存的一名成员,居然在这里圆寂了……真是叫人心有遗憾啊……谁?&quot; 轿子里的人忽然气息一变,一股气流卷起轿帘,朝着一边的草茏里面攻去。 一个人影从草茏中躲闪了出来,他的眼神空洞而冷漠,杀气逼人。他的手中紧紧扣着鸣辕琴,表情冷冽。他,就是琴师! &quot;尊上,这个小子手里居然握着鸣辕琴……而且,似乎有点诡异……尊上刚才虽说只是用了一层不到的功力,可是对付尘世这些鄙陋之人绰绰有余,为何他却能躲过?&quot;又是那个伪装过掌柜的人在说话,周围的几人眼中都是一片冰冷。 &quot;呵呵,人琴合一?有意思……不过他似乎还不懂得控制这把杀琴呢……&quot;轿子里的人手指对着外面的琴师一弹,一股比刚才强劲无数倍的力量直接射穿了轿帘,击打在根本来不及闪躲的琴师身上,&quot;把他带走,本尊对这个人倒是有点兴趣!&quot; &quot;是,尊上!&quot;前面的&quot;掌柜&quot;机械的答道,手指对着已经倒在地上的琴师尸体一卷,就扛在了肩上,毫不费力的继续抬着轿子往渝水城的方向走去。 轿子里面的人至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就像是,一个谜…… 于欢欢领着大夫回到了凤家自己房间的时候,看到容长苏脸色依然苍白,神情却好了不少,立即催促道:&quot;大夫,你快点过来给我夫君瞧瞧,用点什么好药给他好好治理治理!&quot; 大夫是渝水城一名有名望的人,一看于欢欢那副拉着自己的急切模样,脑子一阵绞痛,眼里不由得出现了她刚才请自己看诊时候的情形…… &quot;这位小童子您好呀,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于欢欢!&quot;于欢欢大摇大摆的走进渝水城最好的医馆,小手理了理自己耳边的碎发,对着面前正在称药的小童笑的十分天真,&quot;小哥的模样生的可真是俊俏,怎么样,有定下亲事了吗?&quot; 小药童被于欢欢的&quot;气势&quot;震得一抖,正在称药的小称一晃,几片药草掉到了柜台之上。小药童匆匆回过神来,赶紧将药草捡起来放到纸包内,一脸恐惧的望着于欢欢。 &quot;咳咳,您不要太过惊慌,其实,那个,我相公生病了,等不得……就是想要请您们这里最厉害的大夫过去看个病,并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quot;于欢欢看小药童可疑的红了脸,笑着摆摆手解释道,十分天真的模样。 &quot;姑娘,我们这里最好的大夫现在正在楼上小憩呢,不出诊……您家要是有病人的话,麻烦您请他过来医馆看病吧……&quot;一个掌柜模样的老者走到于欢欢面前对着她礼貌的拱拱手客气的说到。 &quot;不看诊?!&quot;于欢欢不怒反笑,眉眼弯弯,一副小受气包的可怜模样,对着面前的老者用一种小孩子的天真语气问道,&quot;怎么你们医馆里的大夫都这么没有人情味儿啊,这都十万火急了,大夫还要小憩。古人不是说了医者仁心,还要懂得悬壶济世吗,难道你们医馆的大夫都这么霸道?那我看这样下去的话,医馆可能迟早要关门大吉罗……哎……哎……&quot; 老者被于欢欢说的一愣,那双眼睛紧紧盯着于欢欢,怎么都看不出于欢欢是想要挖苦他们的模样,心中一阵狐疑——怎么看这女娃娃都不像是什么用心急深沉之辈啊,怎么说话就这么的……也许是巧合,巧合吧! &quot;谁说本大夫的医馆要关门了?!&quot;楼上一个老大夫打了个哈欠,眼中略带愤怒,又极有涵养的朝着于欢欢走来,&quot;本大夫可是着渝水城出了名的好大夫,技术和医德都是数一数二的。你这个小女娃就是个深闺妇孺,不懂事儿!&quot; 于欢欢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将这个大夫打量了一遍,倒是觉得像那么回事儿,一脸笑眯眯的望着这个大夫:&quot;呵呵,原来你就是这渝水城最好的大夫呀?真是久仰久仰……您下来了更好……&quot; 来的大夫看到于欢欢眼中真诚的喜悦一愣,还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下一秒…… &quot;呜呜,大夫,大夫,您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有钱人家就是看上了我的美色,给你私下塞了点银子……你你你……你居然就不顾病人疾苦,不理病人死活,活活让我娘被一身疾病给拖死!你就是间接的杀人犯啊!呜呜……枉你自诩为渝水城最好的大夫,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呢?这是要招天谴的呀!&quot;于欢欢忽然一把拉住眼前这个大夫,哭天抢地的说到,&quot;像你们这么草菅人命的医馆,谁还敢来看病?呜呜,你就是间接杀人犯啊!&quot; 随着于欢欢楚楚可怜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气势,医馆外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大夫的脸色一白再白…… &quot;姑娘,您是不是弄错了呀?您娘到底是谁啊?我都不认识你!&quot;大夫一脸郁闷的盯着于欢欢,保持着自己作为一个有修养的最后气度。 于欢欢趁着哭泣的时候在大夫的耳边轻声说道:&quot;跟我出诊……&quot;说完,大眼睛还对他一眨,得意的低头,继续痛哭。 &quot;哎呀,杀人了,杀人了,这个店里的那个大夫将我娘给活活逼死了呀……&quot;于欢欢死活拉着大夫不放,哭天抢地的说到。 大夫的脸被于欢欢气的通红,却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气度,沉声说到:&quot;你不要闹了,等我准备一下就跟你走……&quot; 于欢欢眼里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 &quot;喂喂喂,我说你这个大夫,都已经见到病人了,还看着我发什么呆啊?!莫不是被我闭月羞花的容貌给迷住了?&quot;于欢欢瞪着走神的大夫吼道。 &quot;啊?哦哦,我这就给这位公子把脉!&quot;大夫一看于欢欢吓得一抖,匆匆低头朝着容长苏的床前走去。 于欢欢这才满意的在一边看着,自己的盯着容长苏脸上的表情,生怕他有一定点的不适。容长苏被于欢欢火辣辣的目光盯的一阵无语,抬头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才低头问:&quot;大夫,我的身子可没什么?&quot; &quot;哦,公子的身子倒是没什么,就是气息有点虚弱,需要好好调养一阵!我这就去给公子开点药,到时候让小童送到公子府上……&quot;大夫一只都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模样,从没敢看容长苏和于欢欢的表情。 第三百三十四章 寻找生父 &quot;有劳了……&quot;容长苏对着大夫疏离而客气的说道。 于欢欢看那个大夫貌似想抬头看自己的相公,脸色一变:&quot;叫你去抓药呢,还不快点?!是想我继续闹啊?!&quot; &quot;不不不,不敢,我这就走,这就走!&quot;大夫吓得立马低头,匆匆往屋外走去。 于欢欢看大夫背着药箱走远了,才爆笑出声,得意的望着容长苏挑眉,那小眼神要多得瑟有多得瑟。 &quot;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让人家这么怕你?&quot;容长苏看于欢欢明媚的笑颜,眼中欢愉,一把拉过于欢欢对着她温柔的问道,&quot;是不是又出去坑蒙拐骗了?为夫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能……&quot; &quot;哎呀,知道了,知道了!跟个老妈子一样……呵呵,苏苏,你要快点好起来知道吗?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快点陪我一起去找我的亲生父亲了!&quot;于欢欢干脆躺在容长苏的身边对着他撒娇着说道,&quot;我的父亲一定是一个比你还要帅还要温柔的男人!&quot; &quot;父亲?&quot;容长苏一脸不解的伸手要去试探于欢欢额头上的温度,&quot;欢欢,你没发烧呀!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你的父亲不就是于丞相吗?&quot; 于欢欢一把排开容长苏的手,瞪着他不乐意的说到:&quot;谁说我父亲是于丞相啦?!他顶多算得上是我的养父……&quot; &quot;什么意思?&quot;容长苏蹙眉,一脸沉重的望着于欢欢。 于欢欢将自己今日离开凤家遇到谢先生的事情都大致跟容长苏讲了一遍,最后一脸期盼的望着他,拉着衣袖十分娇俏的说到:&quot;好不好嘛?&quot; 容长苏现在完全沉浸在于欢欢讲的事情里,还没有消化完全。他想要知道谢先生说的明天会发生的大劫到底是什么,更想知道于欢欢的亲生父亲究竟是哪一位隐士,还想知道于欢欢的母亲为什么要离开他的父亲篡改于丞相的记忆…… &quot;苏苏,你怎么了?&quot;于欢欢摇了摇容长苏的手臂,一脸疑惑的问道,&quot;你是不是不愿意待我去找父亲呀?&quot; &quot;傻瓜!&quot;容长苏在于欢欢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深情的吻,然后一脸严肃的搂过于欢欢,两人面对面的躺在床上,&quot;欢欢,你可知道隐世到底是一个什么世界?贸然前去你会受到多大的伤害?当然,找你父亲这件事为夫一定会陪着你,但是在那之前,我们要好好计划计划这件事情!&quot; &quot;容长苏,你真好!&quot;于欢欢搂着容长苏,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舒舒服服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一脸甜蜜。 只是,他们不知道,有一群恐怖的人朝着他们来了…… 今日于欢欢和容长苏刚刚起床就得到了小斯的邀请,说是参加凤家的小辈笔试大会。容长苏算得上是凤家的小辈,所以必须参加。 于欢欢拉着容长苏,死活不让去:&quot;不行!从今儿早上开始,我的眼皮就一直跳,心里难受的要死,就像是立马就会失去你一般!我不准!&quot; &quot;欢欢,那个不过是因为你太紧张为夫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quot;容长苏拉过于欢欢柔声安慰道,&quot;以为夫的功夫,在凤家的小辈里还有谁能伤到我?&quot; &quot;可是……&quot; &quot;好了,不要有可是了……&quot;容长苏一把拉过于欢欢抱在怀里,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quot;本王不去的话,岂不是丢了我东齐国的国威?&quot; 于欢欢半推半就的被容长苏搂着朝会场赶去,可是…… &quot;好浓烈的血腥味!&quot;于欢欢的眼神一空,瞪着边上的容长苏,脸色一变,拉着他死活不让走,&quot;不,下面有死人,好多好多的死人!全都是凤家的人!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你不要去,求求你!&quot; &quot;有情况,欢欢,娘还在下面!&quot;容长苏一把拉过于欢欢将她藏在一颗石头后面,&quot;你在这里好好呆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quot; &quot;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你答应过我的!&quot;于欢欢倔强的拉着容长苏的手臂死活不松手,&quot;容长苏,你知道我的性子,你要是非要点晕我,我醒来以后就自杀给你看!让你这辈子都后悔自己今天将我留在这里!&quot; 于欢欢的大眼睛中闪耀着坚定的光芒,毫不让步,仿佛随时都会咬舌自尽一般。容长苏揪痛的望着她,蹙眉思索,心思焦急。 &quot;好吧!我会保护好你!&quot;容长苏一把扯过于欢欢夹在怀里,朝着血腥味飘来的位置飞奔而去。 于欢欢的小手紧紧抓着容长苏的衣襟,眼里全是恐惧和担忧。她心中的那种不安和难受越来越强烈,仿佛要将自己吞噬一般。她今日若是不好好护着容长苏,很有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一般…… 容长苏内伤还没好全,为了保留体力只能带着于欢欢一直跑。一路上他们看到凤家无数下人的尸体在会场周边的小路上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早就没了气息。忽然,还没有死透的那个凤家最厉害的厨子一把抱住容长苏的腿,用尽全身力气。 &quot;快……逃……&quot;厨子说完,身体一软,也断了气。 于欢欢拉着容长苏的手一紧,却不敢开口说话,只是将脑袋紧紧靠在容长苏的怀里,任由这个男人继续向前。尸体越来越多,血腥味熏的于欢欢几乎要呕吐。 &quot;欢欢,你怕吗?&quot;容长苏这样的男人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惨绝人寰的杀人方式,真正的鸡犬不留啊……就连树上的鸟儿都被割了脖子,倒在尸体中间,显得尤其突兀。更别说狗和人了,无一幸免。这才是赤果果的屠杀,真的是叫人看着心寒。 &quot;苏苏,我们快点去找娘吧……此地不宜久留!&quot;于欢欢窝在容长苏的怀里,尽量压抑住自己心中的不安和对血腥味的不适,乖巧的回答容长苏。她想起了昨日谢先生跟自己说的那一大堆玄之又玄的话,心中更是忌惮了几分。 &quot;不要!!!&quot;容长苏和于欢欢远远听见了凤仪的声音,吓得加速跑过去,心中一阵紧张,生怕她经历什么不测。 &quot;娘,娘!&quot;容长苏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凤仪趴在地上哭嚎,而几个凤家的长老爷爷都死在了对面几个面色平淡而冷酷的人手里。一顶豪华的轿子正安静的放在一边,似乎只是看戏的过客。 于欢欢望着对面的几个人,看着那些人的尸体,不着痕迹的挡在凤仪和仅存的凤家族长身前,小脸紧绷。她当然知道就凭借四个人便能屠杀凤家上上下下一千多口,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能将凤家族长逼到瘫坐在地神色颓然的模样,武功自然登峰造极。 &quot;欢欢小姐,你们怎么不走啊?&quot;凤家族长望着自己辛苦经营的家族就这样毁于一旦,仿佛老了许多,他将目光落到了凤仪和容长苏身上,神色凄楚,&quot;凤家,只有我们几个人活着了……今日本来是小辈比武的日子,却没有想到……&quot; 于欢欢的小手轻轻抓住凤家族长的手臂,仿佛有着惊天的力量:&quot;家主,活着,就有希望!血海深仇,我们绝不会忘!&quot; 凤家族长仿佛一下子感受到了某种力量,整个人开始迅速冷静下来。 &quot;你们是何人?&quot;于欢欢对着对面的四人说到,脸上在没有俏皮可爱的神色,而是一股子严肃和紧绷的感觉,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猛将,将身后的几人都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quot;为何闯我凤家,屠我族人?今日就算是要死,我于欢欢也要死个明白!&quot; &quot;呵呵,原来你就是于欢欢啊……还是有点当年你娘的气魄,只不过,你还是太稚嫩了一些!&quot;一只安静的轿子里忽然发出一声诡异又弑杀的声音,听得于欢欢身体一震,十分不悦。 容长苏此时已经将难过过度的凤仪安慰好了,起身站在于欢欢身边望着对面那几个人,神色淡漠:&quot;你们是隐世之人?呵呵,真正是好大的胆子呢……隐世之人居然随意来到尘世屠杀凤家,你是想要跟琼楼阁和整个隐世为敌吗?&quot; &quot;呵呵,你倒是个有点意思的后生……&quot;轿子里的人冷笑着说道,&quot;只可惜死人是不会告密的!隐世的那些人好几年才来视察一次,你们凤家那个时候早就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了,谁还会去了解凤家被屠的真相?&quot; 于欢欢和容长苏被轿子里的人说的脸色一变,望着眼前的四人,暗暗咬了咬牙,只有背水一战了。 &quot;那就放马过来吧?!今儿你们想要动我身后的人,就先从我容长苏的尸体上踏过去!&quot;容长苏一把将于欢欢拉在身后对着几人说到。 于欢欢知道容长苏有伤自然不让,她顺手一把将容长苏拖在自己身后:&quot;应该是先从我于欢欢的尸体上跨过去,才可以!苏苏,这一次,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去冒险的!&quot; &quot;欢欢,我是男人!是你的男人!&quot;容长苏一把将于欢欢禁锢在自己身后,目光坚定的望着她,那眼里是毋庸置疑的霸气和王者的风范,&quot;欢欢,若是我一辈子都活在一个女人保护的阴影之下,我会没有勇气去爱你的!&quot; 于欢欢定定的站在那里,容长苏神情纠结。 第三百三十五章 恐怖杀戮 &quot;你们两个磨磨唧唧什么?反正迟早都是要死的,没必要这样争来争去的!&quot;掌柜的一说话,手中掌风就朝着容长苏打去。 容长苏强行运功,丹田几乎疼的要爆裂,他一动不动的站在于欢欢面前,挡住这恐怖的一击。&quot;轰!&quot;惊天动地的一阵响动,漫天飞舞的尘土。掌柜被容长苏击的后退了一小步,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容长苏却一口鲜血吐出,倒在地上,气若游丝,分分钟就有死去的可能。 &quot;啊啊啊!&quot;于欢欢的双眼定格在容长苏倒下的那一刹那,眼中的鲜血飞溅速度仿佛停滞了一般,她一把扯过还没有掉在地上的容长苏,放在凤仪身边,转头,看向对面那个将容长苏给击倒的掌柜。于欢欢的双眼睛变得像是饿狼一样恐怖,泛着绿油油的眸光,摄人心魄。她缓缓勾起自己的唇角,笑的冰冷而诡异。 &quot;今日,你们统统都要给容长苏陪葬!&quot;于欢欢体内仿佛挣脱了一股巨大的束缚,现在有澎拜的力量在咆哮,在汹涌,在告诉她将眼前这些人统统杀掉。 &quot;不好,这丫头的灵魂封印被解开了!&quot;掌柜的一看于欢欢那双眼睛,就变得丝毫不能动弹,仿佛被人强行定住了身体一般,自己脑子里闪现的全是内心最惧怕的画面,吓得他额头上冷汗直流! 于欢欢一步一步朝着几人靠近,她因为昨日受到了谢先生的法式影响,加上容长苏几乎死去的灵魂震动,强行冲破了自己娘亲留给自己灵魂中还没有完全解开的封印,整个人变得异常恐怖,完全有能力与这几个杀手一争高下。 &quot;我们几个一起上!&quot;掌柜的用尽力气才挣脱于欢欢的那双眼睛,对着身后的几人说道,&quot;小心这丫头的眼睛!&quot; 于欢欢看了一眼四人,冷笑一声,不由分说的一掌就朝几人打去。让人惊讶的是她手中打出来的内力不是尘世的那种缥缈的气流,而是隐世那种几乎实质化的气刀,破空之声如雷电划过,强大的让四人心神一凛。 &quot;今日,我要你们几人都给容长苏陪葬!&quot;于欢欢盯着面前的几个人,双眼忽然变为赤红色,散发着无边无际的怒火,她单手指天,引日月风云汇聚掌中,对着几人冷声笑道,&quot;我要和你们同归于尽!&quot; 四人感受到于欢欢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恐怖压迫之力,灵魂一震,心里知道她这一击非同小可,一个个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快于于欢欢之前向着她合力发起攻击。 于欢欢的身体因为承受巨大的内力冲击已经爆裂出一道道血口,只是她一点都感受不到疼痛,手中引来雷鸣闪电,惊天动地。就像是一个傲视天地的血色女王。 于欢欢冷笑一声,仿佛天地间成魔的厉鬼,双眼赤红的看着朝着自己攻击而来的那一点点四人的力量。她的那只手忽然引导而下,牵着风云雷电朝着四人轰炸而去。 &quot;轰隆隆……&quot;一声悠远的爆炸声回响天际,四个杀手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于欢欢,瞪大眼睛倒了下去。他们到死都不会相信一个尘世长大的小女娃,体内居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甚至一招就将他们四个人同时杀死! 这四个杀手在隐世只能算是甩尾巴的角色,可是在尘世已经算是无上的高手了…… &quot;欢欢,她怎么……&quot;凤仪不可思议的放下捂住眼睛的手,望着于欢欢,转头看向一边神色凝重的凤家族长,&quot;她怎么会武功了?&quot; 凤家族长看着那四个人被于欢欢一招击杀,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又忽然悲伤起来。他昏黄的老眼望着于欢欢,哀鸣:&quot;到底是保护了冷卉小姐的血脉啊!&quot; &quot;呵呵,还真是有点意思……&quot;那个一直藏在轿子里的人冷笑一声,缓缓的伸出手撩开帘子走出,&quot;本来,本尊是不打算动手的,我怕暴露身份会引来琼楼阁那群老家伙的追杀!没想到,这几个废物居然连一个小丫头都杀不了,死了也好,省的让我看着心烦!&quot; 轿子里的人缓缓走出,他的背后斜斜的背着一把刀,他那双眸子里闪耀出冷峻的杀气,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已经给人恐怖的压迫感。 &quot;你你你……你不就是冷卉小姐画上的那个天涯刀客吗?&quot;凤仪在看到轿子里的人的一瞬间,惊讶的指着他说到,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一般,&quot;欢欢,快走,快带苏儿走!&quot; &quot;哼,你就是那个一直躲在轿子里的缩头乌龟?&quot;于欢欢这个时候已经听不到外面人的说话了,她只能感受到内心发出的一股子强大战意,&quot;那就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家伙吧!&quot; &quot;呵呵,小娃娃口气倒是不错!当年就算你娘也不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没想到你这个后辈还……&quot;男子剑眉一挑,冷冷的看着于欢欢,&quot;本来我是打算就这样了结你的性命,现在,我改变想法了!本尊要让你后悔在这个世界上出生!&quot; 于欢欢冷笑一声,用手指着对面的男人,不屑的说到:&quot;好啊,你不是要打吗?!来啊,老娘今天就豁出去了!&quot; 于欢欢的身体还在爆裂出口子,可是她那股子傲气似要与这天地日月争辉——容长苏,若是这一次我保护不了你,那,我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狱!下辈子,我还要跟着你! &quot;呵呵,希望你的武功像你的口气一样硬……&quot;男子衣袍一甩,一股子力量就朝着于欢欢攻过来,让人看不到那种气流到底来自何方。明明感受不到,却又像是无处不在。 于欢欢从来没有接触过所谓的武学,更不懂什么招式和武功,更不会感受空间的气流波动和变化,她只是凭借自己体内的一股子蛮力本能的想要跟对面这个男人打一架。她的手一动,又是刚才那一招朝着不远处的男子砸过去。 尘烟过后,男子却依然完好如初的站在那里,勾起唇角,轻蔑的望着于欢欢:&quot;都已经十七岁了吧……啧啧,你娘十七岁的时候都可以单挑大半个隐世了,你还真是比她逊的不是一点半点呢……&quot; &quot;噗!&quot;于欢欢根本不知道刚才那里来的一股子气流忽然射向自己的身体,将她往后击的飞了出去。凤家族长飞身一把接过于欢欢,担忧的望着她,神色绝望。 &quot;你你……你刚才到底用了什么诡计……为什么我会……咳咳……&quot;于欢欢这个时候被男子歇了丹田的气力,才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疼痛从她周身的每个毛孔袭来,几乎已经没有力去呼吸。 &quot;家主,还有,大阵……&quot;于欢欢眼看着那个男子的手已经开始再次动作了,吓得紧紧抓住凤家族长的手,看了一眼躺在凤仪身边的容长苏,她的眼中流出了血泪,用尽了全身力气对着凤家家主说到。 这,也是她现在才想到的…… 不管能不能救得了他们,姑且一试吧! &quot;老夫该死!都是因为凤家一下死了这么多子弟被气的昏了头了,要是早点用……&quot;凤家族长还想说什么,被于欢欢捏着手的力道给压制住了,他心中一震,随手捡起身边的一把匕首望着不远处的那个男子,&quot;你不要过来!&quot; 男子站定,冷笑着俯视这些尘世如蝼蚁一般的生命,感受着他们的无助、恐惧、和脆弱。 凤家族长看男子在那个位置站定,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开始不着痕迹的在脚下寻找着自己周围的一块小型的复杂图形。还好今日是凤家小辈比武的大日子,他们正好就在这个阵法的启动点上,不然,这一次……真的是全族覆灭啊!凤家族长不舍的看了凤仪容长苏和于欢欢一眼,心中悲凉,眼中慈爱。 &quot;哼,我不会让你杀了这两个小家伙的!&quot;忽然,凤家族长将手中的匕首捅入自己的心口,血滴入地上石板刻着的一个图案之上,一瞬间,周围金光大胜利,仿佛是什么强胜的无助在燃烧,将那个男人罩在一张薄薄的光罩之内。 男子冷笑一身:&quot;尘世的阵法吗?雕虫小技,居然想要困住我?哼……&quot; 说完,他就一张朝着那薄薄的光罩拍打过去,脸色却是一白,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发出闷哼声,一脸凝重的望着这个光罩。 &quot;爷爷,爷爷……&quot;凤仪离开容长苏朝着凤家族长这边跑过来,一脸悲伤的几乎哭成了一个泪人,&quot;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救我们呀?!为什么这个阵法的开启必须是用爷爷的心头血啊……您让我们有何颜面再做凤家的子孙啊?!&quot; 凤家族长望着被困在里面做困兽之斗的男人笑道:&quot;不要白费力气了……咳咳,这个阵法……你伤它一分,它就回你十分……咳咳……&quot; 男子脸色一变,瞪着这个阵法目光冷硬,他怎么看这个阵法都不像是出自尘世之人的手中。他神色微变,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几个人,眼中杀意闪过。 于欢欢这个时候也已经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她的浑身都是血,那不是敌人的,而是她自己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欢欢发威 &quot;欢欢小姐,欢欢小姐……&quot;凤仪一下子看到三个人在她面前到底不起,命悬一线,整个人几乎快要崩溃了,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哪里还有一丁点一国之母的模样,哭喊道&quot;爷爷,你不要死,凤仪求求您了……凤家,不能没有您啊!&quot; &quot;凤仪,我已刚才已经用特殊的联络方式通知了奇介家族的人了……你听我说……&quot;现在凤家族长已经没有多少心头血可以流了,他的脸上布满皱纹,颓废而无神的眼中一片坚定和决绝,&quot;你一定要等到,等到奇介家族的人来救你们……一定要……&quot; 凤家族长说完最后的话,抓住凤仪的手一松,软了下去,再也没有半分生机。凤仪搂着凤家族长的尸体,对天狂吼:&quot;不!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们凤家这么多年低调行事,从不挑起祸端,为何无端招此大祸啊!!!&quot; 凤仪望着苍天怒吼,悲伤的晕了过去…… 奇介雨泽和奇介冷卉是被奇介家族派下来查看凤家形式的小辈。奇介家族以为凤家只是受到了那些尘世之人的攻击,抵挡不过,想找奇介家族的人去撑撑场面,所以直接派了两个家族优秀的小辈过去。一来可以体现奇介家族的态度,二来可以提升两个小辈的处世能力。 两人匆匆赶到凤家的时候,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们没有想到事情比他们想象中的眼中许多,那些杀人的手法和内力分明就是隐世低阶杀手用的方式。 &quot;哥哥,你说这凤家到底做了什么?居然引得隐世杀手大费周章的来屠杀?&quot;奇介雨菲对于这些死去的生命一点都不同情,有的只是好奇和木然,&quot;那些隐士还真是胆大!我们回去就把这件事情报告给族长,叫他去琼楼阁参一本!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些隐士居然跑到尘世来找凤家的晦气,分明就是不把我奇介家族放在眼里嘛!&quot; &quot;雨菲,别冲动……我看这件事情没有咋们以为的那么简单!&quot;奇介雨泽蹙眉望着越来愈多的尸体,神情几经变换,他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将奇介雨菲牵过来,保护在自己身边,走的十分缓慢,&quot;冷卉姑姑那件事情以后,奇介家族受到那么多压力,凭着自己的一贯中立和低调才缓和了一口气,活到了现在。我们可不能随便给家族惹事,知道吗?&quot; 奇介雨菲得瑟的蹙眉,扬扬下巴,冷哼一声,也不跟奇介雨泽继续辩解,紧紧拉着他的手迈步往前走。 &quot;咦,哥哥,你快看,那里!&quot;奇介雨菲望向远处比武台之上,好奇的往前探了几步,&quot;那里好像有个人在上面呢!好奇怪……这里到处都是死人,怎么只有他一个人毫不畏惧的呆在那里呀?&quot; &quot;雨菲,我们小心一点……&quot;奇介雨泽拉着奇介雨菲小心翼翼的朝着比武台上走去,在看到那一个光罩的时候神情一阵讶异,&quot;这个,这个是灵魂之力制造出来的吗?这样的光罩,这样的阵法……真是太……&quot; &quot;太棒了了!&quot;奇迹雨菲最喜欢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一看到这么庞大的灵魂之力做的阵法,激动地就要跑上去,却被奇介雨泽一把拉回来,&quot;哥哥,你干嘛呀?&quot; 奇介雨泽望着那个坐在阵法中心蹙眉沉思的男子,脑子里的记忆开始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却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确切的说他只是看过这个人的几幅画像而已……只是那些画里的他,没有现在阵法中本人杀气那么重。画里的这个男子冷是冷了点,却能感觉到他眸子里的暖意。 &quot;这个男人是隐世里面的高阶尊上!&quot;奇介雨菲对着里面的男子沉重的推测道,&quot;我在族长写的资料里面看到过他的画像……不过我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quot; &quot;什么?!&quot;奇介雨菲脸色一变,望着眼前这个冷殺的大叔,一脸害怕。一个尊上对上他们两个这样的小辈,分分钟就可能被捏死。 &quot;呵呵,没想到奇介家族死了个奇介冷卉就已经沦落到这副天地了!&quot;里面一直闭目养神的男子眼睛一睁,眸光中的杀气朝着奇介雨菲一扫,不屑的说到,&quot;一个隐世长大的小辈连一个尘世的凡人都比不上,简直是……垃圾!&quot; 奇介雨菲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天赋了,现在居然有人说她连一个尘世的人都比不上,简直就是打了她的耳光。她往前一步,隔着光罩指着里面的那个男人,柳眉倒竖。 &quot;你这个长得跟熊一样的老头子胡说八道什么?!那个尘世的贱民居然能跟本小姐比控魂能力,哼哼,你倒是说出来让我瞧瞧!&quot;奇介雨菲扬了扬下巴,一脸高傲的对着里面的男子说到。 男子眼中杀意一闪,在看到这个光罩的时候,眉眼一闪而过的寒光消失,勾唇对着奇介雨菲浅笑:&quot;其实她也算不得绝对的尘世之人!不过就是在尘世出生和生活了多年的隐世天才,奇介家族的天之骄女,奇介冷卉的孽种罢了!&quot; &quot;什么?!&quot;奇介雨泽一把拉过奇介雨菲,震惊的望着那个男人,&quot;你说的是冷卉姑姑的孩子?冷卉姑姑还有孩子?&quot; &quot;笑话!那个女人多么的有本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不仅有孩子……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孩子呢!&quot;男子瞥了一眼奇介雨菲说到,&quot;至少比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厉害的多……&quot; &quot;你胡说八道!我才不信你!有本事你把那个孩子给我叫出来,我要跟她比一比!&quot;奇迹雨菲一脸不信的对着里面的男子说到。 男子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光罩的另一面,于欢欢忽然爬了起来,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力量,她死死的等着中心的那个男人,心里一片空明,只想着要杀了他!于欢欢单手指天,再一次开始疯狂的引导天地之力,甚至让那薄薄的,强烈平衡稳固的光罩也颤动了几分。 &quot;去死吧!我要你给容长苏陪葬!&quot;于欢欢那双眼睛从赤红变成了紫红,瞪着光罩里面的男子,不由分说的朝他轰了过去。 光罩发出一阵强烈的震动,甚至出现了嗡嗡之声,最后还是归于平静。男子失望的看了已经再次倒下的于欢欢一眼,心想要是这个孽种能再来一下就好了。 &quot;这,这,这,这个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冷卉姑姑的孩子吧?&quot;奇介雨菲远远的看着于欢欢,一脸担忧的问道,她隔的这么远只能看见于欢欢一身是血,就连脸上也都是爆开的口子,根本分不清是谁了。 男子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奇介雨泽拉着奇迹雨菲绕过那道光罩走到于欢欢面前,看了她身边不远处的容长苏和昏迷的凤仪一眼,才大致猜到了于欢欢的身份。 &quot;她,她,她不就是那个,那个谁吗?&quot;奇介雨菲想到了第一次于欢欢用狼牙棒在自己手指上扎了一个小口子,这会儿又是生气又是惧怕。刚才于欢欢的那一招要是打在她身上,早就要了命了。 奇介雨泽看了于欢欢一眼,当机立断的俯身抱着她朝往日于欢欢他们住的房间那边走去:&quot;她失血过多,必须立马包扎止血!&quot; 奇迹雨菲吃味的拉着奇介雨泽的衣裳,一脸委屈的喊道:&quot;哥哥,哥哥,等等我!你现在都不疼菲儿了……&quot; 奇介雨泽转过头,看向才十二岁的小小丫头,浅笑着说到:&quot;哥哥在这个世界上最疼爱的就是雨菲了……可是她是冷卉姑姑的骨血,我们必须救不是吗?不然族长知道了,有我们好果子吃!&quot; &quot;哦哦!&quot;奇介雨菲一想到了族长的脾气,立即乖巧的跟在奇介雨泽身后,尤其是听到他那句全世界最痛爱的就是自己,心里美滋滋的。 容长苏躺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从噩梦的撕扯中缓缓醒来,一脸迷茫的望着周围的尸体,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光罩之中的那个人身上,神情疑惑。他的眼神一点点移动,在看到地上昏迷的凤仪时,一震,瞳孔有了焦距。 在看向一边躺着的凤家族长尸体,脸色变得苍白,紧张的四下张望…… 没有,还是没有!欢欢,你到底在哪里?! 容长苏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这些尸体里面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子,他捂着自己痛的快要死掉的胸口,一步一步踉跄着开始找寻于欢欢的身影。 &quot;在找什么?是我手里的这个昏迷着的老女人?&quot;白毛不知何时忽然出现在了容长苏的面前,一脸严肃的开口问道,他的手里紧紧掐着的人正是凤仪,他终于找到了出手的机会。控魂戒是奇介冷卉制造出来的邪物,据说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他为了天下苍生自然要将这枚戒指销毁。 &quot;你放开我的娘亲!&quot;容长苏歪歪斜斜的控制着自己的身子,强行让自己不要倒下去,他手中的控魂戒发出幽兰的光,&quot;你想要欢欢娘亲的遗物?呵呵,以白毛大人的能力对付我现在一个小小的尘世之人,还不是绰绰有余,何必用这种威胁的手段!&quot; &quot;呵呵,奇介冷卉那个女人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吗?这枚控魂戒只有佩戴者心甘情愿取下才可以,否则就会戒毁人亡!&quot;白毛掐着凤仪的手紧了紧,&quot;本大人再说一遍,把控魂戒指交出来!&quot; 第三百三十七章 奇介家族的救援 容长苏捏紧手中的控魂戒指,望着眼前的白毛,再看看周围的满地尸体,心念一动,手指朝着控魂戒上面的宝石旋转而去——既然这个世界上于欢欢都不存在了,毁天灭地又有何妨?!容长苏趁着白毛不注意,启动了控魂戒上面的魂力…… 刹那间,周围的风沙日光统统朝着容长苏涌了过去,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吸引天地之力的漩涡。 &quot;不好!&quot;白毛一把松开凤仪想要逃跑,却依然被卷进了容长苏开启控魂戒以后制造成的那个漩涡里面,&quot;该死的!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我的内力在飞快流失?&quot; 不只是白毛,就连凤仪这种没有内力的女人身体里面的某种精气也在朝容长苏那里抽离过去,甚至那个薄薄的光罩上面流转的能量。 光罩里面的男人看容长苏那里忽然将光罩的能力源源不断的吸走,心中一喜,等待着他将光罩完全吸到消失,自己就可以出去了。 这个光罩到底有多少魂力给容长苏吸,或许只有制造这个灵魂阵法的那个隐世先祖知道。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光罩终于被容长苏吸收干净,他周围运转的漩涡也渐渐慢了下来。 那个男人心中一喜,正想起身去找被奇介雨菲和奇介雨泽带去房间里的于欢欢,却感觉到自己的内力也在缓慢的开始流失。 &quot;怎么会这样?!&quot;男子神色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冷的看了容长苏一眼,用尽全力击打容长苏牵连着自己朝漩涡中心走的那股子力量,&quot;该死的女人!就是已经死了也不得让我安身!&quot; 轰!男子终于挣脱牵连自己的那股子力道,嘴角流出丝丝鲜血,他咬牙看了一眼远处于欢欢被人带走的方向,转身,逃走了。 容长苏的身体终于将那些能力吸收了,周围的旋风也都停止了,一切都归于最初的平静和狼藉。他目光空洞的看了周围一眼,忽然,再次喷出一口鲜血&quot;噗通&quot;一声晕倒了…… 果儿匆匆赶到凤家的时候,只看到了仅存一个活口的容长苏,满脸怒气的望了一眼中央台上的对战痕迹,转身,吩咐身后的人将容长苏带回家族治疗。 &quot;可是……果儿小姐,他不过是一个凡人,去家族治疗……&quot; &quot;我是矮人贵族的小姐,还是你是矮人贵族的小姐?&quot;果儿脸色一阴,对着身后的人说道,&quot;谁要是再敢质疑本小姐的命令,我可就不客气了!&quot; 下人们吓得低头抬着容长苏跟在果儿身后缓缓离去,他们可是怕极了这个优雅又规矩的家族小姐。她做事向来按照族长的要求,从来没有出错过,是家族现在最有声望的小姐,很可能会通过长老考核呢! 果儿本来是得了谢先生的话,前来搭救于欢欢的,没想到一路都没有看到活人,更别提于欢欢了。她想救活了容长苏,自然可以知道于欢欢的下落,想到那个和自己拉钩的粗俗女人,想到那个说话没有一点优雅可言的脑残姑娘,想到那个第一次跟自己拉钩并说要和自己做朋友的于欢欢,果儿眼色冰冷——于欢欢,你要是敢就这样死了,我会用家族古老的秘法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的! 于欢欢醒来的时候正躺在自己和容长苏的房间里,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过,伤口都被清理好了,眼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干净美好。她尝试着起身,发现浑身疼痛,根本无法动弹…… &quot;没想到你真的是冷卉姑姑的血脉!&quot;奇介雨菲一脸高傲的朝着于欢欢走来,快到床前的时候忽然躲在奇介雨泽的身后,一脸怕怕的望着床上被包裹的如同木乃伊一样的于欢欢,&quot;喂,表姐,你不会那么记仇吧?跟你说,你可不能将我做成灵魂木偶!&quot; 奇迹雨菲一看到于欢欢那双空灵的大眼睛向着自己瞟过来,脸色就一白,傲娇的冷哼了一声,别过脸不看于欢欢。 &quot;容长苏在哪里?&quot;于欢欢用舌头在嘴里朦胧的发音,她现在就是张嘴也显得十分困难了,她的语气急切而严肃,强制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可以接受一切的东西。 &quot;他没有大碍!只不过是晕死了过去……以他那种金刚之身,就是承受再大无数辈的攻击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受的内伤倒是不轻!&quot;奇介雨泽用手拍了拍于欢欢被绷带缠绕的死死的手臂对着她语重心长的说道,&quot;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不用操心别的事情,家族那边我已经通报了……&quot; &quot;带我去见容长苏!&quot;于欢欢说着就要支起身子,却痛的又倒了下去,一脸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quot;我要去见容长苏!&quot; 于欢欢想要在尝试一次起身,却被奇介雨泽忽然抱了起来,他带着怪异的目光看了于欢欢一眼,抱着她,朝刚才他们发现她的位置走去。 &quot;等一下!&quot;刚刚走到门口的一瞬间,于欢欢焦急的叫出,又不小心扯动了嘴边的伤口,痛的她身体轻颤,&quot;把那边我的狼牙棒给带上!&quot; &quot;好!&quot;不知道是不是出于骨肉间的亲情,奇介雨泽忽然有些心痛这样的于欢欢,他转头对着身后的奇介雨菲说道,&quot;菲儿,拜托你把表姐的那个棒子带上好不好?&quot; 奇介雨菲不乐意的扬扬下巴,冷哼:&quot;我一个堂堂奇介家族的宠女,凭什么要给她一个尘世长大的落魄女拿东西?我才不要!&quot; &quot;菲儿……她可是我们的表姐……奇介姑姑为了家族……&quot; &quot;好了,好了!&quot;奇介雨菲不耐烦的说到,&quot;我可是看在奇介姑姑和哥哥的面子才帮那个讨厌的于欢欢拿东西的!哼,以后可别拿这种事跟别人炫耀,不然我会割了你于欢欢的舌头! 于欢欢淡淡的抬起眼皮看了奇介雨菲一眼,完全无视她眼中的傲慢和怒气,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奇介雨菲转身拿过狼牙棒捏在手里,望着两人抱着的背影,气的脸色发青。从小到大奇介雨泽从来没有对除了奇介雨菲以外别的女孩子这么好过,她对于自己这个亲哥哥有着不一样的畸恋感觉,总是不喜欢他触碰除了自己以外的女孩子。当然,奇介雨泽也一直将她宠上了天…… &quot;于欢欢,你给我等着!&quot;奇介雨菲看着于欢欢的背影骄傲的扬了扬下巴,&quot;我一定会超过你的!&quot; 她现在才十二岁,比于欢欢小了整整五岁,控魂能力已经达到了家族的最低标准。按照隐世的寿命来说,她还有的是时间去超越于欢欢…… &quot;这……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quot;奇介雨泽一脸震惊的望着仿佛被狂风席卷过的比武场地,焦急的在四周寻找着容长苏的痕迹,&quot;凤仪还在那里……可是……可是……她已经死掉了!那个男人,居然逃跑了?&quot; 于欢欢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场中央关押在光罩里面的那个男子居然逃跑了!她的心没来由的一揪,想到了容长苏,被裹在绷带里面的脸苍白如纸。于欢欢现在很想哭,很想喊,很想大吼大叫。可是,她已经悲伤的不能哭喊了……她只是木讷的盯着容长苏刚才躺着的位置,一言不发,仿佛要将那里盯出一个人来。 &quot;怎么了?&quot;奇介雨菲拿着这讨人厌的狼牙棒跟在两人身后匆匆跑过来的时候,也是惊讶现场的情况,望着中央被掀开的无数石板,问道,&quot;这不会就是那个尊上做的吧?好厉害!&quot; 于欢欢被奇迹雨菲的声音唤回了思绪,她大眼珠子一转,有了些许生气。她不能绝望,她不能死,她一定要为容长苏,为族长,为千千万万无辜牺牲的凤家子孙报仇。她的狼牙棒里面有那个人的画像,她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找到他,杀了他! &quot;带我回去吧……&quot;于欢欢用沙哑的声音对着抱着自己的奇介雨泽说到,然后深深的闭上了眼睛,谁都看不到她绷带之下的疲惫神色。 &quot;喂,你这个……&quot; &quot;雨菲!&quot;奇介雨泽看了一眼奇介雨菲,眼神严肃,&quot;别说了!我们得将她安全带回奇介家族才行……现在就走吧,我们走的时候带的药已经给她用完了,尘世的药效果又不够精纯,我们现在就回家……&quot; &quot;哼!&quot;奇介雨菲冷哼一身跟在奇介雨泽的身后,不乐意的瞪着于欢欢,神色阴鹜,&quot;我就再让你一会儿……&quot; 于欢欢明明听得出来奇迹雨菲语气里面的各种高傲情绪,可是她现在一点都没有跟这种小孩子斗嘴的冲动。她缓缓闭上眼睛,一副完全不愿意搭理奇介雨菲的架势,将小丫头气的不行。于欢欢闭上眼睛,身上的痛楚袭来,她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冷冷的感受着内心深处的无助和疼痛。 凡是大江大河,云雾缭绕之处,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神话传言!其实并不是他们那里到底有多神秘,只是他们那里有隐士家族的人居住……有隐士的地方都是被划开的,他们与尘世之间总是有庞大而复杂的阵法相隔,轻易无法通过。 奇介冷卉和奇迹雨菲带着于欢欢来到阵法之外的时候,在几人身上又重新布置了一些什么东西,压制住几人身上的内力气息,然后轻易通过。三人身上的魂力都比较弱,压制一下之后跟普通的花草树木没什么区别,根本就无法被阵法感应…… 于欢欢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困了,居然窝在奇介雨泽的怀里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或许潜意识里面,她希望这是一场可以快点醒来的噩梦吧。 第三百三十八章 王爷蜕变 &quot;哼,我哥哥怀里倒是舒服啊?都睡着啦?&quot;奇介雨菲一脸不乐意的瞪着已经睡沉了的于欢欢酸溜溜的说到,骄傲的别过头,假装不在意。 奇介雨泽看奇介雨菲那可爱的小模样,摇了摇头,轻声安慰道:&quot;雨菲,你才是我的亲妹妹,我自然更加疼你一些。于欢欢是冷卉姑姑的血脉,也算得上是我们奇介家族欠了她的,我们得还,知道吗?&quot; &quot;什么还不还的嘛,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你都不记得她以前是怎么对我们的了?&quot;奇介雨菲一脸提防的望着于欢欢十分不屑的说到,&quot;想要我认她做表姐,门儿都没有……&quot; 奇介雨泽摇摇头,无奈的望着奇介雨菲,冷了冷脸:&quot;菲儿,你这话跟哥哥说说就行了,千万不能跟族长说,知道吗?&quot; &quot;哼,就你们怕族长!反正菲儿不怕!大不了族长那个死老头将我逐出奇介家族好了!反正我就是不会认这个臭女人当我的表姐!&quot;奇介雨菲从小到大都被宠着,哪里知道什么规矩和辈分,她只会觉得自己多了一个尘世来的表姐是多么丢脸的一件事情,&quot;快点啦,哥哥……我们要快点回家呢!&quot; 眼看着奇介雨泽又要开始数落自己,奇介雨菲一把拉过他的手臂,撒娇的往前走,一点都不显得蛮不讲理。 算了,惯着她就好!奇迹雨泽看了看怀里缠成木乃伊一样的于欢欢,叹了口气…… 天涯海阁是一方连接水陆的缥缈之地,终年被云雾环绕,可引神鸟凤凰来栖息,是一处修炼的最佳场所。天涯海阁之上住着的恰好是隐世之中颇具声望的矮人一族,他们天生矮小精致,却速度惊人。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或许说的就是这矮人吧。 此时的矮人一族发生了一件大事——天涯海阁的主宅之上居然住着一名来自尘世的男子!他,便是被果儿强行带回家族的容长苏!这完全就是对矮人贵族权威的一种挑衅,也很有可能会给家族引来难以估量的灾祸。 &quot;怎么会这样呢,先生?&quot;果儿有礼貌的对家族最厉害的医者行礼,焦急的问道,神色担忧,&quot;我的朋友是不是不行了?&quot; 医者怪异的瞧着正在一层一层退去皮肉,又似乎在重新缓慢长好的容长苏,神色凝重的对着果儿摇了摇头:&quot;像他这样的情况,老夫此生是闻所未闻啊……他身体里面似乎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正破坏着他的身体,可是,他的身体又有着一种本能的恢复力量……这让老夫我是相当费解啊!&quot; &quot;那……这个能怎么办呢?&quot;果儿一脸无助的望着床上的容长苏,期待着他能快点醒来,&quot;他,不会,死吧?&quot; 医者摇了摇头,十分笃定的对果儿说到:&quot;非但不会死,还会变的非常厉害!他重建的那些皮肉和肌纤维走向是尤其符合练武之人的身体力学标准的……可以说是一种洗髓的过程吧……只是,他这种洗髓来的太猛,也太霸道,让我还真是有些疑惑。&quot; 果儿无奈的摇摇头,转身送走了医者。 她真的已经尽力了……于欢欢,你到底在哪里?你是否能够听得到容长苏对你的呼唤啊! 果儿现在说不上来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感觉,她忽然有些舍不得自己一贯鄙视的于欢欢就这么死掉了。她甚至不相信那个活泼乐观,不知廉耻为何物的于欢欢就这么死掉了…… &quot;算了,你先好好休息吧!&quot;果儿看了一眼容长苏又掉了一些在床铺上的皮肉,转身吩咐下人将它们清理干净,自己则朝着族长住的地方缓慢行去,&quot;希望这一次族长能让你留下来吧……&quot; 果儿那小小的,如孩童一般的背影,在此时显得尤其的老练,当然,她一如既往的优雅高端,每一个动作都毫不出差错,完全体现了一个贵族女子该有的气魄。 床上躺着的容长苏正陷入一个深深的梦境里面,那里,一个个灵魂对他发出哭喊,发出嗜血的需求,发出各种各样的记忆攻击。 &quot;你们是谁?你们走开!&quot;容长苏一边走,一边跑,一边打开那些想要靠近自己的灵魂记忆,一边寻找着于欢欢,&quot;欢欢,你在哪里啊?欢欢,你到底在哪里啊?不对,娘,娘,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白毛大人,你为什么也会在这里?&quot; 容长苏看到自己脑子里出现的一个个脸孔还有漂浮的人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quot;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都是被你将灵魂吸入体内的!你这个噩梦,你这个噩梦啊!&quot;另外一个容长苏根本不认识的人忽然蹿出来对着容长苏吼道。 容长苏一把抱着自己的脑袋,几乎要崩溃了,一个强大的灵魂开始搅碎这些人影,甚至开始吞噬自己的记忆。 &quot;你是谁,你是谁?&quot;容长苏望着这个长得奇形怪状的灵魂摇头,忽然,他脑子一震不可思议的望着那个人影吼道,&quot;你就是那个躺在凤家地宫下面圆寂的先祖?!那个开天辟地的先烈?&quot; &quot;哈哈……我活了,我终于又活了!&quot;那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望着容长苏,笑的十分肃杀,脸上和肢体似乎已经连接在一起,&quot;没想到后人居然有如此天赋,不仅破了我的魂力阵法,还制造出了一件比引灵链还要厉害的东西,而且是直接附在人体的武器!本来,哈哈,本来这个东西附体一段时间破坏之后便会晕倒醒来……只可惜你恰好吸收了我用魂力做的阵法……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quot; 容长苏莫名其妙的望着脸上满是杀意的这个恐怖的怪物,不由自主的后退。 那人笑过以后才望着容长苏,指着那些在自己的身体里惨叫着的灵魂说到:&quot;你知道我的那个魂力阵法是怎么做的吗?这些,都是我杀掉的人!哈哈哈……我吞噬他们死去一瞬间释放出来的能量,用阵法禁锢他们,让他们对死去以后的我不断的供给能量,保我灵魂永远不灭……哈哈,看看,看看他们痛苦挣扎的脸,看看他们想要逃脱的模样,是不是觉得自己就是个王,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爽?&quot; &quot;不!我不要被你控制,我也不要做只知道杀人的恶魔!&quot;容长苏忽然对着眼前的人大声吼道,&quot;既然你出现在我的身体里,那就要被我控制!我一个活生生存在的人如果还没有你一个死去的怪物更厉害的话,我就不配容长苏三个字了!&quot; 容长苏的眼神陡然一变,主动朝着眼前的&quot;怪物&quot;冲了上去:&quot;欢欢!相信本王,为了你,我一定要打败这个怪物,吸收这里的一切力量,去找那个男人一决死战,等我!&quot; &quot;怪物&quot;的脸因为容长苏的霸气和倔强,吓得一变,想要闪躲,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这个男人的身体里完全是出于被主宰的地位,无法自己控制。 容长苏的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了几下,开始剧烈的抽动着,浑身肌肉紧绷,似乎在进行一场生死大战一般。 天涯海阁的最高峰上有一盘山而建的宫宇,温婉秀丽,亭台楼阁,曲水流觞,雨雾缭绕着穿梭而过。这就是天涯海阁矮人贵族的家族中心人物居住的地方——灵秀宫。它上面长年有雾气弥漫,又有阵法加持,若不是家族的优秀人物根本得不到进入灵秀宫的口诀,就连果儿这样的年轻一辈杰出人物都只有奉了传召才可以进入。 灵秀宫之上居住着家族的长老和族长,还有护族的那些个老到可以做古董的矮人先祖。灵秀宫的议事堂内,族长白发白衣,虚卧在高坐之上,目光精锐而慈爱。 &quot;呵呵,果儿来看爷爷了?&quot;族长一脸淡笑的望向底下长得极其漂亮的孙女,点头问道,&quot;这一次你干的事情可不怎么漂亮呀……是不是要给爷爷一个合理的解释?&quot; 果儿心智成熟,做事规矩,从来都不会干出这种有损家族利益的事情。这一次,倒是让矮人族里面的一大票人极其意外。他们之中不乏支持果儿成为下一届长老的家族高层。 &quot;那个男子吸了控魂戒里面的魂力,他非但没有让自己身体承受不起而爆炸,反而开始陷入了沉睡……果儿请先生看过了,说是一种怪异的洗髓过程!&quot;果儿对着族长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女子温婉的礼仪,&quot;爷爷,这次凤家被杀的事情和低阶的隐士有关……他们的目的还不清楚,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善茬!&quot; &quot;哦?&quot;高台上的老者神色一震,微微挑了挑已经全白的眉毛,笑着问道,&quot;这件事是否和奇介冷卉有关联?&quot; 矮人族长的身体也是小小的,就像是一个正常的成年老者等比例缩小以后的模样。包括这里的宫宇建筑,座椅板凳,都是等比例缩小以后的状况,看着婉约,却不恢弘,庄严,却不大气,正好符合矮人的审美观。 &quot;爷爷可知道果儿拜的老师,谢先生?&quot;果儿抬头,一脸深意的望着高坐上点头的矮人族长,凝眉,继续说道,&quot;他早就算出今日会发生的事情,特叫果儿前去营救奇介冷卉的女儿于欢欢……只可惜果儿救回来的却是她的丈夫……&quot; 第三百三十九章 奇介族长 族长沉思着望向果儿,眉眼之中满是试探。他似乎感觉果儿想要留下那个尘世之人的意思,不过事情若是真像果儿所说的话,他倒是要慎重考虑这个尘世之人的去留了…… &quot;好了,果儿,你先回去吧,一路也辛苦了,休息休息!&quot;矮人族长看了一眼果儿,对她摆摆手说道,&quot;至于这个尘世的男子,还是等我们几个长老讨论讨论再决定吧!&quot; &quot;是!爷爷!果儿告退!&quot;果儿对着台上的矮人族长行礼,转身优雅的离去。她的每一个动作和走路的姿势都叫人说出一个字——美。 望着果儿的背影,矮人族长缓缓的勾起唇角,笑了——他最倚重的孙女,果然还是没有让他失望啊! 奇介冷卉家族正好和矮人家族居住的天涯海阁距离不远,他们就在大山的脚下,一处龙岩泉的地方。他们的房子和尘世很像,都是朱门青瓦,烫金门匾,左右镇宅兽。上悬&quot;奇介府&quot;三个烫金大字。 于欢欢此时正躺在奇介家族的房间内,沉睡。周围围着一堆奇介家族的长老和族长,一个个神色紧张。 &quot;这孩子凭着自己如此薄弱的身体居然能够激发出那么强大的力量,真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觉得崇敬啊!&quot;奇介家族的族长一脸凝重的望着于欢欢那满身的伤口,&quot;一定要不留下一点疤痕……&quot; &quot;是的,族长!&quot;坐在于欢欢床边正在给于欢欢重新精细处理伤口的医者一脸沉重的对着奇介族长行礼。他并不是什么厉害的医者,也是第一次处理像于欢欢这样严重的伤口,心里既紧张又兴奋。他一定要将于欢欢身上的所有伤口都弄好,不留下一丁点的疤痕。这样,他在隐世医者群中的地位和名气都会有所提升的。 奇介雨菲和奇介雨泽都偷偷躲在这些家族族长的身后,低着头,生怕被这个坏脾气族长数落。可是,怕什么来什么…… &quot;雨菲,你过来!&quot;奇介族长转头看了一眼躲在自己哥哥身后的奇介雨菲,脸色沉了沉,不怒自威,&quot;堂堂我奇介家族年轻一辈的杰出女儿,怎么就成天喜欢躲在自己哥哥身后呢?你都已经十二岁了……你冷卉姑姑十二岁的时候都已经在隐世为奇介家族占得一方天地了!&quot; 不知道是不是触景生情,奇介族长一看到床上倔强撑着一口气的于欢欢,心里又想起了那个叫奇介冷卉的天才孙女,不自主的就开始拿奇介雨菲去作比较。 奇介雨菲不乐意的扬了扬下巴,对着族长行了个并不十分规矩的礼,顶嘴道:&quot;族长祖爷爷,您怎么能这样比较呢?这里不只是菲儿一个人,就是全部的爹爹长老加起来都比不上那个缔造奇介家族神话的冷卉姑姑呀!您凭什么就数落菲儿一个人?&quot; 奇介雨菲一席话出口,这个房间里顿时噤若寒蝉,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神色紧张的望着族长。像奇介雨菲这样对着长辈,还是比自己强的长辈顶嘴,在隐世这个以长和以强为尊的世界,简直就是大罪啊…… &quot;祖爷爷,求求您饶了菲儿吧,她还小,不懂事!&quot;奇介雨泽吓得一把拉过奇介雨菲跪在奇介族长的面前,对着他苦苦哀求,&quot;菲儿她从小就是被家人和族里的祖辈宠爱着长大的,没有受过什么委屈,这才如此心直口快。祖爷爷,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菲儿还是个孩子,什么规矩都不懂,您只要这一次绕过她,我回去以后一定好好地教他规矩……&quot; 见奇介雨泽求了情,奇介雨菲的母亲,梁氏也爱女心切,跪在地上,对着奇介族长流泪哀求道:&quot;求爷爷开恩啊!菲儿她就是性子直了一点,平时学习控魂术也算是用功……况且冷卉妹妹死后,家族里这么多年就出了菲儿和泽儿两个有控魂天赋的孩子呀,您要是罪了菲儿的话,这奇介家族往后的形势会更加的为难呀……&quot; 这会儿奇介雨菲的爹爹也沉思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对着族长跪了下去:&quot;爷爷,这件事情我觉得梁氏说的对……现在隐世已经不是那么太平了,如今凤家又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不定就是隐世那些大家族对往日冷卉妹妹在世之时的仇恨还耿耿于怀,想要开始报复呢!菲儿今日的确犯下大错,但,现在不是自己家族内乱的时候……&quot; &quot;哼,菲儿哪里说得不对了?哥哥,爹,娘,您们为什么要拉着菲儿跟祖爷爷赔罪?&quot;奇介雨菲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妥,她桀骜的望着床上的于欢欢,说到,&quot;她比我大整整五岁,天赋也才这样……哼,还是冷卉姑姑那么优秀女人的孩子!菲儿到底差在哪儿了?菲儿觉得自己不会比任何人差!&quot; &quot;够了!&quot;奇介雨菲的父亲气的一巴掌打在奇迹雨菲的脸上,冷目对着她,吼道,&quot;现在你给我闭嘴!&quot; 奇介雨菲摸着自己被打的火辣辣的脸颊,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父亲。虽说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没有用多少力,可是她这颗要强又高傲的心被深深的伤害了。从小到大,奇介雨菲都是被他们捧着长大的,都说她是最有天赋的控魂师,谁见到她都会夸耀两句,更别说挨打了。往日他们就是轻轻碰一下自己都舍不得,现在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奇介雨菲眼里的泪水一个劲的流,为什么这一下子就都变了?她愤恨的望着床上的于欢欢,眼中几乎快要喷出火来。 都是她,都是这个女人!奇介雨菲心中对于欢欢的恨意已经几乎扭曲——她来了以后抢走了哥哥对自己的疼爱,现在还抢走了父母对自己的疼爱……不行,我一定要弄死于欢欢,一定要! &quot;够了!&quot;奇介族长中气十足的怒吼一声,对着一屋子的人说道,&quot;大的,小的,一个个的都像什么话?!是不是都以为我这把老骨头不行了?!&quot; 屋子里的人因为奇介族长掷地有声的一句话纷纷吓得跪在地上,在没有半个人敢出声。就连一向傲慢的奇介雨菲也抖了抖,张了张嘴,终究忌惮族长的势力和威吓,没有再继续开口说话。许久,屋子里再响起了族长的声音。 &quot;这件事是本家主批评的过了……就连我一个这么大岁数的老头子都比不上冷卉那个小丫头,我又怎么去责备雨菲呢!&quot;奇介族长长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床上的于欢欢,&quot;大家都起来吧……&quot; 奇介雨菲这时候心里才爽了一些,想到堂堂族长跟自己道歉,她刚才受的委屈一下子就变成了底气,一脸不满的瞪着自己的父亲,仿佛写着:你刚才凭什么打我? 奇介雨泽一把拉过奇介雨菲护在自己身边,严肃的瞪了一眼她,小声说道:&quot;菲儿,乖乖注意场合……现在不是你可以任性的时候,知道吗?哥哥会保护你的……&quot; 奇迹雨菲感受到奇介雨泽的温柔和爱护,便依着他,不再继续闹腾了,躲在奇介雨泽的后面,愤恨的瞪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于欢欢。她现在恨不得就杀了她! 奇介族长看了一眼床上的于欢欢无奈的摇摇头,对着屋子里的人说道:&quot;多年前冷卉为了救奇介家族而放弃自己的前程,自动去到尘世……这事奇介家族从古至今的一种莫大的屈辱啊!这些年都成了老头子我心中的结!现在好不容易找回了她的血脉,却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们怎叫我这个做族长的心里舒服呢?&quot; 奇介雨泽心里一阵自责,拉着奇介雨菲的手抖了抖…… &quot;好了,我们都下去吧……让医者好好给这孩子治疗……&quot;奇介族长说完这一切仿佛老了许多,转身率先出了门。 奇介雨菲的父亲这才一把拉过奇介雨菲担忧的看着她的脸蛋:&quot;菲儿,你没事吧?刚才爹也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只是,你刚才确实是……&quot; &quot;哼!&quot;奇介雨菲别过头冷哼一声,拉着奇介雨泽的手撒娇,&quot;哥哥,你带我回房间上药好不好?&quot; 奇介雨泽为难的看着他们的父亲,行了个礼:&quot;爹,依孩儿看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们可知道这次对凤家出手的人到底是谁吗?&quot; &quot;怎么说?&quot;他们的父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一脸正经的盯着周围已经空空的房间,才对奇介雨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讲清楚一些,&quot;是不是你们去凤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quot; &quot;参与这件事情的不只是低阶杀手,还有尊上……&quot;奇介雨泽说完这话的时候神色不由自主的飘向一边站着的奇介雨菲,心中更加担心了,&quot;菲儿的天赋是不错,可是要等到她成长起来还有些时日。现在隐世正值多事之秋,一个尊上不惜消耗功力承受连接阵法的恐怖疼痛都要去到尘世,其心可诛啊!&quot; 第三百四十章 刀客漠北 &quot;谁说菲儿成长还要些日子的?菲儿这就去练功,哼!&quot;奇介雨菲一把挣脱奇介雨泽的手,转身朝藏书阁飞跑出去,&quot;我一定要快点变得厉害,好让哥哥夸耀,让家族的所有人都忌惮,哼,重要的是我要将那个尘世来的于欢欢踩在脚下!&quot; 奇介雨泽想要去追回奇介雨菲却被他父亲给拦住了,他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站在原地,不放心的望着已经走远的奇介雨菲——这丫头脸上还有伤呢! &quot;菲儿这些年也是被我们都宠坏了,现在正好让她好好静一静,我下手的时候收了力道,那点小伤没什么大碍!&quot;父亲一脸严肃的看向奇介雨泽,&quot;你说的是真的?去的人里面真的有一个尊上?&quot; &quot;绝对不会错,我在族长那里看过他的画像,只是一时间记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quot;奇介雨泽迟疑着回忆,脑子里一阵记忆的旋风。 父亲神色一紧,心中一慌——他们奇介家族到现在为止只出了一个可以称得上尊上的人,可惜已经死了。她就是奇介冷卉。现在整个家族要和一个尊上对上,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没有丝毫胜算的事情。 &quot;爹,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那个尊上叫漠北……刀客漠北!&quot;奇介雨泽一拍自己的脑门,一脸激动地吼出这个名字,望着父亲说到,&quot;绝对不会错,就是他!&quot; 奇介雨泽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父亲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终究化作全部的焦急转身匆匆离去,甚至都来不及给奇介雨泽解释一句为什么。 奇介雨泽一脸不解的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转头转头看向床上包裹的像是粽子一样的于欢欢,又望了门口正在和药童商量对策的医者一眼,眸光闪了闪,转身离去。 琼楼阁之上,《隐世志》的空白玉片上忽然金光大胜,一行小字如水波一般渐渐的清晰显现出来。周边站着的红杏和其它几个长老都神色一变,不由自主的严肃起来。 &quot;白毛已死,控魂戒动,千年妖魔,英雄墓塚。&quot;一句若有深意的话出现后不久便又消失,那《隐世志》又回归了它以前的空白状态,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般。 红杏此时一身黑袍,三千青丝被一条发带束起,那一身光华逼得人眼睛生疼。他身上哪里还见得半分娘炮的气势,全都是君王的阴鹜和霸道。红杏浅浅的勾起唇瓣,看了一眼那已经变作空白的《隐世志》转头望向身后的几位长老。 &quot;谁能给本君上解释一下,为什么那些低阶隐世敢出去阵法,到尘世作乱?&quot;红杏冷酷的音节一个字一个字的冒出来,仿佛带着天生的力量,叫人听完一震,他冷冷的挑了一眼眉毛对着七人继续说道,&quot;这件事都已经这么久了,你们还没有查出那些低阶杀手的身份,简直是无能!&quot; 一只站在角落的妖瞳,瞳孔的颜色一变,望着红杏,认真的说道:&quot;低阶的杀手在隐世太多了,他们本身没什么本事,做的都是些打杂的东西,查起来确实难度有点大。不过我怀疑这个事情和奇介冷卉那个死女人有关……君上您想,一个隐士费了那么多功夫去尘世杀一个凡人,是为了什么?&quot; 红杏听完妖瞳的话,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想到了白毛的死,控魂戒的启动,整个人发出一种恐怖的肃杀之气,冷冷的扫过面前的几个人。 &quot;查!我要最快的时间拿到结果!白毛的事情先暂时不要宣扬出去!&quot;红杏对着几人吩咐完以后,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几人各自退去,慌张的开始忙着自己的工作——隐世从奇介冷卉被流放入尘世以后便开始越来越动荡,雪族和算士家族的先后灭绝引来了更多的家族开始对两家人占据的修炼底盘虎视眈眈。现在又出来个于欢欢,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七日之后,于欢欢终于醒来了。她在医者的精心调理和照顾下,终于好的差不多了。她身上的疤痕也已经退的颜色很淡了,只要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此时,于欢欢正坐在床上,望着这个陌生又华丽的房间,一脸迷茫。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脑海里一只有一个声音——替容长苏报仇——不停的在来回响起,就像是钟声一样,惊醒她脑子里的一切记忆。 &quot;欢欢醒了?&quot;听说于欢欢已经醒了,奇介族长便匆匆放下自己手中的活过来探望她的伤情,脸色从未有过的和蔼,&quot;要不要我叫下人给您倒点水?&quot; 于欢欢的目光慢慢聚焦,最后落到眼前的老人身上,闪过一丝疑惑:&quot;您是……&quot; 今日的奇介族长穿的一身道袍,花白的头发也是被束起的十分整齐,那满目苍凉和悲伤在看到于欢欢的一瞬间都隐没了去。若是只看上半身,那便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者,可是偏偏发现他杵着一根拐杖。奇迹族长的一只脚似乎受了什么严重的伤,萎缩成了比正常人小三分之一的模样,根本不能负重站立,只能靠着这拐杖行走。 &quot;你的亲娘该叫我爷爷,你说你改叫我什么?&quot;奇介族长放下拐杖,坐在于欢欢的床前,苍老的满是皱纹的手拂过她的脸蛋,十分慈爱,&quot;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尘世受苦了……&quot; 于欢欢从来没有感受过长辈的这般爱护,一不小心,眼泪就落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太过思念容长苏,还是因为在人生低落的时候有一只温暖抚摸自己的手。 &quot;呵呵,孩子,别哭,一切都过去了!&quot;奇介族长看到于欢欢那双和自己孙女一模一样的大眼睛的时候,心中一阵怜悯,不由的勾起了对奇介冷卉的思念之情,他摇头哀叹了一声对着于欢欢说到,&quot;这都怪我这个做长辈的没有好好保护好你们母女啊……&quot; 于欢欢看奇介族长低头自责,赶紧伸手擦干自己的泪水,对着族长一个劲的摇头:&quot;不是的,不是的,欢欢不是委屈,欢欢只是感动!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一个长辈会如此的对我好……我娘死得早,我爹妻妾成群,我小时候又纨绔又脑子少根筋,总是被人欺负!好不容易长大了,聪明了,自己和爹爹之间也似乎很好了,但总是像隔着一层什么东西,大家都不像别的父女那样亲密无间……&quot; &quot;呵呵,傻孩子!&quot;奇介族长望着于欢欢,笑着搂在自己的怀里,似乎想要用自己这把已经老的不行的肩膀给他撑起一切未来的风风雨雨,他看于欢欢已经平静了下来,便笑着问她,&quot;听说你已经嫁人了?&quot; 于欢欢的身体一震,眼中被痛苦爬上,缠绕,交织,在没有刚才的肆意哭泣的幸福感了。她坚定的望着奇介族长,一字一顿的说:&quot;是的,我嫁人了,可是我的相公被人杀了,所以我现在要不惜一切为他报仇!&quot; 奇介族长的眼里闪过一丝什么东西,快的让于欢欢抓不住:&quot;你连自己的仇人都不知道是谁,还谈什么报仇……欢欢,我看这件事情还是算了,我们在隐世给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后生,为你选一门好亲事也就行了……&quot; &quot;不,不行,祖爷爷!我知道他是谁,我有他的画像!&quot;于欢欢说着眼睛便开始在房间里搜寻起来,她走的时候特意叫奇介雨菲替自己拿着狼牙棒的,绝对没错,&quot;那里!麻烦祖爷爷把那个棒子给欢欢拿过来一下……&quot; 奇介族长不解的看了那个大大的铁棒子一眼,转头顺手拿给于欢欢,奇怪的看着她激动的脸色,不解。 于欢欢顺手一按,那狼牙棒变换出来一个暗格,她伸手摸出里面的那张画像匆忙的对着奇介族长展开:&quot;我的仇人就是这个人!&quot; &quot;铁手的机关术?天啊?&quot;奇介族长在看于欢欢手中的画像之前,先是被于欢欢那个可以各种变换的铁棒子吸引,他吃惊的看了于欢欢一眼,问道,&quot;这个东西你是哪里得来的?要知道铁手可是已经不给人打造兵器好多年了……&quot; 于欢欢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狼牙棒,愣愣的摇摇头,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铁手,什么机关术好不好。她能得到这个铁棒子,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因为自己脸皮厚。 &quot;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quot;于欢欢老老实实的对奇介族长摇头,一脸不解。 奇介族长慈爱的对着于欢欢一笑,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对着她说道:&quot;欢欢,这个东西可是个好东西呀,呵呵,你以后一定要好好保管着,知道不?&quot; &quot;欢欢知道了……&quot;于欢欢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奇介族长,想到老人对自己的好,尽管不明白为什么,却还是乖巧的答应了。 奇介族长笑出深深鱼尾纹的眼眸在瞟到于欢欢手中的画像之时,脸色微微一变,他想趁于欢欢不注意,给她撕了,却不料被于欢欢看了出来,眼疾手快的收了回去。 第三百四十一章 漠北贱人 奇介族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抬头望着于欢欢,无奈的摇头——他倒是忘记这个丫头也会控魂术了,这么明显的动机,她那双纯净的眼睛自然能看得出来。 &quot;祖爷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quot;于欢欢冷着脸望着奇介族长,不悦的往后躲了躲,全没有了刚才的亲近之意,她瞪着的大眼睛里面冒着怒气,一点都不畏惧的看着眼前比自己厉害不止一点半点的奇介族长,坐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quot;祖爷爷要撕烂我的画,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quot; 望着于欢欢倔强的眼神,奇介族长终于还是妥协了,他就算不告诉于欢欢这些事情,估计这丫头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悠悠的看了于欢欢一眼,终于还是妥协了……一切都还是交给这个丫头自己去掌握吧,他只要尽力保护她就好!这一次,奇介家族再也不会牺牲冷卉的孩子来换取自己的安逸生活了! &quot;呵呵,大概二十年前吧,你娘已经成为了整个隐世响当当的人物了。她行事作风低调周到,从来不喜欢跟人结怨,却终究因为想要把家族变得强盛惹了灾祸!&quot;奇介族长一脸哀婉的望着于欢欢陷入了长久的回忆之中。 那个时候奇介冷卉为了将家族变得更加强盛,不惜损害了好几个贵族的利益,可是碍于她强硬的姿态和厉害的武功,那些家族明的不能伤害奇介冷卉,只好想些歪门邪道。 &quot;欢欢,你那个画像上面的男子叫漠北……其实是一名厉害的刀客,据说他早就已经练就人刀合一的恐怖境界,内力可以移山输河,厉害得不得了!&quot;奇介族长说到这个膜拜的时候也免不了用一种望洋兴叹的语气。 奇介冷卉在一次被十几个家族联合绞杀的时候,逼到了绝境,不得不使用她最不愿意使用的控魂招数,将那些人的灵魂生生摧毁,永世不得超生。 漠北就是在她将所有的人灵魂击碎的时候缓缓出现的。他背着一把古刀,穿着一身灰袍一脸冷峻的望着倒在地上化作灰烬的尸体,然后,抬头,看着满是痛苦与自责的奇介冷卉,微微摇头。 &quot;既然要杀,又何必自责呢?&quot;漠北的声音一如他的表情一样冷,叫人听起来就像是出自一个死人的口中,没有半分温度,&quot;既然要自责,又何必做的如此决绝呢?&quot; 刀客是隐世之中和杀手一样的存在。他们并非来自一个家族,也可能不是来自什么大家族,只是凭借势力战胜一个又一个的对手获得荣誉,获得尊重,获得崇拜。他们的内心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更不会以为自己有爱情。他们此生的唯一目标就是追求武学的极致,乐此不疲。 漠北就是天生的刀客,他对刀的痴迷达到了一种近乎虐恋的状态。他喜欢自己背上的刀比喜欢美女金钱还要多一千倍,一万倍。 &quot;你是谁?&quot;奇介冷卉不愧是奇介冷卉,只是一瞬间,就收拾好了自己心中的情绪,一脸平静的望着眼前的男人,&quot;来杀我的?&quot; 奇介冷卉长得十分平庸,不知道是不是应了上天那句&quot;奇丑之人,必有大能&quot;的话。她算不得丑,却绝对叫人见一面就会忘记。 &quot;漠北,路过!&quot;漠北说话十分的简洁,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一如他多年养成的杀人手法一般,从不迟疑。刀客,尤其是像漠北这样厉害的刀客,就必须拥有这样的气势。 奇介冷卉的眼睛移动到漠北那双冰冷的看任何人都像是花草树木的双眸之上,控魂术暗动,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探测这个男子的内心世界。这是从她修习控魂术多年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quot;怎么会这样?&quot;奇介冷卉脸色一变,惊讶的抬头望着漠北,问道,&quot;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的心?&quot; 漠北冷笑着看了奇介冷卉一眼,转身离去。对于这样的小丫头,他,漠北,刀客中的顶级存在,是一丁点兴趣都没有的。这么多年,他只是习惯了杀人和被杀,却从来没有习惯被跟踪和好奇。 奇介冷卉一直鬼鬼祟祟的跟在漠北身后,有些笨拙。她这么多年都是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人前,从来都没有做过跟踪别人的事情,第一次坐起来,难免有点害臊。她还没有成年,居然就开始跟踪男子,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quot;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quot;漠北实在是受不了自己被一个小丫头跟着,手动了几次终究还是没有对奇介冷卉动手。他的刀下不死无名之辈。 奇介冷卉不好意思的一步步从树丛里走出来,闪着大眼睛望着漠北,还没有成年的她显得又小又稚嫩,而且普通的几乎要被周围的景色淹没掉。她望着漠北,眼中好奇,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对漠北说道:&quot;我想要跟在你身边,可以吗?&quot; &quot;不可以!&quot;漠北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奇介冷卉的请求,他以为她只不过是会点邪门歪道的小丫头,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跟在自己身边走了这么久的小家伙就是整个隐世都惊讶崇敬的天才少女奇介冷卉。 &quot;我就要跟着你!&quot;奇介冷卉的别扭性子上来了,一把拉过漠北的衣衫不乐意的说到。她这么多年修炼控魂术已经到了瓶颈,现在正好遇到一个不会被自己控魂术影响的男子,她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才行。 漠北对着奇介冷卉指了指自己背上的剑,冷漠的说道:&quot;我手中的剑和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在我没有想要杀你之前,请你快点在我的面前消失!&quot; &quot;你说消失就消失啊?嘿嘿,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真的不知道什么叫消失呢!要不你做一个示范给我看看?&quot;奇介冷卉本身就聪明,耍起无赖来也是有鼻子有眼的。 漠北盯着奇介冷卉的眼神一沉,动了动手指头,终究没有伸手去拔自己背上的剑。他只是因为太爱自己的剑,不希望它随便沾上一个没有名气的小丫头的鲜血,而辱没了自己这把剑的名头。漠北冷哼一声转身朝前走。 奇介冷卉得意一笑,跟在漠北身后,开始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研究这个男人。风餐露宿,她自己解决,从来都不麻烦漠北,有什么危险也不会尖叫哀嚎,只是站在一边看漠北将危险清除,才继续跟在他身后行走。半个月以后,两人也渐渐了解了彼此的性格,变得熟识起来。 &quot;喂,你说你这么一直走啊走,走啊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quot;奇介冷卉和漠北坐在一个小溪边休息,两人烤上了几条清水鱼儿,十分惬意的享受难得的蓝天。 漠北看了奇介冷卉一眼,闭嘴不语。他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刀客,没有人会懂他们的世界。他们的行走其实是没有目的的,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内心到底在这个世界上寻找着什么,只是,在行走中他们才能感觉到自己真正的活过…… &quot;切,成天到晚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肯定没有什么朋友吧?&quot;奇介冷卉自言自语的说道,也不打算让漠北搭理自己,&quot;要不是本姑娘对你还算好奇,估计你连我这个唯一的朋友都已经失去了!&quot; 漠北冷冷的转过头瞥了奇介冷卉一眼:&quot;你,算不得朋友!&quot; 此时在漠北眼里奇介冷卉到底算什么他也不知道。他从小都离开自己的家,将那一切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都留给他的哥哥,开始了一个人的行走,面对一个又一个人的挑战,伤了一次又一次,终于成了最厉害的刀客。他的字典里没有朋友,更不渴望亲情。 &quot;嘿,我说你个白眼狼,这些日子本小姐是怎么对你的?&quot;奇介冷卉看了眼前的漠北一眼不乐意的说道,&quot;算了,跟你这个奇怪的家伙讲人情,似乎没有什么用!这鱼已经烤的差不多了,你吃不吃?&quot; 奇介冷卉看了一眼漠北,见他无动于衷,收回目光,自己开始开动,也不管那个冰冷的就像尸体一样的男子。她一边吃,一边吧唧嘴,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这段时间跟在漠北身边她自己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从衣食住行,到人生感悟。以前,她看的书太多,行走的路太少,懂的道理多,却不足以学以致用。现在,她隐隐对灵魂和生命有了一层新的认识,也更加的懂的享受人生,不再执着。所以她暗自决定要跟漠北多走一些地方,让自己控魂术能够突破这层瓶颈。 两人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差不多一年,直到,奇介冷卉成年,控魂术又上一层,并且对漠北自报身份,还告诉他,自己喜欢他。 &quot;什么?&quot;于欢欢听奇介族长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一紧,不小心将手中的画像捏出了皱褶,&quot;我娘喜欢的那个人就是灭了凤家一族,还害死容长苏,将我逼到这副天地的刀客漠北?&quot; 于欢欢有些不相信……她听凤家族长描述这个漠北的时候感觉和杀自己的那个邪恶男人相差很远。 第三百四十二章 从长计议 凤家族长有些为难的看了于欢欢一眼,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事情,很可能让这个才十七岁的女娃娃承受不了。算了,该知道的,这丫头以后终究还是会知道,他现在索性一次性说完吧…… 毕竟奇介家族的女儿,也不能太过脆弱! &quot;后来,他们两人在一起了……&quot;奇介族长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仇恨的怒火,几乎要将就在自己面前坐着的于欢欢给烧焦,&quot;而且,冷卉还在后来怀上了你……&quot; 奇介族长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停,不敢看于欢欢的脸色。 于欢欢此时捏着画像的手紧紧的攥成一团,她的心里就像是被人用各种方式拉扯切割一般,说不上来到底有多难受。她只是希望族长说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希望自己的爹就算是一个讨人厌不起眼的混球,也不要是这个叫漠北的男人……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她怀着满腔憧憬曾经想要去找自己的爹,也曾经想过他会是一个怎样温柔的男人,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是那个对自己痛下杀手的男人。 很快,奇介族长见于欢欢的情绪就已经平复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看着于欢欢更多了几分心疼。他咬了咬牙,继续对于欢欢说到:&quot;当年那么多家族都对你娘恨之入骨,却不能奈何她分毫,只有修炼刀法的漠家……因为从一开始,漠北接近冷卉就是为了将她逼迫到最后的绝境,甚至不顾念她肚子里怀上你的骨肉亲情……&quot; 奇介族长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变得揪痛起来,要不是那个叫漠北的男人,奇介冷卉那么聪慧的女子,又怎么会死?他们奇介家族又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天地…… 于欢欢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几乎要晕过去。她这几天经历的东西太多太多,多的比她这一年多在容长苏那里承受的幸福还要强千万倍。于欢欢望着眼前的奇介族长,弯着眉眼笑的十分可爱,除去她眼缝中那点点冷光,应该是一个美好的画面。 &quot;漠北,你这个男人还真是贱呢!&quot;于欢欢笑呵呵的说着,捏紧拳头的手也已经缓缓松了开去,她很快已经接受了这一切该自己承受的东西,并化作自己接下去的动力,&quot;你这么贱,让本小姐想要忽略都不行啊!&quot; 奇介族长神情怪异的看着于欢欢脸上可爱的笑容。若是于欢欢脸上的疤痕已经好全了,一定会是一个漂亮的小后生,奇介族长不知怎么的就沉浸在于欢欢那甜甜的笑容中了。 于欢欢笑着看了四周一眼,对着奇介族长请求道:&quot;祖爷爷,我好了以后想要自己去藏书阁看那些关于控魂术的书籍,学习控魂术,可以吗?&quot; 奇介族长自然是乐意的不得了,家族好不容易多了一个有控魂能力的小辈,他自然要好好栽培呀。 &quot;好好好!难得你这么上进,真是有你娘当年的风采啊!&quot;奇介族长拉着于欢欢笑着说道,目光不经意望向于欢欢手中捏着的画像,变了变,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quot;学习控魂术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欢欢,你要把仇恨先放一放……&quot; 于欢欢知道自己现在的武功在漠北眼里算不得什么,但是她的灵魂封印已经被解开,怎么也不会太差吧……如果自己到时候能用点小计谋的话,阴了漠北那个贱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于欢欢和漠北没有相处过一天,更加没有什么父女之间的感情,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是凤家灭族的日子,她现在觉得那个男人对自己来说就是陌生的仇人。 &quot;他能有多厉害?&quot;于欢欢笑眯眯的望向奇介族长说到,&quot;我在尘世的时候是比他弱那么一点点,但是仅仅是一点点,只要半个月的时间我摸索出控魂术的要诀,一定将他擒来!&quot; &quot;欢欢,你可不要轻敌……&quot;奇介族长伸手摸了摸于欢欢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道,&quot;隐士去尘世之后会受到那里空气中修炼匮乏的天地之气的限制,根本就不能发挥几层功力。何况漠北在通过去尘世阵法的时候已经消耗了不少内力……&quot; 于欢欢心中一震,对这个叫漠北的男人又多了几分忌惮,她笑着拉过奇介族长的手臂,可爱的问道:&quot;那祖爷爷您告诉我,他到底有多厉害嘛!&quot; &quot;呵呵,就算欢欢不要祖爷爷说,祖爷爷也要告诉你!&quot;奇介族长看着于欢欢,感觉她和自己的孙女不是很像,至少奇介冷卉从来不会抱着他的手臂撒娇,不过奇介族长倒是很喜欢这样的于欢欢,&quot;这隐世修炼之人我们通常称为隐士,一般分为低阶,中阶,高阶和尊上几个修炼层次。而漠北早就已经达到了尊上的修炼水平!&quot; 于欢欢对隐世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怎么了解,更不知道他们的这个莫名其妙的划分到底有个什么意义,瘪嘴摇摇头:&quot;那欢欢的现在的武功能占到什么位置?&quot; &quot;你啊?&quot;奇迹族长揶揄的浅笑着说道,&quot;就算是低阶都靠不上边……&quot; &quot;什么?!我都这么厉害了,还算不得低阶?!&quot;于欢欢不满意的瞪着奇介族长,有理有据的反驳道,&quot;我在尘世的时候一口气就轰杀了四个低阶杀手呢!&quot; 奇介族长摇摇头,摸着于欢欢的脑袋说道:&quot;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还真是没有听进去呢!那些人都是已经在阵法之内消耗内力,身体受伤以后的水平。而且,在尘世,他们的内力发挥会受到周围水土空气的限制!&quot; 于欢欢不乐意的说道:&quot;那我怎么就没有经过什么阵法呀!&quot; &quot;你,雨菲,雨泽,体内的力量都极其薄弱,贴上我们家族的一种隐匿气息的阵法符咒,便不会被那个阵法感应到了……他们,不行!&quot;奇介族长给于欢欢继续解释道,&quot;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派族里像雨泽和雨菲那个水平的最有潜力的孩子去尘世历练。因为若是他们以后变得厉害了,便不能轻易入世了……&quot; 于欢欢这才郁闷的无以复加,也就是说她以后要是厉害了,根本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去长安看自己的&quot;家人&quot;罗? &quot;呵呵,欢欢,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报仇这件事情我们先从长计议!莫说以你一人之力想要去跟漠北抗衡……&quot;奇介族长说道这里的时候眼神悲伤,他看了一眼于欢欢哀叹,&quot;就是搭上我们全族的命,也不一定能有漠北一个尊上厉害呢!&quot; 于欢欢眼中闪过真正的震惊,只是,她绝对不会轻易认输。哪怕穷其一生,她都要给容长苏报仇!望着奇介族长远去的背影,于欢欢微微浅笑,失去了容长苏,得到了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祖爷爷,她的心里暖暖的,终于有了一种家的羁绊。 此时,天涯海阁的主宰之内,皮肉已经长的紧致如雕刻肌肉一般的容长苏,忽然睁开了双眼,略带赤色充满杀气的眸子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的脑子里记忆空空荡荡的,只知道自己叫做容长苏,似乎喜欢着一个女孩子,别的,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现在身体极度的空虚和漂浮,即刻需要什么东西来填充自己。 &quot;吃的?!&quot;容长苏睁眼便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一些好吃的东西,他飞快起身,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点都没有往日的优雅与俊逸,他的脑子里只是有些记忆的零星片段,只要他往深了一想,便又各种各样杀人的画面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搅的自己火冒三丈,&quot;不够!我还要!&quot; 容长苏霸道的将桌子上面放着的东西吃光了,一脸不乐意的望着不远处的那些好奇的看着自己的人,命令般的说道。他的眼神只需要对着几人看一眼,就能让人感受到恐怖的杀气。 &quot;哼,一个尘世来的下贱凡人,居然敢这么命令我们这些隐士的矮人族下人,我看是因为最近果儿小姐实在对你太好了!&quot;一个丫鬟模样的矮人族小女娃对着容长苏冷哼一声,他一点都不怕容长苏那看上去十分恐怖的眼神,怎么说她也是个低阶的矮人族,怎么会怕一个凡人,&quot;今儿就让我来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规矩!&quot; 容长苏眼中的赤红色在听到这个小丫头的话以后变得尤其暴虐,他现在几乎控制不住想要爆发自己身体里面那股子澎湃的力气,只见容长苏伸出一只手,一掌朝着那个矮人小丫头拍去,就已经要了她的小命。周围的人吓得都闭了嘴,谁都不敢再上前说什么,更不敢招惹这个杀神一样的容长苏。 只是,这股子杀意在容长苏的心里已经聚集,便越来越霸道,他现在只想要杀人,只想要毁天灭地的杀人!他起身,一脚踹开屁股后面的凳子,一掌掀翻身前的桌子,不由分说的便朝着周围看热闹的几人用拳头砸了过去。他的体内的暴虐气息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源源不断的任由容长苏挥霍。 第三百四十三章 矮人族灭 &quot;快,快去叫果儿,咳咳,噗……&quot;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容长苏废弃一拳头给砸成了肉饼。 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他脑子里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只是想要不停的杀人,不停的杀戮,想要用这些人的鲜血来完成自己长身不老的**。 &quot;快跑,快跑……&quot;另一个人对着后面闻讯过来查看情况的人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然后便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机。 那些通风报信的人很快引来了家族中的长老和族长,围着容长苏,不由分说的便打了起来。 果儿赶到的时候已经看到无数矮人族的尸体躺在地上没了生气。 &quot;果儿小姐,快走!&quot;不知道是哪个下人推了果儿一把,恰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容长苏朝果儿射过来的一丝力道,对着她吼道,&quot;果儿……小姐……快走!&quot; 果儿这个时候才恢复了自己的知觉和声音,她慌张的爬起身,对着容长苏大声喊道:&quot;容长苏,你停下,你快点给我停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我跟你拼了!&quot; 眼看着几个长老和族长在容长苏的手底下接二连三的倒在地上,受了严重的内伤,果儿一扯衣袖,就要朝着容长苏攻击过去。 果儿还没有冲入战斗中心就被震得飞出老远,她不可置信的摇晃着爬起来,望着那边已经被容长苏霸道恐怖的内力轰炸成碎肉的矮人族人,满目苍凉。她放眼整个天涯海阁全都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海,到处都躺着矮人族的尸体,每个人死状都十分惨烈。果儿对天长啸…… &quot;啊!!!&quot;她怒吼道,然后一双美极了的眸子仰视着比自己高好几倍的容长苏,眼中是深深浅浅的痛恨和泪水,&quot;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早知道你会这样对我的族人,我就是看你死掉也绝对不会伸出援手的!说不定于欢欢就是你杀的!&quot; 容长苏体内极度暴虐的气息因为最后的这一下全都抽离出来,他现在脸色有些苍白,内力十分空虚,只是想要好好的睡一觉。俯视着果儿那张小小的,愤怒的脸,容长苏的眼睛里开始出现了果儿的重影,他用手指着果儿,有些不明所以。 &quot;对不起……不要哭……欢欢……不要哭……我不是故意的!&quot;容长苏对着果儿用极尽温柔的声音抚慰道,&quot;我头晕……&quot; 容长苏摇摇晃晃的朝着果儿走去,伸手想要替她擦眼泪,却,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晕倒了。 果儿望着容长苏,咬咬牙,环视周围的天涯海阁。刚刚还是云雾环绕,仙境一般的地方,现在忽然就变成了这副田地,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啊!容长苏是她带上来的,若不是自己,矮人族又怎么会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呢?容长苏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现在只是想趁着容长苏晕倒的时候亲手杀了他,为死去的这么多矮人族报仇。 果儿的手一扬起,暗暗凝聚着力量,准备对着不远处的容长苏致命的一击。她的眼里是谁都看不清的情绪,这一掌,她用的是同归于尽的方式。 容长苏静静的躺在地上,仿佛死人一般,根本感受不到危险的所在。 果儿最后决绝的看了容长苏一眼,一掌朝着他的胸口劈了过去。她那掌发出之后便朝着灵秀宫的台阶之下滚落而去,嘴里落出丝丝鲜血,只是,她的嘴角含笑——欢欢,我对不起你,不过,我终究是为矮人一族给报仇了! 只是,果儿不知道,她那一掌劈在现在的容长苏身上的确会让他受不小的伤害,却不足以致命。他的皮肉刚刚才在那样强悍的力道之下重新组织生长过,抗击打能力变得十分彪悍。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的身体自我恢复功能变得更加彪悍了。只要在这一刻弄不死他,容长苏就可以慢慢的恢复回来。 恐怕,他会在天涯海阁多躺些日子罗…… 于欢欢在睡梦中忽然惊醒,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天花板,嘴角喃喃叫道:&quot;果儿,果儿……怎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呢?容长苏成了杀人恶魔了,呵呵,我还真是看得起那个忧国忧民的容王爷呢,居然会梦到他成魔……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quot; 奇介雨泽这个时候刚巧来看于欢欢,见到她忽然睁开眼睛定定的盯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些怪异。奇介雨泽总觉得于欢欢那双眼睛恐怖而清澈,仿佛可以看穿人的灵魂又叫人不由自主的会被吸引。 &quot;你醒了?&quot;奇介雨泽退到一边给于欢欢倒了一杯水,笑着问道,&quot;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呢?是不是做恶梦了?&quot; 噩梦?不算吧!在于欢欢的眼里,只要能梦见容长苏,不管是怎样的情景都算得上是好梦,因为,她还能见到他。 &quot;呵呵,应该算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梦!&quot;于欢欢对着奇介雨泽笑着说道,&quot;我居然会梦到容长苏呢……&quot; &quot;什么?&quot;奇介雨泽眼神一变,一把抓住于欢欢的手,完全忘了什么男女大防,&quot;那你梦到他什么了?他是活着还是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quot; 于欢欢的手被奇迹雨泽捏的生疼,她不乐意的抽了抽自己的手,瞪着奇介雨泽:&quot;你干什么那么大的反应啊?不过就是做了个梦而已!&quot; 奇迹雨泽一脸不好意思的收回自己抓住于欢欢的手,害羞的站在一边,对着于欢欢行了个告罪礼,才再次坐下。他望着于欢欢已经退的快要看不见的疤痕,替于欢欢松了一口气,才对着于欢欢解释。 &quot;我们都是拥有控魂能力的人……有时候的梦就是一种魂力探测!尤其是自己过度想念的那个熟悉的人……&quot;奇介雨泽说到这里的时候跟于欢欢继续解释着说道,&quot;其实这就相当于是一种磁场!我们控魂师的磁场是介于死人和活人之间,很容易感受到不同寻常的东西。若是我们能将控魂术学好,便能利用这个磁场改变别人的记忆……&quot; 于欢欢听完奇介雨泽的话,心里一阵冰凉,她一点都不会相信自己刚才做的那个梦会是真的。 奇介雨泽没有看出于欢欢脸色的不正常,依然继续说道:&quot;有时候将死之人能够感觉到自己可能就快要死了,这个就是他们的身体磁场正介于死人与活人之间,就像我们控魂师!所以才会有那种预感……&quot; &quot;这一切你是听谁说的?&quot;于欢欢现在心里乱的很,她既希望容长苏还真真实实的活在世上,又不希望他变成自己梦里的那个样子,&quot;如果我梦到容长苏成魔以后杀了矮人全族呢?你觉得这个可能吗?对了,那个名字还是我记忆中一部电影的名字呢,叫什么天涯海阁……呵呵,还无崖子呢!&quot; 于欢欢说到最后,居然看到奇介雨泽眼里的震惊和说不上来的神色。她的心里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慌乱——不,容长苏绝对不会变成一个杀人恶魔的,绝对不会!我不相信,我一定不会相信。 奇介雨泽看于欢欢情绪有些激动,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将真相告诉于欢欢。其实,矮人贵族居住的地方就叫做天涯海阁。 &quot;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还不知道!毕竟,表姐你还算不得是控魂师嘛……我估计可能是因为你太想表姐夫了,才会做这样的梦!&quot;奇介雨泽看了一眼于欢欢笑着说道,他转身将刚才放在一边的茶递给于欢欢,语气暖融融的说道,&quot;放心吧,等到你伤好以后我们就去一趟矮人贵族那里。正好,他们距离我们这里不是很远……&quot; 于欢欢听奇介雨泽这么说才放下心来,她感激的接过茶水,喝了几口,让自己心中的担忧和不安平静了些。 &quot;雨泽,真的谢谢你了……&quot;于欢欢这个时候看了一眼长高了不少的奇介雨泽,笑呵呵的说到,&quot;第一次见面我们还真是不怎么愉快呀……&quot; &quot;还不是表姐你太厉害!&quot;奇介雨泽想到那次在渝水的初次见面,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quot;菲儿她是我的亲妹妹!&quot; 奇介雨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于欢欢解释这句话,说完以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尴尬,不由自主的红了红脸,低着头。 &quot;于欢欢,你这个狐狸精!都已经是结过婚的丑女人了,还在这里卖弄风骚,勾引雨泽哥哥,信不信我将你做成灵魂木偶,让你天天被别的木偶欺负?&quot;奇迹雨菲忽然出现,一把推开拦在于欢欢床前的奇介雨泽,不由分说的就要跟于欢欢干仗,&quot;你的男人尸骨未寒,你就如此作风,不怕他在天之灵不得安生吗?&quot; 奇介雨泽看奇介雨菲就要朝于欢欢的身上撞过去,吓得脸色一变,伸手一把拉住奇介雨菲,冷着脸说道:&quot;菲儿,不准胡来!她可是我们的表姐……我就是来看看她的病情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呀……&quot; &quot;什么不是大不了的事情!&quot;奇介雨菲一把甩开奇介雨泽,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了出来,她委屈的哭泣道,&quot;从小到大雨泽哥哥就只是对菲儿一个人好,只要菲儿喜欢的东西您都会去替菲儿抢过来,只要菲儿讨厌的东西,你就是连碰也不碰。可是,自从你见到这个叫于欢欢的丑女人就不一样了!&quot; 于欢欢看奇介雨菲了一眼,目光陡然变冷。 第三百四十四章 妹妹畸恋 &quot;从小到大你爹娘不教你什么叫做礼貌就算了,你还拿着粗鲁当饭吃,真以为自己算什么了不起的臭丫头吗?&quot;于欢欢浅笑一声,表情里的嘲讽十分明显,这一次,她倒是不介意好好的收拾收拾这个表妹,&quot;如果离开了奇介家族你能做什么?受人尊重?呵呵,笑话,就你这样的品行比于欢欢一个草包都不如……&quot; 奇介雨菲向来都是骄傲的,她一把推开奇介雨泽,瞪着于欢欢,气的满脸通红,恨不得将于欢欢给五马分尸:&quot;你这个丑女人,你说什么?!有种你给本小姐再说一遍?!&quot; &quot;你叫我说我就说?那不是很没面子?&quot;于欢欢收回了刚才言语间的凌厉,笑着看向暴跳如雷的奇介雨菲,&quot;像你这么没有本事,又没有礼貌,还喜欢吵吵杂杂的丫头,比我家秋晓还不如呢!&quot; 于欢欢想到秋晓,心中暖和又悲伤…… &quot;秋晓是谁?!&quot;奇介雨菲一脸沉着的看着于欢欢,恨不得将她口中的秋晓一把撕碎,&quot;居然敢拿来跟我比!&quot; &quot;她是我的丫鬟……不过,表妹,你说错了……&quot;于欢欢若有深意的瞟了一眼站在奇介雨菲身后的奇介雨泽,又将目光落到眼前的小丫头身上,浅笑,&quot;不是秋晓跟你比!是你压根连她脚趾头都比不上……&quot; 于欢欢说的是她心里想的实话,她现在身体还没有好全,自然不敢和奇介雨菲硬拼,只能占点言语上的便宜。再加上奇介雨泽在这里,她知道他不会让自己出事,所以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quot;于欢欢,我杀了你!&quot;奇介雨菲再也顾不得什么族长什么族规了,抬手就要朝于欢欢的脑门儿上拍过去。 于欢欢勾起嘴角,浅笑着,动也不动的等在那里…… 奇介雨菲的掌风的确没有落到于欢欢的身上,尽数被奇介雨泽化解了去。于欢欢依然优哉游哉的呆在床上看两兄妹&quot;自相残杀&quot;的好戏…… &quot;菲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啊?!&quot;奇介雨泽看着奇介雨菲,语气多了几分责备和后怕。 奇介雨菲看了一眼奇介雨泽的眼神才冷静下来,她弱弱的低着头,有些不敢看奇介雨泽的那双眼睛,狠狠的的瞪了于欢欢好几眼。 奇介雨泽无奈的一把拉过奇介雨菲,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quot;菲儿,哥哥对你发火并不是因为不喜欢菲儿了,只是觉得菲儿已经长大了,应该懂事了。你看看你,要是真的一掌将表姐拍出什么毛病了,族长那里该怎么交代?爹娘那里又该怎么办?哥哥和家里人以前那么保护菲儿是因为菲儿还小,什么事情都不懂,又是女孩子。可是现在菲儿已经快要及笄了,以后还要嫁人,我们不能一直那样保护菲儿呀!&quot; &quot;不不不不!&quot;奇介雨菲趁机窝在奇介雨泽的怀里,用力的撒娇说到,&quot;菲儿不要长大,菲儿就要一直这样赖着哥哥,菲儿不要嫁人,不要嫁人!&quot; 于欢欢傍观者清,她以前就看奇介雨菲对自己的这个哥哥有着不一样的感觉,现在看两人之间似乎真的涌动着什么不明的爱恋情愫。她眉毛一挑,心中又升起了什么算计,笑眯眯的抬头望着才十二岁的奇介雨菲,意味深长的点点头——这古代的丫头也太早熟了一点吧,才十二岁就知道抢男人一说了,还真是,早! &quot;奇介雨菲,你不能喜欢你的哥哥!&quot;于欢欢看了一眼还窝在奇介雨泽怀里不愿意出来的奇介雨菲一字一顿的说道,&quot;你们要是产生感情并且成亲的话以后会生不出小孩的!&quot; &quot;表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quot;奇介雨泽连忙打断于欢欢的话。 于欢欢冷笑着瞧了一眼奇介雨泽,乐呵呵的把接下来的话说完:&quot;就算生出来也十有**是有先天不足,对于下一代不负责任!&quot; 奇介雨菲脸色一顿,依偎在奇介雨泽怀里的小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她被于欢欢给气的跳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想要掩饰自己心中的某些东西:&quot;于欢欢,你你你,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丑女人,知道什么?!我是雨泽哥哥的亲妹妹,又怎么会喜欢他呢?我只不过是想要哥哥宠着我,疼爱我,陪着我罢了……这话你可不要乱说!&quot; 就是在隐世,这些大家族也是不准亲兄妹成亲的。这会被看做是**,是要重罚的。奇介雨菲自然不敢当这种罪过,她更不愿意无辜牵连奇介雨泽。 于欢欢若有若无的瞟了一眼用愤恨眼神盯着自己的奇迹雨菲:&quot;安啦,表妹不要情绪这么激动嘛……我只是作为你们的表姐好心劝你们而已,若果你们非要相爱,那我也只好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希望你们好自为之罗!&quot; &quot;于欢欢,你!&quot; &quot;好了,菲儿!&quot;奇介雨泽似乎被于欢欢提醒了一下,他有些担忧的望了已经十二岁的奇介雨菲一眼,对着她说道,&quot;于欢欢怎么说都是我们的表姐,你要有礼貌,菲儿!还记得那日族长对你发火吗?以后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了。&quot; 说完这句话以后,奇介雨泽开始仔细思索开来,这才发现从小到大只要他接触别的女孩子,奇介雨菲都会十分不高兴,而且总是会找出各种理由表现出对那些女孩子的不满,最后都不让自己跟那些女孩子在来往了。 难道菲儿真的像于欢欢说的一样,对自己有些喜欢? 奇介雨泽不敢继续想下去,看了一眼乖巧的窝在自己身边,就像是小花猫的奇介雨菲,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兴许只是她比较依赖自己而已,并没有于欢欢说的那样严重吧! &quot;雨泽哥哥,菲儿只是喜欢被雨泽哥哥心疼的感觉嘛……&quot;奇介雨菲可不想引得奇介雨泽起疑心,那样的话,她未来的计划就很难实施了:反正不管怎样,奇介雨泽这一辈子都别想娶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 于欢欢看了一眼耍着小心眼儿的奇介雨菲,不着痕迹的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本小姐都告诉你们不要**,不要**,你们非要乱搞……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quot;这样吧,雨泽,你先出去帮我叫一下下人,就说我要起身走一会儿……&quot;于欢欢故意想要将奇介雨泽支开,她看了一眼想要跟着奇介雨泽一起离开的奇介雨菲,笑着说道,&quot;雨菲就留在这里陪表姐我好好说一会儿话吧……&quot; &quot;表姐,这样你很危险!&quot;奇介雨泽看了一眼于欢欢,担忧的说道。 于欢欢对着奇介雨泽坚持的摇摇头,说道:&quot;我是表姐,也就是你们的长辈,我说的话你们不听了吗?&quot; 尽管心里担忧,不过隐世的以长为尊的思想终究还是驱使了奇介雨泽离去。他担忧的回望着房间里的两个人,行色匆匆。 奇介雨菲得了和于欢欢单独的相处时间开心得不得了,正想着要怎么整治这个表姐,却发现于欢欢一撩被单起身缓步朝自己走来。她惊讶的瞪大眼睛,盯着于欢欢,话都有些不会说了。一直等到于欢欢停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奇介雨菲才像是吞了一只蛤蟆一般咽掉满口唾沫,平定自己的神色。 &quot;你你,你什么时候好了的?&quot;奇介雨菲被于欢欢突如其来的起身给震惊的无以复加,完全忘了自己该有的正当防卫反应,&quot;你刚才是故意骗走雨泽哥哥的,你你,你到底想要对我做什么?&quot; 到底还是个孩子,就算是再怎么样也比不得于欢欢这个拥有两人记忆的老狐狸。她浅笑着坐在边上的凳子上,一脸戏谑的打量奇介雨菲。 &quot;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想跟表妹绕什么弯弯肠子了……&quot;于欢欢说着从自己的狼牙棒里面掏出了药葫芦,对着奇介雨菲扬了扬手,说道,&quot;这里面装的可都是毒药啊……&quot; &quot;你什么意思?&quot;奇介雨菲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比起于欢欢的心眼儿,基本上就只能算是零,&quot;你想毒死我?哼,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quot; 于欢欢看了一眼奇介雨菲,弯弯眉眼,可爱的一笑,勾唇说道:&quot;我怎么会对表妹下毒呢?以你这样的性子,不跟我同归于尽,我就谢天谢地了!&quot; &quot;那你什么意思?!&quot;奇介雨菲往后推了几步,站在了一个可以随时对于欢欢出手的位置,一脸疑惑的看着于欢欢,手里已经在暗暗开始聚集力量,&quot;你这个毒到底是对谁下的?&quot; 于欢欢看奇介雨菲这丫头已经沉不住气了,笑着摇摇头,对于这丫头的性子已经在心里有了个定位:&quot;很简单,这毒下在了雨泽身上!&quot; &quot;你说什么?!&quot;奇介雨菲的表情一顿,瞪着于欢欢,眼中惊恐又担忧,手中的力道更加疯狂的开始聚集,&quot;快点把解药给我!&quot; 第三百四十五章 谈个条件 于欢欢看着十二岁的奇介雨菲为了奇介雨泽的那股子疯狂劲,不知道说什么好:&quot;这毒当然只有我能解……不信你去找隐世的那些医者试试,看看能不能解我于欢欢下的毒!&quot; &quot;你到底想要做什么!&quot;奇介雨菲考虑到奇介雨泽身上的毒,迟迟不敢对于欢欢下手,生怕一不小心弄死她,就真的会害了奇介雨泽。 &quot;这解药嘛,我自然会给你……毕竟,我与奇介雨泽无冤无仇,也算不得有什么过节……&quot;于欢欢说到这里一顿,看着眼前神色揪痛和焦急的奇介雨菲,淡笑,看来这丫头对她的那个雨泽哥哥的情谊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啊,她继续说道,&quot;我不过是想要跟表妹你做个交易……&quot; &quot;交易?什么交易?&quot;奇介雨菲看着于欢欢脸上的笑意,没来由的后退了几步,迟疑着问道,&quot;你到底想要我为你干什么?&quot; 于欢欢看着这个小姑娘,刚才的怒火也没有那么盛了,她摇了摇头:&quot;只要你从此以后不再来找我麻烦,这个解药自然就是你的!&quot; &quot;你说的是真的?!&quot;奇介雨菲看了于欢欢,小小的眼睛里面全是不可置信,她跟于欢欢对上了好几次,从来没有觉得于欢欢有这么好说话过。本能地,奇介雨菲有些不相信于欢欢说的话。 &quot;信不信由你!雨泽马上回来了,为了他的安全,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吧?&quot;于欢欢转身朝着自己的床上躺了回去,大眼睛对着奇介雨菲一挤,笑着说道,&quot;你是个相当聪明的小丫头,对吧?&quot; 奇介雨菲还想说什么反驳,就听到门口传来的慌张脚步声,她立即卸了手中的力道,一身冷汗的愤恨着盯着床上惬意的于欢欢,心中对她的恨空前暴涨,居然敢对雨泽哥哥出手,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quot;菲儿,表姐,你们没事儿吧?&quot;奇介雨泽带着下人匆匆推门进来的时候居然看到两人和和气气的在相处,心中有些疑惑,&quot;菲儿,你,你这是怎么了?&quot; &quot;菲儿不过是听哥哥的话嘛!呵呵,难道不应该吗?&quot;奇介雨菲一看到奇介雨泽过来就飞快溜进他的身边,顺势拉着他的手,关切的替他查案脉络,身体一震,原本的疑虑在这一瞬间全都打消了,她望着于欢欢,眼中划过一丝杀意,&quot;表姐身子既然没有好全,那菲儿就和雨泽哥哥先行告退了……&quot; 望着两人离去,于欢欢笑容垮了下来,一脸虚弱的靠在床上。她能感觉到自己刚才那个梦有多真实,在听了奇介雨泽的话以后,于欢欢更是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现在必须要离开奇介家族,去找容长苏。不管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欢欢相信容长苏一定是爱着她的…… 其实,于欢欢也是不得已才给奇介雨泽下毒的。 三人还在凤家之时,于欢欢刚刚从床上醒来,发现自己浑身被人裹得像是木乃伊一样,她的眼神便开始游离的寻找着自己被换下来的血衣。她偷偷将床脚散落在血衣中的药葫芦拿过来,一脸空灵的看向天花板。 …… &quot;容长苏在哪里?&quot;于欢欢用舌头在嘴里朦胧的发音,她现在就是张嘴也显得十分困难了,她的语气急切而严肃,强制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可以接受一切的东西。 …… &quot;带我去见容长苏!&quot;于欢欢说着就要支起身子,却痛的又倒了下去,一脸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quot;我要去见容长苏!&quot; 于欢欢想要在尝试一次起身,却被奇介雨泽忽然抱了起来,他带着怪异的目光看了于欢欢一眼,抱着她,朝刚才他们发现她的位置走去。 就是这个时候,于欢欢在内心从来不将奇介雨泽当做朋友,她趁机将已经准备好的毒粉下在了奇介雨泽的身体里。这可以作为她以后的筹码。 …… 于欢欢现在想要去隐世找那个杀容长苏的男人,就只有依靠这两个奇介家族的小家伙的力量。她摸出了自己手中的药葫芦叫奇介雨菲拿过狼牙棒放在自己,偷着将它放在暗格之中,自己抱着这个铁棒子,再次靠在奇介雨泽瘦弱的年轻怀抱之中。 &quot;带我回去吧……&quot;于欢欢用沙哑的声音对着抱着自己的奇介雨泽说到,然后深深的闭上了眼睛,谁都看不到她绷带之下的疲惫神色。 奇介雨泽知道她说的的回去奇介家族,他望向怀里的于欢欢,心中升起了丝丝怜悯。 &quot;喂,你这个……&quot; &quot;雨菲!&quot;奇介雨泽看了一眼奇介雨菲,眼神严肃,&quot;别说了!我们得将她安全带回奇介家族才行……现在就走吧,我们走的时候带的药已经给她用完了,尘世的药效果又不够精纯,我们现在就回家……&quot; 一切都按照于欢欢的计划落下完美的帷幕。她对于奇介家族什么都不了解,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所以提前就已经开始为自己做打算了。 此时,坐在床上的于欢欢一阵苦笑,她真的不知道该说自己想的太多,还是该说自己太过小题大做,最后入了奇介家族才知道这里每个人对自己的娘亲,甚至对自己都带着一份歉疚和尊重,一份愿意保护的温暖。 奇介雨泽身上的毒她刚才本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替他解开,却恰好遇到了这个烦人的小丫头,于欢欢可不希望自己未来的生活中还需要随时提防这个奇介雨菲,索性用了自己早就埋好的这步棋。 &quot;雨泽啊雨泽,希望你不要怪我才好!&quot;于欢欢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开始思考着自己身体恢复的事情了,&quot;容长苏,你等我,一定要等我,很快,我就会好起来……&quot; 琼楼阁,建筑的气势恢宏,高入云端。琼楼九宫各有千秋,宫宫不同,八座都是四魔使和四天使住的地方。而最中央那一座震撼四周的高大建筑就是琼楼阁的主宫,称琼楼宫,是历代隐世君王居住的地方。后宫美女不多,却都是引得天下人趋之如骛的倾城绝色,她们不仅容貌出众,武功更是个与千秋。 隐世君王和尘世不同,他们不是所谓的世袭制,而是武力制。谁想要让这个天下服气,谁的武功就要第一…… 红杏就是这隐世之中武功最强的男人,也是寿命最长的男人。没有人知道他具体到底有多少岁,更没有人知道他经历过多少隐世家族的钩心斗角,灭绝,抑或诞生。他,就像隐世存在的一根标杆,屹立不倒。 琼楼宫的后宫花园里,红杏躺在水边的凉椅之上,蹙着比女子还要漂亮的细长眉毛,闭着眼睛。他的四周是各色后宫佳丽。 &quot;君上心里有事?&quot;替红杏捏腿的一个水色衣衫的妖娆女子媚眼一勾,抬头对着正闭目享受的红杏问道。 红杏缓缓睁开眼眸,那双美人眼逼得人直睁不开眼睛。他的一身黑袍将极好的身材裹得性感妩媚,邪佞的气质叫人心悸。他轻飘飘的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手指朝着她淡淡一勾,搂入自己怀中。 &quot;你不知道本君上宫中的规矩?&quot;红杏不喜欢强求女子,也不阻止她们各自斗法,用各种方式引起自己的兴趣,&quot;这么赤果果的勾引本君上,这些美人可是会生气的哟……&quot; 她们,不管是多么的国色天香,多么的柔弱美人,终究抵不过红杏这吞噬人性的后宫。他就像是一个饲养员一样,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养的这些姬妾斗法。谁比谁先死掉,谁被谁毁容了,他都不在乎。红杏关心的只是,他有没有兴趣…… 红杏的一句话,立即引来了身边的其它几位美女的醋意,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落在红杏怀中的女子,已经开始盘算了起来。 &quot;本君上还有事情,先去处理,你们乖乖等我回来!&quot;红杏对着几人优雅一笑,将美女放在边上,低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毫不怜惜的转身离去,&quot;你们自己好好游玩吧!&quot; 如果说红杏最开始的一句话是导火线,那么最后一个吻就决定了这个刚刚进入红杏后宫没多少时间的女子,未来的命运。 琼楼宫的前殿,此时,所有的使臣都焦急的站在那里,等待着红杏。他们一个个神色焦急,脸上满是汗水,生怕再多耽搁一分,又会引来不必要的责骂。 &quot;君上怎么还不来呀?&quot;鬼婆满是褶子的脸也纠结成了不规则的凹凸沟壑,神色也从未有过的凝重,&quot;这么多年来,隐世都已经没有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了……&quot; &quot;怎么了?&quot;红杏最近的确有些不详的预感,不过他向来游戏人间惯了,并没有太过在意,不过看到一众使臣的脸色,他那种预感变得更加强烈了,&quot;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quot; 鬼婆一看红杏出现,忽然就没有了先前的勇气,唯唯诺诺的往后缩了缩,朝着一边站着的妖瞳使眼色。 妖瞳也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上这个恐怖的君王,眼一闭,心一横,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到,杵在这里当空气。 &quot;说!&quot;红杏脸色一冷,嘴角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笑意,他阴鹜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个人,如毒蛇爬行。他的一个字落地,就已经让剩下的七个使臣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第三百四十六章 红杏威吓 &quot;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矮人族被人灭了……一个不剩!&quot;鬼婆一看红杏要发脾气了,哪里还敢推卸责任,一口气将话说了一半,偷摸着看了一眼红杏的脸色才继续讲话说完。 使臣们现在都一个个低着头站在那里,生怕红杏一不小心就要了他们的老命。他们跟了这个君王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更知道他行事作风,大家都不由自的开始缓缓向后挪动,生怕成了红杏手下的冤魂。 &quot;谁做的?&quot;红杏捏了捏白玉般的手指,挑眉问道。 矮人贵族拥有很长一段历史了,在隐世之中也算是站得住脚跟,说得上话,谁都没曾想到居然会被人一瞬间清理的干干净净,更没想到发生的如此快速,甚至没有在隐世之中走漏一丁点的消息。 &quot;回禀君上,不过是一个凡人!&quot;妖瞳那只鬼眼里面能看到的景象绝对不会错,他甚至能通过那些景象感受到那个男子的强大,&quot;他很强大!&quot; &quot;凡人?&quot;红杏眼神一沉,望向几个纷纷点头的使臣,心中更加的担忧,&quot;难道此事与控魂戒有关?&quot; &quot;君上猜的不错!&quot;鬼婆无奈的对红杏摇摇头,又缓缓启唇开始说道,&quot;这控魂戒是奇介冷卉依照引灵链的攻击性制造出来的一种更加恐怖杀伤力更大的武器,据说当年是想要跟漠家同归于尽的……&quot; 鬼婆说道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妖瞳,见他神色没有什么异常,瞳孔颜色也都正常,才继续开口说道:&quot;不过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并没有那么做,将这枚拥有着恐怖煞气的戒指给带到了尘世。辗转多人,不知为何最后又落在了那个和君上认识的年轻男子手中……真是劫数啊!&quot; &quot;什么?!&quot;红杏刚刚还无所谓的眉眼忽然一变,一把抓过鬼婆,沉声问道,&quot;你说那个吸了控魂戒煞气的人是容长苏?那白毛也是他杀的?&quot; 该死的!红杏早就应该猜到这件事情应该和容长苏于欢欢有关的,那个幕后的人说不定就是为了等这一幕呢!不行,他现在还不能让容长苏死,他还没有玩够,他还没有对这个家伙腻,他不能让他死…… 跟了红杏这么多年,这里的每个人都没有见过红杏为了谁这么激动过。他看过的生命轮回比他们此生经历过的还要多,他们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红杏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quot;现在出全隐世通缉令,抓捕容长苏,一定要抓活的!&quot;红杏一掌拍在边上的雕龙柱子上,对着几人冷声吼道,&quot;那个追查低阶杀手的事情有眉目了吗?&quot; 鬼婆婆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些,对着红杏行礼,她真的是已经受够了红杏的变幻无常:&quot;回禀君上,我们所有人最后得到的结果似乎和多年前那些逼走奇介冷卉的家族有关。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为了抢夺据说落到奇介冷卉女儿手中的引灵链!&quot; &quot;谁说引灵链在于欢欢手中的?&quot;红杏要是刚刚还以为这个事情只是巧合的话,现在他绝对不会这么觉得了。能够用引灵链这件事引出隐世各大高手的觊觎,最后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也能要了于欢欢的性命——这招不是一般的高啊! 鬼婆被红杏忽然提高的音量吓得身子一抖,努力平静自己心中的惧怕,回答道:&quot;这个不是老身一个人在说呀,现在整个隐世都在传,大家纷纷嚷嚷着要奇介家族交出于欢欢呢!&quot; &quot;哼,一群趁人之危的小人!&quot;红杏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嘴里也会说出这样义正言辞的话了,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旁观着看奇介冷卉笑话的,他瞪着鬼婆冷笑,&quot;去放话,说引灵链在我红杏手里,敢要的,来拿!&quot; 他当时抢走于欢欢的引灵链就是为了避免现在的麻烦,没想到对方还是棋高一筹。红杏看了一眼众人,沉声说到:&quot;这隐世也平静了这么多年了,不少家族都有了后起之秀,一个个对本君上的统治都开始不满了起来。你们这一次给我好好的立立威,谁要是敢在这节骨眼上给本君上闹不痛快——杀、无、赦。&quot; &quot;是!&quot;几人感受到红杏身体里出现的那股子压迫力量,一个个吓得跪倒在地上,恭送红杏离去。 直到红杏已经走远,几人才再次起身,一个个擦着额上的汗珠,摇头叹息着离去。他们替这样的主子干活,都是将命别在腰上啊。 妖瞳今日的情绪格外的怪异,他的那只眼睛一直都是漆黑的颜色,至始至终都没有变化过。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陷入了往日自己和奇介冷卉的回忆之中…… 琼楼宫八年一度的宫宴是从很早就流传下来的,主要是用于隐世各大家族的后辈之间交流和利益往来,联姻接亲什么的。奇介冷卉未满十二岁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八年一度的琼楼阁举行的宫宴。 那时,隐世中无数高手都拿着请帖赶来,奇介冷卉时奇介家族的代表,在隐世之中早就声名在外,宴席之中不乏想要挑衅她的。 她,长得比一般的丫鬟还要平庸,浑身上下除了那一双眼睛,几乎没有地方可以看的。奇介冷卉进入的时候引来了无数双眼底的戏谑,她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quot;呵呵,丫头,你还真是有勇气呢!&quot;奇介冷卉身边恰好坐的是算士家族仅存的谢先生,&quot;老头子我还真是大开眼界……要不要我为你卜上一卦?&quot; 奇介冷卉转过头来,眼神定定的望着谢先生,笑的十分憨厚:&quot;我听说算士家族的人是消耗自己的生命来洞察未来的……我看还是算了吧!嘻嘻,爷爷您年纪也不小了,这要是一卦卜完就一命呜呼了,那我不成杀人凶手了?&quot; 谢先生眼中一震,仔仔细细再次打量了奇介冷卉一遍,笑的十分和蔼。他生平见多了别人为了逢凶化吉用尽各种方式求自己的一卦,却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主动送上门还被拒绝的人,谢先生一时间对奇介冷卉来了兴趣。 &quot;你就是奇介家族的天才少女?&quot;谢先生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个小娃娃哪里像是天才了,至少不像是他脑子里以为的那种天才。 奇介冷卉笑着看了一眼谢先生,将酒杯放到一边,端起茶杯,俏皮的,浅浅的喝了一口,转头笑着说道:&quot;你就是算士家族的谢先生?嘿嘿,我看着也不像啊……倒是有点像是个种田的老爷爷!&quot; &quot;呵呵,好,好,好!&quot;谢先生连道了三声好,对着于欢欢举杯,今日能认识你这样的小丫头,老头子我算是值得来这一场了,&quot;喝酒,喝酒!&quot; &quot;彼此彼此!&quot;奇介冷卉也端着茶杯,学着谢先生的样子喝了些茶水。 只是她却不知道他们这样的亲密动作引来了不少家族代表的不满,更引来了高台之上站在红杏身边的妖瞳诡异的目光。 &quot;你就是奇介冷卉?&quot;已经得了自由的妖瞳朝着奇介冷卉缓步走来,那少年般优雅又略带神秘的气质迷得周边的姑娘一个个脸红心跳,他仔细的一圈一圈打量她,终究还是不屑的摇摇头,&quot;不过如此!&quot; &quot;你就是妖瞳大人?&quot;奇介冷卉起身也学着妖瞳的样子打量了一遍他,坐下喝了一口茶,不再看妖瞳,那种无视和不屑作评价的模样深深刺激了妖瞳那颗略带扭曲的心脏。 妖瞳想要伸手一把抓过奇介冷卉,却被她一个后仰喝茶的动作给巧妙躲过了。他心中一惊,这才再次打量着这个毫不起眼的小丫头,蹙眉,沉思。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奇介冷卉这样让他看不透的姑娘,就是用那只传说中的地狱之眼都无法窥探她的过往,更无法窥探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对奇介冷卉开始有些好奇起来,他想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厉害,更想要知道为什么看不透她。 &quot;你敢不敢跟我比试一场?&quot;妖瞳对着奇介冷卉做出邀约,以一种勿容拒绝的姿态。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做出这种比试请求十有**是要被接受的,只要对方稍稍还有一丁点作为隐士的骨气和骄傲。 奇介冷卉看了妖瞳一眼摇摇头,憨厚而沉重的说道:&quot;我练习的都是控魂术,用来和敌人对打或者保命用的,不适合比赛表演。万一到时候我一不小心伤到妖瞳大人,那就真的不好了……&quot; 她说的都是真话!控魂术最讲究的不是攻击,而是毁灭。它对于控魂师的要求极高,越是高难度的控魂术,越要求控魂师的灵魂束缚能力。所以,奇介冷卉是真的不想和妖瞳比试,她是真的害怕自己会不小心伤了他。 可是,这样的话落到妖瞳这种骄傲的家伙眼里就是对他实力的赤果果挑衅。他活了快一百岁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丫头。 &quot;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今儿本大人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就不叫妖瞳!&quot;妖瞳脸色一变,一把扯过奇介冷卉,拉着她就飞身上了比武台。 底下那些家族早就已经想要看奇介冷卉的热闹了,一个个开始摇旗呐喊,对着两人欢呼着,巴不得妖瞳一巴掌将她给拍死。 第三百四十七章 妖瞳感情 &quot;既然妖瞳大人非要比试的话,那就不要怪罪冷卉我得罪了!&quot;奇介冷卉老实巴交的对妖瞳行了个礼,取下脖子上挂着的引灵链,对着妖瞳说道,&quot;我这个项链叫引灵链,是相当恐怖的东西,妖瞳大人要躲着点啊!&quot; 谢先生望着那条闪着光华和寒芒的链子,灵魂一震,不由的开始观察琼楼阁周围的风云走向,一脸凝重的摇摇头。这个东西居然能引煞气入体,吸灵魂入项链之中,真是太神奇了。 妖瞳冷哼着看了奇介冷卉一眼,地狱之眼发出恐怖的光环,手中掌风就朝着奇介冷卉给打了过去。 奇介冷卉双眼看着妖瞳,嘴里口诀萦绕,引灵链忽然发出万丈光芒,她一把抓过链子开始在手中挥舞起来。引灵链所到之处,天地之间的气流都仿佛被割断吞噬了。妖瞳源源不断的攻击落到奇介冷卉的眼里就像是喂食一样,他打的越多,于欢欢吸收的越多,并且能够以他攻打的方法来&quot;回赠&quot;给他。 妖瞳越打越吃惊,他的身体几乎快要被奇介冷卉掏空,他明明知道对方还留有余地,自己却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认输,他丢不起这个脸。不认输,他迟早都会死。就在妖瞳游移不定的时候,奇介冷卉一收引灵链,对着妖瞳行了个礼。 &quot;累了!不想打了!以后再私底下找机会跟妖瞳大人慢慢切磋!&quot;说着,她大摇大摆的从台上飞身而下,落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开始挑自己喜欢的东西吃了起来,&quot;谢先生觉得这个怎么样?呵呵,这琼楼阁的东西就是比奇介家族的好吃!&quot; 谢先生自然看得出台上奇介冷卉和妖瞳之间涌动的气韵,他对着奇介冷卉别有深意的笑笑,摇头说道:&quot;我倒是没有想到传说中的奇介冷卉会是你这样的性子……&quot; &quot;谢先生觉得我会是哪样?&quot;奇介冷卉对着谢先生笑着问道,完全没有看台上深深注视自己的妖瞳。 妖瞳冷哼一声下了台,从此,这便成了他心中的梦魇。他每天拼命练功,拼命学习,拼命提升自己,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找奇介冷卉决斗。 &quot;妖瞳……你是不是还对上次宫宴败在奇介冷卉那个丫头手上的事情耿耿于怀?&quot;红杏坐在高坐之上,对着一直都比较抑郁的妖瞳说道,&quot;其实要征服一个女人的手法很简单嘛,不能动武,还可以用脑子嘛……&quot; &quot;请君上明示!&quot;妖瞳对着红杏规矩的行礼说道,他现在只要一想到奇介冷卉四个字就恶心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到她决斗。 红杏淡笑着看了一眼妖瞳,一把抓过身边给自己按摩的女子搂在手里,笑着问道:&quot;你来告诉妖瞳大人,男人征服女人,该用什么?&quot; 女子害羞的假意推了一下红杏,水色的眸子看了一眼妖瞳,偷偷的低下头,小声说道:&quot;男人征服女人,当然是用那里啦……哎哟,君上,你坏你坏!人家以后都不要理你啦!&quot; 红杏一把扯过女子,大力的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去,毫不怜惜,带着惩罚,带着发泄,带着怒火,直到女子求饶,红杏才放开。他笑着看向一脸透红的妖瞳,邪佞的一笑,戏谑的问道:&quot;妖瞳,你别告诉我你活了这么多年,连个女人都没有碰过?&quot; &quot;君上,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quot;妖瞳现在觉得红杏越来越无聊了,很想躲着这个喜欢捉弄人的君上,&quot;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妖瞳就先行告退了!&quot; 红杏对着怀里已经沉浸在自己男性魅力之下的女子笑着问道:&quot;你说我现在要你死,你愿意不?&quot; &quot;臣妾当然愿意……就是不知道君上要臣妾怎么死呀?&quot;女子搂紧红杏的腰,笑的一脸春风,恨不得现在就跟他去做色色的事情。 红杏挑眉,朝着底下的妖瞳看去,那言语之中的意思相当的明显:&quot;以你的天赋想要从修炼上赢过奇介冷卉,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呵呵,不过凡事都有别的方式嘛,要是你将她娶回家的话……&quot; 红杏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那双勾人的眼睛里表现的意思不言而喻。他看妖瞳的眼里似乎有了些松动,对着他摆摆手,叫他退了下去。眼看着妖瞳已经走远了,红杏脸上的神色一冷,一脚踢开怀里的女人。他最讨厌女人主动去解他的衣裳…… &quot;君上,您……&quot; &quot;你不是愿意为本君上去死吗?那就去死吧!&quot;说着红杏一掌拍过去,毫不留情的夺走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的生命,他望着空荡荡的大殿笑的十分微妙,&quot;妖瞳啊妖瞳,不要怪本君上对你不好,呵呵,只是活的时间太长了,难免会有些无聊嘛……&quot; 妖瞳回到自己的宫里,开始反复思考红杏说的话,就连练功都没有了动力。终究,他心一横,跟红杏告了走向,开始去寻奇介冷卉了。那个时候,她已经刚刚及笄,正在家族举行盛大的成人礼呢。 &quot;漠北,我喜欢你!&quot;奇介冷卉邀请了漠北参加自己的及笄礼,在这之前她已经对漠北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quot;你娶我,好不好?&quot; 漠北那双冰冷的眸子一动,望向奇介冷卉的眼神里有了她看不懂的东西。他真的已经喜欢上这个老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尾巴了,可是…… &quot;不行,你不可以嫁个他!&quot;妖瞳紧赶慢赶终于还是赶上了,他冲过宾客拦在两人中间,对着奇介冷卉毋庸置疑的说道,&quot;因为,你,要,嫁给我!&quot; 来参加典礼的宾客一瞬间惊呆了。一个是排名第一的刀客,一个是琼楼阁的长老。他们居然都为了奇介冷卉而来……那……那些宾客中不乏有想和奇介家族联姻的家族,此时都用迟疑的目光望向自己带来的孩子,开始盘算了起来。 &quot;你打得过我,我就嫁给你!&quot;奇介冷卉倔强起来,并没有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说话,尤其是在对漠北的爱情上面,她早就已经无法自拔,&quot;妖瞳大人意下如何?&quot; &quot;奇介冷卉,你不要太过分了!本大人想要娶你是你的福气才对!&quot;妖瞳被奇介冷卉这样冷硬的语气气的呼吸一停,怒气匆匆的吼道。 这下看热闹的多了起来。当年妖瞳和奇介冷卉一战大家都以为是平分秋色,除了几个老人家能看出些门道,其余的人都以为是妖瞳手下留情。现在听于欢欢的口气,这些参加礼会的人士心中便有了别的想法。 &quot;妖瞳大人才是过分!&quot;奇介冷卉转头看了一眼妖瞳,坚毅的语气,挺了挺自己的脊背,毫不想让,&quot;今日谁要是敢挡我和漠北的好事,就不要怪我奇介冷卉不近人情,不留面子!&quot; 妖瞳终究还是没了气焰,他对奇介冷卉的恨多了一层……只是他没有想到这种恨一直到奇介冷卉死去,都没有消除,总是在他心里徘徊不去,愈久弥新。他有时候也不知道他恨的是她,还是自己,又或者是她拼死选择的漠北最后却成了插向她心口的一把刀。 &quot;妖瞳大人?您这是要走?&quot;下人刚刚为妖瞳上了茶,就见他起身,有些担忧的问。 妖瞳在自己的宫宇里面呆了一会儿,烦躁的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他现在要用自己的地狱之眼查看容长苏的下落,最好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他,好给红杏交差:&quot;有事情要处理,你们不用伺候了!&quot; 他望向碧蓝的天空,飘飞的云雾,心思飞转…… 天涯海阁之上,鲜血已经干涸,尸体开始发出淡淡的腐臭味道。从灵秀宫下落到山底的台阶之上,一个矮人的小小身体忽然轻轻动弹了一瞬。果儿挣扎着醒来,有些不适应天空的光线,感觉脑袋眩晕。她望着如今的天涯海阁,心中一片阴霾。 仇,报了!她,该去哪里?家没了,人没了……作为矮人贵族唯一的一个幸存者,她该哭还是该笑? 果儿仰望苍天,有一种自食苦果的痛。如果她不认识于欢欢就好了,如果她不认识容长苏就好了,如果她当时将容长苏随便扔在一个地方就好了……只是那么多如果,她终究还是铸成大错。 &quot;爷爷,祖老爷……族人们!果儿对不起你们啊!&quot;果儿嚎啕大哭,跪在长长的通天阶梯上对着上面跪拜,&quot;果儿现在就下来陪你们!&quot; 果儿伸手就想要找一把剑自刎,忽然想到了于欢欢,不知为什么,那剑就怎么也砍不下去了。她或许还有一个人放心不下吧…… 果儿抹了一把泪水,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奇介家族的方向走去:&quot;于欢欢,我现在虽然不知道你在哪里,可是矮人贵族一向都和奇介家族的人交好,或许他们有什么特殊的办法能找到已经解开灵魂封印的你吧!你这个无知的丑女人,为了你,本小姐现在家破人亡了,你一定要给我活在这个世界上!&quot; 果儿拖着疼痛而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离去…… 第三百四十八章 遁心入魔 容长苏此时正跟着自己脑袋里面的记忆胡乱的在隐世的名山大川周围行走着,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似乎又不知道寻找什么,脑子里浑浑噩噩的。自从那日容长苏发狂以后将身体里的邪气全都释放出去之后,就再次陷入了昏迷。醒来以后,他已经彻底将身体里面的灵魂之力炼化,变成自己熟悉的内力。 只是,他的记忆受到了那么多魂力的冲击变得支离破碎,现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甚至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他脑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记不起来。 从天涯海阁出来以后,容长苏一路踉踉跄跄的走着,似乎觉得越走,有些地方越是觉得熟悉。他狐疑的望着自己走过的路,肚子里咕咕叫:&quot;好饿……&quot; 容长苏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吃饭了,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唯一存在他脑子里的记忆就是杀人,杀人,杀人。他似乎杀过很多人,不过他已经不记得他们是谁了,他只是能记得一些那些人死去的画面而已。 &quot;我为什么要杀人?&quot;容长苏揉揉自己发痛的脑袋,胡言乱语的说道,&quot;我现在又累又饿,该怎么办?&quot; 容长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的这条路到底是去向哪里,只是感觉到很熟悉。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沿着这条路具体走了多久,脑子里分不清东南西北。 &quot;谁这么大胆,居然敢闯我师父修炼之地,不想活了?&quot;空中忽然回响起来一个空灵冰冷的声音,叫容长苏的身体一抖,声音的荡漾远去,一个白色人影落在容长苏的面前,&quot;五哥哥!&quot; 雪儿转头,白发飘飞,依然是那副冰雪气质。她看了一眼此时的容长苏,秀白的眉毛不由自主的一凝,冰蓝色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容长苏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划出一条一条的挂在肩上,他的手上脸上都是干涸的血迹,原本柔顺的头发纠结在一起,更让雪儿无法忍受的是容长苏那满脸胡茬子,简直就跟逃难出来的灾民一般。 &quot;我说亲爱的五哥哥,你不会是被别人抢劫了吧?&quot;雪儿一看容长苏如此落魄,笑的十分得意,她那股子邪恶的心思不由自主的涌现出来,对着他说道,&quot;难得能看到神仙一般的五哥哥又如此落魄的一天,真是叫雪儿高兴!&quot; &quot;叽叽歪歪的女人好烦!&quot;容长苏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脑子里那么多魂力的影响,整个人变得没有耐心,而且极其容易暴躁,他一掌朝着雪儿拍去,手中一股子怪异的力道闪现出来,开始源源不断的吸食雪儿的力量,&quot;杀了就不用听你叨叨了!&quot; 雪儿不可思议的望着容长苏,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触着容长苏的眸子一闪,她的心一下子变得冰冷了起来。曾经容长苏身上发生的一切就像放电影一般落到了雪儿的眼里,撞击在她的心上。 &quot;居然敢在本尊的地盘上如此放肆!&quot;一个白发矮个女人用了十层十的掌风一扫,切断了容长苏和雪儿之间的内力纽带,飘飞落下,站在两人之间,待看清楚来的人是容长苏的时候,她的眼里也是一惊,&quot;苏儿?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落魄成这副模样了?是不是东齐国出什么事情了?那皇上他……&quot; &quot;好烦!&quot;容长苏蹙眉看了白发女人一眼,掌风再次朝向她吸食而去。 &quot;师傅小心!他,他现在不是师兄!您不要手下留情!&quot;雪儿拥有雪族洞察过去的能力,她刚才已经看到容长苏身上过去发生的一切,只是,她刚才已经被容长苏将灵魂吸食殆尽,现在又将看到的结果说破,便耗费了自己最后一丝生气,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可能,&quot;他是远古恶魔……&quot; 雪儿说完以后倒在地上,去了…… &quot;雪儿!!!&quot;白发女人一看地上的雪儿,胸中一股怒火,朝着容长苏毫不留情的就袭击而去,想要将他生擒。 只可惜她太低估了容长苏现在的实力,一不小心被容长苏那股吞噬之力缠绕上去,整个人就变得丝毫无法动弹,只能感受自己体内的力量在快速流失,甚至能够感到自己的生命在快速终结。 &quot;怎么会这样?&quot;女人想要用尽力气去挣脱,可是她发现那股束缚自己的力道强悍的让自己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quot;苏儿,你快停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quot; 现在的容长苏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只是一个劲的吸食别人的内力,让自己的魂力更加强大。他现在已经可以运用自如魂力了,而且他发现自己吸食的人越多,自己体内的力量就越强大…… 不肖一会儿,容长苏就已经将白发女子吸食的干干净净,坐下调息了一会儿,将刚刚吸食的东西全部消化,才起身迈步。在看到雪儿和自己师傅尸体的一瞬间,容长苏的脚步一顿,心里的某个位置觉得有些疼。他捏着自己的脑袋摇摇头,朝着自己似乎比较熟悉的道路走了下去。 &quot;有房间?&quot;容长苏晃了晃自己的脑子,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一般,很快找到了食物和水,满足的吃饱喝足,&quot;为什么我会对这里有种熟悉的感觉?&quot; 容长苏自言自语的说道,起身开始去后面的温泉里面泡澡。这个位置是容长苏师傅修炼的地方,温泉中含有某种解除疲劳的物质,对修炼很有帮助。他落到温泉里面的时候,心里针刺一般的痛,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又被什么东西给压制住了。 来来回回,容长苏终究是忍受不了那种痛,再次靠在温泉边晕了过去。这一次,他陷入了一个冗长而漫无边际的梦里面。 那里似乎有一个俏皮可爱的女子,她总是会用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一遍一遍对自己说着:容长苏三个字!中间零零碎碎似乎经历了很多,等到他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记不住。 &quot;我叫容长苏?&quot;容长苏喃喃自语的起身,朝着小木屋走去,似乎很熟悉的从自己以前的衣物里面随意的找了一套衣服穿在身上,这才望着天空,眼神迷茫,&quot;那个大眼睛的女孩子是不是就知道我是谁?&quot; 她在哪里?我要去找到她…… 奇介家族的朱红大门前面,此时正站着一个小小的女人。并非因为她长得不成熟,只是因为她的比例不符合正常人的样子——果儿,矮人族唯一剩下的姑娘。 &quot;呵呵,果儿小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quot;守门的下人看了果儿身上的尘土和血迹一眼,依然很有礼貌的对着她行礼,将她迎了进来,&quot;您快里面请,里面请!&quot; 果儿游走的神色在听到守门人热情招呼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迷糊,她甚至以为矮人族现在还没有被杀,她只是像往常一样来奇介家族办事而已。果儿苦笑一下,对着看门人问道:&quot;我是来找奇介族长的……&quot; &quot;哦,好的,好的!&quot;看门人笑着给果儿引路,热情的说道,&quot;果儿小姐您这边请,我们族长现在应该去看欢欢小姐了……&quot; &quot;你说什么?!&quot;果儿举着手一把捏过看门人的手臂,紧紧的,指甲几乎陷进看门人的肉里,她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语气有一瞬间的狂热,&quot;你说的是哪个小姐?&quot; 看门人被果儿给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被掐的很痛,也不敢言语,生怕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他对着果儿歉疚一笑,一脸委屈的说道:&quot;果儿小姐,我们族长看的那个欢欢小姐其实就是冷卉小姐的遗孤……&quot; 果儿听完这句话,整个人已经忘记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她立即松开看门人的手臂,笑的十分开心,过会儿又哭了起来,最后又哭又笑的。她小小的个子站在看门人身边就像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让人禁不住的怜悯。 这果儿小姐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看门人在心里嘀咕着,一脸古怪的望着果儿。他在奇介家看门这么多年了,见过许多矮人族,知道他们向来以端庄优雅著称的,根本就不会像果儿今天这般…… &quot;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带我去见欢欢小姐!&quot;果儿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于欢欢,她有好多事情想要跟她说,&quot;快点啊!&quot; &quot;您不是要见族长么?&quot;看门人不明所以的问道。 果儿冷哼一声优雅的扬扬下巴:&quot;现在,这一步可以直接省了!本小姐就要去见你们的欢欢小姐,还不快点带路!&quot; &quot;小的这就带路,这就带路!&quot;看门人被果儿身上的气势一惊,吓得立马弯腰点头,在前面恭恭敬敬的带路去了。 果儿笑着跟在看门人身后,心情忽然好了不少…… 于欢欢此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内伤外伤,该痊愈的都已经痊愈好了。她正兴奋的下床来回蹦跶,还对着奇介族长撒娇呢! &quot;好了欢欢,你就消停一会儿吧,这身体才好,还是要多多养着些……&quot;奇介族长看了一眼笑的可爱的于欢欢,语重心长的说道,&quot;你这孩子,都已近嫁人了,怎么还是这副德行啊?真不知道夫家是什么家世,居然能受得了你这样!&quot; &quot;呵呵,那说明你重孙女我有魅力呗!&quot;于欢欢拉着奇介族长的手臂摇晃,眼睛忽然触及到奇介族长那只萎缩的腿,心里有些介怀,表情沉了沉,为难的看着奇迹族长,她也不知道自己问出来算不算冒昧。 奇迹族长自然看出来了于欢欢那点小心思,不在意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quot;着腿其实是因为中毒……才成这样的……&quot; 第三百四十九章 果儿来访 &quot;中毒?&quot;于欢欢讶异的望着奇介族长,眉毛一挑,惊异的问道,&quot;祖爷爷您武功高强,又是我们奇介家族的族长,怎么会轻易中毒呢?&quot; 奇介族长为难的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刚想开口回答于欢欢的问题,就听见一个优雅的好听女声从门口传来。 &quot;那是因为奇介爷爷当年被漠北用计下了毒,逼迫你娘现身……终究解毒不及时,坏了一只腿!&quot;果儿走进来,十分有礼貌的朝着奇介族长行了个标准的矮人族礼仪,站在一边,小小的脸仰望着于欢欢,&quot;这个在隐世并不是什么秘密!&quot; &quot;果儿?!&quot;于欢欢激动的一把抱起地上小小的果儿,搂在怀里打两个圈圈,激动的吼道,&quot;真的是你啊,果儿?呵呵,你怎么来了?衣服怎么弄得这么脏兮兮的,真是讨厌!祖爷爷,我想给果儿洗个澡……你看看她……&quot; 奇介族长看于欢欢像抱一只小猫小狗一样抱着果儿,小脸笑的红扑扑的,他的身子惧怕的抖了抖。要知道矮人贵族是最注重优雅和礼貌的家族,要是被别人这样抱着,十有**会惹出他们的怒火。 &quot;欢欢,不要胡来,快点放下果儿小姐!&quot;奇介族长被于欢欢气的老脸通红,几乎要晕倒过去,&quot;你你,你快点给果儿小姐放下来道歉,道歉!&quot; 于欢欢才不要放下果儿呢——人生三大幸事中最好的就是他乡遇故知了!她现在觉得能在隐世遇到果儿,简直就是活淋淋的写照啊。 &quot;于欢欢,你这个草包!还不快点吧本小姐放下来!我可是矮人贵族年轻一辈里面最出色的小姐!&quot;果儿冷着一张小脸瞪着于欢欢,不乐意的说道,&quot;你要是不把我放下来,可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quot; 于欢欢看果儿那种萌萌的生气小模样,还真是感觉不到果儿的一丁点杀气呢。她噘嘴不由分说的就在果儿的小脸上&quot;吧唧&quot;一口,得意的色望着她,笑的十分舒心:&quot;这下,我倒要看看果儿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quot; 奇介族长整个人都惊了,他愣在那里,接下来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果儿本想对于欢欢出手,忽然,心软了,一个小巴掌拍向于欢欢的脸蛋,怒吼:&quot;于欢欢!你这个超级无敌大草包!你难道不知道矮人贵族的身子是不能随便被别人碰的吗?&quot; &quot;碰了会怎样?&quot;于欢欢抱着果儿,控出一只手在她的脸上戳了戳,一脸研究小动物的表情,&quot;会爆炸?&quot; 果儿现在实在是有点后悔自己跑来找于欢欢了。她怎么把这个丫头的无赖性子给忘记了呀,她现在要怎么跟于欢欢解释呢…… &quot;咳咳咳咳……&quot;一直在边上呆着,被两人忽略的彻底的奇介族长咳嗽了几声吸引大家注意力,他揶揄的看了一眼于欢欢,又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果儿,老脸不由自主的红了红,对着于欢欢说道,&quot;若果,亲了矮人贵族的脸,表示,对她有爱慕之意,就必须娶了她。否则就是对矮人贵族的不尊重,会受到全族的追杀!欢欢,你还是自求多福吧……祖爷爷先走了,明日再来探望你啊……&quot; 奇介族长看了一眼果儿的脸色,拄着拐杖,匆匆往外走去。于欢欢讶异的望着奇介族长的背影,喃喃自语:&quot;他的腿真的不好吗?怎么能跑的这么快……对了,祖爷爷刚刚说什么来着?果儿,你听清了吗?&quot; &quot;他说,叫你娶我!&quot;果儿实在受不了于欢欢这种跳脱的叫人担心的性子,冷着脸对着抱着自己不放手的于欢欢吼道。 &quot;啊???&quot;于欢欢吓得将果儿一把扔在地上,一脸后怕的瞪着她,往后步步退缩,她指着果儿,防备的说道,&quot;我我我,我可不是什么什么啊!我告诉你,果儿,我取向是很正常的……而且……&quot; 于欢欢用手比了比两人的身高继续说道:&quot;就算我是什么什么,我们两个这个身高比例也不是很和谐,对不对啊!&quot; 果儿被于欢欢的什么什么绕的脑子发晕,白了一眼于欢欢转头,完全不屑更这种胸大无脑的白目女人争辩。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脏衣服,瘪嘴,转头对着于欢欢用高傲的命令语气说道:&quot;还不快点去给本小姐准备热水和合身的衣服?&quot; &quot;啊?&quot;于欢欢刚刚才沉浸在一堆和果儿色色的事情里面,恶心的自己浑身都在长鸡皮疙瘩,这会儿听到果儿要洗澡,吓得脑神经基本上快要崩溃了,&quot;你你,你要干什么啊?果儿,这件事情,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听听我的意见比较好。千万不要一意孤行。我是铁了心喜欢……&quot; &quot;闭嘴!&quot;果儿对着于欢欢凌空一指,世界终于清净了,她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对着门外的下人喊道,&quot;叫人给我准备点热水,还有和我身体合适的衣物。对了,记得带上花瓣和熏香,我要沐浴!&quot; 于欢欢瞪着大眼睛看果儿就像主人一样对这些下人下命令,不满的翻白眼,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直愣愣的杵在那里。 果儿无视于欢欢的存在,叫下人将水参入一个比较合适的位置,自己拉着隔帘挡住于欢欢的实现,准备好一切工作,退去了下人,自己舒舒服服的洗起了热水澡。于欢欢在这边听着果儿嘴里发出的惬意歌声,心里开始发抖。 容长苏,啊,容长苏,我一直都知道自己魅力大,但是我并不知道自己魅力大到超越性别界限了呀!现在我到底该怎么办啊?我动又动不了,打又打不过……神啊,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噩梦。于欢欢在心里哭喊着,一遍一遍的闭眼,睁开,只希望自己快点醒来。 就在于欢欢胡思乱想歪歪无数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手脚居然能动弹了,她惊喜的捏了捏自己的嗓子:&quot;啊,哦,嘿嘿……呀,真的能说话了呀?这是什么招数,居然只要一下就能封住我的哑穴和身体穴位?&quot; &quot;白痴!&quot;果儿此时已经穿好衣服,拭擦着自己的头发从隔帘里面缓缓走了出来,看于欢欢的眼神带着十足的看不起,她无奈的摇摇头,说道,&quot;于欢欢,你能不能学着做一个真正优雅的淑女,就像本小姐一样?&quot; &quot;你?&quot;于欢欢指着果儿,笑的几乎断气,她从来都不觉得果儿是一个优雅的淑女,&quot;你就是一个小屁屁,哪里算得上是淑女?&quot; 果儿现在也懒得跟于欢欢争辩,她自然是不愿意嫁给于欢欢的,冷冷看了她一眼,用自己的血在于欢欢身上签订了一个什么符咒一般的东西,转头走开。 &quot;喂,果儿,你刚才到底是对我做什么?画的东西怪恐怖的,还是你自己血多啊?&quot;于欢欢朝着果儿走来,细心的找了东西替她包扎,心里一片温暖,&quot;果儿,在这个隐世,我只有你一个人……呵呵,朋友!&quot; 果儿被于欢欢那悲伤的语气弄得身体一震——她现在又何尝不是呢! &quot;那个是一个阵法,说白了就是我以后自甘为奴!&quot;果儿轻飘飘的看了于欢欢一眼,那双小眼睛,优雅而带着隐忍的深意,盯得人不由自主的心里发毛,&quot;矮人贵族有自己的骄傲,我们崇尚贞洁和高压,一身都只会依从一个男子活着女子,所以轻易是触碰不得的。矮人族的速度很快,所以一般人也不能轻易触碰到矮人贵族的身体……&quot; 果儿说道这里一停,看了一眼于欢欢! 于欢欢似乎感受到了果儿眼里的意思,低头,认错态度良好:&quot;人家刚才也是因为见到你太开心了嘛!是不是碰了以后就必须成为我的奴隶?&quot; &quot;不是……&quot;果儿看了于欢欢一眼,优雅端庄的站在一边,开始摆弄自己的长发,&quot;矮人族如此骄傲的种族,又怎么会随便自感为奴?你想多了……如果随便碰到矮人族的话,是必须娶他们,或者嫁给他们!如果对方不愿意的话便会惹怒矮人一族,面对的就是无休止的追杀!&quot; &quot;我靠……这太不科学了,果儿!&quot;于欢欢对于这样的风俗完全不能接受,比如就像她这样一不小心碰了果儿,那岂不是……于欢欢一个劲的摇头,&quot;这个风俗,得改,得改!不然矮人族迟早会没有子嗣,没落消失的!&quot; 于欢欢想的是矮人族女女,男男虾米虾米的,然后又不能一妻多夫,或者一夫多妻,自能一对一,一辈子,挂掉了的话,连个渣渣都没有,哪里还有后代呢? &quot;不用改了!&quot;果儿看了一眼于欢欢神色悲伤,她转过头,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对着于欢欢说道,&quot;如若矮人族自愿为奴的话,这也可以解决……而且,现在矮人族就只还有我一个人活着了,改不改,都没有意义了!&quot; 于欢欢看果儿表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吓了一跳,跑到果儿面前,讶异的望着她,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她从果儿说的话里面联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个无比真实的梦。 &quot;矮人族是不是全部被人屠杀了?&quot;于欢欢说话的时候一把抓过小小的果儿,神色紧张而恐惧,&quot;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情?&quot; 果儿讶异的抬眸看了一眼于欢欢,咬咬牙,狠心的一把推开于欢欢的手臂,冷冷的后退两步望着她。果儿该恨于欢欢的……若是没有她,那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她不会救容长苏,更不会将整个矮人族都搭进去。 第三百五十章 王爷活着 &quot;于欢欢,我就不该认识你!&quot;果儿此时从见到于欢欢的喜悦和温暖中清醒过来,想到了自己族人的鲜血,想到了曾经发生的一切,想到了自己今后已经无家可归,她忽然觉得自己好恨,&quot;你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对不对?&quot; 果儿从于欢欢那样的眼神里面已经读懂了某些东西,她一个劲的摇头,想要否定心中的想法,却又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quot;是不是……他?&quot;于欢欢说道他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不相信和后怕,尽管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尽管她想过容长苏可能还活着,只是活在她不知道的某个地方,可是真正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还是有点承受不来。 于欢欢此时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喜悦的还是悲伤的。对她来说,只要容长苏活着,那就是一种恩赐。可是她真的不愿意看到他变成自己梦里面的那副模样,那么弑杀,那么留情不认,那么叫人胆寒。 &quot;对,是他!就是容长苏!他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quot;果儿从小到大都是优雅而高贵的,从来没有说过如此粗俗的词语,她骂出&quot;王八蛋&quot;三个字的时候,气的几乎已经没有丝毫理智了。 于欢欢忽然蹲下身子,上前一把抱住果儿,轻轻安抚她暴躁的情绪。她现在是想要跟果儿道歉,是想要跟她说很多的话,只是,她发现自己除了搂着她小小的身子,居然什么事情都干不了。她感受到果儿僵硬的身体一点一点软了下来,感受到她落在自己衣领处的滴滴眼泪,心里一片悲凉。 &quot;果儿,你听我说……&quot;于欢欢轻轻拍打着她的背,给她冷静的时间和勇气,&quot;以你在宫宴里面见过的容长苏,你觉得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吗?&quot; 果儿的眼泪渐渐收住,这种无声的哭泣也已经停止。她望着于欢欢的泪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缓缓开口说道,还带着一丝哭腔:&quot;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另有其人?&quot; &quot;果儿,你跟我说说,容长苏在发狂杀人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你们到底在哪里找到他的?&quot;于欢欢的大眼睛里露出一丝沉着的光华,她自然不会觉得容长苏能无缘无故的变成那样…… 果儿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将她在凤家见到容长苏,以及带回家以后请医者查看,到最后他发狂杀人的事情通通跟于欢欢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当然,果儿隐瞒了容长苏被自己杀死的结果,她害怕于欢欢听到以后会接受不了。 然后,两人陷入了各自的思绪中,越想这件事情越有问题。 &quot;不行,我要去找他!&quot;于欢欢起身一拍桌子,脸色沉着,她现在一定要去将容长苏找到才放心,&quot;谁都不知道这个隐世到底有多少高手,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利用容长苏,或者对他不利,我等不得!果儿,你在这里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quot; &quot;不行!&quot;果儿坚决的拦在于欢欢面前,她可不能告诉于欢欢关于容长苏已死的消息,&quot;你不能去找他!&quot; &quot;为什么?&quot;于欢欢不解的望着果儿脸上一闪而过的坚定,一把拉过她问道,&quot;果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quot; 果儿别过脸不看于欢欢,她一个高贵的矮人贵族小姐,又怎么会对自己的主人撒谎呢?她的小脸没来由的红了红,更引得于欢欢心中不安。 &quot;果儿,你是不是……&quot; &quot;她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quot;一个看上去是中年男子的家伙忽然闯入于欢欢的房间,打断了她的问话,&quot;她不过是得了族长的命令,不让你出去而已!&quot; 男子长得也算是平常,只是嘴角一颗黑痣十分明显,显得有些憨厚和丑陋。他走进于欢欢的面前,身体站立的笔直,看于欢欢的眼神也带着打量和试探,还有微微的不悦。 于欢欢感受到男子身上的敌意,心中升起一丝防备,放开果儿,起身,对着男子盈盈浅笑,礼貌的问道:&quot;请问您是哪位?找欢欢有何贵干?&quot;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看于欢欢的眼神里闪过另外的什么东西,他眼神瞟过果儿的时候,浅浅一笑,眉宇间多了一些暖意:&quot;呵呵,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奇介冷珏,是你娘的亲哥哥,也是菲儿和泽儿的父亲!&quot; 他说道奇介雨菲和奇介雨泽的时候眉宇间又掩饰不住的傲慢与自得。他的一双儿女可是这么多年奇介家族唯一两个具有控魂能力的小家伙,以后不是族长也是家族的长老。水涨船高,他自然也会受到家族人的尊敬,哪里又不春风得意呢! 于欢欢心思一转便想到了这个大伯来找自己的意思……按照隐世以长为尊的法则,家族长老的继任都是依照天赋和年龄大小来选择的。于欢欢比奇介雨泽和奇介雨菲都要大一小点点,又深的奇介族长的宠爱,自然成了某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果儿冷冷的站在一边看了一眼奇介冷珏,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优雅的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美人雕塑。她二十六岁的年纪,早就已经将家族里面的是非利益打磨的透透的,现在看于欢欢这个大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不过,她并不着急帮于欢欢!骨子里,果儿还是一个骄傲而优雅的淑女,她刚才是迫不得已才和于欢欢签了主仆协定,但并不代表她心里面就已经将于欢欢真的看做是自己的主人了。她对她至少还有些看不上的。 &quot;哟哟,原来是大伯啊……呵呵,真是见到您三生有幸啊!&quot;于欢欢勾起眉毛,笑呵呵的给奇介冷珏抽了板凳,放好,还狗腿的用袖子擦了擦,&quot;来来来,您坐您坐!我原本以为大伯是一位相貌堂堂,英俊潇洒,美轮美奂的中年男子……&quot; 于欢欢说道这里语气一顿,那双大眼睛里闪过真诚,心中的揶揄却相当明显:&quot;哎,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没想到一见到大伯,欢欢才觉得这些词汇远远不足以形容大伯您独一无二的容貌啊!这简直,简直,简直就是啊……&quot; 丑啊!于欢欢在心里默默补充着,到这里还跟果儿瞧瞧的挤眉弄眼,互动互动。 奇介冷珏被于欢欢的马屁拍的十分舒服,尤其是看到她那双大眼睛里面真心诚意的夸耀,他心里对于欢欢的厌恶便少了几分。不过,他觉得于欢欢既然这么懂事的话,有些事情现在说也没什么了…… &quot;欢欢啊……&quot;奇介冷珏坐在凳子上,看了一眼于欢欢,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口气,一脸诚恳的模样,只是他那双时不时瞟向边上的眼睛,出卖了他内心的龌蹉,&quot;其实你娘已经是未婚先孕,怎么说都是给奇介家族抹黑,而且,你姓漠,又不姓奇介,自然算不得奇介家的人,对吧?&quot; 于欢欢心中冷笑,眼里却没有丝毫不乐意,她走到一边,替奇介冷珏沏了一杯茶水,顺便下了点料,然后屁颠屁颠的端到他面前。 奇介冷珏接过于欢欢递过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笑呵呵的继续说道:&quot;爷爷他老人家见你是妹妹的遗孤怜悯你,才将你收留在奇介家族……不过外人,终究是外人,对吧?&quot; &quot;呵呵,大伯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quot;于欢欢勾起自己的唇角,一个可爱的笑容从小酒窝边荡漾而去,她眼里没有丝毫的算计,坦诚的接受奇介冷珏的话,&quot;欢欢是从尘世那种低等的地方长大的,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更不懂这隐世的大规矩,希望大伯您能给欢欢说的清楚一些!&quot; 于欢欢说道这里的时候,偷偷的给果儿使了个眼色,那意味十分明显。 果儿对着于欢欢不屑的转过头,不过还是&quot;嗖&quot;的一下离开了。矮人,是隐世里面速度最快的种族。她们的身体结构和比例是天生适合连轻功的。果儿又是矮人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速度对于她而言,自然不在话下。 于欢欢看果儿完全没有引起奇介冷珏的注意就已经离开了,她脸上的笑容微微拉大……有个小家伙跑腿,其实还是不错的。 &quot;呵呵,没想到欢欢这么懂事啊!&quot;奇介冷珏看于欢欢一副洗耳恭听,我好说话的模样,也不拐弯抹角了,&quot;这奇介家族的大长老在往日和漠家一战之后身体就越来越差,现在更是快要不行了……这奇介家族现在又控魂能力的小辈就只有你,菲儿和泽儿……这你年纪比两人大一些,按理说本该继任大长老的位置,可是,你到底不算是奇介家族的人……&quot; 奇介冷珏说到这里的时候浅浅的看了于欢欢一眼,便不再说下去,他那双眼睛里面的渴望和算计十分明显…… &quot;大伯,欢欢觉得这样不妥吧?&quot;于欢欢看了一眼已经重新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站定的果儿,笑着说道,&quot;毕竟大长老现在还尚在人世,而且他在欢欢眼里也算得上是奇介家族的大功臣……我们现在就开始计划着这大长老的位置,我怕他知道了……&quot; 奇介冷珏冷笑一声,他早就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了,而且在大长老那里也派人动了些手脚,现在就等着他撒手人寰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大伯找茬 &quot;欢欢,你怕什么?大长老那把老骨头要不了多久就会升天了,哼哼,到时候只要你跟着大伯我混,看在你娘当年对大伯的恩情上,我自然亏待不了你!&quot;奇介冷珏一脸得意的看着于欢欢,乐呵呵的说道。 于欢欢望了一眼已经蹒跚着朝着自己房间里走来的人影,压低声音,脸色略带害怕,担忧的轻轻看了奇介冷珏一眼:&quot;可是,大长老他毕竟是大长老,在奇介家族多年,实力雄厚……&quot; &quot;哼,他算什么实力雄厚!&quot;奇介冷珏现在被于欢欢的单纯外表骗的云里雾里的,完全已经将她当做臣服在自己威吓之下的小娃娃了,他一听于欢欢说大长老厉害,心里那股子不爽的劲头就上来了,&quot;他连自己这些年喝的药里面被我下了慢性毒药都不知道,还实力雄厚呢,我呸!&quot; 于欢欢吓得使劲给奇介冷珏使眼色…… &quot;怎么了?我又没有说错!告诉你,欢欢,不要怕。那个老头子肯定没什么活路了!&quot;奇介冷冷珏哪里看的出来于欢欢眼神里面想要表达的意思啊,他继续自己为是的扬了扬下巴对着于欢欢说道。 于欢欢吓得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低着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只是她垂下的眼帘里,是一双冰冷而幸灾乐祸的眸子。 &quot;大侄子还真是厉害啊!&quot;奇介冷珏身后传来了大长老冰冷的,隐忍着怒气的,似寒风刀割般的声音,&quot;本长老是没多少年活头了!但是这大长老的位置也不是你一个小辈说了算的!欢欢,你现在就去通知族长和长老们过来,就说本长老有事情宣布!&quot; 奇介冷珏一听大长老的声音,心知不好,立即回头跪在地上,惊愕的已经忘了去想为什么大长老会好巧不巧的出现在这里。他现在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quot;大长老,侄子目光短浅,侄子愚钝,侄子不是人,侄子是混蛋!求大长老饶命,饶命啊!&quot; 于欢欢瘪瘪嘴,心中冷笑——欺软怕硬的老家伙!想当年我娘还那么好的为着你,却没有想到为了这点点蝇头小利就这样对待本小姐,该死! &quot;饶命?!&quot;大长老的语气冰冷的如同来自地狱,他苍老沙哑的声音里面多了一丝决绝和失望,&quot;我倒是想要绕过你一命,可是你何曾想过放过我这把老骨头一条生路呢?&quot; 于欢欢对着大长老一个劲的磕头,又对着奇介冷珏磕了一个头,委屈的说道:&quot;大伯实在对不起了!大长老,您不要生气,保重身子,欢欢这就去,这就去!&quot; 于欢欢狗腿的对着大长老一个劲的低头行礼,转身匆匆离去,好像心中很是焦急一般,步子都有些踉跄。 大长老望着于欢欢的背影,若有所思……刚才若不是她叫果儿小姐来通知自己解围,自己也不会知道这个表面对自己关心体贴的大侄子居然如此包藏祸心。哎!看来自己是时候将这个位置让出去了。 奇介冷珏跪在地上,浑身冷汗,一想到大长老搞这么大的阵仗,他就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quot;大长老求您饶命啊!念在大侄儿一向对您孝顺的份儿上,您就不要计较侄儿这一次吧!侄儿也是一时间鬼迷了心窍,才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侄儿真的知错了呀!&quot; 大长老冷哼着看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奇介冷珏,越看越生气。堂堂奇介家族的嫡子孙,居然这般没有出息,大长老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没有心肝的家伙。只可惜,他到底是顾念奇介冷珏这么多年对自己的照顾,的确下不去手。 &quot;大长老,欢欢已经将您的话通知给下人了,估计族长和长老们一会儿就来了!&quot;于欢欢匆匆回来,规矩的跪在大长老面前,一副虔诚认错的模样,恨不得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quot;其实一切都是欢欢的错,都是欢欢莫名其妙的回到家族中,才会引得大伯误会。若不是欢欢的话,这大长老的位置自然就是表弟或者表妹的!要不是欢欢回来,大伯也不会想要毒死大长老您,更不会跑到欢欢这里来说这些话,也就不会……&quot; 于欢欢后面的话没有说,可是落在大长老的心里便成了炸药!她每一句话都是想要将罪过揽到自己身上,可是说出来的话却…… &quot;对对对,都是她,都怪她!大长老,侄儿冤枉啊!&quot;奇介冷珏乍一听之下觉得于欢欢说的十分有道理,便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quot;要不是欢欢回来,要不是爷爷他老人家那么在意这个丫头,我又何至于做这种事情呢?&quot; &quot;你你你,你这个……&quot;大长老气的指着奇介冷珏的手指发抖…… &quot;你这个不肖子!&quot;族长进来的时候刚刚听到奇介冷珏的这句话,一拐杖就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背上,怒道,&quot;你居然敢说这种话!冷卉当年怎么对你的,怎么对这个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quot; &quot;爷爷!&quot;奇介冷珏长跪起身,对着奇介族长反驳道,&quot;冷卉对我们的好,我都知道,也都记得!我也经常嘱咐菲儿和泽儿要向他们冷卉姑姑学习……可是你不能这样偏心啊!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菲儿和泽儿生病什么的,你有像对待欢欢这样对待他们吗?我怎么又能让自己的两个孩子前程毁于一旦?大长老的位置本来就该是属于他们的!&quot; &quot;这个位置到底该谁是我说了算!&quot;大长老一拍桌子,对着一众人吼道,&quot;众奇介家族的后背听命,我现在就将这大长老的位置传与于欢欢,立即举行继任仪式!&quot; &quot;什么?!&quot;奇介冷珏辛苦了一辈子,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家孩子的荣耀莫名其妙的落到于欢欢身上,他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一掌就朝着于欢欢拍去。 果儿眼神一冷,一把拉过于欢欢挡在身后,一只小手绵延伸出,将奇介冷珏的力量化于无形:&quot;一个低阶的隐士居然也要意思对本小姐的主人出手,今日,我就好好收拾收拾你!&quot; 说着果儿就要对奇介冷珏下杀招,吓得于欢欢一把拉住。 &quot;果儿,现在家族来了这么多人都来了,你不要太过锋芒毕露!&quot;于欢欢在身后拉着果儿抱起,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奇介族长一看奇介冷珏居然这个时候对于欢欢下杀手,气的一竿子朝他打过去,怒吼说道:&quot;本族长今天非打残你不可!&quot; 这次奇介族长是下了狠手的,一个高阶隐士对上一个低阶隐士,从内力来说完全都不在一个级别。只是一棒子,就已经将奇介冷珏敲的倒地不起,口吐鲜血了。 大长老也是被气的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摇摇欲坠。他冷冷的扫了地上还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奇介冷珏一眼,转头一把拉过于欢欢,不由分说的将她拖到房间空着的地板上:&quot;族长,还有几位长老,麻烦替我护法!&quot; 于欢欢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感受到身后双掌拍了过来,一股精纯的内力从大长老的身体里朝着自己的奇经八脉涌动。她最开始感觉自己细小的经脉被涨的有些痛,额头上全都是汗珠,不久以后,她便适应了这种感觉,随着大长老内力的引导,开始调节起来。 &quot;不,不!&quot;奇介冷珏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今天居然将事情办到这种程度,继任一旦开始,就再也没有什么缓和的余地了,他颓然的坐在地板上,眼神空洞,&quot;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quot; 这个时候大家都屏气凝神的替大长老护法。果儿则是一心一意的关注着于欢欢的表情变化…… 继任是一个危险而又神秘的过程,每个家族的继任方式都不一样。大致就是在长老快要圆寂之时将上一任长老的毕身功力传承到下一任长老身上,并且达到完美的契合。在继任过程中若是发生什么意外,两人便会双双丧命。 当然,并不是继任就一定会得到上一任长老的全部功力!这个和下一任继承者的体质和内力方式有关系。有些人只能获得一丁点,有些人却能将所有的内力继承以后和自己体内的相互融合,使得一加一大于二。 于欢欢这个时候正在承受这个十分危险的过程,周围的人全都在屏气凝神,一个个神色紧张。只有…… &quot;既然我得不到,那就大家一起下地狱吧!&quot;奇介冷卉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希望了,等到继任仪式完成以后,他就要被族长处罚了,&quot;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quot; 奇介冷珏不要命一般朝着于欢欢轰炸了过去,脸上的表情十分决绝。他用自己的内力扰乱继任仪式的话,自己很可能也会死掉。 &quot;王八蛋!&quot;果儿像是一根小火箭一般飞出去,一脚踢在奇介冷珏的肚子上,将他踹飞,她今天是第二次火大的骂人,可以说破了矮人家族的戒律了。果儿冷冷的站在一边,望着口吐鲜血的奇介冷卉不屑的冷哼一声,转身再次守护到于欢欢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长老才收回干瘪的手掌,缓缓垂下脑袋,再没了一丝生气。大家都低头默默为大长老超度…… 第三百五十二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quot;长老,怎么欢欢这丫头还没醒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quot;奇介族长见过这么多长老继任,却从来没有见过像于欢欢这样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quot;明明继任已经完成了呀!&quot;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一个个不知所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果儿走到于欢欢身边若有所思,她能够感受到于欢欢身体内的功力在以十分缓慢的速度增长,不过,她也未曾见过这样的事情。 &quot;不,为什么,我不服,我不服!祖爷爷,你告诉我为什么是她!&quot;奇介雨菲和奇介雨泽听到家族外面开始纷纷吆喝继任仪式开启,就朝着这边冲了过来,没有想到还是晚了一步,&quot;爹,爹?您怎么了?&quot; 奇介雨菲看到自己的爹被人伤成这样躺在地上,那股子骄纵的脾气一下子冒了出来,冲到奇介族长的面前死死地瞪着他:&quot;你们这些人自诩为长老族长,可是你们凭什么擅自决定将长老之位传给一个从尘世刚刚到家族的野种?!&quot; &quot;菲儿!&quot;奇介雨泽被奇介雨菲的话给吓得一惊,一把扯过她护在自己身后,一脸防备的望着众人,做好了随时保护她的准备,&quot;现在你乖乖的,不要乱说话!&quot; 奇介雨菲冷笑一声,一把推开奇介雨泽,对着几位长老和族长冷笑,她的眼睛忽然就变成了碧绿的,如同蛇眼的颜色:&quot;今日你们伤我父亲,夺哥哥长老之位,还对哥哥下毒!今日我就让你们全都一起下地狱!&quot; &quot;是禁术!雨菲,你快住手!这样我们都会死!&quot;奇介族长一看奇介雨菲的眼睛,着急的大叫,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quot;雨泽,你快,你快劝劝雨菲!&quot; 控魂禁术是一项以无数冤魂(其实冤魂和煞气都是将死之人存留在人间的一丝能量或者磁场,只有控魂师这种特殊的体质才能感受的到。)为基吸食变成自己的内力,逆经脉运转可以将自己原有的功夫放大无数倍,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招数。 果儿倒不是很了解控魂禁术,不过一看这些人的脸色,她的心一慌,瞟了一眼在人群后面仍闭目调戏般的于欢欢,十分着急。 &quot;菲儿,不要,不要啊!&quot;奇介雨泽想要上前一把抱住奇介雨菲,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quot;菲儿,你快点停下来!&quot; 奇介雨菲周围的内力气流强大到将身边的人掀飞,她身体也开始膨胀成圆球状,并且还在一点点的变大。 这里的人谁都没有见过奇介家族的人使用禁术,一个个惊讶的望着眼前的变化,来不及做出反应。 &quot;好样的!不愧是我奇介冷珏的种!&quot;一直躺在地上起不来的奇介冷珏得意的冷笑一声,趾高气昂的望着族长他们,&quot;一帮老家伙,还想将长老之位传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丫头!哼,统统都去死吧!菲儿,杀了他们!&quot; &quot;父亲?!&quot;奇介雨泽震惊的望着奇迹冷珏,仿佛根本不认识他一般,&quot;这么多年,您不是这么教育孩儿的呀?!菲儿她,她……&quot; 奇介冷珏别过脸,心里也有一丝丝伤感。不过一想到这些人都死了,奇介家族就是他的天下了,奇介冷珏的脸色又硬了起来,他转过头,一脸坚定的望着奇介雨菲,眼中又不舍,更多的却是对权利的渴望。 &quot;这个是个什么家族啊?!&quot;果儿躲在于欢欢的身边,全神贯注的防备着四周,不乐意的嘟嘴说道,&quot;难怪当年会选择牺牲奇介冷卉一个人而保全自己的家族……真是悲哀!&quot; 奇介雨菲的身体似乎已经膨胀到了极限,她的皮肤已经绷的看不到一点点皱纹,透明的甚至能够看清楚皮下面的血管走行。出乎人意料的是,她周围的内力还在不断汹涌增长,身体还在被缓慢绷开。 &quot;碰!&quot;奇介雨菲一掌朝着奇介族长拍去,劲风吹得周围人都睁不开眼睛。只能感受到摇摇欲坠的房子和周围东西的爆破声。 奇介族长明明已经用了十层十的功法集中在拐杖之上朝着奇介雨菲打了过去,却感觉自己就像是打在一层棉花上,他一时发愣,反而被奇介雨菲给拉拢过去,一掌拍飞,落在房间的门外。 几个长老瞬间吓得脸色惨白,他们这里功夫最高的就是奇介族长…… &quot;呵呵,不错嘛!&quot;果儿一看奇介雨菲将眼神朝着于欢欢这边瞟了过来,优雅的勾唇,缓缓走到于欢欢前面拦住她的视线,小小的身子站立的比值,&quot;那就让本小姐来好好会会你这个所谓的禁术吧!&quot; 奇迹雨菲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要将所有人都杀掉…… &quot;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矮人家族的绝学……一阳指!&quot;果儿笑着说道,忽然,她的速度一变,直接冲破奇介雨菲外面的内力护罩,戳着她紧绷的几乎快要爆炸的皮肉,&quot;我点!&quot; 奇介雨菲已经紧绷的皮肉被果儿如此快速的戳中,&quot;噗&quot;的一声泄了气,她的身体很快萎缩下来…… 果儿落回原地,一脸淡笑:&quot;我还当多厉害呢,不过如此嘛!&quot; 所有人此时才对这个矮人贵族的小姐有了更深一刻的认识——她果然如传言中的一般,唯快不破! &quot;菲儿,菲儿!&quot;奇介雨泽一把抱住落在地上的奇介雨菲,眼中伤悲,&quot;你有没有怎么样?菲儿,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quot; 从她生下来小小的时候,她就一直跟着自己,腻着自己,奇介雨泽一点点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学习每一个招式,看着她从会走到会跑……那样的骨肉亲情,他怎么割舍得下!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更像是奇介雨菲的父亲,一直在她身边保护着她! &quot;雨泽哥哥……&quot;奇介雨菲眼睛回归了正常的颜色,她伸手摸着他俊雅的脸,心中一阵欢喜,她既然此生不能得到他,那她就让他永远不能被别人得到,&quot;于欢欢说的对,菲儿喜欢你!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咳咳……不是那种喜欢……菲儿爱你!&quot; 奇介雨泽的身体一震,不可思议的望着十二岁的小小女娃,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会喜欢自己这件事,他脸色从白回归到正常,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情绪:&quot;菲儿,都什么时候了,不准任性……放心,哥哥一定会救活你,一定……&quot; &quot;雨泽哥哥……菲儿喜欢你……你要记得……菲儿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我,咳咳,我是为你而死……&quot;奇介雨菲说完最后的话,身体便软了下来,再也没有了一丁点的气息。 奇介雨泽抱着奇介雨菲的尸体愣在原地,他此时心中的情绪很乱。 周围的人都望着这两兄妹,他们也都听到了奇介雨菲最后说的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 &quot;哎……&quot;奇介冷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失望。只是不知道他是因为奇介雨菲死了而失望,还是因为她没有将这里的人都杀死而失望。 果儿望着奇介雨泽默默的搂着他妹妹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些不忍,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保护于欢欢有什么错,她本就是自己的主人。 &quot;你杀了她!&quot;奇介雨泽抬起头,用一种满是仇恨的眼光望着果儿,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一般,&quot;她才十二岁!她仅仅只有十二岁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quot; 果儿往前一步,小小的个子却透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她看着对面的奇介雨泽,眼神沉着冷静:&quot;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不杀她,死的就是这里的所有人!&quot; 奇介雨泽的眼中闪过一丝揪痛,他知道,他的理智都知道,可是,他仍然不会原谅果儿,甚至不会原谅奇介家族!若不是他们,菲儿就不会死!他愤恨的看了一眼这里的众人,抱着奇介雨菲的尸体转身冲出房间,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quot;雨泽……&quot; &quot;随他去吧!&quot;奇介族长捂着胸口看了几个长老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到一直猥琐在地上的奇介冷珏身上,&quot;来人,把这个不肖子给我压入家族地牢,听候发落!&quot; 从屋子隐蔽的地方瞬间冲出几个面无表情,像是暗卫之内的人员,不由分说的便将奇介冷珏带走了。 &quot;爷爷饶命啊!爷爷饶命啊……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了……爷爷……&quot; 远远的还能听见奇介冷珏传来的歇斯底里的惨叫。 奇介族长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于欢欢,又看了一眼守在她身边的果儿:&quot;哎……这丫头真是修来的福气!一能得大长老毕生功力,二能的果儿小姐誓死追随,天意,天意啊!&quot; 其它几个长老听族长这么说,一个个便将目光落到于欢欢身上,开始细细的打量了起来,乍看之下,面色变得沉重。他们都是具有控魂能力的人,自然能对于欢欢这种比自己弱小无数倍的小辈进行探测,只可惜…… &quot;怎么会这样?&quot;其中一位长老转过脸来,望着奇介族长,神色怪异,&quot;我居然不能探到这丫头的深浅!&quot; &quot;我也是……&quot; &quot;老夫也是……难道……&quot; &quot;没错!&quot;奇介族长目光扫过众人,一脸深意的点点头,忽然又咳出一口鲜血,他无奈的摇摇头,对着几位长老说道,&quot;我怕是不行了!当年中了漠北的算计,落下了病根,今日又被菲儿伤了根本……&quot; &quot;我看看!&quot;果儿上前,伸手抓住奇介族长的腕部,一脸凝重,&quot;大家节哀吧……&quot; 第三百五十三章 雨泽记恨 几个长老纷纷不信,山前探测奇介族长的脉搏,终究还是垂头丧气的摇脑袋。现在奇介家族简直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要是族长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人世…… &quot;呵呵,大家不用担心!&quot;奇介族长一脸释然的笑着,&quot;我这把老骨头早就该没了!现在我就一家主的名义将族长之位传个于欢欢,你们可有意见?&quot; 这几个长老面面相觑,怎么都想不到奇介族长会做这样的决定——这么个小小的丫头懂什么?怎么可以肩负起奇介家族的兴衰啊! 果儿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就于欢欢那样的逗比性格,她无法想象她当族长的模样! &quot;族长,我觉得此事还是从长计议……毕竟欢欢这丫头年纪尚幼……&quot; &quot;咳咳,你们听我说……&quot;奇介族长一脸凝重的再次看了下于欢欢,喷出一口鲜血,&quot;我也想等这丫头再长大一些……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她年幼时年幼了一点,不过资历尚好,你们多多培育,说不定能保我奇迹家族再强盛些年头……咳咳……&quot; 果儿看了一眼仍然没有睁开眼的于欢欢,怪异的望着奇介族长:&quot;你们家族的传承都要这么久吗?为什么这丫头还没有醒过来?&quot; 这一提醒才惊醒了梦中人,长老和族长一个个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大家也都没有经历过于欢欢这样的事情。 &quot;难道……&quot;奇介族长看了一眼几位长老,沉声问道,&quot;这个丫头是和冷卉一样?&quot; 几个长老纷纷摇头……奇介冷卉那么别致的体质,这隐世几千年来才出一个,又怎么会再次被她女儿撞上呢? 就在几人沉默研究中的时候,于欢欢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她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quot;怎么都这样看着我?&quot;于欢欢故作害羞的笑笑,&quot;虽然人家长得倾国倾城,貌美如花,男女老少都爱,可是你们这一大帮老古董加上一个未成年少女用这样怪异的眼神盯着我看,真的会让人家不好意思嘛……&quot; &quot;欢欢,你感觉怎么样?&quot;奇介族长压根没有听于欢欢到底在说什么,瞪着自己闪闪发光的老眼问道,&quot;身体怎么样?&quot; 于欢欢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quot;不怎么样……啊,大长老?!&quot; 她回头的一瞬间,正巧看见大长老垂着头坐在自己身后,形容枯槁,吓得弹了起来,抚着自己的胸口,喘息。环视到周围被龙卷风过境一样的桌椅摆放,于欢欢讶异的瞪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向众人。 &quot;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quot;于欢欢问道。 奇介族长看于欢欢身体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心中的疑惑更大了,他一把扯过于欢欢的手臂,开始把脉:&quot;奇怪,怎么会这样?&quot; &quot;怎么了?&quot;果儿看奇介族长的神色,担忧的问道。 于欢欢不明所以的望着这么多老人家看过来的关切眼神,老脸一红,感觉自己被这么多人关注,心里怪激动的。 &quot;我居然探测不到欢欢体内到底有没有内力!&quot;奇介族长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摇头说道,&quot;难道我猜测错了,传承失败了?&quot; 身后的长老听完奇介族长的话,一个个脸色灰败,心底悲伤——难道奇介家族的命数已尽? 于欢欢讶异的回头,勾起唇角笑呵呵的看了众人几眼,那小眼神,简直是相当的有味道啊。她收回被奇介族长把脉的手,看着门卫矗立着的一张石凳子,玩玩眉眼:&quot;看好罗!走过路过机会不要错过!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来来来……&quot; &quot;欢欢这是要干嘛呢?&quot;奇介族长不明所以的望着身后的几个老人家,认真的问道。 后面的那些都是一百多岁的老人全都整齐一致的摇头,不明白的望向果儿:&quot;果儿小姐可知道欢欢小姐这是要干啥啊?&quot; &quot;哈!嘿!霍!&quot;于欢欢开始做了一段广播体操才转头望向几人,萌萌哒的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道,&quot;刚才只是个前戏!&quot; 众人绝倒! 于欢欢一掌翻出,朝着门外的石凳子砸去……平静,很是平静! 果儿的嘴角抽了抽,再抽了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怎么就认了这么个武学废材当主啊!她的泪默默往心里流…… 奇介族长和长老瞪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一个个望着于欢欢,神情各异。于欢欢狐疑的望着那个纹丝不动的石凳子,一脸郁结——这不科学啊!她明明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拥有一股蓬勃之力,怎么的就连个小石头都拍不烂呢? 就在众人想要开口的一瞬间…… &quot;轰隆隆!&quot;一声惊天大响动,荡漾着传遍了奇介家族的各个位置。震得底下都在颤抖,奇介长老们放眼望去,前方百来米的阁楼走廊全被于欢欢的一运功给轰成碎片。 &quot;这……&quot; 于欢欢惊讶的望着前面的阵仗,一脸不好意思的回头:&quot;那个,嘿嘿,祖爷爷,欢欢还不怎么懂得控制自己体内的力量,不是故意将外面的楼都给平了的!下不为例,下不为例!&quot; 她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明明自己是想要打门前的一个石凳子,怎么的就弄出那一阵响动,吓得她小心肝噗通噗通的跳。 身后的几个老家伙脸色更是各异,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quot;咳咳……&quot;奇介族长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这次不知道是被惊的,还是被喜的,他脸色通红的拉着于欢欢,将手中象征着家族地位的古铜戒指交给她,然后浅笑着点点头,&quot;我宣布,将奇介家族族长之位传与欢欢!&quot; 于欢欢还没有弄懂什么意思,就看到那些长老纷纷跪地叩拜,她刚想问话,就感受到奇介族长身体一软,朝着自己倒了过来。 &quot;祖爷爷,祖爷爷?!&quot;于欢欢一把扶住奇介族长,惊呼道,&quot;快点,快点传医者,一定要救活祖爷爷啊!&quot; 她吼了半天,见身后的众人都一动不动的低着头,默哀。于欢欢将眼神落到果儿身上,带着痛苦的询问。众长老看了一眼已经圆寂的奇介族长,又看了一眼还维持着传承姿势的大长老,沉默着。 &quot;欢欢,没用了!奇介族长的身体早就被毒素侵蚀的差不多了,能活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quot;果儿上前,抬起小小的手臂,摸着于欢欢的手,声音平和,&quot;他今日死的还算安详,你就成全了奇介族长吧!&quot; 于欢欢搂着奇介族长,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血肉相连的亲情,她想要将他留下来啊……于欢欢对着天大吼:&quot;容长苏!你到底在哪里?!容长苏!&quot; 果儿的心一紧,有些虚的别过脸,对着于欢欢说道:&quot;长老和族长死后都要进家族的英灵堂的……欢欢……&quot; &quot;好,好!&quot;于欢欢忍着自己的心痛,慢慢的放开手,让长老们将族长和大长老的尸体带走。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目送着两位老者……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现在,她只是想要躺在容长苏泛着龙潭香的怀里,哭一场,闹一场,或者就是抱怨两句,都好! 在一座小小的屋子里,容长苏此时正在小憩,他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好好睡觉了。屋子里他没来由的熟悉和安心。 一条银色的小蛇在屋子周边偷偷的爬着,它一脸惧怕的望着床上的容长苏,时不时又会好奇的探出脑袋来查看一番。小家伙一点点的朝着容长苏移动,悄无声息。它爬到容长苏睡的枕边,静静的观望了一会儿,才吐了吐自己的信子,虎视眈眈的望着容长苏那露出来的脖子。小银忽然朝着容长苏的脖子一口咬去,那属于它的恐怖毒液就顺着容长苏的血液进入。 容长苏一痛,飞快起身,一把抓住小银的尾巴,扯开,紧紧捏在手里,瞪着它。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留着血的脖子,眼中有丝丝愤怒:&quot;敢咬我!找死!&quot; 容长苏心一动,手中的力量就开始朝小银涌动压迫而去。 &quot;好痛!&quot;身体传来的疼痛让容长苏的手一松,捂着自己的胸口瞪着朝自己仰着头挑衅的小银,&quot;你这个畜生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要杀了你,啊,杀,杀了,你!&quot; 小银的毒是世间最致命的东西,它可以腐蚀一切!只要进入人的血液,就从里到外的开始腐蚀人的身体,直到死去。 容长苏痛的满地打滚,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他飞快奔跑,漫无目的的抓着自己的身体。忽的,落入了一滩温和的泉水之中。那身上的痛感仿佛消失了一般,身体传来了像上次一般的刺痛。 &quot;这个到底是什么玩意儿?&quot;容长苏将自己的身体整个都沉入温泉之下,感受着它带给自己的微微刺痛,&quot;我的脑子里……啊!&quot; 小银蹲在温泉边,一脸无奈的摇着自己扁扁的脑袋,好像为自己计划失败而感到灰心丧气一样。 &quot;那条蛇怎么那么毒?&quot;容长苏自己在心里想着,脑子里似乎有些熟悉的东西,&quot;这个温泉可以解毒?&quot; 他不确定的继续往温泉的底部潜入,感受到越来越强烈的刺痛,直到自己再也承受不住了,他才停了下来,又昏睡了过去。 第三百五十四章 欢欢威武 小银在岸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爬着,等待容长苏再次上岸,好瞅准时机再咬他一口。它可是一只很忠心的蛇好不好,一定要为自己的主人报仇!尽管容长苏的武功比较厉害,可是它灵活速度又快,还有毒,一定能弄死他。 容长苏这一次的沉睡,完全没有任何梦境,只是平平静静的一次安稳的沉睡。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再次醒来,感觉身上一点都不痛了,他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色,运功观察了一下四周。 &quot;出来!&quot;容长苏冷声对着躲在草丛里的小银说道。 小银可不觉得自己躲的这么严实也能被容长苏发现,它猫了猫脑袋,爬的更加低了一些,完全不理会容长苏的话。 &quot;我再说一次,出来!&quot;容长苏手中开始运气,对着小银爬着的地方吼道,&quot;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仁慈的人!&quot; 容长苏现在的记忆里,他就是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恶魔。他用杀戮来提升自己的功力,来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为了长身不老,为了一统江湖。 小银目测容长苏是真的发现自己了,绿色的眼睛一转,身子一闪,跑走了。 容长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想要去追上小银,毫不留情的把它杀掉!他无奈的摇摇头:&quot;这不符合我该做的事情呀……&quot; 容长苏拖着湿透的身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神色怪异的回到那个小房子里面,恍恍惚惚的脱掉衣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quot;怎么又是白色?我不喜欢白色!&quot; 容长苏蹙眉,生气的一把将拿出来的衣服撕掉,转头看了一眼这个房间,胸中忽然又升起一股子控制不住的杀人**。他随意挑选了一件不是那么白的衣服,套上,转身匆匆往人口密集的地方走去。他现在想要杀人,想要发泄,想要感受鲜血流出来的热度。 躲在暗处的小银感受到容长苏体内忽然强大的一股子煞气,抖了抖身子,远远的跟在他的身后…… 夜色中,奇介家族的议事堂里…… &quot;什么?族长要离开奇介家族,去找您的夫婿?&quot;长老们一脸惊讶的望着于欢欢,脸色凝重,&quot;不行!&quot; 于欢欢决绝的望着这些老人的面孔,心中有温暖又不舍,更有一丝决绝:&quot;这个族长之位只是情急之下受命的……&quot; &quot;欢欢,你不能离开!&quot;果儿一脸严肃的看着于欢欢,举止依然优雅得体,&quot;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奇介冷卉的女儿,你要承担的不仅仅是于欢欢的喜怒哀乐,还要承担你娘当年留下的恩怨情仇!别的不说,就是漠北……你能打得过吗?要是你和容长苏一起遇上了漠北……是什么后果?容长苏发布发狂,我们先不说,你到时候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去保护容长苏?&quot; 于欢欢抿着唇,不说话…… 果儿看于欢欢的立场有些许松动,才继续说道:&quot;而且隐世如此之大,你到底上哪里去找容长苏?&quot; &quot;我……&quot; &quot;欢欢,找一个人在东齐国都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是隐世呢?&quot;果儿打断了于欢欢的话,继续说道,&quot;要不这样吧,你先在奇介家族好好呆着,抓紧时间修习控魂术,争取遇到漠北的时候有能力自保!我就去给你查询容长苏的消息……一有他的信息了,我就第一时间告诉你,如何?&quot; 于欢欢沉默了…… &quot;是啊,族长,你现在才接任族长之位,各大家族都虎视眈眈,等着看我们奇介家族的笑话呢……&quot;一个长老上前对着于欢欢劝导。 &quot;那好吧……果儿,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快些去做!&quot;于欢欢郑重的看着果儿,坚持的说道,&quot;我现在就去藏书阁!&quot; &quot;欢欢,拿着你的药葫芦和狼牙棒,以防万一……&quot;果儿看了一眼于欢欢急切的背影,心里有些难过,更加不愿意跟她提及容长苏的事情了。 她知道于欢欢这么匆忙是想要快点提升自己,最好是能超过漠北,这样,于欢欢就能安全的带回容长苏了。 &quot;哎……欢欢……对不起了!&quot;果儿看了于欢欢已经消失的位置一眼,跟在她身后缓慢离去,&quot;我也是为了你好……&quot; 于欢欢一个人拖着狼牙棒进入藏书阁的时候正好看到奇介雨泽出来,她神色有些尴尬,一把拉过奇介雨泽:&quot;给你!吃掉!&quot; &quot;什么东西?&quot;奇介雨泽看于欢欢的眼里带着防备,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死去的奇介雨菲下了魔咒,现在一接触女人,他都会有所防备,&quot;我不要!&quot; 于欢欢不由分说的将东西塞进奇介雨泽嘴里,快速后退一步,站定,在对方发火之前低声说道:&quot;对不起,雨泽!我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quot; 于欢欢说完以后飞快朝着藏书阁的入口进去。她始终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奇介雨泽。 &quot;呵呵,对不起?&quot;奇介雨泽咽掉于欢欢给自己的解药,冷笑,那双原本沉着的眸子里多了一丝冰寒,他回望于欢欢已经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语,&quot;菲儿说得对!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她一个人会对我好!表姐,你真的不该害死她……&quot; 奇介雨泽说完以后长步离去,对于欢欢的恨意随着对奇介雨菲的思念,变得越来越浓烈。 &quot;我靠?!&quot;于欢欢知道藏书阁会有很多书,可是她不知道藏书阁会有这么多的书,&quot;这个要看到猴年马月?&quot; 她缓步往前走,在一排排书架上面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书籍。夜晚的藏书阁灯火长明,里面的书籍整齐有序的摆放在贴有标签的架子上。于欢欢一步一步的往架子的深处走去,总感觉那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召唤自己…… &quot;这是什么?&quot;于欢欢望着墙壁上那似乎有些历史的小小印记,一脸茫然的说道。 &quot;这是一间密室!&quot;于欢欢的身后忽然响起一个苍老的,略带诡异的声音,一个提着灯的驼背老太婆缓缓走了过来,&quot;那个印记是密室的钥匙孔!&quot; &quot;你你你……你是人是鬼?&quot;于欢欢望着仿佛凭空出现的老太婆,吓得往后靠,&quot;你怎么会在这里?&quot; &quot;我?&quot;老太婆看了一眼于欢欢,笑的有些韵味,&quot;呵呵,在这不见光的地方呆久了,整个人看起来的确人不人鬼不鬼的!&quot; 于欢欢瞟了一眼老太婆印在油灯底下的影子,这才松了一口气,望着她:&quot;您是谁?这么晚了为什么会在奇介家族的藏书阁?&quot; 老太婆从头到尾打量了于欢欢一眼,忽然一阵狂笑,她终于等到了:&quot;我是一个罪人!我之所以在这里,是为了等你!&quot; &quot;等我?&quot;于欢欢伸出小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另一只手已经开始握紧狼牙棒,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quot;你等我干什么?我可不觉得你看上去像是对我很友好的模样!&quot; 老太婆浅浅一笑,一张脸上写满了诡异。她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她要是好人也不会被于欢欢的娘用阵法控制在这个藏书阁成了守书人。不过,她并不会将这一切都告诉于欢欢,她只需要哄骗她破了奇介冷卉的阵法就可以了。她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quot;当年你娘将毕生心血都放在了这个密室里,并且叫人铸就了独一无二的一把钥匙!她离开隐世以后也带走了那把钥匙……&quot;老太婆看向于欢欢的眼神里多了别样的东西,她笑着说道,&quot;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她应该会将那把钥匙交给你!&quot; 于欢欢讶异的看了老太婆一眼,转头望向那个印记,仔细的在自己的脑袋里回想她娘是不是有教给她类似的东西。 &quot;没有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印记,就像……&quot;于欢欢迷茫的摇头,盯着那个印记的眸子忽然一闪,眼中一片清明,&quot;就像手术刀!对,就是那把像手术刀一样的东西!&quot; 老太婆看于欢欢脸色一变,心中便有了计较,她浅笑着看了一眼于欢欢,忽然就从她的面前消失了。 于欢欢吓了一跳,拍了拍自己的胸部,放松了一下情绪,才转头望向那扇密室的&quot;门&quot;,她有些怀疑的从狼牙棒暗格中取出那把&quot;手术刀&quot;镶嵌在那个印记之上。只听&quot;轰隆隆&quot;一声沉重的石头旋转挪动的声音,于欢欢惊讶的发现这个密室真的被自己给打开了。 &quot;诶,我……&quot;于欢欢正想喜悦的跟身后的老太婆分享,却想起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无奈的摇摇头,拿起一根火把进入密室。她顺手点燃密室内的烛台,望着这间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密室,心中一阵怪异的感觉。 还没等她将里面的东西看清,那密室的门不知道怎的,就忽然关上了。 &quot;喂喂,有没有人啊!喂喂!&quot;于欢欢拍着墙壁,一脸灰败,她的钥匙还在外面的墙上呢,现在除了等着奇介家族的人来救自己,就是等着在这个密室里面饿死,&quot;真的没有第三个选择了吗?&quot; 于欢欢有气无力的坐在密室的地板上,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刚才为什么不将那个&quot;手术刀&quot;给取下来呀!真是一点闯荡密室的经验都没有! 第三百五十五章 密室功法 &quot;谁能告诉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quot;于欢欢试了试运气,想要看看自己那个时灵时不灵的功夫能不能将这个厚厚的石壁打破,&quot;算了,要是能打破的话,奇介家族的人早就打破了,至于这么多年都放在这里当摆设吗?&quot; 于欢欢透过橙红色的烛火开始查看这个密室,想要找出从里面打开石门的办法——咦,这个人是奇介冷卉?也就是我的娘?啧啧,长得没有我漂亮!这是什么?于欢欢一脸好奇的开始看那些石壁上的刻画,还有摆放的几本油纸书籍。 看着看着,于欢欢心思一动,仿佛心中有什么感应似得,她开始学着壁画上面的人打坐练习招式。控魂术讲究灵魂控制,主要的点就是在眼睛。不过,奇介冷卉却发明了一种将魂力看做一般的能量最后转化为人体内力的武学方法,见解独到而精辟,叫人着迷。 于欢欢一坐,就沉浸了进去,她身体的血流速度开始变得极其缓慢,整个人处于一种近乎静止的状态…… 容长苏刚好走出大山,还没有进入集市就看到坐落在城郊的一座大院,朱红色大门上写着苍劲有力的两个字——漠家! 他现在只想要杀人,什么都不想干!容长苏一脚踹开漠家大门,看着对自己横眉冷对的门人,在他们说话之前,他直接一掌拍飞。 &quot;什么人,居然敢擅闯我漠家!&quot;管家带着一大帮稍稍厉害的护院出现,对着容长苏大声吼道,&quot;给我拿下!&quot; 容长苏一看有这么多人,心情欢唱的哈哈大笑,一掌一个拍去,杀人就像切西瓜一样,找找都不手软。他现在只想要杀人,杀人,不断的杀人,让自己身体里那股子杀人的**完完全全发泄出来。 很快,这些拦住容长苏的下人统统成了死在他手中的冤魂。不过,这些都还不够! &quot;你是何人?&quot;一个背着一把大刀,身穿古朴色衣裳的男子踏风而立,眼神冷冷的望着容长苏,只是他的一张脸却满是蜈蚣爬行般的疤痕,&quot;为何擅闯我漠家?&quot; 容长苏一看来人,心中的邪火更胜,他不知道对手到底是谁,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杀了这个男人:&quot;废话多!&quot; 容长苏冷笑着看了一眼男人,完全不想跟对方废话,一掌就朝着那个男子拍了过去! &quot;怎么回事?&quot;丑面能够感觉到容长苏运用这种打斗手法似乎有些熟悉,他冰冷的眼神一痛,盯着容长苏呼唤,&quot;冷卉?你是冷卉的什么人?&quot; 容长苏根本不听丑面的呼唤,只是一个劲的吸着他身上的功力,来强大自己。他冷笑着看着漠北在自己的强大之下发呆,然后,失去内力,死去…… 后面纷纷赶来的漠家隐士惊呼着&quot;丑面&quot;一个个脸色惊恐。他们根本不敢相信一个打遍天下无数亡命之徒的刀客会这样就死掉。 &quot;丑面,丑面!&quot;众人纷纷上前,扶着漠北摇摇欲坠的身体,担忧的呼唤着他,&quot;你怎么样,还好吧?&quot; &quot;你到底是谁?&quot;丑面扶着自己的胸口,撑着最后一口气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他那张丑陋的满是疤痕的脸直叫人害怕,&quot;为什么会冷卉……咳咳……这样的攻击手法?&quot; 容长苏不知道这个叫丑面的男子啰啰嗦嗦说的什么东西,他大手一伸,吸过丑面的身体从他的头顶抽离他的魂力吸入自己的身体。他能够感受到这个丑面是他吸收过的最强大的魂力:&quot;不错!过瘾,哈哈哈!&quot; &quot;丑面!&quot;漠家的人一个个看着那个叫丑面的人倒在地上,再也没了生气,吓得纷纷后退。 容长苏却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他步步紧逼,朝着众人不断出手,似要发泄自己心中那股子来回冲撞的内力。他现在只是想要杀人,杀更多的人! 在身边最后一个人也倒下以后,容长苏深深呼出一口气,整个身心都舒服了,他看了一眼遍地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隐隐的兴奋,想要转身离去。 &quot;五王爷请留步!&quot;一个背着琴的男子朝着容长苏缓缓走来,他的身后空无一人,他的身上流动的气息仿佛已经和身后的琴融为一体,他身上再没有了往日儒雅的气质。 &quot;你在叫我?&quot;容长苏转头,望着朝自己走来的白衣男子,心里有着隐隐的不舒服,却又迫切想要从对方口里知道自己的身份,&quot;我是谁?&quot; 背琴的男子一愣,忽然勾起一个热络的笑容:&quot;我是您的属下琴师啊,五王爷难道不记得我了么?&quot; &quot;琴师?&quot;容长苏有些迷茫的看了眼前这个男人一眼,使劲的想要回忆一些东西,却怎么都回忆不起来,&quot;我的属下?&quot; &quot;是啊!&quot;琴师对着容长苏笑着说道,神色中多了几分诡异,&quot;当初因为和您走散了才住在这漠家的……琴师对王爷绝对是忠心耿耿,求王爷将属下带在身边吧!&quot; 容长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懵懂的问道:&quot;五王爷?我是哪里的五王爷?&quot; &quot;呵呵,您就是这隐世的五王爷啊!当年老君王本来想要传位于您的,可是您的哥哥,也就是现在的君王,用非正常手段逼迫您远离琼楼阁,还把你害到这副田地……&quot;琴师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露悲伤,看容长苏的眼神里满是真诚,&quot;现在属下好不容易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您,求五王爷一定将属下带在身边!&quot; 容长苏修长的眉毛中满是杀戮的戾气:&quot;此话当真?&quot; &quot;属下又怎么会欺骗王爷!&quot;琴师&quot;噗通&quot;一声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脖子伸到容长苏的面前,眼神虔诚,&quot;属下若是有半句欺骗五王爷的虚言,您就一掌拍死我!&quot; 容长苏沉默着看向琴师,他心中对他又丝丝讨厌,但也有丝丝熟悉,终究,他还是选择相信了琴师:&quot;那我的家在哪里?&quot; &quot;五王爷的家当然是在琼楼阁了!可是……&quot;琴师说到这里语气一顿,神色变得为难起来,他偷偷瞄了一眼容长苏的脸色,才继续说道,&quot;琼楼阁现在已经是君上居住的地方,若是五王爷贸然回去的话……&quot; &quot;怕什么!&quot;容长苏胸中邪火一阵蔓延,对着眼前的琴师看了一眼,说道,&quot;今日本王有些乏了,先在这里休息一日,明日我们就起程去会一会你说的那个琼楼阁的君上!本王倒要看看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敢对我不服!&quot; 容长苏嘴里一称自己&quot;本王&quot;就感觉无比顺畅,更是相信了琴师说的话。 &quot;好的好的!属下这就去给王爷您准备!&quot;琴师看了一眼容长苏的衣裳,笑着问道,&quot;王爷平时就喜爱干净,我叫人给王爷您准备沐浴的东西,好好洗洗,可好?&quot; &quot;快些,快些!我倒是想要换件红色的衣裳,一定要像血那样鲜红,看着爽心!&quot;容长苏厌恶的扯了一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撩衣袍朝着漠家后院走去,步伐快速而果断。 琴师站在原地望着容长苏的背影,浅浅的勾起唇角,笑的很是愉悦…… 琼楼阁的占星台之上,红杏身着黑袍迎风而立,他的身后站着的是刚刚回到琼楼阁的妖瞳。那张绝世妖媚的容颜上有傲视天下的气势,只是那秀长的眉峰深深的凝着,让这个男人平添了几分犹豫——容长苏杀是不杀啊?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犹豫! &quot;难道他就是我的千年命劫?&quot;红杏转身望着身后的妖瞳,笑的的三分妖气气氛鬼魅,阴冷而迷人,&quot;你的命劫是奇介冷卉?&quot; 妖瞳的脸色一变,捏着的手紧了紧。他真的好想亲手杀了那个该死的女人,可是没有机会,他居然一次机会都没有! &quot;妖瞳,你动过情吗?&quot;红杏见惯了生老病死,悲欢离合,谈情对他来说从来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他浅笑着,妖媚的眸子里水光敛艳,&quot;什么才算动情?&quot; 妖瞳的心一颤! 在红杏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居然本能的想到奇介冷卉!该死的!他应该是恨死这个女人才对!他不仅要很恨她,他还要恨她的女儿!他此生杀不了她,他就杀了她的女儿!让她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quot;想什么?&quot;红杏挑眉,似乎已经洞穿妖瞳那地狱之眼中包藏的一切情绪,他垂眸的一瞬间,眼神悲伤,&quot;我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情爱!尘世走一遭,似明了,又似更加糊涂了……&quot; &quot;您是高高在上的隐世君王,是我们的君上,是第一厉害的隐士,不用在乎那些事情!&quot;妖瞳机械的劝解着红杏,犹如往年千百次一样的说话语气,叫人生腻。 红杏无奈的摇摇头,感叹——人活的太久了真的没有什么意思!岁月在他的眼里还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他只能被毒,被杀,被打败,被灭掉……可是,他为何又要如此厉害呢?厉害的根本没有人敢来挑战他! &quot;君上,您今日到底怎么了?&quot;妖瞳莫名其妙的望着红杏,他今日刚刚从外面执行任务回来,就被急急忙忙的叫了过来,他本以为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哪知红杏正经话没有说一句,尽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quot;您,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quot; 第三百五十六章 闯入漠家 妖瞳迟疑着问出。他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真的找不出来什么理由来形容红杏目前的状态…… 红杏心中一震,似乎有个答案在自己心底隐隐浮现,他不敢想,也不愿意想,只是若无其事的优雅一笑:&quot;我?呵呵,没有!不过就是太无聊了,找你来逗逗乐,解解闷!&quot; 妖瞳脸色一沉:他早该猜到的! 红杏看妖瞳眼睛的颜色都改变了,乐的呵呵直笑,开心的不得了,他白皙的比女人还要柔软的手缓缓从宽大的袖口之中伸出,捋着自己的长发。他红唇轻启,认真的问道:&quot;容长苏还没有抓到?&quot; &quot;他去屠了漠家!&quot;妖瞳的意思是他并不是抓不到容长苏,不过是想看漠家被容长苏屠杀而已,&quot;我明日再去!&quot; 红杏眉心一松,戏谑的看了妖瞳一眼,问道:&quot;为何对漠家这么有意见?你难道真的对那个奇介冷卉有感觉?是什么感觉,来来,给本君上分享分享!&quot; &quot;君上!请您以后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quot;妖瞳看了一眼红杏,沉声说道,&quot;属下只是觉得漠家这些年有些太过分了……才……&quot; 在红杏笑的越来越大的嘴角下,妖瞳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他冷哼一声不再言语。明明知道红杏每次就是喜欢拿着他找乐子,妖瞳每次都还是要上当,真是,笨! &quot;你说我是喜欢容长苏了,还是喜欢于欢欢了?&quot;红杏忽然仰望星空,似乎想要从那密密麻麻的星宿中找到自己玄之又玄的命运。 妖瞳神色说不出的怪异,他看红杏的脸色变得更加不正常了。妖瞳不作声色的向后挪动了几步,想要避开红杏那双眼眸能够波及的范围,生怕他一不小心说喜欢上自己。 &quot;本君上问你话呢?&quot;红杏猛然低下头,望着和自己保持一定距离的妖瞳,眼神沉了沉,带起丝丝怒气,&quot;妖瞳……&quot; 妖瞳吓得身体一抖,赶紧走上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吓得求饶:&quot;求君上饶命啊!妖瞳只不过是……&quot; &quot;呵呵,那你说,我到底喜欢谁?&quot;红杏俯身,挑起妖瞳的下巴,妖冶的挑起眉毛,饶有兴趣的问道,&quot;要是你说的让我高兴,我就放过你!&quot; 妖瞳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恨不得眼一闭心一横,直接求红杏给自己一个痛快。 &quot;君上平时思念哪个人多一点?&quot;妖瞳努力让自己不那么恐惧,正常的对着红杏回话说道,&quot;若是想的多,那应该是喜欢的!&quot; &quot;是吗?&quot;红杏的脸靠近了妖瞳一点点,那双要妖气十足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他收回自己的手,站起身子,对着妖瞳笑着问道,&quot;引灵链的消息怎么样了?&quot; 妖瞳对红杏的转变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他一愣,望着已经恢复正常的红杏,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朝:&quot;回禀君上,鬼婆已经将引灵链在你手上的消息放了出去,漠家也已经收敛了不少,毕竟他们对琼楼阁还是有所忌惮的!&quot; &quot;呵呵,漠家……&quot;红杏淡淡的冷笑一声,&quot;当年不想管你不过是因为本君上觉得没什么必要,现在嘛……&quot; 妖瞳望向一脸诡异算计的红杏,眉心一抖,总感觉漠家是时候要倒霉了…… 琼楼阁所处海川之边,弱水之中,一气韵丰厚的山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九宫建造暗成八卦九宫格之势,隐隐和周围的山水合成一座天地大阵,称九宫合阵。 &quot;五王爷,前面就入了琼楼阁的范围了,我们……&quot;琴师看了一眼身着血色衣衫,杀气十足的容长苏,迟疑着说道,&quot;我们……是不是要先看看形势,再做决定?&quot; 容长苏满含戾气的眉眼一挑,不悦的转头,瞪着身后的琴师,一语不发,却已经威震四方。他身体里源源不断的煞气,熏的周围花草凋零。 &quot;属下知错,属下知错!&quot;琴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这掩藏在烟波海上的琼楼阁,心中犹疑,他到底不想陪着容长苏闯入这传说中的九宫阵法。 &quot;废物!&quot;容长苏含着煞气的眸子瞪了琴师一眼,冷声说道,&quot;在这里给本王好好看着,待本王夺了这琼楼阁,杀光这里面的人,大开阁楼,让你好好见识见识!&quot; 琴师吓得立即跪倒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他现在是真的害怕这个喜怒无常,动不动就杀人的容长苏。他甚至觉得以前那个淡淡的仁义五王爷更让他好把握…… 容长苏不屑的看了琴师一眼,终究飞身闯入这浩渺的烟水之中,朝着那传说中的九宫阵法横冲而去。他身上的煞气若旋风一般卷的周围碧浪滔天,只肖一瞬间,容长苏就进入了一座云雾缭绕的高山之中。 &quot;擅闯我琼楼阁者,杀无赦!&quot;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迷雾之中响起,然后回荡开去。 容长苏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他早就已经想要杀人了!他心中的邪佞之气已经弥漫开来,恨不得手起刀落,通通送这些强了他位置的人上西天。 迷雾四周被风吹散之处忽然多出来了无数的侍卫,全都是中阶以上的隐士,饶是现在的容长苏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quot;呵呵,好大的手笔!这么强的阵容对付本王,还真是如同琴师所说——忌惮我的回归!&quot; 容长苏对上漠北那样的尊上,或者矮人贵族的全体长老和护族老怪物的全体绞杀都没有丝毫畏惧,何况是这些喽啰?他嘴角勾起一抹撩人心魄的血腥笑容,整个心只听得到一个声音——杀了他们! &quot;哈哈,今日本王就畅饮你们这些高高在上隐士的鲜血吧!&quot;容长苏忽然动了,他的红袍在风中烈烈飞舞,就像吸血蝙蝠一般,所到之处,便会抓断一个人的脖子。他闻着那弥漫出来的血腥味,整个人变得更加兴奋了,手中的动作快的没有丝毫阻滞,分分钟已经让眼前的人全数倒下。 &quot;难道琼楼阁就这点人吗?&quot;容长苏停手,看了一眼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指,缓缓抬起,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蹙眉,他脑子里似乎很讨厌这个东西,可是又似乎有些兴奋,&quot;不过是一群垃圾,哼!&quot; 容长苏刚想迈步往前,脚步忽然一顿,他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轻敌了,这里不像是真实的东西……幻术!是幻术!他脑子一紧,双眼中的暴虐更加凶狠了一些。他手中开始凝聚自己全身的内力,完全足以摧毁这个幻术的内力。他不屑和对手斗智斗勇,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一切都是雕虫小技。 &quot;啊!&quot;容长苏对天狂吼,那身几乎抽干的内力从他双掌猛地一下拍出,惊得整个琼楼阁都在摇晃。他感觉自己眼前的景色一变,那些云雾和那些流着血的尸体都已经消失了,他正站在琼楼九宫的外面。 前方,七位使臣分排而立,中间,一黑袍妖孽男子优雅的坐在一副琴前,浅笑嫣嫣的望着容长苏。他那极度美艳的眉毛微微挑起,略带阴柔又显得几分冷魅。他白皙的十指轻轻的按在琴弦之上,漫不经心的一拨,安静的四周便流出一个悠扬的音符。 &quot;呵呵,本来本君上是要去找你的,现在你自己送上门来了也好,省事儿!&quot;红杏的指头停在琴弦上,轻启朱唇,笑着说道,&quot;你以前可是不喜欢这么暴力啊……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呢!&quot; &quot;你是谁?&quot;容长苏看到红杏的一刹那,脑子里飞快闪过某些东西,他想要抓却又抓不住,冷冷的盯着他,神情傲慢,&quot;居然敢拦住本王的路!&quot; 红杏浅笑一声,看容长苏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戏谑,他还真是觉得这样的容长苏比较简单粗暴,好玩一些。他收回放在琴上的手,往身后的椅子上靠了靠,盯着容长苏。虽说早就料到他可能被煞气附体以后会有所改变,但见到他的时候,红杏心里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他的目光不轻不重的落在容长苏血红的衣衫之上,勾唇。 &quot;我是谁?&quot;红杏妖媚的出声问容长苏,却又仿佛不想要听到对方回答,许久,他浅笑一声,自言自语,&quot;我是你的好朋友红杏啊~!怎么,你不记得了?我可是江湖第一毒师红杏呀……&quot; 容长苏漂亮修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脑子里似乎想起了什么,可等他想要真的去回忆,又什么都记不起来。 &quot;该死的!敢戏弄本王!&quot;容长苏那股子火气又被红杏给挑弄起来,他手中一用力,周围的风便卷着内力朝着他涌动漂浮,&quot;我杀了你!&quot; 红杏看了一眼容长苏周围涌动的内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知道刚才容长苏破自己幻术的时候用了不少内力,可是…… &quot;君上,他怎么恢复的这么快?&quot;妖瞳的眼一闪,面容凝重,&quot;估计我们七人加起来才可与他一战!&quot; 红杏脸上的笑容拉大——有意思,有意思!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容长苏成魔了……呵呵,更好玩的是,他醒来以后该怎么样面对自己做出的这一切事情呢? &quot;抓活的~!&quot;红杏对着七位长老扬扬手,别有深意的说道,他想若是白毛在的话,一定能将容长苏快速拿下,不过只剩七人,&quot;呵呵,真是一场不错的战斗呢!这是奇介冷卉和漠北一战之后,隐世这么多年来最有意思的战斗了!&quot; 七位长老此时已经和容长苏交战在一起,自然没有听到红杏最后说的话,否则,他们一定会一口鲜血喷出,活活被气死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擅闯琼楼阁 容长苏冷血一笑,身上的血色和他眼中的杀戮交相辉映,在琼楼阁的九宫之前犹如天地间的杀神,目空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他只希望用鲜血来感受自己的存在。 &quot;有点能耐!&quot;容长苏的第一招被七人合理接过,他心中一沉,眼中的战意更加明显,那股子煞气将他的心几乎彻底封闭,&quot;杀!杀!杀!&quot; 容长苏大吼一声朝着鬼婆攻击而去…… 鬼婆年纪本来就大,加上擅长给其它几人护法,并不擅长攻击,被容长苏这么恐怖的一招打过来,她吓得脸色有些白。 妖瞳地狱之眼一闪,他飞快落在鬼婆身前,想要挡住容长苏雷霆之势的一掌。忽然,其他几人闪到容长苏的身后,说时迟,那时快,在容长苏的这一掌落到妖瞳身上之前,其余五人合理的这一击快于容长苏一步,打在了他身上。 容长苏的身体被打的飞了出去,重重的甩在九宫外的地板上,弹了两下,才落定。他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的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高处悠然自得的红杏,心中恨意涌动。 &quot;啊!&quot;容长苏双掌撑地,一个旋身飞起,几乎抽干了自己身体里刚刚才稳定循环的全部魂力,对着站立在红杏面前的七人双掌齐出。他今日只要逃脱,来日定然回到这琼楼阁讨回自己的东西。 七人一看容长苏这破釜沉舟的架势,一个个屏气凝神,纷纷用尽毕生全力对着容长苏甩过来的内力合体相迎! &quot;轰!&quot;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七人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就连琼楼阁的山体都剧烈的摇晃了几下。尘烟过后,容长苏原本站立的位置空空如也。七大长老纷纷喷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跪倒在红杏面前。 &quot;你们还真是差劲!&quot;红杏笑着看了受伤的七人,转身飘然离去,&quot;隐世也是该好好的洗洗牌了,让容长苏去屠杀吧……我们坐山观虎斗,便好!&quot; 七人听着红杏的声音已经变得悠远,一个个才松了一口气,颓然坐在地上,心中对容长苏的实力感到骇然。《隐世志》果然说的没错!控魂戒的杀戮的确是……血流成河啊……真不知道当年奇介冷卉为何要造这种东西。 容长苏逃出琼楼阁开始不停的想要找人去吸食对方的功力,可惜走了很久他都没有找到有人烟的地方,实在是体力不支,倒在草丛里。迷迷糊糊之间,他似乎看到一个长相丑陋的男人朝着自己走来。 &quot;你是……&quot;容长苏用手胡乱的在眼前拍打着空无一人的旷野,&quot;鬼面,你走开……你走开……&quot; 鬼面并不在容长苏的面前,而是在他的脑子里,心里,血液里,气息里……还没有来得及消化。他就是一团完整的能量,拥有着记忆的磁场,影响着意志薄弱的容长苏。 &quot;漠北,你为什么总是一副这样的表情?&quot;一个衣着朴素,长相普通,眼神却极其清凉的丫头望着容长苏,淡淡的问道,她其实也不在意对方会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不过只是无聊随便问出罢了,&quot;我跟你走了快二十天了吧?你说过的话算起来总共没有二十句!&quot; 这个丫头正是快到十二岁的奇介冷卉…… 容长苏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讶异的望着对面的姑娘:&quot;我是漠北?不不不,我是五王爷才对……&quot; &quot;漠北,你傻了啊!&quot;奇介冷卉转头怪异的看了容长苏一眼,笑着说道,&quot;不过看着你愣愣的样子还挺可爱的……&quot; 容长苏是在做梦…… 一个真实的梦,鬼面想要将自己最后的记忆和遗恨渡到容长苏的记忆里。容长苏现在经历的都是鬼面真实的过往…… 奇介冷卉递给容长苏一些水,自己则拿出一些干粮啃了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千金小姐。她看着容长苏迟疑,笑着别过头,无奈的摇摇头。她已经习惯了。 容长苏看着自己手中的水袋,神情错愕,他缓缓的仰起头,浅浅的饮了一口。他转头将水袋还给奇介冷卉,轻声说道:&quot;谢谢!不过,我不叫漠北,我叫……&quot; &quot;你是漠北,你叫漠北……&quot;容长苏的脑子里一直重复着这个声音,搅得的他头痛欲裂,他现在身体空虚,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防护能力,只能任由鬼面来掌控他的记忆。容长苏在地上打滚,挣扎,终究平静了下来,又睡沉了。 &quot;对对对,我叫漠北!&quot;容长苏愣愣的望着接过水袋的女子,迷茫的重复着这句话,似乎已经相信自己真的就是奇介冷卉口中所说的漠北,&quot;那姑娘您叫什么名字?&quot; 容长苏忽然觉得自己是不会说出这句话的,可是他脑子里似乎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一直指导着他,这样做,这样做…… 奇介冷卉笑呵呵的转过头,望着容长苏,亮晶晶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光华:&quot;你叫我冷卉就行了……嘿嘿,漠北,你说我们两个这样一直在一起,做一对伴侣好不好?你不会打扰我研究自己的功法,我也不会打打扰你修炼自己的刀法,若是能跟你一起行走江湖做个伴儿,在以后漫长的生命里,至少不会寂寞!&quot; &quot;刀客不会寂寞!&quot;容长苏冷冷的说道,似乎他骨子里真的就是一个刀客,一个只知道行走和杀人的刀客,叫漠北。 奇介冷卉嗤笑一声,看着漠北,问道:&quot;你没有家人吗?你总不会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吧?要是你家人出事了你会袖手旁观吗?呵呵,别说的自己好像什么都不介意一样,我啊,早就把你这个人看的透透的了!从你对我露出情绪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了!&quot; 容长苏别过脸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奇介冷卉也不在意,只是忽然起身,对着容长苏说道:&quot;漠北,我要走了!呵呵,这些日子还真是感激你……若是没有你,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瓶颈在哪里,更不知道怎么样再进一步。&quot; 容长苏心里似乎有着巨大的情绪波动,他张了张嘴想要挽留,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说出来。他只是默默的望着奇介冷卉小小的背影…… &quot;漠北,等处理完一些事情,我就会来找你的!&quot;奇介冷卉微笑着望向容长苏,忽然,就朝着他拥抱了一下,重重的,似诀别,&quot;漠北,有些事情我对你的确不够坦诚,但是,我当你是自己的好朋友……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相信我!&quot; 容长苏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忽然发现场景一变,他站在了一处很熟悉的房门前——漠家!他屠杀过的漠家……我怎么会来这里?容长苏在心里自言自语的说道,刚想发火,他身边站着的一个下人忽然推着他朝门里走去。 &quot;二少爷,您就快点吧,晚了老夫人就不行了!她这辈子最欠的就是你……受了这么多苦痛都要等到你回来,真是……唉……&quot;下人推着容长苏边走边念叨,眼神带着一股子无奈和对他的失望。 容长苏的脚步忽然一顿,木讷的望着这个自己并不熟悉的院子,看着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下人,心里面有些堵的慌:&quot;我这是在哪里?&quot; &quot;二少爷,您是不是出门这些年糊涂了?当年你撂下漠家就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没有原谅老爷和夫人呀!&quot;下人看了一眼容长苏,拉着他匆忙朝后院走,&quot;我说二少爷啊,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管怎么样,老爷夫人都是您的亲爹亲娘,您就去看看吧……&quot; 容长苏被动的迈着步子,心里一片茫然……什么老爷和夫人,什么二小姐?他怎么忽然又跑到这里来了? 随着那个下人的引路,容长苏走过了走廊小径,院落,最后来到了一个布置华丽而古朴的房间里。他似乎能闻到一股子浓浓的药臭味,不悦的站在外面,止步不前。 &quot;二少爷还愣着干什么?!&quot;一个老妈子匆匆拉过容长苏,生拉硬拽到房间最里面的病床前,他迷茫的望着床上的老夫人,不知所措,&quot;您,您是?&quot; &quot;漠北,哎呀,我的孩儿啊……&quot;老妇人一见到容长苏就拉着他痛哭了起来,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眸之中满是后悔,&quot;是娘对不起你啊!漠北……在……咳咳……在娘死之前你能来看看娘……我已经……已经心满意足了……娘……娘……&quot; 我是漠北?!容长苏的心一惊,一把搂过老妇人,伸手给使内力顺了气,关切的看着她瘦的不成人形的模样,心中悲戚:&quot;娘,孩儿早就已经不责怪你们了!&quot; &quot;那你这些年为何一直在外面,不管我和你爹怎么寻找,你都一路躲藏,故意不见?&quot;老妇人望着容长苏,老眼中含着深情和热泪,&quot;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漠南做的,我们冤枉你了……可是,你也没有必要离家出走啊!这么多年,我和你爹多么想你,知道吗?&quot; 容长苏似乎感受了所有属于漠北的心里情绪,他抖着手,缓缓将老妇人搂在怀里,沉声说道:&quot;娘,放心吧,孩儿以后不走了!以前是孩儿太年轻,不懂这些东西……以后孩儿一直都守在您和爹的身边,和哥哥一起孝顺您们!&quot; &quot;呵呵,好,好,好!&quot;老妇人一连道了三个好,喜悦的病都好了一大半。 第三百五十八章 记忆混杂 容长苏望着这样的老人,心里面五味陈杂,他开始暗暗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孩子气了,一定要好好守护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爹娘。这是作为一个真正男人所必须具备的东西。 就这样,容长苏成了漠家的二少爷,开始接手漠家的家业。那个和自己多年没有见面的哥哥漠南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知道整天在干些什么。漠家老妇人的病本就是心病,这会儿见到容长苏回来,也好的快了。 几个月过去了,容长苏已经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似乎已经将自己背后的那把刀当成一种装饰了…… &quot;呵呵,好久不见啊,漠北?&quot;奇介冷卉忽然出现在漠北院子的墙头,笑着望向他,神情愉悦,&quot;我还真想不到你居然是漠家的二公子呢……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quot; 容长苏再次看到奇介冷卉出现的时候,眼中有诧异,更多的却是惊喜。他捏了捏拳头平息自己心中的情绪,以一贯冷淡的态度望向奇介冷卉,神情冰冷。 &quot;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quot;奇介冷卉无聊的摇摇头,小手一撑墙头,翻身跳了下来,轻盈落地,一脸乐呵呵的笑着说道,&quot;我现在住在你这里一段时间,行不?&quot; 容长苏看向奇介冷卉,一个字都没有说,眼中的询问之意明显。他已经是一个成年多年的老男人,跟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片子同在一个屋檐下,很容易招惹是非。 &quot;拜托,我们以前又不是没有在一起吃一起睡过,现在不过就是在一个院子里待着,还能怎么样?&quot;奇介冷卉空灵的眼中闪过一丝明光,淡淡的说道,&quot;难不成漠家二公子是有恋童癖?&quot; &quot;自己解决吃饭问题!&quot;容长苏看了奇介冷卉一眼,冰冷中似乎多了一分不一样的东西,&quot;你……我……你的眼睛,好可爱,我好像很喜欢的样子……&quot; 这句话是容长苏遵循自己记忆说的,他看到奇介冷卉的大眼睛,心中总会升起一些无法拒绝的情绪。他好像很愿意宠着这双眼睛,让它只是快乐的闪耀着。 奇介冷卉仿佛没有听到容长苏的话一般自顾自的转身挑选自己的房间去了,兴致勃勃。她小小的身影穿梭在院子里,让这里寂静的空气多了一丝灵动。 容长苏望着奇介冷卉的背影喃喃自语:&quot;欢欢?咦……欢欢是谁?不不不,我不认识这个人,她叫冷卉,对对,是叫冷卉!&quot; 容长苏摇摇头,摒弃掉自己内心杂乱的想法,慢慢的沉浸入这个叫漠北的角色里。他开始真的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quot;二少爷,最近隐世传言我们和奇介家族暗中勾结,想要仗着奇介家族出来的天才女子提升能力,占据更多的灵韵宝地!&quot;一个管家模样的老男人跪在容长苏的面前跟他汇报,&quot;现在已经很多隐世家族开始不断的找我们的麻烦了!&quot; 容长苏气的一掌将面前的茶几砸碎,冷冷的俯视着底下跪着的管家,沉声道:&quot;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这么多年我们漠家是如何对待他们的?现在看到有点蝇头小利就联合起来开始拿着莫须有的事情说事儿,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漠家不念及往日情谊!&quot; 管家被容长苏的身影吓得一抖,他真的害怕这个老是背着一把刀的二少爷……明明都是一个爹娘生的,这二少爷的脾气怎么就比大少爷差劲这么多呢? 容长苏冷漠的看了管家一眼,摇摇头,他也不想要自己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不过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了,一时间也改不了。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quot;管家,先暂停跟那几家人的物质交易,等一段时间再说……&quot; &quot;好的,二少爷!&quot;管家领了命令,离去。 容长苏揉揉自己发痛的太阳穴,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他的步伐有些快,似乎很着急去做一件事情。在快到自己院落门口的时候,他刻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放缓了脚步朝着院子里走去。 &quot;你怎么来了?&quot;奇介冷卉对着一个驼背的老太婆问道,她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成熟,老练,&quot;是跟我说那几个家族的动静?&quot; 容长苏的步伐一滞,屏气凝神…… 驼背老太婆看了唯唯诺诺的对着奇介冷卉行礼,似乎对这个小小的女孩子非常忌惮:&quot;冷卉小姐您在宫宴之上大放异彩,本就蠢蠢欲动的几个家族此时更争相奔走,开始联合更多的家族对付我们奇介家族呢!&quot; &quot;就凭他们?&quot;奇介冷卉不屑的冷哼一声,她内心的确是仁慈和善良的,只是,她的手段也并不少,&quot;我不喜欢随便伤害人……这个……呵呵,你该是深有体会吧?&quot; 驼背老太婆吓得身子一抖,立即朝着奇介冷卉不停磕头:&quot;谢冷卉小姐垂怜,谢冷卉小姐仁慈!不过,这么多家族……我们该怎么做?&quot; &quot;他们之间那么多算计和利益纠葛……随便离间一下就行了,不要伤人太多……凡是留一线,来日好相见!&quot;奇介冷卉看了驼背老太婆一眼,笑着说道,&quot;你先回去吧!以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漠家找我!&quot; &quot;是,冷卉小姐!&quot;驼背老太婆瞬间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奇介冷卉站在原来的位置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抬步朝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看来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自己已经给漠北惹了麻烦了! &quot;站住!&quot;容长苏怒气冲冲的出来,望着不远处的奇介冷卉,神色受伤,他感觉自己这么多年唯一信任的朋友居然欺骗他,&quot;你到底是谁?来漠家的原因到底是什么?&quot; 他心中隐隐想到了一个不好的答案,吓得身子开始发抖,看奇介冷卉这个十二岁多的小女娃的眼神也变得不那么通透了。他简直被这个女娃的心机折服了——离间,呵呵,好你个离间啊,他就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吗?还真是讽刺呢!漠北啊漠北,你穷极一生都冷心冷情,好不容易感受到了一点温暖,却不过是欺骗!可悲,真是可悲! &quot;不,不是这样的!漠北,你听我说啊,我没有想过利用你!&quot;奇介冷卉看着漠北那陌生的眼神,心里悲伤,想要上前。 &quot;滚!&quot;容长苏朝着奇介冷卉的脚下一掌拍出,虽说没有砸在她身上,却砸断了两人之间本就缥缈维系的情谊,&quot;我再也不想看到你!&quot; &quot;是,我是奇介冷卉,我是奇介家族所谓的那个天才!但是这一切是我可以选择的吗?&quot;奇介冷卉往后推了两步,朝着容长苏大声吼道,&quot;我想要的你们又何尝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我以为至少算得上是朋友!呵呵,你居然就凭一个身份就这样对我,不相信也好,断了我的念想!&quot; 奇介冷卉转身,留给容长苏一个决绝的背影。 容长苏感到自己内心的挣扎和无奈,终究,他还是没有上前拦住奇介冷卉的去路,两人还是错过…… 恍惚间,容长苏还沉浸在奇介冷卉离去的悲伤中之时,突然又发现周围场景变换,他正坐在高高的台子上,身穿素白色的衣衫,底下两具棺木被漠家几个壮汉抬着,一步一步往漠家英灵祠走去。 &quot;二少爷,这一次您一定要拿出个态度啊!奇介家族这么利用我们漠家,让其他家族的矛盾直接引到我们漠家身上,还联合害死了老爷和夫人……&quot;管家说道这里的时候哽咽的苦出声来,&quot;老爷和夫人是多么好的人啊,他们……就被几个家族的人合伙起来给逼死了!说到底都是奇介冷卉那个妖女策划的!&quot; 容长苏的手捏的紧紧的,心中隐隐涌动着戾气。一种被欺骗,被背叛,被玩弄的羞辱感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奇介冷卉杀掉!不,他不会将她杀掉,他要让她生不如死!不然,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一片赤诚。 &quot;管家,听说奇介冷卉及笄的日子要到了是不是?&quot;容长苏冷冷的看了管家一眼,森寒的说道,&quot;帮我备一份礼,我到时候也去参加参加!&quot; 管家看到容长苏眼中的冷意,吓得发寒:&quot;是是是!小人这就去办!&quot; 容长苏捏着自己的手臂,看了一眼绑在自己身后的长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奇介冷卉,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女子!我真是看错你了!望着这满府素白,容长苏的心冰冷的几乎看不到一丁点眼色。 忽然,他的眼前又是一阵眩晕,容长苏居然已经在奇介家族的宾客席位上,他迷迷糊糊的看了周围陌生的众人一眼,刚想说些什么…… &quot;漠北,我喜欢你!&quot;奇介冷卉扒开人群一步一步朝着容长苏走来,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面裹着浓浓的真诚,她笑着望向这个朝思暮想的男人,满眼情谊,她看她的眼神是一个女人看男人的眼神,&quot;我要你娶我,好吗?&quot; 容长苏的神情一顿,在奇介冷卉这样的眼神下,他似乎着了魔,根本无法动弹,只是愣愣的望着她。他想不明白她利用了自己为什么又会想要嫁给自己,这是为了逗自己玩吗? 第三百五十九章 记忆混杂2 &quot;漠北……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对你有不一样的感觉!&quot;奇介冷卉坦诚的说道,&quot;我那个时候还小,不懂什么是爱,可是现在……我清楚的知道,我想你,我想要每天都呆在你的身边,想要每日清晨起床都看着你,想要陪你笑,陪你哭,陪你慢慢消磨岁月,陪你老去!&quot; 容长苏那双冰冷的眸子一动,望向奇介冷卉的眼神里有了她看不懂的东西。他真的已经喜欢上这个老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尾巴了,可是…… &quot;不行,你不可以嫁个他!&quot;妖瞳紧赶慢赶终于还是赶上了,他冲过宾客拦在两人中间,对着奇介冷卉毋庸置疑的说道,&quot;因为,你,要,嫁给我!&quot; &quot;你打得过我,我就嫁给你!&quot;奇介冷卉倔强起来,并没有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说话,尤其是在对漠北的爱情上面,她早就已经无法自拔,&quot;妖瞳大人意下如何?&quot; 妖瞳终究是没有扭过已经为爱无法自拔的奇介冷卉,他一生都为这个女人而伤怀而痛恨,终究成了心魔。 &quot;娶我,好吗?&quot;奇介冷卉将自己的一整颗心捧在容长苏的面前,天真的,没有丝毫算计的望着他,坦诚,&quot;我真的爱你!&quot; 容长苏迟疑的望着眼前稚嫩的女人,眼中划过一丝冷笑,终究一把搂过奇介冷卉:&quot;既然你爱我,那就让你爱个够!&quot; 奇介冷卉这个时候看不到容长苏眼里的冷漠和疼痛,她窝在他的怀里宁可放弃全世界也不愿意离开他身上的温暖。有时候,爱情就是在那一刻留在心里的阴影,久了,便生个发芽,拔都拔不掉。 &quot;呵呵,真好,漠北!&quot;奇介冷卉紧紧的搂着容长苏,柔柔的说道。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沉浸在自己的美好臆想里而已…… 听到奇介冷卉的声音,容长苏搂着她的手一僵,心中闪过一丝犹疑,终究,还是被自己的一身白衣刺痛了眼,他不会再被她的外表迷惑。 容长苏感觉到自己的怀里一空,他的心没来由的一紧,想要四下寻找奇介冷卉的身影,却发现自己正领着一大帮人站在奇介家族的门前。 &quot;把奇介冷卉叫出来,饶你们家族!&quot;容长苏振臂一呼。 后面无数陌生的,含着虚情假意笑容,或者拿着正义名号附和的人开始重复着容长苏的话,一声又一声,越来越整齐。他们为的不过是将奇介冷卉扼杀,阻止奇介家族的强大,防止它日后和自己的家族分一杯羹。他们根本不在乎谁有理,谁无辜,他们在乎的只是怎么样能让自己谋取最大利益。 &quot;漠北,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quot;奇介冷卉刚刚发现自己怀孕,还没有将这个好消息跟容长苏分享,就已经被他逼入如此境地,她的一片真心甩在地上,碎成片,&quot;你要我生要我死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对我?&quot; 奇介冷卉的声音嘶哑,要不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恨不得…… 容长苏望着奇介冷卉的眼神纠缠,他和她在一起这么久,对他仍然会有感觉,会有心痛,会有喜欢,甚至爱…… &quot;你用计害了我的父母,今日,我和你只能活一个!&quot;容长苏咬咬牙,对着奇介冷卉说道,他仿佛已经融入了漠北和奇介冷卉这段过往之中,无法自拔。 奇介冷卉捂着自己的肚子冷冷的望着漠北,她不再哭喊,不再解释,只是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容长苏,冷静,沉着:&quot;我害死了你的父母?呵呵,的确,我瞎了眼看上你,真的是罪该万死……要是我奇介冷卉现在只是一个人,我就以死以谢天下就行了,可是我现在有了孩子!所以,我不会死,也不能死!&quot; &quot;这可由不得你!&quot;容长苏脸色一冷说道,他的心却在听闻奇介冷卉怀上自己孩子的一瞬间有着轻微的颤动,&quot;哼,奇介族长中了我漠家独门奇毒,若是没有我漠家解药……&quot; 容长苏的话没有往下说,他知道奇介冷卉向来聪慧可人…… 奇介冷卉决绝的看了容长苏一眼,朝着众人&quot;噗通&quot;一声跪了下去:&quot;我奇介冷卉犯、下、大、错,万、死、不、辞,只可惜我现在怀有身孕,希望各位家长的族长长老念在奇介家族一向做事低调的份上能够准许冷卉自贬入尘世,从此自生自灭。上天有好生之德,冷卉在此谢过各位家族了!&quot; 奇介冷卉每说一个字身体都绷的紧紧的!若不是他,她又怎么会输?凭她,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的时候,收到奇介家族求救信的琼楼阁鬼婆赶到,对着众人大致说了《隐世志》上面的意思。其实,红杏最终决定将奇介冷卉流放入尘世,赐一个皇后之位,也算得上是对这个奇女子的厚待了。 奇介冷卉死去,或者流入尘世,对这些家族来说效果都是一样的,他们还可以卖给琼楼阁一个人情,纷纷便点头决定。 不过,她的目光一直都望着容长苏,她只是想听他最后的挽留…… &quot;如此,甚好!&quot;容长苏忍住想要上前抱起奇介冷卉的冲动,对着鬼婆冷声说道,&quot;不过一定要严加看管,千万不要再让她溜回隐世,为祸人间!&quot; 奇介冷卉眼中流出一滴血泪!她终究是默默离去…… 容长苏缓缓醒来,迷茫的望着周围的景色,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了!他脑子里的那个鬼面用了自己最后的能量将这段记忆留给容长苏,终究化作他身体流动的内力周而复始的循环。 &quot;我是漠北?&quot;容长苏想要起身揉揉自己发痛的脑袋,却发现不远处正蹲着一条小银蛇对自己虎视眈眈,&quot;我刚才睡着的时候你也不乘人之危,呵呵,还算是个好家伙,你要是愿意跟着我,我就不杀你。怎么样?&quot; 小银努力的摇摇头,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自己的身子,在感受到容长苏身体里爆发出来的杀意之时,它立即狗腿的朝着容长苏点头,还慢悠悠的朝着他爬去。尽管样子有些不情愿,不过终究还是同意了。 &quot;呵呵,还是个懂情趣的小家伙?&quot;容长苏伸手将小银抓起捏在自己的手心,&quot;我可警告你啊,要是敢不分青红皂白的的咬我,我就剥了你的皮做蛇羹!&quot; 小银眼中闪过一丝惧怕,不停的摇头,生怕容长苏真的狠心将自己给切吧切吧剁了。它可是一只高贵的小蛇! &quot;我想我是真的疯了!&quot;容长苏要要自己发痛的脑袋,完全分不清现在所处的位子了,&quot;我明明屠杀了漠家,怎么我又成了漠家的二少爷?对,我是漠家的二少爷,我叫漠北!&quot; 容长苏将小银放在自己的手心,糊里糊涂的迈步往前朝着漠家的方向走去。他要去漠家找到管家问个清楚……不不不,他要找那个琴师问个清楚! 奇介家族最近感受到来自各个方向莫名其妙的压力,他们的门人弟子出去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死去,弄得人人自危。新继任的族长于欢欢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长老们找遍了整个奇介家族都没有找到她的半根影子。果儿更是将藏书阁都翻遍了,也没有看到于欢欢。他们纷纷猜测于欢欢可能被人掳走了。奇介家族开始隐隐发生暴动的架势…… 藏书阁密室中却显得尤其安静,于欢欢的动作就像之前一样,并没有丝毫改变。等到她脑子里一片清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忽然感觉这个房间不仅仅是一个房间,似乎还隐藏着一个灵魂阵法。她能够感觉到这个阵法里面的磁场和一个灵魂磁场相近。 &quot;难不成……这里还有个死人?&quot;于欢欢吓得一抖,却不小心手指撞在了身后锋利的铁制烛台边缘上,划出了一道口子,&quot;哎哟,疼死了!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容长苏,你到底在哪里啊?&quot; &quot;欢欢?是我的女儿,于欢欢?&quot;烛光波动中忽然出现一个飘荡在空中的人影,她的声音很温暖,叫于欢欢名字的时候急切又好听,&quot;呵呵……娘本来以为自己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终于还是让我等到了!&quot; 于欢欢一听女子的声音,她的胆子便大了起来,瞧瞧上前一步,望着那个几乎透明的人影,脑子有些抽——这不科学啊?!我不是做梦吧?! &quot;欢欢,我只不过是你娘留在这个世上的一缕能量,被一个控魂阵法保护在这里,只有你的血可以开启这个阵法!&quot;奇介冷卉的影子对着于欢欢笑着说道,&quot;这个密室留下了很多本不该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你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将它全部毁掉!&quot; &quot;为什么?&quot;于欢欢嘟嘴问道,万一她还想要再学习怎么办呢? 奇介冷卉苦笑,当年她若是知道这一点,根本就不会制造这个密室,更不会引得那么多家族开始嫉妒奇介家族:&quot;欢欢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具有控魂能力吗?&quot; 于欢欢摇摇头,一脸迷茫的望着奇介冷卉。 &quot;因为引灵链!&quot;奇介冷卉长叹一声,看于欢欢的目光变得渺远起来,&quot;我当年怀上你以后便开始为你的未来做打算……不管是嫁给老实的于大人,还是找到多年好友谢先生……&quot; 第三百六十章 终究成空 奇介冷卉说道这里的时候眼睛有些湿润,她对这个女儿的感情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于欢欢往前挪动了几步,想要抬手去抓奇介冷卉,却终究没有勇气……她在她眼里到底还是个灵体,依然有些惧怕。 &quot;我早就开始研究引灵链的灵魂攻击能力来自何方……&quot;奇介冷卉说到这里语气一顿,神色变得凝重,&quot;所以我开始模仿着制造了一个并不十分成熟的东西——控魂戒!&quot; 原来奇介冷卉制造控魂戒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求能够将自己控魂能力过度到于欢欢身上的方法。她去了许多煞气极盛之地,用小小的阵法密密麻麻的刻在控魂戒之上,开始禁锢天地煞气……却不知,那东西最后居然可以自动吸收煞气,而且根本不受奇介冷卉的控制,她便又弄了一个阵法将它变成一种灵魂铭刻。(也就是认主的意思)她便开始用各种办法尝试着控制它……最后她成功了。 &quot;我把控魂戒送给了凤仪……&quot;奇介冷卉看了一眼于欢欢笑着说道,&quot;然后就开始从引灵链里面不断提取灵魂之力净化以后转入你的体内运行一圈,再过我的丹田……&quot; 于欢欢看着越来越飘忽的奇介冷卉影子,心里感动,她眼中有些湿润…… 奇介冷卉用尽了自己最后的生命将引灵链之上的灵力引入于欢欢的身体,还将它做成一个灵魂封印……等到十五岁以后才可以解开!她怕于欢欢太小的话承受不起那样的魂力冲击! &quot;欢欢,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到能够见你一面,现在,终于放心了!&quot;奇介冷卉望着默默流泪的于欢欢,笑着说道,&quot;呵呵,我家欢欢真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跟娘一模一样!&quot; &quot;娘,娘!&quot;于欢欢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她对着奇介冷卉的影子大声呼唤道,&quot;是欢欢不好!是欢欢害了您!&quot; &quot;呵呵,傻孩子……只可惜娘看不到你成家立室生儿育女了……&quot;奇介冷卉笑着看向于欢欢,眼神悲伤,&quot;你居然长这么大了……呵呵,真快真快啊!&quot; 于欢欢伸手想要抓住奇介冷卉,却扑了个空。她留着眼泪说道:&quot;娘,你看到了!欢欢已经嫁人了……只是还没有孩子……&quot; &quot;什么?&quot;奇介冷卉眼中欣喜,&quot;那他人呢?&quot; 于欢欢沉默,小脸闪过一丝挣扎。她本不愿意讲容长苏的事情告诉奇介冷卉的,但是现在她忽然又不想满着她了。 &quot;……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搞得,更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忽然变成那样……就好像是被什么鬼魂附体了一般!&quot;于欢欢将从果儿那里听来的事情尽量精简的全部讲给了奇介冷卉,她骨子里拥有那个法医的记忆,还是宁可相信物质和科学的。 奇介冷卉身体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支撑太久了,她急切的对于欢欢说道:&quot;他肯定是开启了控魂戒里面的煞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持续失控……唯一救他的办法就是……你的血加上引灵链……找一个武功厉害的人……我快不行了……找一个武功厉害的人引引灵链上的煞气攻他身上控魂戒的煞气……以毒攻毒……欢欢,娘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quot; 奇介冷卉的影子消失了,小小的密室再次恢复了安静。于欢欢盯着那空空的位置,心中万分不舍…… &quot;娘!&quot;于欢欢忽然对着空间大喊,力气十足,&quot;我一定会好好地,坚强的,活下去!您放心的去吧!&quot; 墙壁回荡着于欢欢的声音,一遍一遍的,说给她自己听。 于欢欢坚定的望着火光中的墙壁,书籍,她娘留下来的一切……默默对自己发誓,她一定要尽快将这些东西统统记住(只是记住,武功讲究修炼和悟性,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全部学会的,她又不是她妈)。 密室外面此时却已经翻了天……梁家二长老带着人打着看望自己家孙女的名义堂而皇之的住在了奇介冷珏的院子里,还明目张胆的对奇介家族的长老施加压力,要求他们放了奇介冷珏。 奇介家族内有梁家干涉,外有多个家族虎视眈眈,群龙无首,乱成了一锅粥…… &quot;爷爷,您说长老他们能放了冷珏吗?&quot;梁氏一脸焦急的坐在小桌边的凳子上,望着梁二长老说道,&quot;这命令可是死去的祖爷爷下的,他们应该会誓死遵守吧……&quot; 梁二长老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quot;他们还真当现在的奇介家族还是奇介冷卉在世时候的奇介家族吗?不同意,哼,不同意就别怪我不客气!&quot; 奇介雨泽站在一边,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开口说道:&quot;祖爷爷,娘,雨菲这件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的!长老们该死,那个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的于欢欢也该死!&quot; 现在整个奇介家族,除了几个长老,就只有奇介雨泽具有控魂能力,自然成了家里说得上话的人。 梁二长老抬眸,看了一眼自己这个重孙,满意的笑着问道:&quot;雨泽可是有什么好的方法?放心,以后你接手奇介家族,我们梁家一定会出手拦住那些想要捣乱的别家……&quot; 梁家在隐世的地位仅次于矮人贵族和已经消失的雪族,他们是隐世最古老的家族之一,擅长的便是古武。梁家讲究修身,练气,长命……所以他们是隐世中唯一没有任何特殊能力却能够大杀四方的一族。 梁二长老冲动易怒,喜欢以武力解决问题,在家族里面谁都不服,是个任性的主,但功夫的确是相当厉害。 &quot;很简单……放出族长和大长老已死的消息给隐世……&quot;奇介雨泽说道这里,眼中闪过最后一丝对家族的不舍,&quot;再将于欢欢对家族的不负责任——临阵脱逃的事情大事宣扬一番在奇介家族内部传播……先乱人心,再谋之!到时候内忧外患,我就不信那几个老头子不会求祖爷爷您出面?!&quot; 奇介雨泽的这一招真正的是釜底抽薪啊…… 奇介家族现在本就风雨飘摇,四面受敌,他再将这两件事情做出去,估计就是神仙也难以挽救奇介家族被吞并的命运了。他为了奇介雨菲,真的是够狠了。 梁二长老高兴的哈哈大笑,拍着奇介雨泽的肩膀叫了几声好。他来奇介家族自然是为了能够分一杯羹了,怎么可能是为了那点微不足道的亲情。他向来都是一个重利轻人情的家伙。 &quot;呵呵,我们家能出雨泽这样的后代,真的是福气啊!&quot;梁二长老赞许的看了一眼梁氏说道,&quot;比你这个不成器的有见地多了!当年老子就是将你送过来当卧底的,结果你呢?对人家动了真心不说,还养了一对好儿女!奇介冷珏那个废物哪里值得你这么付出了?&quot; 梁二长老对梁氏说话一点都不留情面,也丝毫没有看到奇介雨泽眼中暗藏的冷漠和杀意。他在乎的只是奇介家族的掌管权。 奇介雨泽浅笑,脸上露出和他年龄并不相符的成熟:&quot;祖爷爷就不要怪母亲了……她到底只是个妇道人家,走,重孙儿现在就叫下人准备您最爱喝的好酒,陪您边吃边聊?&quot; 梁氏诧异的看了奇介雨泽一眼,心中担忧,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出言阻止——泽儿似乎从来都没有喝过酒啊! 梁二长老一掌拍在奇介雨泽的身上,乐呵呵的说道:&quot;还是我家重孙懂事!哈哈,走走走,好好喝酒。&quot; 奇介雨泽跟在梁二长老的身后,每一步都走的很稳,一夜之间,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似乎长大了…… 奇介家族的议事堂此时正聚集着家族的所有长老,果儿代表着于欢欢也站在里面。她小小的个子,却蕴含着巨大的气魄,那样标准的站姿,叫人称道。 &quot;现在就连一向跟我们交好的梁家都开始蠢蠢欲动了,漠家那边跟不用说……&quot;二长老看了一眼果儿,转头对着其他几人不满的抱怨,&quot;也不知道当初族长怎么想的,居然将位置莫名其妙的传给那个于欢欢!她连姓都不是奇介,凭什么?&quot; &quot;是啊,是啊!本来长老联合起来就有罢免族长的权利,要不我们现在商讨一下此事?&quot;五长老一听二长老说话了,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担心,&quot;我早就觉得一个小丫头片子是无法领导奇介家族的!族长啊,就是老糊涂了……&quot; &quot;我看是他对冷卉太过想念了……这才……哎……&quot;三长老听众人说的各有道理,想了想,叹口气,&quot;这个毕竟是族长他老人家的遗愿,我觉得我们还是遵守吧!现在的奇介家族罢免欢欢和不罢免欢欢又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呢?难道我们整个家族加起来有一个漠北厉害吗?或者是有梁家厉害?他们早就看中我们家族的藏书阁了……&quot; 三长老并不支持他们在这个时候临时更换族长。 一直没有说话的果儿扫过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比较有分量的二长老身上,闪了闪。她感觉的出来二长老对于欢欢若有若无的敌意,心中便多了几分防备。果儿绝对不会相信像于欢欢那种性子是会怕事的人,更不会相信她就这么扔下自己走掉了。 &quot;奇介家族藏书阁有没有什么密室或者暗道?&quot;果儿思索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问道,&quot;或者是有没有人看守?&quot; 众人一听果儿的问话,全都呆住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家族人心 过了许久,三长老才犹豫的看了二长老一眼,迟疑着对果儿说道:&quot;不瞒您说……这些家族一直想抢我们奇介家族又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这藏书阁里冷卉留下来的密室!那里有一个武功高强的老太婆守着,谁都不让进……&quot; &quot;难道……&quot;二长老一听三长老的话,心中一颤,忽然想到了那个可能,激动的一把抓着三长老的手,&quot;你的意思是欢欢那丫头有钥匙?也就是说,以后,我们也都可以去里面修炼控魂术?&quot; 果儿心中对于二长老是极度不悦的,她很有涵养的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眼神沉了沉。 &quot;话是这么说……可是谁知道欢欢让不让我们进去呢?&quot;三长老担忧的看了二长老一眼继续说道,&quot;当年我们就没有通过冷卉的灵魂测试,现在……&quot; &quot;她敢!&quot;二长老陡然提气,一副威严的长辈架势,&quot;这个奇介家族并不是她于欢欢一个人的家族!&quot; 三长老看了二长老一眼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果儿是个优雅的女人,永远都喜欢将礼貌和优雅放在第一位,她这个时候已经怒火攻心了,却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根本就不在意一般。 二长老兴奋的看了几人一眼,说道:&quot;今日大家就散了吧……反正奇介家族目前的状况谁也没有办法……大家还是先想想密室的事情吧!&quot; 二长老说完先行离去,其余几人都各怀心思离开了。角落里矮矮的果儿望着几人的背影扬了扬下巴,瞳孔一收,一丝杀意似乎洞穿空气,直射二长老的心头。 容长苏在集市上抢了一身红衣换上,才朝着郊外不远处的漠家大宅而去。他手中的小银时不时的对他吐出两下信子,表示自己对现在的遭遇很是不满。只可惜蛇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quot;小家伙,前面就是我要去的地方了……要是那个该死的琴师敢骗我,哼!&quot;容长苏眼神一沉,眉宇间的戾气十分明显,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小银,说道,&quot;到时候,你可以随便吃!最好是骨头都不剩!&quot; 小银一脸不乐意的耷拉着脑袋……丫丫的,把它当做什么蛇了?它可是很高贵的品种好不好?去啃得骨头都不剩这样没有礼貌的事情,它怎么回去做? &quot;五王爷,您回来了?&quot;门口的两个守卫几乎是被训练好的,一见到容长苏就狗腿的行礼,招呼,&quot;琴师和漠北家主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quot; &quot;漠北家主?五王爷?&quot;容长苏一听称呼心中不悦,一把抓过守门人的衣领,不爽的吼道,&quot;你到底知道我是谁不?啊?&quot; 下人本就是刚刚得了命令这么说的,根本没想到会引来容长苏的怒火,吓得脸色一白,刚要说真话…… &quot;呵呵,你自然是五王爷……&quot;一个身穿灰袍和容长苏脑海里的&quot;自己&quot;一模一样的男子缓缓朝着自己走来,&quot;而我,才是这漠家真正的二少爷,漠家家主,漠北!&quot; 漠北自上次被容长苏吸食内力以后,一直闭关疗伤,到今日才大好出关……他看容长苏的眼神中隐匿着杀气,嘴角却笑得十分友好。 &quot;你你……&quot;容长苏松开拉着门卫衣领的手,转头指着漠北眼神变得十分纠结,他的脑袋里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一双漆黑的眸子神色明暗变换,&quot;你是……漠北……那我是谁?我到底是谁?&quot; 漠北看到容长苏发狂,往后退了两步,笑容变得更加冷漠。只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容长苏去替自己完成呢…… &quot;你是容长苏,你是五王爷啊!&quot;漠北笑着将这个答案一字一顿的嵌入容长苏的心里。 &quot;啊!我不是容长苏,我是漠北……我是漠北……&quot;容长苏捂着自己的脑袋痛的在地上打滚,嘴角流出丝丝鲜血,他想要抗拒脑子里运行的那些记忆,却又引得自己气血翻涌,诱发还没有好全的内伤,&quot;我是容长苏!我是五王爷!啊!!!&quot; 容长苏忽然站起身来,从体内再次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内力,向四面八方漫无目的的冲击而去。他身后的两个守门人直接被气流撞开,抛飞到了地上,再也没了生气。 漠北为了避免被气流波及,抬手一扬,轻轻化解了朝自己这方过来的那部分力道。 容长苏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落到自己的衣衫之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水。他呆滞的目光从混沌渐渐变回清明,看漠北的目光闪过一丝迷茫:&quot;我是谁?&quot; &quot;呵呵,你是容长苏啊……&quot;漠北笑的十分诚恳,说出来的话也十分诚恳,只是,他继续道,&quot;隐世本来的继承人,你忘了?&quot; 容长苏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真的是一片空白。他现在一点记忆力都没有了……只是觉得头痛无比,心也空空的,仿佛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般。 &quot;琴师,你说是吧?&quot;漠北望向刚好从外面执行任务回来的琴师意味深长的一笑,问道。 琴师一进门,看了一眼这架势,就知道漠北问的是什么了,眼中一片明了。他立马跪在容长苏的面前,眼中伤痛:&quot;五王爷,您怎么就受伤了呢?您叫我在九宫阵法之外等您,可是您却……&quot; &quot;我叫你等我?&quot;容长苏回头,不解的望着地上跪着的琴师,问道,&quot;什么时候?你是不是认识我?&quot; 琴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一笑,对着容长苏动情的说道:&quot;五王爷,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您好不容易才回来,先吃点东西,小的再和您慢慢说,好吗?&quot; 容长苏这么久的确没有进食,他一听琴师的话,便感觉自己胃里一阵空。抹了一把自己嘴角的鲜血,他看了一眼站在上面对自己微笑的漠北,又看了一眼跪在面前对自己恭恭敬敬的琴师,点了点头。 小银不耐烦的在容长苏的手腕上游动,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一口咬死这个杀了雪儿妈妈的仇人…… &quot;噗通&quot;一声,容长苏忽然就栽倒在地上,再次昏迷了过去。小银傻呆呆的张嘴,还没有下口,就忽然感觉天旋地转,自己被容长苏给压扁了。 &quot;尊上,他……&quot; &quot;呵呵,这小子的体质还真是有点意思!我要把他做成一把唯我是从的刀……&quot;漠北已经看中的了容长苏的身体和体内的煞气,&quot;这样,本尊就连琼楼阁也不会惧怕了!&quot; 琴师缓缓起身,倨傲的俯视着地上的容长苏,脸上闪过一丝犹疑,对着漠北说道:&quot;五王爷他到底是东齐国的王爷……从小都是按照不居人之下的思想来培养的,属下怕一不小心……&quot; &quot;呵呵,放心吧,本尊是不会让他有机会恢复记忆的!&quot;漠北赞赏的看了一眼琴师,点头说道,&quot;你虽然是来自尘世,但本尊向来只看能力……放心吧,只要我得到了隐世君王的位置,奇介家的那个小妞一定是你的!&quot; &quot;谢尊上!&quot;琴师&quot;咚&quot;的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漠北忠心耿耿的说道,&quot;属下誓死效忠尊上!&quot; 漠北看了一眼琴师背上的鸣辕琴,点点头,说道:&quot;你最近进步很大,继续努力!先把容长苏带到房间,找个大夫给他好好料理……一定把人给我救活罗!&quot; &quot;是,属下遵命!&quot;琴师低头叩首,心中一片赤诚,只是,他抬头的一瞬间,便再也见不到漠北了。 琴师起身一把拉起容长苏,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笑的十分诡谲。他扶着他朝一处不怎么好的院落走去,眼里一片清冷。 &quot;五王爷,呵呵,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你会有今天呢!&quot;琴师转头看了一眼容长苏,笑的很得意,&quot;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容王爷居然沦落到做别人的一把兵器,简直是这么多年让我听到的最舒心的事情了!&quot; 琴师的家人到底是因为东齐国的先皇才去了的,他对容长苏的恨意并不会因为凤仪的一段话就有所改变。 &quot;呵呵,到时候欢欢成为我的人……&quot;琴师说道这里,心中就一阵悸动,&quot;我多么想你在那个时候清醒过来啊!想想都叫人激动呢!&quot; 小银在喘过气以后偷偷的跟在琴师身后,悄无声息的准备上前咬他一口,却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顿住。聪明的它似乎感觉到容长苏被拉入了一个阴谋之中,而且似乎和于欢欢有关…… 到底还要不要给雪儿妈妈报仇了?小银的心中闪过挣扎,它是一条拥有心智的变异小蛇,出身以后就被别的蛇排挤,一个人远远的离开了种族,幼年生活在雪山。在一次偶然的觅食中,它遇到了雪儿…… 雪儿是雪族,每年都会来这雪山一次,寻找一些特殊的东西,来强大自己的雪族能力。天寒地冻,飞雪遍野,她一个小小的活物在天地这片茫茫白色之间,移动,再移动。隐藏在雪色之中的小银就像是一个等待猎物的潜伏者,它瞧瞧的弓起身,坐好随时可以射出的准备动作。 雪儿眸光一闪,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这一次她要找的居然就是小银…… 第三百六十二章 家族内乱 &quot;过来!&quot;雪儿在距离小银攻击范围之外的一步停下,对着它招招手说道,&quot;呵呵,别露出那个表情,说的就是你!快点!&quot; 小银郁闷的望着自己这次看到的这个大只猎物,忽然觉得她好像能懂它一般,心里没来由的喜悦。 &quot;我能驱使百兽,可是我却不想对你签订什么乱七八糟的协议!小家伙,我问你……&quot;雪儿看了一眼有趣的小银,笑呵呵的说道,不似平时的冰冷,&quot;如果我以后会一辈子都保护你,心疼你,给你找食物……你愿意跟在我身边吗?&quot; 小银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终究还是被食物诱惑,点点头,朝着雪儿缓慢爬行过去。 &quot;呵呵,你这么漂亮,就叫小银好不好?&quot;雪儿蹲下身子,伸手让小银(那个时候小银细的还没有筷子粗。)爬上自己的手指头,缠绕。 小银眼里老大不乐意了!它可是一只雄蛇! &quot;咚&quot;的一声,琴师将容长苏随意的扔在床上,转身去给他找大夫去了。小银吓得身体一哆嗦,快速躲在一边,免得被人发现了。它缓缓沿着容长苏躺着的床爬了上去,认真的看着容长苏,终于决定暂时不杀他!从现在开始,它要偷偷的潜伏在这里,弄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给雪儿报仇…… 第二日,奇介家族的二长老刚刚起床,正准备偷偷去藏经阁的密室看看,确定一下于欢欢是不是真的有钥匙…… &quot;不,不好了,不好了,二长老!家里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quot;几个下人屁滚尿流的朝着二长老的院子里跑来,惊恐的吼道,&quot;家里面的人都混战起来了,好多人开始抢家族的东西……他们纷纷嚷嚷着奇介家族不行了!要,要,要,要换个依靠!&quot; 下人们气喘吁吁的说完,吓得躲在二长老的身后,生怕从哪里跑出来个什么人,将自己给砍了。他并不是对奇介家族中心,而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多少本事,靠着溜须拍马的功夫才没有被流放去尘世,自生自灭。现在若是奇介家族倒了,他们这几个人逃不了被杀的命运。 &quot;什么?!反了,反了!&quot;二长老气的大吼,一把抓住下人吼道,&quot;在哪里,还不快点带我去!&quot; 下人立即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个领着二长老气势汹汹的朝着前院的大门口走去。 这个时候,其他几个长老和果儿都已经到达了大门口,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们也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 奇介家族上上下下几千人,老的小的,有本事的,没本事的都为着一点点的财物和武功秘籍哄抢,这根本不是一拨对一拨的战斗,这是一千多人的混战。有下人,有不会控魂术的直系长辈和小辈,有旁系的人…… &quot;天啊!怎么……&quot;匆匆赶来的二长老也是站在几个长老和果儿的面前,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些人都是他的亲人朋友,他要是这么一掌轰下去,这里会死多少就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quot;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啊?&quot; 二长老六神无主的望着这些打起来的人,对着边上的几个长老问道,心里又乱又烦躁,担忧的直摇头。 其他几个长老纷纷摇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果儿虽然有惊天速度,也身份高贵,但是矮人族灭绝一事在隐世传开以后,她的身份就变得不是那么好用了。再加上,果儿又是一个优雅周道的性子,总觉得自己这样插手别人家的事情不太好。 &quot;二长老……泽儿倒是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不知道几位长老愿不愿意……&quot;奇介雨泽缓缓走来,朝着二长老和几位长老行礼,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恭敬,只是心里却已经被奇介雨菲的血蒙上了一层灰。 二长老激动的一把扶起奇介雨泽,问道:&quot;泽儿又什么办法,快说,快说!&quot; &quot;我娘是梁家人,这几天……梁家二长老正在府上做客……现在奇介家族内忧外患,风雨飘摇,若是能求得梁家庇护,估计可保家族平息这一场风波啊!&quot;奇介雨泽说道这里眼神忽然又变得悲伤,叹了一口气,继续道,&quot;只是……二长老和几位长老都知道,梁家也并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地方,他们要是出手的话,这奇介家难免要付出一点代价……&quot; 奇介雨泽说道这里,看了一眼几个长老和呆在一边沉默的果儿,无奈的点点头,才继续说道:&quot;泽儿寻思……这付出一点代价和颠覆整个奇介家族来比较的话……唯有求梁家出手这一条路可以走了!&quot; 果儿一直优雅的站在一边,看戏一样的看着这些人,她不屑跟这些人讲道理,也不喜欢做失了礼数的事情。 &quot;这……&quot;二长老看了几位长老的眼神,迟疑了一下,望向三长老和五长老,终于还是摇摇头,&quot;梁家这个时候若是乘火打劫,那我们……&quot; &quot;二长老放心,有泽儿在,我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quot;奇介雨泽一脸坚定的望着几个人,说道。 五长老犹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点头,对着二长老说道:&quot;我倒是觉得泽儿说的有道理,您快点决定吧!再这样下去……&quot; 五长老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眼神朝那些混战的奇介家人们瞟去,眼中的担忧十分明显。二长老一咬牙,下定决心:&quot;泽儿,快去请梁二长老过来主持大局!&quot; 奇介雨泽眉眼中露出丝丝喜悦,转身,匆匆离去。 &quot;二长老,您说这梁家靠得住吗?要是……&quot;三长老看了一眼二长老,迟疑的出口问道,他总觉得这个时候梁家参合进来的目的并没有那么简单。 二长老瞪了一眼三长老,心中老大不高兴了。两人一直在长老的职位这么多年,三长老总是什么事情都喜欢跟自己抬杠,他才是二长老,比三长老的地位要高,而且资历要老,凭什么还要受这个老头子的鸟气? &quot;三长老!那你说说还有什么办法?&quot;二长老不悦的冷哼一声,&quot;莫不是三长老早就对奇介家族图谋不轨,想要我们早点灭族,对吧?&quot; 三长老往后退了一步,叹口气,行礼,说道:&quot;我并没有那个意思……&quot; &quot;哼,你没有那个意思就好!若是你有这个意思……&quot;二长老的脸色一沉,话没有继续说下去,目光中的杀意明显。 &quot;呵呵,几位长老将梁某叫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啊?&quot;梁家二长老一脸爽朗的笑着,那双满是戾气的眸子中闪耀着对权利的**,&quot;哟,这是怎么回事?&quot; 这位梁家二长老还真会演,这场奇介家族的内乱有一大部分都是他和奇介雨泽在背后推动的,还搞得跟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quot;梁二长老,真是不好意思啊!&quot;二长老一看梁家二长老真的不摆架子的亲自过来处理问题,心中更加信任了几分,便把事情跟对方说了一遍。 梁二长老眸子一转,呵呵一笑,对着二长老说道:&quot;要庇护奇介家族倒是没有关系,不过这奇介家族的族长必须要是我们的泽儿!&quot; 梁二长老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落到奇介雨泽身上,乐呵呵的笑着,眸子里恩威并施,闪耀着诡异的光。 &quot;这个当然没问题!&quot;奇介雨泽本就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又是奇介家族的人,加上平时里做人做事都还算正直懂理,所以二长老一口就答应了。 三长老想要出口阻止,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quot;大家不要打了!&quot;梁二长老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奇介家族的上空,震得还在战斗的那些下人一个个呆愣,&quot;奇介家族今日不会垮掉,未来也不会!因为我们梁家的重孙,你们奇介家族年轻一辈的最厉害子孙奇介雨泽要继承奇介家族的族长之位……&quot; 梁二长老的一句话,就叫那么多奇介家族混战,或者拖着受伤身体晚辈一个个目光灼灼的望着这边。 &quot;梁家的势力大家应该很清楚吧?矮人和雪族都在隐世不复存在了……&quot;梁二长老底气十足的说道,&quot;若是奇介家族有梁家庇护,谁敢动?&quot; 梁二长老的话一下子抓住了这些人的心里,他们立即渴望奇介雨泽站出来领导奇介家族,重新走向兴盛。 &quot;支持梁家庇护,支持雨泽领导!&quot;不知道谁带头说了一句…… &quot;支持梁家庇护,支持雨泽领导!&quot;瞬间便多了零零散散的几个人遥相呼应,开始呼唤起来。 …… …… &quot;支持梁家庇护,支持雨泽领导!&quot;一瞬间,刚刚还在混战的所有人开始整齐一致的喊着这个口号,脸上满是对未来的希冀和兴奋,仿佛获得了新生。 梁二长老和奇介家的几个长老脸上满是欣慰,各自点头。只有一直沉默着的果儿目光冷静的瞟了一眼嘴角勾笑的奇介雨泽,脸上闪过一丝戾气。奇介家族怎么打怎么闹,她都可以不管。不过就这么把于欢欢的位置拱手让出,她肯定不干。 第三百六十三章 欢欢出关 &quot;不行!奇介家族的族长是欢欢,这个是上一任族长亲自传位的,你们不可以将它交给奇介雨泽!&quot;果儿果断干练的声音不和谐的响起,在这个时候变得十分突兀。 奇介雨泽转头,看向一边的果儿,隐没着眼中的怒火:&quot;呵呵,果儿小姐,这个是我们奇介家族的家事……&quot; &quot;和于欢欢有关的事情,就是我的事!&quot;果儿仰望着这些比自己高大的人,脸上没有丝毫惧怕,平静,淡然,&quot;你若是想要做奇介家族的族长,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quot; 奇介雨泽目光一沉,他自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哪里会是果儿的对手…… &quot;呵呵,果儿小姐……这件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一来,这是人家奇介家族的家事,二来,矮人族就只剩下你一根独苗了,翻不起什么风浪……到时候真的有了什么闪失,可就断了矮人的血脉了呀!&quot;梁二长老看着果儿目光冷厉,眼中的威胁之意明显。他们梁家以前久居矮人贵族之下,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果儿冷笑一声,看向梁二长老,眸子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quot;那今日果儿就好好见识一下梁家的武学!&quot; 果儿刚刚说完,就若闪电般的朝梁家二长老射去,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一瞬间,就已经放出一掌。 &quot;噗!&quot;梁二长喷出一口鲜血,老捂着胸口,瞪着果儿,他没有想到果儿的速度居然会这么快,自己一时疏忽被她给打了一掌,&quot;趁机偷袭就是矮人族的手段吗?那今日老夫就要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个晚辈了……&quot; 梁二长老话音刚落,就飞身朝果儿攻击而去。 果儿贵在速度,可是内力和修为比上梁二长老简直就是小舟对大海。几个回合下来,她明显已经体力不支,被梁二长老一掌拍飞。 &quot;呵呵,就是这个时候!&quot;果儿是故意让对方击中自己而放松警惕,她一个闪电般的俯冲重新射向梁二长老,手中匕首&quot;噗&quot;的没入对方的胸口,一刀穿心。 &quot;你你!&quot;梁二长老指着果儿,颤抖着手,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会输在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手中。&quot;碰咚&quot;一声,倒下!梁二长老死不瞑目! 果儿捂着胸口&quot;咚&quot;的摔在地上,望着眼前的一切,晕了过去:欢欢,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对不起! 这下,在座的所有人,包括底下几千奇介家族内乱的族人都傻了!梁二长老死在果儿手上……他们以后还怎么去求梁家人的庇护?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指着已经晕倒的果儿,大吼道:&quot;杀了她,给梁二长老报仇!杀了她!&quot; 这下事情比二长老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了…… 杀了矮人族唯一的后裔,奇介家族以后要面对更多家族的舆论和挑衅。不杀果儿,他们又要面对梁家和别的家族的责难…… &quot;泽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quot;二长老思量了一会儿,最终转头问向一边沉默的奇介雨泽。 奇介雨泽正恨果儿阻拦自己的好事呢,听完二长老的问话,他抬眸一笑,说道:&quot;很简单,先将人绑起来,派人请梁家人过来!他们若是杀,那就他们杀,他们若是放,我们也做到仁至义尽了,对吧?&quot; 二长老赞许的看了一眼奇介雨泽,对着边上的下人安抚道:&quot;泽儿是梁家的后代,又是奇介家族的人,大家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来人将果儿给我绑了!&quot; 底下人一听要绑了果儿,以为家族要依靠梁家,一个个又燃起了希望,振臂高呼:&quot;支持雨泽族长!支持雨泽族长!&quot; 几个下人正要低头去绑果儿,忽然…… &quot;轰隆隆……&quot;一声恐怖的震动让奇介家族的地面都摇摇欲坠,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众人才看到藏书阁的方向尘烟滚滚。 &quot;是藏书阁,是藏书阁啊!&quot;好不容易安分下来的家族族人一个个惊恐的望着似乎坍塌掉的藏书阁方向,慌张的呼喊起来,脸色十分害怕。他们自然知道奇介家族的藏书阁有什么,若是连藏书阁都出事了,那奇介家族就真的完了。 奇介雨泽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沉…… &quot;怎么回事?&quot;二长老焦急的问身边的下人,心中一阵捉急。 &quot;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太婆我终于自由了!丫头,这个人情算老婆子我欠你的,不过我跟你娘的约定已经过期了你才来……害我多被困了两年!&quot;一个苍老的,沙哑的,有些诡异的声音在奇介家族上空响起,&quot;这笔账先记着了!我要好好出去玩玩……&quot; 声音消失了,一个佝偻的驼背老太婆从尘烟之中闪过,没入天空,消失不见…… 奇介家族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于欢欢就踏风而来,落在所有的奇介家族众人面前。长发飞舞,面色红润,眉眼弯弯,酒窝浅浅,依旧像是观世音菩萨的坐下童女。只是,她眼中那股子凌厉的杀气和怒火几乎要将所有的人烧焦。 于欢欢望着躺在地上,指着正被人准备用粗大的钢绳绑起来的果儿,笑着开口问道:&quot;请问果儿犯了什么错误,要被你们这样对待?&quot; &quot;欢欢……你怎么从藏书阁出来的?那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quot;二长老一点都不在意于欢欢的问题,反而担忧藏书阁的密室。 于欢欢眸光一闪,便飞落到果儿身边,素手一抬就将想要束缚她的那两个下人用气流推出一些距离,自己俯身轻轻将果儿扶起,查看。 底下的那些人有不少根本不认识于欢欢,更有不少看轻于欢欢,一个个开始哄闹起来:&quot;你算是什么人,居然敢干涉我们奇介家族长老处理问题……&quot; &quot;对啊,对啊!绑了她,绑了她!&quot;底下的人渐渐开始振臂呼喊起来。 …… …… &quot;好你个目中无人的于欢欢啊!&quot;二长老被于欢欢在众目睽睽之下驳了面子,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对着下人喊道,&quot;来人,给我拿下这个不孝女!&quot; 于欢欢抬眸,看了一眼二长老,不由分说的一掌轰去。 众人瞬间一呆! 他们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于欢欢的功力已经直逼尊上了…… &quot;你你你……你到底在藏书阁做了什么?&quot;二长老感受到从自己耳边走过的风声,吓得脸色惨白,瞪着于欢欢问道,&quot;怎么这么短时间内进步这么大?&quot; 于欢欢根本就不屑跟二长老废话,缓缓抱起果儿,浅笑着扫过底下惊呆了的奇介家族众人,再将目光落到奇介雨泽身上,问道:&quot;表弟来说说我到底是奇介家族的什么人,到底有没有权利管这件事?&quot; 奇介雨泽尽管看到于欢欢在笑,可是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眼中的怒气和杀意。 &quot;你不过就是一个漠家的野种,凭什么跑回来对我们奇介家族指手画脚?害死了雨菲小姐不说,还用了手段抢了奇介家族大长老和族长之位!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们发威?&quot;一个下人义愤填膺的站出来,好像自己拿着道德和正义般的对着于欢欢怒吼。 底下的几个下人情绪也被这个人煽动了,纷纷起身吼着讨伐于欢欢。 于欢欢嘴角的笑容缓缓拉大,俯视着那么多刚刚还在混战现在就已经站到一起统一对外的奇介家族人,温和的说道:&quot;你们想要知道本小姐为什么可以做奇介家族族长和大长老的位置对吗?这第一就是族长和大长老临死之前当着奇介家族长老和表弟的面将这个位置让给了我……呵呵,当然,这个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原因……这个……&quot; 于欢欢话没说完,手中一掌朝着刚才那几个闹的最凶的人轰去,那一片密密麻麻的人瞬间血流成河,死伤无数。她似乎一点都不在乎那些人命,只是浅浅的收回自己小小的手掌,俯视着那些惊恐的眼神,勾唇:&quot;才是最重要的原因!&quot; 于欢欢的实力和心狠手辣在第一时间震惊了底下的所有人……他们完全相信自己要是还闹的话,很可能会被这个丫头轰成渣!他们不当于欢欢是奇介家族的人,自然也知道她对他们也没什么亲情可言…… &quot;现在,你们还有谁有意见吗?&quot;于欢欢笑眯眯的看了底下的众人一圈,扫过奇介雨泽的目光停了一下,最后落到二长老的脸上,问道,&quot;不知道二长老~您~还有没有意见呢?&quot; 底下的众人纷纷不敢说话,纷纷望向二长老,期望他代表他们讨伐于欢欢残杀族人这样的举动…… 二长老考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开口说道:&quot;欢欢啊……你资历尚浅,又刚刚才来我们奇介家族……这一下子就担任族长和大长老,确实不妥!&quot; &quot;呵呵,其实我也觉得不妥!&quot;于欢欢笑着说道,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小小的果儿,心中疼痛,狠下心来,&quot;不过,现在不管是妥,还是不妥……奇介家族的族长我当定了!你们要是哪个不服尽管来找麻烦!&quot; 于欢欢说道这里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继续开口:&quot;我娘是谁,这里的人都知道!我娘当年为什么死,你们更是比谁都清楚!现在开始问我妥不妥?呵呵~你们当初怎么就不想想用她一个人保住一个家族,会不妥呢?&quot; 这下大家都开始沉默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梁家找茬 二长老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只能一脸尴尬的望着于欢欢,笑的十分别扭…… &quot;所以别跟我拿那么多大道理来讲,若是我于欢欢今日连武功都不会,是不是就要变成那种样子?&quot;于欢欢指着已经死去的那些人冷笑,&quot;我知道,在利益面前谈亲情简直就是无聊!同样,现在在实力面前你们跟我谈道德……也是相当的无趣!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死或者从,你们考虑好,我没有多少耐心的……&quot; 于欢欢从来都不是个软弱的性子,现在,更不是! 底下的人纷纷犹豫着低下头,没有了刚才的气焰。 &quot;现在我要带果儿去疗伤……你们最好是安安分分的该干嘛干嘛,别跟我整什么这啊那啊的!谁要是敢继续惹事生非,我不介意来个大屠杀!&quot;于欢欢冷哼一声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再也没有心情去看这些丑陋的人心。 奇介雨泽望着这样的于欢欢,心里一阵无力感:这样的于欢欢,他要怎么样努力才能够跟得上?他要做多少事情才能为菲儿报仇? 于欢欢带着果儿回到自己房间,用新学的内功心法给她疗伤,心中满满的疼惜。她现在对自己这半个月来经历的东西都有些懵,更加不知道那个莫名其妙的驼背老太婆最后为何要对自己说出那一番话。 &quot;果儿,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quot;于欢欢收了放在果儿背心的掌,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担忧的开口道,&quot;我怎么觉得这一切一点都不真实呢?我居然能一掌就拍飞一堆人,更能踏风而行,还不带晕的……你说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我是撞了大运,还是踩了狗屎了?&quot; 现在,于欢欢终于有了一口喘气的机会,才开始冷静下来思考这些天发生的一切,总感觉自己仿佛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走…… &quot;这就是命吗?&quot;于欢欢勾起唇角,无奈的笑笑,&quot;那我于欢欢的命还真是苦呢!十七岁的年纪,七十岁的心!容长苏这个家伙也不知道到底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人海茫茫,我上哪里去找他啊……&quot; 果儿不安分的呢喃了一声,吓得于欢欢不敢再出声,生怕吵到了果儿休息。她起身吩咐了下人一声,便往院子里走去。 &quot;奇怪,我明明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怎么不觉得饿?&quot;于欢欢摸摸自己的肚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quot;看来我距离成仙什么的不远了!&quot; 现在已经快到正午,奇介家族也已经在于欢欢的&quot;武力镇压&quot;下开始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那些尸体和血腥都被清扫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梁二长老的尸体也早就被人送去了梁家…… 于欢欢望向天空中并不灼热的阳光,想着容长苏那淡雅的龙潭香,勾唇浅笑:&quot;不就是被我娘的那个什么鬼东西给整晕了么?呵呵,我一定会治好你!&quot; &quot;族长,族长,不好了!&quot;一个下人匆匆忙忙的朝着于欢欢这边跑过来,脸色焦急而惶恐,&quot;长老他们叫我来找您,说是梁家带人找上门来,说是要我们交出杀死梁二长老的凶手,否则就要踏平我们奇介家族!&quot; 于欢欢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那个激动不已的下人,浅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衣衫:&quot;他要踏平奇介家族倒是跟我没有太大关系……不过用果儿做名头,却是叫本小姐不能忍啊!呵呵,走吧,我们也去看看……到底是哪个臭不要脸的居然敢说出这种话!&quot; 下人直接呆愣了,机械的跟在于欢欢身后迈步,完全不知道这个小小年纪的族长到底是想要唱哪一出! 于欢欢单枪匹马,大摇大摆的走到奇介家族朱红色的大门口,坦然接受着众人审视的热切目光,穿过人群,缓缓站在了最前面,望着门外闹哄哄的梁家众人,勾唇浅笑。 &quot;呵呵,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quot;于欢欢对梁家的人行礼,笑眯眯的继续说道,&quot;今儿还真是个好日子,这么多朋一起自远方来,小女子顿时感觉我们这蓬荜生辉啊!&quot; 呃……奇介家族的几个长老瞬间石化,完全弄不明白于欢欢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们今天可是见识过她的冷血无情的,这会儿装出一副笑眯眯的和善模样,到底想要做啥? 对面人群前面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矮小精壮,一双丹凤眼精明的闪耀着算计的光。他看了一眼于欢欢,脸上的表情变得冷峻而强硬:&quot;你就是奇介家族那个新任家主,奇介冷卉的女儿于欢欢?&quot; &quot;呵呵,哥哥认得我?&quot;于欢欢对着面前的小个子中年男子福了福身子,&quot;欢欢见过梁家众位前辈……众位前辈这么大老远的来我奇介家门上大呼小叫的的确不太好!亲戚道里的,被人家说闲话!&quot; &quot;既然你这么明理,那就把杀我们二长老的人交出来吧!&quot;小个子冷哼着看了于欢欢一眼,满意她的态度,扬了扬下巴,不屑的说道。 &quot;好啊!&quot;于欢欢看了一眼身边的二长老,眸光中的杀气一闪而过,&quot;你们几个去把梁氏给我请出来!就说梁家人找她!&quot; 梁家人不明所以,奇介家族的几个长老也疑惑的望着于欢欢。 于欢欢却负手而立,一副恬静的微笑,耐心的望着对面的人,不再说话。下人得了命令自然匆匆忙忙的去请梁氏…… &quot;我们不找梁氏,我们要你交出杀害梁二长老的凶手!&quot;小个子冷冷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威胁意味十足,&quot;别以为你找梁氏来跟我们说好话就管用!哼,我告诉你,今天你们要是不交出杀害梁二长老的凶手,就不要怪我们梁家不讲江湖道义!&quot; 于欢欢笑着听完小个子的话,然后开口说道:&quot;各位前辈先不要着急嘛……这杀人凶手我自然会叫人带过来的!不过……我就想知道那日梁二长老被杀……你们梁家人没有谁来奇介家族观看吧?&quot; &quot;哼,你们杀人本就是蓄谋已久的,我们梁家怎么会来看?&quot;小个子自然不能将梁家人的谋划说出来,冷哼一声说道。 于欢欢笑着点点头,然后后退一步,优哉游哉的站在那里,仿佛在等什么一般。梁家一众人呗她晾在门口,自然不开心,吆喝着就要干仗。 &quot;族长,您找我?&quot;梁氏尽管心里万分不情愿,见到于欢欢的时候,还是对她行了个礼,柔弱的问道。 于欢欢笑着指向对面的小个子,说道:&quot;不是我找你,是他找你!&quot; 梁氏讶异的侧过头,望向对面的小个子,惊喜的问道:&quot;表弟,你怎么来了?这是……&quot; 她看到对面那强大的阵势,似乎猜出了几分梁家人来的目的,顿时脸色一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quot;凶手,我已经给你们找来了,还有什么事情吗?&quot;于欢欢笑着问对面的梁家人,大眼睛中满是坦诚。 小个子要是这个时候还不明白于欢欢的意思,那他就混不到现在的地位了:&quot;岂有此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耍老子?!&quot; &quot;前辈,您是不是有点太无理取闹了?啊?&quot;于欢欢语气忽然一变,脸上的笑意拉大,眼中却闪过浓烈的杀意,&quot;你要我交出杀害梁二长老的凶手,我好心好意的给你叫出来了,你又故意找茬说我耍你~!我说这位前辈,我于欢欢叫你一声前辈是看的起你梁家在隐世的地位……&quot; 于欢欢说到这里眼神扫过众人,眸子里闪着寒光。奇介家族的人早就见识过于欢欢的本事和狠辣,吓得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梁家人一个个服气的瞪回去于欢欢,磨拳搽掌,巴不得将于欢欢给揉碎。 &quot;若是您们故意是想要趁着奇介家族现在风雨飘摇想来捞点好处,就明说!&quot;于欢欢别有深意的望了小个子一眼,说道,&quot;别当了婊子还要别人给你立牌坊——虚伪!&quot; &quot;胡说八道!梁氏怎么可能是杀害梁二长老的凶手呢?&quot;小个子怒吼,&quot;你这是明显的包庇!&quot; &quot;怎么不是?&quot;于欢欢眼中光华一闪,恢复了刚才的和气,笑着望向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看过去,&quot;我看到了,他们也都看到了,你又没在现场,你凭什么说不是?&quot; 周围的长老一看于欢欢的眼神,为难的看了一眼梁氏,终究都默认了于欢欢说的话,整的梁家人无话可说,正想直接动武…… &quot;谁说我娘是凶手!&quot;奇介雨泽匆匆赶过来,扶起跪在地上一脸惨白的梁氏,眼中冷光一闪,落到于欢欢身上,怒吼,&quot;凶手分明就是矮人族的果儿小姐!&quot; 于欢欢笑着看了一眼奇介雨泽,缓缓收回眸光:&quot;你是梁氏的儿子,自然帮着她说话……呵呵,不过你这个谎言却是很可笑……隐世家族的人都知道矮人贵族是最注重礼仪和优雅的一族,他们会平白无故的插手别人家族的事情?&quot; &quot;这……&quot;小个子也游移不定了,他们梁家这么多年没少和矮人贵族斗,的确是最了解他们的秉性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武功进步 奇介雨泽一看对面梁家人开始怀疑,气的大吼:&quot;她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她是你的朋友自然愿意……&quot; &quot;好吧……既然你们非要持强临弱,欺负我们奇介家族那也可以!&quot;于欢欢笑呵呵的对着梁家一群人点点头,赞同的说道,&quot;如果你们非要这样逼迫欢欢的话,那我也只好广告天下'谁愿意联合奇介家族打败梁家,我就将娘留下来的武功秘籍和全部修炼功法拱手想让',呵呵,这隐世之中对梁家虎视眈眈的可还有漠家……&quot; &quot;你娘跟漠北可是有深仇大恨……&quot;小个子心中一跳,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将于欢欢逼得太狠,只能沉声说道。 于欢欢一听小个子的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着点头说道:&quot;对了,你不提这个我都还忘记了呢!我的亲爹可是漠家现任家主漠北啊……他和娘之间的恩恩怨怨都过去了,虎毒不食子啊,他总不能看着你们梁家这么欺负我吧?&quot; &quot;哼,算你狠!不过这件事我们梁家不会善罢甘休的!&quot;矮个子冷哼一声,转身带着众人离去,&quot;你好之为之!&quot; &quot;别介,等等啊,把杀梁二长老的凶手带回去吧!我们可不想被人在背后抹黑!&quot;于欢欢笑着对一身寒气远远走掉的梁家众人喊道。 奇介家族的长老和下人这时才对于欢欢纷纷另眼相看…… &quot;于欢欢,你到底什么意思?!&quot;奇介雨泽一把拉住要转身回去的于欢欢,怒吼,&quot;你害死了菲儿,害得我爹也被关了起来,现在还要来害死我娘吗?我们一家人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这么做?&quot; 于欢欢转头,望着奇介雨泽,大眼睛里满是真诚,眼神清澈的仿佛能吸进人的灵魂。她的秀美中带着丝丝忧愁,看着他:&quot;你现在要问我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他们到底对我,对奇介家族做了什么!你爹做了什么让大长老气的吐血?你妹妹那天用禁术想让奇介家族所有人给她陪葬,最后害人害己,跟我有什么关系?&quot; 于欢欢说道这里,语气坚定中闪过一丝伤痛:&quot;雨泽,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是那么正直又善良……你那个时候也会保护奇介雨菲,可是你那个时候不是盲目的!你看看你自己现在!&quot; &quot;你胡说!她不该死,不是这样的,不是!&quot;奇介雨泽后退两步,靠在梁氏的怀里,一个劲的摇头,显得尤其无助,&quot;她还是个孩子啊……&quot; 于欢欢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冷绝,说道:&quot;你不要以为这些天你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就没有人怀疑……今日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教训,也请你好之为之!雨泽,我不希望你一辈子都沉浸在奇介雨菲最后的魔咒中!&quot; 于欢欢说完转身离去,她现在能说的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她对他连朋友都算不上,更不会为了他去拿果儿和自己的生命做慈善…… 奇介雨泽望着于欢欢远去的背影,心中说不上来的悲伤。他必须要给奇介雨菲报仇,只是他的心,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quot;吱呀&quot;一声房门从里面打开,于欢欢讶异的收回手,望着里面小小的果儿,担忧的一把抱着她扔回床上:&quot;我说你这个臭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自爱啊?&quot; &quot;欢欢?&quot;果儿反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惊喜的望着于欢欢,再也没有了平日的优雅与矜持,抽泣了起来,&quot;你这个该死的臭丫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找你找的好辛苦?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quot; 望着果儿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于欢欢无奈的摇摇头,怎么就长得这么小呢?大一点该是多么的迷人啊?! 果儿哭了半天都没见于欢欢出声,抬头望着她,正见对方在傻乎乎的看着自己胡思乱想呢!果儿气的都忘记哭泣了,一把推开于欢欢,怒道:&quot;我就知道你就是个永远都没有礼貌的粗俗女人!哼,滚出去!&quot; &quot;喂,果儿,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不客观科学的评价了?&quot;于欢欢一把拉过果儿,死活不要出去,&quot;我明明是淑女,淑女,懂不懂?!&quot; 果儿被于欢欢胡乱扯得心里难受,索性别过头不理会她。 &quot;好啦,好啦,本小姐可是堂堂奇介家族的族长,懒得跟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quot;于欢欢故作大气的摆摆手,说道,&quot;你大病初愈,需要休息,我这也是刚刚才接手奇介家族,还有好多事情要去处理……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叫下人……&quot; &quot;好了,走吧!&quot;果儿早就烦死了于欢欢这样一点都不温柔一点都不优雅的扯着自己,推着她催促道,&quot;去晚了不好!&quot; 于欢欢松开手,将果儿一把用被子扑倒,不爽的捂了她一会儿,才转身离去:&quot;不好好收拾你,你都不知道到底谁是主人了!哼哼!&quot; &quot;于欢欢!&quot;优雅的果儿成功被于欢欢再次起的内伤复发了。 转过自己住的院子,于欢欢吩咐了下人请长老们去了议事堂。她现在终于感受到了容长苏当年的责任感…… 二长老刚刚气呼呼的从藏书阁回来,心中闷的直喘息。他这么多年都对奇介冷卉的那个机关密室情有独钟,明明已经炙手可得了,却发现被于欢欢给毁的什么都不剩。 &quot;该死的臭丫头,还好意思命令我过去!&quot;二长老满是怒气的朝着议事堂走,恨不得现在就把于欢欢打扁,&quot;这次,老夫忍不了,奇介家族的这么多族人也忍不了!&quot; 于欢欢此时正坐在议事堂高坐之上,仔细的翻看着手边的一堆书籍。她现在想要了解这个世界…… &quot;族长!&quot;三长老和五长老过来的时候朝着于欢欢行礼,神色如常。 二长老是在几个长老都到齐以后,才匆匆过来,一进议事堂就朝着于欢欢脸红脖子粗的大叫:&quot;你为什么把藏书阁的密室毁了?!你可知道那是我们奇介家的财富?!你学会了那么多东西,却叫奇介家以后什么都没有,是何居心?!&quot; 于欢欢等到二长老骂骂咧咧的说的差不多了,才从书中抬头,看着二长老,笑眯眯的勾唇,一副我本善良的模样。她对着门外候着的下人说道:&quot;给二长老冲杯茶,下下火!&quot; &quot;你!&quot;二长老被于欢欢这副模样弄得又气又急,&quot;老夫不要喝什么茶,老夫今日就是要你给出一个说法!&quot; &quot;说法?!&quot;于欢欢讶异的问道,大眼睛里满是纯真,好像什么都不懂一般,&quot;什么说法?&quot; &quot;好了,好了,二长老,你不要生气了!&quot;五长老一把拉过就要发飙的二长老,劝解了一会儿,才看向于欢欢,&quot;族长,您这样做确实不对……毕竟我们奇介家族都是依仗着那个密室才……&quot; &quot;二长老,您的茶来了!&quot;下人端着茶放在二长老的面前,恭敬的说道。 二长老气的急火攻心,一把拿起茶碗朝下人砸过去:&quot;给我滚!&quot; 于欢欢大眼睛一眯,眼缝中露出一丝幽暗的光,她现在倒是想要好好戳戳这个二长老骨子里的锐气。之前的事情她已经从祖爷爷给她留下的影卫那里了解过,现在看来,这个二长老对自己是相当不服气的。于欢欢脸上的笑容拉大,看了门外别的下人一眼。 &quot;你们去把他扶走,请个好点的大夫看看,不要留疤……这几天他烫伤了就不要伺候人了,先休息几天吧!&quot;于欢欢的吩咐纯真,简单,笑容和蔼可亲。 下人激动的几乎就要落泪…… 二长老冷哼一声,直视着上面的于欢欢:&quot;虚情假意,收买人心,你还真是个有心机的小丫头片子!难怪当初哄的大长老和族长都将位子传给你……&quot; &quot;呵呵,我就是懂心机,就是会收买人心,就是得了这奇介家族长的位置……&quot;于欢欢说道这里,眸光中闪过得意的光,微笑着缓缓开口,&quot;你嫉妒啊?&quot; &quot;你!&quot;二长老现在怎么都忍不住对于欢欢的火气,抬手就要朝她扇去,却被三长老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quot;二长老,现在不是我们自己内斗的时候!&quot;三长老驾着二长老的手激动的说,&quot;梁家今日离去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漠家现在还没有出手……现在要是内乱,这奇介家……&quot; &quot;哼!&quot;二长老收回手,瞪着三长老说道,&quot;要本长老放过这丫头也可以,叫她将密室的武功都写出来,大家一起修炼!&quot; 于欢欢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眸中闪耀着无与伦比的耀眼光芒,任性固执而睿智:&quot;如果本小姐不呢?不是本小姐瞧不起你啊,二长老……现在就算是十个你这样水平的人联合起来跟我打,也不是我的对手……请问你要怎么不放过我?&quot; &quot;你走开!&quot;二长老这次是被于欢欢彻底激怒了,他一把推开三长老,抬掌就朝于欢欢削去,&quot;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quot; 第三百六十六章 红衣王爷 于欢欢飞身而起,手中掌风绵延温婉,直接将二长老的一掌化于无形。她若闲庭兴步一般落到二长老的面前,单手伸出,隔着一点点距离和二长老的手掌对齐,气流在两人的手掌之间行走运动,缠绕。 不肖几分钟,二长老的额头上便都是冷汗,眼中更是震惊。他那日看到于欢欢出掌以后的内力水平,可是他是真的不相信这个丫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头进步这么大。 &quot;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呢?!&quot;二长老现在连身子都在颤抖,嘴唇也变成了紫色,嘴里一个劲的念叨着,满脸不可思议。 于欢欢浅笑着收了掌,飞身回到刚才的位置上。二长老一时失去重心,往后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抬头看于欢欢的表情变得惊骇。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于欢欢的武功居然已经超过自己那么多了…… &quot;今日,我叫大家来只想说一件事——我才是这奇介家族的族长,不管是密室还是别的东西,我说了算!&quot;于欢欢的脸色一绷,语气忽然变冷,对着下面的长老说道,&quot;明白吗?&quot; 二长老就算现在心里再不服气也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强制忍住心中的一切不满,乖乖低头朝于欢欢行礼:&quot;明白!&quot; &quot;明白!&quot;其余的几个长老功夫都没有二长老强,现在见他都低头了,他们也没必要跟于欢欢继续较劲,都整齐一致的低头回答。 于欢欢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道:&quot;其实欢欢还是晚辈,按理说不应该对各位前辈如此无礼的……不过现在是奇介家族的非常时期,希望各位长老多多理解!当然,各位长老的能力和对奇介家族的忠心程度是天地可鉴的……欢欢在此谢过了!呵呵,没有别的事情了,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们的目标都是保护奇介家族!&quot; 二长老听完于欢欢后面的话,脸色有所缓和,在此行礼,转头匆匆离去。其他几个长老也都纷纷离去。 于欢欢往后面的椅子靠了靠,眼中一片疲惫。她现在只想要找到容长苏,扔下手中的一切跑路……可是一想到奇介族长那慈爱的模样,她又实在忍不下心! &quot;我真是命苦!&quot;于欢欢无奈的低头,将手中的书合上,吩咐了暗卫去打探梁家的动静,&quot;容长苏,你到底在哪里?&quot; 于欢欢沉思着,心中想念越来越浓。她打开议事堂的房门,吃了些许东西,看天色已晚,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quot;欢欢,别来无恙?&quot;琴师依然背着鸣辕琴缓步而入,他看于欢欢的眼神多了些许感伤和想念,&quot;这么久没见,你已经不像当年那个小小丫头了……&quot; 于欢欢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终究还是归于平静。她再次看到琴师心中说不上来的感觉……从当初一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官,恍惚变成如今的模样,让他们彼此都有些说不上来的距离感。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quot;呵呵,你来了?还真是让本小姐有一点点小小的惊讶!&quot;于欢欢起身走下高台,依然是那副纯真的,仿佛什么都不懂的笑脸,&quot;我这就叫人给你沏茶!&quot; &quot;不用了!&quot;琴师一把拉过于欢欢,一个用力将毫无准备的于欢欢扯进怀里,紧紧的搂住,他从她身上得到那种被人在乎,被人平等看重的感觉,&quot;别动!如果你想要知道容长苏的下落就不要乱动!&quot; 这一句戳中于欢欢内心的痛点了!她的脊背一僵,又拼命的开始放松自己的身体,任由这个陌生的让她十分不喜欢的怀抱裹的自己喘不过气来。她不挣扎,也不迎合,只是那么木讷的任由琴师抱着自己。 半晌,琴师松开于欢欢,眼中闪过一丝气愤,又渐渐变成无奈:&quot;你到底还是放不下容长苏,就算已经从果儿那里听说过他变成了什么样子……&quot; &quot;你的喜欢那么浅,所以你不会懂这样的感觉……&quot;于欢欢望向远处,目光溢满感动,&quot;若是因为他变了,他没有了以前的优点,我就放弃他,不爱他的话,那我就不是真的爱他了……琴师,谢谢你能来看我,只是从一开始我们就注定是对手!我选择的阵营和我选择的路注定我们不会成为朋友……&quot; &quot;我不信!当初我只是风月坊的一个琴师,你都能那样对我……&quot; &quot;琴师,你不懂!&quot;于欢欢笑着望向他,眼睛里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quot;喜欢是占有,但爱是克制!&quot; 琴师目光定定的望向于欢欢,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东西:&quot;你不用去找五王爷了,他很快就会来找你的!希望到时候你还能承受得起他这样的变化……&quot; 琴师转身,离去,心中又无数的不满和怀疑终究都隐没,他想要等到于欢欢看清楚现在的容长苏再说。 望着琴师远去的背影,于欢欢心中一片激动——他真的要来找自己了吗?呵呵,我是不是要好好打扮打扮?这么久不见,第一句话该跟他说什么?哎哟,好着急…… 于欢欢怀着激动的心思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愿意去打扰已经睡下的果儿,她在果儿旁边的房间里住下了。一晚上,兴奋的几乎睡不着……一颗心全在快要见到容长苏的意淫中,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果儿就已经起床,内伤好了不少,外伤也在恢复。她喝了药,吃了早餐,一脸疑惑的望向房间周围:&quot;于欢欢呢?&quot; &quot;回禀果儿小姐,族长她在您隔壁睡着呢!&quot;伺候果儿的下人现在对她十分恭敬,不知道是碍于他们新族长的淫威,还是真的尊敬果儿。 果儿起身,朝着隔壁走去,依然优雅而缓慢,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quot;欢欢?欢欢?&quot;果儿推开于欢欢房间的门,看到乱糟糟的模样,心就是一阵抽,蹙眉迈步进入,再看到于欢欢夹着被子,流着口水的睡觉模样,她脸色难看到极致,&quot;于欢欢!起床了!&quot; 果儿尽力隐忍着自己胸中的火焰,对着睡梦中的于欢欢,沉声说道。她实在不喜欢吼着说话,显得没有修养。 于欢欢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小小的果儿,伸手一把抓过果儿,扯进自己的被子里,说道:&quot;大清早的,吵什么?陪我再睡会儿!&quot; &quot;于欢欢!&quot;果儿一把推开于欢欢,拼命跳下床,瞪着死猪一样的她,怒气忍了又忍,&quot;你看看你?睡到日上三竿不说,还如此没有睡相!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还是个女人啊?&quot; 于欢欢被果儿吵的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爬起来,瞪着她,嘟嘴,指着自己的黑眼圈:&quot;果儿,你看看我的黑眼圈?你都不知道我昨晚是几点睡的!&quot; &quot;活该!&quot;果儿语气没有一丝妥协,依然是她平常那副优雅冷静的模样,微微扬起的下巴和放在身前叠起的小手,还有脸上那恰到好处的表情,实在是古典美女的典范,&quot;你既然已经是我的主人,那就必须从现在开始改掉这些坏毛病。作为一个淑女要早起,先背诵女戒和做功课,笑不露齿,食不言寝不语,站有站相,睡有睡相……&quot; &quot;得得!果儿,算小的怕了你,怕了你!&quot;于欢欢一把掀开被子,对着果儿高举双手,一脸郁闷,&quot;不就是想叫我起床吗?至于这么折磨人吗?对了,果儿,你知道从前有个和尚叫唐僧吗?他跟你一样,很厉害的……念经都能把人给念死!&quot; 果儿冷着脸,瞪着于欢欢,一言不发。 于欢欢自讨没趣,光脚跳下床,对着门外吼道:&quot;你们给我准备点水啊,我一会儿要洗洗,这一身臭死了!&quot; 果儿看着于欢欢的言行举止,终于怒了,一甩衣袖,转身,离去。她从此以后绝对不屑于和于欢欢这种女人做主仆! 于欢欢望着果儿怒气冲冲的背影,一脸无辜:她又是哪里惹到这个大小姐了?哼哼,还好意思说是我仆人呢?这脾气比我这个主子还大……宠不得!以前秋晓不知道比她好多少倍! 于欢欢一想到秋晓,心里就一阵悲伤。她觉得这个丫头真的是傻…… &quot;族长,您的水已经准备好了……&quot;下人看了一眼于欢欢那睡眼朦胧的模样,不知所措的说道,然后匆匆离去。 于欢欢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关上门,光着脚丫,美美的开始洗澡,嘴里还哼哼着不知名的歌曲——琴师说我就要见到容长苏了,不知道…… &quot;族长,杀人了!您快点去看看啊!杀人了!&quot;下人在门外使劲拍着,吓得于欢欢一惊,&quot;族长,您快点去啊,那个人好恐怖啊!他他杀了好多人,好多血,好吓人!&quot; 于欢欢飞身起来,一把抓过下人准备的干净裙衫围在身上,一掌排开房门,就朝着外面飞去。她一开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不悦的蹙眉,速度快若闪电。 &quot;住手!&quot;于欢欢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着红色衣袍的男子屠杀着奇介家族那些没什么武功的普通族人,她胸中一怒,一掌凌空拦截,挡住了红衣男子的攻击,怒道,&quot;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欺负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算什么英雄好汉?&quot; 男子转身,定定的望着于欢欢,目光空洞中闪过一丝怪异。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临阵倒戈 &quot;容长苏?!&quot;于欢欢想过万千种他们再见的方式,却从没想过是这样,她迈步朝容长苏的怀里撞过去,紧紧搂着他,&quot;容长苏,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死男人,以前说什么山盟海誓,说什么一辈子在一起,现在说消失就消失!当时我还以为你被漠北那个贱人给杀了呢!呜呜呜……容长苏,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quot; 容长苏今日穿着的是于欢欢不熟悉的红袍,头发没有梳理,显得狂乱而不羁。那双完美的眸子里满是杀戮的戾气,他的脸上没有了当年的温婉和淡漠,多的便是嗜血易怒。 只是,那个人,那张脸,却依然是于欢欢熟悉的。 这样的容长苏依然是好看的,如同暗夜中的吸血鬼魅,红唇艳丽的叫人想要上前咬一口,浑身上下依然是那么高贵优雅的王者之气,他的眼波流转之间,依然风华绝代,诱尽苍生。 容长苏后面的漠北还有琴师带着一堆人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笑的十分诡异。漠北摸了摸自己背上的剑,笑着说道:&quot;五王爷,杀了这个女人!&quot; 于欢欢这才从容长苏的怀抱里面抬起头,望向他身后的漠北和琴师,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她隐忍着自己眼中的泪水和心中的疼痛,收回目光,浅浅的望着容长苏,抬手轻轻摸过他瘦了不少的脸颊…… 容长苏揪痛的眼中闪过一丝怪异,他低头,定定的望着哭倒在自己怀里的姑娘:&quot;你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quot; &quot;你说呢?苏苏?&quot;于欢欢大眼睛中的爱恋和温柔叫容长苏心中一阵,她脸上的小酒窝映照的整个天空都温暖了起来,&quot;你不要被煞气改变,不要服输,好不好?我于欢欢喜欢的男人不是胆小鬼,对不对?&quot; 漠北一看两人,心中急了。他手中开始运功,想要操纵容长苏,却被身边的琴师出手拉住了。 &quot;尊上,现在还不是暴露这个的时候……不然后面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quot;琴师跪在地上对着漠北说到,心中却是为于欢欢捏了一把汗。 漠北那双冷漠的,满是杀意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变态的恨意,最后停在于欢欢的脸上上,化作一丝莫名的笑意:&quot;好!好!到时候让他们两个更加惨!&quot; 琴师转头看到于欢欢眼中那样的表情,心里忽然升起一丝不忍。他脑子里想起她当年保护自己的模样,想起她那么纯净的眼神,低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quot;既然这两个人要你侬我侬,那剩下的事情,本尊就先交给你去办吧!&quot;漠北低头对着跪在地上的琴师开口说道,&quot;杀琴需要沾染更多的鲜血才可以发挥它最大的力量!&quot; 琴师沉默了一瞬,终究是低头:&quot;是,尊上!&quot; 他话音刚落就飞身而起,单手一拉背后的细带,鸣辕琴失去束缚往地上滑落,琴师反手一把拿过在手中旋转一圈,抱琴坐下。 他双手放在琴上,看了一眼于欢欢,咬牙,便开始弹奏起来。琴音像是魔咒一般在奇介家族的上空飘荡…… &quot;不好!&quot;于欢欢感觉脑子里一阵难受,一把拉过容长苏,定定的望着他,&quot;苏苏,你一定要努力清醒过来!&quot; 于欢欢飞身而起,穿过音刃,一掌朝着琴师拍去。 琴师根本就没有想到对付于欢欢,更没有想到没有任何功夫的于欢欢在这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居然变的这么厉害了。他呆愣的一瞬间,掌风已经拍到他的胸口…… &quot;不要!&quot;于欢欢的腿就要踹到地上的鸣辕琴之上,却听到琴师的一声惊呼,她心中终究不忍,伸手一把抓过鸣辕琴,拿在手中,&quot;漠北到底给了你什么?值得你这样对他?&quot; 琴师低头不语…… 漠北一脚朝琴师的胸口踹去,毫不怜惜的吼道:&quot;没用的东西,死了也罢!看来我到底还是小看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了……&quot; 于欢欢飞身而起一把扶过琴师,拉到自己身后,将手中的鸣辕琴交给他:&quot;我希望你想清楚到底要不要跟在那个没有丝毫人性的男人身边!他连我这个亲生女儿都不放过,是多么的贱?你跟他?哼,还不如跟我!&quot; 漠北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他周围的气流涌动,他反手放在背上,缓缓拔出那把很少出鞘的古刀:&quot;哼!本想要你再活的长一些,既然你现在想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quot; 漠北那把刀根本看不出刀锋和刀背,只能感受到从那古朴的纹路上面散发出来的凌厉煞气。它就像是一个古老的,蕴含无数能量的星球,一旦爆炸,将会带来无穷无尽的毁灭。 于欢欢站在最前面,感受的也是最清晰。她惧怕的往后看了一眼,在看到容长苏依然迷茫不解的眼神时,她坚定的转过头来——以前每一次都是他拼死保护自己,这一次不管怎样,她都要保护他! &quot;看招!&quot;漠北手中的刀卷着内力朝于欢欢砍过来,逼的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后退。 &quot;欢欢,小心!&quot;说时迟,那时快,琴师提着手中杀琴一把推开于欢欢,用琴和自己的身体一起挡住漠北的这一刀。 琴断,人了……只留那一双深情歉疚和不舍的眼眸望着于欢欢:&quot;小心……五王爷……&quot; &quot;琴师!!!&quot;于欢欢冲过去,一把拉住琴师的上半身,又找到他的下半身,拼命的想要将两个部位拼接起来,&quot;不,你不要死,你千万不要死啊!我在隐世的老乡不多,你死了就真的没有了……&quot; 于欢欢此时是相当无助的,她慌乱的说着同样的话,心中痛的难受。 漠北却并没有因为于欢欢的痛哭而有丝毫迟疑,他手中的刀再次开始聚集着内力,这一次,他志在必得。他的眼中有复仇的快意,又对于欢欢的恨,还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quot;死去吧!&quot;漠北的这一刀几乎用尽了他的所有内力,势不可挡。 于欢欢站起身,怀着满腔怒火,抽离了自己全部的内力,也不管那些到底够不够,她一双满是怒火的眼眸望着漠北。 漠北再次一刀朝着于欢欢砍去…… &quot;轰!&quot;漠北被震的后退了好几步,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他不可思议的望着对面尘埃褪尽后站在于欢欢身前的容长苏,想要运功启动什么。 &quot;噗!&quot;于欢欢那包含着她全力的一掌稳稳的打在漠北胸口,将他推出老远,被迫吐出一口鲜血。 &quot;我就知道!&quot;于欢欢看也不看地上的漠北,一把上前抱过容长苏,笑呵呵的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quot;我就知道你不会伤害我!&quot; 容长苏现在胸中有一团怒火,恨不得将刚才对于欢欢出手的漠北给扭断脖子。他一把推开于欢欢,一步一步朝着漠北靠近,眼中闪耀着赤红色的光。 &quot;走!&quot;漠北现在无法聚集内力,只能对着身后的那些人吩咐一声,拖着重伤的身体飞快离去。 &quot;诶……&quot;于欢欢一把抓住要去追漠北的容长苏,死活都不让他再次离开自己的视线了,她拉着他的手臂摇啊摇啊摇,眼中一片甜蜜,&quot;别追了,好不好?我不想你离开我了!&quot; 容长苏回头,看着于欢欢拉着自己的袖子,眼中有丝丝不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要像对待别人一样,一刀将这个丑丫头宰了。他更想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出手去救下这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丫头。 &quot;本王不认识你!&quot;容长苏扯回自己的衣袖,说道,&quot;既然已经跟漠北闹翻了,那本王也没必要跟他回去了!&quot; 现在的容长苏六亲不认,无情无义,不在乎这天下间任何的人和事,他杀人……不管是熟人或者是朋友,都麻木了! &quot;呵呵,正好啊!我这里大,你住在这里好了!&quot;于欢欢不死心的一把又拉着容长苏的袖子,这次死活都不放开,&quot;行吗?&quot; 容长苏冷哼一声,转身,朝着奇介家的内院走去…… 于欢欢高兴的望着容长苏的背影,曾经的回忆点点漫上心头——曾经我都能将你追到手,现在更是小菜一碟!她收回目光,不经意的看到地上的琴师,心中难受,对着空气做了一个手势。 &quot;族长!&quot;影卫瞬间出现在于欢欢的眼前。 &quot;把琴和人一起放进奇介家族的英灵祠埋了吧!&quot;于欢欢对着影卫吩咐道,&quot;别跟我说什么不行!你们知道我的脾气!&quot; 影卫终究还是低头:&quot;遵命!&quot; 于欢欢望着琴师的尸体,默念了几句超度的话,转头看了一眼那些被容长苏杀掉的无辜族人,歉疚的双手合十,做了个揖:&quot;来人,将这些人都清理掉,好好安葬!记得多给他们烧点纸钱……&quot; 下人们领命纷纷开始干活,半个&quot;不&quot;字都不敢说,一个个对于欢欢又惧怕又崇敬,比任何时候都听话卖力。 奇介家族的信任族长先平内乱,再驳梁家,最后大败漠家漠北的事迹不翼而飞,在隐世内各大家族和街道集市纷纷传颂。一时间在没有别的家族敢随随便便跑到奇介家族的门前来闹事了。 于欢欢也开始享受难得的清闲。 果儿一直都呆在自己房间养身体,对于欢欢那种死不要脸的行为,眼不见为净。她可不想自己家族的千年优良传统被于欢欢这个那个乱七八糟的理论改变。 于欢欢对此却一点都不在乎,她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叫容长苏再次喜欢上自己。已经连续两天吃了容长苏的闭门羹了,她今日一定要见到容长苏。 &quot;一会儿去集市上给我买把琴!&quot;于欢欢今日打扮的美美的,对着身边的下人吩咐道,&quot;不要最好的,一定要一弹就能拨弄出声音的!&quot; 第三百六十八章 沧海一声笑 下人的嘴角抽啊抽。她们伺候这个新来的族长已经好一阵子了,仍然不能够对她很多行为认同。下人的小心脏总是时不时的被于欢欢考验,弄得她们老是心脏病突发,脑子发蒙。 &quot;是,族长!&quot;下人碍于于欢欢的淫威,只好百依百顺。 现在于欢欢算得上是在奇介家族站稳了脚跟,在没有谁敢在她面前这样那样的放肆了。她也放心的将手中的权利都交给几个长老他们,自己做个甩手掌柜,天天屁颠屁颠的,好不乐呵。 &quot;五王爷现在起来了么?&quot;于欢欢每日早上必问的问题,&quot;穿的是我给他的白色衣服,还是他自己挑的红色衣服?&quot; 下人对于欢欢实在无奈了,刚想回答,门口就传来一个声音,适时候的替下人解围:&quot;他穿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于欢欢!我告诉你,他可是本小姐的仇人,我和他势不两立!别以为你帮他说好话,我就……&quot; 于欢欢一把拉过果儿,用手捂住她的嘴,浅笑着说道:&quot;果儿,你先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我知道你委屈,我知道你现在难过,可是容长苏他是我男人,是我爱的人……果儿,以后,我就是你的家!奇介家族虽然没有你们家族好,更没有你们家族的人厉害,可是我敢保证,以后不管是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会像家人一样护着你……好不好?&quot; 果儿瞪着于欢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什么…… &quot;容长苏就算是有错,那也是漠北那个臭不要脸的东西害的啊!他失了心智和记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就不要怪他了,好不好?&quot;于欢欢缓缓松开捂着果儿嘴巴的手,一脸哀求的看着她,&quot;果儿最好了!&quot; &quot;哼!&quot;果儿一把推开于欢欢,转身离去,嘴里冷冷说道,&quot;重色轻友的臭女人!&quot; 于欢欢望着果儿小小的背影,心中一片温暖。她能够有这么一个真正的好朋友,已经足够了。带着满腔喜悦,于欢欢飞快起身,朝着容长苏的院子跑去,正好看到一身红衣的容长苏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飞快逃走。 &quot;容长苏你给我站住!&quot;于欢欢足尖一点,飞快朝着容长苏追去,激动的大吼,&quot;容长苏你这个死男人,快点给老娘站住!&quot; 容长苏的身影在空中一顿,回头看了于欢欢一眼,蹙眉,沉声说道:&quot;这位小姐,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都说了一千遍我不认识你了,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啊?&quot; &quot;我逼泥煤啊!&quot;于欢欢一把扯住容长苏的衣袖,抓着他落在地上,气喘吁吁,&quot;你丫丫难道不知道我功夫没你好吗?对了,我还晕飞,晕飞知道不?&quot; 容长苏看于欢欢的眼里虽有不悦和不满,却没有像对待别人一样动不动就气血上涌,满是戾气。他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小丫头有别样的感觉,仿佛……仿佛他们真的在上辈子都已经认识一般。 &quot;我是真的……&quot; &quot;闭嘴!&quot;于欢欢大眼睛瞪着容长苏,紧绷着小脸,痞子味十足,&quot;容长苏,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甩开我!现在我不管你是记得呢,还是不记得,都要重新爱上我,知不知道?&quot; 容长苏狭长的眉眼中闪过一丝不爽,伸手轻轻用内力拂过于欢欢抓住的那块衣袖,将它从魔掌里面解救出来。他是真的已经被这个小丫头折磨的快没有办法了…… &quot;哟哟,都敢推开我了?&quot;于欢欢被容长苏的绵软内力推得向后一个踉跄,抬眸勾唇阴阳怪气的对着容长苏说道,&quot;你说你个子比我大,武功比我好,体力比我强,你怎么就好意思对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出手呢?&quot; &quot;姑娘……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要是别人,我早就,我早就……你你,你不要过来,别靠近我……我还不太适应你靠这么近!&quot;容长苏被于欢欢逼的步步后退,一张脸上满是尴尬和焦急。他尝试了好几次想要将于欢欢一巴掌给拍死,可是一看到她那双眼睛,就怎么都下不去手了。 &quot;吧唧!&quot;于欢欢一把搂过容长苏,成功的在他的脸上再次落下一个吻,她得意的望着容长苏那光华的皮肤,美丽的脸颊,还有那双好看的让她沉迷的眸子,后退了一些,说道&quot;真香!嘻嘻,以前我怎么就没有觉得吻你是这么幸福的侍寝啊!&quot; 容长苏呆愣了一瞬,伸手擦干于欢欢留在自己脸上的口水,不乐意的别过脸,心中说不上来的异样感觉。仿佛有什么被封尘的东西被羽毛拂过,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于欢欢看容长苏低头沉思,目光悠远,一副凝重的目光,迟疑的往前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然后低着头,一脸害怕的问道:&quot;苏苏,你是不是生气啦?&quot; 容长苏讶异的抬头,正好撞进那双清澈的,含着小心翼翼的,带着浓浓眷恋和喜欢的眸子里,心,也变得柔软起来。他忽然好想伸手轻轻将这个女孩搂在怀里,好像要告诉她自己要照顾她一生一世,只是,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做,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于欢欢站在原地,可怜的像个做错了事被人丢弃的孩子。她手搅着自己的衣袖,一脸无奈的望着容长苏关上的房门——苏苏,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重新爱上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变成以前的你? &quot;族长,族长,您要的琴我给您拿过来了!&quot;伺候于欢欢的下人屁颠屁颠的拿着琴朝着于欢欢这里走来,脑门上都是汗,&quot;人家都说这个琴很好弹,怎么拨弄都能出声音!&quot; 于欢欢惊喜的一把接过下人送来的琴伸手拨弄了几下,果然还真是有声音,笑呵呵的拍着下人的肩膀,表扬:&quot;嗯,不错,不错,送过来及时,而且十分让本族长满意!以后你就好好跟在我身边做事,少不了你好处,去吧!&quot; &quot;谢族长!&quot;下人得了于欢欢的夸耀高兴的匆匆离去,眼里满是得意。 于欢欢望着自己手里这把琴,笑眯眯的找了个好位置放下,又随便在周围的树上扯了点干叶子用火舌子引燃,看着那冒起的烟,感觉像那么回事。自己找了个不会被烟熏到的地方拿起琴,斜着挂在肩膀上,当做吉他使用。她觉得这样既创新,又能表现她对音乐高超的造诣,一定能吸引喜欢琴的容长苏。 &quot;咳咳……&quot;于欢欢随手拨弄了一下琴弦,清了清嗓子,笑呵呵的对着房间里面的容长苏喊道,&quot;苏苏!听闻您为长安第一公子,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这尤以琴为最!呵呵,今儿为博佳人一笑,小女子就不谦虚的在你面前摆弄摆弄,也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好吧?&quot; 坐在房间里面想要尽力冷静的容长苏嘴角一扬,无奈的摇摇头,心里一片说不出来的感觉。自从见到了于欢欢以后,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发脾气或者杀人了……他端起茶杯轻轻的啄了一口,笑着摇摇头,内心似乎已经知道这丫头的唱歌水平一样,并不抱有太大的期望。 &quot;沧海一声笑,蹬蹬蹬,滔滔两岸潮,蹬蹬蹬蹬,浮沉随浪记今朝!&quot;于欢欢将一首沧海笑用&quot;吉他&quot;伴唱,还自带舞曲的吼出来,震惊了容长苏。 &quot;噗!&quot;容长苏嘴角的茶一口气喷出来,眉心一阵跳。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也没有想到于欢欢会蹦出这样的词曲…… 于欢欢并没有丝毫的自知之明,反而觉得自己唱的牛掰了。得瑟的扭扭小屁股,她继续弹着琴,吼道:&quot;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胜谁负天知晓!蹬蹬蹬蹬!&quot; &quot;于欢欢!!!&quot;容长苏重重的将茶杯顿在小桌上,对着外面弹得正欢庆的于欢欢大吼,&quot;你还敢不敢弹得再'好'点?&quot; 于欢欢一听容长苏对自己的琴声又反应,心里那个得瑟啊,嘴角都要裂到耳根子后面了。她朝着容长苏的房间走进了几步:&quot;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蹬蹬蹬,几多娇!啊,几多娇!&quot; 容长苏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quot;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quot;于欢欢一个蹦跶转身,对着满天飞舞的尘烟吼道,&quot;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蹬蹬蹬蹬蹬,哎哟,妈呀,救命啊!着火啦,着火啦,容长苏!&quot; 容长苏被于欢欢吓了一跳,一掌排开房间的门,一把搂过于欢欢,卸了她身上的破琴,搂着她飞上屋顶,俯视地上已经被于欢欢弄燃的古木雕花纹龙桌,紧紧咬着牙,忍住自己想要杀人的那股子冲动。 &quot;于欢欢!你到底想要怎么样?&quot;容长苏一把扯过于欢欢让他面对自己,怒吼,&quot;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quot; 这个时候,容长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气于欢欢,还是在气他自己了。 &quot;啵!&quot;于欢欢忽然起身,一把搂过容长苏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温柔的将脑袋依靠在他的怀中,&quot;苏苏,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quot;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一追王爷愁死人 容长苏看着于欢欢那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胸中的所有怒气和火焰都消失不见了,只能感受到那个凉凉的吻感从自己的唇边往心中蔓延。他现在真的已经不知道自己对于这个叫于欢欢的小丫头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quot;苏苏,你是不是真的生气了?&quot;于欢欢吓得搂紧容长苏的腰,生怕他又忽然想要杀人或者发火,&quot;只要你不生气,我以后都听你的话!&quot; 容长苏根本没有听到于欢欢在说什么,长袖一卷,风沙飞起扑向刚才燃火的小木桌,将其火扑灭,转头俯视怀里的小丫头,终究还是蹙眉,没有说一句责怪的话。 &quot;以后不要再随便到我的院子里来了!&quot;容长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要是他真的不想见到于欢欢,可以随时离去,他分明就是舍不得,心里又别扭的难受,&quot;好了,你走吧!&quot; 容长苏飞身落下,将于欢欢放开,好看的眸子里是浓烈的不悦和淡淡的雾气。他自己都弄不清自己的心,更弄不清自己现在胸中的情绪。 于欢欢被容长苏眉眼中的淡淡火焰吓了一跳,害怕的往后退了退,又不甘心的上前两步,拼死扯过容长苏,爬在他怀里,死活不要松手。她现在怎么都要赖上容长苏,绝对不会放开他的:&quot;我不走,我死活都不走!容长苏,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老娘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一丁点反应都没有么?天天穿着个红袍子,难看的要死!不要学红杏那个人妖,行不行?&quot; 于欢欢现在一股脑儿,啥话都往容长苏耳朵里倒,恨不得将他淹没。 &quot;容长苏,你难道不知道你穿白衣服到底有多好看吗?还是我亲自给你挑选的!&quot;于欢欢使劲搂着容长苏的腰,死活都不要下来,&quot;我不走,我就是不走!除非你一掌拍死我!&quot; 容长苏胸中那股子烦闷的气息又被于欢欢挑起,他一把扯下于欢欢,掌风中灌满内力,暴虐的瞪着她。心念一动,那只手掌就朝着于欢欢的脑门拍下。 &quot;容长苏!&quot;于欢欢没有想到容长苏真的会对自己动手,悲伤而绝望的大吼,眼中一滴清泪滑下,落到了容长苏扯着她的另一只手上,透心凉。 容长苏这只手停在于欢欢闭着的眼睫毛上面,内力吹得的睫毛轻轻颤动。他能清楚的看到她眼角那条泪水流过的湿润痕迹,手仿佛有千斤重,怎么都拍不下去。他气的一把推开于欢欢,掌风朝着一边的地面拍过去,怒吼:&quot;滚!&quot; 于欢欢被容长苏推得后退了几步,踉跄着摔倒在地上,浑身是泥土。她摇晃着站起来,心中悲伤,转身,挺着脊背缓慢离去——容长苏,我于欢欢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不管你记不记得我,至少,你能够对我控制住你心中的火气和杀意,够了! 容长苏望着于欢欢孤寂而悲伤的背影,伸手想要叫住她,却始终没有开口,仍旧眼睁睁的望着她走远,心中一阵揪痛: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的感觉似乎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这个丫头到底是谁啊? 容长苏揪着自己的脑袋,心乱如麻。 &quot;这个容长苏,还真是够气人的!&quot;于欢欢回到房间就去找果儿发泄心中的郁闷,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开始讲,&quot;你说我好心好意的买了把琴去给他唱歌听……他丫丫的不感动就算了,居然又将我轰了出来。自从被煞气侵蚀以后的他油盐不进,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啊?&quot; 果儿放下手中的茶杯,转头看了一眼气呼呼的于欢欢,优雅的摸出丝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轻轻咳嗽了一声,才开口说道:&quot;作为一个淑女,就算要追男人也不能像你这么简单粗暴,懂吗?你要有勇有谋,能进能退,若弃若离,明明是想着他,却又似乎对他蛮不在意,还要刚柔并济,循循善诱……&quot; 果儿说完还不忘朝于欢欢点点头,询问她听懂了了没有。她是矮人族最有魅力的小姐,活着的二十六个年头,经历过两三段爱情,自然懂得如何对付男人。 于欢欢讶异的望着果儿,脑子被她说的一阵眩晕,表情呆愣:&quot;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哟,可是我一句都没有听明白……&quot; &quot;简单点来说就是……你现在不要天天都去他那里报到,想些稀奇古怪又讨人厌的招数烦他!&quot;果儿说着朝于欢欢微笑,不露齿,&quot;你现在先去集市里找个暖床的小官来刺激刺激他!&quot; 果儿其实不希望于欢欢和容长苏和好的,她对容长苏到现在仍然还有些放不下,不过为了于欢欢,她一直都没有对容长苏动手。 &quot;什么?!&quot;于欢欢被果儿吓得往后退,她可是对以前自己被容长苏从妃奴坊抓走的记忆十分清晰,&quot;果儿,你确定你不是想要害我吗?我于欢欢可是一个忠贞不二的女人,别说是个小官了,就是个大官,我也不在乎!我只喜欢容长苏,只会和他那个那个什么的……这件事情你要是敢再说,别怪我一个响屁臭死你!&quot; 果儿实在是服了于欢欢的脑子了,她叹了一口气,耐心的说道:&quot;你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好色呢?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找个人故意假装你喜欢他,然后看看五王爷的反应,若是他吃醋的话……&quot; &quot;对啊!&quot;于欢欢一拍桌子,震得果儿面前的茶水都溅在了桌子上,她得意的挑挑自己的秀丽眉毛,&quot;这个可是个好办法!呵呵,到时候他一定会像传说中的英雄一般,现身将我给抢走的!&quot; 于欢欢笑眯眯的朝果儿贼贼的挤挤眼睛:&quot;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我都快要等不及了,好期待容长苏对我投怀送抱啊!&quot; 多年养成的涵养让果儿终究没有对于欢欢翻白眼,可是她的内心已经将她从头鄙视到脚了——肤浅,粗俗,还死不害臊的女人! &quot;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quot;果儿不咸不淡的对于欢欢说了一句,转身往屋子内间走去,步伐依然标致优雅。 于欢欢瞪了果儿的背影一眼,转身风风火火的往外走。她来到隐世还真的没有出过奇介家族的门,心中还是带着些许欢呼雀跃的。 &quot;表姐要去哪里?&quot;奇介雨泽在快到门口的小路上碰到了于欢欢,如往日一样跟她打招呼,只是那双眼睛里在没有初见时的正直,总是带着一股子雾气,叫人看不清,&quot;需要我跟你一起吗?&quot; 于欢欢弯弯眉眼笑的十分甜美,看着奇介雨泽的眼神也是暖暖的,叫人猜不透她的心思:&quot;嘿嘿,表弟要陪我的话自然好呀……那我就不客气了!&quot; 呃……奇介雨泽本就是对于欢欢说的客气话,并没有想要真的陪她,本以为于欢欢是不屑于他跟着的,现在忽然感觉自己有些骑虎难下。 &quot;走,我们去集市,那个地方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quot;于欢欢拉着奇介雨泽就往大门外走,仿佛一点都没有看到奇介雨泽眼中的不乐意。 两人步行了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大市,感受着人来人往的吆喝,于欢欢有种时空交织的错觉,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长安城。 &quot;不知表姐要去哪里?&quot;奇介雨泽一路闷着声,终于到了集市,才开口对于欢欢问道。 于欢欢大眼睛一转,俯首在奇介雨泽的耳边道:&quot;我要去找**!&quot; 奇介雨泽直接惊呆了……许久他才转头不可意思的望着于欢欢,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木讷的引着于欢欢往大市里最豪华的男馆走去。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了,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春风楼的门口。 &quot;呵呵,不错不错,姐姐我逛过那么多窑子,就数这个最好!&quot;于欢欢站在门口摇头晃脑的说完,迈步进去。 奇介雨泽又被打击的五体投地,只是跟在于欢欢身后机械的迈步,脑子里乱哄哄的,全是一盘豆渣。 &quot;哟,这位小姐长得真是标志……这位公子也还真是好看!&quot;老鸨是个中年妇女,摇着腰肢缓缓朝于欢欢走来,每一步都带着些许香味飘过,叫奇介雨泽直皱眉头,恨不得立即掉头就走。 于欢欢却是饶有兴趣的欣赏起来:&quot;规格和布置都不错……呵呵,头牌一定也不错吧?我要租用男馆里面的头牌,价钱好说!&quot; &quot;表姐,你疯了?&quot;奇介雨泽一把扯过于欢欢,小声说道,&quot;这个行为……真的有点不好……&quot; 到底是奇介家族的人,他就算是再恨于欢欢,再恨奇介家族的长老,依然不愿意让奇介家族的招牌上抹黑。 于欢欢白了奇介雨泽一眼,转头对着老鸨笑着问道:&quot;不知可否?&quot; &quot;呵呵,这个当然好……可是我们这里没了头牌,那个损失可不是容易估量的呀!&quot;老鸨假笑着看向于欢欢,字里行间满是推诿,&quot;不如小姐看看别的?&quot; 第三百七十章 二追王爷自掘坟 &quot;不,我就要头牌!&quot;于欢欢嘟嘴,&quot;说不定你们这里的头牌还有点怂呢!我可是要找个和他不相上下的男人,不然起不了作用!&quot; 老鸨一听于欢欢说自己家的头牌不好,心里那个不满啊,立即冲到脑子里去,瞪着于欢欢冷哼一声,不服气的说道:&quot;敢说我们家头牌不好,哼,这就带你去看看!&quot; 说着老鸨转身匆匆往楼上厢房走去,于欢欢拖着不情愿的奇介雨泽跟在身后,大眼睛里面满是兴奋。老鸨刚刚走到头牌的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抬手正准备敲门,身后忽然冒出一只脚——&quot;咚&quot;的一声,门被踹开。里面的两个男子闻声侧头,一脸不悦的望着门外的几个人。 老鸨一看里面的人,吓得刚要转头离去…… &quot;你就是春风楼的头牌?&quot;于欢欢兴奋的跑上前,站在一个黑袍男子的面前,单手托起他的下巴,满意的望着他那张英挺的脸颊,&quot;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quot;(摘自曹植的《洛神赋》) 于欢欢说完这句话,身后的老鸨脸色变得惊恐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分分钟就要晕厥过去一般。奇介雨泽看到于欢欢&quot;调戏&quot;的那个男子,一瞬间,脸色几经变换,最后终究归于平静,甚至眼里还有几分隐隐的期待——只要能给菲儿报仇,他什么手段都不在乎! 玄衣男子抬头,望着于欢欢,那双浓墨的漆黑眼眸隐忍着指点天下的霸王之气。他的皮肤极好,只是那握着酒杯的十指上面隐着粗糙的死茧。他的唇厚薄适中,微微上翘,天生一副风流不羁的浪子模样。剑眉微微蹙气,三分不悦也掩饰的恰到好处,浑身上下有着一种别样的气质与光华,一看就不是一般的男子。 &quot;你是谁?&quot;男子没有第一时间对于欢欢发火,只是语气微沉,凝视着她挑着自己下巴的小手,问道,&quot;找我?&quot; 于欢欢不好意思的收回手,笑呵呵的坐在两个男子中间的空位上,一脸讨好的说道:&quot;其实吧事情很简单,我就是想要租用你几天去气气我的相公,让他在乎我!&quot; &quot;噗通&quot;一声,老鸨吓得瘫倒在地上,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发不出声音来,眼里焦急又恐惧。 &quot;呵呵,你看,老鸨都不愿意让我将你带走……&quot;于欢欢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上一杯茶,说道,&quot;最开始老鸨说他们这里的头牌怎么怎么好,我都还以为她是诓我的!见到你,我才知道原来这么有气质!&quot; 奇迹雨泽低头,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被男子认出自己来,受到无谓的牵连。 &quot;姑娘,我才是……&quot; &quot;呵呵,你好,你好……不好意思打扰您的好事!&quot;于欢欢转过头看到一个眉清目秀,比女子还要温婉几分的男子,心中划过一丝感叹——这丫丫的是小受吧?她摇摇头,将自己心中的一切歪心思甩出去,毕竟见过红杏那种妖孽以后,她现在对这样小角色已经完全免疫了,&quot;那个,可以不可以把你的头牌先借给我用几天?我保证不会怎么怎么的他的,到时候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如何?&quot; 男子被于欢欢的话堵得小脸通红,水汪汪的看了一眼玄衣男子,垂眸,不再继续说话。房间里一时间安静的有些可怕,就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于欢欢终于意识到了一点什么,怕怕的缩回身子,乖乖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脸惊惧的目光扫过玄衣男子在扫过那个水嫩嫩的男人,转头看向瘫坐在地上的老鸨,最后落到后退的几乎只能看见一片衣角的奇介雨泽那边,脑子里一个声音破土而出——难道是我认错人了? 现在,于欢欢想死的心都有了——孙子他老人家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信了。于欢欢足尖暗自运功,想要蹬腿跑路,却被一只大手搂过,抱的死死的。 &quot;那个不好意思嘛……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您老人家长得这么帅,一定不会是那种小气的人,对吧?&quot;于欢欢缩在这个男人的怀里,似乎总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心里怕的要死,&quot;我真的是个好妹子!上帝作证!&quot; 男子一言不发的俯视着怀里的于欢欢,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就连老鸨和头牌都惊讶的看着呆在男子怀里依然安全的于欢欢,脸上的表情五颜六色的,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奇介雨泽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溜之大吉了,他怎么都惹不起那个恐怖的男人啊。 &quot;我不排斥你!&quot;许久以后男子才喃喃说出一句话,似对这件事情精辟的总结,&quot;你要租用我?&quot; &quot;不不不,不是!&quot;于欢欢在男子怀里挣扎着,使劲摇手,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quot;我是要租用……他!&quot; 于欢欢苦着一张脸,无奈的伸出软糯糯的手指,指着边上的那个男子,说道。她刚才不过是弄错人了而已…… &quot;你说话要算数!&quot;男子没有理会于欢欢嘴里说的是什么,一双眼睛定定的俯视着她,做着最后的定论,他仿佛就是高高在上的神,不需要跟任何人商量,说出来的话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反驳和更改,&quot;免费!&quot; &quot;你你你,你答应了?&quot;于欢欢大惊之后,是大喜,她本来以为这个男子会一掌将自己拍死,却没有想到因祸得福,人家不仅没有拍死自己,反而不要钱,&quot;呵呵,真好!放心吧,我只要借用你几天时间就好了!&quot; 男子放开于欢欢起身:&quot;现在就走!&quot; 他的话不多,每一个字却都是说的那么简单坚定,如同命令一般。头牌眼泪汪汪的望着男子跟在于欢欢身后远去,低着头,不发一言,可是那双眼里却满是妒恨。 已经快走到奇介家族的大门口了,于欢欢到现在还有点飘。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男人免费过来替自己刺激容长苏到底是图什么呢?图财,人家说了是免费!图色,人家有不喜欢女人!看他那模样也不是什么无家可归需要救济的主,到底是为什么非要跟自己来淌这趟混水呢? &quot;你是奇介家族的人?&quot;男子诧异的望着于欢欢,跟在她身后进入奇介家的大门,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quot;你叫什么名字?&quot; &quot;于欢欢!&quot;于欢欢一脸傲娇的回答,再看一眼玄衣男子,问道,&quot;你呢,叫什么?&quot; 男子听到于欢欢三个字的时候,多看了她几眼,心中划过一丝什么,忽然,就勾起一个颠倒众生的鬼魅笑容。他没有回答于欢欢的问题,继续往里走。 &quot;看你这么骚情,就叫花残吧!&quot;于欢欢恶心的脑补了一点什么,笑着转头望向玄衣男子,问道,&quot;你觉得怎样?&quot; &quot;随便!&quot;男子并不在乎于欢欢给自己取什么名字,他只是好奇的望着于欢欢,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无数的情绪,终究还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后什么都不说。 于欢欢大摇大摆的带着男子朝容长苏住的地方走去,正巧看到他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红色的衣衫松松垮垮的洒下,映照的他三分妩媚七分慵懒,那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犯罪的光华,叫于欢欢恨不得立即去扑倒。满头青丝和衣衫交织,落到容长苏线条柔和的玉颈上在散落而下,美的像是精灵。 于欢欢身后的男子在这样的容长苏面前也逊色了一分…… &quot;苏苏!&quot;于欢欢激动的完全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激动的想要上前搂住睡着的容长苏,却被身后的男子一把拉住,她用了吃奶的力气都挣脱不开,怒的回头,&quot;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quot; 于欢欢的吼声吵醒了正在小憩的容长苏,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到于欢欢身上,眼神变得温柔。只是,一瞬,他那双眸子里便燃烧出了一团火,想杀人的冲动根本抑制不住。 &quot;放开她!&quot;容长苏的声音变得冷漠而嗜血,叫人听着都胆寒。 男子看了一眼容长苏,心中计较了一番,终究是放开了于欢欢,站在原地,低头沉默着思索。 &quot;苏苏!&quot;于欢欢心想果儿这丫头出的招数真的还不错,激动的朝容长苏身边跑去,想要搂住他,&quot;苏苏,我爱你!&quot; 容长苏一个旋身,轻易的就躲过了于欢欢的怀抱,他的目光包含着怒气盯着于欢欢的那只被花残拉过的手,闪了闪:&quot;不要摸我!脏!&quot; &quot;容长苏!&quot;于欢欢怎么容忍得了容长苏这么说自己,大吼一声,就朝着他一掌拍去,&quot;老娘今儿是铁了心要抱上你,哼,就是打晕也要抱上你!&quot; 容长苏冷笑一声,轻松的化解了于欢欢拍过来的掌风,讥笑:&quot;就这点本事还敢说大话!真是……怎么了,你?&quot;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两个男人一台戏 容长苏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于欢欢忽然被自己的掌风尾部扫到,朝后面倒了过去。他吓得惊呼起来,飞身而起,在于欢欢落到之前接住了她,眼中划过一丝焦急和担忧。 一瞬间,于欢欢搂着容长苏,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得瑟的吻,笑道:&quot;嘿嘿,我就说我会亲到你吧?怎么样?&quot; 容长苏脸一黑,一把推开于欢欢,怒吼:&quot;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臭丫头,怎么,怎么,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quot; &quot;我对我自己家相公亲亲怎么了?我还没有说要爱爱呢!&quot;于欢欢傲娇的扬了扬下巴,一脸义正辞严的对着距离自己两步远的容长苏说道,&quot;当年你不就喜欢本小姐这个调调嘛!&quot; 一边站着的花残那张满是煞气的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亮光,落到于欢欢的身上,化作异样的颜色。 &quot;本王怎么可能……&quot;容长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于欢欢一把扯过那个黑色衣服的男子,亲密的挽着他的手臂,&quot;于欢欢!&quot; &quot;你不是不喜欢吗?&quot;于欢欢小虎牙一扬,闪过一丝鬼魅的光,对着容长苏笑眯眯的说道,&quot;你不喜欢有的是人喜欢!给你介绍一下,这个男人叫花残,是春风楼的头牌!&quot; &quot;什么?!&quot;容长苏被于欢欢这句话气的捏紧拳头,眼中戾气闪烁,恨不得一拳头将这对奸夫**一起拍死,&quot;于欢欢,有胆你再说一遍!&quot; &quot;我我我……&quot;于欢欢看了容长苏一眼,迟疑了半天,终于还是不敢顶着容王爷那满身怒气再说那句话,低着头,哀求,&quot;苏苏,我只是……&quot; &quot;她说的是事实!&quot;花残顺势搂过于欢欢,亲昵的将她拉近自己的怀中,望着容长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quot;她喜欢我,不喜欢你!&quot; 于欢欢讶异的转过头,瞪大眼睛望着这个男的,刚想出口吼,却被他俯首在耳边落下的话给堵了回去。她转头看着容长苏那满脸火气的模样,咬咬牙,别过头,任由这个男的跟容长苏瞎掰。 &quot;放开她!&quot;容长苏的眉宇间染上了一层火气,他那抑制不住的杀意在胸中奔腾,燃烧,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男人撕碎,&quot;我只说一遍!&quot; 红衣若血,漫天狂飞,容长苏屹立在那里,就像是杀神一般,一双狭长漂亮的眸子的仿佛浸上了鲜血,变成了赤色。他的眼里燃烧着毁天灭地的怒火,只要看你一眼,就能将人粉碎。 &quot;花……花残……&quot;于欢欢往身后的怀抱里推了几下,想要朝容长苏而去,害怕的说道,&quot;你千万不能惹火了我家苏苏……让我去说他几句,就好了!你快放开我吧!&quot; &quot;呵呵,我倒是想要见识见识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强!&quot;花残丝毫没有理会于欢欢的话,示威般的紧了紧搂着于欢欢腰的手,对着容长苏挑了挑他的剑眉,一脸霸气的说道,&quot;打赢了我,这个女人归你!打输了,她就是我的!&quot; 卧槽!于欢欢伸手在花残的腰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大眼睛瞪着他,怒视——不是说只是逢场作戏吗?不是说只是为了让苏苏意识到他是爱我的吗?你这是自己给自己加戏的节奏啊! &quot;呵呵,做的更真一点,他会更在乎!&quot;男子勾唇一笑,对于欢欢别有深意的说完,轻轻用内力一推,便将于欢欢给送了出去,&quot;放心,我有分寸。&quot; 于欢欢被一股力道柔和的推到两人对战的中心外,一个人,孤零零的望着两人凌空相对的眼神,感受着那散发出来的火花,她的小心肝一阵乱抖——苏苏啊,你一定要悠着点啊,打个内伤什么的就行了,千万不要把他打死了……不然我不好交代啊。 &quot;她是你碰不得的女人!&quot;容长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忽然发现他对于欢欢的占有欲超出了自己原来的想象,&quot;找死!&quot; 他衣袍一动,朝着花残就是一掌拍出,打的空中气流翻涌,破空之声如雷贯耳。 花残闻风而动,避开容长苏那带着吸食内力的掌风,专挑他别的漏洞进行攻击,偌大的壮实身躯在打斗之中显得尤其灵活。他就像是一条黑色的粗壮蟒蛇,可以将自己的身体缠绕成任何形状,在容长苏的周围穿梭。 &quot;这是什么功夫?&quot;于欢欢对武功的世界了解极少,基本上都是来自奇介冷卉留下的那些控魂之法,还有一些心法秘籍和武功的修炼,&quot;我怎么没有见过?&quot; 花残清晰的听到于欢欢毫不掩饰的赞美声,心中闪过一丝得意和骄傲。他已经多年没有使出这样的功夫了,若不是今日遇到了容长苏这样的对手,他根本不屑使用这个。 &quot;藏头露尾,躲来躲去,算什么英雄好汉?&quot;容长苏越打脾气越暴躁,心中的火气越大,想要杀人的**也更加强烈,&quot;小人!!!&quot; 花残在容长苏忽然密集的内力之下,轻易的闪开,又换了一个姿势朝着容长苏空洞之下的左肩攻击而去:&quot;我只是欢欢喜欢的一个男官而已,从来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公子实在抬举了!&quot; 一掌眼看着就要到达容长苏的肩头,花残忽然一变,掌风朝着容长苏的喉咙扫过去…… &quot;不要!!!&quot;于欢欢吓得脸色一白,足尖运功,飞身就朝两人打斗的空中飘去,眼中满是焦急,恨不得再给自己装上一对风火轮。 容长苏眼中厉色一闪,脖子往后仰了半分,右手往上一掌接住花残打过来的这一掌。两掌相对,两人旋转飘飞落下,各自蹬腿用力,心中惊骇对手的强大。 于欢欢刚刚飞身而起,就见两人已经落地,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花残的目光里满是责备——不就是演戏吗?有必要这么认真吗?要是真的伤了我家苏苏,老娘跟你玩命! 花残刚才就看出来容长苏厉害非凡,现在一掌对上,他才真的惊惧容长苏功法的奇特,对他由衷的多看了两眼。 &quot;你这是什么功夫?&quot;花残的手一收,另一只手中一把剑横挡在两人之间,生生将容长苏的力量劈成两半,从他的左右两边流泻而去,未伤他半分,&quot;倒是让我感觉棋逢对手,可以痛快战一场!&quot; &quot;未央剑?&quot;容长苏掌风一收,负手而立,那红衣染的漫天邪佞,诱尽苍生,&quot;你是梁叔公?&quot; 隐世之中的高手数不甚数,就算到达漠北这样尊上级别的也有几百上千,但是真正能以一敌百,傲视隐世的只有几个人。梁叔公堪称排行第八的厉害角色,手中的未央剑更是神兵利器,水火不溶,无坚不摧。 于欢欢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梁叔公,什么是未央剑,看两人不打了,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刚想上前,忽然看到容长苏捂着自己的脑袋,一个劲的反问:&quot;我为什会知道这些?我是谁?我到底是谁?&quot; &quot;又来了!&quot;于欢欢上前一把搂住容长苏,语气平和,&quot;苏苏,你不要着急,不要胡思乱想,拜托你了……深呼吸,你听我说……&quot; &quot;滚!&quot;容长苏一把推开于欢欢,慌乱的朝自己房间撞进去,&quot;碰&quot;的一声关上门,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难受,&quot;走啊!我叫你走!&quot; 于欢欢站在容长苏的房间前,心痛的眼泪流了出来,倔强的大吼:&quot;容长苏,我不会走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不管你是不是还爱我,我都不会抛开你不管的……容长苏,你开门啊!&quot; 容长苏捂着自己的脑袋,在房间里面痛的直打滚,难受的几乎要死掉,不过他脑子里的一些画面忽然就闪现在自己的脑袋里…… &quot;哎呀,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的好苦啊!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我冤枉啊……&quot;于欢欢一听是宫里派来的钦差大臣,立马一屁股爬起来,跪在地上,使劲磕头,&quot;青天大老爷,你一定要为民女,呃……不对,是民小姐做主啊!&quot; ……是她,于欢欢,她为什么会跪在我的面前?这是哪里,这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她会被关在牢房里面?我有是谁? &quot;好吧,我说!看你也是个王爷吧,长得也算是国色天香吧,身材……&quot;一说到身材,于欢欢脑子里就想到昨日看到容长苏洗澡的身躯,小心肝有些颤, &quot;真是好啊!咳咳……言归正传,扯远了扯远了,你说你这么个长安第一公子,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咋这王府连个侍妾都没有呢?你不会是喜欢男人吧?&quot; ……我是个王爷?长安第一公子?这是在哪里……我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认识于欢欢了吗?为什么感觉那么多记忆…… …… …… 一幕幕的记忆就像是电影片段一样在容长苏的脑海里飞快闪过,他的脑子痛的几乎快要爆炸,他用身体,用头不停撞击着周围的东西,终究晕了过去…… &quot;容长苏,你没事吧?容长苏?&quot;于欢欢拍着门,激动的呼叫着,终究还是不愿意用暴力一脚踹开,她想她还是要多给他一些时间,&quot;算了,我们还是走吧……&quot; 第三百七十二章 这个男人不好惹 于欢欢说完,还是不放心的在容长苏的门前多站了一会儿,听到里面再也没有动静了,她犹豫了半晌,才落寞的转身离去。 花残望着于欢欢,短短的一个时辰,他就见识到她对这个男人的极致爱恋,心中闪过一丝什么东西,再看于欢欢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他对于欢欢的好奇仅仅源自最初的触碰,现在,似乎更多了几分东西。 &quot;既然这么痛,为什么还要爱?&quot;花残走在于欢欢的身边,对着她问道,&quot;如果是我宁可杀了他!&quot; 于欢欢苦笑着侧过脸来望向边上的花残,摇摇头,叹气。忽然,她伸出手在花残的脑门心儿上磕下一个丁丁磕,不满的数落道:&quot;你丫到底懂不懂爱?看你也没多大年纪,估计是还没有遇到过自己真爱的姑娘吧……爱人不是他好的时候你就跟着他一起享福,他落魄的时候你就一脚把他踹开,懂不懂?&quot; 花残烦躁的摸着自己被于欢欢磕的脑门,眼中闪过一丝火气,终究还是没有爆发,只是看于欢欢的眼光多了一丝凌厉。 &quot;爱一个人就是要患难与共……若是你只想要和他享受幸福和美好,那不是爱,是自私!&quot;于欢欢笑着仰望天空,那样的弧度温暖而美好,&quot;容长苏给过我的事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哪怕从现在开始,他永远都是这副模样,永远都不会再记得我,那我也心甘情愿!&quot; 花残看着这样的于欢欢,忽然沉默了。他看过那么多美丽的女人,也经历过那么多所谓的情爱,却从来没有遇见过于欢欢这般不计功名利禄,只是单纯的爱着那个男人的女子。他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不排斥这个丫头了…… &quot;你看什么?&quot;于欢欢侧头,望着忽然靠近自己的花残,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扶着自己的胸口,吼道,&quot;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quot; &quot;你果然让人惊讶!不愧是奇介冷卉的女儿!&quot;花残看了一眼于欢欢,笑着说道,&quot;我现在对你很有兴趣!&quot; 于欢欢白了花残一眼,带着他交给下人:&quot;你们给花公子随便找一个好点的院子安置着,别怠慢了……&quot; &quot;你就这样把我交给别人?&quot;花残理了理自己玄色的衣袍,看着于欢欢,一把搂过她的小身子,俯首在她的身上嗅了一口体香,才勾唇一笑,&quot;你好不容易把我请回来不就是为了气你喜欢的那个男人么?若是现在就把我打发到一边,那还有什么作用?&quot; &quot;你你,你走开!&quot;于欢欢将花残一把推开,不乐意的说道,&quot;现在又没有容长苏在这里,你演什么演啊?真是的……一会儿叫下人以为我作风有问题……&quot; 花残看了一眼于欢欢,轻声一笑,在她耳边说道:&quot;虽然我并不认识那个红衣公子,但是看他也并非是什么愚笨之人……若是我们不演得真一点,又如何骗得过?&quot; 于欢欢犹豫的看了一眼下人,又将目光落到花残身上,一脸纠结。上帝作证,她真的是个专一的好女人。在下人怪异的眼光中,于欢欢终究还是带着花残向自己的院子里走去,心里还在想怎么继续去惹容长苏呢。 &quot;果儿呢?&quot;于欢欢一回到院子在下人们怪异的眼光中,大摇大摆的带着男子朝果儿的房间走去,一点都不忌讳,&quot;果儿,我给你带个人来认识认识……你听我说,这个人叫……&quot; &quot;梁叔公?&quot;果儿回头怪异的望着于欢欢身后的那个男子,眉眼中闪过一丝揪痛,终究还是优雅的起身行礼,她的目光在低垂的一瞬间,饱含挣扎和无奈,恨不得立即就从这个人的面前逃离,可是她的脚仿佛灌了铅一般,叫人无法挪动,&quot;小女子有礼了!&quot; 男子的目光在触及到果儿的一瞬间,震惊的瞪大眼睛,许久以后才恢复了一些平静,眸子里闪过一丝愤恨和不舍,终究化作浅笑,一脸不在意的说道:&quot;姑娘是认错人了吧,在下花残……呵呵,不曾见过姑娘!&quot; 于欢欢一看果儿那目光,就知道这丫丫对花残有不一样的感觉,激动的一把拉过果儿,推到花残身边,笑着问:&quot;这个男人怎么样?&quot; &quot;他……&quot;果儿抬头望了这个比自己高大两三倍的男人,一瞬间,又匆忙低头,眼中一片慌乱,&quot;当……当之无愧的……英雄男儿!&quot; 于欢欢看果儿的表情,以为她看上花残了呢,笑呵呵的一把扯过果儿,在她耳边小声说道:&quot;我从春风楼免费领回来的……嘿嘿……等我把容长苏骗会自己身边,这个男人交给你随便蹂躏。&quot; &quot;什么?!春风楼?!&quot;果儿吓得一把推开于欢欢,小脸激动的涨红,气呼呼的说道,&quot;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于欢欢?!这个男人,他他他……&quot; &quot;呵呵,这位小姐好像很了解在下?&quot;男子眸光一闪,落到果儿小小的身躯之上,别有深意的问道,&quot;难道曾经跟我发生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想不负责任?&quot; 花残的语气里卷着一丝淡淡的愤恨,明明已经用力掩饰了,可还是暴露出了些许。他看果儿的眼神始终带着一丝被欺骗的伤痛和怒气,隐忍纠缠,化不开。 果儿脸色一白,往后退了两步再也不敢说话,她对这个男人的惧怕已经到了骨髓里面了,恨不得离他远点。 &quot;果儿难道你真的……&quot;于欢欢看果儿的表情不对,大眼睛闪过一丝狐疑的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最终落到花残身上,&quot;你到底是什么人?&quot; 于欢欢从来都不是笨蛋,从春风楼回来她就已经开始猜忌花残的身份,到见到容长苏的时候,她更加笃定这个男人不简单。就连漠北都是容长苏的手下败将,她不相信一个春风楼的**能在容长苏手力平分秋色。现在看果儿的反应,于欢欢要是还不明白这个男人不简单,她就是白痴了! &quot;呵呵……果然不愧是奇介冷卉的女儿,今日一见的确非凡,他日我定当再来会你!&quot;花残说完,目光落到果儿身上,沉了沉,勾唇一笑,飞身离去,&quot;果儿公子,哦,不,现在该叫你果儿小姐了,没想到你躲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现身了,别来无恙!你曾经欠我的一切,你可还记得?&quot; 空气中回荡着花残的声音,他人影早就已经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果儿吓得瘫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她恐惧的看了一眼于欢欢,又不安的望向花残消失的地方,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quot;欢欢……你怎么把他给找来了?&quot;果儿的无奈的出口一句话,带着浓浓的无奈和渺远的回忆,落到于欢欢的耳中。 于欢欢不解的看了果儿一眼,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一脸不满的摇头:&quot;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听了你的话去找人刺激容长苏,才……&quot; 果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神情颓然。 &quot;你以为我要找个在气势上不输容长苏的人容易啊?&quot;于欢欢一拍桌子瞪着果儿,理直气壮的说道,&quot;就是这个花残,我还觉得比容长苏差了一分呢!不过,这天下间能比容长苏好的男人基本上没有,凑合凑合吧!&quot; &quot;胡闹!&quot;果儿站起来,坐到于欢欢的对面,小小的脸上写满从未有过的严肃,她看于欢欢的眸子里闪过幽深的光,&quot;他是你,我,乃至赔上整个奇介家族都惹不起的人物!&quot; 于欢欢被吓得吞了吞口水,一脸害怕的望着果儿,不敢再胡说八道。 果儿眼中闪过一片疼痛,该来的还是要来……她躲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躲不过:&quot;他叫梁叔公,是梁家的族长,因为佩戴未央剑,江湖上也喜欢称他为未央君。武功在隐世排行第八……&quot; &quot;那第一是谁?&quot;于欢欢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果儿,激动的抓着她的小手臂问,&quot;会不会是我家苏苏?&quot; 果儿语气一顿,眼神扫过于欢欢,小脸紧绷,眸子里闪过怒气。她真的不知道这个于欢欢到底是凭什么混到现在这个样子的! &quot;第一当然是琼楼阁的主人,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隐世君王啊!&quot;果儿再也忍不住胸中的无语,对着于欢欢重重的说道,&quot;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奇介家族长的?据说隐世君王的功夫已经与天同齐了……&quot; 于欢欢眼中闪过一丝崇敬,她有机会一定要去一睹这个君王的英姿…… 果儿说道这里,陷入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一段回忆。这是她经历的第三段说不上是爱情的爱情,而故事的主人就是梁叔公。 那年果儿刚刚十八岁,武功和天赋让她在家族之内已经占据一席之地,她习惯以男装行走江湖,一来方便,二来显得她像一个**岁的小公子,容易隐藏身份。这一次她接受到的任务是潜入梁家,盗取一本叫《绵骨封》的武功秘籍。 第三百七十三章 果儿情缘 &quot;这次我一个人行动就行了,你们好好将主宅的大小事物照顾好!&quot;果儿从小就养成了优雅的性格,做事情也十分周到,她对着自己的属下吩咐完,便一个人离开了天涯海阁。 一身男装的果儿手中摇曳着一把折扇,腰间佩着一枚玉佩,走路高贵儒雅,就像是哪家的贵公子。她早就已经打听到了今日梁家有宴会,据说是梁叔公和漠家的二小姐定亲…… &quot;呵呵,公子,您的请柬?&quot;门口的守卫礼貌的对宾客问道。 果儿在人群中一闪,快的让人看不清,轻易的就进入了梁家内院。她朝着院子隐蔽的地方探索而去,七拐八拐的居然迷了路。 &quot;我怎么会迷路呢?&quot;果儿蹙眉,小脸一阵纠结,环顾周围的房子,心中一片慌乱,她自然看得出来自己闯入了什么障眼阵法里面了,&quot;这梁叔公订个亲还弄这么多花样,叫人烦死了!怎么办?&quot; 果儿的时间不多,越在这里呆的久,越容易被发现……正在她一筹莫展,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黑袍男子鬼鬼祟祟的猫着腰,偷偷摸摸的往外溜。她心念一动,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拦在黑袍男子的面前。 &quot;站住!你是何人?居然敢在我梁家做偷鸡摸狗的事情!&quot;果儿小脸瞪着男子,义正辞严的怒斥他,心中却已经有了另外的计较,&quot;你是如何闯入这里的?&quot; 黑袍男子抬头,看到拦住自己的小小粉雕玉琢的公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在梁家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奶娃,更加不可能允许他随便进入自己的私人领地了,他狐疑的开口问道:&quot;那你又是谁?&quot; &quot;废话,我在这里拦着你,我自然是梁家的人!&quot;果儿脸色正直,一派怡然自得,仿佛说的就是真话一般。她是一个很不屑撒谎的高雅女子,但在执行家族交给自己任务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 黑袍男子蹙眉沉思,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果儿到底是那个族人。梁家是个大家族,门人宾客和旁系族人众多,他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记得住,所以并没有对果儿的身份有所怀疑,反而一脸哀求的对着果儿拱手。 &quot;不管你是梁家那个系的族人……都拜托你了!&quot;黑袍男子那好看的剑眉深深蹙拢,一双含着淡淡哀愁和无奈的眸子落到果儿身上,变得更加无助,&quot;我是真的不想跟漠家那个二小姐定亲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漠家这么多年没少惦记着我们梁家的地位,我怎么可能娶漠家的人?那不是与虎谋皮吗?&quot; 果儿心中一阵,抬眸仔细的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努力的和自己听说过的梁叔公一一比对。剑眉,星目,挺鼻,美唇,玉肤……凑在一起勾勒的却是一个绝世霸道的俊雅美男子。 &quot;你真的要告密?&quot;梁叔公为难的看了一眼果儿,他从来不愿意对自己的族人出手,&quot;你知道我的规矩!&quot; 果儿沉默了一会儿,再看了一眼这迷惑人眼的障眼法,最后将目光落到梁叔公的身上,坚决的说道:&quot;想要逃跑可以,必须把我带在身边!&quot; &quot;你也要走?&quot;八年前的梁叔公还没有接管梁家,心思还没有现在这般老练,他看果儿的眼神带着丝丝喜爱,&quot;呵呵,正好我缺一个小厮!没想到你这样的小公子还有勇气离开家族去闯荡……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呢!&quot; &quot;我帮你把风,你走前面带路,小心点!&quot;果儿沉着一张脸,完全没有跟梁叔公调笑的心思,她那个时候已经知道梁叔公的功夫天下前列了,&quot;出了事,不要出卖我!&quot; 梁叔公回头看了果儿一眼,笑的十分俊雅,他一把抱起果儿,飞身穿过自己做的阵法朝着梁家外面走去,眼中满是笑意:&quot;嘿嘿,你这个有趣的小屁孩,居然还敢对我这么说话,信不信我打你屁股!&quot; &quot;你敢!&quot;果儿脸色一变,推开抱着自己的梁叔公,冷声说道,&quot;你要是敢打我的话,我就把你逃跑的事情宣扬出去!&quot; &quot;呵呵,还是个挺聪明的孩子嘛……&quot;梁叔公再次一把扯过果儿搂在怀里,捏着她粉嫩嫩的脸颊,感觉舒服极了,&quot;我还从来没有在家族里面见过你呢!以我的记忆里,如果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小孩,是一定不会忘记的!&quot; &quot;你才是小孩呢!&quot;果儿不悦的回嘴,她已经十八岁了,好不好,她看了梁叔公一眼,心思沉着的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quot;你干嘛逃跑?据说漠家二小姐温婉贤淑,美丽大方……&quot; &quot;切,你信?&quot;梁叔公拉着果儿走到了一个小树底下,铺了点干草,惬意的躺下,望着天空,闻着绿草的香味,&quot;你觉得那些为了利益联姻的成亲有意思吗?&quot; 果儿沉默不语,她跟这个男人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二次元上,她根本不在乎他到底跟谁联姻,她在乎的是他什么时候回梁家。 &quot;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quot;果儿转过头问梁叔公,眼睛里一片平静,她看人的眸子里总闪耀着一种高傲和冷艳,叫人迷惑。 梁叔公也迷惑在果儿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他狐疑的拉过果儿,笑嘻嘻的搂着她,痞子模样十足:&quot;你以后就跟着本公子混了!梁家什么的,先统统忘记吧……等到我想要回去的时候自然就会带你回去的!&quot; 果儿烦躁的看了梁叔公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动手推开。她为了执行任务,避免身体触碰,每次都会在自己身上用那团面泥一样的东西再自己的皮肤上涂上薄薄的一层,就连指甲盖都被包裹的死死的。 &quot;你是我第一个见过的小孩子!&quot;梁叔公看到果儿的第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就像是多了一个自己的弟弟,&quot;我本来是有个小侄子的,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应该跟你差不多大了。小的时候他最黏我,呵呵,笑起来可爱的不得了……&quot; 梁叔公说到他小侄子的时候,神情很温柔,看着果儿的眼神也暖暖的,蛊惑人心。他搂着果儿的手轻轻的拍打着,嘴里哼着他哄侄子睡觉的歌谣。 &quot;神经!&quot;果儿实在受不了梁叔公的恶心模样,一把推开他,想要自己躲远一点休息,&quot;怎么……&quot; 果儿话还没有说完,人就被梁叔公一把拉进怀里,他神色一变,紧张的望着朝他们逼过来的杀气,为难的看了一眼果儿,咬咬牙,拔出身上的未央剑。梁叔公望着朝他们走过来的人,脸色变得有些惨白。 &quot;叔叔?怎么是你?&quot;梁叔公没有想到会是从小搂着自己长大的亲叔叔带人来杀自己,他望着对方脸上陌生的表情,心中一阵难受,倔强的仰着头,问,&quot;为什么?&quot; 对方看到梁叔公脸上的表情,为难的别过脸,眼中一片不忍都隐没。他对梁叔公的感情就像是父亲对孩子,可是,他现在却不得不亲手杀了他:&quot;叔公,别怪叔叔……我也是迫不得已!谁让族长想要传位与你呢?&quot; 梁叔公眼中一震,手中的未央剑抖的根本提不起来。 果儿无奈的看了梁叔公,一眼,一把揪着他的衣领,展现出矮人族独一无二的速度,拖着他飞快消失在原地。她在没有得到秘籍之前,是不让梁叔公死掉的。不知道带着梁叔公跑了多远,她才停下来,放下他,喘息。 梁叔公默默的收回手中的未央剑,看向果儿的眼神多了一丝古怪:&quot;你是矮人族?&quot; &quot;是!&quot;果儿向来是高傲的,她往后退了一些,准备随时逃跑。 &quot;呵呵,还真是我梁叔公人生最大的讽刺呢!&quot;梁叔公看了一眼果儿,俊美的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他笑的比哭还悲惨,看向果儿的眼神也变得无助了一些,&quot;那个,刚刚要杀我那个人居然是小时候陪着我练剑,教我功夫的叔叔!今日救我的,居然是向来被梁家说成是眼中钉肉中刺的矮人贵族?!&quot; 果儿看了一眼梁叔公,见他并没有要对自己动手的意思,放下了心思,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出口道:&quot;不要太轻信任何人,亲人,朋友,有时候都不可靠!你有实力,才是绝对的道理!&quot; 梁叔公想不到这样深奥的话能从一个孩子嘴里……不,他错了,这个应该不是孩子,梁叔公摇摇头,颓然的坐在地上。 &quot;呵呵,现在我是不是算无家可归了?&quot;他望着果儿的眼里闪耀着浓浓的信奈。 果儿也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到底怎么了,居然舍不得就这样离去,她似乎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安慰这个男人,好好的陪伴他一段时间…… &quot;啊?你们居然是这样认识的?&quot;于欢欢讶异的出声,打断了果儿的继续回忆,她看着果儿眼中的伤痛,瘪瘪嘴,&quot;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你们两相爱了?&quot; 于欢欢说这话的时候没心没肺的,脑子里甚至还在歪歪这么小的果儿和那么大只男人在滚床单的色色情节。 第三百七十四章 白衣王爷 果儿给于欢欢倒茶的手一顿,溅出些许茶水,她慌张的低头,不知道该怎么跟于欢欢讲下去。有些爱情,说不清对或错,她只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quot;不,应该说是一段虚伪的几乎骗了我和他两个人的爱情!&quot;果儿抬头看向于欢欢的时候,眼中的泪水全都隐没的干干净净,她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眼神却十分倔强,&quot;从一开始我都带着不坦诚的原因接近梁叔公……他在我的男儿身份之中挣扎痛苦,最后想明白跟我表白,呵呵,那个时候我本来以为自己对他是逢场作戏,是为了任务……&quot; 果儿说道这里的时候停了一会儿,看向走神的于欢欢,摇摇头。 于欢欢这才反应过来,脑子里自动回放刚才果儿嘴里的那句话,机械的点点头。忽然,她仿佛被晴天霹雳打醒了一般,瞪大眼睛,吼道:&quot;你的意思是,他一直以为你是个男人?&quot; &quot;爱上我很久以后,梁叔公才发现我接近他的目的……甚至到我退出这个任务,在他面前消失,他都不知道我是个女人!&quot;果儿朝于欢欢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说法。 于欢欢瞪大眼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联想到自己在春风楼看到的那一幕,心中一片了然和震撼。 &quot;哇靠!果儿,你也太行了吧?!你不坦诚自己靠近他的目的就算了吧,你居然连性别都隐瞒了……我以为你早就自己告诉他了呢!&quot;于欢欢拍着果儿的肩膀,崇敬她的情商,&quot;这个男人对你是真爱啊!&quot; 果儿不解的望着于欢欢,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她对梁叔公的感情也是自己都捉摸不透的。 &quot;不对啊……&quot;于欢欢一把扯过果儿,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前到后的将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才游移不定的开口说道,&quot;你们矮人族不是不能跟别人有身体触碰吗?他又是拉又是搂的,按理说你应该早嫁给他才对呀?&quot; 果儿脸色沉了沉,不屑的看了于欢欢一眼,轻视的冷哼一声,缓缓朝她伸出小小的手掌。里面躺着一个橡皮泥一般的柔软团子,透明,粘性,看不清材质。 &quot;这不是用来易容的那个面团子嘛,拿出来干嘛,你要给我易容吗?&quot;于欢欢不解的望着果儿,问道。 果儿实在是服了于欢欢的智商,一把揪起于欢欢的衣裳,用力一甩,将她丢出门外,小手一扬,将门给反关上。衣袖一拂,移了一个衣柜挡在门后,她才转身往里屋走去,懒得再跟于欢欢这种智商零下的人废话。 还好于欢欢现在会了点功夫,一个飞身旋转,稳住身形,落地,刚想回头拍门,就被果儿给死死的关在了门外。 &quot;我去……&quot;于欢欢抱怨的瞪了紧闭的房门一眼,不爽的嘟嘴,&quot;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凭什么赶我出来?&quot; 果儿望向梁叔公离开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许久,才叹了一口气,朝着内间走去。 于欢欢拍了一会儿门,都没有听到果儿有反应,郁闷的转身离去。她得去找二长老他们好好打听打听这个叫梁叔公的男人…… &quot;族长!&quot;下人端着一锅子香喷喷的汤对着匆匆过来的于欢欢行礼。 &quot;嗯!&quot;于欢欢礼貌性的点点头,忽然,她脚步一顿,往后倒着跑了几步,拦住下人的去路,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香喷喷的东西,&quot;这个是什么?&quot; &quot;这个啊?&quot;下人被于欢欢的动作吓得往后退了一些,唯唯诺诺的低头回答道,&quot;是您吩咐厨房给容王爷煮的补品啊!&quot; 于欢欢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摇摇头,笑呵呵的接过下人手中的东西:&quot;我给他送去就行了,嘿嘿,你走吧!&quot; 下人木讷的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于欢欢将自己手中的汤端走,一脸呆愣。 于欢欢望着那边上放着的一个小小碗,还有那一个小小的白玉勺子,心里歪歪自己和容长苏对喂汤水的幸福场景,美的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她一把推开容长苏的房门,笑呵呵的冲着里面喊道:&quot;容王爷,您的汤来了!&quot; &quot;我没有要汤!&quot;容长苏从房间里面走出来,说道。 于欢欢惊讶的抬头,望着身着白衣的容长苏,仿佛回到了他们在五王府的日子。她的眼中盈上了些许泪水,傻乎乎的看着他。 容长苏那温润的脸庞配上白衣胜雪,一如当年的长安第一公子。眼波流转之间那平静的光让人心安,他粉红色的薄唇微微勾起,浅浅的弧度,优雅高贵。他看向于欢欢的眼睛里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迷恋和温柔…… &quot;苏苏!&quot;于欢欢飞快跑到容长苏的面前,一把抱住他,紧紧的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他的怀抱里,感受他身上传来的香味,轻轻抽泣,&quot;你终于记起来了!你终于记得我了!&quot; 容长苏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心中却万分痛惜。他的手快于他的脑子,已经搂过于欢欢的身子,轻轻的抚摸。 &quot;欢欢,不要哭了,好吗?&quot;容长苏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好听。 于欢欢一听他的声音,哭的更加大声了,止都止不住。她终于等到他恢复记忆了,终于等到了! 容长苏脑子里似乎又闪过什么画面,却依然快的让他抓不住。他呆愣了一瞬间,俯视着怀里的于欢欢,心中一片柔和。他真的很喜欢被这个丫头依赖的感觉。 &quot;你怎么了,苏苏?&quot;于欢欢抬起头,望着容长苏,眼角还挂着泪滴,她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他,打湿的睫毛像是一把小小的扇子,忽上忽下的,&quot;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quot; 容长苏脸色一变,一把搂过于欢欢,语气严肃:&quot;我不喜欢你对别的男人好!我不喜欢你伤心!我不喜欢你在我的面前和那个男人拉扯!&quot; &quot;傻瓜!&quot;于欢欢破涕为笑,一把拉过容长苏的脖子,跳起身子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甜甜的吻,&quot;我那不是故意为了让你吃醋嘛!&quot; &quot;故意也不行!&quot;容长苏一把搂过于欢欢抱着她朝自己房间里面走去,眼神带着温和的爱意,他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quot;因为,从现在开始,你要成为我的女人!&quot; 于欢欢脸上的表情一顿,喜悦中闪过一丝不解:&quot;从现在开始?&quot; &quot;虽然我以前并不喜欢你,但是现在我发现自己有些喜欢你了!&quot;容长苏一把将于欢欢扔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浓烈的目光望着她,勾唇一笑,柔和的叫人心醉,&quot;我的女人,就只能对我一个人好!&quot; 于欢欢望着容长苏,心中的难受一点点化**意:&quot;好!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女人,就只对你一个人好!那……你呢?从现在开始你是不是只是我一个人的男人,只对我一个人好?&quot; &quot;那当然!&quot;容长苏几乎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眼中一片得意,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回答的这么自然,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经回答过她这样的问题一般,&quot;欢欢,我会一辈子都爱你的,放心吧!&quot; 于欢欢感动的眼角有湿润了起来,她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让自己还有些不懂得怎么去适应。容长苏伸手替于欢欢解开外袍,搂着她,躺在她身边,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活着的男人,自己除了杀人,还有别的羁绊。 &quot;我不知道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我用力去回忆了……可是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阻隔着自己……只要我一要记起什么,头就会痛的快要爆炸。&quot;容长苏搂着于欢欢小小的身子,在她的耳边柔柔的说道,&quot;我一直以为我从来就是一个只知道杀人的大魔头,或者说没心没肺的绞肉机,直到我看到你的眼睛。&quot; &quot;呵呵,算你识货,我的眼睛当然是全世界最漂亮的眼睛!&quot;于欢欢一把揪过容长苏的衣领得意的挤挤眼,说道,&quot;我这么国色天香的妹子看上你,可是你的服气!&quot; 容长苏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眼中依然是那么浓烈的喜欢:&quot;我那个时候在想为什么这双眼睛如此的熟悉,为什么见到它我就仿佛找到了自己的灵魂……&quot; 于欢欢听到容长苏这样说,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的认真聆听。 &quot;现在我才知道,不管我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对你,我是真的喜欢!&quot;容长苏真诚的望着于欢欢,&quot;没有记忆,没有过去,又有什么大不了!有你,就好!&quot; 容长苏伸手轻轻的搂过于欢欢,温柔的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落下一个吻。他的气息跟她的气息相互纠缠,落在两人之间化作一片爱意。 &quot;苏苏,我想给你生个孩子!&quot;于欢欢仰头,笑着说道,&quot;不管难不难带,不管会不会成拖油瓶,我都想要有一个和你的孩子!&quot; &quot;好……&quot;容长苏一个吻落下,交织,成了一片温暖羞涩的画卷。 两个人的交织纠缠之中,曾经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都化作浓浓的不舍和爱意,升华成一屋子的美好。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复得幸福 春眠不觉晓,哎嗨哟,H太早。夜来暖帐中,哎嗨哟,风流知多少。不等你来压倒,她就自己先躺好,兴致浓时,可别忘了~玫瑰膏~ 一夜**几度,欢欢累的想吐…… 天色大亮,容长苏睁开眼睛,瞥着自己嘴角处的一只小猪蹄,不悦的蹙眉,又哑然失笑。他轻手轻脚的将于欢欢的脚移开,转头,正好看见小丫头正横躺着睡呢。 &quot;这丫头……&quot;容长苏浅笑着埋怨道,伸手想要去将她抱到自己身边…… 于欢欢这个时候嘴角流出一滩口水,眼角挂着眼屎,吹得正香,她时不时的还用鼻子吹出一个泡泡。 容长苏转身从床边拿了一方丝巾,轻柔的将于欢欢嘴角的一滩口水擦干净,又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才笑着搂过她,摆好。 &quot;哎呀……&quot;于欢欢不悦的推开容长苏,又回归自己刚才横躺着的位置,舒适的用脑袋拱啊拱,&quot;恩恩……&quot; 容长苏还就不信自己能输给一个熟睡中的臭丫头,他放好手中的丝巾,转头看了一眼于欢欢,再次伸手想要将于欢欢摆正睡姿…… &quot;容长苏,你丫丫的还有完没完了?&quot;于欢欢猛地起身,一把扯过容长苏,闭着眼睛胡言乱语的说了一句,将他压倒,&quot;睡觉!&quot; 容长苏确定于欢欢是真的睡着了……他捂着嘴,想要笑又不敢大声,生怕吵醒这个小丫头,只能抖着身子,憋得难受:这丫头是梦游吗?还真是跟她的脾气一样!等了好一会儿,容长苏才平息自己的情绪,望着压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的于欢欢,满眼无奈。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偏偏就喜欢这样的丫头。 于欢欢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不悦的蹙眉,似乎睡得不是很舒服,烦躁的在容长苏的胸口上折腾了几下,找了一个满意的位置,又睡沉了。那赤果果的小身子,白嫩嫩的小肉肉在容长苏的身上来回摩擦,弄得他胸中一团邪火。 下一秒,容长苏感觉自己领口的位置湿哒哒的,有些不舒服,使劲抬起脖子,看了看,脑门上顿时落下几根黑线——这丫头居然将口水流到自己身上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quot;于欢欢!!!&quot;容长苏对着于欢欢怒吼,眼中闪耀着怒火,他可是有洁癖的,好不好,&quot;你这个臭丫头片子,睡觉能不能不流口水啊?!&quot; 于欢欢被容长苏的吼声吓得一惊,猛然从床上弹起来,大眼睛死死的瞪着容长苏,小脸上写满了不爽。下一秒,某女子又华丽丽的栽倒在床上,软绵绵的,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火焰了,她嘟着嘴,哭丧着脸。 &quot;拜托……苏苏……你都不知道人家昨天晚上多累!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横七竖八的跟你那个啥啥了一整夜,你就让我留点口水算什么?你昨天流了那么多恶心的东西在人家身上,我都没有抱怨呢!&quot;于欢欢嘟嘟囔囔的说完,眼睛又缓缓眯上了。 容长苏瞪着于欢欢,气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现在不给这个臭丫头点点惩罚,估计以后她都会对自己蹬鼻子上脸了! 脸上勾起一抹笑,容长苏缓缓抚摸上了于欢欢的腋窝,他的记忆里好像知道于欢欢是最怕痒的了。 &quot;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不不……相公……不要……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不要挠我痒痒……我笑的……哈哈哈……相公……呜呜呜……哈哈哈……我笑的喘不过气了……啊啊啊……呜呜呜……哈哈哈哈哈……&quot;于欢欢被容长苏给挠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活蹦乱跳,又哭又笑,&quot;求你……哈哈哈……相公……&quot; &quot;说,错了不?&quot;容长苏看于欢欢那白花花的小果体,心里一片舒畅,居高临下的跪在于欢欢的头边,说,&quot;叫一声苏苏我爱你!&quot; 于欢欢现在想要一脚将容长苏踢下床的心思都有了,哪里还想要说什么我爱你。她憋屈的深吸一口气:&quot;呜呜呜……我错了,以后不敢了……苏苏,我爱你……啊哈哈哈哈,我已经说了……呜呜呜……哈哈哈……&quot; 容长苏看于欢欢眼泪都出来了,心中疼惜,收回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感受她柔软的小身子,笑的十分得意:&quot;这才是为夫的乖乖小女人嘛!&quot; &quot;容长苏!!!&quot;于欢欢使劲推容长苏,仰着脖子对着他,怒吼,刚想要说什么,感受到自己的腋下多了两个略带粗糙的手指头,她脸上的神情立马三百六十度的大反转,谄媚的窝在容长苏的怀里,&quot;呵呵,人家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哎哟,媳妇儿跟你开个玩笑还当真啊?是不是男人嘛?&quot; 容长苏暖暖一笑,收回自己放在于欢欢腋下的手,抿唇,俯首,浅浅的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满是爱恋的吻。 &quot;咕咕咕!&quot;于欢欢的肚子里忽然发出几声煞风景的声音,羞得她老脸通红,不好意思的埋进容长苏的怀里,羞涩的拱啊拱。 &quot;饿了?&quot;容长苏暖笑着拉开于欢欢,俯视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蛋,温柔的伸手撩开她额间的乱发,又玩心大起的伸手将她脑后的头发揉乱,笑着说道,&quot;人家姑娘家的头发都是及腰,及踝的,你这个头发才刚刚及肩,一点都不好看!&quot; 于欢欢瞪了容长苏一眼,一把从他手里扯回自己的头发,不乐意的瘪瘪嘴,冷哼着说道:&quot;我以前的头发跟你差不多长……还不是因为东方烨臣欠的风流债……害得我被丁秋给斩断了一大截!不过还好我那个时候反应够快,不然,断的就是我漂亮的小脖子了!&quot; 容长苏望着于欢欢说这些话的神情,脑子里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被触动,渐渐的生出了一段画面。他动情的一把将于欢欢搂住,一个劲的说着&quot;对不起&quot;,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对不起到底是为什么说的。 &quot;丫丫的,说什么傻话,看亲!&quot;于欢欢冷不防的噘着嘴就朝着容长苏的嘴上覆盖而去,冲击力太大,弄得容长苏重心不稳,朝着床下滚去。 只听&quot;噗通&quot;一声,两人抱着重重的摔倒在了床底下,滚了好几圈,才分开爬起来。容长苏满脸无奈的起身,拉过于欢欢柔嫩的小身子,仔细的观察她有没有被摔着。 &quot;咕咕咕!&quot;于欢欢的肚皮又发出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对容长苏昭示着它的不满。 &quot;呵呵,你现在房间里穿好衣服,我这就去给你准备早餐!&quot;容长苏笑着将于欢欢抱上床,摸摸她的脑袋,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凉凉的吻,&quot;乖乖等我!很快就好!&quot; 于欢欢被这样的容长苏电的云里雾里的,完全已经找不到北了,只是一副花痴模样的不停点头,根本就没有听到容长苏到底在说什么。 容长苏笑着看了一眼于欢欢,转身穿好衣服,随意的绑起自己的头发,才悠然离去,带走一丝清香。 &quot;真特么的帅!&quot;于欢欢看着容长苏那飘然若神山下凡的美好背影,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恨不得再一次将对方扑倒,忽然,脑子里警铃大作,她动了动自己的老腰,&quot;哎哟我去……痛啊!呜呜呜……真特么的痛啊!容长苏你这个杀千刀的,以后能不能不要用美男计啊?明知道我意志薄弱,还非要考验我!哎哟,我的腰啊!&quot; 容长苏已经走了老远了,还能听见于欢欢杀猪似得惨叫声,羞得他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嘴角勾起一个幸福的微笑。 &quot;容王爷,您怎么……&quot; &quot;不必多礼!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已一个人就行了!&quot;容长苏对着于欢欢私人厨房的一行人吩咐道,优雅的撩起袖子,准备给于欢欢做一顿满是爱意的早餐。 厨房的下人一个个狐疑的离开,有的还不放心的回头望了容长苏好几眼。他们只是见过穿红衣的容长苏,却从来不知道穿白衣的容长苏看上去这么平易近人,飘然欲仙。 容长苏看似很有条理的生火,生火,生火……一直生了好久火……屋子外面的下人一个个心惊胆战的望着厨房顶上冒出来的浓烟滚滚,紧张的个子提着一个装满水的桶,时刻准备着泼水救火。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在饥饿边上徘徊的于欢欢已经无力抱怨和吐槽了,她现在只是想要一个人静静——容长苏是去厨房了,还是去集市买饭了?怎么还不来啊……我都快要饿成人肉豆腐干了! &quot;哎……男人就是靠不住!&quot;于欢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意的套了一件衣服,喃喃的抱怨道,&quot;还是我自己去叫厨房送饭吧!看来以后还是要给容长苏的院子里安排几个伺候的下人,这样走来走去的,太不方便了……&quot; 于欢欢转头,刚想找别的衣服,忽然听到门&quot;吱呀&quot;一声打开了,一个浑身黑一道白一道的男子低着头,端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糊糊,走了进来…… 第三百七十六章 第一次做饭 只见那个端着的碗里面全是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这东西就是喂猪,人家都不一定会吃,更别说对食物有一点小小挑剔的于欢欢了。 &quot;喂,这是什么?&quot;于欢欢不经意的回头,对端着东西的&quot;下人&quot;说道,&quot;别告诉我是容长苏叫你们给我准备的早餐!&quot; &quot;没错!&quot;&quot;下人&quot;一抬起头,望着于欢欢笑着说道,&quot;这个就是本王亲自下厨给你准备的下火粥!&quot; 于欢欢瞪着容长苏,整个人都惊了。她木讷的望着容长苏被熏的黑漆漆的几乎看不到本来面目的脸,目光顺着他的脖子经过手臂,移动到他那双黑的可以当碳烧的手,最后落到那一碗诡异的&quot;下火粥&quot;上,吞了吞口水。 &quot;这个……是下火粥?&quot;于欢欢的表情比吃了一只苍蝇还要难受,&quot;你确定?&quot; 容长苏脸色一沉,不乐意的把粥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眸子里闪过一丝暗色。他别过脸冷哼一声,不爽的说道:&quot;这个难道不是下火粥吗?这个不但是下火粥,还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下火粥!哼,你爱喝不喝,不喝拉倒!&quot; 容长苏说着就要转身离去,隐藏在烟熏黑色之下的脸上有丝丝受伤……他堂堂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了这个丫头,第一次自己下厨做东西,没想到得到的不是感激,也不是夸奖,而是如此的不屑。 &quot;等等!&quot;于欢欢一把扯过容长苏,拉回他坐在桌子边,望着他黑漆漆的脸,笑着问道,&quot;这个粥是你做的?&quot; 容长苏淡漠的瞥了于欢欢一眼,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将目光落到那晚饱含自己心意和汗水的下火粥上,闪了闪。 于欢欢了然一笑,伸手端过粥,推到容长苏的面前,自己也挤到容长苏的怀里面,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窝好。她抬头笑着朝容长苏扬了扬眉毛,得瑟的露出自己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无赖的要求道:&quot;喂我吃,好不好?&quot; 容长苏淡淡的看了于欢欢一眼,既不伸手,也不说话,眉眼之中是满满的不悦。 &quot;嗯~嗯~&quot;于欢欢拿着脑袋在容长苏的怀里拱啊拱的,大眼睛闪过满满的红心,她的小手在容长苏的胸前一圈又一圈的画着,不乐意的撒娇,&quot;苏苏你就喂一下嘛,喂一下嘛!看在人家这么哀求你的份上,你就放下架子嘛!我好饿……&quot; 于欢欢刚刚说完,她那总是不争气的肚子这一次尤其配合的&quot;咕咕咕&quot;叫了几声,仿佛对她的话摇旗呐喊似得。于欢欢对着容长苏眨巴眨巴自己可怜的大眼睛,委屈的望着他。 &quot;好了好了……&quot;容长苏无奈的摇摇头,伸出自己黑漆漆的手端过那碗黑不拉几的所谓下火粥,伸手舀了一点点,朝于欢欢喂去,&quot;不准说不好吃!&quot; 于欢欢犹豫了一瞬间,闭眼张嘴,带着一颗必死无疑的决心,将容长苏喂给自己的&quot;粥&quot;一口含住,连品味都没有,直接咽到肚子里。她劫后重生一般的睁开眼睛,感受着唇齿间残留的烧焦味,心中暖暖的,抬头望着正认真看着自己反应的容长苏,眼角露出丝丝温柔。 &quot;呵呵,没想到我家苏苏煮的东西看着不好吃,吃着居然这么别有滋味,还有没有?全给我盛来,我都吃了!&quot;于欢欢笑着伸手端过容长苏手力的碗,抢过他手中的勺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quot;此粥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吃啊!&quot; 容长苏狐疑的望着吃的香喷喷的于欢欢,看着她嘴角被染的黑乎乎的模样,狭长的眉眼之中闪过一丝怀疑:&quot;真的那么好吃?&quot; &quot;切,你不懂!&quot;于欢欢抬头,嘴里含着汤汁,胡乱的发出一句音,又低头认真的吃了起来,再也不去管容长苏眼睛里的迟疑。 容长苏不敢相信的翘翘自己的唇角,得瑟的开口说道:&quot;本王可是第一次做这么复杂的东西,呵呵,人才就是人才,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独一无二!&quot; &quot;是是是!&quot;于欢欢喝的还剩一丁点了,抬头对着容长苏露出她那一口被黑粥染成墨色的牙齿,认真的说道,&quot;我家相公自然是天上有地下无,全宇宙最最好的老公了!&quot; &quot;果真有这么好吃?真是叫我惊讶呢!&quot;容长苏一把扯过于欢欢吃剩下的一丁点粥,自己尝了尝,&quot;噗……喂,你别吃!这么难吃,你吃它干什么?死女人!&quot; 于欢欢一把抓住就要将东西拿走倒掉的容长苏,伸手轻轻拂过他漆黑的手掌,轻轻在他被烟熏的看不到本来面目的脸上落下一个吻。两人四目相对,一股子包容和理解,还有对爱情的坚持在他们身边流转。 &quot;如果今天做这个东西的是我,你会吃完么?&quot;于欢欢的声音柔柔的,带着些许撒娇的味道,软糯可人,&quot;你看看你……这么大清早起来折腾,不就是为了亲自给我做一碗粥吗?这个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碗粥,而是一份心意!你失去记忆这么久以来我用尽了一切办法想要再次靠近你,想要让你记得我,想要再次拥抱着你,走遍千山万水。&quot; 容长苏被于欢欢的吻烫的身体一颤,不由自主的想要往后退,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熟悉又陌生的炙热爱恋。脑子里似乎有什么记忆在冲破束缚,慢慢清晰起来。他伸出手在一边拿过一块薄薄的丝巾,小心翼翼的替于欢欢擦去嘴角上面的黑乎乎污渍,笑的一脸溺爱。 &quot;跟你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对你的喜欢才渐渐变成依恋,变成无法割舍的爱……&quot;于欢欢笑着扬扬自己的眉毛,语气感动,&quot;我感激上帝让我遇见你,让你爱上我,更感谢我们彼此有着这样执着的性子,才一起走了这么远……待明年春暖花开,我处理好一切的恩怨情仇,我们就一起隐居……&quot; &quot;欢欢……&quot;容长苏一把搂过于欢欢不轻不重的两个字,已经包含他现在的全部情感。他对这个姑娘的爱,不管是有没有记忆,都无法割舍。 &quot;族长,族长,有件事我得跟您报告一下!&quot;外面传来了厨房下人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友爱气氛,&quot;今儿早上容王爷把厨房给弄塌了一半,我们是要修理呢,还是以后都去大厨房吃饭?&quot; 于欢欢笑着放开容长苏,将手中的碗和勺子拿着,拉着他从离间走出来,乐的将手中的碗和勺子递给厨房下人:&quot;这个碗和勺子以后都不用洗了,加上半个厨房,都给我搭建一个楼,好好保护起来。你们另外选个地方建小厨房得了!&quot; 下人怪异的看了于欢欢和容长苏一眼,接过黑漆漆的碗,转身走掉,嘴里还叽叽咕咕的嘀咕着:&quot;着族长是不是脑子不对劲啊……&quot; &quot;喂,等等!&quot;于欢欢对着已经走得快要见不到人影的厨房下人喊道,&quot;给我准备两人洗澡水,一会儿我要和容王爷洗澡!还有干净的衣衫!&quot; 下人听完于欢欢的吩咐才松了一口气,对着于欢欢远远的招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他转身,满身冷汗的朝厨房那边走去,心里一阵哆嗦——我还以为族长听到我刚刚的抱怨了呢! &quot;哈哈,又可以和苏苏洗澡澡了……我要三百遍啊……哎哟,我的腰!好痛!&quot;于欢欢刚刚还喜乐没到两分钟,一脸纠结的拉着容长苏黑乎乎的手往自己的腰部放去,&quot;帮我好好揉揉……痛死了!&quot; 容长苏脸上勾起一抹淡淡的揶揄,伸手搂过于欢欢,笑着伸手在她的腰部轻轻揉摁,一股子柔和的内力透着他的手进入于欢欢的体内,替她缓解肌肉的酸痛感,帮助她疏通血液的流动,修复身体的机能…… &quot;苏苏,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美最帅最好最可爱的老公!&quot;于欢欢笑着一把抱过容长苏,一点都不害羞的在他脸上落下一个重重的吻。 容长苏暖笑着摇摇头,俯视于欢欢,伸出黑乎乎的手,一把搂过她,将衣服的细带替她包裹的紧紧的。他不愿意这丫头穿的这么松垮垮的到处诱惑别人。 &quot;欢欢,要是我现在能记得以前我们在一起的东西该多好呀!&quot;容长苏笑着俯视于欢欢,眉宇间是淡淡的哀伤和浓浓的温柔,&quot;我在你身边总能感觉到一股安心,就连杀人也提不起兴趣来了!&quot; &quot;杀杀杀,杀你个大头鬼啊!&quot;于欢欢捏着拳头在容长苏的胸口使劲的锤了好几下,一脸不乐意的开口说道,&quot;你以后要是再敢无缘无故的随便杀人,老娘切了你!&quot; 容长苏看于欢欢那可爱的小模样,笑呵呵的一把扯过她,狠狠的吻上她柔软可人的粉红色小嘴巴,一直到抽尽她身体里的全部空气,他才满意的放开她,仔细观察她脸上升起的酡红色,媚眼里面的春意荡漾,满意的点点头。 &quot;姑娘家就要有姑娘家的模样!一天到晚切啊切的,一点都不淑女!&quot;容长苏搂着于欢欢的手紧了紧,顺便在她的小鼻子上点了点,才勾唇温柔的说道,&quot;这样乖乖躺在我怀里的模样多好看……&quot; 第三百七十七章 就要双人浴 于欢欢这个时候很想跳起来对着容长苏大声反驳,奈何自己的身体不争气,被人家吻的找不到北了,哪里还有力气起身去跟容长苏争论啊。算了,本小姐就让着你这一回,于欢欢气馁的看了容长苏一眼,嘟嘴。 容长苏笑着捏了捏于欢欢的脸蛋,心疼的叹气:&quot;怎么这么轻?以后可要多长点肉才好看……&quot; 于欢欢瘪瘪嘴,懒得更容长苏去争辩什么叫做骨感美。她现在只是想要找个舒服的位置好好躺着,恢复恢复战斗力,一想到等下要和容长苏一起洗澡澡,她激动的整个小心肝都在颤抖。她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和容长苏在一起了,她要一次爱个够殴殴殴殴~ &quot;族长你的水和衣裳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这就给您送进来?&quot;几个下人抬着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对着于欢欢报告。 于欢欢还没有开口,容长苏就已经替她回答了:&quot;辛苦你们了,放在里面就行了……&quot; 下人们狐疑的看了一眼躺在容长苏怀里,软瘫的没有力气的于欢欢,低头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匆匆忙活着将东西送进去,转身离开。刚刚出了房间的门,他们就开始叽叽咕咕的八卦起来,一个个说的十分起劲,仿佛找到了天大的娱乐新闻。 &quot;容长苏,你是故意的!&quot;于欢欢郁闷的在容长苏怀里挣扎着站起来,瞪着他,怒气冲冲的朝着洗澡的位置走去,&quot;你这个有心机的男人!我不要和你做朋友了!&quot; 容长苏从身后一把抱住于欢欢,大手顺着她的腰间摸到她身前的裙衫细带,笑着在她耳边吐气说道:&quot;我是故意的……那有怎么样?你是我容长苏一个人的女人,这可是你自己答应过的!叫这些下人知道了怎么的?就算是叫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也是应该的!呵呵,为夫从来都不是你的朋友,因为我是你的男人!&quot; 容长苏那裹着热气的声音在于欢欢耳边酥酥痒痒的吹过来,仿佛落到她的心里,焦灼的十分难受。 &quot;你你你,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抱着我,距离我这么近说话啊?&quot;于欢欢想要强自镇定,奈何话一出口就出卖了自己的情绪,&quot;我我我……我有点不习惯!&quot; 容长苏嘴角勾起一个邪佞的微笑,放在于欢欢腰前的手指在那条好看的裙衫细带上一圈一圈的缠绕交织,勾着姑娘的心一阵起伏不定。他的手忽然一用力,一把解开于欢欢的外裙,另一只手一个拉过旋转,轻易的便将人从裙子里面剥离出来。 &quot;于欢欢!!!&quot;容长苏转头望着空空如也的于欢欢,脸上的火气嗖嗖的窜的老高,他只要一想到于欢欢穿成这样跟那么多下人见过面,还跟那个厨房的下人说过话,他气的恨不得把于欢欢给揉碎,&quot;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廉耻啊!!!&quot; 于欢欢被容长苏冷不防的放开,身体一个失去重心就要滑倒,惊吓的脸色惨白,手胡乱的朝着周围抓去,慌乱中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其实会武功这件事了。 容长苏无语的一把扯过于欢欢,再次搂进怀里,俯首瞪着她,怒火中烧。他现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气于欢欢,还是气什么,烦躁的想要飞身出门将刚才那几个见过于欢欢的下人统统杀掉。 &quot;喂,你生什么气嘛!&quot;于欢欢搂着容长苏,一脸不解的用自己软软的身子在他的肢体上来回抚摸,笑的色色的,&quot;客观,你就不要再跟奴家生气了嘛……今儿奴家伺候你水下双人浴,包君满意!&quot; &quot;于欢欢!!!&quot;容长苏不听于欢欢的安慰还要好,一听她这么说话,胸中的怒火激动的压都压制不住,一把扯过于欢欢,顺手撕开自己的衣服,抱着她,毫不怜惜的&quot;咚&quot;的一声扔进浴桶,&quot;你要伺候,是吧?好啊,今日本王就好好让你知道什么叫伺候人!你以后要是再敢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学那些乱七八糟的词语,我就叫你'伺候'一辈子!&quot; 于欢欢冷不防的被容长苏扔进水里,吓得脸色一白,激动的惊呼:&quot;啊?!容长苏你这个家伙到底要干嘛?!&quot; &quot;我到底要干嘛你等一下就知道了!&quot;容长苏脸色一变,卷着滔天怒气扯下自己的衣裳钻进于欢欢的浴桶里,一把搂着她抱起来,霸道的伸手使劲搂过她,一个带着撕咬和愤怒的吻一下子就落到了于欢欢的唇上,&quot;既然你这么不知廉耻,既然你这么喜欢穿少的给别人看,那正好,以后都不要穿衣服了,也不准再见别人了,正好穿给我一个人看!&quot; 容长苏单手拿住于欢欢的下巴,轻轻一用力,被迫她张开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小小的于欢欢,眼中闪耀的是占有和烈焰。 他长眉若柳,身形如玉树,光洁的肌肤闪耀着美丽的光华。长长的黑发散落在身体四周飞舞,雪白的脖子间滑落的点点青丝显出他的不羁和霸道。他脸上勾起一个坏坏的笑容,完美的脸型上有着几分薄怒。 &quot;容长苏,你到底……&quot; 于欢欢的话还没有说完,唇上就突然传来针刺感。这种感觉让于欢欢脑子里的记忆和回忆都模糊了起来,只记得此时的淡淡痛感。就在这一瞬间,她的一切感官都变得清晰起来——他邪佞的气息铺面而来,温润炙热的唇紧紧压迫着自己,辗转撕磨着她的灵魂。 容长苏的心中似乎被点了一团火,他急切的想要寻找喷火的出口。 于欢欢完全被容长苏如此恐怖的气势所惊扰,心中急切的想要逃离,身体却呆愣愣的杵在水里,等着自己从这个**漩涡中缓过神来……她强迫自己从这个屈辱的吻里面挣脱出来,暗中使劲,才知道容长苏的臂力吓人,她一时间居然挣脱不开。 似乎惹怒了容长苏,倏地,他的右手掌猛地拖住于欢欢的后脑勺,左手拦腰拥住她,两人的身体忽然贴近,肌肤相触碰,引起一阵颤动。 被容长苏如此霸道的控制住身体,对于于欢欢来说还真是第一次,她感受到嘴里纯男性的味道,更发现他的唇舌柔韧而极具占有欲,紧接着传来的是身体的不适感。她犹豫着,以退为进,配合着容长苏的动作,手缓缓绕上他的脖子:当今吻界谁怕谁?拼了!我于欢欢可不是吓大的! 从没有这样无所顾忌过,她自动张开嘴引诱容长苏的舌尖进入,想要咬他个措手不及,但容王爷狡猾的很,仿佛早就看出来丫头的小伎俩,巧妙的避开于欢欢的追逐,舌尖你来我往间谁都不想让,不妥协。 于欢欢的思绪渐渐的被带的飘飞,这简直就是接吻高手的巅峰对决,输赢的都是真心! 感受到于欢欢的心不在焉,容长苏大手一紧,加重了搂在她腰上的力道,让她更深的陷入自己的温柔陷阱之中。唇舌在来往中,两人身体的温度渐渐升高,发烫,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一般,让人感受不到流逝。 一个吻激起的莫名不安和躁动通过相互摩擦的皮肤传达出来,耳边的呼吸声也越来越粗重,这种吻对于于欢欢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耗尽了体力和精神。 容长苏就像是和于欢欢有仇似得,不断地加深,不断的用力,不断的索取——这个吻对他来说,仿佛就是全部的烈焰。 &quot;嘶……腰……&quot;于欢欢一不小心被容长苏揽过的力道太大,牵扯到了自己的腰,不由自主的张嘴惊呼,脸色惨白了一瞬。 容长苏被于欢欢的呼声惊了一下,连忙松开了手,一脸关切的望着她。他胸中的火气在这个吻之下已经消耗的无影无踪了,平息下来,温柔的望着她,眼中闪过自责。 &quot;欢欢,我……&quot; &quot;瞅你那黑不溜秋的模样!&quot;于欢欢笑嘻嘻的捧起水,不由分说的朝容长苏的脸上浇去,大声笑道,&quot;本小姐给你好好浇灌浇灌!&quot; 容长苏被于欢欢一浇水,脸上的黑灰顺着水流到了浴桶里,他抬眸勾唇,一个温暖的笑流泻出来。 &quot;哎呀,谁都叫你弄脏了!&quot;于欢欢惊呼着跳起来,转身跑到另外一边的浴桶里,跳了进去,笑呵呵的说道,&quot;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洗呢……我要自己洗!&quot; 容长苏伸手一抓想要把于欢欢给抓回来,奈何小妮子身子太滑,一不小心没有抓到,自己到差点从浴桶里面摔出来。他郁闷的捧了水,胡乱的将自己黑漆漆的手和脸洗的白白的,冷冷的甩了于欢欢一眼:&quot;过来?!&quot; &quot;不要!&quot;于欢欢可是被刚才那个吻给吓怕了,&quot;小女子虽然算不上大丈夫,但是说一不二,说不过来就不过来!&quot; 容长苏邪气的眯眯眼睛,转头望着她,闪耀着火光:&quot;你不过来是吧?那好,你不过来我过来!本王今天还非要跟你一起洗不可了!&quot; &quot;容长苏,你不要脸……&quot; &quot;嗯!&quot; &quot;容长苏,你好色!&quot; &quot;嗯!&quot; &quot;容长苏,你……&quot; &quot;再说别怪我对你做色色的事情哦!你的腰还不够痛,是吧?&quot; 呃…… 第三百七十八章 商量婚事 两人洗的舒舒服服出来以后,绕着奇介家族的小道散步,脸上微笑的弧度都是一样的幸福。他们手紧紧牵着,迈步的节奏都是一模一样,叫人羡慕。 &quot;苏苏……就算你一辈子都记不起来任何东西,这样,就行了!&quot;于欢欢笑着侧头过来对着容长苏挤挤眼睛,乐呵呵的说道,&quot;我记得!&quot; 容长苏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的光,看她的眸子也变得热切起来…… 于欢欢拉着容长苏的手,撒娇般的摇啊摇,笑的十分甜美,仿佛这天下都已经被自己牢牢握在手心。她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个容长苏。 &quot;族长,出大事了,您怎么……&quot;三长老匆匆忙忙亲自过来找于欢欢,却看到她牵着这个杀了自己不少族人的恶魔,心里一阵不满,眼神也多了几分探究和防备,&quot;您快点跟我过去吧,梁家来人了!&quot; &quot;三长老,我要带苏苏一起去!&quot;于欢欢自然看得出来奇介家族的那些族人私底下瞧容长苏的眼神,更知道他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她眼神坚定的望向三长老,身上流露出的坚持和倔强让人无法忽视,&quot;不然,我也不去!&quot; 对于欢欢来说,奇介家族天大的事情都比不过容长苏一个难过或者开心的表情。 容长苏感受到于欢欢的在乎,心中一阵温暖,他淡淡一笑,一把扯过于欢欢,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吻,神情温婉:&quot;欢欢,你听我说……我的病可能随时都会发作,到时候可能会对奇介家族不利。这些事情我知不知道对我和你的感情并没有什么改变,你一个人去,就好!&quot; 三长老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容长苏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感激。他到底还是忠心奇介家族的…… 于欢欢思索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在容长苏的怀里拱了一会儿,一步三回头的离去,做的跟生离死别一般。 一旁的三长老看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地,他闭目不言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一个杵着的柱子。心中虽然焦急的要死,他也不敢去催促于欢欢,生怕自己不小心把这个看起来笑眯眯好说话的丫头惹毛了,落得一身骚。 容长苏无奈的摇摇头,望着于欢欢远去,笑的美好。 &quot;到底是什么大事啊,非要我这个挂名族长出马?&quot;于欢欢一走远,情绪就不好了,对着三长老一阵数落,&quot;要是什么事情都要来咨询我的话,那还要你们干什么?我之前不是说了吗,不是关系到奇介家族生死存亡的事情,就不要来找我!哼,好不容易让苏苏再次对我有感觉了,谁知道被你们叫走以后,回去他是不是又把我忘记了?你们还真是会挑……&quot; &quot;族长,这件事情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却是您的亲事啊……&quot;三张了憋了好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口说道,&quot;您要是不去,我们怎么定?&quot; &quot;什么?亲事?&quot;于欢欢的脑子一懵,转头瞪着身后的三长老,整个人都不好了,&quot;我什么时候说要和容长苏在这里举办婚礼了?我和他早就已经成亲过了……你们不知道当时长安城的盛况啊,那简直是人山人海……&quot; &quot;哎呀族长,我们说的不是您和容王爷的亲事!&quot;三长老实在无奈的摇摇头,心中已经完全服了这个于欢欢了,他怎么觉得现在的于欢欢和那个时候力挽狂澜,平息奇介家族内忧外患的于欢欢完全不是一个人呢? 于欢欢狐疑的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道:&quot;不是我跟容长苏的婚礼,难道是我跟别人的不成?呵呵,三长老,您可别逗我了……你们其实想要给我一个惊喜对不对?哎哟,早说嘛,早说我就假装猜不到!&quot; &quot;我……&quot;三长老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心里的话堵了半天,上不得上,下不得下,一口气怎么都说不出来,老脸憋得通红!他现在恨不得一口闷死过去,以后省的再把找族长过来这样的差事落到自己身上。 正好刚刚到达前院客厅,一个声音插入进来,替三长老说出他想要说的话:&quot;呵呵,三长老说的是奇介族长和我的亲事……自然和你的那个什么容王爷没有关系!&quot; &quot;你???&quot;于欢欢讶异的抬头,望着一身黑袍,俊美冷酷的梁叔公,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眨巴眨巴,眯上,半晌,再睁开,满脸不可置信,&quot;慢着慢着……我刚才没有听错吧?梁族长的意思是——要娶我???&quot; 梁叔公那双洞察万物的眸子落到于欢欢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光,然后点点头。他就是要娶她,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的将她娶回家…… &quot;你疯了?!&quot;于欢欢上前一把挽住梁叔公,将他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眼中闪过几分怒气,压低声音说道,&quot;你是不是故意想要报复果儿?&quot; 于欢欢一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梁叔公的眼神一顿,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脑子里浮现出他和果儿相处的美好时光…… 两人已经被追杀了好些天,梁叔公武功盖世,可始终舍不得对自己家人下毒手,束手束脚,无数次都要果儿出手领着两个人飞速逃跑。 &quot;你这个男人能不能对人恨一点?&quot;果儿傲娇的扬扬下巴,依然一派优雅,说起话来永远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语气,&quot;你打算一辈子都逃亡吗?隐姓埋名,永不回梁家?现在追杀我们的人不止一拨……除了梁家,估计漠家也出动了!往后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呢……&quot; 梁叔公笑着看了一眼果儿,一把拉过她,抱在怀里笑呵呵的说道:&quot;每次我都不用担心啊,因为有你!小家伙,你不会让我死掉的,对不对?&quot; 那样近距离的相处,那样暧昧的语气,那样深情的凝望…… &quot;胡说八道!&quot;果儿别扭的转过脸,小脸上染上一层红晕,那精致的叫人垂涎的眉眼和红唇惹乱了一颗心。 梁叔公尴尬的别过眼,心中一阵火大,他怎么就会本能的对这个矮人族的小男人有感觉呢?疯了不成?难道是太长时间没有碰女人了?为什么每次抱着她入睡总会感觉特别安全和放心呢? &quot;嘿嘿,大家都是男人,抱一下怎么了?果儿公子……有句话我要特别的提醒你一下,在跟我相处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扭扭捏捏,红脸红脖子的?&quot;梁叔公说着伸手抬起果儿美丽精致的小脸,&quot;跟个娘们儿似得!&quot; 果儿一把推开梁叔公的手,别过脸,胸中怒气翻涌,激动的喘息:&quot;你……你才是娘们儿呢……&quot; &quot;哈哈哈……你看,你看……哥哥说的没错吧?&quot;梁叔公说着一把搂过果儿,笑的一脸爽朗,&quot;果儿,现在我谁都不信,只信你了!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闯荡天涯,不要权势,不要武功最高……好不好?&quot; &quot;谁要跟你闯荡天涯了!&quot;果儿心中一痛,转过脸不屑的看了梁叔公一眼,标准的鄙视了他。 梁叔公望着果儿那傲娇的模样,精致的小脸,心猿意马。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喜欢腻着这个小公子一样的矮人男,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喜欢逗弄他!在每一个生死徘徊的边缘,果儿总是能第一时间将他救走,就像是他生命中的天神。 &quot;果儿……你……有没有什么姐姐妹妹?&quot;梁叔公可不觉得自己喜欢一个矮人族的小男人,他骨子里一直觉得自己喜欢姑娘,&quot;跟你一样漂亮的,懂事的,淑女的,高雅的……&quot; &quot;神经!&quot;果儿一把推开梁叔公,自顾自的开始捡材,生火,搭建一个晚上休息的地方,动作优雅而熟练,十分赏心悦目。 梁叔公坐在原地望着果儿小小的身子在那里忙活来忙活去,心中一片甜蜜。他喜欢这种被人在乎被人依赖的感觉,所以他现在一点都不为知道家族里面心怀鬼胎那些人的背叛而伤心难过,至少,他还有一个朋友! &quot;果儿,你有喜欢的姑娘吗?&quot;梁叔公笑着起身,帮果儿将另一边的简陋煮火架子搭起来,随意的问道。 &quot;没有!&quot;果儿回答的干净简洁,十分利落,完全都不用过脑子思考。 梁叔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听到果儿回答的一瞬间,心里居然有一丝小小的喜悦和说不上来的开心。 两个人开始了一段相互依赖的逃亡生活……果儿那个时候甚至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只是本能的陪着梁叔公一路奔走。 &quot;喂,你怎么了?&quot;于欢欢看梁叔公一听&quot;果儿&quot;两个字就一直发呆,不由的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quot;你没事吧?&quot; 梁叔公一把抓住于欢欢的手,很快就收起眼里的情绪,一个别有深意的笑爬上了他的脸颊:&quot;本族长没事,让您失望了?&quot; &quot;切,装!&quot;于欢欢瘪瘪嘴转过头,一脸得意的朝客厅里面走去。她刚才提在梁叔公面前提果儿就是为了试探,现在嘛……她有了筹码,就有恃无恐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梁家逼婚 望着于欢欢得意朝客厅走的背影,梁叔公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quot;梁家家主都登门拜访了,你们一个个怎么连壶好茶都不给上?&quot;于欢欢颐气指使的对着几个长老数落道,心中好不得意,明显的借题发挥,&quot;来人,给我换最好的茶!&quot; &quot;族长……这已经是最……&quot; &quot;闭嘴!本族长说换就换!&quot;于欢欢小脸一绷,再没有了刚才的盈盈笑容,大眼睛一眯闪过一丝怒气。 下人脸色一白,纷纷将刚才的茶具撤了下去,准备重新给梁叔公和于欢欢沏一壶。 于欢欢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嘴角一扬,荡起一个浅浅的笑,从两边的酒窝缓缓推开而去,可爱的叫人人忍不住想要捏一下:&quot;呵呵,梁族长快过来坐,快过来坐!您说您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礼物做什么?多日不见,您长得越来越帅气逼人了呢!都是亲戚里道的,您就不要谦虚客气了,有什么事情,直说,直说!&quot; 周围的几个长老看的咋舌,这种就叫变脸吧?!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本事果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就的呀。 梁叔公看了一眼于欢欢,缓缓的迈步朝着她对面的位置上走去,眼神扫过站在一边局促不安的几个长老,眸子里闪过一丝鬼魅的光。 &quot;不知梁族长刚才说的事情可否当真?&quot;于欢欢也不跟梁叔公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朝他问道,一张小脸上满是笑意,看不出到底安的什么心思,&quot;这个是梁族长的意思,还是梁家人的意思?&quot; &quot;梁家就是我的!&quot;梁叔公看了一眼于欢欢,平静的陈述这个事实。 于欢欢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个梁叔公还真是有两下子,要不然上届族长也不会拼了命都要把家主的位置交给这小子了。她环视了几个站着的长老一圈,看他们在梁叔公面前一个个表情紧张的都不成样子了,郁闷的瘪瘪嘴。 &quot;你们几个都下去吧,站在这碍事!&quot;于欢欢可不想当着梁叔公的面说自己家的几个长老实在太过没出息,她看不惯。 长老们一个个如获大赦,纷纷朝着两人行礼离去,好像生怕走慢了会被生吞活剥了似得。气的于欢欢一阵火大,恨不得都抓过来好好收拾收拾——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在外人面前表现的这么怂。 &quot;族长,您要的茶来了!&quot;下人匆匆放下刚沏好的茶,行了个礼,转头匆忙离去,生怕又被于欢欢抓着再沏一回。 望着沏茶人的背影,于欢欢小小的脸红了一下,她刚才不过是想在梁叔公面前耍耍威风而已,不是故意想要为难这个小哥的:&quot;来来,喝茶,喝茶!这个可比刚才那个好多了!&quot; 于欢欢连忙给梁叔公倒茶,以掩饰自己尴尬的心情。 梁叔公别有深意的瞟了于欢欢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到倒满的茶杯上,闪了闪,勾唇一笑,美的叫人目眩。这个男人是隐含煞气和霸道的美,仿佛只是醉心权势和武功,他只要一靠近你,那股子血腥味就仿佛扑面而来,心惊胆寒。 &quot;既然人都走了,那有什么话我们就直说吧!&quot;梁叔公从来都不是一个懂得绕弯弯肠子的性子,他讲究快准狠,出招必然致命,&quot;我想欢欢也不是一个喜欢绕弯子的姑娘!&quot; 于欢欢抬头,对着梁叔公呵呵一笑,尴尬的摸摸自己的脑门,显得可爱极了:&quot;其实吧我就是想要跟你商量……把果儿嫁过去……&quot; 梁叔公端酒杯的手忽然停在半空中,脑子里又陷入了一段回忆…… 那个时候他已经明确自己的心,更是懂得自己对果儿的依恋其实就是爱! &quot;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作主张,我需要你替我挡刀子吗?我需要你救吗?&quot;果儿一边蹲在边上替梁叔公包扎手臂上的伤口,一边沉着脸数落,&quot;你把你自己照顾好就行了,不要管我!&quot; &quot;果儿,我喜欢你!&quot;梁叔公看着果儿的侧脸,感受到她小心翼翼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温情,心中一片暖意,&quot;我知道你是男子,我也是男子……可是我就是抑制不住自己对你的感情!最开始我以为那是友情,那是兄弟情义,可是……&quot; 果儿包扎的动作一停,半晌,又低头继续替梁叔公包扎:&quot;我们都是男子!这个话,你以后都不要再说了!&quot; &quot;哎哟,哎哟,哎哟……好痛,果儿,我好痛!&quot;梁叔公脑门上忽然冒出颗颗汗珠,痛的捂着自己的手臂来回打滚,一个劲的吼道,&quot;果儿,你说他们是不是……哎哟……是不是对我下了什么毒啊?!果儿,我就要死了,哎哟……&quot; &quot;你你……喂,你没事吧!&quot;果儿吓得蹲下身子,努力的扶着梁叔公,脸色焦急又担忧,心中一片混乱,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多怕这个男人出事,&quot;你不准死!你不可以死,知不知道?&quot; &quot;果儿……我……我就要死了!&quot;梁叔公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看果儿的眼神也迷离朦胧,一片情深,&quot;也许……我们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可不可以在我死之前,你告诉我,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一点点的喜欢我?&quot; &quot;我……&quot;果儿犹疑的望着梁叔公,心中挣扎。 &quot;果儿,你说啊!&quot;梁叔公的脸色白的就像是一片纸,叫人看了就心疼,&quot;果儿,你快点说啊!我没时间了!&quot; &quot;我喜欢你!&quot;果儿一咬牙一把抱着梁叔公大声吼道,&quot;我求求你不要死,我不想要你死掉!!!&quot; &quot;吻我一个……这是我最后的心愿!&quot;梁叔公看到果儿真的流出了眼泪,心中一震,犹豫着要不要演下去,但是一想到这个小男人傲娇的性子,他心一横,又用内力封堵自己体内的全部穴道,痛的他浑身颤抖,对着果儿哀求道。 果儿伸手叹了一下梁叔公的脉搏,吓得脸色惨白,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抽泣着俯下身子轻轻的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隔着薄薄的变形泥,那样清凉的触感,让果儿从未有过的动心…… 梁叔公沉浸在这个吻里面,不由自主的解开了自己的内力封锁,一把揽过果儿,享受她那种温柔的,流着咸咸泪水的触碰,心中一片激动。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渴望这个小男人的身子。 &quot;你没事?&quot;果儿一把推开梁叔公,气的小脸通红,恨不得一掌过去讲他拍晕,她刚刚到底做了什么?!她想自己是疯了,居然…… 梁叔公惬意的望着果儿,笑着说道:&quot;我喜欢你,果儿,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我知道你我都是男人,这样的喜欢会不被很多人接受,可是……&quot; &quot;闭嘴!你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了!&quot;果儿很少发怒,但是这一次她不顾形象的怒视着梁叔公,一阵严肃的说道,&quot;不然我对你不客气!&quot; &quot;为什么不?&quot;梁叔公一把拉过果儿,不由分说的就狠狠的吻了她,带着霸道和怒火,还有一片真心,&quot;我就是喜欢你!&quot; 果儿挣扎着一把推开梁叔公,转身自己干自己的事情,一直不理他…… &quot;果儿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quot;梁叔公也觉得自己逼得太极了,做的太过分了,上前哄着果儿,&quot;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说就是了!&quot; &quot;知道就好!&quot;果儿转过脸来,扬了扬下巴,说道。只是果儿自己都不知道,刚才,她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可爱和羞涩。 梁叔公望着她小小的孩童般的模样,感受着那份来自心底深处的悸动,心中一片迤逦,这一刻,他以为他们会是永远…… 梁叔公缓缓回过神来,落到于欢欢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里,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沉默了半晌,他才回过开口说道:&quot;我和果儿的事情已经都是过去了!我现在在乎的只是权势和利益……和你成亲无疑是对梁家最有利的事情。现在矮人族灭了,雪族也没有,梁家只要在这个时候再提升一些,就能变成隐世最强的家族。&quot; &quot;你怎么知道我会愿意跟你成亲?&quot;于欢欢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笑着问道。 &quot;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喜欢的那个男人应该还不懂怎么控制自己体内那股强劲的力量吧?&quot;梁叔公微微一笑,放下刚刚举到一半,并没有喝的茶杯,对着于欢欢继续说道,&quot;我倒是有办法可以帮他……&quot; &quot;什么办法?!&quot;于欢欢一把拉过梁叔公的手臂,激动的催促道,&quot;你快说!&quot; 梁叔公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看着于欢欢,沉默,半晌,才勾起一个满含韵味的微笑,等着于欢欢上钩。 &quot;好了,你说你说!&quot;于欢欢对于容长苏的事情终究是无条件妥协。 &quot;很简单……嫁给我……&quot;梁叔公这才惬意的喝了一口于欢欢说的最好的茶,笑着望向她,眼神笃定。 于欢欢犹豫了半晌,才开口:&quot;你真的不选果儿?她为了你,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嫁人……现在她已经无家可归了……&quot; 第三百八十章 请娶果儿 &quot;闭嘴!&quot;梁叔公一掌拍在桌上,瞪着于欢欢怒吼,&quot;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说她是为了我才不嫁人?她若是真的为了我,为什么要躲着我?&quot; 于欢欢确实不了解梁叔公和果儿的过往,被他的一句话堵的说不出话来。她望着梁叔公饱含怒火的眉眼,若有所思。 只一瞬,梁叔公就平息了自己的情绪,眸子里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他的心却因为果儿变得不平静起来……一直到他知道自己被背叛,果儿都依然是穿的男装,她甚至没有给自己留下一句辩解或者承诺,就那么消失了。他在隐世之中疯了一般的找她,却在后面才知道她跟在算士家族的谢先生身边拜师学艺,修身养性,云游天下去了。 梁叔公想到这里,眼中掩饰不住的愤恨——前段时间听说矮人族被容长苏屠杀,他难过的几乎要崩溃,闭门谢客,整日流连花街柳巷,迷恋男色,不都是为了她?!可笑的是,他到现在才知道她居然是个姑娘…… &quot;果儿她也有自己的苦衷!&quot;于欢欢看了梁叔公一眼,认真的说道,&quot;我不知道你们曾经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果儿对你是真的放心不下的……自从见到你以后,这两日她都茶饭不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天天唉声叹气,沉默寡言!你也知道果儿现在的情况,她已经无家可归,够可怜的了,你要是还这样伤害她……&quot; &quot;你别说了!&quot;梁叔公语气一顿,猛然站立起来,坚定的对着于欢欢下最后通牒,&quot;婚事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容王爷的身体就算再好也经不起那么恐怖的力道三番四次的破坏……我等你最后的决定!对了,听说奇介家连漠家也惹火了,呵呵,那你可要慎重做出选择了哟!&quot; 梁叔公说完转身,缓步离去。 于欢欢望着那系着的大红色聘礼,气的脸色一变再变,她伸手一掌将梁叔公送过来的聘礼拍飞,怒气冲冲的朝着果儿住着的地方走去。 自从见到梁叔公以后,果儿的情绪的确不怎么好,不过并没有于欢欢说的那么夸张。她内心的确对梁叔公有请,只是果儿骨子里是一个优雅且规矩的姑娘,她从来不会做什么极其出格的事情。对于梁叔公的眷恋和喜欢经历的时间久了,也就变得没有那么强烈了,果儿向来不喜欢强求。 &quot;果儿,你个死丫头,自己惹的祸,自己给我解决掉!&quot;于欢欢快步冲入果儿的房间,怒声吼道,恨不得立即将果儿捆了送到梁叔公面前磕头谢罪,&quot;你要是不把梁叔公的事情给我好好解释清楚,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quot; 果儿讶异的抬眸望着一脸激动的于欢欢,不解的开口问道:&quot;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欢欢,我怎么听不懂?&quot; 于欢欢端起果儿房间的茶水一口气喝干,重重的放下茶杯,一脸凝重的望向果儿,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quot;刚才梁叔公来下聘礼了!&quot; &quot;什么?&quot;果儿小手捏的紧紧的,她现在还没有勇气去面对梁叔公,更不敢跟他去解释自己之前&quot;畏罪潜逃&quot;的原因,她吃惊的望着于欢欢,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哀求道,&quot;你不能现在就把我嫁给他!&quot; &quot;他要取得是我!&quot;于欢欢一把推开小小的果儿,怒吼,&quot;果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在这个隐世唯一珍惜和疼爱的人……那个梁叔公要对我于欢欢做什么我都可以忍,可是他却是拿容长苏的生命来隐隐的威胁我!你叫我该怎么办?嫁给他?还是去死?果儿,这件事算我于欢欢求你,替我出嫁!&quot; 于欢欢对容长苏的深情,是比命还要重,比血还要浓的。她宁可下地狱也不愿侍二夫,这是她的原则和底线。 &quot;怎么会这样?这……&quot;果儿一脸焦虑的回头,刚要说什么就看到于欢欢决绝的转身离去,留给她一个萧索颤抖的背影,&quot;欢欢?&quot; &quot;果儿……我也希望你可以幸福!&quot;于欢欢的声音幽幽的飘过来,带着她内心的不情愿和对果儿的祝愿。 果儿颓然的后退,身体不小心装在一边的凳子上,痛的她难受。她捂着心口不解的自言自语道:&quot;明明撞到的是身体,为什么痛的是心?&quot; 她望着天空,陷入了一段她不愿意想起的回忆…… 家族已经给她下最后通牒了,若是再拿不到《绵骨封》的秘籍,族长就会重新派人执行这项任务。果儿不愿意这么快就结束自己和梁叔公在一起的岁月,犹豫了好久,终究还是决定对他悄悄出手了…… &quot;梁叔公,我以前在江湖上听说梁家有一本很厉害的武功秘籍,好像叫什么《绵骨封》似得……&quot;果儿一边查看自己这几天的被追杀人员伤到的腿,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quot;有人吹牛说这个书练到最高境界的时候可以将人的骨肉都变成水,刀枪不入,切,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要是真有这种书,我这伤受的还真是冤枉!&quot; &quot;傻瓜,当然有!不然你以为江湖上那么多人想要打垮梁家是为了什么?&quot;梁叔公习惯性的一把搂过果儿,扯过她手里的药膏,温柔的捏捏她的脸蛋,&quot;我来!&quot; 果儿呆愣了一瞬,任由梁叔公将药膏拿过去…… &quot;不行,不行,这里你不能碰!&quot;果儿一把抢回梁叔公手中的药,吓得脸色一白,心中一阵后怕,匆匆推开他,转到一边,自己给自己上药,&quot;你笨手笨脚的,万一弄痛我怎么办?&quot; 有伤口的地方没有那个东西的保护,她不能被他触碰。 梁叔公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说道:&quot;由你!不过你说的那个《绵骨封》正好在我手中,这几天我正在努力研究呢,等我练成以后,我就可以好好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quot; &quot;什么?&quot;果儿讶异的回头,吃惊的望着梁叔公,&quot;你们家族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保管?&quot; &quot;哼,你真以为我的功夫这么弱啊?&quot;梁叔公朝果儿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quot;我本来就对那个族长位置没兴趣!&quot; 果儿转过头沉默了下来,她开始思索着该怎么样从梁叔公的身上得到那本书! 梁叔公这个时候对果儿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和爱…… &quot;欢欢,不是我不愿意帮你……&quot;果儿依然回避最让她心痛和难过的那部分记忆,缓缓抬头望着于欢欢离去的位置,自言自语。 于欢欢出了果儿的房间,就笑嘻嘻的朝着容长苏的院子里跑去,一点都没有刚才生气的模样,好像又做了什么喜庆的事情,心中一阵得意。 &quot;这么开心?&quot;容长苏坐在院子里远远的望见于欢欢过来,暖暖的一笑,勾唇问道,&quot;遇到什么好事了?&quot; 于欢欢一看到容长苏那样优雅的坐在院子里,整个人又被电晕了,飞跑着朝他怀里狠狠撞去,大眼睛里满是得意。她就见不得容长苏那副似要乘风归去的模样,感觉相是随时要离自己而去一般。 &quot;呵呵,当然开心!本小姐今天可是成就了一对好姻缘!&quot;于欢欢说着就把自己刚才去见梁叔公和果儿的事情给容长苏一字不落的讲出来,&quot;怎么样?你媳妇儿是不是很聪明?以果儿那种性子,要是没人逼她,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说要嫁给梁叔公了!&quot; 容长苏揽过于欢欢,笑着摇摇头,低声说道:&quot;傻姑娘,你要是不把他们两人的结打开,就是真的成亲了,估计也…… &quot;嘿嘿,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他们想宠想虐,自己去发挥吧……我的目的就是让两人凑一块儿,以后不要来烦我就行了!&quot;于欢欢笑着窝在容长苏的怀里,得意的扬眉,&quot;等他们两人把彼此应付过来,说不定我已经带着你远走天涯了!&quot; 容长苏抬手摸摸于欢欢的头,心中一阵感动,他轻轻的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深情的望着她,启唇:&quot;欢欢,谢谢你对我这么信任和依赖,以后我一定会努力保护你,不再让你受一点点伤害!&quot; &quot;嘿嘿,保护什么的的,扯太远了……&quot;于欢欢顺势一把搂过容长苏的脖子,笑的满脸狡黠,&quot;不如以身相许实际!容公子意下如何?小女子保证让你欲仙欲死,再仙再死,一直仙都不死……三百遍的冰与火享受!&quot; 容长苏勾唇一笑,伸出大手轻轻放在于欢欢的腰上,微微用力一按。 &quot;哎哟……我的腰!容长苏,你要死啊?&quot;于欢欢痛的浑身一激灵,脸色一变,再没有了刚才的笑容,转头看向容长苏的大眼睛里面满是火气,&quot;你丫丫的到底有几个意思?要造反了,是吧?&quot; 容长苏清雅的往后靠了靠享受于欢欢小脸上面可爱的薄怒,形状完美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的笑意:&quot;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本王最看不起那种身体没有本钱,还天天闹着要纵欲的小女人了……&quot; 第三百八十一章 王爷昏迷 于欢欢郁闷的瘪瘪嘴,一把推开容长苏,不乐意的扬扬下巴,表示自己内心的傲娇和对容长苏评价的不满——她是没本钱吗,是吗?她明明只是没有很多本钱而已!身体太脆弱能怪她吗?谁让她精神那么强大? &quot;我说五王爷……作为一个风华正茂,二十多年都没有碰过女人的纯爷们,你具有这样的战斗力都算弱爆了,哼哼,你跟我洋气什么呀?&quot;于欢欢不满意的回嘴,&quot;我那个是让着你,知道吗?&quot; &quot;是吗?&quot;容长苏勾唇,伸手一把拉过于欢欢,指腹在她后腰的四周游走,笑的意味深长,&quot;那我们做个试验?&quot; &quot;不不不不……不用了!&quot;于欢欢别过脸,结结巴巴的伸手去推开容长苏的魔爪,生怕他对自己使坏,心里一个劲的咒骂,脸上却笑成了一朵花,&quot;我认输,我认输!嘿嘿,我的男人肯定是天下第一的战斗力啊!我于欢欢的眼光当然不一般了,对吧?不光是床上功夫,这脸蛋,这身材,这瞪人的媚态,啧啧,越看越好看……真不愧是我看中的!&quot; 于欢欢这分明是自恋嘛,哪里是在认输了? 奈何容长苏就喜欢这样无赖又无耻的小妮子,摇头收回瞪她的目光,笑着拉过她的小身子搂紧,眸光从未有过的认真。 &quot;欢欢,我爱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准离开我!&quot;容长苏语气沉重,一字一顿的说完,忽然低头在于欢欢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得意的挑眉,&quot;这个算是承诺的印章!&quot; &quot;哎哟妈呀,疼死本宝宝了!&quot;于欢欢一把推开容长苏,捂着自己的肩头,不满的朝他翻白眼,&quot;大白天的,没事发骚?!小心招雷劈啊!&quot; &quot;欢欢……我……&quot;容长苏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脑子里仿佛被人植入了什么声音一般,不停的命令他杀了于欢欢。他痛苦的一把一把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想要将那个恐怖的无从逃避的声音从自己的脑子里面弄出去…… &quot;容长苏,你怎么了?你你你……不要玩了!别吓我啊?&quot;于欢欢迟疑的望着容长苏,犹豫着朝他靠近,最开始以为他是故意逗弄自己,可是她看到他一会儿赤红一会儿变成常色的眼眸时,心中一震,吓得立即上前搂住他,&quot;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到底哪里不舒服?你快告诉我呀!来人啊,来人啊!快点叫医者过来,不管出多少钱都要给我请最好的医者!&quot; 于欢欢屋子里闪出几个暗卫,远处行走的下人听见于欢欢竭斯底里的吼声,也匆匆跑过来一看究竟。 容长苏一把扯过于欢欢,手猛地掐上她的脖子,脸色一阵揪痛,他努力让自己保持一丝意志和清晰:&quot;欢欢,走,走啊!&quot; 于欢欢已经被容长苏掐的出不过来气,浑身发软,更是不敢相信的瞪着大眼睛望着对自己动手的容长苏。忽然,她感觉掐住自己喉咙的力道一松,自己顺着重力就落到地上,惊魂未定的瘫坐下来。 &quot;欢欢快走……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啊啊啊……我想杀你!快走!&quot;容长苏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吼出这句话,忽然就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把自己生生给拍飞了起来撞击在四周的家具上,最后落地晕了过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让于欢欢措手不及。她木讷的站起身来,望着地上晕倒的容长苏,脸上的震惊渐渐变成痛惜:&quot;容长苏!你为什么老是这么傻!&quot; 下人在外面看到这一幕,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腿一软,踉跄了几步,从门槛上摔了进来…… &quot;还不快点去叫医者!!!快啊!!!&quot;于欢欢满眼杀意的回头瞪着下人,怒吼,&quot;要是容长苏出了什么事情,我叫你们统统陪葬!&quot; 下人吓得屁滚尿流的飞奔出去,一张脸惊魂未定。 于欢欢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轻轻的搂起容长苏,生怕弄痛他一般,每个动作都是极其注意的。她眼中没有一滴泪,神情却叫人看着就心痛。她伸手一下一下的替容长苏理好被他自己揪乱的长发,目光不经意间触及到容长苏发间被自己指甲划破的血痕,心中一抽,难受的几乎不能呼吸。 果儿闻讯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的画面就是于欢欢满脸呆滞的坐在地上搂着已经昏迷的容长苏,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无神的于欢欢,仿佛对整个世界都已经失去了希望一般。 &quot;欢欢?&quot;果儿放缓脚步上前,轻轻放低声音叫了于欢欢一声,伸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 &quot;啊啊啊!!!&quot;于欢欢忽然对天怒嚎,满腔不甘和火焰都化作这声无比嘶哑的哀鸣回荡在空中,久久不灭,她转动了一下眼珠,望着果儿,哀求一般的问道,&quot;果儿……你说容长苏这是怎么了?他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quot; 果儿看了一眼于欢欢心中难受,别过脸,似乎嫌弃她不争气一般,只是她侧着的另一只眼角流出点点泪滴:&quot;不就是个男人嘛?!而且就是受一点伤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quot; &quot;他本来可以不受伤的,只是为了不伤害我!!!&quot;于欢欢一把扯过果儿,认真的望着果儿说道,&quot;我刚才已经给他号过脉了……&quot; 听到于欢欢这样说,果儿的脸色才是一变,她自然知道奇介冷卉留下的那些东西有多么的实用,更知道于欢欢已经学会不少:&quot;什么情况?&quot; &quot;他身体里的气息很混乱,似乎有好几股在不同游走撞击……损害着他的心脉……若是一直这样下去……&quot;于欢欢不敢继续说下去,她委屈的看了果儿一眼,低头俯视着睡在自己怀里安静的如同初生婴儿一般的容长苏,&quot;果儿,你一定要想办法救他!&quot; 果儿脸色沉凝,许久以后才淡淡对于欢欢说道:&quot;你在这里等着我,不要随便移动他,我去去就回!&quot; 于欢欢还没有来得及点头,就见果儿飞身离去,速度快的让人望尘莫及…… 距离奇介家族一水之隔的绿树掩映深处,藏着一座古老的宅子。宅子的建造和设计都是无法模拟的古老架构。这,就是梁家主宅,也是历代家主居住的地方。 主宅高塔之上,梁叔公依风而立,一身黑色锦袍狂乱飞舞,一如他腰间霸气古朴的未央剑。他不出声,便已气势骇人。 &quot;人都来了,还躲躲藏藏的做什么?&quot;梁叔公一甩衣袍,一个绚丽的转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对着空空如也的周围,笑道,&quot;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来找我解释!&quot; 果儿一个旋身落在梁叔公的面前,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颜色,她在他面前显得尤其娇笑,连气势也输了几分。她这一次是来求他的…… &quot;你能不能救容长苏?&quot;果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头望着这个已经八年没见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终究还是平静,&quot;只要你答应救他,我由你处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quot; 梁叔公的眼中闪过一丝怒色,瞬间,化作一个诡异的微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果儿。他想过他们千万种见面的方式,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quot;为了你的灭族仇人来求我?&quot;梁叔公的语气多了一分讥笑和不屑,那双含着血腥味的眸子落到果儿的身上满是煞气,&quot;这到不像是果儿小姐的风格嘛!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果儿应该是优雅的,骄傲的,不屑的……呵呵,怎么?没有了家族的保护就变得这么无下限了?&quot; 果儿脸色一变,不可置信的望着梁叔公,她记得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梁叔公优雅的收回自己的的宽大的黑色衣袖,浅浅一笑,望着果儿的脸色一层不变,仿佛看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只是他的心并没有他表现的这么平静。 多年前,她也曾用这么为难和委屈的眼神望着自己,那个时候她刚刚从自己的怀里拿出那本《绵骨封》,却因为自己忽然睁开眼睛,吓得她手一抖,掉在了自己的胸口。 &quot;果儿想看?&quot;梁叔公俯身望着她不小心落在自己胸口的书籍,自动忽略她脸上的惊慌和悔恨,伸手一把搂过她,&quot;你做我的小男人的话,就可以给你看!&quot; 果儿脊背一僵,下意识的想要推开梁叔公,却撞进他那双隐忍着怒气和伤痛的眸子里。她的身体一颤,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像梁叔公这么聪明的人物现在都怎么会不知道自己靠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只是这一次,他真的误会自己了…… 她刚才是想要拿秘籍的,可是到了手中,她的心不知道被什么忽然勒住了,居然无法移动半步,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将书还给梁叔公。却,被他逮了个正着! 两人就这么相互凝望着,一个不屑于解释,一个不愿意盘问,各怀心思,各自伤痛。一直等到两人的情绪都平静下来,梁叔公才轻轻放开果儿,认真的看着他,问道:&quot;是不是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这本书?&quot; 第三百八十二章 情终难了 夜色和篝火映照在梁叔公俊朗的脸上,显得冰冷而凌厉,他等的就是一个答案,只要她说不是,他就信! 果儿抬眸,精致的小脸在橙红色的火光下显得更加绝色,小小的身躯,倨傲的眼神和浑身上下不输男儿的优雅气势,清淡典雅,却也辣心。 &quot;是!&quot;果儿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不愿意欺骗梁叔公,她的答案言简意赅,仅仅只有一个字,只是,却戳痛了两个人的心。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只是在做梦! 梁叔公望向果儿的眼神闪过从未有过的怒气和火焰,他第一次知道被自己最信赖的人背叛和伤害,竟然是这样的难受!强忍着朝果儿一刀挥过去取的冲动,他一把提起小小的果儿,朝着火光照耀不到的暗处,扔去! &quot;滚!&quot;梁叔公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才说出这一个字,只是,他不知道当她真的就那么消失在那场夜色之下的时候,他居然想她的发了疯。 梁叔公望着气色很好的果儿,想到自己八年来经历的伤痛和背叛,心更冷了几分。他现在好恨这个女人,不仅骗了自己真情,还骗了自己性别。 果儿沉默了许久,心中的感觉已经麻木了,她是一个理智到近乎对自己残忍的女人,这么多年做过的唯一两件不靠谱的事情就是爱上梁叔公和救了容长苏。她不会因为自己心中那近乎灼热的爱恋而不顾一切,更不会因为自己和梁叔公以前的过往而冲动去解释。她从来都不需要解释,也不屑于解释。 &quot;你要怎么样才能救容长苏?&quot;果儿一想到刚才于欢欢的模样,看向梁叔公的眸子又坚决了几分,&quot;只要你答应救他,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quot; 梁叔公浅笑着望向果儿,那双满是阴鹜的眸子里含着浓重的煞气和腥味,他浅浅的勾唇落下一个叫人心凉的微笑:&quot;什么条件都答应???&quot; 果儿点点头,小小的个子,笔直的脊背,满脸倔强。 梁叔公笑着敲击自己放在桌边的手指,一下一下的,仿佛敲击在果儿的心头。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道:&quot;先把衣服脱光,让我看看矮人族是不是和我们结构不一样!&quot; 果儿脸色一变,吃惊的望着梁叔公。她们矮人族是最注重名声和骄傲的种族,怎么可能干出这种没有尊严的事情:士可杀不可辱! &quot;以前是我欠你的!&quot;果儿望着梁叔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深情,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谢先生说她此生和于欢欢有牵绊了——如果不是她,自己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眼前这个男人,更不可能来求他,最不可能的就是记起她曾经那么努力的去爱过,&quot;现在,就让一切都结束好了!&quot; 说着,果儿忽然拔出腰间的匕首,朝着自己的胸口扎去。她真的活够了……矮人族就这样终结吧,都是好的! &quot;不!!!&quot;梁叔公吓得手一抖,一掌朝着果儿扫去,柔和的力道将她手中的匕首往边上推开了几分,&quot;你这个臭女人!&quot; 他没有告诉她,自从她那夜消失以后,他曾经发了疯似得找她!他更没有告诉她,他知道矮人族全部灭了之后,他曾经夜夜买醉,以为此生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他更没有告诉她,他自从爱上她以后,就再也对其他女人没有兴趣了,反而喜欢流连男馆,尤其喜欢柔柔弱弱粉雕玉琢的小男人,可是,他知道那只是因为他太思念她。其实,他早就已经不恨她偷自己的秘籍了,他恨得只是她的不告而别,恨得只是她的欺骗! &quot;果儿!果儿!&quot;梁叔公一把接住要倒下去的果儿,匆忙的封住她身体的穴道,难受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叫着果儿的名字。 果儿柔弱的躺在梁叔公的怀里,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放松。这二十六年,她活的太累了,不管是为家族,还是为自己,她要求的总是太高,时间久了,她甚至认为那样才符合她的气质,直到遇见了于欢欢…… 其实,她内心是羡慕于欢欢的。 &quot;我……求求你,答应我,救容长苏!&quot;果儿脸色越来越苍白,只是撑着一口气和心中最后的执念,对着梁叔公说出这句话。 梁叔公的身体一僵,恨不得使劲抽自己两巴掌。认识这丫头这么久了,他是该了解她的性子啊,为什么还要逼她?! &quot;求求你……答应我……&quot;果儿这一生很少求人,更没有如此放下骄傲的说过话,&quot;不管过去我们之间怎样……这一刀……都过去了……&quot; &quot;不!!!&quot;梁叔公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用尽了全身力气对着果儿怒吼道,&quot;你这个永远都只知道逃避的女人!为什么要这样?你一句解释都没有,就离开!一走就是整整八年,回来也忽然变了个身份……你有跟我说过一句对不起吗?永远都是那副高傲的全世界都看不上的模样……多说一句怎么了?对我多祈求一声怎么了?&quot; 梁叔公说道最后已经带着哭腔,他眼睁睁看着果儿闭上眼睛…… &quot;果儿,我不答应,我不答应,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quot;梁叔公抱起果儿飞快朝着梁家主宅的议事堂走去,闪出家主令,召集全部长老和梁家老祖宗开会。 他要救果儿,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一定不能让她死……他欠了自己那么多还没还就想再次逃跑,他不愿!!! &quot;荒唐!叔公你找了老夫过来就是为了救这个已经快断气的女娃?&quot;老祖宗瞪着梁叔公气的胡子都快要翘起来,一脸严肃。 梁叔公抱着果儿噗通一声跪在老祖宗的面前:&quot;求老祖宗就她,不然,我也一刀结果了自己,去阴朝地府陪她!&quot; &quot;你!!!&quot;老祖宗知道梁叔公的性子,更知道他认真起来比谁都要倔,看了一眼纷纷走来的几个长老,无奈的摇摇头,&quot;叔公,若轮武功,就是我这个老骨头也比不上你,可是若轮情商……哎……也不知道矮人族到底对你下了什么蛊!&quot; 梁叔公固执的跪在地上,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朝自己瞟来异样眼神的梁家几个长老:&quot;求老祖宗救她!&quot; 老祖宗看了一眼果儿,伸手探了一下她的脉息,飞快从怀里摸出一枚丹药,塞进果儿嘴里,才抬头对着梁叔公说:&quot;要救她……难!&quot; &quot;她若死,我绝不独活!生生死死,我都要纠缠于她,要她欠我的债!&quot;梁叔公一脸决绝的拔出未央剑,一手握剑,一手抱着小小的果儿身子,眼中带笑,&quot;果儿,下辈子,你要把一切都还我!&quot; 说着,他的剑便割向自己的喉咙! &quot;混账!&quot;老祖中气的飞快一个弹指将梁叔公手中的剑挡开,瞪着他火大的说道,&quot;我又没说一点方法都没有了!&quot; 周围几个长老被刚才的一幕吓得脸色惨白!自从梁叔公做了梁家族长以后,他们对他是又怕又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冷面族长有过这么慌张的一面,一个个面面相觑。 &quot;族长,我们梁家这么多年的基业,如果连一本两本秘法都没有,那不是连一个死去的奇介冷卉都比不上?&quot;大长老很快就平息下来,看了一眼梁叔公手中抱着的矮人族女人,无奈的摇摇头,&quot;孽缘啊!&quot; 老祖宗看了一眼梁叔公,恨铁不成钢,心中对这个梁家后背又是极其疼爱的。 梁叔公这才冷静了一些,恢复了理智,收起手中的未央剑,一脸凝重的望着大长老,沉声问道:&quot;大长老要是知道的话就说,不知道就一边站着!&quot; 他,才是现在梁家的主人!不管是老祖宗面前,还是在这些长老们面前,梁叔公才是这个家族的老大,这是他八年前就告诉自己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不喜欢自己的属下有别样的心思…… 大长老一看梁叔公的表情,脸色白了一些,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默默无言的老祖宗,终究还是对着梁叔公拱手禀告:&quot;这姑娘本就断了九分生机,若是要逆天而行,起死回生,梁家的功法的确做不到!若是要保住她这一线生机,让你有时间可以在隐世寻找救活她的办法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只是……&quot; 大长老的确不愿意说接下来的话,他看了一眼梁叔公,闭了嘴! 老祖宗望着脸色决绝的梁叔公,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quot;要保她这一线生机需要耗尽我们这里所有人的毕生功力灌入一个阵法之中,让那方空间的实物停滞变化,永远维持一个绝对禁止的状态……让她一直呆在里面!&quot; 为了一个陌生人,梁家是绝对不会牺牲这么多高手的!可是,梁叔公若是现在死了,以梁家目前的状况来看,绝对比救活果儿的损失更大。 梁叔公一时间也沉默了,他可以任性,也可以杀伐,更可以沉迷男色,枉顾天下眼光,可是他终究还是有一丝理智的…… 梁家若是失去这么多高手,等于个空架子! 第三百八十三章 必须救她 梁家,果儿,他只能选一。 梁叔公的脑子里升起一片很久很久之前的回忆——那个时候他刚刚武学有小成,大概也就十**岁的样子,风华正茂,挥斥方遒。 梁叔公那个时候向往风流美人,浪荡不羁,一副名门望族的公子模样,说起话来十有**不靠谱,吟诗作对都是打油做派,却也能交到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漠家据说死去的大公子漠南。 &quot;春风楼上笑春风,美人湖畔迎美人,公子佳人相拥闹,妻子儿女皆苦等。哎,真是**的公子哥啊!&quot;梁叔公手支着下巴,一脸愁容的望着眼前左拥右抱的红袍男子,摇头晃脑的强说愁,&quot;可怜我一个无家无室的人哟!&quot; 红袍男子生的颇为俊朗,剑眉星目,本是一张冷漠古板的脸,却因为眉间那一股子风流韵味和身上的脂粉气,显得倜傥典雅,不拘小节。红袍配男子,不是妖媚就是邪佞,可是他却穿出了几分名仕的味道。 &quot;去,你两都过去陪陪梁公子……看他一张脸臭的啊~啧啧,真是难看!知道的以为我抢了你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杀了你爹呢!&quot;男子勾唇一笑,随手将两边的美女推到梁叔公的怀里,端起手边的酒壶潇洒的朝着自己嘴里灌,完全没有丝毫扭捏作态,动作十分好看。 梁叔公无奈摇摇头:&quot;漠南啊,你现在可是漠家独子,以后是要继承你们家族的,这么醉心风月,不是个好事!&quot; &quot;你懂个屁!&quot;漠南笑着伸手指着眼前的梁叔公,瘪瘪嘴说道,&quot;我醉的不是风月,是寂寞!寂寞啊!人生最寂寞的就是找到了无数个女人,却没有一个是懂自己的!你看看你抱着的这些女人……她们要的是什么啊?呵呵,钱,地位!我有钱有地位就可以随时随地有这样的女人相陪!还有,我家里那些个……&quot; 漠南说道这里语气顿了下来,眉眼中少了几分玩世不恭,多了几分哀怨:&quot;有多少是带着真心嫁给我的?我漠南这辈子没有别的爱好……只是渴望能得到一份书本里面描绘的那种至死不渝的爱情!&quot; &quot;切,你信啊?&quot;梁叔公一把揽过身边的姑娘,在她们的脸颊上一人落下一个吻,&quot;我还是觉得她们这样的实在又乖巧,你们说是吧?&quot; 梁叔公的调戏激起了两名女子的嬉笑和害羞声…… &quot;有句话叫只羡鸳鸯不羡仙,你懂吗?&quot;漠南鄙视的看了梁叔公一眼,将一整壶酒倒进自己的喉咙,起身摇摇晃晃的往春风楼外面走去。 梁叔公望着漠南消失不见的红色衣衫,一霎那,觉得他似乎很孤寂。他收回目光无奈的摇摇头,嘲笑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低头跟自己身边的两个青楼姑娘继续嬉闹。 现在,他忽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更明白了漠南为什么会有那么孤寂的背影。 &quot;老祖宗,我想救她!&quot;梁叔公跟老祖宗保证,&quot;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梁家的利益谁都不可能伤害的了,相信我!&quot; 老祖宗不说话了,长老们也都纷纷沉默了。他们谁都想要开口说不,可是谁都不敢开这个口。 梁家是梁叔公的!他们有这个认知! 现在梁叔公若是以武力逼迫他们……结局都是一样的。 &quot;好吧……&quot;过了很长很长时间,长的梁叔公打算快要拔剑的时候,老祖宗终于开口说话了,&quot;我们帮你!也是帮梁家和我们自己!叔公翅膀硬了……以前对那些反抗你的人动手毫不留情,现在为了这个女人对我们动手估计也不会软吧?&quot; 梁叔公沉默的低着头不说话。 老祖宗摆了摆手,心中对这个后代是真的爱恨交织。他终究还是闭上了眉眼,无视周围长老眼中的不情愿,沉声说道:&quot;死,或者帮叔公,你们自己选吧!&quot; 这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这分明就是此果果的胁迫!只是,他们这些长老谁又有胆子站出来反驳呢? &quot;我们誓死追随族长的意志!&quot;大长老率先开口说道,他心里恨不得抬手扇自己两耳光,怒骂:你刚才不说梁家秘法会死吗? 梁叔公眼神扫过大长老,满意的点点头,又将目光移到其他几个长老身上,沉了沉,闪过一丝杀气。 &quot;对对对,我们誓死追随族长您的意志!!!&quot;其他人吓得统统跪在地上,齐声对着梁叔公喊口号,身体却害怕的发抖。 老祖宗看了一眼这个场面,只能叹息…… 梁叔公搂着果儿的手紧了紧,低头俯下身子,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笑的凄凉:&quot;果儿你放心吧,就是拉了所有人陪葬,我也会救活你的!&quot; 老祖宗心中一颤,讶异的盯着梁叔公,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后生居然对来路不明的矮人族女子用情如此深!让她永远不要醒来,最好! 几人各怀心事的朝着老祖宗选的梁家闭关修炼的秘密地室走去,神色各异。 此时,容长苏已经被于欢欢擦拭了身子,换了衣服,扶好,躺在床上了。 于欢欢的情绪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只是她心头却有着太多太多的疑问,半个时辰前…… &quot;果儿,你回来,这个时候,你是要去哪里?!&quot;于欢欢对着已经看不到影子的门外大声呼号,迎来的却是一位半只人眼半只&quot;鬼&quot;眼的少年。 于欢欢的喊声戛然而止,她紧紧搂住容长苏,防备的望着少年,手中的内力暗暗聚集,想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少年看于欢欢的目光很复杂,起初明明是带着仇恨和杀意,后来却又似乎带着一股幽怨和惋惜。他不着痕迹的往边上挪动了半步,让于欢欢的出招加大了几分难度,那双怪异的眸子闪耀着冷艳的光。 &quot;你是谁?&quot;于欢欢在最快的时间里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她必须保护好容长苏。 &quot;妖瞳!&quot;少年言简意赅,说出来的话也诚实坦荡,没有丝毫隐瞒,&quot;琼楼阁的四魔使之一!&quot; 于欢欢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自然知道琼楼阁,更听说过妖瞳的大名:&quot;我们奇介家族似乎没有犯隐世的规矩吧?不知妖瞳大人大驾光临所谓何事?&quot; &quot;你不想我救他?&quot;妖瞳伸手指了指于欢欢怀里的容长苏,笑着说道,&quot;救他的条件就是嫁给我!&quot; &quot;呵呵!&quot;于欢欢冷漠的勾了勾唇,笑出尴尬无聊的一声,毫无生气的看了妖瞳一眼,才说道,&quot;我现在没有心思跟妖瞳大人开玩笑!&quot; 妖瞳虽然听不出那句&quot;呵呵&quot;里面的意思,但是却看得出来于欢欢表情对自己的轻视,他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刚想上前给于欢欢点教训…… &quot;族长,医者……呃……这位公子是……&quot;下人领着医者过来的时候讶异的看着用黑色单眼罩遮住自己半只眼睛的妖瞳,不好意思的说道,&quot;打扰了!那族长,医者还……&quot; &quot;还不快点把医者领过来!等着干啥?快点!&quot;于欢欢一看医者来了,仿佛见到了黎明的曙光,提高声音对着急切的说道,然后收回目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妖瞳,&quot;麻烦你先靠边站!&quot; 妖瞳气的脸色一变,杀意一闪,刚想动手…… &quot;哟哟,奴家当是哪家公子病了,这么大的派头,非要请奴家这个天下第一的大夫过来看病,没想到居然是王妃您哪~&quot; 这个声音!是他! 妖瞳匆忙收回手中来不及卸下的力道,转头吃惊的望着门口!他跟了这个男人这么久的时间,就算是他声音装的阮媚一点,勾引一点,柔弱一点,他也能在第一时间分辨出来。只是他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回来?妖瞳将目光落到躺在于欢欢怀里的容长苏身上,闪了闪——难道又是对容长苏来了兴趣? 于欢欢对于这个妖媚的叫她骨头都酥软的声音再熟悉不过!只是,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夜神出鬼没的消失…… &quot;你你你……你是人是鬼?为什么,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儿?&quot;于欢欢讶异的瞪大眼睛望着身着粉红色衣袍,一脸厚重脂粉的红杏,不确定的抬眼去看他身上落下的影子,&quot;阴魂不散!&quot; 她确定红杏不是鬼了,胆子也比刚才大了,不屑的瘪瘪嘴,瞪了他一眼,又责怪的望向去请医者的下人。 &quot;我就是这隐世最好的大夫,红杏公子!&quot;红杏抢在于欢欢开口之前魅惑一笑,一撩衣袍入了房门,对着于欢欢继续说道,&quot;以前我可以一粒药丸让他生,也可以一粒药丸让他死,现在嘛……我只想要奇介家族!&quot; 红杏了解于欢欢的性格,他若说自己单纯只是为了救人,或者单纯只是为了兴趣爱好,他估计于欢欢绝对不会信。从始至终,红杏的目光都没有落到妖瞳的身上,仿佛根本不认识他一般。 边上站着的妖瞳却如坐针毡,恨不得现在就钻地下,消失掉。 于欢欢抬起头,大眼睛望着红杏那张满是讨好笑容的绝色脸颊,闪过一丝防备和探究:&quot;只有这个条件?&quot; 第三百八十四章 红杏上心 望着于欢欢那双又清亮了不少的眼眸,红杏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十分高兴的点点头。他对于权势早就已经不在意了…… 沉默了许久,于欢欢才放松了一些自己的身体,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略带乞求的望着红杏说道:"救他!" 两个字,却是于欢欢做出的巨大信任。 其实,红杏早就已经被于欢欢列入黑名单里面,她一直觉得他绝对不可靠,绝对不是好人。估计不是为了容长苏的话,她这辈子都不想要跟这个复杂且永远看不透的人打交道。 红杏,是敌,是友?为了容长苏,她只能赌一把! "红杏,如果你能救活容长苏的话,奇介家族拱手相让!"于欢欢坚定的望着红杏,大眼睛中闪过一丝浓烈的笑意,"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你死!" 红杏拉大脸上的笑容,缓缓蹲下身子,对着于欢欢勾唇魅笑,像是一朵绽放的罂栗花,美丽,鬼魅,毒辣:"呵呵,奴家奉陪王妃到底!" 于欢欢狠狠的别过脸,不再看红杏,甚至也忘了去看一边站着极其不自主的妖瞳,她的目光坚定而清澈,却不知望向何方…… 红杏伸出比女人还要细腻嫩白的修长手指,轻轻的搭在容长苏的手臂上,一缕内力顺着他的脉搏探测而入,一点点的试探着容长苏的整个身体结构和经脉病况。他越是查探越是震惊,漂亮的眉眼之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依然笑的阮媚入骨。半晌,他缓缓收回手中,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于欢欢…… "他很严重!"红杏口中的很严重基本上等于别的医者空中的死亡通知了。 就连一边站着的妖瞳也没有想过仅仅是被煞气牵绕的容长苏会让君上也说出这三个字,不由的蹙眉,暗自懊恼自己刚才的鲁莽。他向来是一个冷静的男人,唯独对关于奇介冷卉的事情会失去理智。 于欢欢急切的望着红杏,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又被红杏那股子笑意给逼了回去。 红杏看了于欢欢一眼,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看于欢欢想躲又碍于手中抱着容长苏,动作弧度不敢太大的模样,他心中一片畅快,仿佛找到了全世界最好玩的东西:"他身体有异于常人的自我修复功能,有恐怖的煞气侵蚀,更有一种食心蛊……还真是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儿都被这家伙赶上了!" "什么意思?"于欢欢脸色一沉,对着红杏的目光闪过不信任和探究,"那个食心蛊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看于欢欢收起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的问自己,红杏起身摆摆手,俯视着她,仿佛看透了她心中的一切:"其实,王妃不装的模样还真是让男人砰然心动呢!弱弱的跟王妃说一句哟,其实奴家真的很爷们儿的哟……奴家一心一意都是为了王妃,你为何总是处处拒人家于千里之外?真是伤透了奴家的心,不信你摸摸!" 说着红杏忽然降低身子蹲在于欢欢的面前,一把抓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骚情的揉揉。 "王八蛋!你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于欢欢现在手里有容长苏,不敢太用力去挣开红杏的禁锢,只能破口大吼,"你这个死人妖,开店给我放开!" "不放不放就不放!有本事你别管容长苏的死活,运功打我呀!"红杏就是瞅准了于欢欢的弱点,一脸欠扁的捏着她的手继续在自己只穿了一件桃红色袍子的身体上揉捏,他那张绝色脸颊上瞬间染满红晕,满是享受的表情。 于欢欢这个时候感觉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厌恶的望着自己在红杏拿着自己的手,瞟了眼红杏的脸,恨不得一刀剁了红杏的手算了,自己的手还是很爱惜的。 妖瞳吃惊的睁大眼睛望着红杏,嘴张的能吞进两个鸡蛋…… 红杏看逗弄于欢欢差不多了,也知道容长苏的伤不能再拖下去了,一把扯过容长苏,十指飞旋,将让他凌空放落,自己也沉于他的身后,坐下。一瞬,他伸手便朝着容长苏的后背贴了去……一甲子的功力啊,就为了救这么一个家伙,想想还真是有点划不来呢!他肉痛的闭上眼睛,专心给容长苏调理。 "唉,你……" "你别动!"妖瞳一把拦住于欢欢,望着正在给容长苏疗伤的红杏,满脸不解的摇摇头叹气,"这个人可是隐世第一的医者!" 他是真的看不懂红杏了…… 于欢欢狐疑的望了妖瞳一眼,沉默的看了红杏一会儿,终于还是选择在一边安静的等待他给容长苏疗伤。 一甲子功力!六十年!妖瞳诧异的目光从红杏身上移过他放在容长苏后背的手上,最后落到闭着眼睛陷入昏迷的他身上——这个容长苏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君上这么照顾? 感受到容长苏的气韵渐渐变得流畅,规律,沉稳……于欢欢打消了刚才的疑虑,看红杏的眼神却仍然紧张而警惕,暗暗运动内力,时刻注意着他的举动。 妖瞳侧目望着于欢欢冷笑……没想到奇介冷卉的女儿已经沦落到这个水平了,真是叫他心中快意啊! "妖瞳大人看什么?"于欢欢忽然转头,一张可爱精致的小脸笑的俏皮无比,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让妖瞳有一瞬间的怔忪,"难不成是被欢欢的美色给迷住了?" 于欢欢的性格和奇介冷卉不一样…… 却,都那么的鲜明诱人,惹他征服!妖瞳忽然不想杀于欢欢了:若是能让她的女儿来偿还她欠我的债,也很不错! 没有收到想象中的反应,于欢欢又呵呵一笑,貌似不经意的看了妖瞳一眼,嘟嘴说道:"明明看上去比我还小一两岁的少年模样,还非要人家叫你大人……真有意思呢,你!" 练过控魂术的于欢欢对于人的眼神和情绪变化尤其敏感,尽管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妖瞳对自己的杀意和仇视,可是她只能卖萌装傻,降低敌人警惕性。 于欢欢的话,成功转移了妖瞳的注意力,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黑色眼罩,不屑的勾唇说道:"尘世来的就是尘世来的……凡夫俗子!" "切……隐世了不起啊?那你跟我说说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于欢欢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的功夫可不是盖的,"论武功,纯是尘世出生长大的苏苏能跟据说隐世排行第八的梁叔公打个平手;论谋略,不用苏苏亲自出手,就我一个小女人都能够玩的风生水起;论才干,更不见得!妖瞳大人倒是讲一下,你们'隐世'有什么厉害的?" 于欢欢的话恰好戳中了妖瞳的痛点……他们当时的确是七个人联合起来对付容长苏才将他打伤的。 见妖瞳半晌不说话,于欢欢大眼睛得意的眨了眨,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回头看着红杏给容长苏疗伤,不再瞎胡闹。 妖瞳眼光一闪,刚想说什么…… "好了!"红杏收回手,抬头对着于欢欢笑着说道,"哎哟,累死人家罗!王妃你先替五王爷拾捯拾捯……奴家在外面等你哟,嘻嘻,快点啊,有话跟你说!是关于五王爷病情的哟,你要是不听……"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于欢欢探了一下容长苏的脉息,抬眸对上红杏那双水艳艳的眸子感激一笑,少了几丝防备,多了几丝释然,"谢谢了!" 红杏的笑容在脸上一僵,心中有什么东西像是破壳而出一般,发出淡淡的龟裂声。他望着于欢欢如此真实的表情,缓缓勾唇,转身离去——这个笑容弧度很小,却是从未有过的坦诚和真挚。 妖瞳望着红杏离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也跟在他身后离去了。 于欢欢坐在容长苏的床边,软糯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摸过容长苏的脑袋,望着他气色好了些的脸颊,低头印下一个吻:苏苏,你一定要快点醒来!我,在等着! 红杏在院子外面等了许久都不见于欢欢出来,最后将目光落到了一脸不安偷瞄自己的妖瞳脸上,笑着问道:"想要再续前缘?" 妖瞳抬头望着红杏那双看不到真实情绪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呵呵,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本君上一件事情……"红杏一改在于欢欢面前的阮媚妖冶,霸气冷绝的对着妖瞳说道,"你做你的,我玩我的,不要妨碍!" "是!"妖瞳心中虽然对红杏的话有千翻不明了,却也只能乖乖低头称是。他对这个男人的惧怕已经入了骨髓了! "于欢欢怎么还不来嘛~人家都想她了呢!"红杏估计是演上瘾了,在妖瞳面前也是一副春风楼头牌的模样,他望着于欢欢刚想呆着的房间,像足了等待丈夫归家的怨妇。 吃惊!深深的吃惊!妖瞳从来没有见过红杏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过,更没有见过他对哪个女人露出过这种暖魅的表情。自己跟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他对他的每一个表情再熟悉不过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于欢欢在红杏内心的千呼万唤下,始出来,望着红杏,问道。 第三百八十五章 身中蛊毒 红杏一看于欢欢过来,骚包的就像一只摇尾巴的小狗样,飞快跑上前,扶着于欢欢的手臂,鞍前马后的替她揉肩按摩,狗腿的让妖瞳不忍直视。 妖瞳想——果然是自己的道行太浅,看不懂君上到底想要做什么。 "来来来,欢欢请坐!"红杏用自己粉红色的宽大袖袍替于欢欢扫了扫她面前的石凳子,扶着她坐下,抬手递上一边下人泡好的茶水,对着她一脸魅惑的说道,"能够伺候欢欢这样的大美女是奴家的福气!嘿嘿,若是王爷生病这段时间欢欢有什么生理或者心理需要的话,奴家给您打个折?" 噗……于欢欢刚刚入口的茶水一个不小心喷了出来,弄得红杏满身都是。 妖瞳心中没来由的一紧,替于欢欢捏了一把汗。这一刻,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原来并不真的想要于欢欢死。 红杏是一个极其爱干净的人。妖瞳记得多年前一个最受宠的姬妾一不小心将一杯茶水打翻在红杏的衣衫之上,立即就被他给拍死了。 "君……"妖瞳刚想开口替于欢欢求情,哪知道画风突变,红杏的表现跟他脑子里的景象相去甚远。 "呜呜呜……王妃,您欺负人家……你把人家的衣服弄湿了!你赔,你赔赔!"红杏趁机在于欢欢的身上蹭了好几下,吃够了豆腐,赚够了本才一脸梨花带雨的模样望着她,楚楚可怜的说道,"这可是人家最喜欢的衣服了!" 于欢欢嘴角抽了抽,瞪着红杏,想要吼,却终究看不惯他眼中那份受伤遗弃的可怜感,瘪瘪嘴说道:"我叫下人去给你弄一套样式相近的衣服,你先换下来……这件交给他们洗干净了再穿?" "你给我洗好不好?"红杏捏着于欢欢软糯的小手揉捏,一阵心猿意马,他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摸于欢欢的小手,触碰她光洁的皮肤,逗弄她呢? 于欢欢脸色一沉,瞪着红杏:"丫丫的,你还得寸进尺了,是吧?" 妖瞳一听于欢欢的话,身体不由的抖,悄悄闭上了眼睛,生怕她的血会不小心溅到自己脸上。 "哼,不洗就不洗嘛!那你快叫下人去按照奴家的衣服尺寸给扯一件来!"再次出乎妖瞳的意料,红杏不仅没有对于欢欢生气,似乎还很享受这样你来我往的"打情骂俏"之中,玩的不亦乐乎。 妖瞳现在忽然有些怀疑红杏到底是不是自己家的君上了——这个男人不会是被人掉包了的吧? 红杏似乎并没有看到妖瞳半只眼睛中的惊异和探究,只是一脸撒娇的望着于欢欢,乞求的眨眨眼,笑的谄媚。 于欢欢忽然被这个红杏弄得有些人格分裂了,她觉得自己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妖孽男人。瘪瘪嘴,一把拍开红杏拉着自己的手,于欢欢瞪了他一眼:"你丫丫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啊?!虽然本姑娘美的叫你欲罢不能,可是我已经嫁人了!知道不?" 红杏感觉自己的手中一空,心里一阵不满,转了转自己魅尽苍生的眼眸,望着于欢欢那藏在衣袖中的小手,眨了眨——我就是喜欢玩你的手指头嘛!嘿嘿,你不让我玩,大不了我下次再玩,反正容长苏的命现在捏在我的手里哟! "来人啊,给我做一套这个尺寸的男士衣衫,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于欢欢伸出手指给下人掌心写下红杏的尺码,转头对着他问道,"还是粉红色?" 红杏看着于欢欢拉着下人的手,心中没来由的不开心,他烦躁的摇摇头,脸色变了变,随口说道:"白色吧!我最近喜欢!"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选白色! "好了,你去吧!"于欢欢松开下人的手,笑着吩咐道。 下人偷偷看了一眼红杏,身体一抖,垂涎三尺,只是在听到他声音以后,脸色变得一阵怪异,匆匆离去,仿佛身后有怪物追他一般。 于欢欢抿嘴偷笑,看了一眼红杏那倾城绝色的脸,又看了下他那妖娆的让女人都羡慕的身段,不乐意的摇摇头:"红杏儿呀红杏儿,我个人建议你以后出门的话还是把你那张过度招摇的脸蛋遮掩一下,不然碰上什么流氓土匪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你给办了……" 妖瞳这次是真的想死了……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内心不够强大,站在两人身边迟早会血溅五步,死无葬身之地的。 红杏不屑的一个冷哼!土匪,流氓,他们要有胆有命的动自己的话,他不介意让他们九族灭尽。 于欢欢以为红杏是跟自己生气呢,想了想,不再逗弄这个男人了。她看了一眼安静的房间,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开口问出了自己不愿意问的话:"容长苏的身体是不是……" 后面的话于欢欢没有说,只是一脸期盼的望着红杏,期待他给出自己答案。 "嘿嘿……他的身体里不过是被人种下了食心蛊而已啦!"红杏轻描淡写的摆摆手,对着于欢欢随意的说道,"这个东西是隐世最恐怖的毒之意啦!" 红杏看了一眼于欢欢,闲闲的弹了弹自己干净漂亮的指甲,用眼神瞟了一眼妖瞳,示意他出来跟于欢欢解释。他怕自己说出来的话,会惹到于欢欢的火爆脾气。 妖瞳心中一片无奈,谁让自己是属下呢?他上前一步,看了一眼于欢欢,接着说道:"食心蛊是用活人心脏饲养培育的一种残忍蛊毒,它的下蛊过程相当繁杂,也叫人胆寒。受蛊之人会经历心脏被一点点啃食的痛处,三天三夜,直到成蛊形成。" 妖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望着于欢欢那张苍白的几乎随时都会晕倒的脸,心中一阵叹息。 "之后,食心蛊便会释放蛊毒干扰人的记忆,执行下蛊者的命令!这个,是更加难以忍受的痛楚……我曾听说有人被活活痛死过!"妖瞳看了于欢欢一眼,犹豫着,终究告诉了她。 于欢欢的身体一软,忽然就朝后倒去。 红杏眼疾手快的一把捞住,满足的将于欢欢搂到自己怀里,捏着她的小手——好冷!他的心忽然一痛,难受的望着于欢欢,继而变成迷茫。他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疑惑的望着和于欢欢交叠牵拉的手,满眼不解。这样的心痛让红杏陌生又难受,但是,他却觉得新奇异常。 "容长苏以后会渐渐失去人的情感和一切,完全被蛊控制,变成一件杀人的机器!"妖瞳将最后的话朔望,一脸无奈的望着于欢欢,最后落在她和红杏紧握着的手中,不知道为何,心中忽然就释然了。 他才发现自己对奇介冷卉不止是恨,还有心动!他对于欢欢才是真正的长辈对晚辈的怜惜——许是因为这丫头是冷卉那个臭女人的种吧! "还……有救吗?"于欢欢紧紧依靠在红杏的身体上,生怕自己会坚持不住,就这样晕厥过去,她捏着红杏的小手有轻微的颤抖,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无助。 红杏心中又忽然一痛,他惊喜的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不解的说道:"好痛,好开心!" 于欢欢根本听不懂红杏在说什么,也没有力气重复自己刚才的话,只是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坚强。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唯一一个人可以救容长苏,那就是他!"妖瞳伸手指着红杏一脸认真的对着于欢欢说道。 于欢欢转头,望向搂着自己的红杏,乞求的望着他。 "我自然可以救他!"红杏的嘴快于自己的脑子,他狐疑的望着于欢欢那双似乎带着魔力的眼睛,摇摇头,他难道被这个黄毛丫头给蛊惑了?红杏现在也不明了自己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知道,他想要帮她! 于欢欢的大眼睛里渐渐爬上了一束光亮,缓缓扩大,照耀的她整个脸庞都变得明媚起来。她捏着红杏的手紧了紧,身体抖动的急切。 "求你,救他!"于欢欢的目光诚恳而热烈,满含憧憬的望着红杏。 妖瞳讶异的望着红杏,心中百转千回……要救中了食心蛊的人,只有找一个功夫极度厉害的人,引蛊入他自己的身体,别无他法!他不相信红杏会为了容长苏和于欢欢这么做! 红杏当然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他是觉得自己漫长的岁月过的无趣,不过他现在已经找到这几十年最有趣的两个小家伙了,怎么可能轻易求死。 "只要杀了下蛊之人……容长苏体内的毒就解了!"红杏感受着于欢欢对自己的依赖,心中似乎无比享受,"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对容长苏下了这蛊!" "你是要用秘法?!"妖瞳讶异的望着红杏,眼中多了几分恐惧,"那个……后果不是你我可以窥探的!" "怎么?妖瞳大人连奴家的私事也有兴趣管一管?"红杏说话的语气依然阮媚无骨,只是他看向妖瞳的眼神满含警告。 妖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匆忙说道:"我只是担心……" 第三百八十六章 王爷醒来 "妖瞳大人有这份儿心的话,不如去好好查看查看隐世的家族秩序!"红杏笑着打断了妖瞳接下来想要说的话,转头俯视怀里的于欢欢,"放心吧,有我在,他一定会没事的!" 于欢欢也不知道为什么,终觉得红杏的语气让她分外安心。 "族长,您吩咐小的做的衣服弄好了……"刚才离去的下人抱着一套白色的衣服和白邦黑底鞋朝着于欢欢行礼。 于欢欢感受到下人偷瞄自己的眼光,脑子一片清明,吓得飞快推开红杏,往自己的位置上坐去。她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屁股后面被红杏衣襟给浸湿的位置,懊恼不已。她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啊! 红杏舒畅的看了一眼于欢欢的表情,笑着伸出兰花指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衣服,娇声说道:"真是麻烦您了,奴家谢过!" 说着还不忘朝着于欢欢娇羞一笑,转身朝房间里走去。下人目光瞬间了然,看于欢欢的眼神更是**。 "该死的!"于欢欢低头咒骂红杏,却吓得下人身体一抖,跪倒在她的面前,她郁闷的朝着下人摆摆手,"跪着干什么?下去!" 下人如获大赦,匆匆忙忙转身离去。 于欢欢扶着自己的额头叹息,感觉自己又被红杏那个死人妖给算计了。她完全可以预见自己以后的名声了…… 和于欢欢想的一样,不久以后,她的风流韵事在整个隐世都成了公开的秘密,那些世家公子一谈起奇介族长,纷纷笑的意味深长,眼里分明写着——你是不是也想见识见识? "欢欢,你……放心吧!"妖瞳本是该恨于欢欢的,现在忽然又恨不下来了,一个人站在一边,感觉十分怪异,"我先走了!" 于欢欢对于妖瞳的到来感觉到莫名其妙,还没有说什么话的,就看到他猛地跃起,消失在了刚才站立的地方。 于欢欢现在对这些人是越来越不明了,一个个忽然出现,又忽然离开,也不知道到底想要给自己说个啥。她瘪瘪嘴,担忧的看了容长苏紧闭的房门一眼,无奈:"管他呢,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容长苏没事,我才不管这个隐世到底充斥着多少阴谋诡计。" "碰!"房间的门忽然被一股子力道撞击开,一个白色窈窕人影飘然飞出,妖冶落地,回眸一笑百媚生。 "红杏,你疯了?!轻点会死啊,我们家的门又不是……呃……"于欢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另一个身影跟在红杏身后飞出。他身上月白色的衣袍在空中转成一朵盛开的天山雪莲花,迎着阳光淡雅清新的飘落在地上,衣裾瞬间垂地,收了花瓣,变成屹立在天地间的一株松柏,高贵挺拔。 容长苏……三个字在于欢欢的喉咙里卡住,她望着他看自己那陌生的眼神,心中一股子火气弥漫开来! 两个白袍男子相对而立,一妖若白色莉薇,一雅若淡色牡丹。两个人的眼神都直视对方,在空中擦出迷离的火花。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成为红杏的对手,那就是此时的容长苏……无心无情的容长苏。 "容长苏,你是不是又忘记我了?!"于欢欢受不了容长苏忽视自己,脸色一变,三步两步冲到两人中间,怒视他,"你要是敢问我是谁,老娘现在就办了你!" 容长苏淡淡的望着于欢欢,想要出口的问题被她泼辣的给堵了回来,只能蹙眉凝望,眼中满是不解。 "这里是哪里?"容长苏环视了周围的建筑一圈,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换,身体却处于高度警戒状态,"红杏你将本王弄晕了带到这里干什么?" 容长苏的话让于欢欢脑子一阵抽…… 红杏的一甲子功力强行抑制了容长苏体内煞气的破坏和对他心智的压制,只可惜杯水车薪。他只能让容长苏的记忆停留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在三年前的宫宴上见到于欢欢,更不认得她。 "你认得他居然不认得我?"于欢欢现在不吃醋都不行了,两个人穿的都是"情侣装"还那么"深情"的相互凝望,更叫她肉疼的是,这两个人真的像是攻受戏码啊!一个是高雅攻,一个是妖媚受,那她放哪里??? 容长苏向来都是个不喜欢被无知白目女纠缠的人,现在看到于欢欢,以为她和长安城万千迷恋自己的少女一样,只是想要跟自己多说两句话而已。他淡淡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将眼中的情绪收敛的恰到好处,浅笑,不亲近也不疏离:"小王的确不识的姑娘……" 呃……真的听到这句话再次从容长苏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于欢欢的心居然没有第一次那么的难受了。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做成热豆腐。她对容长苏总是动不动选择性失意已经有了经验了…… 于欢欢勾唇浅笑,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翘起自己的小指头拨开自己耳边的鬓发,缓步朝着容长苏靠近,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位置站定,抬头望着他,志在必得:"你记不得倒是没有关系,只要我记得就行了!等到有机会我会慢慢将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一点一点的告诉你……包括~床~戏~!" "胡说八道!"饶是向来淡漠冷心的容长苏听到于欢欢这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赤果果的说出这种话,脸色也变了变,厌恶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往后退了几步,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于欢欢瘪瘪嘴,忽然想起了自己还"傻"着时候的那段记忆,感觉历史重现了一般,她看容长苏的"天真无邪"眼神里多了一丝玩味和得意,这算是风水轮流转吧? "不记得最好,这一次,本王妃可是会让五王爷好好体会体会一段更加深刻而"有意义"的成亲……"于欢欢笑着转身坐回自己刚才的位置,可爱的像是误落人间的小精灵,那弯弯眉眼下的狡黠光芒,让她多了一丝灵动。 容长苏无视于欢欢,目光灼灼的望向红杏。他和他多年没见,手中的鸡毛令箭也从未用过,却没想到再次见到他,却是被掳来。 "你若是想要见我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容长苏对红杏总是信奈和纵容的,多少次的出生入死,换来的性命相交的兄弟,他自然无条件相信。 红杏早就洞穿一切,仿佛一只收敛了羽翼和爪牙的猎鹰,他高贵矫健,尖锐敏捷的等待着自己的猎物送上门。他脸上的笑容却是一如既往的魅惑,让人分不清真假:"放心吧,长安没什么大事,你父皇的能力大可以放心!影现在将你的身份掩藏的很好,不用担心!"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容长苏蹙眉,眼中少了刚才的防备和生气,听完红杏的解释便不再执着了,随意的开口说道,"还用这样的方式!" 红杏摸了摸自己白色的衣袍,看了一眼于欢欢满是醋意的模样,收回目光,对着容长苏更加殷勤的笑着说道:"这可是远离喧嚣的山中院落,更是你想要的生活……就是带你来体验体验……若是我不用这样的方式,你觉得你会跟我来吗?" 容长苏看了一眼红杏,又望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沉默不语。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在于欢欢的身上停留一瞬。 红杏笑着上前,缓步靠近容长苏,问道:"还打吗?" "解气了!"容长苏说话的语气也淡淡的,叫人看不出他刚才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红杏倒是知道容长苏一醒来就对自己动手是真的生气了,现在,他看了一眼容长苏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优雅的笑着:"下不为例……" 于欢欢不知道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看两人一会儿拔剑弩张,一会儿笑的莫气十足,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难道容长苏以前一直不娶老婆就是因为红杏?不行,这个绝对不行!她可是拥有两个记忆的厉害女人,难道还竞争不过一个娘娘腔?!她可以搞定容长苏一次,就可以搞定他两次。王爷,您等着! "这个丫头是谁?如此不知廉耻,没有礼貌……"容长苏转头,终于再次将目光落到了于欢欢身上,只是他出口的话语却是叫她气的跳脚。 红杏眼光暖暖的落在于欢欢身上,笑的一片春意荡漾,正想开口说话…… "容长苏,你丫丫的到底几个意思啊?老娘为了你几经生死,为了你吃进苦头,当然,享福的就不算计在内了,你居然说我没有礼貌,不知廉耻?!你身上那块地方本小姐没有摸过啊?我跟你两夫妻,有什么好计较的?"于欢欢双手插腰拦住容长苏,瞪着大眼睛,气势汹涌,比泼妇还要泼妇。 红杏远远的退到刚才于欢欢坐着的位置,笑的玩味,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修长嫩白的手中从宽大的衣袍中缓缓伸出,暗暗聚集内力,防止容长苏伤到于欢欢。 第三百八十七章 王妃难当 "你……"容长苏见过的女人不是特别多,但也不算少,却从来没有见过像于欢欢这样口无遮拦的,"哼!本王不与你个小女人一般见识!" 容长苏衣袖一甩,转身,朝着红杏边上的位置坐了上去,留着于欢欢一个人站在那里对天空怒。 于欢欢眼睁睁看着容长苏从自己的身边飘然走向红杏身边,瞪大眼睛,无能为力。她这个王妃当得还不是一般二般的窝囊,跟在容长苏身边不仅要时刻防止被坏人算计,还要时刻防止自己老公出柜,这感觉,那叫一个蛋疼啊。 "容长苏!"于欢欢一蹬脚,一扭腰,故作小女儿家娇怒的模样指着容长苏喊道,"你到底是要选他还是我?" 容长苏真的是被于欢欢给磨得不耐烦了,只是他从小到大养成的涵养让他隐忍着自己眼中的怒气:"一般情况下本王是不会对女人动手的!还请姑娘自重!" "自重泥煤啊!"于欢欢转头怒气冲冲的离去,恨不得将空中走出一条火印子。 红杏望着于欢欢离去的背影笑的十分开心,他活了这么些年,似乎从来没有碰到这么好玩的事情,心中开心极了。他的生命只是数量的堆积,却从来没有过质量的改变,现在,他忽然觉得活下去,更有意义。 "你今天怎么这么不正常?"容长苏伸手碰了碰桌上的茶杯,感觉似乎被人用过,不由的收回手指,从怀里摸索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给你!"红杏伸手递给容长苏一方丝巾,笑着垂眸,美的叫人沉醉,他低头端起自己身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认真的看着茶碗里的茶叶,答非所问的回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会变的!" 容长苏了然的点点头——红杏说的对!他跟他这么些年都没有见面了,有点变化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据我所知你很少对别人这么上心,我刚才看你望着那个女孩的眼神……似乎……有点暧昧!你喜欢她?"容长苏用红杏的丝巾擦干净自己刚才触碰过茶杯的手指,抬头望向他,淡淡的开口说道,"这口味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呢!" 难怪以前都没见这家伙对那个女人心动过!容长苏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他对别人的事情并没有多少兴趣,尽管他和红杏已经是多年的朋友了。 红杏放下手中的茶杯,绝色妖艳的脸上闪过一丝趣味的笑容,看容长苏的眼眸中更多的是好奇:"我要是真的喜欢她的话,你会怎么样?" 他当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更不认为自己会对一个普通的丫头动心。只是,他想要布一个有趣的套,让容长苏去解而已。他享受做猎人的感觉…… 容长苏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波澜不惊,根本对红杏的话提不起一丁点的的兴趣:"我对这样花痴又没有大脑的女人没什么兴趣!你要是喜欢的话,去色诱她啊……以本王多年看人的目光断定,这个丫头肯定会被你的美貌诱惑!" "呵呵……"红杏不置可否的笑着摇摇头,他倒是想要试一试,只可惜,结局早已被自己侦破,没有了玩心,便没有尝试的必要了。 容长苏总觉得自己心里缺了一块什么东西,看着于欢欢的眼睛总是感觉熟悉又陌生,还好,见到红杏的感觉和以前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长大了,你怎么还是以前那副模样?"容长苏望着红杏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蛋,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你要是穿女装,一定迷倒东齐国的万千少男!" 红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他的确没有什么变化,真是叫人头痛的寿命:"这算不算我驻颜有术?" 容长苏不置可否的摇摇头,依然是淡雅若菊,悠远清香,一如于欢欢在三年前的宴会上初见他一般。 柔和的阳光下两个白衣黑发的男子相对而坐,一个妖媚如狐狸,眼神轻佻而风骚,似乎看尽尘世间的一切情爱,超脱世俗,漠视爱恨,眸子里只剩玩味。一个衣发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浮动,衬着优雅坐着的身形,若仙人降世,似有一股清淡凉意在周身萦绕。他暴露在外面的白皙肌肤映在光线下,似乎又隐隐的光泽在流动。他那双形状完美的眼眸里闪动着千万种琉璃的绚丽芒线,叫人不敢逼视。 这天地间似乎就只有这两人可以在一起一争高下,江山,美人,天下棋局……尽在两人相视而笑的眼中流转隐现。 在这个世界上,两人容貌都找不出第三个能与之媲美的,漂亮的有些不真实,仿佛是从谢先生的画中跳出来的公子哥一般。 一边伺候着的下人几乎看的痴了,他想若红杏不是男子,这两人一定是叫人羡慕的一对神仙眷侣。 "两位公子,我家族长叫你们去大饭厅吃晚饭!"一个小丫鬟走过来,对着容长苏和红杏行礼说道,语气十分恭敬,小脸通红,根本不敢看两位公子的脸。 红杏看了一眼小丫头,对着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转头笑着望向容长苏,收敛了一丝阮媚的姿态,正经的说道:"吃饭去?" 容长苏也感觉到身体里传来丝丝空虚的无力感,他心中对这里陌生又不解,不过并没有对红杏提出疑问,既来之则安之。点点头,容长苏淡雅的起身跟在红杏和小丫鬟身后朝着饭厅走去。 身后伺候着的下人匆忙的收拾容长苏院落的桌子,训练有素。 于欢欢一个人坐在大大的饭厅里面时不时的抬头朝外面张望,焦急的等待着容长苏的到来,她可是为他精心准备了节目呢! "回禀族长,两位公子已经走到小道外面了,马上就过来!"小丫鬟走在前面匆匆过来跟于欢欢报告,如获大赦,谢天谢地,终于完成了她交代的这个任务。 于欢欢一听容长苏就要到来了,喜上眉梢,转头对着身后的一众下人用眼神示意,开心的不得了。 下人们一看于欢欢的脸色,一个个苦着一张脸,心情比上坟还要难受。 容长苏和红杏刚刚跨入饭厅的门槛就看到一群下人排成一个奇奇怪怪的队伍,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花,苦着脸望着他们。 "这……"容长苏的话还没有问出来就被接下来的场景给惊呆了。 "对面的男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不要对我不理不睬!"下人们一齐挥动手里的花做最简单的摆手舞蹈动作,对着容长苏唱出了一种蛋蛋的忧伤,听上去比生离死别还要难受。 容长苏自由喜欢音律,对东齐国各地的乐曲风俗和民谣歌赋都十分了解。他自问对琴曲的造诣无人出自己左右,却,不得不服了这一段诡异的舞蹈和这些下人五音不全唱出来的N重唱编曲。 脸上向来淡然渺远的容长苏似乎第一次有了除冷清以外的表情…… 他吃惊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红杏转头看了一眼容长苏,又看了一眼机械挥动手臂的容长苏,媚眼一勾,带出一片长长的阮媚笑声,看的几个下人一阵呆愣,差点忘记唱歌了。他现在觉得于欢欢越来越有意思了,只要跟她在一起,总能感觉到有趣和惊喜,连无聊的生命都变得有意义起来。 下人唱完一段的时候分成两路散开,站在一边,还是机械的摇着手臂为于欢欢伴舞。 "寂寞女孩的悲哀,说出来,谁明白?求求你抛个媚眼过来,哄哄我,逗我乐开怀!"于欢欢可爱的走出来,老不害臊的朝着容长苏挤挤眼睛,眉眼弯弯,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继续唱道,"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来我家苏苏不简单……" "噗……"容长苏被于欢欢这句"我家苏苏"肉麻的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他现在已经没有勇气迈步继续走进这间饭厅了。刚想掉头就走,他又听到于欢欢唱的更加大声的歌词,整个人瞬间被雷击中,丝毫不能动弹。 "我想了又想,我猜了又猜,原来苏苏是同性恋,嘿,同性恋!"于欢欢一看容长苏脸上那个感应,脑子一抽,把自己吃红杏醋的事情直接给唱了出来,"我想了……" 她的歌声戛然而止,望着四周看自己下人的眼光,脑子里划过一道闪电,才惊觉自己刚刚居然因为吃红杏的醋把心中想要骂容长苏的话给唱了出来,郁闷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她刚才好不容易在记忆里搜罗了一个貌似跟以前追容长苏差不多的招现学现用,准备等着他投怀送抱的,却因为最后一句,搞砸了! "你你你!"容长苏指着于欢欢,气的手指都在颤抖,想了半天骂人的词语,都没有想出来,憋得更加火大,"这个受气饭,本王不吃也罢!" 第三百八十八章 共进晚餐 说完容长苏长袖一挥,转身气冲冲的回去自己刚才的院子,走的时候还不忘深深的看于欢欢一眼,狭长的眉眼中闪过一丝火焰。他记得自己是个特别不爱发火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那个模样可爱,似乎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总是特别容易生气。 "喂,容长苏,你回来!人家刚才不是故意的,对不……哎……算了……"望着容长苏已经消失的背影于欢欢终究还是熄了想要拉住他的冲动,闷闷不乐的对周围的下人摆摆手,"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红杏一直饶有兴趣的关注着于欢欢的一举一动,魅惑人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深沉的韵味缓缓上前,朝着于欢欢走去。感受到于欢欢对自己彻底的忽视,红杏心里十分不舒服,或许是身为上位者养成的霸道和独断吧,他在心里给自己出现这种情绪落下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她既然让自己不舒服了,他自然要从她身上讨要回来。 "王妃真是一点都不心疼奴家呢,眼里心里似乎都只有王爷一人……"红杏一点点靠近于欢欢,同他那柔弱语气不一致的是眼里那股子毋庸置疑的气势和冷艳,逼的于欢欢一步一步往后退,"您伤了奴家对您的心意,该怎么补偿呢?" 红杏的话刚说完,正巧将于欢欢逼到墙壁的死角,退无可退。他俯视着她小小的身子就像是看守自己的猎物,高高在上。 这样的红杏让于欢欢本能的惧怕,更加想要逃离。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一般,完全被红杏牵着鼻子走,她根本找不到自己的思路和声音,只能傻呆呆的看着他步步逼近。她仿佛回到了在妃奴坊见到红杏时候的模样,吃惊,恐惧。 "真甜!"红杏忽然低头在于欢欢的唇上轻轻的舔了一下,正巧尝到了她唇上还残留着的茶香味,舌头一卷,便让这茶甜入了口,缠了心,"我从来没有尝过这么好喝的茶!" 于欢欢被红杏那粉嫩柔软的如同女人的舌头舔的浑身一震,整个人立即清醒过来,她恶心的一把推开红杏,伸手猛的在自己的嘴上拭擦,恨不得从唇上弄掉一层皮。她愤怒的盯着红杏,手中力道暗暗运作,使尽了心中的不满。 红杏冷不防的被于欢欢推得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自己的身形,眉眼中的怒气隐没在魅惑众生的妖冶笑意中。白袍的红杏身上多了些庄严和圣洁的味道,三分妩媚,七分典雅,倒是更加好看。 他望向于欢欢,极尽漂亮的眸子里闪耀着潋滟流光,就像传说中用美色诱惑书生吸人精魂的鬼魅,拥有不似凡人该有的风骨。他看着于欢欢的掌风若闪电一般朝着他射过来,唇角一勾,衣袖一拂,便将她用了全力拍出的一掌打的烟消云散。他的脚步连半步都没有移动过。 "就这个水平?"红杏眼里是十足十的嘲弄,他真的看不起于欢欢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一般拍出来的掌力,"伺候我的下人都比你强!" 红杏说的是实话,落到于欢欢耳里却成了羞辱。 "就这个水平也足以收拾你这个自大的死人妖!"于欢欢怒吼一声,不由分说的就朝着红杏拳打脚踢,疯了一般的攻击而去,"我要你怎么说的,怎么给我收回去。" 红杏眼中的笑意因为于欢欢的话语一收,闪耀着丝丝火焰。他长袖随风舞动,人却站在原地,白色袖袍几个拂动间就将于欢欢的全部力道化作清风。 "我对你确实太过纵容了!"红杏一把抓过于欢欢朝自己攻过来的爪朝自己身边一拉,将她抱了个满怀,"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敢这么说我的活人!现在,我给你个机会道歉!" 于欢欢气鼓鼓的抬头想要瞪红杏,顺便怒气冲冲的说一句"我不",可是她抬头的那一瞬间看到眼前美艳男子的脸色,吓得浑身一抖,再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是他老是在她面前装柔弱才让于欢欢产生人畜无害的错觉,她警醒的看了隐忍着怒气的红杏一眼,想着大丈夫能屈能伸,然后乖乖的焉了。 "我道歉!"于欢欢的道歉说的咬牙切齿,极其不情愿。 红杏眼中的怒气散开了一些,他俯视着怀里的于欢欢,感受着她柔软的小身子,眼中闪过一丝怪异。他知道她并不美,也不是很适合床上运动的女人,更不觉得有让自己交配的优点,可是他却…… "你对我做了什么?"红杏怀疑的屏气凝神,暗自探测自己的身体,终究还是确定没有中春药之类的东西。 于欢欢瘪瘪嘴,敢怒不敢言了。她偷看了一眼红杏的脸色,知道这丫此时情绪不怎么好,自然怕极了。 红杏放开于欢欢,平息了自己心中的冲动,狐疑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心里十分茫然。这样的感觉对红杏来说是极度陌生的,但是他敢肯定问题出在于欢欢这里。 于欢欢得了自由,看了一眼桌子上都快放凉了的饭菜,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避开红杏这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 "站住!"红杏看于欢欢刚迈了一小步,眸子不由自主的沉了沉,心里似乎有些不悦。 "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于欢欢回头对着红杏理直气壮的吼道,"你还想怎么样?" "可是我并没有说原谅你!"红杏目光又沉了沉,似乎很不愿意于欢欢对自己这么惧怕和防备,他一把扯过于欢欢坐在凳子上,冷淡的开口说道,"吃饭!" "啥?"于欢欢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红杏的眼神更是一片迷惑。 "吃饭!"向来不屑于跟尘世人动怒,更不屑于拥有情绪的红杏居然生气了,他心中闪过许多不解,看于欢欢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究,"难道因为你是奇介冷卉的女儿?我当年见奇介冷卉也没有这样啊!" 于欢欢对红杏更加莫名其妙,心中叽叽咕咕的吐槽了半天,眼角一弯,抬头,递给红杏一个讨好的笑。不管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古人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现在对比自己厉害的红杏低低头,也并没有说明她没有气节,对吧? 红杏满意于欢欢的反应,心中的疑惑和怒气都化作一抹艳丽的笑容,明显的挂在他红若残阳的嘴角。 "这个好吃,你也吃!"于欢欢装起乖卖起萌来可是号称天下无敌,她夹了一筷子自己喜欢吃的菜品送到红杏碗里,笑的十分友爱,就差没有在自己的屁股上插只狗尾巴摇啊摇了,"嘿嘿,这个也是!" 于欢欢看红杏似乎很高兴自己的伺候,心中对这种少爷做派一阵不满,脸上却是乐开了花,感觉自己能伺候红杏吃饭,仿佛三生有幸似得。 红杏满意的看着于欢欢夹给自己的菜,心中升起一丝喜悦。他这个时候也忘记去探究自己为什么会喜悦了,只是笑着低头,将那些他平时并不喜欢的菜肴统统吃了个干净。完了以后还望着于欢欢的碗里,仿佛还意犹未尽,他嘴角的笑容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真实。 于欢欢搞不懂这个妖精为什么非要和自己抢食,心中已经将他祖宗八代诅咒了无数遍了,眼里却是顺从的不得了:"呵呵,红杏大人是不是还想吃?"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很喜欢吃你夹得东西!"红杏眼角的弧度微微拉大,潋滟水光从漂亮的眸子里绽放出来,电得夕阳都暗了几分。 只是,于欢欢似乎对于这样的美完全感受不到!她对红杏是完全绝缘的,就是一丁点的暧昧和迤逦都没有过。 在于欢欢这个正统的中国小脑袋里,红杏就等于人妖,人妖就等于同性,同性就等于不来电。她对自己的性取向要求是十分严格的,只喜欢纯种男人! "我不给你夹了好不好?我自己都没有吃饱呢!你实在想要下人伺候的话,我这就去给你呼叫几个中意的下人来?"于欢欢可怜巴巴的望着红杏,用起了苦肉计,她心里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终究还是信了孙子。 红杏看了一眼于欢欢,又将眼光移动到桌子的菜肴上,心中忽然划过一丝玩味,似想要故意逗弄于欢欢一般,勾唇说道:"你喂我吃一次,我就不再为难你!" 喂泥煤!你丫丫是猪啊!于欢欢在心里骂道!要不是自己打不过红杏,她早就将手里的饭碗扣在那家伙骚包的脸蛋上了。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 "小女子遵命!"于欢欢看了一眼红杏的脸色,乖乖的起立,狗腿的伸出筷子在菜肴的上空犹疑了一圈,"请问红杏公子喜欢吃什么?奴婢夹给您!" 她笑的眉眼弯弯,可爱的小脸蛋不知道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怒气,红扑扑的,好看极了。她说话的时候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向红杏,伺候的十分认真,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第三百八十九章 我叫于欢欢 "随便!"红杏心中说不出的愉悦和畅快,他活了这么久,从来不知道折腾一个小丫头给自己喂菜原来是这么惬意的一件事情。 于欢欢笑嘻嘻的对着红杏说道:"喳!" 垂眸的一瞬间,便在红杏看不到的地方用嘴型无声的说着:噎死你!她心里再一次将红杏拉入黑名单。 "这个吧!"于欢欢貌似犹疑了很久才最终选定自己身前的一道菜,夹起来,小心翼翼的朝着身旁的红杏递去,其实她刚才只是才脑补虐待红杏的画面而已,随手选眼前的菜省时省力,"来,啊,张嘴!" 于欢欢起身,踮起脚才能将筷子送到坐着的红杏嘴里,心里更加不满了。她以前觉得自己不算矮,现在忽然对自己的身高超级不满。 红杏以为于欢欢是看自己太美才走了神,心中十分愉悦。他张嘴轻轻咬住于欢欢的筷头重重研磨,徐徐将上面的食物够进自己嘴里,却并没有马上放开她的筷子,而是和着食物一起咀嚼筷头,细细品味属于她的味道。他的舌尖来回的推拉被于欢欢拿着一头的筷子,游乐一般的逗弄着。 于欢欢被红杏给肉麻的恨不得立即扔下筷子转头走掉,只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只能握着筷子的这头,感受一群草泥马从心里奔腾而过的滋味。 玩的差不多了,红杏才放开于欢欢的筷子,饶有兴趣的望着她,笑着说道:"我到底要怎样才可以从容长苏手里交换你的身体?" 若以前他只是想要看看容长苏失去于欢欢以后的反应,切身感受一下所谓的情爱,那么现在他就是想要遵循自己内心的喜好,真的和于欢欢发生点什么。 呃……这个问题她该怎么回答?于欢欢发现自己此刻脑洞严重不够,只能低着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道,埋头苦吃。 红杏了然一笑,无所谓的抚了抚自己的衣衫,转身离去:"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来找我哟……奴家给您免费!" 只一瞬间,他又回归了那副弱弱的小受模样,风骚无双。 于欢欢的身体一抖,确定红杏已经走远,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对着已经满是夕阳的门外探了一眼,郁闷的自言自语:"倒了八辈子霉,才遇到红杏这种不男不女神经兮兮的病娇男人!" 她低头大力的嚼着饭菜,仿佛是在啃红杏的骨头一般:"等我哪天功夫超过你,哼哼,老娘要你给我擦皮鞋!" 呃……似乎这里没有皮鞋呢!于欢欢为难的蹙眉思索了一会儿,郁闷的开始思考要是自己武功超过红杏的话,到底该用什么方式虐待他。 "族长,容王爷的饭菜我们要另外准备送上去吗?"下人进来询问于欢欢的吩咐,若是没有事情他们也好洗洗睡了。 于欢欢看了一眼桌子上剩下的饭菜,满脸肉痛和可惜……真的是浪费啊!想当年她和秋晓过的那种日子,忆苦思甜。 "不用了,你拿食盒过来,我给他装点带过去!"于欢欢说的干净利落,一点都不觉得不妥。 下人嘴角抽了抽,心里默默升起两个字——抠门!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转身给于欢欢取食盒去了。 于欢欢抓紧时间,火力全开,把自己能吃的全吃了,然后满意的摸摸自己胀鼓鼓的肚子,望着一桌子残羹冷炙:"多好的饭菜啊,不吃可惜了!" 院子里,容长苏的背心不由一凉,平白无故的打了个喷嚏。他伸手拢了拢自己的衣裳望了望天空的残阳:"这都十一月的天气了?阿三把我的棉袍……" 容长苏的话说道一半,心中忽然一阵难受,顿了顿,看了一眼陌生的环境,才想起阿三没有在身边,他无奈的摇摇头,运力御寒。 夕阳西下,一抹白色的淡雅身影凭风而坐,半依靠在草藤编织的凉椅上,显得清冷而孤寂。他的面容和长发模糊在了朦胧将晚的天色里,显得不真实,安静的像是一副画卷。 于欢欢的脚步突兀的插入进来,惊扰了画卷中的人,她红扑扑的小脸染上了一层情意,对着容长苏打了个流氓哨,笑的明媚。她好喜欢看他,望着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喜欢的不得了。 "姑娘,你来本王的院子干什么?"容长苏转头,淡淡的开口问道,平静的脸上波澜不惊,他那双狭长的眸子落到于欢欢身上,闪过微微的不悦,只一瞬,就隐没的不见踪影了。 "我不叫姑娘!我叫于欢欢!"于欢欢理直气壮的跟容长苏做自我介绍。 容长苏沉默了一瞬,启唇再道:"你来干什么?" 于欢欢不喜欢容长苏这样对着自己,心里酸酸的,有点受伤,却倔强的扬起微笑,朝着容长苏大步走去,摇了摇手中的食盒:"饿了吧?看我给你送什么来了!" 于欢欢不管不顾容长苏对自己的厌恶,只是固执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这个时候她忽然动了一句话:爱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容长苏看着于欢欢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出来,摆到自己面前的小桌上,清俊的脸上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他的目光望向一边落下地平线的太阳,许久,才收回,并没有对于欢欢说一句话,似乎对她带来的食物也并不感兴趣。 院子里瞬间黑了下来,两个人坐在一起,心的距离却很远。 "呵呵,还好我早有准备!"于欢欢并不在意容长苏对自己的无视,她抬手从食盒里面拿出烛台,点亮,滴了点蜡油在小桌上,然后将蜡烛立在融了的蜡油上,固定,"这下你可以吃了!" 火光映红了于欢欢脸上欢快的笑容,更让容长苏几乎冰冷的心一暖。 "我不饿……"容长苏淡淡的看了一眼于欢欢,启唇,轻声说出三个字,不带一丝情绪,一如他渺远的表情。 于欢欢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呆愣…… "咕咕咕……"容长苏的肚子恰好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被饭菜香刺激的胃部反应比他说出来的话更真实。 于欢欢勾唇,大眼睛望向容长苏,满含笑意的眨呀眨,一片揶揄。 容长苏玉白色的脸不好意思的红了红,他低头咳嗽了一声,默默的拿起于欢欢放在他面前的筷子优雅的吃了起来。 "苏苏,就连你吃饭的样子我都喜欢看!"于欢欢支着脑袋,一副迷恋的模样,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说道。 "噗!"容长苏被于欢欢的话刺激的猛朝边上喷出一口饭,连着咳嗽了好一阵,脸色才有所缓和。等到平静下来,他轻飘飘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又低头继续吃饭,什么话都没有跟她说一句。甚至连责备,都没有! 容长苏吃饭的模样正如于欢欢所说的,很好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而雅致,就像是有学问的公子作画一般,不紧不慢,修养十足。 于欢欢看容长苏似乎不怎么愿意搭理自己,脑子开始飞速旋转起来,扫描着法医的那段记忆,企图找到什么《跟喜欢男生搭讪的十万个开场白》、《怎么一句话让男生关注你》、《让男生不得不爱的告白》…… "喂,帅哥,地上的树叶是你掉的吗?"于欢欢低头捡起地上的一片树叶拿在手中,十分认真的问容长苏。她的记忆里人家貌似说的是"砖头",于欢欢找了院子里每个角落都没有看见砖头,灵机一动,换成了"树叶",心中一阵犯嘀咕,不知道效果好不好! 容长苏头也没抬,更别说给于欢欢一个眼神,他依然吃着于欢欢送来的东西,漫不经心。 该死的,下次一定拿个砖头来!于欢欢嘟嘟嘴,抬手将手中的树叶扔掉,尴尬的朝着容长苏咳嗽了两声,调整自己的姿态,再接再厉。 "苏苏,咳咳,刚才那个只是个玩笑,玩笑……"于欢欢对着容长苏扬扬自己秀丽的眉毛笑着说道,也不管对方听进去没听进去继续开口问道,"我听长安城的人都说您是一匹千里马,对吧?" 容长苏狐疑的停了一瞬间筷子,望着于欢欢,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大明白于欢欢到底想要说什么,思考了一会儿。他淡漠的眼神触及到于欢欢脚下的食盒,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 "正巧!"于欢欢激动的一拍桌面,吓得容长苏筷子差点掉在地上,她却一点都没有意识到,笑呵呵的对着容长苏得意的说道,"人家都说我是母千里马呀!古人说过,千里马常有,而母千里马不常有,客官,且行,且珍惜!" "噗……咳咳咳……"容长苏这次嘴里倒是没有多少东西,只是喉咙被菜呛了几分,咳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心中的忍耐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于欢欢暗自懊恼那些瞎扯淡的搭讪知识,无奈的哭着脸,望着痛苦的容长苏,扯着嗓子对着院子外面的下人大吼:"一个个干嘛呢?快点给容王爷倒水!" 第三百九十章 你是跟我有仇吗 下人匆忙给容长苏端来茶水,看了一眼于欢欢的脸色,吓得飞快跑掉了。于欢欢这个时候并没有心思去斥责下人,飞快端起茶杯递给容长苏。 "喝点水,快喝点水!"于欢欢担忧的对着容长苏,急切的说道。 容长苏接过于欢欢端来的水,喝了一口……噗……烫的他舌头一阵发麻,整个人都分不清酸甜苦辣了。他条件反射的扔掉茶杯,立即用内力替舌头疗伤了好一会儿,才沉着脸,望着于欢欢。 "姑娘,你是故意的吧?你是跟我有仇吗?"容长苏对着于欢欢一字一顿的问道,眉心突突直跳,恨不得立即将于欢欢给一巴掌拍死。 "人家不叫姑娘!人家叫于欢欢!"于欢欢本来还有些内疚的,一听容长苏叫自己姑娘,整个人都炸毛了,恶狠狠的瞪着他吼道。她明明是他最最心爱的女人,现在,她的名字都没有被他记住,是可忍孰不可忍! 容长苏的怒气成功的被于欢欢的怒吼点燃,忍着舌头上突突直跳的痛感,他一掌拍在面前的桌上,终于对着于欢欢爆发了:"于欢欢是吧?你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来送饭就送饭,干什么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感激你对我的好……但是……凡事总有个度吧?!你害得我一次喷饭还不够,还要害我第二次呛咳!这就算了,你最后递个水还要这么整我,你到底安得什么心啊?!" 被容长苏一吼,于欢欢的气势瞬间弱了,她苦着一张脸,委屈不已的望向容长苏,可怜巴巴的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宠物。她那大眼睛徐徐弥漫上了水气,看容长苏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无助:"苏苏,你听我解释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哪里知道……" "你是不知道!!!"容长苏瞪着于欢欢,忍无可忍了,"你不知道本王讨厌吃凉掉的饭菜是可以理解的,可是那个下人拿过来的茶你不可以看看啊?!" 于欢欢看了一眼只被容长苏吃了一少点的饭菜,可惜的说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我和红杏吃完以后剩下了那么多饭菜……要是倒掉的话多可惜呀,就寻思着给你送过来嘛!浪费粮食是不道德的行为!" "什么?!"容长苏陡然提高音量,瞪着于欢欢,脸上淡漠的表情龟裂成碎片,怒容十足,手指捏的咯咯直响,恨不得将于欢欢给掐死,"你的意思是刚才给本王送来的饭菜是你和红杏两个人吃剩下的???" 容长苏这个时候真的是快要烧炸了! 于欢欢一看容长苏的表情不对,偷偷摸摸的起身,慢吞吞的往院子外面移动,心中默念着——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于欢欢!本王问你话呢!"容长苏一把揪过于欢欢的衣领,扯到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脸上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 于欢欢被容长苏逼的抬起头来,缩了缩脖子,她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周围的退路,想要用轻功溜走。 "少在本王面前耍心思!说!"容长苏是什么人?他要是连于欢欢心中的这点想法都猜不到的话,他就不叫容长苏了,"本王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感受到捏着自己衣领的力道渐渐加大,于欢欢的脑子里似乎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赶紧招供吧,或许他能看在你坦白从宽的份上饶你一命!";另一个说"看他这发狂的模样没准是煞气解封了呢,反正说不说都是死,那还不如不说!于欢欢,你要做一个有气节的女人!" "好好,我说,咳咳,我说!"于欢欢被容长苏捏的快要喘不过起来了,终于还是向着邪恶势力投降了,得了自由的她立即对着容长苏谄媚一笑,卖萌的嘟了嘟嘴,撒了个娇,见容长苏的脸色更暗了一些,吓得急道,"不是我一个人剩下的!还有红杏!冤有头债有主,您找他去吧,我就是个执行者!" 容长苏一把提起于欢欢,捏紧拳头朝着她的面门砸去…… "啊啊啊啊!!!救命啊!!!"于欢欢的河东狮吼震得容长苏差点伤着她。 "碰!"重重的一拳从于欢欢的耳边落下,结结实实的砸在于欢欢身后的地面上,落下一个深坑。容长苏的气才消减了一些,松开于欢欢:"滚!" "苏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滚!"容长苏现在是一点都不想要再次见到这个烦人精的于欢欢,他明日就要找红杏好好说说,立即要返回长安。这个鬼地方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于欢欢真切感受到容长苏胸中的怒气,想了想,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去。她半只脚踏出院门外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对着容长苏情真意切的吼道:"容长苏,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啦!" 容长苏掌风再起,照着于欢欢的位置就削去。 "我跑!"于欢欢足尖一点,将自己会的功夫提升到极致,慌乱的朝着自己院子飘去,却因为紧张,忽然忘记了功法和身形,刚刚射了一段路程,就从空中做了自由落体运动。 "哎哟哟,噗噗噗……怎么掉水了了?谁特么在房间里建一个大水池啊?"于欢欢将屋顶砸开一个洞,最后落到了水里,扑腾了好几下,吐出了一堆水,伸手抹了一把脸,刚想说自己运气好,那么高掉下来还能甩在水里,不受伤,就看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红杏正一脸媚笑的望着于欢欢,他赤果着身子坐在水里,正缓缓伸出手臂将于欢欢的活动范围一点点的禁锢。他的眼神诡异而暧昧,仿佛有一团火,灼的于欢欢浑身无法动弹。 "没想到欢欢这么快就想通了呀?呵呵……也对!与其守着容长苏那个怎么都捂不热的石头,还不如从了我!"红杏说话的时候气息已经能够喷到于欢欢的脸上,距离近的能看清她脸上诱人的小绒毛。 于欢欢瞬间身体一抖,立即伸手一把支撑住红杏想要进一步靠近的身体,她吞了吞口水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滑嫩触感,心中一阵怪异——真特么比女人还要女人!这皮肤,简直就是柔嫩软糯,男性闺房必备佳品啊!红杏若不是小受,她都不信! "咳咳……那个……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明明是处在热水里,于欢欢却感觉自己冷的难受,"你先不要距离我这么近好不好……我腻的慌!" 红杏并没有听话的退开,反而伸出另一只白皙软嫩的指腹轻轻摩挲于欢欢那张小小的唇,感受那嫩嫩的、软软的触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冷的缘故,于欢欢的唇有些微红,还带着轻轻的颤抖,显得饱满而诱人。 于欢欢又不傻,自然知道在这种局面之下,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局促的僵在那里,眼神直视前方,绝不往水里看。 红杏眼中的笑意化作了莹莹烁烁的微光,带着暖暖的暧昧,射在于欢欢的脸上,最后变成了不可遏制的渴望。 于欢欢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挣扎推开,可是现在为时已晚,她刚刚抬起手就被红杏一把抓住不轻不重的揉捏了两下,反扣在背后。于欢欢另一只手还在努力撑着红杏拉拢的力道,死都不敢放开。 红杏低头,看了一眼于欢欢摸在自己胸口的柔软小手,脸上的热切变得更加浓厚。他猛地伸出另一只手扣在于欢欢的脑后,温柔而毋庸置喙的劲道让她手突然一松,两个人的唇刹那间就撞击在一起。他霸道的在她的唇上肆意采撷。 又是这个滑腻的叫于欢欢难受的吻感,她浑身一颤,感觉自己吻了一个女人般,鸡皮疙瘩瞬间冒了起来。她讨厌红杏落在她唇齿间的这个细细密密的吻,更讨厌他武力的捏开她的下巴,让他滚烫的舌尖长驱直入。她感受他舔舐自己口腔的每一处,心中就像是被千万只蚂蟥爬过一般毛骨悚然。这样的亲吻,她一点都不觉得甘甜芬芳,反而气的满脸通红,甚至忘记了呼吸和换气。 红杏看于欢欢一直憋着自己,完全不换气,心中既喜悦又心疼,勉强的撤回这个让他意乱情迷的吻,放过了于欢欢。他这个时候只是沉浸在这种美好的感觉离,忘记了去思考自己为何会如此。他放开她,忽然好笑的摇摇头,觉得自己似乎玩的有点太入戏了。 "我从来没有想到女人的唇居然会如此的甜!"红杏并不是第一次吻于欢欢,可是这一次的感觉却和第一次完全不一样,似乎有点让他微醺。他出口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染上了情御的颜色。 禽兽!于欢欢得了自由,匆忙的浴桶的后面靠去,尽量让自己远离这个神经病人妖男。聪明的她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该收敛自己的爪牙,不然惹到了红杏,让他真的霸王硬上弓。那她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恶心妖精 "王妃是在生奴家的气,还是在享受奴家的吻技?"红杏望着于欢欢,笑的妖冶魅惑,那风情万种的模样比窑子里任何头牌都要骚情。 于欢欢真的是被红杏这句话气的浑身都颤抖了,只是,她真的要忍,而且还只能直视眼前这个男人。她深怕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地方,更被这个粘人的妖孽要死要活的赖着负责,就要命了。 见于欢欢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红杏更来了玩耍的兴致,伸手浇起一捧水往自己漂亮的蝴蝶锁骨上淋去。水珠颗颗落在红杏的皮肤上碎成粒粒闪亮的砖石顺着漂亮的锁骨滚落下来,消失在水中,极其千层水纹。 面对这么赤果果的色情诱惑,于欢欢真的是忍不住了,她咬牙切齿的剜了红杏一眼,后知后觉的吼道:"老娘又不是什么奶油冰淇淋,甜泥煤啊,甜?!还有,你的吻技真的叫我恶心的起皮疙瘩掉一地,刚才不说你是怕打击你的自信心导致你以后一直硬不起来。还有,以后能不能拜托你不要这么诱惑我,跟个娘们儿一样!" "呵呵……那你为什么刚才还享受的忘记了呼吸?"对于欢欢的怒火,红杏并不恼怒,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欢腾,眉宇间有一丝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于欢欢狠狠的瞪了红杏一眼,对于他的脸皮顶礼膜拜。 偏偏这一记眼神落到红杏的漂亮眸子里却变成了欲语还休的娇嗔恼怒,更加坚信了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开心的勾唇深笑。 "算了!"于欢欢觉得自己跟这个男人越解释越没有意义,明智的起身跳出浴桶,留个红杏一个酷酷拽拽的背影,目不斜视的离去。 眼看着于欢欢就要离开自己的房间,红杏忽然"哗"的一声站起来,对着于欢欢大声说道:"既然王妃都对人家做了这么色色的事情,那以后就要对奴家负责哟!" "我次奥!老子明明什么都没有看见!"于欢欢回头,怒视红杏,将自己胸中的火气和憋屈一股脑的吼出来,发泄! 呃……她的眼神瞬间落在红杏身上,诡异的闪了闪,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红杏妖媚的对着于欢欢柔弱的转了一个圈圈,还摆了一个造型,摊摊手,对着她理直气壮的说道:"现在王妃不是什么都看光光了吗?" "我……"R日!于欢欢盯着那只得瑟的小公鸡,心头一群草泥马呼啸而过,卷起阵阵烟雾。她脑子里关于男人身体的记忆多的数不尽,看到红杏的果体自然不会觉得害羞,眨了眨眉眼,转身,匆匆离去。她真的觉得自己这一次看完以后会长针眼的。 望着于欢欢匆匆离去的背影,红杏眼中的笑意化成一丝趣味,缓缓收敛。他徐徐落回自己的浴桶中,满意的点点头:本君上的玩具就是有意思!她的反应的确不一般……呵呵,接下来的日子,忽然让我期待了起来。 于欢欢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狼狈的脱掉一身湿哒哒的衣服,直接叫下人扔了。她厌恶极了红杏身上的胭脂香味,更讨厌他的触碰。于欢欢这个晚上整整洗了三次澡,恨不得将自己剥掉一层皮,才罢休。 她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数着绵羊,暗暗祈祷着明天会更好…… 奇介家族的人都熟睡以后,一个偏院里面忽然闪出一道黑影,飞快隐没在夜色之中,朝着漠家的方向飘飞而去。黑影的轻功算不得极好,却能很好的利用空气中流动的风声滑翔而过,不惊起一丁点声音。就连红杏和容长苏这样的绝世高手隔了三四十米都听不见一丁点响动,寂静无比。 黑影并没有在空中有任何停歇,只是时不时想着周边的事物轻轻借力,继续跃起。几个起落之间黑影就来到了漠家院子的最中心,没有被任何人阻拦。 "叩见师父!"黑影在一个亮着烛火的窗户前面跪下,语气恭敬,似乎对立面的那个人影十分崇拜,"请师傅赐任务!" 立面的人发出一阵沙哑的咳嗽,他捂着胸口好一阵才对着门外的黑影开口说道:"进来再说!" 烛火温暖的房间里,坐着一名灰袍男子,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角有丝丝血迹,只是那双冷冽的眸子却是一如既往的森寒。他手边放着自己贴身携带的古刀,指腹有一下每一下的触摸过刀身,眼光闪烁。 他就是漠北。 "你来了?呵呵……没想到你还会认我!"漠北的语气有一瞬间的飘忽,他从怀里摸出丝巾轻轻的拭擦干净自己嘴角的血迹。 黑影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终究还是开口了:"师傅您到底怎么了?是谁伤了您?我去给您报仇!" 漠北笑着看了一眼黑影,眼中多了几分了然和无奈,还有丝丝悔恨和仇视。他的心结一日不除,他就一日不得安生…… "在尘世的时候被煞气附体的容长苏伤了……刚刚复原,又被他给伤了一次!前段时间本尊想要控制他体内的食心蛊刺杀于欢欢,却被高人破解压制,还让我被反噬!"漠北说话的语气也是极其冰冷的,并没有带一丁点多余的情绪,仿佛受伤的人根本不是他自己一般,"这些伤都不碍事,只是需要暂时修养一段时间!你那边怎么样?" 黑影眼底是对漠北的浓浓依仗和信奈:"师傅,您真的不能收手吗?那些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你能对她收手吗?"漠北的声音淡淡的,有些凉,却狠狠的戳中了黑影的痛楚,让他脸上的表情一滞,更让对方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黑影呆愣在那里,连周围的空气也跟着他的情绪变得郁结起来,许久,他才对着漠北深深一俯,重重的说道:"徒儿明白了!" 漠北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抬起冰冷的眸子望向远方,仿佛望着一段悠远的记忆,或者望着一个早已经不存在这个世上的人。他对她永远无法释然,除非于欢欢死!他眼里的冰冷渐渐回暖,在橙色的火光中闪耀着绝望的光,他的宿命,也是他心中的结,不解便不愿意入黄泉,走轮回。 "奇介家族现在情况如何?"过了许久,漠北才缓缓收回目光,又变成了那副冰冷的没有人气的模样。 黑影对着他再次行礼,思索了一会儿,考虑自己的措辞,才开始说道:"前段时间梁家的梁叔公过来奇介家族提亲,之后便没有了声音!五王爷被食心蛊控制发狂那天,琼楼阁的妖瞳来过,又很快走了!于欢欢请来了那个神出鬼没的第一医者红杏替五王爷解毒……现在五王爷的情况基本稳定了……" "妖瞳?又是他?"漠北想到以前关于妖瞳和奇介冷卉的记忆,身上的凉气寒冷了几分,他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恨意和不悦,"原来是他帮的容长苏!可是……他有那么深厚的功力吗?" "徒儿不知!"黑影想了一会儿又对着漠北补充道,"不过那个叫红杏的医者倒是没有像妖瞳一样马上离开,反而留在了奇介家族。有消息说他是被于欢欢给包养了……" "混账!"漠北胸中充满怒气,只要一想到他和于欢欢尴尬的关系,胸中没来由的生气,大手对着桌子一拍,吼道,"这个孽种真是败坏了她娘的名气!一会儿跟梁叔公牵扯,一会儿跟容长苏勾搭,现在又多了个红杏……" 黑影并没有因为漠北的怒气而有丝毫后退或是惧怕,因为他知道漠北的内心是柔软而善良的,只是入了奇介冷卉设下的魔障,走不出,也不愿意走出。这种感觉,他现在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我需要重新闭关修养一段时间,漠家的事情会交给长老处理,至于,奇介家族……"漠北说到这里,冰冷的眼神闪过一丝森寒的光,落到黑影的身上消散成零星点点,没了丝毫痕迹,"她会来帮你!" "她?师姐?"黑影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说话的声音带着丝丝吞咽口水的尾音。从拜入漠北门下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唯一的师姐是多么恐怖又要命的女人……还好自己那个时候还小,否则很有可能也像几个师兄一样成了她的口中餐。 "自然是她!"漠北脸上闪过一丝难受,伸手扶着自己的胸口,忍住那股钻心的疼痛,他真的想不明白这个隐世除了那个君王,还有谁能将自己伤成这样,"好了,本尊也乏了,你先退下吧!" 黑影担忧的看了漠北一眼,想要劝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沉默着转身离去。 望着黑影远去的背影,漠北冷漠的几乎没有温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终究还是化成了他仇恨中的一束敏锐的钢刀,杀气凛冽。 "孩子,是为师负了你的情谊!是为师不好……当年若是不闯入奇介家,若是不偶然遇见她……后来若是不收你为徒……"只是,一切如果都没有如果,漠北终究变成了现在的漠北,满手血腥,绝情绝性。 他再次看了一眼这隐世的夜空,缓缓起身,朝着漠家最隐蔽的地方行去。 第三百九十二章 我们组合叫夕阳红 第二日一大早,于欢欢洗漱完毕,吩咐下人将容长苏和红杏的早餐送到他们的房间,自己则开始愁云惨淡的召集家族长老举行了紧急会议。 长老们有些有晚起的习惯,有些正在练功,却被于欢欢一个十万火急的命令给吓得脸色焦虑的匆匆朝议事堂聚集,生怕又出了什么大事。现在奇介家族刚刚稳定,可不能在受到什么打击了。 "今日欢欢这么着急请各位长老来,着实有一件大事跟大家商量!"于欢欢看了一眼气喘吁吁集合完毕的众位长老,满意的点点头,挂上萌萌哒的微笑,语气里满是凝重和哀求,"真是辛苦大家了!这么早就把大家叫过来……" "能够为族长分忧,为奇介家族分忧,我等不觉得辛苦!"二长老自从上一次被于欢欢教训了以后,立即认清了自己的位置,乖乖收起了自己的狐狸尾巴,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他这会儿为表忠心,更是第一个站出来接于欢欢的话,一副老实的模样。 于欢欢对于二长老的表现十分满意,笑眯眯的眸光扫过了其他几个长老,询问之意十分明显。 别的长老吓得神色一紧,看于欢欢的眼光也变得沉重起来。自从于欢欢当上奇介家族的族长,若不是什么大事,是绝对不会出面,只当甩手掌柜,他们第一次见到她用这么认真的表情跟自己说话,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个劲打鼓。 "我等定当为族长,为奇介家族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众长老齐齐跟在二长老身后下跪,纷纷对于欢欢表忠心。 "有倒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于欢欢对着众人的反应满意的点点头,开始慷慨激昂的发表自己的陈词,"不管是尘世的帝王还是隐世的君上,都是要以诞下子女延续血脉为根本的!所谓,少年强,则家族强!我于欢欢如今身负奇介家族的优秀基因,更有传宗接代的历史任务,理应身先士卒,为家族改变自我,完善自我,牺牲自我……" 于欢欢的一通话说的底下跪着的长老们一阵迷糊。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又慌忙摇头,完全不懂自己家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族长到底想表达个什么。 看口号喊得差不多了,于欢欢缓缓闭上了嘴,眉眼闪过一丝算计的笑意,可爱的小虎牙闪耀着寒光。她缓缓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朝着底下跪着的几个人走去,在二长老的面前站定,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下又一下。 二长老被于欢欢这没头没脑的拍子打的浑身一颤一颤的,老骨头实在受不了,吓得对着于欢欢叩拜:"族长,您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办的您就直说吧,我们一定尽力!"……不要这样吓本宝宝嘛……后面的话不过是二长老的心声,并没有说出来。 "呵呵,二长老果然爽快!"于欢欢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道,"其实呢也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本族长不过就是想让你们替我想办法~追~回我们家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帅气五王爷!" 呃……于欢欢这句话一出口,这些长老瞬间石化!他们完全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肌肉和表情刹那间僵硬,然后一点点龟裂。 议事堂陷入一段长长的沉默,没有人响应于欢欢的话,估计是已经被打击的忘记去反抗了。他们脸上的表情一致的吃惊,就连下巴掉在地上的角度都是一样的。 于欢欢脸上的笑意浓浓的加深,再加深,一点点落到每个长老的脸上,等了半天都没见一个人跳出来举双手赞成自己的决定,心中一火,"啪"的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议事桌上。 几个长老被这一巨大响声吓得一惊,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抬头查看于欢欢的脸色,又惧怕的低下头,心中万分不情愿——让他们这一群平均年龄都过了一百二的九个老头子陪着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小丫头出主意追男人?!要不是这个世界疯了,就是他们的耳朵坏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他们几个老头子会什么追男戏码啊?! "族长……"二长老迟疑了半天,顶着于欢欢的火气,犹疑了半天,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前来询问清楚,"我们几个人年纪大了,心脏不好,耳朵也聋,没有听清楚您刚才说什么!您能不能再说一遍?" 其他的长老第一次齐心协力绝挺二长老,整齐一致的对着于欢欢点头,支持二长老刚才的问话。他们心中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我刚才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你们没听错!"于欢欢再次出口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打的众位长老再次呆滞,她并没有去注意几个人的表情,将自己的话一口气说完,"本族长就是要叫你们帮我追容长苏!" 天啊!长老们活了快一辈子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就是面对刀剑和死亡也没有像是今天这般恐惧过! "族长的意思是让我们这几把老骨头陪你去追容长……"二长老的话还没有说完,触及到于欢欢的眼刀,吓得脸色一变,立即改口,"去追容王爷?" 于欢欢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对他们点点头,说道:"对!我们这个组合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夕阳红!这次追容长苏的行动,我们的代号就叫狩猎!" 哎哟我去…… 长老们心中各自一堆草泥马沸腾咆哮着…… "咳咳……"三长老率先从这种打击之中平静下来,清了清嗓子,正了正姿态,对着于欢欢拱手行礼,慢条斯理的禀报道,"族长……我以为这个事情不妥!毕竟我们这些人都这把岁数了……男欢女爱的事情早就已经不懂了!若是帮你追容王爷,不但不能提供有用的咨询和信息,说不定更会让您陷入泥潭!" 三长老一段话说的极为忠恳,也的确在理,如果是正常人一定会慎重考虑他的建议的,只可惜他碰到的是于欢欢。 "这,有位追仔大神说过……这男女谈恋爱就像是两军对垒,讲究三十六计!"于欢欢煞有介事的拍拍三长老的肩膀,对着他认真的分析讲解,"兵家有句话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之所以决定用你们,也是因为你们是容长苏想不到的一步棋!这叫,先发制人!对了,还有一句话留给你我共勉……若是所有的计谋都失败的话,只能用最后一招——走为上计!" 几个长老身体顿时一齐抖了一下!他们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会在人生最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只怕他们到时候不是被病痛折磨死的,而是被这个于欢欢给活活整死的!他们现在已经开始怀疑她是因为记恨当族长的事情,故意刁难来的。 "怎么样……这么重要的、关系奇介家族生死存亡和未来发展走向的事情,你们帮,还是不帮啊?"玉环笑眯眯的向着长老们抛出了自己最后一句话,一脸俏皮的望着众人,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人畜无害的样子。 长老们却觉得这个于欢欢比世界上最恐怖的地狱还要叫他们害怕!他们心里倒是想雄纠纠气昂昂的说"不帮",奈何技不如人!只能感叹人在屋檐下,能屈能伸! 他们相互交换了一阵眼神,最后整齐一致的跪在地上,对着于欢欢哭丧着一张脸,呼号的比上坟还要痛苦,三长两短的,一点都不整齐:"属下……们……遵命……" "你们这是什么精气神啊?还没有打仗,你们就已经成了败兵了!"于欢欢眼中的笑意一敛,小脸紧绷,对着几个老头子严肃的批评了一阵,然后正色说道,"再给我整齐一致的吼一遍!若是不能让本族长满意,你们就都别回去了,在这里吼一上午!" 几个老头子吓得浑身颤抖,捏紧拳头,一副豁出去老脸的决绝,瞪着于欢欢,气势汹汹的整齐吼道:"属下遵命!" "我们这支队伍的名字是?" "夕阳红!"整齐一致,比刚才那一声更加拼命,仿佛用尽了生命在呼喊。 于欢欢满意的点点头,小小的身子仿佛发射出了一股子别样的光华,耀眼绚烂。她感觉自己胜利就在前方,仿佛已经看到容长苏投怀送抱了:"我们这次行动的代号是?" "狩猎!"这些老人已经完全是要命不要脸了,眼一闭心一横,封闭自己的六识,放声大吼。他们心中只是一个劲的对着苍天祷告,期待这样恐怖的噩梦快点过去。 于欢欢满意的点点头,环视了众位长老一圈,然后挥了挥自己的小手,大有东北黑帮大姐大的气势:"都起来吧!来来来,都到我身边来,我们先初步拟定一个计划,争取三步让容长苏主动上钩!" 于欢欢气势一变,立马变成会撒娇的邻家小妹妹,拉着一众老爷爷趴在自己的桌子上点点画画交头接耳,好像超级好说话。 第三百九十三章 狩猎一号计划 几个长老不知道迫于于欢欢的淫威,只能一人提出一个建设性行的意见,不管是有用没用,话是必须要说的,免得惹到好不容易正常下来的于欢欢,他们就有好果子吃了。 "哎哟,二长老爷爷,就拜托您再提一个自己的想法吧!"于欢欢把刚才众个臭皮匠的建议深刻的中和了一下,非常郁闷的得出四个字——自相矛盾!她无奈的耸了耸自己的小鼻子,委屈的望着二长老,笑的谄媚,怪不好意思的继续哀求道。 众长老吓得微微后退了一些,生怕于欢欢的下一个问题落到自己头上,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二长老抬起自己被于欢欢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老脸,一双昏黄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对人世的绝恋。他看了动了动自己似乎已经木讷的眼珠,无光的对着于欢欢,抖了抖自己的身子,脑子开始飞速挖掘着自己一百来年前的全部成亲纳妾经历。 "其实……我觉得族长最好是一步一步来!我们出的这么多主意,你一个一个的试试,毕竟我们这些老家伙遇到的情况都不尽相同……您觉得呢?"二长老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断了于欢欢后面的问话,然后再发表自己的意见,"当年老头子我与已经死去多年的拙襟是通过家里人说媒而定下亲事的!" "说媒?"于欢欢眉毛一挑,大眼睛闪过一丝诧异,她堂堂一个拥有前卫记忆的先进女青年,去叫人说媒?! 二长老一看于欢欢又要开口否定,吓得身体一抖,一把抓住于欢欢的手,紧张的补充说道:"容王爷和您不一样!他从小在宫廷长大,接受的都是正统的宫廷教育,更懂得什么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族长能交媒婆说通这件事,十有**能成!" 二长老说完,满是皱纹的手指还扣着于欢欢的手臂,生怕她又要拒绝。 全部长老都沉默而紧张的望着于欢欢,屏气凝神的等待着她最终的宣判。 "对对对……我们家苏苏那么优雅,一定喜欢这个古风求婚方式!"于欢欢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这就是我们夕阳红小分队狩猎计划的一号作战方针!力求一举拿下容长苏,哟西!" 九位长老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一个个就快要虚脱了,简直就是打了一场硬仗。 于欢欢大眼睛闪耀着炫目的光,感觉容长苏就在前方,触手可及。她勾唇一笑,就像是山间成了精的小猴子,灵动俏皮。 容长苏吃过早餐,立即吩咐下人去请来红杏,准备跟他辞行,顺便问下他回长安的路线。感觉院子里刮来一阵凉风,他拍了拍飘飞而下的落叶,仰望已经黄透的秋树,心中忽然有些凉凉的失落。 "已经十一月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想起了自己和于心冉的那个琴箫之约,恍如隔世一般,"又是一年!又大了一岁!江山,家国这把枷锁,本王要什么时候才能脱得开?!" 红杏缓缓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白衣丰润的男子,长身玉立于萧瑟的秋风之中。他的眉眼很淡,他脸上的表情也很淡,就像是要晕开消散一般。 "你来了?"容长苏转头望着红杏,那淡漠的眉眼立即染上一片清雅的笑意,加深。他那些仿佛晕开了的眉眼也瞬间变得明丽起来。 红杏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光,感觉容长苏变了……他以前对自己再依赖,再信任,哪怕是性命相托,都没有这样鲜明的表情过。是什么时候,他对自己变得如此重视了呢?红杏不解的摇摇头,似乎对容长苏又来了兴趣,噙上一抹勾人心魄的鬼魅笑容,他朝着他徐徐走去。 红杏走路的姿势一如既往的美艳妖娆,腰肢摇曳,柔若无骨。那一身白衣恰到好处的遮掩了他身上的妖艳风尘气质,显出几分高洁阮媚来。 "找我什么事啊?"他的声音依然是那么酥软,却十足十的男性味道,就像是喝一股加了水的低度伏特加,明明是怪异的组合,却相当贴心。 容长苏笑着上前,启唇:"我是想要跟你辞行的!这一天来多谢你的招待……毕竟我身上还肩负了那么多东西,不走不行!" "辞行?"红杏饶有兴趣的认真品味着容长苏说出来的这两个字,微微翘起的眼尾轻轻的挑了挑,又化作一缕浅笑,"你要走?" 他忽然觉得生活变得有意思了,甚至连一向期待的"大限"都讨厌上了。他想要陪在容长苏和于欢欢这两个有趣人的身边,慢慢琢磨。 容长苏点点头……心,却有些不舍和空旷,仿佛自己在这里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他无奈的摇摇头,苦笑自己无病呻吟。他从小到大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红杏淡笑不语,直直的望着容长苏。两人的模样有几分暧昧,气的躲在暗处的于欢欢好几次想要爆发出来。 "你们准备好了吗?那个能把死人说活的媒婆到底什么时候才来啊?本族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于欢欢转头对着和自己躲在一处的二长老压着火气说道,"她要是再不来,我就把你扔出去说!" 二长老吓得身体一抖,脑子一白,懵。 于欢欢刚要开口再说什么,就看到一个胖嘟嘟的敦实阿姨扬着一条大红手绢,扭着那满是游泳圈的腰肢走进了容长苏的院子。她的脸于欢欢看不清,不过光观察那没有什么品位的妆容,于欢欢心里就有些不悦。 "这个胖女人……靠谱吗?"于欢欢讶异的望着身边的二长老,说的牙齿都在打颤,生怕容长苏来了脾气一巴掌直接拍死她。 二长老吓得心脏病都快犯了…… "请问你们两位那个是五王爷?"媒婆进来的时候看到两位如此绝色的公子,眼睛闪过的狼光简直吓坏了容长苏他们,她故作娇羞的掩面一笑,却引来两位公子倒吸一口冷气,媒婆俨然自信的以为她姿色尚可,电到两个公子了,"呵呵……哎呀,您们不要这样看着人家嘛,人家会害羞的!请你们回答人家的问题!" 红杏收回看媒婆的眼光,转头望向容长苏,眼神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这是你惹得风流债?哎哟我去,这口味可不是盖的呀! 容长苏刚才脸上只是有一瞬间的异常,很快就恢复,他平静的看了媒婆一眼,淡淡的出口说道:"本王就是!你是哪位?" 媒婆看容长苏和红杏的眼光就像是青楼里的老鸨看新来的上等姑娘一般,估摸着他俩能卖个好价钱。她爱钱,却并不好色。这些漂亮的公子和小姐在她眼里全都是自动兑换成了银票来看的。 "哎哟,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五王爷啊,失敬失敬!瞧这模样长得真俊啊!"媒婆一听容长苏回答自己,便卖力的攀附起来,"估计还没有成亲的吧?嘿嘿,知道婆子我是做什么的不?" 容长苏淡漠的眉眼闪过一丝幽光,不点头,也不摇头,就那么看着媒婆,眼神仿佛能够穿透她的身体。 媒婆见容长苏一点都不配合自己,也丝毫不觉得尴尬,立即堆起满脸笑容继续说道:"我就是那文人写的'一要娇,二要俏,三要能说又会道。四要准,五要快,六要够胆会拿捣。七擒八纵学用兵,八面玲珑像奸佞。九转功成嫁闺女,十拿九稳钓良婿。'的成事婆子罢了!" "你是媒婆?"红杏笑着理了理自己的长发,转头问道媒婆,眼中闪过一丝好笑的味道,亲切极了。 媒婆偏头看了一眼红杏,两眼闪着钱币的符号,那光芒怪吓人的。她倒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失态的地方,盘算了一会儿,笑着说道:"哎哟,这位公子可真是有眼光,老婆子我这么一说啊,你就明白了!不知公子您贵庚啊,有没有媳妇儿?您家里还有哪些人啊,都是些做什么的?" 红杏被媒婆追问了一大堆,心中倒也不恼,笑着看向她,艳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您今儿来不是有正事要办吗?不担心主顾的银子了?" 一瞬间,红杏已经看透了一切,他的笑容里多的是对容长苏的探究和对媒婆的明了。他往后退开了一些,给媒婆和容长苏继续交流的时间,明摆着不愿意参合。 容长苏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解,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更没有开口问红杏。 媒婆看了一眼红杏,立即将他拉到自己的阵营,以为他也是来替主顾当说客的,眼中闪耀着志在必得。她从来没有见过出手那么大方的雇主,更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公子。 "嘿嘿,有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公子这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不考虑娶一个小姐共结连理?"媒婆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容长苏的表情,见他并没有什么变化,心中有些疑惑,她硬着头皮继续说,"婆子我今日也是受人所托来给公子说媒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 说的是我吗 "哦~?"容长苏淡淡的拉出一个疑问的尾音,心中虽说有些意外,脸上却也没有过多的表示,依然平静。 于欢欢不安的推了推二长老,焦急的问道:"您说容长苏他能答应吗?你们办事也真是不靠谱,居然给我找个这样式的媒婆来……莫说是容长苏,就是我,也得被你们给整晕了呀!想想都肉疼!" "我倒是觉得她长得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二长老弱弱的嘟囔着,心中回忆起当年给自己说媒的婆子,感觉两人的音容笑貌在这时刻居然高度重叠了。 于欢欢没有听清二长老说的是什么,压低声音问:"你在说什么?" "哦哦哦……我说族长您说的对啊!他们那几个人办事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奇介家族要整顿家风!"二长老被于欢欢吓得一惊,赶紧言不对心的向着于欢欢说道。 于欢欢白了二长老一眼,继续观察"敌情",准备在恰当的时候"出击",好"打"容长苏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乖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呵呵……托我说媒的那家姑娘啊,正巧二八佳人,刚刚及笄不久。又是个官家长大的小姐,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跟公子您的气质真是配得不得了!"媒婆一看容长苏有丁点反应,仿佛受了莫大的鼓励,整个人打了鸡血一样,嘴像是机关枪一样砰砰砰的开个不停,"姑娘标志的跟一朵荷花儿似得!听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这两年想要娶她为妻的世家公子请的说媒婆子都快要踏破她家的门槛了,只可惜啊……" 媒婆说到这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脸惋惜的望着容长苏,不再说下去。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容长苏也不例外,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情绪被这个能说会道的婆子给影响了,只是,他依然保持沉默,并没有开口问出什么。 一边的红杏却相当喜欢推波助澜,他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圈媒婆,心中想到于欢欢张牙舞爪的模样,笑的十分愉悦——她确定是温文尔雅?红杏骚包的理了理自己的长发,笑着开口问道:"只可惜什么呀?" 媒婆看容长苏不答话,这会儿正犹豫着要不要自唱自演下去,正好听到红杏不轻不重的问话,心中的思路一下子被激活了,脸色一正,又说上了。 "这个姑娘刚刚生下来就死了娘!亲爹不疼,后娘不爱的,命苦得很!不过天生善良又聪慧,为人识大体,得到自己庶姐的垂怜,才有命活到现在!"媒婆看了容长苏一眼,欲言又止,语气和情节拿捏的十分到位。 于欢欢趴在一边,屏气凝神,期待着容长苏能想起点什么。 容长苏看了一眼嘴皮子都要磨破的媒婆,微微的蹙了蹙眉毛,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这位小姐是哪个管家的女子?本王怎么没有印象?" 于欢欢气馁的摇摇头,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觉得有些失望。 "还好,这个问题我们早就给媒婆透露了……"二长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老糊涂了,居然也被这个肥嘟嘟的媒婆给说的动了情,转头看了一眼于欢欢,心中闪过一丝同情,又想到了当年奇介冷卉为自己家族做的那些事情,他眼中闪过一丝自责,"族长,是老头子我以前心胸太狭隘了!还是老族长的眼光长远,你适合当奇介家族的当家的!" 于欢欢莫名其妙的转头看了一眼这个二长老,心中脑补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回答,嘴里却没有吐出一个字,大眼睛一眨,分明再说:别打扰我!小心被苏苏发现! 二长老看于欢欢活泼可爱的灵动模样,苍老的脸上划过一丝慈爱的笑意,心中的东西也都释怀了:谁当族长都一样,只要奇介家族不倒! "呵呵,这位姑娘您当然认识了!您不仅认识,还喜欢得很呢!"媒婆对着容长苏一扬大红色的丝帕,笑着捂了捂自己的大嘴,故作羞怯的说道,"那位姑娘可是放出话来了,这辈子谁都不嫁,只要你!还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虽说有点惊世骇俗吧,可毕竟这是一份浓情,您……" "你说什么?"容长苏此时脸色微微变了变,一把抓过媒婆的肩膀,手指用力扣着她的锁骨,力道大的让婆子脸色一白,他却并没有松手,"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姑娘是谁?她人在哪里?" 容长苏总感觉这句话在脑子里萦绕过,他记得是自己母后说给自己的,可是,似乎又并没有那么简单,他总觉得这句话又不止母后一个人说过。 媒婆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这个看上去很好说话的公子不高兴了,吓得舌头都有些结巴了:"她她她……" "五王爷,您不要这么激动嘛……您先放开这个媒婆,听她慢慢跟您说吧!反正这个姑娘都是中意你的,难道还怕见不到?"红杏翩然走来,玉白色软糯的手轻轻的搭在容长苏抓着媒婆的手背上拍了拍,"稍安勿躁!" 容长苏匆忙放开媒婆,心中对自己的行为有些不解!他的记忆里,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易的失态过…… "咳咳……"媒婆感激的望了红杏一眼,心中对他的价码又抬高了几分,她咳嗽了几声让自己快速平静下来,立马堆上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笑意,"这个小姐不仅知道公子您音律过人,还知道您特别喜欢谱子。这不,专门让我给您送来了这个,作为见面礼!" 果然不愧是干媒婆这行的,处变不惊,变脸快的于欢欢崇拜。她伸手递给容长苏一张谱子,咧嘴一笑,呵呵的往后退去,观察他看谱子的表情! "《千里之外》?"容长苏脸色微微疑惑,开始认真的看了下去,越看眼中越纠结,感觉一只手紧紧的拉着他的心,让他难受让他痛。明明这只是一个没有词的琴谱,他却自动填上了"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容长苏心中一片疑云,他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首曲子,也从来没有听过这些词。 "这个姑娘到底是何人,长得什么模样,你实话实说?!"容长苏的手紧紧捏着曲谱,猛地一抬头,脸色虽说依然平静,眼神却变得十分暗沉,"不然……" "婆子知道,婆子知道!"媒婆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看容长苏的气度也能猜出来他几分真实身份,再有那句"五王爷"更让她不得不小心警惕,"那个姑娘身段窈窕,模样姣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是清秀甜美,尤其是那双大眼睛……笑起来漂亮的不得了,小嘴又甜,相当会说话!我老婆子见过那么多的小姐,却从来没有见过像这个小姐那么可人的丫头,真的!" 媒婆望着容长苏说的情真意切,一副提头来见的架势。 边上的于欢欢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转头,目光灼灼的望向二长老,小酒窝浅浅的荡漾开去。 二长老感受到于欢欢那束灼热的目光,转过头来不解的看着于欢欢,眼中闪过询问的意味。 "这婆子说的是我吗?"于欢欢心中自然是想要听到二长老肯定的回答,所以说的有些随意,心情颇好。 二长老无奈的摇摇头,语重心长的对着于欢欢劝解道:"你相信媒婆这张嘴,不如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当年给我介绍亲事的媒婆把我的原配说的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害我期待了好长时间呢!结果一成亲才知道,上当了!还好我妻子度量大,人又老实本分,武功也不好……不然我这辈子……" 二长老陷入自己成亲时候被媒婆欺骗的记忆中絮絮叨叨,不能自拔,完全没有去看于欢欢的脸色。 "有种你再给本族长说一遍!"于欢欢愤怒的一脚踢上边上的树枝,完全忘记自己现在身处的场合,直接飞身落在容长苏的面子里,指着二长老躲藏的位置,大吼,"信不信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 二长老被于欢欢一吼,再看了一眼容长苏院子里瞬间石化的众人,脑子一嗡,手一软,"咚"的一声就从院墙边缘的大树上落了下来。还好他武功不错,又经常锻炼身体,才没有被摔成骨折脑震荡什么的。 二长老拍拍衣袖爬起来,看了一眼于欢欢,朝她挤了挤眼睛,然后看向边上的容长苏和媒婆,脸色古怪。 "哎哟我去!"于欢欢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的一号计划,脑子中一道闪电照耀而过,她身体一抖,清明起来,"呵呵,那个苏苏,您好呀!" 容长苏的眉心一跳,抬头看了一眼刚才于欢欢他们躲的位置,又低头看了一眼二长老摔下来的位置一言不发。他今天肯定是太着急走了,居然连最基本的警惕性都忘了。 红杏笑着看向于欢欢,感觉她囧囧的小模样有趣极了。他很早就发现于欢欢和二长老躲藏的位置了,只是一直不说话,等着看好戏而已。 第三百九十五章 启动二号计划 "那个……她刚才说的那个二八佳人就是我!"于欢欢对着容长苏很坦诚、很老实、很直接的交代,"这个媒婆也是我请来的!" 容长苏自然不信! 媒婆嘴里描述的那个姑娘和他看到的于欢欢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分明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嘛!容长苏看向一边的媒婆,沉声问道:"你说的那个真的是她?" "呃……"媒婆本来就是靠骗骗男的,骗骗女的促成好事,现在两个人忽然碰了面,她要怎么说啊?说是,那是砸自己的招牌!以后谁还敢找她说媒啊?说不是,那是找打的节奏啊,估计现在就要身死当场了! 媒婆向来是个圆滑的人,忽然一把捂着自己的肚子,痛的嗷嗷直叫:"哎哎哎哟……这个人有三急,你们先聊,你们先聊,我去个茅房,去个茅房,立即就回来!" 媒婆边说边退,快到院门边上的时候,转身,撒腿就跑。 "哎,你给我回来,你!"于欢欢气的想要去追媒婆,却被容长苏一把拦住,她的心咕噜咕噜的从水面沉了下去,"那个……苏苏……呵呵……你今天真好看!" 二长老站在一边吞了吞口水,看着容长苏和于欢欢,最后将目光落到红杏身上,脸上的哀求之意明显。 红杏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笑着摊摊手,爱莫能助。 在准备后续工作的三长老遇到媒婆匆匆往外跑,立即上前拦住,老脸不好意思的红了红。他本来就是个循规蹈矩的忠厚性子,现在要去拦住一个媒婆问于欢欢交代的事情,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别扭。 "哎哎哎,你拦住老婆子我做什么?是想要非礼吗?"媒婆当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看自己被三长老拦住,知道自己打不过人家,只好一哭二老三上吊,耍泼撒赖来解决问题了。 三长老吓得往后退了退,紧张的对着媒婆摆摆手解释道:"小老儿我不是想要对您做什么,也绝对不会为难你!我只想问一下事成了不?" "我给你回话你就放我走?"媒婆放下正在假装擦眼泪的大红手绢,眼中闪过一丝询问和探究,"你这个老头子年纪一大把了,说话可要算话啊!" 三长老点点头,拍着胸部保证自己一定会放媒婆离去。 媒婆看三长老似乎挺善良的,也比那个二长老少了许多算计和弯弯肠子,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没成!估计还会成仇人呢!不跟您说了,我得先逃命去了,免得这两个小祖宗殃及池鱼,伤了我!" 听完媒婆的话,三长老的太阳穴突的一跳,已经能够遇见自己接下来的悲惨局面了。 媒婆紧张的看了三长老一眼,匆匆往奇介府上的大门跑去。 许久,三长老才转身对着身边隐藏的影卫说道:"通知其他几个长老说夕阳红狩猎行动的一号作战方针失败,尽快启动二号作战计划和部署!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然等着族长请他们单独作战去……" 影卫吓得身子一抖,差点失去平衡,做自由落体:"一定传达!" 三长老望着影卫离开的方向,将目光转了一个弧度,看向容长苏的院子,同情的开口说道:"二长老,您一定要顶住啊!" 二长老郁闷的在心底念叨着,自己提供这个含蓄一点的招数现在算是无疾而终了,那就只有进行接下来的施展魅力方案了。他心里有些打鼓,站在一边,当拐棍。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容长苏忍着怒气瞪着于欢欢,恨不得把她那双大眼睛给打成熊猫,"本王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想一个合理的解释!" 容长苏捏紧自己手中的琴谱,胸中翻涌着惊涛。 于欢欢望着容长苏,瑟缩了一下身体,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媒婆说的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美化,但是大多数也都是事实啊!而且,我也是喜欢你才这么做的嘛……" "滚……"容长苏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跟这个于欢欢就像是有仇似得,他在她面前总是要费很大力气才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于欢欢委屈的后退了几步,指着容长苏手中拿着的琴谱,唱着:"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 破天荒,她居然每一个音和节奏都懵准了! 容长苏胸中的怒气因为于欢欢唱出来的这一句话变成了惊讶,他愕然的望着于欢欢,一把扯过她,拉到自己面前,认真的俯视着她:"这首歌是谁唱的?为什么我会……" "想知道?"于欢欢对着容长苏俏皮的挑了挑眉,忽然一运功,挣脱了他的牵制,猛地在容长苏的唇瓣上偷了一个香,飞快逃走,空气中还回荡着她的大笑声,"呵呵……苏苏的滋味果然好。要真想知道这首曲子是谁的,荷花池的小亭子上一聚。到时候,你自然会晓得!" 容长苏没有料到于欢欢会对自己来这招,郁闷的摸着自己被她亲过的唇角,眼神暗沉沉的,胸中有怒气。但是很奇怪,他心中对于欢欢这种行为似乎并不陌生,感觉她对自己这样仿佛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我想我一定是太累了!"容长苏摇摇头,将自己脑子里的那种想法统统抛开,望着于欢欢刚才站立的位置,说道,"本王却之不恭!" 红杏缓缓走上前来,笑着问道:"你不想回长安了?" "明日再回也不迟!今日,我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敢随便占本王便宜的丫头!"容长苏捏紧手中的琴谱,一字一顿的说道。 二长老看了一眼容长苏和红杏刚想抬腿偷偷摸摸的离去…… "呵呵,老伯伯您怎么也会从树上跟于欢欢一起掉下来呢?"红杏转过脸来,望着二长老媚笑着说,"该不会是一伙儿的吧?那你是不是知道苏苏手中的琴谱是出自何人之手?" 红杏不说还好,他一开口说这个,容长苏的脸色立马变了。 二长老的脑门心上落下几滴冷汗。他不解的看向红杏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公子,感觉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的罪过他呀,为什么会故意这样说呢? "你是不是知道于欢欢的这个计划?"容长苏淡淡的转头对着二长老问道,空气里隐隐释放着内力压迫着他,"本王并没有什么耐心!" 二长老现在骑虎难下,招供或者不招供都是一个惨字。他思索了一会儿,也了解几分容长苏仁厚的性子,颤颤巍巍的说道:"老头子我也是被逼的啊!那丫头的武功比我好,脾气又坏,威胁我帮她追求五王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您看看我年纪一大把了,还要去干这些事,说出去都觉得丢人!" 容长苏仿佛洞穿一切的目光落到二长老身上,看他说的情真意切,心中信了几分。他手指凌空一点,定住了二长老,淡漠的说道:"念在你情有可原的份上,就不重罚你了!本王点了你的穴道,一个时辰以后便会自动解开,就委屈您在这晒晒太阳了!" "哎哎哎……"二长老望着容长苏远走的背影,急的老脸通红,"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红杏看了一眼二长老,笑着摇摇头,玩的十分得意,他现在越来越喜欢这种情感游戏了,感觉特别有意思。他抱歉的看了一眼二长老,同情的摇摇头:"真的是对不起您啊,老人家!我只是想要玩玩看而已……委屈您了!" 说完,红杏也跟在容长苏的背后快步离去。 徒留二长老一个人在院子里,成霜! "走那么快干什么?"红杏的声音在容长苏的身后酥软的响起,低沉沙哑又十分好听,"你可别告诉我你是真的生那个丫头的气!" 容长苏不解的站定,回望跟上来的红杏,看他一副洞察全局的模样,心中闪过些不满。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样的红杏不满。 "这么多年不见,你一见我就掳走我……"容长苏的话并没有说下去,也不需要说下去。 红杏自然听得懂容长苏的画外音,他勾了勾自己完美的柳叶眉,妖娆的朝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柔声说道:"你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因为我……五王爷,你睡了一觉,做了一梦,却忘记了很多曾经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所以,不要离开这里,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红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容长苏说这些话,或许骨子里,他真的以为他是自己的兄弟吧!他有时候是真的想要帮容长苏和于欢欢的…… 心里怎么会有一丝丝不舒服呢?红杏疑惑的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不解的揉了揉,努力去感受那股子隐隐的痛感,酸酸的,有些难受。他的情绪却是相当喜悦的,这种喜悦就像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 "我信你!"容长苏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红杏身上,脑子里闪过他们这么多年在一起发生的那些过去,终究,他还是不愿意失去自己唯一的朋友,"走吧,陪我去小亭子看看于欢欢到底耍什么花样!" 第三百九十六章 摔了一跤 红杏放下自己在胸口试探的手,抬头对着容长苏浅笑,认真的说道:"她就算是再怎么对你耍花样那都是因为他喜欢你……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要是哪一天你真的把她伤害的彻底了,作为朋友,我倒是愿意替你收了这个丫头!" "求之不得!"容长苏一字一顿的说完,然后率先朝着荷花池那边迈步而去。他的语气依然如常,淡淡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和不舍。 红杏停在原地望着容长苏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不开心,又似乎有隐隐的期待。他无奈的摇摇头,感觉自己越来越弄不懂自己了:容长苏,希望等你恢复所有的记忆时候,不会后悔今天说的每一句话! 他笑着抖了抖白色的衣袍,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喜欢上了白色的衣服!不好不好,他还是觉得黑色霸气……应该改回来! "等等我!"红杏对着容长苏的背影喊了一声,快步跟上他的步伐,笑道,"我这个人是最喜欢看有趣的事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奇心害死人!"容长苏回头对着红杏不咸不淡的堵了一句,不着痕迹的让自己的步伐缓了下来,等着红杏一起去。 红杏唇角一弯,心中忽然就冒出了两个字:兄弟!他不解的摇摇头,快步跟上容长苏的步伐,走在他身边。 于欢欢这个时候已经在小亭子里面准备好了一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三长老,我们再重新确定一遍……你这边的准备没有什么问题吧?乐师和伴舞都是已经学会了是吧?"于欢欢对着三长老做着最后的确认,"时间紧迫,他们就要来了,可不要出什么纰漏哦!" 三长老一想到二长老的遭遇,立马抖擞精神,对着于欢欢很认真的应答了一阵,然后转身再仔仔细细的跟那些请来的乐师和伴舞核对了一边,防止出现什么状况影响了计划的效果。他的命可是很值钱的,绝对不能因为追一个小小尘世王爷而牺牲,他不服,他的子孙后代也不服! "放心吧,族长……我们准备的很充分,这些伴舞和乐师都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一定会让五王爷眼前一亮的!"三长老看了一眼神色紧张的于欢欢,宽慰道。 "最好!"于欢欢望着那边已经到了岸边的两个白影,转身对着身边的人示意,立即摆好阵势,做好POSE,"等下我一迈步,音乐和伴舞就开始哈!" 三长老对着那些人比了比手势,自己则转身下了亭子站在走廊边迎接容长苏和红杏的到来。 容长苏狐疑的看了三长老一眼,心中思索——难道这曲子就是这个老伯谱的? "呵呵,五王爷,红杏公子……请!"三长老迎着两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入了亭子边坐下。 容长苏一眼就看到亭子中央的台子上有着一个穿着高雅,轻纱遮面的窈窕女子背对着他们…… "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于欢欢缓缓转身,淡淡的站在台中央对着容长苏深情的眨眨眼,相望,她第一次唱不是RAP的歌没有跑调,更没有像今天这么认真而低调的轻轻抬眸,风情万种的望着他,"时间被安排,演一场意外,你悄然走开……" 容长苏的心一痛,他伸了伸手想要抓住这种痛,却无能为力。 于欢欢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被风沙迷了眼睛,她的泪水忽然就从眼角流了出来。凄美的琴声陪着身后妖娆多姿的美丽姑娘们伴舞,她就像是一个深情的江南女子,温婉的望着容长苏,眷眷情思唱进了歌声里。 红杏的目光了闪过疑惑和惊喜,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于欢欢唱歌会这么好听,更加不知道她会有这么凄美的气质。 "故事在城外,浓雾散不开,看不清对白!"容长苏缓缓端起身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用字正腔圆的词念出来,卷着酒香和书卷气,仿佛是文人谱出来的一首新词,赋予了它别样的风味。 于欢欢朝着容长苏惊喜的眨了眨眼睛,面纱下的嘴角染上了笑容:"故事在城外,浓雾散不开,看不清对白……" 她跟在容长苏那温润的念诗声音之后缓缓唱起这句话,柔美,温情。 容长苏并没有终止自己的话,继续开始自顾自的跟着自己记忆念跟多的词。他声影之后便是乐师的琴声和于欢欢的歌声,相偎相依,别有韵味。 红杏端起酒杯有一杯没一杯的喝,心中是对容长苏和于欢欢的喜欢,他内心深处似乎出现了两个声音,一个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一个是希望他们误会加深,自己就能想自己在飞奴坊对于欢欢说的那般——得到她!不过,他现在似乎变得更加贪心了,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于欢欢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呵呵,好听!"红杏那身妖冶的气质似乎染上了一层愁绪,不知道是因为入了这首《千里之外》的情,还是因为今日的天气天阴沉。 容长苏并没有注意到别的东西,他的眼睛只是认真的盯着台上的于欢欢,那个影子于自己心中有个影子轻轻重叠,变成了一张模糊的脸,他想要努力去看清,却怎么都看不到。 "呵呵,是很好听!"一曲终了,容长苏端起酒杯对着红杏举杯,"我却是听过这首曲子的!若是这首曲子就是台上这个女子所创,那也不亏!" 三长老看容长苏脸上的表情,松了一口气,感觉这次应该成了。他朝着于欢欢点点头,感觉自己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情。 于欢欢对着容长苏行了个结束礼,笑着眨眨眼,一语不发,等待着他先开口问自己。 "姑娘是这首曲子的作者?"容长苏望着于欢欢,感觉她是个很有礼貌又很有学识和音律造诣的姑娘,他觉得于欢欢对音乐的理解甚至在于心冉之上,"你很厉害!" 这是他真心实意的夸奖! 于欢欢的小心肝被容长苏一句话夸耀的激动,她迈步上前,想要跟容长苏讲多一点话,哪知道一时没有注意,踩到了自己的裙子,"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她火大的想要爬起来,却不小心弄掉了自己的面纱…… 呃……容长苏脑门满是黑线,他心脏病都要犯了!望着躺在地上傻不愣登的于欢欢,他捏了捏手中的曲谱,心,下沉。 "嘿嘿,不好意思啊,苏苏,裙子太长了!"于欢欢对着容长苏尴尬的笑了笑,匆忙起身站稳,刚想要继续迈步,只听耳边"刺啦"一声,裙子直接被于欢欢再次踩到不说,还直接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从膝盖上的花边接口处一直环绕了半圈。 容长苏的心继续下沉…… 三长老的脸色因为这一声撕裂声,变得苍白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随着这个声音而停止跳动了。 红杏倒是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像刚才一样,笑着继续喝酒,置身事外,看好戏。 于欢欢身后的乐师和伴舞的姑娘正准备撤下台,这会儿纷纷回头凝望,掩嘴浅笑,完全没有了刚才对于欢欢的崇拜。 "这是谁做的鬼裙子啊!用一块布料不就好了吗,打什么花边啊!还整这么长,浪费布料还不讨好!"于欢欢火大的抱怨完以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出自己的小手顺着裂缝处"刺啦"一声,将身下的裙摆全都给撕开了,从膝盖以下空空如也,她笑眯眯的一脚踢开扔在地上的花布,感觉浑身清爽,"这样多好看!" "噗……"向来不拘小节,看破世俗的红杏也忍不住一口酒喷了出来,望着于欢欢那长靴子上面两只白肉肉的小腿腿晃荡,然后看那个只到膝盖上面的"流行"裙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三长老吓得立即捂着自己的眼睛,一个劲的念叨着阿弥陀佛。 那些姑娘都交头接耳笑嘻嘻的议论纷纷。乐师更是一脸苍白的转过脸去,一个劲的说什么伤风败俗之类的话。 "咳咳,几位,你们先行跟三长老退下吧!辛苦各位了!"还是红杏最先回过神来,对着台上的伴舞和乐师吩咐道,然后歉疚的笑着点点头。 乐师如获大赦,匆匆离去。姑娘们也嬉笑着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于欢欢,跟在乐师身后雀跃着走开。三长老感激的看了红杏一眼,领着这些人,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于欢欢完全不能理解容长苏看自己的目光,笑着扬扬眉毛,转了个圈,摆了个POSE认真的问道:"怎么样,创新吧?好看吧?混搭风格吧?" "不知廉耻!"容长苏气的将手中的琴谱狠狠的砸在地上,转身离去。 于欢欢可不想要容长苏就这样离去,刚想上前去追容长苏的脚步,就被她一直选择性忽略的红杏给伸手拦住了。 "你想干什么?"于欢欢瞪着红杏,沉着小脸,一副要跟他干仗的架势,她现在可是要追容长苏去实施自己的三号计划,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让开!"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我帮你追 "呵呵……若是想凭你们奇介家族那几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就想俘获五王爷的心,那你就去……"红杏收回手,退的远远地,"若是想要我帮你出主意,那就留下!" 于欢欢防备的望着红杏,警惕的卸下自己身体内运转的力道,缓缓向着他靠近,不信任的问道:"你真的愿意帮我?" 她自然知道红杏和容长苏要好的关系,更知道红杏这个人鬼主意多,只是,她却不愿意和红杏这种自己永远无法掌控的人合作!不然,她早就去找他了!比起红杏,她更愿意去找奇介家族那些老头子! "你说呢?"红杏笑着坐回自己刚才的位置抬手用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酒,推到于欢欢的面前,又拿了一个新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才开口说道,"你觉得我现在会让他回东齐国?" 于欢欢沉默的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瞪着红杏,不说话。 红杏也知道于欢欢是个什么性子,更知道她从来都没有信任过自己,倒也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意思。他自己端起酒杯,轻啄了一口,享受的闭上眼睛,才开口说道:"我自然不是在帮你和容长苏,我只是在帮我自己而已……" 于欢欢疑惑的望着红杏,将手中的酒杯推过去,不解的开口:"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含沙射影的!听不懂!" 红杏是在帮自己,帮自己认清对于欢欢的兴趣和对容长苏的兴趣,他知道,这两个人给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他不懂情,亲情或者爱情。 "你不懂没有关系,你只需要听我的就行了!"红杏抬手将于欢欢递过来的酒杯倒满,笑的魅惑而浓情,"怎么样?我帮你追?" 于欢欢不信任红杏,只是这种不信任和得到容长苏百分百的爱意比起来,就弱了很多。她端起酒杯将红杏倒满的酒一口喝干,心一横,瞪着他,沉声说道:"你不要跟我耍花样,知道吗?若是想要乘火打劫,像上次一样对容长苏下毒,老娘一刀砍了你!" 红杏笑着望向于欢欢,眼睛里是浓浓的柔情。只是,他自己不懂,她也不懂。他们的错过是永生永世的命中注定。 "我帮你……你拿什么谢谢我?"红杏喜欢看于欢欢脸上各种鲜活的表情,感觉她直接而毫不做作,他有时候想要惹到她发愁,有时候又想要看她露出小酒窝的盈盈浅笑,还有时候又想要看她咬着小虎牙吱吱作响的模样,他会为了看她一个表情而算计上长长一段路,比如现在,"你和容长苏在一起了这么久,应该了解他的性子!" 红杏说到这里,看了一眼于欢欢的表情,眉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又感觉自己似乎挺无聊的,轻声笑了出来,嘲笑自己的无趣。 "你笑什么?"于欢欢防备的往后退,瞪着红杏问道。这么久以来,她跟红杏相处总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这个妖精男人给算计了。 红杏无奈的摇摇头,想着:要是什么时候这个丫头对自己也能像对容长苏那样好脸色该多好啊!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疑惑的抬手摸摸自己的胸口,望着于欢欢,一点点散开眼中的疑虑。 "第一,从现在开始,好好学学女子该有的礼仪!第二,把性子好好整顿整顿,知道什么叫性情温柔不?"红杏笑着摇头晃脑的念叨,"男人,食色性也!同时,男人也喜欢掌控**!若是你每次一见到他就一副想要吃掉他的老母狼模样,想要让他爱上你,估计,悬!" "你丫丫才老母狼呢!你们全家都是老母狼!"于欢欢被红杏的一句话气的瞬间炸毛,不过炸毛归炸毛,她还是感觉红杏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那我要怎么做?" 红杏笑着看向于欢欢露着肉肉的白花花小腿,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样子!你以为把自己整的男不男女不女想要特立独行就能够吸引人的注意力吗?荒唐!你应该先用温柔去接近他……嘘寒问暖,举案齐眉,吟诗作对……" 于欢欢平和的弯弯眼尾,看着红杏,嘴里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一个劲的点头赞成:没有想到红杏这么有自知之明!为了帮我追容长苏,居然连自我检讨都做了!佩服,佩服!男人就是要像个男人,成天弄得跟娘娘腔似得,想什么话! "喂,于欢欢,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红杏说了半天,见于欢欢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眼睛都不眨的盯着自己看,好笑的往后靠了靠,问道。 "啊?当然有啊!~"于欢欢被红杏的话问的一惊,立即跳出来澄清自己的专注,"你刚才不是说不能成天不男不女的嘛……不要搞特立独行!" 意识到于欢欢话里有话,红杏笑着摇摇头,本就有些许上勾的眼尾轻轻动了动,宠溺的看了她一眼,不怒不嗔,仿佛没有听懂一般:"看来我们奇介家族的族长是不想要追五王爷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红杏就站起身子,准备离去。 于欢欢吓得脸色一变,一把拉过红杏,急切的哀求道:"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刚才不应该那样说,我该死!你行行好,不要这样子嘛……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你也是见证着我和苏苏爱情的过来人,怎么能看着我们这对苦命鸳鸯天天如此呢?" 红杏回身坐下,不言不语的望着于欢欢,就像是一朵致命的曼珠沙华,美,且有毒。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于欢欢看红杏的模样,决定加把劲,下点猛药,"是我站在他面前,他却不知道我爱他!" 不知为何,红杏听完这句话,觉得很有道理。只是,他本就是一个不懂情爱的男人,又怎么会真的知道这句话到底说的是什么呢?摇头嘲笑了自己一声,继续浅笑着望向于欢欢,期待她的努力演说。 "咳咳……那你又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于欢欢也跟着坐回自己刚才的位置,猛地喝了一口酒,说道,"是两个人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最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不知道是不是喝的有些迷醉了,于欢欢说话的声音也染上了情绪,带着点点悲怆,不像刚才的活力四射,仿佛是退去自己坚强外壳的柔软小螺,没有一点自保的力量,可怜而无助。 "是什么?"红杏终究是不忍…… 于欢欢耸了耸鼻子,对着红杏说道:"是两个人明明在一起过后,又不得不分离!是明明知道他爱你,却发现他已经记不起!" 她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所有的坚强和伪装都在酒精的催化下退了开去,于欢欢望着红杏那白色的衣衫,心中一片难受。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爱上自己?她要怎么做才能让容长苏记得他们曾经的那些经历! 红杏犹豫了一会儿,刚想对于欢欢说什么,却听得耳边传来下人的禀告…… "族长,五长老过来您请示夕阳红组合狩猎行动第三套计划是否按时进行?"下人一字一句的背出这句话,他刚才为了防止自己忘记了,或者说错了,一路走一路念叨,还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他莫名其妙的望着于欢欢,根本就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有几个意思! "让他们取消吧!本姑娘不追了!去她姑***爱情!这么苦,我宁可也像他一样忘记!"于欢欢一甩衣袖,赌气似得吼道,"凭什么记得的人是我不是他?" 下人莫名其妙受了于欢欢的吼,心里郁闷的要死,想着:以后还是抽签来决定谁给族长传话吧!我心脏不好! "好了,你下去跟五长老禀告吧!"红杏摆了摆手对着下人说道。 下人如获大赦,匆匆转身,飞快离去,生怕得了这个喜怒无常族长的板子。 "欢欢若是想要忘记,我倒是可以帮你!"红杏笑着说道,脸上的表情带着丝丝宠溺,"不过只能维持三天!若是三天以后还不让你记得他,那你这辈子都记不起了!" 于欢欢眼睛一亮,望着红杏,立即笑了起来:"真的可以吗?在这三天里面你负责帮我追到容长苏好不好!等三天以后,我记起来全部东西的时候,就能和他幸福的在一起了!" "呵呵,我尽力!"红杏笑着抿了一口酒,对着于欢欢认真的说道,"若是别人,我应该会有把握,只可惜对手偏偏是容长苏……" 于欢欢笑着点点头,比自己得了夸奖还要高兴,对着红杏扬扬眉毛,得意的说道:"那是自然!我家苏苏是全世界最厉害的相公!" 红杏看了一眼于欢欢,眸子里倒映出荧光一闪,他抬手接过倒在自己手中的于欢欢,笑的一脸算计:"我封住了你的灵穴,三天内若是拔开天音针的话,你就可以恢复这段记忆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封住记忆 正好,天音针封住的记忆只是一年…… 感受着于欢欢软到在自己臂弯的柔软小身体,红杏心中一片迤逦,他忽然不想要于欢欢记得容长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玩游戏玩的疯了,笑着摸了摸于欢欢的脸颊,跟睡梦中的她打了一个赌:"若是这三天容长苏还没有对你有点点心动,我就永远让你失去关于他的记忆!呵呵……容长苏,你可要加油哟!" 这一刻,红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说不上来的兴奋。也不知道是在为自己发明了这个游戏兴奋,还是在为自己说出的赌局兴奋。 红杏起身将于欢欢送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安置好,便朝着容长苏的院子走去。他觉得只是在于欢欢面前布局似乎并没有什么意思,既然要玩就玩大的,要布局,就布置的有意思一些! 容长苏这个时候正呆在自己院子里,刚刚平息了心中的火气,冷静下来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千里之外》的旋律,挥都挥不去。他感觉自己似乎在以前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一天见过于欢欢,只是,以他的记忆,居然会想不起来,奇怪。 "你在想什么呢?我都走到院子里了,也没发现!今天早上也是……"红杏笑着朝容长苏走来,绝色的脸上依然挂着风情万种的微笑,"二长老和于欢欢潜伏在院子里那么久你都没有发现,不应该啊!" "你还知道说……"容长苏淡淡的眉眼扫过红杏,狭长漂亮的眸子里多了一丝责备之意,"你察觉出来了怎么不搞说我一声?" 红杏笑着摊摊手,对着容长苏欠扁的说道:"我是察觉出来了,我也的确知道媒婆这件事就是于欢欢策划的……不过,我就是想要看一出五王爷的好戏,不行么?呵呵,能够享受五王爷这张冷漠的面瘫脸上那种爆发的表情,我自然乐的配合!" "你还是老样子!不怕我生气,叫影卫杀了你?"容长苏骨子里并没有表面这么温润宽厚,他只是对世间的一切事物漠不关心而已!宽厚,只是因为他根本不屑于计较! 红杏勾唇一笑,手捏拈花指,对着空气中飘飞而下的落叶一伸,抓住。他将黄色的叶子拿在手中细细把玩,像极了一个优雅的女子:"你会为了这样的事情跟我计较,你就不是长安第一公子,容长苏,了!呵呵,我倒是期待你变成那样,像个人!" "什么叫像个人?那我现在是什么?"容长苏淡淡的摇摇头,不赞同红杏的说法,只是这样的情绪静默的就像是一杯白开水,没有温度,也没有什么起伏。 红杏笑着将手中的叶子一点一点掩着它的经络解开,笑着说道:"这树叶的脉络就像是人的命运,交接相错,不尽相同,玄之又玄,变幻莫测!猜不透啊猜不透,我活了这么多年都猜不透……命运下一步想要给你我安排什么,我们都想不到,所以,及时享乐吧!" "及时享乐?"容长苏重复着红杏的话,不解的开口问道。 "距离这个宅子不远就有一个繁荣的街市,那里可是有一家相当出名的妓院……五王爷可有兴趣?"红杏抬手一扬,扔掉手中的树叶经络,笑着望向容长苏,"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容长苏摇摇头,转身,坐在院子里,懒得回答红杏这个问题。 红杏瘪瘪嘴,心中一阵计较:你不要跟我去,我还就要带你去! "谁跟你说去妓院就是**的?"红杏轻蔑的看了容长苏一眼,仿佛自己有多高尚一般,"你这样的思想还真是龌蹉!青楼不仅仅是色情交易的场所,更是情报交易的场所,你知不知道?那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体察名气,微服私访最佳去处!你堂堂一个东齐国的王爷,如果连青楼都没有去过,那真的是……不称职!" 容长苏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点点头,说道:"现在是白天,人少!我们等到晚上的时候可以去探一探!"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红杏也不想在容长苏的院子里久留,转身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在容长苏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他柔美的红唇,笑的诡异。 这一局,他不管怎么样都是赢! 于欢欢得到容长苏,他心里会释然!于欢欢忘记容长苏,他心里会为自己拼一把!终究是赢局,红杏自然开心。 于欢欢在房间里不知道睡了多久,才缓缓起身,抬眼望着陌生的房间,大眼睛动了动,第一时间得出结论:"难道我又被血无情绑架了?" 她现在不是已经洗刷冤屈,得瑟的在于府生活吗?怎么忽然跑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来了?她起身跑进院子里转了转,发现下人见着她头恭恭敬敬的叫一声族长,心中隐隐爬上了一个答案:难道我又穿了?不会这么拽吧? "诶诶,你过来!"于欢欢瞅着一个看上去乖巧的小丫鬟,正色问道,"那个,请问一下我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脸上闪过一丝狐疑,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于欢欢,思索着:难道族长又是在搞什么追男计划?这是暗号吗? "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是撞到了脑子,记忆里有些缺失了!又可能是一不小心掉进水里,然后,水进了脑子……"于欢欢看丫头盯着自己打量的眼光变得更加奇怪,小心肝扑通扑通的颤抖,脑子飞快旋转,"难道是我被虐待,被蹂躏,被相公关押,被小三欺辱?" 小丫头彻底风中凌乱了…… "呵呵……这性子还是一个样,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红杏估摸着于欢欢这个时候差不多该醒了,想着过来看看她,正巧碰到这一幕,他笑着出声说道,"你还能想出什么原因不?比如你爱的人失忆了,你也想失忆,然后就求我……最后,你就成这样了!" "你好无……"聊字还没有出口,于欢欢就回头看到一张雌雄莫辩的美人脸停在距离自己两米的地方,缓缓朝自己靠拢。 "等下!"于欢欢一把推开红杏,望着他,半晌,吐出了一个叫人哭笑不得的问题,"是人是鬼?是男是女?" 红杏往后退开,笑着说道:"看来天音针的效果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公的?!"于欢欢顿时感觉自己心中一阵微抽,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娘炮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学过人体肌肉结构,她天生觉得男人就该八块腹肌,霸道成熟。眼前这个不明物种彻底颠覆了于欢欢对男人的认知,自然有些郁闷。 红杏比于欢欢更郁闷!他为了帮她才用了天音针的……没想到她第一次跟自己说话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不知道为何,他的心中有小小的失望! "我叫红杏,是个医者,偶尔也会下下毒!"红杏对着于欢欢做自我介绍,笑的平和,少了往日的妖媚和刻意的风情,显得简单而清新。 于欢欢瘪瘪嘴,想要做自我介绍,又怕自己不小心说错了惹来非议,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叫于欢欢……"红杏看出了于欢欢眼里的挣扎,笑着替她说出这句话,转身,"我带你去见个熟人!" "熟人?这么说,我没有穿越?"于欢欢喜悦的一把抱住红杏的手臂乐呵呵的说道,"我就说不科学嘛!哪有人能连续穿越两次的……时间轴又不是抽风了!" 红杏不知道于欢欢到底在说什么,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任由她挽着自己的手臂朝容长苏的院子里走去,眼中满是得意和算计。他这一次,并没有用什么过分的手段,只是,赌容长苏的真心赋予谁! "对,故人!五王爷!"红杏笑着跟于欢欢解释道,眼中一片暖意。 他喜欢于欢欢这样挽着他,依赖着他,感觉很踏实。红杏无奈的摇摇头,摸着自己的胸口笑着侧脸看于欢欢,感受近距离的温暖。 于欢欢的脚步一顿,瞪着红杏,诧异的问道:"五王爷?这里不会是皇宫吧?或者是他的别院?哇靠,土豪就是土豪啊!走走走,赶紧带我去见五王爷!" "土豪?"红杏不解的问道。 "哦,就是人傻钱多那种……咳咳……聪明的就叫豪了!"于欢欢给这个看上去很好相处的妖孽男解释道,"要是我泡了容长苏这只金龟婿,粑粑再也不用担心我的未来啦!" "欢欢喜欢钱?"红杏敏锐的扑捉道于欢欢对于容长苏喜爱的源泉,开口问道。 于欢欢瞪了一眼红杏,数落道:"你丫是不是傻啊?谁不喜欢钱?我自然喜欢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你知不知道?只要容长苏给我钱,卖身我都愿意!" "你要多少钱才会卖身?我买了!"红杏笑着看向于欢欢,边走边说,三分玩笑,七分认真,"我可是比容长苏有钱的多!" "真的?!那我的实验靠谱了!"于欢欢笑着拉紧红杏,大眼睛里面一片算计,"我怎么说也是天上有地下无颇有几分姿色的大美女,是吧?价钱嘛,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第三百九十九章 我要去青楼 "嗯……好!"红杏笑着点点头,倒是很乐意花钱得到于欢欢。 容长苏转头看向朝自己院子里走来的两个人时,感觉自己心中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难受的不得了。他似乎很不喜欢看红杏和于欢欢挽着手的和谐画面,很扎眼!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容长苏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说话的语气居然有几分兴师问罪的味道。 于欢欢抬眼看了看容长苏,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红杏,犹豫着——要是能一女侍二夫该多好啊!这两个男人老娘都卖身!她刚刚想到这里,脑子里就跳出一个小人来反驳了:咳咳……于欢欢你不能这么恶心!这是妓女的行径! "妓女怎么了?妓女也是凭本事吃饭!你丫丫的不服,你也去当妓女啊!像你这样的说不定当妓女都挣不到钱呢!"于欢欢怒着反驳自己脑子里的小小人,却不小心讲心中想的话全部说了出来,惊得容长苏和红杏满脸呆愣。 半晌,容长苏的眼睛一动,目光落到了两人相互搅扰的手臂上,心中闪过一丝他自己都不懂的情绪,淡淡的开口问红杏:"你告诉她我们要去青楼了?" "什么?青楼?"一听青楼,于欢欢激动的整个人都在颤抖,"我要去,我要去!我长这么大都还没有见过青楼是什么样子呢!对了花魁美不美?姑娘们露的多不多?有没有风流才子和佳人的爱情故事?" 于欢欢抢在红杏之前说了一大堆的问题,堵的他无话可说。 本能的,容长苏似乎很不喜欢带于欢欢去青楼,他沉了沉目光,冷淡的开口说道:"青楼不接待女客!" "没关系,我可以女扮男装啊!"于欢欢理直气壮的说道,很是坚决。 容长苏不屑的笑了一声,脸上满是轻蔑。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对于欢欢说话,明明今天上午都还不是这样的呀:"你以为你穿个男装别人都认不出来你是女子了吗?就你这身板,这模样,人家都瞎了吗?!" "呃……书上不是都这么说吗?"于欢欢不满的对着容长苏回嘴,又忽然想到对方是王爷,吓得往红杏身后躲了躲,"他长成这样都是男人,我穿上男装比他有男子汉气概多了,凭什么就不能是男人啊?!" 于欢欢一把抓过红杏,总算是找到了反驳容长苏的理由,她用眼神挑衅容长苏的话,满脸得意! 的确,红杏站在于欢欢身边,饶是穿成男装,也比于欢欢这个丫头更加有风情。他若是不开口的话,估计没人会将他当成男人! 容长苏一下说不出话来,一甩衣袖,看了一眼红杏:"要去就去,反正跟本王又没有什么关系!" 说着他转身坐在了自己院子里,懒得搭理于欢欢和红杏的模样。 红杏对于欢欢的宠溺越来越重,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他都不自知。他是隐世高高在上的君王,随心所欲,由着性子来。 "好,带你去!"红杏一句话板上钉钉,决定了于欢欢的去留。 "欧耶!!!"于欢欢激动的给了红杏一个大大的拥抱,感觉像是认识了亲密朋友一般,"你果然是最佳男闺蜜的料!对我的口味!呵呵,快叫你的下人给我整一身男装,我们这会儿就去妓院鬼混!" "我们是去体察民情的……"容长苏就是听不惯于欢欢用的"鬼混"两个字,坐在一旁平淡的开口补充道。 "装!"于欢欢甩给容长苏一个白眼,不屑一顾。她现在已经有了金龟婿了,不用再去巴结容长苏了,那条傲娇的小狐狸尾巴在他面前,自然翘上了天。 红杏笑着看了一眼于欢欢,忽然,就消失在了两人眼前,快的如鬼魅。 "这……是人是妖?"于欢欢吓得往容长苏身边跑,搂着他的手臂望着红杏刚才凭空消失的位置,舌头都有些打颤,"五王爷……他他他……消失了!" "少见多怪!那是踏雪飞……"容长苏说道嘴边的话忽然一顿,望着红杏消失的位置,眸子里的光一点点的暗了下来,心中染上了一片尘土,"红杏是隐士,居然还是琼楼阁的人?!能把踏雪飞鸿练到如此境界的人,到底是谁?"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于欢欢紧紧抱着容长苏的手臂,闻着他身上的龙潭香,感觉无比熟悉,"五王爷……您是男人,您一定要保护我啊!我胆小,还没有武功……" 容长苏还没有搭话,空气就一阵波动,红杏又再次出现在了两个人的眼前,笑着望向他们。他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手中多了一套衣服…… "你是谁?!"容长苏起身,戒备的望着红杏,眼神里闪过一丝无法割舍的悲凉,他终究不适合有朋友,"接近本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次又一次,剧情玩过了就没意思了!无聊!"红杏看了一眼容长苏,居然完全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那股子珍视,心中一痛,眼神望向于欢欢的头顶,"我就是去给你买套衣服而已,至于这么草木皆兵么?" 容长苏看红杏的眼神里多了更多防备,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这么信任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边的于欢欢,心中爬上了担忧:我到底怎么了?!怎么忽然多了这么多怪异的情绪出来?这不像我啊! "嘿嘿,我去换衣服,等我!"于欢欢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完红杏的解释,也变得不怕他了,一把抓过他递过来的衣服,跑到容长苏的房间里,关上门就换上了。 "喂,那个是本王的房……" "算了……你说了,她也不会走!"红杏笑着对容长苏摇摇头,耐心的等待着于欢欢出来。 容长苏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出自己刚才就想要问的话:"你是不是喜欢她?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个叫于欢欢的女孩子?我和你认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你对那个姑娘像对她这么上心过!" 喜欢吗?这三个字落到红杏的心中,激起千层涟漪,隐隐测出了一个叫他有些不愿意相信的答案——他喜欢上了于欢欢!知道这个答案的一瞬间,他不是喜悦的,而是迷茫的。他以为他做这一切都仅仅是觉得于欢欢好玩,仅仅是把她看着自己的一个玩具,和容长苏是同一等级的,可是现在…… "若我喜欢他的话,那我不是也喜欢你?"红杏不愿意相信这个答案,他自欺欺人的摇摇头,无力的反驳道,"在我眼里,你和他都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这个,容长苏当然知道…… "兄弟和女人对你来说自然都是不一样的!"容长苏笑着对红杏说道,只是说道女人二字的时候,他的心,有些不舒服,"这个于欢欢也不是什么好女人,水性杨花的!早上还说喜欢我呢,现在就黏着你……" 红杏根本没有听见容长苏在说什么,更没有感受到他若有若无的醋意。他只是沉浸在他说的"兄弟"和"女人"两个词语中,无法呼吸。他感觉自己这一局似乎玩的有点过了,居然把自己也给埋了进去,出不来。 "呵呵,我好了!"于欢欢出来的时候还好,不是很看得出来是女人,她可以沉了声音,"怎么样,两位公子?" 红杏的思绪被于欢欢打断,他看了一眼于欢欢心中一片暖意,目光不知怎的又落到了容长苏身上,心中一片凌乱。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高尚的男人,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会抢"兄弟"女人的男人…… "走吧!"红杏脸上虽然还是噙着笑,却染上了一层雾气,叫人看不真切。 他这个时候的笑容,比任何时候的缥缈,带着一股揉碎了的痛,一点点吞噬着自己的心。这一刻,红杏终于明白了于欢欢口中的那句"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的真正含义了。 于欢欢神经本身就很大条,加上被要去青楼的事情给冲昏头脑了,压根没有去注意红杏这一点点的表情变化,笑着吼道:"走哦!青楼,本小姐来啦!" 容长苏狐疑的望着于欢欢,不爽的揉了揉自己的脑门:他到底是怎么了呀,这个于欢欢死皮赖脸缠着自己的时候,他觉得烦不甚烦,现在人家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时候,他又觉得不舒服!他是不是病了啊? 红杏笑着附议于欢欢的话,跟在她身后说道:"走吧,我们跟上!" 容长苏点点头,距离两人不近不远,仿佛置身事外,心中一阵烦闷。 三人很快就到了集市上那家叫"春风楼"的地方,停下。于欢欢望着春风楼的招牌忍不住瘪瘪嘴,吐槽:"这个老板一看就没有文化,娶名字娶的这么难听,真是叫本宝宝醉了!为什么青楼就一定要叫春风楼?" "不好吗?"红杏转头,狐疑的望着于欢欢,再抬头看了看春风楼的牌匾,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啊。 第四百章 美女很拽 "春风楼是全世界的青楼代号吗?这么连锁?"于欢欢知道红杏和容长苏根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也懒得让他们听懂,骂骂咧咧的就走了进去。 算了……容长苏和红杏无奈的跟在身后,心想:女人心海底针,不猜,就不猜! 于欢欢刚刚走进春风楼没几步,就被一个女人拦住了。此女人长得那叫一个娇艳欲滴,成熟风情……就连身为女人的于欢欢都忍不住去对比对方的三围和自己的三围。 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模样,头发挽成了复杂的款式,好看而妖娆。衣衫贴身紧紧的勒着她的胸部和臀部,显示出那傲人的身段。胸前露出一片白花花的皮肤,闪的于欢欢差点没长针眼。长长的美腿包裹在紧身裤之下,修长,纤细。 因为身高原因于欢欢只是看到她脖子以下的距离,她瘪瘪嘴,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女人,瞬间感觉自己有些气势不足了。在这个女人面前,她于欢欢压根就是一颗豆芽菜。 "好美!"于欢欢吞了吞口水,由衷的说道。 于欢欢脑子里瞬间将什么西施貂蝉王昭君的名号统统都套到这个女人身上,她觉得自己有限的语言已经无法形容这个女人的美了!如果实在想让于欢欢说出一句话来描述的话,那就是:真特么的赞! 这个女人完全就是自己玩游戏的时候3D合成出来的那种虚空美女嘛!媚眼如水,勾人心魄,那嘴角的笑似乎写着那句歌词:客观,不可以! "呵呵,公子刚才还说奴家没有品位,怎么这会儿又嘴儿如此甜?"女人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一股极致的魅惑,听得于欢欢脑子嗡嗡的,要不是看在自己是女人的份上,估计她就要现场将这个女人扑倒了。 容长苏实在看不下去于欢欢那副色眯眯的模样了,一把扯回她放在自己身后,淡淡的扫了眼前的女子一眼,说道:"有雅座吗?" 女子诧异的看了容长苏一眼,对于他的淡漠感到了不满。她是个骄傲的女人,从来没有哪个男人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会是如此反应。 "我去……容长苏,你丫丫是不是男人啊!你看看这胸,这臀,这腿,这脸蛋!简直就是完美啊!"于欢欢推了一把容长苏,再次冲到前面来,"真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呵呵,这位小公子当真愿意为奴家死吗?"女子一听于欢欢的"死"字,眉眼轻轻闪过一丝**的冥光,"不然,可不要乱对奴家承诺哟!" "当……" "当然不愿意……"红杏一把拉过于欢欢,抢在她开口之前说出了刚才的话,"她要是把你这么美丽的女子抢了过去,那我们怎么办呢?呵呵,美人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稀缺的资源,我们得可重复享用,不是吗?" 红杏笑着站在于欢欢的身前,完全挡住了她小小的个头。在这两个男人面前,于欢欢想说自己"正太"都觉得害臊。 女子将目光转移到了红杏脸上,成功看到了对自己美色的垂涎,才满意的笑了笑,不屑的转过头望着容长苏。她喜欢有挑战的事情。 容长苏勾起了女子的征服**! 红杏对这个女子只是有**,并没有喜欢或者讨厌。他喜欢将这些能够勾起自己**的女人收集在一起,构成自己的后宫。他是个从不压抑自己的男人,无爱,却必须有性! 于欢欢和红杏都兴致盎然的望着这个女子,独,容长苏遗世孤立,眉眼淡淡,表情平静,就像是盛开在天山的雪莲花,香飘悠远。 "呵呵,公子第一次来?"女子对容长苏有强烈的征服**。因为他对她的漠视,点燃了她心中的征服**,这是一个美到极致的女人尊严的维护。 容长苏点点头,并没有说一个字,反而于欢欢聒噪的紧。 "姑娘,你不要理这块木头,他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于欢欢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很轻佻,声线也很沉,听不出来男女,偏中性。 那个女子的目光从容长苏的脸上移动到了于欢欢的脸上,闪过一丝无趣,却依然维持着很好的微笑:"呵呵……莫非这位小公子也是听闻本姑娘今夜出台表演而来的?你才多大啊?十三?十四?这么小就逛窑子,不大好吧!" 于欢欢简直要崩溃了,她明明已经十七了好不好!不对,该是十七岁的身体,二十六岁的心!她瘪瘪嘴瞪了一眼这个屁股是屁股腰是腰的女人,冷哼一声,沉着嗓子说道:"你是楼里的姑娘吧?老鸨呢,叫她给我们来间好位置的雅座!" "真是不凑巧啊各位公子,今儿雅座是没有了,还请三位公子委屈坐大厅吧……要不就只好请各位改日再来罗!"女子的红唇一开一合,艳丽的就像带刺的红玫瑰,美而妖娆,叫人想要尝一尝。她说话的语气并不客气,丝丝傲慢中夹杂了点点阮媚和天然而成的诱惑,十分别致。 "大厅?"于欢欢不爽嘟嘟嘴,负气说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凶巴巴的?听说青楼里的姑娘不是都该柔柔弱弱,任君采摘吗?真是的……明明是个美女,却偏偏是个母夜叉!我偏不要坐大厅,叫你们老鸨过来,本公子要好好数落数落她!" 女子微微转身,半边脸沉于通道的暗色阴影之中,像极了黑与白,鬼魅与天使的完美融合,一半是绝色,一半是恶鬼。她的眼神看向不远处的老鸨,眸光笼罩过的地方仿佛落下了一片阴影。 这个位置是春风楼进门的通道,平时只有丫鬟和拉客的姑娘停留,不见的客人,也不见得老鸨和别的姑娘。她,占据了所有晦暗的烛光。 老鸨感受到身后一簇浓重的目光,转头一看,脸色微微变了变,目光落到女子身边的三个男子身上时,顿时吓得满头黑线。她匆忙转身朝门口走来,慌张的一把拉过女子,沉声道:"我的姑奶奶呢,你怎么连面纱都不带就出来了?诚心气我吧?" 说着老鸨解下腰间的一方纱巾围在了女子脸上,饶是如此也遮掩不住她风情万种的媚眼和千娇百媚的身段,老鸨实在无奈,只好拉着她躲到了屏风之后。 "呵呵,各位公子,不好意思啊,怠慢了!"老鸨很快就出来跟于欢欢他们行礼道歉,转头骂了几句接待宾客的下人,又堆上笑脸对着于欢欢他们说道,"今日是本店招牌舞姬黑寡妇表演的日子,所以雅座都满了,实在是没有了,还请……" "满了?"红杏那魅惑的笑容微微一沉,不怒自威。明明他的脸上还挂着笑意,可是却给人很森冷的压迫感,仿佛周围的气流都因为他的这个笑意而变得异常焦灼起来。红杏并不是很在意坐哪里,他这么生气不过是因为于欢欢而已。 容长苏一直都知道红杏很厉害,会用毒,会解毒,会用计,会很多东西……但是他却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红杏真实的气场,更让他奇怪的是他的内心深处居然觉得不陌生,而且理所应当,仿佛对红杏很厉害这件事情早已见识过一般。他摇摇头,越来越不理解自己了。 老鸨一看这三位公子的气度就知道他们身份不凡,更因为红杏的这一个表情而有所顾忌,为难的不知如何是好。 "呵呵,好呀……我很喜欢大厅的气氛!像极了酒吧……青楼就是要有青楼的模样嘛,谁特么的来青楼不是找女人或者找男人,不然大家都是闲的啊?非要找个雅座当自己得遮羞布,虚伪!大厅公开又透明,还可以多看几个青楼妹子,何乐不为?"于欢欢一把扯过红杏,小脸执拗的望着他,态度较之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骨子里其实是个拽拽的小女人,听不得刚才那个漂亮女人的语气,才那么说的,这会儿看这个老鸨态度好好,她就顺台阶往下爬了。本来于欢欢之所以跟过来就是来长见识的嘛,要是被红杏拖着进了那个小屋子,她还见识个屁啊?! 望着于欢欢那可爱的小脸和倔强的表情,红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想要纵容她。他脸上的笑意渐渐回暖,最后变成了往常那副坏坏的妖孽模样,甩给容长苏一个眼神,意思是由你决定。 "就在大厅吧!"容长苏淡淡的一句话说完,便自顾自的朝大厅边找桌子去,留下身后的于欢欢和红杏独自面对老鸨。 红杏望着容长苏的背影,又转头看了一眼于欢欢,心里一阵烦闷,他修长白皙又柔软的手指轻轻拂过自己的心口,微微挑眉,拉过于欢欢,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人家这里有点痛,帮我吹吹!" "吹泥煤啊!大家都是姐妹,这样很容易被别人误会我是拉拉,知不知道?"于欢欢一把推开红杏,踮起脚尖,顺手掰过他的肩膀,教导小朋友一般的跟红杏语重心长的说,"我和你,心连心,同是地球人!所以,我们是好姐妹,知道么?" 第401章 我不是泼妇 红杏因为那句我和你,心连心,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变得柔软了,他感觉自己的胸口似乎也没有那么闷了,笑着摇摇头,拉开于欢欢费力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转身,将自己长长的玉臂搭在于欢欢瘦小的肩膀上。 “你说得对!”他不知道于欢欢说的很多词语,只知道那句心连心就够了。 于欢欢莫名其妙的看了红杏一眼,神情太诡异,内容太多,她自己都有些晕:看他这高兴的模样,难道真的是拉拉?不对啊,应该是基~佬才对,他是男的!可是为什么我说大家都是姐妹,他这么开心?好乱,好乱啊! “呵呵,两位公子里面请!”老鸨是个明白人,一看这红杏瞧于欢欢的眼神就知道他对她有情,更知道这两个公子是来这里掩人耳目的,“刚才那个公子就在前面的角落,位置绝佳!” 红杏微微一笑,攀着于欢欢就朝里面走去。 “咦,那个美人不见了!”于欢欢走到屏风分界线的位置,微微侧头,想要再看一看那个不把全世界放在眼里的女人,却惊讶发现那里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她被红杏支撑着机械的穿过小小的一段回廊入了大厅,坐在容长苏选好的桌子上,一脸好奇,“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些姑娘姿色平平……要是你这个妖孽和五王爷去接客的话,生意一定超好!艳压群芳,一定没人比的了,哦,除了刚才那个姐姐。” 只是一句话,于欢欢又成功踩到了容长苏的尾巴,点燃了这个以淡漠著称的东齐国五王爷! “于欢欢!!!”容长苏刚刚端到嘴边的酒杯还没有来的及喝掉又重重的放在桌面上,他气的一把揪起于欢欢的衣领,将她小小的身子提离地面,一双修长漂亮的眼睛里暗潮汹涌满是黑云,“你这个白痴!!!” 容长苏提着她一把扔到边上,怒吼…… 春风楼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男人女人吵吵闹闹,搂搂抱抱,谁都没有去注意角落里被摔的于欢欢,更没有心思去管容长苏这种闲人。 红杏看着于欢欢被摔了个狗吃屎,胸中有压抑不住的怒火喷出,却在想要爆发的那一刻统统淹没,看向缓缓蠕动爬起的她,变得玩味起来。他只是一个博弈者,玩的只是一场游戏而已,不能去偏颇任何一方。 “容长苏!!!你丫丫的想要摔死老娘啊?!”于欢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身体这么好,被容长苏这么丢沙包一般的扔出老远,居然没有丝毫损伤,屁事没有的爬起来检查了好久,发现自己居然连块皮都没破,心里那个窝火啊,“别以为你丫丫是王爷就了不起!我还是礼部侍郎的嫡女二小姐呢!还好我身体素质好,要是被你摔出个什么毛病,就是犯法知道不,皇上他老人家说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我不是庶民,是个官家小姐呢!” “泼妇!”容长苏看了一眼在站在阴暗角落里喋喋不休的于欢欢,不咸不淡的吐出两个字。 “容长苏,你这句话算是把宇宙第一温柔美少女我于欢欢给惹毛了!”于欢欢卷起袖子对着容长苏怒道,那模样跟客栈跑堂的小二倒是有几分神似,她伸出自己软糯糯的手指对着容长苏,“今儿本小……公子不教训你,我特么就不是个男人……呃……呸……今儿本公子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你丫丫的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红杏浅笑一声,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容长苏,又看了一眼火爆的于欢欢,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红唇:“呵呵……奴家倒是好奇欢欢要怎么样教训五王爷呢!” 红杏的声音不大,恰好足够这个小小角落里三个人听到…… 于欢欢脸上的表情一滞,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容长苏的身板,囧囧的看了红杏一眼,心中怒吼:你特么不说这句话会死啊?!还说什么好姐妹!哼! 容长苏的目光一直直视着那空空的舞台之上,似乎一点都没有关注自己身边的事情。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本公子看在这位红杏公子的面子上暂且放过你!”于欢欢拍了拍手,冷哼一声,大气的抖了抖衣袍上的尘土,迈着八字步拽拽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很认真的跟容长苏说了一句,“还要,我必须跟你申明一件事情我不是泼妇!” 容长苏看了一眼于欢欢,嘴角几不可见的勾起,从唇边流出两个字轻轻的音节:“是吗?” 这一刻,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居然是愉悦的!他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问于欢欢这种超级无聊的问题…… “哼!”于欢欢鼻孔朝天,完全不屑于理会容长苏这个问题,那就是对他最肯定的回答! 红杏看着两人之间的情感互动,心有一次不规则的跳动了。他狐疑的低头,沉默的看着摇晃的杯中酒,心情有些闷。他想或许是因为这个秋天的风太热,又或许是因为春风楼的脂粉气息太郁结…… “对了,你们听说奇介家族新上任的那个娃娃族长没有?哎哟喂,那手段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啊?梁叔公亲自送上聘礼不说,红杏公子还倒贴上门,对了,家里还养了那个杀了矮人族满门的尘世贱民,真是厉害……”一个肚满肠肥的中年男人眨巴两下嘴巴,对身边的狐朋狗友说道,“这世间的美男子都入了她的帐,真是叫人神往,也不知道这个于欢欢和传说中的黑寡妇比起来,谁更胜一分?” 隔壁不远处传来几个男子的高声议论和调笑声,肆无忌惮,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存在一般。 “呵呵,谁说不是呢!我还听一个朋友说他那日亲眼看到她闯入这春风楼将花魁公子给拎走了……这个于欢欢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御男之术,真正是个厉害的角色啊!哥哥您可别对她有非分之想啊,不然吸干你!”另外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干男人接话小声说道,生怕于欢欢吃了他似得。 …… …… “于欢欢?”于欢欢的耳朵动了动,大眼睛闪过一丝好玩的光,小声对着身边的两个男子说道,“和我一样的名字呢!好厉害!上了那么多据说有点本事的男人呢……不过他们说的好复杂,我都不怎么听得懂的样子呢!” “尘世?”容长苏敏锐的猜到了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淡漠的眸子微微一转,落到了红杏身上,轻轻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红杏无奈的摇摇头,面对两个“失忆”的人,他只有袖手旁观来的好。 于欢欢越听旁边人的描述越崇拜他们口中的奇介家族新任族长于欢欢,简直将她列为古代女子爱情革命的精神领袖,励志有机会一定要前去拜访讨教一番。她虽然不学她三夫四男,却也是要学学她的御男本事。 红杏眼中堆笑一把扯过于欢欢搂在怀里,揉捏着她小小的脸蛋,眼中闪过一丝他自己都弄不懂的光华:“呵呵,你这个小脑袋里面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 容长苏看着红杏的指尖触碰于欢欢柔嫩的肌肤,心中有一瞬间的不适,他瞪着于欢欢冷漠的说了句:“水性杨花!” “喂,你丫丫的说谁水性杨花?!不要以为你是王爷我就怕你啊!你以权压人,是不道德的,是会被人唾弃的,是无耻的!哼,你这么无凭无据的诽谤本姑娘的清白可是很卑鄙的小人行径啊!”于欢欢自从放弃容长苏,抱红杏大腿以后,对他再也没有往日那么亲热和狗腿了,她可是典型的过河拆桥的女人。 容长苏脸色未变,只是沉了沉,不屑于跟于欢欢这种所谓的无知妇人一般见识。 于欢欢感觉自己在言语上赢了容长苏心中一阵得瑟,嘴里也哼哼起了得意的不知名独创歌曲,大眼睛时不时朝台上瞟一眼,心里算计着什么。感觉身上有一条蛇一般的手臂在胡乱攀爬,她头皮一麻,一巴掌朝红杏的手背拍了过去。 “别给我得寸进尺啊!”于欢欢转过脸来瞪红杏,“这么多人看着呢!” 红杏却理解成了这么多人看着不能得寸进尺,等到没有人的时候就可以得寸进尺了,他愉悦的收回手,笑着望向于欢欢,心中一片得意。 容长苏看着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眉毛蹙了蹙,眸光不悦的瞧了一眼于欢欢,觉得她就是个不知轻重,枉顾礼教的白痴女人。 在容长苏眼神瞟过来的时候,红杏玩心大起,勾唇一笑,伸手想要拉过于欢欢。 “等等……”在红杏再次靠过来的一瞬间,于欢欢一个灵巧的旋转,正好躲开,她一脸震惊的望着红杏,开口问道,“你就是红杏?不会就是那个隔壁那个胖的跟猪一样的大哥口里的红杏吧?这么巧?” 红杏扑了个空,转身坐好一脸委屈的望着于欢欢,装的那叫一个找人怜悯啊!只可惜,于欢欢神经向来大条,自然不会对红杏自以为楚楚可怜的模样有丝毫同情和内疚。 第402章 我就是族长 “对啊,奴家就是那个他们说的那个红杏!”红杏见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顺手端起酒杯看了一眼于欢欢,满脸幸灾乐祸的说道。 于欢欢嘴角一抽,断断续续的问道:“不会这么狗血吧?难道说……他们口中的……那个淫……乱小族长就是……就是我咯?” “没错!”红杏那双魅惑到极致的眼睛朝着于欢欢微微一眨,飞了一个漂亮的眼神过去。 于欢欢险些把自己得舌头咬掉,她到底错过了什么?!明明在于府,却莫名其妙的跑到这里来,明明是草包二小姐,怎么就变成了色情女狂人了呢?她的名声还能不能在臭一点?她刚刚回过神来,目光就落到朝他们走来的容长苏身上——是他,一定是他!在这里她就只有他一个熟人,如果说这一切不是容长苏捣的鬼,她于欢欢就不信于! “容长苏,你丫丫到底什么意思?”于欢欢瞪着容长苏,急匆匆的抓起桌上的猪蹄往嘴里塞,就像是吃仇人的肉一样用力,“我好端端的在于府当我的草包二小姐,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说好点我还帮了你好几次呢,怎么就得你这么恩将仇报?” 容长苏的记忆跟于欢欢的记忆本就是岔开的,他看也不看于欢欢一眼,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他在昨日之前,似乎都没有见过这个叫于欢欢的神经病丫头吧! “小人!”于欢欢啃着猪蹄继续说道,“看你长得人模狗样,害起人来,还真实下得去手呢!” 容长苏蹙眉,重重的看了一眼于欢欢,脸色黑的像是被墨水染过一般。 红杏适时候的一把拉过于欢欢,笑着在她粉嫩嫩的瘦小脸蛋上啵了一口,成功引来了于欢欢的怒火,他回味了一瞬间…… “族长,您这样可不太好!我本就是您找回家的男宠,呜呜,才对人家吃干抹净就想要拍屁股走人,简直太不地道了!”红杏在于欢欢发飙的前一秒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委屈兮兮的说道。 于欢欢脸上的怒气凝固了一瞬,然后变成惊天的震撼,接着是一副打死也不信的模样,最后有些不确定的望着红杏,狐疑的问道:“我真的是他们口中那个色~情~狂~于欢欢?” 于欢欢说道那三个自己不愿意承认的字,整个小心肝都在随着自己的气流颤抖,生怕引来周围无数双眼睛的围观,弱弱的。 “嗯!”红杏很认真,很肯定,很老实的朝于欢欢点点头,顺便控诉道,“还是个不负责任的于欢欢!” “丫丫个腿腿的,这个世界怎么了?我不就是睡了一觉吗,怎么的就变成这副模样了?”于欢欢抓着自己的头发,烦躁的瞪了容长苏一眼,又转头看向旁边的一众嫖客,听着他们大声议论自己怎么怎么不要脸,心一横,转头大声说道,“你们压根就没有见过于欢欢,不要在这瞎几把比比,行不行?!” 于欢欢也是彪了,她从来都自认为自己很有修养,说脏话也不染色色,现在为了维护自己名誉也算是破例了!只可惜,隔壁桌上的几个哥们儿压根就没有听懂,一脸奇怪的转头望向于欢欢,要多天真有多天真。 “请问这位仁兄是在同我们讲话?”那个胖子瞧了一眼容长苏和红杏的装扮和气度便知道他们不好惹,本着小事化了的态度对于欢欢行了个礼问道。 呃……忽然之间,于欢欢不知道自己改怎么接下去了,说自己跟他们说话吧,就会暴露自己是女人的事情,说自己没事瞎比比吧,就显得自己有点白痴! 在容长苏和红杏两人的目光下,于欢欢缓缓的举起酒杯,对着隔壁桌上的几个人敬了敬,沉着声音,捶了锤自己被绑的死死的胸部,豪气干云的说道:“对啊!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嘛,我刚才就是用一种怪异的语言抛出一句话,看看这偌大的春风楼谁会有反应,哪知道隔壁的几位大哥均回头过来,实在是有缘,来来来,干!” 红杏的嘴角一翘,看了于欢欢一眼,掩嘴轻笑起来。 容长苏微微看了于欢欢一眼,转过头去,眸子里满是不屑,像是在说:满嘴瞎话,还超级没有骨气,这个女人真是够了! 隔壁的几个人被于欢欢说的莫名其妙,一个个尴尬的端起酒杯跟于欢欢举了举,象征性的喝了点,便转过头又开始议论起奇介家族的小族长了。 于欢欢闭着眼睛,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到,努力对自己说:忍耐,一定要忍耐,隔壁桌那几个男人看着就会武功,说不定还很厉害,你一定不能冲动!他们说几句想要跟你睡觉就是真的啦?他们说你不要脸就是真的啦?他们说想要大家一起…… “去你奶奶个腿腿的!谁他大爷的要跟你们N+1P了???看你们几个长得那副丑里吧唧的模样还想跟本娘娘一起玩,我看你们是臭豆腐吃多了,脑袋里面全都装成豆渣了吧?神经病!恶心!不要脸!色狼!贱人!白痴!……”于欢欢怒气匆匆的对着隔壁的几个家伙骂了一通,心里倒是爽了,然后,在对方的眼刀和怒火下,一把拉过正在看好戏的红杏,很是认真的吼道,“看什么看,说你呢!你看人家那一桌干什么?!刚才骂你的话都记得了吗?再给我重复一遍!” 红杏眼中的笑意瞬间凝聚,看于欢欢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噗……容长苏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口美酒喷了出来,他不在意的拿起桌上放着给客人用的方巾轻轻的拭擦,举止优雅,仿佛根本没有在看于欢欢这边。 “呵呵,几位大哥,不是说你们啊,不是说你们,不要介意,不要介意!”于欢欢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松开拉着红杏的手,端起酒杯对着隔壁桌的几个男子说道,“大家都是兄弟,兄弟!来来,喝酒,喝酒!” 隔壁桌的几个人狐疑的看了一眼于欢欢和红杏,瘪瘪嘴,转过头去,这次连杯子都难得举了。 “好险!”于欢欢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我人聪明机智,反应快!” 容长苏几不可见的凝了凝眉,似乎有些不赞同于欢欢的自我评价。 红杏脸上回归了原本阮媚勾人的笑意,转头定定的望向于欢欢,戏谑的说道:“现在您不仅要了奴家的人,还抹坏了奴家的名声,可得负责哟!” “好好好,负责负责!付一百!”于欢欢下意识的点头说道,压根没有看红杏眼中变幻莫测的光。 容长苏望着红杏,又看了一眼于欢欢,最后平静的吃自己的东西,仿佛和周围形成了一个薄薄的隔离带,别人进不去,他自己也不愿意出来。他和这纸醉金迷的春风楼格格不入,就像是一颗不知人间疾苦与欢快的草木,亭亭玉立,各自有自己的春夏秋冬。 红杏心中的怒气和不甘终究化作不解和疑惑深藏谷底,他不再理会于欢欢和容长苏之间的眼神流动,也不愿意去想自己为自己布下的棋局,笑着看台上已经升起的珠帘和刚刚开始的表演。他忽然有种预感,自己会输…… 隔壁桌上的男子不屑的看了一眼台上的表演,瘪瘪嘴,继续高声议论道:“这前面开始的都是些垃圾,没什么看头,只有黑寡妇上台才是……” “哥哥,您见过传说中的黑寡妇?”还是那个瘦高男接过话茬,一脸期待的问道。 “没有……” “那您说这于欢欢和黑寡妇到底谁床上功夫好?”另一个人歪歪着提出一个貌似很有建设性的问题,引得一桌子人又开始大声议论。 麻麻地,怎么又说道老娘身上了!于欢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蛮腰,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绑平胸,再摸了摸自己比男人还要短的马尾,整个人风中凌乱了!她哪里能跟“床上功夫”四个字沾得上边啊!她明明还是黄花大闺女,好不好! “我靠,你们几个今天晚上还有完没完了?有功夫了不起啊?!”于欢欢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姑娘,更不是什么懂得三从四德的好妹子,她一掌拍在桌子上,正准备好好数落数落隔壁的几个人,“尽管放马过来,老娘坚决不会怕你们!输人不输阵,死了大不了再穿越一次!” “轰”的一声,于欢欢他们坐的那张桌子垮了! 宾客们愣住了,隔壁桌上的几个老男人也愣住了,老鸨愣住了,容长苏愣住了,就连于欢欢本人也愣住了……只有红杏想是早就知晓一般,若无其事的退到一边,拨弄几下衣衫上沾染的木屑,笑着看了众人一眼。 这春风里的背景深不可测,以前一个自以为是的穷楼阁弟子来闹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四周响起了整齐一致的吞咽口水的声音,看于欢欢的眼神带着同情和默哀。 “公子还真是胆大呢……”高楼之上,老鸨缓缓走下来,全没有刚才好说话的模样,看向于欢欢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这春风楼是你闹事的地方?” 第403章 借刀杀人 青楼是什么场所?一座青楼建,三千女子命断!这背后的**交易,钱权黑暗,甚至是加诸在尊严之上的凌辱,加诸在生命之上的虐杀都可以构成一部长长的史记了。 看着老鸨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容长苏看了一眼身边瑟瑟发抖的于欢欢,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不知道是不是在为她担忧。 “知道这春风楼里上一个撒野的人下场是什么吗?”老鸨的声音不大,却很震撼人心。她那张岁月刻下年轮的脸上有的是对世间一切的麻木和冰冷,她脸上的粉就像是遮掩内心丑陋的面具。 于欢欢被她的气势吓得两腿发软,就要跪下去,却被红杏一把提了起来。容长苏动了动自己想要伸出去扶于欢欢的手指,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好像对红杏拉起于欢欢的事情并不在意一般。 “你能不能争气一点?”红杏实在提的手累,媚眼中寒气一闪,瞪着于欢欢道,“你要是再敢往下跪,我这就把你扔到那个女人面前!” 于欢欢吓得立马站直了,对着老鸨还有她身后站着的一众五大三粗的壮汉以及壮汉身后的黑衣包裹的二十人友好的笑了笑,自以为萌萌哒的问道:“那个,老鸨姐姐……可不可以请教您一个十分非常和很简单的问题呀……咳咳……上一个在这里拍坏桌子的人最后怎么了呀?” 她说的很小心翼翼,语气带着讨好,就像是想要乞食的哈怕狗一般。她现在只觉得对面那个女人是老虎,能一口吃了她。她一不能飞檐走壁,二不能入土遁地,三不能学武松三碗酒一罐,什么都不怕了…… “呵呵,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被我晒干了放在春风楼的边上做了个活招牌,直到他的骨头化成灰……”老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也是冷漠的,仿佛一点都不在意这世间人的死与活,她的心在接第一个恩客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呜呜,老鸨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发誓!我平时吃的也不多啊,力气也不是很大啊,怎么一拍这个桌子就坏掉了呢?”于欢欢感觉委屈死了,“呜呜……是不是你家负责采购桌子的人贪污钱财,以次充好啊?这个桌子,一定是质量太差了!” 容长苏修长漂亮的眉尾微微一聚拢,不知道是为于欢欢的骨气郁闷还是在为她的智商着急…… 红杏看了一眼红杏,抬眸,望着那个咄咄逼人的老鸨,眼里闪过一丝不悦,犹豫了一会儿,仍旧没有出手。 “呵呵,公子这是在说笑话吗?”老鸨冷笑着看了一眼于欢欢,脸上的粉随着她的笑唰唰唰的直往下掉,“我们春风楼的东西向来是顶尖的,您居然说它质量差?” 周围的宾客也一脸不爽的看着于欢欢,生气她打扰了自己的雅兴。 隔壁桌上的肥猪看了一眼于欢欢轻蔑的说道:“老鸨,快点把这个瘦不拉几的小布丁清理了吧,不要耽搁我们看花残姑娘的表演!” “嘿,我说你个大肥猪,老娘刚刚对你友好了再友好,你丫丫不知道感恩戴德就算了,现在还对我落井下石,简直是无耻了!”于欢欢转头指着那个胖子的鼻子继续骂道,“我倒是说为什么你丫丫的长这么丑,原来是缺德事做多了!你看看你,啊,说你两句就气喘,是不是有病啊,是不是肾亏啊,是不是不行啊?不行你还来青楼,是不是望梅止渴啊?哟哟,还瞪我呢!怎么着,不服气啊,不服气你打我啊!” “我今天打的就是你这个毛头小子!”胖子嘴皮子没有于欢欢利索手上功夫却是货真价实的,他说着就朝于欢欢一掌拍去。 容长苏和红杏顿时一惊,刚想出手,就看到老鸨手指一动,将胖子的一招给接了下来,他们默默的收回手,不动声色。 于欢欢刚刚被吓得尖叫,半晌没有感受到什么内力将自己拍的半死不活,她轻轻睁开自己紧闭的双眼,看了一眼收回掌风的老鸨,感激涕零:“老鸨姐姐,太谢谢您救了小的了!小的今生也没什么本事,要不我以身相许吧?” 周围的宾客顿时惊得倒抽一口热气,一个个呆愣的对比了一下于欢欢瘦弱的小身板和青葱的年纪,又看了看半老徐娘的老鸨,沉默。 老鸨倒是有些兴趣的看了于欢欢一眼,说到:“你要是卖身入我春风楼,此事可以一笔勾销!至于你……” 老鸨说到这里,脸色一变,转向了边上看戏的胖子,很不给你面子的说道:“在我春风楼随便动手,还真是有点本事呢!” “我我我……是他,是这个臭小子叫我打他的呀!我就是听了他的话才动手的呀!您可千万不要怪罪在我身上!”胖子吓得瑟瑟发抖,哭丧着脸,指着于欢欢控诉她的罪行。 于欢欢拽拽的看了胖子一眼,鼻孔朝天的说道:“我叫你打我你就打我?那我叫你去吃屎你怎么不去?老鸨姐姐,这个人就是故意拂了春风楼的面子的,你可不要手下留情!” “你!” “你什么你!”于欢欢在男子开口之前堵了他的话,好不容易借刀杀人,找到机会报复这个男人,她自然不会嘴下留情,“刚才明明是老鸨姐姐在审问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代她出手,你的意思是你比她还有审判权?你想要凌驾于春风楼之上?哎呀呀,老鸨姐姐,您听听,其心可诛啊!” 胖子一口气被于欢欢堵得上不上下不下,逼得满脸通红!他比窦娥还冤枉啊! 老鸨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即心领神会,飞身落下,逮住胖子,押解的死死的。 “你会什么?”老鸨看于欢欢虽然年纪轻轻,却出落的还算标志,正好符合几个大叔的男风胃口,便一本正经的问。 于欢欢思索了一会儿,回答:“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 呃……这一次不只是宾客,就连红杏也呆了! 老鸨脸上的表情怪异的就像是调色盘,赤橙红绿青蓝紫一一扫过。她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愣便恢复冷漠:“识字么?” “汉子还是古文?”于欢欢很认真的问。 老鸨却以为这小子摆明了实在戏弄自己,手紧紧一捏,不由分说的就朝着于欢欢砸去,刚要落到于欢欢那颗小脑袋瓜子上,她力道忽然一收,愤恨的看了于欢欢一眼,转身朝楼上匆匆走去。 容长苏和红杏各自松了一口气,相互对视一眼,又纷纷避开。 于欢欢不明所以的睁着天真的大眼睛,环视了一圈沉浸在她惊天之语里的宾客,最后将目光落到了被押的死死的胖子身上。 “嘿嘿,你得瑟呀,你拽呀!”于欢欢说着就一巴掌照着他的大脑袋勺拍了过去,得意的笑道,“敢说老娘不要脸,敢议论老娘的身板,敢叽叽歪歪说我那么多坏话,报应了吧?!” 周围的宾客被于欢欢句子里的“老娘”震惊的下巴再次掉了下来,心里纷纷感叹:这个小公子估计是被吓疯了吧,这都语无伦次了! “你你你,你乘人之危!”男子被押的死死的,压根没有想到于欢欢会来这一手,气的吹胡子瞪眼。 “我就趁人之危,怎么样,怎么着?”于欢欢说着又是一巴掌,拍的她小手都发疼,想了想,转身不跟这个将死之人一般见识,“瞧你那副姿色,哼哼,就是色诱老鸨姐姐人家都未必看得上你!等着被晒成人干吧!” 胖子被于欢欢气的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晕了! 边上跟胖子同桌的几个人实在是看不惯于欢欢这么欺负自己的“兄弟”,一个个愤恨的盯着她怒道:“你这个小人,有种出了春风楼单挑?!” “我偏不出去,你打我呀,来呀来呀,打我呀!”于欢欢摇着腰肢跳着舞,得瑟的跟一只小哈怕狗一般,有了庇护她自然蹬鼻子上脸,“你们打了我的话,我正好可以一并将你们统统气死!哼,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乱嚼舌根子!” 几个人同情的看了胖子一眼,顿时明智的闭嘴,想到于欢欢现在是春风楼旗下的烦人,他们忍了忍,不再说话。 于欢欢挑衅了好久,都没见对方有反应,终究还是无趣的坐在一边,若无其事的开始吃东西,就算是死,她也要当个饱鬼。没准到时候又穿越了,她还要很着急的去找饭吃,挺麻烦的。 这次,宾客们都闭嘴不言,心里一个劲的想,他们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于欢欢还在淡定的吃,他们的心中一堆草泥马飘过,已经说不上来现在的感觉了…… 红杏倒是觉得有趣,笑着看了于欢欢一眼,说道:“多吃点,也好当个饱鬼!” “多嘴!”于欢欢瘪嘴,回头瞪了红杏一眼,却不小心落入容长苏那一双沉默的略带担忧的眸子里,嘴上的食物哗啦啦的就统统落了下来。她居然看容长苏看的入了迷,连老鸨重新叫她都没有听到。 第404章 质量不好 “呵呵,收你命的人来了!”红杏笑着说出这句话,心中却说不上来到底什么滋味,他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 于欢欢这才回过神来,呜呼哀哉的发现自己嘴里漏出来的食物掉了一衣衫,惊呼着抖弄了半天,才平静。吓得宾客们小心脏个个乱跳,已经对这个怪胎公子五体投地了。 老鸨很有韵味的看了一眼于欢欢,收起了脸上的冷漠和不悦,立即堆上了讨好的微笑:“刚才我已经查明了……这桌子的确是因为质量不好……” 呃……所有宾客齐刷刷的将目光望向了老鸨,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五花八门,各自苦痛啊,有千万种不解和猜测都只能憋在肚子里。 红杏倒是一脸饶有兴趣的望着这个老鸨,心中隐隐闪过一丝冷意——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小小春风楼的老鸨都这么厉害了?呵呵,看来他是太长时间不理正事了呀! 容长苏却是和刚才一样,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和胖子一桌的那几个人愤怒的瞪着于欢欢,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替自己的兄弟暗叫委屈。 “呃……您的意思是……我不用卖身了?也不用我负责了?”于欢欢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欢天喜地的拍着手叫道,“好耶,万岁!” 默默矗立在后台边上的老掌柜一听于欢欢的话,身体一抖,脸上的粉刷刷往下掉,整个人就跟筛子筛糠一样。 老鸨看于欢欢的眼中多了一丝别样东西,她的光余光瞥了一下边上瑟瑟发抖的老掌柜,心中便对那个人说的话有了几分了然:“老掌柜……这件事情你可知罪?” 其实,哪个店里的掌柜不贪污一些钱财呢?她们幸幸苦苦,为的不都是几个银子?这事儿却恰好在这个时候被戳穿,那就是要人命啊…… 老掌柜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求妈妈饶命啊,看在老妇多年为您效忠的份上,绕过我这一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鸨脸色一沉,转头看向于欢欢,最后落到众人脸上:“这件事是我春风楼的人做的不好,扰了公子的雅兴……去,剁一只手交给哪位小公子,算是赔罪!” “谢妈妈不杀之恩,谢妈妈不杀之恩!”老鸨一个劲的磕头,感激涕零。 周围的宾客却脸色一阵惨白,都快被吓得不举了。 “不不不,不必了,不必了……”于欢欢边摆手边朝后面的通道走,瞅准机会,一转身溜到了容长苏身后。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是不是下意识的,躲完以后才暗自吐槽,后悔。 老鸨看了一眼于欢欢,眼中的鄙视一闪而过,目光落到了容长苏身上,刚想说什么就见转过头去安抚背后的于欢欢。她生气的看了一眼老掌柜,冷哼一声,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既然如此,今日就作罢了吧!说到底都是我春风楼做的不对,今日全部免单,大家尽情享乐,把那个胖子放了!”空气中传来老鸨笑呵呵的尾音,再也见不得那些恐怖的黑衣人。小小的插曲也就这样过去,春风楼很快恢复了热闹的气氛,大家又开始议论起那个传说中的黑寡妇来。 于欢欢偷偷看了一眼隔壁桌的几个人,发现他们怒气冲冲的看了自己一眼,带着被她气昏的胖子匆匆付账离去。这个时候,他们哪里还有最初玩的兴致?! “明明就是他们不好,对吧?”于欢欢弱弱的对着容长苏和红杏说道,仿佛是为了平息自己心中的不安和内疚,“若不是他们叽叽歪歪的瞎议论,我也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要不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这桌子也就不会因为质量不好而破掉!要不是桌子破掉,那个凶巴巴的老鸨也不会来逮我!要不是她逮我,我也不会有恃无恐!要不是我……” “好了……你是和尚念经吗?”容长苏淡淡看了于欢欢一眼,指了指已经被春风楼收拾好的现场和刚刚新搬到他们面前的桌子与菜肴,“你不吃?” 于欢欢忽然发现自己口干舌燥,又累又渴,瞪了容长苏一眼,大吃特吃起来。 整个世界一下子清净了不少!容长苏轻轻的点点头,拿起新摆好的筷子优雅的吃了起来,动作很慢,很流畅。 红杏一直只喝酒不吃菜,仿佛是为了挥霍自己的健康和无尽寿命一般,他但求一醉。 世人永远是麻木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人的本性!他们只把刚刚的插曲当成事茶余饭后的有趣谈资悄然看过,不会在意刚才两个生命在刀尖上游走的紧张和苦痛。 青楼,从来都是个凉薄的地方! 男人,凉薄!女人,或许也凉薄!他们要的不都是活下去,或者说是更加幸福多金的活下去! “哎!我忽然不喜欢这里了!”于欢欢吃了一会儿摇头停下,看着台上的古典美女云袖飞舞,长裙飘扬,心中一片悲戚,“我估计这些女子十有**都是被那个坏老鸨给威逼利诱来的,可恶!也不知道她们为了舞这一曲吃了多少苦!还有啊,刚才那个肥头大耳的臭男人若是看上她们了……画面太美,我不敢想!” “庸人自扰!”容长苏说话向来言简意赅,淡漠冷情,评价也深刻。 于欢欢白了容长苏一眼,望着那舞台,瘪瘪嘴,想了想,觉得也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命运,她哪里管的过来呢?就算她是救世主,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要她这个小布丁救啊!更重要的是,她压根就没有那个能力救啊! “对!五王爷说的极是,这其实就是桌子的质量不好,关我什么事?!”于欢欢仿佛想清楚了一件大事似得,认真的端起一杯酒对着容长苏放在桌子上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呵呵,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容长苏狐疑的看了一眼于欢欢,然后将眼神落到被于欢欢杯子触碰的地方,嘴角轻轻染上了一个笑意…… “几位公子,这里是我们楼里姑娘的牌子,你们请点!”丫鬟们没一会儿就送上了一个包装好看的本子,上面每一页都有美人画像,还用小小的毛笔字写上了女子的特长,很是用心。 于欢欢这才想起刚刚进门就发生了一大堆的事情,他们几个还没来得及叫姑娘呢!不过她忽然感觉这古代逛窑子叫姑娘,跟现代点菜是一个把戏……若是有兴趣,还可以跟伺候人酒水的丫鬟询问姑娘的各种信息呢! 容长苏对这个没有兴趣。红杏也是一副你看着办的架势。于欢欢终于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陪着自己失忆老公逛窑子,还顺便给他点女人的好媳妇了。 “这个姑娘不错,这个,还有这个!”于欢欢本来只是想要点两个,终究是觉得来青楼要见识见识美女,就给自己也点了一个。 小丫鬟色色的笑了一声,要了打赏才转身离去:“公子稍等!” “哼,什么免费,这都是挂羊头卖狗肉!不要结账,要打赏,一个理!”于欢欢望着小丫鬟笑嘻嘻拿走的银子,心中一片不舍,“我还缺钱呢,我都没有一个青楼丫鬟有钱!” 容长苏看了于欢欢一眼,不置可否的摇摇头。 红杏笑着一把拉过于欢欢伸出自己的手中,轻柔的理开她额间的留海,感受她身上赶紧的味道,心中又有一瞬间的迷茫。他匆忙收回手,笑着往后倚靠,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对着于欢欢说道:“你可是堂堂族长,钱多的是!” “真的?”于欢欢激动的刚一抬手,想要拍这张桌子,又在空中猛地一手,差点把自己弄得从椅子上掉下来,“咳咳……质量不好,小心爱护,爱护!” 红杏无语的笑着点头:“说的是,说的是!” 于欢欢逃也似得收回自己的手,小手扶着胸口一阵喘息,半晌,才呆愣的回过神来,摸着自己白白嫩嫩的手掌一阵不解。她这手掌怎么看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手掌,怎么得就能一掌拍掉那么厚重的木桌?她刚才明明感觉内心有股火,顺着小腹往全身散发,难道说这个于欢欢本尊是个隐藏的武林高手? 于欢欢风中凌乱了,刚想开口问红杏,就看见三个轻纱遮面的女子摇曳身姿朝着他们这张桌子走来。 隔着轻纱,于欢欢能清楚的瞧见三人的长相,心中便有些失望! “三位公子久等了,这便是公子您点的姑娘了……嘻嘻,您真是有眼光呢,她们可是我们店里的三朵金花哟,人美声音更甜!奴婢告退……”小丫鬟带着店里除了那位之外,最可人的三位姑娘走到于欢欢他们面前,眼里是肉疼和不舍的眸光。 于欢欢看了一眼这三位女子,长袖一拂,笑着摇头,端起桌上的清酒饮了一口叹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穿越半缘君。” 容长苏,红杏和三位姑娘都是懂琴棋书画之人,对于欢欢这诗却是弄不明白,一个个狐疑的望着她…… 第405章 三朵金花不好看 “沧海乃是极大之海,比穷楼阁边上的海水还要宽阔。至于这巫山嘛,嘿嘿,就是一处隐秘的高山,常年云雾弥漫,犹如仙境。”于欢欢摇头晃脑的接着说道,“不是本公子给你们挑的姑娘不美,而是,本公子已经见过最美的了……” 容长苏因为于欢欢的这首诗,微微抬眸,那万年不变的淡漠眸子忽然闪过一丝烦躁,烧的他心里像是着了火。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于欢欢这个不知礼数,不知进退的泼辣女子如此在意,狐疑的看了红杏一眼,终究还是垂眸沉思。他明知道自己在他那双魅惑的笑眼中读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还要去探究,真是…… “唉,你这个小公子说的话我就不爱听了,这三位姑娘我们哥儿几个平时就是排队也抢不到她们的号,你到是好,一口气鄙视了我们所有人的见识!”刚刚从于欢欢身边巾帼的一个大叔一脸怒气的转过头来瞪着于欢欢,想要为那三个被于欢欢拂了面子的金花讨回公道,顺便留下好感。 于欢欢瘪瘪嘴,老大不乐意的看了一眼那个年过半百的长胡子大叔,思索了一会儿:“我看公子仪表堂堂,风流倜傥,英姿勃发,绝非池中之物,怎么见识就这么短浅呢?就三个这样式的青楼女子你就拜倒了?那要是遇到我姐姐,你不是要流鼻血而死?” 其实于欢欢心里想的的是于心冉,不过嘴上却不愿意承认她比自己漂亮。所以在其中一朵金花问出她姐姐名字的时候,于欢欢灵机一动,爆出了自己得名字。 “呵呵,原来公子就是那个风流女的弟弟啊?”三朵金花最中间的那个长相甜美的姑娘柔柔掩唇一笑,接着说道,“久仰久仰……” 红杏眼中也闪过一丝揶揄。 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容长苏那淡漠的眸光落到了于欢欢的脸上,也轻轻的一笑,看不出息怒,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凉薄:“拿自己的姐~姐~和青楼的姑娘做比较很骄傲吗?” 容长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到于欢欢把自己拿来跟青楼女子做比较,心里一股子火大,他压制了好久才让自己没有摔杯子。 于欢欢一股火被几个小女人憋得难受,看了一眼那个挑起“战争”的大叔,不乐意的比了比拳头,却也不敢在春风楼继续惹事。 三朵金花也都是傲气的主,明明之前不是伺候大厅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被老鸨叫出来伺候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心里火大。 “呵呵,她不喜欢美女,我喜欢!”红杏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的气氛,那双色色的妖气眼眸轻轻一挑,两只手臂一拉,便轻易的避开于欢欢,将三个女子统统拉入自己怀抱,满意的朝容长苏得瑟的一笑,“他们不解风情!” 三个姑娘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红杏,立即化成了一汪清水,融进了他的怀里。 那个大叔见救美不成,翘了翘胡子,说道:“小毛孩!哼!” 然后转身自以为帅气的离开,那略微佝偻的背在于欢欢的眼前晃了晃,闪的她眼睛有些迷乱,大叔却以为自己天下第一美男子,一路走一路风流倜傥的跟周围倒酒的小丫头调笑几句,满意得不得了。 于欢欢看了的啧啧称奇,终究是受不了这种老头子,收回目光,却不小心看到在三个美女间玩的游刃有余的红杏,对他肃然起敬。瞬间,她对红杏的崇拜一瞬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她对那三朵金花的审美观更是不敢恭维,看了一眼容长苏,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仿佛在说:这个比那个好看多了! 容长苏不在意于欢欢看自己的眼神,依然遗世独立。 红杏忙着应付三个美人,更加没空去在意于欢欢,骚包的就像是一只开了屏的孔雀,满脸写着色样。 于欢欢一把拉过给隔壁桌上参酒的小丫鬟,好奇的问道:“我上次来的时候虽说是白天,但也没见这春风楼生意这么好呀,怎么今晚连个雅座都没有了!这大厅还这么多人,刚刚有来了好多……” 上次?!容长苏和红杏各自转头,看了于欢欢一眼,脸上的表情各不一样,两人的眼光不经意的在空中相遇,又纷纷避开,基情无限。 “公子你有所不知啊!今夜可是花残姑娘表演的日子哟!”小丫头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对于欢欢说道。 噗……于欢欢刚刚吃了点东西,一不小心全喷出来了。她呛得端起酒杯猛地漱口,雷的小丫鬟手中的茶杯不知道该不该递给她。 “你说那个姑娘的名字叫什么?”于欢欢刚才灭有仔细去听这个那个姑娘的名字,这会儿忽然听到花残二字,心中一片苍凉,想起了当年自己从这里胡乱带走的那个男人,“不会这么巧吧?!” 小丫头不解的眨巴眨巴自己眼睛,半个字没懂。 于欢欢这才想起梁叔公是梁家族长,不可能是青楼男官,放松了情绪,端过小丫鬟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口,压压惊,这才继续问道:“这花残姑娘是谁?” “花残姑娘有个外号,叫黑寡妇!”小丫鬟说这个的时候更是靠近于欢欢,生怕被别的人听了去,又得挨老鸨的棒子,“可出名了!” 于欢欢这才想起刚才听过的这个封号,刚想拉着小丫鬟继续探究探究八卦!毕竟能遇到一个这么会取名字的女性同胞,她还是想要结交结交的。 哪只,那边的那个大叔猛地呼叫:“这边,添酒!” 小丫鬟就被那个骚包的大叔给叫走了。 于欢欢无奈的望着丫鬟远去的背影,轻启朱唇:“菊花残,满地伤,你的影子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小丫头像是有什么感应一般,身子一抖,似乎觉得背后一阵凉风,不解的回头望,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于欢欢不悦的看了一眼红杏那边,感觉自己就是自讨没趣,那家伙周围完全变成了美人浅笑英雄醉的恶心场面了。她的身体想到红杏那比女人还要柔软的腰肢,吓得浑身抖了抖,一口气将手中的茶水喝干,看了一眼红杏,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这位公子,您一个人陪三,肾透支了怎么办?这里又找不到汇源牌肾宝……” 忽然,红杏那边的画风一滞,所有人都齐刷刷的转头望向于欢欢,眼中神色不尽相同。那朵最美丽的大金花对着于欢欢翘了翘兰花指,掩嘴轻笑,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像是在说——公子,寂寞了吧?!寂寞了,我们也不约! “呵呵,就算再加上你一个,本公子照样受得了!”红杏一把扯过三人,朝着于欢欢挑眉一笑,随意的说道。 妖孽就是妖孽!于欢欢瘪瘪嘴,看了一眼沉浸在红杏温柔乡中的三个女人,往容长苏身边挪动了些许,用手肘撞了撞他,想了想,还是开口,很认真的问道:“喂,容长苏,你还是不是处?” “噗……咳咳……”容长苏被于欢欢一句话给弄得情绪激动,身体条件反射的将喝到嘴里的酒给呛入了气管,咳得浑身颤抖,那种辛辣的感觉从鼻腔和口腔的交接处冒出来,难受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于欢欢,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了?” 容长苏真的是对于欢欢无奈了!他不动手打女人,感觉很没有品位,他明明是雄韬伟略,纵横捭阖的东齐国五王爷,怎么就在这个小丫头面前,被逼的处处难受?! 奈何……某个小小的平板公子还一脸正经的瞪着容长苏,感觉自己蒙受了偌大的不白之冤,挥着小胳膊,威武不能屈。 “喂喂喂,你自己喝酒喝呛到可不能怪我呀……”于欢欢正义凛然的为自己的“清白”辩护,“可不能人穷赖屋基,更不能没米吃赖筲箕!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把自己的问题赖到别人脑袋上,不道德!” 饶是修养再好,也受不了这样抵死不承认的于欢欢,容长苏再一次火了,忍无可忍的一把抓起于欢欢,朝着刚才那个角落摔去,很快很迅速!很狠很直接! 于欢欢郁闷,都还没有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刹那间,只听见耳边呼呼风声,自己就已经抛物线到刚才那个黑角落了,她仍旧以相同不雅的姿势趴在那里,傻傻分不清楚! 容长苏揉了揉自己的手,心里居然感到微微的舒爽!他讶异的瞥了趴在地上不起来的于欢欢半眼,呼出一口浊气,估计是自己是被气糊涂了…… “我去……”于欢欢趴在地上准备碰瓷,准备等容长苏或者红杏,更或者青楼经过的某个好事宾客和小丫鬟过来询问,只可惜,她失算了,“这青楼还真是人情淡薄呢!” 其实,是她摔的地方太暗,一般人都不会往那里看…… “算了!”于欢欢气鼓鼓的自己爬起来,慢悠悠的回到刚才的位置,在三朵金花看猴戏一般的眼神里,猛地冲到容长苏怀抱里,一把勾住他脖子,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嘴里还支支吾吾,不清不楚的说道,“丫丫的,敢让我丢脸!哼哼,今儿我就让你变成断袖!” 第406章 妖孽很色 天啊……三朵金花瞬间呆愣了,连手中剥了一半的葡萄掉了,自己机械运动般的吃了葡萄皮都不知道。 那一刻,红杏摸不清自己心底的声音,是喜是悲,他看向容长苏和于欢欢紧紧相贴的嘴唇,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容长苏自己呆愣了一瞬,他的手想要抵开于欢欢,可是在想要将她推走的一瞬间,他心中生出了万千不舍和渴望。这片唇瓣,浇灌了他多年来,冷漠的心脏! “哼!”于欢欢看了一眼容长苏被自己咬的红红的嘴唇,享受了一瞬间自己报复的快感,转身,大摇大摆的坐到自己座位上,看了三朵金花一眼,很是得意的挑眉,“知道得罪我的都是什么下场了吧?” 三朵金花估计是被于欢欢这个神经病公子的剽悍行为给打击傻了,居然整齐一致的摇头,像是幼儿园的乖乖小朋友一样,脸上一片木讷! “哈!哈!哈!哈!我就是要让他成为人人唾弃的断袖!要让他名声扫地,要让他天天被人议论在风口浪尖!”于欢欢振臂一呼,豪气干云的大笑四声,对着三朵金花貌似很霸气的说道。 其中一朵金花很乖巧,很老实的开口问道:“这样惩罚的话,难道……你不会成为人人唾弃的断袖?不会名声扫地,不会天天被人议论在风口浪尖?” 呃……于欢欢摸了摸自己的嘴,又狐疑的抬起双手,捏了捏自己被绑的平板一样的死胸,再看了看自己宽大的男袍,最后弱弱的扫射了周围看自己的少许宾客一圈……噗通一声倒在地上,装死! 周围的人刚想去扶起于欢欢,却听到舞台上一阵优美的旋律响起,四周猛然一暗,一个美丽而窈窕的身影从轻纱帷幔垂落的舞台之上缓缓出现。只有那里,有光亮,这春风楼现在仅存的一束光亮。 周围的人瞬间骚动了起来,一个个急切的交头接耳,眼神渴望,像是发现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躺在地上的于欢欢再一次被别人忽略了…… “花残……是花残姑娘!”身边的三朵金花激动的站起身子,不由自主的朝着舞台的位置靠近了一些,想要看的更清楚。 “算了!”于欢欢看在花残表演的面子上再一次自己爬了起来,瞪着容长苏那双漂亮的眼睛,愤懑的压低声音说道,“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红杏笑着看了一眼于欢欢,最后还是被高台之上那水蛇妖一般的俏丽身影吸引了。他阅女无数,却很少见过像舞台上这样好身材的女子……上一次,好像是几百年前了吧!他到底是花了些功夫才睡了那个女人…… 女子跳的是一曲天外飞仙,灯火摇曳,轻纱笼罩,那之中翩翩起舞的美丽女子更是身段玲珑,若真的来自天外,飘忽不定,难以企及。 于欢欢以前很少看古代舞,她还是比较喜欢现代舞和街舞,那种随性的律动是一种浮夸的放纵!今日这个花残带给她的是整个古典舞的巅峰视觉盛宴,她直接呆了,灵与肉都分立了一般,望着那或撵转下腰,或飘飞抛袖,又或者飞天而起的瑰丽女子,她感觉自己以前是多么的无知啊……这个才是真正内涵的放纵,诗意的表达!舞,居然可以用近乎残忍的方式将花残的情绪硬硬的塞进每个人的心中,久久不灭。 一曲天外飞仙动了无数男人的心…… “美!”良久,周围灯光已经再次通明,舞者也早已退去,于欢欢才从思绪中清醒过来,激动的拍着小手,吼道,“再来一曲!” 呃……周围顿时发出叮叮当当的筷子落地声…… 于欢欢不解的环视众人,很傻很天真的问道:“难道你们不想再看吗?干嘛都这么看着我?” “土包子!你以为花残姑娘是什么人,你说看就看?我在这春风楼呆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几曲呢!”三朵金花里面那个妖妹妹不屑的对着于欢欢瞟了一眼,轻蔑道,“你能够看一曲就已经是前世修来的了!” “这么拽?!”于欢欢瘪瘪嘴,嘟囔着,“恃才傲物可不是一件好事!这花残姑娘美则美矣,不过……” “哼!空口说白话!你要是像花残姑娘这么厉害,估计比她还拽呢!”金花看了一眼于欢欢,对他没有半块肌肉的少年身子一点兴趣也没有,再看看她那副长相,又给他减了几分,“这么丑,逛妓院都没有姑娘看得上你!” 于欢欢最讨厌别人说她丑,捏了捏拳头,忍了又忍,怒道:“本公子一般可是不打女人!别逼我!” 三朵金花被于欢欢狰狞的模样吓得退了几步…… “欢欢!”容长苏一把拉过于欢欢,让她距离自己近一点,看了一眼三朵金花,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刚才差点被老鸨宰了,还敢惹事?” 呃……于欢欢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容长苏,满脸不解!他们这是算讲和了?似乎有那么点朋友……呃……应该是好好朋友的意思!她不敢相信容长苏居然会保护自己似得,踮起脚尖,转头看了看窗户,狐疑月亮是不是拐了个弯出来了? “我刚才听人说这位花残胡娘又叫黑寡妇?”红杏笑着看了一眼容长苏和于欢欢,收回目光,不经意的启唇,问三朵金花,“真不好听!” “呵呵……公子你有所不知啊……”大金花笑着捂嘴,兰花指上涂抹的胭粉香极了,“这花残姑娘之所有有个黑寡妇的雅号其实是因为……” 说到这里,大金花忽然一顿,看向二金花和三金花,瞧她们脸上都爬满红晕,才轻笑着瞟了三位公子一眼,神秘的压低声音说道:“因为她见过的男人都死了!” “死了?!”于欢欢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不由自主的朝容长苏的身体靠近了几分,名其名曰有暖大家取,相濡以沫,慰藉彼此,都是好基友,不必客气。 容长苏轻飘飘的瞧了于欢欢一眼,内心有一种狂热的爱意似乎在奔腾,似乎正在产生,他揉揉自己的脑袋,瞟了红杏一眼,自言自语的说道:“朋友妻,不可欺!” “呵呵……”红杏听了这句话,笑着看了容长苏一眼,意味深长。 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丝毫没有影响于欢欢亮晶晶大眼睛里面闪耀的好奇心,她一把扯过二金花,搂在怀里,随手挑起下巴:“霍霍……你要是不乖乖告诉我的话,本公子今晚上就上虐妹子十八般酷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 “我就敢!”于欢欢抢在姑娘说话之前开口了,一脸蛮横,“我是这春风楼的嫖客,有点个人‘兴趣爱好’是自然的,你是我点的姑娘,当然要伺候我!” 二金花原本红润的脸色被于欢欢吓得一白,求救的看了一眼红杏,发现他正在跟其余两朵金花调笑,心中一片悲戚,唯唯诺诺的问道:“若是我说了,那公子……” “呵呵……别跟我谈条件!本公子向来不喜欢跟美女谈条件!”于欢欢色眯眯的笑着说道,那感觉相当邪恶。估计是纯属报复,她的大眼睛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快感。 二金花终于还是抗不过命运,窝在于欢欢那憋屈的难受的小怀抱里小声说道:“那些男人都是见了花残以后和她行**之事,最后精尽人亡而死的!所以大家都喜欢叫花残黑寡妇,还有男人打赌说他见到花残姑娘一定把她征服……” 二金花说的很含蓄,脸色微微红,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害羞…… “这么拽?!”于欢欢险恶的一把推开二金花,将她送到红杏怀里,揉了揉自己抱得痛的手臂,“真沉!你这个妖孽居然抱得动三个……奇了个怪了!” “因为本公子是真汉子!”红杏笑着挑起大金花的下颚,轻轻吻了一下,得意的朝于欢欢挑眉,一语双关。 “切!”于欢欢从鼻息里面吐出一个声音,不屑的说道,“玩够了没有?玩够了就走!这花残的舞是看不成了,我对这搂搂抱抱的事情又不喜欢!” 容长苏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不大开心的样子…… 红杏看了一眼起身要走的于欢欢,又看了一眼几个没有吃到的美人,抬手塞了一堆银票,有些遗憾的摆摆手叫她们退下了。 “钱多烧的!”于欢欢揶揄一声,白了红杏一眼,拉着容长苏,临阵倒戈的很明显,“我们不理这个老色狼,走!” 于欢欢刚走了没几步,就被老鸨笑眯眯的拦住,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再见不得刚才的凶悍和强硬:“三位公子请留步,花残姑娘有请!” 于欢欢盯着老鸨那慈眉善目的讨好模样看了很久,严重怀疑这个老鸨是被掉包了!她瘪瘪嘴后退一步,暗自腹诽——演技真好! 红杏倒是对这个传说中的花残姑娘很有兴趣,他白色的袖袍一旋就已经转到容长苏和于欢欢的前面,正好落到老鸨的对面。他有意无意的看了老鸨那双发暗的昏黄色眼眸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呵呵,正好,本公子也想瞧瞧这个能让无数男人精尽人亡的绝色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第407章 花残是她 老鸨似乎听不见红杏言语之中的轻佻,笑的依然和蔼讨好,对着三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卑躬屈膝的在前面领路。 红杏那性感的红唇绽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缓缓拉大,最后占据了一整张脸,显得无比邪魅,又似乎高高在上。他毫不迟疑的迈步跟在老鸨身后,满身华贵。 “孔雀!”于欢欢拉着容长苏的衣袖,指着红杏,嘟嘴,“一听到有美女相邀,就跟丢了魂儿似得!” 容长苏的目光落到于欢欢拉自己的衣袖上面,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轻声开口问道:“你是在吃红杏的醋?” “噗……”于欢欢被容长苏的一句话给活生生的震撼到差点晕厥,晴天霹雳估计也就是这个效果吧!她脑子一堆王尼玛张尼玛走过,还统一向着容长苏的情商致敬!拍了许久胸部,于欢欢才缓过一口闷气,抛给容长苏两颗大大的卫生球,好像很凶巴巴的反驳:“容长苏你脑子没毛病吧?我会吃那个不男不女的醋?我跟他是姐妹!姐妹,懂不懂?!我要吃他的醋的话,还不如吃你的……至少,你是个雄的!” 容长苏满头黑线的看了一眼于欢欢,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总之有点乱,又似乎并不是生气。 “你不去看那个花残姑娘?”容长苏对这个残那个残并没有什么兴趣,似乎从生下来开始他就是淡漠的。 于欢欢一把挽过容长苏的手臂,自然而然的说道:“去,怎么不去!一起去,搞破坏!” 却不知道他俩这样的断袖落到这么多双眼睛里,又变成了怎样风流的桃色新闻…… 于欢欢拉着容长苏紧赶慢赶的,终于在穿了好远好远的弯弯绕绕的走廊之后见到了引路的老鸨和笑嘻嘻的红杏。 “嘿嘿……没想到你也会对美女感兴趣啊?”红杏转身看了一眼于欢欢挽着容长苏的小手,笑着说道,“有意思……” 这一刻,他只是一个下棋之人,心中的一切就当做是黑洞,永埋心底好了。 于欢欢冷冷的看了红杏一眼,绕过他,无视。她拉着容长苏,老实巴交的跟在老鸨身后,心心念念的想要见到那个飞天女子。 “请吧!”老鸨笑着对三人做了一个手势恭恭敬敬的立在一边,服务十分周到,“三位若是有什么需要在门口拉响这个系着红绳的铃铛便是!” 于欢欢看了看老鸨,怕怕的苦笑了一下,礼貌的点了点头,迟疑的伸出手,轻轻推开房间的门。 刹那间,一个女子出现在于欢欢眼前——浑身黑衣包裹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段,脸上也是被黑色绷带缠绕的密不透风,只是那袖口的一只红线绣的蜘蛛栩栩如生,叫门口的于欢欢一时间都噤了声,被里面的气压逼迫的往后退了一步。 红杏那双妖媚含笑的眸子里也凝上了一层薄薄的霜,看着这个黑衣女子,勾唇浅声问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黑寡妇?” 女子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是极其妖娆的,那灵动的眼珠和透明的眼眸便能显出几分主人的美艳和绝色来。她的眼珠微微一转,门口于欢欢都不由自主的随着她的眼神看向了边上的红杏,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这个……不是很明显吗?”花残笑着摆了摆手,邀请三人进屋,“里面一叙!” 她眸子里若有若无的光总是落在淡然的容长苏身上,似乎对他很感兴趣。花残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妖娆而美丽的,这种不是刻意,而是与生俱来,仿佛融入骨血,自成一派,是特属于她的风格。 “嘿嘿,你跳舞可真好看!”于欢欢鼓着胆子迈步进入,尴尬的笑了笑,没话找话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在脸上缠着绷带啊?” “因为我不想要你们看到我的脸……”花残看了于欢欢一眼,没有丝毫停留,她的每一个动作就像是牵动千军万马文武百官的女王一般,高不可攀。 这一刻,自信心无比爆棚的于欢欢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低微和渺小。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这个有屁股有腿的女人,感觉自卑。 “因为我们见过?”一直很不愿意开口说话的容长苏突如其来的冒出一句叫人浮想联翩的话,引得于欢欢脑子一震。 花残刚才那微微挑起的妖艳眼尾轻轻一放,眸光一转,落到了她一直在意的容长苏的身上。她看他的目光就像是猎人看自己的猎物,眸子里笼罩着占有和猎杀的阴影,看似平静美艳,却杀人无形。 于欢欢终于知道有个很牛掰的所谓古人说过那句“女人是最好的武器了”,她看了一眼花残,很赞同的点点头。她觉得花残完全可以征服世界! “呵呵,也许!”花残不想骗容长苏,是出于勾引鱼儿的前戏,还是出于对容长苏颇有姿色的俊颜,她自然知道,“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她嘴角的笑意流泻出来,很是好听,也很是愉悦。 于欢欢傻呆呆的站在中间,只能装聋作哑,她又不是笨蛋,哪里看不出花残和容长苏之间暗暗涌动着的“功夫”,不过帮不上忙罢了。 容长苏瞧了一眼花残,眼神平静的就像一滩死水,或许就只有遇上了于欢欢才能搅得惊涛骇浪。 “呵呵……你和我想的一模一样!”红杏瞧了一眼花残,脸上的**表现的十分明显,“美丽,妖娆,高贵!” 花残目光微微一收,落到红杏身上,刚才看这个男子只是惊鸿一瞥,震撼于他的绝色,现在,她却是仔仔细细的将红杏给打量了一番,最后不屑的笑了。她见过比他更凌厉,更霸道的男子,也见过比他更凶恶,更森冷的男子,最后,不都变成了她的裙下之臣?!她看红杏落到自己身上的**眼神,就已经没有了和他继续对视下去的**,正要开口说话。 “姑娘,您胸围多少啊?怎么保养的?好大,好圆,好挺!”于欢欢实在是忍不住了,抬头看了一眼花残,整个人就被那双露出半边的胸给惊呆了,最贱的问了出来。 于欢欢脸上是小少年对淑女的色迷迷贪恋,目光在她抹胸上露出来白花花的深沟里流连……其实她是羡慕嫉妒恨而已……怎么就被人家看成了好色呢? 花残见过的男人很多,却从来没有被人当着面问出这种问题,她藏在黑色绷带下面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望向于欢欢的目光却是不屑和骄傲的。她根本不想回答于欢欢这种登徒浪子提出的问题。 “呵呵……你不让我们看你的脸,其实是不想要让我们‘精尽人亡’吧?”红杏笑着看了一眼闯祸的于欢欢,对着花残说道,“在这个青楼里会顾忌我们性命的人应该不多才对!让本公子猜猜看你是谁好了……嗯,不急,我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 “是她,是她,是她!”于欢欢在红杏的提示中猛然想到了他们在门口看到的那个绝色女人,激动的大吼,“是她是她就是她!” 红杏想要捂住于欢欢的嘴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无奈的扶额,揉着自己头痛的太阳穴,肠子都悔青了——他为啥要带于欢欢来?明明是想看容长苏被自己灌醉,然后左拥右抱,让于欢欢吃醋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知道我是谁的人都不能活着!”花残看向于欢欢,削葱一般的弹指轻轻伸出,运内力于指尖,做着随时要发动攻击的动作,“这位小公子怎么这么不守规矩!” 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责备,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满是妖气的眼眸闪过一丝黑气,吓得于欢欢踉跄了好几步,匆忙后退。 容长苏不着痕迹的占据在于欢欢身边,时刻准备接下花残的攻击…… 红杏却若无其事的朝着花残靠过去,笑的勾魂:“你不会杀我们其中任何一个的,对不对?如果你要杀我们的话,刚才就并不必插手拦住春风楼的打手了!” 花残看向红杏的眼神落下星星点点,很美很美:“这位公子倒是个妙人……呵呵……花残服了!” 花残的声音带着天然的俯视和魅惑,君临天下。她的手微微一收,那流转在之间的气流瞬间消失无踪…… 于欢欢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依靠在身边的容长苏腰上,都快虚脱了:“咳咳,我说花姐姐啊……您人长得漂亮,身段又好……怎么偏偏爱吓唬人?我都快被你吓尿了!” 呃……容长苏和红杏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统统看了于欢欢一眼,韵味很有深度。 花残不知道于欢欢是女子,也并没有对这句话有多大的想法,她到底是青楼混出来的千年琵琶精,不避讳这些。 “呵呵,以后这位小弟弟可不要对人乱说哟,不然我可是会活活剥了你的皮,生炖你的肉补身体!”花残看了一眼于欢欢,半真半假的说道。 花残看容长苏的眼神带着一股霸道,一股志在必得,一股阴森森的气势,吓得他身边的于欢欢差点腿软的跪下去。 第408章 在一起啊 明明花残说出来的话像是骗小孩子,于欢欢却真的被唬到了,委屈的对着她瘪嘴,决定上演苦肉计。 “如果姑娘没有别的事的话,那我们先走了!”容长苏抢在于欢欢之前一把拉过她,头也不回的走掉。红杏对着花残做了个飞吻,也转身走掉了。 于欢欢在女子那略带诡异的眸光中机械的被容长苏给拉着肩膀往外走…… 花残望向容长苏的目光里多了一份志在必得,她看上得男人还从来没有一个能逃出爱上她的厄运……这个温润的男人也不行! “那个男子什么来历?”女子伸手缓缓接下脸上的绷带,转头轻轻将手中的美人扇搭在不知何时凭空出现的老鸨手臂上,笑盈盈的问道,那张美艳无双的脸上便多了几分潋滟的红晕,倾国倾城,绝色天香。 已经看过花残无数次的老鸨一下便落进她的美色诱惑之中,呆愣在哪里,以为自己入了仙界。等到回过神来,她才震撼于刚才惊鸿一瞥的花残,心中一片怅然,想着这个貌美如花女子的狠辣和命运,终究还是让自己继续麻木着。 “不知道!他第一次来春风楼……他身边的两个公子也是第一次来……”老鸨恭恭敬敬的对着花残说道,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心疼和关切。 花残看了一眼老鸨,笑着将手中的美人扇撕碎,缓缓吐出一个字:“查!” 一个字,冷漠切残忍!掠夺者永远的本性,征服和占有。花残喜欢享受猎物濒临死亡的挣扎和绝望…… 现在,容长苏就是她的猎物! 于欢欢被容长苏一口气拖着,走了好远好远,似乎要走过地平线,走出隐世,走出东齐国,走向于欢欢记忆中的未来! “噗噗噗……五王爷大人,您老人家能不能慢点?”于欢欢现在已经出气多于进气了,要是再跑下去的话,她估计自己很快挂了,“你是赶去接生啊,还是赶去投胎啊?” 容长苏被于欢欢问的一停,想着自己刚才胸口那股不安分和急切带她走的冲动,身体微微一震,呆愣了一会儿。半晌,他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于欢欢,沉默了许久……在于欢欢以为他又要淡漠的带着她飘远的时候,容长苏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怎么会懂那么多?”容长苏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胸中有些怒火的,他似乎觉得女人就应该纯洁一点,最好是什么懂不懂。他想不明白于欢欢为什么懂得比自己还多,还说什么虐你十八般武艺,胸胸大大的!他听着就觉得生气,却又不知道气从何来,憋闷的要死! “啊?什么懂那么多?”于欢欢被容长苏突如其来的问题打击的风中摇曳,她望着他那张千年不变的面具脸,瘪瘪嘴,“你这个人怎么这副样子啊?!难怪长安城都要说你是断袖啦……说个话都说不明白,真是的!” 她看了容长苏一眼,转身想要往回走,却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子阻力,生生将她拉住。她的身体被这么一拖,重心瞬间不稳,朝着一边倒去。 “呜哇哇……不是吧……咦……”于欢欢的叫喊声戛然而止,她落入了一个泛着好闻香味的怀抱里,几乎是本能的,她立马搂上了容长苏的腰,抬起自己萌萌哒的小脸,笑着望向容长苏,眨了眨眼睛,说道,“王爷,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样搂着别人的时候,超帅?” 容长苏被于欢欢的这句话吓得手一松…… “咚”!于欢欢很没有悬念的落到地上,摔得两眼冒金星!她记得这次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摔她了,古人说“事不过三”,于欢欢就算是没有脾气,也被容长苏惹毛了,更何况她骨子里傲娇的小脾气还是很臭的! “容长苏!!!”于欢欢爬起来对着容长苏怒气匆匆的一叉腰,向天狂吼。 容长苏被这一声吼给吓得脚底一歪,差点摔了下去,好在他武功高强,脚尖一用力,便维持了平衡,若无其事的朝着于欢欢靠近了一些,看着她,居高临下。 “你是不是神经病啊?!你是有扔人的癖好吗?!有病就治啊!你有病,我有药啊!”于欢欢瞪着容长苏,恶狠狠的说道,“药!别!停!千万别停!”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直呼本王的姓名!”容长苏被于欢欢弄得不甚其烦,听到她这么毫无顾忌的连名带姓叫自己,恨的咬牙切齿,“于欢欢,你知不知道这是要灭九族的?” 知道个屁啊?!于欢欢在心里火大的骂道:你丫丫把老娘弄到这里来不就是看上我的美貌如花了?平时装的跟正人君子一样,背地里却将本小姐我偷偷摸摸的拐到这荒郊野岭来干坏事,哼,你要是敢动本小姐一根手指头,小心我就切了你! 只是,现实却是…… “那个五王爷……小女子与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您为什么要把我掳来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啊?”于欢欢勾起可爱的媚眼,“天真无知”的望着容长苏,好像自己真的是一只纯洁的小妹子。 容长苏在暗夜中依然能看清楚于欢欢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看着她那可爱到骨子里的笑容,突兀的,就迷惑在了那虚假的纯洁里。 于欢欢看容长苏已经不对自己生气了,赶紧趁热打铁,继续装傻卖萌扮可怜:“五王爷是整个东齐国最正直的男人,是姑娘们心中的完美丈夫,是大家的偶像,您就是天大的好人呢!您可能不知道……长安城都有民谣唱,嫁人要嫁长苏郎……” 于欢欢捡着好听的话一股脑儿往容长苏身上扣,马屁拍的跑马溜溜! 容长苏听着于欢欢那粉嫩唇边流泻出来的赞美词,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情绪这么容易被牵动了? “咳咳……您长得又帅,脑子又聪明……”于欢欢吧唧吧唧说了一阵,嘴巴有些干燥,咳嗽了两声,偷偷看了一眼容长苏脸上的表情,只能继续提起精神继续努力。因为,他脸上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这个时候,于欢欢已经忘记了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能在这么黑的夜晚里看到容长苏脸上如此细微的表情这个问题了! “欢欢,本王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过了许久,在于欢欢以为容长苏只当她是寺庙里念经的和尚的时候,容长苏终于开口说话了,“不知道为什么,前天醒来以后,我整个人就像是经历了许多似得,有些怪怪的!我的胸口似乎缺失了一些东西,空空的,有些寂寞有些冷!而且,这种冷只有在你靠近的时候才会消减……我,是不是病了?” 卧槽!太牛了!看看人家容王爷的泡妞表白,赞彪了!什么我爱你,我们永远在一起啊,都是烂大街了!这才是创意!于欢欢一脸认真的听完以后,点点头,差点要写下来留着自己以后用了。 “五王爷,您是不是想泡我啊?”看看人家于欢欢,问的多直接,多简单,多明了,多浅显易懂……只可惜…… “泡?”容长苏不解的凝眉,觉得自己跟于欢欢之间的交流还真是有些不通畅,仿佛不在同一个时空一般。 于欢欢终究还是服了…… “我就是想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于欢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一个较为含蓄的说法问容长苏,她其实很喜欢看容长苏在自己面前控制不住情绪的模样,更想要将他脸上那层冰冷的面具接下来,“要不,我们在一起吧!” 看看,现代人,就是随意!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敌得过月黑风高干菜烈火的一夜情? 只是,喜欢是放肆,爱却是控制!容长苏骨子里对于欢欢的爱已经占据他的潜意识! “不不,不可以!现在,不可以!”容长苏转身逃也似的飞跑而去,留下于欢欢一个人在暗夜里,楚楚可怜。 “容长苏,你这个白痴!”于欢欢对着容长苏消失的位置大喊,却怎么也听不到她的回音,她哭丧着脸,咒骂道,“容长苏!你丫丫的最好以后不要让我见到你,以后见你一次扁你一次!” “你打得过他?”红杏在暗夜中飞身落到于欢欢的面前,唇角含笑,娇媚若女子,那盈盈柔美的手臂轻轻缠上了她的小蛮腰,吐气如兰:“怎么跑的这么快呀?” 说心里话,在这一刻,于欢欢见到红杏是相当开心的,居然升起了“他乡遇故知”的喜悦感。只是看到红杏那只恶心巴拉的手搂上自己腰的一刻,她所有的喜悦都化作泡泡飞走了。 “我说红杏,大家都是姐妹,您丫丫的能不能不要有事没事对我搂搂抱抱的?我感觉太特么渗人了。”于欢欢一把推开红杏,不乐意的说道。 红杏倒也不生气于欢欢说自己和她是姐妹,只是想要继续逗弄她,感觉十分有趣…… “容长苏不和你在一块儿的话,找我啊!”红杏骚包的在于欢欢身边转了一个圈,让那白色的宽大袍子变成一朵层层盛开又落下的花瓣,美的有些不真实,“呵呵,我可是比他更解风情的好男人哟!” 第409章 我是爷们 于欢欢看了一眼红杏,离得他远远的。在于欢欢的潜意识里,总觉得红杏是个看不透猜不懂的危险男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远离。即使红杏真的是对她好,落到于欢欢眼里,也变成别有用心,另有目的了。 “呵呵……红杏啊……你在本姑娘眼里压根就不是一个男人!”于欢欢笑呵呵的对红杏说道,语气里是满满的认真,“充其量算个男闺蜜!” 红杏刚才的笑意忽然僵硬在脸上,没有哪一次,他这么认真和介意这句话过。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肃杀起来,仿佛面对千军万马,仿佛面对万千枯骨,他那白色的袍子迎着夜风狂乱的舞动,像是一只吃人的猎豹。 于欢欢的袍子也在舞动,只是,她更显得飘零和柔弱!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弱不禁风! “你你你生气了?”于欢欢本来就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她的笨和天真不过是让对手放下戒心的保护色,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戒备了,弱弱的望着红杏,手心冷汗直流,“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呢?” 红杏是一个不容易动怒的人! 但,若,红杏真的动怒起来不是人! 于欢欢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两句话,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红杏有这么深刻的认知。严格来说,她好像只是猜认识她一天而已…… “我不是生气,是愤怒!”红杏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了妖媚的笑意,却而代之的是一股子近乎地狱的冷魅,他看向于欢欢的眼神带着抽骨扒皮的恨意,一点一点削去她逃跑的勇气,“你知道我愤怒的后果是什么吗?” 红杏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愤怒了!多久呢……他已经记不清了! 于欢欢木讷的望着缓缓靠近自己的红杏,想要后退,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只能傻乎乎的站在那里。 “你说我不是男人?!”红杏的手掌忽然一把攫住于欢欢的下巴,紧紧的扣紧她柔嫩的脸颊里,神情毁灭一般的死沉,“谁都可以说我不是男人,就你不可以!” 凭什么?!于欢欢在心里不服气,叫嚣,反问!身体却在不由自主的轻颤,她真的在害怕这个说变脸就变脸的男人! 红杏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抚摸着于欢欢的轮廓,却,并不温情,像是刀,一下一下凿刻出她的面容,很冷,很痛。他捏着她下巴的手一点一点加重力道,像是折磨,又像是凌驾,他想要这个姑娘臣服于自己,又想要这个姑娘维持她本来的棱角和自己抗争,永生永世! “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于欢欢被捏着下巴的嘴皮子说话有些不利索,断断续续的从舌头上面发出一个个的单音! “哦?”红杏脸上的怒火并没有因为于欢欢的一句道歉而烟消云散,这一次,他似乎想要好好割一割这枚棋子的爪牙,他是对自己说她仅仅为棋子的,“知错了?知错了也是要罚的!” 于欢欢因为红杏那冷漠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一颤,身体里的血液都在快速的凝固。她真的怕极了这样的红杏…… “呵呵,还真是嫩呢,这么一下就流血了!”红杏感受到右手拇指和食指尖上传来的湿意,笑着收回手,一把搂过于欢欢,俯首,舔过她脸颊被自己掐伤的地方,一遍一遍,“味道果然好极了!” 使劲压制住自己心中的不忍和内疚,红杏对于欢欢像是自己的所有物一般,随意的摆弄着!其实,他期待她反抗的,就像是她对容长苏一样…… 终究,他不是容长苏!她对他也是害怕和防备的!她没有反抗,他就变本加厉的折磨和逼迫! “脱衣服!”红杏沉声对着于欢欢说道,他想要知道她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于欢欢讶异的抬起头,望着魔鬼一般的红杏,她脸上有微微的血迹,还有因为怒气和震惊的红晕。她咬紧牙关,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红杏静静的看着她:“我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不不……对不起,对不起……红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做朋友,做全世界最好的朋友,好不好,求求你,不要那样对我!”于欢欢的坚强和倔强在这一刻都龟裂破碎,她望着红杏的脸上满是绝望,她的哀求是那样的渺小和无力,垂死挣扎。 仅仅只是这样?!红杏看着这样的于欢欢,胸口痛的无法呼吸。他不想要看她这样的,真的不想,可是想到她那句“你在我眼里就不是男人”,他胸口的邪火瞬间就燃烧了所有的理智!他本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男人,他以前说不喜欢强求女人,那样无趣,可是他现在又想要强求一回于欢欢了呢,那便从心吧! “你是要自己来,还是要我动手?”红杏说这句话的时候浑身散发出来的是一种高不可攀的霸气和威严,毋庸忤逆。 于欢欢的手一抖,她看了红杏一眼,不知道哪里长出来的力气,忽然蹲下身子一把抓起地上的泥沙就朝着红杏的眼睛洒了过去。 只是,这些对红杏来说,都是徒劳。 他微微一提内力,弹开于欢欢射过来的泥沙,便云淡风轻的解决了。只是,她这样的反抗却是让他嘲笑和愤怒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红杏一把扯过于欢欢,那软弱如女子一样细腻白皙的手臂兀的就变得强壮有力起来,“今日我就要你成为我的女人!占有,才是这场游戏的目的!只要将你占有了,我的心就平静了,便不会在胡思乱想了!” 红杏说着“刺啦”一声,就撕开了于欢欢的外袍,毫不留情。 “不,红杏,你冷静点!你不能这样!”于欢欢脸上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她明明是现代女人,明明没有忠贞不屈的思想,可是这一刻,她整个脑袋里都是容长苏刚才那句话,挥之不去,“红杏,若是你真这样做,我会恨你永生永世!我发誓,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 红杏落到于欢欢细腻脖子上的手微微一顿,惊讶的感受到自己胸口那近乎将自己毁灭的痛意传来。许久,他眼中的黑色和怒气渐渐消散,定定的看着抱成一团,哭的无助的于欢欢,他伸出大手想要轻轻理好她的乱发。 “走开!”于欢欢惊吓的往后一缩,防备的瞪着红杏,大眼睛中是决绝的恨意。 红杏沉默的看了一眼于欢欢,一把扯过她,搂在怀里,脱下自己的外袍,包裹住她露在外面的些许皮肤,轻轻的拍着她,安抚。 容长苏不放心的折返回来,看到的就是两人如此温情的拥抱和依偎的画面,他脑海里仿佛刮起了一阵风暴,看向于欢欢的眼神也不再淡漠。他在那里站了许久许久,犹豫着,感受自己胸口那股子酸楚,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走向了红杏。 容长苏在距离红杏足够远的时候停下,语气变得沉重起来:“你把我带到隐世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容长苏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红杏对于欢欢的深情。 听到容长苏的声音,于欢欢在红杏的怀里微微一抖,逃避了许久,她才转过脸来,笑颜如花的望着容长苏,随意的问道:“容长苏,若是这样,你还会喜欢我不?” 容长苏没有理会于欢欢,他的眸光一闪,定定的望着红杏,他心中的许多疑惑都需要他来给自己一个解释。 “本小姐再跟你说话呢,你什么意思?”于欢欢强挺的乖巧都是三分钟演技班培训出来的,坚持不了多久,生怕自己露圆形,瞬间怒了。 容长苏压根没有心思理会于欢欢,继续对着红杏说道:“就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你觉得值得吗?” 于欢欢被容长苏的一句话给堵死了,她的胸似乎有些痛,想着: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万箭穿心? “欢欢,不要生气了,气多了人家会心疼的!”红杏内心深处不愿意回答容长苏的问题,他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游戏者,他不屑于回答自己得棋子这种问题。只是,红杏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入了局中…… 容长苏见红杏不理会自己,心中一阵烦闷,把这份火气,都加在于欢欢身上:“你这个讨厌的女人老是这么吼,烦不烦?!” 于欢欢被容长苏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有点酸酸的,闷闷的,没来由的难受。 红杏触及到于欢欢眼中的痛,嘴角的笑意加深,一把扯过于欢欢,不让她再看容长苏,更加紧紧搂在自己怀里,一字一顿的对着容长苏说道:“你不配吼她!” 说完,他抱着于欢欢一步一步远离容长苏的视线。他感受着背后几乎能将他灼烧成碳的视线,心中一片迷茫,又痛又纠缠。他忽然想到了一个词叫朋友,又想到了一个词叫朋友妻,脚步微微一顿,转身,抱着于欢欢又一步一步走进容长苏的视线。红杏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到底在做什么,他想,他是玩大了。 第410章 你会喜欢我吧 “好好保护她!”红杏将于欢欢硬生生塞到容长苏的怀里,转身,匆忙离去。 于欢欢回过神来的一瞬间,只看到红杏的孤单背影,心中一阵迷茫,刚想行走,忽然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结实温暖,泛着龙潭香的怀抱里,还扭了几下。她抬头,居然看到容长苏近在咫尺的俊脸,脑子中划过一道闪电——她被红杏那个妖孽男人给送人了! 这一刻,于欢欢的情绪全都松懈了下来!她在暗色中看着容长苏那压抑着薄薄怒气的脸,心中居然是愉悦的——为什么?我明明是现代灵魂啊……不该那么反抗红杏才对!而且他长得也不差呀! 于欢欢平静下来的时候,首先不是对红杏的恨,而是对自己的不解! “嘿嘿,嗨,你好呀?”于欢欢跟容长苏见面的次数不多,不是被刺客追杀就是找他借钱,似乎谈不上友好。 容长苏眸光微闪,他不得不承认,笑颜如花的于欢欢干净纯洁的像是一朵没有经过世俗任何东西污染的小白花,让人喜爱。他沉默的抬头,看了一眼消失在夜色中的红杏,搂着于欢欢的手紧了紧:“本王送你回自己房间!” “哦!”于欢欢乖巧的依靠在容长苏的胸口,不敢造次。她知道容长苏的武功很厉害,更知道他能一掌拍死自己,所以乖的就像是一只小白兔。 容长苏没有想到一直对他信誓旦旦,张牙舞爪的女子安静下来居然是这么的可人,只是他有些不喜欢她倒在红杏怀里的模样罢了。他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往下沉沦。他看着她粉嫩的唇瓣,看着她羽翼似的睫毛,看着她美的就像是珍珠的眼眸,心中默默爬上一个词:灵动! 于欢欢被容长苏看的心惊胆战,动也不敢的,双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衫,手心的汗浸湿了衣衫,她什么话都不敢说,只恨自己为什么被红杏那个臭不要脸的变态男人给骗到了这个鬼地方。 “你很怕本王?”容长苏狐疑的开口,说完以后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得舌头,他是被鬼附身了还是被红杏刺激了,才说这样肉麻恶心得话。 于欢欢被容长苏说的一愣,抬起大眼睛仔细打量容长苏。她已经见过容长苏不止一次,不得不说,他长得真的很好看。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浑身光华尽数内敛。他得容貌不是第一眼就让人惊艳,却能叫人挪不开眼。 “你在看什么?”容长苏被于欢欢那样明亮得大眼睛直视着,心里居然有些好奇和欢喜,他凝眉,打断于欢欢的观察。 于欢欢吓得浑身一紧,暗道自己完了,估计要灭九族了,闭着眼,害怕得颤抖。 容长苏被于欢欢性子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到不像刚才那么厌烦她了,只是更加厌烦她身上披着的白色大号衣衫。他一把扯开于欢欢披在外面的袍子,看着她里面碎开的衣衫,还有那果露的部分皮肤,心情忽然就压抑的几乎要奔溃。他一把扔掉红杏的衣衫,很快解下自己的衣服,裹住于欢欢,仔仔细细,密不透风。在凉风习习的十一月,他的头上居然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闪耀在月色下,美而迷人。 “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容长苏拼命压抑着自己胸中的火焰和那股子烦闷,尽量淡雅的说出这句话。他真的恨急了现在的自己,明明红杏和于欢欢貌似两情相悦,为什么他会横插一脚。 于欢欢的脊背一抖,大眼睛染上了一层不可思议,然后一点点化成如水一般的笑意。有人说考验一个男人是喜欢你还是喜欢你的身体,那就问他介不介意你和别的男人睡! 如果答案是不介意……可能,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欢你!因为爱,就是自私的,是不可以分享的! 如果他回答的是我介意……可是,我依然会爱你,并且我绝不希望有下一次!那么,他对你的爱才是真的,没有男人会让自己爱的女人变成公有的!女人也一样,从不期望自己的男人三妻四妾! “呵呵,要是我和红杏刚才发生了什么,你还会喜欢我吧?”于欢欢笑的不染纤尘,那样的漫不经心,那样的毫不在意,仿佛这一切都只是她游戏人间不小心沉沦的瞬间而已。她像是要乘风归去的精灵,活泼可爱。 容长苏的手一紧,胸中的火焰再也抑制不住,朝着于欢欢怒吼:“你这样很好玩吗?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刚刚和红杏……哼……完了又来问我这个问题!你这样和他们口中那个族长有什么区别?!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我的心什么感觉吗?于欢欢,你到底对本王下了什么蛊!不该的,明明不该的!” 容长苏的怒吼随着她身体的轻颤传入于欢欢的心,他已经疯了,已经暴虐了,却依然没有将这样的她扔掉,而是更加紧紧的抱着,就像搂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似得。 于欢欢的笑渐渐收敛,她的手轻轻抚摸上了容长苏的脸颊,一寸寸。 “你还会喜欢我吧?”这一次,她的语气有些沉,有些颤抖,就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她望着他的眼睛闪耀着别样的光华,仿佛可以照亮整个日月星辰。她的神情带着些许紧张和小心。 容长苏的心,随着这个声音变得更加迷乱起来,他弄不懂他对这个叫于欢欢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你会喜欢我吧?”于欢欢再次开口,固执的问。 容长苏俯视着于欢欢,半晌,开口:“不会!” 说完,他抱着于欢欢足尖轻点,没入了整个夜色中…… 于欢欢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答案,笑的像一只快乐的小狐狸,和容长苏脸上古怪阴沉的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仰视着容长苏,感觉那么的高大,就像是屹立于自己眼前的一座高山,不容亵渎。 “呵呵,你是不是吃醋了?”于欢欢的手忽然就缠绕上容长苏的腰,感受到他脸上的表情一凝,腰上的肌肉一僵,她笑着缓缓松开,“我于欢欢放浪形骸,美貌如花,智慧与颜值并存的江湖第一美少女,有几个人吃醋是必然的!” 容长苏脸上的表情很快恢复如常,在空中几个起落,就将于欢欢送到了她的房间,转身将她扔到床上,匆忙离去。他不过是受人所托而已,这个女人是红杏看上的,和他没关系。容长苏在心里对自己说…… 于欢欢刚想开口再跟容长苏说点什么,她整个人就安全着陆了,身体一抖,吓得眯着眼睛不敢看容长苏被自己气到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趴在床上对着容长苏离开的方向一个劲的叩头作揖:“王爷千岁,我刚才不过是一时兴起,随便说的,您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吃我一个小青菜的醋呢,对吧?求求您,就放过小的吧,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还小,刚莫名其妙的满了十六岁,还没懂事呢……” 于欢欢絮絮叨叨得说了半天,也没见容长苏有回音,掀开一直眼皮看了一眼周围,心一下子落了地,安逸得往床上一躺,笑着说道:“这五王爷还是挺好相处得嘛……” 只是她的心,似乎和今天一开始有些不一样了!红杏,容长苏,在她心里都变得不一样了。 经过一天,以容长苏的聪明才智自然知道了些奇怪得事情:为什么红杏会带他突然来隐世?为什么这些人议论的那个尘世杀人狂魔的时候,红杏会若有若无的看向他?为什么他的心只会因为于欢欢的闯入而变得不一样?他坐在房间里,彻夜未眠,思考自己听说得那些事情…… 他的心里,似乎对红杏和于欢欢的感觉也变得不一样起来。暂时,他已经不考虑回东齐国了。影能把东齐国治理的很好,父皇现在还身体硬朗,太子也十分正直,国事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于欢欢啊于欢欢……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为何,为何?”容长苏拖着这一个问题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他的脑子里时不时出现红杏抱着于欢欢的那个画面,又时不时出现红杏郑重其事将她交到自己手中的画面,他的心,越来越乱。 和容长苏一样心乱的还有一个人…… 红杏一个人回到房间的时候,心里也很乱,他的脑子里一遍遍回映着于欢欢对自己满是恨意的那个眼神,心居然是害怕的。他红杏从出生开始就顶天立地,无所畏惧,从来都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也从来不收人摆布和威胁,可是这一刻,他是真的惧了。 “明日,她是不是会不理我?”红杏的自言自语的说着,他现在是越来越弄不懂自己得情绪了。红杏轻轻得靠在躺椅上,望着厚重的木漆窗户,满脸沉寂。 今夜,月缺!一如红杏的此时晦暗不明的心…… 他望着这陌生的房屋,望着这不熟悉的卧室,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孤独。 第411章 借酒浇愁 从看着自己认识的人一拨又一拨的死去,从看着隐世家族和江湖门派一拨又一拨的更迭,红杏一直都只是那么无心无爱的漠视,不懂伤悲。却不知为何,会对了一个于欢欢,扰乱自己的局,也弄乱自己的心…… “现在,我是该喜呢,还是该愁?”红杏笑着自言自语,那样的笑,是从来不属于他的,也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有点迷茫,有点孤寂,有点疑惑,更有的是对命运和未来的一种无力感…… 红杏起身,走到门外,对着伺候这个院子的下人吩咐要了些酒。 “公子,您不要菜吗?”下人低着头,不敢看红杏,生怕自己的眼神会亵渎了这个医者仁心的漂亮男人。 红杏浅笑着转身,留给下人一个背影,白而孤立。 下人狐疑的挠了几下脑袋,转身而去。他想他这辈子都弄不懂这些厉害的人物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红杏公子,您睡了吗?”没过多久,一个小心得敲门声和询问声响起,打断了红杏的沉思。 红杏微微得转头,看了一眼映照在门外得人影,鼻息浅浅一沉,发出一个不轻不重得音符:“嗯?” “呵呵,小的给您送酒来了……嗯,怕您喝纯酒对胃不好,还给您弄了几个小菜!”下人一听那软糯酥心得声音,提着油灯得手都不由自主的一抖,心中一片悸动。他从来没有见过像红杏那么好看的男人,更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鼻音,只是感叹可惜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红杏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你,进来!” “啊?”下人吓了一跳,浑身抖的更加厉害了,明知道自己不该有什么少儿不宜的想法,可是那些东西就是不由自主得往脑子里蹿。这三更半夜得,两个根本算不上认识得大男人莫名其妙的窝在一块,想让人不胡思乱想都难。他可不愿意自己得清白葬送在红杏的手中,尽管他知道红杏长得美,可是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下人,武功天赋也不高,只是期待娶个普普通通的姑娘过日子就好了。 “叫你进来!”红杏的声音充满了不悦,卷着丝丝内力再次落入下人的耳里,吓得他双腿发软,怎么都迈不动步子。 下人拿着油灯得手抖得跟风中树叶一样,他害怕得回话道:“公子,奴才,奴才,走不动啊!” “没出息!”红杏冷哼一声,袖袍一卷就将门给打开,拉着下人,站在了自己面前。而他至始至终都慵懒的躺在卧榻上,动的就只有十根手指头而已。 下人入了房间,吓得脸色一白,手中的油灯“乒乓”一声落在地上,他傻呆呆的望着那个雌雄莫辨的男人,心中一阵哀鸣,感叹:若是女子就好了! “我很可怕?”红杏指尖一弹就灭了那油灯蔓延的火种,闻到一股不好闻的没油味,微微蹙眉。 下人这才回过神来,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叩拜,口中念叨着公子恕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震惊于红杏的美色,居然对着一个普通医者跪地求饶。 红杏笑着勾唇,长长的指甲划过自己白皙的脸颊,眼神幽怨:“你先闭嘴!把食盒打开,酒菜都放上去吧……我叫你来不过就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罢了……” 下人一听红杏不是要处罚自己,心里立即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抬头看他,生怕亵渎了这么好看的公子。他老老实实的打开食盒,手脚麻利的摆放着一个个小菜,最后把酒递到红杏的面前,站在一边,听候差遣。 “我最近老是喜欢想念一个女孩子,喜欢逗弄她笑,又喜欢招惹她生气……可是她真的伤心难过的时候,我的心也会闷闷的,很难受!”红杏向下人述说着自己的感觉,也不期待他能回答自己,“有时候我会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有趣,有时候我又会很生气,感觉自己很无聊很神经!” 下人没想到红杏居然是想要跟自己聊这个,想到自己刚才龌龊的想法,暗自狠狠鄙视自己了一把。 红杏也许是真的憋闷久了,也许是太过迷茫了,也许是被下人刚才送来的酒给醉倒了,他说话的时候带了几分酒气,笑着的模样变得更加魅惑人心,却带着淡淡的忧伤和孤寂。 下人刚想抬头回答红杏的话,却被他如此撩人的模样吓了一跳,脸色一红,匆匆忙忙的低下头,心里一个劲的对自己说: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红杏一点菜都没有吃,只是抱着酒壶继续灌酒,似乎要把这当做是忘情水来喝一个够。他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下人,眉眼染上一些自嘲,又自顾自的胡言乱语着:“还有,我最近也老是思考一个男子!我和他很多年前就认识,我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命!可是现在我也总是想要帮他,看不得他对我猜忌的眼神,更加不想要他对我嫌弃,不想这辈子就和他形同陌路了。我会时不时怀念当初和他一起快意恩仇,肆虐江湖的日子……” 他不懂啊,他真的不懂!他是一个任性又自私的男人才对,他怎么会对一个卑微的尘世男人有了那么多的顾忌?!他更不懂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心也乱了,人也累了。他在这局棋里面越来越不明了…… “公子……您肯定是喜欢上了那个姑娘了!”许久,下人才迟疑着开口说道。他真的不想要看到这么好看的红杏借酒浇愁的颓废模样。 红杏端着酒壶的手一停,抬眸,一脸震惊的望着这个不起眼的小小下人。许久,他的表情才变得正常起来,认真的端详了一阵这个黝黑结实的小子,倒是生出了几分聊天的兴致来。他从来都不懂喜欢二字…… “喜欢?这就叫做喜欢么?”红杏拿着酒壶的白皙手指摇了摇,他说话的语气十分慵懒,带着点不解,“若这是喜欢的话,那我对那个男子的异常是什么?” “朋友啊!我看公子您是把那个男子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了!尽管你一直不承认,甚至还可能用一些小动作去捉弄他……可是你可曾真正的伤害过他?”下人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直视着红杏,他的手微微捏成拳头,似乎对朋友二字很在意,“小的以前也有过一个好朋友,可是他在上次奇介家族的混乱中死掉了!是族长杀了他!” 红杏心里流过一丝什么,抬头愕然的望向这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伙子:“你恨族长吗?” “恨!恨不得她死!朋友,就是愿意为对方去死的兄弟情义,他就是为了救我才被族长一掌拍死的……”下人说到这里脸色变得凄楚,“不过他不让我报仇!他说,族长死了,奇介家族就完了,我就成了无家可归,可以随意被人杀掉的喽啰了……” 红杏倒是想不到,这些生活在隐世最下层,最没有练武根基的这些人居然还会有这样的见识。他的心再一次被什么东西洗礼过了,似乎明白了许多以前看过的那些故事。他当年还嘲笑他们的傻,他们的无谓牺牲,现在,他似乎有些赞同了。 “我答应了他!所以我恨族长,可是我必须保护奇介家族,保护她!公子,您说他是不是很傻啊?”下人的眼里有对那个男子的思念,更有些许自责和无奈。 红杏缓缓放下酒壶,定定的望着这个男子,许久,脸上绽放出一抹浴火重生以后的美丽笑容,只一瞬间,又化作那招牌式的鬼魅微笑。他轻声说道:“似乎你说的对,我喜欢上了那个姑娘,我也把那个男子当做朋友……” “呵呵……那您现在还发愁吗?”下人看红杏笑了,以为他不再烦闷了,笑呵呵的抠了抠自己的脑袋,问道。 红杏沉默了许久,再次端起酒杯,望着自己胃里一个劲的灌,仿佛想要将这一壶酒全都一口气喝干。他知道自己对他们的感觉和区别了,可是,那又怎样呢,那又怎样呢?他们早就已经是命中注定了…… “可是……我喜欢的那个女子和我认为是朋友的那个男人,他们已经成亲了!是夫妻!”红杏摇晃了一下空空的酒壶,一把放在下人的面前,声音沉痛的,“没有酒了!你再去给我拿酒,要大缸的!” 下人望着那桌上放着的酒壶和动也没有动过的菜肴,他抿了抿唇,转身毅然决然的抱着酒壶匆匆离去。 红杏望着下人的背影,那双美丽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染上了一丝自嘲。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大傻瓜,如果他早一点知道,早一点抽离,他也不会入局太深,太深啊! “容长苏,你就是本君上此生的劫!若不认识你,我也就不会遇到于欢欢,更加不会纠葛上一份解不开的爱情!”红杏的笑一瞬间,便和往日的天差地别,多了几分人世间的事故和情味。他往日的笑,仅仅是习惯,或者只是觉得那样比较好看,不带任何红尘俗世的羁绊,更没有对人世苦痛的一丁点怜悯,他冷漠孤傲,又任性。 第412章 一醉方休 现在,他似乎一瞬间成熟了! 成熟,对他来说就意味着别理!他是高傲的,也是自以为是的,对于抢别人女人,或者是不择手段的掠夺爱情,他不是做不来,只是,不屑。 “公子,小的给您拿酒来了!”下人抱着两坛子酒踢开红杏的门,脸上是微微的汗水和红晕,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美丽的红杏一眼,“小的刚才寻思过了,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一些为情所苦的男人或者女人,咱不难过,也不悲伤,怪命运没有安排好!” 下人说着将两大坛子酒放在地上,抬手擦了擦汗水,自己脸上的一副傻乐的模样。他黝黑的皮肤上闪耀着健康和阳光,那和皮肤形成对比的白牙齿,显得有些耀眼和滑稽。 “呵呵……”红杏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笑了。 下人被红杏看的有些不好意的低下头来,快速的将桌上的菜肴收拾入适合,有条不紊的整理好。然后,将两大坛子酒给放了上来,他瞧了瞧红杏,说道:“公子,我不是什么厉害的武者,更不懂这世间的那么多东西……从我出生开始,爹娘就告诉我是下人,要娶一个老实巴交的媳妇,不要想那些不该自己觊觎的东西!嘿嘿,现在我看到公子这么发愁,我才知道爹娘告诉我是对的!” 他说着就将两坛子酒打开,仿佛毫不费力一般。原来,隐世的最底层的人也仅仅是会些防身的基本功夫,跟尘世的普通百姓一样,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有多宽,更不知道尘世的存在。他们简单的享受生命,享受属于自己的幸福,安于现状。甚至,连追求武功至高境界,追求名利的心思都没有,他们只是想一家人团团圆圆平平安安一辈子。 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不一样。他们对幸福的定义就是平凡的过日子,不要有天灾**,战火纷飞。 红杏的心忽然有一瞬间的触动,想到这么多年自己草菅人命,无为而治,任由这隐世几番割据,天下将乱……有些恨自己! “对不起!”红杏觉得自己这个隐世君王当得真的是太不称职了。他脾气不好,人又太过骄傲和任性,将别人都看做掌中玩物,却发现真正被命运捉弄的是自己。 他这一句道歉不知道是对那些直接或者间接死在他手中的无辜生灵说的,还是对这个给予自己对生活启迪的下人说的。 “啊?!”下人被红杏突如其来的话惊得瞪大眼睛,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红杏,触及到那张绝色容颜,他又像是犯罪了似得低下头来,哆哆嗦嗦的将打开的酒坛子推到红杏面前,支支吾吾的说道:“您您……喝……这个……不醉不归!您醉了……小的,小的……晚上看着您!” 红杏看了一眼下人递过来的酒,笑着端起来,放在臂弯内,眼中变得清明又沉痛起来:“呵呵,那就一醉方休!听说醉了,就可以忘记所有的不痛快!” “嗯嗯!”下人也不知道这个是真的假的,自己也从来没有喝过酒,今夜不知是不是被红杏给迷了心智,自己端起另外那一坛子酒,双手抱着朝自己猛地灌了起来,“咳咳咳,好辣啊!这么难喝?” 下人被这一大口酒呛得眼泪汪汪的,望着红杏的模样十分纠结。他以为这个东西会像是蜂蜜水一样甜甜的呢!瘪瘪嘴,看着红杏那揶揄的笑意,下人又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着头看了一眼荡起水波的酒,心一横,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再次端起酒坛子,不去品尝味道,猛地往自己喉咙里面灌。 “呵呵,好,好,好!”红杏笑着看向下人那豪放的模样,一口气道了三个好子,自己也端起酒坛子,“谢谢你!” 他喝酒的样式和下人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下人一咕噜喝的太猛,那一摊子酒连洒在身上的,灌在脸上的,喝到肚子里的加起来就失掉了一大半。他手一松,将酒坛子摇摇晃晃的放在桌子上,打了一个酒饱嗝,黝黑的脸上因为红晕而变得有些奇怪。他指了指红杏,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公子您这么好……这么好的人,长得又这么……嗝……这么好!会有好报的!” “呵呵……”红杏看下人那丑丑的模样,心情变得愉悦起来,在下人这个笨笨的淳朴模样,听着他对自己的夸奖,笑的有些放肆。 下人伸手摸着桌上的酒坛子,刚想拿起来再喝些,接过身子就摇摇晃晃的瘫倒在桌子底下,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红杏看着下人那副很丑的睡觉姿势,第一次,他没有对外人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模样的时候,升起杀人冲动! “呵呵……这样的话,那就一醉方休吧!”红杏叫门外别的下人将这个家伙抬回自己的房间,他才坐到了房间摸着那两坛酒,“下面这个布局,就交给天吧!” 红杏端起酒坛子没命的喝了起来…… 一夜,三人,各自有着心中所想,月儿升高,大家都也进入了梦乡。不管睡了生,睡得熟,总算过去了! 第二日,于欢欢昏昏沉沉的爬起来,脑子里又抽了……她望着这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帷幔,陌生的一切,有些抽。 “不会吧……难道我又穿越了?”于欢欢不解的看着这一切,脑子里昨夜的记忆还停留在一年之前。 红杏也从来没有用过天音针,他只知道用了这个针可以将人的近一年记忆封锁。这天音针的实际效果却是……你每一天的记忆都会消除,不留下一丁点! 外面的丫鬟听闻于欢欢的房间有动静,便匆匆进来,行礼:“族长,您起床了?我这就打水过来给您洗漱!” “你你你……你等等!”于欢欢望着这个陌生的丫鬟,脑子里一团浆糊,她揉揉突突发疼的太阳穴,“我是谁?” “啊?!”这个丫鬟昨天才被于欢欢拉着问了这个问题,今天又被她拉着问这个问题,她的心整个就四崩五裂,细碎细碎了。 于欢欢瘪瘪嘴,思索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我好像是失忆了……你能告诉我自己的名字吗?还有这是哪里?” 丫鬟狐疑的吞了口水,看着睡眼忪惺的于欢欢,说道:“这里是奇介家族……你是奇介家族的族长,叫于欢欢!” “我去,又叫于欢欢?!这老天怎么的就这么没创意呢?”于欢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叽叽咕咕的说道,“不过还好,是个族长!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应该是这里最拽的人吧!” 丫鬟站在一边傻呆呆的看着于欢欢,不解,不解! 于欢欢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忽然,风一般的掀开被子朝着梳妆台飞跑过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愣——这不就是她吗?!这老天果然越来越没创意了! “来来,洗漱,洗漱!”于欢欢对着小丫鬟挥挥手说道,“呵呵,不好意思啊,你们族长我失忆的比较严重,就想问一下……现在是哪个朝代?谁在当皇帝?” “朝代?皇帝?”对于以武者为尊,以家族为荣,以琼楼阁为首的隐世来说,他们这些普通民众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朝代,更不知道什么叫皇帝。丫鬟狐疑的望着于欢欢,那张小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于欢欢蹙眉,望着丫鬟,大眼瞪小眼! 他们双方都在思考对方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奈何各自都猜不透,正在为难的时候,门口响起了另一个丫鬟的通报声。 “族长……雨泽公子请见!”丫鬟对着于欢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说道。 于欢欢如获大赦,拉着丫鬟匆忙说道:“快快,给我梳洗打扮,我马上就要去见雨泽公子,可不能失礼!” 丫鬟被于欢欢拉的匆忙,也没有去想于欢欢用词的不妥,急急忙忙的给她整理。 在于欢欢的思想里,这个雨泽公子不是自己的情人,应该就是自己的老公,不然绝对不会一大清早来看她! 于欢欢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睡的大床,想到奇介雨泽一大清早过来,心里思索着:难不成自己和这个雨泽公子之间有什么扣人心弦的狗血剧情,或者爱情纠葛?她估摸着是不是该问问身后的丫鬟,想了想,又觉得不妥。 “好了,族长,我这就带您去见雨泽公子!”丫鬟说话的声音很恭敬,不像刚才那么语无伦次的震惊。 梳洗好的于欢欢似乎也恢复了正常,端庄的点点头,跟在丫鬟身后绕过小道往不远处的小接客厅走去。她的步伐很优雅,那双眼睛却好奇的转来转去,查看着这家里的一草一木,想要获得更多的讯息。 “族长到了……”丫鬟将于欢欢引入内,自己就走掉了,留着于欢欢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大眼瞪小眼。 奇介雨泽身穿宝蓝色的长袍,腰间一条素锦带子环绕,很有几分羸弱的文人风骨。他看于欢欢的眼神时极其复杂的,带着丝丝恨意和隐没在恨意之中的光华。 第413章 我们离婚吧 于欢欢看奇介雨泽的眼神是相当的不解的,大眼睛闪来闪去,仔细品味着他眼光中仇恨的由来,一会儿蹙眉思索,一会儿抿嘴沉默。 “我们……离婚吧!看你好像很恨我的样子,既然如此,我们就各走各的道,不要相互折磨了,好不好?”于欢欢是法医,对于细节分析的很到位。 家族的人叫她族长,却叫奇介雨泽公子,说明她的地位高于他。自己若是一个闺中待嫁女子的话,丫鬟不会梳这样的发髻……那就说明她已经嫁过人了!丫鬟一大清早就来向于欢欢通报一个男子来找自己,必然知道这个男子和自己关系匪浅。加上奇介雨泽看她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恨意,让于欢欢最后的疑虑都没了! 他之所以和她分床睡就能解释的通了!而且看刚才丫鬟对奇介雨泽恭敬的样子,说明他的地位仅仅比自己低一些。 “什么意思?”奇介雨泽觉得于欢欢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感觉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陌生,“我不懂!” 看看,都在她堂堂族长面前自称我了,还说不是她老公!于欢欢瘪瘪嘴再次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奇介雨泽,最后得出一个字:平!她本以为自己再次穿越的话,老公应该是什么国色天香那种,却没有想到反差这么大。奇介雨泽顶多算是清秀,而且才十五六岁愣头青的少年模样,怎么配得上她二十六岁的心理年龄?! “哦……不好意思,我刚才说了我们那里的土话!”于欢欢对着奇介雨泽道歉,伸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递给他,“呵呵,算是赔罪!” 奇介雨泽以为于欢欢说的是尘世的方言,也没有太过在意,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神色闪动。有毒?没毒?她是在试探自己?短短几秒,他的脑子里就已经闪过无数的问题——她为什么会突然端茶给我?! 于欢欢真的只是顺手,真的没有想到一个族长给下面的人端茶会引来对方的猜忌,她看着奇介雨泽将茶放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便以为他接受了自己的道歉,喜滋滋的说道:“我说的离婚,就是休了你的意思!” “噗……”奇介雨泽刚刚进口的茶水猛地呛住,整个人咳嗽的惊天动地。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就都崩塌了! 于欢欢不解的望着奇介雨泽,看着他那么大的反应,继续说道:“我刚才看你眼睛里对我并没有多少情爱,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做我男人呢?好聚好散,对大家都好不是吗?若是为了你男人的自尊,我愿意让外边的人说是你休了我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刚刚好了一点点的奇介雨泽听完于欢欢的话,忽然被自己的口水又呛到了,气喘吁吁的继续咳嗽,止都止不住。 于欢欢似乎知道自己猜的不对,沉默了,不解的看了一会儿奇介雨泽,半晌,开口说道:“既然你非不离婚,那就不要怪我给你多带几顶绿帽子了!” “哐当!”奇介雨泽坐的椅子忽然就倒了下去,他的身体也随着椅子“碰咚”一声摔倒在地上,半晌没有爬起来。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于欢欢被奇介雨泽的“顽固抵抗”下了一跳,急忙匆匆上前去扶起他,“就算是你对我还余情未了,那也是可以商量的嘛,何必这么作践自己呢?” “碰咚!”奇介雨泽脚下一个踉跄,抓着于欢欢的身子就倒了下去,而且狗血的将她压在底下,四仰八叉的,极其难看。奇介雨泽自觉失礼撑着地面想要快点起身,却被于欢欢同时的一仰头动弹给弄得重心不稳,再次压了下去。 “呜……”于欢欢的唇好巧不巧的和奇介雨泽对碰上了,很快很奇葩!她的初吻啊……似乎是吧!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奇介雨泽的唇瓣,心中一阵不满:小黄文上面都是骗人的,亲嘴的感觉真特么的一点都不好!男人嘴也一点都不甜,难吃! 奇介雨泽这个时候内心已经不能用天翻地覆来形容了。他的脑子已经被于欢欢一系列恐怖的行为震惊的找不到北了。若果说于欢欢是为了让他心脏承受不起爆裂而死的话,那么他觉得自己现在离死已经不远了!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红杏本来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神游中却不小心又朝于欢欢的院子走去,转身绕过,却不小心听到接客厅发出一阵乒呤乓啷的声音,便飞身过来瞧瞧,却不小心看到了这样揪心的画面。他的眼中顿时乌云翻涌,暴虐无比,不知道是为了容长苏,还是为了自己! 奇介雨泽被红杏的声音一吼,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从于欢欢身上爬起来,把些许凌乱的衣衫整理好,红着脸站在一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于欢欢这才缓慢的爬起来,看了一眼门口的红杏,顿时起了色心。 “哇塞,你好美!比我上次穿时遇到的那个姐姐(于心冉)还要美!”于欢欢说着就朝着红杏快跑过去,踮起脚尖,伸手挑起红杏的下巴,闪着大眼睛说道,“我不要你做我的相公,我要他做我的相公!” 呃……红杏直接呆愣了!他看了一眼于欢欢,感受到她眼中的陌生,听着她的胡言乱语,心里爬上了两个字:还好!还好她都忘记了! 奇介雨泽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刚想开口对于欢欢说什么,又听到了这一句,顿时继续凌乱。 “你……不记得我了?”红杏似乎已经猜到了某些东西,拉下于欢欢挑着自己的手不确定的问道,“一点都不记得了?” 于欢欢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这个长相妖孽,洞察全世的男人将自己穿越来这件事看透,慌忙躲避红杏的眼神:“我……失忆了!” 没错,她就是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样,怎么样?!老娘就是失忆了怎么样?!你就是请最好的大夫来检查,我也失忆了怎么样?! “呵呵……失忆了呀?”红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也大致猜到刚才于欢欢将奇介雨泽当成了相公,脸色缓和了,笑意宠溺,既然爱了,他就深爱吧,沉沦也是一种美,“很好!那你刚才说要我当你的相公还算数吗?” “当然……呃……”于欢欢看到红杏那双妖气的眼眸,感觉脊背发凉,似乎被算计了,立即大声吼道,“当然……不愿意!” 说着于欢欢走到还处于死机状态没有恢复使用功能的奇介雨泽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哥俩好的说:“咳咳……本族长还是觉得雨泽公子比较好!” “噗通……”奇介雨泽硬生生被于欢欢最后一句话给气的晕了过去,他今日出门来找于欢欢商讨事情是不是没有看黄历啊,连一句像样的话都没有说,就直接倒了过去,怎么就这么点背?! “喂喂,你没事吧,你……”于欢欢被奇介雨泽的忽然倒下给拉的东倒西歪,吓得脸色有些白,死命的拍着奇介雨泽的脸,“快醒醒啊你!” “别拍了,他只是晕过去而已,睡一觉就没事了!”红杏笑着看了一眼惊慌的于欢欢,心中一片温暖——她还是这么活泼,真好,“来人啊,奇介公子中暑晕倒了,抬下去,让他休息一会儿!” 于欢欢看了看外面飘落的黄叶,偷偷瞄了红杏一眼,细细品味那两个字:中暑…… 下人很快就将奇介雨泽搬运了出去,并没有对“中暑”二字提出任何质疑。谁让人家于欢欢是族长呢?这是赤果果的滥用职权啊! 屋子里一瞬间就只剩下于欢欢和红杏两人相对,气氛变得有些焦躁起来。于欢欢狐疑的摸着自己的心口,不解的看了一眼红杏——为什么和这个男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身体本尊”会感觉到一丝丝的恐惧?! 于欢欢不会以为那个本尊就是她自己的…… “欢欢……”红杏忽然伸出手臂,一把将于欢欢抱在怀里,紧紧的,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别动!别挣扎!让我抱一次,就一次!” 于欢欢原本用力推攘的手变成了轻轻抵着,最后,慢慢无力的放下,不知道是因为红杏声音中的情深意重,还是因为这个秋天太冷…… 这个拥抱很紧,很久。 容长苏想了一夜,还是有好多东西想不明白,匆匆去找红杏,发现他没有在院子里,便想要去看看于欢欢。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居然有些急切的想要见到那个张牙舞爪,毫无女人气质的族长! 可是…… 他看着接客厅里面紧紧相拥的两个人,觉得自己昨夜就是一个笑话!他分明已经成了两人之间的第三者,分明就是抢了朋友的女人,他读得圣贤书呢,他的自命不凡呢,都是白做给人看的吗?朋友妻不可欺,不可欺! 容长苏心里一股一股的东西在咆哮,在叫嚣,他深深的看了两个相拥取暖的人,飞身离去,不惊动一片云彩。 第414章 活泼欢欢 红杏的嘴唇悄然勾起:既然我已经打算将欢欢让给你,那自然要制造一点不痛快还给你,不然,我的心里会觉得不爽的!容长苏,这个心结,你自己慢慢去解吧! “呵呵,欢欢,你今天真美!”红杏放开于欢欢,看着她因为呼吸不畅而憋红的小脸颊,笑着说道,“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好看!” 于欢欢得了自由,狐疑的看了红杏一眼,嘟囔着:“刚刚还一副为情所苦的模样,这会儿就变成风流浪荡子了,你这个男人还真是善变!估计你就只见过我一个女人差不多!” 红杏决定了,今日,不带于欢欢去见容长苏!他知道自己一旦拔出天音针,将永远失去这个活泼的小女人。所以,他想要自私一天…… “那欢欢觉得我美吗?”红杏骚包的朝于欢欢眨眨眼,笑的风情万种。 于欢欢嘴角立即抽了抽!她对红杏这种阴柔美其实真的没有太大的感觉,可是她真的不否认红杏的美。 他就像是一个天外来客,亦正亦邪,那双妖媚的眼眸隐藏了所有情绪,微露盈盈浅笑,阮媚无双。黑色丝带绑起的头发随意落下,轻抚脸颊,俏皮生动。轻轻勾起的唇角在红艳的嘴边点缀了些许别样的风情。挺立的鼻梁,秀美的眉毛,形状完美的耳垂……无一处不在像世间人展示造物主的神奇。他,真的是神的产物,绝色的叫于欢欢找不到一丝一点的瑕疵! 若非要说红杏长相上的缺点的话,那便是男生女相,太过阴柔! 传说这样的男子是上帝的宠儿,一定会有大出息。只是,他们是逆天地灵气而生的,所以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子克女,克妻克妾,注定孤独一生。 这个是于欢欢在一本算命的书上看的,她并没有给红杏说,只是微微点点头:“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比容长苏还要好看!容长苏的绝色,胜在三分气质!若是单看长相,他或许只能算得上是中上层…… 红杏脸上的笑意因为于欢欢的褒奖,渐渐变暖,更有人情味了。他整个人也不像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君上,而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所有的光华都只是为于欢欢一个人而绽放。 “呵呵,你这次夸的我舒服,要不我就带你去玩玩吧!”红杏说着就一把搂起于欢欢飞身离去,速度快的若闪电。 “啊啊啊!!!”于欢欢吓得一把捂着自己的眼睛,惊呼着,“别飞啊,别飞啊,我会晕飞的!” 于欢欢紧紧依偎在红杏怀里的娇弱模样惹得他哈哈大笑。 “嗖”红杏加速内力的运转,飞的更加快了。 于欢欢吓得脸色青白,紧紧搂着红杏的腰,运量着思绪:老娘都说了晕飞,你丫丫的还要加速,诚心的是吧?既然如此,等会儿老娘要是吐的话,就直接吐到你丫丫的脸上!咦,怎么回事?胃里似乎好像有点平静哟! 于欢欢已经不记得自己自从会武功以后不再晕飞这件事情了,狐疑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流光一般从自己眼前划过的景色,感觉身体被一个暖暖的怀抱给紧紧包裹,似乎相当安全。 “咦,不晕了?!”于欢欢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飞这么快,怎么连衣袍都不飘飞一下?” “傻丫头!”红杏笑着低头看了于欢欢一眼,认真的解释着,“外面的风足以将你的肉搅碎了!我周围有内力护着呢……” 似乎是第一次吧,他这么耐心的跟一个小丫头解释武者都明白的一个常识性问题,心里还觉得很满足。 于欢欢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也懒得去操这份闲心,看样子他是不屑于伤害她这种没有任何战斗和反抗能力的小姑娘的。于欢欢的手在红杏的腰间摸索,瘪嘴:跟女人的腰肢一样纤细,床上武功应该不咋的吧?!霍霍,坑定没有娶到老婆。 若是于欢欢知道红杏后宫佳丽自古轮转了无数人,她会不会崩溃的一头撞死?! “别乱动!”于欢欢的手很软,只是轻轻在红杏腰间一阵乱七八糟的移动,就已经能够影响他丹田的气流了。红杏瞪了于欢欢一眼,那眉眼本就自带一股风韵,就连发怒瞪人也像是情人之间的邀约,叫于欢欢暗暗惊叹。 “再动我就把你扔下去,让外面的风绞的你皮肉不剩!”红杏发现于欢欢一点都没有被自己的“怒气”吓到,反而变本加厉,只能无奈的沉声说道,好像很有底气一般。 于欢欢似乎早就看破了红杏那双眼睛里的疼爱和不舍,笑嘻嘻的说道:“漂亮的哥哥,你真的会把我扔下去么?” “我……”红杏脑海里想到了昨日于欢欢眼中的恨意,便不敢说话了。他好怕自己说真的会,她就不理自己了。 “嘻嘻,你不会吧!你舍不得吧!”于欢欢笑的像一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看着红杏那张白皙绝色的容颜上爬上一层薄薄的,几不可见的粉红,啧啧称奇,“天啊!表现的那么骚情的你居然是这么的纯情啊?!脸红……我是看花了吗?” 红杏真的是被于欢欢这样的性子给磨得叫苦不迭,却又乐此不疲。他忽然懂了那句话“不爱江山爱美人”。若是能用他拥有的寿命和江山换于欢欢倾尽一生的爱恋,他无怨无悔。 “欢欢……我真恨自己当初太傻!”红杏俯身看着怀里的巧笑嫣兮的可爱模样,认真的对她说,“若有来生,我一定要比他先认识你,更要比他先爱上你!” 于欢欢不知道红杏口中的他到底是谁,自动想成了奇介雨泽,她觉得他就是自己的他嘛! 然后,两个人便不再说话,各自都被周围快速划过的大片景色给迷住了。这是整个隐世最高的地方,也是最隐秘的地方。武功不好的人根本过不了底下的寒流,跟别提登上巅峰了。这就是隐世人心中的圣地,月火山。 说是火,其实全是雪!只是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名字,大家也就习惯了! “到了!”红杏搂着于欢欢旋转减速,飘然落下,站在月火山的顶端俯视白雪皑皑的无人之地,“美吧?!” 那无边无际的白雪平整的勾勒出山的走势,周围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山上的白雪飘飞一阵又放下,很是缠绵。 于欢欢以前见过雪,也登过有雪的山,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满山偏野望不到边际的厚厚积雪。 这里,除了红杏和于欢欢的脚下,不见得一只脚印! “可惜,被我们踩脏了!”于欢欢蹙眉看了一眼自己踩上的那片白雪,说了一句似乎有些煞风景的话。 红杏轻笑着搂过于欢欢,他一直都用内力罩着她,免得冻着了:“脚印终究还是会被后面下起的雪花填平的,我们的脚印也会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红杏望着远方的白雪,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似乎比这里的天气还要寒冷。 于欢欢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去接住被风吹过来的白雪,忽然感觉手中传来刺骨的冷,吓得猛然缩回来,狐疑的抬头望着红杏。心,似乎明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于欢欢看红杏那笑的有些渺远的表情,觉得自己似乎抓不住这个男人。 只是,他眸子落到于欢欢身上的时候,便染上了尘世的羁绊,永远都不再高傲了。 红杏笑容里多了于欢欢看不懂的东西,那叫飞蛾扑火的执着:“欢欢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吗?” 红杏的这个回答叫于欢欢一阵排斥!她觉得他喜欢的该是这个本尊吧!似乎这样想会让她感到舒服一些。 两人望着这一方银色的天地相接,绵延不到尽头的雪,心似乎靠的更近了。 “嘻嘻!”于欢欢忽然低头捧起一把雪砸在红杏的身上,笑的很是满足,“我们来打雪仗吧……” 一捧血好巧不巧的砸在红杏那美丽的脸上,让他的悲伤都随着雪融化。 “好啊!偷袭我!”红杏的脸上瞬间有了别样的笑意,温暖,透明,“那就不要怪我欺负小女人罗!” 嘴里虽然这么说,他的内力总是能准确无误的罩着于欢欢飞跑的身影,无一遗漏。他的手里捡起的雪块也会在和时机的时候朝着于欢欢扔去,总是打中。 “啊啊啊!!!又打中!!!”于欢欢被红杏招招致命的投掷功夫气的抓狂,“喂喂喂,别打!如果你再打中,我切了你小吉吉!” 呃……红杏手一歪,果然没有打中。 于欢欢却找准时机,趁着红杏呆愣的一瞬,“啪”的一大坨雪块照着脸扔了过去,准确无误的砸在红杏鼻梁上。看着雪从红杏的脸上片片掉落,于欢欢笑的开怀:“哈哈哈,叫你打我,叫你打我!” 红杏抹了一把脸,刚想“复仇”却被于欢欢脸上的笑容给迷的一呆,手上的动作又变了形状,仍然没有砸中。 “哈哈哈……男人果然喜欢保护自己的命根子!”于欢欢笑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前仰后合,得意极了,“看在你刚刚被我砸的那么惨的份上,我就不切了你的吉吉了!” 第415章 借我一天 红杏脸上染过几丝红晕……他御女无数,却从来没有觉得丝毫害羞过。男人,本性就好色嘛!可是现在的他居然纯情的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小毛孩,心中一片烦闷,瞪着于欢欢,威胁道:“你再不跑的话,我要动手了!” “嘻嘻,你要是动手的话,我就不喜欢你罗!”于欢欢笑咪咪的威胁道,十分详细一位古人说过的话——问世间情为何物,只道是一物降一物! 古人的话果然应验了…… 红杏愕然的望着于欢欢,被那句“要是”给弄得心脏乱跳,激动不已。饶是如此,他的内力还是准确无误的保护着于欢欢,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冻伤。 “放下武器,举起手来!”于欢欢笑呵呵的趴下身子,捏了一大块雪球拿在手中左手交右手威胁红杏,开心的不得了。 红杏幽怨的看了一眼于欢欢手中的大雪球,恋恋不舍的摸了摸自己手中的小雪球,脑子里起那句“要是”,终于还是放下武器,举起手来,束手就擒。 于欢欢笑呵呵的看了一眼红杏,又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雪球,似乎觉得还不够重,低下身子又在上面捏了许多雪,才满意的点点头。她抱着重重的雪球一步一步走进,脚下的雪被她裁出一个个深深的印子。 “欢欢……你不是吧?!这个,似乎有点太大了点吧?”红杏犹疑着往后退去,觉得于欢欢脸上恶魔般的笑容尤其恐怖,“这么大,不好!” 于欢欢人小,步子小,又抱着一个重重的大雪球,自然跑不过红杏,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浑身冒汗了。她站定,望着红杏,吼道:“不准跑!你丫丫的要是再跑,我不爱你了!” 啧啧,看于欢欢多聪明,多会用词,层层递进!刚才是喜欢,现在是爱…… 果然,古人的话又应验了! 英明神武,任性决断的红杏君上再一次傻乎乎的信了于欢欢的话,呆愣愣的站着不动,等待着她步步逼近。 “欢欢,你这么样打雪仗似乎有点不地道吧?!我都成了死靶子了!”红杏看着那坨大大的雪球朝着自己的脸越来越近,心脏有些颤。 于欢欢笑嘻嘻的对着红杏说道:“这有什么!孙子他老人家说了,只要战斗能胜利,管你是用小米步枪,还是用新式武器!所以,我不在乎名声,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俊脸和这雪球谁更白!” 红杏还来不及去想孙子到底是谁这个问题,就已经被于欢欢给重重的砸在了,脸上,终止了这一场雪仗。 “好了好了,不玩了!”于欢欢看红杏匆忙俯身抓雪,笑嘻嘻的摆手说道,“我已经累极了。” 红杏捏着那一小把雪,望着于欢欢那精神充沛的小脸,咬牙切齿的问道:“真的累了?!” “你要是打我的话,我就……” “好了好了!算是怕了你了!”红杏无可奈何的扔下这一抓雪,脸上郁闷,“早知道不要表现出来自己喜欢你了!” 他的心,却是满满的甜蜜,从来没有过的甜蜜。 于欢欢笑着拉过红杏,满意的说道:“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我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吃东西吧。一大清早就被你拉到这里来,肚子都咕咕叫了!” 红杏伸手排干净于欢欢身上的雪,脸上因为那句“我们”而染上了暖暖的笑意。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一句话可以让自己这么开心。 “好!我们去吃东西!”红杏一把抱过于欢欢小小的身子,飞身离去。 绵延万丈的月火山上留下的脚印和不规则的雪块被狂风卷起的雪花掩埋,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红杏的速度比刚才的慢了不少,他希望这样的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一天,掰成一辈子来过就好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于欢欢在红杏的怀里抬起头,仰望着他,大眼睛里是干净的颜色,“和你玩了这么久,我都没有问,嘻嘻,是不是有点不礼貌呀?” 红杏看着于欢欢那脸蛋上的酒窝,轻轻吻了一下。 于欢欢脸上的表情一停,推攘了几下,想想这里是高空,就不和这个妖孽男人闹别扭了。反正她的初吻刚才也没了亲亲脸,也不算什么。 看于欢欢不再挣扎了,红杏眼中爬满了笑意:“我叫红杏!红色的红,杏仁的杏,记住了!” 于欢欢瘪瘪嘴,不解:“一个大男人,却取一个女人的名字,真是的!对了,你的姓呢?你姓什么?” 姓什么呢?红杏微微凝眉,记忆渺远……他似乎已经不记得自己该姓什么了! “我就姓红!”红杏笑着说道。 呃……于欢欢脸上的表情似乎龟裂了。 回去的路上风景和来时的不一样,迷乱了两双眼睛。一个是因为回去的风景,一个是因为看风景的人。 “红杏……”许久,于欢欢念叨着一首似乎很著名的诗,“一棒一药走江湖,千古情仇酒一壶,要问姑娘何处去,月火山下杏花屋。好名字,好名字!” 红杏笑着看了一眼于欢欢,心里划过丝丝暖流,他并没有告诉她这个只是他行走江湖的化名而已。他真正的名字早就随着岁月一起被历史埋葬,久远的记不清。他叫过红杏,也叫过黑无常,还叫过杀千人……无数岁月的轮转,无数名字的交替,他总是那么的不经意,不在乎。 “呵呵,能让欢欢记住的名字自然是好名字!”红杏笑着说道,眉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从此,我就真的姓红了!” 红杏说的很认真,似乎要将这个名字连同和这个名字有记忆的人统统铭刻进入自己的灵魂,生死轮回。 红杏的眸光太深,于欢欢看不懂,也许没有人能懂…… “呀,这么快就到集市了!”于欢欢被红杏放在地面,抖了抖脚上已经被红杏用内力烘干的鞋子,笑的欢乐,“你真是个暖男,红杏,我猜你肯定很讨女孩子喜欢……” 红杏笑着摇摇头,他不懂什么叫暖男,也不讨女孩子喜欢。她们只是喜欢他背后的权势,臣服他至高无上的武力。 “想吃什么?”红杏避开于欢欢的问题笑着问,少了刻意的阮媚和鬼魅,那笑容真实而温暖,像是一个邻家大姐姐,哦,不,应该是邻家大哥哥。 于欢欢拉着红杏朝一家街边摊走去:“那里人好像很多,呵呵,我们去尝尝吧!” 红杏机械的随着于欢欢的脚步走动,那双媚人的眉眼死死的盯在两人相互缠绕的十指上,笑意染红了这片天空。这一刻,他醉了。 “呵呵,两位姑娘一看就是亲姐妹吧,真是要好!”卖小吃的老板笑呵呵的对着于欢欢说道,“这姑娘长得可真是漂亮,可要小心点,我们这街口有个恶霸,可喜欢强抢民女了呢!” 红杏脸上的笑意因为老板的“姐妹”而收拢,染上了薄薄的怒气,后面再听到“强抢民女”手中暗暗聚集着内力。 “哈哈哈……对对对,我们是好姐妹,你说是吧,姐姐?”于欢欢举起和红杏紧紧相握的手大笑着扬了扬,得意的朝红杏挑眉,“嗯?” 红杏因为于欢欢脸上的这个明媚笑容,收敛了怒气,无奈的放掉了手中的内力。看在这个老板逗笑欢欢的份上,他饶过他了。 红杏看了于欢欢一眼,不轻不重,略带威严。 于欢欢瘪瘪嘴,不再逼迫红杏回答自己的问题,随口对着老板说道:“你把你拿手的好吃的都端上来吧,放心,他有钱!” “呵呵,好呢!”老板笑呵呵的看了于欢欢和红杏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赞美。 老板娘立即过来用手肘撞了撞,闹腾道:“年纪都一大把了,还想啥呢?快点干活,那边要包子!” 老板笑呵呵的看了老板娘一眼,微微摇头,自言自语道:“这老婆子……还是跟当年一个模样……” 于欢欢和红杏听完以后相视而笑,找了一张靠墙边的涂桌子坐下。 这里是个幽静的民间深巷,小商小贩挺多,却不见马车和华服之人经过,都是些粗布的普通百姓,平实热闹。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于欢欢想到了前段时间看的一个好笑的新闻,对着红杏说道,“我们那里有三个人花了20万人民币创造17万假币,呵呵,你说傻不傻?” 红杏微笑着望向于欢欢,根本没有听她在说什么,只觉得这样的她好看极了,比他见过最好看的女人还要美三分。 于欢欢看红杏笑了,便来了兴致,继续说道:“对了,还有一条,英国马拉松仅有一人完成比赛,第二名居然带领五千人跑错路……哈哈哈……当时把我笑抽了!” 于欢欢大笑着拍桌子,引来周围纷纷投来不解的眼神。她说的话他们压根听不懂嘛! 红杏脸上的笑容拉大,感觉她的牙齿好白,酒窝好漂亮,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几乎要吸进他的灵魂:欢欢,借我一天,让我爱你!比容长苏还要多千倍多万倍的爱你…… 第416章 疯子丫头 “还有还有,一个女孩被诊断为艾滋病,然后她成天约PAO,约了一年,然后医生告诉她说是误诊的……”于欢欢瘪瘪嘴,说道,“这个不算笑话啦!是个讽刺,讽刺医生,又讽刺一些人品!” 红杏听不懂于欢欢在说什么,看她瘪嘴,以为她不开心,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呵呵,我当然没事!我会有什么事?”于欢欢笑呵呵的看了红杏一眼继续说道,“我又不是坏心思的女人!对了,给你继续讲……还有啊,一个新闻说女子为吓男友报警称其是逃犯,警方调查后发现真的是逃犯。你说好笑不好笑?” 呃……周围吃饭的人都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光统一射向于欢欢,那眼神似乎在说:这丫头不会是傻的吧? 于欢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环视了周围一圈,以为别人都被自己的“笑话”吸引的聚精会神了,她笑呵呵的对着他们挥手:“嗨,大家好!你们还想听吗?” 所有人整齐一致的回头,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 “咦,他们怎么了?”于欢欢抬头问对面的红杏,不解。 红杏笑着看了周围的人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到于欢欢身上笑着说道:“我想大概是因为欢欢讲的笑话太有魅力了,他们不好意思了吧!” “真的吗?”于欢欢可是蹬鼻子上脸的女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谦虚,更不知道什么叫收敛和适可而止了,她清了清嗓子,若有若无的看了周围人一圈,笑呵呵的继续说道,“还有还有,好多有趣的新闻标题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段子手写的。我念给你们~听啊——台湾专家说,大陆人吃不起茶叶蛋。在曹操墓发现一具小孩尸骨,砖家说是小时候的曹操。18岁年龄少女20年前离奇失踪。美国一青年举枪自杀,被其母亲发现后报警,警察为防止该青年自杀,将其击毙……” 呃……周围的人听着于欢欢炮火连珠似得一段话叽里呱啦的念出来,一个个将狐疑的目光移到貌似很认真听她说话的红杏身上,摇头叹息,好似在说:多好多美丽的女子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可惜和那个丫头一样,是个傻的!废了,废了! “……美国怀疑伊拉克有大规模杀伤武器,还拿出了一管试剂从而证明,而普京怀疑里面是洗衣液……还有……” “姑娘,您点的东西!”老板笑呵呵的走过来,将吃的摆到于欢欢的桌子上,很傻很天真的问道,“您刚才在说什么?” 呃……于欢欢的脑子里忽然划过什么,大眼珠子一转,一个个扫过周围的人,“唰”的一下,老脸通红:“呵呵,没,没,没什么!我在念经,对对,念经,你听……南无阿弥陀佛,嘿,南无阿弥陀佛……” 噗……周围的人集体喷出食物,还引发了小范围的争吵。 “喂喂,你把什么喷我衣服上了?” “喷你衣服上怎么了,你还喷我鞋上了呢……” …… …… “咳咳……红杏君啊,我刚才说的笑话您能听懂吗?”于欢欢怕怕的看了周围一眼,缩了缩瘦小的身子,弱弱的问道。 红杏很认真很认真的摇摇头,坦诚的说道:“一句话都没有听懂!” “卧槽……你丫丫玩我呀?!没听懂……”于欢欢看周围的人又注意上自己了,赶紧把吼声收了收,压低声音说道,“没听懂你丫丫笑什么笑啊!” 红杏浅笑着拿起筷子加了一小点菜肴,细细咀嚼,咽掉。半晌,他才看着于欢欢那喷着火焰的眼睛笑呵呵的说道:“我就是觉得你讲我听不懂的笑话给我这件事情本身很好笑啊!” 呃……好吧,你赢了! 于欢欢弱弱的颓然坐到位置上,像极了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可怜极了。 红杏继续很优雅的吃着东西,脸上的笑意很接地气,仿佛千百年来都没有笑过一般,一刻也没有停下来。 于欢欢看红杏吃的香,愤恨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大把塞在自己的嘴里,愤恨的细细咀嚼,咬的咯咯直响,恨不得吃红杏的肉,喝红杏的血。 周围的人看了一眼于欢欢那凶悍的模样,纷纷结账走人,想着:疯子丫头惹不得,惹不得啊!她要是发起疯来把我们都伤了怎么办啊! “呵呵,欢欢,你真可爱!”红杏笑着看向于欢欢由衷的赞美道,那酥软的声音说出这样动人的话,扣人心弦。 于欢欢脸上的怒气因为红杏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而变成了惊讶,她瘪瘪嘴,嘟囔道:“最讨厌你这样子的人……知道人家爱听好话还拍人家马屁,怎么办,现在我都不生气了!好没节操,好没原则,是不是?” “呵呵……”红杏笑着摇摇头,眼中满是宠溺。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幸福。 于欢欢不晓得红杏在想什么,仅仅沉浸在他对自己的赞美里,半晌,忽然开口,认真的望着红杏,问道:“我真的可爱吗?” “当然!”红杏愕然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比之前还要认真。 于欢欢得意的点了点头,满意的吃了起来:“嗯,这个好吃!咦,这个这个,这个也不错,你快尝尝!” 于欢欢刚才根本就没有去尝东西的味道,只是一个劲的塞,现在心情好了,觉得这些东西也变得好吃起来,一个劲的吃,顺带偶尔给红杏夹两下。 “慢点……小心噎着!”红杏第一次看于欢欢吃东西,从开始的惊讶,到后面的无奈,最后居然觉得自成一派,很有风骨,“老板,来点水!”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估计于欢欢这会儿放个屁,红杏都会觉得是香的!喜欢一个人,有时候,真的就是盲目的!她的坏你看不见,她的好你当做宝! 于欢欢感激的看了红杏一眼,端起老板递过来的水,匆匆喝了半碗。她现在已经没有嘴去说话了,只能跟红杏用眼神交流。 “少吃点,小心不消化!”红杏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子能吃这么多的东西,游移不定的打量了一下于欢欢的身板,再看了一眼桌上几乎全部干净的盘子,“你是猪吗?” 于欢欢咽掉嘴里的食物,一脸不乐意的瞪着红杏,不满的问道:“你是不是付不起账啊?” “呃……算了,当我没说!”红杏满头黑线的摇摇头,对着于欢欢无语。他终于知道那句“唯女子有小人难养也”是怎么个神逻辑了。 于欢欢蔑视的看了红杏一眼,想了想,放下筷子。她怕万一红杏真的付不起账,老板要他们两个来这里打扫卫生抵账,是很毁形象的。 “好了,不吃了,我饱了!”于欢欢赌气似得说道。 红杏看了一眼于欢欢放下的筷子,似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不解的看着于欢欢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的肚子,眨了眨眼。他想知道这丫头把东西都吃进哪里去了! “老板,结账!”于欢欢白了红杏一眼,转头对着老板吆喝道,像极了黑道大侠。 红杏看着于欢欢那一点都不女人气质的模样,感受她直率的性子,心中对女人似乎又多了一重定义。他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温和切平易近人了。 “喂,给钱!”一个扛着斧子的彪形大汉对着摊位上的老板吼道,凶神恶煞的很,吓人极了,“这条街是我们老爷管辖的……该交保护费了!” 于欢欢刚要结账就看到一个中年人带着一群小弟拦住朝他们走过来的老板,大声叫嚣着收保护费。 我去……什么世道!原来黑社会古代就有啊!于欢欢在心中感叹了半天,大眼睛闪过一丝肃然起敬。 “各位大爷啊……小老儿我不是刚刚才交了保护费吗?”老板可怜兮兮的对着几个人苦着脸解释道,“这还没到日子呢!” “你生意一天到晚这么好,就该多交几次!”大汉不知羞耻的说道,理所应当。 老板刚刚想继续哀求,后面的老板娘忽然操着两把菜刀放在自己和老板的脖子上,一脸烈性的对着几人吼道:“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狗杂种,天天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没有修炼基础的小平民,既然你们不给我们活路,那我们就一刀宰了自己……若是我们这些人都死掉了,看以后谁还伺候你们,谁还给你们交保护费!” “说得好!”于欢欢禁不住拍案而起,用力的鼓着自己的小手掌,激动的说道,“没想到一个摆地摊的小妇人居然有这么深刻的哲学思想,真是佩服佩服啊!” 老板娘奇怪的看着于欢欢又朝自己的老伴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这个疯丫头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老板摊摊手,老实的摇头:我也听不懂啊! 只是于欢欢的这一声吆喝却将几个大汉的目光引到了他们自己身上…… “咳咳……红杏……你打得过他们吗?”于欢欢看着朝自己步步逼近的几个大汉,心里一阵打鼓,转眼问身边悠闲的红杏,“打不过的话,扛着我跑应该没问题吧?刚才那个速度他们追的上吗?” 第417章 收保护费 呃……红杏的嘴角抽了抽,对于欢欢的问题已经不屑于回答了。他堂堂隐世君上,这个天下最厉害的男人,居然还要在几个喽啰面前逃跑?!亏她问得出来! 看红杏半天没有回答,于欢欢的心彻底死了,就在大汉距离她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她“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几个大汉被于欢欢的大动作吓得后退一步。 红杏和老板两口子脸上的表情也只能用旷古绝今来形容了。 于欢欢趁热打铁,挤出几滴亮晶晶的眼泪,哭丧着自己的小脸,可怜的就像一只经历过风吹雨打的小豆芽:“呜呜呜呜……各位大哥行行好,就把我当一个屁给放了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卧病在床,下有八个月小儿嗷嗷待哺,男人一家子都死绝了,就留下我一个可怜兮兮的孤苦寡妇养家糊口……呜呜呜……求求各位绕我一命吧!古人又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放我一个救三人,买一送三划得来啊!” “你叽叽歪歪哭个什么劲?!老子们又没有说要杀你?!”带头的大汉被于欢欢哭的一震心烦,火冒三丈的吼道。 “呃……不杀我啊?!”于欢欢脸上的泪水瞬间断掉,不再流出,她瘪瘪嘴一脸不满的说道,“不杀我你们过来干嘛?我又没有钱交保护费!” 红杏觉得自己的脸真的是被于欢欢给丢尽了。他这辈子……不,估计就连上辈子也没有这么丢脸过。 大汉烦躁的看了一眼于欢欢,嫌弃的说道:“我们是朝她走来的!又不是你!瞧瞧你那副长相……怎么比得上这位姑娘!我们要把她拉过去献给我们老爷!” 大汉指着红杏对着于欢欢很鄙视。 于欢欢立即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抬过高板凳拦在大汉面前,火气冲冲的站在板凳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男子,怒道:“你丫丫不是找我你朝我走过来!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是不是进水了啊?!有病得治,知道吗?!居然敢说我丑,居然敢用那种眼神看我这个江湖第一美女,你眼力劲不好,就配个眼镜,别特么的给我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有,我比他丑,你是断袖,还是断袖啊?居然说他比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还要好看……我看你丫丫不是智商有问题,就是判断能力有问题……” 于欢欢一阵炮火连珠的对着几个人机关枪一眼都吼道,直接让他们愣了。 大汉们本来就是粗人,没有读过几天书,对于欢欢说的这些话总是要细细品味和聆听才大概明白…… “哎哟我去……累死我了!”于欢欢骂了一阵,发现自己气短,停了下来,喘着粗气,抚着胸口说道。 大汉们还在呆愣中…… “老头子,你说这个疯丫头在说什么啊?”老板娘一脸不解的拉过老板问道,很不明白。 老板蹙眉思考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的说道:“这位姑娘估计是在劝解他们弃恶向善,不要收我们的保护费吧!” “是吗?”老板娘有些怀疑的问道。 老板坚定的点点头,估计,是吧…… 红杏笑着一把拉过于欢欢,轻轻拍着她的胸口,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时不时的还揉捏一下某个神经大条丫头的某个部位。 于欢欢对于红杏的魔抓一点都没有察觉,仍然一脸战斗公鸡的模样,死死的瞪着那个鄙视自己的大汉。 领头的中年大汉终于将于欢欢的一大段话消化完毕,一脸怒气的指着于欢欢,火大的吼道:“这个丑丫头居然敢骂我们!兄弟们,给我上,扁她!” 红杏笑呵呵的看了几个人一样,十指一动,人却是一点点都没有移,另一只手仍然拍着于欢欢的胸…… “啊!啊!”一群大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个个倒在地上疼的浑身颤抖。 于欢欢看几个人莫名其妙的倒了下去,大眼睛忽闪忽闪几下,转头望着红杏,刚想问什么问题,脸上的表情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红杏!!!你的手在摸哪里!” “呵呵,好软!”红杏笑呵呵的收回手,一脸煞有介事的评价道。 于欢欢简直是怒不可遏,伸手对着红杏的鼻子就一拳头砸了过去,卷着她所有的火气和力量。 “碰”红杏被于欢欢给砸了个正着,鼻血唰的一下,流了出来,痛的他眼泪直流。 于欢欢望着红杏脸上的鼻血,怒气全消,笑呵呵的指着他:“哈哈……你这样子真的好滑稽啊!” “于欢欢,你还笑……”红杏幽怨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十分不悦,“你这丫头还真是狠心呢!” “哪有……我这明明是给你下下火嘛!”于欢欢笑着对红杏说道,“你年纪一大把了,也没有什么女人给你暖床,手都不安分的伸到本姑娘身上了,我自然是要替你这个‘姐姐’排忧解难了嘛……千万不要感谢我这么关心你哟!” 于欢欢得了便宜还卖乖,大言不惭的说道。 红杏却似乎对于于欢欢这样的解释,这样的理所当然,这样的性子很喜欢,已经不忍心责备他了。 “老板,给我拿块干净的布,谢谢!”红杏将头偏在一边,不让自己的鼻血弄脏他和于欢欢的衣服。 老板这才反应过来,匆匆忙忙转身去找干净的布拿给红杏。 红杏将鼻血擦看,又似乎点了点自己身上的穴道,等了一会儿,让鼻血不再流了,才动了动身体,将于欢欢放下来。 老板娘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红杏是男人,老脸一红,看着红杏的身影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老板一把扯过老板娘,说道:“再看我把你休了!” “我没看!” “你有!” “没有!” “有!” …… …… 于欢欢对于这对夫妻也是醉了…… 不知何时那些躺在地上哀嚎的大汉走掉了,地面除了些新鲜的血迹,什么都没有留下。于欢欢狐疑的看了红杏一眼,不解的摇摇头。 “走吧!”红杏笑着牵过于欢欢,自然而然的拉着她朝巷子的另一边走去,很是小心的模样。 于欢欢笑着捏捏红杏的手指头,又伸出自己的手指头做了一番对比,才认真的说道:“姐姐,你的手长得比我还要滑腻,还要白嫩,怎么养的?” “不准叫我姐姐!”红杏紧紧捏了捏于欢欢小手,说道。 于欢欢瘪瘪嘴,瞧了瞧红杏,心里想起了自己往年从一个心理侧写师朋友那里听到过关于一个有趣的逃避心里模式,笑着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捏了捏红杏的手,感觉像是亲人一般:“那姑姑……你的手是怎么养的?” 红杏脸色一沉,转头看过于欢欢,等着她,狠狠的,却又不愿意对这个小小的丫头发脾气,只能自己跟自己憋闷。于欢欢却乐呵呵的,笑的肆无忌惮。她是一个聪明的丫头,瞅准了这个红杏会对自己纵容,所以一点都不知道收敛。这样的感觉像是亲人! 亲人,尤其是至亲之人,是无需伪装和收敛的! 很多时候,人在自己的恋人面前都会伪装,都会小心翼翼不敢犯错,都会心机用尽,只为得到他(她)的一片真情。在亲人面前却不会…… “红杏,你真好,就像是我的依靠……”于欢欢从红杏身上找到了爷爷的感觉,很安全,很贴心。 红杏脸上的怒气因为于欢欢的这句话烟消云散,还隐隐有点小激动。他以为的依靠就是她的男人。 “老爷,就是她!”那个大汉被人抬着过来,刚刚在巷子口上堵住了于欢欢和红杏,一脸凶神恶煞的说道,“我们就是被这个妖女给伤到的!本来我们是想要把那个姐姐献给你当十九夫人的,可是……” “我去……怎么又是你?嫌自己伤的还不重啊?”于欢欢知道了红杏的真正本事,也不害怕这些人,吼道,“我可警告你们啊,别拦着我,哼哼,不然,后果很严重的!” 那个被人抬着的大汉因为于欢欢的语气,吓得脸色一变,感觉自己受伤的身体痛的更加厉害了。 这次领头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老男人,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的那种贪官。他因为肥肉过多而将眼睛挤成了一条窄窄的缝隙,看上去有点滑稽。身上的华服也被他传出了地摊货的味道,真是叫人醉了。他坐在一驾敞篷马车上,身边有瘦瘦小小的美女依偎着,很是惬意。 于欢欢同情的看了一眼拉着他的马,瘪嘴。 红杏一看于欢欢的表情就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笑呵呵的拉过她,揉揉她的脑袋,笑的十分温柔。 那个叫老爷的人一看到红杏,脸上的表情立即变了,一把推开左右两边的美女,嫌弃的说道:“去去去,都给本老爷走开!” 于欢欢真的不知道这些古代人的眼神到底是怎么长的,不知道看喉结吗?于欢欢仰头一望红杏的脖子,瞬间愕然了…… 这家伙的脖子比女人还要细腻光滑,喉结隐藏的不知道哪里去了,压根就看不到啊!情何以堪哟! 第418章 惩治恶霸 “美人……呵呵……有没有兴趣随我去吃香的喝辣的呀?做我的十九夫人吧!本老爷一定会很疼很疼你的!”老爷色眯眯的笑着对红杏说。 红杏微微勾唇,脸上的笑意变得森冷起来,刚想要动手。 “好呀!”于欢欢一把拉过红杏,阻止他动手,很是配合的说道,“买一送一,他做您十九姨太,我做您十九姨太的丫鬟,可好?” 其实于欢欢想说二十姨太的,不过她看了一眼这个老爷的肥肉,终究还是觉得做丫鬟好一些。 红杏狐疑的看了一眼于欢欢弄不懂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不过也倒是配合,对着老爷点点头,没有出声,很是高冷。 奈何老爷就是犯贱,偏偏就迷红杏这样的高冷,笑呵呵的走下马车,自己走路,让于欢欢和红杏乘马车陪自己回去。他那肥胖的身子走的一身都是汗,到了自己府上的时候,累的都快要趴下了。 红杏浅笑着看了他一眼…… 瞬间,老爷就像是充了电的跑步机一般,飞快运转起来,一点都不疲惫了。 于欢欢瘪瘪嘴,看了一眼红杏:“美女就是美女……” “美男!”红杏一把拉过于欢欢,走下马车,笑着说道,“以后可不要再说错了,不然我可要亲你哟!” 呃……这一招太狠了!于欢欢不怕红杏会打她,也不怕他会发脾气,可是她怕红杏真的亲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老爷,我姐姐说想要见见您府上的所有姑娘……不管是有名分的,还是没有名分的,不管是自愿跟你的,还是被你抢来的,不管是已经从了你的,还是被你关起来殴打调教的……她都想看看!”于欢欢笑呵呵的对着这个老爷说道,“麻烦你叫她们过来一下好不好?” “这……”刚刚坐上自己的位置,休息了一口气的老爷听了于欢欢这句话,变得迟疑起来,他打量了红杏一边又一边,拿不定注意。 “不见算了!姐姐,我们走!我看这个老爷是存心不愿意让你当这个十九夫人的!”于欢欢傲娇的对老爷冷哼一声,扶着红杏就要转身离去。 奈何这个老爷已经被红杏勾了魂,怎么舍得就这么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心一狠,快步起身拦住红杏,他对着身边的打手吼道:“都愣着干什么呢?没听到十九夫人的吩咐吗?快去叫那些个女人都过来!” “可是老爷……” “快点去!”老爷一脚踹在说话的打手身上吼道,“我们府上这么多人,还怕了两个小丫头不成?!闭嘴!” 下人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匆匆领命下去了。 老爷这才色眯眯的笑着看向红杏,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这样小姐应该满意了吧?” 红杏刚要出声,手臂上就传来一震钻心的痛感,她看了一眼于欢欢,对着老爷微笑着点点头,满脸荣幸。 老爷被红杏的笑给迷的晕头转向的,完全找不到北了,伸手就想去触碰红杏的脸蛋。 于欢欢吓得赶紧拉开红杏,深怕他发怒了,一掌将这个老爷拍死。 “大胆丫鬟,你干什么?!”老爷没有摸到红杏那泛着光华引人犯罪的肌肤,将怒气洒到了于欢欢身上,“来人啊,给我……” “等等,等等,老爷!”于欢欢立即对着老爷笑呵呵的说道,“我家姐姐还尚未许配人家,怎么说都是黄花大闺女,您这样……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啊?” 红杏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脸上的笑容总是那么妖娆,高贵又美丽。 老爷蹙眉,对着于欢欢吼道:“什么黄花大闺女不大闺女的……老子不懂你们说的那一套!老子就知道很快就让她变成不是闺女!” 我去……秀才遇到兵啊!于欢欢被老爷的一句话说的一个头两个大,急的脸上汗水都出来了。她可是准备将这个恶霸抢来的女人都救了呀,不能功亏一篑。 “要不……你先跟我睡吧?”于欢欢上前一步,挡在红杏身前,拦住老爷,英雄就义,顺便拖延时间,“我也是可以的!” 红杏脸上的笑容一沉,想要发火了。 “你?!”老爷发出一个不屑的鼻音。他抢来的女人里面也有比于欢欢不如的,可是那个时候他不是没有见到红杏吗!所谓美女是需要对比的……丑女自然也是!于欢欢被红杏一对比,那就成了其丑无比。 “对啊,就是我!”于欢欢认真的点点头,笑眯眯的说道。 “这么丑,好意思来攀龙附凤!”老爷冷哼着嘲弄,“也不回家照照镜子!” 于欢欢因为这个丑字,瞬间怒了,一拳朝着老爷的眯眯眼砸去,饱含怒气和全身所有的力量:“丫丫的,敢说我丑,我打死你个死肥猪!老娘都没有嫌弃你长得太过惨不忍睹,你丫丫的居然敢说我长得不忍直视?!去你奶奶个腿腿的,我看你是瞎了狗眼……” 于欢欢出拳太快,根本让老爷来不及反应。 老爷生生承受了于欢欢的这一圈,被打的弯下腰去,捂着眼睛,一阵流泪,连下命令和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于欢欢得意的看着那个老爷,勾唇:“你这个死肥猪,要是以后再敢说我丑,老娘切了你的小吉吉……” 呃……周围的人刚想上前去拿下于欢欢,替自己老爷出气,一听她这句惊世骇俗的话,吓得捂着自己的下盘,呆愣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红杏愉悦的看着张牙舞爪的于欢欢,十分纵容。 老爷捂着自己眼睛,好半天才站起来,对着一众属下大吼:“一个个的还愣着干什么,快点给我逮住这个死丫头!!!” 呃……于欢欢看了看朝着自己围过来的男人们,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终究还是选择“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一招。她一把抱着红杏的窄腰,对着老爷慌张的说道:“你你你叫他们不要过来哦……否则,否则,我和她……同归于尽!” 红杏嘴角的笑容抖了抖,低头看了一眼于欢欢,竟无语凝噎。 于欢欢拿红杏做人质威胁老爷……更要命的是这个老爷居然被丫的给威胁到了…… 红杏感觉自己三观顿时凌乱了!他的情商本就不高,混迹在这么一群奇葩之中,瞬间感觉自己脑洞不够用了。 “慢慢慢着!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老爷小心翼翼的太松开按着自己眼睛的手,轻轻的对着于欢欢舞蹈,很是温柔,“千万不要弄伤了我的美人!” 呃……周围的下人看着老爷那半只青了的眯眯眼,真的感觉好丑好丑!他们本以为看习惯了就不会觉得他有多丑了,现在被于欢欢的一拳给打碎了自我安慰的幻象,真的是被老爷给丑到了。 “这难看!”于欢欢瘪瘪嘴,瞪着老爷吼道,“快,叫他们都后退,不然我一巴掌怕死你的美人!” 老爷吓得对周围的打手大吼:“都杵那么近干什么?!当桩吗?统统给我退下!快点!” 打手们被老爷气急败坏的吼声吓的回过神来,统统往后退去。 红杏已经不懂这些人了,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于欢欢,暗暗保护着她…… “老爷……来了,来了,人都带来了!”刚刚退去的那些下人们匆匆将那些个女人给领了出来,报告着说。 这下于欢欢真的是震惊了! 看着那些姑娘脸上的麻木表情和过分暴露的穿着,还有身上隐隐可见的伤痕,于欢欢真的是想骂两个字:禽兽! 这么多姑娘,有出身高贵的,有贫寒卑贱的……不管是远不远,她们排着队一个伺候这个老爷一夜都要轮半年了…… 女人的青春和年华都消耗在这样一个卑鄙男人手中,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红杏,现在交给你了!”于欢欢紧紧捏着拳头,眼中有怒火和不平,她骨子里的正义之感再一次被这么多双麻木的眼睛唤醒,她的心是痛的,也是热的。 红杏笑着搂过于欢欢,放在身后,猛然拔地而起,像一只黑色的优雅蝙蝠以极快的速度穿越在这些大手和老爷之间,只一瞬,再次落会于欢欢身边,笑的魅惑众生。 “你……”老爷再也没有力气将这句话说完了,他不可思议的望着红杏,摸着自己浸出鲜血的脖子一脸震惊的倒下。 其他的人也都倒下了一个不剩! “你怎么能杀了他们?!”于欢欢转过脸来,对着红杏怒吼,“你这样草菅人命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 红杏不解的望着于欢欢,眼中闪过一丝受伤:“这不是你要的吗?” “不是!”于欢欢抿嘴,看了一眼红杏,转身望着那些因为惊吓过度而哀嚎连连的女子,看着她们脸上的麻木变为恐惧或者是小声哭泣,心化成了暖水,“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不用怕,我不会伤害各位姐姐的!” 于欢欢脸上的表情很可爱,就像是一朵盛开的小百合,幽香飘远。 那些女人们望着于欢欢那样简单的笑,那样可爱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回之前的麻木,慢慢的意识到了什么,失声痛哭…… 第419章 又穿越了 她们哪里还有地方可以去? “要是你们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的话,跟我回家可好?我会对你们好的!若是你们以后找到了心爱的男子,想要离去,我便放你们自由……”于欢欢望着这些可怜的女人,忽然觉得自己也变得可怜了起来,她转头看了一眼似乎还在跟自己生气的红杏,拉过他,很认真的问道,“是不是女子失去贞洁,有过这些经历以后就不配被男人爱了?” 红杏沉默,他在想如果于欢欢是一个万人压过的妓女,他还不会不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承认自己的心!在男人心中,尤其是在优秀男人心中,尊严似乎比爱情更加重要吧……尽管他们爱上了一个妓女,他们也不会娶她的! “我会!”红杏认真思索了很久才一把拉过于欢欢笑着说道,“如果是你,不管曾经经历过什么,我只要知道你的心是干净的,我就会!” 红杏经历过太多,骨子里的任性果然还是占据了所谓的脸面和所谓的尊严:“男人的尊严不是靠征服怎样厉害的女人去装点的,我不屑!” 他红杏的尊严是不需要靠一个女人去衬托的…… 于欢欢愕然的侧脸,望向红杏,心中有过深深的震惊。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刚刚认识的男子居然对自己已经深爱如此了,她以为他只是喜欢自己的! “真的吗,公子?”那些女子之中的一个较为大胆的听出了红杏那低沉酥软的男子声音,脸上划过一丝惊讶,然后欣喜的开口问,“只要心事干净的?” 其他女子都目光灼灼的盯着红杏,眼中似乎有了生命之火点点燎原。 红杏在这么多双眼睛下,忽然明白了什么,笑着看了众人一眼,带着些许鼓励:“如果那个男人是真心爱你们的话!” “呵呵,姑娘我们跟你走!”那个女子似乎找回了所有的力量和勇气,看向于欢欢的眼神带着些许崇敬和尊重,“浴火重生的才是凤凰!” 于欢欢讶异的看了那个女子一眼,对她更加敬重。 那些女子有的要求回家,有的跟了于欢欢走,有的准备去别的地方,都各自为自己的未来打算起来,不再是麻木的。 于欢欢得意的拉过红杏,笑嘻嘻的领着二十来个女子大摇大摆的雇了一队车马朝着奇介家族浩浩荡荡而去。 这一天,于欢欢感觉过的很有意思,似乎很充实。 回到奇介家族的时候,她叫下人把那些姑娘们安置好,自己则回房间睡大觉。天色已晚,她吃了点东西,就窝上床了。 “困死了!”于欢欢伸了个懒腰,栽倒在床上,打了个哈欠说道,没一会儿就睡沉了。 红杏悄无声息的从窗户跃进来,坐在于欢欢的床前,低头在她的发间落下一个吻。他最后一次对她任性了,以后,他会收起对她的爱,陪伴着她,望着她和容长苏一起去幸福。他本就给不了她一份完整的爱…… 她会老,会死!他却还有不知道多少年的寿命! 他们注定不能相爱! “欢欢,估计你明天又会忘记今天的东西……”红杏一脸落寞的摸过于欢欢的脸蛋,“望了也好,免得天音针拔掉的时候你来嘲笑我!” 红杏这一夜是合衣躺在于欢欢的身边的,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才偷偷离去…… 容长苏这一夜又没有睡好,刚刚起身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练武,就看到红杏从于欢欢的院子里缓缓离去。他的心,似乎又痛了! “他们本来就是一起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容长苏自嘲的对自己说了一句,转身缓缓朝自己的院子回去,再也没有了练剑的**。 床上的于欢欢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动了动小屁股,再次睡沉了。日上三竿的时候,于欢欢被饿醒了,她摸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想着秋晓的手艺,口水直流。 “秋晓,秋晓……我饿了!”于欢欢在房间里吆喝了半天没见人进来,狐疑的看了一眼房间,瞬间呆愣了,“不会吧?又穿越了!难道我又失忆了?” 呃……奇怪,她怎么会说又呢?好像她经常失忆似得!于欢欢瘪瘪嘴,刚想起身去开门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吓得她赶紧回床上躺好,听听墙角。 “咦,我刚刚明明听到族长叫的!”一个丫鬟狐疑的出声说话,不解的看了一眼睡得很熟的于欢欢。 “估计是说梦话来的吧!”另一个丫鬟拉着前一个丫鬟匆匆往外走,“我可给你说啊,咱们这个族长有点邪,似乎……” 丫鬟看了一眼床上的于欢欢,走出门,压低声音在另一个耳边说道:“似乎脑子有点什么问题!” 于欢欢没有听到那丫鬟说自己为什么邪,瘪瘪嘴,只当是自己穿越前的“本尊”有点什么缺点。在床上滚了两圈,实在饿得不行了,她开口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啊,伺候本族长起床!” 这次丫鬟倒是来的快,匆匆给于欢欢打理洗漱,手脚麻利。 于欢欢望着这个丫鬟,三番五次的想要开口说话,总是欲言又止,半晌,她终于开口说道:“那个带我去吃饭,饿了!” “是,族长!”丫鬟看于欢欢今日似乎很正常,便以为她没有发疯病,欢喜的领着于欢欢往大饭厅走,“今日族长是要和几位公子一起吃饭吧?” 几位公子?!呃……于欢欢捏了捏自己的脸,郁闷的无以复加,她终于知道这个本尊的怪癖是什么了,好色啊! “咳咳……好,按平时我喜欢邀请的那几人一起就行了!”于欢欢不动声色的说道,配合着本尊的重口味。 丫鬟笑着答应,领着于欢欢先坐好。 没一会儿红杏就领着奇介雨泽在丫鬟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奇介雨泽今天一早就接到于欢欢的通知,邀他共进早餐。他迟疑了一会儿,想到自己还有事情没有禀告,便匆匆过来了,却在半道上碰到了红杏,心思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于欢欢仔细的打量着这两个“公子”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只好笑呵呵的说:“大家都是自己人,来来,坐坐!别客气!” 红杏笑着坐了下来,并没有丝毫的迟疑。 奇介雨泽看了于欢欢一眼,想了一会儿,还是坐了下来,觉得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眼中的尴尬。 “表姐,既然为人妻了就应该守妇道,您这样大清早的叫我和红杏公子一起用餐似乎有点不妥……”奇介雨泽斟酌了半天还是决定开口对于欢欢说道说道。 呃……于欢欢不解的张大眼睛望着眼前的少年,听着他嘴里的那一声表姐,心中抖了抖,干咳了几下,问道:“我为人妻了?那夫君是谁?” 奇介雨泽疑惑的看了于欢欢一眼,感受出她的不正常,转眼将目光落到红杏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半晌,他才开口说道:“东齐国五王爷……” “容长苏!”于欢欢这下是明了了,自己不是穿越了,自己是莫名其妙来到另外一个地方了,“他是我夫君?!” 于欢欢指着飘然而至的容长苏一脸震惊的问道。 和于欢欢同样震惊的是刚刚步入院子,听到奇介雨泽说话的容长苏。他这两天已经意识到了自己错过了些东西,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错过了啥。 容长苏的眼光落到笑的诡异的红杏身上,直觉告诉他红杏知道这一切。他思索了一会儿,脑海里划过这几天看到于欢欢和红杏之间的那些东西,终究是没有勇气去问。 “我们什么时候成亲的?”于欢欢愕然的望着容长苏,小脸上是不明了的红晕,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羞得。 容长苏同样不知道啊! 奇介雨泽看了一眼两人,无力的开口回答:“已经成婚将近一年了!” “什么?!”这次于欢欢和容长苏异口同声的转过脸问奇介雨泽,均是不可思议。 红杏笑着看了两人一眼,低头拿起筷子,埋头吃东西! 很快,容长苏也平静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听说自己跟于欢欢已经成亲一年的时候,心里是喜悦的。 于欢欢看了一眼容长苏,暗自点点头:“看在你长得帅,人有有钱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吧!” 两人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也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打破砂锅问到底。 大家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其实丫鬟本来是没有想要去请奇介雨泽的,只是想到于欢欢昨日就叫了奇介雨泽,好像对他很有意思,她便一并将人叫了过来。 一顿饭吃的各怀心事,大家都不说话,自己想自己的。 于欢欢吃完饭以后,看了容长苏一眼,对着他认真的说道:“跟我来,我们谈谈!” “我们?”容长苏放下筷子,不解的望着于欢欢。 于欢欢点点头,率先出了饭厅。容长苏迟疑了一会儿看着红杏脸上的笑意,沉默着起身跟在于欢欢后面也出了饭厅。 两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小道上,于欢欢严肃的看了容长苏一眼,认真的说道:“我们两个是不是都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明明我们才认识没多久,怎么就结婚了呢!” 第420章 抽离真情 容长苏以为于欢欢说的没多久就是这几天而已……他点点头,修长的眉眼中也闪过沉思。 “不然我们先合约成亲吧……这样,方便我们追踪幕后黑手!”于欢欢对着容长苏很认真的说道,“我们约法三章,如何?” “好!”容长苏看了一眼于欢欢,淡淡的说道。 于欢欢点点头,认真的说道:“既然已经成亲,你就不能和我分开睡,所以我们要住在一张床上!不过,大家要守礼节,不能越矩!” “好!”容长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觉得于欢欢说什么都好,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轻声回答。 于欢欢没有想到容长苏这么好说话,转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有些不相信的挑了挑秀丽的眉毛,继续说道:“我们自己的感情生活互不干涉,若是找到事情的真相,我们双方都有权利提出合离!” “好!”容长苏很是认真的回答,脑子里再次出现了于欢欢和红杏相拥着的情景,心钝钝的痛。 “还有最后一条!生活中我们要互相帮助,有线索大家相互分享,不能猜忌,中了有心人的圈套!”于欢欢想了想,对着容长苏说道。 “好!”他还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字。 于欢欢狐疑的瞧了瞧容长苏,感觉他和自己见过的五王爷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你还有没有什么要求?” “没有了……”容长苏浅浅的笑着说道,声音很好听。 于欢欢迷惑的看了容长苏一眼,转头离去,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身后的容长苏,说道:“回头记得把东西都般到我的院子来,我这个人懒,不喜欢搬来搬去的,很麻烦!” “好!”容长苏笑着望向于欢欢的背影,在她走离自己的视线以后,渐渐的收敛唇角的笑容,变得孤寂。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似乎已经喜欢上这个丫头了,可是以他的性格这个不应该发生的…… 于欢欢回到自己的院子,心情莫名的烦躁,似乎感觉自己遗忘了好动东西,心里空空的有些难受。她望着外面的天色,似乎觉得要下雨了。 “族长是在想念尘世的生活了吗?”那个丫鬟给于欢欢拿了一件披风,“今儿天气转凉了,族长不要生病了才是!” 尘世?!于欢欢不解的凝眉,她以前的生活叫尘世吗? 没有听到于欢欢回答,小丫鬟也不以为意,笑着将披风的细带绑好,转头看了一眼天色,说道:“这天快下雨了,族长还是去屋子里歇着吧!” “哦!”于欢欢转身便进入了房间,坐在桌子边上发呆,她刚才是不是对容长苏太凶了呀,“那家伙怎么那样的表情……” 于欢欢的心乱的就像是一团麻,理也理不清楚。她郁闷的支着脑袋,叹气。 红杏提着两坛酒缓缓走到于欢欢的房间里,脚步很轻。在于欢欢看不到的位置,他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小心和柔情。 于欢欢转头,看着抱着两坛酒的绝色男子,不解。 红杏脸上的柔情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变成了玩世不恭的笑意,妖媚诡异的挂在自己的嘴角,就像是一张面具,遮掩了他对于欢欢的所有情谊。 “呵呵,想喝酒吗?”红杏的笑容依然像是往常那般,饱含了太多的情绪,叫人猜测不透。 于欢欢大眼睛闪到红杏抱着的酒坛子上,想了一会儿,抬眸,望着红杏,迟疑着问:“我喝醉了的话,你不会非礼我吧?” “呵呵……你觉得我会缺女人吗?”红杏脸上的笑意拉大,化作万千魅惑,似对于欢欢无知的嘲笑。 呃……于欢欢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红杏一圈,最后很认真的摇摇头。 红杏这才满意的将两坛子酒放在桌子上,对着于欢欢说道:“那你要喝吗?” 于欢欢不是酒鬼,对酒也并没有什么必须嗜好,可是她现在心情有点乱,就是想要少少的喝点酒。 “好吧!”于欢欢拉过酒坛子,放在自己身边,为难的看了红杏一眼,问道,“可是没有酒杯啊!” 红杏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微微一变,流泻出一丝放浪不羁:“江湖儿女,喝酒都是用坛子的,谁还用酒杯啊!” 红杏说着就拿起自己面前的酒往嘴里灌,笑的一脸豪气。他似乎并没有借酒浇愁,而是真的喜欢醉而已。 不得不说红杏这样式的时候少了几分娘气,多了几分男子汉气概,看起来更加的迷人。 于欢欢骨子里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她一把抱起自己面前的酒坛子,学着红杏的模样狠狠的往自己胃里灌,也不知道这个酒到底好不好喝,反正她没有尝到。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堆酒,于欢欢的衣服和脖子都被酒水湿透了,她放下坛子,笑呵呵的看了红杏一眼,嗷嗷大唱:“豪气卷起万重浪,我们女孩当自强!!!” 红杏笑呵呵的看着于欢欢小脸红红,乱唱歌谣的模样,眼中的柔情再也不用掩饰的弥漫开来,将于欢欢笼罩。 “沧海一声笑……哈哈哈哈哈哈……”于欢欢笑呵呵的唱起来,“我就是沧海!我一声笑,啊,一声笑!” 红杏听着于欢欢那软软的酒话嚎叫声,心中一阵柔软,似乎又夹杂着点点悲伤。于欢欢这个时候并没有醉的不省人事,就是有点飘了。她伸手摸摸红杏的脸,笑嘻嘻的收回来摸摸自己的脸,一个劲的摇头。 “比我长得好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于欢欢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傻乎乎的笑着。 红杏眉眼里的笑容一收,看着于欢欢,端起酒坛子喝了一大口,才一脸认真的对于欢欢说道:“这天下间没有人会比欢欢都漂亮了!” 于欢欢也没有听到红杏说什么,叽叽咕咕的念叨了一通,过了一会儿又趴在桌子上,一脸烦闷的说道:“我怎么就觉得事情不对呢……容长苏好像很好……又好像有点悲伤!我似乎看不得他悲伤!我是不是傻了?” 红杏心中已经痛的麻木了,他伸手摸了摸于欢欢的头,那样的亲昵:“是吗?那看到我悲伤呢?” “你???”于欢欢软趴趴的身体忽然来了力气一般,从桌子上弹起来对着红杏瘪瘪嘴说道,“似乎从来都不会悲伤嘛……” 红杏脸上的笑容染上了一层落寞,手依然没有放开于欢欢,笑的有点无奈:“是啊,我从来都不会悲伤的!” 于欢欢点点头,又趴到了桌子上,呼呼喝了几口酒,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留着口水睡着了。红杏抬头看看天色,刚刚过了午间,感觉还有些早,他想了想,便抱着于欢欢上床躺下了。 红杏的黑袍映照在于欢欢的裙衫上,像极了点缀的花朵。 在奇介家族下人的眼里,族长就是个纵欲无度,美男无数的女人。他们见于欢欢和红杏入了房间,便都避嫌的让开了去,生怕撞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欢欢,谢谢你!”红杏看着于欢欢留着口水呼呼大睡的模样,绝色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舍和满足,“若不是你,本君上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原来不是浑浑噩噩的混时间,原来也是有心的……只可惜,我们遇到的太晚!你和容长苏是我此生唯一没有任性掠夺的两个人,也希望你们要好好的,若有来生,我一定要比他先爱上你!” 红杏拉着于欢欢的手一字比一字重。 此时,正在自己院子收拾些衣物,准备搬到于欢欢院子去的容长苏心情是愉悦又矛盾的,他心里隐隐觉得开心,又真实的觉得自己对不起红杏,更加觉得堂堂东齐国五王爷去和红杏一起侍奉一个小丫头,心中难免膈应。 “刚才外面的下人偷偷议论我和红杏都是族长的男人……”容长苏自言自语的叠着自己的衣裳,缓慢的打着包裹,“可是……算了……” 他脑子里已经有那么多想不明白的问题,也不在乎这一个了。 容长苏看了一眼自己住的房间,提着包裹刚刚想要出自己的院子,往于欢欢那里而去,这天公不作美,“轰隆隆”的雷声压过来,瓢泼大雨就下了起来。 “明明是快到十二月了,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雨?”容长苏被大雨逼得退了回去,看了看自己的衣袍,暗道,“还好,没有沾上一点雨渍。” 容长苏其实有些洁癖的,不然他也不会独爱白衣,什么都喜欢用丝巾擦过,所以不愿意自己的衣衫被大雨淋湿。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等大雨过去。 这大雨似乎是为了红杏的这一场没有开始就落幕的爱情而下,挥挥洒洒的大雨一直下到了傍晚十分…… 红杏看了一眼天色,知道他和于欢欢之间的一切都要定格了,怀着说不上来什么的心情从床上抱起她,走过还有些小雨弥漫的青石板地面,最后停在三日前他们相对而坐营救的那个亭子。 “时间过得真快啊!”红杏摸摸于欢欢的脸蛋,将心中的不舍透过指尖触碰到于欢欢的皮肤之上,染出一层压痕。 第421章 梦醒时分 红杏对于欢欢的千万般不舍终究是抵不过他心中对她的浓烈爱意,这种爱让他禁锢了自己的任性,更让他伟大到愿意为她牺牲一次。呵呵,有人说喜欢是放肆,但爱是克制,这一刻红杏才知道自己是爱了。 “我拔掉了……不然,就来不及了!”说着红杏的手从于欢欢的发间划过,摸到天音针的位置,一股内力吸引着没入头顶的针柄慢慢长出于欢欢的头皮。他另一只一把抓过天音针的尾部,快速拔出,一点都不拖沓。 于欢欢的脑袋被一股力量提的一仰,然后软软的趴在了桌子上,呼吸均匀的睡着了。红杏摸着于欢欢的脑袋,笑的一脸温情。 雨停了,彻底停了…… 容长苏不安的被这大雨在院子里软禁了一下午,终于等到雨停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他迫不及待的拿着自己仅有的一个包裹匆匆朝于欢欢的院子走去。 “五王爷,族长和红杏公子在荷花池的亭子那边……”下人对着匆匆而来的容长苏说道。 容长苏捏着包裹的手一紧,半晌,又恢复如初,他缓慢的步入于欢欢的房间,将东西一样一样从包裹里面取出来,放好。这一刻,他内心似乎有一堆火焰在燃烧,已经快要抑制不住了,他忍住要去质问于欢欢的冲动,安然的坐在她的房间等她回来。 一刻钟,两刻钟…… 他终究是等不下去了,起身,匆匆朝着亭子方向走去。等他到达亭子边的时候,看到的是烛火摇曳下一个女子趴在桌上小憩,男子仰靠在椅子上,端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隔的太远,他看不到他们的神情,只是感觉画面很和谐。 犹豫了一会儿,容长苏压抑着自己想要上前将于欢欢带走的冲动,看了一眼红杏,终究还是强迫自己转身…… “就这样,你就受不了?”红杏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带着些嘲笑。那么以后的自己呢?他以后要天天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清热,相爱,白头…… 容长苏转身,脸色微微变化,朝着红杏一步一步走去,眉宇间是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他从来都不输红杏一分:“本王并不是怕你!” “那是为什么?”红杏转头笑着将杯中的酒喝干,看向容长苏,一脸美意。 容长苏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终究是开口了:“本王从小到大只有你一个人算得上是朋友……朋友妻,不可欺!我,不想而已!” 他并不是软弱,并不是不愿意起争取,只是,不想而已! 红杏脸上的笑因为容长苏的话微微闪了闪,心中划过一丝什么,最后变成那意味不明的邪魅味道:“原来如此!不枉我这么待你,哈哈哈,值得!” 容长苏听不懂红杏在说什么,只是淡淡的望着他,余光瞟着于欢欢。 红杏看了容长苏一眼,心中虽然不承认,但是不得不说他是除了自己以外,这天下间最有风华的男人,欢欢这丫头眼光不错,若是那丫头选的不是容长苏,他想他一定会把她抢到自己身边来,不择手段。 “呵呵,现在我把她交给你罗……”红杏转身笑着离开,那黑色的衣袍在湿润的空气里闪耀着暗芒。 容长苏望着红杏远去的身影,凝眉——这个红杏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他越来越看不懂了,这已经是第二次将于欢欢送到他手中了! 算了…… “本王真的是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你这个丫头!”容长苏伸手抱起于欢欢,一脸不解的转身离去。 而这一切都落入了一双妖媚诡异的眼眸之中…… 暗夜里,一个窈窕的女人若猎鹰一般悄然落到奇介家族的一个院落之中,对着里面的人低声说道:“若是想要取他(她)的姓名,必须让他(她)离开奇介家族的保护!现在你先按兵不动,时刻向我汇报他们的动向就行了。我已经有打算了,呵呵!” “是,师姐!”院子里的人影对着那个窈窕的身影行礼,语气又怕又敬重。 人影娇笑了一声,伸手拉过那人,挑逗的摸了摸他的脸,笑呵呵的说道:“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怕我,真是没趣,走了……” 人影说完,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奇介家族的院落之中了,仿佛从没有来过。 院子里的人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仿佛打了一仗一般。 容长苏抱着于欢欢回到她的房间,胸口从未有过的安适与满足,他不解的看了看呼呼大睡,泛着酒香的于欢欢,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伸手解开于欢欢的头饰,又替她脱掉外衣和鞋子,拥着她上床入睡,动作十分流畅,仿佛已经做过千万遍。 “本王到底忘记了什么?”容长苏若是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忘记了很多很重要的东西,他就不是长安第一公子了。 于欢欢眨巴眨巴嘴,鼓了个口水泡泡,翻身将腿搭在容长苏的身上,搂着他,脸上挂着幸福的笑,睡得舒服极了。 容长苏看了一眼于欢欢极其不雅的睡姿,心中无奈,终究是闭上了眼,睡沉了。 这一夜,似乎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了,安静的就像是几日前的夜晚,若是谁都不曾忘记过点点滴滴,世界就不是他眼睛里今天的模样…… “呃……”于欢欢第二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容长苏那放大的俊颜,她不敢相信的再次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我一定是还在做梦呢呢,一定是!刚才明明是在荷花池和红杏喝酒来的,怎么就爬到苏苏床上了?!难道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傍边的容长苏被于欢欢的叽叽咕咕念叨给吵醒了,刚刚想要说什么就听到她最后的那句话,整个人惊呆了,躺在那里,连眼睛都忘了睁开。 于欢欢闭了一会儿眼,再次睁开:“呃……怎么还在这里?难道还是在做梦?我只好掐一下自己了……哎哟……好疼……” 于欢欢摸着自己被掐红的手臂,看了一眼还没有睁开眼睛的容长苏,心里一瞬间充满了甜蜜,低头顺嘴就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笑嘻嘻的说道:“苏苏,没想到你终于想通了要来投怀送抱了,呵呵,我真是太幸福了!” 刚刚打算睁开眼睛的容长苏听完于欢欢的这一句话,一瞬间,脸微微红了,再也不敢睁开眼睛了。他明明只是抱着她回来,明明只是按照她说的去做的,怎么就成了投怀送抱了呢? 于欢欢不知道容长苏这个时候还在装睡,轻轻的底下身子,伸手在他那双性感的薄唇上面细细研磨,感受那微微柔软的触觉。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距离他这么近了?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在睡醒的时候这么看着她了? 容长苏被于欢欢触摸的身体一僵,再也不敢将眼睛睁开了…… “苏苏,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于欢欢的声音带着些哭腔,带着些哀求,还有劫后重生的喜悦,“再也不要用那种陌生的眼光看着我了,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了你对我的漠视和冰冷,我知道我做那一切都很傻,可是,我是真的想要追回你!” 于欢欢说着又再次躺了下来,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容长苏的胸口,缓缓闭上眼睛,渐渐再次睡熟了。她的脸上挂着幸福和温暖的笑意,似乎做了一个很好的梦。 容长苏听着于欢欢均匀的呼吸声,才缓缓睁开眼睛,感受这个丫头几天来截然不同的态度,有些懵。他绕开熟睡的于欢欢,小心翼翼的起身,穿戴好,朝着外面走去。 “族长,族长,您快醒醒,不好了,不好了……”小丫鬟怕怕的摇晃着于欢欢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心里又怕又着急,“族长,您快别睡了!” 她寻思着要是于欢欢起来又发病,该怎么办啊!这次可是…… “怎么了?”于欢欢睁开眼睛看了丫鬟一眼,有气无力的打了个哈欠,问道。 丫鬟讶异的看了一眼无比正常的于欢欢,心里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去回答她的问题。 于欢欢忽然想起了什么,在床上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寻找了半天,终究还是变成了哀叹,睡了回笼觉就不见得容长苏了,真是的!难道她刚才真的是做梦? “哦哦哦……族长,不好了,梁家的人来了!”小丫鬟这才焦急的一把扯过于欢欢,替她穿衣洗漱,“长老们都在议事堂接待呢,叫我快快带您过去!” “梁家?!”于欢欢蹙眉,这才想起了梁叔公和果儿,脸色微变,一把拉过下人,焦急的问道,“果儿呢?今天果儿怎么没有来找过我?” 小丫鬟用了好大力气才将手从于欢欢那里挣脱,慌张的替她整理好一切,才说道:“果儿小姐已经离开奇介家族好几天了。” 于欢欢神色一变,想到果儿的性子,想到当日她那么着急的离去,心顿时提了起来。她匆匆跟在丫鬟身后,朝着议事堂跑去,心里就像是罩了一团黑,难受的不得了。 第419章 再生误会 议事堂此时气氛紧张,长老们一个个杵在那里如临大敌。&#他们这些个人就是一起上也比不过梁叔公的一根手指头。他们的武功和梁叔公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你们的族长怎么还不来?”梁叔公的脸上有些不耐烦了,他这一次来找于欢欢不过是为了替果儿要回她欠她的,“再不来,本族长可要……” “哟哟,梁族长可是好大的气焰呀……怎么的?是欺负我奇介家族没有功夫好的吗?”于欢欢在门口就听到梁叔公对长老们威胁的声音,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笑呵呵的朝着议事堂高坐走去,“您可别忘了……容王爷还在我们奇介家族呢!您要是跟他打的话,估计也没什么胜算吧?” 于欢欢走到房间里面,看清梁叔公样子的时候,心中一惊,站在那里,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现在的梁叔公哪有那日在春风楼见他时候的气宇非凡,简直就是老了二十岁!他脸上没有那个时候的光泽,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头发全部都白了,浑身上下出了那依然霸道的气势以外,似乎没有一点可取之处。若不是那一模一样的身段和脸蛋,于欢欢孤寂会认为此人是假的了。 “你你你……怎么了?一下子老了二十岁啊!不会是纵欲过度了吧?”于欢欢围着梁叔公转了一圈,不可思议的说道。 梁叔公冷漠的看了于欢欢一眼,扬了扬下巴:“让其他人都出去,我有事跟你单独谈谈。” 于欢欢看了一眼梁叔公,大眼睛眨了几下,终究还是笑呵呵的将自己的人都赶了出去,对着梁叔公认真的问道:“现在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吧?” “你必须救果儿,她是为了你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梁叔公看于欢欢的眼神里带着恨意和自责,“那日果儿来找我……” 梁叔公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于欢欢说了,看着她眼神的变化,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愤怒,他微微闪过眼光,不看她。 “我耗尽了功力,所以变成了这副样子……现在能够帮我救果儿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梁叔公说着,眼中满是悲伤和哀求,那头白发和脸上的皱纹也变得苍凉了。 于欢欢咬着唇,大眼睛里再也没有笑意,有的是自责和对梁叔公的恨。若不是为了她,果儿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于欢欢恨自己,也恨梁叔公,她现在没有资格责备任何人,罪恶的根源是自己。 “你已经付出代价了!”于欢欢说着看了一眼梁叔公,终究还是忍住骂人的冲动认真的说,“果儿的事情我也一定会去做!不过,容长苏的情况还没有彻底稳定……” “我今日带来了一人,可以替五王爷疗伤,暂且请她留在你府上吧!”梁叔公看了一眼于欢欢,情绪也平静了下来,“这个是一位已经死去不少年头的医者留下的独门秘药,可以压制五王爷身上的食心蛊半年,你拿去吧!” 说着梁叔公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于欢欢,对着她深深的鞠了一躬,终究还是自责的:“果儿长睡不起这件事是我不对,你打我吧!” “你!”于欢欢扬起手,狠了狠心,终究是没有扇下去,“那一刀是果儿欠你的!现在你们两不相欠了……都是我欠果儿的!等我找到解药,将果儿救醒了,你好好对她就行!” 于欢欢的心还是善良的,没有是非黑白不分…… 梁叔公倒是很诧异的看了于欢欢一眼,似乎明白了果儿为什么那么在乎她的原因。渐渐的,他脸上有了笑意,很是真诚:“若是你真的能救果儿,那我就将梁家族长之位拱手想让!” 于欢欢又不是什么权利**爆棚的女人,瘪瘪嘴,瞪了一眼梁叔公,懒得跟这个男人解释自己,伸手抓过他手中的盒子,冷声道:“慢走不送!” 梁叔公重重的看了于欢欢一眼,那样的托付是无比的信任。 于欢欢望着梁叔公拉开议事堂的大门飘然离去,心中沉甸甸的。她捏着盒子的手紧紧的,心里想到果儿那个傻丫头,痛的一阵难受。她对自己暗暗发誓,不管找那个药的路途多遥远,过程多艰难,她都一定要救活果儿。 于欢欢拿着盒子出门,慌张的去找容长苏,却在小路上远远的看到他和一个似乎很妖娆的女子相拥对视,缓缓放开,两人交谈了一会儿,女子才转身离去。她被这一幕气的几乎已经失去理智了,想要上前,却看到容长苏追着女子的声影而去,脚下仿佛绑了一百公斤重的沙袋,怎么都抬不起来。 所有的坚强在这一瞬间龟裂,变成了无助和彷徨,她的手中捏着的盒子不知何时也已经落到了一双柔软的白玉般的手中。 “怎么了?”红杏伸手轻轻擦去于欢欢眼中的泪水,轻声问道,“一向活泼的你怎么也学着那柔弱女子了?” 红杏眼中满是调侃,说话的语气却是关心极了。他从来不知道想于欢欢这样坚强的女子,哭起来是这么叫他心痛。 于欢欢一把扑倒在红杏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仿佛整个天都塌了下来。 容长苏转身回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于欢欢和红杏紧紧相拥的声影,耳边回想起于欢欢早上说的那些话,嘴角染上了自嘲。他是骄傲的男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有另外一个男人!转身,往另一个方向毫不犹豫的走去,容长苏并不是不想要上前去跟红杏好好的打一顿,可是立场呢?若是人家两情相悦,他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人,那样,又有什么意义?他不屑于去乞求爱情 ! 于欢欢和他的约法三章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双方的感情生活互不干涉!容长苏摸着自己有些难受的心,一步一步远离于欢欢的视线。 不知道哭了多久,于欢欢才从红杏的怀里抬起头来,用袖子胡乱的摸了几把自己的眼泪,隐去了脸上的委屈,笑了一下对着红杏说道:“是不是很丑?” “笑的比哭还难看!的确很丑!”红杏笑着看了一眼自己被于欢欢眼泪打湿的衣襟,微微点头答道。 于欢欢被红杏一句话给气的火大,对着红杏大吼道:“你丫丫的居然敢说本姑娘长得丑!不想活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于欢欢卷起袖子就朝红杏披头盖脸的砸过去,一点都不留情。 红杏可是被于欢欢那个小拳头砸过一次流鼻血,深深知道这丫头力气小,转身飞快边上跑去躲着。两人一个追,一个躲,笑声很快就飘了出来,远远的朝着容长苏走的那条小路上回荡而去,乱了他的心。 于欢欢终于是累了,心中的郁闷也发泄的七七八八了,转头笑呵呵的对着红杏说道:“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个妖孽原来也有这么玩心大起的时候!” “怎么,你不怕我了?”红杏微微挑眉,那笑容里面包含万千东西。 于欢欢真的被红杏的笑容唬的一愣,防备的微微后退,看红杏的眼神也变得沉重起来。她当然不可能相信红杏这个对容长苏下毒的家伙了…… 红杏脸上的笑容因为于欢欢的躲避而变得深邃遥远起来,他看了于欢欢一眼,伸出手,将拿了好久的盒子递给于欢欢,转身,离去。 望着红杏的背影,于欢欢瘪瘪嘴,大眼睛中闪过一丝嫌弃:“这个红杏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弄不懂!” 于欢欢抱着自己的盒子,瞬间就像是打了鸡血的小强一般,转身又风风火火的跑去找容长苏了!他现在不喜欢自己没有关系,终究是会喜欢上自己的,这个于欢欢内心是无比笃定的!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她就不相信容长苏能一点点感觉都没有,能忘得一干二净! 容长苏缓慢的走着,入戏太深,根本没有意识到身后一个不明飞行物朝着他射来。他低着头,眉眼安然,似乎对这天下的一切都不在乎。在于欢欢即将靠近他后背的一瞬间,容长苏回过神来,微微一闪身,躲过了她的飞抱。 于欢欢一个刹车不及,冲到了容长苏前面,郁闷的转身瞪着容长苏…… “什么意思?!”于欢欢瞪着容长苏,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又是爱又是酸。 容长苏瞧了于欢欢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往前面走。 “容长苏,你给本小姐过来!”于欢欢眼看着容长苏就要绕过她朝自己得院子走去,惊天怒吼道,“不准走!” 这一声吼,震的容长苏眉毛都抖了三抖。奇介家族的人一个个的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满脸恐惧的听着这一声狂吼,刹那间,什么扫把啊,什么茶杯啊,什么菜刀啊,什么锅碗瓢盆啊……统统摔的稀里哗啦的。 于欢欢倒是不知道自己的河东嘶吼功有多么的厉害,她只是想要问清楚容长苏刚才搂着的那个女人是谁! 第420章 又见花残 “你……”于欢欢刚想开口说话。&# “你以后能不能稳重淑女一点?”容长苏蹙眉看了一眼于欢欢,对于她这样的性子十分不喜爱,似乎还带着丝丝嫌弃,“已经这么大个人了……成天跟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似得,女戒也不知道好好看看,见到男人也不知道避避嫌,真是够烦的!” 容长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只是心里那股子难受的感觉抑制不住。既然她不爱自己,不喜欢自己,何苦非要来**和招惹自己?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为一个女人失魂落魄,委曲求全。 于欢欢没有想到容长苏会这样说自己,脸上的表情顿了一下,心里似乎有些痛。她强打起笑脸,想要继续死乞白赖的拦住容长苏,就看到他身后一个窈窕的女子朝着他们走来。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最后化作惊艳。 “呵呵……我没有想到梁叔公让我来帮的就是你啊……”女子窈窕的身姿,挺翘的屁股和那包裹在紧身纱裙之下的胸随着走路的摇曳姿势轻轻晃动,诱人极了。 于欢欢抬头愕然的望着她,很快就将刚才远远看着容长苏搂抱的那个女主角和这个女人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她身上似乎没有一个点比得过这个女人,不管是气势还是美貌。 “你你你,你是谁?来我家干嘛?”于欢欢声音抖了抖,气势不足的对着这个女人问道,“我可不认识你!” 容长苏狐疑的转过头看了于欢欢一眼,满是不解,他可不相信于欢欢的记忆力这么不好,明明刚见过两三天的,怎么就不记得了。 女子今日穿的是桃红色收腰纱裙,那繁花锦簇的繁复样式绕着她层层叠叠的弥散开来,像极了高高在上,被众人追捧的女王。她看容长苏的眼神一直都带着征服,笑意划过的嘴角艳丽的像是六月的日光。 “当然是来给五王爷治疗了……”女子转头将目光落到于欢欢身上,蹙眉,看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我们以前好像见过!” 于欢欢听到她这样的开场白,本来想要笑,想要说她搭讪的方式好老土,可是却一点点都笑不出来。她以为她是在与人斗,看到这个女子以后她才知道自己是在与天斗。 女子忽然轻笑,恍然大悟,再次从头到尾将于欢欢给打量了一遍,笑着说道:“原来你就是那日跟在五王爷身边的小个子公子啊……呵呵……没想到奇介家族的族长,一代天骄奇介冷卉的女儿就是你……真是叫人有些失望呢!” 女子看向于欢欢的目光有些凉,似乎闪耀着诡谲的东西,又似乎只是一句风月场上的调笑罢了 。 “姐姐,你说话就说话,不要用那种似乎很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我,心里会感觉毛毛的。不过看你这么漂亮,却没想到怎么还会治病?真是叫人肉疼,梁叔公那个臭不要脸的到底安得什么心,为什么要叫你来给容长苏治病?!”于欢欢一把扯过容长苏紧紧攥着他,瞪着女子,“我不同意你入住奇介家族!” 她总觉得这个漂亮的像是玫瑰花一样的女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每次靠近她的时候,于欢欢就能觉察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于欢欢,你真的不记得花残姑娘了吗?”容长苏转过脸看着于欢欢脸上陌生的表情解释道,“她就是我们前几日在春风楼看到的姑娘呀!” 春风楼!姑娘!于欢欢被这几个敏感的字眼给刺激的浑身发颤,看容长苏的眼神也带着幽怨和怒火。 花残看了一眼于欢欢,笑的十分美好,也十分不在意:“奇介族长若是真的不关心五王爷的死活,那我现在就走!” 花残笑着看了一眼于欢欢,最后将目光笼罩在容长苏身上像是一张大网,铺洒开来,将他牢牢罩住。她转身离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翩然迈步,远离。 于欢欢看花残真的走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仿佛是打了一仗。 容长苏脑子里却回忆起刚才花残见到他时候说的话…… “五王爷这是要去哪里?”花残飘然拦住容长苏的去路,一脸媚笑的看着他,“莫不是要去春风楼找奴家?” 容长苏淡淡的看了花残一眼想要绕过她离去,却不想花残的腰微微一压,不由分说的朝着他靠了过来。他本是想躲开的,耳边传来……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和那个于欢欢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花残说出这一句话,就让容长苏呆愣着接住她。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容长苏搂着花残的腰肢,手指扣在她的穴位之上,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要了她的命,“说!” “哎哟,真是吓死奴家了!”花残哀怨的叫了一声,扑倒在容长苏身上,笑着在他耳边吹气,“我是来帮你的人!” 容长苏一愣,烦躁的一把放开花残,摸着自己的耳朵,瞪着她。 花残看容长苏似乎对自己很厌烦的样子,心上燃了一把火,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冷魅了,她看了一眼容长苏,认真的说道:“我会让你记起你忘记了的所有东西,呵呵,若是你真的想好了要记起的话!” “你什么意思?”容长苏瞪着花残,不解。 花残笑着转身离去,带着笃定——鱼饵,她已经撒下了,上不上钩就看容长苏对于欢欢到底有多在意了…… 在花残就要走出两人视线的一瞬间,容长苏还是开口了:“花残,慢着!你留下来!若是你要走的话,带上我一起!” 于欢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容长苏,又看了一眼笑的倾国倾城的花残姑娘,整个人气的浑身颤抖,都特么想要大唱《菊花台》了。 “容长苏,你最好是不要后悔 !”于欢欢恶狠狠的瞪了容长苏和那个叫花残的**女人一眼,大声吼道,仿佛要把容长苏给生吞活剥了。 容长苏不解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又看了花残一眼,淡漠的眼中闪过一丝幽暗的光,沉默不语。 “噗……叫什么不好叫花残!”然后,于欢欢带着些怨毒的看了那个叫花残的姑娘深深一眼,“本姑娘记住你了,花残姑娘!” 她拽拽的转身,气冲冲的离去,醋意翻天。 花残笑呵呵的看了于欢欢的背影一眼转身,刚想迈步就碰到朝着他们而来的奇介雨泽,她的眼中划过一丝笑意:“真是漂亮的小公子呢!” “请问是花残姑娘吗?”奇介雨泽看花残的眼神既有惊艳又有丝丝的害怕,不知道是不是怕自己这个女人,“我是得了梁族长的通知过来领你去院子里休息的。” 花残意味深长的看了奇介雨泽一眼,带着丝丝压抑的兴致,笑着说道:“有劳了!” 容长苏看了一眼两人,跟在于欢欢身后也离去了。 奇介雨泽低着头不敢看花残的美丽眼眸,似乎感觉那是对奇介菲儿的亵渎,他匆匆迈步领着她到奇介家族的客院,然后步行而去。 望着奇介雨泽远去的背影,花残坐在院子里优雅的拿出自己的美人扇摇晃,脸上浸上了一抹冷色,带着志在必得。 于欢欢一个人冲到房间里坐着,随手将手里装着很宝贵的腰往梳妆台边上的首饰盒里面一扔,转身一口气喝了一壶茶才浇灭自己胸中的火焰。心中还是有些气不过,她郁闷的一掌拍在桌上,怒道:“也是姑奶奶我现在长大了,脾气收敛了不少!若是依照我当年的脾气,非一巴掌扇在那个狐狸精脸上不可!” 想了想,她脸上的怒气又化作了悲伤:“扇什么扇,扇自己还差不多!现在容长苏不喜欢你了,要跟狐狸精跑了,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去针对人家?你情我愿的事情,能怪谁呢?” 于欢欢趴在桌子上望着被自己喝空的茶壶,眨着眼,动也不动。 容长苏跟在于欢欢身后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想了想,开口:“我和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要跟我解释!”于欢欢心里明明想要他多多解释的,嘴里硬的要死,“你跟她有什么关系,想要发展成什么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 容长苏到嘴边的话忽然说不出来了:是啊,她跟红杏才是两情相悦,自己根本就是多余的人,她又怎么会在乎呢?颓然的坐在于欢欢面前,他沉默的看着她,淡淡的,不说话。 房间里的气氛很沉,很闷,尴尬极了…… 想到容长苏失忆之前经历的那些痛苦,为自己几经生死,于欢欢的心终究是软了,她瘪瘪嘴看了一眼他,脑子里想起一个古人说的“最牛逼的搭讪方式就是寻找话题”,心思一转便笑了。 “容长苏,我感觉以前好像在哪里和你见过……”于欢欢笑着说道,在没有刚才的怒气和悲伤,完全是活力四射的模样。 “什么?”容长苏抬头不解的看了一眼于欢欢,脑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跟不上她的节奏。 第421章 你是笑话 于欢欢瘪瘪嘴,换了一个:“帅哥,请问一下现在几点了?” “啊?”容长苏这一次是根本没有听懂于欢欢这丫头到底在问什么,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于欢欢瞪了容长苏一眼,全是责怪之意:难道这个男人听不出来自己是在跟他缓和气氛促进关系,达到和谐和共同进步吗?她嘟囔了一声,百战不殆,继续扬起小脑袋对着容长苏很是可爱的问道:“请您帮个忙好吗,哥哥?” “哦……原来是要我帮忙啊?!”容长苏总算是明白这丫头磨磨唧唧,支支吾吾的原因了,敢情是不怎么好意思叫他帮她做事情呢,容长苏笑着问道,“说吧,什么事?” “啊?什么什么事?”于欢欢刚才说那些话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只是将她作为自己迈向“成功”的桥梁而已,只是想要和他进一步认识、了解、交往什么的。 据那个很厉害的搭讪古人说过:你不必在乎这些话有没有意义,只要是你大脑想到的,不妨都讲出来。话题本身只是个引子,目的是通过搭话去认识他、接受他。然后进一步交往。如果你能尽力做到这一点,可能离成功就不远了。 难道自己现在就离成功不远了?于欢欢狐疑的看了容长苏一眼,喜滋滋的问:“刚才那个菊花残漂亮,还是我漂亮?” 容长苏不解的看了于欢欢一眼,还没有弄懂她要自己帮什么忙呢,淡淡的说道:“若是由我来看的话,你比她好!” 于欢欢大眼睛顿时闪亮闪亮的,看着容长苏的时候光芒更甚:“你跟我一起生个娃出来玩好不好?” 呃……容长苏脸色一白,然后是微微泛红,他看着于欢欢怒气冲冲的转身,拂袖而去。 于欢欢望着容长苏那决绝的背影,生气的吼道:“以后再也不相信那些所谓古人的狗屁理论了!我还是自己整一套议论出来吧!孙子说了不能坐以待毙的时候,就试试鱼死网破,不想鱼死网破的时候,就试试主动进攻!看来,现在是我主动进攻的时候了……” 她可还记得红杏昨日跟自己在荷花池边喝酒的时候答应过要帮她把容长苏追到手来的,起身飞快朝着红杏的院子走去,关键时期,能利用的资源就都是好资源。 红杏此时正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望着于欢欢院落的方向发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或许仅仅就是发呆而已 。 “红杏……”于欢欢刚进院子就看到那个穿着柔滑黑袍像是妖孽一样的男子,怕怕的顿了一下,仍然迈步上前,“你说过要帮我追容长苏的……” 红杏看到于欢欢过来,脸上染上了一层笑意,很暖很温柔:“你要我帮你追容长苏?” 红杏挑眉问道,那双魅惑众生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遥不可及的笑意浅浅的回荡着。 “你答应过我的!”于欢欢生怕红杏不同意,嘟嘟嘴说道,“别以为我当时喝醉了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该记得的不记得,不该记得的倒是记得很清楚……”红杏有气无力的笑着数落了一遍于欢欢,开口问道,“那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啊?” 于欢欢一听有戏,立即喜笑颜开,先噼里啪啦拍了红杏一堆马屁,才言归正传的对着红杏讲解那些古人的大道理:“一个不知名的厉害女古人说过‘一般说来,男青年是不会介意姑娘主动进攻的。相反,如果在大街上,或者在公共讫车上,突然有一位陌生的姑娘向小伙子打招呼,他们心中会觉得美滋滋的,甚至能给他带来信心。’所以我要对容长苏当众示爱!” 红杏本就是一个放浪不羁的男人,看过了太多世俗的东西,反而对于欢欢这个奇奇怪怪的姑娘很是上心,他到没有像容长苏一样被吓唬走掉,反而饶有兴趣的问道:“然后呢?接着说下去!” “当然,那个古人还说过‘当然,如果一陌生的姑娠,是以单刀直人的方式来表达爱情,如:约个p吧!那对方肯定会产生戒心。不过,如果她表现出亲切大方的样子,对方不但不会用奇异的眼光看她,而且会觉得与这种亲切善良的姑娘交往,一定有享不尽的兴趣。’所以我为自己刚才急躁的行为检讨……”于欢欢很是相信这位古人的话,对着红杏说道,“我应该大方的不明显一点!” “不错!”红杏笑着点点头,对于欢欢的话很是支持! “你现在去叫容长苏过来你的院子好不好,我去准备个东西!”于欢欢信心满满的望着红杏,写满了哀求。 红杏笑着点点头,起身朝着院外走去。于欢欢匆忙往红杏的房间里走去,翻箱倒柜找了纸笔还有剪刀,不知道乒呤乓啷的整什么。 红杏刚刚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容长苏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他脸上闪过一丝揶揄,快步上前,却剪刀容长苏飞身而起,朝着一个院子飘然而去。他狐疑的跟在容长苏身后,也拔地而起,隐没身形。 “呵呵,怎么现在才来啊?奴家可是等了五王爷好久了呢!”花残正坐在院子里对着铜镜梳理自己的头发,一副妖娆的模样。 容长苏飘然落下,刚想开口说话,就看到红杏的声影也跟着落下:“红杏,你怎么跟踪我?” “容长苏,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我以为给你时间,就会……”红杏的眉眼里在没有往日的妖艳与笑意,而是一股子被欺骗的愤怒和火焰,他不由分说的就朝着容长苏一掌拍过去,“这一下,是我替于欢欢的!” 容长苏哪里会是红杏的对手,只一掌风就将他扫的翻了好几个跟斗,趴在地上。 “这一下,是我替自己打的!多年情谊,我当你是所谓的朋友……”红杏说着再次一掌朝容长苏打去。 花残想要上前帮忙,却碍于红杏那毁天灭地的气焰,终究是没有上前去 。 容长苏知道红杏还没有用尽全力,他瞪着红杏看了两眼,想了一会儿才重重的出声问道:“你到底发什么疯?” 红杏收回掌风,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容长苏,最后将那刀割一般的模样射向了坐在一边看好戏的花残:“欢欢叫你去我的院子,说有事情!” 红杏说完就转身离去,仿佛觉得自己多在这里停留一下都是掉价的。他黑色的衣袍划破风声,飞起,离去。 容长苏被红杏的两掌打的莫名其妙,站起来看了花残一眼,刚想迈步。 “五王爷,我和你一起去!”花残的声音柔弱又魅惑,叫的人心肝脾肺肾都痒痒的。她嘴角那笑容仿佛是天下最好吃的糖果,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容长苏本来想要拒绝,可是又想到了什么终究还是默认了,转身离去。花残跟在他身后笑的满面春风…… 于欢欢心心念念的准备好了一切,在红杏院子等着,却引来了一脸怪异笑容的红杏:“你怎么了?笑的好奇怪……被人奸了?” 红杏一把拉过于欢欢搂在怀里:“忘记容长苏,好不好?跟我在意,一生一世!” 于欢欢用了好大力气想要挣脱红杏的怀抱,却怎么也挣不脱,终于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抱着自己胡言乱语——反正她又不会少块肉! “哟哟,看来我和五王爷来的还不是时候呢!”花残看了一眼表情有些沉的容长苏,眉眼挑了挑,阴阳怪气的对着里面紧紧相拥的两个人说道,“要不我们就不要打扰人家两个人亲热了……走吧!” 红杏这才松开于欢欢,沉沉的看了一眼花残,对她动了杀机。 花残挑眉看了红杏一眼,转头,望着容长苏。 “不是,不是……苏苏,你听我解释!”于欢欢飞快上前跑到容长苏面前想要跟他解释,“我和红杏只是……” “你们的事情不用跟我解释……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容长苏说话的时候眼神越过于欢欢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欢欢的心一痛,不相信容长苏有一天居然会对自己这样冷漠,她看了一眼那个叫菊花残的女人,手一抖,藏在衣袖间的一连串纸牌都掉了出来。 几人狐疑的看了那些写着奇奇怪怪字迹的纸牌,不解的望向于欢欢。 饶是红杏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他那颗蠢动的心忽然又任性了,笑着看了一眼容长苏和花残,收敛了杀机。若是容长苏真的被这个女人勾走了,他估计会很开心。 “嘿嘿,这个是……笑话,笑话牌!”于欢欢可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画的都是什么她和容长苏过去的事情,更不会说画的是那种“陪你一起去看流星雨”的图画,尴尬的低着头一片一片的捡起来,小心翼翼。 显然,红杏不信于欢欢那些乌七八糟的画都是笑话,眉眼一勾,笑着看向她。 容长苏又不是傻子,看于欢欢那模样就知道她说的是假话了,不过并没有好奇的去问什么。 第422章 笑话好笑 花残当然不愿意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了,她笑着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美人扇,对着于欢欢很是不客气的问道:“那到底是什么笑话啊?你跟我们说说,好让我们大家笑一笑嘛!” 花残的一句话就引来了三个人的怒气,一个是沉重隐而不发,一个是尖锐鬼魅无比,另一个是直接火爆了。 “我说你这个菊花残是不是疯了?我自己爱画什么是我自己的事情,它是不是笑话管你什么是事?!你一天吃饱了没事去**情男人去,不要跑到我面前来含沙射影,本姑娘看着心烦!”于欢欢对着花残炮火连珠的吼道,发泄出自己心中的不爽,她绝对不会承认她是吃醋了才这样的。 花残的眼中闪过一丝火焰,余光不经意瞟到容长苏,化作一丝浅浅的,高傲的笑意:“ 通常,男人选择妻子,都喜欢追容貌漂亮者。第二重要的,还要考虑个性是否合适。因此,就算你长得象仙女一样漂亮,但总是为人冷淡或举止轻浮,性格暴躁,那男人喜欢你一段时间后,也会将你抛弃的。就像是……你……这样的女子!” 于欢欢被花残的一句话给堵得差点没晕过去,顿了半晌,她微微弯弯自己的眉眼,露出一个可爱的笑意。那模样就像是观音菩萨边上的善台童子。 “菊花残姑娘是想要听笑话对吧?”于欢欢说话的声音也变成了略微撒娇的模样,软软细细的,好听极了,“那你就看看自己好了!” 绝吧?!于欢欢浅笑嫣嫣的望着花残,那模样纯洁极了,像是自己很认真的说出来的一般,损人不带脏。 花残笑着点点头,伸出自己那**的极其好的手,指了指于欢欢宝贝一样拿着的东西:“我就是想要听那个上面的笑话!” 泥煤!居然敢说我跟容长苏以前一起经历的那些东西都是笑话!于欢欢似乎忘记了这个词是自己刚才挑起来的。她大眼睛对着花残眨了眨,很是老实的说道:“好 !我这就给菊花残姐姐一条一条的念!” 花残也不知道所谓菊花残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当这个丫头是故意念错自己名字,不介意的笑着望向她,等着她念。 “乌克兰提议取消俄罗斯的一票否决权被俄罗斯一票否决。男子酒驾遭查跳广场舞,因跟不上节奏被识破。温州老太带儿孙做亲子鉴定,父子俩竟然是亲兄弟。浙江夫妻幻想中奖500万,因分配不均大打出手。女友错将风油精当成润滑油,小王新婚之夜竟在北京市第三人民医院度过。一男子因造谣自己因造谣而被拘留15天而被拘留15天。女子遭遇**后自知反抗没用,享受起来,结果因为太重把罪犯的肾坐坏一个……哈哈哈哈……好笑吧?这些可是奇葩的哟,笑死了没有?”于欢欢将每张纸念完以后装模作样的放起来,等着花残一脸不爽的问,“你怎么不笑?” 花残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反而有一种被于欢欢耍了的耻辱感,若不是为了自己的计划,她估计现在就想要对于欢欢出手了。 “呵呵,好笑,真的是很好笑!”红杏笑着看了花残一眼,点点头,他说的是花残被于欢欢的小聪明玩弄这件事情很好笑。 于欢欢扬扬眉毛,对着花残很是美好的一笑,说道:“看吧,他都说好笑!看来花残姐姐是智商不行啊!” 花残根本就不知道于欢欢说的智商是什么,只是听到不行两个字心里就很不爽,捏了捏自己的拳头笑着说道:“奇介冷卉的女儿果然还是有点小聪明呢,名不虚传……” 于欢欢谦虚的笑了笑,抱拳:“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花残被气的差点吐血,转身离去,带着些火气。 “呵呵,花残姐姐慢走啊……欢欢就不送您了!”于欢欢笑着对花残的背影摆手,气死人不偿命的道,“下次来玩啊!我还给你讲笑话!” 花残的手紧紧捏着,依然维持着风度翩翩而去。 于欢欢像是一只斗胜了的傲娇小公鸡,仰着脖子,拽拽的看了容长苏一眼,转头对着红杏笑了笑,得意的扬眉,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容长苏看了一眼两人之间的默契互动,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于欢欢被容长苏一问,心中说不上来的火,她挂上了那副可爱极了的笑容,轻轻的从手边再次摸出来一小碟纸片,对着容长苏笑了笑:“当然有事!五王爷,您请坐,请坐!” 容长苏狐疑的坐在于欢欢指的位置上,不解。 于欢欢笑嘻嘻的坐到他对面的位置,笑的狡黠,端起红杏喝过的茶水,也不嫌弃,咕噜噜的喝了几口,才用袖子抹了抹嘴巴,说道:“我叫红杏公子找五王爷过来自然是有事!” 容长苏有些不习惯于欢欢这么文文静静跟自己说话的模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不着痕迹的往后靠了靠,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什么不好的东西,便放了心。 “请讲!”容长苏淡淡的开口,言简意赅,一如他的性子。 于欢欢煞有介事的将那些准备好的图片拿出来,一张张的叠好,然后对容长苏说道:“不瞒您说,我叫五王爷过来就是听笑话的!” 呃……红杏脸上的笑容抖了抖,看了一眼容长苏,眼神十分微妙 。 容长苏更是不解的望着于欢欢,刚想开口问。 “一男子去宾馆开房,花八百叫了两个小姐,结果三人斗了一晚上地主,该男子倒赢两千多!!!、教师猥亵女学生一审获刑1年不服上诉 二审获刑12年。1921、一男子投诉在淘宝花39元买了卡地亚戒指,怀疑买到假货。一张姓男子偷窃仓库价值5万饮料,连夜将瓶中饮料倒掉,将空水瓶了200多块……一男子在树下休息 因鼾声太像野猪被猎人射杀。小偷入室盗窃,因怕有脚步声,脱下鞋子,脚太臭熏醒屋主。女子考驾照13年未通过,驾校全额退款并请其吃饭……好了,念完了,好不好笑?”于欢欢缓缓的将似乎已经念过的纸片收起,低头发现桌上还有最后一张,“等等,还有!” 于欢欢拿起纸张仔细看了一会儿,那双笑颜盈盈的眸子里闪过丝丝雾气。她这一掌是画的他在凤家将自己挡在身后的情景,虽然圈圈点点的火柴棍假人,可是他说要杀她就从他的尸体上踩过去的话如犹在耳,却物是人非。 “有一个傻瓜做了一梦,然后她当真了!”于欢欢笑着将最后一片纸收起,“你说好笑不好笑?” 红杏自然知道于欢欢说的是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痛,不着痕迹的看了容长苏一眼,带着浓浓的威胁和压迫。 容长苏却是不知道于欢欢在说什么,只是知道他被这丫头给耍了。堂堂东齐国五王爷,长安第一公子居然被一个草包给耍了!更让人奔溃的是,容长苏居然没有将于欢欢拉过来一巴掌扇晕,而是很淡然的望着她,似乎看不够一般。 “于欢欢,你念完了?”容长苏望着于欢欢的目光一闪,感受到红杏的威压,终究还是没有丝丝的表情,转身,“那我走了!” 火!这就是火!容长苏的话就是火!于欢欢感觉自己被烧成了灰烬,没有丝毫理智了,气的一把抓住容长苏的衣衫:“你是不是找死?!” “你不是说完了吗?”容长苏弄不懂于欢欢的逻辑,蹙眉,问道。 于欢欢真的是好讨厌容长苏这副淡淡的与世无争模样,她真的想要将这样的他压在身下,听着他酥软的叫喊,撕去他被世人禁锢的枷锁! “容长苏,你是我相公知不知道?!”于欢欢对着容长苏大吼,身体气的都在微微颤抖,“你曾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还记得不?你曾经说过要动我就从你的尸体上踏过去的话还如犹在耳!你曾说过让自己女人哭的男人就不是好男人,还知不知道?我这几天被你伤的心肝脾肺肾都痛了,我哭,我就哭给你看!你特么就别想做一个好男人!” 容长苏的身体一震,狭长的眸子攫着于欢欢,闪耀着一丝暖暖的光华和伤感。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和这个小小的丫头有过那么多的曾经,更不知道自己对她说过那么多的话,心里像是被电触碰一般,轻颤。 红杏笑着看了一眼于欢欢,挑了挑那双足以让世间一切男人或者女人自卑到无敌的秀丽眉毛,笑着说道:“欢欢这么快就熬不住了呀?我记得你当初追我的时候还跟我说了一句很有名的话呢……对了,叫什么来的,不怕失败!还说什么‘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巴做的,再结实的泥巴只要多泡几回,终究是会找了你的道的’,怎么现在追五王爷就这么没有耐心呢?奴家都不嫌弃做小,他怎么还这么傲气呢?” 红杏这绝对是故意的,他就是看不惯容长苏刚才对花残的那副模样,替两人挖坑呢!他眼里的含情脉脉,浅笑盈盈让容长苏原本松软的心瞬间硬了起来。 第423章 和好如初 "" ="('" =""> “于欢欢,请你不要再拿本王开玩笑!”容长苏别过脸不愿意再看于欢欢那双透明的大眼睛,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心中的怪异情绪,想要上前拥抱着她。&# ..<srng>最新章节全文阅读<srng> 于欢欢本来就一肚子气,这会儿被红杏在煽风点火,整个人差点没有爆炸了。她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红杏,凶神恶煞的吼道:“你这个死人妖,要死啊?!没事填什么乱,我什么时候追过你了?” “哎哟,看看,都害羞了!那天晚上你不还在浴桶里面看人家不穿衣服洗澡的样子了嘛……”红杏**情的对着于欢欢扬了扬自己的兰花指,一脸阮媚的说道,“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账了!” 呃……这……于欢欢的脸色一变,一脸怕怕的偷瞄了容长苏一眼,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瞪着红杏:你丫丫的能不能不要乱说?哪壶不开提哪壶!本姑娘对你那白的跟天山雪莲似得身子没有一丁点兴趣。 容长苏自然是看到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心一阵一阵的下沉,再也不去理会于欢欢和红杏之间的互动,转身匆匆离去。 于欢欢气冲冲的跟在容长苏身后,想要追上去,却被红杏一把拉过。 “你这个家伙到底要干什么啊?!”于欢欢转头瞪着红杏,双眼冒火,恨不得一把火将他给秒了。 红杏缓缓松开抓着于欢欢的手,感受她的温度在自己的指尖缓缓流失,笑着说道:“我就是想要你追不上他而已!呵呵,这样会比较好玩!” 他不会告诉于欢欢自己刚才看到容长苏去找花残的事情,他不要于欢欢继续伤心难过。若这个世界是她想要的美好,那么他就做一份她想要的美好世界出来捧到她面前。哪怕,她永远不知道。 “你这个**!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有问题就找大夫啊?有病就治啊,发什么神经啊?我说你呢,还笑!有什么好笑的!还笑还笑!哼,算了,跟有病的人是没有什么正常逻辑可言的……真是不知道你是什么种的!”于欢欢倔强的扬起脑袋,嗷嗷大叫了半天,气的红扑扑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红杏笑着看了一眼于欢欢,抑制住自己想要在她脸上咬一口的冲动,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点都不停留。<srng>最新章节全文阅读<srng> 于欢欢想要跟上去在呼嚎几句,却被红杏衣袖一扬卷起气流给**得倒退回去,在抬头看的时候,那房门已经被关的死死的了 。 “切,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于欢欢瞧了瞧红杏的房间,很认真的发扬了阿精神,对自己赞美了一番,才心里平衡的转身往自己院子里走去。 红杏在房间里面听着于欢欢脚步声渐行渐远,心思静静流淌,像是一个溺水者一样,想要挣扎,又是那么无助reas;。 “罢了!我还有无尽的生命去想你……他和你却只能度过此生!”红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带着些许自嘲,无尽的,何止是生命,还有被她唤醒的这颗心承受的寂寞。 房间里和房间外似乎是两方天地。刚下过雨的空气很清新,小道上散发出来阵阵泥土的清香,远处山色空蒙,近处黄叶满地,诗意入画。 于欢欢踩在还没有经过下人清扫的黄叶之上,感觉软软的,很舒服,鼻子里充斥的是那清新的树叶香味,很是畅快。 “算了……既然早就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我又何必为了一个花残而庸人自扰!”于欢欢的心情在秋意的抚慰下变得舒服了起来,也不愿意再去计较感情里面的对与错,是与非,爱了便是爱了,她要责怪已经来不及了,“容长苏啊容长苏,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于欢欢感叹着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脸认命。 只是…… “呃……我应该没有走错啊?”于欢欢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看着里面优雅的容长苏自言自语道,“难道我又做梦了?” 容长苏知道于欢欢已经回来了,也并没有抬头搭理她,自己捧着本认真的阅读着,似乎什么动静都不能干扰。 于欢欢狐疑的退出一步,看了看房间的对联,又迈进一步,看了看房间的布置,最后确定是自己的房间。她三步并着两步走到容长苏的面前,伸手就朝他搂了过去。 容长苏没有想到于欢欢会过来搂自己,惊讶的脊背一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一张温暖的小嘴吻住了自己。轰!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塌了,不可思议的瞪着漂亮的眼睛看着于欢欢,动也不动。 于欢欢舔了舔容长苏的嘴角,又轻轻咬了咬,感受那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触感。 嘴角传来微微的刺痛感让容长苏脸色一变,一把推开于欢欢,慌张的往后退了一些,凶神恶煞的瞪着她,怒吼:“于欢欢!!!” “呃……不是做梦?”于欢欢不确定的看了容长苏一眼,鼓了鼓勇气问道,“你是真的容长苏吗?” “你到底拿本王当什么了?!”容长苏的火在胸口聚集的难受,紧紧捏着拳头,额上青筋暴露,气的轻轻颤抖。 于欢欢狐疑的瘪瘪嘴,说道:“当然是相公啊?!还能是什么?!果然是做梦,不然容长苏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话说回来了,最近脑子怎么回事啊,梦也梦的这么真实,我是不是病了?!” “我看你是装傻!”容长苏一把扯过于欢欢,俯视着她怒吼,“你既然不喜欢本王,又凭什么三番五次的来招惹本王!你既然说只是合约成亲,还说感情互不干涉,为什么还要屡次挑逗本王?把我当成玩具动来动去的,你很**么?于欢欢reas;!本王算是看清你了!” “容长苏……你别以为在梦里,你就可以胡说八道?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说清楚,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合约成亲了?”于欢欢瞪着容长苏,心里那个不满啊,她看他天天跟那个花残眉来眼去的都没有生气,现在居然还被反咬一口,“我于欢欢很久以前就说过,这辈子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你丫丫的还记得不?是,你忘了,忘了!忘了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借口!” 容长苏被于欢欢那句生死相依说的一愣,手上的力道不由的松了松! 于欢欢确实难受了,这些天的所有情绪和委屈,还有对果儿的担忧都化成了泪水一把搂着容长苏狠狠的发泄出来。反正现在是在梦里,她不怕,不怕丑。 “容长苏……从来都是那么喜欢你!从我还没有唤醒控魂能力开始就喜欢你,那个时候是在宫宴上第一次见面!”于欢欢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笑着说道,“那个时候我被娘封了灵智,所以有点傻!你高高在上的堂堂五王爷自然连正眼都不瞧我……” 于欢欢笑着看向容长苏,感觉他的脸似乎隔着一层雾气,怎么都看不清楚。她的笑容渐渐变成了苦涩,低头抽屉起来。 容长苏被于欢欢的话震惊的不能言语了,俯视着她的头顶,心里五味陈杂,他自己都屡不清处世什么样的感觉了。 “看,你又让我哭了……真不是好男人!”于欢欢低头自嘲的说道,语气有点闷闷的,“只是现在你都不记得了!甚至连我们经历过的那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容长苏的呼吸都被于欢欢的眼泪给打乱了,他似乎很少看到于欢欢哭,更没有看到她哭的这么伤心过。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是,让你流泪说明我不好,以后我不让你再流泪了便是!”容长苏一把扯过于欢欢搂紧,重重的说,“若我和你有那么美丽的过去,你为什么……” 红杏是横在容长苏心中的一道坎,他不敢去触碰。 于欢欢被容长苏一搂,感受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中的悲伤一瞬间变成了吃惊,她抬起头望着他,眼睛瞪的大大的。梦吗?于欢欢在心里想着,忽然就笑了起来,若是梦的话,她愿意永远都不要醒来。她伸手轻轻搂过他的腰,满足。 有些不放心于欢欢而悄然跟来,并且躲在暗中的红杏就这么望着两人,悄然倒退着,黯然离去。他将舞台留给他们,自己一个人找个安静的角落****自己的伤口便好。 容长苏从来不知道抱着于欢欢的感觉是这么舒服,感受她身上的温度和似乎很熟悉的气息,心也变得圆满了。他狐疑的低头,看着于欢欢轻轻闭着眼睛的侧脸,嘴角爬上一丝笑容,便没有再去计较红杏的种种。 “欢欢,以后你便是我的妻子可好?”容长苏的话说的很轻,轻到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听得见。他心中还是有顾虑和胆怯,也有疑惑和不解,虽然这一刻他是真的想要于欢欢答应自己,但也带着小心翼翼。 幸福来得太突然…… 于欢欢愕然的睁大眼睛仰望着容长苏,看着他那熟悉的眉眼和脸庞上写着的认真和诚恳,脑子有些飘。她会不会是又做梦了? hp:..bkhlnex.hl 第424章 一个床睡 "" ="('" =""> “容长苏,你掐我一下,看看痛不痛!”于欢欢推开容长苏,眨着大眼睛,认真的说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是神神叨叨的,做梦都这么真实!今天早上我也梦到你躺在我身边睡得很漂亮的样子,一眨眼就看到你跟那个妖女……” “早上也是真的!现在也是!”容长苏笑着看向于欢欢,心里柔软,他真实的感受到这种和爱人之间解除猜忌之后的舒畅感,很暖。 ..( 于欢欢不解的呆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的一拳砸在容长苏的肩膀上,吼道:“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还以为我傻了呢,做梦都知道痛,晕!” 于欢欢的力气并不像是她的个头那么小,反而结实的要死。她打人也从来不是娘娘腔的轻轻一拳,而是实打实的使劲力气吼起一拳,点都不灌水,一如她骨子里火爆的性子。 容长苏被于欢欢一拳砸的往后退了一步,揉着自己的肩膀,唏嘘半天。他对着于欢欢这样结实的拳头崇拜的说道:“姑娘你似乎根骨极佳,不如跟普宁寺的方丈学习少林拳吧,本王估计不出一年就会打遍天下无敌手!” “我可是奇介家族的族长!哼,曲曲少林,看不上!”于欢欢傲娇的挑眉,满脸得瑟的说道,“要学就学‘管好相公不花心拳’,保证打遍天下无敌手!” 容长苏笑着拉过于欢欢,心中一片迤逦。他记不清他们的曾经,可是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是为她而跳动,更能知道自己的情绪会很容易被这个丫头所干扰,变得暴躁。 “以后不准再跟红杏单独来往!”容长苏绝对是霸道的,一旦确定于欢欢对自己的情谊,他便不会再有所顾忌,“听到不!” 于欢欢觉得自己似乎闻到了一股子酸臭味道,笑着看了一眼容长苏,心里美滋滋的,不点头也不摇头,似乎故意要看容长苏为自己吃醋一般。她大眼睛闪耀着揶揄,满是笑容:叫你天天跟那个花残鬼混,害我吃了那么多醋,现在换你试试这个滋味。 容长苏在于欢欢那样的眼神下,很快变得暴躁起来,一把扯过于欢欢,不由分说的就将她抱了起来:“于欢欢!!!你以后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哪儿也不准去!” 说着,他将于欢欢一把扔到**上,恶狠狠的俯视着她,霸道极了 。( 广告) “这里?!”于欢欢被扔的窝进**里,蠕动了一会儿自己的身躯才从被子里面爬出来,仰着小脸,不解的问道,“你要我吃喝拉撒睡都在**上?” 容长苏刚在只是气急了才乱说的,心里只想着昨天两人同睡一张**的舒服感觉,更加希望于欢欢永远躺在自己身边,一时口快而已。在于欢欢那样晶莹的眼神下,他的脸几不可见的红了红,然后点了点头reas;。 “卧槽!容长苏!你丫丫的是不是有病啊?”于欢欢瞬间对容长苏彻底无语了,刚想起身反驳,却被不明物体拉着顺势倒下。 容长苏看争辩不过,横了横心,顺势倒在于欢欢身边,一把拉过她搂在怀里,淡淡的开口说道:“一起睡!” 呃……于欢欢瞬间安静了,乖乖窝在容长苏怀里,细细味着那个“一起睡”是邀约呢,还是邀约呢?见容长苏搂着自己半天都没有什么动静,她心里有些着急了,故意动了动身子磨蹭了几下…… “别动,睡觉!”容长苏只是觉得这样搂着于欢欢很舒服,昨夜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心里很是满足。 于欢欢这下是无语问苍天了,敢情这容长苏说的就是睡觉啊?她瘪了瘪嘴,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心情能不激动吗?之前用了那么多办法都没有让容长苏对她投怀送抱,今天就是乱发一通脾气,反而引来了人家的温柔胸膛,于欢欢整个人都在飘。 想了好大一会儿,于欢欢终于决定诱xx容长苏。 “相公,人家好热啊……衣服都不脱,真是热死了!”说着于欢欢一股脑儿从容长苏的怀抱里面拱啊拱的出来,扯开被子,很认真,很撩人,很慢很柔情的一点点的脱下自己的衣衫,“相公你不热吗?” 呃……容长苏愕然的望着于欢欢,虽然他面对自己的内心,也确定自己喜欢于欢欢,可是还没有到坦诚相待的程度,好吧? 一件,又一件…… “等等!别脱了!”容长苏被于欢欢的豪放吓得有点想要卷铺盖逃走,他一把按住于欢欢的小手,又像是触电一样缩回来,郁闷的瞪了于欢欢一眼,“叫你睡觉!” 于欢欢笑嘻嘻的对容长苏无辜的眨眨眼,伸手解掉自己的头饰,用略带撒娇的声影说道:“妾身这就是在宽衣睡觉呀……” 呃……容长苏的眉毛几不可见的抖了抖,无奈的躺下,裹着被子背过身,不看于欢欢,自己睡自己的。可是他的心里却像是一团火,温度越来越高,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并不是百姓传言的断袖或者圣人。现在美人在**榻,更何况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他又怎么可能像表面一样无动于衷呢? 丫丫个腿腿的!于欢欢一把将头饰扔到地上,转头瞪着容长苏,恨不得将他的身上用眼光穿无数个洞。算了,一起睡就一起睡吧,反正容长苏现在已经上了她的贼船了,于欢欢是绝对不可能在让他有机会从自己身边逃跑。 “容长苏……”于欢欢钻进被窝搂着容长苏的脊背,轻声开口叫唤了一声,感受到他的身体一紧,猛然受到了鼓励,她笑着又叫了一声,“苏苏……” 容长苏被于欢欢这样酥软的声音叫的心烦意乱,一直背过身子不理她reas;。他并不是不想要和她怎么怎么样,只是在他眼里于欢欢冰清玉洁,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子,他不想要这么直接草率而已 。 于欢欢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还是小女人,她骨子里早就变成色妇人了!不过,她只是喜欢色容长苏一个人而已。 “相公……”于欢欢的手轻轻的伸过去,缓缓的爬上容长苏的衣领,伸手想要去解他的扣子,却被一双手牢牢钳住。 容长苏凝眉,忍受着理智与情智的煎熬,对着于欢欢沉声说道:“不要乱动,不要乱来!好好睡觉!” “可是天色尚早……”于欢欢转头瞧了瞧天色,大眼睛机灵的眨了眨,笑着说道。她自然听出来了容长苏说话语气的低沉和忍耐。 容长苏真的是想要缴械投降了,只是他不能!骨子里,他对于欢欢的爱似乎超越了所谓的****,所谓的一切,他愿意为着她的名声忍耐。 于欢欢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明明感受到容长苏对自己已经动心了…… “算了,我乖乖睡觉,可是你转过来好不好?”于欢欢无奈的放软了语气,哀求道。 容长苏思索了一会儿,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眼前小脸红红的女人,心中一片满足,似乎在说她就是我的女人,一辈子的女人。 “容长苏,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啊?跟生离死别一样?”于欢欢瘪瘪嘴,看了一眼有着勾人犯罪外貌却是一番禁欲高雅气质的容长苏,心中那股邪恶又要冒出来了。她就想要将这些高雅和美好撕碎开来,看看他那张面具以下对自己的心和对红尘俗世的眷恋。 容长苏笑着搂过于欢欢:“因为我感觉自己的心,全了!” 从他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开始,容长苏这一阵子总是感觉自己的心缺了好多东西。他每次见到这个叫于欢欢的小丫头总是会愤怒,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感觉自己的心结结实实的在跳动,会感觉满足。即使,那个时候,他是在生气。后来,他才想明白自己对这个丫头的感觉叫什么,那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看到红杏对她的情谊之后。 朋友,喜欢的女人!两个伦理道德在他的心中交织成团,剪不断,理还乱。 他开始恐惧和刻意回避自己对她的情绪,故意抑制自己对她的感觉,却发现每个夜深的时候,自己都会那么的想她。 直到他知道他们已经成亲了,已经是夫妻了的那一刻,心里居然从未有过的满足。可是紧接着就听到她对自己说那些话,容长苏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她的合约给一刀一刀刮碎了。他浅笑着一个一个说好,若是她真的喜欢红杏,那就由她去吧。他容长苏是不屑于跟别的男人抢女人的。 “欢欢,现在我觉得很幸福!”容长苏对着于欢欢说着自己心中的想法,声音很温柔。 于欢欢搂过容长苏笑着将自己的脑袋拱进他的胸膛,说道:“我也是!” 想了一会儿,于欢欢忽然起身,笑着往边上走去,从自己刚才穿的衣服的兜里摸出一叠叠小纸片,趴会**上,看了一眼容长苏,说道:“我给你讲我们之前的故事吧!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进去,可是我想告诉你,我们曾经那么相爱过!” hp:..bkhlnex.hl 第425章 计划开始 "" ="('" =""> “这个不是笑话吗?”容长苏狐疑的挑眉,看了一眼于欢欢手中的纸片,问道。&#复制址访问 hp:[ 超多好看小说] 于欢欢那个气啊,郁闷的将手中的纸片往**上一收,飞快钻进被窝里,用被子将自己一把盖住,恶狠狠的瞧了容长苏一眼:“你丫丫才是笑话呢!哼,你们全家都是笑话!” 说着,于欢欢背过身来,不愿意理会容长苏,眯着眼睛认真的数羊。 他说的明明就是实话啊!他们在红杏院子的时候她亲口说的呀!容长苏不知道于欢欢到底为什么忽然生这么大的气,无奈的笑了笑,**溺的伸出手从背后搂过她,缓缓的迷上眼睛睡着了。 这个时候,太阳刚刚西斜,红杏还坐在自己的院子里,仰望着落山的夕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什么事情吗?”红杏眼中的眸光忽然一变,染上了一层不悦和淡淡的威压,他的黑袍在红色残阳的照耀下,闪耀着暗色的光芒,像极了修罗。 空气被人划破,妖瞳悄然而落,他的影子笼罩在红杏的院子里,渐渐收拢,变成一挑斜线,横插脚下。他一看红杏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暗暗哀叹一声,立即跪了下去:“君上,我们追查多年的修罗阁和炼狱社最近活动平凡,似乎在谋划什么,我们怕会对琼楼阁不利,特来报告一声!” “一群宵小有什么资格敢对我琼楼阁不利?”红杏说这个话的时候浑身上下散发的是恐怖的杀意和霸气,他的黑袍仿佛活了一般,居然会随着他的情绪而暗暗发出寒芒,**得人不敢直视,“你们自己看着办!现在,我或许不是个称职的君上,以后,便不会了!让我再任性一次就好!” 妖瞳愕然的抬头,想不到红杏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整个人呆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傻了! 红杏也没再管妖瞳,黑袍一闪,就消失不见了。他现在只是想要好好守护着他们,保护他们两人的感情,不管自己心里好不好过。 随着红杏的离去,天空落下最后一道光线,整个奇介家族陷入了漫漫黑夜。妖瞳跪在那里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望着红杏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忽然起身,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srng>最新章节全文阅读<srng> 奇介家族的另一个院子里,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飞起离去,飘然落在外面的一个小树林里,站定,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露在黑衣之外的眼睛闪过丝丝紧张,似乎还带着些畏惧。 不久之后,一个浑身黑色绷带缠绕的人出现在他面前,看那窈窕的身段就能区分出来是个女子。她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是极其柔媚的,那天然挑起的眼尾显示出丝丝凌厉和霸气。 “容长苏和于欢欢都在我的计划之内reas; !可是那个红杏却是变数!”女子的声音带着些许霸道和妖娆,有股子阴冷的感觉,“而且他武功深不可测,甚至在我之上!说不定比大师兄还要厉害!” “比大师兄还厉害?”黑衣人的语气满是震惊,“师姐,那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要……” 女子浅笑了一声,似乎很期待这种有挑战性的事情,她那双极其**的眼睛微微闪过一丝光华,那是一种尽在掌握的优越感:“一个红杏而已……攻心为上!只要于欢欢走了,他自然就走了!” “那师姐要我怎么做?”黑衣人被女子的笑声吓得后退了些,生怕被这个恐怖的女人给沾染上。 女子看了一眼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高傲:“好了!你还是个小屁孩,谁会吃你啊?过来我悄悄跟你说怎么做!” 黑衣人犹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上前附耳过去,听着女子说的话。 女子小声说完以后,忽然伸出一只手在他不够结实的胸膛上摸了摸,然后娇笑着飞身离去,嘴里还喃喃说道:“小师弟也长大了哟,呵呵,什么时候来陪师姐玩玩?” 呃……黑衣人惊讶的瞳孔放大,匆忙闪身离去,生怕被这个女子给盯上。 第二日一大早,于欢欢趴在容长苏的身上,睡得正欢,那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放进了容长苏松垮垮的衣襟里面,嘴轻轻啃在容长苏的耳朵边,还满嘴留着哈喇子。那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些黄黄的眼屎,大煞风景。 容长苏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整个人郁闷的几乎要崩溃。他愕然的看着于欢欢,恨不得将她从自己身边推开。他可是很爱干净,很优雅的东齐国五王爷啊! “喂,醒醒!”终究,容长苏还是喜欢于欢欢的,他并没有将她推下去,而是选择了比较文雅的方法,轻轻摇着她的身躯。 于欢欢被容长苏摇的烦闷,一巴掌朝着那边无意识的拍过去。 “啪!”很准确的恰好拍在了容长苏的俊脸上,妥妥的。 “于欢欢!!!”容长苏觉得于欢欢一定是在装睡,他觉得她一定是故意的…… 于欢欢梦里朦胧的醒来,眨了眨眼,看着容长苏那张黑的跟平底锅一样的脸,不由得开口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这边脸这么红,那边脸那么白?擦胭脂了呀?” 容长苏气的一把将于欢欢从被子里面拎出来,刚狠狠收拾她一顿,就看到于欢欢那为数不多的两件衣服在他拧气她的一瞬间随着被子的阻力滑了下去,然后,容长苏风中凌乱了! “你怎么睡觉不穿衣服!”容长苏怒吼着将于欢欢一把塞进被子,别过脸怪异的吼道,“这样很没有礼貌知不知道!” “我去……老娘是没穿衣服吗?是没穿衣服吗?是没穿衣服吗?”于欢欢一下坐起来,从被子里面翻出两件衣服砸到容长苏脸上,趾高气扬的说道,“你给我好好看看这个都是什么?” 衣服落下,肚兜也缓缓落下reas;。一条红色的细带挂在容长苏的鼻子上,风雨飘摇。 容长苏这次是真的怒了,一把扯过于欢欢将她搂在怀里:“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我!” “**你什么?”于欢欢弱弱的在他怀里缩了缩身子,眨着大眼睛,不明所以的问,她睫毛上的那块眼屎也随着她眨眼睛的动作抖啊抖的,“我什么时候**你了,我怎么不知道?” 于欢欢这会儿是真的不知道她对人家容王爷的** ! 容长苏恶狠狠的低头霸道的啃噬了于欢欢的嘴好长一段时间,忽然猛地松开,转身自己穿好衣服,开门迈步离去。 于欢欢弱弱的感受着那个极其不舒适的吻,就听到“乓”的一声关门声传来,然后是容长苏跟小丫鬟的说话声。她郁闷的瞪着容长苏,懒懒的嘟囔道:“最讨厌那种在关键时刻刹车的男人了!” 小丫鬟进来听到这一句话,看到于欢欢果果的**,整个人呆愣了好长时间,才强自镇定的迈步过去:“族长,奴婢来伺候您起**洗漱!” “哦,好!”于欢欢并没有看出小丫鬟表情的异常,大喇喇的从**上坐起来,等着丫鬟伺候。 呃……丫鬟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低着头上前,小心翼翼的替于欢欢穿好肚兜什么的,整个过程比上刑还要让她难受。 于欢欢打扮的漂漂亮亮去找红杏的时候,正巧看到奇介雨泽也在房间里,诧异的看了奇介雨泽一眼:“你怎么会在这里?” “表姐你……?*娼橛暝笕范ㄓ诨痘都堑米约阂院蟛判ψ潘档溃拔伊方5氖焙蚴直凼芰说闵耍氯怂得沤的红杏公子就在家里,所以我就过来了……?br> 奇介雨泽收敛了对于欢欢的所有恨意,看她的时候,似乎也变得平常起来。红杏替他包裹好了手臂,转身去屋里取药。 于欢欢一把抓起桌上的杯子就呼呼喝掉了,让奇介雨泽阻止不及。她喝完以后又抬手抓了一块甜点塞进自己的嘴里,乐呵呵的模样。 奇介雨泽凝眉看了于欢欢一会儿,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看到红杏拿药出来,他笑着接过药膏,道了谢,转身离去。 红杏看到自己被子里的田璐茶被于欢欢喝掉,也并没有生气,反而还带着孩子气的开心,随手将糕点也推向于欢欢:“下人送来的,尝尝!” “呵呵,我今儿是来跟你道个谢的!现在我和苏苏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于欢欢笑着说道,小脸红扑扑的,满是得意,“我们都一起睡了!” 红杏脸上的笑容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韵味,加深,看了于欢欢一眼,不置可否。他已经习惯于欢欢可无遮拦,直来直去的性子了才对,为什么还会有不舒服呢?红杏笑着看了于欢欢一眼,细细味着这种感觉——难道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吗? 他还不能弄懂全部的爱恨,只能一点点的探究摸索,花上很长的时间去学会懂爱reas;。 “今天怎么这么热啊!”于欢欢的小脸比刚才更红了,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红杏,你这个屋子里怎么这么热啊?” 红杏狐疑的看了看四周,又瞧了瞧于欢欢,不解的说:“怎么会热?现在已经深秋了,天气本就凉**,你穿的还是单衣,不会热啊!” hp:..bkhlnex.hl 第426章 红杏圣人 于欢欢放下手中的糕点,又倒了些水喝,还是觉得难受,只好伸手去解自己脖子上的扣子,一面用手扇风:“我真的好热,你摸摸!” 说着,于欢欢就伸手扯过红杏的手臂,往自己的额头上放。 红杏的心中一惊,的确能够感受到于欢欢身体滚烫的温度。他疑惑的瞧了瞧于欢欢那媚眼如水的模样,看了看她那红唇欲滴的脸,心,慢慢下沉。 于欢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触碰到红杏的身体就感觉舒服的不得了,她似乎想要触碰的更多,甚至还想……于欢欢想到这里,警铃大作,愕然的瞪着红杏,怒道:“你居然对我下药!” “不是我!”红杏沉声说道。 于欢欢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她现在承受着欲、望和理智的双重煎熬,用足了力气想要起身去朝自己的院子逃去,腿却一软,根本站立不稳。 红杏伸手一把抱住她,脸色一变再变。 于欢欢依靠在红杏的胸膛,感觉自己的理智在一点点的被击碎,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开始往红杏的衣衫里面伸,挑战着他的神经。 “欢欢!!”红杏的沉声吼了一声,让于欢欢的手一缩,他对这丫头的喜欢似乎已经超过他的以为和控制了,他真的承受不起她的**。 于欢欢因为红杏的吼声而稍稍找回的理智在一点点的消失,慢慢的,她又开始被身体的难受控制了,她感觉自己空虚极了,想要靠近什么东西,更想要什么凉**的东西来让自己的身体冷却下来,不要再难受。 红杏沉默着,搂着于欢欢。 于欢欢的手越来越放肆,嘴里流泻出诱人的叮咛,一圈一圈激荡在红杏的心上。 红杏绝对不是圣人!他是一个任性又极度自私的男人!他受不了于欢欢这样的**,更不愿意将这样的她送到容长苏身边!他缓缓俯身吻上了于欢欢的唇,那么放肆,那么渴望,他的手轻轻抚上了她背后的腰,肆意的品尝。 于欢欢似乎很喜欢这个吻,轻轻发出舒服的声音。 红杏似乎受到了莫大鼓励,从来没有跟哪个女人接吻的时候会让他这么疯狂,这么欲罢不能。他的手一把撕开她肩膀的裙衫,轻轻摸着她肩部那白白…… “于欢欢 !!!”容长苏刚刚听花残对他一阵阴阳怪气的揶揄,心中生了几分疑虑想要过来看个究竟,却没有想到真实的看到这一幕。他的心这一刻痛的几乎要崩溃,指尖还残留着她身体的温度…… 于欢欢的理智因为容长苏的一声吼,回归了一些,想要转过脸来对他说什么,却无奈自己没有力气,只能软倒在红杏的怀里。 她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往红杏怀里倒!她昨夜说过的那些话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容长苏的心已经痛到没有呼吸了,他狠狠的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去。 于欢欢好像要呼喊,可是说出来的声音变得小若蚊嘶,或许只有红杏一个人听得见。望着容长苏远去,她的眼中满是无助的泪水,看着红杏,那么哀求,那么绝望。 红杏的心因为于欢欢的眼泪而变得凌乱。他一把扯过她,扔到**上,伸手探查她的脉细,开始查看她身体媚药的品种和用毒方式:“于欢欢,你最好给我安分点!不要再撩起本君上的火,更不要让我后悔我现在的决定!” 红杏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傻了!居然放着于欢欢这个时候没有要她,反而做起了圣人开始为她解毒。 于欢欢感激的看了红杏一眼,眼中再次盈满了泪水。 红杏看于欢欢又开始无意识的扭动,撩拨自己的神经,咬咬牙,点了她的穴道,看了一眼于欢欢沉默的开始为她扎针:“欢欢,这个东西是很强的媚药,似乎除了我没人可解,你忍着点!过程有点痛苦!” 红杏也不管于欢欢听不听得到,飞快运气于针尖,开始对于欢欢的穴道扎了上去。他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平静,不受于欢欢的一丁点干扰,毕竟针灸最重要的就是快准稳。若是错一丁点,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他是多年成精的狐狸,却也在于欢欢这个小白兔面前退下了一切算计,开始老老实实的为她解毒。他额头上的汗珠和于欢欢脸上的痛苦表情纠结成一幅美好的画卷,深深的印在于欢欢的心底。这一次,她是真的谢极了红杏。她以前想过全世界的人会在危急关头救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是红杏,忽然,她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他。 “啊!!!”于欢欢的哀嚎声响彻奇介家族的上空。 容长苏的心也变得揪痛难忍,他这一刻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干嘛,只是想要一个劲的喝酒喝酒喝酒…… 他回到于欢欢的院落里,望着那熟悉的**铺,笑的讽刺。他叫下人拿来了三大坛子酒开始猛地灌起来:“于欢欢你这个骗子!本王要把你忘记!本王不会再原谅你!不会!” 容长苏就像是一个沉溺水中的人,找不到地方发泄自己的痛苦,只能一个劲的喝酒,再喝酒!恨不得让自己忘记所有,似乎这样,他的心就不会痛,也不会难受了。 “女人啊女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毒药,沾不得!”容长苏笑到最后变成了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微微端起酒坛子,懵灌。 他以后再也不会信于欢欢那个两面三刀的女人了。 容长苏暗暗对自己说…… 于欢欢这个时候仿佛经历了一场必死还痛苦的刑罚,浑身扎满针,每个位置都是最痛的点,感觉皮肉都快要分立。 红杏沉默着小心翼翼的红内功将毒药一点点从穴位上**出来,通过针眼蒸发出来,释放毒性 。他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内力和运针,许久以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收了内力,看了一眼还露着香肩,散发着疑惑的于欢欢,咬牙气氛自己。 “好了!”红杏将最后一支针从于欢欢的身体上拔掉,沉声开口,“以后别叫我做这档子事!我会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 红杏说完收起针转身出去了,心中说不上来的郁闷。 于欢欢看着红杏远去的背影微微一笑,如释重负,她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无比轻松,刚想起身往自己院子走去,就看到几个丫鬟拧着热水进来。 “怎么了?”于欢欢不解的开口。 丫鬟们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对于欢欢说道:“红杏公子说您出了一身汗,衣服也破了叫我们给您弄热水来沐浴更衣!” “哦……”于欢欢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汗臭味,想到容长苏那小小的洁癖,点点头,“没想到这个人妖有时候还挺周到嘛!?” 丫鬟们弄好水,就伺候着于欢欢沐浴,还帮她捏捏手,捏捏背什么的,舒服的她都不想起来了。 “好了!”小丫鬟那个个毛巾给于欢欢擦干头发,又扶起她擦身上,笑着说道,“族长的皮肤真好!” 于欢欢小小的害羞了一下下,没有说话。 丫鬟将于欢欢穿好衣服,才收拾热水和木桶,转身退了下去。 于欢欢笑着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的皮肤,瘪瘪嘴,还是喜欢现代镜子,感觉铜镜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知道容长苏误会了自己,匆匆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刚迈入房间的大门就闻到一股子扑鼻而来的酒气,熏得于欢欢微微蹙眉,她进去房间就看到容长苏抱着酒坛一脸颓废的蹲在地上,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于欢欢吓了一大跳,还从来没有见过容长苏这么失态,她上前想要抢掉容长苏手中的酒坛子,却被他大力扯开。 “你你……”容长苏睁开眼看着于欢欢在自己的脑子里摇啊摇,他一把扯过于欢欢抱起来往**上走去,“你这个死女人,哼哼,就是喜欢……” 容长苏后面的话没有说完,生生的将于欢欢给扑倒在**上,大力的扯掉她的衣服,恨不得将自己心中的所有痛都发泄在她身上。 于欢欢想要叫喊,想要逃跑,却看到容长苏那双满是伤痛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那么无助。她的心在这一刻软了下来,轻轻的放松身体,让他更舒服一些。 这一下,两人就纠缠到了下午。 红杏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于欢欢早就离去,屋子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丁点的属于她的痕迹,包括**单被套都被人换了,桌上的茶餐也已经收走了。 “那个丫鬟居然不是奇介家族的人……”红杏对奇介家族并不了解,更不知道他们里面的水深水浅,今天给于欢欢解了毒,他就匆匆去追查送东西的丫鬟下落,却没想到扑了个空,“难道有人想要对我下手?只是不小心害了欢欢而已!可是,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对我下****呢?” 红杏看着自己的房间,这个人陷入了沉思。他想要帮她的那么多,似乎已经不在乎他们到底需不需要了。 第427章 花残阴谋 下午的时候,容长苏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于欢欢退去红潮的脸蛋,他的心像是触电了一般,顿了顿,飞快起身,翻着被子找来找去。&# 没有,还是没有,真的没有! 他的脑子里回想起上午花残给他说的话…… “你去哪儿啊,五王爷?”花残的笑容十分妖媚,感觉有些不正经,却着实能让男人都丢了魂。 容长苏淡淡的站定,看了一眼这个女人,沉声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关于我的那些过去呢!” 花残笑着说道:“故事啊很长呢,怕是你现在没有时间听完了!你忘记的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足足忘记了三年左右的事情啊……” “什么?!”就算是早有准备的容长苏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忘记了那么多的东西,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很快恢复如初。 花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娇俏的一笑,继续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你的五王妃于欢欢在和你成亲的当天就卷行李跑了,第二件事就是她现在正在红杏的房间里弄姿色呢。” “我不信!”几乎是本能的,容长苏怒吼出来,感觉于欢欢不是那种人,更加相信她不会骗自己。 “不信的话你自己去看看呀!”花残笑着转身,并没有喝容长苏争辩,而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容长苏站在那里停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想要去看个究竟…… “苏苏……你醒了?”于欢欢被容长苏的一阵翻找给弄醒了,笑着动了动自己浑身发酸的身体,望着容长苏,眸子若水。她尽管被他折腾的快要死掉,可是她的心里是幸福和甜蜜的。 容长苏看了于欢欢一眼,深深的蹙了蹙眉头,认真的问道:“你和我新婚之夜是不是一个人逃跑了,没有和我洞房?” “呵呵,那是当然,本姑娘可不能让你那么容易……”于欢欢笑着看了容长苏一眼,理所应当的回答道,仿佛这是一段骄傲的故事。 容长苏飞快起身穿好衣服,瞪着于欢欢,眼中满是愤怒:“于欢欢,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嬴荡女人!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说明你多有魅力吗?哼,本王不屑!你在本王眼里比春风楼的**都不如!滚,本王再也不想见到你!” 说着容长苏转身飞快离去,胸中因为怒气而不停起伏,心,也是痛的。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呆愣的于欢欢一眼,嫌恶的说道:“你以后再也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本王觉得脏,还有,睡完了红杏,不要再睡到我的**上!” 容长苏似乎用尽了世间最恶毒的语言去践踏一个女子的尊严,然后,匆忙离去 。他的心似乎比她的好受不到哪里去。 于欢欢望着容长苏远去的背影,没有流泪,只是那么定定的,看着他走出自己的世界。她感觉自己眼中的光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了,满是荆棘丛生的黑暗,她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在**上呆了不知道多久,于欢欢默默的起身穿好衣服,朝着藏书阁垮掉的密室中去,找出了自己的狼牙棒和藏在里面的药葫芦挂在腰间,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拿出纸笔写写画画了好多东西,然后将容长苏之前在边塞写给自己的那一沓纸取出来,放在上面,再从**头拿出自己胡乱画的东西放在边上,最后将梁叔公给自己的盒子放在上面压住,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身,飘然离去。 容长苏一个人烦闷的不知道往哪里去,不知不觉去了花残的房间想要问清楚什么…… “我知道你终究还是回来找我的,不管是为了于欢欢,还是为了你自己!”花残笑的一脸笃定,看容长苏的眼神就像是看待自己的猎物。 容长苏淡淡的看了花残一眼,卷着些不悦说道:“以后再也不要跟我提那个女人!” “哟哟,怎么了这是?以前你不是做男**做的挺好的嘛!”花残仿佛嫌弃事情不够大一般,对着容长苏满脸不乐意的说道。 容长苏重重的瞧了花残一眼,没有说一句话,他之所以过来,不过是想要知道自己错过的三年多过去而已。 花残看了看天色,笑的胸有成竹,然后慢悠悠的亲手泡了一壶茶递到容长苏面前笑着说道:“五王爷不要那么着急嘛,你也知道我对你是有情的,不管我有什么目的,那也是喜欢你的呀……” 容长苏的眸子阴沉的没有一丝光亮完全不愿意接花残的话,只是盯着她,缓缓伸手端起身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花残仿佛是遇到了什么极其开心的事情,开心的笑了起了。她缓缓的勾起自己的唇,对着容长苏认真的说:“三年前,你还是长安第一公子,东齐国五王爷,你父皇最**爱的皇子……” 花残的声音幽幽的开始,她说的很慢,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红杏被一个下人告知找不到于欢欢,便匆忙去到她的房间,看到的却是拿一张离别的信纸。他从来不知道于欢欢的毛笔字写的这么丑,还有些错别字,不过他的心却是沉甸甸的。拿着这封信和于欢欢放在桌上的一切,匆匆朝外面找容长苏而去。 “五王爷呢?”红杏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容长苏的身影,随便抓起一个下人问。 下人摇摇头,一脸茫然,他也不知道五王爷在哪里。 路过的小丫鬟怕怕的看了红杏一眼,弱弱的说:“他刚才去了……去了……客院……花残姑娘那里!” “轰!”红杏感觉自己的所有理智都被丫鬟的这一句话给烧碎了。他一把扔开下人匆忙往花残的院子走去,手中紧紧捏着于欢欢留下来的东西。 花残看了一眼容长苏,笑着说道:“后来,在一次皇宫聚会的时候,你第一次看到了于欢欢……” 容长苏仔细的听着,认真的从花残的眼睛里分辨说话的真假 。他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喝着茶细细聆听。 “容长苏,你这个混蛋!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居然把她逼走!”红杏进到院子就一掌朝容长苏拍去,怒不可遏。 容长苏心领神会,一个飘然起身就躲过了红杏胡乱拍出的一掌,转身站定,瞪着他,脸色微微变了变:“我已经放你们在一起了,你还要怎样?” 红杏因为容长苏这副态度,左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全部砸向容长苏的身上。容长苏本能的一闪全部躲开,伸手抓住飘落的一张纸,不解的看了红杏一眼,低头阅读。 亲亲****的苏苏,我走了! 我用尽了一切我以为的力量去让你我,却一次一次的被你伤,现在你连我对你最基本的忠诚都不信任了,那我留下来也没有意思!其实那些纸片并不是什么笑话,而是我想要画给你的我们的过去。 你看到那一张了吗?几个小圈和火柴棍组成的人,还有一个牢房?那是我记忆苏醒之后第一次见到你,还是在刑部大牢…… …… …… 盒子里的药记得吃了,不然,我会伤心的!也许你不会在乎我伤心了…… 好了,再见吧!你叫我走了,我便走了,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永远做一个快乐的小女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 容长苏傻呆呆的望着那一页飘零的纸,转头看了一眼红杏:“那****明明看到你和她……” “第一次你看到我拥抱她,是我想要欺负她……可是我怕她恨我,所以停手了!我当你是兄弟,最后才将她交到你手上,可是你是怎么对她的?!”红杏气的恨不得将容长苏给杀了,眼睛都红了,“今日上午你看到的,不过是因为她中了媚药,无能为力!就是在那个时候,她还哀求我不要……” 容长苏的心一阵难受,不知道该自责还是该恨红杏故意这些。 “我是用银针逼出来她体内的魅毒的!”红杏说着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他,目光深邃,“这是她给你的,你当着我的面吃了,然后跟我打一架!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舒服的!” 容长苏沉默的看了一眼红杏手中拿着的药丸,蹙眉捏紧手中的纸张:“我……” 红杏不由分说的一把将药丸塞进容长苏的嘴里,狠狠的看着他,暗暗运力:“今天我要是不替她打醒你……” “你又何尝不是喜欢着她!口口声声说兄弟,那她中媚药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把她送到我身边来?”容长苏一把扔掉于欢欢写给自己的信,也怒了,不由分说的一掌朝着他拍去。 花残没有想到用尽全力的容长苏居然这么厉害,不由的蹙眉,往后退了些。 红杏不着痕迹的看了边上的花残一眼,妖媚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怒火和煞气,飞身躲过容长苏的掌风,微微一个滑翔落到了他的面前,反掌就朝容长苏给压了过去。关键时刻,他的掌收了不少,轻轻拍偏,落到容长苏的肩头。 “哼!看在你身上有毒,又有煞气的份上,我就饶了你这一次!”红杏说着转身离去,看也不看捂着肩膀摇摇晃晃的容长苏。 第428章 小银写字 花残被红杏的气势吓了一跳,等到他走远才上前,扶着容长苏,却被他一把推开。(..) “本王不要你扶!”容长苏说着低下头开始捡那些纸片和自己写的那些东西,一点点的阅读,心越来越痛,悔恨就像是潮水一样将自己淹没,他的嘴角浸出丝丝鲜血,胸痛的几乎不能呼吸,“欢欢,是为夫对不起你!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 他将纸片全部捡起来在胸口放好,看了一眼花残,想要再问些什么,却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颓废的坐在刚才的位置上,喷出一口鲜血。他倒是没有想到红杏的武功居然这么厉害!容长苏端起眼前的被子,倒了一点茶水,漱了漱口,沉默了一会儿。 “你到底是谁?”容长苏若是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他就不是容长苏了,“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 花残笑着看了容长苏一眼,眼里满是愉悦,她对于这只猎物的满意程度仅仅亚于还一直没有得手的大师兄:“黑**是隐世江湖传言最难惹的杀手之一。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更没有人知道她效命于谁,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 她将自己在世人口中相传的资料告诉容长苏,就像是说一件别人的,很普通的事情,一般。她那样窈窕优雅而高高在上,视天下间所有的男人为玩物,她从来不在乎男人的生命,只在乎他们给她带来多少愉悦感。无疑,容长苏是她这么多年寻觅的最满意的玩物。 容长苏不知道花残武功的深浅,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起身离去…… “你去哪里?!”花残上前拦住容长苏的去路,一脸坚决的望着他,“你现在是我花残的人,不能离开!” 容长苏看了一眼花残,暗暗对比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这天下间还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容长苏做什么!” “是吗?!”花残微微一笑,那张美丽至极的脸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恐怖狰狞起来,“还有一下下……” 她看了看天色,笑着说道。 容长苏不解的蹙眉,淡淡的看着花残,手中缓缓聚集着内力,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难受,抬头愕然的望着她:“怎么回事?你对我做了什么?” “呵呵……五王爷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美?”花残看了一眼药效发作的容长苏,掩嘴浅笑起来,“是不是想要跟人家**一番?你来呀,你来呀,人家绝对不会反抗的哟 !” 容长苏脸色一沉,低哑的声音流泻而出:“你对我下媚药!” “呵呵……五王爷的体质真好,这么久才有反应,害的人家都要等不及了呢!”花残看了一眼容长苏风情万种的说道,那让天下男人着迷的身段和眼神叫他骨子里那种欲、望的细胞一阵叫嚣。 容长苏几乎要忍不住了,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感觉她就像是一个吸人血肉的恶魔,心里一阵难受,身体里似乎有什么被压制的东西在放肆的冲击着他的奇经八脉。 花残觉得自己已经志在必得,所以完全不在乎容长苏最后的反抗和那双愤怒的眼睛,她黑**做事情从来都是以狠辣著称的。她只要最后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其实那****是故意摔倒在你怀里的!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小妻子于欢欢正往我们这边看过来……”花残继续说着胜利者的宣言,“至于她的媚药也是我下的!其实,我就是想要逼她离开奇介家族,这样我们才方便对她下手!有你和那个叫红杏的人,还有奇介家族这么多人的保护,我们不好杀她……” “你你……你你……毒妇!”容长苏骂人的词语向来很少,现在又是被媚药折磨,又是被身体里那股子不知名的火气来回冲击,又被花残的言语刺激,他整个人都不知道找什么词语去说了。 花残似乎很享受容长苏这样困兽之斗的表情,笑着挑了挑眉,轻轻叮咛了一声,就引得容长苏脸色一变再变。她满意的娇笑一声,说道:“看!不管是我对你们做了什么,你的身体还是这么忠诚的属于我!呵呵,我还以为所谓的爱情到底是多么坚强的东西呢,也不过如此嘛!” 容长苏被花残气的怒火中烧,感觉身体里那股子不受控制的气流越来越多,越来越广似乎都要吞噬自己的理智。 “你快走!我不行了!”容长苏本来是火大的吼出这句话,落到花残眼里却成了低沉沙哑的邀约。 花残满意的看了容长苏一眼,缓步上前,手指开始轻轻抚摸他的脸:“就算是再高傲的男人都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的!等到你沉迷于我身子的那一刻,呵呵,就是你死亡的那一刻!” 说着花残就开始吻容长苏,带着霸道和压迫,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对世人的施舍和怜悯。 容长苏的骄傲和愤怒在这一刻被花残的羞辱彻底激发,他似乎听到自己经脉里面有什么闸门“咔嚓”一声碎裂,然后,他的身体瞬间充满了力量,像是一只被困多年的野兽,呼啸着散发自己的怒火。 “贱人!”容长苏一把将花残排开,推着她落到地上。他的身体周围源源不断的运转着黑气,就像是一只可以吸收无尽东西的漩涡,在疯狂的运转着。 花残冷不防的被容长苏挣开,惊讶的看着他周围的黑气,脑子里警铃大作,暗暗咬牙:怎么把他身体里的煞气算漏了!百密一疏!她不甘的看了容长苏一眼飞身逃遁。 容长苏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理智,只是想要************,想要不停发泄自己胸中沸腾的气焰,想要毁灭所有 。 花残飞快没入一个院子,抓起一个男子飞快离开奇介家族,朝着漠家的方向飞快而去。 容长苏的意识因为花残的刺激和媚药的唤醒和煞气之间的冲撞,再一次陷入沉睡,变成了一部真的****机器。他开始了对奇介家族所有人的屠杀…… 于欢欢这个时候走的是另外一条道路,去的是梁叔公说的那个很危险很恐怖又九死一生的地方。她现在的目的就是去给果儿找解药,顺便疗伤。 “什么声音?”于欢欢怪异的动了动耳朵,似乎听到了什么异常的声音,犹疑了一会儿又似乎没有发现,继续走,又似乎听到了,“谁,出来!不然别怪本姑娘心狠手辣!” 草丛里的东西犹豫了一会儿,缓缓从里面爬了出来,绿色的眼眸委屈的望着于欢欢,生怕她把自己给砍了。 “小银?!”于欢欢本来对雪儿没什么好感,奈何在这个隐世她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忽然想起了法医记忆里面的一句话“如果地球就只剩下几个人活着的话,你见到的就算是仇人也会感激涕零的”,她现在深有感触的一把抱起小银,又是亲又是摸的,“雪儿呢?你怎么没有跟雪儿在一起?” 小银脸上的表情变得悲伤,看了于欢欢一眼,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 “到底怎么了?”于欢欢知道小银和别的蛇不一样,能听懂她的话。 小银从于欢欢的手臂缓缓爬到地上,刨开一些干草,开始用尾巴在地上写字:雪儿妈妈死了!师傅奶奶也死了!都是被五王爷杀的!连他们的精气都吸走了,只剩下枯骨! “小银,不要胡说!”于欢欢心里震惊,她没有想到容长苏发起狂来真的留情不人,更没有想到他身上的那个煞气当真那么厉害,“不然我把你剁成一截一截的!” 小银怕怕的缩了缩身子,摇摇头继续写到:后来我跟在五王爷身边去了漠家,然后洞察了漠北的阴谋!他们在五王爷身上放了一个很恐怖的虫子,借以控制他的脑子! “什么?!”于欢欢现在被小银带过来的消息一条一条的震惊了,已经忘记去思考为什么小银会写字这种问题了,“漠北?虫子?食心蛊!” 于欢欢的心一点点的下沉,似乎又有些激动!她记得红杏说过,若是能够找到使蛊之人就可以解掉容长苏身上的蛊毒。 小银看了一眼于欢欢的脸色,眼睛里多了一分释然,它知道于欢欢不会杀了自己吃肉了,心情好了不少,继续写到:而且我知道了一个秘密……那个花残其实是漠北的徒弟,还有奇介家族的那个什么雨泽公子也是! “什么?!”于欢欢愕然的望着小银,震惊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和容长苏被漠北给算计了,“你这个死小银,为什么不早说!” 小银害怕的抬眼皮,眨了眨绿色的眸子,不解的写道:我是一条蛇,没有武功的蛇,我怕被奇介家族那么多人给发现了,抓住呀!所以我只能偷偷摸摸的…… 小银还没有写完,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空,被于欢欢给拧了起来,塞到自己的袖子里面。它郁闷的想要哀嚎,却发布出来声音,只能默默的伸出信子,舔一舔自己的嘴。 第429章 你们记错了 “居然敢耍老娘,我现在就去砍了那菊花残!”于欢欢咬牙切齿的说道,狠狠的往回走,生怕自己完了,还时不时的用上内功,“该死的漠北!本姑娘以身体里留着你这个贱男人的血为耻!” 于欢欢火急火燎的往奇介家族赶,却在半路遇到几个拦路的公子。&# “哟哟,这**长得还挺亮静,弄回家去做个陪**丫鬟也不错!”领头的肥头大耳的公子一合手中的折扇,拉住于欢欢对身后的几个哥们儿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丫头长得有点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于欢欢郁闷的瞧了瞧几个人,心中一阵着急,她现在正赶时间呢,可没有功夫和这几个爷翻那些前尘旧账。 “呵呵,不认识,一定不认识,小女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会认识几位这么潇洒英俊的大哥呢!”于欢欢对着几位弯弯眉眼笑的乐呵呵的,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去,想要绕开几个人。 忽然,后面那个长得像竹竿的男人看到了于欢欢的大眼睛,整个人呆了呆,一把拉住前面的胖子:“她,她,她不就是春风楼害你的那个小公子吗?害的我们都没有看成花残姑娘的舞……” 于欢欢狐疑的抬头扫射了几人一遍,回忆了半晌,依然没有丁点关于几人的记忆。她是去过春风楼没有错,可是带走的是梁叔公,却从来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个花残,花残,慢着,花残姑娘!她脑子里似乎突然点亮了一盏灯,心中想起了自己初见花残那日容长苏看自己的眼神…… 难道?!她也和容长苏一样失忆了?!怎么可能!于欢欢暗自摇头,看了几个人一眼,认真的思索着——真以为失忆是什么很容易的事情啊,一个广告牌落下来砸三个?她觉得失忆这个解释一点都不科学,只有一个解释说得通…… “各位大哥,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你们认错人了!”于欢欢眨着大眼睛笑呵呵的对着几位公子哥说道,“小女人可是很洁身自好的女人,从来都不去你们说的那种眼花之地,而且我是地地道道的女子,绝对不是你们说的小公子!” 几个男人狐疑的看了看于欢欢,不确定的打量了半晌,将信将疑。他们可不觉得天下间又长得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那你说说你叫什么?”那个领头的胖子看于欢欢长得水灵,人又机灵,说话小声小气的很是讨他欢心,想了想也并没有计较这么多,开口继续说道,“家住哪里?有什么亲人?本公子今儿看上你是你的福分……” 于欢欢郁闷的瞧了那个胖子一眼,心里那叫一个不喜啊,不过她却笑着看了其他几位公子,很是软软的说道:“可是我还是喜欢那个瘦瘦的哥哥多一点 !本来他站在别处,人家也不觉得他有多好看,可是偏偏要被你带在身边,这不就显出他有型有款,有棱有角的,帅的十分好看!哎呀,越看越觉得好看……” 胖子最讨厌别人嫌弃他胖,尤其是女人,抬眼看了看身后的竹竿,越看越觉得于欢欢说的有道理,他们几个本来就是酒肉朋友,又有些家族上的交情,所以总是一起玩。本来家族与家族之间都是相互利用相互猜忌的,他这会儿看竹竿距离自己这么近,想到他每次都喜欢站自己身边,显出自己的肥胖来,心里边有了隔阂。 “你,站那边去!”胖子声音有些沉,看了一眼竹竿说道。 胖子的家世是这些人里面最好的,自然说话也是最拽的,总是不顾忌别人的感受。 竹竿瞧了瞧胖子指的位置,看了看其他几个兄弟哥们儿的眼神,又看了看于欢欢那双带着鼓励和崇拜的大眼睛,鬼使神差的,居然对着胖子怒吼:“这娘们儿看上的是我,哥哥你就不要插手了,等弟弟玩了,自然送给你!”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胖子更甚,他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于欢欢让给瘦子,岂不是表示他怕了? “这个女人哥哥我要了!”胖子扬了扬自己几乎和脖子连在一起的下巴,对着竹竿趾高气扬的说道,“若是你不满意的话,哥哥下次给你抢一个更好的!” 听听,人家多土匪啊!连找都不用,用抢的,真是过分!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拦住劫色的原因,于欢欢心里看这几个人相当的不顺眼,似乎有了几辈子仇一般。 “这……”于欢欢为难的看了胖子和瘦子一眼,笑着问道,“那两位哥哥哪个武功高强啊?我们女儿家私底下都议论以后的嫁的男人一定要是个厉害的武者,这样说出去才有面子呢……不知道两位哥哥都是武者吗?” “当然!”胖子和瘦子的男人尊严似乎被于欢欢给激发出来了,两人同时将视线转向于欢欢,异口同声的回答,又恶狠狠的转头看着对方。 于欢欢似乎看到了两人视线交织中擦出来的火花,浅浅的笑了笑,满意的点点头,对着袖子里面扭着身姿,早就想饱餐一顿的小银说道:“这些人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一会儿你去给他们抽点脂,可别吃多了将人给啃死了!不准将你牙口里面的毒液给吐出来,知道吗?这些人虽然不好但罪不至死……” 小银翘翘的伸出小脑袋看了几个男人一眼,眨眨眼睛,点点头。 “老二,你今天是不是要跟我较劲?”胖子瞪着竹竿,一脸火大的说。 竹竿又不是真的打不过胖子,平时都是碍于他家族的地位才处处让着他的,今日却是再也不愿意退缩了:“胖子,要打就打,废话那么多!” 这句胖子吓得周围的几个公子脸色一变,纷纷看向胖子,心中知道这两人是要打起来了。他们只是在思考一会儿是该先拉住谁! “老子杀了你!敢叫我胖子!”胖子一甩折扇就朝着瘦子跑了过去。 瘦子也毫不示弱,三步并着两步就朝胖子跑了过去,短兵相接,开始一拳一掌,一脚一抓的对打了起来 。 “几位哥哥,你们不去劝架吗?要是这两人打坏了,你们不会被家里面的人责罚吧?”于欢欢天真无邪的问道,貌似很关心的模样。 几人心头警铃大作,飞身朝着两人而去。 于欢欢笑嘻嘻的摸出小银,说道:“去吧,好好吃,别咬太多肉……胖蛇不好看!” 小银“嗖”的一声就朝着几人射去,快的几乎看不见,那样的速度,除了于欢欢,谁都没有见到过。 “大哥,二哥,别打了……哎哟,老五,你怎么咬我!”一个声音从几人劝架的中间响起。 胖子刚刚想抡拳头朝着老二砸去,忽然感觉腰间一痛,转身正看到老三张牙舞爪的站在自己身后,那叫一个怒啊:“好啊,你们现在都要造反了是吧?!那就不要怪哥哥我不顾念旧情!” 胖子说完就将拳头发力的方向一转,朝着身后的老三砸去。 老三刚刚被人咬了一口,想要找罪魁祸首,莫名其妙的就吃了胖子一拳,心中那个委屈和火大,他明明是来劝架的:“大哥,既然你这么对小弟,那就不要怪我了!” 他说着就朝胖子的身上一掌拍去…… 只可惜,掌风还没到,他就感受到身上另外一个人踹过来的一脚,身体被踢得一歪,出掌方向微微偏移,朝着竹竿砸去。 然后,就是几个公子和一条银蛇的故事了。画面太美,于欢欢不敢看。 于欢欢看了看场面已经失控的不行不行的了,笑着唤回小银,鼓励的瞧了瞧它的眼睛,笑着摸了摸自己背上的狼牙棒:“还是不要把你关在暗格里面啦,呵呵,这样挺好的!” 小银得到了于欢欢的赞美,又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得意的摇头摆尾,开心的在于欢欢的手里一个劲的绕。 于欢欢瞧了瞧那几个混战成一团的公子,耳边又听到一声“咔嚓”的骨头碎裂声,心里一阵欢喜,哼哼唧唧的说道:“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为非作歹!” 说着,她得意的瞧了几人一眼,起身朝着奇介家族的方向匆匆走去,生怕自己太慢了,会害了容长苏。 几人打的奄奄一息,一个个内伤眼中,外伤无数,胳臂腿似乎都动弹不了的时候才瘫倒在地上,瞧了瞧于欢欢的方向,发现空无一人。 “呜呜呜……偶们比片了(我们被骗了)!”胖子的嘴肿的厉害,说话也变得不清不楚了,嘴里牙不知道被谁打掉了好几颗。 竹竿和别的几个人都好不到哪里去,统统躺在地上指尖进气不见出气,几乎要死掉了。他们现在才知道自己几个被那个看上去单纯的小丫头给耍了!欲哭无泪的躺在这荒郊野岭,动也不能动的几个人望着天色,期待着有什么好心人经过把他们给搭救了,不然这山里晚上出来什么野兽…… 后果太严重,他们都不管想,只能顺应身体的需求,眼一闭,晕过去,得了! 第430章 神秘大汉 于欢欢刚刚到了集市,还没有往奇介家族走,就听到有人大声说什么煞气附体,什么屠杀好几族的人,天理不容,要集合天下之力追杀。&#她瞧瞧的跟在那几个人身后往一个酒楼走去,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和容长苏又关系。 “诶,你们刚才听说了没有,奇介家族被人屠杀了呀!还惊动了琼楼阁呢!”那边的一堆人也在纷纷议论,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于欢欢心中一惊,微微用内力加诸在自己的双耳之上,仔细聆听了一会儿,发现这周围的人,包括街道上的人,还有什么小商小贩,全都在谈论一件事情——奇介家族被人屠杀了,一个不剩! “不可能!我不信!”于欢欢一拍桌子对着那些人怒吼道,“我今天才去过奇介家族,那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会这么快就被人给……” 于欢欢想到了伺候自己好些日子的那个神神叨叨的丫鬟,想到了陪自己疯了一般追容长苏的长老,更想到了恨自己入骨的奇介雨泽,心一点点的下沉,忽然觉得难受。 店里的人因为于欢欢大力的一拍桌子和凶神恶煞的反驳声而安静了一刹那,然后是恐怖的议论声,朝着于欢欢冰雹一般的砸过来。 “你什么时候去奇介家族看过?你以为我们这么多人都是吃饱了没事干,瞎议论着玩的吗?莫说我刚刚亲自去奇介家族的门口查看过,就是我没有去,难道这么多人,悠悠天下之口,还能骗你一个小女娃不成!”一个文质彬彬的老者摇着折扇气呼呼的反驳这于欢欢,似乎对她的不礼貌很是反感。 有了一个人开口,便有了无数人开口…… “就是就是!你是哪里来的小女娃,说话怎么这么冲呢?一点根据都没有,若不是看你年纪小,不懂事,老婆子我真想好好收拾收拾!”另外一个婆子说。 “是啊,明明奇介家族被那个叫什么来的……好像是尘世来的一个王爷给屠杀了……” “对呀,对呀,不信你自己去看啊!” …… …… 于欢欢被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话给轰炸的脑袋晕晕,不知道怎么办了,浑浑噩噩的出了店里朝着奇介家族的方向行走而去 。她的步伐着急而踉跄,像极了一个醉酒的人,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过一般,难受极了。她现在到底该恨谁?那个叫花残的妖女,还是自己!如果她不是这么小气,如果她不走,如果她跟容长苏好好解释,如果…… 只是这一切都没有如果! 于欢欢还没有进入奇介家族的大门就闻到冲天的血腥味,她脚步一顿,忽然再也不敢上前了,怕了!这个血腥味似乎比她多年闻过的全部都要难闻,就像是漫天弥漫的黑气,叫人恶心。她闭着眼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等了一会儿,她才迈步过去,一步两步…… “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了!”于欢欢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惊的她身体一摇晃,似乎要倒了下去。 这是一个很熟悉的男声,带着些仇恨和快意的说出来,似乎很漫不经心,又似乎很在意于欢欢的悲伤。 于欢欢脚步顿了下来,缓慢转过身来看着这个男人,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化着点点嘲讽瞧了他一眼:“妖瞳大人这是来看欢欢笑话的吗?从一开始见你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甚至还想要杀我,现在看到我痛苦不堪,是不是就很爽,很过瘾,很满足你仇恨的快感?” 妖瞳仔细思考了于欢欢说的这些词语……他之前也以为自己看到于欢欢悲伤欲绝的时候会感觉到报仇的痛快,却没有想到真的发生的时候,心中一点也不舒服,似乎还有些自责。 “容长苏似乎是中了那个黑**的计而引发了自己身上的煞气,一发不可收拾!”妖瞳跟于欢欢认真的解释道,“他们似乎早就在开始算你奇介家族和你了!” 于欢欢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还是狠狠的痛了一把,都怪自己! 妖瞳看了一眼于欢欢见她被没有要和自己讲话的意思,想了一会儿,继续说:“容长苏这个名字很快就会在世间传扬开去,会变成恶魔的代称……你放心吧,他现在被我们藏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君上说有办法治疗他身上的煞气……” 妖瞳说到这里重重的看了于欢欢一眼,似乎在思考红杏告诉过他的那些话。只有他知道要治疗容长苏意味着什么…… 于欢欢整个人忽然变得有活力了,惊喜的抬起头望着妖瞳,说不出来的激动,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重新散发了青春的小蜜蜂,嗡嗡的直叫唤。她现在什么感激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呆呆的望着妖瞳傻笑。 是啊!就算全世界说容长苏是个****恶魔,就算全世界说他不值得原谅,她也不会放弃他!因为她知道,他的内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 “我们会保护好他的!”妖瞳瞧了于欢欢一眼最后说道,“这里面你还是不要进去了,你不会喜欢看到的!” 妖瞳说完缓步离去,心里对着红杏再次崇拜——他叫自己守株待兔等于欢欢回来,并且告诉她这些话。没想到她果然回来了…… 于欢欢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转身离去了:容长苏,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去找到果儿的解药就去琼楼阁看你!她再一次踏上了旅途是为朋友而已! 奇介家族往外的山间因为修炼的天地之气匮乏而荒无人烟,成了一片净土。黄叶满地的枯木之间一间挂在树上的小屋依着枝桠建筑伸展,别有一番滋味。小屋的结构精巧,似乎将树木与它自身融为一体,走形流畅而别具风情,十分艺术 。 小屋的阶梯是由树木的枝桠歪曲而成的,正好四梯落地,美观大方。往下走是一条人踩出来的小道,绵延到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边…… 一个身强力壮的肌肉大汉缓慢的从小屋走下来,瞬间破坏了这里的精致风格,显得极其不和谐。就算在瑟瑟的秋风中,壮汉的上身也是裸露着的,留出那块块结实的肌肉。 “咦,那是什么?”壮汉手中拿着一个水桶往小溪边走,远远看到了一个白乎乎的东西躺在河边,疑惑的加快步伐,却发现是一个人,“喂,你没事吧?” 壮汉飞快将人影给翻过来,看到的却是一张极为苍白的脸,他飞快伸手探究这人的脉象,瞬间呆愣了:“控魂戒的煞气?!这人和冷卉什么关系?!” 他本不是个多事的人,却因为“煞气”而将这个身体极度虚弱的白衣男子给弄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他就是容长苏! 原来,琼楼阁终究是晚到了一步,并没有找到容长苏。红杏只是为了不让于欢欢担心才让妖瞳那么说的。 壮汉看了容长苏一眼,感受的出来他体质的异常,啧啧称奇:“若是平时的人受这么重的煞气早就没命了……” 将容长苏放到自己的**上,壮汉瞅了瞅屋子里烧火打铁的炉子,又看了看**上的容长苏,犹豫了一会儿转身往山间行走而去。他明明只是轻轻的在迈步,却仿佛踏在云间,一步能蹿出十多米,厉害极了。 “这小子能碰上我,算是命大!中了煞气还不算,居然还有食心蛊,真是命苦!”壮汉低头开始在山间寻找些青黄的草药,然后又去抓了些不知名的昆虫,才往自己的小屋飞快走去。这一次他是直接用轻功飞到屋子门口的,快极了。 大汉将那些踩来的草药放在一个罐子里,加水煮开,又将那些个昆虫放在明火之上烤了一会儿,再放在罐子里再次煮开。然后他降水冷去,过了一会儿,在将水煮开。如此反复三次,再将冷却的药水倒入一个铁锅中,将药渣倒入炉火上做燃料,熏煮药水。这样将底下的药渣燃烧的一点不剩,大汉才将铁锅中浓缩的只剩一茶碗的药水倒出来,放凉。 “这个只能抑制你体内的煞气,要治本,还得找到冷卉的引灵链!”大汉摇摇头将容长苏扶起来,用手掐着他的下颚,强行打开他的嘴。大汉的力道大极了,也不怕伤到容长苏的颊部皮肤,狠狠的将药水灌进容长苏的喉咙,然后猛地将他牙口关闭。 “咳咳咳……”昏迷中的容长苏呛咳了一阵,果然没有将药水吐出来。 大汉瞧了容长苏一眼说道:“真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这皮肤滑腻的跟娘们儿似得!” 似乎对容长苏很不满,他瘪瘪嘴,将他再次放在**上,让他躺好,自己又提起水桶去小溪边灌水了。 大汉那浑身肌肉在这秋日的阳光中散发出古铜色的光泽,他一起一落的打水动作引的****肌肉微微弹跳,十分强健。若不是他那满脸大胡子,估计是个型男。他扯了一桶水提着往小屋里走去,健步如飞。 “也不知道救了你是福是祸!”大汉将水桶放下,看了容长苏一眼,无奈的摇摇头,神情变得渺远。 第431章 真有刺客 于欢欢走了好长时间都没有碰到个人影,肚子饿得咕咕叫,背上的狼牙棒也觉得重的不得了,就连袖口中的小银也变成了累赘。(..) “小银,你来背着狼牙棒和我走,好不好?”于欢欢对着小银弱弱的说道,“我真的好饿啊……而且还不知道梁叔公说的那个一直往北一直往北到底是个什么吃人的鬼地方,现在我都已经走不动了!” 小银伸出一个脑袋,鄙视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十分傲娇的爬了出来,尾巴在于欢欢的肩膀上一扫,就将那捆着狼牙棒的绳子给扫断了,它翘着自己的尾巴,找了个狼牙棒的平衡点把那些个绳子一通乱搅和,稳稳的缠在自己的尾巴上。 “我去,你要干嘛?”于欢欢不解的看了小银一眼,感觉那大大的狼牙棒似乎已经将它的尾巴压断了,“你可不能因为讨我欢心而自残啊!” 小银恶心的白了于欢欢一眼,用那小小的尾巴托着狼牙棒射的飞快,那样式完全就是小李飞刀坐上火箭的节奏啊。 于欢欢小小的脸红了一下,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小银少吃动物肉,多吃人肉,这样才能有力气帮她背东西:“哎……小银,你走慢点,等等我!” 自己居然被一条蛇给鄙视了,还不仅是用眼睛鄙视了,更重要的是用行动鄙视了,于欢欢不爽的跟在小银身后飞快迈步,心里一阵郁闷。 “前面我们挺一下吧,小银,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于欢欢看着那只用细细尾巴托起粗粗狼牙棒的小银,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抽,“你到底是个啥?” 小银白了窝在地上死活不起来的于欢欢一眼,想了想,也停了下来,小尾巴再次在绑着狼牙棒的线上一阵搅和,就解脱出来了。它蹲在于欢欢身边,趴在地上,似乎也有些累了,有气无力的模样。 “小银,你是不是饿了?”于欢欢转头看了一眼小银,关切的卷起自己的袖子,“饿了喝我的血吧!别喝太多啊,不然我到时候就要你一起背着了!” 小银惊喜的仰着脑袋,一瞬间就来了劲,“嗖”的一声射到于欢欢的胳臂上,用尾巴甜蜜的扫了扫于欢欢的胳臂,不好意思的扭了扭,然后张嘴,呃…… “你这只死蛇 !叫你吸你还真吸啊?!”于欢欢一巴掌将小银从自己的手臂上拍落下去,很是不满的说道,“我就是考验你一下而已!果然,你这条蛇就是见人强就乖乖趴着,见人软弱就上前欺负的变色龙!” 小银被于欢欢一掌拍的云里雾里的,还没有缓过劲来,就听到于欢欢说自己是什么什么龙的,狐疑的扭了扭自己的尾巴,不解的望着于欢欢:难道自己真的是什么什么龙?果然嘛,我向来觉得自己的血统高贵! “算了!不跟一条畜生生气,以后慢慢**你!”于欢欢看小银一副无辜的模样,瘪瘪嘴说道,“任重道远!” 一人一蛇在这山间玩的不亦乐乎,刚刚想要说什么,也似乎不觉得累了。于欢欢感觉自己休息的差不多了,想到该出发了,忽然听到周围的树丛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小银的同类。 “小银,你到底是公的母的?”于欢欢对着小银很认真的问道,似乎想起了在五王府的厨娘之死,又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树丛里那条是母的了!不过动静这么大,会不会是什么大蟒蛇啊?你搞的定比你大的么?” 小银白了于欢欢一眼,在地上写下五个字:可能是土匪! “不可能吧?!”于欢欢郁闷的摇摇头,对着小银眨着大眼睛说道,“不可能吧,这荒山野岭的,谁特么吃饱了来当土匪啊?!劫财半年遇不到一个有钱的主,劫色也就两三年遇到个小豆芽,这样的路段来做土匪,他们不会是疯了吧?” 小银觉得于欢欢分析的似乎也有到底,扁扁的小脑袋转了转,看了看四周已经平静下来的草木,尾巴动了动,又在地上写到:不会是刺客吧? “不可能吧?!”于欢欢想了一会儿,还是捡起地上的狼牙棒攥在手中,一脸防备的盯着这丛林,对着小银弱弱的问道,“我的武功在隐世算厉害的不?” 小银认真的看了于欢欢一眼,然后摇摇头。它知道于欢欢的武功还是可以,若是遇到一般的土匪一定是绰绰有余,可是她的根基不稳,发挥总是时好时坏,这样它就对于欢欢不抱什么大希望了。 于欢欢瘪瘪嘴,对着丛林喊道:“呵呵呵呵呵……你们就不要躲躲藏藏了,本姑娘已经看到你们了!男子汉大丈夫,****放火也要光明正大,都给我出来吧,让我们决一死战吧!” 于欢欢其实就是对着丛林胡七八糟的喊一通,并没有什么觉得真的会有刺客或者土匪什么的忽然冒出来。 “呵呵,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哥儿几个就不必在躲躲藏藏了!弟兄们,出来吧!”丛林里传来一声吼,没一会儿就跑来好多人对着于欢欢围了个水泄不通。 于欢欢看着这么多人吞吞口水,嫌弃的看了小银一眼小声说道:“你丫丫的就是个乌鸦嘴,不对,是乌鸦尾!” 小银在地上游动了几下,默默的扬起脑袋,做好了发射的姿势,嘴里还流着口水,想吃肉想疯了。 于欢欢郁闷的看了一眼小银,最后将目光落到这些打扮各异的“土匪”身上,好奇他们似乎不是一个阵营的人:“敢问几位大哥,我是否有得罪你们?” 她可不相信这荒山野岭的会有什么劫匪 。 这些人面纱都没有带个一,锦衣华服的,一看就是那家的门人。其中几人相互眼神交流了一下,才说道:“哼,我们就是你今天上午惹到的那几个公子派来的!今日要活捉你回去跟他们赔罪!” 我去……于欢欢暗自骂道!她脑子一转就想到了胖子和竹竿他们,郁闷的瘪瘪嘴,看了这些人一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打不打得过。现在,她知道自己再装傻充愣是不可能了,只能对着几人苦笑道:“呵呵,那个久仰久仰,好久不见,帅哥越来越迷人了!其实你们听我说,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我手无缚鸡之力……” “兄弟们,别听这个妖言惑众的女人瞎说!上!”那个人似乎并没有胖子那么好忽悠,对着众人一声令下,于欢欢瞬间感觉刀光剑影,气运掌风从自己身边扫过。 小银快于这些人一步化身为一道闪电攻击而去。 于欢欢情急之下忽然将所有的武功招式都忘记了,她瞪着小银和这些人纠缠,急的手脚冒汗,干着急。忽然,她脑子一清明,似乎想到了引雷电入体的那一招…… 这一招是于欢欢在凤家对战漠北用的,杀伤力很大,却对身体极度危害。 她一掌指天,身体就像是一个吸引天地万象的黑洞,开始对着这些人疯狂的转动,周围的风,天上的云,甚至雷声闪电都因为于欢欢的这个动作而开始爆发了。 那些对战的人都是些低阶的武者,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庞大的阵势,惊得已经不知道怎么打了,一个个转头呆愣的望着于欢欢。他们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居然可以借助天地之力来战斗的。 “快,快跑!”那个领头的男人一看阵势不对,就对着这些人大吼道,生怕自己跑慢了会遭殃。 于欢欢这个时候身体已经承受到极限了,对着天狂吼一声,手引着那雷霆之力射向那些人之中。只听“轰隆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片地方泥土焦黑,树木飞倒,人也被打的七零八碎。 小银的身子也被烧的焦黑,它郁闷的看了一下这些刚刚还美味欲滴,现在已经不能吃的人肉,恶狠狠的转过头对于欢欢呲牙咧嘴。 于欢欢的身体一软,嘴角一口鲜血喷出来,她现在的身体承受能力虽然别之前要好了很多很多,只是还不够能与这天地之力抗衡,仍然受了很严重的伤。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只能靠狼牙棒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我……我……我好厉……害!”于欢欢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对着小银笑着说道,很是得意的模样。 小银飞快跑到于欢欢认真的查看着她的伤痕,郁闷的趴在地上,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这下他们是哪里都走不了,只能在这个荒山野岭趴着等死了。它刚刚想要对于欢欢用尾巴写几个字教育一下,就听到身后“碰咚”一声。小银诧异的转过头,就看到于欢欢抱着狼牙棒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呃……小银犹豫了一下,思索着要不要去将于欢欢啃了补充体力,自己好逃出这座大山,刚刚想要动嘴,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威严的霸道的,恶狠狠的声音。 “你要是敢啃她一口,我就把你给煮蛇羹!”红杏的黑袍缓缓落下,就像是这个时间最美的花朵,黑色耀眼。 第432章 小银委屈 小银吓得缩回脑袋,抬起头看着这个美丽的男人,吓得缩了缩身子。&#它最怕这个男人了,第一次见面就从雪儿妈妈手里抢过它,说要带走它,现在又说要煮了自己,吓得它小心肝都不停不停颤。 “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红杏瞧了一眼运功过度的于欢欢,关切的俯下身子缓缓的将地上的于欢欢抱起来,随手捡起狼牙棒,对着身边的小银说道,“跟我走!别想着逃跑或者耍什么花样!” 小银被红杏的气势吓得缩了缩脖子,害怕的点点头:蛇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红杏满意的转身,小心翼翼的搂着于欢欢,飞身而起。他的速度快的让小银都望尘莫及,心里暗暗较劲。 我堂堂一条最厉害的蛇居然飞不过你这个小小的人类,我就不信了!小银傲娇的仰着脖子飞快射出,时不时在树梢上借力,却怎么都跟不上红杏的速度。 红杏还刻意放慢了速度让小银不要跟丢了,却仍然遥遥领先。 小银不服输的傲娇性子来了,开始飞快吸纳气韵,射起,落下,射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小银因为体力消耗过多要晕厥过去的时候,忽然有一只大手将它捞起,带着它飞快朝一个位置而去。 “我带你们到下一个城镇点去!”红杏对着小银说道,“下次你叫她雇辆马车,走大道,虽然比小道绕一些,可是不会太累!” 红杏的声音很软,不像是以前对待小银的模样,让它一时间还有些鸡皮疙瘩。 很快红杏就落了下来,像是凭空出现的仙人一样,搂着于欢欢找了一家客栈休息,又给小银点了些熟肉,自己开始给于欢欢疗伤。 小银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飞过红杏!那是因为它好几天没有吃顿好的了!小银啃着肉,忽然有点想死去的雪儿妈妈,神情变得悲伤起来。 红杏知道于欢欢的内伤并不是特别重,可是他的心还是会痛 。飞快运功给于欢欢疗伤完成以后,他轻轻摸着她的脸,低声问道:“为了一个朋友而已,做这么多值得吗?” 红杏忽然想到了容长苏,想到自己准备为他做的那些事情,苦笑!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圣人,现在却为了所谓的友情,所谓的爱情开始把自己像圣人一样的去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于欢欢为果儿做的这些事情。 “你好好睡一觉,以后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伤的!”红杏笑着摸摸于欢欢的脑袋,十分爱恋。他说完以后转过身看了一眼吃的津津有味的小银,心中一股子火,飞起一指头弹过去。 小银想要躲,却怎么也躲不过,硬生生受了这一指头,痛的它难受到死。它的皮可是硬的要死,就是于欢欢刚才的雷霆一掌拍过来都没有丝毫影响,现在却被红杏这么小小的一指头弹的发青。它怕怕的瞧着红杏,又看了看自己的银色的身体上忽然多出来的一小点青紫色,很是不舒服,觉得瞬间不帅了。 红杏瞧了一眼小银,这才开口说道:“不要让她知道是我带你们来这里的,更不要告诉她是我给她疗伤的,知道吗?” 小银赶紧点点头,看红杏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狗极了。 “以后要是还敢对她有非分之想,就不是一块地方青紫这么简单了!”红杏的声音沉沉的,十分具有压迫感,他深深的看了小银一眼,然后问,“我这一路上给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小银被红杏吓得差点尿**,乖乖的点头,一点都不敢乱动,生怕惹了这位大爷不开心,真的将自己一掌给拍死了。 “以后你给我保护好她!”红杏转头深深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开口说道,“我会在暗处看着你的,知道了吗?” 小银立即点头,生怕自己慢了,会引来红杏的不高兴。感受到那股子威压消失,它才抬起自己的脑袋上下左右的瞧了一会儿,最后将目光落到远处,看到那门已经打开,估计红杏已经走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软软的瘫倒在桌上趴着。它转过脑袋瞧了瞧自己痛痛的肉肉,委屈的看了一眼**上的于欢欢,然后爬到那肉上继续啃,用力啃,就像是啃红杏一样。 远在另一个位置,一个妖娆的女人正舒舒服服的泡在大大的浴桶里,感受着热水拂过自己身体的舒适。她周围是轻纱帷幔,摇曳生姿,那雪白的肌肤和完美的身段与这飘飞的纱帐形成强烈的对比。 “姑娘,大师兄来了!”一个小小的丫鬟低着头在纱帐之外禀告。 女子脸上的享受神色瞬间一变,多了一分薄怒和淡淡的哀伤,还有志在必得的骄傲。“哗哗”一声水响,女子拔地而起,一手抓过衣衫微微一个旋转穿好,赤脚落地,晃动着自己略微湿润的头发,扭着腰肢朝着外面走去。 外面的大厅之上坐着两个男子,一个是浅青色袍子的十五六岁少年,一个是灰色袍子的中年男子。尽管他们的外表似乎不能用普通的年纪去衡量。 女子往自己高台之上的软卧上一靠,赤足放在桌位上,那衣衫松垮之下能够窥见几分迤逦的窈窕身姿。她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这些男人看自己,更似乎很享受这种被男人仰望,被男人意-**,被觊觎的优越感。 “怎么雨泽也在这里呀?”女子开口瞧了一眼那还没有长成男人结实肌肉的少年,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说说,师姐美不美?!” “花残!够了!雨泽他还小!”男子似乎看不惯女子的浪荡作风,沉着脸瞪着她,怒不可遏的吼道,“你到底要作践自己到什么时候?” 花残脸上的表情一滞,瞬间笑颜如花,看着那个灰袍的男子,一脸魅惑:“我作不作贱是我自己的事情,与大师兄何干你?难道大师兄花残了?呵呵……那大师兄早说啊,我的**随时欢迎你来睡 !” 灰袍男子长得十分一般,属于丢在人群中就看不出来的类型。只是他眼中流转的一抹坚毅和霸道却是天下男人无法比拟的,他的腰间挂着一枚银色的令牌,用两个烫金的打字写着“修罗”。 他瞧了瞧花残,终究是没有继续说话。 花残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摸出一个和灰袍男子长得极其相似的牌子,上面也写着两个字“炼狱”,字的颜色却是火红的,像是用人血写出来的一般,带着些妖娆的光泽,看起来十分诡异。她随手把玩着手中的牌子,垂眸看了一眼灰袍男子。 “我想若不是师傅有令,估计你这辈子都不会踏足我炼狱社吧?”花残说话的语气带着些嘲弄,并不像是看容长苏那般,只带着征服和**,“大师兄那是什么表情?看不起现在的花残?呵呵……是呀,一点朱唇万人尝呢,怎么会看的起!可是花残怎么好像记得当初是大师兄将我推到这个境地 的!” “师姐,大师兄当时也是有苦衷的!您就不要……” “闭嘴!”花残看了奇介雨泽一眼,带着些威压和薄怒,转眼,又笑颜如花,“是啊,师兄是有苦衷的……可是谁又没有苦衷呢?是不是有苦衷的人就一定会被原谅?我到今日这副模样何尝又不是有苦衷呢?” 奇介雨泽低着头,想着自己到了今天也是啊…… 奇介家族没了!还记得花残去找他的时候,他便慌慌张张的去到她娘身边,对着她急切的喊道:“娘,快点跟我走!奇介家族要没了!” “孩儿啊,娘早就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娘怕那个红杏公子追查到你身上,偷偷把那个丫鬟给处理了!”梁氏对着奇介雨泽笑的慈爱,那双眼睛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奇介雨菲和奇介冷珏,“你爹昨日在地牢中****了,二长老叫我节哀!” “什么?!娘,你为什么不早说?!”奇介雨泽眼中满是恨意,还有对奇介家族的仇视,“他们怎么能这样!我爹再怎么不对,也从来没有背叛过奇介家族啊,他就是想要多一点权利,怎么了……” “孩子,你不要再说了!”梁氏望着奇介雨泽,“快点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爹之前跟我说过,他这辈子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男人,就想要将奇介家族带到冷卉姑姑在的时候那个繁荣昌盛的时期。他觉得这些老的领导人已经失去了当年的骨气和破例,才不得已对大长老下手的……” 奇介雨泽眼中满是震惊,他一直以为他爹是想要权利,想要奇介家族的,却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有想法。 “快走吧!菲儿在这,冷珏在这,娘也要在这!”梁氏的眼中满是不舍的泪水,望着奇介雨泽带着期盼,“你却不能在这,不然奇介家族就真的灭了!一定要活着,替娘和爹还有菲儿好好活着!” 说着梁氏就吞了什么东西,七孔流血,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了…… “娘!!!”奇介雨泽爬到在梁氏尸体上,痛哭流涕。 第433章 谁都不得已 “哭什么哭!再哭连命都没了!”花残一把提起还没有缓过情绪来的奇介雨泽朝着奇介家族外逃盾而去。 奇介雨泽回神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远远离开奇介家了…… 现在,他似乎真的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 “若不是看在师傅曾经的养育之恩,我也不屑于和大师兄见面的!”花残笑着看了一眼灰袍男子,那双妖媚的眼眸微微挑起,带着些霸道的风情,她看他,像是一只带刺的玫瑰,眼神狠辣,“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灰袍男子看了眼前的女子很久很久,似乎怎么都不敢将她与曾经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师妹在一起。他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 他和花残还有几个师弟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因为根骨极佳适合修炼而拜在漠北门下。那个时候的漠北还没有见过奇介冷卉,冷是冷了点,对他们却是极好的。那个时候似乎还没有认识奇介雨泽,花残就是几个孩子中的小师妹,也是唯一的女孩子…… 他们师兄弟几个都默默的喜欢着这个从小都长得漂亮的小师妹。他也不例外…… 十五六岁的花残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她的身体好像格外的成熟,发育的极好,是属于美人中的绝色,那一年,她便成了最美丽的花朵。 “大师兄,你是不是也喜欢花残?”一天下午二师兄坐着轮椅过来小心翼翼的问他,“我我我喜欢她……” 二师兄的腿是小时候因为他而断的,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这成了他心中解不开的结。 “呵呵,不喜欢!”大师兄比他们年纪都大,又极其刻苦,武功也是这些人之中最好的,他那时候的目标是好好保护师弟们和小师妹,“你要是喜欢她,师兄就帮你追!” 那个时候,大师兄不知道花残早就已经喜欢上了自己。 他开始用尽各种办法讨花残欢心,最后推出去的人居然是二师兄。花残每一次高兴之后换来的是浓浓的失望,直到他跟她说成亲…… “呵呵,真的吗?大师兄要娶我?”花残惊喜的望着他,那双魅惑的眼眸中是纯净的不能再纯净的喜悦,似乎看不见所有的一切,就只能看家眼前这个男人 。 大师兄眼神闪烁的点点头…… 花残没有看到男人的虚伪,也没有看到他眼神之中的闪烁,她看到的只是他的点头,听到的只是说他要娶她。她开心的开始亲手筹办自己的婚礼,事事都亲力亲为。 这边,和花残一样高兴的还有二师兄。 “大师兄,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答应要和我成亲?”二师兄一脸开心的坐在轮椅上,激动的双颊发红,“谢谢你,谢谢你,大师兄!我这样一个残疾,若不是……” “别!以后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大师兄看到二师兄眼中那抹喜悦,似乎也没有多少内疚和自责了,他告诉自己他们在一起会幸福的,“都是要当新郎官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得可不行!你以后可是要保护花残的哟!” 他笑着打趣二师兄…… 漠北和其他几个师兄弟知道的时候也都纷纷诧异,他们看得出来花残对大师兄情有独钟,怎么就忽然要嫁给二师兄了呢,而且好像还很开心的样子。 几个师兄弟这么多年为了娶花残明争暗斗,各献殷勤,却都被她拒绝的彻底…… 两人成亲那天,大师兄偷偷给花残下了**散。因为他知道以花残的脾气若是发现进入洞房的不是自己肯定会大闹的。只是,他却没有想到后果会变成那样…… 那**,痛苦的人似乎不止其他几个师兄弟,还有大师兄。他们几个在酒桌子上喝的烂醉如泥,一个个心痛的很。 “大师兄,你跟我们几个老实交代,为什么娶花残的不是你?”三师兄一脸揪痛的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恶狠狠的瞪着他,“这些年二师兄都做了那么多混蛋事情,你都还是帮着他纵容他!你知不知道,他早就不是你看到的那个二师兄了!他恨你,恨你害他断了腿,所以他要抢走一切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三师兄喝高了,也不在乎撕破师兄弟之间的脸皮了,他向来敬重大师兄,也因为大师兄的关系时常对二师兄背地里的为非作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一次,他却怎么都想不明白啊,更加替花残叫不值得。 “是啊,大师兄!我们若是输给你也都认了,却是输给二师兄那个贼货,我们怎么能想的过啊?”四师兄一脸苦痛的望着大师兄摇晃着脑袋继续说道,“花残这辈子可是毁在你的手中了!虽然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到底做了什么,可是我知道一定是你帮了二师兄!” 三师兄拍拍一杯一杯喝闷酒的大师兄开口说道:“二师兄骗了你,他其实并不喜欢花残,他喜欢的不过是占有和抢夺而已!他背着你时常去那些****,也做些不光彩的龌蹉事情……” 那一瞬间,他真的是被自责和悔恨给充满了,急冲冲的跑去他们的房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矗立在房门外,听到里面********的声音,整个人傻愣愣的,再也迈不动半步!**散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来,七天。他整整在他们门外守候了七天,感受着二师兄加诸在花残身上的一切苦痛,听着她嘤嘤哭泣和绝望的呼叫…… 七天以后,他扶起花残,看着她不****形的模样,心痛的几乎要碎掉。 “对不起,小师妹,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他不停的抽着自己耳光,搂着花残失声痛哭,“我不该将你推向二师兄的怀抱,对不起 !我这就带你走,带你离开!” 二师兄推着轮椅回来,看着两人拥抱在一起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笑意,对着大师兄再也不用掩饰自己的恨意:“想走?好啊,你带她走啊!**散可是我帮她解的,呵呵,你应该知道她这辈子除了跟我,别无他法吧?” “你这个混蛋!”大师兄捏紧拳头狠狠瞪着二师兄,恨不得一拳将他砸成肉泥。 二师兄却是有恃无恐的狂笑:“呵呵,你打呀,你打呀,你打死我,她这辈子就只能守活寡了!大师兄,你可要记得,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把小师妹推向万丈深渊的!当年也是你嫉妒我比你厉害,比你讨师傅欢心,就害我永远也站不起来,今日,我也要让你尝尝同样的痛苦!” “二师弟,我求求你了,放过花残吧!她是无辜的呀!你要打要杀冲我来!”大师兄抱着花残已经毫无生气的身体痛哭流涕,泪水滴到花残的脸上,很冷,“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她?才能对她好?” 现在他只有乞求二师兄能对花残好了,**散是他这辈子最悔恨的东西。 因为那一滴泪水,呆愣无神的花残眼中缓缓有了焦距,她转过头来看着大师兄,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是你?” “小师妹,对不起,对不起!”大师兄听到花残这么问,整颗心都碎了,他恨不得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了结了自己。 花残眼珠子动了动,看到二师兄的时候微微瑟缩了一下身体,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吃惊的望着大师兄:“他说**散是你下的?” 这一刻,大师兄的心几乎是被人一刀一刀割碎的。他悔恨的别过脸,微微点点头,完全不敢看花残眼中的痛恨。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花残并没有痛恨,而是笑着看了大师兄一眼,像是燃尽自己生命的妖冶魅惑一般,挑着眉娇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二师兄笑着说道:“相公,原来你一直都没有骗我,骗我的是大师兄!” 花残说完缓缓起身,推着二师兄的轮椅朝着房间里走去。 大师兄傻愣愣的望着花残的背影,不知所措。他更想要听到她的哭闹,她的埋怨,她的吼声骂声…… 只是那天之后,二师兄就死掉了,据说是死在**上,精尽人亡。当时他还以为是二师兄身体太弱,经不起太多…… 之后,花残也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她更加的成熟,也更加的妖媚,说话的声音更加的**人。几个师兄弟相继再次陷入了对花残的争夺之中,然后一个个都精尽人亡而死了。**散用过之后怎么还可能和别的男子交合?!大师兄不可思议的开始思考几个师兄弟的死因,也开始暗中调查花残,居然发现她偷偷在一个****风楼的地方做**,而且只要被她看上的男人基本上都是同一个死法。 大师兄震惊了!他不相信这些人都是花残杀的! 花残后来似乎不满足于在春风楼等那些武功优秀的男子上门,她开始相继魅惑那些出没在各个世家的优秀男人,开始用这种方式去释放**散的毒性,让自己的身体不会受害。这个还是她很早很早的时候在漠家看一本被师傅列为邪术的古书而学到的,从此她便成了叫男人欲罢不能,叫女子各种嫉妒的黑**。 第434章 师兄无奈 只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大师兄自己!他又怎么忍心去杀她呢?最后只好和她断绝往来,一个人远离花残和漠北,创立修罗阁期待有一天也能跻身隐世大门派的行列,却阴差阳错的,后来成了替各大隐世家族执行不可告人任务的****机器。&# 不过他和别的杀手不一样,只是杀那些他认为该杀的人,不管对方付多少钱,他都坚持自己的原则。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的想念花残,想念她美好的,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笑容。 后来听自己的属下说花残也离开了漠北门下,一个人创造出了炼狱社,似乎要与他一争高下般,她的手中没有什么不能杀,只要价钱合适,她就留情不人。当然,这个世间她唯一还顾念的,似乎就只有从小将她养大,给予她父亲般疼爱的漠北。 回忆终归是痛的!再多的悔恨都换不回他们的曾经!他轻轻看了花残一眼,那么深,又那么无奈:“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花残的呼吸因为大师兄的这个声音而微微变得急促,只是一下下,又回归了平常。她浅浅的看了他一眼,那双红唇微微勾起,带着无限风情,那衣衫又似乎微微松了一些,更加的诱人:“我好不好大师兄还在乎吗?” 大师兄蹙眉,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接下去!若说在乎,然后呢?娶她?他这么正直倔强的脾气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果然,这个问题换来的只是沉默! “当年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变得这么魅惑人心?呵呵,你不知道我练的那御男之术……” “闭嘴!”大师兄被花残那样轻浮的语气气的身体微微发抖,瞪着她怒吼道,又似乎觉得自己没有这个立场,语气微微一收,叹息,“还是先说说师傅的事情吧?” 奇介雨泽从莫名其妙拜入漠北门下开始就从师傅那里知道这两人的故事,后来分别去找这两人学习功夫,也知道两人的前世今生,自然无法平价 。 “对对,说师傅的事情,说师傅的事情!”奇介雨泽怕极了这两个人,似乎比怕漠北还要多的多,“师姐,大师兄,你们能不能好好说话啊?我好怕!” “怕什么怕?!”这一句是花残和大师兄异口同声说的,带着些发泄的怒气。 两人又相视一眼,纷纷收了自己的情绪。 奇介雨泽被两人的默契小小的震惊了一下,弱弱的缩了缩脖子,东瞧瞧,西看看,终究还是没有在发言。 “好了,说说吧……师傅这次有什么计划?”花残也不愿意继续跟大师兄较劲了,疲惫的打了一个哈欠,“有事快说,不然小女子可不奉陪了,人家要去找男人了!” 大师兄脸上刚刚缓和的怒气又一次被花残给挑起,努力压制住不要爆发,他用尽量平静的语言开口:“你应该知道我想要问什么……” “没错,奇介家族的人并不全都是容长苏杀的……”花残笑着扬扬眉毛,似乎很赞赏大师兄的智商,“他只是杀了二十来个吧,又或者是三十来个,然后疯狂的往外面的山间逃遁了。之后那些人都是我替他杀的!炼狱社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了,属下们的手都痒痒的慌,我不过就是叫他们提前埋伏在那里,顺手帮帮容长苏的忙而已!” 大师兄被花残这么轻松的语气给激怒了,他脸色微微发白,有些说不出话来。 奇介雨泽也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是花残做的,他说不上来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明明是想要替菲儿报仇,灭了长老,灭了奇介家族,可是从他娘那里听到自己父亲对奇介家族的挚爱,心里又变了一番滋味。他感觉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可是一想到奇介雨菲死之前的那句话,他的心又硬了起来。 于欢欢!对不起!奇介雨泽在自己的心里默默的说。其实人世间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多的对与错,只是看待的角度而已。他现在想要杀于欢欢,不过是因为她害死了自己的两名至亲之人。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里面多少无助的妇女,多少孩子,多少平民百姓,多少普通人?你居然叫人统统杀掉!你简直比被煞气控制了的容长苏还要丧心病狂!”大师兄一拍桌子狠狠的瞪着花残,胸中像是有一股火在燃烧,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究还是没有对花残出手。 奇介雨泽也有些不赞同花残的做法,可是他敢怒不敢言,这个师姐除了他们师傅不敢杀,似乎对谁都敢动手要命。他当时听到大师兄说她亲自将几个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师兄送上了黄泉,整个人吓得愣了好久。 花残笑盈盈的看了大师兄一眼,那么高高在上,那么无情,仿佛就是在俯视一个蝼蚁一般的生命而已:“不知道大师兄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所谓无毒不丈夫,若是我不替容长苏灭了奇介家族,又怎么能继续我接下来的计划呢?” “可是……师姐,有必要这么绝情吗?他们可都是……” “你给我闭嘴!”花残转过头来瞧奇介雨泽的眼神带着些薄怒,那双美到叫人发颤的眸子里射出来的寒光更加要命,“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子不要插嘴!” 奇介雨泽逼在嘴里的一口气只能活活咽进肚子里!虽然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小孩子,可是和这些人比起来,的确是够小的! 大师兄瞪着花残,眼中的怒气更甚。 花残倒是一点都不怕大师兄,尽管她知道他的武功远远在自己之上:“花残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还是要多谢大师兄的**散哟 !呵呵,若不是能享受那鱼水之欢,又怎么会迷恋这**上的味道呢?” 只一句话,就让大师兄所有的愤怒化为乌有!他知道花残是想要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他,也没有今天的她! “花残,算师兄求求你了,收手吧?!”大师兄终究还是软了语气,变成了深深的哀求,那么骄傲的人在她的面前弯下脊背是多么的不容易,“过去的事情已经那么多年了,都已经过去了!二师兄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别的师兄也都陪了葬……” 花残忽然一把扯起桌上的茶杯朝着大师兄摔去,情绪失控的对着他怒吼:“你以后都不要跟我提那个人渣?!什么叫得到了报应?!你以为他死了就能解我心头之恨了吗?!你以为这些年我不对你下手是为什么?!你们几个师兄弟都该死!我当年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那么欺骗……甚至还用那么恶毒的药?!” 奇介雨泽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花残这么失控过,他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些,生怕两人打起来殃及池鱼。 花残的话让大师兄的心一痛…… 他以为他已经不再为那件事情自责了!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够对花残纵容的了,可是真的听到她提起,他还是那么的难过,那么的悔恨,恨不得时间倒流,恨不得重新来过。 花残惨笑着看大师兄,妖媚的眼中多了落寞和仇恨,那么深的怨气,似乎颠覆天下都不足以平息:“我恨你!更恨这个世界!可是我不要你死,我要你看着我,看着我因为你而变成****狂魔,因为你而失去本心,因为你而疯狂,因为你而仇恨世界!我要你此生都生活在对我的自责之中无法自拔,直到死去!呵呵,当然,我一定要让你死在我的后面……” 大师兄的心再一次抽痛了!不管他怎么对自己安慰,怎么去数落花残的罪状,最后都无法抹去自己曾经对她犯下的错。 “我……” “大师兄,不要跟我说你错了,也不要再跟我说什么对不起……”花残就像是一个疯女人,情绪的变化和起伏很快,也很容易恢复平静,她笑颜如花的躺回自己的卧榻上,看着大师兄,“我就喜欢现在的感觉!” 奇介雨泽似乎想到了一直畸恋自己的奇介雨菲,心里没来由的痛了痛。他看花残的模样就像是看着那个小小的,可怜的,因为爱自己而疯狂的亲妹妹,似乎又懂了些花残。 “好了,今日本姑娘已经累了,没有心情在陪师兄和师弟话家常了,什么事情明日在议论吧!”花残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自己似乎有些酸痛的肩膀对着奇介雨泽和大师兄说道,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下人,“来人,送大师兄和雨泽去厢房休息。” 说完,她便优雅的起身,摇曳着腰肢离去,看也不看大师兄一眼,似乎真的已经对他彻底忘情了。 大师兄望着花残的背影,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和奇介雨泽跟在下人身后缓步出去了。 在两人走出大厅的一瞬间,花残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大师兄一眼,那么重,眸子里饱含的情绪那么多。然后,她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去,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第435章 欢欢醒了 某个不知名小镇的客栈里,一条小银蛇今日已经出去捕食无数次了,吃的肚子鼓鼓的,饱满极了。它回到客栈的时候看到**上的小女人还没有醒来,无聊的摇摇头,又想要出门去了。 “咳咳……”**上的于欢欢发出一声浅浅的咳嗽声,阻止了小银的步伐,“我的嗓子干的好难受……小银,给我端杯水来!” 于欢欢估计自己是睡蒙了,居然叫一条蛇给自己端水,她郁闷的摇摇脑袋,缓慢坐起来,刚想起身自己去倒水,就看到惊人的一幕。 只见一条大着肚子的小银蛇用尾巴卷着茶杯一点点的朝自己爬了过来,而且那被子里的水居然没有一丁点的溢出来。 “呃……这么牛?!”于欢欢从**边伸手下去,取下小银尾巴上缠绕的茶杯,咕噜噜的喝了一通,转头望着它,一脸疑惑,“不管是我控魂能力唤醒之前的草包记忆,还是我控魂能力唤醒之后的法医记忆都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品种啊!小银,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你娘是个什么东西?” 小银狠狠的白了于欢欢一眼,不予解释。扭了扭身子,它顺着**边的木框子爬到于欢欢的身边,对着它眯了眯眼睛,做了个很困的表情,然后躺下来,睡下了。 “我去,这么高端,还睡**?”于欢欢真的是对雪儿无语了,居然将小银培养的这么人性化,让她不得不神经错乱的偶尔将它当人看了,“我真的很感激你呢小银!没想到你这个小小的个头居然这么厉害,帮我背到这个城镇不说,还能替我找到客栈,更重要的是还能将我弄**……” 于欢欢可不会以为这里还有第三者会帮自己,她直觉想到的就是小银这条神蛇,甚至觉得它能腾云驾雾,呼风唤雨了,简直就跟传说中的飞龙在一起了。 小银转头瞧了瞧于欢欢,佩服于她的智商和想想能力,想了想红杏的话,缩了缩了脖子,继续趴下脑袋,培养瞌睡。 “现在我的家没有了!亲人都没有了!容长苏还在琼楼阁接受治疗!果儿还躺在梁家昏迷不醒 !父亲居然拼死命活的要杀自己!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于欢欢对着小银说着自己心中的苦闷,完全将它当成自己的小伙伴了,只是她不知道她身边还有一个人比小银在乎她千倍万倍。 红杏这个时候就悄然隐藏在房顶之上,从揭开的瓦缝中看着于欢欢,听着她嘴里吐出的一个个叹息,心被丝丝牵动。他好想要现在就出现在于欢欢面前,搂着她,替她遮风挡雨,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从他将她交到容长苏手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他和她今生的缘分。 客栈似乎起风了,红杏的黑色衣袍微微动了动。他轻轻蹙眉,转身没入黑暗之中。 “有进展了吗?”红杏的声音威严的响起,再也不像往日那般玩世不恭,他脸上的神情深邃,看不出喜怒。 妖瞳低着头跪在红杏的面前,对他是越来越崇敬。往日只是碍于红杏的**威对他尊敬而已,现在是由衷发出的崇拜。他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鬼婆那里还没有查到关于五王爷的任何线索,不过我这边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我在等于欢欢的时候又去奇介家族里面查看了一番,发现那些人并不是被一种手法杀死的。” 红杏那双妖媚的眸子微微一挑,一股子霸道的威压不由自主的流泻出来,让周围的空气都紧张了一些。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奇介家族的人并不是被容长苏所杀,而是另有其人?” 妖瞳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而且……属下发现那些****的恶毒手法很像是炼狱社的作风……” “又是他们!”红杏的目光微微一变,显然对这个炼狱社并没有多少好感,“那个叫花残的姑娘你去查了吗?什么来历?” 红杏早就怀疑那个花残了!他可不相信梁叔公说的什么能治疗食心蛊!若是这天下间连他红杏都治疗不了的毒,那估计没有人能治疗了! “还没有!我去找过梁叔公,也找过春风楼的**,都没有什么线索!”妖瞳那只地狱之眼有一个作用就是审讯,“他们脑子里对这个叫花残的知道的很有限!唯一一点共同的就是她似乎很厉害!武功和医术都很厉害!” “哦?”红杏倒是在这天下间很少听到有人和自己一样,既喜欢武功又喜欢用药,“这个花残倒是有几分本事!女流之辈能做到这个份上,的确不容易了!继续查!” “是!”妖瞳转身,飞快离去。 红杏定定的站在黑夜之中,仰望着天空,心绪万千:容长苏啊容长苏,你到底在哪里?你可知道我特么现在为你做的这一摊子狗屁事情!兄弟……真特么的算兄弟!本君上有时候真的忍不住想要杀了你! 山间小屋中的容长苏感觉自己身体发凉,背后一阵恐怖的寒冷袭击而来,让他从睡梦中缓缓睁开眼睛,慢慢适应了屋子里油灯的光线。 “这是哪里?”容长苏体内的煞气因为这一次的释放而好了很多,记忆也回归到接受煞气之前,“欢欢呢?欢欢在哪里?她没事吧?” 容长苏慌乱的起身,拉住那个真正一边仔细看着炉火的大汉,慌张的问道。他的脸色还有些惨白,但却比晕倒的时候好了不少,衣衫和头发都十分凌乱,看上去像是一个落魄的公子哥。 “你说的欢欢是谁?”大汉自然知道容长苏和奇介冷卉之间有些关系,更知道奇介冷卉和漠北的女儿…… 容长苏望着这个陌生的大汉,渐渐冷静下来,看了看这周围,才确定不是凤家:“当然是我的妻子于欢欢啊 !我还记得我们在凤家,然后几个隐世的杀手来了,然后我晕了,醒来的时候遇到了白毛大人,他要抢我岳母的控魂戒指,然后我就启动了……” 然后他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大汉吃惊的看着容长苏,脸色一变再变,终究还是化作无奈:“冷卉当年为那个孩子做了那么多,本以为能抱住她的姓名,能远离这些上一代的恩怨情仇,没有想到还是让你们卷进来了!” 容长苏被大汉说的有些懵,淡淡的借着油光瞟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 “据我所知你说的于欢欢现在应该在奇介家族,很安全!”大汉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会儿,再转头看着容长苏,“你体内的煞气我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千万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暴怒,更不要产生太多****的想法……” 容长苏听到大汉说于欢欢现在活得很好,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后面的话根本没有听见,飞快起身,想要去找于欢欢,却被大汉一把拽到**上。 “你现在的身体不宜长途跋涉!养着!”大汉的语气里充满威严,似乎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物。 容长苏一听奇介家族便知道这里是隐世,更知道隐世的武者是个什么水平,凝眉看了大汉一会儿才乖乖躺好,等待着身体快点恢复,期盼着和于欢欢的快点相聚。他在想她是胖了还是瘦了,见到自己是会笑嘻嘻的抱过来,还是会黑着脸怒吼?想着想着,便嘴角挂上一丝甜蜜的笑容再次睡着了。 大汉望着已经睡熟了的容长苏,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炉火,摇摇头:“看来这里又不能长久的呆下去了!这么好的屋子,可惜了……” 他说着起身,舀了些水,倒在燃的正盛的驴火上,惊气一滩水汽。他笑的有些渺远,似乎从水汽之中看到一个叫奇介冷卉的女子正冲着自己微笑。半晌,他摇了摇头,无奈的看了容长苏一眼:“罢了!” 大汉转身随意的拿了一个单子往地板上一铺,吹灭了油灯,躺了上去,眯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他那光着的上身依然是结实的肌肉,这深秋的天气已经很凉了,他居然一点都不怕冷,反而不穿衣服,也不盖被子,就那么躺着睡觉,十分厉害。 这**过去了! 于欢欢睡过了一日,刚刚醒来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更看到一只小蛇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大有你不吃它就不吃的气度。她感动的瞧了小银一眼,飞快从**上爬起来,拿着筷子,也不漱嘴,直接开动。 小银一看于欢欢开始吃了,如获大赦,喜滋滋的开始和她抢食。 于欢欢可怜巴巴的瞧了小银一眼,看了看那些被它咬过以后,留下一滩恶心的,带着恶臭的腐蚀性液体,眨了眨眼睛,一把提起小银扔的远远的。 “等本姑娘吃完了你再吃!”于欢欢瞪着想要爬上桌子的小银,伸手将它刚才啃过的那盘肉扔到地上,“先吃这个!弄的这么恶心!” 小银恶狠狠的瞪着于欢欢的背影,张了张嘴,咧着牙齿,恨不得一口咬掉于欢欢颈部的血管。 第436章 偷了银子 忽然,它的小脑袋里面似乎想到了什么,郁闷的瘪瘪嘴,收起了自己的牙齿,乖乖的低着头啃眼前的肉,心里那叫一个窝火啊。它使劲将肉啃得嘎嘎直响,生怕于欢欢不知道它在生闷气一般。 于欢欢是真的没有去注意小银的情绪,她从离开奇迹家族以后,整整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难受的要死!现在除了吃东西,她似乎已经两耳不闻窗外事了。那满桌子饭菜,吃了个七七八八,本来还想继续的,想到了小银,忍了忍,一把从地上提起小银,扔到桌子上,看了看盘子里干净的饭菜,想了想,又一把将小银再次扔到地上。 小银被于欢欢一会儿扔来扔去气的不行:还能不能让它好好吃个东西了? 于欢欢笑着将自己吃剩下的食物统统倒进地上的脏盘子里面,笑着对小银说:“你嘴里流出来的东西太臭,不能用我的盘子!以后地上那个盘子就是你专用的了!” 吃着于欢欢的剩菜,用着地上的“专用”盘子!小银的心里委屈的一抽一抽的,它是一只骄傲的蛇,是一只具有战斗力的蛇,是一只听得懂人话的蛇,怎么沦落到跟狗一个待遇了!想当年跟雪儿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它可是想吃人就吃人,想喝血就喝血啊…… “嘿,还嫌弃了?!”于欢欢瞅了瞅小银那郁闷不已的表情,瘪瘪嘴,霸气十足的说道,“你一个畜生能有这么多好吃的不错了!你看那些流浪狗啊,流浪猫的,连屎都吃的香喷喷的……” 呃……小银被于欢欢恶心的怎么也吃不下眼前的东西了,它狠狠的瞪了瞪于欢欢,用尾巴沾了点水,在地上一笔一划重重的写下:吃饭请你不要说屎,好吗?!怪恶心的!弄得本蛇都吃不下了! 于欢欢被小银的这句话彻底给雷到了,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她从来不知道一只蛇还会说“恶心”,真是长见识了! 小银平息了一会儿心中的恶心,才转过脸来风卷残云的飞快吃了起来。 “虚伪!刚才不是还很傲娇的表情吗?不是不收嗟来之食吗?怎么现在吃的这么欢快?”于欢欢看着小银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不有的想要逗弄一下它,笑着说道 。 小银瞥了于欢欢一眼,那意思格外明显:你说说蛇的节操值几个钱? “呃……算了!我估计自己是神经错乱了!居然会跟一条蛇斤斤计较!”于欢欢无奈的对自己摇摇头,转身打开窗户,看了看外面清晰的空气,转过头来对小银说道,“一会儿我们去镇上买点干粮就继续往北出发!” 小银吃东西的动作一停,摇了摇头,用尾巴沾了沾水,在地上写下:顾辆马车走大路,虽然比小路多些路程,可是人不会受罪! 于欢欢愕然的望着小银,一拍自己脑门,呵呵傻笑:“对啊!我怎么这么傻呢?又不是唐僧西天取经,怎么就不能坐马车呢?我去……你这条死蛇,为什么不早说,害本小姐走了那么远的路,两条腿都瘦了一圈!” 小银继续吃自己的东西,对于欢欢这种没有营养的话完全无视。 于欢欢瞧了瞧小银,转身,打开门往外走去。 小银看了一眼于欢欢的背影,犹豫着自己要不要逃跑,脑子里忽然出现红杏的模样,转头看了看自己身体上已经消散的还有一点点青色的痛点,摇摇头,乖乖的在房间里等着于欢欢回来。 于欢欢出门走了没多长一段路就看到租马车的地方,跟一个大伯谈好价钱,她又买了一些吃的,才笑呵呵的满意往回走,可是,刚刚没走几步就遇到几人拦住自己的去路。 “大哥,我的银子就是这个娘们儿偷得!”一个穿的普通的小个子带着一群人拦住于欢欢的去路,指着她说。 于欢欢被人说的莫名其妙,转头往周围瞧了瞧,才不可思议的开口问道:“你不会指的是我吧?” 于欢欢伸出自己软糯糯的手指对着自己粉嫩的鼻尖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她长得有那么大众脸吗?还是这个小个子眼力劲不好啊? “没错,就是你,除了你还有谁?!”小个子瞪着于欢欢义正言辞的说道,“刚才我是奉了大哥的命令出来买东西,却不小心被你撞了一下,然后就发现自己的钱包没了,不是你偷得还有谁?” 于欢欢吃惊的望着这个小个子,真的是惊呆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怎么全都被她于欢欢给遇上了?!她现在对这个小子是带着膜拜的情绪上下前后左右观望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确定那个人是我?” 小个子其实并没有丢钱,只是拿了老大买东西的钱跑到**输了,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回去汇报说被人偷了。老大一听,火了。在他的底盘居然还有人这么大胆子敢偷他的钱,吼了一帮子人风风火火的出来,叫小个子指认。 小个子无奈之下正好瞧到了于欢欢,见她买吃的时兜里似乎挺有钱的,又看她形单影只一个人,看起来弱弱的,似乎很好欺负,便决定指鹿为马,拦住于欢欢,栽赃诬陷。 “当然是你!”小个子趾高气扬的瞧了于欢欢一眼,扬扬下巴说道,“我绝对不会看错!” 于欢欢笑眯眯的弯了弯自己的眉眼,看了一眼那个领头的大哥,说道:“我只是想问问这位小兄弟一个问题……既然你说是我撞了你,那请问我是在哪个位置撞了你?” “就在那里!”小个子指着于欢欢刚才买东西的地方说道,十分笃定 。 于欢欢了然一笑,知道这个小个子是故意想要栽赃自己,也并不慌张,大眼睛闪出几分纯净的气息:“那里距离这里也就十来步,我偷了你钱包这么长的时间就傻乎乎的站在这里等你来指认?听起来似乎有点太傻了!这位小兄弟是不是觉得我看起来傻啊?” 于欢欢明着是问人家觉得她傻不傻,言下之意就是说你丫丫傻啊?带着这么多人来这里指认! 那个领头的大哥倒是个明白人,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个子,脸色微微一沉:“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老子做事的脾气!我们虽然是掌管这道上的土匪,但也不能昧着良心做事!” 于欢欢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领头的家伙还是条汉子,诧异的瞧了他一眼,笑眯眯的点点头,带着些感激。 那小个子被领头的一吓唬,脸色白了白,差点跪了下去,知道纸保不住火了,恶狠狠的瞧了于欢欢一眼,苦兮兮的说道:“老大……求求您饶了小的吧!我就是一时手痒,没想到就把您给的……” “混账东西!”那个领头的一脚踹在小个子的肩膀上,气呼呼的对身边的手下说道,“给我剁了这家伙的两只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去赌!” 小个子吓得跪倒在地上,不顾周围人议论纷纷的眼光,一个劲的朝领头的磕头:“老大您放过小的吧!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不要砍小的……啊……别过来,你们别过来!老大,老大……不要啊!你们抓住我做什么……” “给他把嘴堵住!”领头的也是个有气节的江湖人,看不得小个子这种欺负弱女子的品德,对着于欢欢瞧了一眼,说道,“给我砍!” 于欢欢见不得这么血腥的场景!****不过头点地,可是生生剁下别人两只手,她是看着心里毛毛的。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觉得过意不去,谁叫她骨子里还有那个法医的记忆呢?她上前一步,伸出手轻轻拦住砍向小个子的刀。 “这位大哥……得饶人处且饶人!”于欢欢笑着抚摸向那明晃晃的刀锋,轻轻拿下那属下手中的大刀递到领头的手中,转头无奈的看了那个小个子一眼,“这人的确该处罚!剁手却是太过严重了!这是我替他还给你的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今日出门匆忙,身上也就剩下这些了……” 那小个子惊讶的看着于欢欢,羞愧的底下头,一脸动容。 那个领头的这才认真的瞧了瞧于欢欢,觉得她不仅长得水灵,还颇有气节,心里更是伸出了三分好感。 “今日便算了吧!”于欢欢转头看了一眼那个还被人押着跪在地上的小个子,狠狠瞪了一眼,又转过头来,“这个小镇被你管理的很好,我也很崇拜您的大公无私……只是这法外还的有个情!有时候管人,手段不要太硬,这样属下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于欢欢也是对这个领头的佩服才说了这么多,却看人家呆呆的瞧着自己,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她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多嘴了,歉疚的笑了笑,将手中的银票塞到一个属下怀里,转身欲走。 “慢着!你不能走!”这次说话的却是那个领头的。 于欢欢怪异的瞧了瞧这个领头的,眼中隐隐闪过一丝不悦,说话也有些冲:“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还想怎么样?” 第437章 糊涂成亲 “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拦住于欢欢的大汉脸色微微一红,一把扛起于欢欢就往自己的老窝跑,“我就是想要你做我的夫人!” 呃……于欢欢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完全忘了反抗,任由这个领头的扛着自己往他们的窝点飞奔而去。&# 身后的属下还有那个被放开的小个子一阵喜悦的起哄,周围的民众看到有人扛起一个女子飞奔,也笑呵呵的大叫着,高兴极了。 这个小镇有一个风俗,男人若是看上了女人,要在大街上直接抗走,还有飞跑回家。女人若是中意男人就安安分分的在肩膀上不动弹,若是不中意便大呼小叫,踢打着男人。这样男子就会将女子放下。 显然,在这些人眼里,于欢欢似乎很喜欢这个领头的。 他一口气将于欢欢抗进自己的家里,笑着将她放在客厅,望着于欢欢,脸红了红,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憨厚的不知道说什么。 于欢欢脚落了地,才惊讶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想要说话就看到几个女人进来,拿着大红衣裳往自己身上套。 “哎……你去哪里啊?喂喂,你们搞什么啊?”于欢欢看那个领头的转身出去,伸手去拉他,却被几个女人给扯了回来,“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我不要穿这个!大红大红的,好难看!” 几个女人交头接耳的笑着瞧了瞧于欢欢,很是热情的说道:“你这个傻丫头……说什么鬼话呢?!成亲哪有不穿红色的呀?!” “成亲?!”于欢欢瞬间感觉自己震惊的风中凌乱了,她呆愣着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任由这些女人们手脚麻利的摆弄自己。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夸奖于欢欢,娇笑着说了一阵…… 只是,她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见,脑子一直回荡着:成亲,成亲,成亲……嗡嗡嗡的直响!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于欢欢才回过神来,刚想对这几个女人解释什么,眼前一黑,只看到一片红帕子。 “诶,不是……”于欢欢一把扯下红盖头,想要说什么,就被女人焦急的将手拉开。 “你这个女娃真是一点都不懂事……这红盖头怎么能自己扯下来呢?”女人说着一把扯过于欢欢的红盖头将她再次盖上,“你们几个拉着这女娃的手,别让她乱动,一会儿镇上的乡亲就过来了……” 于欢欢被雷的云里雾里的,郁闷的在红盖头之下对着几人解释:“诶,你们听我说啊,我不能跟这个头子成亲……” “嘘,别说话!老大来了!”那个给她盖盖头的女人扯了一下于欢欢,小声对着她说道。 于欢欢心底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个领头的倒是懂事,这会儿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并不是想要娶我,过来救我了。她笑着等了一会儿…… “一拜天地 !”一声冗长而威严的声音响起。 于欢欢瞬间崩溃了! 几个扶着她的女人见于欢欢半天没有反应,只好押着她鞠躬。 “二拜高堂!”又是一声拖得长长的声音。 于欢欢这个时候风中凌乱的抖啊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会武功这件事情了,一脸焦急的扭动着身子,却怎么也挣不脱几个女人的牵制。 这几个女人都是过来人,以为于欢欢是不好意思,故意做做样子给这些在场的父老乡亲和宾客看的。她们娇笑着看了一眼幸福爆棚的新郎官,眼中的**之意十分明显。 “夫妻对拜!”又是一声。 于欢欢感觉这样的声音听在自己的耳朵里,就像是催命符咒一样,越听越焦急,越焦急越不知道怎么处理,脑子里越是慌乱。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旦慌张起来,就会六神无主,找不到解决事情的办法,傻乎乎的被人摆布。 “送入洞房!”最后一声…… “嘎……”于欢欢本能的发出一个不可思议的音节,整个人瞬间恢复了理智,刚想动手扯掉自己的红盖头,跟这些人好好解释解释,就感觉自己脚底一空,人被谁给抱了起来。 “呵呵,你以后就是我的夫人了!”领头的声音在于欢欢的耳边响起,抱着她的手臂十分有力量,三步两步就将她带入洞房。 这里成亲的习俗是比较古老的,说起来有点简单粗暴,却又是十分的朴实。他们这个镇上很少有真正的武者,都是些普通的百姓,活的也十分简单。 领头的将于欢欢放到简单的就铺了一张红毯的婚**上,害羞的看着于欢欢:“呵呵,夫人,为夫要揭盖头了!” “呃……不要!”于欢欢终于反应过来,猛然出声,吓了领头的一跳,她伸手死死抱住自己的红盖头对着领头的说道,“那个……大哥……求求您行行好,放过小女子吧?” 领头的不明所以的站在那里,看于欢欢双手抱着红盖头死活不松,生怕她憋出什么病来,伸出大手扯着红盖头,想要解开。 “啊……不要!”于欢欢死活不要领头的将红盖头解开。 领头的以为于欢欢不好意思呢,用大力扯红盖头,很是好心的说道:“放心吧,大家都拜过天地了,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丑媳妇始终都要见公婆的,何况我媳妇还不丑!” “不是!”于欢欢使劲扯着红盖头不松手。 然后,两人听见“刺啦”一声华丽丽的声音,这红盖头从中间碎成了两半。 于欢欢眨巴眨巴大眼睛,望着领头的。 领头的动了动自己老实的眸子看着于欢欢,半晌,他的脸红了红:“夫人,您画成这样真好看!” 于欢欢“啊”的大叫一声,往外跑,却被领头的一把扯住。她回头愕然的望着领头的,见他拿过铜镜递给她。 “瞧瞧,真是漂亮!”他对着于欢欢很是真诚的赞美道 。 噗……于欢欢不看还好,一看整个人都被气的快要吐血了!那叫好看吗?那如果叫好看的话,猴子屁股估计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于欢欢瘪瘪嘴,决定跟这个领头的好好谈谈,解释解释。 “那个,您先放开我……”于欢欢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对着领头的说道,“有些事情我得好好跟你谈谈!” 领头的笑着将镜子放下,痴迷的看着于欢欢,放开手,点点头。 于欢欢在他这么赤果果的目光下真的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她真的觉得这些人的审美观很有问题呀。她清了清嗓子,想着自己的措辞,才开口说道:“其实吧,我已经成亲了!” “我知道啊!”领头的不好意的瞧了于欢欢一眼,那叫一个阮媚啊,生生叫人生起皮疙瘩。这么柔美的表情被一个汉子做出来,真的是有点大煞风景。 于欢欢眉心抽了抽,尴尬的对着领头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说的不是和你!在和你成亲之前我已经和别人成亲了!” “什么?!”领头的吃惊的抬起头来,看着于欢欢,那双眼睛瞪了一会儿,变成了怜悯和悲痛,“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当了**,真是……放心吧,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我功夫是这个镇上最厉害的,绝对不会死的!” 于欢欢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纠结在一起了。她终于知道和思维不再同一水平面上的人沟通交流是个什么样蛋痛的感觉了。她定了定神,让自己不要愤怒,不要发火,要保持自己可爱女人的风度:“我的相公并没有死!还活的好好的!” “啊?他怎么舍得把你这么好的姑娘休了呀?”领头的看着于欢欢,摇摇头,一脸替于欢欢不值。 其实也难怪领头的将于欢欢抗走!他们这个镇上已婚妇女都是要在自己的头上插一朵小小的红色发钗,用来提示自己有丈夫。若是待嫁,被休,或者死了老公,就不用插这种红色的钗子了。 于欢欢当然不知道这个镇上还有这么个风俗,更没想到出门买个东西就被人扛回家了。她郁闷的瞧了一眼跟不上自己思维的领头的,想了一会儿说道:“那个……我和他并没有分开……” 这回这个领头的男人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我扛了个有夫之妇?” “对了~!”于欢欢看领头的终于反应过来了,一脸赞赏的点点头,“所以我不能跟你成亲了,放我走吧?!” 领头的看了于欢欢一会儿,低头思索:“可是我们已经成亲了!刚才我扛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反抗?” “我惊呆了!”于欢欢弱弱的开口说道,有点缺底气。 领头的想了一会儿,思索着:“我可是这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刚刚娶了个媳妇儿就跟人跑了呢?这说出去让我的脸往哪里搁呀……要不这样吧……我也不介意让你相公做大,我做小!单日子归他,双日子归我!” 呃……前卫啊!这哥们儿的思想真是前卫!于欢欢直接给跪了!她无奈的扶着额头,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有道是一女不侍二夫,更何况我这么坚贞不屈的女人!这样吧,为了你的名声,你就昭告镇上,说你取得女人犯了七出之条,休了吧!” 第438章 诛杀恶魔 “这个……万万使不得!”领头的感激于欢欢的仁义和体贴一眼坚定的望着于欢欢,“我怎么能为了自己的声誉而毁了姑娘的声誉呢?不行!坚决不行!” 丫丫个腿腿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于欢欢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她一撸袖子,指着领头的大吼:“我叫你写,你就写!怎么特么的废话这么多啊!坏老娘的名誉,又没有坏你的名誉,你激动个什么劲啊?!真是的!快点写!” “哦哦哦!”领头的被于欢欢画风突变的气势给弄得一阵呆愣,转身拿过纸笔,飞快的写了一封休书,唯唯诺诺的递道土匪头子一般的于欢欢手中,“夫人,写好了!” 于欢欢一把抓过休书,扯掉身上的大红衣裳,也没有抹去自己画的像鬼一样的妆容,转头看了看还思维游离的领头男人,瘪瘪嘴:“以后不准叫我夫人!听着瘆的慌!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于欢欢说完,浩浩荡荡的卷着膀子,仰天大笑出门去! 领头的在后面一脸痴迷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回过神来,娇羞的低头眨了眨眼睛:“哎哟,真够霸道的娘们儿!人家就喜欢这样的……” 于欢欢感觉背后一阵凉风吹过,吓得她抖了抖自己的身子,生怕那个领头的叫人追上来,赶紧迈步跑。 忽然,感觉自己被一个柔软却十分有利的手臂给搂了起来,于欢欢想要哀嚎,又发现自己的嘴很快被人捂上,悲凉。 在空中飞了一会儿,那人将于欢欢放下,露在面纱外面的眉眼有些妖娆。 “你是谁?”于欢欢狐疑的看着这个身段窈窕,却穿着黑色男袍的女子一脸防备,“为什么要掳我?” 红杏深深的看了于欢欢一眼,用内力催动自己的声带发出奸细的女人声音:“我哥哥也是这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正好也看上了姑娘……得知姑娘已经嫁人……他说不介意让你相公做大,他做小!单日子归你相公,双日子归他!如何?” 呃……于欢欢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无奈的摇摇头,对于这个镇子开化的民风那叫一个佩服啊!她瘪瘪嘴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这位姑娘……我想申明一遍,我已经嫁人了!而且嫁的是我超级喜欢的男人,绝对不会再嫁给别的男人!我的男人是个很霸道很小气的男人,他很爱吃醋,绝对不会容许我与别的男人亲亲我我。而且本小姐连你哥哥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就说嫁……你真的是有病!” 红杏被于欢欢说的一愣,想到她对容长苏的好,心中一阵酸楚,说道:“往前面走就是你城镇,拐个弯,就是你住的客栈!” 说完,他飞身离去,不愿意再多看于欢欢一眼,尽管现在的她画着个丑丑的妆容,他也怕自己会不由自主的** 。 于欢欢狐疑的瞧了瞧红杏远走的背影,想了一会儿,嘟囔道:“这个姑娘真是奇怪!长得又高,身材又好,声音也好听,就是个神经病!” 她依然听了红杏的话,按着他指挥往前走,果然就到了城镇,转了个弯就看到自己住的客栈了。她狐疑的往后看了一眼,想着:她怎么知道我住哪里? 于欢欢回去的时候,看到小银已经趴在**上睡着回笼觉了。她笑了笑,**溺的望着小银,感觉有些温暖。 “起来了,小家伙!我们该出发了!”于欢欢对着小银吼了一声,转身拿起自己的狼牙棒,重新找了绳子绑在身上,然后将买的吃的斜跨在肩膀,瞧着小银懒卷懒卷的赖**不起,伸手一把提着它扔进自己的袖子里,“在这里睡!” 她笑着迈步,精神头倍儿足的迈步离去。 掌柜的和楼下的小二宾客都贪婪的看着于欢欢,就像是看什么绝世美女一样…… 她狐疑的瞧着众人的眼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呃……她看了看手上沾染的红胭脂,飞快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弄了一些水,仔仔细细对着镜子将自己洗了个白白净净,然后才满意的往楼下走。 这回人家全都无视她!仿佛觉得她长得多平凡似得! 于欢欢脑子满是黑线,对于这些个人们的审美观直接竖大拇指。 “结账!”于欢欢对着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十分平常的瞧了于欢欢一眼,一点都没有刚才惊艳的表情,问了于欢欢的房号,然后狐疑的瞧了她一眼:“已经结过了!” “结过了?!”于欢欢吃惊的看了掌柜的一眼,以为他弄错了,笑嘻嘻的转头,飘然离去,十分满意。 于欢欢笑呵呵的跑到楼下,坐上早就已经等在那里的马车舒展的伸了伸手和腿,满意的躺在上面,随着马车的摇晃有节奏的哼哼着歌谣,似乎感觉去所谓极北之地的路途变得并不是那么遥远了。 此时,以漠家为首,修罗阁和炼狱社暗暗支持的奇介家族嫡系子孙,也是这场灾难之中据说唯一的幸存者奇介雨泽对着天下哀求呼嚎:求英雄豪杰替天行道,诛杀尘世来的魔鬼容长苏。 一时间天下纷纷因为奇介雨泽的口号伺机而动,想趁机找到家族可图的利益。人们对容长苏这个卑微的尘世之人开始重视起来,一查之下才发现他不仅屠杀了奇介家族,还屠杀了矮人贵族。那些真正有正义感的人奋起了!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人也奋起了! 马车里的于欢欢对此一无所知。 重山之间,躺在**上的容长苏也对此一无所知。 只是天上飞过的鸟儿似乎对容长苏的气息十分敏感,它们在小屋周围盘旋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大汉就是在一声鸟叫声之中惊讶了一瞬,他放下正在烧驴火的钳子,飞快出身查看。一片羽毛从天空纷飞落下,正好掉在他的眼前。大汉伸手一把抓住羽毛,拿在眼前仔细的瞧了一会儿,忽然,他深邃的瞳孔微微一缩,转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容长苏,凝眉 。 “后生,你的身体如何了?”大汉对着容长苏开口说道,知道他睡得并不沉,“这里只怕不能久留,我这就带你走!” “怎么了,大叔?”容长苏坐起身来,不明所以的瞧了大汉一眼,问道,“我们是要去找欢欢了吗?” 大汉沉默的一把扯过容长苏,抗在肩上,飞快从小屋蹿出,刚落到树木边的地板上,就被一群黑衣杀手围了个水泄不通。他无奈的摇摇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伸手放下容长苏,看了一眼这些杀手,动了动自己的胸大肌。 “我倒是不知道炼狱社的人居然这么猖狂了!”大汉笑着瞧了一眼这些黑衣人,语气中满是轻蔑,“过了这么多年与世无争的日子,想必你们这些后辈已经不知道我的名号了吧?!” 那些黑衣人瞧了一眼大汉,又看了看在他身后的容长苏,满脸不信:“上!死活不论!” 一声令下,一群人就朝着大汉攻击而去。 容长苏刚想动手,就惊呆了! 只见大汉腰间的皮带子上似乎满成兵器,而且能各种变换。明明只是挂在腰间的一个葫芦,却能摇身一变成涂了毒的袖箭,精准致命。 “天啊!机关术!”容长苏不由自主的感叹,他以前听师傅提起过机关术,却是第一次得见这么紧密的机关术,真的是给跪了。 这个才是真正的机关术大神,也是给于欢欢打造狼牙棒的大铁手。 分分钟,大铁手就秒了炼狱社的所有人。他小心翼翼的放出腰间的一个类似于机器人的东西将那些发射过的兵器统统收回来。(中国古代的机关术是非常牛的,分为攻和非攻两大类别。攻主要是用于打仗和武林虾米的,非攻主要是用于农业生产。这个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百度或者了解一下。) “太厉害了!”容长苏瞧着那个能飞能跑还能听命令的小小机关人不一会儿就变成一个药葫芦将所有射出去的袖箭都装起来,心里一阵唏嘘。 大铁手沉默的瞧了瞧容长苏,问道:“你怎么会惹上炼狱社的人?这群人不择手段,行事狠辣,还专门养了一群可以分辨人体气味的鸟……” “晚辈记不起来了……”容长苏蹙眉想了好久,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大铁手瞧了一眼容长苏,一把扯过他,夹在怀里朝着奇介家族飞去。他现在要确定于欢欢是不是安全的…… 此时,骑马不近不远跟在于欢欢车后面的红杏忽然一勒缰绳,一脸沉凝的往天空一抓,正好抓住一只鸟。他蹙眉一用力,便拧断了鸟的脖子,一夹马肚子,继续往前走。 刚随着马儿跑了没几步,红杏的面前就落下一只鸽子,稳稳地用爪子抓住他的肩膀,收了自己的翅膀。他随手抓过鸽子,解下它脚上的纸条,将鸽子放飞。 奇介雨泽振臂高呼求天下英雄诛杀五王爷,琼楼阁怎么做? 纸条上只写了这一句话,却让红杏那泰山崩于前而游刃有余的气度微微的变了变,捏着手中的纸条,微微一动,便将它揉碎成粉末。 第439章 又有刺客 琼楼阁的态度?! 红冷笑一声,看了看走远的马车,一掌朝着大道边上的树林拍去,卷起的劲风让一片树木统统倒了开去。他瞧了一眼远处,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调转马头,往后飞快骑去。 于欢欢的马车一路平稳的行驶着,让她的心情越来越好,想到不久之后就能取回果儿的解药和已经解了煞气的容长苏团聚,她就感觉有点飘。 “怎么有鸟的羽毛?”于欢欢刚刚撩开边上的窗户帘子,想要看一看自己走到哪里了,却发现手臂上沾上了一批羽毛,她狐疑的伸出脑袋望了望天空,“都十二月份了,居然还有鸟,真是奇怪!” 她摇摇头缩回脑袋,刚想叫醒还在呼呼大睡的小银,身体猛地一个摇晃,感觉到马车陡然停下。于欢欢狐疑的撩开帘子:“车夫大伯啊,怎么……呃,菊花残?!怎么又是你?!” 这大路上,花残身着黑色的衣衫凌厉的拦住马车,她的脸上依然用一条一条的黑色绷带缠绕的死死的。身上的黑色绸缎将那玲珑的身段勾勒的完美无缺。露出来的一对眉毛霸气的天然微挑,不屑的看着于欢欢。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于欢欢嘟囔了一声,从马车上跳下来,望着花残的大眼睛闪过一丝隐隐的不**。她承认,她嫉妒花残的美色。 “奇介族长,请你记清楚了……本姑娘的名字叫花残,不是叫菊花残!小小年纪就记忆力这么不好!”花残瞧了一眼于欢欢,挑眉说道,“杀一个这么弱的对手,真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呢!” 于欢欢看了一眼花残,大眼睛转了转,思考着自己加上小银能不能打趴这个女人。她的小算盘似乎早就已经落入花残的眼底,变得十分傻气。 “我劝你还是不要跟我耍什么花样,这样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花残轻笑着对于欢欢说道,那双眼睛里充满对生命的漠视。 于欢欢脑洞一开,想到了一些心理学的东西:“花残姐姐,你以前是不是被什么男人狠狠的伤害过呀?” 于欢欢的声音很单纯,很天真,很无邪,很没有心机…… 花残那藏在绷带下面的脸色微微一变,脑子里回忆起了和二师兄洞房花烛的那七天,耳边似乎响起了他对自己刺心的话:你还想大师兄吗?哈哈哈……你这样的残花败柳就是扔给大师兄他也不要!你知道是谁给你下的药吗?就是他! …… …… 她的记忆是滴着血流淌出来的,让她的心搅碎了一遍又一遍,现在,她已经没有心了。 “姐姐是不是恨恨那个男人?”于欢欢的话如同有魔力一般再次缓缓响起,直击花残心中的痛点。 花残此生最痛苦的记忆在于欢欢那慵懒的声音中缓缓复苏,弥漫开来。 于欢欢从来不知道催眠术其实就是控魂术的最低级阶段,她现在使出来,似乎又提升了一个档次,体会非凡 。 “姐姐,你**吧,**在自己的痛苦中无法自拔,怎么都醒不过来!”于欢欢继续对着花残说道,清澈的大眼睛深邃的犹如一片大海,可以吸进人的灵魂。 花残望着于欢欢的眼睛,渐渐失去意识,喃喃自语着倒下:“**吧,在痛苦中**吧……” 于欢欢满头大汗的瞧着花残倒下,飞快转身进入马车:“大伯,快,快点离开这里!” 她现在的控魂水平并没有特别高,估计以花残的本事很快就会挣脱束缚醒过来,所以她并没有多少时间。 大伯愣愣的瞧了于欢欢一眼,满是崇拜,一鞭子打在马上,驾车绕过晕倒的花残,往远处行驶而去:“呵呵,我从来还没有见过哪个人能把人说死,姑娘的嘴可真厉害。” 于欢欢弱弱的在马车里面对这个大伯说道:“过奖过奖!” “呵呵呵……”驾车的大伯根本就看不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以为就是两个小妮子的唇舌战呢,慈爱的呵呵笑着。 于欢欢被大伯“呵呵”的脸颊发烫,郁闷的低着头,想着马儿快跑。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 忽然,马车又是一个急刹! 于欢欢撩开帘子,看到的居然是黑压压一片刺客,清一色的黑袍加绷带,做的跟日本忍者的仿制服装一样。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于欢欢慢悠悠的从马车上下来,摸了摸背上的狼牙棒和袖口里的小银,瞧了瞧围着自己一圈又一圈的杀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嗨?!好久不见啊,各位?!嘿嘿,真是巧,真是巧,怎么又见到杀手了呢?你们杀手这个职业是不是遍地都是啊?是不是一个广告牌可以砸死三个啊?怎么都能被我遇到呀?” 赶车的老伯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杀手们直接忽略于欢欢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瞪着她,杀意四溅。 领头的杀手眼珠微微一动,做了一个****的收拾。刹那间,杀手们就朝着于欢欢汹涌的围了过去。 “停!”于欢欢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吼,生生让气势汹汹的杀手们顿住脚步了,更让袖口中的小银被吵醒了,感受到小银的蠕动,她微微一笑,一把抓出小银扔在杀手们面前,“想要取本姑娘性命可以,先踩着它的尸体过来!” 小银刚刚睡醒,还莫名其妙呢,就被摔得浑身发晕,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点,抬起扁扁的脑袋想要质问于欢欢,就听到她这么不负责任的一句话。瞬间,它就洞察了自己所处的形势,更加明白自己将要面对肉盾的命运。它心里那个恨啊…… 杀手们面面相觑的回望领头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领头的瞧了一眼地上的小蛇,做了一个杀的姿势,自己也飞快拔刀向着小银砍了过去。这一刻,奇迹发生了! 本以为一定会将小银砍成两截的领头却被小银弱弱的戏耍了一下,不仅没有砍到它,还被小银抽了两尾巴。这下,他怒了。 “给我先杀了这个畜生 !”领头的怒吼一声,指挥着一众杀手朝着小银群攻而去。 于欢欢溜到一边,缓缓的往大道旁的草丛爬去,微微的瞧了替自己生死搏斗的小银一眼,抹了把泪:你放心的去吧!黄泉路上我会多烧两条母蛇给你的! 小银速度再快,也躲不过这么多人的刀光剑影,只听“铛”的一声,它忽然被一把刀给砍中了身体,往后飞撞出去,将一颗树木撞倒下,又弹了回来,趴在地上,张口吐着信子和血丝。 于欢欢终究还是没有抛弃小银,转身过去,跑到小银面前,焦急的看着它浑身青紫的模样,心里有些痛:“小银,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对不起,小银,是我不好!” 小银本来就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痛的死去活来,却被于欢欢的手这么抓那么抓,给生生弄晕了过去。 “啊?!小银?!”于欢欢看小银晕了过去,以为它死了,哭的浑天暗地。 杀手们听着于欢欢的哭声,觉得毛骨悚然。 领头瞧了一眼于欢欢,扬了扬手中的兵器,对着杀手们做了个手势,飞快朝着于欢欢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人。 “等一下!”于欢欢单掌对着领头过来的方向撑着,一脸紧张的吼道。 领头和周围的杀手一个急刹,瞧着于欢欢,似乎在看她还有什么花样。 于欢欢微微抽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银,对着杀手们哭声震天的哀求道:“各位大哥行行好吧,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也是要让他死的安逸!既然我迟早都是各位的刀下之鬼,能不能在临死之前答应小女子一个要求!” “都要死了,哪里还有那么多要求?!给我杀!”领头不赖烦的看了于欢欢一眼,挥着刀吼道。 “等一下!”于欢欢飞快吼道,在他们的刀砍过来之前解下背上绑着的狼牙棒,对着准备对自己动手的杀手们说道,“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没有兵器,似乎不君子啊?!” “老子们都是****的,管他君子不君子!兄弟们,不要再跟这个女人啰嗦了,给我上!”领头已经烦透了于欢欢,对着她狂吼一声,飞身而起,不由分说的就朝她砍去。 于欢欢情急之下脑袋一空,拿着狼牙棒,直接按照冒出来的招数本能的挡住领头的刀锋,心中一喜。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庆幸,她就看到无数刀锋掌影朝着自己纷纷劈开来。 “麻麻呀!”于欢欢哀嚎着拿着狼牙棒运内力抵挡,一时间居然还没有落败。 一来是它手中的狼牙棒机关复杂,变幻莫测,陪着内力使用起来,叫杀手们防不胜防。二来就是她的大呼小叫吓的杀手一惊一乍,动作不稳。 她手中的狼牙棒忽然被一个杀手挑起,打落。 “哎呀……”于欢欢哀嚎一声,眼睁睁看着密密麻麻的刀剑和拳头朝着自己扔过来,“我不会这么就死了吧?!” “噗……”于欢欢明明看到一堆攻击过来,却只是中了一拳在后背,远远的摔倒过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第440章 有人搭救 于欢欢的身体腾空,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她痛的呲牙咧嘴,来不及抬头看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就听到一个极其细高的女人声音传出来。 “敢伤她!死!”来人将于欢欢放下来,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 于欢欢抬头瞧了瞧这个熟悉的黑袍黑纱身影,忽然想起那个说自己哥哥要娶她的女子,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啊! 红杏恨自己来晚了,刚才若是他慢一步,那些刀光剑影就统统砸在于欢欢的小身板上了,那后果就不是受点内伤这么简单了……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一刻,他的胸中除了怒火还是怒火,只想要把这些人碎尸万段。 于欢欢半摊在一旁,身体太过强壮的她本来还不至于一口气晕倒过去,只是那个搭救她的女人忽然转过脸来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还说了句肉麻死人不偿命的话。 “你是看上我的女人,谁都不让动!”红杏杀气人来比容长苏发狂了还要恐怖,简直就是一掌一大片的节奏。 呃……于欢欢脑子还在当机,依然沉浸在红杏说“我看上的女人”的尾音里,昏昏沉沉的不能自拔,半晌,她震惊的晕了过去,用行动强硬的表示:她绝对不会喜欢女人!这个是原则问题! 红杏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杀手,转过头来,愕然的看到一人一蛇一棒子躺在地上,十分艺术的模样,他担忧的上前探查完于欢欢的伤势,搂着她,抱上一堆东西,驾上马车朝着北方行驶而去。 那个车夫还晕倒在地上,孤零零的。 花残醒来的时候气的不轻,飞快追赶于欢欢,看到的却是自己派去人的尸体。她那双如刀剑般锋利的眉毛微微一聚,一股子戾气从周身散发出来,朝周围弥漫开去。她站在原地冷冷的瞧了一会儿,忽然飞身离去。 炼狱社的大殿之上,花残飞身落下,那紧身的锦绣袍子将她的身段勾勒的极度完美。她顺手往脸上一划,那绷带就像是被刀子隔开一般,层层落下,露出她那张倾世容颜。 “前几天叫你们查那个红杏公子的来历有消息了吗?”花残从拍掌的手法就看出来是红杏在暗中帮助于欢欢,怒火中烧。( 底下站立端正的黑衣人之中忽然走出一个,对着花残叩头:“属下查明红杏公子乃是琼楼阁的人……不过,不知道其具体深浅!” “琼楼阁?!”花残的眉毛一挑,瞧了那个黑衣人一眼,疑惑的开口,“据我所知,这琼楼阁功夫在我之上的只有八大长老……” 她蹙眉思考了很久都没有想出来红杏的真实身份,胸中的怒火层层堆积。 “报!前去刺杀五王爷的人马统统失败,无一人生还!”一个黑衣人匆匆跑过来,拿着金色令牌跪在地上。 “混账东西!”花残一掌拍在黑衣人的身上,一下就在他心脏的位置拍了个大窟窿,血流如注,“给我拖出去,埋了!” 她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 底下的黑衣人被花残的暴虐吓得动也不敢动,噤若寒蝉。 大师兄盯着无数人的目光,带着奇介雨泽缓步入内,对着台上的花残微微蹙眉:“花残,你失败了……接下来,指挥权归我 !” “呵呵……大师兄消息还真是灵通呢!这么想要修罗阁和炼狱社的指挥权啊?你到我的床上睡一晚上,就都给你!”花残娇笑着对大师兄说道,那眉眼中满是诱惑。 大师兄冷冷的瞧了花残一眼,伸手,用力,一把将她腰间的牌子吸过来,飞身落到高坐边上,站定。 “以后我就是这炼狱社的头,听到了吗?”大师兄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这里所有的人都听见,他转头瞧了一眼花残,重重的哼了一声,“小师妹,愿赌服输!” 花残不屑的别过头:“大家都是死人吗?没听到大师兄说话?” “是!属下叩见大师兄!”被花残的声音一吼,众人才知道该怎么做,纷纷下跪大吼。 花残转过头来狠狠的看了大师兄一眼,最后将眸子饶有兴趣的落到奇介雨泽身上,摇着腰肢缓慢离去。 奇介雨泽感觉花残看自己的这一眼冷飕飕的,恐怖极了,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大师兄瞧了瞧奇介雨泽,又看了看炼狱社的这些人,开口说道:“以后我会让你们配合修罗阁进行行动!你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容长苏,还有琼楼阁……” 底下的人立即答应,生怕晚了会被一掌拍死。 “雨泽,你现在开始给各大家族的族长写信,求他们共同绞杀容长苏这个魔鬼!”大师兄的声音中规中矩,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既然琼楼阁要出来力保容长苏,那我们不介意让这隐世的君王换个人做一做!” 奇介雨泽惊讶的看着大师兄,连是都忘记说了。 大师兄也并没有去计较这些,只是对着他继续说道:“既然他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杀害一个家族,那就让整个隐世都乱起来吧!修书各大家族,后日在漠家后山上绞杀容长苏!放话武林,说于欢欢在我们手上……” 底下的人都纷纷从命,开始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唯有奇介雨泽脸上一片惊骇。 “大师兄,你怎么……” “怎么变得这么阴毒了?”大师兄笑着瞧了瞧奇介雨泽,开口说道,“人都是要变的!” 奇介雨泽瞧着大师兄的表情,心中一片慌乱。他忽然觉得自己也变了好多,甚至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此时,大铁手带着容长苏去到奇介家族,看到的居然是一具具腐烂的尸体,心中一阵难受,游移不定的走出奇介家族的大门。 “不!我要去找欢欢!”容长苏疯了一般要往那些尸体上蹿,非要找到于欢欢不可。 大铁手一把扯过他,死死禁锢,身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条条明显的绽放出来,骇人极了。他瞪着容长苏,恶狠狠的吼道:“就算是找到她又怎么样?人都死了……” 容长苏忽然停止了挣扎,像是突然被人抽尽了空气的充气娃娃,一脸揪痛的望着大铁手,毫无生气:“是啊……人都死了……” 大铁手知道容长苏不能受太多刺激,想了想,一把扛起他朝着不远处的集市走去 。他飞快在一家客栈停下,放下容长苏:“我们先吃点东西再说吧,你的身体要紧!” “她都死了,我的身体还有什么关系呢……”容长苏有气无力的瞧了大铁手一眼,恨不得现在就下地狱去陪于欢欢,“我也死了才好!” 大铁手一把扯过容长苏的衣领吼道:“你要死了,她的仇,谁去报?” 容长苏的脑子忽然一清,抬起眼眸望着大铁手,焦距一点点的回归,他一把推开大铁手揪着自己衣裳的手,朝着客栈快步走去,背影孤寂而坚定。 “老板,把你们这里最好吃的东西都端上来!”容长苏一扬手,不客气的点菜,想要让自己吃的饱饱的,快点好起来。 大铁手无奈的瞧了容长苏一眼,摇摇头:又是一个为情所苦的男人! 客栈周围人潮涌动,来来往往的不少江湖人士都在纷纷议论着一件事情:各大家族和门派联合起来要在漠家后山诛杀一个恶魔! “琼楼阁这次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与整个天下为敌,誓死要保护那个什么五王爷!”一个江湖人士议论着。 容长苏脸色微微一变,耳朵动了动,开始运内力倾听。 “可不是!我还听说一个叫于欢欢的女子被炼狱社抓了去……哎哟喂,真是可怜!炼狱社那些个狗崽子的作风,真是作孽!” “对啊,他们还放话出来说带着于欢欢后日在漠家后山等待着五王爷大驾光临呢?!也不知道这个魔鬼五王爷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能引得世道这么乱!” …… …… “太好了!”容长苏感觉自己像是活过来一般,一把拍在桌子上,对着大铁手说道,“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可是一想到于欢欢在那个什么炼狱社的手中,他的心就难受的慌,恨不得现在就去将于欢欢给救出来。 大铁手瞧了一眼容长苏,微微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小二刚刚上来的菜肴,细细品味,慢悠悠的说道:“年轻人,莫要冲动!很明显,这个是圈套!” “我知道!”容长苏坚定的望着大铁手,认真的开口说道,“但是我必须去!” 尽管又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死,他也必须去确定于欢欢还活着。容长苏对于欢欢的爱火热而盲目,霸道而疯狂,沉沦了两个灵魂。 大铁手因为容长苏的话而停下筷子,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继续吃东西:“我陪你去吧!” “前辈,我已经很感激你了,不用……” “我说了,我陪你去!”大铁手狠狠的瞧了容长苏一眼,满是不悦,“怎么?看不起我这把老骨头?” 呃……容长苏无奈。 “好了,先吃饭,完了我们就往漠家后山进发!”大铁手一锤定钉,再也没有给容长苏说话的机会。 第441章 飙下马车 于欢欢再次醒来的时候又倒了往北走的另一个城市,也是她进入隐世以来见识的第一个大城市。[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这里和长安不一样,他们以医者和武者往来居多,贸易的主要是兵器和书籍,当然茶楼酒肆,街摊小玩意儿是多的。 她这一次躺在一辆柔软豪华的马车上,身前放着些水果,马车的地板上放着狼牙棒,边上趴着一条蛇。马车似乎静静的停在某处…… 于欢欢撩开帘子,却发现马车居然在匀速前进,一点晃动都没有,让她感受不到一丁点的颠簸。她动了动好了不少的身体,揉了揉背心:“咦,不痛了?!没想到我的身体这么好啊……” 外边赶马车的少年瘪瘪嘴:若不是君上替你疗伤,怎么可能让你好的这么快?真是个好命的丫头! 于欢欢撩开帘子,看了一眼赶马车的人,瞬间,抖了抖,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放下帘子,平息了一会儿情绪——我一定是在做梦!堂堂琼楼阁的妖瞳大人怎么可能来给我赶马车,简直太惊悚了!思索了一会儿,她又再次撩开马车帘子,看的的依然是那个人影,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哎哟我去……这么痛!”于欢欢揉着被自己掐痛的脸蛋,嘀咕道, “我怎么这么傻啊,掐自己开掐这么用力,摸摸不就知道真的假的了?!” 忽然,她语气一顿,瞪着妖瞳,大吼:“停车!停!快停下!” 妖瞳被于欢欢忽然叫停给吓了一跳,手上的功夫却没有一丝凌乱,一勒缰绳,拉着两匹马同时停下来。 于欢欢飞快跳下马车,一脸防备的望着妖瞳,想了一会儿,开始挤挤眼睛,弄出两滴可怜巴巴的泪水:“呜呜呜……妖瞳大人……我错了呀!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小心跑到你的马车上面啊!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女吧!我保证再也不敢了!看在我现在孤苦伶仃,无家可归,连唯一陪着我相依为命的小银也壮烈牺牲的份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呃……妖瞳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若不是遮挡住了他那只地狱之眼,估计能看出某种尴尬的颜色。 “妖瞳大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求您放我走吧!千万不要将我带去琼楼阁啊!”于欢欢的声音很快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眼光,更引来了些不怀好意的神色。 她可不知道什么叫要脸,更不知道什么叫收敛,只知道自己不能被这个对自己一点都不友好的妖瞳带走。 妖瞳瞧了瞧那些看他们热闹的人,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安,一把抓起于欢欢扔进马车里,一手扬鞭:“驾!” 兀的 !这马车就像是一条游走在人群中的鱼儿,飞快穿梭,躲避着后面的追兵。 于欢欢被妖瞳扔的一个飞起落到马车的软卧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忽然起跑的马车给弄得往后一靠,撞在后面硬邦邦的木头框上。她眼泪汪汪的瘪嘴,刚想要起身坐好,又感觉身体一歪,朝着侧边的窗口撞去。她情急之下一把抓住窗框,透过飞起的帘子看外面飞速倒退的景物。 “丫丫个神仙啊……这大哥是在玩飙车吗?”于欢欢吓得双腿发软,紧紧抓着窗框,看着地上的小银被颠簸的上上下下,撞的左左右右,好几次都差点甩出去,她的心也起起伏伏,生怕自己沦为小银的命运,“我到底招谁惹谁了啊!?” 于欢欢真的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她好好去她的极北之地准备给果儿找解药,跟这些乱七八糟的杀手有什么关系啊?怎么的就咬着她死活不放了! “哎哟哟!”于欢欢刚刚一走神,手一松,忽然就被甩到另一边,撞得她腰酸背痛腿抽筋,“我的老腰呀!” 妖瞳驾着马车飞快出了城市,往北方飞跑而去,刚刚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大道上黑压压的一群人守在那里!他眼神一沉,一手控制缰绳,一手催动内力,近了,更近了。 于欢欢的心抖了,更抖了。 忽然,那两匹马腾空而起,从那些试图拦住妖瞳的黑衣人头上凌空飞过。 呃……于欢欢死死的趴在另一边的窗框上,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只见过人家骑摩托车飞起来跨越悬崖的,就没见过人家赶马车也能飞起来…… 那些黑衣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伸手就朝着头顶的马车攻击而去。 “完了完了!这下要成肉靶子了!死了死了,死定了!”于欢欢双手合十,一个劲的念叨着什么阿弥陀佛,什么菩萨保佑的,手心都紧张的冒汗。 红杏单手往底下的人群头上用力一掌拍去,让马车有了一个反冲力再次飞高,恰好躲过他们的攻击,悄然越过,飞快远去。 黑衣人头领脸色一变,手臂一扬:“给我追!” 刚才那“咚”的一声马车落得的响动让于欢欢的心都跟着不规则的跳跃了好几下。她以前以为丁秋驾车的技术已经天下无敌了,这会儿见到了妖瞳,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妖瞳继续往马身上甩着鞭子,神色焦急。 他不是红杏!绝对不能以一敌这么多人!逃跑,是他们活命的唯一机会。 于欢欢感觉自己的胃都要被颠出来了,她一把扯开窗帘想要呕吐点东西出来,让自己好受一些,只可惜,胃里除了酸水什么都没有。 “我呢个去……要命啊!”于欢欢转头看了看身后朝着他们飞快追来的杀手,弱弱的开口对前面的妖瞳说,“要不我们放弃马车往林子里跑吧?游击战好过正面对抗啊!毛爷爷当年以少胜多的战役多半都是各个击破,游击歼灭的!” 妖瞳听不懂于欢欢后面那句游击战什么的在讲啥,但也知道这么继续下去不是个办法,蹙眉想了一会儿,转身对着她吼道:“带些吃的,拿好棒子和那条蛇,快!” “哦哦!”于欢欢艰难的一手扶着窗框,一手飞快捡起小银塞在怀里,然后将狼牙棒绑在身上,顺带揣了几个水果,才小心翼翼的对着外面的妖瞳报告,“好了,大人 !” 妖瞳一脚踢在马肚子上,飞身而起,手掌裹着气流卷起马车帘子将于欢欢扯着肩膀提出来,飞快朝着树林遁去。 马车没了人的架势,像是离弦之箭一般往前疯跑直射,没一会儿就撞入前面的树林翻倒下来。 黑衣人追上那翻到的马车发现没有于欢欢的踪迹,沉默了一会儿。 “十人一组,以笛为信号,给我往树林里追!”杀手头领一声令下,便率先没入了丛林之中。 于欢欢被妖瞳提着不知道跑了多久,肩膀酸的快要脱臼了。她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姿势了,对着他抱怨道:“妖瞳大人,你到底知不知道疼一下女孩子呀?你就不知道换成搂我腰的姿势吗?” 妖瞳转过脸来,狠狠瞪了于欢欢一眼:“不想死的话就别说话!” 于欢欢吓得赶紧闭嘴,继续忍着。 妖瞳提着于欢欢一直往北,一直往北,不知道飞了多久,才停下来,确定周围没有杀手,便将于欢欢放了下来:“你怎么了?肩膀受伤了?” 于欢欢垮着肩膀,一脸仇恨的望着妖瞳,恨不得将他咬了吃掉:“妖瞳大人,现在我们可以开始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妖瞳无视于欢欢眼中的怒气,转身飞快找了些干材堆积在一起,又找了些干草铺在地上,躺着,闭目养神。 “妖瞳大人……” “嗯~”妖瞳睁开眼睛,一脸沉重的看着于欢欢神色极度可怕。 瞬间,某个欺软怕硬的小女人就弱弱的收了自己的爪子,自己开始揉肩膀,一脸惨兮兮的望着似乎睡的真香的妖瞳。她有千言万语还来不及说,那些泪水早已泛滥泛滥啊! 怀里的小银前不久经过红杏的针灸和药水泡制,让身体正在恢复中,却因为这一路颠簸醒来。(蛇恢复受伤的身体多半是在睡眠状态)它懒洋洋的从于欢欢的怀里面爬出来,有气无力的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游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又爬了下去。 “啊!”于欢欢吃惊的指着小银,大声吼叫道,“它它它它诈尸了!小银啊,你你你,你是蛇是鬼?怎么的又忽然醒了呢?你不是死了么?” 于欢欢昏迷之前以为小银死了,刚才在马车里那么颠簸都没见它有动静,更是坚定的觉得它死了。她刚才不过是顺了妖瞳的话将这条“死蛇”带出来,找个好的位置埋了,毕竟人家也是为了救她光荣牺牲的嘛…… 妖瞳缓缓睁开眼,仔仔细细将于欢欢瞧了个遍,怎么都不觉得她有什么资格能入了红杏的法眼,摇摇头,心想:估计疯到极致也是一种别样的感觉!君上是一个喜欢猎奇的男人! 于欢欢感觉妖瞳的这一眼内涵有点丰富,她一时间有些懵。 小银也瞧了于欢欢一眼,满是鄙视,感觉她比自己的雪儿妈妈弱爆了。它现在也没有力气跟于欢欢斗气,闭着眼睛,趴在一边,很快又睡着了。 第442章 妖瞳被捕 于欢欢瞧着这一人一蛇,心里那叫一个别扭啊,忍不住念叨:“妖瞳大人,你再怎么着也得给我一个说法吧?我犯了你们琼楼阁什么事了,你这么不远千里的来抓我?” 妖瞳闭着眼睛不说话。[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于欢欢讨了个没去,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这不科学啊,你第一次看我就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难道你是嫉妒我长得比你美?” 说着于欢欢转头过来深深的打量着妖瞳,大眼睛中满是估测。 妖瞳压根不想搭理于欢欢这么聒噪的女人。要不是有红杏的命令,他早就扔下她走掉了,犯不着呆在这里。 “不会是因为你嫉妒我眼睛长得比你美吧?”于欢欢若有所思的得出一个将信将疑的答案。 妖瞳胸中的怒气陡然上升,在胸中凝结成冰,许久,才吐出一口凉气,冷冷的说道:“我不过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保护你去极北之地而已!” 于欢欢大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笑着躺下身子,望着天空,舒适的勾起嘴角:真以为她是傻啊?她不过是装傻充愣,打听消息而已呢!呵呵,别被她表现出来的外表骗了。忽然,天空中一群不知名的鸟飞过,一片羽毛飘然落到于欢欢的肚子上,她清晰的感觉妖瞳的呼吸变得紧张起来。 “快,躲起来!”妖瞳一掌朝那些鸟拍去,打落了一些。可是那东西数量太多,又十分狡猾,漏了不少飞走。 于欢欢不解的望着妖瞳,轻描淡写的说道:“不就是几只鸟吗?那么紧张做什么?” 妖瞳狠狠的瞧了于欢欢一眼,转身抓起地上的小银塞在怀里:“好啊!你这么厉害就自己呆在这里等着被那些鸟引来炼狱社的人撕碎吧!” “有没有那么玄乎?”于欢欢起身,慢悠悠的抓起自己的狼牙棒,犹豫着跟在妖瞳身后抱怨道,“又不是什么空中侦察机!” 妖瞳懒得理会于欢欢,飞快钻入丛林之中。 于欢欢跟在他身后,却越落越远,不知不觉就和妖瞳走散了! “妖妖妖妖……瞳瞳瞳瞳……”于欢欢对着这深山里面狂吼。 妖瞳忽然出现,一把捂着她的嘴,大吼:“你丫丫是不是猪啊?!是想引来那些杀手吗?” “你堂堂一个琼楼阁的魔使,居然这么胆小,说出去都不怕人笑话!”于欢欢转头瘪瘪嘴,讥讽道。 妖瞳眼中的颜色一变,恨不得一下将于欢欢给掐死。终究,理智战胜了一切,他一把抓过于欢欢刚想离去。 “妖瞳大人想要往哪里走啊?”丛林之中一个妖媚的声音铺排开来,远远回荡而去,带着微微飘飞的落叶沉积,花残在十多个杀手的簇拥下缓步而来,魅气十足,“真是不知道五王爷和这个丫头给君山他老人家灌了什么秘药,居然想要以己之力抗衡天下大义!” 于欢欢转头瞧了瞧花残,轻声问道:“打得过不?” 妖瞳的功夫在魔使之中算弱的 !他的本领是用地狱之眼审讯和远望而已……他对着于欢欢摇摇头,不置可否。 若是单打独斗,他对上花残应该是稳稳地赢,只是加上那些个功夫高强的杀手,就没有什么把握了。 “怎么,你现在不去找那个恨的男人报仇了?”于欢欢对着花残说道,想要故技重施。 花残的心理状态的确不稳,不过抑制坚韧又狠毒,以于欢欢现在的控魂能力动动那些中阶的武者还差不多。 “呵呵……等我收拾了你就可以拿去威胁容长苏了!”花残的情绪一点都没有受于欢欢的影响,笑着看了一眼她,带着嘲讽,“等我陪完妖瞳大人再来慢慢折磨你!” 于欢欢被吓了一跳,杵着狼牙棒,瞧了一会儿,挑选了一下那些个杀手里面最瘦弱的,想着动手。 “带好它!关键的时刻可以保命!”妖瞳将小银塞到于欢欢手中,掌风一翻,就朝着花残射去。 紧接着后面的一群人就朝着于欢欢围攻而来…… 她飞快将小银放进怀里,手忙脚乱的提棒相迎,顺手拿出自己的那些个药粉,好像不要钱似得统统往这些杀手身上人。 “啊……好痒啊……”这个是中了痒痒粉哀嚎着抠皮肤的杀手。 “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不能动弹了?”这个是中了改良版的肌肉僵化剂后不能动弹的杀手。 “呃……碰咚……”这个是直接一命呜呼的杀手。 “啊……居然是春药……”这个,咳咳……此处省略一万字。 …… …… 于欢欢的狼牙棒配上毒粉,居然很快以压倒性的优势收拾了这些个比自己武功稍稍高了些许的杀手。她瞬间自信心爆棚了,感觉地上天下自己无人能及了,刚刚想要开口小小的得瑟一下,就看到一大波杀手朝自己再次袭来。心,下沉! 这些是刚刚进入密林之中搜寻于欢欢的那些拦路刺客…… “怎么办啊?这么多僵尸过来,会把我们咬死的!”于欢欢转头瞧着渐渐处于上风的妖瞳,孤零零的望着花残的身影,一阵臭骂,“我去!妖瞳大人,你还没有搞定这个丑的一枝梨花压海棠的恶心女人?你不会是审美观有问题,看上这个女人了吧?” 妖瞳恶狠狠的瞪了于欢欢一眼…… 花残也恶狠狠的瞪了于欢欢一眼…… 于欢欢摸摸鼻子,闭嘴,想着人家黑寡妇还遮着自己的俏脸在打架呢,妖瞳应该不会看得到脸。她眼观鼻鼻观口,弱弱的将身子往一颗粗壮的大树身边移动,然后…… 那一大波刺客围过来的时候,居然只看到和花残大战的妖瞳,纷纷上前帮忙。 “噗”一柄剑没入妖瞳身体的声音,“咚”他的身体从空中落下 。 “呵呵,没想到传言中的黑寡妇不过是一个以少对多,不顾道义的贱女人而已!”妖瞳捂着自己的胸口,摇晃着站起来,瞪着花残,怒道。 花残那美丽的眉毛微微收拢,一个轻笑从她绷带包裹下面的嘴角流出,带着浓浓的放荡不羁:“我做事只在乎结果,不在乎过程!呵呵,妖瞳大人不也是魔使吗?我们做事的理念应该都是一样的才对!” 花残缓步上前,轻轻的靠近流血过多,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妖瞳,伸出自己细长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随手摘掉了他罩着半只眼睛的黑片,笑着瞧了瞧:“模样生的倒还是标志,只可惜这眼睛太难看!” 花残说着,另一只手猛然一伸…… “啊!!!”妖瞳发出一声竭斯底里的惨叫,响彻整个高空。他的地狱之眼活活被花残给抠了出来,痛的晕了过去。 花残把玩着手上的眼睛,微微一笑,扔在地上,用脚一踩,“噗”的一声将它弄爆,狠狠碾磨。她从来都喜欢毁灭对于那个人来说最重要最美好的东西,让他彻底在痛苦和黑暗中呼喊挣扎,沉沦。 周围炼狱社的人早就习以为常,一个个目不斜视。修罗阁的人却吓得一头冷汗,感觉自己的身体随着那一声惨叫和那个“噗”一声爆裂的眼珠而轻轻颤动。 “姑娘,阁主说过,我们不能……” “闭嘴!”花残飞身朝着那开口说话的人一掌拍过去,活活将他的脑袋拍出去,叫他瞬间断了气,“把于欢欢给我带过来!我要好好收拾收拾这妮子!” 刺客们面面相觑,他们过来的时候压根就没有看到于欢欢啊! 花残等了一会儿,见这些人没有反应,转过脸去,环视周围了一圈,才发现根本找不到于欢欢的身影。她气的一掌朝这些人中间的头领拍去,避开要害:“混账东西!这样都能让她趁乱逃跑了,你们一个个都是****的吗!还不快点给我围着林子搜寻!你们两个,将他给我带回炼狱社!” “是!”其他人再次纷纷没入丛林,另外两个人将地上晕死过去的妖瞳抬起来,往炼狱社的方向掠去。 花残站在原地仰望着琼楼阁的方向,笑的诡异。她有一天若是站在这最高处,就一定要天下成为人间炼狱,要让所有人都给她的痛苦买单。 于欢欢逃离杀手的追捕,也不管是哪个方向,就照着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她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见,只是本能的想要逃命。她很明确的知道自己若是被花残抓住,一定会生不如死。 “啊……”天空中远远的传来一声鬼哭一样的哀嚎,久久回荡,于欢欢吓得身体一抖,脚下几个踉跄,摔了一跤,爬起来,回头瞧了瞧,又仔细聆听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声音传来。她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心里对于妖瞳还是有所猜忌的,所以她并没有像对待自己朋友那样,守护着他身边,共同对敌。 她始终觉得妖瞳看自己的眼神又隐忍的丝丝痛恨…… 一路没玩没了的狂奔,于欢欢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只感觉眼前的树木越来越茂盛,能见度越来越低,没过多久,自己的大腿以下都被密密麻麻的荆棘和野草覆盖,变得寸步难行。 第443章 闯入密林 “我去,这里是个什么鬼地方!”于欢欢适应了丛林的光线,往后看了看,思索了一会儿,将狼牙棒变成大刀握在手中,一边前行一边砍,“还好我带了个家伙!不然到这里估计怎么都走不进去了呢!” 于欢欢拿着狼牙棒砍出一条血路,往里面一步一步的前行…… 花残带着刺客一路寻着于欢欢的足迹过来,在看到那参天大树的枝干变得高大,密林变得深邃的那一刻,她的脚步一顿,抬手阻止身后的人继续追捕。[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姑娘,这里有那丫头留下的痕迹,我们怎么不追了?”一个刺客不解的瞧着花残,开口问道。 “蠢货!”花残一巴掌拍在那人的脑袋上,骂道,“你以前在修楼阁都是怎么训练的?连这个密林的故事都不知道!” 这个就是通往极北之地的恐怖森林。它就像是一张会吃人的大网铺开隔断极北之地和他们生活陆地的分界线,守护着入侵者。曾经无数高手想要探寻,却都一入密林深似海,再也没有回来过。 花残的目光饶有兴趣的望着这看不到深浅的丛林,对着这一干手下扬了扬臂膀:“撤!” 这些人早就已经被花残的残暴给吓破胆了,什么异议都不敢有了,狗腿的跟在她身后慢慢离去。 于欢欢往这密林越走越迷茫,以她的知识来看,这里应该是鸟兽丛生,蛇虫横行才对呀,怎么的就一只活的动物都没有遇到?她瘪瘪嘴放慢了速度继续往前,心里觉得奇怪。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么深邃晦暗的丛林,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潜伏着什么,不过终觉得有些邪。 摸了摸还在自己怀里呼呼大睡,不明所以的小银,于欢欢似乎感受到了些许勇气,又开始砍着树枝前行。( $>>>) “什么大胆的东西居然敢擅闯我的修炼禁地?!”一个苍老的威严的声音在空中缓缓响起,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卷着些许膳腥味弥漫开来,熏的于欢欢暗自后退。 她狐疑的朝四周瞧了瞧,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呀,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是被人追杀习惯了,出现幻觉了 。她停了一会儿,继续往前迈步行走…… 忽然,一股劲风卷着于欢欢就朝这密林深处飘飞而去! “天啊!何方神圣啊!大哥大叔大妈大嫂……你们小心一点!小女子的腰不好,腿脚也不利索,身子骨也弱,不要摔死我了!”于欢欢这个时候已经确定这密林之中藏有人,而且还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厉害的高人。 于欢欢飞过了长长一段路,长的她快要以为自己在做梦了,忽然,身体一个自由落体掉到了一片空地之上。 这里似乎是密林深处,周围的树木就像是害怕什么一般,枝桠都不敢往这片一亩左右的空地上飞涨,流出一片蓝蓝的天空。 于欢欢猛然从晦暗之中进入这很亮的地方眼睛还有些不适应,一时间看不清楚近处的景色。 “一个小小的人类居然敢入侵本君的领地,果真是好大的胆子!”又是那个声音传来,这一次就在于欢欢的面前,威压让她几乎站不起来。 于欢欢瞳孔对焦还没有完成,瞧着那个声音发过来的方向,瘪瘪嘴说道:“什么叫一个小小的人类,这语法,不咋的啊!说的跟你不是人类……呃……” 等看清楚眼前的景色,于欢欢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她看到的是一条大大大大大大的四脚蛇,趴在自己面前,张着嘴说着人话,那灵动的眼神和气势,活脱脱就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啊! 苍天啊!大地啊!是本欢欢的眼睛花了吗!这个世界是物质的世界!不管是武学还是控魂术都是有物质的理论基础的…… 眼前这个! “我想我是精神太过紧张,出现幻觉了!”于欢欢对着四脚蛇眨了眨大眼睛,然后四仰八叉的躺在空地上,自言自语的说道,“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好了!” “混账东西!”那条四脚蛇被于欢欢的无视气的一阵火大,一巴掌就朝着于欢欢的小身子拍了过去,在即将要落到于欢欢胸口的一瞬间,他忽然看到一条小蛇的脑袋掉在于欢欢的胸口,掌风一收,朝着边上的大树拍打过去。 于欢欢刚才真实的感觉到来自四脚蛇的彪悍功夫,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她一跟头翻起来盯着四脚蛇看了好久,脑袋还是翁翁直响:“这不科学啊!” “你的怀里揣的是什么?”难怪他刚才似乎从这个丫头身上感受到一些同类的气息,那似乎是一条幼蛇。 于欢欢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功夫去想见到一条会说话又会武功的四脚蛇到底科学不科学了,她只知道保命要紧。 “苍天啊!我找您找的好苦啊!”于欢欢说着就将手伸出怀里,哭的一脸激动,“我以前就听说过关于神蛇英明神武,呼风唤雨的传说,所以心里对你们是极度崇拜的。奈何上穷碧落下黄泉,都寻不到你们这些传说中神蛇的身影……” “我们叫龙!不叫神蛇!”四脚蛇似乎这么多年在这个地方也呆的寂寞了,见到个有趣的人类,顺口陪她说几句,练习练习人类语言。 于欢欢脑子爆汗,她脸上的表情一顿,觉得有种拉不出屎来的憋屈敢,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再次飙升,她继续说道:“对对!是龙,是龙!所以这么多年我寻寻觅觅就只找到了一条会用尾巴写字的蛇带在身边,视为知己玩伴 !” 说着于欢欢将睡梦中的小银恭敬的给呈给四脚蛇,那模样叫一个虔诚啊…… 四脚蛇看到小银的一瞬间,整个蛇都呆在了那里,半晌,他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墨衣墨发的超级无敌大帅哥,缓步朝着于欢欢走来。他小心翼翼的拿起小银捧在手里,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是是浓浓的欣喜和隐忍多年的热切。 天啊!你这是要收了我的节奏吗?!于欢欢呆愣的望着眼前的大帅哥,神情只能用赤橙黄绿青蓝紫来形容了。她的小心肝一时之间承受了太多东西,整个快要爆炸了。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瞧了瞧依然蔚蓝的天空,她才缓慢的适应了眼前所见到的一切,脑子处于当机缓慢运行状态。 “孩子啊……你怎么伤的这么严重啊!”四脚蛇的大手轻轻的摸过小银那纤弱的像一根头发丝一样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的情绪激动不已,转头瞪着于欢欢,愤恨道,“你说谎!你要是真的那么在乎它的话,怎么没有好好保护它?” “啊?”于欢欢被四脚蛇吼的回过神来,在他吃人的目光下呆愣了一会儿才似乎想起他刚才想问什么,瞧了一眼他对小银的态度,顿时计上心头,“龙大人啊,您真的真的真的是冤枉了小的呀!若是我真的想要害小银又怎么会千山万水带着它躲到这个荒凉又渗人的地方呢?” 四脚蛇本就是动物,尽管修炼多年已经成人,却只是形似,心眼远远跟不上。他沉默的点点头,示意于欢欢说下去。 “其实伤害小银的是那些想要捉它去吃肉的邪恶组织!”于欢欢瞧了瞧四脚蛇很是悲愤的说道,“他们说什么小银千年难得一遇,大补!吃了能够益寿养颜!所以开始肆意的追捕我和小银……呜呜呜呜……我们风餐露宿,百折不饶,小银伤痕累累,却依然被他们逼迫的无路可逃,只能闯入这密林之中……” 四脚蛇越听越气愤,鼻息起伏间,似乎都能见到白色的云雾。 卧槽……这就是传说中的吞云吐雾?!于欢欢现在感觉自己像是瞬间闯入了一个神秘的世界,思维都有点不正常了。 “小银是我的孩子!”四脚蛇轻轻的用爪子(其实人家现在是人形,该说手掌,只是于欢欢习惯性的想成爪子)抚摸着小银的背,一下一下,似乎陷入一段冗长的,不堪回首的记忆,“谢谢你将它送回我身边!我们是永远只能存在古老的传说中,不能踏足人类的世界!若是有人类见到我们,也要统统杀掉……这是为了保护我们,也是为了不再挑起人类征探究的好奇心!” 于欢欢缩了缩脖子,眨巴眨巴大眼睛,瞧着美男四脚蛇,身体微微发抖。 “看在小银的份儿上,我放过你……”四脚蛇思考了很久,决定相信于欢欢的人品,“但是你要答应我,永远都不要告诉别人见过我们!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呃……于欢欢呆愣了一会儿,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深深的点头,瞧了一眼小银: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有后台的蛇,早知道对它好一点,所不定以后还能受它的感恩什么的。 “我现在就送你出去!”四脚蛇眉毛一扬,就要动手…… “慢着!慢着,慢着!我不要出去,我要向你打听一下极北之地的位置……”于欢欢尴尬的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呵呵,那个,我不小心迷路了!” 第444章 误闯古墓 于欢欢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块墓碑之上,吓得她一跟头爬起来,跪在墓碑之前,对着那刻着不知名文字的碑一个劲的磕头叩拜。[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哦,呸呸……错了,说错了!”于欢欢情急之下脑子一抽,顺口溜就冒了出来,吓得她狂冒冷汗,对着墓碑主人一个劲的叩头,“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啊!真的真的对不起啊!” 其实,以前于欢欢是不信神鬼的,自从见到了四脚蛇,她觉着这世界其实并没有她看到的那么简单…… 于欢欢叩了好几个响头以后才缓缓起身,抱着自己的狼牙棒小心翼翼的抬头望墓碑周围瞧去。 这里,是一片宽阔的草原,周围却是死一般的沉寂,连风声都没有。她面前的墓碑不是立着的,而是平平整整的镶嵌在地面,就像是从地下长出来的一般。这周围没有食物也没有水,除了草全是草,绵延无尽望不到边际。 “明明已经是十二月份了,这些草怎么还长得这么绿油油的呀!”于欢欢狐疑的瞧着那片宽大的草坪,心里有些慌张,“这下可怎么办?我怎么来到这里的都不知道,连回去都是奢望了!” 于欢欢抱着不能吃不能喝的狼牙棒,一屁股坐在地上,俯视着那墓碑,大眼睛满是绝望和无奈。 “不行!我不能这样死掉!”于欢欢忽然起身,对着这绵延不到边际的漫天草地呼喊,“啊啊啊啊……有没有人啊!有没有动物啊!” 她的声音没入这草地之中,瞬间消失,连回声都没有激起一点!周围,仍然安静的有些可怕…… 于欢欢这下是真的慌乱了,抱着狼牙棒瞧着地上的墓碑,看着那些个不熟悉的文字,心一点点沉入海底。 “反正呆在这里迟早都要死……那个大哥……您不介意我和你公共一个棺材做做伴吧?”于欢欢本就是法医,生死之事有时候看的很乐观,她一下跳到了那墓碑之上,使劲蹦跳了几下,想要试试墓碑结实不结实,“看来你的子孙后代还蛮孝顺的!修个墓碑这么大,还这么结实,你一个人肯定睡不完吧?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欢欢跳下墓碑拿着狼牙棒将机关调整成一把大刀,笑着往墓碑和泥土的衔接处伸去,企图将墓碑撬开。 只是她一撬这个墓碑,似乎就感觉这方天地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朝自己咆哮呼喊。 “我去,不是吧? !”于欢欢松开,认真感受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什么邪恶的东西冒出来,她平了平自己的气息,又开始撬,然后那种感觉又来了。如此三番五次的,于欢欢确定这个墓碑有问题。 她瞧了瞧,起身拿着狼牙棒对着墓碑的表面一阵乱敲。 听着一声异常清脆的敲打声,于欢欢愕然的瞧着刚才被狼牙棒敲打的位置,又用狼牙棒试了试…… 忽然,那位置的文字一阵变换,墓碑就像是被人设计了什么精巧的机关,朝着里面凹陷下去,露出只够一人通过的底下甬道。 “啊?!这是传说中的古墓吗?!”于欢欢伸出脑袋狐疑的往里面瞧了瞧,转身抱起狼牙棒,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迈步进入。 只是于欢欢刚刚进入这古墓,那头上的墓碑又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一般,再次关上了。 “喂,喂……”于欢欢在里面拍打了好一阵子,发现那墓碑一点反应都没有,她郁闷的双手合十一个劲的祷告,“对不起啊大哥!本来就是胡说八道的!这地是你的,你就自己住着吧,当我不存在,不存在啊!” 这古墓的里面并没有像于欢欢之前以为的那样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什么的,反而光线柔和,恰好能将里面的事物看清楚。 于欢欢不解的四下凝望,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哇靠……大哥,您老人家也太有钱了吧!用这么多夜明珠在这墓穴走廊的顶上做照明……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呃……于欢欢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还在人家的底盘上面,这样说话有点不太好,她脸色微微红了红,对着这墓主人一个劲的道歉,抱着狼牙棒缓缓往前迈步。 走了很远,没有发现一点机关,也没有发现一点恐怖或者异常的东西。于欢欢的尾巴开始翘了,也不顾及前方的路到底是什么,哼着小曲往前走,穿过一间又一间放着石棺的石室一路往里走。 于欢欢好几次都好奇想要进入那些石室里面去瞧瞧,可是她怕自己一进入又像是头顶上那个大墓碑一样,瞬间被关在里面出不来,就亏了。 “好大啊!”于欢欢走着走着就忘了害怕,完全是带着参观旅游的心情来的,瞧着这些雄奇俊秀的建筑风格和雕刻水平,她简直想要给跪了。只是越往里走,这道路就越潮湿,让于欢欢开始担心了。 “前面不会有什么怪异恐怖的东西吧?”于欢欢弱弱的自言自语,紧了紧手中的狼牙棒给自己壮胆,迈步前去,“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去看看!” 果然,女人都是好奇的! 于欢欢迈着步伐快步朝前面走,绕过了一座铁桥,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大大的石室横在面前,周围已经没有路了。石室里面没有石棺,只有几个空着的烛台,正中央立着一个类似兽类的雕塑,有些年头的感觉。 “不是吧?!天要亡我啊!”于欢欢抱着狼牙棒在石室里面转了一大圈,又转了一大圈仍然没有找到什么机关按钮之类的,“看来只好用老办法了!” 于欢欢拿着狼牙棒开始在石室的每一物品上敲敲打打,却一无所获。她郁闷的瞧着那个雕塑,想要上前也去敲打一番,却忽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啊!”于欢欢吓得将狼牙棒一扔,往地上瘫倒 。 狼牙棒正巧打中了那雕塑的眼睛,瞬间,地动山摇,飞沙走石。 于欢欢吓得抱着脑袋靠在雕塑边上,躲避天上掉下来的尘土。她还没有来得及呼叫什么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往下落去。 不知何时,地上已经出现一条通往深处的暗道。 “哎哟……”于欢欢滚落在了一片浅浅的水塘子里,哀嚎着,“老娘的屁股!老娘的狼牙棒啊!” 于欢欢对狼牙棒已经有感情了!她望着那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通道,对着狼牙棒默哀了一会人,大眼睛里面闪耀过一阵惊色:“哈哈哈,水!有水了!这古人说过,有水没有食物的话可以活一个月……不然就只能撑一个礼拜了!太好了!” 她惊喜的趴在水塘子里面呼哧呼哧喝的肚子圆滚滚的,感觉舒服极了,不饿了,又不渴了。现在有的是时间来慢慢研究这个古墓! 既然是古墓,就一定有出去的办法! 于欢欢这么安慰自己,不去想那些把古墓封死什么的无量墓主人…… 这里的光线也十分好,头顶也都是夜明珠,地上是一个水塘子,岸上有些干草,似乎有人睡过一般。干草不远处有一颗散发着清香的花,十分好闻。 “这是什么花?!”于欢欢飞快从水里面跑出来,抱着那花儿瞧啊瞧的,怎么都瞧不出来是什么品种,她郁闷的转头,看着花旁边的一颗树,对着那上面的红红果子流口水,“不知道有没有毒啊!好想吃!看起来好诱人的样子!” 于欢欢无意识的伸手扯了一片那花儿的叶子,却感觉手指传来一股子痛感,她狐疑的低头瞧了瞧,震惊了。 刚才还绿油油的叶子一瞬间变成了通体血红的颜色。她的指头刚刚不小心被花儿的枝叶割破了,血一滴一滴正落向那花朵的中心。 “不是吧?!太诡异了!”于欢欢已经感觉自己无比慌乱了,生怕这个花又是个什么成了精的妖孽,她吓得扔掉那一片叶子,慌慌张张的朝着边上的一个洞内爬去,“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啊!” 于欢欢飞快爬过了洞,又沿着洞跑了一会儿,耳朵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音。她欣喜的朝着流水跑去:有河流就说明有出去的路啊!天啊!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一路上于欢欢总感觉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恐怖的不得了。她跑的越来越快,仿佛身后有东西在追踪自己一般。忽然,她的脚步一顿,望着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那是一颗古藤,上面结着五彩冰粉的果子,每一粒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似乎都闪耀着诱人的光泽,绚烂梦幻。藤蔓就像是有灵性一般依着一种美丽的图案攀爬行走,具有诗意的美感。 “太美了!”于欢欢站在藤蔓之前呆呆的,傻傻的,一脸怜悯的望着它,“只可惜你只能生长在这种无人欣赏的地方!” 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来触碰它的枝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她就像是摸过一个老人手臂的皮肤一样。于欢欢郁闷的摇摇头,觉得自己吓自己,被今天发生的事情震惊的脑子都不正常了。 第445章 古墓遇王爷 她依依不舍的望着那接着美丽果实的藤蔓,不经意的扫到一个人心脏那么大的,就像是人形葫芦一样的红色果实,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 超多好看小说] “好漂亮的果实!”于欢欢感叹,却并没有贪婪的伸手抓下来吃掉,尽管她现在满肚子都是水,“你太美,让我都不舍得伤害你一点点,就算是伸手去摘掉你的果实!呵呵,我是不是有些傻了?居然觉得这藤蔓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于欢欢转身朝水声那边走去,忽然,感觉到藤蔓边上似乎有一双眼睛,她猛然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算了!此地不宜久留!于欢欢再次瞧了那藤蔓一眼,转身快步朝水声方向走去。没过多久她就来到了一个浅谈边上,瞧着那底下暗河流动的节奏,心里美美的。她缓缓上前想要探测这水到底有多深,再研究一番,怎么出去。 呃……于欢欢看着那水里冒出来的一撮头发,整个人呆愣在那里,吓得捂着心脏大叫:“救命啊!救命啊!有鬼啊!有鬼啊!” …… …… 于欢欢叫了许久,也没见水里的头发有什么反应,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搭救。她无语的睁开眼睛,壮着胆子往那头发靠近。 等到近了的时候,于欢欢居然发现那头发边上似乎有浮起来的白色衣袍。 “是,是,是个死人!”于欢欢结结巴巴的吓得往后退去,踉跄的瘫坐在地上,大眼睛死死的瞧着那个随着暗河缓缓搁浅在那个滩边上的的一个白衣尸体,心里一阵发毛,“老兄啊,您能不能不要出现的这么突然啊!虽说我是法医,可是我也是个软妹子,好吧!” 于欢欢哆哆嗦嗦的对着那个尸体念叨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抵不过自己的职业操守,缓缓起身,朝着那个尸体走去。她伸手缓缓翻过他的身体,这一瞬,她的心都冻结了! 容长苏!真的是容长苏! 于欢欢飞快镇定自己的情绪,探查容长苏的鼻息:还好,还有!她运内力一把抓起容长苏将他呼吸道的水都倒出来,然后,放平他,匆忙的做人工呼吸。 容长苏,你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于欢欢动作快速有序,心却是凌乱不堪。( )她一遍一遍的呼号着,生怕他断了这最后一丝生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于欢欢还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按压,吹气,不知疲倦。 “咳咳咳……”容长苏呛咳了几声,恢复了心跳和呼吸功能。 于欢欢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瘫倒在一边,伸手摸着自己满是汗水的脸,再瞧了瞧自己和容长苏一样湿哒哒的衣服,最后脸上挂满幸福的笑意:“苏苏,太好了!” 只要有他!她就不会害怕!不管处境多么艰难,不管明天是不是会死 ! “呵呵,苏苏不要害羞哟!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于欢欢扶起还在没有醒来的容长苏,伸手脱掉他湿哒哒的衣服,又将自己身上湿透了的衣服脱掉,笑嘻嘻的搂着他,“醒来的时候可不要说我好色,我这可是人体取暖!” 在这个地方,条件只能这样,又不能生火什么的。 还好,容长苏身体极好,很快就醒了过来。他那双漂亮的眸子微微转动,眼神迷茫的落到赤果果抱着自己的于欢欢身上,瞧了一会儿,又回到自己身上。 “冷卉,我们这是在哪里呀!”容长苏伸手揉揉自己发痛的脑袋,不解的瞧着于欢欢,似乎觉得自己做了无数个难以释怀的梦。 于欢欢刚刚染上欣喜的大眼睛瞬间变得迷离,她一把转过容长苏的身体,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带着颤音的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冷卉啊……”容长苏关注了一下这里的环境,转身飞快穿上自己湿哒哒的衣服,“这样影响不好!” 于欢欢的心一点点的沉沦,脸上的表情却是相当的平静,她笑着望向容长苏,柔柔的出声问道:“那你还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你傻了吗,冷卉!”容长苏转身捡起于欢欢的衣裳伸手递给她,“我当然是漠家二少爷漠北了!你不记得了呀?” …… …… 于欢欢的心里划过一道道印记,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难受感觉。她今日在古墓之中本就做好了必死的心里准备——容长苏却给了她希望!只是这希望之后是更加深的绝望。 “这里怎么这么暗?我睡了多久?”容长苏转身问道,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有些重的样子,他随意的伸手揉了揉,语气十分冰冷,就像是一个杀手对待一个被杀之人一般。 于欢欢的心似乎已经被这样的语气个生生撕碎了一般,痛的难受。她的皮肤就像是被人用辣椒水的鞭子抽打过一般,层层都是碎裂的苦。她能够看得到容长苏骨子里对自己的丝丝讨厌,似乎还掩埋着入骨的悔恨…… “这里是古墓里的一个地下浅滩……”于欢欢用尽量平静的语气笑着对容长苏说道,“你是被暗河的流水冲进来的。” 她已经没有办法开口去问容长苏之前发生了什么,只能傻乎乎的瞧着他,看看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容长苏那双曾经淡漠的眸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染上了一层若刀客般的冰冷,缓缓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他的目光落到于欢欢身上的时候闪过一丝复杂,又飞快移开。 于欢欢苦涩的收回目光,自嘲的笑了笑: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似乎,于欢欢又感觉身后出现了一双眼睛,带着微妙的情绪瞧着她和容长苏。身体微微一震,飞快转过头去,对上的却是容长苏那双略带杀气的冰冷眸子。 “冷卉,既然我们在这里都出不去了,那就……”容长苏摆了个出招的姿势,身上的内力冲刺流动,“动手吧!” 于欢欢惊呆了! 她的大眼睛瞪的死死地,看着容长苏那双眼睛,不可思议的开口:“容长苏……你要跟我动手???” 那双眼中的绝望和苦痛就像是一枚针,深深扎进容长苏的眼睛里,没入他的心里,激起阵阵涟漪 。 “啊……我是容长苏……我不是漠北……我不是!”容长苏的脑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片段的画面,抱着发痛的头,转过脸来,苦痛的瞧着于欢欢,“欢欢……啊……我是漠北……不不不……” 于欢欢被容长苏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飞快往前,拉住他捂着脑袋的胳臂,紧张的问道:“容长苏,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啊!” “啊!!!”容长苏似乎承受不了那极大的痛楚,一把推开于欢欢,抱着脑袋朝那古墓的石壁撞去。一下又一下…… 于欢欢爬起身来,飞快过去,想要制止容长苏,刚刚伸出手,却发现他的身体已经靠着石壁缓缓滑落下来,晕了过去。 “苏苏,怎么会这样啊……”在这个不知道白天黑夜和时间流逝的地方,于欢欢感觉自己经历了一辈子那么长,她颤抖着步子走到容长苏的面前,将他的身体放平摆好,“若是能把我的记忆交给你,该多好啊!” 交换记忆! 于欢欢的脑子一阵清明,忽然想到了在她娘那个密室看过的书记,瞧着容长苏的那双大眼睛也浸上了一沉欣喜。她瞧着容长苏,微微勾起唇角。 “苏苏,我只有用控魂术试试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痛,但是你一定要忍住啊!”于欢欢瞧着熟睡中的容长苏,笑了一会儿说道。 她将容长苏摆好,自己的手上裹着一丝控魂之力,开始往容长苏的脑海探究而去。这一次她真的是惊呆了。 那里有无数没有消化完整的魂力撕扯着他的每个脑细胞,让他的记忆混乱不堪。控魂术是个极其考验控魂师内心强大和坚韧程度的武功绝学,成则改变或者夺舍别人的记忆,败则走火入魔陷入永久的疯狂。 于欢欢的脸色开始惨白起来,她柔弱的力道比起容长苏身体里强大的煞气简直就是不足一提。不过,她的心却是无比坚定的。她选择了那一片最大的残留力量用自己的魂力开始包绕夹带。 那股子力量似乎来自一个很强的武者,冰冷而充满悔恨。 好强!于欢欢跟那力量纠缠了很久才将它带离容长苏的脑海,缓缓让它和自己的力量融为一体。噗……于欢欢喷出一口鲜血,感受着那股子力量的挣扎,她的身体开始抖动摇晃。 估计她是不想要命了!于欢欢用光全身力气扯出那力量,用自己的内力包裹着远远的扔出去,砸向这墓穴的石壁。 轰隆隆!!!一声惊天巨响,这四壁开始塌陷,周围开始掉大块大块的石头。 “该死的……真的要死在这里和大哥作伴吗?”于欢欢搂着容长苏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落下来的岩石,感受着地面和头顶的摇晃,她郁闷自己的无力,“该死的身体!早知道那时候好好学东西!” 于欢欢抱着容长苏,将他护在自己的身体边上,无力的认命了:苏苏,若是你能活下来,再也不要忘记我了,好吗? 第446章 驼背老太 头顶一块一人多大的石头不由分说的就朝于欢欢砸了下来…… 于欢欢微笑着将容长苏紧紧护着,闭上眼睛,等待着痛苦和死亡。[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_._.說_._.網<<<$]只是,她等来的是身体忽然悬空,一股恐怖的气流拍开那些石头卷着她和容长苏飞快的离开那坍塌的洞穴,绕过几个弯道,来到一个宽大的石屋之内。 一个驼背的老太婆正坐在石屋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于欢欢。 “是你?!”于欢欢惊讶的望着眼前这个老婆子,脑子一阵飞转,想到了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你怎么会在这里?” 驼背老太婆形容枯槁,像极了将死之人。若不是于欢欢之前见过她,一定会当她是这里的孤魂野鬼的。 那驼背老太婆的目光落到了容长苏身上,看了许久,才落到于欢欢身上,瞧了瞧她嘴角干涸的血迹,拉扯出一个极度诡异的微笑:“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于欢欢!” 她就是那个被奇介冷卉困在藏书阁守护密室的老婆子,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是那脊背有些砣,人似乎也已经很老很老了。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于欢欢瞧着这老婆子的眼神就头皮发麻,现在她连一丝一毫的反抗力气都没有,况且身边还躺了一个容长苏呢,“当初要不是我将你从奇介家放出来,你怎么有机会站在这里?你……你可不能恩将仇报!” “呵呵……恩将仇报?!”老婆子嘲笑了一声,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于欢欢说的这些大道理,而是略带好奇的瞧了她一眼,“没想到你第一次用控魂术做这么难的事情,居然没有被反噬,不亏是用引灵链养护出来的孩子!” 于欢欢吃惊的瞧着老婆子,不解:“你怎么知道我娘在我出生的时候做的事情?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婆子瞧了瞧容长苏,笑着说道:“他快要醒了!我也该走了!我是什么人在你出去古墓以后就都清楚了,不着急,不着急……” 说着,她那形同枯木的身体飘然而去,不卷动一丝风。 于欢欢望着那老婆子消失的位置,想不明白好多东西,不过也不愿意去深想,转头俯身查看容长苏的身体,对上一双忽然睁开的漂亮眸子…… “于欢欢 !怎么又是你!”容长苏躺在地上对着于欢欢不悦的蹙眉,“不要距离本王这么近,我瘆的慌!” 于欢欢一听容长苏叫出自己的名字了,笑着一把搂过他,激动的满脸泪水,就像是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在意:“太好了,太好了!苏苏,你终于认得我了,你终于认得我了!” 容长苏一把推开于欢欢,感觉自己身体传来散架一般的痛意,心中狐疑,抬头开始环望这件石屋。( )半晌,他收回那淡淡的略带高傲的目光,瞧着于欢欢,缓慢的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把本王带到这里来?我说过,不会接收你的香囊的!” 呃……于欢欢瞧容长苏那副模样,脑子又当机了一下下,半晌,她缓缓上前用手在容长苏的眼前晃了晃,然后指着自己问道:“我是谁?” 容长苏那双淡漠的眉眼中掩埋着一丝不爽的情绪,看也懒得看于欢欢,微微推开她的手臂开口道:“于家二小姐,求求你不要闹了!” 他知道这丫头智力不怎么样,可是也没有想到她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呀! 于欢欢听到容长苏说这句于家二小姐,整个人高兴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傻乐,瞧着容长苏的眼神也色眯眯的。 容长苏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心中一阵厌烦,脸上却依然是淡淡的表情,平静的就像这张脸不是自己的一般。他低头瞧了瞧自己湿哒哒的身体,尴尬的别过脸,想要运功将身体烘干,一用内力就感到身体痛的难受。他只好作罢…… “呵呵,那你知不知道你是谁?”于欢欢高兴的望着容长苏开口问道,那模样可爱极了。 容长苏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火一阵大,转头想要吼人,却看到于欢欢闪耀着光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瞧着自己,漂亮极了,看起来一点都不呆。 呃……容长苏脸上的表情一滞,不知道说什么了。 “啵!”于欢欢趁机在容长苏的脸上落下一个美美哒的吻,笑嘻嘻的开口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叫容长苏了?” “废话!”容长苏终于反应过来,捂着自己被于欢欢亲的脸蛋,死死的瞪着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胸中的火气,“你这个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啊!!!” 于欢欢瞧着容长苏这副模样,心里美滋滋的,笑着看向他,一阵甜腻。 容长苏捂着脸蛋的手缓缓放下来,感觉自己被一个女流氓调戏了,完全压倒了他作为王爷的尊严和霸气,脸色黑的都要出水来。似乎……他的脑子失去了什么累赘和不好的东西一般,变得十分清明,那似乎是关于一个男人的沉重记忆。容长苏摸摸自己的脑袋,不解的摇摇头,他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我警告你于欢欢,以后不要在对本王做这种事!”容长苏瞧着于欢欢不悦的释放出自己王者的威压,继续说道,“不然就不要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于欢欢现在觉得连发怒的容长苏都特别的帅,特别的可爱。她笑嘻嘻的望着容长苏,身体一点点靠近他,看着他步步后移的模样,欢乐的开口问道:“那我倒是想要问一下,五王爷是要怎么对我个不客气法呀?是虐身,还是虐心呀……” “于欢欢 !!!”容长苏一把推开于欢欢,怒吼,“别以为本王不打女人!你要是再这样咄咄逼人,就不要怪……” “好了,不要吼了,嗓子都哑了!”于欢欢心疼的瞧了容长苏一眼,柔柔的开口说道,笑眯眯的眼神落到他脸上,一把抱住他的身体,大熊抱,“还是先把你的衣服弄干吧!” 于欢欢内力已经消耗过度了,可是她怕容长苏生病感冒什么的,强行提取自己内力,为容长苏蒸干衣裳。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传来的剧痛和喉头涌上来的腥味儿…… “别动!”于欢欢用力抱着容长苏,毋庸置疑的开口说道,嘴里的血因为她的说话而从嘴角流了出来,滴落在容长苏的胸口,若一副写意腊梅画。 容长苏瞧着那丝丝鲜血,感受着身上传来的暖暖气流,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只是那么死死的站在那里,往于欢欢的脸上瞧一遍,再瞧一遍,心里有个地方似乎变得柔软了起来。 “好了……”于欢欢笑着松开容长苏,大眼睛里满是开心。 容长苏刚想开口对她说一句什么,却感觉于欢欢的身体一软,顺着自己的怀抱往地上掉,他吓得一把捞起她,摸着她身上半干的衣裳,又瞧了瞧自己身上被蒸干的衣衫,心中升起一股子无名火。 “该死的女人!你就是想让本王欠你的吗!?”容长苏气的将于欢欢放在地上,想要运功替她疗伤,忽然就听着一阵脚步声朝着这边靠近。他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四下张望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到什么人。那脚步声似乎就停在石屋的门口,他起身去看,只见地上放着些野果和水,并没有瞧见什么人。 容长苏出了石屋前后左右找了一会儿仍然没有看到谁,俯身将食物拿进屋子里,却发现躺在地上的于欢欢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这……”容长苏的记忆里是以为自己被于欢欢给带到这里的,所有也并没有太担心,“走了也不打声招呼,真是个没有礼貌的丫头!” 他拿起那些野果就吃了起来,感觉无比香甜。 于欢欢醒来的时候又到了那个长满五颜六色果子的藤蔓面前,她狐疑的摇摇头,动了动自己的身体,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难道我刚才是在做梦?天啊!我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老是神神叨叨的……” “你没有做梦……”一声苍老的声音从藤蔓之中传来,带着些诡谲的气息,听得于欢欢浑身发毛,那声音停了一会儿,继续说,“不用找了,我就是这藤蔓……” 苍天啊,大地啊,如来佛祖,观音菩萨啊!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于欢欢对着藤蔓吞了吞口水,瞧了瞧四周,寻思着往哪个方向逃跑是最安全的。她以前可是在某个古人的书籍上看到过藤蔓吃人的话语来的…… “呵呵,现在才觉得我可怕吗?”那藤蔓缓缓散开,露出中间一具倒挂在墙壁之上的老太婆尸体,它的叶子轻轻抚摸着这具尸体笑着说道,“我们可是不止第一次见面了哟!” “你你你,你杀了她?!”于欢欢根本听不到那藤蔓再说什么,颤抖着身体指着那墙上驼背老太婆的尸体一脸恐惧的说,“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于欢欢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刀带着刺,没入藤蔓的心中,激起她曾经的那些回忆…… 第447章 极北之地 那藤蔓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枝桠忽然疯狂伸长,摇摆,怒吼:“是,我是杀了她!在很多年以前就杀了她!那也是怪她太过贪婪……能够走到极北之地的人都是具有几分真本事的天者,我一般都会给他们些东西送他们离去。[ 超多好看小说]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个天者……却妄图将我据为己有,所以我杀了她,抢占了她的身体据为己有!” 于欢欢的脑子一阵混乱,她感觉这信息量太大,自己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许久,她弱弱的开口问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极北之地?” 我去……她以为极北之地是个什么充满神奇色彩的地方,却没有想到是一方古墓,还是一方没有机关没有死尸,没有珠光宝气的古墓。 “是!”那藤蔓忽然收拢,缓缓浓缩,然后从那个驼背老太婆的身体上钻进去,朝着于欢欢缓步走来,“这就是极北之地!” 于欢欢吓得步步后退,生怕这个女人将自己生吞活剥,做成那个驼背老太婆一样的皮囊。她觉得自己长得这么水灵,这么漂亮,可不能叫那个藤蔓占了去而变成红颜祸水,引起天下大乱。 “你你你想干什么?”于欢欢的脑子被四脚蛇给挑战了以后再见这些诡异的事情已经完全能够很好的驾驭了,这一句问的虽然不够大气,却也是强打了底气开口的。 藤蔓赞许的瞧了于欢欢一眼,那双像死人一样的眼珠转动着打量了一圈她,终究还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若不是你之前在藤蔓面前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也不会出手救你,更不会叫你到这里来!” “话?”于欢欢已经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她的脑洞现在严重不足。 藤蔓那若枯骨的手朝着于欢欢伸了出去,吓得她脸色一白,动也不敢动,它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始给她讲起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被你娘困在那里吗?”藤蔓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脸上闪耀的是一股阴冷而鬼魅的光,“因为她太厉害了,厉害到可以控制我的灵魂!” 呃……于欢欢这一瞬间对于自己亲娘的崇拜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那藤蔓瞧了于欢欢一眼,讥诮道:“那也是在我刚刚使用这张人皮还极度虚弱的时候 !我本是这极北之地的守护者,不能随意离开,所以我用了这个人皮遮挡自己的气息挣脱了极北之地的束缚朝人间而去……” 于欢欢瘪了瘪嘴,低着头,不敢看藤蔓的眼神,心里想着——这家伙太厉害了,完全能看透她心里在想什么,不能瞧着它。 “只是那个时候我需要不停的杀人来补充自己的养分……”藤蔓笑着瞧了瞧于欢欢的小身子说道,“渐渐的,我喜欢上了用鲜血做养分!” 呃……于欢欢瑟缩了一下身体,尽量让自己不要在藤蔓的眼底显得那么的突出,抬头尴尬的笑着说道:“我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 藤蔓笑着瞧了于欢欢一眼,继续说道:“你娘也是个善良的姑娘,恼怒于我杀人无数……在我虚弱的时候将我收复,并且用那些个该死的人作为我的养分……” 这个似乎还有点理解!于欢欢点点头,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进入这神话故事的情节了,有些飘。 藤蔓似乎也不讨厌于欢欢,开始继续将:“我开始跟在她身边为她做事情,被她教着明辨是非,直到她料到自己快要出事以前用一个阵法封印我的体能和灵魂让我等待你!这样我既不能出去杀人,也不会消耗体力……” 于欢欢现在觉得自己的娘就是保洁、保安、送餐员,学徒、杂工、主持人,杀手、小三、捉妖师……全权代理,无所不能。上能飞天斗火龙,下能遁地找鬼蜮,恐怖恐怖。 “再一次被放出来的一瞬间我是极度享受那种自由和快感的……我想要再一次去杀人,去肆意妄为……”藤蔓说道这里的时候,那双昏黄的老眼直直的望向远方,仿佛在思念什么人一般,“可是我每次下手的时候都开始去考虑所谓的是与非,我变得优柔寡断,不再肆意妄为,身体也受不了人间的气韵,再次冲破极北之地的印记,回到了这里……” 于欢欢听到这里,神情一松,抬头瞧着藤蔓,心里也变得愉悦起来:“这么说的话,你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哟……呵呵,那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呀?” “说吧!”藤蔓对于奇介冷卉的女儿似乎有着什么情感寄托一般,并没有像那么严厉而冷漠的说话,“我会告诉你的!下一个守护极北之地的生命已经在周围产生了,这里不需要我了!” 于欢欢笑着开口:“我想要找一种可以起死回生的神药……我朋友啊,她吧啦吧啦(此处省略一万字),所以,麻烦你告诉我这药在哪里好不好?” 藤蔓听完以后深深的望着于欢欢,眼神落到了她受过伤的指头上面,凝眉沉默了许久。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压抑,两人就这样盯着对方,不说话。 于欢欢不是不想说话,是不敢说话。 藤蔓是在思考很多很多东西。 许久,许久…… “那个……实在不可以就算了吧!呵呵,就当我没说,当我没说!”于欢欢估摸着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摆着手,一个劲的开口说道,“不如我们来愉快的聊聊天吧……那个你不觉得这个古墓很奇怪吗?没有机关没有死尸,没有杀机四起,就这么单独的躺在这里,就像是等着人来探索一样。” 她觉得就差没有在这个古墓面前立上一个牌子,写上:五块钱一位,拍照另外付账,探究石室的另外交钱。 藤蔓不知道于欢欢脑子里想着这些鬼东西,重重的,严肃的瞧了她一眼,说道:“你以为这个古墓真的这么简单这么容易?若不是我用幻术每次让你只看见正确的路,将你引入这里,你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 呃……于欢欢呆呆的瞧着藤蔓,心中一阵感激。她忽然觉得它的驼背也不丑了,它那如枯木的模样也不是那么难看了! “谢谢你!”这一次,于欢欢是说的真心的,“要不是你,我和苏苏早就死在了这里!” 藤蔓的身体微微一震,瞧着于欢欢,眼中似乎在挣扎着什么,半晌才开口说道:“罢了罢了,我也活够了!刚刚诞生的守护者还要多亏你的血呢,算是我欠你的!” 于欢欢对于藤蔓忽然出口的话有些不解,直直的望着它,觉得自己已经找不到话说了。 “你刚才从容长苏身上抽离的那股子魂力似乎带着些漠北的气息……真是奇怪!”藤蔓凝眉说着便伸手从自己身上摸出一个果子交给于欢欢,“你把这个吃了,对你有好处!我给你护法!” 于欢欢感觉自己像是误闯奇幻之地的灰姑娘,得到的都是些大神的帮助啊!于欢欢笑着弯弯眉眼,想到:有时候什么能力和努力都比不过命好!看看,她这命,多好!她一把抓过那看上去诱人的果子一口吞下。 “好甜……”于欢欢舔舔嘴角流出的汁液,意犹未尽,可怜巴巴的瞧着藤蔓,似乎想要再多一个。 藤蔓那双苍老的眼眸中闪耀过一丝不悦。于欢欢立即蔫巴了。她低着头瞧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该说什么…… “呃……怎么回事?”于欢欢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承受着恐怖的内力撞击,那样的痛楚让她恨不得晕倒过去,却又清晰的感受着,“藤蔓婆婆,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啊?!你要杀我……啊……也不用……好痛……也不用这么对我啊!” “屏气凝神,气运丹田!”藤蔓一把扯过于欢欢,那只被一层薄薄皮肉包裹的手臂搭在于欢欢的后背上,对着于欢欢认真的说。 慌乱中于欢欢感受到背部传来一股子温和的力道,身体好受了一些,又听到一个引导自己的声音,不由的便按照指示去做。 石屋之中,容长苏吃过那些果子以后感觉身体十分舒服,躺在地上没一会儿就睡熟了过去,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古墓里陷入了平静,与外面的世界相隔的太过遥远,叫人产生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太阳落下又升起,一天的时间悄然而过,古墓里仍然是两幅定格的人物画卷。一个男子躺在石板上沉睡,身上的白衣破了许多洞和口子,却丝毫影响不了他高贵的气质,画面恬静而和谐。 另外一边,画风陡然变得诡异。 一个长相丑陋的老婆子手搭在一个姑娘的背心,蜷腿而坐,像极了死去的人,没有丝毫的生人气息。那女娃娃红润的脸蛋和驼背婆子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十分惊悚。 忽然,那仿佛已经死去的老婆子微微一动,缓缓收回枯树枝一样的手臂,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缓声道:“是你这丫头命好……” 第448章 回生之药 那老婆子外面的一层皮似乎已经撑到了极限,从手臂微微碎裂,一片片落到地上变成了干树皮一样的薄片,飘飞开去,露出里面若人形的藤蔓。[ 超多好看小说] 藤蔓绵延开去,缓缓铺满整个墙面爬了上去,像极了一副美丽的图案。它身上原本结着的五颜六色的果实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那漫天弥漫的绿油油枝叶和枝叶掩映之中血红色的人形葫芦果。 坐在地上的于欢欢也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自己身体里似乎涌动着生命一样不停歇的内力,她不解的转过头,瞧着那消失了光华的藤蔓,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蛋:“那个……谢谢啊……其实你的果子长得很美的!” “我也活够了,该经历的都经历了,没有什么遗憾了!”藤蔓说话的口气带着一股子视死如归的释然,“这点果子还没什么……” 于欢欢本来以为藤蔓这么说就要死了,听到后面一句,脑子一抽,一口气都哽咽住了。 藤蔓的枝叶微微摇动,发出一声苍老的低哑的愉悦笑声:“呵呵……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了!谢谢你啊,丫头!” “呵呵,不客气,不客气,我别的技能没什么,装傻充愣天下无敌!”于欢欢笑呵呵的朝藤蔓摆摆手,脸上的表情有些僵。 藤蔓那枝叶轻轻往于欢欢身边伸张,微微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些亲昵和喜爱。它似乎很喜欢她,也许是因为她是她的女儿,也许是因为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真身时候说的那些话,也许仅仅是因为她能逗自己笑,也许因为她累了…… “答应我,永远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的存在,更不要告诉别人真正的极北之地是什么!”藤蔓微微晃动,传来一声威严的声音压迫着周围的空气。 于欢欢的身体微微晃动,有些怕怕的瞧了藤蔓一眼,一个劲的点头:“我保证绝对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你的!” “包括那个似乎叫容长苏的男人……”藤蔓说话的声音有些重,更有些沉,似乎要将这些话定在于欢欢的脑子里一般,“不然对你来说会是灾难!” 于欢欢沉默的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稳稳的点点头,她似乎明白了一些关于神话传说和未知世界的东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忽然,藤蔓的枝叶一阵涌动,一股劲风狂舞着朝于欢欢而来,在她的身前绕开,往容长苏所在的石屋里面飞卷而去。 “藤蔓婆婆,你要干什么呀?!”于欢欢惊呼着,生怕被那股强风不小心卷到,“你可别误伤了本宝宝呀!” 藤蔓的枝叶似乎慈爱的抚摸了于欢欢一下,似乎没有,它直接将容长苏给带了过来,放在于欢欢的身边。 于欢欢一把扶着容长苏,瞧了一眼担忧的呼唤道:“容长苏,你醒醒,你怎么了?” “不用担心,他不过就是睡一个好觉罢了 !”藤蔓的声音再次响起,枝叶缓缓往回缩小而去,分开那浓浓的密叶,露出那个红色的人形果实,“这个就是你要的起死回生的药!摘掉拿去吧……” 于欢欢诧异的瞧着藤蔓,总感觉它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带着些濒临死亡的善意。她犹豫了一会儿,傻乎乎的摇摇头,不愿意上前。 “你不是要救你的朋友吗?”藤蔓的声音有些颤,似乎带着些哽咽的哭腔,又好像本来就那么低哑,它朝着于欢欢缓慢伸长了一些,将那可人的果实递到她的手边,“傻孩子,这是你该带走的!” “我摘了它,你会怎么样?我听说妖怪都是……” “你不摘它,终究有一天还是会有别人来摘它……”藤蔓的话带着些悲凉点点映入于欢欢的心中。 瞧了一眼怀里的容长苏,于欢欢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遍那漂亮的果实,慢慢的拉拢到自己身边,微微的瞧了瞧它身上的血色流光,小心翼翼的摘了下来,放在怀里收好。 那果实一离开藤蔓,它就像是失去心脏一样,开始慢慢的萎缩,后退:“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这里有什么……” 藤蔓几乎是歇斯底里将这句话喊出来,然后发出一股子劲风卷着于欢欢朝着极北之地的外面而去。它的枝叶也随着最后能力的使用缓缓萎缩,最后完全枯萎,爬在墙上,就像是一个干枯的图案。 于欢欢和容长苏被这股子风卷着飞跃狂乱的雪花,平稳的落到了一处树林之中。容长苏也从沉睡中醒来,瞧着于欢欢,脸色有些红。 “欢欢……”容长苏搂着她,笑的一脸惊喜,“真的是你,欢欢!呵呵!你没事吧?你从边塞逃回来了吗?雪儿呢?” 呃…… 于欢欢瞧着容长苏,呆了一会儿,笑的有些傻乎乎的:“是啊,我逃回来了!雪儿被师傅带回隐世了!” “这里是哪里?不是五王府呀……”容长苏搂着于欢欢缓缓起身,环望四周,带着些淡淡的疑惑。 于欢欢在容长苏的怀里拱出个脑袋远望,居然看到不远处就是那绵延不尽,天然刮着刀割般疾风的月火山。那一点点透亮的白色从风中落入于欢欢的眼中,似乎有些熟悉,脑子里好像想到了什么,仔细回忆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们往那边走吧!”于欢欢笑着靠在容长苏的怀里,感觉十分的舒服和安全,似乎觉得他有一个世纪都没有这样抱过自己了,“呵呵,苏苏,再见到你,真好!” 容长苏的眼角也有些湿润,紧紧的搂着于欢欢,一字一顿的说:“欢欢,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就算是到了下辈子也不要分开了……” “好~”于欢欢笑着伸出手来搂着容长苏的脖子,甜甜的回答了一声,“再也不分开,不管是去边塞还是斗漠北,都不要分开!” 容长苏一听于欢欢提了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名字,脸色微微一沉,搂着她的手紧了紧,脚下的步子也迈的快了一些:“漠北是谁?” “是……”于欢欢大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是面具男啊!丑的要死,品德又差劲,还觉得全世界都欠他的超级渣男!呵呵,苏苏,你不会这个也要吃醋吧?” 容长苏的脸上爬上了笑意,搂着于欢欢的手放松了一些,一双淡漠的眼眸轻轻俯视着怀里的小女人,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十分浅的笑容 。 刹那间,于欢欢感觉自己嘴角有什么不明飞行物流出。 “呵呵……傻丫头!”容长苏笑着瞧了瞧于欢欢花痴的模样,转头用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袖子擦掉她嘴角的口水,“不要用这种眼光看为夫,我会以为你在诱惑我!” “咦,相公,你不洁癖了呀?居然连人家的口水都不嫌弃,真是让人家好羞涩呢!”于欢欢的眉眼弯弯,笑的满脸揶揄,手紧紧搂着容长苏的脖子,说道,“是呀,我就是在诱惑你丫,呵呵,这么明显,相公都没有看出来吗?” 呃……容长苏的眉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瞧着于欢欢那副摇尾巴小野狼的模样,目光变得柔和,搂着她满足的继续走。 “我去,你是圣人吗?为妻都说了我在诱惑你耶……”于欢欢对于容长苏如此冷淡的表示感觉到十分百分十百分的不舒服,嘟着嘴开口说道,“难道是觉得我没有魅力了?你不会是看上哪个妖女了吧?” “哪个妖女?”容长苏笑着问 “菊花残啊!” “哪个?” “花残!” “花残是哪个?” “呃……算了,当我没说!” 于欢欢觉得思维不在一条轴上的两个人交流起来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代沟啦。她瘪着嘴瞧着容长苏,不言语。 容长苏却是满足的抱着她健步如飞的在树林中穿梭。 “什么人?!”容长苏的耳朵一动,脚步一顿,瞧着丛林中的某个位置大声吼道,脸色变得凝重。 于欢欢一听容长苏吼,心里一阵害怕,生怕又遇到什么四脚蛇啊藤蔓啊这种不明生物的袭击,她的小心脏刚刚平复下来,再也经不起这么恐怖的故事了。 容长苏将于欢欢放到自己身后,保护着她缓慢的朝前迈步。 忽然,一根飞箭朝着他们直射而来,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飞刀暗器,弄得于欢欢躲的手忙脚乱。容长苏脸色凝重的沉着应对…… 树林之间忽然冲出一个人,在瞧到容长苏和于欢欢的那一刻,手中的暗器尽数关闭,人也瘫倒在地上,神色喜悦:“呵呵,原来是你这小子……” 容长苏狐疑的瞧着那个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大汉,一脸迷糊。 于欢欢从容长苏的身后探出个脑袋,瞧着那个人,微微蹙眉:“相公,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好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见过?”容长苏的记忆力向来是极好的,若是他见过的人,十有**会记得,他仔细瞧了眼前的大汉一会儿,摇摇头,“本王没什么印象!” 猛地,于欢欢从容长苏的身后跳出来,飞快朝着那个人跑去。 第449章 不是漠北 容长苏慌忙伸手,却只碰到于欢欢的一个衣角,他吓得脸色一变,微微凝神,防备的瞧着那个汉子。[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_._.說_._.網<<<$] “是你,那个铁匠对不对?”于欢欢兴奋的一把抓住受伤人的手臂,瞧着他浑身肌肉,小脸一阵唏嘘,“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强壮!” 大汉无奈的摇摇头,瞧了瞧于欢欢:“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 “那当然!你送给我那个狼牙棒好用的不得了,可惜在极北……冀北那里……弄丢了!”于欢欢吓了一跳,差点口快,“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人家都喜欢叫我大铁手……”壮汉笑着瞧了一眼于欢欢,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到她身后不远处的容长苏脸上,闪过一丝不解,“那小子,不记得我了吗?呵呵,也难怪,是不是他身上的煞气又发作了?” 于欢欢赶紧给大铁手使眼色,让他不要告诉容长苏这些。 果然,容长苏听到大铁手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沉重,瞧着他的目光也微微有了些改变:“你认识我?什么时候?” 大铁手微微笑了笑,瞧着于欢欢,一脸慈爱,他的身体已经虚弱不堪了,有些事情也是该让于欢欢知道的时候了。他上次去尘世找奇介冷卉就是想要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却没有想到她已经死了,他本就不愿意让于欢欢再牵扯入这些事情的纷争之中,却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的轮回…… “其实,你不是现在那个漠北的女儿……”大铁手笑着拍了拍于欢欢扶着自己的手,一脸正直的透过她瞧着一个遥远的位置,“真正的漠北早就已经毁容了!” 什么?!!于欢欢惊得一屁往后仰,坐在地上,傻愣愣的瞧着大铁手,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脑子里浮现出的是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她觉得自己现在是小蝌蚪找爸爸…… 容长苏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似乎浮现出来一些梦境,一圈圈的轮转化成一个人的名字:鬼面!他抬头瞧着大铁手,知道他对于欢欢和自己没有恶意,便缓步朝着两人靠近。[ 超多好看小说] “此事说来话长……”大铁手瞧了于欢欢一眼,终究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能在有生之年将这个秘密说出来,“这还得追溯到三十多年前,你娘刚刚五岁历练完成回到奇介家族的时候……” 果然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啊!于欢欢摸摸自己的鼻子,想到“三十多”这个数字,心里一阵无奈 。 “那时候我还是机关术家的罪人,不小心被一个武功高强的驼背老婆子攻击,我用暗器伤了她,自己也受了伤,正好被你娘搭救!”大铁手瞧了一眼于欢欢继续说道,“那个婆子在身体虚弱的时候也受了你娘的恩惠,将她一并带走了。” 于欢欢脑子里浮现出藤蔓的模样来,手不经意的伸到自己的胸口摸了摸那个人形模样的红色果子,心中暖暖的。 “在路上不巧遇到了一群武功高强的强盗……”说到这里,大铁手无奈的瞧了容长苏和于欢欢一眼,“我和老婆子都受了伤,冷卉年幼又独木难支,终究是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于欢欢听着这个故事,有点想要打哈欠,却一直忍住,她觉得这个大铁手也真是够啰嗦的,老实告诉她爹是谁不就行了,非要整这么多有的没的。 容长苏瞧了一眼于欢欢,蹲下身子伸手拉过她,呼吸有些重,似乎感觉自己曾经知道一些关于这个故事的原委。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灰袍公子飞身而来,脸上挂着坏坏的笑,望着冷卉,开玩笑的问道‘你这个长相平平的丑丫头真是难看呢!呵呵,不过本公子就是喜欢猎奇,你若是答应长大以后嫁给我,我就救你,如何?’”大铁手停下讲述,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似乎有些承受不了身体的痛楚。 容长苏担忧的开口:“前辈,还是让我……” 大铁手摆摆手,瞧了一眼眨着大眼睛,期待后续故事的于欢欢无奈的摇摇头:“冷卉为了我们自然是答应了!那公子也真的把我们救了!对他来说,这或许只是一个玩笑,对冷卉来说却是赔上了一生。” “怎么会?!这公子最后死了呀?”于欢欢听爱情故事的时候,整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似得,十分来劲。 “没有!”大铁手接着说,“你娘十二岁的时候再次见到了她记忆中的这位公子,那个时候他也是穿灰袍,背上却多了一把古刀,别人都叫他刀客漠北!” “我去……”于欢欢觉得狗血,不过还是眨着眼睛想要听下去。 容长苏的心却是没来由的一抽,脑子里渐渐浮现出来了一个梦境,似乎有些真实。他使劲的甩甩脑袋,继续聆听。 大铁手没有注意到容长苏的不对劲,笑着朝于欢欢点点头,说道:“的确有点狗血!不过她们确实相遇了!那个时候你娘还不懂什么是****,只是想要多了解这个叫漠北的男人。她觉得他和记忆里的那个男子差别好大,也觉得变得好冷,不过她依然跟在他身边,风餐露宿,陪着他生活……” “我娘真的是太厉害了!追男人比我还厉害!”于欢欢侧头一把拉过容长苏笑嘻嘻的问道,“你说是不是?” 容长苏的脸色有些白,似乎身体不大舒服,却对着她点头。 于欢欢沉浸在故事的爱情中,没有注意到容长苏表情的异常,笑着开口问大铁手:“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他们互生爱慕……”大铁手想到奇介冷卉在那些守护奇介家族的日子为漠北做的那些事情,就只能化作永远的遗憾,“后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怎么……会这样……”于欢欢不相信自己的娘会是有目的的接近漠北,更不相信她是害了他娘亲的凶手,“不是的,大铁手伯伯,不是的 !你告诉我,故事不是这样的!” 容长苏的手紧紧掐入肉里,似乎在控制什么强烈的情绪。 大铁手伸出布满青筋的有力大手摸着于欢欢的脑袋,一脸认真的笑着说道:“当然不是这样的!在你娘离开隐世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情……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一切都错了!你娘爱上的漠北并不是救她的那个公子!” 容长苏听到这里,呼吸一滞,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脑子里有什么恐怖的力量在翻涌冲撞着他的身体。 “不是?”于欢欢也吃了一惊,“我娘认错人了?” 大铁手点点头,说道:“我也是在他离开隐世以后偶然瞧到一个鬼面人老是鬼鬼祟祟的在奇介家族外面瞧,然后跟他动了手,才得知事情的真相!” “鬼面人?!他就是被毁容的漠北,我真正的亲爹?”于欢欢的心一阵颤抖,似乎觉得自己更接近真相了,“他人呢?他人在哪里?” 大铁手伸手拉了拉于欢欢,禁锢她有些激动的情绪:“欢欢,你先不要着急!他现在还在漠家大公子漠南的手中!” “漠南?”于欢欢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表情,愣了愣。 “是啊,漠南!”大铁手摇头说道,“他和漠北是孪生兄弟,长相本就极度相似,况且师哥多年,也难怪冷卉会认错……” 容长苏的嘴角已经浸出了丝丝鲜血,他丝丝的盯着大铁手,眼神染上了恐怖的煞气。他努力一咬牙,那煞气又被逼迫回去了…… 于欢欢这一次是真的吃惊了,原来她娘要找的是漠南,接过错喜欢上了漠北。 “奈何漠南后来也喜欢上了你娘,背着漠北三番四次求爱都被拒绝了。你娘说她的心已经回不去了……”大铁手无奈的摇摇头想到漠北和奇介冷卉那揪痛的爱情,只能说造化弄人,“后来,漠南就恨上了抢了自己女人和家族权利的漠北,用计让他和你娘之间产生误会,最后闹到生死相杀的境地,逼走了你娘!” 于欢欢的心一遍一遍痛着,为自己的爹也为自己的娘…… 容长苏的心似乎也痛着,他感觉这个漠北似乎曾经就是自己,那样的切肤之痛…… 大铁手的心也痛着,仅仅是为了奇介冷卉而痛…… 三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大铁手才悠悠继续开口了:“冷卉走了以后,漠北中了漠南的诡计毁掉了面容,并且被漠南抢走了家族的权利。他成了一个不知名的废人!漠南嘲笑着告诉漠北必须守护着漠家,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小时候离家出走欠漠家的……” 于欢欢恨急了这个漠南,简直觉得他没有人性,捏紧拳头:“这个渣男!” 容长苏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痛苦和纠缠,大手伸出一把抓着于欢欢的肩膀,一把抓住大铁手扔出老远:“走,快走!我控制不了心中的怒火和杀意,快走!” “不,容长苏,我不走!我不相信你会杀我!”于欢欢被扔落在远处,打个滚起身,就要朝容长苏跑过去,却被大铁手一把拉住。 第450章 逃离树林 “我们快走!他的煞气发作脸矮人族和奇介家族都能灭掉,又怎么会认识你?”大铁手忍着胸中的痛意,一扯着于欢欢朝树林深处跑去。 “不!”于欢欢痛苦的声音响彻整个树林。 那边带着人搜查大铁手和容长苏的炼狱社人马正好听到了这一声惊呼,纷纷朝着容长苏的位置奔袭而去。 大铁手捂着于欢欢的嘴飞快跑了一阵,找到一个宽大的石头缝隙,拉着她躲藏了进去。 于欢欢的眼神空洞,目光直直的望着前方,不发一言。 “丫头,我估计活不了多久了!”大铁手笑着瞧了瞧于欢欢,开口说道,“我给你说,漠南现在已经领着所有的隐世家族跟琼楼阁对立了!他也不会放过你和容长苏的,你要是出了这林子就带着容长苏往琼楼阁投奔而去,知道吗?” 于欢欢的眼神依然空洞,仿佛没有听进去一个字。 大铁手拉了一把于欢欢,继续压低声音说道:“我和容长苏之前是中了漠南那个狗、日的计谋去后山救你……还好是琼楼阁的人出马救了我们……只可惜,我们后来又被追杀,大家都走散了。我带着容长苏入了这林子,一路逃,却依然逃不过炼狱社的追杀。他也不小心落入了一条湍急的瀑布里……” 大铁手说话开始大喘息,似乎已经承受不了身体的疼痛了。 于欢欢依然一动不动的从石缝中直直的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丫头!”大铁手的声音重了一些,继续说道,“这外面都是炼狱社的人马,你一定要小心着点!现在,你呆在这里,我去引开他们!放心吧,容长苏发狂起来,这里没几个人伤得了他。” 说着大铁手最后瞧了于欢欢一眼飞快从石头缝中窜了出去,开始往远离于欢欢的方向飞奔而去。 于欢欢的眼眸一动,身体一抖,伸手去抓大铁手已经来不及了,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发出一个音节,眼睁睁瞧着他没入树林深处。她的脑子里全是这些天经历的东西还有大铁手告诉自己的消息,整个人都快要疯狂了。她现在也好像要像容长苏一样失忆一下,回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 中听着远远传来的喊杀声,心里一阵揪痛。 “不行!我不能这样!”于欢欢捏着拳头,摸着胸口的果实对着自己说,“我要为果儿带回药,我要替苏苏解开煞气的干扰!” 她倔强的从石缝中走出来,望着有动静的位置飞跑而去 。 顺着声音的方向过去的时候,于欢欢只看到地上留着些新鲜的血迹和一些横七竖八的草木,并没有见到任何人。她狐疑的顺着血迹往一个方向飞快探测而去,渐渐的看到了一些炼狱社杀手的尸体。她的心微微一紧,步子迈的急促起来:大铁手,你不要有事啊!我真的不喜欢欠人家的,更不喜欢内疚!这一生我命太好,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恩惠,下辈子会遭报应的! 喊杀声渐渐变得清晰了,似乎听得出来兵刃相接的叮当声。 “大铁手,我来帮你了!”于欢欢飞快往前跑,见到的全是炼狱社人的尸体,后面渐渐变成了修罗阁的人尸体,铺排堆积,看的出来经历过一场惨烈的诛杀。 她观察过这些尸体,都是被人一掌拍在胸口震碎心脉而死的:怎么会死的这么相似?大铁手明明已经受伤了呀,出手怎么还这么干净利落? 于欢欢飞快朝那边跑去,心中越发慌张,当她拨开丛丛树枝和杂草见到前面画面的那一刻,心微微抽痛。 那个长发飞扬浑身是血却依然疯狂杀人的不是容长苏又是谁? 他一掌拍死了最后一个朝自己攻击而来的杀手,身体内的力量又再一次消耗完,缓缓跪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不!!!”于欢欢吓得清醒过来,一个蹿身跑到容长苏的面前一把搂住他的身体紧张的呼喊,“容长苏,你没事吧?痛吗?你说话啊,你告诉我呀!” 于欢欢颤抖着手缓缓拂过容长苏的脸颊,神情悲戚,她像是一只嘶喊的幼兽,声音沙哑恐慌。她将脑袋深深埋进容长苏的血衣里,脊背上浸满汗水。她一直都是坚强的,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这一刻,却无助极了,像是一个在大海里落船的溺水者,只能被无边无际的海水淹没,找不到出路。 她的悲伤太深太沉重,似乎已经忘记了整个世界,脑子里只有容长苏站立在无数尸体之上将最后一个黑衣人拍死以后倒下的画面,无数次的慢动作回放。 “哟哟,真是感人呢!”一个嘲讽的,妖媚的,冷艳的,无情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居高临下的俯视和批判,“你们之间的爱情似乎很美好,美好的让我忍不住想要亲手将它生生撕碎!” 于欢欢的身体一僵,转过头来,瞧着不远处的花残,目光渐渐变得深邃,带着浓浓的仇恨:“我从来都是一个大度的女人!对你,我没法原谅!” “呵呵,我恰恰相反!”花残那双妖媚的眸子里闪耀着浓浓的杀意,嘴角却是带着丝丝笑容,残忍的有些叫人恐惧,“我向来都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小气女人,对你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我真的很想要你手里的那个男人……” 花残说完掩嘴轻笑,用她红嫩的舌尖轻轻****自己玫瑰色的唇瓣一脸淫迷。 于欢欢被花残最后这句话气的身体颤抖,瞧了瞧容长苏,又瞧了瞧她身后那么多的黑衣杀手,勾起一个十分唯美的笑容:“花残姑娘,我们玩个游戏如何?” “呵呵,你觉得我会跟一个俘虏玩游戏吗?”花残瞧了于欢欢一眼伸出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将自己耳边的鬓发撩开,悠悠说道,“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会跟我玩怎样一个游戏呢?说来听听!” 于欢欢笑容依然甜美,似乎刚才那个竭斯底里呼叫哀鸣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自己。她缓缓放下容长苏,起身站立在他前面,说道:“放我离开……” “呵,你是脑子受刺激了吗,居然想要我放了你?”花残仿佛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胸前的波涛都微微颤动,“我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事情,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 “你恨他吧?”于欢欢并没有理会花残的嘲笑,继续说道,“以你的处世风格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他才对呀,可是你却没有 !说明你心里还是爱着他的吧?!如果我有办法让你和那个人在一起呢?” 花残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变成了怒气:“你以为我还会被你控制吗?” “呵呵,有心魔就会被我控制,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于欢欢话音一落,那双眼睛变得没有焦距,射出来的眼光仿佛具有实质性的杀伤力一般叫人灵魂害怕,“放我走吧!放我走你就会不那么痛苦!” 花残的心在挣扎,那手中紧紧捏成拳头,似乎在和什么东西做生死较量。她那美丽光洁的额头上渐渐布满汗水,颗颗滴落下来…… 于欢欢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全新全意去试着操控花残的意识。 “不好,她是控魂师!”周围一个修罗阁的小头目大吼一声,对着杀手们说道,“我们一起上,将她活捉回去立功!” 刹那间,各种兵器和内力朝着于欢欢袭击而来。 她意念一动,周围似乎冒出一层薄薄的气韵光环,就像是红杏那种一样,能够将周围的一切攻击都阻隔在外,不能攻破。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忽然进步这么大,几乎已经直逼大师兄!”花残在心里吃惊的瞧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 于欢欢裙带飞扬,那小小的个子在这一刻似乎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力量,气撼山河。 周围的杀手对于欢欢身体里冒出来气韵罩一阵唏嘘,商量了一会儿,只好集合众人之力对合击。 于欢欢的手指一动,一股控魂之力朝着花残的脑子飞去,她脸色凝重,另一只手微微伸出强行提气抓住身后的容长苏趁着敌人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飞身逃离而去。 花残的意识在跟于欢欢的控魂之力搏斗中,呆愣的站在那里…… “追!”修罗阁的小头目瞧了一眼花残对着一行杀手下命令。 于欢欢搂着容长苏飞快逃离,脸色微微有些苍白,那飘飞的衣袖凌空飞舞,像极了天上的女神。 一路朝着一个方向快速逃离,远远的瞧见一个村庄,于欢欢刚刚想要进去,就闻到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她脸色一变生生在空中变换身体折了一个方向快速飞离而去。 容长苏一直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熟了一般。 “你们说那个什么容长苏到底长得什么三头六臂的模样啊,居然杀了我们家那么多武功高强的门人……”底下的管道的马车上传来一个于欢欢有些熟悉的声音。 碰咚!于欢欢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了,照准了马车直直的砸了下去,生怕没地上没有垫背的东西。 第451章 我是客人 “哎哟!”马车里面发出一声哀嚎。<strong>ong> 于欢欢此时正压在一个肉嘟嘟的垫子上,没有受一点伤。 “哎哟!”马车里再次传来一声虚弱了一些的哀嚎。 于欢欢刚刚撤离身体,等着慢自己一些的容长苏落下,正正的再次砸在那个肉垫子上。 “胖子,你没事吧?”于欢欢将容长苏从那人身上扶下来放平躺在马车上的软座上,问着地上软瘫成一团的胖子公子,“呵呵,不好意思啊,我见着熟人一时激动就从天上掉下来了。” 马车忽然一顿,外面的人匆忙过来查看,瞧到马车里面的一幕,呆愣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那下人才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公子,您没事吧……” “哎哟喂,你说呢?还不快点把本公子找个好的马车……这骨头都折了!”胖子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对着下人有气无力的吼道,“快点啊……” 于欢欢笑着望向那些投来好奇目光的下人,瞬间,换上了一副似乎很专业的情绪,对着下人说道:“别,别,别,千万别动他!据我判断这位公子估计折了不止一根骨头吧,要是胡乱动弹弄得骨头再次错位什么的,医者来了就更加不好整啊!” “你是医者?”下人狐疑的瞧着这个姑娘,又瞧了瞧躺在里面浑身是血的容长苏,一脸不解。 “呵呵,好说好说!小女子就是闻名江湖的红杏公子的小徒弟,这位正是我刚刚医治好了的病人!”于欢欢对着几个下人拱拱手一脸谦虚的说道。 那些个下人狐疑的瞧了瞧没有天花板的马车,沉默了一会儿,一脸为难的瞧着胖子。 胖子被压得侧着脸贴在地上,看不见于欢欢的长相,听声音确实觉得有些熟悉,一时间又不怎么想的起来。寻思着于欢欢刚刚说和自己是老相识,也就信了,他对着众人吩咐道:“快点赶车,到家族了叫个医者来好好给本公子看看!” “是,公子!”下人们领命转身离去。 然后这一辆没有车顶的马车就领着于欢欢和容长苏明目张胆的穿过了炼狱社和修罗阁的封锁线,安全的抵达了胖子的家里。 马车一到,下人就匆忙找来医者给胖子瞧病。<strong>ong> 于欢欢弱弱的缩着脖子,不敢造次,生怕被人家医者看出端倪来。 “还好还好没有乱动,我这就给公子包扎复位!”医者赞许的瞧了瞧几个下人,点点头说道,“要是你们移动了他,会麻烦很多!” 这下这些下人瞧于欢欢的目光变得尊敬起来了,弄得她都有点飘。 “呵呵,害的谢谢这位不知名的姑娘!”胖子偏着脸说道,“这位姑娘医者仁心,不如就留在我府上休养几日去去旅途劳顿,再走不迟!” “好呀!”于欢欢连虚伪的客气都没有听出来,直接答应了。 周围的人暴汗 。 于欢欢在众人有些惊讶的目光中扶着昏睡的容长苏绕过胖子,跳下马车,大摇大摆的朝着胖子的家里走去。 胖子的脑子似乎真的不怎么好使,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伤势由谁造成的了。 “这房子好大啊,装修的也漂亮,不错不错!”于欢欢扶着容长苏边走边品头论足,一脸女主人的架势。 下人有些不解的拦住于欢欢,瞧了一眼她扶着的伤患,迟疑着开口问道:“不知姑娘您是什么人,为何擅入我们府上?” “擅入?!”于欢欢微微拔高音量,一脸不乐意的瞧了瞧那个小丫鬟,顿了顿,微微笑着说道,“你是这府上的丫鬟吧?我是你们家那个胖公子千方百计留下来做客的医者,现在麻烦你带我去你们的客院休息一下,这位是我的病人!” “公子回来了?”小丫鬟一脸不信的退了些,防备的瞧着于欢欢。 于欢欢很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点点头,说道:“就在外面马车里,还在救治呢!” “公子受伤了?”小丫鬟脸色一变,怕怕的瞧了瞧于欢欢脸色担忧,“对不起,奴婢不知道您是公子的贵客,我这就带您去客院。你,快点去通知族长和夫人,说公子受伤了!” 于欢欢跟在小丫鬟的身后大摇大摆的住进了胖子的家里,她的身体现在似乎变得更加的结实了,尽管内力消耗完了,她扶着容长苏走了这么远的路居然脸不红心不跳。 “姑娘,我还有事先走了,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就找院子外面的下人传话就行了!”那丫鬟似乎有点地位,说话也十分有气度。 于欢欢笑着摆摆手,对着小丫鬟道谢,等人家离去以后飞快关上房间的门,开始探查容长苏的身体。她的手探上容长苏脉象的那一刻,心中一惊:好乱! 她转身别上门,缓步走到容长苏的床前,微微闭目凝神,探测了一下自己丹田内恢复了一些的内力:“我只有再试试控魂术了!” 她坐在容长苏的身边,将控魂之力轻轻探入容长苏的脑子,慢慢的控制他的思维,一点点的引导他身体里凌乱的力量到自己的手里。她的嘴角流出一丝血迹,胸口痛的有些难忍却依然强迫自己继续:于欢欢,你不能输! 于欢欢将容长苏体内纷乱的一小部分魂力引入自己的身体,缓缓将手抽离他的意识,开始闭上眼睛,去试着消化控制这部分力量。她可不能在这里扔出一坨力量将人家的房子给轰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容长苏缓缓睁开眼睛瞧着于欢欢,脸上染上一层幸福的光芒。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坐在床边守护神一样的于欢欢,心中爬上了层层美好:“欢欢,谢谢你!我终于恢复记忆了!” 他这个时候不是开心,而是幸福,从来没有过的幸福!似乎,这就叫爱! “我记得三年前的皇宫聚会我们就认识了,我也记得今年初的时候我十里红妆娶了你,我更加记得你在奇介家族为了我做的一切一切……”容长苏的尝试着伸手去抚摸于欢欢的脸蛋。 “噗!”于欢欢一口鲜血喷出,落到容长苏那白衣之上,又多了些血色,她睁开眼睛瞧着容长苏,神色有些游离,脸色苍白。 “欢欢,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容长苏一把抱着于欢欢,紧紧的,脸色紧张极了,“欢欢,你不要有事,你千万不要有事 !都是为夫不好,都是我不好!” 于欢欢吃惊的瞧着容长苏…… “我记得了,我全都记得了……我所有的所有的都记得了!不管是奇介家族还是大铁手,我都记得了!”容长苏说话的声音带着沧桑,“欢欢,我不能失去你!” 于欢欢的脸色从震惊变为喜悦,她伸出自己软糯糯的手臂紧紧搂着容长苏,眼中挂上了晶莹剔透的泪水,那么甜那么黏:“苏苏……” 两个字,饱含了无数情绪,浸入他们的心田。 “我没事!就是有点胃出血,没关系!”于欢欢也不知道所谓的内伤或者丹田伤了以后为什么一定要从嘴里喷出鲜血,只好解释为胃出血了。 容长苏对于欢欢时不时冒出来他听不懂的话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抬手摸了摸于欢欢的脉搏沉默了一会儿,脸色变的痛惜:“欢欢,只怕你这辈子都不能在练武功了!你的武脉被伤的十分严重……” “用不能练武换回你的记忆,值得!”于欢欢将头放在容长苏的肩膀上,满足的说道。 容长苏凝眉,心中是浓浓的自责。他知道武脉的损伤是很败身体的,暗自决定这段时间要好好看着于欢欢养伤,尽量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 于欢欢的耸耸鼻子,像小狗一样往容长苏的身上闻着味道而去:“讨厌,哪里来的好大血腥味啊……” 容长苏无语:“你不会用眼睛看的吗?非要闭上眼睛用鼻子闻!你属狗的吗?” “嘿嘿……不止有血腥味,还好臭呀!”于欢欢笑着睁开眼睛,闻了闻容长苏的衣服,又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郁闷的瘪瘪嘴,说道,“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洗澡了!” “这里是哪里啊?”容长苏环视了一圈,已经不记得自己晕倒以后发生了什么。 “这里是一个胖子的家,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叫下人送点热水过来!”于欢欢说着就要动身,却被容长苏给制止了。 “我去!”容长苏毋庸置疑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响起,霸道极了。 于欢欢瘪瘪嘴,弱弱的瞧了容长苏一眼,不满的说道:“人家又不认识你!” “本王会让他们认识认识的!”容长苏将于欢欢放在床上,沉声说道,“呆在床上不准乱动,不准让自己的内伤更严重,知道不?” “哦!”于欢欢乖乖的点头,一脸欢喜的瞧着容长苏。 容长苏温柔的摸摸于欢欢的脑袋转身而去,带着高贵的气势…… 于欢欢花痴的望着容长苏的背影,满满的欢喜——最喜欢容长苏对人家霸道的样子,好帅呀! “我要沐浴,你准备一下热水和衣服!一套男人的,一套姑娘的!男人就照着我的身材来,女人的跟你差不多!”容长苏走到院子外面随便拦住一个丫鬟,很是淡漠的吩咐道,然后转身离去。 第452章 鸳鸯个个浴 那丫鬟就是之前给于欢欢领路的丫鬟,她眼中充满了浓浓的震惊:这个小姑娘的医术果然了得啊!刚才瞧这个男人跟要死了一样,这会儿……瞧这容长苏的气度,瞧这说话的口气,瞧这走路的姿势……估计是那个大世家的公子,我的好好伺候着。( 想到这里,她飞快朝着小道走去,生怕送热水和衣服慢了,会被人家嫌弃。 容长苏缓步回到房间,瞧着于欢欢还维持着自己走的时候的姿势一点都没有变,他脸上是满意的笑意,拉过于欢欢搂在怀里:“我每一次发狂和昏迷以后的记忆都有些模糊,只是记得自己杀了很多人……” “苏苏,你杀了多少人没有关系,关键是你的心是不是还干净!”于欢欢从容长苏的怀里伸出脑袋定定的望着他,倔强,坚定,“我只知道你还是你就好!” 容长苏那双漂亮的眼睛的闪耀过一丝光华,照亮自己的心,他低头俯视着于欢欢,轻轻落下一个温情的吻,缱绻缓慢,像极了他缓缓流淌的心事。 于欢欢喜欢容长苏的吻,感觉又香又甜,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糖果,怎么啃都不会厌烦。她沉溺于他的吻中,想要的更多。 “咚咚咚……公子,姑娘,你们要的热水和衣裳来了!”外面传来一个丫鬟恭敬的声音。 容长苏轻轻结束了这个欲罢不能的吻,眼中隐没过一丝不悦,将于欢欢重新放好在床上才转身开门。 于欢欢嘟嘴,躺在床上瞪着那个打扰她好事的小丫鬟和那些东西来的下人。 下人们只是按照吩咐过来而已,似乎能够感觉到这两个主子朋友的不悦,低着头飞快将东西弄好,赶紧告辞,不想触霉头。 “走吧,娘子,鸳鸯浴!”容长苏笑着一把捞起于欢欢往屏风后面的大浴桶走去,“似乎是某个小丫头最喜欢的……” 呃……于欢欢小脸红红的贴在容长苏的胸口,笑的十分甜蜜。 容长苏感觉这样的于欢欢像极了诱人的妖精,他轻轻的将她身上的衣服剥去,放在浴桶里,站在一边仔细的瞧着,然后伸手浇起一点水落到她的肩膀上,看水珠滚下。 “喂,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洗澡啊!”于欢欢瘪瘪嘴,转过脸,不愿意瞧容长苏那让她脸红心跳的眼神。<strong>ong> 容长苏勾唇微笑,暖暖的伸手摩挲着于欢欢的脸:“当然看过!可是怎么都看不够呀!呵呵……我先给你洗好了……” “喂,你骗人,你不是说鸳鸯浴吗?!为什么你不脱?!”于欢欢瞪着容长苏,大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对啊,鸳鸯浴啊……我和你一起沐浴啊……不过一个先一个后而已嘛!”容长苏笑着拉过于欢欢,不由分说的解下她的头饰,“不准乱动,不然划破你的脸,可就丑了!” 于欢欢最讨厌别人说她丑了,脸色暗沉沉的坐在浴桶里一动不动。 容长苏摸着于欢欢长长了的头发,笑着一点点的替她洗去上面的尘土,温柔的揉过她每一根发丝。 “苏苏,我现在是在做梦吗?”于欢欢忽然定定的瞧着容长苏出口道,语气里有点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梦不小心会醒来。 容长苏拉过于欢欢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结实的触感,真是的语气:“你不是在做梦,我真的已经记得了,放心吧欢欢,以后都不会再发狂了,我保证……” 于欢欢的眼中又染上了泪水,暖暖的,尽是感动 容长苏笑着瞧了一眼,开始用水给她洗头。 “呃……似乎结实了一些!”于欢欢忽然动了动自己撑在容长苏胸口的手,笑着评价道,引得容长苏一阵无奈。 容长苏把于欢欢洗好以后用宽大的毛巾包裹住,刚想往屏风外走去,就瞧到她那堆臭衣服里面露出一个火红色的,极其好看的果子。 “那是什么?”容长苏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和神奇的果子。 于欢欢转眼瞧去,心里一阵焦急:“快点,把那个东西好好藏起来,哦,不,好好保护起来,我要把它拿给梁叔公救果儿的命……” “果儿?”容长苏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了来隐世最初的那段记忆,胸口一阵发痛,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深邃的自责,“她……” “苏苏!你又来了!”于欢欢紧紧搂着容长苏的腰,坚定的望着他,眼神那么光亮,“这一切都是被漠南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害的,你要恨就恨他吧!” 容长苏淡淡的勾起一个笑容,抬手摸了摸于欢欢的头,拿过那个火红的果子放在于欢欢的手里,将她放好到床上。 “你身体内伤很严重,不能乱动,乖乖躺着!”容长苏转身去了屏风之后。 于欢欢抱着那个红色的果子仔细瞧,似乎能透过那血红色的色彩看到里面流动的光华和温度。她好奇这个果子到底是什么,更加好奇当初藤蔓为什么会对自己说那么多话。 算了!于欢欢转身将果子放在自己的床头藏好,瞧着屏风里面蹲在浴桶中的人影,小心肝噗通噗通直跳。 “呵呵……”于欢欢傻乎乎的笑着,心中都化成了水,一脸花痴,“苏苏,你好了没有啊!” “一会儿!”容长苏温柔的回答。 呃……于欢欢忽然觉得自己和容长苏的问答有点色色的小邪恶,心里美滋滋的,抱着铺盖卷在床上翻滚着,心思迤逦。 容长苏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连那一头长发都已经被内力烘干,柔顺的垂在脑后,他手里拿着于欢欢的衣裙,笑的十分宠溺。 “容长苏!!!”于欢欢瞪大眼睛瞧着容长苏,心里那叫一个欲求、不满呀,她恶狠狠的吼道,“你是不是这么久没有碰女人了,什么什么不怎样了?” 容长苏走到于欢欢面前把裙子和肚兜放在她面前,伸手熟练的替她穿戴,眼中一片温情的笑意:“欢欢是不是这么久没有碰男人了都开始用下半身思考了?” “我……” “你身体有内伤!”容长苏替于欢欢系好红肚兜的带子,拿过小裤子给她穿。 “你是我妈呀……” “我是你男人!全世界最爱你最宠你的男人!”容长苏不由分说的替于欢欢将裤子套上系好。 “可是……” “可是我们现在还在人家家里逃难要注意一些!你叫、床的声音太大了!”容长苏继续替于欢欢穿里衣,很是诚恳的说道。 “我去,你丫丫才……” “别乱动,不然我可生气了!”容长苏重重的瞧了于欢欢一眼,霸道的扯过她按倒在床上,严肃的说,“我不希望你的身体留下一点点的后遗症,知道吗?” 于欢欢仰望着容长苏,眼神缱绻,慢慢的点点头,不再闹腾。 容长苏这才满意的笑着将于欢欢给拉起来,快速的穿好衣服,拿着毛巾将她的头发擦的半干以后,伸手用内力烘干。 “这家人是你什么朋友,可靠吗?”容长苏见于欢欢乖巧了,才沉声道,“现在天下形式乱的很!这漠北似乎不仅是冲着我们来的,还想要动琼楼阁。” “管我什么事?”于欢欢瘪瘪嘴,搂着容长苏的腰,笑着说道,“我就只知道和你在一起就行了!” 容长苏笑着摸摸于欢欢的头,认真的说道:“你说的对,这些都不是你一个小女人该操心的事!你的责任就是把自己身体养好了,给我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真的吗?”于欢欢激动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搂着容长苏的手也紧了紧,“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始……” “打住!”容长苏本以为这个小丫头该害羞害羞,不好意思的用被子捂着自己红红脸什么的,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直接,这么不害臊的开口要……算了,他早就知道他取得这个娘子是个什么奇怪的性子,不是吗! 于欢欢委屈的缩缩身体,仰望着容长苏,可怜兮兮的。 容长苏忍住要依了她的冲动,狠了狠心,转身朝着屋外面走去。 “容长苏,你去哪儿?”于欢欢见容长苏要走,一把抓起藏在床头的红果子塞进自己的怀里,心中一急,张嘴问道,人已经从床上起身准备下床。 容长苏飞快回过身来抱起于欢欢搂在怀里,眼神阴沉的瞧着她,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容长苏才低头给她将干净的鞋袜穿上,抱着她缓步出门。 于欢欢见容长苏不理自己,心里一阵慌乱:“我还不是怕你这样出去之后又会不认识我了嘛……” 容长苏的脚步一顿,心一颤,俯视着于欢欢,脸色也柔和起来:“以后不准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知道吗?” 于欢欢知道容长苏不再生气了,立即狗腿的笑着,努力点头,生怕他不知道自己决心似得。 容长苏无奈的摇着头,搂着于欢欢出门望院子外面走去。 刚刚走了没多远,于欢欢就远远瞧见一个瘦高的身影,脑子一抽,搂着容长苏的肩膀,将脸紧紧的埋进去:“苏苏,快走,快走!绕过他们!” 第453章 我没做过 “怎么了?”容长苏不解的俯视着于欢欢,迷茫。(..) 于欢欢慌张的用拳头捶打容长苏的胸口,急切的说道:“你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了,赶紧绕过这些人走吧!” 容长苏心中虽然有疑问,却也没有继续坚持问下去,瞧了瞧迎面走来那几个公子哥,脑子里似乎有些记忆…… 那个瘦高的男子领着几个朋友和容长苏擦肩而过…… 于欢欢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容长苏的胸膛里面抬起头来。 “慢着!”那个瘦高个和几个狐朋狗友刚刚走了没几步,忽然回过头来对着容长苏别有深意的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个家伙有脸面熟啊?” 容长苏的脚步一顿,脸色微变,胸中升起了杀意:不能让这几个人识破自己的身份! 那些人纷纷瞧着容长苏的后背,眼中一震疑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么个人来。 瘦高的男人一脸鄙视的瞧了周围几个兄弟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到容长苏的背影之上:“他不就是上次我们在春风楼遇到的那个丧门星一桌的公子哥吗?” 容长苏脸上的神情一松,无奈的摇摇头,想到自己那夜和这丫头的拌嘴情景,心中流过一丝暖流。 于欢欢瞪着容长苏,脸色一变,死死的揪着他胸口的衣衫:“春风楼,什么春风楼?容……容公子,你给老娘好好解释清楚,到底是什么春风楼?” 于欢欢一听容长苏还似乎背着她去过什么春风楼,胸中的火不由自主的往外喷,也管不了现在什么场合了,她就是要吃醋,就是要吃醋! 瘦高的男人一听于欢欢的声音,又环视了几个兄弟一圈,觉得似乎有些熟悉。他领头迈步,绕到了容长苏的前面…… “欢欢,那天晚上你不是也女扮男装一块的吗?还跟红杏两个人眉目传情的……我当时都没有说什么,你还……” “你还敢说什么啊?!春风楼那个地方是你该去的吗?你是已婚人士动不动?你要时刻记得自己的妻子懂不懂!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和你一块儿去了?我又什么时候和红杏眉目传情了?你丫丫的倒是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于欢欢瞪着容长苏,气势汹涌,恨不得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容长苏眉眼中的颜色一沉:遭了! “好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瘦高男人这下算是知道了于欢欢就是那夜那个坑胖子的小个子男人,更记得她上次在路上将哥们儿几个玩弄的只剩半条命的惨痛模样,“原来真的是你啊!” 于欢欢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自己暴露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容长苏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一脸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些人,平静无波。 瘦高个和身边的几个兄弟磨拳搽掌,恨不得将于欢欢连带容长苏个五马分尸了。他们眼中的熊熊怒火在剧烈的燃烧着,似乎在空气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嘿嘿……那个……你们好呀……好久不见啊?”于欢欢从容长苏的怀里伸出脑袋顺手给几个人打招呼,“你们要杀我,要砍我,要吃我都可以……但是我江湖人称一枝梨花压海棠的玉笑笑姑娘也是个有节操的女人……是我做的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怎么都承认!但不是我做的,你们就是打死我,也不行!” 瘦高个瞧着于欢欢那架势,脸色微微一变:“你的意思是哥们几个还冤枉你罗?” “上次你们拦路劫色在先,而且最后打你的也是那个胖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所谓冤有头在有主,我半根手指头都没有动过,你们怎么能这样将罪名强加于我呢?”于欢欢义正言辞的对着几个公子说道,似乎在演讲一样。 瘦高个瞪着于欢欢,脸色不怎么好看:“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说……” “那我问哥哥一个问题……”于欢欢还没有等他把话说完,立即开口,期间还有些怕怕的瞧了瞧容长苏的脸色,她可不能让容长苏知道自己说别人长得帅,“有个人他杀了你全家,原因是他听说你想害他,你是要找那个传坏话的报仇呢,还是要找那个杀你全家的人报仇呢?” 瘦高个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欢欢。他若说找杀全家的人报仇,明摆着就是要放过于欢欢,他若说找说坏话的人报仇,显得自己好像很没有血性一样。 于欢欢看那个瘦高个还在思考,笑着问道:“几位觉得欢……换位思考这个问题难吗?我江湖人称一枝梨花压海棠的玉笑笑可不觉得呢……” “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找那个杀全家的人砍了报仇吗?谁特么还有心思去追究那些弯弯道理啊!”瘦高个后面的一个公子似乎看不惯于欢欢脸上的不屑笑意,立即出声说道,脸上还是一股鄙视于欢欢的快意。 于欢欢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就先走了……各位要找报仇的在里面!” 瘦高个气的一巴掌拍在那个说话的男子身上:“你这个混账东西,叫你说话了吗?” 容长苏低头看了一眼于欢欢,微微勾起眉毛,满是笑意。 “姑娘,慢着!”那瘦高个可不打算因为于欢欢的几句话就放过她,他伸手拦住于欢欢和容长苏,小眼睛一眯,有些奸诈的说道,“就算那次树林的事情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你!可是……春风楼的事情,你可就没话说了吧?” 于欢欢大眼珠子一阵迷茫,半晌了然的转头瞧了瞧容长苏,掩映着怒气:“容……公子,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现在居然敢跟那些社会垃圾,人类败类学着去春风楼了,啊?你不知道我武功盖世,不轻易出手的吗?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惹怒了我,不然我一个巴掌将你家那两亩多的宅子给削平了!” 于欢欢名义上是对着容长苏说的,那字里行间的意思几乎都是针对瘦高个他们的。 容长苏紧紧搂了搂于欢欢,满脸无奈…… 瘦高个身后刚才挨了打的那个公子一脸怕怕的瞧了瞧于欢欢,拉着前面瘦高个的袖子,一脸害怕的说:“她……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哼!我们几个还能怕了一个女流之辈不成!”瘦高个微微挺挺胸,气势磅礴的对于欢欢说道,像极了一根竹竿,“现在可以开打了吗?我倒是想要好好见识见识你说的一掌削去一座宅子的功夫!” 于欢欢脸色微微一变:“慢着!冤有头,债有主,去春风楼的是他不是我,你们要打找他!” “害我们大哥的是你!”竹竿脸色一沉,瞧着于欢欢眼光微微闪过一丝戾气,这次是动了真火了。 于欢欢微微扯了扯容长苏的衣袖,哀求道:“你媳妇儿已经三十六计用完了,你说说该怎么办吧,我们现在四面树敌,好不容易找了个安全的地方……” “别怕,为夫在!”容长苏搂着于欢欢,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刚刚想要动手。 “老二啊,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啊?我都已经闷坏了……说说,今日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带给哥哥的?”胖子那带着油腻腻的声音传过来,震得几人纷纷侧头。 于欢欢看着那坐着轮椅,缠着无数绷带的一堆肉朝着自己缓慢移动而来,脸色有些微微的尴尬。她其实还是要谢谢胖子的,不然现在骨折的就是自己了。 竹竿看到胖子被一个小丫鬟推过来,立即收敛起了自己的爪子,狗腿的跑过去接过丫鬟手中的轮椅推过来:“大哥,你看看我们把谁给你找到了?” “谁啊?这么高兴?”胖子的脖子也受了伤,被什么东西直直的撑着不让来回转动,只能眼珠子胡乱看,“这个抱着姑娘的公子是你的新朋友啊?怎么也不介绍给哥哥认识认识?咦,似乎有点面熟啊……那个姑娘怎么把脸埋到人家怀里呢,是因为哥哥来了,怕被电到么?” 噗……于欢欢被胖子一句话呛得咳嗽起来,转过脸蛋瞧着胖子,伸出白嫩嫩的食指对着他,说道:“你丫丫的脸皮果然厚实!” “这个……不就是……那次……” “对啊,哥哥,你终于想起来了?”竹竿一脸激动的瞧着胖子,对着后面保护胖子的人吼道,“快点给我抓住这两个人!” 容长苏的脸色一沉,手中暗暗运气,准备动手。 “混账东西!”胖子伸手狠狠拍了瘦子一把掌,扯动了自己身上的伤,痛的呲牙咧嘴的,满头冷汗,“这个姑娘是红杏公子的徒弟,医术好着呢!要不是她,我估计早就一命呜呼了!你就是这样对待本公子的客人的吗?” 呃……瘦子感觉自己的脑容量严重不足了,一脸不解的瞧着于欢欢:“大哥,她怎么就是医者了呢?!她就是那个……” “闭嘴!你非要气死我是不?”胖子的脑袋被固定了,眼神又看不清于欢欢的脸,只能瞧一个大概,所以弄错了,“还不快点给贵客道歉!” 第454章 带你看病 瘦子憋屈的要死,一脸愤恨的瞧着于欢欢,恨不得将她吃了。&# 于欢欢和容长苏也被胖子的态度弄得不解,心想这丫丫的是被自己压坏了脑子吧?她弱弱的瞧了瞧瘦子,拍了拍容长苏的手,做了个开溜的姿势。 容长苏心领神会,抱着于欢欢缓步离去。 瘦子极度不甘心的瞪着两人的背影还想说什么,看了一眼胖子那坚决的态度,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继续纠缠,低头推着胖子的轮椅往里走。 “苏苏,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于欢欢窝在容长苏的怀里玩着他的衣裳,笑着说道,“我看你穿这粉红色的袍子就很好看,干嘛非要选白色?洁癖!” 容长苏看了一眼自己胸口被于欢欢揪成皱褶的衣裳,无语的摇摇头:“这衣服是丫鬟给挑的,女孩子的眼光不好!” 他只是很客观的解释这个问题,并没有含沙射影的想要说于欢欢没有眼光的意思,真的没有! “你什么意思?”于欢欢的脸色一变,不乐意的瞪着容长苏,哼哼唧唧的,很不满意,“以后你爱穿什么穿什么,我不看就是了!” 容长苏满头黑线,弄不懂于欢欢的思维,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问道:“你是不是觉得粉红色就能让你想到红杏啊?去到人家那里还要说是红杏公子的弟子,真是……还有刚刚那个竹竿有话没有说完,你为啥故意阻止人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为夫听到?” 呃……于欢欢被容长苏给问的哑口无言,傻乎乎的看着容长苏,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 容长苏看不得于欢欢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对谁都能硬起心来,唯独对于欢欢不可以。他懊恼的蹙眉,暗暗恨自己太**这丫头,沉着脸不说话。 于欢欢以为容长苏生气了,脸上越来越无辜,搂着容长苏的腰,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解释道:“我是真的觉得你穿粉红色也好看嘛!不一样的感觉……至于红杏,我从来都当他是姐妹啦!你也不想一想他那个长相,你觉得我会看上他吗?比我还有女人味,叫我这辈子怎么活啊?嘿嘿,至于那个瘦子嘛,也是情急之下说了点违心的话,你就不要计较了好不好?” 容长苏看于欢欢认错态度良好,脸上挂着讨喜的笑,心里早就没有了气,表情却是淡淡的,冷冷的嗯了一声,拽拽的模样。 “苏苏,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于欢欢不解的瞧了瞧这越来越多看他们的人,老脸一红,埋进容长苏的怀里说道,“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似乎有伤风化啊?” 容长苏淡淡的看了于欢欢一眼:“你于欢欢什么时候也开始在意起风华这个问题了?” 呃……于欢欢藏在容长苏怀里的表情呆了呆,伸出自己的手使劲在容长苏的胸口狠狠掐了几下,才满意的靠在他的怀里,舒服的享受着这清新的香味。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我们去医馆……我的找个好点的医者给你好好开点药,可不能让你的身体再出什么问题了,否则我这辈子都会生活在自责之中!”容长苏缓缓对着于欢欢说,像极了一个男人对心爱女人的承诺,那么坚定。 于欢欢的心像是泡了蜜糖一样,甜极了。她瞧着容长苏好看的侧脸,仰望他那样坚定的目光,满足极了:上天,要是让我们不要再躲躲藏藏下去该多好?我想要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和他手牵手去看不同的风景…… “这里就是了!”容长苏领着于欢欢往一家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医馆走去,“你可别看这医馆不怎么样,这医者的医术可是了得!” 于欢欢狐疑的瞧了一眼容长苏:“你怎么知道?” 容长苏但笑不语:他小时候可是在隐世长大的!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师傅和雪儿,容长苏的脑子里恍惚中冒出一些怪异的画面,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痛的难受。 “你怎么了?”于欢欢搂着容长苏问道。 容长苏忍着心里的难受将于欢欢放在椅子上,对着她摇摇头:“我没事!” 他似乎想到了雪儿,师傅,还有凤仪,他们一个个的面孔在自己的脑海里来回晃荡,搅动着他那颗已经安定下来的心。 “请问你们二位是……”一个须发虬髯的老者缓缓走来,看着容长苏和于欢欢一脸不解的开口问道,“哪位身体不适呀?” 他看容长苏似乎比于欢欢还要不舒服,不过又看于欢欢坐在那里,容长苏却站着,他便有些不明了。 容长苏因为老者的问话脑子一清,恭敬的对着他行礼:“请前辈替我的娘子看看身体,她受了严重的内伤……” 老者诧异的看了容长苏一眼,没想到他对自己这么有礼貌,脸上多了一丝笑意:“呵呵,公子客气了!” 他上前拿起于欢欢的手,仔细的探测她的脉搏,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内子以后再也不能练武了……身体倒是还好,估计之前吃过什么培元固本的宝贝药草,并没有伤及根本,老夫这就给她开点药。” “多谢了!”容长苏向来是个高傲的人,对这个医者却是十分有礼貌。 于欢欢不解的多看了这个老男人几眼,并没有瞧出什么与众不同,转头看着容长苏,小声问道:“你认识他啊?” “呵呵,小脑袋一天在想什么呢?”容长苏伸手摸摸于欢欢的头,充满爱意。 医者没一会儿就拿着药包递到容长苏手中,笑着说道:“按照这个方子服用三天,身体就不会有大碍了!” “谢谢……”容长苏郑重的接过方子和药包,抱着于欢欢往外走。 医者有些好奇的望着容长苏的背影慈爱的微笑。 走了没一会儿,容长苏的脚步微微一顿,脸色一变,脚尖一点就朝着高处飞跃掠过,往另城外而去。 “苏苏,怎么了?”于欢欢拉着容长苏的衣袖,一脸紧张的问道。 容长苏飞快朝着梁家的方向一路奔袭,点都不停歇,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永远的云淡风轻:“放心吧,有为夫在,所有的事都不算事!” 于欢欢瘪瘪嘴,安心的靠在容长苏的怀里,没一会儿,嘴角就勾出一个甜蜜的笑容。她喜欢容长苏给他的安全感,很暖心,很踏实。 容长苏快速飞了一会儿,速度便慢了下来,仔细听了一会儿周围的动静,飘然落地,抱着于欢欢找了一个靠近流水的地方停下。 “欢欢,今晚我们要在这林子里委屈**了……”容长苏愧疚的看了一眼于欢欢,放她坐下来,担忧的说道,“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要追杀我们到什么时候!” 于欢欢这才知道容长苏刚刚甩掉了一群人的追逐,心中一阵感动,伸手拉过他笑着摇摇头:“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等我将药送给果儿,就去投靠琼楼阁!我总感觉琼楼阁这样护着我们不仅仅是为了天下大义……” 容长苏点点头,认真的看着于欢欢,透过她那双骗尽所有人的干净眸子一点点的瞧进她的心里。他转头飞快在周围找寻了一些材火,架起来伸手摸了一根木头,用内力飞快在另一根木头上面摩擦,周围堆满干枯的草。 “这样能行吗?”于欢欢瞧着那钻木取火的样式,满头黑线,她只是听某位古人说过原始人类是这样做的,“没想到五王爷的文化这么渊博啊!” 容长苏没有理会于欢欢语气中的揶揄,加速催动内力,“呼”的一声,那上面燃起来了些许小火苗。 于欢欢瞪着那渐渐变大的火焰,脑子猛抽。 容长苏得意的朝于欢欢挑眉,转头将边上的干枯草叶放上去做引燃物,在上面驾更多的大个干材。 “你确定你是个从小受**的王爷吗?”于欢欢怪异的瞧着容长苏那一系列无比娴熟的动作,整个人有点呆,“我这个比你弱一点的于家超级不受**的二小姐都不会这个……” 容长苏没有说话,脑子里想到的都是自己和师傅在隐世生活的那些点点滴滴,心里又紊乱了起来。他脑子里又闪过那些自己杀过人的画面,痛的难受。 “苏苏,你怎么了?”于欢欢一把拉过容长苏,仔细看他的脸色,“你没事吧?” 容长苏摇摇头,勾起一个暖暖的笑意,拉着于欢欢认真的说道:“有你在身边,为夫什么事都不会有!” “去你的,贫嘴!”于欢欢眼底没有了担忧,笑呵呵的推开容长苏,继续做她的千金大小姐。 容长苏拿起药包转身,想要给于欢欢熬药又一时间找不到东西,便一掌排掉远处鲜活的青嫩的大竹子,一掌削出一截,将药放进竹筒里,去河边打水。 “不是吧,你要用这个熬药啊?”于欢欢不信任的瞧着容长苏,脸色黑了黑。 容长苏转头浅笑,倾国倾城。他又拿了一截比手中粗大竹筒小一些的竹结塞住竹筒上面的开口,密闭,笑着将它夹在火上,烤。 第455章 坏人漠南 “这个是我以前受伤以后惯用的方法,不会错!”容长苏认真的给于欢欢翻转竹筒,让它受热均匀,又不至于燃起来。 “太神奇了!苏苏,你是科学家呀!”于欢欢指着那青嫩的竹筒,深深的感叹,“这竹筒因为是鲜活的,所以一时间不会燃起来,反而能导热,将里面的药熬好。等到它被烤干了,那药也可以喝了……太妙了!”(这个方法是有幸去一个乡村游玩的时候当地人用来煮一种叫竹筒肉汤的东西而引发的灵感,是绝对真实可行的。) 容长苏笑着瞧了瞧于欢欢,眼神**:“什么叫科学家?” “就是创造者!”于欢欢望着容长苏,小脸红扑扑的,一脸痴迷,“苏苏,我真是三生有幸才得到你的垂怜!” 容长苏沉默的低下头,长发垂落,映着火光,美的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是我三生有幸,能够得到你这么极致的爱!我想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我都不会再别人了!” 于欢欢被容长苏的话说的心里甜甜的,她侧头靠在容长苏的肩膀上,笑着看向那燃烧跳动的火焰,无比幸福。 容长苏伸手频繁的翻转着火堆上的竹筒一脸明媚的瞧着于欢欢。洗尽铅华,他在没有往日那么高傲与淡漠,似乎已经在渐渐退去一个王爷的外表,变得更加的贴心和硬气。他依然那么飘逸,美好,惹乱林中的风。 漠家之内,一声惊天动地石门开启之声轰隆隆响起,一个灰袍男子缓步走出,一股天然气韵在周身流转,风华更甚。 “师傅!”外面站着的两个男子一个女子整齐一致的朝着灰袍男子叩头,“恭迎师父出关!” 这个人就是漠家现任家主,打着漠北之名的漠南。他瞧着自己亲手带出来的三个徒弟,心中一片怅然,最后将目光落到奇介雨泽身上,渐渐陷入了回忆…… 如果说他漠南这一辈子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没有想到结局和痛苦的就是当年一时兴起收下了奇介雨泽做徒弟。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奇介雨泽就是奇介家族的孩子! 十年前吧,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从那扭曲的爱意之中走出来了,他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坦然面对鬼面了,又开始游戏于各种****,过起了如往日一般放浪不羁的生活。 一次在**醉酒以后遭到大铁手的追杀,他受了重伤,慌忙逃窜,进入了一方轿子之中:“嘘!小朋友,求你,不要惊呼!” 漠南卷着酒气对着轿子里的小孩子说道,脸上挂着一抹落寞而孤寂的笑容。 那轿子里的小孩子当真就一点都没有叫唤,帮助他成功逃离了大铁手的追捕。漠南精神放松下来,酒气和痛意一起传来,让他晕了过去。 “诶,你没事吧?”那小孩担忧的扶起漠南的身子,吩咐外面的人,“调转头,去医馆!” 马车队伍瞬间浩浩荡荡的朝着医馆而去。 漠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干净柔软的**上,身边坐着一个小男孩,正好奇的瞧着自己。 “你是刺客?”小男孩问道。 漠南诧异的瞧了这个小男孩一会儿,笑着摇摇头,犹豫了一会儿:“我是做过一件坏事的好人!” “做了坏事还算好人?”小男孩瘪瘪嘴,不相信的模样。 漠南咧嘴笑了笑,似乎放下了自己多年来在漠家的冷酷伪装,变成了那个放浪不羁的贵公子。他仔仔细细瞧了眼前的男孩子一会儿,开口问道:“既然怀疑我是坏人,为什么又要救我?” “你很厉害,我像要一个厉害的师傅!我家那些人都已经老了,不厉害了!”小男孩盯着漠南的眼睛认真的问道,“你可以收我为徒吗?” 漠南这才打量了一会儿小男孩的骨骼,点点头:“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收过徒弟了!你得有什么让我满意的本事,我才能收你!” “我可以催眠你!”小男孩扬扬下巴得意的说,“这个算不算本事?” 漠南摇摇头,笑着说道:“催眠术一般修炼意识类的武者都会!” 小男孩这下犯难了,他除了控魂术真的什么都不会呀?!他瞧着漠南,小脸扭曲成一团,仔细思考着:“如果你教我武功,我就每天逗你开心!” “呵呵……”漠南微微一笑,望着小男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呵呵,我叫雨泽!娘亲和爹爹喜欢教我泽儿!若是你答应做我师傅,我也可以允许你叫我泽儿!”小男孩傲娇的对着漠南说道。 “好!我答应收你做我漠南的关门弟子!”漠南笑着点点头,便和奇介雨泽约好每日晚间到这里来学武。 小小的奇介雨泽只知道漠北是奇介家族的仇人,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漠南,只当他是个厉害的隐士而已。 漠南也不知道雨泽就是奇介雨泽,他只当他只是个有点练武天赋的普通孩子而已。他们开始了八年的暗中教导和练习,他甚至将奇介雨泽时不时交给早就已经出师的大师兄教导,又交给心底阴暗的花残历练,就想要他洞察真正的人心。 无疑,漠南对自己这个最小的徒弟是最好的!只可惜…… “师傅,你怎么了?”奇介雨泽看漠南对着自己走神知道他又在想那些过去的事情了,“今天您老人家刚刚出关,我们几个师兄弟也算是聚齐了,不如好好热闹热闹?” 漠南长长叹息了一声,伸手摸摸奇介雨泽的头:“我知道你是奇介家的人那两年苦了你了,孩子……” “师傅又说笑了!”奇介雨泽亲昵的扶着漠南的手臂笑的一脸依赖,“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您对我比我父亲对我还要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吧!” 花残听到这句话从小小的奇介雨泽嘴里说出来,嘴角勾出一个冷冽的笑意,将目光移动到身边的大师兄脸上:“可是有些伤害是过不去的,你说对吧,大师兄?” “呵呵,花残,你也来了?这么久不见,出落的这么好看了?”漠南笑着瞧了两人一眼,心中也是无奈,曾经那些事情要是他能早一点知道出手制止的话,这两个孩子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在师傅面前就别老摆出一副臭脸了,泽儿说的好,聚聚,聚聚!” 漠南领着三人朝着漠家饭厅走去,这**,漠家宾主尽欢,闹腾到了快要天亮的时候才算平息。天下大事,都被这些逐鹿者抛在脑后。他们要的不过是挣一个输赢,并不是真的渴望一统天下。 三个徒弟都醉了,唯独漠南没有。他吩咐下人将几个孩子安置好,自己则缓步迈入漠北曾经住过的院子,也是她曾经住过的院子。在那里,他偶然巧遇长大了不少的奇介冷卉,更被她当成了自己的弟弟漠北。也是在那里,他陪她度过了很多漠北不知道的岁月,更是在那里他知道她就是多年前自己救的那个小女娃。还是在那里,他发现自己默默的心动了她。所以他开始嫉妒自己的弟弟,不仅嫉妒他一回来就抢了自己父母的全部**爱,更嫉妒他能拥有奇介冷卉这样的红颜知己。 漠南默默的走过那时常叫人打扫的院子,似乎透过这里夜色看到那个长相平凡,却有一双大眼睛的姑娘,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冷卉?”漠南小心翼翼的朝那个姑娘靠近,脸色变得柔和,带着欣喜,“你终于想通了,终于来主动找我了!” 奇介冷卉微微摇头,看他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失望:“你不是漠北,你到底是谁?” “不,我是漠北,我就是你喜欢的漠北啊!一直都是!”漠南似乎已经疯了,他有时候自己都快要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 奇介冷卉就那么瞧着她慢慢消失在这个院子里,再也看不见了…… 漠南疯狂的呼叫,痛苦,跌倒,想着自己当年因为嫉妒做的一切,心里痛的不能呼吸。他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也害死了她,更害死了漠北…… 只是他的恨不能停止,只要一停止,他就会听到来自地狱的呼叫,听到他们痛苦的哀鸣,他想要继续杀戮,将奇介冷卉和漠北的孽种杀掉。 冷卉应该是属于自己的!那个孽种该死!漠南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深深的瞧了这个房间一眼,转身,快步离去。生怕再呆的久一点,他自己又会陷入疯狂。 “冷卉,不要恨我!要怪就怪你当初认错了人!我不过是对你做错的事情给一点点惩罚而已……”漠南瞧着天边,慢慢的自言自语,走入那无边无际的黑夜里。 天街夜色弥漫整个大地,就像是即将铺开的一场盛大阴谋,将每个人都笼罩其中,一点点吞噬。命运的轮转永无止境,一场华丽的角逐在这个黑夜之后一点点的拉开帷幕。 天色渐渐亮了,东边已经发白,黎明已经到来,一天悄然而过。 第456章 鬼婆死谏 缥缈的烟雾之中,琼楼九宫倚天而立,恍如仙境。主宫之上,一黑袍男子站在房顶上俯视天下,眉眼之间一副妖娆之色。他的衣袍随风飘扬,长发纷乱落下,似傲视天地之间的恶魔,又似这主宫屋顶上的明珠一颗。他是一个美极了的男子,红唇一勾,便能乱天下人心,只可惜独独入不了她的眼。 他很傻! 为了兄弟将琼楼阁逼到四面受敌的境地! 他也很天真! 为了所谓的爱情和成全愿意让自己的生命**于永世的黑暗。 他的高傲和任性在遇到他们的时候都已经渐渐化作无奈,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圣人,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 他的仰望着天空的风,如玉般白皙的手指轻轻一动,周身便多了些许恐怖的气势在流转,纷纷扰扰,胜过寂寞的芸芸众生。 “君上,修罗阁送来信了!”主宫前面的石柱下鬼婆拄着拐杖慢吞吞的走过来,她的身体颤颤巍巍的,似乎哪里受了很严重的伤。 红杏飞身落在鬼婆身前半米,定定的望着她,脸上看不出喜怒,独留一抹妖娆万分的笑容。他的手指轻轻伸到身后,将那长发理顺,缓缓开口:“身体好些了吗?” “多谢君上挂记,身体已经好多了!”鬼婆咬牙叩拜,脸色一阵变换,生怕再承受红杏一顿责罚。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红杏的脸上的笑容变得诡异深邃,那黑袍内的暗芒似乎随着他的情绪变化暗暗涌动着光华,他微微俯视跪在地上的鬼婆,居高临下,不刻意威严,却胜过天下所有的王者,他浅笑一声,慢慢开口,“因为你的心里不仅仅装着我,还装着些不该装着的东西!” 鬼婆的脸色微微一颤,不解的瞧着红杏。她昏黄的老眼之中是一片赤诚中心,更是一片对琼楼阁未来的担忧,怎么会装着别的东西呢? “属下不敢,君上明察啊!属下对您,对琼楼阁真的是一片忠心啊!”鬼婆再也不顾身上的伤,狠狠的叩头,一个劲的对红杏叩头,不管地上的石板多么的冷硬,“这么多年老身对琼楼阁和您一直……” “呵呵,到底是对琼楼阁,还是对我?”红杏缓缓出声打断了鬼婆的哀求,一脸笑意的望着她问道。 鬼婆叩头的动作一停,疑惑的望着红杏,似乎有些不理解他的话,呆愣的开口问道:“这琼楼阁不就是您的吗?为什么琼楼阁和您非要选择一个?” “那为什么要让容长苏陷入险境?”红杏的语气一沉,脸上的笑容猛然收敛,漆黑的眸子卷着怒火死死的瞪着鬼婆,“你以为你这样就是为琼楼阁好,为我好?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要不是念在你多年以来对我,对琼楼阁忠心耿耿,我昨天就该打死你!” 鬼婆吓得面色一白,脸上闪过一丝倔强,跪直了身子,一脸沉痛的看着红杏,带着浓浓的绝望:“君上,我为什么那么做,您真的不知道吗?为了个五王爷,您与整个隐世为敌,为了个于欢欢你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玩世不恭的君上吗?您到底知不知道您现在在做什么啊?您这是想要毁了自己,也是要毁了我们琼楼阁啊!” 红杏脸上的表情一阵变换,沉默不语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鬼婆,眉毛微微聚拢,似在隐忍着什么。半晌,他使劲捏了捏拳头控制着自己的怒气,一动不动的看着鬼婆,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老身已经没有多少活头了,现在就是为琼楼阁死了,为您死了,我也没有半句怨言!可是为什么偏偏要为一个尘世的五王爷死呀???”鬼婆的心一阵一阵的痛,恨不得现在就一头撞死,好让红杏清醒清醒,“您以前是任性,是不在意天下间人的生死,可是您至少在乎琼楼阁啊!!!现在呢?您除了五王爷和奇介冷卉与漠北的那个孽子,谁都不在乎!白毛的死您不在乎,妖瞳您也不在乎,就连我的死,琼楼阁的存亡您也都不在乎了吗?” “啪”红杏一巴掌扇在鬼婆的脸上,将她打的朝一边地上扑倒而去,他忍了忍火气,看着鬼婆开口说道:“你知道自己是我的属下吧?” “君上……” “你现在还有一点属下的模样吗?”红杏瞪着地上的鬼婆,知道她身体有伤,也知道她说的这一切是为自己好,可是他从来都不需要别人来指挥自己怎么做事情,“我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君上……算我求求您了,您杀了我吧!如果您杀了我能清晰过来的话……” “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红杏袖袍一卷将地上的鬼婆拉到自己面前,伸手掐住她皮肉松弛的脖子,怒气沿着他那双妖媚的眸子弥漫,“说,你知错!” 鬼婆直直的看着红杏的脸,老眼中留下两行浑浊的泪水,她的脸色已经因为缺氧而变得青紫,神情却十分倔强。她几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信递到红杏的面前,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红杏一把甩开鬼婆,抓过她手中的信,脸色沉了沉,表情深邃的看不清。他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鬼婆,目光带着些许威严和责备:“这一次看在妖瞳的份儿上,本君上原谅你!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鬼婆瘫倒在地上已经没有离去说一个字了,只能无助的流下绝望的泪水。 “妖瞳居然落到了炼狱社的人手里!”红杏的手微微用力,将手中的信化为灰烬,他转眼看着地上的鬼婆,沉思,“来人,送鬼婆去圣手那里治病,没有本君上的命令,绝不准放她出来!” “是!”主宫之上落下几片黑影,笼罩在鬼婆的身体上,行礼,“鬼婆大人,属下们多有得罪了!” 鬼婆现在除了哽咽的望着红杏,再也没有别的表情了。 红杏看着自己的下人将鬼婆带离,脸上染上了一层颓废。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身不由心的感觉。 “白毛,对不起,本君上怕是不能给你报仇了……”红杏望着天空,脸色灰暗不清,“不过我会把自己的命赔给你!” 他缓缓迈步,朝着他高高的石阶走下,没入琼楼阁的烟雾之中,消失不见。 山林之中,阳光已经照射下来,霜气缓缓消散,能够看清周围的一切景致。一个粉红色衣袍的男子抱着一个大眼睛姑娘在林间飞快穿梭,慌忙赶路。 “苏苏,我肚子好饿!”大眼睛姑娘瘪嘴搂着抱着自己的男子说道,脸色十分悲戚,“人家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吃肉了!昨天吃的你摘的野果,在极北……冀北也是吃的比较饱肚子的野果!” 容长苏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粉色的袍子,又瞧了一眼于欢欢身上的绿色裙子,皱眉。他真的觉得这个颜色很难看:“前面就有小镇了,我们去吃点东西,雇辆马车再赶路。” “呵呵,好耶!”于欢欢脸色立即红润起来,身体似乎也变得有力气了。 容长苏无奈的摇摇头,脚下不由自主加快了速度,飞快朝着那小镇走去。 于欢欢瞧着眼前的景色,似乎感觉有些熟悉,又瞧了瞧那些妇女头上戴的红色点点,脑子微微一抽,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就不愿意在这个小镇停留了。 “苏苏,要不我们换一个小镇……” “说什么傻话,这里距离下一个城市可要走好远哟,你肚子不饿了?”容长苏笑着看了一眼于欢欢,抱着她快步进入一家客栈,“就这里了!这里可是这镇上最好的……” “咦,姑娘,怎么又是你呀!呵呵,这才没过几天就换了个公子啊!看上去也是一表人才,比上次那个绝色公子不差呢!”掌柜的看到于欢欢便热络的过来打招呼,似乎跟她很熟一般。 于欢欢以为掌柜的是故意套话实际上想要找她要上次的房钱呢!她刚刚被容长苏放在座位上就一脸讨好的瞧着掌柜:“那个……上次……我也不是故意慌慌张张走掉的……事出有因啊……您就不要跟我收利息了,就说说多少钱吧?” 容长苏听到掌柜的说一个绝色公子,又听到于欢欢说匆匆走掉,问多少钱,他脸色一沉看着于欢欢,满脸不善:“欢欢,这件事情你要是不跟为夫说清楚,可别怪我……” “苏苏……我真的不是想要贪小便宜啊!”于欢欢转过脸来,苦着表情,望着容长苏,很是悲戚,“我真的不是故意欠掌柜的房钱不给,走掉的呀!” “房钱?!”容长苏和掌柜的异口同声,各自对视了一眼,大家相互不理解。 “是呀,房钱呀!我上次走的时候问掌柜的结账,结果他说有人已经结账过了,我心里想估计是他弄错了,就趁机偷偷溜掉了!”于欢欢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脸不解的瞧着两人,“我又没有说这次不给,就是求求掌柜的不要收利息啊!你们两干嘛反应那么大?” 第457章 又入小镇 “咳咳……原来欢欢说的是房钱啊?”容长苏脸色微微缓和,咳嗽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于欢欢大眼珠子一转,不解的目光从掌柜脸上扫向容长苏的脸上:“那你以为是什么?” 呃……容长苏无奈的转头看向和自己一样有些呆愣的掌柜的,淡漠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今日身上时真的没有钱啊! “那个……请问掌柜的,内子欠您多少房钱?”容长苏向来是一个温润的男人,做事情也一是一,二是二,不会搞什么过分奸诈的勾当,“我……” “哎哟……我说这位姑娘,你倒是说啥呢!”掌柜的这才反应过来,想起当日结账的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子,“我这又不是慈善机构,怎么可能不结账就叫你走掉的?您到这里开房和饭菜钱都是由一位长得跟仙女似的公子结账的。” 仙女似的公子?!于欢欢和容长苏相视一眼,脑子里立马冒出一个人影。 “呵呵,他还关照我不要告诉你……”掌柜的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对着于欢欢说道,“我这人年纪大了,有时候犯浑,刚才瞧你跟这位俊雅不凡的公子一起进来,我就想到了那位公子,所以就一时口快……” 于欢欢没有想到在那个时候帮助自己的人居然是红杏,后来联想到那个黑纱遮面的女子说的哥哥,她的心里一震:“难道她说的就是红杏?” “呵呵,掌柜的,麻烦您给我们上两个拿手小菜,谢了!”容长苏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于欢欢,对着掌柜的淡淡的开口说道,脸色依然平静。 “呵呵,好的好的,你们稍等,我这就吩咐小二去!”掌柜的瞧了一眼容长苏和于欢欢,小呵呵的转身往柜台边忙活开了。 容长苏沉默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欢欢几次想要跟容长苏开口说几句话解释一下,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怕自己越解释越麻烦。 半晌,容长苏开口说道:“他喜欢你!” “啊?”于欢欢刚刚端起茶杯想喝一口茶水,忽然听到容长苏这么说,吓了一大跳,迷迷糊糊的抬头,无意识的问道,“谁啊?” 容长苏轻轻的看了于欢欢一眼,缓慢开口说道:“自然是红杏……他喜欢你!” “噗……咳咳咳……谁?”于欢欢刚刚到嘴里的茶一口气喷了出来,一脸古怪的望着容长苏,不解的开口,“你说红杏那个妖精喜欢我???快拉到吧!他要是喜欢我的话,估计这个世界都乱了套了!” 容长苏定定的瞧着于欢欢,神情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你说的是真的?”于欢欢脸上的表情在容长苏认真的目光下渐渐收敛了笑容,有些怀疑的看着他,再一次确定的问道。 “知道我在凤家的那几天为什么面对你的各种**都忍住不碰你吗?”容长苏沉沉的开口问道,那双漂亮的狭长眸子里深不见底的漩涡,“因为那个时候他在你身上下了一种毒,若是和我交、合的话,便再也不能怀孕!” “什么!!!”于欢欢脸上一变,将茶杯重重的放倒在桌上,瞪着容长苏,“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还说他喜欢我,这分明就是害我嘛!哼,我下次见到他一定要……” “欢欢,若不是因为他对你下毒,你早就被东方烨臣逼着做了他的女人了!”容长苏安静的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红杏这个人我了解,他只有对自己在意的东西才会去算计!现在我也恢复记忆了,更知道他在奇介家族打我那两次到底是什么……” 于欢欢不解的望着容长苏,摇摇头,她可不觉得喜欢一个人是要对她下毒什么的?要是这样的喜欢,她宁愿不要。 “二位客观菜来了!”小二端着香喷喷的饭菜放到容长苏和于欢欢的桌子上,笑呵呵的吆喝道,“好吃好喝着啊!” 容长苏拿过筷子递给于欢欢,笑着说道:“好了,你不愿意去想就不想了,来吧,快吃点东西,不然一会人又该叫肚子饿了!” “嘻嘻,谢谢老公!”于欢欢拿过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难看的叫人咋舌。 容长苏无奈的摇摇头,轻声道:“慢点吃,又没有人跟你抢!” “呵呵,你是不知道啊!这吃东西就是要快点吃,才香!”于欢欢说着夹了一大筷子菜放到容长苏的碗里,“不信你试试这个,超级好吃!” 容长苏笑着看了一眼堆成小山一样的菜品,低着头,缓缓夹了一片放进嘴里,微笑着细细咀嚼。 “不是这样吃的!是这样!”于欢欢狠狠夹了一筷子菜放在自己碗里,抱着饭碗飞快扒米,“呜呜……是这样!” 于欢欢包着一嘴的食物对着容长苏笑呵呵的说道,脸上嘴边还沾了些米粒子,十分傻的样子。容长苏笑着看向这样的于欢欢,享受着她骨子里的自由和纯真,暖暖的摇摇头,伸手将她脸上的米粒子颗颗捡走,放在自己嘴里,慢慢咀嚼。 “是挺好吃的!”容长苏笑着说道,声音酥软魅惑,让于欢欢眼神一呆,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摸他的脸。 “小二,麻烦你帮我把这个药拿去煎一下!”容长苏笑着将怀里的竹筒摸出来,递给小二说道。 于欢欢吓得飞快收回手指头,咬在嘴里,红着老脸,一阵害羞。在小二揶揄的眼神下,她终于还是老老实实的趴在桌上吃东西,没敢继续造次,只是变得心猿意马起来,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瞧着容长苏,不知道在想什么。 “傻丫头!”容长苏笑着摇摇头,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快吃饭!一会儿喝了药我们就去找马车!” 于欢欢愣愣的点着头,眼睛却还是痴迷的望着容长苏:我家男人长得真好看呀!真是看一百遍都不厌烦! 容长苏被于欢欢那么火辣辣的眼神看的有些无奈,只好低头自己吃自己的,避开她那双带着**的明亮眸子。 “客观您的药熬好了,这药渣……” “不要了!谢谢!”容长苏接过小二的药,笑着道谢,转手将碗放在于欢欢的面前,一脸淡笑的看着她,“娘子,该喝药了!” 于欢欢瘪瘪嘴,端过药碗,望着容长苏,不满的嘟囔:“你不用嘴喂我吗?” 呃……容长苏的嘴角抽了抽,笑容险些挂不住。 于欢欢得意的看容长苏那尴尬的表情,笑的像一只**的猫咪,她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还是一口气将那个苦的冒泡的药给喝干了。 容长苏自己都怕极了喝药,却看于欢欢勇敢的将一碗药喝的一干二净,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他伸手缓缓结果于欢欢递过来的药丸,淡淡的叫了一声:“欢欢……” “好苦!”于欢欢来不及看容长苏,赶紧低头吃了些饭菜,掩盖一下嘴里那股子难受的苦味,瘪瘪嘴,无奈的说道,“这药是我喝过最苦最苦的草药!你确定那个医者不是故意坑我的?” “说什么傻话呢?为夫还能害你不成?”容长苏将桌上的菜盘子往于欢欢的面前推了推,一脸溺爱的看着她,**极了。 于欢欢实在是受不了容长苏那样的眼神,有气无力的放下筷子:“相公,人家吃饱了,想要睡觉……” “马车上再睡!”容长苏看了于欢欢一眼,知道她那小脑袋里又在算计些龌蹉的恶心事情,脸色一阵无奈,“小二结账!欢欢,快把你身上藏得银票拿出来,为夫回头再还给你,我身上……” “啊?我没钱啊!”于欢欢很是认真的望着容长苏,十分天真烂漫的说道,“我的银票全在狼牙棒的暗格里面……丢了呀!” “呵呵,客观,一共五两银子!”小二笑呵呵的跑过来对着容长苏和于欢欢说道,“连熬药的工夫费都算上了!欢迎两位下次再来啊!” 容长苏尴尬的看着小二,又看了一眼坐在那边低着头的于欢欢,终于还是放下了自己的架子和骄傲用尽量柔软的语气说道:“今日我和内子出门匆忙,并没有携带银两,不知……” “什么!!!没钱!!!没钱你上店里来吃什么饭啊!!!”小二的脸色和口气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看容长苏和于欢欢的眼神也变得十分尖酸刻薄起来,“还叫我们费劲巴拉的给您娘子熬药,真是晦气!” “你说什么!”容长苏脸色一变,周身散发出一股气势,逼的周围空气都沉重了起来。 小二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又踉跄着鼓起勇气往前站了过来,挺了挺胸膛说道:“我我为说说……说说怎么了……你敢做……还不敢让人说……” 容长苏十指一动飞快一个弹指落在小二的身上,不轻不重,击的他恰好往后摔倒过去:“本王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这么说话!” “哇塞!!!好帅啊!”于欢欢望着容长苏笑呵呵的瞧着他,站起来,拉拉容长苏的袖子一脸贼兮兮的说道,“老公,我们跑吧!” 第458章 前夫驾到 老公,容长苏不知道什么意思!我们跑,他倒是听得明明白白。(..)他堂堂东齐国五王爷,怎么说也是血统高贵,怎么能临阵脱逃呢?他对着于欢欢坚决的摇摇头:“不行!我们不过是赊账,迟些时候就来给他,绝对不能逃跑!” 呃……于欢欢无语的望着容长苏,觉得这孩子真傻! “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掌柜的见到小二忽然倒下哀嚎着叫唤,引来周围宾客的纷纷侧目,赶紧过来看看,一脸焦急的吩咐别的伙计将小二抬去看病,“二位客官是否能就此事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容长苏侧过脸不屑于作解释,淡淡的问道:“多少钱我一并陪了便是!” “呵呵,一看公子气宇不凡就是个爽快人!”掌柜的仔细看了饭菜的价格,又看了一眼被小二压坏的座椅,加上小二受伤的药费和损失,开口说道,“十两银子!” “那纸笔来,本……我给你写个欠条!”容长苏沉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气势磅礴,好像是土豪的样子。 掌柜的脸上表情一滞,一脸诧异地开口:“这位客官,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本……公子说话向来一诺千金,像是开玩笑的吗?”容长苏眉毛微微一蹙,不悦的看了掌柜一眼,霸气的说道。 于欢欢真的是服了容长苏了,叫他跑他不跑,非要在这里跟这些人说这些,有意思吗?她俨然已经不懂这两人到底谁是欠钱的,谁是收账的了。 “合着您这是想要吃霸王餐呢?”掌柜脸色一变,没有刚才的和颜悦色来,大吼一声“真以为我这里是没人了吧?你们,快去叫老大过来,说有人想吃饭不给钱!” 于欢欢一听人家还有后台,生怕把事情闹大了引来那些杀手,心中一急,赶紧拉着容长苏慌张的说道:“老公啊,我们快点跑吧!人家是有老大有后台的,我们……” “跑?”容长苏转过脸来一阵不解的看着于欢欢,淡淡的开口,“本……公子为什么要跑?我又不是真的不给钱,就是一时没带,写个欠条咱就走,别担心!我还不屑于吃一顿所谓的霸王餐!” 于欢欢无奈的拉过容长苏着急的吼道:“再不跑,就来不及了!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容大公子您不会不知道吧?” 容长苏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想了一会儿,转头看了于欢欢一眼,刚想开口…… “跑?!往哪里跑?!到了我的底盘上还没有谁能跑出去的!”一个于欢欢十分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些江湖气息传来,“掌柜的,说说,是什么人敢在我的地盘上吃霸王餐啊?!” “老大,您可来了!就是这两个……咦,那个姑娘呢?”掌柜的转过脸来瞧的时候发现只有容长苏一个人岿然不动的站在那里,刚刚还在这里的于欢欢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着急的四周环望,最后脸色一变,“您怎么躲到桌子底下去了?!哦,就是这两位!” 容长苏对于欢欢的反应一脸不解,看也没看那个朝自己走来的老大,只是伸手去拉桌子底下的于欢欢:“你干什么躲到桌子底下去了?快出来!” “不不不,我不出来!”于欢欢嘟着嘴,抱着桌子腿,死活不出来。 容长苏脸色微微一变,声音透出几分不悦:“你到底出不出来!” “我不出来!”于欢欢知道自己出来了会惹出大事的,死活都不要出来,好吧,她承认她很怂。 容长苏扯着于欢欢一字一顿的吼道:“三,二……一……” “好好,我出来,我出来还不行吗?”于欢欢在桌子底下一脸哭腔,“不过你要答应我,不管等会听到什么爆炸消息,都不要跟我生气!” “好,为夫不生气!”容长苏无奈的摇摇头,有时候对于欢欢这样的孩子气性子真的是不解,“可以出来了吧!” 于欢欢从桌子底下伸出一个小脑袋,刚好看到走到面前的老大,她脸上挂起一个讨好的笑容,朝着他挤挤眼,缓缓从桌子底下钻出来。 老大一看到于欢欢,脸上的神情立即变了。刚才明明是杀气腾腾,恨不得吃人的架势,这会儿倒是扭扭捏捏,还有点小鸟依人的模样,他看于欢欢的眼神害羞的都要滴出水来,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呵呵,姑娘,原来是你呀!”老大瞧着于欢欢激动的说道,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着了。 于欢欢脸上暴汗,转头看了一眼容长苏,见他正浅笑着看向自己,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她稍稍的放松了一点情绪,对着老大说道:“嗨,好久不见啊……有缘有缘啊,没想到这个店也是你罩着的呀?看在咱们都是老熟人的份上,这饭钱……” “免了,免了!人家才不会收你的饭钱呢!”老大估计是太激动了,人都柔媚的有点不正常了,说话还带翘兰花指的,活生生把周围的小弟加上掌柜给恶心的后退了好几步。 容长苏看了一眼老大,又看了一眼于欢欢,眼中似乎明了些什么,不动声色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看戏! 于欢欢在容长苏那双仿佛洞察一切的眸光下,刚想对着那老大S拜拜,拍拍屁股走人,却…… “呵呵,大嫂,真的是你呀!那日多谢你不计前嫌宽宏大量帮我换了大哥钱不说,还让他宽容了我的罪状……”后面那个小个子看到于欢欢的眼神变得十分喜悦,满脸都是感激,“你和老大成亲以后我们就都没有见到你了,当时还想好好感谢感谢您呢!” “成亲?”容长苏勾唇一笑,眼神独独笼罩在于欢欢身上,看着她的眸光变得闪烁深,许久微微一收,仿佛自己从来没有开口说话过。 于欢欢的心因为容长苏嘴里吐出的“成亲”两个字而跳了两下,害怕的缓缓回头看了一眼容长苏,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样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呵呵,没什么,小事情!” “对了,这位公子是……” “她相公!”容长苏开口说道。 “我相公!”于欢欢同时开口说道,她转头瞧了一眼容长苏,笑的十分讨好,“嘿嘿,他是我相公,一直都是!” “什么?!你相公?!”小公子不满的看了一眼容长苏,说道,“他长得那么白,一看都是世家公子,不能生育的!对了,他那手一看都不会种田,难怪没有钱养活你,出来吃饭都付不起账,真是的!我们老大比他好多了,你怎么……” “他把我休了!”于欢欢大吼一声,赶紧阻止这个继续说下去,生怕他再说的话会被盛怒之下的容长苏一把拍死。 “他休的你?”容长苏不咸不淡的看了于欢欢一眼,意味深长。 那个小个子不相信的转头用手肘撞了撞一直处于花痴状态的大哥,问道:“老大,真的是你休了大嫂的?” “嗯!”老大很是害羞的回答了一声,还伸手摸出了一张休书递给小个子,“她当时很帅的呢……” “噗……”于欢欢这个时候真的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她宁愿饿着肚子也不要进入这个镇子吃东西啊!!! 小个子还想说什么,不过看于欢欢似乎很受打击的神情,便乖乖的闭了嘴。他犹豫了一会儿从怀里摸出些银票给于欢欢,不满的看了坐在一边事不关己的容长苏一眼,开口说道:“大嫂,是大哥他对不起你!这些银票是我还给你的,多谢当日你的恩情!你现在嫁的这个白面男人也不怎么靠得住的样子,出门在外还要女人给担着……你可要想好了!若是以后不愿意跟他了,来找我们大哥!我看他当时就是一时糊涂……” “嗯嗯嗯!好的好的!谢谢了!”于欢欢一把抓过小个子手中的银票,一把拉起已经暴虐的容长苏,飞快忘外跑,“谢谢你们了!以后有空我会来看你们的!” 老大听到于欢欢说还会会来看他,脸色一红,激动的都快要晕倒了。 容长苏一把抱过于欢欢紧紧搂在怀里,飞快买下一辆马车,驾着它疾驰而去,似乎真的超级讨厌这个地方。他的表情告诉我们,若是没有必要,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踏入这个小镇了。 “苏苏?”于欢欢撩开马车帘子,看着前面驾车的容长苏,一脸怕怕的说道,“您是不是生气了?” “呵呵,生气?!本王是一诺千金的人,答应过你不生气,就绝对不会生气!驾!”容长苏冷笑着一鞭子抽在前面的马屁股上,似乎在发泄心中的火气,“再说了,不自信的男人才会吃醋呢!本王凭什么会吃醋?” 容长苏那霸道傲娇的脊背微微一挺,又是一鞭子抽在另一匹马屁股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于欢欢吓得缩缩脖子,感觉这两鞭子似乎是抽在自己的屁股上一般,火辣辣的痛。她瘪嘴望着容长苏,试图再说一些什么,奈何人家正脸都不给她一个,似乎正在认真的驾车飞奔呢,压根不搭理她。 第459章 我不生气 “苏苏……”于欢欢想了一会儿决定使用自己的老办法,撒娇。 容长苏从鼻子里不屑的冷哼一声,一字一顿的说道:“别找我撒娇,找你的前夫撒娇去!不是说了我不能给你好的生活吗?不是说了本王还要靠你一个女人吗?” 呃……于欢欢现在是恨急了那个小个子!她当初就应该要了他一条舌头,谁知道这丫的嘴这么不把风呢?什么话都敢说! “苏苏,他就是一个见识短浅的小市民,不懂你的雄韬伟略,文武全才,天下第一,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能杀人放火,能砌砖修墙……”于欢欢找了各种乱七八糟的词语想要好好的拍一下容长苏的马屁,“咳咳……好干……苏苏,你看我嘴巴都说干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谁说本王生气了呢?”容长苏转头淡淡的看了拽着帘子的于欢欢一眼,平静的开口说道,“我不生气!只有不自信的男人才会生气呢!你们有什么呀?不就是跟那个男人成了亲然后又……又……又被人家给休了吗?!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本王凭什么生那样一个五大三粗看着就上不得台面的人的气?” 容长苏仿佛故意跟自己较劲似得,一脸不屑的扬扬下巴,转过头来,又是重重的一鞭子拍在马屁股上,抽的马儿嘶吼着快跑。 于欢欢在马车里面上下来回颠簸,险些被抖了出来,她一脸认命的望着容长苏,很认真的开口说道:“我和他真的只是一个误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呵呵,是挺误会的!休书都写了!”容长苏森冷森冷的笑着说道,字眼几乎是从牙齿缝隙中咬了出来的。他周身的气流都快要将周围十公里的植物统统给冻死了,一股子暴戾的气息无处发泄。 容长苏现在胸口的火都要把自己烧燃了! 他是不想要和那个什么都不是的男人去比,可是他真的是生气,既生于欢欢的气,又生自己的气。他堂堂一个五王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在最关键的时刻还要情敌来救济,算什么?他的女人他自己保护不了吗?这个该死的马车还是用他情敌的钱买的,他能不抽吗?! 他的高傲在今日都被几个不知名的小喽啰踩在脚下了,他的心能不难受吗? 他生气,是因为自己错过了于欢欢在隐世的那么多经历!更是因为他没有好好给她一份稳定的生活!若不是他,她又怎么会孤身一人流浪这么久呢?若不是他,她又怎么会和那个什么老大小大的纠缠不清呢? “苏苏,这件事情,我好好跟你讲一下可以吗?”于欢欢真的是很不喜欢容长苏生气的样子,感觉一点都不暖情,一点都不帅了,“拜托拜托!” 半晌,容长苏才开口说道:“你说啊,本王听着呢!” 漫不经心的语气,似乎对这件事情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似乎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多么想要听于欢欢告诉自己她和那个傻里吧唧的男人到底发生过什么…… 于欢欢瘪瘪嘴,看了容长苏一眼,终究还是开口讲了:“那天我醒来以后就到了那个小镇上……” 于欢欢开始给容长苏讲自己莫名其妙被人冤枉偷钱,然后莫名其妙被人抗走成亲,最后又坚决的要了休书捍卫容长苏的主权。她讲得似乎完全站在容长苏的立场,使劲的对他表忠心。故事完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容长苏说话,她的心里开始打鼓了…… “苏苏,你在听吗?”于欢欢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 容长苏犹疑了一会儿才重重的点点头,许久,他大手一伸,一把将于欢欢吸入自己的怀里,紧紧搂着她,那么沉重:“欢欢,是为夫不好!他们说的对,为夫没有保护好你!” 于欢欢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忽然深情的容长苏,脸上的表情有些呆,似乎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容长苏的下巴轻轻摩擦着于欢欢的头发,十分爱怜的模样,“我没有想到你曾经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却还要遭受我的猜忌和怒火,真的委屈你了!我曾经说过,让自己女人哭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我就不是……” “你是!!!”于欢欢紧紧搂着容长苏的腰,小脸深深埋在他的怀里,让幸福的泪水顺着他的衣衫缓缓流淌,“泪水,有时候也会是幸福的!” 容长苏笑着看向怀里的姑娘,感觉从未有过的幸福,他对她的爱似乎已经超越了所有:“欢欢,等你伤好了,我们就生个孩子,眼睛像你,个头像我。男孩的话就叫容念欢,女孩的话就叫容恋欢……” “我去……好恶心的名字,我不要!”于欢欢眼中还挂着晶莹的泪水,却是扬起头来笑眯眯的看向容长苏,“姓容不好听!孩子要跟我姓,于,叫于宝贝!” “呃……这个好听吗?”容长苏满脑子黑线,一脸忧郁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很是认真的开口说道,“本王的孩子自然要跟本王姓!你的爹又不姓于,娘又不姓于,偏偏要让我们家的孩子姓于,不行!” “那好!跟你姓,叫容宝贝!不管男孩女孩都叫容宝贝!”于欢欢笑着对容长苏眨眨眼睛,睫毛上挂着的那滴泪水滚落,碎在容长苏的手臂,美极了。 容长苏脸上的犹豫在那一滴泪水前面消失的干干净净,终究还是依了自己的小娘子:“好好,听你的,你说叫容宝贝就叫蓉宝贝!是你的宝贝,也是本王的宝贝!” “容长苏,我们的孩子你会喜欢吗?”于欢欢伸手将容长苏的长发一圈一圈往自己的小指头上缠绕,似乎有些悲伤的问道。 “那当然!我们的孩子,本王自然喜欢!”容长苏不解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很是笃定的说道,“我会把全世界最完满的爱都交给他!” “那我呢?”于欢欢狠狠撤了一下容长苏的头发,朝着他不悦的翻白眼,拽拽的问道,“有了孩子以后你就不喜欢我了?!那我还给你生孩子干嘛啊?!我不生了,说什么也不生了!” “我当然喜欢你啊!最喜欢欢欢了!”容长苏被于欢欢扯得头皮一痛,赶紧弯下脑袋来往她的肩膀上靠近,顺势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个,才满意的说道,“自然是最喜欢你了!” “那我要是生了孩子,你到底喜欢谁?”于欢欢松开容长苏的头发,一脸认真的问他,大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半天的架势。 容长苏无奈的扶额,催动马车,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于欢欢使劲拉了拉容长苏的袖子,不屈不挠的扯过他的脸,让他的眼神看着自己,才开口再一次问道:“说啊?!到底最喜欢谁?!” “好吧,我两个都一样喜欢!”容长苏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道。 于欢欢这才满意的窝在容长苏怀里,幸福的闭上眼睛,闻着那味道睡了过去。她这些天真的是好困好困…… 容长苏本想将她抱进马车睡觉的,可是自己手臂一动,怀里的小妮子就咕噜咕噜的一阵抱怨,他想了半天,终究还是让她在自己的怀里睡着,没有吵醒她。 刚走没多久,容长苏的马车就是忽然一停,担忧的瞧了一眼在自己怀里没有醒来的于欢欢,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缓慢下车走到那大道中央,俯身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那个浑身看不起真实模样的人。 “您没事吧?”容长苏轻轻低下头,查看了一下这个浑身是血的人的心跳和呼吸,觉得有几分认识一般,伸手拂去他脸上的血迹,“大铁手前辈?” 他讶异的开口,又怕吵醒怀里的于欢欢,赶紧转身将于欢欢放到马车里,才重新将大铁手扶上马车,认真的替他查看。半晌,他将马车停在一边,开始运功给大铁手疗伤。 “呜呜呜……老公,抱抱抱抱!”于欢欢睡得朦里朦胧的,手一动没有摸到容长苏的身体立即不安分的呼号了起来。 容长苏这个时候正在给大铁手疗伤,根本腾不出来空去抱于欢欢,无奈的摇摇头。 于欢欢眯着眼睛,伸手抓了半天似乎抓到容长苏某个部位的肌肉,才满意的咧嘴睡了过去,嘴里还流着口水。 容长苏睁眼一看,气的差点急火攻心,引得自己走火入魔!于欢欢明明抱得是人家大铁手裸露的胸肌啊! 容长苏努力平息了一会儿自己的气息,才再次加大运气,想要快速为大铁手治疗内伤,免得瞧着于欢欢一直捏着大铁手的胸肌流哈喇子,他会精神崩溃的。 “咳咳……”大铁手吐出一丝淤血,脸色好看了不少,转头看到容长苏和于欢欢,眼中有些激动和湿润,“真没有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们……” 忽然,他似乎感觉自己胸口有什么不明物体在动,刚要低头…… “别看!”容长苏狂呼一声,飞快转身将于欢欢抱在怀里,自己伸手抓过于欢欢的手放在他胸口,速度快的就像是一阵小旋风,根本让人反应不过来,这下,他才转头一脸优雅的对着大铁手笑着说道,“是啊!呵呵,前辈身体还是这么好!” 第460章 离间妖瞳 “你……你记得我?”大铁手刚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感慨罢了,却没有想到容长苏会这么回答自己,他脸色几经变换,伸手探测容长苏的脉搏,“太神奇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容长苏疑惑的摇摇头,淡淡的望着大铁手:“我睡了一觉以后就好了……” 大铁手不解的查看着容长苏的脉象,不相信的看了他好几眼:“你体内多余的煞气都被人清除了,如果以后情绪不大起大落,应该就没有问题了!我只是好奇,这天下间除了冷卉,谁还能这样做……” “该不会……”容长苏脸色一变,将目光落到于欢欢身上,对她身体的伤也猜到了几分,“欢欢,你怎么总是这么傻?!” “你是说这丫头?!”大铁手脸上震惊的都能掉下几块肉了,从第一次见于欢欢开始,他看到的就是一个喜欢耍小聪明的倒霉孩子,从没有想过她能练武,更没有想过她居然会有这么好的控魂天赋,“太不可思议了!” “只是她以后都不能修炼武功了!”容长苏一脸无奈的看着于欢欢,充满歉疚和自责。 大铁手脸上刚刚的欣喜转变成了惋惜…… 容长苏看了一眼怀里的于欢欢,笑的**溺:“前辈,您现在这里休息,我这就去赶车!” “好!”大铁手看到容长苏待奇介冷卉的女儿这么好,他心里也是一股子满足,笑着点点头。 这辆马车再次起行了,一路往梁家而去。 漠家议事堂内,漠南身居高位,冰寒的望着底下被迫跪在地上的妖瞳,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就像是一座雕塑。他的表情很冷,他的心似乎也很冷。 “花残,你来吧!”在攻心的事情上漠南是相当依仗花残的,他有时候又不想要看到这样一个美丽的姑娘变成如此这般,有时候又期待自己拥有这样一个姑娘做武器,人心有时候就连自己都搞不懂。 花残对漠南倒是一脸感激和依赖。她认为漠南是她的父亲一样,对他是相当的敬爱和尊重的。 “是的,师傅!”花残缓缓上期看了一眼如丧家之犬的妖瞳,笑着伸手摸了摸他那只缠着绷带还浸出血迹的眼睛,“呵呵……我们的信据说今天一大早就已经到了您的主人手里罗!可是他似乎一点都没有要来救你的意思呢?” “哼,为了君上和琼楼阁而死,那又有什么?本大人乐意!”妖瞳恶狠狠的看了花残一眼,满是怨毒,“有种你就杀了我!” “啪!”花残一巴掌打在妖瞳的脸上,不留余地。她看妖瞳那被打的有些懵的神色浅浅的勾起唇,笑了。她满意这种享受,撕碎人类的美好和信任,将一切肮脏的东西暴露出来。漠南听着这一巴掌洪亮的声音,微微蹙眉,却并没有任何表示,他的心应该坚硬如石,不是吗? 奇介雨泽早就被他派去做别的事情了!至少,他希望奇介雨泽还是纯真一点的好! “小师妹,别太过了!”大师兄终究还是有一颗仁心,他可以杀人,却绝对不会去****别人的自尊,“我们是要拉拢他的!” “师傅是叫我来做这件事情……”花残转身,挑眉看了一眼大师兄 ,娇笑着问道,“现在师傅都没有说什么,大师兄就这样插嘴似乎有点不妥呀!难道大师兄早就想要欺师灭祖,取师傅而代之了?” “花残!!!”大师兄这一次语气很重,脸色也十分凌厉,从未有过的怒火从他周身冒出来,射向花残。 可是,她一点都不怕!她就是要看他这样!不然,她的人生该是会少了一半的色彩呢! “大师兄您先不要动怒嘛!慢慢等着……小师妹我会让这个妖瞳一点一点的臣服的!”花残说话的时候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到大师兄的肩膀上,一点一点攀上他的脸,娇笑着看向他的喉咙,“呵呵,大师兄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漠南无奈的望着两个人,无法插手!他自己对于感情的事情都搞得一团糟,更别说去插手别人的爱恨了。 花残看了一眼漠南,适时候的收了手,缓步迈到妖瞳身前,缓缓蹲下身子看着他。她脸上的笑容带着些许残忍,俯视着他:“是,你的君上日理万机,兼济天下,可惜他却偏偏要为了一个杀人狂魔与整个隐世为敌……” “你……” “似乎在他的眼里,你连那个从尘世而来的贱种都比不上呢!”花残看着妖瞳脸色的变换笑的笃定,“你跟着他这么多年,出生入死,从来都没有叫过一个苦字,说过一句怨字。可是在他的眼里似乎连一条狗都不如呢!” “你胡说!君上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妖瞳一脸恶毒的瞪着花残,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他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花残喜欢看别人在自己手里挣扎,会让她更加享受这种征服的快感:“是吧?!那我们打个赌好不好?!看看是你所谓的君上到底有多在乎你!” “你什么意思?”妖瞳防备的看着花残,眼中一片坚定,“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去还君上的!” “知道我给你们君上送去的信上说的什么吗?”花残脸色微微一变,笑着说道,很是高傲和得意,“我说你在我们手里,让他明日拿着容长苏的人头来换……当然,没有容长苏的人头也可以,我们至少可以用你做诱饵将他引来!” “你混蛋!”妖瞳激动的大吼,脸色绯红,恨不得用牙齿咬死花残。 花残魅惑的起身,笑着看向跪在地上的妖瞳,无奈的摇摇头,满是怜悯:“只可惜他到了约定的时辰根本没有来,只是送给我们了一封信——有种你就杀了他!” “他……没有来?”妖瞳的内心本不希望红杏中计的,可是真的知道他没有来的时候心中还是一阵失望。他脸上的表情微微几丝变换,一只眼睛空洞的望着前方,许久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残笑着看向失魂落魄的妖瞳,语气变得更加尖锐:“他不止把你当成狗,把白毛大人也当成狗!呵呵,白毛大人在执行什么任务的时候死的,相信你比我更加清楚吧?他不止不让我们动容长苏,还要出手护着他……” “我跟你们合作!”半晌,妖瞳才缓缓开口说道,“不过我并不是为你们,我只是为了我自己!我会让君上知道,就算本大人是狗,那也是一条会咬人的狗。 花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向上面的漠南,笑的十分自得。 漠南看了花残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到妖瞳身上:“虽然我们信得过妖瞳大人,但是有些事情我不想冒险!来人,伺候妖瞳大人吃药!” 妖瞳恶狠狠的看了漠南一眼,将下人拿过来的药一口吞下,这才目光灼灼的盯着花残,一个字都没有说。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妖瞳大人松绑?!”漠南冰冷的开口吼道,威严自然而然流露出来。 花残手中内力一扬,便将束缚妖瞳的绳子切断。她娇笑着走到妖瞳的面前,一掌拍向他的胸口,将他打的飞了出去。看着妖瞳的身体重重**在地上,她那张红唇就像是来自地狱的烈火,微微裂开,挂上一个快意的笑。 “不留点印记又怎么骗得了你们那位君上呢?呵呵,既然是苦肉计就要苦的舒爽一些!”花残看着地上口吐鲜血,怎么都爬不起来的妖瞳,缓缓说道,眼中一片残忍的快意。 大师兄那双幽深的眸子微微闪过一丝痛惜,慢慢闭上眼睛,不愿意看见这样的花残,更不愿意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走到今天。 “花残,你下手也太重了!”漠南对于花残的狠心也轻轻蹙眉,带着些许**溺的责备开口说道,“妖瞳大人可是我们的贵客,你怎么能这么不知轻重?” “咳咳……哼……少……少在那里假慈悲……”妖瞳缓缓撑着地板爬起来,一点点的支着周围的墙壁站立起来,用一只眼睛狠狠的瞪着漠南,“要我替你们做什么……就……咳咳就……说吧!” 漠南看了一眼花残,又将目光落到比自己武功还好的大徒弟身上,点点头,转身离去。 花残瘪瘪嘴恭敬的望着漠南离去,不屑的转头看着满脸正义的大师兄。她脸上爬上一丝讥诮:“明明是****还非要别人给你立牌坊——虚伪!” 说完,她摇曳着腰肢缓缓离去,脸上是满满的恨意和浓浓的报复。只要能给大师兄添堵的事情,花残都会觉得特别有意思。 大师兄果然被花残气的浑身颤抖,却依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望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他的眼中闪过浓烈的爱恨和挣扎,对于花残,他有自责,有深爱,更有恨!他爱她如初,也恨她六亲不认,残忍的杀了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个师弟。 “你没事吧?”大师兄长步走到妖瞳面前扶起他来,眼中闪过一丝怜悯,终究化为满目平静,“我们的阵营不同,我这么做实属不得已!得罪了!” “你……” 第461章 步步为局 两日悄然而过,这表面平静无波的天下实际上隐藏着汹涌的暗潮,蠢蠢欲动。(..)每个人都想在这即将纷乱的世间谋取属于自己的最大利益…… 此时,一辆马车悄然停靠在梁家大门旁边,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从赶车踏板上纵身跃下,淡笑的回头凝望。一个姑娘的绣花鞋蜻蜓点水的从帘子里面伸出来,踩到马车前面,就这么轻易的踩在了天下棋局的中心,落入了那些想要执掌大权的人的算计之中。 “苏苏,我们这么快就到了呀?!”马车里于欢欢开心的撩开帘子望着梁家气势恢宏的大门一阵感叹,“果然是大家族,这霸道的气焰闪的眼睛都快要瞎了!” 容长苏一把拉过于欢欢扶着她跳下来,关切的语气在她耳边响起:“你刚刚才把药喝完,不要随便蹦跶,注意养身体!” “去!本姑娘已经好多天没有下地走路了,再养就成你的猪了!”于欢欢瘪瘪嘴,狠狠瞪了容长苏一眼,转头笑颜如花的对着里面的那个肌肉大汉吼道,“大叔,你快点出来,别躲在里面不出声!你出来出来出来呀,你快点快点快点呀!别躲在里面不出声!大叔大叔快出来,你丫丫,你丫丫,你丫你丫丫……” “咳咳……欢欢,你还是不要叫喊了!你说的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出来了!”大铁手有些尴尬的声音在轿子里面响起,惹得容长苏满脸无奈。 于欢欢还想开口说什么,被容长苏眼疾手快的捂住嘴。她只能郁闷的瞪大眼睛,表示自己胸中的千言万语。 “前辈,真是抱歉了!”容长苏禁锢着于欢欢跟车里的大铁手行礼。 于欢欢死活撑着腰不愿意玩下去。两人在车外你来我往的较劲。 大铁手笑呵呵的走下来,看了一眼容长苏和于欢欢,动了动那身强悍的筋骨,大跨步落到地面。他那双眼睛亮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似乎能看透人世间的所有精巧机关。 “这就是梁家的府邸啊……果然名不虚传!”大铁手是一个淡泊名利的男人,不然他当年也不会委身自己跟在奇介冷卉这样的小丫头身后时刻保护,“见识了!” 容长苏这才放开于欢欢,淡淡的转身上前,若无其事的叩门。 于欢欢简直是对容长苏装x的水平佩服的五体投地,要说人家是左右逢源布局天下的东齐国五王爷呢?她瘪瘪嘴瞧着容长苏的背影,想着:一会儿看你在**上的时候,还会不会是这副拽拽的模样!本小姐可是身体壮壮了哟! 容长苏感受到身后一束火辣辣的目光,就知道那丫头准没想什么好事,脸色微微一变,染上一丝笑意,无奈的摇摇头。 “请问您找谁!”开门的小斯瞧着几位陌生人有些防备的问道。 于欢欢上前几步,推开容长苏,对着小斯笑的十分可人:“呵呵,麻烦小哥给梁族长通报一声,就说受他所托给他送药来了!” 小斯狐疑的看了几个人一眼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几位稍等,我这就去替你们汇报!” 于欢欢笑眯眯的点点头,整个人无比放松。 容长苏不悦的看了那紧闭的大门一眼,眼中有些不满:“本王带着堂堂王妃给他送药过来,还要……” “嘘!我说王爷,您现在已经落魄到这般田地了,还摆什么架……”在容长苏越来越暗的眼神下,于欢欢很识相的搂着他,乖乖的说道,“咳咳,他们有眼不识泰山,不懂我们家相公的厉害,这才怠慢了!您千万不要跟一个小喽啰计较,掉了您的身份不是?” 容长苏这才收了眼中的戾气,淡淡的看了于欢欢一眼,保持静默。 大铁手瞧着这两个孩子笑着摇摇头,眼中浮起了一个姑娘的影像,最后将目光缓缓落到于欢欢身上,变得慈悲。 “您们好,请跟小的来!”门再一次开了,这次守门的人说话十分的客气和恭敬,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顺从而卑微。 于欢欢瘪瘪嘴,无奈地摇摇头,算是见识了变色龙了。 容长苏看了一眼于欢欢,扬扬下巴,跟在领路的下人身后缓步而去。 “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于欢欢瞧着容长苏的背影吐槽,老大不待见他的样子,明明自己才是主角的,“哼!大叔,你瞧他得瑟的!” 大铁手无奈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宽步走到她身边,说道:“你和你娘的性子真是一点都不像!” “我娘什么性子?”于欢欢是第一次想要知道自己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她这么多年独自长大,也习惯了不要父母的疼爱,曾经或许也抱怨过是不是自己亲爹,是不是自己亲娘啊,只是她真正知道这些的时候,似乎对自己的亲娘和亲爹也是责备的。她从来不问自己的爹和娘,并不是她冷血,不过是她还没有学会去接受忽然出现的一份血缘所附加的悲欢。 就像是一个小时候被丢弃的孩子,他天天渴望找到自己的父母……然后,有一天他找到自己的父母了,第一个问题就是责备你们为什么丢下我?久了,才会满满去接受这一份自己期待的亲情! 大铁手诧异的转头看了一眼于欢欢,似乎有些读不懂她那双纯净的眼睛里忽然闪现出来的浑浊:“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学什么东西又快又准确,谋略也是当世第一人,只可惜输在了爱情上面……” “呵呵,那说明我爹是个厉害的男人呗!”于欢欢笑的有些牵强,她现在在听到关于奇介冷卉的事迹,已经不像当初那样当自己局外人了。 大铁手并没有意识到于欢欢语气中的异样,笑着摇摇头:“她的那个男人不如你的这个男人!他的心太冷!” “可是我没办法去很我的爹……”于欢欢无奈的摇头,心中的恨意都化作了惆怅,“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都说不上谁对谁错!我唯一恨的就只有那个叫漠南的大伯!他对娘的爱太过自我,才害了这么多人!” 大铁手没有想到于欢欢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能说出这么宽大的话,转头认真的看了她一遍,满意的点点头。他自己或许也该将一切都放下了! “呵呵,奇介家族的族长果然说话算话啊!”又是那个亭子里面,又是梁叔公悠然的坐在那里,似乎等了于欢欢他们很久。他的白发已经转黑了一些,脸上的褶子也消失了一些,变得年轻了不少。 于欢欢已经见过比这个还要惊奇的事情,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嘟嘟嘴,一屁股坐在梁叔公的前面,随手端起他喝过的茶水就要往嘴里灌。 “慢着!”容长苏飘然过来,一把抢过于欢欢手中的茶杯,放在梁叔公的面前,转头看着于欢欢,眉毛微微蹙起,“知道错了不?” “知道了!”于欢欢可怜巴巴的望着那杯茶水,明明已经渴极了。 “说吧,错哪里了?”容长苏负手而立,一脸淡然的开口问道,脸上有浓浓的暗气压在流动。 于欢欢不解的看了一眼关切自己的大铁手,又看了一眼朝自己投来幸灾乐祸目光的梁叔公,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伸手去将梁叔公面前的茶水推到容长苏面前,讨好的对他说道:“呐,相公,你是不是也渴了?你先喝!你喝了我再喝!” “于欢欢!!!”容长苏震天怒吼,一把揪过于欢欢,紧紧搂在怀里,“你是不是故意的?!” “啊?”于欢欢被吓得惊叫起来,看着容长苏那满是怒火的眼眸,伸出小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胸口,笑的谄媚,“哎呀,乍得啦?不生气,不生气啊!苏苏,不要生气嘛!你生气就长得难看了。长得难看了,我就不喜欢了。我不喜欢,就只好找下家了。我找下家你又要生气……这不是恶性循环吗?” “于欢欢!!!”容长苏这一声吼强过刚才那一声,怒视着于欢欢,低头就狠狠吻上了她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将她想要继续吐出来的词语统统吞没。他满意那个张牙舞爪的丫头在自己的怀里变成温驯的小绵羊,一脸柔情的望着自己。半晌,他才放开化作一团水的于欢欢淡淡一笑。 “这样就乖了!”容长苏语气中满是愉悦,看着于欢欢那微微泛红的柔嫩小脸蛋,又忍不住亲了一口,在转头若无其事的看着梁叔公说到,“不知道梁族长以前答应内子的交易还算不算话?” 于欢欢傻呵呵的靠在容长苏的怀里,眸光若弃若离的瞟他一眼,仿佛写着欲拒还迎四个字。她那样喜欢容长苏这么不顾礼教,这么霸道的向全世界宣布他爱她! “什么交易?”梁叔公脸上染上了一层诡谲的笑意,“我有和奇介族长做什么交易吗?” 容长苏目光微微一蹙,防备的往后退了一些,那双狭长的眸子不着痕迹的用余光环视周围,带着丝丝隐忍的怒火。 大铁手似乎也感觉到了周围的气氛不一般,脸色一变再变,赶紧上前,和容长苏背靠着背摆开防御阵势。 第462章 梁家赌局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为了等奇介族长和五王爷的到来,我这里可是精心布置了好几天啊!”梁叔公笑着勾唇看向容长苏怀里的于欢欢,“若是奇介族长乖乖把药交出来,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于欢欢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两人来来回回间的暗潮汹涌,不解的望着梁叔公,刚想开口说话就看到周围忽然多出来一大堆拿着弓箭的梁家下人和武功高强的近战门客将自己围得水泄不通。(..)她大眼睛微微一暗,染上了一层火气。 “梁叔公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臭不要脸男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果儿她……” “不要跟我提果儿!你不配!若是你真的是她的好朋友,凭什么放任她一个人来我这里替你的男人求药?!”梁叔公一听于欢欢提果儿,脸上便染上了浓烈的怒气,变得扭曲。 他的脑子里想到的是两天之前的回忆,他也只是为了果儿,为了梁家而已!江湖道义对于他梁叔公来说比起果儿和梁家的未来算什么?于欢欢和容长苏,说到底,对他来说不过是两个陌生人而已。 他之前就已经听说奇介家族被屠杀的事情,还一直担心果儿解药呢!他现在就连一点内力都没有,又如何能去极北之地替果儿取解药?唯一能代替他的于欢欢似乎也已经死了…… “呵呵,在想什么,叔公?”他身后忽然想起一个略微放浪不羁的男子声音,惊的他恐惧的回头。 能悄无声息潜入梁家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你是……”梁叔公望着眼前的灰袍男子,觉得有些熟悉,他迟疑了半晌才略带疑问的开口,“漠南?漠家传说你已经死了多年啊……怎么会……” “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记得我!”漠南微微一笑,落座在梁叔公的面前,拿起酒杯给自己斟了一杯,“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这么多年不见,连**都不去了?” 梁叔公望着桌上的酒,无奈的摇摇头,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端起酒杯又灌了一嘴。 漠南也不着急问,只是微微叹息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看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和当年为情所困的我如出一辙,估计是对哪个姑娘动了心吧?” “你也会为情所困?”梁叔公吃惊的看着漠南,语气里万分不信,他认识的**公子漠南向来无心无情,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不会是故意诓我吧?” 漠南笑着摇摇头,脸上染上了一层落寞。他似乎真的想起了那个让他落魄让他灵魂**的女人。 梁叔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无奈的摇摇头,又喝了些许酒:“我和她的故事开始在八年前……差不多就这样……她现在因为我而躺在那里动也不动,生不如死!” 漠南垂眸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终究化成冰冷,他的心早就应该是冰冷的了:“叔公,这件事情归根到底都不是你的错……当年那个姑娘本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后来对你似乎也生了情愫,却又被你发现,才自责离去的!这个只能说你们彼此没有解释清楚……” “是我不好,我该是了解她高傲的性子!”梁叔公一脸颓然的摇头,心头一阵发苦。 漠南缓缓将手中的酒倒入梁叔公的杯子里,笑着看向他,似乎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做到这种地步……” “是啊……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原来那么在乎她!”梁叔公摇摇头,苦笑着看向漠南,“你呢?怎么消失了这么多年?” 漠南嘴上也染上了一抹苦笑:“我深爱的女人也被我亲手害死了……” 梁叔公心中一阵,同情的看了漠南一眼,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了解那种难受和心痛,更了解那种悔恨和无奈:“节哀!” “我是被人算计了……”漠南摇摇头,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震惊的看着梁叔公,迟疑的说道,“作为老朋友,我……” 梁叔公看漠南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重重的一摔杯子,吼道:“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有什么事就明说,不要支支吾吾的!” 漠南垂眸,那双眼中染上了一层犹豫,然后是阵阵的痛心,终究变成了坚定的恨意,重重的纠缠在他的眼底!他抬头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有些发怒的梁叔公,赔笑的重新给他拿了一个新杯子,倒上酒。 “这件事……我怀疑是奇介家族那个族长一手策划的!”漠南犹疑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那个男人是奇介族长的,又不是你说的那个姑娘的,为什么偏偏要让你的女人只身前来找你求药?难道她就不知道你们之间有恩怨?难道她就不知道以那个姑娘的高傲性子会做什么?” 梁叔公眼中的神色几经变换,死死的看着漠南,认真思考着他忽然造访的目的。 漠南当然知道梁叔公绝非等闲之辈,也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他要做的不过就是埋下一条导火线而已:“还有……那个姑娘失踪了那么多天,你可有听到奇介族长到处找过?” “你什么意思?”梁叔公缓缓开口,看漠南的眼光不再像刚才那么坦诚通透了,“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目的?” “呵呵,我能有什么目的?!”漠南笑着端起酒杯,依然是那副浪荡贵公子的**模样,“不过就是像往常一样找你喝喝酒,聊聊天而已!” 梁叔公看了漠南许久,思量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说下去!” 漠南挑眉瞧了梁叔公一眼,抿嘴一笑,低头喝干了酒杯里面的酒:“你失去武功以后为了那个姑娘求药不仅仅交出了手中的秘药,还答应用整个梁家去作……你想想最后得利的人是谁?” “不会的!奇介族长不像是那种人!”梁叔公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出自己的判断。他梁叔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很少看错人的。 漠南微微一笑,很是理解的点点头,继续说道:“好吧,就算奇介族长不是那种人,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那个姑娘醒来以后风华正茂,年轻漂亮,你看看你现在这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你觉得她还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你吗?” “你……你到底是谁?”梁叔公若是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漠南找自己的目的,他就真的不是梁叔公了。 “我就是漠家现在的族长——漠北?!”漠南别有深意的说出这两个字,然后一脸微笑的看向梁叔公,等待他的消化。 梁叔公猜想了许多,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半晌,他恍然大悟,一脸震惊的瞪着漠南说道:“你是漠南,死的那个是漠北才对!你们……是孪生兄弟?!” “呵呵,梁叔公果然不愧为梁叔公,这么快就能猜透,厉害厉害!”漠南微笑着望向梁叔公,神色欢愉,眼底却是一片冰冷,“要不然我跟你做一笔交易如何?” 梁叔公脸色微微沉了沉,抬头看向漠南,默不作声。 漠南并没有等梁叔公的答复,自顾自的开口说道:“我用一种可以让你容颜永驻,直到死去的武功秘籍换于欢欢和五王爷两条命,如何?” “你……”梁叔公迟疑的望着漠南,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过来,半晌,他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的变化真的是太大了!” “是啊,是人都在变!我当然也在变!”漠南苦笑着蹙眉,摇头说道,“叔公,我最不想逼迫的就是你!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何?” 梁叔公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漠南,似乎在等他所说的赌注。 漠南十分了解梁叔公的性格,既然来了,自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本武功秘籍递给梁叔公,笑着点点头。 “这个……是给你的!”漠南看着梁叔公继续开口说道,“并不算在赌注里面!它可以让你恢复以前的容貌!” 梁叔公缓缓拿起桌上的武功秘籍,一脸疑惑的望着漠南,等待他继续出口的话。 漠南收起了脸上的笑,变成了一贯的冰冷模样,重重的看向梁叔公,认真的开口说道:“若是于欢欢和容长苏在给你药之后才开口索要梁家的势力,就算是我输了……那么要将他们奉为上宾,或者和他们交好都是你的事情,我不再插手!相反,若是他们将药当成筹码率先索要梁家的势力……” “我明白了!”梁叔公将手中的秘籍放进胸口,一脸凝重的望着漠南,看着他笑着消失在原地,满脸笃定。 漠南当然知道于欢欢会先开口要梁家的势力,因为他会将她逼到无处可逃,只能快速的寻求庇佑。她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可以避难的地方,第一时间一定会要梁家的势力的,不管是为了那个果儿,还是为了她自己。 梁叔公缓缓回过神来一脸失望和愤怒的望着于欢欢,沉重的问道:“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是为了算计梁家而来的?” 第463章 困兽之斗 于欢欢诧异的瞪着梁叔公,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梁叔公不屑的冷哼:“我当时就是被你这样天真无邪的表情给骗了!你一接手奇介家族就一雷霆手腕震慑外敌,又凭借自己的残忍血腥平息内乱,后面又利用果儿算计我梁家!呵呵,恐怕你千算万算都算不到你的男人会灭了奇介家族吧?” “你说什么?!”容长苏怒视梁叔公,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本王不允许你这么说我的女人!” “呵呵……怎么……做都做了,害怕别人说吗?”梁叔公看于欢欢的眼中尽是失望,透彻的失望,“念在你和果儿朋友一场,念在她愿意为你去死,把解药交出来吧!你们挣扎也是没有多大意义的!” 大铁手一把拉住就要跟梁叔公动手的容长苏,沉了沉眼神,对着他摇头。 容长苏看了一眼怀里还在呆愣的于欢欢,无奈的叹口气,努力平息自己胸中的怒火。 于欢欢瞪着梁叔公,许久许久,才露出一丝讥笑,伸出自己软糯糯的手冲怀里摸出那个鲜红的果子举在手上,惨痛的垂眸。她另一只手缓缓抚摸过那个漂亮的红色人形果子,似乎能感受到属于藤蔓的体温。 “容长苏,放我下来!”于欢欢语气坚决的对容长苏说道,脊背倔强的挺立着,深深的看向他,“相信我!” “欢欢……小心!”容长苏终究抵不过于欢欢眼中的执拗,轻轻将她放下来,一脸担忧的护在她身边,生怕那些暗处的人不小心伤了她。 “你说我为了算计梁家而让果儿成为今天这副模样?”于欢欢一步一步的朝着梁叔公靠近,笑的悲苦,她紧紧捏着手中的果实,仿佛一用力就会将它弄爆,“我特么是不是傻啊,梁叔公?!我于欢欢离开奇介家族,躲避漠家,修罗阁,还有那个什么狗屁炼狱社的追杀,一路马不停蹄,风餐露宿,几经生死的去你说的极北之地替果儿取药,你说我是为了梁家的势力?!” 梁叔公的脸色微微一变,却依然坚持不送口:“那是你早就算计好了的,以你……” “算计好了的?!呵呵,我特么简直是听到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于欢欢冷笑出声,一脸讥诮的看着梁叔公,带着浓浓的讽刺, “我能够算计得到自己好几次都差点死掉?我能够算计到极北之地是那个几乎出不来的鬼样子?好啊,你梁叔公既然这么说的话,我就把这药毁了,今天我于欢欢也算是栽在这里了,要死大家一起死!你再去给我算计一回看看!若是你梁叔公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还说旅途愉悦的话,我就是死了也活该!” “欢欢!我不准你说死!”容长苏目光定定的看着于欢欢,笑的那么淡雅高洁,“因为本王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 于欢欢心中一片感动,侧头看着容长苏,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幸福。 只是这样的幸福似乎扎痛了梁叔公的眼睛,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欢欢,你明明不是为了这些,为什么刚才……” “呵呵,梁伯伯,难道你忘记了和我们师傅的赌注了吗?”花残飘然而落,似踏风而来,衣袖翻飞,美的不可方物。 梁叔公无奈的坐在桌位上,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变得无法挽回。他当初是喝高了才信了鬼,跟漠南打了那么无趣的赌。 于欢欢似乎看到了梁叔公眼中的悲鸣与无奈,终究还是不愿意拿果儿的性命来赌。她伸手将那红艳艳的如血一般的果子递到梁叔公手中,郑重的说道:“替我好好待果儿!不然我就是变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梁叔公接过那像是小娃娃一样的果子,脸色变得有些痛惜,他的手紧紧捏着那个果子郑重的对于欢欢行了个礼:“下面的人听着,凡是梁家的门人都给我退下,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懂了吗?” “是,族长!”底下的人大吼一声,如潮水一般退去。 于欢欢感激的看了梁叔公一眼,点点头。 容长苏看到梁家的大批人马都退了下去,也稍稍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那个害了自己好几次的花残,淡淡的挡在于欢欢的面前:“欢欢,你先陪梁族长喝喝茶,为夫帮你摆平一切!” “呵呵,五王爷真是好大的口气啊!”花残那双勾人的眸子从骨子里流转出一种睥睨天下的风情,她也许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在意,喜欢所有黑暗和肮脏的东西,“估计五王爷体内的食心蛊也被压制了一段时间了吧?还真是多谢梁伯伯给的药呢!只可惜那药被我不小心掉了包……” “你!!!”梁叔公气愤的指着花残,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当初若是知道这个妖孽是黑**的话,他就不会上当! 于欢欢担忧的拉着容长苏的衣襟,想要说什么,却被容长苏阻止了! “那又怎么样?”容长苏缓缓勾起唇角,笑的云淡风轻,“你真以为本王会只在梁家身上下赌注?” “什么意思?!”花残脸色微微一变,眉梢轻轻一放,不解的开口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惶恐和担忧。 容长苏此时站在高处,望着底下铺排开来的炼狱社杀手,像极了一个君临天下,俯视众生的君王。他的眉眼淡淡的,只有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透露出自信的光。 “你以为只有您们漠家的人能以梁家为棋,来摆一局吗?”容长苏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语气里是笃定的自信,“我何尝又不是以这里为局,引你现身呢?呵呵,可听过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花残姑娘,对吧?你知道你在本王眼里算什么吗?你啊……什么都不算!一个女流之辈,不在家相夫教子,偏偏跑到这里来兴风作浪,真的是讨厌极了……” 容长苏每一个字都说的很平静,并没有带一点点情绪,却让人感觉到他骨子的高傲和对花残深深的不屑! “你!” “花残姑娘先不要激动……”容长苏依然不咸不淡的微微一笑,看着花残,似乎自己身后有着匹敌炼狱社人马的军队,“我得告诉你一个事实,不仅仅你不是本王的对手,就连你们后面藏着的那个漠家的人,也不是!” “放信号,催动他体内的食心蛊!”花残冷冷的看了容长苏一眼,妖媚的眸子染上了浓浓的怒气,恨不得将容长苏千刀万剐,“本姑娘会让你尝到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只可惜那杀手刚要放信号就被容长苏给一掌拍死了。他微微收回手,用随身携带的丝巾擦了擦。 “花残姑娘来都来了,就留下来做客吧!”容长苏微微一动,飞身而起,不由分说的就朝着花残而去。 于欢欢眼中满是担忧,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一边踏脚,一边干着急:“大铁手,你快去帮他啊!他一个人对那么多个人,会吃亏的!” “我的职责是保护好你!”大铁手无动于衷的站在于欢欢面前,沉声说道。 “于欢欢可以留给我来保护……”梁叔公摸了一下胸口放着的人形果子,思考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你去吧!” “我不信任你!”大铁手是个傲脾气,一脸不屑的瞧着梁叔公,身上散发出一股子倔强的味道。 于欢欢转头惊讶的看了一眼梁叔公,大眼睛里充满探究。她倒是没有想到出自己的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又反过来说保护自己,她想知道他到底又几分真。半晌,于欢欢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容长苏那边的情景,终于下定决心。 “大铁手你去帮容长苏!我相信梁族长!”于欢欢重重的看了梁叔公一眼,意味深长。 大铁手还想犹豫,终究还是被于欢欢那股子宁可自己死也不让容长苏受一点伤的气势震的出了亭子。 “梁族长,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于欢欢看周围已经没有外人了,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必要掩饰,“你到底是哪边的?” “我从来都是我,没有哪边可以说……”梁叔公端起桌上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抬头笑着问道,“奇介族长喝茶不?” “梁族长家的茶可不是什么好茶,不喝也罢!”于欢欢浅笑嫣嫣的看向梁叔公,似乎没有一丁点城府的模样,暗地里对他却是处处防备,“梁族长刚才说不插手,这会儿又突然开口说保护我……呵呵,真的是很有立场的样子哟!” 于欢欢讥讽起人来也十分巧妙,语气可爱极了,比唱的还要好听。 梁叔公看着于欢欢,摇头无奈:自作孽,不可活! 于欢欢还要继续说什么,忽然听到花残一声惊呼,撞击落地。她焦急的寻找容长苏的身影,却看他忽然捂着心口朝着于欢欢杀气腾腾的飘落过来。 “欢欢,快走!食心蛊,比以前还要难受!我控制不了想要杀你的**!”容长苏惊呼着朝于欢欢靠近,缓缓将内力聚集到手中,眼神揪痛挣扎,气息也紊乱了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第464章 琼楼君上 于欢欢心痛的上前,用袖子给容长苏擦嘴角的血迹,却被他一把推开。&# 花残此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同样浸出丝丝鲜血,她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快意,看容长苏和于欢欢相互残杀的感觉,十分舒爽。 “容长苏!”忽然,天空落下一席黑袍,漫天琼楼阁的人物统统笼罩着炼狱社的人飘飞而下,红杏那双妖媚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纠缠的痛惜,还有浓烈的恐惧,“你若是敢动她一分,我今生就再也不会顾念兄弟之情!” 那样的气度,那样的雍容,普天之下除了琼楼君上此人,还能有谁?! 容长苏因为这个吼声,向于欢欢攻击去的手微微一顿,转头看了一眼红杏,目光没有丝毫焦距。 只是这一刹那,红杏黑袍一卷,便将亭子里呆愣立着的于欢欢给卷入自己的怀里。他紧紧的搂着她,像极了保护神,低头,声音带着丝丝后怕:“欢欢,有没有受伤?” 这个时候于欢欢完全震惊红杏的气势,更震惊他的武学修为,还震惊他身后那些武功高强的“随从”,她瞪大眼睛看着红杏,仿佛从来没有见过他一般。 花残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眼中的愕然飞快淹没,娇笑着看向空中的红杏,仰望:“没想到江湖上以医著称的红杏公子居然就是琼楼阁的君上呀?真是叫奴家有些意外呢?今日是我失算了!扯!” “想在我手中溜走吗?”红杏微微一笑,十指朝着花残纤纤伸出,一个优雅又简单的动作却让花残周围仿佛笼罩在了五指山之内,前后左右全有内力阻隔。 花残心中暗自赞叹红杏的厉害,转头看了一眼还傻愣在亭子里的容长苏,一阵火大,手中一个信号发射,对着他大吼:“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帮我拦住红杏!” 容长苏那毫无焦距的目光一瞬间又像是活了起来,还是在周围环视,最后落到红杏和于欢欢身上,微微一收缩,闪耀着杀气。 红杏那双极尽妖媚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怒火,十指开始向内收缩挤压。 花残存留的空间越来越小,她跟容长苏打的时候本来就受了伤,现在根本抵不过红杏一丁点的用力,焦急的看了红杏一眼,大吼:“慢着!!!你看看我们把谁带来了?” 红杏手中的力道并没有松,依然有压缩之势…… “妖瞳?!”他眸光微微往那边炼狱社的人手中一扫,便看到了被人驾着刀出来的妖瞳,脸色一变,“放了他!” “您饶了我,我放了他!一命换一命,很公平!”花残仰头看向红杏,那双眼睛里充满毁灭的痛意,“不然,拉个垫背的也不错!” “滚!”红杏十指一动,将花残带起来朝着炼狱社的人群里面扔去。 刚刚想将花残给卷过来,就看到一掌凌厉的风朝着自己拍过来,红杏胸口一怒,抬头看到容长苏,气的想要咬他一口:“你特么的给我清醒一点!” 说着,红杏一掌朝容长苏的胸口拍去,似乎故意想要让那食心蛊受点震颤。 此时,他怀里的于欢欢终于反应过来,吓得拉住红杏还要在拍过去的手,脸色惨白,狠狠瞪着红杏:“你这个混蛋!他是中毒了呀!又不是故意想要……” “我是混蛋?!”红杏被于欢欢一句话气的热血倒涌,伸手将她扔在地上,转身一掌朝容长苏毫不留情的拍过去,还是胸口,“既然你说我是混蛋,那我就好好混蛋一把给你仔细瞧瞧!” 于欢欢愕然的瞪着似乎已经疯了的红杏,刚想出声吼,就被身后一只手给捂住了嘴。她使劲挣扎了几下没有挣扎开,抬腿就是往后面人的脚上踩去。 “哎哟!欢欢,你……好用力……”身后传来大铁手的声音,他看向于欢欢的眼睛里满是委屈,“你就不要添乱了?!君上是来帮我们的!说不定……还是容长苏那小子叫来的呢!” “我添乱?!大叔,你有没有搞错?说我是来添乱的!”于欢欢被这句话刺激的神经都有些不正常了,一个人站在一边闷不出声的生气。 大铁手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乐的清净,自己只需要呆在她身边保护她就行了。 容长苏被红杏的两掌拍的脑子发蒙,直愣愣的就朝地上落下,关键时刻又被红杏用手一把提起,扔给大铁手。 “苏苏,你没事吧?你……” “欢欢,你不要叫他!”大铁手担忧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开口说道,“他的食心蛊已经发作了,而且比之前还要厉害……” “呜呜呜……都是花残那个妖女!”于欢欢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到容长苏的皮肤上,碎裂,她眼泪忽然一收,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把刀,转头,“我要去跟那个妖女决一死战!今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胡闹!”大铁手一把扯下于欢欢手中的兵器,严肃的看着她,沉声说道,“现在这周围虽说都是琼楼阁的人,可是也有不少还在负隅顽抗的炼狱社……” “我管不了……” “你管不了,大叔我管!”大铁手那黝黑的发光的脸上呈现出一股子气势,他瞪着于欢欢的眼神十分有力,“你若是敢走出我身边半步,我就砍了容长苏!” 呃……于欢欢狐疑的看着大铁手,隐隐感受到他胸口的怒气,更能感受到他眼中真实的杀气,傻乎乎的定住脚步,乖乖的退回原地,大眼睛中闪耀出抱怨:这个大叔怎么不按剧本出牌呢?好讨厌! 红杏刚刚伸手想要再次抓花残,就看到她一把捞起奄奄一息的妖瞳,朝着自己的掌风处扔过来。他吓得脸色微变,收了力,顺势一吸,将妖瞳给抓起,再次扔给大铁手。他转头想要去抓花残,却发现她早已经消失在人底下那些杀手之中了。 红杏眼中染上一层薄怒,微微一笑,诡谲无双:“杀!” 琼楼阁的高手们就像是被解开封印的木乃伊,疯了一般的朝着所剩不多的炼狱社人马砍杀而去,丝毫不停顿。 红杏飞身落下,站在大铁手身边,目光灼灼的看着于欢欢,不说一个字。 于欢欢被他盯得有些胆怯,弱弱的缩了缩脖子,垂眸看着地上的容长苏,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问我吗?”红杏鬼使神差的说出这句,又觉得自己似乎看上去有点傻,勾唇微微一笑,掩盖心中的所有真实的情绪,淡淡的开口,“没有就算了!” “报告君上,所有炼狱社人尽数屠杀,一个不剩!”琼楼阁的下人过来禀告,打断了这里的尴尬气氛,“梁家的人……” “梁家的人就算了吧!”于欢欢匆忙开口,重重的看了亭子上的梁叔公一眼,用口型说道:对果儿好一点! 琼楼阁的下人不悦的蹙眉,转头看了于欢欢一眼,对于她的身份和装扮都表示不屑,又碍于红杏在场才没有开口斥责。 “梁家就算了吧!只要他们不参与实际和琼楼阁的对抗,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红杏看了一眼于欢欢,娇媚的笑着说道,万种风情尽在那眉宇一弯的瞬间,“几位贵客也请跟我上琼楼阁一趟吧?!” 于欢欢知道自己没得选择,在这个世界上,她现在除了求助眼前这个算不得朋友,也似乎不是敌人的男人,她也找不到任何人做依仗了。 “如此,多谢了!”大铁手重重看了红杏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到于欢欢身上,“欢欢,还不快点跟君上叩谢!” “什什什什么?我跟他还要叩叩叩,叩谢?”于欢欢被大铁手的一句话打击的一跳八丈高,恨不得现在就眼一闭,晕过去,陪着容长苏,在大铁手杀气腾腾的眼神下,在红杏那意味不明的笑容下,她终究还是觉得气节是没有生命重要的,“有劳君上了!” 于欢欢老老实实的对着红杏叩拜,模样十分委屈可人。 红杏高兴的伸手一把捞起于欢欢抱在怀里笑的十分满意,他转头看了一眼妖瞳,吩咐属下:“带妖瞳大人回去!走吧!” 大铁手自然是带着容长苏跟在红杏身后,随着琼楼阁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去。 梁叔公一脸内疚的看着于欢欢那个冒出红杏怀中的小黑脑袋,摇了摇头,对着空荡荡的亭子叹息着问道:“这就是你布的局?” 漠南飘然而落,衣袍一旋就坐到了刚才于欢欢坐的位置上,和梁叔公相对而视,笑容有些冰冷:“我的局不仅仅如此!倒是谢谢你掩护了花残……” “毕竟她曾经帮过我!这一次算是扯平了!我的药呢?”梁叔公看着漠南,语气十分单,尽管知道没有什么用,他还是劝他,“漠南,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有句话我还是要说……不要一错再错……” “已经错了,就没有办法回头了!”漠南幽幽的看了梁叔公一眼,俯视着底下缓缓走过来的花残,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伤势如何?重不重?要不要……” 第465章 你敢打我 “师傅,你又小题大做!”花残缓缓摸出胸口放着的一个小盒子递给梁叔公,媚笑着说道,“这是我偷换过来的秘药,还给梁伯伯……呵呵……像梁伯伯这么有型又专情的男人若是能让花残遇到该多好啊!” 花残半真半假的说道,轻轻的伸出指头想要触碰梁叔公接盒子的手臂。&# “咳咳……”漠南轻声咳嗽了一下,转头慈爱的瞪了花残一眼。 花残无奈的将盒子放在桌子上,收回手来,瞪着漠南,似乎觉得有些无趣。 梁叔公倒是没有察觉出来什么,抬手便将桌上的盒子收起来,抬眸看了一眼漠南,还是忍不住问道:“费这么大的劲,牺牲这么多人,到底是为了琼楼阁呢,还是为了报复?” “最开始是为了报复,后来是为了拉着更多有野心的坏人一起下地狱!”漠南无所谓的开口说道,“我不在乎是不是天下第一,就是活的太痛苦了,总想着找点事情来做!现在让奇介冷卉的女儿痛苦成了支撑我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梁叔公无奈的摇摇头,不再言语。他能够理解自己亲手将深爱的人送上黄泉的那种痛苦,更知道漠南从一个花花公子变成今天这样是有多深刻的爱恋,只是,他无能为力。爱情这个东西,谁都说不准,也左右不了。 “你们走吧!我只会帮你这一次,你知道的……”梁叔公一想到于欢欢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心里又是一阵自责,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坚定起来。 漠南邪气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般模样,转身,离去。 花残摇头看了梁叔公一眼,似乎有些失望,又缓缓勾唇,漫步离去。她觉得这样的玩法式越来越有意思了。 缥缈的琼楼九宫在红杏的衣袖的几个拂袖之间变得清晰可见,就连那长年可见的云雾也都乖乖的退让开去,不知道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 红杏慢慢的沿着石梯往琼楼阁的主宫琼楼宫走去,他的身后跟着整齐有序的琼楼阁誓死效忠的部下。 “你们都退下吧!你,去请鬼婆和医圣过来!”红杏随意的指点了一个属下,有些疲惫的开口说道,“把妖瞳送到我的宫中。” 于欢欢第一次到这么美丽的地方,简直就是神话故事里面的宫宇。她目瞪口呆的环顾周围的一切,最后将目光落到红杏身上,吞了吞口水,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弱弱的嘟囔道:“这家伙这么有钱干什么还要去妃奴坊当鸭呢?!这年头的土豪都是这么玩的么?!” 红杏自然听到了于欢欢嘴里的话,转头看向她,笑的有些微妙。他转身带着他们几个朝自己的寝宫而去,步履优雅缓慢,真正的大家之势。 于欢欢觉得自己跟在红杏身后显得就像是一个小罗罗,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又觉得走在大铁手和他扛着的容长苏身后心里会痛,又缓缓放慢步伐,往后掉队……最后,她抬眸的时候,居然发现她与红杏之间有着长长一段距离,他站在最顶端,她站在最尾巴上,一如她们永无交叉的命运。 “好了,先让他们在本君上的宫殿里休息,我已经传了圣手,不用担心。”红杏将妖瞳和容长苏分别放在自己主宫的两个房间,转身对下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去伺候欢欢姑娘和铁手前辈沐浴更衣!” 于欢欢本来想要在容长苏身边守护他的,只是碍于红杏忽然改变的气势,终究还是转头闷闷不乐的跟着那些丫鬟去了。 “慢着!”在于欢欢就要走出门的那一刻,红杏转头忽然一把搂住于欢欢,将自己脖子上的一条项链刮到于欢欢身上,趁着她发呆的一瞬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红杏说完伸手摸了摸引灵链的挂坠,转身回到了**边。 于欢欢呆愣的站在原地,郁闷的望着红杏,不经意间看到丫鬟们眼中的探究和好奇,瘪瘪嘴,低头走掉了。明明就是她自己的项链,整的跟红杏那里赏赐过来的一样,还不让她守着容长苏,简直就是太过分太霸道,太不要脸了! 于欢欢一路走得快速,也一只低着头,忽然撞到了前面丫鬟的背上。 丫鬟一个重心不稳就向前伸手推去,正好推到最前面那个丫鬟。 “碰咚!”一响,把迎面撞击而来的一个大嬷嬷手中的盘子给打倒了。 丫鬟们吓得脸色惨白,纷纷跪在地上朝着大嬷嬷叩头,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一个劲的求饶命。 于欢欢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被这气势,这架子吓了一跳。知道的,说人家是一个大嬷嬷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得罪了哪个大人物呢? 大嬷嬷脸色微微一变,目光落到了直视自己的于欢欢脸上变得深邃:“你是哪个宫里新来的丫鬟?” “大嬷嬷,她……”那几个丫鬟想要跟那个大嬷嬷解释…… “你们统统给本嬷嬷闭嘴!”大嬷嬷老脸上满是横肉,看向于欢欢的表情也十分恶毒,仿佛带着怨恨。 宫里,嬷嬷,丫鬟? 于欢欢瘪瘪嘴,对红杏这种封建帝王的做派十分不满,刚想开口说话,耳边就响起火辣辣的一巴掌,打的她脑袋范懵。 “你打我?!”于欢欢捂着自己的脸蛋,瞪着眼前的大嬷嬷,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胸中有熊熊怒火在燃烧,“你这个长得又老又丑又没有人要的死老太婆居然敢动手打我?!” 大嬷嬷刚想再教训教训于欢欢,却被她一句话气的头晕目眩,气血翻涌,为防止自己走火入魔,她努力的深呼吸,平静自己的内气。 那几个跪在地上的丫鬟吓得脸色煞白,纷纷给于欢欢投来颜色,满是哀求。只可惜于欢欢根本看不到她们眼中的神色,自顾自的继续发飙。 “我去你丫丫个腿腿的!”于欢欢伸手就照着大嬷嬷的老脸一巴掌扇过去,一点都不留情面,“我看你年纪大尊重你,可是你不能倚老老啊!长得丑也可以原谅,长得丑还出来作怪我就深恶痛绝了!” 瞬间,周围的丫鬟集体呆愣了!一个个噤若寒蝉,傻乎乎的看着于欢欢,就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样。她们连恐惧和劝说都已经忘了。 大嬷嬷被于欢欢这冷不防的一巴掌打的老脸绯红,她动了动手想要将于欢欢一掌拍死,却忽然感觉自己胸口痛的厉害,只能隐忍着平心静气:“你……” “你什么你?”于欢欢伸出自己软糯糯的手指戳了戳大嬷嬷指向自己的粗大苍老的食指,瘪嘴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有话要对我说啊?虽然对我说了你想要说的话,我也不一定会听你说的那些话,可是你终究还是要说的嘛!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是想要知道你想对我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从哪里去听你说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老女人?” 于欢欢这一通话不仅将大嬷嬷绕晕了,还让地上跪着的那些小丫鬟晕了。 大嬷嬷脾气是这九宫里出了名的火爆,又是这里面的老嬷嬷,向来直接伺候红杏,有点权势,武功也不弱,没人敢这么得罪她。 “我……” “我什么我啊?”于欢欢又戳了戳大嬷嬷的食指,不满的开口说道,“你娘没有教过你说话的礼貌吗?谁让你一开口就指着别人你呀我呀的……说个话都说不清楚,难怪没人要!真是叫人看了都心酸!更年期到了吧?难怪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还好遇到我这么好的妹子有耐心的教育你,要是遇到什么五大三粗没文化的土匪大汉,不由分说的把你脑袋看了挂在门口吓鬼,就真的不好了。” 呃……几个丫鬟面面相觑,对于这个不知道来自哪里的小个子姑娘瞬间佩服的五体投地啊!她们在这宫里了这么久,可从来没有遇到那个主子会为了她们得罪大嬷嬷这个恐怖的“恶神”啊。 听完于欢欢的话,大嬷嬷刚刚缓和过来的气血又噌噌翻腾,在奇经八脉里面乱撞,痛的她胸口撕心裂肺。 于欢欢看大嬷嬷一直沉着脸瞪着自己,双眼冒火又在拼命压抑,不说话,以为她是认识到自己错误了,想了一会儿,又点点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刚才说的都是实情了,也不要太自卑嘛!嫁不出去又不是你的错,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噗……”大嬷嬷被于欢欢气的一口鲜血喷出,捂着胸口,生生伤了脏腑,她晕倒之前一直恶狠狠的瞪着于欢欢,晕不瞑目。 于欢欢瘪瘪嘴看了一眼大嬷嬷无奈的摇摇头,满是鄙视:“都有高血压了还来碰瓷,真是太过分了!” 几个丫鬟弱弱的看向于欢欢,瞳孔没有焦距。 半晌,于欢欢才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大嬷嬷:“喂,你没事吧?” 等了半天,于欢欢都没见大嬷嬷又一丁点反应,犹豫的看了跪在地上的几个丫鬟几眼,却看到她们一直傻呆呆的看着自已。她吞了吞口水,蹲下身子,伸手给大嬷嬷把脉,郁闷的瘪瘪嘴…… 第466章 漠家内应 于欢欢发现自己没有内力以后,连把脉都只能数数心率什么的了!她松了一口气收回手,看着那几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小丫鬟,还是好心开口提醒一下:“你们让她这么躺在这里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 “呃,大嬷嬷,大嬷嬷……”几个小丫鬟这才反应过来,扑倒大嬷嬷身上歇斯底里的呼叫着,生怕她出了什么事。(..) 于欢欢瞧着人七手八脚的将那个大嬷嬷抬走,不解的摸摸鼻子,低头想了一会儿,迈步朝前走去。她才不要去等那个大嬷嬷醒来以后再借机对自己发一通火呢。 琼楼宫宇之内,尽数是红杏的私人生活馆,拥有女眷宫人无数,像极了皇宫。只是,这里的每个人的武功高强,在深宅大院斗智斗勇活下来的,绝对比普通的女子更加恐怖。 “到底应该去哪里洗澡!”于欢欢瘪嘴想了一会儿,还是转身往回走,“该死的红杏!我就要看着容长苏……”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快步朝来时的地方走去。 这个隐藏着无数双眼睛的宫殿,发生一丁点事情也会被有心人挖掘出来,变成下一个设计的筹码。于欢欢现在已经成了别人心中的筹码。 “欢欢姑娘,对吗?”一个陌生的丫鬟忽然拦住于欢欢的去路,气势惊人的说道,“君上叫你去一趟!” 于欢欢抬头看了一眼丫鬟,隐隐能够感受得到她武功弟子的强悍,瞧了瞧周围,最后将目光落到丫鬟身上,开口问道:“你是谁?” “回姑娘,奴婢是君上身边的一名侍女!”丫鬟虽然穿着简单的下人装扮,却长得十分标志,举手投足间隐藏的凌厉让于欢欢开始猜测这个“侍女”到底有几个意思。 于欢欢瘪瘪嘴,看了一眼这个连巡逻守卫都没有的宫殿无奈的摇摇头,她就算现在说不想去,那也不敢啊。 “那就麻烦带路了!”于欢欢弯弯眉眼,笑着说道,可爱极了,像极了一点都没有思维的傻女人。 她的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麻烦泥煤啊!谁特么不知道红杏那里怎么走吗?还要你来带路,老娘又不是路痴!想要整我就明说嘛,还玩这样的白痴计谋,真是一点深度都没有! 丫鬟看了一眼欢欢,转身领着她往外走。 于欢欢明明知道她走的是另一个方向,却只有傻乎乎的跟着。她又什么办法啊,没有武功,又不能求救…… 红杏的宫殿就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他喜欢这样的管理模式,觉得只有在这些满是阴谋和荆棘的地方生存下来的女人才是最配得上自己的那一个。 于欢欢要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红杏的无为而治理论,估计要狠狠的骂他一顿泄气。她兜兜转转饶了半天忽然在一个水池边停了下来。 “咦,怎么不走了?”于欢欢装傻充愣的功夫还真不是盖的。 丫鬟转头看向于欢欢笑的狂妄:“你就是那个尘世来的于欢欢?听说你是奇介冷卉的女儿?” “你是谁?”于欢欢不解的蹙眉,仔仔细细瞧着这个女子。 “漠家的女人!”丫鬟转头笑着看向于欢欢,眼中缓缓染上了泪水,“本该是漠家最**爱的女子……却因为两个人,成就了一生悲剧!当年梁叔公逃婚,弃我一人在梁家高堂之下受尽嘲笑……还好我心中装着大表哥!尊严和名誉对于我来说都比不过陪在我身边,鼓励我走出来的大表哥重要!” “大表哥?”于欢欢蹙眉,望着这个女子,仔细看的时候居然发现她眉宇和漠南有几分相似,“漠南?” 于欢欢自然知道梁叔公逃婚的事情,可是…… “对!”丫鬟一听漠南两个字,脸上的表情一僵,抬头狠狠瞪着于欢欢,笑的悲伤,“我本来以为大表哥会一直那样,对我笑,对我说话……却没有想到他从某一天开始仿佛变了一个人般,酗酒!残暴!冷漠!然后默默死去!这一切都是你娘害的!” 于欢欢看着这个因为爱情而变得有些疯狂和扭曲的女人,微微蹙眉,缓和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微笑,生怕激怒了她。 “大表哥真的好喜欢你娘,喜欢的都叫我嫉妒,叫我发狂,叫我受不了!”丫鬟看着于欢欢那双纯净的眼睛,心中就有火焰,“可是明明那么好的大表哥,为什么你娘就不喜欢他?哪怕是让他有一点点的希望,他也不会……” 于欢欢看到这个女人已经近乎疯狂,平静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那个……其实漠南还没有死!” “你胡说!”丫鬟瞪着于欢欢,满是怒火,“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保命?这条水塘子底下是条暗河……呵呵……吞没过宫里无数尸体!神不知鬼不觉!你放心吧,我会让你死的很愉快,没有痛楚,毕竟大家同为女人!” 于欢欢笑着看向丫鬟,亮晶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华,柔软的说道:“我出现在隐世里里外外加起来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为什么你一说大表哥,我就能想到是消失多年的漠南,而不是漠家风华正旺的漠北?” 丫鬟脸上表情有一丝微妙的变化,凌厉的气势也稍稍弱了一些:“他在哪里?” “他就是现在漠家的家主,漠北!”于欢欢不着痕迹的往侧边移动了一些,让自己尽量避开丫鬟的正面攻击。 “胡说八道……” “漠南和漠北是孪生兄弟吧?长得据说也很像……”于欢欢忽然出口的话让刚要有所动作的丫鬟生生顿住,她笑着看了一眼丫鬟,继续说道,“怎么,猜到了什么?” 丫鬟不可思议的望着于欢欢,想到她说的那个可能,心中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因为惊喜还是因为惊吓。 “你觉得漠北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妻女?”于欢欢笑着说道,眼中闪过毋庸置疑的坚定,“你以为我娘真的会为了拉拢漠家而委身自己嫁给漠北?或者说,她真的会为了得到漠家的势力,而害死漠北的父母?” 于欢欢对于漠北这个父亲并没有多少好感!她可以原谅他所有的不对,却不能让自己从心里爱他,尊敬他!对奇介冷卉却是不一样的,她已经开始真正的敬重喜欢自己的娘了……她觉得她是那么的伟大! 丫鬟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忽然瘫倒在地上,一个劲的哭着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了他守护了那么多年,现在却发现他就在我的身边!当年为了他离去之前的一句话,经过琼楼阁的重重选拔,成为君上的女人,为漠家做内应,为什么他却是他啊?!” “内应?!”于欢欢眼中闪过一丝机警,转头看了一眼四周,心渐渐下沉,她知道这个秘密,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丫鬟抬头,看于欢欢的表情就像是看一个死人,她停止了所有的悲痛与不甘,缓缓站起来,瞪着她说道:“是啊!内应!不过告诉你,也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还有,大表哥的事情,我会亲自找他问清楚的!至于你,呵呵,再见了!” 丫鬟抬手就朝着于欢欢一掌削去,气势陡然,直取要害。 于欢欢脸色惨白,吓得闭上眼睛,双腿丝毫不能动弹,连跑都忘记了,只能站在那里等死。半晌,她并没有感受到身上传来的疼痛,只是听到“碰咚”一声……她平静了一会儿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居然是丫鬟死死的瞪着自己,断了气。 “怎么,怎么回事……”于欢欢平静了一会儿,迈着有些虚浮的步子上前查看丫鬟的尸体,脸色微微一变,“银针刺喉!这是……中毒!有第三人在!” 她飞快转身,朝着银针外面跑去,四周环视,想要追上那个暗中出手的人。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发现,于欢欢转身,想了下,打算回去仔细检查一下尸体,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明确的线索…… “这是谁做的?!”红杏今日已经焦头难额了,为了容长苏和妖瞳的事情他已经累到精疲力尽,一会儿又听说伺候自己多年的老嬷嬷被于欢欢气的吐血中风,现在又接到人禀告自己最喜欢的一个陪**侍女被人弄死在这里,他气不打一出来,“本君上非要抓到那个家伙不可!” 红杏对于后宫这些年的争斗早本就知道,也并没有出手制止,主要是他知道聪明的女人都会把这些事情处理的很干净,不会做到明面上。 只是,这一次…… “咦,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呀?”于欢欢回来的时候看着地上的尸体,笑着说道,“对了,这个丫鬟的事情,我还要跟你说呢,她……” “你跟我说?!”红杏转头看到于欢欢依然是那副乱糟糟的模样,还是一身邋遢的样子,气的笑了出来,那双妖媚的眸子里透过一丝鬼魅的气息,“你不要跟本君上说——这个丫鬟的死也是与你有关?!” 于欢欢不喜欢红杏这样的笑意,职业病的习惯让她不愿意撒谎:“这个丫鬟的死的确和我有点关系,不过我并不是杀人……” 第467章 净会添乱 “这就够了,于欢欢!呵呵……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惹祸的本事原来是天然形成的呀?”红杏的笑意变得深邃微妙,隐忍着丝丝火苗在那双微微上挑的眸子里燃烧,“以前是容长苏护着你,有恃无恐!现在又要本君上护着你吗?果然是好厉害的心机呢……人家杀人放火偷鸡摸狗都是做的隐蔽,你呢?距离暗河这么近,你都不知道一脚将她揣进河里……你是故意考验本君上对你的忍耐力呀……” 红杏的语气依然妖媚,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有气势,吓得于欢欢浑身一抖一抖的。(..)他等了半晌都没有听见于欢欢吐出半个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 周围的人已经快要受不了自家君上这样对他们用内力威压了,一个个脸上满是汗水,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 于欢欢弱弱的嘟嘴看了红杏一眼,终究还是承受不住这样严肃又高压的气氛,开口说道:“不是我不想处理尸体,我只是想要……” “想要什么?想要给我找麻烦吧,亲爱的王妃大人?”红杏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无数年来没有这么生气了,他不屑气氛,凡是觉得不舒服的东西,他都动手毁灭了,只是命中克星于欢欢叫他怎么做都不舒服。他笑的很是暗潮汹涌,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对于欢欢出手,终究还是有些不舍…… “不是……我只想替你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已……她是漠家派来的内应……”于欢欢吞了吞口水,有些委屈的说道,“况且也不是我想要来这里的,是她威胁我来这里的!我又没有武功,又……” “没有武功?!”红杏脸色微微一变,伸手探过于欢欢的脉搏,笑容渐渐淡去,铺上了一层担心和痛恨,“谁做的?” “什么?”于欢欢狠狠抽回自己的手,防备的往后退了一些,看着红杏不解的开口问道,“做的什么?” “你的武脉谁毁的?”红杏现在忽然不生于欢欢的气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她没有武功被这个丫鬟威胁来这里的那一刻,才想到那个结果,一阵后怕,他瞪着脚下的丫鬟尸体飞起一脚,踹进暗河之中。 “哎……你怎么……”于欢欢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红杏一个眼神扫了过来,吓得她赶紧闭嘴装小绵羊。 “你们看到什么了吗?”红杏又回归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微笑着勾唇一一看过跟着自己过来的几个人。 于欢欢无奈的低头,瘪嘴,让自己平息对红杏的万千不满。 “回君上,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几个下人若是现在还没有明白红杏的意思,他们就是白活了,一个个立即跪下,纷纷叩头。 于欢欢愕然的瞧着这些真眼说瞎话的下人,感觉自己心中万千草泥马在奔腾:正义呢?!真相呢?!一切呢……你们这些没有原则的下人,怎么可以…… “净会添乱!”红杏转头淡淡的看了脏兮兮的于欢欢一眼,开口说道,“不是叫你去洗澡吗?怎么半路把大嬷嬷给气的急火攻心,吐血了?” 呃……于欢欢因为红杏的突然说话回过神来,不解的看着他,神情游离。她瘪嘴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刚开始就想要问的事情:“容长苏,他怎么样?” 红杏脸上的表情微微一震,嘴角缓缓勾起,收起了刚才对于欢欢的在意和关心,变成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君王模样,转头快步离去。在那一刻,他似乎又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碎成一块一块的…… “有君上在,不会让他有事!倒是你,自己好好注意点!”红杏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了自己身后的两个男子,“从现在开始,你们两形影不离的给我看着这个不懂事的丫头!要是再出什么事情……” 红杏一甩衣袖,转身离去,连脸上的笑意都被怒气掩盖了。他放慢步伐,缓缓伸手抚摸自己的胸口,神情犹疑:似乎很生气很生气呢,为什么?好久远的感觉了…… “遵命,君上!”身后的两个男子诧异的看了于欢欢一眼,跪下领命。 其他人也都十分惊讶的望着于欢欢的背影,纷纷摇头:他们真的看不出来这个小丫头到底有什么本事…… 于欢欢可不觉得红杏这是想要保护自己,她很确定的认为他是在监视,赤果果的监视自己!低着头,缓慢跟在队伍的后面,她脸上的表情比上坟还要哀伤。她现在真的好像要搂着容长苏啊…… “你先进去洗澡,完了本君上带你去看容长苏!”红杏忽然停下,转头看向于欢欢,所有的怒气似乎都已经云淡风轻了,他看向于欢欢的目光依然如初见时候那般,微微上扬的眉尾和嘴角上翘的弧度都一模一样,仿佛早就已经适应了这样的伪装。 于欢欢一听要见容长苏,速度快的像是卫星升空,“嗖”的一声绕过红杏,一脚踹开前面的门,飞快往浴桶而去。 “你们两个去伺候她,稍后我会吩咐下人把她的衣服拿来!”红杏望着于欢欢那活力四射的模样,微微勾唇,笑的十分温暖,“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千万保护好她的安全!” 红杏说完转身缓缓离去,似乎连背影都在笑。他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容易被于欢欢影响了?他想了一会儿,快步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有些焦急。 容长苏这个时候已经醒来,看了一会儿这豪华大气的建筑风格,又看了一眼自己睡着的超级大**,缓缓起身。他自然猜得到自己现在在哪里…… 他那日去救于欢欢的时候就知道这是漠北设计的局,就是想要引他出来。他开始赌红杏的身份,因为他在小木屋醒来的时候就好好的将奇介家族的记忆梳理了一遍,最后开始思考红杏的身份。 所以他给红杏写了一封信…… 红杏正在于欢欢身后守护她马车前往极北之地,忽然发现了一只鸽子给自己送信过来。他很熟悉这个不是琼楼阁统一饲养的信鸽…… “红杏,我会在后日去漠家后山救被抓的欢欢,若是我死了,请替我好好照顾她。”信里面没有人称,红杏却十分熟悉这个人的笔记。他脸色微微一变,望着于欢欢远行的马车,终究是叫了妖瞳替自己保护她…… 容长苏不能让于欢欢冒险,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明知山有虎,却依然和大铁手飞身而去…… “欢欢很安全,我派人护着!”红杏果然来了,一把抓过杀红眼的他,说道。 容长苏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他还是要装,用传音入密对红杏说道:“他们的目的不只是我和欢欢……” 红杏一把扯过容长苏,吩咐了下人一声,抓着他离去。他带着他来到一个空地上,凝眉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真实身份的?” “不久!也就是两天前吧!”容长苏靠在树干上,身体摇摇欲坠,意识却十分清醒,“欢欢这次离去是给她的朋友果儿找解药!这个事情我偶然听她说起过……那个时候她说要等我好了陪着她一块儿去的!” “什么意思?!”红杏妖媚一笑,转身望着容长苏,魅惑万分。 “你也喜欢她的,对吧?”容长苏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痛的他蜷缩了一下身子,“嘶……果儿在梁家!他们十有**会以梁家为局!” 红杏转脸看向容长苏,缓缓收起脸上的笑意,变得认真:“容长苏,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于欢欢那个死女人偏偏喜欢的是你!如果是任何一个别的男人,本君上早就用尽一切方法得到她,摧毁他,可惜偏偏是你!” “为什么不对我下手?”容长苏有气无力的抬头,望着红杏,笑的一脸清淡,那染血的脸也变得别样美好起来。 红杏别过脸,伸手缓缓解开自己那薄薄的黑色面纱,笑的无奈:“如果我说我不仅在意于欢欢,也在意你,你信不?” “我信!”容长苏缓缓抬头,仰望天空,慢悠悠的说道,“我和你一样,高高在上,拥有一切!从生下来开始就只有忠实的属下和不忠实的属下,只有天下疾苦,没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更加没有朋友……” 红杏的心因为容长苏的话微微一收缩,手一松,将那层面纱扔进风里。 “直到我遇见了你!”容长苏笑着收回目光,平视不远处的红杏,似乎透过他看到了他们以前的岁月,“你是第一个知道了我身份还对我肆无忌惮的男人!” 红杏也似乎想起了什么,无奈的摇摇头,恍惚间觉得自己和少年容长苏经历的那些日子挺精彩的。 容长苏又开口说道:“你离开赠给我那只鸡毛令箭我一直都带在身边,舍不得用……并不是我真的没有需要你的时候,而是我能看着它想想那些放荡不羁的岁月,想想你过的好不好!你知道,在遇到欢欢之前我是一个什么事都喜欢装在心里的男人!” 第468章 兄弟情义 “呵呵……似乎真的变了不少!”红杏淡淡一笑,不知道是在说容长苏,还是在说自己,语气有些惆怅。 “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才找了你……”容长苏想到那个时候自己在巅峰对决东方烨臣的替身,无奈的摇摇头,“我也只是想死前能看看你!” 红杏脸上的笑容变得悠远,看向容长苏的目光变得温暖,他似乎和他想的一样,尽管他一直喜欢捉弄他…… “只可惜你动了欢欢!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们的朋友会结束……”容长苏脸上那股子优雅渐渐被温情替代,“还好在隐世遇到了你!所以我跟自己打了一个赌,若是你不顾与天下彻底决裂,来这里救我,我就在给自己一次和你做朋友的机会!” 红杏眼中闪过一丝动容,缓缓低下头,不让容长苏看见自己激动的泪水。他不屑于表现自己的软弱。 “所以我们还是朋友吗?”红杏缓缓仰起头,流出一个十分真实温柔的笑容,一点都不像他平时那个模样,“这一局倒是有点大!” “拿我的命去赌!”容长苏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欢欢最大的梦想就是见到自己的亲爹,问他为什么……尽管她一直喊着要杀了他,可是我知道她并没有那么恨他!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时不时会发狂,所以请你保护好欢欢!” 红杏忽然想到了什么,缓缓蹙眉,望着容长苏:“遭了!欢欢,妖瞳!” 容长苏脸色一变,飞快在红杏手心写几个字,然后一脸凝重的望着他点点头。 红杏迟疑了一会儿,一把抓起容长苏,快速朝自己队伍约定好的地点飞去。他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了容长苏写的四个字:将计就计! 红杏离去以后,他们的车队停在了小村庄里面…… 容长苏的身体恢复速度很快,他已经可以正常的走动和简单的打斗了。他缓缓视察了一圈村子,刚刚回到他们住的农舍就听到花残的声音。 “呵呵,你们的妖瞳大人已经落入我的手中了……若是想要他活命的话,就拿容长苏或者于欢欢的命来换!”花残淡淡的说了一句,便带着炼狱社的人开始屠杀起来,“你们刚刚都喝了农人端的水,自然没有力气!” 容长苏心思一转便听出来于欢欢是安全的,他看了一眼鬼婆,沉思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花残,你这个妖女,卑鄙!”鬼婆脸色一变,就和花残打斗在一起。 容长苏飞身过来,拦过花残,和她对上。 鬼婆无力的落下,看了所剩不多的琼楼属下一眼,狠狠咬咬牙,下令:“撤!” 整个村里,就留下了容长苏和大铁手与花残带过来的一众队伍打斗…… “醒了?”红杏略带关切的声音缓缓响起,打断了容长苏的回忆,“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外伤,食心蛊已经被我控制了!” “能控制多久?”容长苏脸上的表情略带担忧,很是认真的问道,“你知道的……若是我一直这样,我宁可杀了自己也不愿意去见她!” 红杏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至少有一个月时间!我已经尽力了!她一会儿就过来看你,热水和衣服我已经准备了,你洗一下……” 红杏说完转身离去。 容长苏望着红杏的背影,认真的思考:一个月吗?似乎有点太少了呢!红杏,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欢欢,不然我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容长苏起身转入房间前面的一间屋子,再绕过去,进入沐浴的地方,快速脱掉衣服,好好的洗了洗身子。 “欢欢姑娘,五王爷吩咐过,你暂时还不能进去!”在护卫的领路下,火急火燎赶来的于欢欢却被红杏宫中的下人拦在门外,说是容长苏不让她进去。 于欢欢气的脸色一变,瞪着宫人,吼道:“你说什么?他不让我进去!你再说一遍试试,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呃……宫人们一脸惊呆了的看着于欢欢,对于她的架势和她粗鲁的举止,还有她大吼大叫的模样不敢恭维。他们可是优雅高贵的琼楼阁宫人,怎么…… “明明就是五王爷自己说要沐浴更衣,让你等……” “等等!”于欢欢刚要动手撕嘴的手快速缩回来,一脸狐疑的上下左右看了一会人守着门的宫人,再一次不确定的问道,“你们刚才说五王爷要干什么来的?” 宫人弱弱的看了于欢欢一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再看了看她身后站着的两个保护神,终于还是屈服在了于欢欢的淫、威之下:“五王爷现在正在沐浴更衣,等你……” “哈哈哈!好呀,太好了!”于欢欢抬腿就要往里闯,却被不怕死的宫人唯唯诺诺的拦住,她大眼珠子一转,凌厉的左边看看,在右边看看,满意的收到宫人退缩的动作,这才再次跨步,还不忘表扬道,“看来红杏的下人都很识相嘛!” 宫人们怕怕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等着于欢欢的两个男人,几乎给跪了。 于欢欢快步进入里面,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容长苏到底钻到哪个房间去沐浴了,她瘪瘪嘴大吼一声:“着火了……” 容长苏那边水声呼啦啦一停,动了动耳朵狐疑的出声:这声音,似乎,好像是欢欢啊?不可能啊,我已经叫人拦住她了…… “我就知道,这招对于容长苏没什么用!”于欢欢瘪瘪嘴瞎转悠起来,却在某个房间听到了微弱的水声,她眼睛一亮,开始顺着水声朝着容长苏的位置摸索过去,小脸渐渐变得红扑扑的,还不忘**,“一会儿看到苏苏人家应该说什么呢?哎哟,想到他果果的身子我就忍不住害羞……” 容长苏浇水的声音忽然一停,认真听着缓缓靠近的脚步声,脸色微微一变,伸手拧紧毛巾,屏气凝神,暗自运气。 “哒哒哒,surprs!”于欢欢笑着忽然走出,居然看到一根棍子一样硬实的毛巾卷朝着自己敲来,吓的脸色一白。 “欢欢?!”容长苏神色一变,手中力道凌空卸掉,伸手一把拉过于欢欢,搂住,“你怎么会在这里,吓坏了吧?!怎么不说话,脸色怎么这么白,怎么又红了!喂喂,欢欢,怎么又流鼻血了?!对不起,欢欢,都怪为夫都……呃……” 容长苏似乎感觉到一只柔软的小手正轻轻的戳着自己果露的胸肌,然后那只小手的食指微微往下弯曲,指了指他没有穿衣服的某个部位。 “****!”容长苏吓得脸色一红,转身一把扯过毛巾挡在腰间,瞪着于欢欢,看着她使劲抹鼻血的模样尴尬不已。 于欢欢看鼻血终于停了,无奈的对着容长苏嘟嘟嘴,眼神时不时的偷瞄他毛巾后面遮挡的风光:“什么嘛!大家都已经结婚这么久了,你要学着适应……” “结婚?”容长苏不解的蹙眉,看着于欢欢那老**的模样,犹豫着往后挪了挪。 于欢欢瘪瘪嘴,想着自己本来是来探病的,怎么一看到秀色可餐的容长苏就忘了呢?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身体怎么样了?还好吧?” “没事么大碍了!”容长苏忽然觉得自己没必要和于欢欢这样,他明明才是男人啊,怎么弄得跟被欺负的小媳妇似得?他瞧了瞧于欢欢身上的这衣服,点点头,感觉很配于欢欢这个气质。 “你还没有给我解释……” “既然没什么大碍那就来吧!”于欢欢伸手一把抓住容长苏护着腰间的毛巾,用力一扯便拿掉了,“呵呵,都不知道本姑娘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了……” 呃……容长苏瞪着于欢欢手中的毛巾,脸色有些无奈,看了一眼于欢欢身上的衣服,一把抓过她,抬手就扯掉她腰带,快速将她剥成自己的模样,淡淡笑着。 “你这个臭**!”于欢欢用手捂着上面,想了一会儿,又考虑到下面,最后只好捂着眼睛,假装看不见,“一点素质都没有!就不知道让着女同志一点!” 容长苏一看到于欢欢的果体,丹田不由自主窜上一股火,他伸出大手一把捞起于欢欢将她抱在手里,紧紧的。 他们,他和她,一点都不****,那么简单的拥抱,赋予了多少恩怨情仇过后的浓情,更是数着日子的珍惜。 又是一位古人说过,如果你现在知道你深爱的那个女人或者男人只有一个月可活的话,你会陪她或者他做什么?只怕是纵容吧!纵容他(她)平时所有的小脾气,一切的不好,一切的坏毛病!所以这位古人说:人,总是喜欢在失去的时候去珍惜。 “欢欢,我爱你!”容长苏紧紧搂着于欢欢几乎要用尽所有的力气,用这个拥抱去告诉她,他有多在意她,“好爱你!若有来世,我会把今生没有陪够你的一切都补回来!” 于欢欢傻乎乎的听着容长苏这句“我爱你和来生”,觉得好动人。她知道这不是容长苏第一次对自己说爱,却是最让她感触的一次。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终于又抱在了一起,相互依偎,白头到老。 第469章 没想背叛 “我也是!”于欢欢伸手紧紧搂着容长苏,主动送上了这个美丽缱绻的吻,她停下来,望着容长苏如玉般的容颜,眼中是全部的迷恋,“若有来生,请不要让我走失了,更不要让我先别人!” 容长苏狠狠的点点头,紧紧搂着于欢欢,在心里对自己许下一个重重的承诺。(..)他笑着吻上了于欢欢,带着全部的爱。 于欢欢眼睛轻轻闭上,那双如羽毛一样的睫毛上挂着泪水,微微颤动。 “别怕!”容长苏一把搂起于欢欢,抱着她,朝着那软极了的大**缓步走去,笑的十分幸福,“我们会有一个和你一样可爱的宝宝!” “啊?”于欢欢搂着容长苏,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语气是极度的失望,“才一个啊?是不是有点太少了?他没有兄弟姐妹会寂寞的!” 容长苏的眉心微微挑了挑,无奈的摇摇头,他家的女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于欢欢笑着将脑袋窝进容长苏的怀里,满满的喜悦:“先生一个,再慢慢努力,本姑娘看好你哟!” “咳咳……嗯……”容长苏用咳嗽掩饰自己胸中的无奈,淡淡的回答,看向于欢欢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浓郁。 他轻轻将她放在**上,一脸**爱的吻上她的脸,那么**爱,那么不舍…… 红杏离开自己的寝宫,去了妖瞳的宫楼,看到他似乎已经醒了,缓缓伸手替他摸了摸脉搏,神色变了变。 “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红杏那双妖媚到极致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笑容显得诡异而骇人,出口的话也蕴含着丝丝火药味,“本君上一定会杀了花残那个贱女人!” “他们对我做了什么,你还在乎吗?”妖瞳抬起那只眼睛,一脸揪痛的望着红杏,一字一顿的问道,情绪无比难受。 红杏脸上的表情一僵,怒气缓缓消失,他依然那么望着妖瞳,带着深深的探究和怀疑:“你说这句话什么意思?怪我罗?要怪就怪你没有本事!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人抓了不说还被挖掉那只眼睛,你知道自己现在对我来说是什么吗?” “一点价值都没有的废人而已!”妖瞳看着红杏,笑的那么沧桑,眼中满是无奈,“是不是这个世界上你就只在乎容长苏和于欢欢两个人的生死?!我是没有能力,我是失误了,可是我是为了谁?君上真的以为妖瞳是怕死,怕被他们折磨,才故意被喂药过来的吗?呵呵,我就是想要过来问你一句话……这些年,我们对你来说是人还是利用的畜生?!” 红杏脸色微微一变,手指轻轻捏紧,看着妖瞳的目光也闪了闪…… 妖瞳看红杏的目光从缓缓变成了失望,他得到的答案果然和花残他们告诉自己的一样,没想到自己亲自听到的时候,心里居然是这种滋味。他仰望着他,那只眼中满是决绝:“杀了我吧!” “妖瞳……”红杏忽然发现自己判断错了,忽然知道自己一向都做错了。他的确向来不在乎属下的死活,只在乎他们能不能在任务中提高和活下来。在红杏的眼中没有忠心和不忠心之分,他只要他们能在残酷的任务中活下来。 妖瞳别过脸,轻轻支起自己的身子,默默接受着他乞求的死亡:“我活下去是无尽的痛苦和折磨,杀了我!” 他知道,在琼楼阁,或者说在隐世,只要没有能力就不会被人尊重,尽管他是妖瞳大人。他后面的属下在看到他这个模样的时候,还会听他指挥吗?不会!他们会表面听着,暗地里嘲笑他!他们会觉得妖瞳连任务都没有完成,凭什么有资格品评我们? 红杏转过脸来看着妖瞳脸上的笑意染上了一层风霜,有些萧条:“你真的以为我不在乎你们么?我只是……习惯了……” “什么意思?”妖瞳转过脸来,看着红杏,不解。 红杏和妖瞳的目光相对,笑容缓缓收敛,渐渐露出他真实的情绪:“其实我本来就是一个不在乎别人的君上,甚至不在乎自己……当我有一天明白你们对我的重要和价值的时候,我却已经习惯了你们的忠诚和保护,所以我讨厌和害怕试探与背叛!” “我说了,我没有背叛!”妖瞳捂着自己剧痛的胸口,气的脉象紊乱。 红杏笑着摇摇头:“是啊,你没有背叛……那你的体内为什么会有那种毒?” “那个……那个……是我想要过来确定你在不在乎我……”妖瞳是真的不愿意背叛红杏,或许是因为红杏曾经的一句话,让他鼓起勇气去找奇介冷卉求亲吧,他那个时候觉得不仅仅是复仇,似乎还有别的东西,“我只是想要再看看你!” 红杏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妖瞳,神色揪痛:“你知道琼楼阁的规矩!” “规矩不是人定的吗?你不是能解毒吗?”妖瞳似乎也发火了,飞快下地,瞪着红杏,一脸决绝,“你不就是琼楼阁的规矩吗?!我做这些就不能被你原谅吗?!那好,你杀了我呀,你杀了我!” 红杏那双妖媚的眸子气势一升,狠狠瞪着尽在咫尺的妖瞳:“你别以为本君上不敢杀了你!”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妖瞳颜色忽然一变,从绝望变成了毁灭的痛意,他似乎恨极了红杏,“那就让我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吧!” 妖瞳的手臂一动,袖口中落下一支,捏着朝红杏捅了过去。 红杏脸色一变,诧异在眸子里一闪而过,气韵一变,微微撤退半步,一掌就朝着妖瞳的胸口拍去。 “噗……”妖瞳本就受了严重的伤,承受红杏这一掌十层十的内力,直接被震碎五脏六腑,落到地上,喷出一口鲜血。他仰着头,看向红杏,笑的哀怨和满足:“你终于还是动手杀了我了,不信任我……呵呵,那只是没有开封的……若是容长苏这样对你,你会下死手吗?” 妖瞳有气无力的说完最后一句话,便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能开口了。他那只独眼死死的看着红杏,带着永恒的哀怨。 红杏脸上的怒气深深被震惊替代,他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地上掉落的那个没有开封的,想着妖瞳最后一个问题,心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他现在越来越弄不懂自己了,更弄不懂妖瞳为什么要做这样傻的事情。 他内疚,自责,难受!如果这就是妖瞳的目的,他不得不说全部达到了!红杏现在似乎恨极了自己,恨不得时光倒流,恨不得躺在地上的是自己…… “君上,我来了……”鬼婆应了红杏的吩咐去主宫待命,却听说他来了妖瞳这里,她眼珠子一转,便匆匆忙忙赶来了,却终究还是看到了这一幕,“他……” “是我杀的!”红杏转过头来,对着鬼婆说道,语气依然妖媚不屑,所有的真实情绪都掩藏在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里,“你一会儿叫人处理好尸体!” “可是妖瞳大人他……” “你还有什么异议吗?”红杏看着鬼婆,眸光微微闪动,不怒自威,“没有意见的话就给你个任务吧……监视琼楼各宫的一举一动,本君上总感觉这里面有漠家安插的眼线。” 鬼婆脸上的表情一惊,害怕的望着红杏,最后将目光落到妖瞳身上,收起所有的疑问,缓缓的答道:“是,君上!” 红杏看了鬼婆和地上的妖瞳一眼,心中说不上来的滋味,转身一个人往琼楼宫里面走去。他似乎又做了一件让自己心中内疚和难受的事情…… 鬼婆蹲下身子,看着地上那落下的一柄,又看了一眼红杏缓慢离去的背影,昏黄的老眼之中染上了一层悲凉。她垂眸,缓缓伸手,将妖瞳的眼睛抹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妖瞳,还是为自己。 红杏一个人到自己宫里的后院亭子内喝闷酒,一壶又一壶,可是怎么都喝不醉,甚至越来越清醒。他脑子里全是妖瞳死的时候那只眼睛看向自己的画面,他知道他的心是那么的无助和绝望。 “该死的!信任为什么要去试探!”红杏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一个人的信任会这么浅,这么经不起别人的挑唆和猜忌。他抬手又喝掉一壶酒,眼中满是火焰。 “君上这是一个人喝闷酒吗?”一个体态端庄的白衣女子缓缓朝着红杏的位置走来,她身后跟着几个小丫鬟,“臣妾陪你,可好?” 女子说话的声音柔柔弱弱的,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保护。她长得也是小巧玲珑的模样,身上的打扮也十分素净,端正,从来不像别的女人露出许多皮肤来**红杏。她对红杏说话也向来客气典雅,似乎是一个大家闺秀。她是在红杏这个后宫里人员最好的女人,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女子太柔弱,让那些女人欺负起来觉得没劲吧。 “呵呵,要怎么陪?”红杏一看到来的女人,眼中的酒精似乎也上头了,微微挑眉,一把扯过女子搂在怀里,“本君上现在可是有一堆难受的火焰要发泄哟!” 第470章 小倩姑娘 女人被红杏赤果果的话说的有些害羞,低着头,红着脸,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只要君上高兴,要臣妾怎么陪都行!” “哈哈哈……还是我宫里的这些女人懂我!”红杏大笑一声,一把撕开女人的白色衣裳,伸手就要触碰她敏感的皮肤。 “君上……在这里吗?”女子眼中忽然挂上了丝丝眼泪,不由的转头环视四周,似乎有些害怕。 若是以前,红杏估计不会在意,还会觉得是女人故作矜持。今日,他似乎真的有些觉得不妥了,一把抱起女人,朝着她住的地方走去。 女子眼中的泪水一停,有些诧异的望着红杏,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她似乎觉得这样的君上更加让他迷恋,更加幸福。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红杏真的很喜欢这个女人,可是他宫里这些年的女人来来回回循环的太快,让他记不住。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垂眸将一切情绪掩埋,轻轻的说出两个字:“小倩!” “小倩?!呵呵,很好听的名字!”红杏脸色微微一变,似乎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到过,终究还是低头吻上了女人的脸,一脚踹开她房间的门,搂着她滚**,动作一如既往的粗暴霸道,“今日,本君上要好好疼爱你!” 帷幔下面隐隐可见两个纠缠的灵魂…… 琼楼宫的内殿中,于欢欢已经醒来了,笑嘻嘻的搂着容长苏,满意的将脑袋放到容长苏的胸口,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般,开口说道:“相公,我们结婚吧?” “结婚?!”容长苏似乎已经听于欢欢说过好几次这样的词语了,却一直都不懂她到底几个意思,无奈的扶额头,“什么意思?” 于欢欢才想起自己脑子里杂交的记忆,无奈的摇摇头,似乎记得自己老是说法医记忆里的词语:“原来你们都听不懂啊?我还以为大家都听得懂呢!呵呵,其实就是成亲的意思嘛!” “哦……”容长苏了然的点点头,忽然想起于欢欢刚才的话,一惊,“我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你这个死丫头是不是又想要玩什么花样?本王告诉你,只要我容长苏活着一天,你就别想从我身边溜走……” 于欢欢大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说这句话时候的容长苏,感觉他帅爆了,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就想要亲一亲:“呃……哎哟哟……本姑娘的腰啊!该死的容长苏!我就是想要再跟你好好成一次亲,上次我不是跑掉了吗?” “还敢说!”容长苏一想到于欢欢那个时候逃婚,心里就是一阵生气,一把抓过她,就狠狠吻了过去,抽离于欢欢的所有空气,直到她呜呜求饶,他才放开,狠狠的说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跑!” 于欢欢无奈的喘息,心中却是无比的幸福。她就是喜欢这样的容长苏,感觉温暖可人:“苏苏,我是这样想的,上一次我们成亲不是中式的嘛,又是你操办的,这一次我们成亲就整西式的,由我来操办,你觉得怎么样?” 容长苏脸色一沉,狠狠看着于欢欢,眸子里隐忍着火气:“由你来操办?你觉得本王是像那种上门女婿么?” 呃……于欢欢满头黑线,无语的看了一眼容长苏,知道自己再坚持的话一定会引来某人的火气。她乖巧的爬在容长苏的胸口,用软糯糯的手指在他的胸肌上面画圈圈,撒娇的开口说道:“可是我想要办一次西式的婚礼啊!红杏这个宫殿长得又这么殴,做教堂的话很不错呢!” “不懂你说的什么中式西式的!反正要你操办,本王不同意!”容长苏看于欢欢在自己胸口撒娇的模样,无语的开口,显然已经没有刚才有底气了。 于欢欢大眼睛轻轻一眨,决定再接再厉:“你不是说过想要给我幸福吗?若是这个事情交给我来办,我会幸福的,相反……” “于欢欢,你这个……” “相公……”于欢欢嘟嘴看向容长苏, 一脸委屈,大眼睛中的泪水说来就来,跟演的一样,“苏苏,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最帅最疼我的男人,你就答应我吧!” 容长苏被于欢欢这样的眼泪柔情攻势弄得一阵凌乱,刚想要点头说嗯,脑子里忽然想起了新婚那天于欢欢也是用这招成功骗到自己的,他眼神一清,淡淡的勾唇看着于欢欢,不言不语。 于欢欢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容长苏说话,抬头看他的表情,却落入一双洞察天机般的明媚眼中,她无奈的瘪瘪嘴:看来狼来了玩的太多,相公已经不信了呢!她凝眉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心的开口:“那相公觉得这样好不好,怎么布置,怎么做由我来制定,你去执行就好了,可以不?两个人成亲,由两个人一起来完成,一定会更幸福的!” 于欢欢笑着说道,目光灼灼的望着容长苏。 “嗯……”容长苏蹙眉思索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抵不过于欢欢眼中的期盼,让步了。 “呵呵,我就知道苏苏是全世界最疼我的男人!来吧,抱抱!”于欢欢笑着伸手去抱容长苏,高兴的直乐呵。 容长苏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摸了摸于欢欢洗的香喷喷的头发,笑的满足。渐渐的,他脸上的笑变得悠远,垂眸缓缓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胸口的于欢欢,最后将目光落到自己心口的位置,一片无奈:欢欢,对不起! 两人打打闹闹的起**,容长苏在另一个房间里,看书,于欢欢却笑着往外走。 于欢欢在宫殿里转悠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一个人,只好开口问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那连个护卫:“那个……咳咳……不好意思啊……两位大哥……我想要给五王爷去端点吃的,请问往哪里走?” 两个人就像是石头雕塑一样,一个字都不说,目光望着前方,没有任何表情。 于欢欢以为自己刚才太过尴尬,声音太小,人家没有听到,想了一会儿,清了清自己嗓子,对着两人大吼:“喂!厨房在哪里啊?!” 一声吼叫引起无数回声,吓得周围的飞鸟都差点落了下来。 只是,那两个护卫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于欢欢身边,像极了两尊门神。他们似乎一点都听不到于欢欢在说什么。 于欢欢瘪瘪嘴,狐疑的看了两个人一眼,煞有介事的点头:“原来红杏给我的这两个人是聋子啊,真是可怜!算了我用比划的吧,也不知道他们看不看得懂!” 两个人在于欢欢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抖了抖唇角。 “嗯,我肚子……饿了……”于欢欢伸手在自己肚子上面摸了一圈,对着两个男人放慢口型,然后抬起手做了一个端碗吃饭的架势,“想吃饭……厨房?” 两人看着于欢欢滑稽夸张的动作,差点没有一口气上不来,晕倒过去。 于欢欢演了半天也没见两人有什么反应,无奈的垂眸,瘪瘪嘴,自言自语道:“红杏分给我的都是些什么残次品嘛!不仅是聋子,连智商都不行,愁死人了……” 两个男人听到于欢欢这样形容自己,郁闷的几乎要崩溃了。他们只是领了红杏的命令来保护于欢欢,并没有别的任务,所以…… 一个合格的琼楼阁守卫是只会听从君上的命令的! “算了,还是去看看苏苏吧!”于欢欢转身往回走去,步履飞快,三拐四拐的却绕到了一个角落,好巧不巧的听到了一些宫斗的戏码。 一个大胸女人趾高气扬的正在数落一个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丫鬟,骂人也十分恶毒,什么祖宗十八代全用上了。 “老娘最讨厌骂人骂长辈了!”于欢欢气势汹汹的扒开草丛,大踏步走了过去,完全不顾自己踩的什么花,什么草,“你这个奶妈倒是要咋的啊?欺负人就算了,还欺负的这么彻底,简直太过分了!” 保护于欢欢的侍卫看到她从那花草上面踩过去的时候,整个心都颤啊颤的!他们看着那被踩过的花草,想到红杏那双含笑的眼眸,冷汗直流。 那个正在收拾丫鬟的大胸女人缓缓抬起头来,看到于欢欢的一瞬间,眼中的怒气渐渐化为不屑,微微扬了扬下巴:“你是谁?” “于欢欢!”于欢欢回答的很坚定。 “于欢欢是谁?你们……认识吗?”女人看于欢欢那有恃无恐的气势,微微蹙眉,转头问身后的丫鬟,语气凌厉。 丫鬟们被吓得脸色一变,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朝女人磕头,纷纷表示没见过。 女人转头看向于欢欢,笑容中多了一分残忍:“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反正欺负人就是你的不对!”于欢欢恶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伸手就去拉地上的小丫鬟,“你快起来……呀……你的脸……你的身上……怎么会这么多伤?” “她妄图**君上,我自然要小惩大诫一下,我劝姑娘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不然……”女人手中微微运气,一股子力量就朝着于欢欢的肩膀割去,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看于欢欢的眼神也十分冷漠。 第471章 她是凶手 于欢欢吓得一呆,脑子一片浆糊,连有人保护自己这件事情已经忘了。 刹那间,于欢欢身体飞起,落入一个怀抱,另一个侍卫卸掉那个女人攻向于欢欢的力道。 “你们……”女人看到于欢欢身后那两名侍卫的时候,脸色惨白,吓得浑身颤抖,看着于欢欢的眼神也变得恐惧起来。 “她是君上要我们保护的人,请您自重!”其中一个男人眼神微微一沉,对着女人警告般的说道,不再出手。 于欢欢刚刚回过神来,就听到了这一句,愕然的望着那个男人,思索了半天,才说道:“原来你不是聋子啊?原来你也不傻啊?该死的!那你们刚才……” “姑娘,您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啊!”那丫鬟幽怨的看了于欢欢一眼,狠狠的拿出一把划向自己的脖子,快的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不!”于欢欢伸手一把揽住软倒过来的丫鬟,蹲在地上死死的用手去按住那快速喷涌出来的鲜血,一个劲的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啊?” 于欢欢看向丫鬟的眼神变得绝望!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明明是想要救她的,为什么却害死了她呢? 那两个侍卫对这样的事情充耳不闻,他们只是负责自己的职责而已。 于欢欢看着那个丫鬟的血一点点的流干,看着她的皮肤从苍白变成青紫,她的大眼睛里充满无奈,这一刻,她忽然有些痛恨自己的冒失。她若是不来出手,或许这个小丫鬟就不会自杀。 “不是我啊!是你,是你!”大胸女人被小丫鬟的死吓了一跳,以为那两个侍卫样式的男人会怪罪自己,恐惧的指着于欢欢,“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没有想过要杀她,不过就是惩罚一下她而已,都是你……” 于欢欢缓缓的平息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看向大胸女人,刚想要开口问一点什么,就看到她忽然倒在地上,气息紊乱,一阵抽搐。 “姑娘,姑娘,您没事吧,您怎么了?”几个丫鬟吓得跪倒在女子面前,对着她一个劲的呼喊,神情焦急,“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您要是出什么事的话,我们可怎么活啊……” 于欢欢看惊慌的看着那些丫鬟,整个人有些飘,她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大胸女人似乎就瞪着自己怨毒的断了气……她身后站着那两个人蹙眉,不语,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是那么看着于欢欢。 “是你!你这个坏女人,是你害死了她!”几个丫鬟里面领头的缓缓抬起头瞪着于欢欢,眼神悲戚,她似乎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也并不怕于欢欢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们家姑娘是有些嚣张,做事情也确实泼辣了些,可是她心底是很善良的!这个丫头……” 说着,她伸手指着于欢欢怀里那个那头,恨的牙齿痒痒。 其他的几个丫鬟也纷纷抬起头来,瞪着于欢欢,心中满是怒火,恨不得将她烧着一般。 “这个丫头对我们家姑娘到底做了什么事,你了解过吗?你知道她身上和脸上那些伤到底是谁弄的吗?像你这么刚愎自用的女人,就算是得了君上的**爱也活不了多久!”后面的一个丫鬟似乎也收到了前一个丫鬟情绪的感染,恶狠狠的瞪着于欢欢,仿佛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我们姑娘不就是罚她跪一会儿,顺便责骂她一下,又没有要了她的命,你凭什么出现……” 于欢欢似乎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鲁莽的事情!她脑子渐渐变得空灵,从最开始的大嬷嬷,到梁家的那个女人,再到今日……她似乎正在一步步踏入有人为自己布置的陷阱之中,目的是红杏?还是自己?或者是容长苏? “你们快去叫红杏过来!”于欢欢恍惚间回过神来,对着那几个丫鬟说道,脸色凝重,气势惊人。 几个丫鬟被于欢欢一吼,停止了悲戚,似乎受到了惊吓,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愣。她们停了一会儿,恍惚间又意识到了什么:“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命令?况且我们都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红杏是谁!” “去请你们君上……”于欢欢刚刚开口说话,就被一个丫鬟打断。 “你凭什么……” “好,我去!”领头的丫鬟忽然站起来,深深的看了于欢欢身后的两个男人一眼,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才匆忙跑走。她并不是为了于欢欢才去请君上过来的,而是为了自己家的姑娘…… 于欢欢放下自己手中的女子,走过去开始查看那个大胸女人的尸体。她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东西可以让人死的这么快…… “你们家姑娘平时身体有顽疾么?”于欢欢认真的查看了一会儿,“不像是中毒!” “是!”迟疑了一会儿,一个丫鬟才开口说道,语气中满是不情愿,不过为了自己家姑娘的清白,她终究还是开口了,“姑娘自幼就心脏疼痛,情绪不能太过激动,不然……” 于欢欢终于猜到女子死去的原因了!她起身,扔掉手中的锦帕,微微眯缝起自己的大眼睛,开始思索很多事情! “你又闯什么祸了?”红杏匆匆赶来的时候脸色担忧,笑意似乎也没有往常那么自然,他对于欢欢说话也带着几分**爱。红杏这次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跟着一个白衣胜雪的女人,小小的个头,精致的妆容,像极了江南水乡长出来的玲珑女。 于欢欢第一次见到红杏身边有女人,说老实话,她看到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中一片草泥马奔腾。她真的觉得红杏应该喜欢男人才搭啊! “说话……”红杏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原本**溺的语气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怒气,笑容也缓缓变得深邃,“怎么会是她?” 红杏白皙的手指缓缓指着地上的那个大胸女人,眉宇间似乎有悲伤。他还记得他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你就是妖瞳哥哥说的君上?”那个时候,地上的这个女人才十一岁,出落的十分清秀,个头也比同龄的女孩子高一些,眉宇间有些高傲和泼辣。 红杏笑着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呵呵,也不过如此嘛!凭什么让妖瞳哥哥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你,都不愿意陪我玩?”女子说话的语气依然是那副模样,只是她低头对待手中捧着的受伤小鸟却是很温柔。 红杏从那个时候开始,似乎就多看了这个小丫头一眼,却没有想到她就这样执恋上了自己…… 她对妖瞳说,若是此生她不入琼楼宫,就死! 她对妖瞳说,她知道琼楼后宫那些女人的悲惨命运,但是她不会。因为她知道红杏第一次看她的目光是有笑容的! 只是,她不知道,红杏看谁都是那样笑。 终究,妖瞳亲手将她推入这后宫之中,却让她夜夜悲苦。靠着妖瞳的力量,她这样的性子也算是活到了今天,终究,还是逃不过和那些女人一样的命运。 “于欢欢……”红杏微微勾唇,轻轻看着于欢欢,眸子里是一片晦暗的光芒,他的语气带着些许隐忍的火焰,“为什么又是你?” “君上,她就是杀害我们姑娘的凶手!求您给奴婢们做主!”几个丫鬟统统跪在地上,整齐一致的认定于欢欢就是凶手,满是怨毒。 于欢欢目光愕然的环视这些丫鬟一圈,瘪瘪嘴,看着红杏。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出来他对这个女子的别样情绪,认命的摇摇头。和红杏认识这么久了,她还真是没有见到过他在乎过什么,看来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想了一会儿,于欢欢终究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辩解一下,微微扬起脑袋,看着红杏,一脸认真的开口:“我说不是我,你信不?” 红杏身边的白衣女子怜悯的看了于欢欢一眼,似乎觉得她有些傻。 “我说我不生气,你信不?”红杏微微一笑,居高临下的俯视于欢欢,眸子里满是妖冶。 于欢欢傻乎乎的摇头,被红杏逼的一步步往后退,却不小心绊倒后面的尸体,吓得往后倒去:“啊!” “傻女人!”天上一片白衣飘飞,容长苏快红杏半步伸手揽过于欢欢的腰,搂着她飞落到安全地带,缓缓落下,他平视着红杏,那双淡漠的眸子里微微含笑,“我和欢欢想要在你的宫殿再成一次亲,好不好?” 红杏眉眼中的怒气微微一收,看着两人那么相爱的依偎,笑容渐渐换成了无奈:“你总是能在恰当的时候,用恰当的语言消灭我的不满……和以前一样!” 容长苏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女人,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说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多管闲事!心底太过善良,可不是一件好事哟,娘子!” 听到容长苏说娘子两个字的时候,红杏身边的白衣女子脸色微微一变,愕然的抬头看向于欢欢,再将目光移到满脸笑意的红杏身上,她懊恼的低下头,似乎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全世界最蠢的事情。 第472章 王爷破案 “这位姑娘是谁?”容长苏敏锐的感觉到那个女人刚才窥探自己的目光中似乎隐藏着别的东西,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开口问道,语气简短而优雅。&# 于欢欢伸手狠狠扯了一把容长苏,拽回他的眼光:“不准看别的女人!” “我没看!”容长苏矢口否认,他不过就是扫了一眼而已,似乎还不算看吧。 “你看了!”于欢欢怒道。 “我真没看!”容长苏坚持自己的认识。 “你没看怎么知道她是女的?”于欢欢终于找到了证据。 “好吧……我看了……”容长苏无奈的勾唇一笑,伸手搂过于欢欢,**溺的开口说道,“不过没有我家欢欢长得好看!” 女子看到容长苏和于欢欢之间暖暖的爱意,眼中闪过一丝嫉妒,终究还是垂眸,满是无奈。谁让她的是一个万人之上的男人呢?她微笑着对容长苏行礼,恰到好处的语气:“回公子,名为小倩,是君上的女人!” 于欢欢看了一眼红杏,又是瘪嘴。她是真的觉得红杏这辈子应该变女人才对…… 容长苏一把扯过于欢欢认真的看着她,严肃的说道:“不准你看别的男人,尤其是红杏!” “我没看!”于欢欢仰头瞪着容长苏,气势很足,她不过就是瞟了一眼而已,绝对不是看,绝对不是! “你看了!”容长苏一字一顿的说道,眉宇间渐渐染上了怒气。 “我……”在容长苏渐渐变暗的眼光下,于欢欢终究还是出了自己的原则和节操,仅仅搂着容长苏,笑的一脸讨好,“好吧,我看了!可是,没觉得他有我家相公好看!” 红杏那双含笑的眸子闪过一丝暗光,眉尾轻轻一挑,看向于欢欢。 容长苏笑着拉开于欢欢,替她挡住红杏的眼光,淡淡的勾唇,浅笑着望向红杏,四目相对,暗潮汹涌。 “求君上一定要为我们家姑娘讨回一个公道,她不过是……” “闭嘴!”红杏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于欢欢身边保护她安全的两个侍卫,笑容变得耐人寻味,“你们两个去把她们两个的尸体处理了!” 红杏的一句话,让开口乞求的丫鬟们纷纷闭嘴,眼中满是恐惧和不甘。她们看向于欢欢的眸子,变得更加痛恨。 “你应该会替你的娘子证明自己的清白吧,五王爷?”红杏笑着说道,将球提向容长苏,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那些丫鬟一个个眼神期盼的望向容长苏,希望他能大义灭亲,替她们家姑娘主持公道。 容长苏本来就不相信于欢欢会杀人,眉毛微微一蹙,看向红杏的目光闪了闪,伸出手臂微微一拦:“两位请慢!” 两个抬着尸体的侍卫转头望向红杏,目光里满是询问。 “听他的!”红杏微微一笑,后退了一步,摆明了想看容长苏的好戏。他了解容长苏这种性子,知道他绝对不会为了包庇于欢欢,而放任这些丫鬟的诉求不顾。 “这个丫鬟手上和脸上的伤都是旧的……为什么?”容长苏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个丫鬟就已经看出些端倪,“她的服装和你们的似乎有些差别?” 底下跪着的那个丫鬟知道事情瞒不住了,索性抱着必死的决心说了:“这个丫鬟并不是我们姑娘屋里的丫鬟,她原本是小倩姑娘那里的……” “君上,这位公子……”小倩因为丫鬟的一句话吓得脸色惨白,羸弱的几乎要晕过去,她软瘫的跪在地上,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彬彬有礼,情绪十分慌张,“这位丫鬟是我屋里的,可是我发现她偷窃东西,心中怜悯,叫下人打发去洗衣房,却没想到她抱着来看我的红琴(大胸女子)姐姐不放手,一个劲的求她救命!我当时有些生气,却又因为身子弱,拉不住这个丫鬟,只好叫下人帮忙……” “然后,这个叫红琴的姑娘就收了她?”容长苏心思一转就能猜到红琴便是死去的这个女人,淡淡的看了那个叫小倩的姑娘一眼,说道。 丫鬟点点头,继续说道:“可是这个丫鬟来到我们这里以后时常偷窃不说,还老是跟姑娘顶嘴,更要命的是,还妄图**君上……” 容长苏转头看了一眼红杏,眸子里的揶揄之色十分明显。 “君上应该知道我们家姑娘到底有多在意您……”丫鬟说道这里的时候眼中满是同情,她看向那个叫红琴的姑娘,也是担忧,“所以姑娘就重重的训斥了她!哪知道这个丫鬟不知道悔改,反而开始伤害自己,并且到处说是我们家姑娘打的……” 于欢欢愕然的望着那个丫鬟的尸体,又转头看了一眼大胸女人,有些后悔的低头:看来古人说的不一定对!大胸女人不一定都是坏蛋!小胸女人也不一定都是好人! “那今日为何……”容长苏看得出来于欢欢是这件事情的直接参与者,可是他却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比如,他将目光落到那个楚楚可怜的女人身上:这么一个风都能吹得倒的女人,是如何在红杏这个恐怖的后宫里面活下来的呢? 丫鬟狠狠的看了一眼那个死去的小丫头尸体,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她今日似乎听谁说过君上要从这里经过,故意带了些上不得台面的药品想要……” 于欢欢看丫鬟那欲言又止,害羞的看向红杏的神情就知道这药是个什么药了。她色眯眯的看了看红杏,笑的十分**。 红杏无奈的摇摇头,眼中依然是一片魅惑苍生的笑意。 “呵呵,那为什么这么巧,你们家姑娘会发现?更为什么这么巧,我的娘子会出现在这里?”容长苏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一边的小倩,语气平缓,眼神淡漠。 丫鬟低头,似乎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忽然抬头指着那个死去的丫鬟:“是她!是她当时听到您娘子的脚步声音,才故意往这边逃窜,试图求救……” “求救?”容长苏目光不解的看向那个丫鬟,神色微微变了变,“一个还想要拼命求救的人又怎么会自杀呢?” “对!对!对对对!”于欢欢这个时候觉得容长苏简直就是太帅了,觉得他的逻辑推理能力简直就是超级牛气了,“这个丫鬟自杀的那一瞬间还对着我大吼——为什么要救她!”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于欢欢脑子一灵,想到了一个很是中心的问题:她自己是被人给设计了! 丫鬟听完于欢欢的话,似乎想起了什么,游移不定的开口说道:“这个丫鬟似乎在每一次犯错的时候都会故意留下一点把柄被我们姑娘逮到……您也知道我们家姑娘心里有毛病,不能着急,不能过度生气……自从这个丫鬟来了以后,我们姑娘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她每次只是打她几下,小惩大诫,也不忍心要了她的命……” 说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小倩,怀疑的意味十分,毕竟这个丫头以前是自己屋子里的。 “不……不是我啊……”小倩吓得脸色惨白,身体一个劲的发抖,似乎就要一口气上不来昏过去,“这个丫头也是我三个月之前从白姐姐屋里要来的呀!” 女子说话很急切,喘息的十分难受,忽然就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小倩……”红杏淡淡的看了一眼地上晕过去的小倩,眸光中的笑意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你们先送小倩姑娘回去……” 红杏看了一眼地上晕倒的小倩,对着她身后的两名丫鬟吩咐道,声音低沉,慵懒,一如蛰伏的猎豹。 容长苏望着被人送走的小倩,想到那个白姐姐,若有所思:“白姐姐是个什么人?” “她……”几个丫鬟一脸无奈的望着红杏,终究还是开口了,“她已经死去三个多月了……” 这下,丫鬟们也无可奈何。她们似乎也知道于欢欢是无辜的,更知道所有人都中了某个人的圈套! 容长苏微笑着开始继续问:“白姐姐是因为什么死的?” 红杏眼中的眸光一闪,看向容长苏,笑意渐渐染上:“现在已经能够大概证明欢欢是被人设计了,整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丫鬟们不甘心的看了红杏一眼,又看了于欢欢一眼,虽没有刚才的怨恨,却依然保留着防备和疏离。 “你们把尸体处理了……”红杏看到红琴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渐渐加深,他会讲那个布局的人找出来的,“你们以后就不用保护人家五王爷的女人了,继续跟在本君上身边吧!” 红杏说完转身飘然离去,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谁死谁生! 丫鬟们跪在地上望着红琴的尸体被人抬走,眼中满是怜悯:为什么这么善良的姑娘却要一个这样的男人啊! 于欢欢转头认真的看向容长苏,大眼睛闪过一丝崇拜,伸手拉过他的衣袖:“我似乎觉得都是自己害了她们呢!那个人,是冲着我来的!” “哦?”容长苏搂过于欢欢转身朝着他们住的地方走去,“给为夫好好说说……” 第473章 花残二计 于欢欢跟容长苏说了半天,也没有听见她回个话,无奈的抬头仰望着那温润如‘玉’的男子,瘪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xs.- “怎么了?”容长苏笑着问道,“说完了?” 于欢欢瘪嘴看了容长苏一眼,大眼睛中有隐隐开始燃烧的小火苗。她就原地站着不动,死死的瞪着容长苏,周围的气压渐渐降低。“咕咕咕……”于欢欢肚子里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叫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容长苏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捞起于欢欢搂在怀里,抱着她飞身离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你干嘛?”于欢欢搂着容长苏的腰,瘪嘴。 “带你吃好吃的!”容长苏笑着看向于欢欢,喜欢极了他如此可爱的表情,轻轻在她脸颊‘吻’了一个,“我刚才并不是没有听你说话,而是听得太认真,舍不得打断。我觉得娘子的声音是为夫在这个世界上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于欢欢被容长苏那样肆无忌惮的夸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红着老脸弱弱的说道:“还是我家相公识货!” 呃……容长苏脸上的表情一僵,然后笑出了声。 于欢欢伸手在他的腰间轻轻一掐,听到容长苏嘴里发出的闷哼声,笑成了一朵‘花’。她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觉得很幸福。 “苏苏,你今天为什么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候像天神一样忽然出现在我身边,将我搂在怀里啊?”于欢欢从容长苏的怀里探出头来,仰望着他,“好帅!” 容长苏无奈的摇摇头,笑着看了一眼于欢欢,淡然的说道:“想知道的话,可以,亲我一个!” “十个!”于欢欢笑着要价。 容长苏淡淡的‘摸’了‘摸’于欢欢的刘海,抱着她飘然落地,笑着说道:“算了!已经到地方了……” 于欢欢瘪瘪嘴,刚想表示自己的不满就闻到饭菜香味,乐的什么都忘记了,转身就朝着红杏这个“御膳房”跑。 容长苏跟在她身后,缓步迈入,像极了于欢欢的保护神,一脸淡笑的望着她欢快的身影,渐渐的,他的笑容似乎染上了一层哀伤,无奈的摇摇头,快步跟上于欢欢的步伐,陪着她在这大大的餐桌边上蹦跶。 [ 红杏一个人去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找到了四天使之中最神秘的一个男人下达了一道命令,才缓慢转身离去。 漠家之内,‘花’残正坐在院子里疏离自己长长的黑发,却被一只忽然闯入视线的鸽子打断了动作。她手微微一伸,便将那只柔弱温顺的鸽子抓在了手上,略微残忍的笑意染上了她的‘唇’角。‘花’残那双如‘玉’般细腻润滑的手轻轻捏上了鸽子的翅膀,微微一用力,折断! 鸽子哀鸣着,乞求着望向‘花’残,那么绝望。 ‘花’残似乎很享受这种捕猎的优越感,她的手再次伸向了鸽子那长长的脖子,满含笑意的挑眉,带着征服的快意:“呵呵,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很难受?是不是想要挣扎却又挣扎不掉?谁让你这么弱小呢!” ‘花’残的手使劲一用力…… 鸽子缓缓闭上眼睛,似乎长长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是一种解脱。 ‘花’残这才伸手缓缓解下鸽子‘腿’上的信纸,笑的有些微妙:“没想到红杏居然把对他忠心耿耿的妖瞳给杀了……呵呵……师傅的这一局似乎又赢了呢!白‘毛’,妖瞳,那么接下来就是鬼婆了?是要一个个‘抽’离他身边的人,让他众叛亲离吗?呵呵,师傅的这一局似乎有一点大呢……不过很好玩!” ‘花’残微微动手,将那死去的鸽子尸体扔进风里,不屑一顾。她沉默了一会儿,勾起一个娇媚的笑容,缓缓起身,摇曳着自己的‘臀’,缓缓朝着漠南的书房走去。她手里的纸条捏的有些轻佻…… “师傅,您在吗?”‘花’残对漠南的尊重是独一无二的,她到他书房‘门’口的时候,刻意的收敛了一些自己身上的魅气,让自己显得端庄一些。 书房里面静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漠南的一声叹息:“进来吧!” ‘花’残拿着纸条迈步进去的时候看到大师兄一脸恭敬的站在边上,似乎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花’残刚刚收敛了一些的妖媚气息,又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来,缓缓走到大师兄面前伸手攀上他的脖子…… 大师兄的眼睛在看到‘花’残近在咫尺的那一刻,闪过一丝慌‘乱’,想要低头无视她的存在,却感受到一条如‘玉’般润滑的手臂在自己脖子上的皮肤边游走。 “小师妹!”大师兄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才控制自己平静下来,不要被‘花’残勾引,更不要在师傅面前发怒。 ‘花’残微笑着伸手挑起大师兄的下巴,略带哀怨的开口:“大师兄该不会这么多年都为了‘花’残守身如‘玉’吧?呵呵,就这样轻轻触碰一下就紧张成这样了吗?那……” “好了,‘花’残……”漠南实在是看不下去两个孩子这样的相互折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开口,“找为师什么事情?” ‘花’残这才嘟嘟嘴,‘露’出几丝小姑娘的可爱模样来:“出了琼楼阁的事,还能有什么啊?” 大师兄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因为‘花’残这个不由自主在漠南面前流‘露’出的小‘女’儿姿态,眸光微微一闪,想到了曾经的她,终究还是面对不了自己内心的愧疚。 “琼楼阁?”漠南的神‘色’一紧,严肃的盯着‘花’残,微微蹙眉,“难道是为师的计划出了什么差错?琼楼阁怎么会这么快来信?” ‘花’残掩嘴轻笑,那双漂亮的眸子轻轻瞧了漠南一眼,说道:“师傅的计划的确出了些问题,不过正好和‘花’残的计划相配啊!” “什么意思?”漠南凝眉,不解的看着‘花’残。 ‘花’残刚想要开口说话,大师兄却在她之前给漠南解释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妖瞳……他是假意和我们合作!” “哟哟,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呢!”‘花’残说道这里的时候,眼中染上了一层记恨,渐渐的化作浓浓的仇视,“大师兄什么时候也喜欢和我这样的小‘女’人争抢讨着师傅欢心了?如果‘花’残记得没错的话,以前大师兄好像很讨厌这样的无聊事情嘛?” 大师兄默不作声的看了‘花’残一眼,站在原地,不再说话。 漠南真的是拿这两个徒儿没有办法。他这一声无子无‘女’,几乎把几个徒弟都当成了孩子来疼爱,却不想‘弄’成这样。 “好了……”漠南无奈的摇摇头,“对于师傅来说,你们都像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般,真的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当年的事情,是师傅疏忽了,若是师傅出口问你是不是愿意嫁人的时候,提一提二师兄,也就不会……” “师傅!”‘花’残和大师兄异口同声,他们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终究还是都沉默了。 漠南只好不再提这件事情,继续问道:“那‘花’残背着为师又做了第二套方案吧?看你这丫头高兴的模样,我就知道!” 他知道‘花’残从小就聪明伶俐,心地善良,若不是那件事情的话,他知道她绝对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心狠手辣。 大师兄看了一眼‘花’残,又看了一眼似乎在自责的师傅,心像是再一次被什么东西一刀一刀的割。 “没错!还是师傅您老人家英明神武,智慧超群啊!”‘花’残笑呵呵的看了一眼漠南,十分拍着马屁说道,“这个计划的下一个关键人物就是鬼婆……” “鬼婆?琼楼阁四魔使之一的鬼婆?”漠南凝眉思考了好大一会儿,都没有想明白自己的徒儿到底布下了一个怎样的局。 ‘花’残笑着看了一眼大师兄,见他避开自己的目光,眸子里闪过一丝征服的‘欲’望和浓烈的恨意。她再看向漠南的时候,所有的情绪都收敛的恰到好处,微微的像他行了个礼,自信的勾起‘唇’角对着漠南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先从一个赌局说起吧!” 大师兄默默的望着‘花’残,听她缓慢的讲出来,心中一片悲凉——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会为落‘花’流泪,会为鸟儿悲鸣伤怀的‘女’孩儿变成了今天这么心机重重,狠毒残忍的‘女’人?他轻轻捏紧自己的拳头,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对自己的恨意,若不是他,她或许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呵呵……还是‘花’残想的周到啊……”漠南听完‘花’残的话,那冰冷的眼角闪耀着慈爱和痛惜,“以后这样的事情就让师傅去做吧,‘花’残!” 大师兄抬头愕然的望着漠南,染上了一层歉意。他刚才心中的想法都被师傅‘洞’悉了吗?那应该是让给他自己来替‘花’残做,才是赎罪啊。 ‘花’残脸上的笑意因为漠南的这句话微微收敛,眼睛里似乎闪耀着丝丝水润的光泽,她垂眸浅笑,却依然倔强的说道:“我若是不这样的话,会没有勇气活下去……师傅,您能理解徒儿吗?” 漠南眼中染上一层淡淡的无奈,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点点头:“去吧,等你好消息……” ‘花’残转身,一点点走出漠南的视线,走出所有人的关怀,将自己埋入‘阴’冷的黑暗之中。 第474章 你的男人 于欢欢搂着容长苏腰,捏着他的大手,玩闹着笑嘻嘻的进入白天睡着的房间的时候,居然惊讶的看到那柔软的大‘床’,漂亮的座椅,甚至那些自己用过的杯盘,全都备了一遍。[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更新好快。 此时,‘床’缘上赫然坐着一个黑袍男子,一脸轻佻的望着他们。他如丝般的黑发散落在看不出材质的衣服上,纠缠,美‘艳’。他的坐的姿势有些撩人,那双眼睛时不时的朝着于欢欢发出暧昧的光线。 “红杏?”于欢欢对着红杏瘪瘪嘴看了一眼,忽略他风情万种的姿势,更忽略他从黑袍下不经意漏出来的白‘花’‘花’小‘腿’,故作镇定的说道,“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洗洗睡吧!” 红杏微微挑眉,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浓厚:“您是哪位?本君上似乎不记得了……还有您身边的这位,我似乎也不记得了!” “红杏,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于欢欢是果然受不了红杏这副模样,捏了捏拳头,吼道,心中一片火,“把我和苏苏的房间换成这样不说,还霸着我们的‘床’,简直……” “你们的‘床’?”红杏的语气有些深邃,笑容在‘唇’角渐渐变得诡异,看向于欢欢的目光明明在笑,却像是尖刀,“我只想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本君上的!我认识你们的时候,你们才有资格和我说话,我不认识你们的时候,你们什么也不是……懂吗?” 于欢欢看了一眼那张大‘床’,又看了一眼淡淡笑着望向自己没有说一句话的容长苏,微微皱眉。她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红杏刚才的话,垂眸,歪着脑袋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说道:“要不这样……我们三个人一起睡吧,看你穿成那副模样,赶你出去也怪可怜的!” 呃……容长苏和红杏脸上的笑意抖了抖,同时看向于欢欢,却不经意触碰到对方的目光,吓得赶紧收回来。彼此又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恶心到了,异口同声的说道:“本王(君上)怎么会跟那个家伙睡在一起!” 于欢欢的目光愕然的在两人之间游‘荡’来,游‘荡’去,脑子忽然一‘抽’,居然觉得容长苏和红杏很配。[ 超多好看小说]她恍惚中觉得自己像极了那个拆散有情人的小三。 “你们两个……不会是龙阳之好吧?”于欢欢脸‘色’有些微妙,弱弱的开口问道。 “于欢欢,再胡说……哼!”又是同时说话。 于欢欢那大眼睛中的光闪耀的更加诡异了,她弱弱的瞧了两人一遍又一遍,终于狠狠下定决心的转过头问容长苏:“说吧,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容长苏眼中闪过一丝不解,‘迷’糊的望着于欢欢,伸出大手想拉过她,却被对方躲开。他脸‘色’微微一变,沉沉的望着于欢欢。 于欢欢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手指着红杏,不顾容长苏脸上的火气,狠狠的吼道:“你和他啊,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不是知道吗,从很早我们就……呵呵,不过那个时候为夫和他都没有意识到我们已经那么在意对方了!”容长苏以为于欢欢说的是他和红杏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脸上的表情微微缓和了一些,嫌弃的看了于欢欢一眼,觉得她太小题大做了。 于欢欢那双大大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楚。她是支持真爱的,也知道男男之间是会有真爱的,可是自己的老公出轨了,对方还是个千娇百媚的男人,让她情何以堪?!她不得不说亲口听到容长苏承认的时候,心居然是痛的。防火防盗防师兄,却独独忘了防红杏。 “好吧,既然你和他之间相互喜欢,又彼此有情,那我也不说什么了……”于欢欢哽咽着出声,缓缓转头,就要往外走。她的背影十分萧瑟,双手抱着自己的小身子微微发抖,看起来十分可怜。 容长苏伸手一把拉过于欢欢,狠狠在她脑袋上磕了两下:“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红杏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于欢欢刚才的表情和问话,脑子里想起她以前跟自己说的那句“大家都是姐妹”,脸‘色’微微一变,沉甸甸的望着于欢欢,笑容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怒火,变得更加诡谲。 “于欢欢……你居然说我和容长苏……两个人会相互喜欢……”红杏的声音拖着些许长长的尾音一点点侵蚀于欢欢的耳膜,笑意也变得更加妖‘艳’,“你是脑子不行呢,还是人傻?本君上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比你还白痴的‘女’人……真不知道你是靠什么强大的力量活到现在还没有死掉的。从某些方面来说,本君上确实佩服你的想象漏‘洞’,佩服的我现在就想一掌拍死你……” 呃……于欢欢脑子一‘抽’,看着容长苏和红杏两个人,似乎又觉得不像是那么回事儿了。她刚刚还悲伤的情绪恍惚之中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本来应该高兴的吧,可是她忽然有些懵,傻傻分不清楚。 容长苏似乎也觉得于欢欢这次该好好治治,他平时就是太宠这丫头了,才让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什么都感想。一想到于欢欢刚才说的那些话,他都恨不得将着丫头拉到‘床’上,好好收拾一顿。 “呜呜……相公,你男人欺负我!”于欢欢看着红杏朝着自己缓缓靠近的身影,吓得都快要哭出来了,慌张的拉着容长苏的袖子,本想说红杏欺负她的,鬼使神差的,脑子忽然不利索,出口成了“你男人”,瞬间…… 容长苏扯开于欢欢抓着的袖子,望向红杏,笑着说道:“内子不识礼数,还请君上替我好好惩治一下!” “容长苏!你……” “于欢欢……这可是你相公不护着你哟,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红杏打断于欢欢的话,淡笑着看向她,目光幽深,一点一点的继续朝着她靠近。 于欢欢委屈的瘪瘪嘴,可怜兮兮的望着容长苏,神情悲苦。 容长苏的心渐渐软了…… “君上,臣妾……呃……”‘女’子围着一片浴巾过来的时候看到容长苏和于欢欢也站在屋子里,脸‘色’一阵惨白,弱弱的跪在地上给红杏继续行礼,“臣妾洗好澡了!”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忽然闯入他们之间的‘女’子,气氛渐渐发生了些许变化。 于欢欢感‘激’的看了那个裹着浴巾,脸‘色’惨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率先开口说话,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你……你不就是那个小倩姑娘吗?” “是……”小倩对着于欢欢微微叩头,恭敬的回答。 容长苏的眸光重重的落到这个叫小倩的柔弱姑娘身上,闪了闪,带着浓浓的探究,最后他看向红杏,微微点了点头。 “容长苏,你又看人家!是不是因为她‘露’的多,你这一次才看的这么带劲?”于欢欢刚才是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容长苏的目光,她看到他看向小倩的模样,心里就是一阵生气,“要比皮肤谁怕谁啊……” 于欢欢说着就去解腰间的带子,非要和小倩一比高低。 红杏饶有兴趣的看着于欢欢的动作,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里闪耀着淡淡的光芒,就差没开口说:解吧! 容长苏对于‘女’人的无理取闹真的是相当无奈,一把抱起于欢欢,死死的禁锢她的小身子,转头回望红杏:“我们住哪里?” “我宫殿的边上有一个客居,你们住那里!”红杏笑着说道,脸上的表情很是算计。 小倩一听说客居两个字,愕然的抬头看了红杏一眼,终究还是乖乖的低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她的手去害怕的死死捏着,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脸‘色’更显得苍白和柔弱。 容长苏这个时候根本没兴趣去管红杏到底安的什么心,他紧紧抱着于欢欢飞快朝着客居跑去:“你再动的话,为夫现在就要了你!” 容长苏狠狠的盯着怀里拳打脚踢的于欢欢,威胁着说道。 于欢欢挣扎的动作一停,伸出脑袋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望了望那零星的火种,笑呵呵的再次窝进容长苏的怀里,弱弱的开口问:“真的吗?” “别以为本王不敢!”容长苏看了一眼乖巧的于欢欢满意的点点头,佯装自己要发狠的模样,说道。 瞬间,于欢欢疯了一般的在容长苏怀里挣扎起来,比之前还要厉害,几乎是拼死的挣扎。 容长苏气的狠狠瞪着于欢欢,大吼:“于欢欢!!!你总是有本事让本王发狂!” “呃……不是你说的我再挣扎的话现在就要了我吗?”于欢欢被容长苏的忽然怒吼吓了一跳,停下挣扎,唯唯诺诺的缩着自己的身子,很是不满的开口抱怨,“结果一点都不说话算话。” 容长苏…… 两人走到所谓的客居,都彼此惊呆了。 整个宫殿外面十米以上全是黑漆漆的,里面没有一盏灯不说,连大‘门’都十分残破。那建筑的顶上挂着两个字“客居”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掉落下来,砸坏脑袋。 像极了恐怖片里面的鬼城堡…… 第475章 私自探访 其实,这客居一开始修建的时候,也是和琼楼九宫一样的豪华,只可惜这琼楼阁自从红杏执掌以来,从来没有来过客人……久了,便就荒废了。-79- “哎哟,我滴麻麻呀!”于欢欢紧紧拉着容长苏的袖子,死活不要进去,“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呜呜呜……相公,我不要,人家不要在这里面住!我害怕,要不我们两个去红杏那屋和他们两个挤一挤吧?” 容长苏…… 于欢欢扯着容长苏,死活都不要进去,生怕里面冒出什么像四脚蛇和藤蔓这样类型的不明生物出来。她似乎都能透过这黑暗看到无数双恐怖的鬼魅眼睛正饥渴的望着自己。 容长苏一把将于欢欢抱在怀里,缓步进入,内力运在眼眸之上,让自己能够看清这个客居的一切。他伸手一推那残破的大‘门’,听着“吱嘎”一声破响,‘门’开了。 于欢欢吓得紧紧搂着容长苏,浑身微微颤抖。在这个漆黑的空间里面,她什么都看不见,紧张的浑身都僵硬了。 容长苏感受到于欢欢那小小的,颤抖的身体,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去。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黑暗的房间里藏着一双恐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们离去,然后消失不见。 于欢欢和容长苏终究还是赖在红杏宫里面的另一个客房里面睡的。 日上三竿,于欢欢‘迷’‘迷’糊糊的醒来,‘摸’着身边已经空了的‘床’铺,瘪瘪嘴,嘟囔了一阵,才缓缓睁开眼睛。 “欢欢姑娘,您醒了?”服‘侍’自己的丫鬟恰好都是昨日伺候红琴那几个,她们不愧是琼楼阁训练有素的丫鬟,这么快就能用这么恭敬的语气对于欢欢说话了。 “你们明明不喜欢我,何必如此对我呢?”于欢欢起身,任由这几个丫鬟摆‘弄’,她看她们均低着头,十分认真的模样,满脸无奈,“一会儿我们去小倩那里拜访一下吧,我就想好好了解一下那个丫鬟,能找出什么线索也说不一定……” 丫鬟们愕然的望着于欢欢,半晌,点点头。 于欢欢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喜欢多管闲事了,瘪瘪嘴,却还是愿意去为那个间接被自己害死的两个无辜生命负责。 “你们觉得小倩这个‘女’人怎么样?”于欢欢开口问道,大眼睛里面充满疑‘惑’,她相信不仅仅是自己,估计容长苏和红杏也开始怀疑这个‘女’人了。 小丫鬟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小倩姑娘来到这后宫很久了,为人和善,‘性’格也十分柔软,脾气好,从来不去争宠,一直安安心心本本分分的在自己的院子里种‘花’养草……也不知道三个月前她是怎么忽然就被君上宠爱了!” 又是三个月! 那个小丫鬟是三个月前要到她屋子里的。 传说中的白姐姐是三个月前死的。 她却在那个时候开始受到红杏关注,得到越来越多的宠爱…… “好了,欢欢姑娘!”丫鬟将于欢欢搭理的十分得体以后,才送上了漱口水和早上的甜汤。 于欢欢机械的被几个丫鬟带着做这些事情,脑子里想的全是关于那个小倩的事情,直到嘴里面尝到了甘甜入心的味道,才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东西?”于欢欢开口问道,“怎么会这么好吃?似乎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这个是白娘娘在世的时候发明的……”丫鬟提到这个白娘娘的时候眼中满是无奈,仿佛十分怀念,“据说是用生长在某个山林之间的稀有植物做的,能延年益寿呢!平常别人都吃不上,今日是君上把他的那一份送来给你了。” 于欢欢不解的品了一会儿这甜汤,开口问道:“延年益寿吗?呵呵,那我要多吃一点!” “说起来白娘娘似乎是个好人呢,在这宫里一直安安分分的,不知道为什么就被别人害死了……” 于欢欢这才知道红杏这个看似美好的琼楼阁隐藏着那么多的人命案子,叹了口气,无奈的吃完早餐,叫人准备了些礼物,然后带了一个会武功的丫鬟朝着小倩的房间而去。她的脚步移动之间似乎感受到了身后某个位子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谁?”于欢欢回过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倒是丫鬟被她吓了一跳,扶着‘胸’口,脑‘门’上全是冷汗。 “你怎么反应这么大?”于欢欢看了一眼丫鬟,缓步往前走,不经意的说起,“这琼楼阁地处灵气圣地,真是个好地方!” “才不是什么好地方呢!”丫鬟现在也似乎不再记恨于欢欢了,听到她说起这个,不由的压低声音开口了,“这琼楼阁诡异着呢!” 于欢欢转头笑着看了一眼丫鬟,神‘色’淡然。她于欢欢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什么东西都见过了,还会怕啥! “小倩姑娘,我来拜访拜访您,不知道您欢迎不欢迎啊?”于欢欢推‘门’而入,并没有很懂礼貌的敲‘门’。 房间里面似乎发出乒呤乓啷的一阵响声,才忽然变为平静。 于欢欢和小丫鬟‘交’换了一下眼‘色’,狐疑的迈步进去,并没有看到厅里面有人,她诧异的挑眉,刚想往里走,就看到小倩抱着一只猫慢慢走出来。 “呵呵,原来是欢欢姑娘,有礼了!”小倩柔弱的向于欢欢行礼,那恰到好处的表情和礼节,叫人挑不出一丁点‘毛’病来。 大家闺秀啊!于欢欢在心里评价道,最后将目光落到那只猫身上,沿着它光华的‘毛’落到它光洁的爪子上,闪了闪。 “刚才这猫到处滚爬,我费了半天劲才抓住……”小倩看到于欢欢探究的眼神,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是认真的开口解释。 于欢欢不在意的笑着摇摇头,转身附耳对小丫鬟吩咐了一句,才让她离去,自己伸手接过礼物推到小倩的面前。 “为什么算计我?”于欢欢开‘门’见山的问道,“从大嬷嬷到红琴……” 小倩唯唯诺诺的扬起头,不可思议的望着于欢欢,终究换成了一张冷酷决绝的脸。她似乎觉得这是一种解脱:“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利用大嬷嬷,利用梁家那个‘女’人,利用死去的丫鬟,都是为了算计你!因为……我爱君上!” 于欢欢没有想到这个小倩居然这么容易就承认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忽然就找不到什么话跟她说了。 小倩静静的看向于欢欢,恍惚间,她身体一动,飞快扼住于欢欢的咽喉,另一只手紧紧禁锢她的手腕。 “既然我都要死了,那就拉着你一起垫背吧!”小倩眼中流出泪水,重重的看了一眼那只蹲在桌上,没有丝毫反应和受到惊吓的猫,开始一点点用力的掐于欢欢的脖子,“你放心吧,君上不会来的!” “是,君上不会来,可是她相公会来!”容长苏指尖一动,便点了小倩的‘穴’道,伸手一把接住于欢欢,生气的说道,“你要过来找她为什么不跟为夫讲?你是想要为夫担心死吗!若是我来晚一点点……” 那只原本优雅的猫一听到容长苏的动静,仿佛受了惊吓,飞快蹿走了。 于欢欢笑着望向容长苏,大口大口的喘息。 容长苏将于欢欢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安置好,转头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小倩,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 “不要杀她!”于欢欢刚刚顺了气,急切的吼出这句话,大眼睛里满是哀求和坚持。 容长苏不解的回头瞪着于欢欢:“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她杀了那么多人,心狠手辣,为什么……” “算我求求你了,苏苏,不要杀她!”于欢欢说着伸手拉了拉容长苏的衣袖,哀求道,“让她到我们住的地方来伺候我好不好?我能感化她!” “不好!”容长苏眼神坚定的望着于欢欢,毋庸置疑,“感化?你以为你是谁?!于欢欢,收起你向来的善良和不忍,这个‘女’人她本就该死!你居然还敢将这么一个祸害放在自己身边,真是……” “你要杀她的话,那就连我一起杀了吧!”于欢欢笃定了容长苏对自己的情深,起身拦住他,坚持的说道。 小倩眼中盈满了泪水,颗颗滚落。 容长苏气呼呼的看了一眼于欢欢,又认真的看了一眼小倩,伸手解开她的‘穴’道。他转头狠狠的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小倩,才回头望着于欢欢,眉宇之间恢复了一贯的淡然,似乎对于欢欢已经不在意了。 小倩‘穴’道一开,身子一软就要晕倒,却被于欢欢眼疾手快的扶住。 从她的角度,于欢欢能清晰的看到小倩昨夜还光洁的颈部皮肤上面布满了许多新伤:这是为什么?!难道是红杏这个变态‘弄’得?!她想到红杏那双妖媚的眸子,那‘色’眯眯盯着自己的模样,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可是……她脑子里忽然想起刚才的场景,神‘色’微微一变。 “走吧,本王看着你!”容长苏说话的语气淡淡的,不知道是对于欢欢还是对小倩。 于欢欢白了容长苏一眼扶着小倩朝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第476章 接近真相 回屋的路上,容长苏想起刚才自己救于欢欢的场景,在他搂住她身子的那一刻,清晰的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于欢欢捏了捏,似乎想要告诉他什么。<strong>ong>难道那个房间里面还有第四个人?难道这个小倩不是真正的凶手? 红杏啊,红杏,看来你这宫之中也并非本王以为的那么美好!容长苏想着这些,淡淡的勾‘唇’微笑,眼中满是得意。 于欢欢一路上都在想自己到底漏掉了哪里,漏掉了哪个情节,她眼神落到自己扶着的这个柔弱苍白的小倩身上。脑子里开始回忆起刚才那一幕…… 小倩明明可以很快掐死她,可是她表情似乎很用力,很狰狞,手中的力道却是并没有多少增加。她禁锢自己的另一只手轻轻写下两个字:救命! “苏苏,我带小倩去房间……” “不行,我跟着你们!”容长苏是绝对不会放任小倩跟于欢欢独处的。 小倩柔弱了看了容长苏一眼,‘欲’言又止,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她的情绪似乎也稳定了不少,放开于欢欢的手臂,自己缓缓迈步。 进入红杏的寝宫以后,小倩整个人如获大赦,焦急的环视了周围一圈,才放心的喃喃自语了几句,只可惜谁都没有听清。忽然,她“噗通”一声跪在于欢欢面前:“求姑娘救命!” 容长苏被忽然发生的变化‘弄’得一阵不解,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凝眉思考的于欢欢,终究还是决定保持静默。 “好了你起来吧,好好说说!”于欢欢拉起小倩,目光触及到她手臂上的伤痕,脸‘色’微微一变,开口问道,“做这一切的不是你吧?似乎你羸弱的‘性’子也不是刻意装出来的!” 小倩深深的看了于欢欢一眼,一直流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比刚才的模样脆弱了更多。她那双眼睛布满绝望和无奈,似乎已经看到了死亡。 “救救我!”小倩一直重复着呼喊这句话,“求求你,救救我!” 估计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小倩一直慌张的求,无法平静下来告诉于欢欢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精’神已经承受了极大压力,一时间还缓和不过来。( ) 于欢欢看了小倩一眼,沉思了一会儿:“苏苏,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再去查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奇介家族的控魂能力导致的,于欢欢总是感觉心神不宁的,似乎这宫宇的周围隐藏着什么恐怖的,不知名的东西。她迈步往外走,不顾容长苏的暗沉的脸‘色’,自顾自的低头‘乱’撞。 “于欢欢,你要是敢走出去,我就杀了她!”容长苏指着小倩威胁于欢欢,眼神凌厉。 于欢欢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容长苏,笑的美好而甜蜜:“你会吗?你不会……我认识的容长苏是什么‘性’子,我了解!” 看于欢欢那副笃定的模样,容长苏气的肝火旺盛,一掌凌空拍去,贴着小倩的脸颊而过,落到于欢欢的前面地板,砸出一块大坑。 “本王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容长苏坚定的望着于欢欢,霸道的对着她吼道,语气凛冽。 于欢欢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抬头望着容长苏,笑的自信:“苏苏,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这么努力,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起来,不管经历什么都要笑着面对吗?因为我不想做一个永远被你保护在羽翼之下的‘女’人!我想做一个和你并肩作战的‘女’人!你知道吗,我个子小,又不会武功,每次在你面前的时候只能仰望着你!看着那些‘女’人对你不坏好意的目光,我连挡都挡不住……” “欢欢,本王……” “你先听我说!”于欢欢大眼睛定定的望着容长苏,那么明亮又那么倔强,“我骨子里是个要强的‘女’人!我从来不去争抢,是因为我相信苏苏,也相信自己……一直以来,我都觉得真正的爱情不是去打倒小三,而是去抓住自己相公的心。我做这一切并不仅仅是为了你,还是为了自己!我为自己去获得你更多欣赏和敬重的目光,为我们的爱情填更多的‘色’彩。苏苏,我独有这样,才觉得自己有资格占有你全部的爱和美好……” 容长苏被于欢欢的话说的沉默了,他担忧的望着于欢欢,终究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尽管,他是那么的想要在她的身后保护她…… 于欢欢出‘门’之后再去了一次小倩的房间,什么发现都没有,一切痕迹似乎都被人刻意处理的干干净净。她无奈的摇摇头,脑子里想到了一个人:白娘娘?!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呢? 于欢欢‘舔’了‘舔’自己‘唇’边还残留着的早餐味道,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快步朝着红杏的御膳房走去。她大眼睛里面也染上了疑‘惑’,感觉自己似乎正在往一个人设计的圈套里面钻,怎么都出不来…… “哎哟!”正无意识的迈步走动,于欢欢忽然碰到了一个人,她不好意思的抬头,看到这个丫鬟正提着什么东西,身上散发着油烟味道,“你是御膳房的丫鬟?” 那丫鬟这才抬头看了一眼于欢欢,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求饶。 于欢欢最受不了就是这样了,她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到她提着的那个篮子里面:“这个是什么呀,我怎么没有见过?” 咳咳……其实于欢欢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见过的植物自然没有几样,她不过是想要打破尴尬的气氛随口问的。 “哦,回禀姑娘,这个是白娘娘留下来的熬甜汤的食材……”小丫鬟低着头恭敬的回答。 白娘娘!于欢欢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扑捉道了什么,凝眉思考了一会儿:“这个是从哪里取来的?” “呃……”丫鬟不好意思的尴尬了一会儿,碍于于欢欢的身份才开口说道,“这个其实其实……是奴婢从您原本要居住的客居取得!那里从多年以前已经成了堆放杂物的废弃房间了,所以……” 于欢欢脸‘色’微微一变,抬头的一瞬间,目光远远的触及到那个叫“客居”的废弃宫殿,脑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点头:若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暗藏的话,似乎这里是个不错的选择! “呵呵,原来如此!”于欢欢飞快闪过小丫鬟,朝着客居跑去。 那丫鬟抬头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笑着转头漫步朝御膳房而去。 于欢欢快步进入那叫客居的晦暗宫殿,接着周围窗户的光能够分辨出这个废弃宫殿里面的东西。她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动物尸体发腐的恶臭,还有入目的各种蜘蛛网。 和那个丫鬟说的一样,这个宫殿压根成了他们用来放废物的地方。 “哐啷”于欢欢不小心踩到一根木头,发出一阵响动,吓得自己身体一抖。她神‘色’有些微微的紧张,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不该进入这个地方。 算了!于欢欢伸手在一边的烛台上用放着的陈旧火舌子点上火,开始认真的查看这个宫殿的设施和景‘色’。她一路走,一路将烛火点亮。让她奇怪的是,这个满是垃圾,满是蜘蛛网的宫殿里面,火舌子和烛台居然很新,而且每个都能用。 “搞什么?”于欢欢不解的迈步,朝着宫殿深处,似乎散发着暗光的地方走去,当她看清楚那一大片景物的那一刻,捂着嘴想要呕吐。 那里是人!不,应该说是尸体,无数尸体整齐有序,层层叠叠的堆积,不知道有多少!那些尸体从还没有完全腐烂的着装和骨盆的结构能够分清楚是‘女’子,清一‘色’的‘女’子!而这些尸体最上面的居然是:那日被红杏踹入水中的梁家小姐,那个自杀的丫鬟和红琴! 于欢欢的头皮有些发麻,感觉自己四肢冰冷。她能够看得出来——每一具尸体上面都种着一种奇异的植物,上面结出来的东西就是刚才丫鬟篮子里装着的那个。 “呕……”于欢欢一想到自己今天早上喝的东西居然是从这些尸体上生长出来的,疯狂的干呕起来。 “呵呵,这样就受不了?”于欢欢身后一个诡异的‘女’子声音响起,像极了恐怖片里面忽然出现的‘女’鬼声音,刺啦刺啦的,有些尾音,也有些难听。 于欢欢‘毛’骨悚然,她在这个时间已经见识过太多的不可思议,对于神鬼之说深信不疑,根本不敢回头去看身后到底是什么样的长发红衣脸腐烂的‘女’鬼。 哐啷哐啷的脚步回声缓缓响起,走到于欢欢面前的并不是她脑子里面想象的‘女’鬼模样,而是一个身着丫鬟衣服的水灵灵‘女’子。 “是你!”于欢欢看到声音的本人真正的吃了一惊,“你不就是刚才那个被我撞到的小丫鬟吗?” ‘女’子手中抱着一只‘毛’皮光华的小猫,眉宇间闪耀着丝丝幽冥般的暗光,像极了死而复活的鬼魅。她看向于欢欢的眼神带着嫉妒和杀意。 “这一切都是你计划的?”于欢欢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个丫鬟,不着痕迹的往后退。 第477章 放过真相 丫鬟淡淡一笑,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自己怀里小猫的‘毛’皮,动作轻柔:“呵呵,我现在是一个丫鬟,以前的身份是白娘娘……” “你?!”于欢欢颤抖着手指,震惊的指向丫鬟,表情一片冰寒,“你就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白娘娘?” “呵呵,我是活人!不过却有些常人不具有的能力!”‘女’子笑着看向于欢欢,神情悠远而清明,“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灵师一族?” 于欢欢一听对方说自己是活人,身体放松了不少,不解的摇摇头。( ).访问:. 。 丫鬟不屑的看了一眼于欢欢,微微冷笑:“灵师就是可以同那些死去的灵魂‘交’流的一种特殊种族。有人叫我们捉鬼师,有人叫我们通灵者,有人叫我们茅山道士……” 于欢欢似乎有一点点明白了:“你是捉鬼师?” “呵呵,肤浅!”‘女’子指了指于欢欢笑的悠远,“我是一名厉害的灵师,通古晓今,人‘肉’白骨。许多年前躲藏在这琼楼阁修炼,被一只六界之内最厉害的恶鬼所伤,正好被君上给救了……” 于欢欢蹙眉,望着这个眉宇之间闪着幽光的‘女’子,似乎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她终究还是想不起来。 “我为了报恩,便开始用琼楼阁后宫中死掉的这些‘女’人尸体来滋养这种来自地狱的生物!”‘女’子看向于欢欢的眼中似乎带着些不明了的嫉妒,“它可以让君上拥有更加长远的寿命……呵呵,你或许不知道君上现在已经多少岁了吧?或许是一千,或许是两千,其实我也记不得了!” 于欢欢的脑子现在一片‘混’‘乱’,她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真的存在什么捉鬼的‘女’师傅,更重要的是长得还这么妖里妖气的,真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怪物。 “你今天不会死……”‘女’子看向于欢欢的时候眉宇中闪过一丝挣扎,“谁让你们未来还有那样的命运呢?我的力量终究还是改变不了啊……奇介家族终究还是君上的结!当年我用一己之力改变了他和奇介冷卉的命运,却终究还是引来了你!” “什么什么啊?”于欢欢不解的望着这个神神叨叨的‘女’人,若不是她身后那么多堆积整齐的尸体,她会以为这个‘女’人是神经病医院刚刚刚放出来的。 ‘女’子并不期待于欢欢能懂,只是笑着警告她:“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妄图抓住我,更不要想查到我……我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这些,就当是送给你初次见面礼,在遥远的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于,欢,欢。” ‘女’子说完,抱着那只猫,如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这个叫做客居的宫殿里,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于欢欢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都没有消化了这一切。想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傻乎乎的跪在地上,对着尸体跪拜了三下,刚刚转身,就看到容长苏和小倩慌张的跑过来。 后面还有红杏…… “欢欢你……”容长苏的话堵在嘴边,脸上的表情一滞,震惊的望着那漫山遍野的尸体堆,许久没有反应。 红杏看到这些尸体的时候,神‘色’变得古怪,在看到她们身上种植的那种怪异的植物的时候有些不解:“这些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白娘娘……”于欢欢想了半晌,还是决定开口问红杏,“这些‘女’人都是你后宫那些伺候过你的‘女’子吧?呵呵,不得不说,你这个男人真的是很冷血啊!若是在见到这些‘女’人尸体之后才认识你,我会以为你是个没心没肺的疯狂恶魔!” 红杏垂眸,隐没在暗光之中,有些颓废。 于欢欢转眼看着那些尸体,忽然开口问:“红杏,你到底是什么妖怪,为什么能活这么久?” 这下,容长苏也探究的望着红杏,对比了一下两人的外表,无奈的点点头。他很早以前就想要问这个问题了。 “我……” “算了!”于欢欢也不想将尸体上面长出来的东西拿来恶心红杏,不会告诉他关于那个身份多变的白娘娘,“你知道灵师一族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于欢欢一说到这个的时候,三人脸上的神情俱是一变。 “欢欢,你到底从哪里听来的这个家族?”容长苏吓得一把拉过于欢欢,仔仔细细的瞧了瞧她的身体,确定没有被钉上什么恐怖的印记,才放下心来,“以后不要跟灵师家族的人有任何牵连,知道吗?他们太过诡异,不是你我能够掌控的!” “或许已经牵连上了!”红杏默默的看向那一排排摆放诡异的尸体,优雅的开口说道,“似乎这一切都是灵师家族的某个厉害的角‘色’‘操’控的吧,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容长苏默默的望向于欢欢,又看向红杏:“什么意思?” “你觉得除了灵师家族的人,谁会用尸体种植这些植物?”红杏脸上连习惯‘性’的笑意都没有了,转脸认真的望着于欢欢,“是不是在这里见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 于欢欢勾起大眼睛,笑嘻嘻的说道:“我见过一个陌生的大帅哥,叽里呱啦说了一阵什么灵师家族,我都听不懂,他就走了!还真是有点舍不得了,好帅……” 容长苏一把扯过于欢欢搂在怀里,紧紧的,生怕她就会这样在自己身边忽然消失不见:“你任‘性’的机会只有一次!以后本王再也不会放任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万一出什么事情,我会活不下去的!” “少秀恩爱了!”红杏伸手抓起烛台上的火,往尸体里面扔下,“这地下全是油脂,很快就会燃起来,我们先走吧,不然会被烤成‘乳’猪!” 说着红杏率先迈步离去。 小倩担忧的看了一眼那些尸体,弱弱的祈祷了一句,也转身跟着离去。 于欢欢被容长苏抱着快步走出。 客居,便永远消失在了琼楼阁的九宫之中,变为废墟。谁都不知道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只道是谁不小心‘弄’起了火。 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于欢欢这几天开始拉着容长苏嚷嚷着要再一次结婚,非要整出个听都没有听过的西式婚礼。 “欢欢,你确定要按照你设计的这个计划来吗?把红杏的宫殿大殿改装成你说的什么教堂……真的可以吗?”容长苏坐在一边手里拿着于欢欢的一打计划书,有些怀疑的开口问道,“他估计不会答应吧!” “我不管!”于欢欢瞪大眼睛望着容长苏很是任‘性’的说道,“人家一辈子就成这一次亲,怎么就不能隆重一点,别样一点,有意思一点了?不就是征用一下红杏的大殿嘛,又没有把他的主宫推倒重建,已经很给面子了。” 容长苏沉默不语,心中很是认真的想着:你这不是已经成第二次亲了吗?不过,看于欢欢的架势,他要是说出这句话的后果,估计有些严重。 “好吧,本王去找红杏谈谈!”容长苏终究还是抵不过于欢欢对这次婚礼的期待。 于欢欢望着容长苏走远的背影笑着说道:“你要是搞不定红杏的话,就跟他说,我们‘女’儿以后会找他负责的!” “‘女’儿?!”容长苏离去的脚步一顿回头望着于欢欢,那眉眼之中闪过一丝震惊,然后是无尽的喜悦,“你的意思是……怀孕了?!” 于欢欢瘪瘪嘴,笑着看向容长苏,眼里满是得意:“可是我还不能确定,只是到日子了还没有来葵水,有些怀疑罢了!呵呵,你也不用高兴的太早,这才刚刚半个月呢,也不知道大夫能不能看出来!” “能看出来,必须看出来!”容长苏欣喜的快速跑出去,“‘女’人,你在这里给本王好好呆着,什么都不准做,我这就出去给你找医圣过来探脉!哈哈哈,我要当爹了!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望着容长苏那孩子气的背影,于欢欢嘴角挂上一个满足的微笑,伸手‘摸’上自己的小腹,似乎已经能感受到属于孩子的心跳:若是真的有孩子了该多好啊,看你爹喜得跟只猴似得! “欢欢,你真的怀孕了?”这次过来的是红杏,他似乎比容长苏还要高兴,一把握住于欢欢的小手,乐的傻乎乎的。 于欢欢挣脱了好几次挣脱不开,郁闷的瘪瘪嘴,任由他拉着。 “呀,欢欢,你真的怀孕了呀?”这次来的是休息了好几天的大铁手,他一听说于欢欢怀孕了,高兴的马不停蹄,飞快过来看看。 于欢欢不好意思的垂眸,弱弱的摇摇头:“还不知道呢……大夫都还没有来得及查看!” “欢欢,欢欢,我把医圣带来了,咦,红杏,你这个死小子,给我松开!”容长苏一把松开拽着医圣的手,飞快上前,再也不像往日那么风度翩翩,作势就要跟红杏干仗,“居然敢当着本王的面,拉我的媳‘妇’儿,看我……” “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先让大夫给欢欢瞧瞧!”大铁手合适宜的拦住了要动手的容长苏和红杏,语重心长的说道。 第478章 欢欢怀孕 两人这才同时朝着医圣跑过去,一人拽着一直手臂,把他拉到于欢欢面前:“快,快点给欢欢瞧瞧,是不是喜脉!” 医圣被容长苏几乎是一路扛着过来的,刚刚放松下来,还没有喘口气又被两人驾着落到了于欢欢面前,话都没有说上一句。( ).访问:. 。 “你们干嘛啊?”于欢欢没好气的瞪了容长苏和红杏一眼,瘪瘪嘴,伸手扶起医圣,“老伯伯您没事吧?别理这两个‘毛’小子,平时也不见他们这么粗鲁,今日怎么了都!哼哼,这是不是孩子,还不一定呢,你们都‘激’动个什么劲啊!” “是啊,你‘激’动个什么劲啊!是孩子又不是你的孩子!”容长苏气急败坏的指着红杏,满脸怒气,“人家媳‘妇’儿有娃了,你跟着瞎闹什么啊?知道的觉得你是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孩子他……” “闭嘴!”于欢欢瞪了一眼容长苏,伸手‘摸’‘摸’了自己的小肚子,犹豫了一会儿,才把手伸出去,“有劳您了!” 医圣平息了一会儿气息,才伸手替于欢欢把脉。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屏气凝神的看着医圣的表情,生怕影响他的判断。本来情绪轻松的于欢欢这个时候也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似乎也对肚子里的孩子充满期待。 医圣微微蹙眉…… 所有人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一个个看着医圣,想要开口问,又害怕打扰他。 “放轻松,不要紧张……”医圣看了一眼于欢欢,出声劝慰道。他又静静的替于欢欢‘摸’了一会儿脉,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收回手来! 于欢欢失望的低头,抱歉的看了几人一眼:“果然还是我多想了!呵呵,真是白白欢喜了一场……” “喜脉是喜脉,不过时间太过短暂,本该把不出来……只是这胎儿似乎发育的格外良好,脉象强健,着实神奇。尽管这样,你也一定要好好注意啊!”医圣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若不是遇到老夫,呵呵,估计别人很难断出来你的脉象!” “您的意思是……我要当爹了?”容长苏欢喜的一把抱起医圣,高兴的转圈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啊,医圣!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咳咳咳……您快放老夫下来,我头晕!”医圣被容长苏转的头昏眼‘花’,四肢无力,落到地上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红杏紧张的一把抓住医圣的胳臂,脸上再也没有了那习惯‘性’的笑意,慌张的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 “你快说啊!”红杏似乎比容长苏还要在意孩子的‘性’别。 医圣被红杏掐的手臂揪痛,‘抽’又‘抽’不掉,只能无奈的乞求:“君上啊,您先放开属下啊,我慢慢跟您说!” 红杏这才反应过来,目光尴尬的闪了闪,缓缓的松开握住医圣的那只手,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咳嗽了两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大铁手和于欢欢两口子都狐疑的望着红杏,感觉他有点不正常。 医圣凝眉思考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开口问道:“夫人是不是吃过什么天地灵气之物,让自己的身体格外强壮?呵呵,若是这个孩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是个聪明的小家伙!不过现在怀孕时间太短,老夫还看不出来‘性’别,你们稍安勿躁,好好养着……” “我想要一个‘女’儿!”红杏看着于欢欢的肚子喃喃自语的说道,“要长得像欢欢,‘性’格像欢欢……我有漫长的生命可以等她长大,娶她为妻,一生宠爱!” 红杏纯属无意识的想象,呢喃,却没有意识到全部清晰的说了出来,引来及双眼睛统统望向自己。 容长苏愣了好长一段时间,率先反应过来,一掌就朝红杏拍过去:“我孩子还没有成型呢,你这个老妖‘精’就敢打他的主意了?” 红杏眉宇一清,长袖一拂,化解掉容长苏送过来的力道,那双妖媚的眸子里染上一丝明媚的笑意:“你没有发狂的情况下不是本君上的对手,还是悠着点吧……要不是看在欢欢肚子里的小娘子份上,本君上分分钟可以捏死你!” “呵呵,是哦……要是君上想娶我们家小郡主的话,算起来本王也还是您的岳父大人呢!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如此!您想要本王的宝贝‘女’儿嫁给您,可是拿出一点真实的诚意来才好!”容长苏忽然淡淡一笑,收回自己的内力,望着红杏,那双漂亮极了的眉眼之中流转着智慧的光华,格外‘迷’人。 于欢欢‘花’痴的望着容长苏,小脸染上了一层红晕,弱弱的自言自语:“我家相公又聪明又帅气,真‘棒’!” 大铁手慈爱的看着于欢欢,目光落到她的小腹,不知怎么的,就想要流泪。他似乎又透过于欢欢看到了那个想念多年的‘女’子。 “五王爷想要说什么就明说,可不要跟本君上含沙‘射’影的……还有,我未来的小娘子会不会听从什么‘父母之命’这样的鬼话才成亲,可是需要认真的探究探究哟!”红杏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到于欢欢的小腹之上,轻轻挑眉,“五王爷觉得这天下之间还有比我更优秀的男人吗?” 容长苏笑着点点头,负手站在红杏面前,眼中的意味很明显:有啊!本王就是啊! 红杏脸上的笑容落到容长苏身上,微微一变,更加的欢愉:“本王一定会娶了欢欢肚子里的小‘女’儿做娘子的,呵呵,五王爷,你就等着做我的岳父大人吧!” “哼!”容长苏淡淡的冷哼一声,脸上充满不屑,似乎想到了什么,勾‘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君上,我和欢欢想要在您的宫殿里再成一次亲,因为上次……” “好呀!”红杏笑着答应,十分爽快,“看在我的小娘子面子上,本君上一定会把你们的亲事办的妥妥帖帖的。” 容长苏转头望向于欢欢,笑着点点头。 “我才不要你来‘操’办呢!我要自己办!”于欢欢不屑的看了红杏一眼,想到了那个白娘娘之前跟自己说的话,瘪瘪嘴说道,“像你这样的老古董,怎么会有懂我这个走在时代前沿的‘女’人心?我要办西式婚礼,你懂吗?” “什么?”红杏脸上的笑容因为于欢欢的话抖了抖,有些怀疑的开口问道,“什么叫做稀屎涽里?听名字就不怎么样,为了我家小娘子的健康成长,我看欢欢你还是……” “别一口一个小娘子的!”于欢欢狠狠瞪着红杏,防备的用手抱着自己的小腹,生怕自己的孩子被红杏这个男人看上,“我家宝贝才不要看上你这个男人呢!她的品味不会这么差劲的!好了,别用那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我……不知道我是孕‘妇’吗?还看!反正,这个亲事必须我自己来策划,你们负责配合行动,有什么意见吗?” 容长苏无奈的和红杏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大铁手慈爱的望着于欢欢,眼中满是感动的点头。 于欢欢笑着望向容长苏,然后是大铁手,最后落到红杏身上,微微的弯起自己的大眼睛,月牙一般,好看极了。她那浅浅的酒窝,‘荡’漾出了属于每个人的幸福。 医圣完全不懂这些人在高兴个什么劲,糊里糊涂的跟在红杏身后点头。于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轰轰烈烈的西式婚礼就在琼楼阁上开始准备了。 红杏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整个人高兴的都要疯了。他一想到自己也会拥有一个可爱的妻子,想到她会像于欢欢对容长苏一样对自己笑,想到她会撒娇会发脾气,会甜甜的叫他相公,红杏就觉得未来很幸福。 “君上,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小倩进到红杏的房间,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呵呵傻笑的红杏,吓得有些懵。她从来没有见到红杏脸上出现过这样式的表情,顿时感觉自己的脊背有些凉飕飕的。 “君上,您……没事吧?”小倩迟疑了很久才开口说出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有些担忧,还有些害怕。 红杏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平静了一会儿,才恢复了他平视那副妖媚邪佞的模样,笑着对小倩说道:“你……知道……咳咳……等一个小‘女’孩生下来以后,要准备些什么吗?” 呃……小倩愕然的抬头望向红杏,触及到他那森然威严的目光,又吓得低下头来,认真想了一会儿:“似乎有新生儿衣服啊,被褥啊这些……听老嬷嬷们说刚生下来的小孩体质弱,一定不能着凉,不然会烙下病根的。” “小孩儿衣服?”红杏垂眸,默默地念叨了一句,忽然抬头认真的看着小倩,“你知道九宫里面最会伺候小孩儿的是哪个嬷嬷?” 小倩凝眉想了一会儿,又揣摩了下红杏的心思,弱弱的开口:“不管是伺候谁,最有经验的应该就是大嬷嬷了吧!据说她还伺候过孕‘妇’呢……” “孕‘妇’?!”红杏的眉梢微微一挑,那双妖媚的眸子似乎变得明亮了许多,脸上也染上了一层浓浓的笑意,“去,把大嬷嬷‘交’到本君上的宫里来,我有事吩咐!” 第479章 伺候孕妇 小倩莫名其妙的看了红杏一眼,恭敬的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超多好看小说]-79-她觉得今天的红杏似乎尤其的奇怪…… 大嬷嬷伤势刚刚养好,听到小倩亲自来传唤自己,老脸上的皱纹瞬间都笑开了,扭着******飞快的朝红杏的宫里走去。她倒是要好好跟君上去告一告那个不懂规矩的臭丫头的罪状,居然敢把自己气到吐血,真的是太过分了。 红杏这个时候正在自己的大殿后面翻箱倒柜的找一些古人传下来的育儿书籍什么的,他寻思着怎么开始培养自己的小娘子呢…… “君上,您在吗?”大嬷嬷进入大殿的时候,看到空无一人,狐疑的环顾四周,有些不解的再次开口,“君上!” 红杏这才放下手中的活儿,想了一会儿,抖了抖自己衣袍上面的灰尘,转身朝着自己大殿外面走去:“你来了?我刚才听小倩说你以前伺候过孕‘妇’?” 大嬷嬷还没有来得及下跪就听到红杏认真的开口问自己,她受宠若惊。虽说伺候了红杏这么些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感动的爬到在地上:“回禀君上,早年是伺候过……只可惜您一直不让后宫的‘女’人怀孕,所以……” “好了!不是想要跟你说这个!”红杏垂眸思索了一会儿,认真的看了大嬷嬷一眼开口问道,“那日将你气病了的丫头,还记得吧?” 大嬷嬷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始告状,红杏就主动提起那个丫头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和狠辣,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君上给奴婢做主啊!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一直尽心尽力,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岔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那个丫头也不知道是哪个宫里冒出来的,莫名其妙拦住本嬷嬷就一阵粗俗言语……简直不堪入耳啊!” “她是那个模样,习惯了就好了!”红杏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大嬷嬷,眉‘毛’微微一挑,勾‘唇’笑着说道。 呃……大嬷嬷脸‘色’微微一僵,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红杏,她明明是来告状的呀,怎么看样子似乎有点不大对劲呢? “君上,您的意思是……” “本君上就是让你去伺候她一段时间!”红杏微微的挑眉,勾‘唇’微微一笑,略带探究的望着大嬷嬷,说道。[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大嬷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望着红杏,不解的重复着确定道:“君上的意思是让我去伺候那个丫头?” 红杏看向大嬷嬷,笑的意味深长,淡淡的点点头。 大嬷嬷感觉晴天霹雳,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呆愣了许久都反应不过来,眸光染上了一层颓废。 “是,属下遵命!”大嬷嬷想了一会儿,趴在地上绝望的回话。 红杏看了一眼大嬷嬷,起身领着他们往外走,脸上仿佛都闪耀着‘迷’人的暗光,她想到于欢欢肚子里的那个小美人,不由的笑出声来。 大嬷嬷脸上的表情比家里面死了人还要难受,一步三回头的跟在红杏身边,默默的往于欢欢住的地方走。 “你怎么又来了?”于欢欢放下手中正在书写的西式婚礼计划书,一脸不悦的盯着红杏,目光狐疑的落到他身后的大嬷嬷脸上,“你该不会是来找我秋后算账的吧?” 红杏微微一笑,十分得意的摇摇头:“本君上怎么会对我未来的岳母大人做这样不地道的事情呢?” 呃……大嬷嬷猜测了一下于欢欢的年纪,最后细细琢磨这个未来岳母大人,认真的摇摇头:君上绝对不会对这个臭丫头片子说什么岳母大人的! “本王的娘子可不是你什么岳母大人,不要‘乱’叫!”容长苏从里屋走出来,一脸淡笑的搂着于欢欢,防备的盯着容长苏,眸光微微一闪,落到了他身后的大嬷嬷身上,“你带她来干什么?” 大嬷嬷的脸‘色’微微一变,不知道是因为红杏承认了岳母大人几个字,还是因为容长苏忽然开口问道自己。 “她是我带来伺候欢欢的……”红杏笑着对容长苏挑眉,似乎想要宣布自己的地位一般,“大嬷嬷早年伺候过孕‘妇’,知道‘女’人怀孕期间该注意些什么!你我都是大男人,哪能伺候好欢欢啊!所以,我就把大嬷嬷带来了!” 容长苏淡淡的目光落到大嬷嬷身上,带着试探‘性’的威压,一点点加大。 大嬷嬷脸‘色’吓得惨白,身上的衣服都快要被冷汗湿透了,她脑‘门’上的汗水也开始大颗大颗的往下滴。 “好了!”于欢欢笑眯眯的伸出手拉了拉容长苏的衣袖,一脸和善的看向大嬷嬷,“谢谢你能过来伺候我!以前的事情也是我太过冲动了,呵呵,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性’子,请大嬷嬷不要见怪哟!生孩子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真的一点都不懂,红杏能叫你过来,真的是太好了!” 大嬷嬷愕然的看向于欢欢,完全没有想到于欢欢会是这样对待自己,似乎和她本来想的差别有点大:“姑娘,我……” “呵呵,大嬷嬷,您以后也不要把自己当下人,我不习惯!”于欢欢看着大嬷嬷就要跪下来朝自己行礼,吓得赶紧伸手扶起来,“你也不用伺候我别的,就是保证我的孩子能够健健康康的出生就行!” 大嬷嬷简直受宠若惊,她本来以为于欢欢只是在红杏面前给自己几分面子,装装样子,可是看到于欢欢那望向自己肚子慈爱和真诚的眼神,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多余了。 红杏早就知道于欢欢骨子里的善良‘性’格,笑着摇摇头,转身得意的离去,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容长苏望着红杏的背影,身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寒气,转身飞快跑出去。 现在屋子里面忽然就剩下大嬷嬷和于欢欢两个人,一时间都觉得有些尴尬。大嬷嬷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对于欢欢开口,局促的站在那里,傻乎乎的一动不动。 “呵呵……大嬷嬷,你怎么了?”于欢欢笑着看向大嬷嬷,说道,“你当时训斥小丫鬟可是很有气势的哟!” 大嬷嬷的老脸有些红,低着头:“奴婢,奴婢只不过是……” “好了!”于欢欢对着大嬷嬷摆摆手,伸出自己软糯糯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大嬷嬷略带粗糙的大手,轻轻摇晃,“我并不是说的假话……以后我们好好的相处,您也这么大岁数了,说起来都是长辈,我不会为难你的!也请你好好照顾我的孩子!” “好!”大嬷嬷忽然有些感动,昏黄的老眼之中盈满了丝丝泪水,笑的十分开心。 容长苏负气一般的出去,得意洋洋的拿着一个机关做的婴儿‘床’笑着望向于欢欢:“这个是为夫刚才和大铁手前辈设计的雏形,还没有完善,以后就送给我们的宝宝做小‘床’!可比红杏那个家伙实在多了……” 于欢欢无奈的摇摇头,忽然觉得容长苏像极了小孩子。她从来不知道容长苏知道自己怀孕了以后会是这样的反应,笑着弯弯眉眼,伸手拉过容长苏的手轻轻捏了捏,转头对大嬷嬷说道:“您先去忙自己的吧,要是有什么我会叫您的,呵呵,谢谢了!” 大嬷嬷怀着忐忑的心情过来,却没有想到于欢欢居然这么友好的对待自己,感‘激’的跪拜了三下,转身匆匆离去。 “苏苏,你是不是早就想要有个孩子了?”于欢欢笑着望向容长苏,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问的十分认真,“知道我在边塞的时候丢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你很生气,很失望吧?” 容长苏伸手‘摸’着于欢欢的脑袋,温柔的拍着她的头,笑的十分温暖:“是啊!只是那个时候为夫更恨自己没有好好保护你!” 于欢欢闻着容长苏身上熟悉的香味,忽然有些‘迷’离,她缓缓扬起脑袋望着容长苏,有些担忧的开口:“我想要在我们孩子出生之前解决掉和漠南之间的恩怨……” “好!为夫一定会解决掉!”容长苏低头看着自己的心口,想了一会儿,紧紧搂着于欢欢,温柔的‘吻’她,“欢欢,要是我有一天抛弃你,独自一个人去另外的地方生活,你会恨我吗?” “不会!”于欢欢笑着望向容长苏,倔强的一字一顿说道,“我会忘记你!彻彻底底忘记你!” 容长苏的心仿佛空了一块,害怕的不敢回想于欢欢说的那句话,只能紧紧的搂着她,告诉自己:她不会忘记本王! “看看这个!”于欢欢伸手递给容长苏一叠西式婚礼的详细勾丝,笑着说道,“我们除了需要教堂以外,还需要牧师,婚纱,礼服,宾客,钻戒,糖果,鲜‘花’……” 容长苏淡淡的望向于欢欢满脸纵容,既然是他娘子想要的,他一定会尽全力去瞒住她,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于欢欢噼里啪啦念了好一阵子都没有听到容长苏的回答,生气的狠狠踩了他一脚,转身就要走掉,却被容长苏一把拉回来,抱在怀里。 “为夫不是不想认真听!”容长苏紧紧的搂着于欢欢,笑的甜蜜,“只是怪欢欢的嘴‘唇’太过美丽,我看的入‘迷’了。” 第480章 筹备婚礼 最近这几天漠家,修罗阁,炼狱社,包括所有的隐世家族都很平静,只有琼楼阁一片火热沸腾。[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因为大家正在准备一向神奇的亲事…… 大铁手收到于欢欢那个用红‘色’的硬纸做的请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扭曲的,他狐疑的瞧着那上面写的新郎xxx和新娘xxx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一天喜结连理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他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样式的请帖…… “这两个人是想怎么闹腾呢?”大铁手将那喜帖翻来覆去看了个通透,怎么都觉得不理解,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拿着喜帖去找于欢欢和容长苏问一下比较靠谱,便慌忙的朝着他们所住的位置跑去。 当大铁手走到红杏宫殿外面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愣了,他看到的居然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干活场面。那原本感觉的石阶上铺满了‘乱’七八糟的菜‘色’纸张,那原本空空的大殿‘门’前,方上了一个木架子做的拱‘门’,更诡异的是,那些‘侍’卫宫‘女’什么的都埋头死死苦干。那架势,跟杀猪匠的架势差不多…… “那个,容长苏呢?”大铁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着手中的请帖往前迈了几步,拉着身边一个正在锯木头的‘侍’卫,迟疑着开口问道,“您这是在干什么呢……” 当他看到这个‘侍’卫锯木头的工具的真是自己的带齿的钢刀之时,脑‘门’上落下几滴冷汗,内心其实是崩溃的。 “得了君上的命令,被安排过来筹备婚礼!”‘侍’卫似乎对锯木头这项任务十分不满,说话都是带着火气的,恨不得将木头的祖宗十八代都锯一遍。 大铁手本来还想问,看‘侍’卫那完全不想搭理自己的架势,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往前迈步,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真正扎‘花’的婆子。 “喂,你是哪个组的?在这里‘乱’晃什么?”婆子说话的语气也很凶悍,吓得大铁手都不敢问了。 大铁手在婆子那冒着火‘药’味道的眸光下,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问道:“我想见五王爷和于欢欢!” 婆子狐疑的看了一眼大铁手,目光落到他‘裸’‘露’的满身肌‘肉’上,‘色’眯眯的吞了吞口水,笑着说道:“哦,相见我们老大啊……你讨好讨好我!” “啊?”大铁手见那婆子拿着扎‘花’的针线,一脸‘色’青兮兮的望着自己,他那双囧囧有神的老眼,无奈的闪烁了几下,终究还是觉得换个人问。[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惹上这样的中年‘妇’‘女’,感觉很麻烦的。 可是婆子似乎已经看上了大铁手,死活拉着他不放手,非要他跟自己多说几句话。 大铁手无奈的冲着婆子微微一笑,刚想要说什么,见那婆子似乎被自己的笑容给震慑到了,趁机溜之大吉。他往前走了一会儿,过五关斩六将,成功的杀进了红杏的宫殿,可是他眼前见到的一切叫自己有些不敢相信。 那些‘侍’卫统统化身工匠,在将红杏原本庄严大气的宫殿改装的不伦不类。穿梭在这些人中间指挥的于欢欢玩的不亦乐乎。 于欢欢其实不懂什么基督教义,也不懂什么牧师,或者神父,她就是想让容长苏享受一把正统的现代教堂式婚礼。她喜欢那个完美的婚礼致辞! 大铁手狐疑的往前走,绕过那些来来回回赶制座椅的‘侍’卫,转身往大殿里面走,想要造个清净的地方好好思考一下自己手中拿着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喂啊嘎惹得黑尔土豆吐为题历史惹卡敏特隔热噢呼吐劈破(we are gathered here todaywitness the ing togethertwo people——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一起见证未来……两个人……这是教堂婚礼致辞的英文版。)……”一个颓废的,崩溃的,绝望的声音从大铁手后背的某个位置传来。 大铁手狐疑的动了动耳朵,往里面走去,居然看到一个顶着两只熊猫眼,长得极其像红杏的男人正躺在专属于红杏的优雅躺椅上面那里叽里呱啦念着什么的鸟语。大铁手缓步靠近红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看着男人毫无反应,认真的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您是……君上?” 男人这个时候才似乎有了一丁点的反应,抬起头来动了动自己毫无焦距的眼珠子,对着大铁手看了许久,一脸悲戚的‘抽’泣起来:“除了本君上还能有谁?!呜呜……这些天为了背诵这个鸟语,我都已经失眠好几天了!一闭上眼睛就听到一群蜜蜂在自己的耳边念这些不知道什么国家的诡异语言!我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红杏一脸悲苦的望着大铁手,一个劲的摇头,仿佛已经生无所恋了。 大铁手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乱’了套了,他伸手揪了揪‘裸’‘露’在空气中的手臂肌‘肉’,确定自己是否在做梦! “大铁手……我劝你还是赶紧跑路吧!趁着那两个人还没有看到你!”红杏抬头悲苦的看了大铁手一眼,继续低着头念自己的爪洼国语言。 没办法,他是为了他的小娘子啊…… 大铁手揪的太狠,被自己痛的跳了起来,吓了红杏一大跳:“对不起啊……那个,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在这里背诵经文了!先走了啊,先走了!” 大铁手紧张的捡起地上的喜帖,转身飞快的往外跑,生怕自己被于欢欢或者容长苏也抓了壮丁,那就悲苦了。“碰咚”一声,大铁手踉跄的撞倒了边上的一个牌子,发出巨大的响声,吸引了大殿里所有人的注意。 大铁手愣在那里,看着一双双直视自己的眼睛,沉默的低下头,念着咒语:你看不见我,你就是看不见我…… “呵呵,大叔也来了?”于欢欢无比和蔼可亲的朝着大铁手走过来,笑的十分美丽动人,像极了盛开在阳光下的太阳‘花’,“真是好巧!” 大铁手捏了捏手中的请帖,咬咬牙,伸手递给于欢欢,笑的有些干:“嘿嘿,那个,我就是来问一下你们这个红久久的硬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那里面写的字也不是很懂……” “不懂吗?”于欢欢笑着眯眯眼睛,可爱的‘荡’起酒窝,天真烂漫的开口:“那坐下来我慢慢跟大叔讲吧!这个是我的名字,这个是他的名字,这个是成亲的意思,这个是日子……懂了吧?” 大铁手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作势就要走,却被于欢欢拦住。 “据我说知,大叔您是我娘的好朋友对吧?”于欢欢笑眯眯的望着大铁手,语气十分讨好,只是那眸子里闪耀着的暗光和算计,让这个笑容变得有些‘奸’诈。 大铁手微微后退了一些,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周围的所有人,感受的出来他们眼中的幸灾乐祸,顶着压力点点头。 于欢欢笑着指了指自己肚子里的小豆芽,抬头望着大铁手,说道:“按辈分和情谊来说的话,你怎么也算是我它的爷爷吧?” 爷爷?!这两个字让大铁手眼中闪过一丝慈爱,放低了戒备,微笑着看向于欢欢还仍然平平的小腹,认真的点点头。 “那为了孩子的幸福,为了我们的亲事,您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什么呢?”于欢欢继续循循善‘诱’,逻辑清楚。 大铁手这个时候已经忘记了刚才看到的那些惨痛画面了,笑呵呵的点点头,感觉自己受到了多么浓烈的倚重般,十分认真的站在那里。 红杏远远的看着大铁手,嘴角抖了抖,连一个笑容都勾不起来了。他终究选择无奈的瘪瘪嘴,为大铁手默哀。 其他人看到大铁手点头同意,仿佛松了一口气,为自己又多了一个受苦受难的同胞而欢呼雀跃。 “听说大叔很会做机关吧?”于欢欢笑着问道,眼中带着鼓励和赞扬。 大铁手得意的点点头,微微扬起下巴,那双有力的眸子闪耀着光华:“不是我大铁手夸口,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想不到的图纸,没有我大铁手做不出来的机关!” “呵呵,等的就是您这句话!”于欢欢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叠图纸,亲切的塞到大铁手的手里,感‘激’的开口,“大叔,这些图纸我可是研究了好久,麻烦你了!做机关都这么厉害,用木头做点漂亮的长椅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呃……椅子?!大铁手震惊的望着于欢欢,眼中满是凄凉。 “还有戒指什么的……”于欢欢笑着点点头,认真的说道,“反正我都叫苏苏画到图纸上面了,嘻嘻,你赶紧开工吧!可只有三天时间哟!” “三天?!”大铁手吃惊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只有我一个人?” “不然呢?”于欢欢瘪瘪嘴,很是无奈的开口,“红杏这家伙的琼楼阁能用的人就只有这么多了,我还愁呢,正好你来了!呵呵,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替宝宝谢谢你哟,大叔!” 大铁手悲戚的拿着一叠所谓的图纸,苦着脸一步一步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他心中后悔不已——为嘛非要来问那个东西啊! “大叔,记得只有三天哟!”于欢欢见大铁手快要走远,不忘再提醒一句。 大铁手脚底一滑,差点摔倒过去…… 第481章 再见灵师 于欢欢这几天忙得不亦乐乎,也不管周围的人到底被她折磨的多么惨,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和容长苏在这个象征意义浓厚的琼楼阁举行一场教堂式婚礼,她的心都是暖的。。。 “呵呵,明天我要嫁给你啦,明天我要嫁给你啦!”于欢欢得意的‘摸’着小腹唱着歌谣,望着还在忙活的容长苏,笑的甜蜜,“苏苏,你还没‘弄’完啊?” “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整个这么奇怪的婚礼,为夫这些天都快被你折腾的散架了!”容长苏转头淡淡的看了于欢欢一眼,目光落到她手捂着的小腹上,笑的温柔,“不过,似乎也忙的‘挺’有意思的!” 于欢欢点点头,大眼睛中闪过一丝温婉,她就要成为一个母亲了,这样的感觉有些奇怪,像是生命有了寄托! “我去把礼服拿走,你今晚在这里睡,为夫去大铁手的院子……”容长苏笑着看了一眼嘟着嘴的于欢欢,坚决的摇摇头,“老辈人说了,成亲的前一晚是绝对绝对不能见面的!” 于欢欢依依不舍的望着容长苏离去,眨眨自己的大眼睛,笑嘻嘻的望着放在边上的简陋婚纱,感觉很幸福。 从三年前惊鸿一瞥,她就笃定了容长苏!两年傻乎乎的追求,却是黄粱一梦!记忆苏醒的时候,她决定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却发现自己早就对他芳心暗许。 一路走来,自己和容长苏的婚后经历可以用坎坷来形容。 她在凤家看到容长苏不在的那一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毁灭了。 现在,她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全了! “呵呵,苏苏,谢谢你!”于欢欢‘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得一脸满足,“我很幸福!” “呵呵……凡人对幸福的定义就是如此而已吗?”一个诡异的笑声带着刺啦刺啦的响动惊的于欢欢身体一颤,那个灵师此时正微笑着站在房间里,手里依然抱着那只看上去有些怪异的猫,“如果我告诉你容长苏很快就会死,你还觉得幸福吗?” 她身着一身血红‘色’的衣袍,头上罩着斗篷,看上去十分诡异。[ 超多好看小说]那苍白纤细的手臂和过分惨白的脸部皮肤在灯光下显出丝丝恐怖来,像极了人皮面具。她浑身上下似乎都流出一股子‘阴’冷的气息,一出现,屋子里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你胡说八道!”于欢欢防备的瞪着那个本该死去的白娘娘,微微往后缩了缩身子,手一直不忘护着自己的小腹,“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们都说白娘娘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 ‘女’子不屑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勾出一个讥诮的笑意:“白娘娘不过只是一个身份罢了!我已经用无数身份在君上身边呆了无数年了……呵呵,你看到我在那些‘女’尸身上种的植物了吧?其实,在用白娘娘的身份用它做甜汤之前,我还用过小斯的身份泡茶,或者用‘侍’‘女’的身份做糕点……那个东西,他已经吃了很多年了!” 于欢欢一脸惊恐的望着这个‘女’人,头皮有些发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能够从这个‘女’人身上感觉出来丝丝恨意,似乎绵延了几千年。 “其实我的真名叫妫姬,呵呵,我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这个名字了!”‘女’子掩嘴轻笑,眼神像极了来自地狱的‘女’人,她看向于欢欢的眸光,闪耀着幽暗的‘色’泽。 “鬼姬?”于欢欢一听这个名字都害怕,微微抖了抖身子,不解的望着眼前这个‘女’子,生怕她那张脸蛋下面藏着什么恐怖的腐‘肉’。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显得你很无知!”‘女’子勾‘唇’微笑,‘摸’了‘摸’自己手中乖巧的猫,才把目光再次移向于欢欢:“妫(gui)是一个古老的姓氏,也是我们灵师家族最最古老的灵师才使用的姓氏!”(注,妫是中国一个似乎已经消失了的姓氏,据研究是形成于母系社会时期,现在没有沿用,可能是后面的男权社会造成的!) 于欢欢无奈的瘪瘪嘴,不都是一个意思嘛! 妫姬笑着看了于欢欢一眼,那双眸子中似乎闪着暗芒。灵师家族向来来去无踪,诡异无比,似乎生活在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世界。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三番五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于欢欢看这个妫姬似乎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不由的开口,“看你的样子似乎又不想杀了我,却是很讨厌我,你到底……” “没错!”妫姬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看向于欢欢的目光也变得凌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扭曲起来,“我是恨你!我不仅恨你,还恨你娘!不,我应该恨你们奇介家族的这条血脉才对!我辛辛苦苦,用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君上命中的情劫,却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奇介冷卉!当初我摆下偷天换日大阵,让君上终究没有对奇介冷卉动情,却没有想到还是对你……” “咳咳,那个,鬼姬大人……我想您是不是‘弄’错了?!”于欢欢实在觉得自己很冤枉,让红杏动情的明明是自己肚子里这只啊,“红杏怎么可能对我动情呢!我一直当他是好姐妹来的,呵呵……” 于欢欢干笑两声以掩饰自己触及妫姬目光时候的害怕。 妫驾狠的盯着于欢欢,恨不得用眼光将她的皮‘肉’一刀刀割下来:“所以我最恨的就是这点!如果你爱的是他,也罢!却偏偏是他的劫,却偏偏要让他为你牺牲了一次又一次,还乐此不疲,太过分了!” 于欢欢低着头,认命的缩着脑袋,不敢继续跟这个情绪很疯狂的‘女’人争辩。她真的很怕这个看起来‘阴’气深深的‘女’人。尤其是她身上血红‘色’的斗篷,似乎用无数人的生命堆砌而成的,十分鬼魅。 “不过,你的生命终究快要结束了!终于就要结束了!”妫姬看向于欢欢的表情带着明亮的快意,她笑着说道,“我会让你和他生生世世都错过!我有那么长的时间去等待和他的再次相遇,重逢……君上一定会爱上我的!” 于欢欢被妫姬脸上的疯狂吓得往后退:“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为什么我不能动了,你不要过来……” 啊啊啊……于欢欢大叫着回过神来,发现天已经亮了,自己刚才居然只是做了一个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噩梦。她‘揉’‘揉’自己发痛的脖子,狐疑的环望四周:“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了?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该死的,怎么这样坐着就睡着了?” “姑娘,您醒了?快喝点甜汤,养养胃!”大嬷嬷在外面就听到于欢欢的叫喊,吓得飞跑过来,见到她眼神呆滞的坐在‘床’边自言自语,昏黄的老眼微微一动,似乎察觉出来什么,吓得倒‘抽’一口凉气,手一抖,碗也掉在地上,“姑姑姑娘……您昨夜是不是遇到什么怪事了?” 于欢欢瘪瘪嘴,摇摇头。她不愿意让自己的情绪影响今天的婚礼,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些:“怎么会有什么怪事呢?呵呵,快点给我梳洗打扮吧,今天可是我和苏苏结婚的日子,不能让他等急了!” 大嬷嬷看了一眼地上打翻的甜汤念叨了几句“碎碎平安”,麻利的打扫干净,又叫来一堆服‘侍’于欢欢的小丫鬟伺候她穿上那复杂的婚纱,又是打扮人,又是布置婚房,忙的都要飞起来了。 “姑娘,时辰差不多了……”大嬷嬷担忧的看了一眼于欢欢,最后将目光落到她果‘露’的小脸上,无奈的摇摇头,“这成亲不带红盖头怎么行呢?哎,真搞不懂!” 外面的临时乐队已经开始演奏于欢欢给他们的结婚进行曲了,红杏也穿着燕尾服一脸笑意的站在了台上,望着底下统一西装礼服的‘侍’卫和丫鬟,眉‘毛’微微挑了挑,勾起一个鬼魅的笑意。他低头看到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十字架的时候,笑意放大,那双妖媚的眸子似乎闪过一丝淡淡的不悦,又想到了什么,无奈的正‘色’,清了清嗓子。 “有请新郎入场……”红杏的声音略带磁‘性’,有点微微的酥软,说起这句话来不似正中的牧师那么严肃,却别有一番风味。 容长苏穿着白‘色’的西装,扎着马尾,潇洒的缓步入场,依然那么光芒万丈。 红杏这一瞬间闪过了一丝嫉妒,不过想到于欢欢肚子里的小娘子,他还是维持着脸上礼貌的笑容:“下面,有请新娘入场!” 于欢欢入场是惊‘艳’的!她或许是隐世历史上唯一一个不带红盖头成亲的‘女’子吧!她那长长的婚纱后面有两个丫鬟轻轻拖着,步伐优雅。头上的沙曼恰到好处的遮盖了于欢欢肩部的果‘露’皮肤,显得柔美清新。 今日的于欢欢收敛了所有的调皮和随‘性’,认真的走着每一步,她想要给容长苏一个完美的婚礼。 “嘶~”所有的宾客倒‘抽’一口凉气,并不是因为于欢欢多么美,也不是因为周围不停撒‘花’的丫鬟多么无聊,更不是因为她的婚纱多么的复杂,而是因为她果‘露’的大片皮肤。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新娘子这样出现在婚礼上的,一个个目瞪口呆。 第482章 举行婚礼 容长苏也目瞪口呆!因为,他的娘子今日真的好美!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美…… “欢欢……”容长苏不由自主的叫出于欢欢的名字,那么爱那么黏,让站在一边的红杏不由自主的‘肉’麻了一下! “咳咳……”红杏轻轻咳嗽了一下,很是优雅的保持自己脸上的笑容,妖媚的眸子微微一转,目光落到容长苏身上,“五王爷,请注意你的形象!” 容长苏淡淡收回目光,看了红杏一眼,得意的挑眉,以胜利者的姿态看向他。( ) 红杏也笑的诡异,他取不了娘,难道还取不了闺‘女’吗? 两人眼神‘交’流之间,于欢欢已经踏着优美的旋律走到了所有人的面前,一脸淡笑的望着容长苏,目光那么依恋。 红杏挑眉,不悦的开口说道:“喂啊嘎惹得黑尔土豆吐为题历史惹卡敏特隔热噢呼吐劈破(we are gathered here todaywitness the ing togethertwo people)……” 底下的人一脸怪异的望着红杏,嘴张的几乎可以吞下一个‘鸡’蛋,呆愣的听着自己家高贵慵懒的君上忽然念出一堆不知道什么的东西,他们的心情比上坟还要难受。 于欢欢笑眯眯的看了底下一众人,开口跟在红杏后面一字一句的说道:“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一起见证未来两个人,容长苏和于欢欢,他们的心灵和灵魂纠缠在一起。他们现在自愿从今天开始生活在一起……容长苏,请你问你愿意全心全意娶你的妻子,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毫无保留的爱她,对她永远忠诚吗?” 随着于欢欢的跟在红杏身后说出这一句一句动人心弦的话,底下那些人的眼光也渐渐染上了雾气,忽然觉得这是自己见过最动人的一场亲事。 大铁手紧紧握着手,望着容长苏和于欢欢,眼中是满满的祝福:这两个孩子终于幸福了!终于啊…… “我!愿!意!”容长苏一字一顿的说,那样的坚定。他那双漂亮的眸子淡淡的转向于欢欢,闪耀出绚烂的光华,笑的唯美。 红杏眼中也爬满一丝感动,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是输给容长苏,他心服口服。[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嗖,独有特科伊特(so,do you take it?)”红杏继续念叨着,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于欢欢从哪里整来的东西,拗口死了。 于欢欢微微笑着,说:“那么,于欢欢你呢?” 红杏微微勾‘唇’望着她,缓缓‘摸’上自己的‘胸’口,似乎感觉那里又痛,又酸楚,却又觉得丝丝幸福。 容长苏淡笑着望向于欢欢,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一点点小紧张。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婚礼,也从来不知道把两个人的爱情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说出来是这样的感觉…… “yes,i do!”于欢欢笑着望向容长苏回答。 “什么意思?”红杏不解的挑眉,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流‘露’出来,“是不是不愿意嫁给容长苏?呵呵,我就知道你会后悔!” “我愿意!”于欢欢白了红杏一眼,淡笑着望向有些紧张的容长苏,暖暖的说道,“我说容长苏,我愿意!” 容长苏脸上的笑容由浅变深,染上了一层幸福的味道。 “现在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红杏用十指在身上来回画神父的十字祈祷,尽管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似乎也感染上了几分神圣的味道了。 容长苏拿出大铁手给自己打造的机关戒指轻轻戴在于欢欢的手指上,笑的温柔。那样高贵优雅的模样,像王子。 于欢欢的大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泪光闪闪,也伸手给容长苏带上戒指。她曾经对他说过:这就叫做圈你一辈子。 “礼成!现在,我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新郎可以‘吻’新娘了!”红杏有些酸涩的别过脸去,看到于欢欢的时候,神情变得渺远。 容长苏伸手拉过于欢欢笑的宠溺:“这个意思是说我要在这么多人面前亲你吗?” “呵呵,那要看五王爷脸皮够不够厚罗!”于欢欢笑着望向容长苏,秀丽的眉‘毛’微微挑起,带着些许故意的怂恿,“莫不是您害羞?” 容长苏一把扯过于欢欢拉入自己的怀里,飞快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罩在于欢欢的身上,淡漠的眉眼中闪过一丝霸道:“本王早就想这么做了!还有,这个衣服太暴‘露’了,以后压箱底作纪念!” 说着,容长苏就一把搂过于欢欢的腰,‘吻’了上去。 边上的红杏看的牙齿痒痒,恨不得一拳将容长苏打翻在地:该死的!秀恩爱也稍微注意一下场合嘛! 底下的‘侍’卫宫‘女’一个个羞得大红脸,不好意思看两人如此劲爆的表演。倒是大铁手一脸‘激’动的拍手祝福。 小倩和医圣想了一会儿也跟着拍手,笑的舒心。 直到现在,大嬷嬷才放下心中的担忧,一脸祝福的望着于欢欢和容长苏,双手合十:希望这两个善良的人能够白头到老,一世幸福。 容长苏的这一个‘吻’霸道又温柔,带着宣布主权的气势又带着缱绻的情谊缠绵在‘唇’齿之间久久不停。他听到红杏念的那段话的意思,就已经想要狠狠‘吻’她了,他希望一辈子都这么宠爱她,疼她。 “咳咳……好了好了,大家都换衣服吃饭吧!本君上穿了一上午这个衣裳了,觉得怪不自在的!”红杏挑眉,笑着打趣道。 周围的下人哄堂大笑。 暗处一个穿着黑衣带着面纱的小个子看到这一幕,也发出一丝温暖的气息,淡淡的道了一声:“君上……” 坐在角落里的鬼婆望着红杏,神‘色’揪痛,无奈的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欢欢和容长苏手拉着手“团结友爱”的快步迈入这些人的视线外,快些去换上漂亮的敬酒服。 “累吗?”容长苏拉着于欢欢小小的手指,望着两人指头上带着一大一小的两枚戒指,淡淡的勾‘唇’,“真好看!” 于欢欢和容长苏在独属于他们的房间里面,轻轻搂着对方,望着满屋子欣喜的布置,似乎到了幸福的天堂。 “呃……救命啊!”于欢欢刚刚想要抬头亲‘吻’容长苏,却不小心勾到长长的裙摆,重心不稳的向后倒去。 容长苏吓得脸‘色’一变,一把搂过于欢欢的腰,刚保持好平衡,自己又不小心踩到于欢欢那个长长的婚纱裙摆,“撕拉”简陋的劣质婚纱发出一声割裂声,地上雪片儿般的落下一叶一叶纱衣。 容长苏踉跄几下搂着于欢欢就朝地上倒去:“孩子!” 他担忧的大叫,一把搂着于欢欢,凌空拍向地面一掌,让自己飞的高一些。那碍事的婚纱却挂着了一边的凳子上…… 又是“撕拉”一声,容长苏直接伸手将于欢欢那讨厌的婚纱给统统撕扯干净,留下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小妹子,靠在自己怀里,旋转落下。 “苏苏……”于欢欢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说道,“现在似乎不能随便那个什么了,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 容长苏眉心一跳,瞥了一眼于欢欢,伸手挑了一条裙子,抬手就罩在她身上,神情严肃的说道:“大冬天的,穿那么少,欠‘抽’啊?!就算这琼楼阁四季如‘春’,十分温暖,也不准穿的太少着凉!你冻着了没事,不能把我孩子冻着了!” 于欢欢:“呃……” 两个人在屋子里纠结了好一阵子,才囚万唤始出来。 “两个人在屋里墨迹半天,干啥呢?”大铁手都等急了,一脸不赖烦的伸手将自己早就打造好的同心锁送个于欢欢,“这个是给我加孙儿的,呵呵,祝福它能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生长!” 大铁手边上的一个婆子伸手拉了拉他,瘪瘪嘴,一脸不情愿的说道:“这个东西应该很值钱吧,送个没出声的娃,送那么多干嘛?” 大铁手一脸铁青的转过脸来看着这个婆子,心情十分郁闷。自从他那日拿着请帖过来问于欢欢的时候见到了这个婆子,就仿佛被贴上了万能胶一样,走哪里都被她黏着。 “我送自己孙子,我乐意!”大铁手怒瞪了一眼婆子,狠狠的说道。 婆子却有些小家子气的拉着大铁手死活不放:“你这个男人怎么说话的呢?这是你孙子的话,那以后我和你的娃生的崽子叫什么?” “你!!!”大铁手气的转身,飞快离去。 于欢欢和容长苏相视而笑,甜蜜蜜的。 小倩走上前来,满脸感‘激’的望着于欢欢,伸手拿出一个漂亮的布娃娃,笑着递给他们:“我是个‘女’人家,不懂别的,就做了个自己小时候特别喜欢的娃娃送给你!呵呵,希望你们白头到老!” “都闪开!!!”红杏一脸拽拽的爬开所有人,出现在两个新人的面前,勾‘唇’染上一个诡异的笑,抬手一把扯过于欢欢,低头就在她小腹上落下一个‘吻’,“这个,收好罗!是我送给小娘子的定情信物,可别忘记了……” 容长苏脸‘色’一变,身后就朝红杏抓去,又怕伤到于欢欢,你来我往的隔着于欢欢‘交’起手来,打的十分火热。 第483章 喜庆婚宴 “够了!”于欢欢瘪瘪嘴,“你们两个一个是我丈夫,一个是我未来‘女’婿候选人,难道不能和睦相处吗?以后我还怎么过清闲日子啊?” 两人同时看向于欢欢,乖乖停手。 [. 。 红杏一听到于欢欢说自己是她的‘女’婿……呃……自动忽略候选人,乐的朝着容长苏得意的挑眉示威。 容长苏抬手搂过于欢欢紧紧抱在怀里,淡淡的对红杏浅笑。 “五王爷看来是一点都不想要和本君上和睦相处啊……”红杏目光落到于欢欢脸上,看到她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幸福笑容,心中的伤痛似乎也被平复了一些,只是,他仍然不希望容长苏过的太过痛快。 如果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能给容长苏添堵,红杏是乐此不疲的。 “好了,我们去婚宴吧……饿死了!”于欢欢笑着看了一眼这些换成古装的人,伸手拉了拉容长苏的衣裳,首先迈步,“相公,你不管穿什么都超好看!” 容长苏被于欢欢脸上的笑容电的一阵目眩,脸上的笑容染上了一层淡漠:这个丫头绝对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折磨本王的!明知道有了娃以后我不能碰她,还那样笑! “咦,那边是什么声音?”边上的丫鬟们一脸好奇的往比武场那边张望,‘交’头接耳的议论道,“那边不是婚宴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容长苏一听婚宴,脸上的笑容一收,衣袂翻飞,足尖点上各种脑袋肩膀,飞到比武场那边,一口气顺不来,“碰咚”一声,从空中落了下去。他十分卖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若无其事的抖了抖衣袍上面的灰尘,望着比武场中央那些个“怪异”的演奏者,嘴角微微‘抽’了几下。不用脑子想,他也知道这个是出自谁的手笔。 红杏快步走过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僵硬在嘴角,望着比武场上面的各种“怪物”呆愣了一会儿,才认真的挑眉:“那些人用的乐器是不是太奇怪了一点?琵琶怎么是挂在腰间弹奏的呢?” “本王还想问呢?腰鼓怎么和大鼓堆起在一起,还加上半个镲挂着?”容长苏对乐器一向很有兴趣,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乐器,不有的出口问道,“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编钟怎么是这么用的?” 红杏勾‘唇’瞥了容长苏一眼,那双妖媚的眸子闪过一丝算计,刚想开口说话,听到台上的众“妖孽”齐齐“duang”的一声,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台上的所谓鼓手啊,吉他手啊,钢(古)琴手啊,各种手啊,外加主唱一起和音歇斯底里的吼出来,惊得空中鸟儿生生掉下来。 刚刚进入比武场周围婚宴区域的所有人被这一声鬼哭狼嚎的合唱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一个个赶紧扶着周围的人,生怕自己踉跄着甩在地上。 于欢欢一脸笑嘻嘻的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上比武台站到中央,对着台下的所有人挥手致意,伸手握着一根木‘棒’子,放在嘴角:“今天,是我和苏苏的婚礼,感谢各位来参加,一首《死了都要爱》献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喜欢!” 于欢欢说完转头望了一眼被自己各种整成杀马特造型的古代乐师们,笑着点点头:“开始吧!” “什么死啊死啊的!这姑娘真是的,大结婚的提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不吉利,吐吐口水就解了!”一直喜欢追着大铁手的婆子碎碎念的瘪嘴看着于欢欢,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大铁手,刚要再说话…… “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于欢欢举着木头‘棒’子当麦克风来用,似乎觉得自己就是明星,伸手挥舞起来,“来朋友们,学我一样举起你们的手来,好的,就是这样,挥舞!对!呵呵,会唱的朋友跟我一起唱!” 红杏回头看那些个人都已经机械的举起手,跟着于欢欢挥舞起来,伸手一把抓住容长苏将要抬起的手臂,挑眉问道:“您亲爱的王妃娘娘这是要‘弄’啥呢?” “不知道!”容长苏淡笑着回答,“不过,这样的她看上去很有活力!” 容长苏说完,挣脱红杏抓着自己的手,也跟着众人挥舞起来。 红杏惊讶的动了动手指头,内心似乎出现了两个小人来回打架:摆手还是不摆手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其实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挥手,一个个不解的看向周围,然后默默继续跟着于欢欢挥手。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一分一秒都美到眼泪掉下来,不理会别人看好火看坏,只要你勇敢跟我来……”于欢欢吼的撕心裂肺。 容长苏淡笑着挥手,甜蜜的说道:“虽然唱的很难听,不过歌词很好,本王很喜欢!” 红杏双手环‘胸’,不屑的挑眉,妖媚的眸子瞥了一眼容长苏,笑容便染上了一层深意。他伸手理了理自己黑‘色’的袍子,似乎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五王妃这样唱歌真的好吗?对我的小娘子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容长苏脸上的笑容一僵,染上了怒气,抬手扒开前面不知所以的人群,风风火火的往比武场上走。 于欢欢看容长苏那么“热情”的朝着自己卖力的靠近,伸手做了一个飞‘吻’,很是得意的继续吼:“死了都要……呃……容长苏你干嘛啊?” 容长苏死死搂着于欢欢,抱着她走下台阶,一脸铁青的沉声说道:“你现在是个孕‘妇’!这样对孩子不好!” “什么不好啊!我这是从小培养它的乐感,说不定以后还能当明星呢!”于欢欢瘪嘴,满脸不赞同容长苏的说法,“你知不知道人类是很强大的?‘精’神和基因都很强大,这样的摇滚节奏完全……” “于欢欢!”容长苏狠狠的瞪着怀里的小‘女’人,一字一顿的说道,“为夫说不准就不准!” “大男子主义!”于欢欢别过脸,不看容长苏,跟他赌气。 容长苏脸‘色’铁青,却拿于欢欢无可奈何。打又怕坏了,骂又舍不得,终究只剩瞪着她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别生气了,欢欢,对孩子不好!”容长苏语气生硬的哄于欢欢,脸‘色’并没有比刚才好多少。 于欢欢笑着伸手楼上容长苏的腰,大眼睛微微一勾,甜甜的望向他:“那苏苏给宝宝唱一曲好不好?我可是听说您老人家当年和于心冉两个人琴箫和鸣,十分快和哟!你今日就用你最擅长的琴,弹《死了都要爱》好了!” 呃……容长苏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呵呵,我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个人身后的红杏忽然‘插’了一句进来,吓得容长苏和于欢欢一抖。 他优雅一笑,挑眉,转身,飘然而去,就像自己从来没有开口过一般。 于欢欢这下得到了支持,更加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抬手扬了扬自己的大红嫁衣,又扯了扯容长苏的衣裳:“怎么样嘛……” “站在这里别动!”容长苏沉默了一会儿,放下于欢欢,转身淡淡的迈步朝比武场上走去。 台上的杀马特乐师们见到容长苏缓步而来的时候,表情一愣,感觉他像是踏着五彩祥云而来的天神,连手中的伴奏都停了下来,统统一动不动,画面仿佛被人定格了。 台下的人似乎也被容长苏的气场给震撼了,一个个手臂也不摇晃了,呆呆的望着他,猜测容长苏要做什么。 “当……”容长苏抬手拿过乐师身边的琴,轻轻拨动了一声,余音从漂亮的手指尖流泻出来,传入所有人的耳中,如同定身咒一般,让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容长苏那身淡漠的气质配上古琴的神韵,似乎和周围的一切隔离开来,只为这一曲而存在。他食指和拇指轻轻在琴弦上面一捻,前奏的旋律便开始了。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容长苏的声音十分温润,歌曲被他改编了一些唱出来缠绵悱恻,灵动走心,不似于欢欢那么歇斯底里的浮夸,更显内敛柔韧。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长安第一公子,果然名不虚传!”红杏那双妖媚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嫉妒的光,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听不出是赞美还是讽刺。 于欢欢却是听得眼泪都掉下来,瘪瘪嘴,抬手抹掉,想了一会,又傻乎乎的哭了起来:“唱什么唱嘛,故意惹人家流眼泪,讨厌!” 容长苏正认真的为于欢欢唱着这首歌,抬眸的一瞬间,触及到于欢欢的泪眼,手中动作一停,快跑着朝于欢欢走来,担忧极了。 “有什么好哭的?‘女’人就是肤浅!”红杏那双妖媚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嘲‘弄’,嘴角的笑容也带着不屑。 容长苏刚刚走到于欢欢面前,听到这一句话,长长松了一口气,笑着搂紧于欢欢,一言不发的‘吻’上她的额头…… 刚刚沉浸在容长苏琴声中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热烈的议论起来,一个个将容长苏夸耀的天上有地下无,气的红杏拂袖而去。 第484章 十项全能 容长苏和于欢欢的有趣婚礼在各种出阁的风格中落下帷幕。 [xs.-琼楼阁的九宫大阵隔绝了天下各种血雨腥风,偷得一方安宁。躲在主宫的于欢欢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曾经喜欢的自由和琉璃的生活,看着周围的云起云落,心也静了下来。 “哎哟……”于欢欢手中的针尖又不小心扎到了自己手指头上,痛的一阵钻心,她脸上却是笑意满满,“相公,好痛!” “你还知道痛啊?!”容长苏慌张的跑过来,替她吸掉污血,熟练的为她上‘药’,再缠上柔和的绷带,“说了‘交’给大嬷嬷绣,你偏偏要自己绣!” 于欢欢得意的像容长苏展开半成品的小孩衣裳,笑的十分甜蜜。她从来不知道当自己要成为一个母亲的时候,内心是这么的温暖,甚至愿意为了这个小生命,自愿牺牲所有:“你看好不好看?你一个大男人是不会懂当娘的心的!孩子不是你身上的‘肉’,你不知道疼!” “于欢欢!!!”容长苏脸‘色’微微一变,眉心突突直跳,“我把所有心思都用在宝贝身上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是孕‘妇’,你需要疼爱,相公不能太偏心宝宝’,现在我关心你,你又说我不疼孩子!本王,真是……” “呵呵,我的小娘子今天乖不乖啊?”红杏一进‘门’就开口问于欢欢,听上去更像是称呼于欢欢为“小娘子”,他看了一眼容长苏脸‘色’不善的模样,优雅的挑眉,故意继续开口,“昨天晚上乖不乖啊?有没有好好睡觉?” “君上……本王的妻子和本王的孩子,本王知道自己心疼……你有事说事,没事就别在这里‘乱’晃,看着心烦!”容长苏淡淡的瞥了红杏一眼,语气十分平静,眸子里却闪耀着怒火。 于欢欢笑着摇摇头,若不是她知道他们两人是友情,没准真会吃醋! 红杏那鬼魅的笑容微微变淡,抬手,拍了拍掌。身后忽然出现一条长长的队伍,身着这种奇装异服,手里拿着‘乱’七八糟的“兵器”整齐一致的对于欢欢叩拜。 “呃……红杏……你这是干什么?开杂技班吗?”于欢欢被这气势吓了一跳,弱弱的落下几滴冷汗,一脸不解的望着红杏。 容长苏淡淡的看了那些人一眼,转身,抬了把椅子坐到于欢欢身边,一副老母‘鸡’护着小‘鸡’的架势。[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红杏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小声嘀咕道:“等我娶了你‘女’儿,再看谁更得意!” “你说什么?”容长苏淡淡的飘向红杏,语气微微一重,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幽暗的光芒。 红杏轻蔑的扫过容长苏,最后看向于欢欢,笑容若鬼魅:“欢欢希不希望以后生下来的宝宝能文能武?希不希望她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希不希望她美貌与智慧并重?希不希望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希不希望她智商和情商并强?希不希望……” “嗯嗯嗯……希望,好希望!超级希望!”于欢欢双手合十,一脸期待的望向红杏,仿佛他的头上正闪耀着太阳的光芒,成为了普度众生,心诚则灵的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容长苏淡淡的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红杏笑着伸手指着身后的“杂耍班”挑眉:“你可别小看这清一‘色’的娘子军,这些人可是我发动琼楼阁所有力量为小娘子寻觅的未来先生!保准七十二行,全把她教成顶尖的!呵呵,你们先过来给欢欢姑娘做一下自我介绍,再展示一下自己的绝活!” 于欢欢睁大眼睛,闪闪发亮的盯着那些人,情趣浓厚。 第一个超级无敌大胖子缓缓走了出来。随着她的脚步,于欢欢似乎都能感觉到地板一颤一颤的。 “回禀姑娘,小‘女’子人称‘肉’包子,特长,吃。爱好,吃。兴趣,吃。目标,吃遍天下无敌手!”大胖子对着于欢欢中气十足的介绍,声音洪亮,震慑力十分明显。 于欢欢的眼睛眨巴眨巴,半天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长苏轻轻的睁开双眼,修长的眉‘毛’微微一挑,漂亮的眸子看向红杏,光华一闪,再慢悠悠的收回。 红杏脸上的笑容尴尬了一会儿,抬手指了指:“下一个!” 下一个也是一个‘女’孩子,长得斯文秀气,个头比于欢欢还要矮小,走起路来弱风扶柳,看上去很有礼貌:“回禀姑娘,呜呜呜……小‘女’子人称胆子小,特长,胆小!爱好,胆小,兴趣,也是胆小……呜呜……你们这样看着我,吓死了!呜呜呜,我要回家!” 于欢欢脸上的表情变了变,转头看了红杏一眼,瘪了瘪嘴。 “都是给本君上找的什么人啊!去去去,都给我拉下去,拉下去!”红杏不耐烦的吩咐后面站着的‘侍’卫,摆手吼道,妖媚的眸子轻轻蹙着,尴尬的转头对于欢欢笑了笑,“不要着急嘛,开头,只是给大家乐呵乐呵!我先从中间挑一个,你来!” 红杏看了一眼中间那个长相和个头都很合理的‘女’子,见她穿着一身劲装,颇为英姿飒爽,便指了她。 “回禀姑娘,小‘女’子人称千人斩,特长,杀人!爱好,杀人!兴趣,也是杀人!目标,杀遍天下所有人,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拿命来,哈!”‘女’子手中忽然亮出明晃晃的大刀一脸杀气的就朝着于欢欢砍去。 还好后面的‘侍’卫反应灵敏,快速制止了‘女’子,灰头土脸的将这个‘女’子拉出房间。 ‘女’子已经被拉走了很久,于欢欢都还能听到远远传来的喊杀声。她眉心落下几滴冷汗,目光沉了沉,不信任的看向红杏。 容长苏淡淡的勾‘唇’一笑,眼中的轻蔑之意十分明显:“难道这些就是君上为我家孩子找的先生吗?呵呵……真是叫本王有些意外呢!” 红杏妖媚的眸子微微一沉,狠狠转头看了后面一排‘侍’卫一眼,笑容变得冰冷。他看了一眼于欢欢,想了一会儿,抱着赌一把的勇气,抬手:“看看这个吧!” “回禀姑娘,小‘女’子人称一枝‘花’,特长,妓‘女’!爱好,当妓‘女’!兴趣,也是当妓‘女’!目标,睡遍天下所有男人,让别的‘女’人无男人可睡觉!”‘女’子兰‘花’指一挑,手中丝帕朝着容长苏一扬,“公子,今晚可需要奴家……” “拖出去拖出去!统统给本君上拖出去!”红杏一脸火大的吼道,明明含笑的眸子却让人看到了无数火‘花’,脸上也是一片森冷。 “等一下!”一个红衣‘女’子在‘侍’卫伸手拉自己之前微微一个转身,抬步上前,对着于欢欢微微行礼,举止大方得体,“姑娘不是要找老师吗?您看看我,如何?” 周围所有‘侍’卫的动作一停,纷纷朝着这个‘女’子看去。 红杏那双满是火焰的眸子落到红衣‘女’子身上,渐渐染上了一层得意的微笑,挑眉看向容长苏,似乎很愉悦。 容长苏不由自主的凝了凝眉,认真的打量起了这个红衣‘女’子。 ‘女’子长相十分普通,衣裙的布料也很普通,只是那身气质和光华叫人印象十分深刻!她站在那里,即使面对琼楼阁的权利巅峰人物,依然不卑不亢,礼貌却不谄媚。 “你叫什么名字?”于欢欢眯了眯眼,和善的笑着问道,探究的望着眼前这个‘女’子,似乎从她那双闪着幽光的眼睛里看到了几分熟悉,知悉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红衣‘女’子垂眸行礼,认真的回答:“小‘女’子名叫何怡,擅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武功修为也还不弱,刺绣‘女’工也马马虎虎。洗衣做饭,骑马‘射’箭,均会一二……” 呃……红杏脸上的笑容一僵,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个姑娘。他刚才就是跟于欢欢胡‘乱’吹牛的,可没有想到真能找到这样的‘女’子。 容长苏淡淡一笑,狭长的眉眼中闪过一丝防备,抬手:“拿两把琴过来,我想跟姑娘切磋一二,不知,可否?” “谨遵公子吩咐!”‘女’子说话行礼都恰到好处,无过无不及,将一屋子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吸引到自己身上。 容长苏接过下人的琴,也不管‘女’子如何,抬手就拨‘弄’起来。 ‘女’子微微一笑,席地而坐,不拘谨也不放‘荡’,颇有名仕风范。她白皙的有些过分的十指轻轻放在琴弦之上,跟在容长苏后面,起承转合,均准确无误。 两个琴声悠扬的飘‘荡’,却出奇的一致,像极了将容长苏自己弹出来的琴音延迟五秒以后播放!不管是感情,神韵,音节的长短,节奏的把握,还有弹琴的手法气质,都几乎一模一样。 容长苏落下一个尾音,一脸震惊的望着刚刚弹奏最后一句的红衣‘女’子。 就连最后一个尾音的长短高低都一模一样,甚至连飘‘荡’在空中的持续时间都一模一样。‘女’子缓缓松开手,谦逊的笑着起身,对容长苏行礼:“承让了!” “既然你说武功也不错,那就让本君上来会会你!”红杏那双妖媚的眸子落到‘女’子的脸上淡淡一勾,笑的意味深长。 他抬手就朝着‘女’子而去,用了三层功力。 第485章 厉害女人 红衣‘女’子裙摆微微拂动,单手轻轻一转就化解了红杏的功力,笑着看向红杏,云淡风轻的行礼:“君上,多有得罪!” 红杏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惊:能一拂袖就化解掉自己三层功力,这‘女’子的武功绝对不在本君上之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呵呵,何怡?好名字……”于欢欢笑眯眯的点点头,伸出软糯糯的手指,“以后我孩子的师傅就是你了!” 容长苏和红杏的脸‘色’均是一变,慌张的吼道:“不可以!”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xs.- 于欢欢瘪瘪嘴,瞟了容长苏一眼,又看向红杏:“不然,你们就把她带走吧!我的孩子以后也不要什么师傅了……” “你到底是谁?”红杏勾‘唇’浅笑望着这个若神仙一般忽然降临琼楼阁的‘女’子,“你千方百计进入琼楼阁到底有何目的?” 叫何怡的‘女’子微微一笑,对着红杏和容长苏行礼:“我不过是真心过来当这个孩子的老师的……并没有什么恶意,如果你们不愿意我就走吧!” ‘女’子说着便优雅的转身,回到刚才的队伍里,平静的望着那些还处于呆愣状态下的‘侍’卫和众老师候选人。 容长苏和红杏目光在空中‘交’织,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于欢欢脑子里似乎响起一丝强烈的呼吁——一定要把这个‘女’人留下来,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这个‘女’人留下来!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将这种奇怪的感觉驱逐出去,平静了一会儿,才认真的看向那个叫何怡的‘女’人。 “你……真的可以全心全意在我身边,做孩子的老师吗?”于欢欢开口问道,语气带着些许乞求。 何怡的脸‘色’微微一变,那双眼睛闪过一丝幽光,终究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于欢欢摇摇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知道这个‘女’人有些与众不同,还是十分期望她能留下来:“那好,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照顾好她!” 何怡对着于欢欢微笑着点头。 容长苏和红杏终究还是没有开口阻止于欢欢,毕竟把这样一个‘女’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更让人放心。 于欢欢得到‘女’子肯定的答复,似乎很开心,笑着对容长苏和红杏开口:“你们先把这些人领出去吧,让我跟何怡好好待一会儿!放心,她不会伤害我……是吗,何怡?” 何怡那双眼睛里又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幽光,微笑着点点头,似乎只能看到于欢欢。 容长苏和红杏还想说什么,收到于欢欢大眼睛中的坚持,终究还是狠狠用眼神警告了一下何怡,无奈的带着所有人走出去。 于欢欢飞快起身关上‘门’,转头,一脸疑‘惑’的望着眼前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子,静静的站在那里,许久。她收回目光,大眼睛微微弯起,笑容可掬的开口:“你应该也是那个什么灵师家族的人吧?来琼楼阁到底有什么目的?” 何怡一脸痛惜的望着于欢欢,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很久! “没想到你对我的执念这么重,居然还能记得我星星点点……”何怡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着泪光,却依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欢欢,我就是灵师家族的人!妫娥!” 于欢欢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对灵师家族的人敬而远之,却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对这个妫娥有别样的感觉,似乎已经和她认识了几千年。 “灵师家族之所以越来越凋零,是因为他们每隔千年都会遇到自己的情劫!你,就是我的情劫……不管轮回多少年……”妫娥看向于欢欢的目光十分悠远,像极了鬼魅。 于欢欢吓得身体一抖,被恶心的浑身‘鸡’皮疙瘩,盯着眼前这个妫娥的眼神也有些怕怕的。她绝对绝对绝对无法接受一个‘女’人喜欢自己! “你还是这样傻!”妫娥笑着说道,看向于欢欢的表情也十分痛心,“似乎你都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呃……于欢欢被这个忽然出现的‘女’人整的脑子一阵慌‘乱’,压根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表达个啥! 妫娥无奈的摇摇头,抬手咬破自己的十指,将一滴鲜血点在于欢欢的眉心之上,抬手画了一个符号,淡笑着搂上于欢欢的腰,让她静静的躺在‘床’上:你醒来以后就会知道所谓的因果循环了。她静静的守在她身边,目光温柔的都要滴出水来,充满浓浓的爱意。 于欢欢‘迷’‘迷’糊糊的睡着,很沉很沉,忽然听到“铃铃铃”的响声,一遍又一遍……她愕然的睁开眼睛,‘迷’茫的望着公寓里低调复古的棕‘色’墙画,暗‘色’的窗帘,深棕‘色’的地板,脑子一阵空‘洞’。她翻了个身,抬手关掉手机闹铃,使劲‘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我好像做了一个什么奇奇怪怪的梦,怎么都记不得了呢?”于欢欢瘪瘪嘴从‘床’上站起来,换衣服,洗漱——她一脸颓废的望着镜子里带着大框眼睛,头发‘乱’糟糟的自己,麻利的绑了个马尾,“今天到底是星期几啊?我真是睡糊涂了!” “欢欢,快开‘门’!磨磨唧唧做什么,快点开‘门’,作死啊,这么慢?”‘门’口传来惊天动地的拍打声,一个大嗓‘门’‘女’子朝着屋里吼道。 于欢欢飞快跑到‘门’口,一把拉开‘门’,不耐烦的瞪了站在外面的‘肥’妞一眼:“‘玉’笑笑,你不知道按‘门’铃吗?每次都用吼的~真是讨厌~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嗓‘门’大似得?!胖子,就是宗气十足!” “于欢欢!你丫丫的说谁胖呢?啊?本姑娘才一百二而已,能叫胖么?你让人家二百五的姑娘还怎么活啊?”‘玉’笑笑一脸横‘肉’的瞪了于欢欢一眼,抬手塞给她一份资料,换鞋,快步进‘门’。 “你进来干啥,我都要上班去了……”于欢欢掂量了一下档案袋,一脸不乐意的瘪嘴。 ‘玉’笑笑转头,像看外星人一样,从头到尾上上下下将于欢欢看了个通透,抬起自己‘肉’‘肉’的手指,磕了一下她的脑‘门’:“大姐,今天可是礼拜天,你上什么班啊?你手头的资料好好看看吧,一件无聊的案子,非要我们去瞎参合!” “盗窃案?”于欢欢抬手拿出档案袋里面的文件,认真的查看,半晌,她抬手合上,瘪瘪嘴,一脸不屑的望着‘玉’笑笑,看着她‘肥’的流油的脸盘子,吞了吞口水,正‘色’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法医!跟尸体打‘交’道还行……” “你想跑票?切,美吧,你就!里面有个保安被窃匪击中脑部,打成植物人了,还躺在医院呢!你们老大说了,工伤鉴定和案情分析由你来接手……整这么大阵仗,还不是因为失主是个财团大股东,有权有势……”‘玉’笑笑伸手拿过茶几上的水果,轻车熟路的削起来,“所以咱们谁都不了!本来还打算跟我老公出去玩两天的,这下又得忙活了!” 于欢欢瘪瘪嘴,再次翻开文件,最后视线落到一张图片上,瞳孔微微收缩,认真的观察了一会儿…… “那个就是丢失的那条项链,也看不出来是哪个朝代的,据说很久远,有可能是消失已久的某个国家的文明古董!”‘玉’笑笑伸出自己胖嘟嘟的食指在照片上面来回比划,“这个看起来很普通嘛!又不是黄金又不是青铜,也不是银饰‘玉’制,能值几个钱?” 半晌,于欢欢收回目光,摇摇头:“谁知道呢?这些大亨的世界,本姑娘不懂!失窃现场没有留下指纹,那个保安身上没有任何外伤?所有系统报告完全正常!那还用我干什么?他们不都已经出报告了吗?” “谁知道呢?”‘玉’笑笑啃着水果,哼哼唧唧的说道,“反正东西我给你了,走啦啊,有事call我,拜拜!” 这个胖‘女’人的‘性’格永远是那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人称刑警重案组一颗铁钉子,能干又八婆。 于欢欢无奈的望着已经再次关上的‘门’,低头长叹了一口气,目光不经意之间落打开的资料上,沉了沉,仔细看那条项链的图片。她似乎在…… “不会吧?!”于欢欢抬手扶了扶自己的大框眼睛,死死的瞪着那张彩‘色’图片,恨不得看出一个‘洞’来,“似乎真的在……梦里……天啊!这个东西居然在我梦里老是出现,太诡异了吧?项链,啧啧,有些邪‘门’!” 于欢欢抬起脑袋,活动了一会儿,顺手将资料扔到一边,伸了个懒腰:“真是麻烦!今天是固定回家吃团圆饭的日子呢……” 于欢欢拧上自己的包,换鞋出‘门’,开着自己的小跑车,哼着小曲往城外三十公里多的临城而去:“喂,妈,我已经在路上了!大哥和姐夫他们都到了啊……哎哟,人家这边堵车嘛,不是,绝对不是睡懒觉,我保证!啊,高速上面出事故,这一段堵上了?郁闷郁闷!知道啦……” 于欢欢瘪瘪嘴,转弯,上了另外一条公路。这是一条少有人愿意开的路,距离临城很近,却弯道众多,道路狭窄,坡度陡峭,很容易出车祸。要不是赶时间,她打死也不愿意走这条道!这周围凶杀案跑尸都有过好几场,她都是亲手经历的…… 第486章 车祸现场 “我亲爱的妈啊,我为了吃一顿饭容易吗,我?”于欢欢便开车边抱怨,“这可是赌命的节奏啊!” 一路畅通无阻,车儿飞快,开到一半路的时候,天空暗了下来,下起了小雨。。。 “该死的老天,这个时候下雨!”于欢欢开口就抱怨。 “轰隆隆……”一个炸雷在于欢欢车前面一百多米的公路边树林轰炸开来,吓得她手一抖,车一滑,偏离了原来的跪倒,朝着山上就飞撞而去。 于欢欢死死握着方向盘,猛踩刹车,神‘色’冷静,凝重,再也没有刚才的轻松。她能够感受到车的每一颠簸和晃‘荡’,听得到撞击的声音。 “咚!”车夹在两棵树木之间,停了下来。于欢欢用安全锤敲破窗户,飞快爬了出来,拿着自己的手提包,淋着雨,往前公路的方向走。 “什么人?”于欢欢看到不远处居然有人从地上飞起离去,‘揉’了‘揉’自己眼睛,确定是看‘花’了,抬步往那个位置走去,隔着雨帘朦胧中看到一个‘女’子倒在地上,“喂,你没事吧?” 于欢欢飞快跑过去,诧异的看着‘女’子身上的古装,扶起地上的‘女’子:“是我刚才撞你的吗?对不起啊,你忍忍,我这就打120!” 于欢欢遮着雨水,飞快拿出手机给‘交’警和医院打电话,却怎么都找不到信号。她担忧的看着这个晕倒过去的‘女’子,有些着急。 “咳咳咳……”‘女’子忽然醒了过来,一脸疑‘惑’的望着于欢欢,那双眼睛好似闪着幽光,许久才开口,“谢谢你!麻烦你抱我一会儿,让我运功疗伤……似乎,你的身体有些不一样!” 于欢欢愕然的看着自己怀里这个穿着古装,说话奇奇怪怪的‘女’子,眉心一跳,伸手就想要去‘摸’她的额头。 “我很正常!”‘女’子看了于欢欢一眼,缓缓闭上眼睛。 天上的雨,也忽然停了下来。 于欢欢愕然的看了一眼天空,低头,居然看到‘女’子的头发和身上的衣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干,她整个人犹如被五雷轰顶,脑子嗡嗡直响,完全呆愣住了。半晌,她动了动脖子来回看:这应该是某个电视台拍整蛊节目吧?隐秘摄像头在哪里?道具在哪里?咦,人都藏在哪里呢? 怀里的‘女’子忽然飞身而起,落到于欢欢的面前,浅笑嫣嫣的看着于欢欢:“借你身体三分人气,三分鬼气,正好!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只好以身相许了!姑娘,这厢有礼了!” 呃……于欢欢一脸呆愣的看了看自己的怀抱,再看了看凭空跃出几米的‘女’子,遮挡在玻璃镜片下的眸子眨巴眨巴:“吊威亚吗?我怎么没看到设备?” ‘女’子身着红‘色’衣裙,长相普通,独有一双眼睛像是来自地狱,闪着幽暗的光芒,点点滴滴落到于欢欢身上,笑的婉约。( ’) 许久,于欢欢眼珠子转了转,望着那个‘女’子,机械的问道:“你是谁?” 她是个法医,必须相信科学! “我叫妫娥!”‘女’子看向于欢欢的眼神含着感‘激’,“是灵师家族的人!” “鬼呃?……鬼鬼……呃?”于欢欢从上到下将‘女’子好好看了一会儿,藏在厚眼镜片后面的大眼睛闪过一丝凌厉的光,火气“嗖”的一下就窜了上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女’子面前,捏气自己的小拳头就朝着‘女’子的肚皮砸过去,“我叫你丫丫装鬼下人!就算你们是电视台也有点太过分了吧?” ‘女’子没有想到刚刚还担忧的抱着她的于欢欢,忽然暴力起来,一时间忘了闪躲,被打的几乎直不起腰来。 “说吧,现在怎么办?手机没信号,车也坏了……你们电视台的拍摄组呢?”于欢欢解气以后,抬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一脸冷静的后退些许,仿佛刚才大人的根本不是自己一般。她说话的语气很严谨,完全是公事公办。 ‘女’子缓缓站立起来,一脸古怪的望着于欢欢,打量了她许久,凝眉:“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鬼气?” “你丫丫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本小姐八字硬朗的很,别跟我整这些不科学的事情!我就是想问你……啊……你干嘛?”于欢欢抬头恍惚间发现自己居然被这个‘女’人搂着飞了起来,舌头一下僵硬了,整个人仿佛失去生气的木偶般,愣了。 ‘女’子看了一眼在自己怀里的于欢欢,微微一笑,低头,满意的看着怀里的小丫头——没想到不管自己用什么‘性’别活下来,终究还是会见到自己情劫中的‘女’子!灵师家族,果然谁都逃不过,只看谁能看破! ‘女’子飞了不大一会儿,在山林深处的一处建筑简单的别墅落下,看了一眼表情呆滞的于欢欢,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吧?” 于欢欢大眼睛转了两圈“哗”的一声吐了出来,浑身发软,脑子嗡嗡的。她抬手接过‘女’子递来的漱口水,连连喝了几口,吐出来。后知后觉的看了一眼这周围的风景,于欢欢手中的矿泉水瓶掉落,转头望向眼前的‘女’人,愣愣的看了她半晌,脑子里天人‘交’战。 终究,眼前的一切战胜了自己向来深信不疑的科学。 “啊啊啊啊!鬼啊!鬼啊!”于欢欢大叫着跑去那家房间使劲拍‘门’,“快点开‘门’啊,救命啊,有鬼啊?” “鬼?哪里?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女’子脸‘色’微微一凛,认真的转头看向于欢欢,伸手拉过她护在自己身后,那双眼睛闪过一丝幽光,似乎在认真的感应着周围的气息。 于欢欢吓得脸‘色’一白,抖着身体,从‘女’子的手中一点一点‘抽’出自己的小手,慌张的望着她:“姐姐,美‘女’,您就行行好,别吃我!您死的冤屈,我知道……您把凶手的模样给我,我帮你追查,替你主持公道可好?” ‘女’子这才知道于欢欢说的鬼居然是指自己,哑然失笑,无奈的望着于欢欢。她伸手按了个密码,打开别墅的大‘门’,转头看了一眼紧紧抱着手机瑟瑟发抖的于欢欢,欢愉的说道:“我不是鬼……这里是我家!” “不是鬼?”于欢欢一脸诧异的望着这个‘女’人,想到刚才在天空飞翔的事情,她胃里又是一阵难受,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平静下来,认真的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女’子,沉默了许久,开口问道,“你不是鬼,是什么?大白天穿这玩意儿出来,干嘛呀?还会飞……怪吓人的!” “呵,你说这个呀?”‘女’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红‘色’裙装,轻快的旋转了一个圈,做了一个小兔子的yeah手势,害羞的说道,“小人是灵师家族的人,这衣服嘛……用现代的话来说就叫标配!来这里嘛,也是为了处理意见大事,呵呵,还多谢姑娘你……” “等会儿,别姑娘姑娘的,看你穿成这样,装神‘弄’鬼的,还叫个姑娘,听得我都偏离科学世界了!”于欢欢赶紧摆手,完全不想要跟‘女’子多谈,转身就要走。 ‘女’子伸手一把拉住于欢欢,死活都不放她走:“姑娘,你是我千年情节,既然躲不过,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女’子说着就要亲于欢欢…… 于欢欢吓得‘腿’一软,往地上瘫去,她作为法医多年严肃的外皮都被这个杀马特‘女’人给毁尽了。她吞了吞口水,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说妹纸,你我萍水相逢,也算不上认识,就这样对一个陌生人做这样的事情,似乎不大好吧!” “我和你擦肩而过上千年,每次避你如蛇蝎,却终究还是躲不过……”‘女’子看向于欢欢的目光悠远,脸上也收起了笑容,“那就让我亲手了结这一切吧!我刚才借了你的气,此生命运注定纠缠,妫家人的命运都一样,注定会对救命之人,许心。姑娘,我愿意以身……” “我不愿意!!!”于欢欢从地上站起来,挣脱‘女’人的禁锢,一脸怒火的瞪着她,“你到底是哪个神经病医院放出来的,啊?莫名其妙!我——有‘胸’!” 于欢欢‘挺’‘挺’自己从来都不在意的飞机场,狠狠的瞄了瞄,再用手挤了挤,满意的瞧了面前的‘女’人一眼。 “有屁股!”于欢欢说着瞧了瞧自己的屁股,又看了一眼眼前的红衣服‘女’人,对着‘女’人说道,“你有‘胸’,有屁股!” 说着于欢欢就伸手‘摸’了过去,一脸不爽的继续开口:“你也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女’人跟‘女’人是……反正老娘不是百合党!我跟你说,你死了这条心吧!呃……对了,妹纸,你的‘胸’居然比我的还平,是不是有点……呃……这么硬的‘胸’……噗……你你你,你到底是男是‘女’啊?” 于欢欢飞快‘抽’回手,一脸防备的往后退,仿佛被什么咬到手指头一般。 ‘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于欢欢,认真的点了点头,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这样呢?” ‘女’子伸手‘摸’上自己的脸,旋转个身子,瞬间变成了一张男人的面容。这张脸十分平常,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难看,皮肤紧致,微微白皙,配上那大红‘色’的裙衫,看上去有些滑稽。 第487章 我不是鬼 “啊啊啊……鬼啊!”于欢欢吓得要跑,却被身后的人抓着衣领,她悲伤的都要哭了,“你丫丫还说自己不是鬼!你都能可男可‘女’,可上可下了,还说不是鬼!” “我当然不是鬼!你们人死以后,执念过重,流在人间不消散,才会化成鬼!我们灵师一族本就是脱离六道轮回,不再三界之中的特殊存在,不死不灭……除非,呵呵,算了跟你说多了你也不懂!”妫娥松开于欢欢的衣领笑着解释道。( . 更新好快。 于欢欢转过脸来,依然怕怕的望着这个男人呢,还是‘女’人呢,她迟疑了一会儿:“那你是什么?” “可以说是另一种生命形态!就像人死去以后,残留的能量和磁场过分强大就可以变成所谓的鬼——我们也可以说是和鬼一个体系的!你们人是和畜生……之类的一个生命体系!若是你们挣脱了这个体系,可以成为所谓的仙啊,魔啊,妖啊!”妫娥给于欢欢举了个很科学的说法。 “……那我现在是什么?”于欢欢严重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出车祸死掉了,不然怎么会遇到这么离奇的事情。她的物质世界观,彻底被妫娥给搅‘乱’了。 妫娥无奈的笑笑,像邻家大哥哥一样看着放下自己“法医”身段的于欢欢,臭屁的摇头说道:“不管是是个啥,都没有本公子高级!” “……本公子?”于欢欢抬手推了推自己的大框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学究气息浓一点,有思想深度一点,她的眉‘毛’微微一挑,冷哼一声说道,“我以为是个妹子呢,没想到居然是个神经病!” “喂,姑娘……” “闭嘴!”于欢欢瞪了妫娥一眼,语气不善的呵呵冷笑,“戏呢本小姐是陪你演完了,下面呢,我也不想跟你这个装神‘弄’鬼的神棍有什么牵扯了……如果您还有点良心的话呢,就请您带我找个有手机信号的地方,如果您十分无耻的话呢,完全可以把我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扔在这个荒山野岭,让我自己走回去!” 妫娥被于欢欢脸上的笑意‘弄’得十分不爽,很不爽,相当不爽!好吧,就算他温柔如水,就算他已经准备接受命运的安排,认了于欢欢这个情劫,可是……他终归还是有点脾气的吧!她可以侮辱自己,但是绝对不能侮辱他的种族,更不能搞种族歧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灵师家族的人向来比猎豹还要凶残。 “你这个臭丫头!”妫娥一把搂过于欢欢,抱着她往别墅里面走,“到底听不听得懂哥哥刚才说的话啊……我不是什么鬼,我是灵师,一名古老的灵师!” 于欢欢刚想反驳,就感受到眼前一黑,进入了一间古堡般的房子里,看不着一丁点的灯光,有些吓人。 这个世界是物质的世界,我们要相信科学!虽然现在科学没有那么发达,总是会发生人类还研究不了的层面,但是绝对不能有‘迷’信思想!我是一名法医,是一名科学工作者,是长年和尸体打‘交’道的‘女’强人!呵呵,开什么玩笑呢?人死了还有前世今生,还有灵魂,那我每次验尸的时候不是都有死者的灵魂飘‘荡’在我的周围?我去,这也太不可思议,太瘆的慌了?于欢欢本来是想要用科学的思想在心里给自己壮壮胆的,想到了后面,忽然有些心里发‘毛’了。她紧紧搂着这个可男可‘女’的家伙,生怕不小心闯入一个未知的世界。 妫娥的手轻轻打了个响指,周围的蜡烛都亮了起来…… “我靠,蜡烛也能声控吗?”于欢欢瞬间望了害怕,吃惊的望着别墅里面古‘色’古香的布置,挣扎着从妫娥的怀里出来,抬手‘摸’着那些有无数历史的古老家具,“我天!您是个收藏家啊?这里的东西少说也得几个亿吧?” “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无价的!”妫娥看向于欢欢乐呵呵的说道,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展现对她的爱慕,就差没有开口说“快来扑倒”了。 于欢欢的心思全在这些家具上,根本没有看到妫娥不着痕迹的从她的手提包里面拿出手机给她妈发短信的事情。 “诶,大姐……喂!你在干什么?!”于欢欢一脸气氛的瞪着妫娥,再也维持不了她的学究范儿了,抬手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手机,“你这个不男不‘女’的鬼东西,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粘着我不放吃我豆腐就算了,居然还敢翻我手机!不知道这个是犯法的吗?我可以告你,知不知道?” 妫娥被于欢欢的火气下了一跳,转而温柔的看了她一眼,傻呵呵的挠挠头,一副邻家好哥哥的模样:“我就是给你妈说你有事回不去了……这不也是怕咱妈担心嘛!” “谁跟你咱妈咱妈的?”于欢欢一脸火气的看了一眼已经发出去的短信,有看了一眼手机信号,隐忍着怒气,问道,“为什么你发的时候手机就有信号,为什么我要打电话的时候连根‘毛’都没有?” “谁知道呢?呵呵,说不定我人品好啊!”妫娥分明睁着眼睛说瞎话。 于欢欢不赞同的看了妫娥一眼,缓缓将手机放在包里,脑子灵光一闪,瞪大眼睛望着妫娥:“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我妈那里?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说,你到底是谁?是我曾经破获案犯的亲属?还是有人买通你来陷害我?” “小妹,你是不是有点太会联想了?”妫娥伸手拉过于欢欢,死死攥着,不让她挣脱,开心的往别墅的二楼走,“呵呵,我从来不知道让自己放手去喜欢和疼爱一个命中注定的人居然是这种感觉啊?” 于欢欢沉默的查看四周的环境,最后认真的看了身边的妫娥一眼:“说吧,你绑架我的目的和条件……” 于欢欢被妫娥拉的难受,感觉自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别扭,微微凝了凝眉。掩藏在黑‘色’眼镜框下面的漂亮眼眸微微闪过一丝不悦,她缓步走在妫娥身边,脑子飞速转动,思考着脱身之法! 多年来的职业生涯已经让她学会处变不惊,更善于‘洞’察局势。于欢欢从来都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刚才,不过是她故意伪装,只为让妫娥放松警惕。 尽管,事情发生的有些匪夷所思,但,她坚信科学! “咚咚!”最后两声空旷的脚步声响起,妫娥带着于欢欢到了二楼。这里又似乎是另一方天地。高级全自动控制系统,机器人全方位智能管家,‘激’光防卫,还有很多于欢欢见都没见过的科学发明…… “这些是未来才会出现的,你看不懂,很正常!”妫娥笑着看了一眼于欢欢,眯眯眼睛染过一丝柔情,拽兮兮的拉着她轻轻一抬手,按上空中出现的‘激’光屏幕进行指纹识别。 我靠!于欢欢内心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对于拦着自己的这个神经男人变得好奇而害怕! “你到底是谁?”于欢欢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跟在妫娥身后伺机而动。 妫娥转头,手轻轻在空中一‘摸’索,就出现了些空间‘激’光屏幕,还有许多奇怪的文字,他眉‘毛’微微一蹙,担忧的望向于欢欢:“从你和我相遇的时候起,轮回的命盘已经转动了!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于欢欢骨子的火爆脾气此时再也压抑不住了了,伸手一把抓过妫娥的手臂,往后一扣,做了个‘花’架子的‘女’士擒拿手:“放我出去!不然,老娘‘弄’死你!” 瞧瞧,果然本‘性’还是狂野的! “呵呵,我就知道你装不了多久……”妫娥轻轻一个扭手,转身,就从于欢欢的禁锢之中解脱出来,笑着看向她,像极了调皮的大男孩,骨子里似乎还带了点‘女’气,“这样看起来真可爱!没听过那句流行的话吗?不装,做自己!” “可爱你妹!”于欢欢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拼一把的话,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她抬脚就照着妫娥的下身踢去。 妫娥一时没注意,实实在在的被于欢欢给踢了正中,只可惜…… “呵呵,不好意思啊,妞,小爷现在还没有长小吉吉!”妫娥一脸淡笑的往后退了几步,得意的笑着说道。 于欢欢愕然的望着这个穿着红裙的男人,心中一阵郁闷:“你到底是男是‘女’?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当然是你的男人啊!都说了要以身相许的嘛!”妫娥瘪瘪嘴,似乎很不喜欢这样冷漠的于欢欢,抬手就朝着她的‘胸’口抓去,想要调戏调戏! “啊!!!”于欢欢反手一巴掌扇在妫娥脸上,猛地推开他,“你这个不要脸的臭流氓!居然敢调戏老娘,我杀了你!” “诶,等一下!”妫娥‘揉’着火辣辣疼的脸颊,快步往后退,微微诺诺的看着于欢欢,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他以前看那些动物‘交’配都是这么简单明了啊!怎么到了于欢欢这里就行不通了呢?那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确定男人的身份啊? 第488章 杀人机器 “我今天不将你送到警察局教育教育,我就不是于欢欢!”于欢欢眼中泛着冷光,步步‘逼’近…… 忽然,妫娥脸‘色’一变,收起满脸笑意,一把扯过于欢欢,抬手捂着她的嘴,沉默的关注着周围的空气‘波’动,如临大敌。。 更新好快。 于欢欢死命的挣扎着,却无济于事。终究,她还是认命的停了下来,保存体力,等待最佳反击时间。 “出来吧!”妫娥轻声说道,手中打出一个古怪的烙印往空气中拍去。 于欢欢眨眨眼睛,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的朝妫娥翻了个白眼。就在她想要在内心各种吐槽的时候,空气,忽然被什么东西撕裂一般…… 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出现在这个房间里面! 他身着白‘色’衣衫,长发飞舞,脸‘色’平淡,眼中满是杀气…… “又是你!”妫娥松开捂着于欢欢嘴的手,不着痕迹的挡在她前面,看着眼前这个杀人机器,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三番五次的跟我过不去?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人不人,鬼不鬼的!收又不能收,杀又杀不死!” “是你!”于欢欢瞪大眼睛望着那个僵尸一样站在屋子里一动不动的男人,脑袋在这一瞬间似乎要爆炸了,她伸出软糯糯的手指,颤抖的指向这个白衣男子,几乎用尽自己的最后力气叫出来,“容长苏!你是容长苏!我梦里的那个……天啊,鬼啊!” 于欢欢惊叫着往后软瘫下去,妫姬抬手搂着她,轻轻对楼上的机器人做了个指令,将于欢欢安顿好,才再次转向容长苏。 “妫娥,好久不见……”房间里忽然出现一阵妖媚的笑声,渐渐地声音落入一个小小的角落,那里,一个身穿红‘色’裙装的‘女’子缓慢出现,“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是你!”妫娥脸‘色’微微一变,看了一眼容长苏,最后将目光落到眼前的‘女’人身上,她和自己有着一样闪幽光的眼眸,“你为了追杀我,居然造了这么一个东西出来……难怪难怪啊……难怪天‘露’异象……” 妫娥转头望向容长苏那无神的眸子,淡淡的叹了口气,带着些许悲天悯人的无奈。 他似乎只有在于欢欢面前才会像一个正常的大男孩…… “谁让我们是双生子呢?”‘女’子微微勾‘唇’,那掩埋在红‘色’斗篷下的脸显得无比惨白,笑起来让人感觉森冷无比,“你知道的——灵师家族,永远都只能有一个主人,我们必须决一生死,谁都不能逃避。我跨越时空,费劲千辛万苦才追到你,自然不会让你跑了!” “妫姬,你这么做就不怕招天谴吗?”妫娥闪着幽光的眼中染过一丝怒气,“让这个怪物强留人间,成为只听你命令的杀人机器……这是逆天而行!” 妫姬转头看了容长苏一眼,不屑的一笑,望向妫娥:“你是不是特别恨我?若当年不是我种下偷天换日阵法,奇介冷卉就会和君上在一起,你的那个情种也会和你……” “我从来没有怨过你!”妫娥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望向妫姬,“我们是双生子,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修炼灵术,一起玩闹!尽管,从出生开始我们就被长辈告知是对手……也知道我们两人之中的强者才能活下去……可是,我一直都当你是亲人!” “呵呵……亲人?”妫娥冷笑,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笑话,“可笑!收起你那份恶心的悲悯之心吧,看着让人想吐!” 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妫娥,微微扬了扬下巴,目光越过障碍,落到被机器人保护的死死的于欢欢身上,微微沉了沉。 妫娥防备的移动脚步,挡住妫姬的眼光,担忧的看着她:“灵师家族的每个人都知道,我们生下来都是无‘性’别的,只有我们遇见了情种,动了真心,才会定下男‘女’!一直以来我都知道,灵师家族的人之所以把那叫做情劫,就是因为我们是得不到爱情的种族!所以,我很感‘激’你,让我和她错过……” 妫姬的眸光微微一闪,染上一丝深深的痛!她当然知道,而且知道的比谁都要深刻!只是,她不甘心!为什么灵师家族的人就不能和自己深爱的人出双入对?上天为什么要给他们这样的诅咒?为什么?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她妫姬一定要强求,一定要逆天而行! “那又怎么样?”妫姬强忍住心中的痛,微微扬眉,语气充满不屑,“我能偷天换日一次,就能偷天换日两次!我就不信了……” “妫姬!”妫娥脸‘色’微微一变,沉声说道,“这会害人害己,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做一次的!” “呵呵,是吗?”妫姬冷漠的看了妫娥一样,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目光一丝丝浸润他的身体,带着剥离的即视感,“你觉得你有本事阻止我?似乎开始向男人转变了呢,以后我是不是该叫你哥哥了?原来你的情种就是那个丫头啊!容长苏,你说这个事情该怎么办呢?” 容长苏脸‘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连眼珠子都没有动过,就像是一个木头人般,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妫娥跟容长苏‘交’手多次,深知这个怪物的厉害,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抬脚微微往后退开一步,拉开阵势,准备出手。 “容长苏,我们今天还是走吧……”妫姬邪恶的笑了笑,勾‘唇’说道,“让你先承受承受为情所苦的感觉吧!哈哈哈!再见啊,妫娥!” 她的手指微微一动,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就连容长苏也随着她离去了。他们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妫娥深深松了一口气,捂着自己‘胸’口,带着丝丝紧张。他今日在树林刚刚被容长苏偷袭过,伤势还未痊愈,自然不是两人的对手。想到身后的于欢欢,他嘴角挂上了一副爽朗的笑容,匆忙替她查看。 “怎么会这样?”妫娥惊讶的看着于欢欢,眸子里闪耀着幽光。 他本来以为于欢欢只是被忽然出现的容长苏吓晕了,可是…… 他能够感觉到她身上有一股诡异的气息在流动,似乎将于欢欢束缚在一个深深的梦境里面,不能醒来。 “欢欢,你不要害怕……等我入你的梦!”妫娥盘‘腿’而坐,运功打了一个手印落在于欢欢的眉心,引她身上的诡异气息到自己身上,再从另一只手回到于欢欢身上。他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的气息,平稳的进入于欢欢的梦境。 妫娥像幽灵一样飘‘荡’在于欢欢的梦中,寻找她。 “滚!你给我滚出去!”一声宗气十足的怒吼声从长安城的某条巷子里传来,“从此以后你不再是于家的人!” 朱红‘色’的大‘门’下一个‘肥’硕的老头子双目圆瞪,死死的盯着‘门’外青石板上趴着的那个小丫头,满眼愤恨。 “欢欢?”妫娥飞身落下,担忧的伸手,想要拉起于欢欢,却发现自己的手指轻易的就穿过于欢欢的身体,犹如幽灵,“怎么会这样?难道她被困的不是梦中,而是……这里似乎是那个时空的某个朝代!是她前世的经历?天啊,她怎么会埋藏着自己前世的记忆?” 于欢欢身上‘乱’糟糟的,浑身是伤,那双眼睛却显得格外明亮!就在刚才,就在她十五岁生日的这一天,她脑子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恍惚间变得尤其通透…… “爹……您真的不相信我?”于欢欢羸弱的爬起来,忍着身上的伤痛,倔强的望着于大人,语气沉痛。 这一瞬间,于大人似乎感觉这个草包‘女’儿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眼中微微一沉,想到这个丫头刚刚和痞子二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一幕,气的血冲到脑子里去,什么都顾不了啦!他于大人丢不起这个人! “哼!”于大人衣袖一拂,“我于家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爹十五年的养育之恩!”于欢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于丞相磕了三个响头,“爹……保重!” 于欢欢缓缓起身摇晃着小身子往外走,一张小脸满是苍白。她记忆苏醒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自己是传说中隐世家族里奇介冷卉的‘女’儿,更知道了于大人不是自己的亲爹,也获得了控魂能力,只是……她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隐世在哪里? 爹又在哪里? “小姐……您等等我!”秋晓哭着抱着于欢欢,跪在地上哀求,“小姐,不管您要去哪里,请带上我!” “秋晓……你知道我现在……” “小姐……您从小一根筋,做什么事情都不转个脑子,离开于家以后您可怎么生活啊?还是让我跟着您吧!”秋晓还以为于欢欢是以前的于欢欢。 于欢欢站在那里,缓缓回头,看到于大人身边杜薇眼中的得意,紧紧咬牙,扶起秋晓,轻声说了一个字:“好!” 妫娥一脸揪痛的望着于欢欢,看到她那副模样,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划开一样! 灵师家族的人一遇到情种就会深陷其中,只能沦为永恒的痛。妫娥终究也没有逃过这样的命运。 第489章 困于前世 “东方将军班师回朝!”街道上百姓一阵欢呼雀跃的嬉闹声,所有人都喜滋滋的开‘门’跑出去看传说中的少年将军。( ).访问:. 。 于欢欢大眼睛珠子一转,整个身体似乎充满了力气,一把抓起地上跪着的秋晓,飞快朝着正街跑去。 于大人冷哼一声,转身:“关‘门’!” 于家唯一嫡‘女’草包于欢欢被逐出家‘门’的事情一瞬间就在街坊四邻传开了。 只是,这一条留言很快被另一条取代。 长安正街之上,民众纷纷退让开去,一脸虔诚的对着缓缓行来的东方烨臣一队人马叩拜,眼中满含热泪:东方将军又赢了! 忽然,两个小丫头流出两边禁卫军的防护,突兀的站在队伍的前面。 “哟哟……你们看……”刚刚跪拜的民众一个个变得不安分起来,纷纷开始议论,声音越来越大。 于欢欢也只是在赌!她赌东方烨臣会念在小时候的情谊收留自己! “小姐……你你你……你疯了……”秋晓吓得浑身颤抖,低着头,完全不敢看队伍前面拿着长矛的魁梧战士。 领头的副将一脸凶恶的用手中的长矛指着于欢欢:“胆敢阻拦将军依仗,给我‘乱’棍打死!” “东方烨臣,我是于欢欢啊……你还记得我娘死的时候的嘱托吗?东方烨臣……求求你收留我吧……”于欢欢跪在地上,对着队伍后面的马车喊道。 副将气的脸‘色’通红,手中长枪照着于欢欢的喉咙而去。 妫姬的呼吸一滞,想要出手制止,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再次穿过长枪,无能为力。 于欢欢双眼微微一变,手指紧紧捏着,暗暗思索着脑子里的控魂咒使用方式…… “当!”副将的长枪应声而落,容长苏飞身落下,淡淡的看了跪在地上的于欢欢一眼,闪过一丝厌恶…… 民众们倒‘抽’一口凉气:五王爷!果然和传言一样俊美无双! 于欢欢轻轻抬眸,望着眼前的容长苏……她看不到他眼中的厌恶,只看得到他那卓越的风姿。这个她足足追了两年,又爱了两年的男人啊! 她从来不曾渴求过容长苏会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飘然出现,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施舍给她微不足道的一眼。 “五五……五王爷……”于欢欢颤抖着嘴‘唇’吐出这几个字,充满感‘激’。[ 超多好看小说] 容长苏轻描淡写的望着副将:“此人惊扰了东方将军的确有罪,但国有国法……来人啊,将她给我抓起来,关进天牢!” “五王爷?!”于欢欢刚刚恢复了一丝人气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像是一个透明的玻璃娃娃,轻轻一碰就会碎掉。她看向容长苏的眼神变得错愕和震惊,还有丝丝揪痛。 民众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各自为五王爷点头叫好。 妫娥沉沉的看向容长苏,疑‘惑’的自言自语:“这不就是妫姬做的那个杀人机器吗?原来于欢欢曾经和他有过纠葛……” “五王爷,好久不见!”轿子里缓缓走出一个硬朗刚毅的男人,目光触及到于欢欢的时候闪过一丝温柔,他心里暗暗对于欢欢道歉:对不起,欢欢,我是不得已才用你做棋子引容长苏出手的…… 容长苏淡淡的看了东方烨臣一眼:“父皇叫本王来接东方将军……” “呵呵,请等一下!”东方烨臣缓缓朝容长苏走去,与他擦肩而过,轻轻伸手,温柔的抱起于欢欢,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意,“还有没有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 他说话的语气是那么宠溺,仿佛回到了多年前…… 于欢欢大眼睛望向东方烨臣的时候有一丝怔忪,更多的是感‘激’! “东方将军,她扰‘乱’长安……” “五王爷……她前昨日在长安城外发现了帝国的一小队人马正对我们的食物下毒……”东方烨臣说谎都不带眨眼的,一脸严肃,“若不是她,今日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无数边塞将士的尸体……将功补过!” 于欢欢愕然的望着东方烨臣,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根本没有救过他们…… 秋晓看到东方烨臣的一刹那,整个人都呆愣了。她望着他搂紧于欢欢的大手,心中五味陈杂,缓缓化作一抹苦涩的微笑。 “没想到传说中的铁血将军居然如此仁厚……”容长苏看了一眼于欢欢,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 东方烨臣让于欢欢和秋晓上了自己的马车,轻轻对容长苏点了点头:“启程吧,五王爷……” 容长苏淡雅的转身,手笔一扬,刚刚围着于欢欢的士兵统统退开了,他飞身上了一匹阿四牵过来的踏雪宝马,领头朝宫‘门’而去。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东方烨臣轻轻‘摸’上于欢欢的脸,宠爱的抚去她脸上的脏东西。 于欢欢咬着‘唇’,大眼睛盈满泪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秋晓含笑望着两人,尽力忽略自己心中的痛:“回禀东方将军,我家小姐是被老爷给赶出来了……” “什么?!”东方烨臣刚刚还是满脸笑意,其实忽然一变,周围仿佛聚集着无数杀气,温度也低了低。 忽然,于欢欢一动,将头紧紧埋在东方烨臣的怀里,无助的哭了起来:“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早就已经不记得我这个妹妹了。” “妹妹?”东方烨臣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看到于欢欢梨‘花’带雨的模样,神情又变得懊恼和慌‘乱’起来,“好了好了……是我对不起你,拜托不要哭了……” 东方烨臣根本不会哄‘女’孩子,一看到于欢欢哭,整个人都焦急了起来。 秋晓笑着看别过头,不去看两人温馨的重聚场面。 于欢欢本来想要告诉东方烨臣自己的身世,还有自己母亲的真实身份,可是想到秋晓还在马车里,终究犹豫了…… 容长苏淡漠的就像是一张白纸,机械的骑着马前进。他白衣随风飘飞,像是要乘风归去的天神。他眉宇间仿佛散发着光华,恬静冷清,别具一格。 这样的男人举手投足都能‘迷’倒万千‘女’子! 于欢欢也不例外! 只是,她陷的格外深! “原来那个杀人机器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啊?”妫娥一脸无奈的摇头,“我还以为是妫姬把他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呢……” 轿子里,于欢欢终于哭累了,缓缓松开东方烨臣,飞速逃离他的怀抱:“对不起……啊……那个……刚才一时情急,忘记我们已经……已经都长大了……” 东方烨臣宠溺的摇摇头,抬手‘摸’着于欢欢的小脑袋:“不管你长多大,我都会在你身边的!等我把有些事情处理好了,就会……” 咚!马车忽然一顿,东方烨臣的话也被淹没。他伸手撩开帘子,看了一眼皇宫的大‘门’,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走,我们下去!”东方烨臣笑着看向于欢欢,恨不得将她永远禁锢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秋晓就像是透明人一样,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她只要于欢欢过的幸福就好…… “她……似乎不应该进宫吧?”容长苏轻轻扫了一眼于欢欢,平静的开口说道,眼神平直的望向距离自己不远的东方烨臣。 东方烨臣望向容长苏,硬朗,刚强:“多谢五王爷提醒……可是就这样将欢欢一个人扔下,似乎不太好吧?” 于欢欢眼神灼灼的望着容长苏,那么浓烈的爱恋…… 妫娥脸上醋意翻腾,晃着手在容长苏的脸上‘抽’打,他就像一个空虚的影像一样穿过容长苏的脸,心里却觉得十分畅快。 秋晓默默的站在一边,目光统统投影在东方烨臣的身上,痴痴的恋着他。 感受到于欢欢灼热的目光,容长苏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虽然能够清晰的体会到于欢欢似乎不再像以前那么无脑的黏着自己,追着自己了,可是他对她的讨厌似乎已经根深蒂固了。 “规矩就是规矩……”容长苏淡漠的为于欢欢的命运下了终极判决书。 于欢欢对着容长苏张了张嘴,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无奈的垂下眼眸,傻乎乎的站在那里,像极了被人遗弃的小孩。 东方烨臣看向容长苏的脸‘色’微微一变,紧紧捏着于欢欢的手,生怕她跟着他飞走了一般。 “嘶……痛……”于欢欢转过小小的脸,可怜兮兮的望向东方烨臣,摇了摇自己被他忽然捏紧的小手,弱弱的开口说道。 东方烨臣看到于欢欢那惹人怜爱的模样,整个心都融化了,傻呵呵的笑着松开手,‘迷’恋的望着于欢欢,轻声说道:“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容长苏轻轻转身,看也没看于欢欢一眼,缓步离去。 秋晓望着东方烨臣和于欢欢‘交’织的目光,想到刚才于欢欢看容长苏的眼神,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走了……秋晓,好好照看你家小姐!”东方烨臣转头对秋晓吩咐,笑着快步离去。 秋晓望着东方烨臣的背影,许久许久,才笑着轻声答了一个“嗯”字。 “呵呵,傻丫头,你是不是喜欢他?”于欢欢笑着朝秋晓扬眉,脸‘色’似乎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要不要本小姐给你做主?” “小姐……你你你……你胡说什么呢?”秋晓太过紧张,完全忘记了关注于欢欢昨日和今日的不同。 第490章 前世婚嫁 五王府的正居之中,容长苏优雅的靠在凉椅上,轻轻摇晃。[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他的眼睛微微闭上,神态恬淡安适,不染风尘。 现在已经是冬日了,他却依然身着单薄的月白‘色’长袍,显得清瘦冰冷。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睛,轻轻望向空气中,周围恬静的空气仿佛多了一丝淡淡的压迫,显得凝重而冰冷。 “来的还算准时……”容长苏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开口说道,仿佛是自言自语。 刚刚端茶过来的阿三被忽然出声的容长苏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惊罗,唯唯诺诺的对着他挪着步子:“王王王爷……你你你……你没事吧?不会是中邪了吧?” 容长苏目光淡淡移到阿四身上,让阿三忽然僵硬在原地,再也不敢走动半步。他的目光停留了一会儿,又缓缓移开,仿佛根本没有看见阿四一般。 “咳咳……我说王爷啊……你都不知道最近长安城传什么……”阿三早就已经习惯了容长苏的冷淡,自说自话,“今儿我听厨娘说买菜的大妈们都在议论您呢?” “哦?”容长苏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浅的几乎看不见。 阿三一看到容长苏脸上的笑容,神情陡然一凛,瘪瘪嘴,不停摆手:“小的小的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 空气陡然一阵‘波’动,一个白衣男子突兀的出现。他带着一方薄薄的面纱,‘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和容长苏长得一模一样。 “啊?影?”阿三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哆哆嗦嗦的说道,“你这个家伙每次出现都把我吓个半死,真是上辈子欠你的!王爷,小的先行告退了!” 阿三知道容长苏有事情要跟影商量,很识时务的退了下去。 影手中的折扇微微一收,从缝隙间‘抽’出一张纸条递给容长苏,沉默不语。 “呵呵,没想到本王喜欢男人这件事情居然是东方将军的手笔……”容长苏的笑容轻轻的,很淡,却格外的好听,“既然他说本王喜欢男人,那我就娶了他最在乎的‘女’子吧!” “王爷要娶于欢欢?”影眸子微微一凛,愕然的望着容长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strong>ong> 于欢欢失节被于大人赶出于家是长安城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 东方烨臣却一点都不在乎,反而将于欢欢捧在手心里疼爱,给她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堪比皇室公主。这长安城谁不知道东方烨臣最在乎的‘女’子就是于家草包二小姐? “请王爷三思!”影知道容长苏一点都不喜欢于欢欢。 “不过是用一纸婚书禁锢一个‘女’人而已……本王有什么好三思的?”容长苏淡淡的微笑着说道,“反正这天下间的‘女’人,本王一个都不在乎!” 影沉默的站在一边,不再说话,似乎默认了容长苏的话。 妫娥一脸火大的瞪着容长苏,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他撕碎。他为于欢欢的一片真情而感到心痛。 …… …… 长安城十里红妆,长安第一公子皇家五王爷娶了于家草包二小姐,引得街头巷尾的男‘女’老少纷纷围观。 身着喜服的容长苏淡漠的坐在房间暗‘色’的光影之中,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白衣男子——影。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了……”容长苏似乎很不开心东方烨臣的离去,“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那个草包。除了给不了她****,吃穿用度就好好照顾吧!” 容长苏从来都是温润的男人,尽管内心极其讨厌于欢欢…… 影轻轻点头:“属下遵命!” 妫娥飘在空气里,似乎开始看不懂这个叫容长苏的男人了! 于欢欢的大红‘花’轿落入五王府的时候,她‘激’动的轻轻颤抖,几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路了,完全忘记了先甩手还是先出脚。 容长苏淡淡的站在一边,看着她被媒婆背下来,跟着她走进堂内,不近不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容长苏轻轻揭开于欢欢的红盖头,淡淡的看着她,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送入……” “等等!”高坐之上一个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凤仪那双带着鱼尾纹的眸子落到于欢欢身上,闪过一丝不悦,“呵呵,于欢欢是吧?说实话……本宫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苏儿会像皇上请旨娶你……” 于欢欢那双大眼睛看向凤仪的时候带着一丝恐惧。 这不是凤仪第一次近距离看于欢欢,却是她第一次发现她的眼睛像极了一个人! “洛儿,快来拜见王妃……”凤仪轻轻端起手边的茶递给落儿,笑着收回手指,‘摸’着自己漂亮的护甲,看起来似乎很慈爱。 容长苏至始至终都淡淡的看着这一切,仿佛‘抽’离在这喜悦的气氛之外。 “落儿给王妃姐姐敬茶!”落儿轻轻叩拜,素手纤纤的将茶杯递给于欢欢,带着些许刻意的挑衅。她有皇后娘娘做靠山,自然比她这个无家可归的草包更惹人喜爱。 姐姐?!这两个字就像是钉子一样扎进于欢欢的心中。她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心却是在滴血…… 于欢欢轻轻抬眸看了容长苏一眼,失望的低头,伸手端起落儿递过来的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转头对呆愣着的秋晓说道:“把那条项链给我!” “不行,小姐,这个是夫人的衣物……”秋晓死死的抱着手中的小小包裹(这是于欢欢现在的所有家当了),一脸防备的往后退。 于欢欢自然知道奇介冷卉是什么人,也知道这个东西一定不凡,只是她身无长物,又能拿出什么送给落儿呢? “呵呵……我看送礼就免了……”凤仪笑着看了于欢欢一眼,感觉她和传言中的有些差别,“落儿,你送王妃回房吧……本宫跟苏儿说点东西!” 从一开始容长苏就疑‘惑’:他举行婚礼,为什么皇上没有过来? 凤仪淡淡的起身,笑着拉过容长苏的手,小声说道:“苏儿也长大了……我看这个于欢欢似乎不像传言中的那么草包,知书达理,也算是合格了!这亲事你自己挑的,以后就好好过吧!雨‘露’均沾,要快点给本宫生个孙子!” “母后说完了?”容长苏不着痕迹的从凤仪手中‘抽’回手,淡淡的开口问道。 凤仪眼中的笑容一僵,无奈的叹口气。她知道容长苏从小就被送去他师傅那里,他们娘俩的见面次数十分有限,也了解他不愿意亲近自己,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失望。 “你父皇病了,朝中大权‘交’给你八弟太子暂时处理……”凤仪终究还是疼爱极了容长苏,又用那种充满母爱的眼光看着他,“这段时间你好好辅佐太子,知道吗?” 容长苏淡淡的对凤仪行礼:“儿臣知道!” 凤仪无奈的叹息,转身摆驾回宫。 落儿扶着于欢欢缓步朝婚房里面走,她脸上再没有刚才的笑意:“于欢欢,你离开五王爷吧……” “什么?”于欢欢松开落儿的手臂,愕然的望着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长安城谁都知道我于欢欢对五王爷一往情深……” “可是五王爷根本不爱你!”落儿的乖巧和端庄在遇到妒火的时候,统统消失的一干二净,她的脸上是完全的占有‘欲’望。 于欢欢的脚步一顿,瞳孔微微收缩,眼中冰寒一片!她于欢欢以前是蠢,是少根筋,是草包,是笨蛋……可是她对容长苏的挚爱是真真切切的。她也有她的骄傲!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就离开!”于欢欢微微一笑,抬步前行,那可爱的眉眼闪过一丝漫不经心,看起来却格外落寞。 落儿站在原地望着于欢欢远去的背影,隐没掉心中的不忍:不是她太狠,是于欢欢配不上五王爷! 于欢欢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傻傻的等了容长苏一夜,都没有等到他回来。她起身褪去嫁衣,穿上便装,望着麻黑麻黑的天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给容长苏留书一封:既然不爱我,就请彼此放过…… 她走了!卷走了五王府的财务,消失的干干净净。 “漂亮!”妫娥为于欢欢心疼,又不得不鼓掌,“呵呵,我命中注定爱上的‘女’人果然不一样!” “有钱,就好好玩一次吧……忘记他!”于欢欢努力给自己打气,转身入了一家裁缝店,换做一身公子服装,飘然离去。她游离的目的只有一个,忘记容长苏。 五王府内,容长苏拿着于欢欢留下的那张纸条,反复看了好几遍,想到凤仪曾经念叨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的心里染上了一层内疚! “影,我要离开长安一段时间!”容长苏对着身边的白衣男子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他伸手将令牌递给影,追着于欢欢而去。他不过是想要给她道一声对不起,顺便送她一纸休书,放她自由。 虎‘门’的‘春’意正浓,最有名望的水草阁上‘女’扮男装的于欢欢坐在餐桌边,好奇的望着里面‘花’红柳绿的姑娘,眨着大眼睛。 阁楼对面的客栈二楼上,容长苏轻轻品着茶水,眼神时不时往那边的于欢欢身上瞟一眼,微微有些不解:“她不是草包吗?怎么……” 第491章 我要休你 忽然,容长苏的眼神微微一凛,望着那个暗暗朝于欢欢下毒的青楼‘女’子,手抓起一直竹筷微微用力,好巧不巧的正好‘射’中‘女’子的手。( ).访问:. 。 于欢欢不好意思的对‘女’子说:“抱歉,抱歉,要不我……” “你还是再换一位吧!”青楼‘女’子气急败坏的朝对面阁楼上看了一眼,匆匆离去,生怕自己染上那毒粉。 于欢欢‘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些无奈的看了‘女’子一眼,自言自语道:“没想到青楼‘女’子居然这么有‘性’格……呵呵……似乎‘挺’凶呢!” “公子安好,小‘女’子有礼了!”这个是另一个‘女’子,笑着看向于欢欢,手中也夹着毒。 容长苏凝眉,不知道于欢欢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抬手,又一支筷子朝着‘女’子的手臂‘射’去。 ‘女’子棒一声,转头望着对面客栈的二楼,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她眼泪盈盈的跟于欢欢告辞,柔弱的离去。 “算了,不玩了!”于欢欢一看到‘女’子的眼泪,心中就一阵难受,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叫容长苏的男人,想到落儿看自己的目光,便再没有了开心的兴致。 店里的老鸨一脸笑意的拉过于欢欢:“您不是还点了一位姑娘吗?呵呵,她可是今儿才挂牌哟……” 于欢欢看了一眼老鸨,终究还是坐下来。她的‘性’子太过善良,有些不懂拒绝…… “叩见公子,不知公子……是你?!”‘女’子看到于欢欢脸的那一刻,心中染上了浓烈的恨意。 于欢欢微微凝眉脑子里渐渐出现一个名字:“宋小小?怎么回是你?” “呵呵……你问我?”宋小小原本柔美的脸上爬上扭曲的笑,她恨不得抱着于欢欢一起同归于尽,“我不就是在醉阳楼里和你争了一下五王爷吗?你就让东方将军‘逼’的我走投无路!现在还好意思来问我!” 于欢欢一脸不解的摇头,很认真的跟宋小小解释:“不,不是我!我从来都不知道东方烨臣对你做过什么……” “我杀了你!”宋小小从头上拔下一根银钗朝着于欢欢的喉咙刺去。 于欢欢眸光微微一闪,清晰的看到那根钗子的运行轨迹,她知道宋小小这一下不会刺准自己,顶多让自己受点皮外伤。[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犹豫了一秒,她终究没有对宋小小出手。 “啊……”宋小小惊叫一声,向后倒去,手中的银钗跌落在地上,她惊恐的回头,正好看到翩翩朝自己走来的容长苏。 “五王……” “你如果再不走的话,我就不敢保证下次会不会杀了你!”容长苏淡淡的看了宋小小一眼平静的说道。 宋小小眼中闪过一丝疼痛,还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忽然感受到容长苏身上高涨的杀气,身体微微一颤,狠狠瞪了于欢欢一眼:“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她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离去。 于欢欢望着容长苏,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她从未想过他会亲自过来找她…… “和你成亲这件事情,是本王做的不好!”容长苏轻声说道,“我们好好谈谈吧……” 容长苏带着于欢欢去了他在虎‘门’安置的别院之中! 妫娥酸溜溜的看着这一幕,心里老大不痛快了。他不知不觉已经开始跟着于欢欢被封存的前世记忆开始游走了。 …… …… 容长苏和于欢欢在‘门’口的马车边相对而立。 她眨着大眼睛,无所谓的笑着:“所以,你故意过来找我回长安不过就是为了跟我说一声对不起,然后放我自由?” “是!”容长苏看着于欢欢那双明媚的眸子,心中染过浓烈的内疚。 于欢欢笑着进入马车,刚刚走了没几步,她抬‘腿’说道:“五王爷,我想上厕所……” “好!”容长苏淡漠的停下马车,扶着于欢欢下来。 她认真的望着他,深深的一眼,带着生离死别的痛,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容长苏等了许久,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进入马车,看到一封休书安安静静的躺在桌位上,他的心不知怎的,微微一沉。 “我从第一次见你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你!我知道,我为了引起你的注意,为了追你,曾经做了很多让你困扰的事情,真的对不起!请原谅我对你的深爱……现在我走了,休书我已经替你写好……字也签了!呵呵,要休也让我休你吧,在你面前卑微了这么久,就让我高傲一次!” 容长苏紧紧捏着这封休书,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一个人往长安而去。 …… …… 于欢欢坐着丁秋的马车千里迢迢赶到五王府,看到秋晓的那一刻,她泣不成声:“为什么用这种计谋叫我回来?我们早就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跟本王进屋吧!”容长苏那双漂亮的眸子淡淡的扫了魏先生和丁秋一眼,转身领着于欢欢离去。 于欢欢承认自己没出息!她知道秋晓病了的时候,千方百计的想要回到长安救治秋晓……其实她早就猜到是容长苏用计叫她回来! 不然,谁会为一个丫鬟贴皇榜? 她内心是渴望见到这个男人的…… “你可以帮我接近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吗?”容长苏平息长安内‘乱’以后,已经猜到了面具男是幕后黑手。 于欢欢望着容长苏的眼睛,终究不争气的点点头,轻笑着问道:“我可不可以求你不要杀面具男?” “你可以选择不帮我!”容长苏依然是那副淡漠的模样。 于欢欢的心因为这一句话痛的几乎要死掉。她深深的望着容长苏,不争气的默认了他的要求。 边塞送草‘药’不过就是容长苏的一个计谋而已…… …… …… 容长苏一个人窝在自己的书房里,看着手中于欢欢传来的无关痛痒的纸条,微微凝眉,抬头望着影:“你说我这么做真的没错吗?” “王爷……利用二小姐对你如此纯粹的感情,真的不应该……”影自从太子一事之后已经爱上了于心冉,只是他一直以五王爷的身份出现的,所以,他能够理解于欢欢那份卑微的爱情。 容长苏猛然捏紧拳头,将手中的纸条化为粉末:“你,学无情,还有雪儿……今日出发,务必将她给我救出来!” …… …… 一切尘埃落定!于欢欢望着五王府的一切,笑着告别。她这个不称职的卧底终于完成任务了,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做的这一切东方烨臣都知道。她更没有想到东方烨臣就是容长苏的哥哥。 “谢谢你……”容长苏望着于欢欢那小小的身子,淡漠的眉眼之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似乎有些舍不得放她离去了。 于欢欢转头,眨着大眼睛,让自己留给容长苏一个最美的微笑:“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用愧疚!以后,你就是东齐国的五王爷,我就是无名‘女’子于欢欢……呵呵,我走了!” “你要去哪里?”容长苏一把拉过于欢欢的手,又猛然放开,懊恼的凝眉,快速平息自己内心的情绪,淡淡的开口,“对不起,我刚才……” “五王爷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于欢欢转身离去,背影落寞而倔强。她是爱他,爱的没有自我,爱的卑微,爱的死去活来,可是她的爱也是那么的极致,容不得丝毫践踏。 她知道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爱上自己,但是她无怨无悔。 容长苏望着于欢欢远去的背影,喉咙有些干涩,想要呼唤,却终究没有开口。他定定的站在原地,任由于欢欢走出自己的视线。 妫娥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一拳头砸在容长苏的脸上,大声骂道:王八蛋!居然敢这么伤害和利用我的欢欢! “王爷,您真的就这样放她离开吗?”影缓缓走到容长苏的面前,跪倒在地上,“那日影伤了王爷,但求以死谢罪!” 容长苏转头,望着影,淡淡的开口问道:“本王不放她走还能怎么样?我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好了,起来吧……你明知道本王不会为了这个事情处罚你,怎么还说?” “影多谢王爷!”影起身,寻着容长苏的目光望向于欢欢早已消失的位置,无奈的叹口气,“王爷您是当局者‘迷’!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这个二小姐,又何必偷偷为她做那么多事情呢?” “本王不过是因为内疚!”容长苏语气一沉,重重的开口说道,长袖一甩,转身离去。 惊涛笑着在身后大声说道:“王爷,二小姐一个‘女’子到处游离,又不会武功(他们不知道于欢欢会控魂术),万一遇到个什么劫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这愧疚可是要大大的增加啊……” 容长苏脚步一顿,“嗖”一声消失在原地:“从此以后,东齐国五王爷就是影了!” “不准,不行,不可以!你都让我的欢欢这么难过了,居然还敢追她!”妫娥气呼呼的飘在空中,对着容长苏在空中飞掠的背影火大的吼道。 于欢欢站在马车边,最后回望长安城一眼:再见了,容长苏!再见了,于家的亲人! “五王爷?”于欢欢脸上的忧郁还来不及褪去,就生生僵硬,愕然的望着凭空出现的容长苏,‘揉’着自己的眼睛,问道。 第492章 爱上欢欢 容长苏淡淡的看了于欢欢一眼,不着痕迹的勾起嘴角,笑着说道:“本王是怕你一个人离去遇到危险,又让我内疚,所以……” 于欢欢脸上的喜悦还来不及堆积,又化作淡淡的忧伤:果然还是因为他那温润正直的‘性’格……呵呵……我在奢望什么呢? “不用了!其实我会武功!”于欢欢惨淡的对着容长苏一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满含不舍,转身迈步上了马车,“大叔,走吧……” 容长苏懊恼的望着于欢欢心中一阵憋闷,抬手一把掀开帘子,抓着于欢欢,凶巴巴的将她放在地上:“你到底懂不懂本王的意思?” “五王爷的意思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我又怎么会不懂呢?”于欢欢漂亮的大眼睛里面染上了一层水气,倔强的仰望天空,不让自己眼中的泪水流下来,“五王爷可不可以不要说这么明确,‘弄’这么伤人?欢欢在五王爷心目中是个什么位置,我清楚得很,我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对你死缠烂打,就请你……” “于欢欢!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是故意气我的吗?!”容长苏终于忍不住爆炸了,一把搂过于欢欢,紧紧抱在怀里,狠狠说道,“本王的意思是,我喜欢你,要和你一起去游离!你想要去哪里都可以……千山万水,我都会呆在你身边!!!” 于欢欢木讷的望着容长苏,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你捏捏自己看看痛不痛,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于欢欢,你是傻瓜吗?跟着本王在一起这么久,本王对你的心意就连影和惊涛都感觉到了,为什么就你没有感觉到?”容长苏气愤的一把搂过于欢欢深深‘吻’了上去。( . 更新好快。 两人顿时不顾车夫大叔脸上的尴尬表情,枉顾礼教,直接拥‘吻’了起来。 “该死的容长苏!”妫娥无趣的在一边酸溜溜的说道,心里十分不爽。 …… …… 琼楼阁之上,于欢欢倚靠在容长苏的怀里,笑的温柔:“相公,我好像怀孕了!” “什么?”刚刚走进‘门’的红杏一脸喜悦的望着于欢欢,那双妖媚的眸子里装着浓浓的喜悦,“你真的怀孕了?” 于欢欢轻轻看了一眼红杏,笑着点点头,眼中充满对他的感‘激’。( ’) 容长苏起身挡住两人‘交’汇的视线,狠狠瞪着红杏:“我媳‘妇’儿怀孕,你‘激’动个什么劲啊?” “嘿嘿,我怎么能不‘激’动呢?”红杏笑着挑眉,那双妖媚的眼睛里满是算计,“反正我老的慢……完全可以等着欢欢肚子里的小丫头长大‘成’人,然后娶她呀!我红杏堂堂隐世君上,我娶不了娘,难道我还娶不了闺‘女’吗?” “红杏,你找死!”容长苏脸上一变,抬手就朝着红杏削去。 红杏衣袂翻飞,抬手化解容长苏的力道:“没有煞气附体的你对本君上来说,只能用三个字形容:弱爆了!” 容长苏淡漠的眼中染上一丝幽深,刚想继续…… “好了,你们两……”于欢欢轻声开口,带着些许柔弱的叹息,“我都还没有找医者看过,你们就为了肚子里的小家伙打起来……太幼稚了!” “对对对!看看,先看看!”容长苏喜悦的转身,飞奔而去,“我这就去找医圣来给你看看……” 红杏的目光落到于欢欢幸福的笑脸之上,心中钝钝的痛。他的眼中却是宠溺的笑容,带着丝丝甜蜜。 容长苏将医圣抗来的时候,大铁手他们也闻讯赶来,一个个喜庆的望着于欢欢,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充满祝福。 “怎么样?是不是‘女’孩?”红杏一脸紧张的望着刚刚把完脉的医圣,急切的开口问道。 医圣笑着对于欢欢说道:“姑娘身体有天材地宝的滋养,没有什么大碍,孩子也很健康!不过现在怀孕的时间尚短,老夫还看不出来男‘女’!” “这都看不出来,还号称医圣!”红杏脸‘色’一变,眼中的笑意似乎染上了一层霜。 于欢欢笑着楼上容长苏的腰,轻轻的抬头看着红杏,认真的开口:“红杏,谢谢你帮了我和相公这么多……只是,我还要求你最后一件事情!” 红杏转头看向于欢欢,那双妖媚的眸子爬满怜惜:“跟我还用‘求’的吗?” 容长苏轻轻拍着于欢欢的脑袋,有些不解的望着于欢欢。他可想不到她有什么事情非要求红杏不可。 “我和相公虽说举行过婚礼,可是那夜我逃跑了……”于欢欢转头,泪光闪闪的望向身边的容长苏,感动的说道,“所以我想您替我们在琼楼阁再举行一次婚礼……我不想让自己和苏苏之间留下遗憾!” 红杏心里酸溜溜的,终究还是抹不过于欢欢大眼睛里面的请求,哀怨的瞧了容长苏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下又该你得意了,新郎官?” 容长苏勾‘唇’一笑,对着红杏点点头。 眼看着两人又要干仗,于欢欢赶紧说自己困了要休息…… 几人吓得匆匆离去,生怕影响了于欢欢肚子里宝宝的质量。 妫娥一脸铁青的站在那里,瞪着于欢欢的肚子,老大不开心:“欢欢的肚子里应该是我的孩子才对啊!” …… …… ‘洞’房‘花’烛夜,大红‘色’喜服的容长苏轻轻伸手挑起于欢欢的红盖头,深深的凝望着这个善良温柔又带着些许倔强的‘女’子,目光温柔。 “欢欢,若有来世,你还愿意做我的娘子吗?”容长苏拉着于欢欢的手,轻声问道,笑容十分温暖。 于欢欢抬起手反握着容长苏的手,眨着自己的大眼睛,笑着说道:“这人呐哪有什么这辈子下辈子啊……不都一辈子吗?所以,我要和你在这辈子里狠狠相爱,不留一丁点遗憾!我要为你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陪着你慢慢变老!” 容长苏一把搂过于欢欢,紧紧的:“这可是你说的!若是你这辈子不陪我好好的在一起,我就是变成鬼了,也缠着你!” “呵呵……那我倒宁可永远被你缠着!”于欢欢轻轻楼上容长苏的腰,紧紧相拥。 容长苏长袖一拂,灭了蜡烛。 “不行啊,有宝宝!”于欢欢害羞的在大红‘色’喜‘床’上推攘着。 “不一定要用那里嘛……今天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呢……你忍心让为夫这么干看着呀?”容长苏弱弱的搂着于欢欢,略带隐忍的开口责备道。 “噗嗤……”于欢欢轻笑出了声,“人家才不要为你做那种‘色’‘色’的事情呢,别闹,睡觉!” “娘子……” “别闹……” 妫娥站在一旁深深的瘪嘴:“难道你们两个不知道这里还有第三者看着吗?虽然嘴上调笑两句,但是也很让我不开心!” …… …… 琼楼阁主宫之外,红杏带着所有人和漠南带着的无数隐世家族人马相对而是,气氛剑拔弩张。 “呵呵,今日就是君上您的忌日!”漠男微微一笑看着于欢欢,“小侄‘女’,要怪就怪你娘当初爱错了人,不要怪我啊!” 于欢欢脸‘色’微微一变,忽然捂着自己的肚子,看着那沿着‘腿’流出来的鲜血,脸‘色’变得惨白。他一把抓住身边的容长苏,惊呼:“孩子,我的孩子!!!啊啊,救救我的孩子!救救它!” “医圣,医圣!”容长苏慌张的抱着于欢欢,挤过人群,送到医圣面前,焦急的看着他给于欢欢把脉,问的小心翼翼,似乎在隐忍着心中的火焰和痛苦,“孩子怎么样?啊?” 医圣缓缓松开于欢欢的手腕,沉默的望着容长苏,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和于欢欢开口。他们都是那么期待这个孩子…… “我的孩子怎么了?求求您告诉我……它是不是还有救,是不是啊?”于欢欢狂‘乱’的在容长苏怀抱里挣扎着,吃力的拉住医圣的袖子,流着眼泪问道。 容长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绝望的于欢欢,他知道她一直都是善良坚韧的,心仿佛被什么戳痛了,眼中隐隐闪耀着赤红。 “对不起……老夫无能为力……”医圣一脸无奈的摇摇头,望着善良柔弱的于欢欢,不得已吐出这句话。 “不,我的孩子!医圣,您不是说我吃过天材地宝吗?您不是说我的孩子身体强壮吗?为什么会这样啊!”于欢欢的指甲紧紧扣进容长苏的手臂,一手抓住医圣的衣衫慌张的不断哀求,“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救救它!” 她的眼中流出一滴血泪,那么痛! 容长苏猛然将于欢欢塞进边上的大铁手怀里,重重的哀求:“照顾好他!” “不,容长苏,你要干什么?”于欢欢反手朝容长苏抓去,只‘摸’到了他白衣的一角,眼中的泪水狂涌而出,遮挡了自己的视线。 容长苏的煞气猛然爆发,像绞‘肉’机一样朝着漠南那边的人杀过去。 ‘花’残眼看着容长苏气势汹汹,自己完全无法抵挡的一掌朝着自己拍过来,吓得脸‘色’一白,定在哪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花’残!!!”大师兄一把抓住‘花’残,抬掌朝容长苏拍去。 第493章 前世因果 只可惜,大师兄是不自量力…… 煞气附体的容长苏就像天地间唯一的魔尊,只期待血液的浇灌。[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新章节访问:。大师兄被打的飞了出去,奄奄一息。 “不!大师兄,你不能死,你不可以死,你不准死!”‘花’残的脸上从未有过的慌‘乱’,她怎么都接收不了大师兄枉顾‘性’命保护自己这件事,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勒的喘不过起来,只知道自己不能让大师兄就这么死了。 她紧紧搂着大师兄,眼神悲凉。 大师兄手臂传来一丝凉意,惊讶的发现那是‘花’残的泪滴。他的心痛成一丝‘乱’麻,终究纠缠在一起:“小师妹,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恨我……如果能用我的生命洗去……咳咳……洗去你心中的怨念……请放下吧……” “不,我不放下,也放不下……”‘花’残狂笑着看向怀里的大师兄,渐渐的化为悲痛‘欲’绝的哭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是,我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折磨你,恨不得你死去……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又有多舍不得你?你是该死!可是……呜呜呜……我不愿意让你死!大师兄,你知不知道啊!” 大师兄深深的望着‘花’残,眼中含笑,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轻声说道:“‘花’残,我一直都爱着你……” 他的身体一下子就被‘抽’干了力气,软了下去。 ‘花’残紧紧抱着大师兄的尸体,动也不动的呆在那里,没有一丝生气:哀莫大于心死!悲莫大于沉默! “不……师兄,大师兄?”奇介雨泽不知道忽然从哪里冒出来了,惊叫着朝大师兄那里跑去,眼神悲伤。 “雨泽!”漠南脸‘色’一变。 “小师弟!”‘花’残惊恐的对着奇介雨泽呼喊。 只是,这一切都来的太晚!容长苏终究一掌将奇介雨泽也送上了黄泉之路,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让全世界都去死!让所有人都下地狱! 于欢欢哭的声音已经嘶哑,望着被人包围住的容长苏和红杏,悲伤的闭上眼睛:老天啊!您可否睁开眼睛看看……他们作恶多端,却能将好人‘逼’上如此绝路,若有来世,我绝对不会如此善良…… 漠南抱着奇介雨泽的尸体,看着躺在‘花’残怀里的大师兄,有着鱼尾纹的眸子闪过深深的杀意。( ’)他手中拿出一个盒子,微微一动,之间一丝内力进入盒子…… “杀了于欢欢!”漠南淡淡的开口,小声的说道。 容长苏的脑子瞬间一空,只有一个想法:杀于欢欢! 他遇神杀神,遇魔斩魔,一路朝着于欢欢的位置而去。大铁手脸‘色’一变,飞身拦住容长苏,对着他大吼:“你清醒一点啊!她是欢欢啊,她是你的妻子啊……” “啊!!!”容长苏仰头狂吼一声,一掌朝着大铁手拍去。 于欢欢身体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踉跄着跌倒在地上,一个劲的摇头,完全不相信容长苏会杀自己:“王爷……妾身是欢欢啊!王爷……你曾经答应过妾身的……” “‘混’蛋!”红杏一掌挡开拦住自己的漠南人马,闪电一般飞身落在于欢欢身前,妖媚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戾气,“容长苏!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红杏话还没有说完,容长苏就朝着他一掌削去。 “你这个臭小子,本君上今天就替欢欢好好打醒你!”红杏也被容长苏打出了真火,毫无保留的对着他下手。 终究,红杏还是输在了那丝理智和对容长苏的友情…… 关键的时刻,他犹豫了一瞬,被杀的就是自己!在他死亡的那一刻,一双妖媚的研究浓浓的望着于欢欢,勾‘唇’浅笑:若有来生,本君上一定要比这个臭小子先遇见你……欢欢,我爱你!我似乎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 “于欢欢……我爱你……”红杏最后一句话太过有气无力,在这个杀声震天的琼楼阁之中,除了隐藏在血腥味后面的妫姬,谁都没有听见。 容长苏一点点朝着于欢欢‘逼’近,煞气弥漫,他的目光触及到于欢欢大眼睛那一刻,微微一顿,‘迷’惘的看着她。 “五王爷……”于欢欢满含热泪的望着容长苏,轻轻勾起嘴角,笑的苍白而委婉,“如果杀了我以后你就再也不会痛苦,那就放开心吧……能够死在你手中,是欢欢此生最大的幸福!” 跪坐在地上的于欢欢仰头望着容长苏,含着浓浓的眷恋。 漠南手指尖的力道加大,脑‘门’上不满丝丝汗水,脸‘色’也有微微的苍白。他想不到容长苏对于欢欢居然有这么深的执念。 “杀了她……”容长苏喃喃自语,手指微微一动,一抓扣向于欢欢喉咙,折断她瘦弱的脖颈。 漠南手中轻轻一松,瘫坐在地上,深深喘息。 容长苏眼中的血‘色’消散了一些,一把搂过软瘫的于欢欢,眼中是浓浓的自责和绝望。他轻轻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于欢欢的脉搏…… “不……不是我……不是我……”容长苏慌‘乱’的摇头,抬手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把残剑,搂着于欢欢,轻轻勾‘唇’,“对不起……来生,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容长苏一剑刺向自己心口,那一瞬间,他对于欢欢的执念化着情魄没入于欢欢的灵魂印记之中,生生不灭。 “欢欢……记得我……”容长苏轻轻闭上眼睛。 天地瞬间变‘色’,一阵狂风席卷而来,九宫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高高的琼楼阁石柱之上,一红衣斗篷‘女’子望着那满是鲜血和尸体的地面微微勾起‘唇’角。她的红袍随风舞动,闪着比血还要残忍的光泽。 “妫姬?”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幕的妫娥脸‘色’微微一变,化成一丝哀叹,“没想到我的逃避让你经历了这么多伤痛……于欢欢,对不起!” 妫姬缓缓转身,飘然离去,她的身后恍惚间跟着一个酷似容长苏的男人…… “不要!五王爷……”于欢欢惊叫着醒来,浑身全是冷汗,转了转毫无焦距的眼珠望着自己所处的现代豪华建筑,喃喃自语,“王爷,孩子?” 她‘迷’茫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躺着的柔软感应温度的现代化大‘床’,目光游离。她的手指无意间的微微一动,不小心触碰到手边的妫娥,渐渐回神过来! “你醒了?”妫娥将身体最后一丝属于于欢欢的气息输送回她的身体,缓缓睁开眼睛,看于欢欢的眼神不再是刚才那种邻家大哥哥般,似乎多了一丝痛贤怜悯。 他终于知道于欢欢身上的那三分鬼气来自哪里了!原来,于欢欢身上一直都带着容长苏的气魄之一的情魄……他被妫姬用秘法困于人间,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不得转世轮回,所以这情魄也沾染了鬼气。 于欢欢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妫娥,张了张嘴,没有说一个字。她刚才的梦太过真实,让她久久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那不是你的梦……”妫娥看出于欢欢眼中的犹疑,终究还是决定告诉她,“那是你的前世……”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不信!”于欢欢脑子嗡嗡直响,‘乱’作一团,她在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东西,已经不能用正常思维来考虑了。 妫娥无奈的叹口气,想了一会儿,起身去给于欢欢倒水。 “你给我们老大打个电话吧,替我请一个礼拜假,就说我出车祸了……我知道你办得到……”许久,于欢欢‘床’上站起来,望着身边的妫娥一脸认真的开口请求,语气中带着浓烈的哀求。 她需要冷静一段时间,好好消化消化自己经历的这些事情,不然她无法好好的工作。 妫娥想了一会儿,忽然‘露’出一个爽快的笑容,大白牙轻启:“好呀!” 如果于欢欢呆在这里,他就能和她有更多的相处时间……说不定能日久生情,让于欢欢打破灵师家族的诅咒,爱上自己呢?呵呵,既然她前世没有得到一份美满的爱情,那么他今生就尽自己努力,让她拥有一份快乐。 “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于欢欢的在梦里流出的泪水已经干涸在眼角,她端起妫娥给自己倒的水,轻轻喝了一口,渐渐接受了这个自己从来不曾听说过的世界。 妫娥笑呵呵的动了动手指,让起机器送来它们刚刚做好的美味午餐,耍宝似得送到于欢欢面前,简单而快乐的模样。 “当然是真的了!”妫娥看向于欢欢的眼光是浓浓的喜欢,“你难道没有看到我在你面前都能可男可‘女’吗?” 于欢欢深深吸入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似乎再平复自己的情绪:“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呵呵……见到你之后就只能是男人了……”妫娥不好意思的笑着挠挠脑袋,给于欢欢继续补充道,“见到你之前是没有定下‘性’别的!” “噗……咳咳……”于欢欢刚刚喝的一口水吐了出来,愕然的盯着妫娥,沉默了好久,开口说道,“你们灵师家族都这么有思想么?” 她的情绪似乎已经好了很多,都有心思调笑了! 第497章 梦醒时分 妫娥听到于欢欢提起灵师家族,笑的跟朵花似得,单纯的像个大男孩。他就知道自己的情种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柔弱的……似乎想到了她的前世经历,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痛。 “对啊!灵师家族的人脱离六道轮回,也有不得不牺牲的东西!比如情爱……”妫娥说道这里,无所谓的笑着,似乎很不在意,就像一个没有丝毫心机的大哥哥,“我们出生以后便没有性别……直到遇见自己的千年情劫……也就是我们说的情种!情劫每一千年出现一次,都是同一个人……生生世世受一人折磨,永远得不到爱情,终究为情而死!” 于欢欢听到妫娥这么说,望着他脸上那抹阳光的笑容,心里一阵难受。她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出一个劝说的词语,只好默默低头,接过机器人递过来的餐具,埋头吃东西。 “等等!”于欢欢吃饭的动作猛然一停,一脸惊讶的瞪大眼睛,仿佛消化了好久妫娥说的话,“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你的情种?” 妫娥脸上的笑顿了一瞬,忽然拉大,逗比一样的摆了个“耶”的POSE,笑着说道:“对啊,你怎么这么聪明呢?本来呢……咋两千年之前就该相遇了,奈何妫姬摆了个偷天换日大阵,让我们正好错过千年!哎,躲不过啊,躲不过!” “你少胡说八道!”于欢欢一点都不相信妫娥嬉皮笑脸说的话,想了一会儿,认真的望着妫娥,“我想要找到容长苏……你有办法吗?” 妫娥故作受伤的望着于欢欢,伸手想要去拉她的小手,却被对方躲过了,他郁闷的塞了一大口东西在嘴里,支支吾吾的对着于欢欢说道:“你以为那个怪物好找啊……” “他不是怪物!”于欢欢本能的想要为容长苏反驳。 妫娥快速咀嚼两下,将嘴里的食物尽数吞掉,端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才一脸别扭的开口:“哼哼,你要知道自己现在是谁的女人!” “你连小吉吉都还没有长出来,好意思跟我说这个?”于欢欢抬手放下餐具,微微靠向后面的椅背,瞪着眼前的男人,针锋相对。 “咳咳……你你你……你这个女人这么能这么说你男人?”妫娥被于欢欢的话深深的伤了自尊心,破罐子破摔的说道,“哼哼!你不当我是你的男人,那我也不当你是我的女人!要找那个怪物,你自己去找,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反正我就是不去……” “去不去?”于欢欢藏在镜片下的大眼睛闪过一丝冷光。 “不去!”妫娥弱弱的缩了缩脖子,想了一会儿,一拍桌子,振臂一呼,“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去就不去!” “好!你不去我自己去!”于欢欢起身,一把抓过自己的包,抬脚就往外走。 “不行,我不准你去!太危险了……”妫娥一把抱住于欢欢,使劲撒泼,“你是我的女人,凭什么叫我和你去找你前世的那个男人啊?” 于欢欢停止了挣扎,定定的站好,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她看着孩子气的妫娥,心中爬上一丝无奈。 妫娥被于欢欢的眼神看的难受,犹豫着看松开于欢欢,傻呵呵的赔笑:“既然你这么想要去找他们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不过得等我的伤好一些吧?” 于欢欢转身坐回自己的地方,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 妫娥正巧看见于欢欢的小动作,笑的十分开心,伸手就要去拿下于欢欢的眼镜。他一直绝对于欢欢不戴眼镜漂亮得多。 “啪”的一声,于欢欢伸手打下妫娥的手,无奈的朝他翻个白眼。 “呵呵,你骨子里明明是个随性的姑娘,为啥非把自己整的这么严肃正经?”妫娥觉得真实的于欢欢是极度可爱的。 于欢欢沉默的瞟了妫娥一眼,完全不屑于跟他交流人生。 妫娥无趣的瘪瘪嘴,笑呵呵的对着于欢欢犯花痴,爽朗的模样配上那一条红艳艳的裙子,显得有些滑稽。 “我说……妫娥同志……”于欢欢实在是忍不住这种视觉冲突了,一本正经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对着妫娥说道,“您就不能换身衣服吗?你现在是一个预备长出小吉吉的男人,知道吗?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别还整的不男不女的,我看着肉疼!” 妫娥打了个响指,笑呵呵的对着于欢欢点头:“你说得对!哈哈,作为你的男人,是应该有男人的样子……” 他说完就跟在管家机器人身后转身出去了。 于欢欢愕然的望着这个房间里的超现代产物,分分钟神色飘逸。她揉揉自己发痛的脑袋想要确定自己没有做梦,感觉那么的真实,又那么的不真实。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于欢欢瘪瘪嘴,望着自己的手边的提包,似乎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一直深深的望着自己,充满深情。 她现在脑子都快混乱了。 妫娥笑嘻嘻的出来,在于欢欢面前转了个圈,指着自己身上裁剪得体的休闲装和长裤一脸明快的笑意:“你说这个好看不?”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妫娥穿上这身衣服,更像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人,少去了刚才那种怪异的感觉。 如果忽略他平凡的长相和那时不时闪出幽光的眼眸,整体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于欢欢轻轻点点头,表示满意。 “机器人的欣赏水平不错!”于欢欢表扬的对象似乎和妫娥想象的不一样。 “什么啊!这明明是我自己挑的好不好?”妫娥不耐烦的瞪了机器人一眼,看到它机械的转身离去,才满意的笑着说道,“我们出去看电影吧?” 于欢欢轻飘飘的瞧了妫娥一眼,眸子里的意味不言而喻:这里荒山野岭的,连手机信号的都没有,我们去看电影?大哥,您吃饱了撑的,没事说梦话吧? 妫娥感受到于欢欢言语中的不屑,完全不以为意,狂笑着拉起于欢欢,搂着她飞身一闪就到了别墅顶楼的停机坪上。 “直直直直升飞机?”于欢欢并不是没有做过直升飞机,只是没有见过拥有这么多家直升飞机的人。 妫娥爽朗的指着四五驾不同型号的直升机望着于欢欢:“说,喜欢哪款?这些都是具有飞行权的!” “你你你……你是什么人?”于欢欢现在脑子都有些不转了。 妫娥得意的哈哈大笑:“要是你活上无数年说不定比我拥有的还多。其实这么多年我的生活还是很有意思的,和秦始皇做做朋友啊,和成吉思汗骑骑马啊,和鲁迅先生聊聊文学啊……” 于欢欢满脑子黑线,只想要说两个字:泥煤! 她抬脚随便迈入一辆直升飞机里面,让妫娥贴心的替她穿好防护衣裳。她转头看向旁边准备自行驾驶的妫娥,吓得脸色一变。 “慢着!”于欢欢害怕的拽着妫娥的袖子,一脸恐惧,“虽然我是挺想坐直升机的,可是小命还是重要。那个,你有驾驶证么?” “呵呵……”妫娥手中一动,直升机的云梯就自动收回,舱门锁上关闭,他笑着看向于欢欢,“坐好了!” “喂喂喂……你不是吧?我还没有心理准备!”于欢欢情急之下也忘了自己平时严肃谨慎的伪装,怕怕的靠在妫娥的手边,弱弱的开口。 妫娥喜欢于欢欢小鸟依人的模样,开着直升机做了几个高难度的动作,吓得于欢欢尖叫连连,才乐呵呵的罢手,笑着说道:“这样呢,才像个可爱女人嘛!嘿嘿,哥哥喜欢!” 于欢欢负气的松开妫娥的手臂,冷冷的别过脸,故作坚强的紧紧捏着座位上的扶手,扬扬下巴,不再言语。 妫娥驾着直升机飞行了一段距离,转头看了于欢欢一眼,见她已经完全放下了心,开始欣赏俯瞰的风景。 “美吧?”妫娥大声吼道,穿过风声和螺旋桨的机械声,落入于欢欢的耳中…… 于欢欢转头看了妫娥一眼,轻轻点头。 这是中国南部的一个中等城市,藏于茂密的山水之间,美丽富饶,风景如画。现在正是晚春,树叶茂密充裕,还有些鲜艳的花儿一片片突兀出来,未曾凋零。一条公路如带子一样蜿蜒紧紧拴住着山,直通繁华的都市…… 直升飞机很快降落在妫娥事先已经联系好的中央大楼停机坪上,他迈步走下,笑着看向一脸吃惊的于欢欢,挠挠自己后脑勺:“他们都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而已!” 妫娥向于欢欢老老实实的解释站在直升机两边着装整齐的男子身份。 “我知道!”于欢欢沉声说道,抬步走下云梯。她惊讶的不是这些人,而是妫娥的身份。想到妫娥的寿命,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了…… 她要是活上千万年,没准比妫娥还要嚣张呢! “先生,请!”所有的男人整齐一致对着妫娥行礼,吓得于欢欢脚底一踉跄…… “啊……救命!”于欢欢慌乱中朝着边上的扶手抓去,身体斜斜的朝下面倒。 第498章 再见笑笑 妫娥手中一动,一股气流拖着于欢欢的腰往上一提,正好触及到他的手腕,妫娥赶紧收手拉过她,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站在两边的男人们自始至终都一脸平静,只是暗暗感叹这妞柔韧性正好,腰劲也不错。 “谢谢!”于欢欢收回扶着妫娥的手,一脸冷静的迈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并不见丝毫慌乱。 妫娥笑呵呵的跟在于欢欢身后,仿佛为他保驾护航的大管家。 “这里是中央地下情报中心之一的南部情报网点……他们应该可以帮我们找到你想找的那个怪……”妫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接收到于欢欢的眼刀,悻悻然转了个语气,“找那个叫容长苏的男人!” 于欢欢刚刚下直升机就听到手机提醒声音:“喂,笑笑,对不起啊,刚才出了点事,手机没有信号!什么?你把质料传我手机扣扣来……快点!” “我有点事,要离开!”于欢欢慌忙的找电梯往一楼奔跑。 妫娥一把抓住于欢欢,牵着她朝着内部直达电梯走去,快速到达一楼:“带我一起去好了……” 妫娥那张脸上永远都带着阳光和正义,仿佛从来不曾触碰过阴暗。 于欢欢白了妫娥一眼,抬腿就拦下一辆车往玉笑笑说的酒店而去。她慌张的查看手机里面发来的资料,定定的看着那张图片,脑子里关于前世的记忆一点点闪过,嘴角挂上一个苍白的笑意:原来是他,原来偷的是引灵链! 紧紧凭借一个拍摄的虚晃白色背影,于欢欢就能确定那个手中拿着引灵链的人就是容长苏。她的脑子一时间乱成一团,傻傻分不清楚。 “喂,笑笑,这件事你等等……”于欢欢飞快到达酒店,看着监控画面中鬼魅一样只在劲头前一闪而过的白色影子和那高清摄像头正巧拍到的引灵链,神色游离,“玉笑笑,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玉笑笑将镜头来来回回放慢了无数倍,仔细甄别了好几次,确定看不出白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颓然的坐在一边摇头。她根本没有去听于欢欢在说什么…… “刚刚采集了现场的东西拿去做检验指纹检验了……”玉笑笑指着监控画面一脸火大的拍着桌面,那肥嘟嘟的拳头几乎要将桌子给砸个洞,“该死的小偷!” “玉笑笑?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妫娥跟过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于欢欢和玉笑笑站在一起,吃惊的说道。 玉笑笑一把捂住妫娥的嘴,一脸怀疑的看着这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压低声音威胁道:“不准你告诉欢欢我的真实身份,不管你是谁……” 妫娥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了一会儿,认真的点点头。 玉笑笑这才笑呵呵的松开了捂着妫娥的手,对着于欢欢尴尬的晃着手臂,没话找话:“那个欢欢啊……有什么发现没有?” “你们两个认识?”于欢欢狐疑的开口问道。 “认识!”妫娥答道。 “不认识!”玉笑笑晃着手臂答道。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又瞬间改口。 “哦,不认识!”妫娥说道。 “嗯,认识!”玉笑笑掩饰道。 两人又再次看向对方,眼神中满是火花。半晌,妫娥呵呵一笑,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那个……刚刚认识!” “哦,对对对,刚刚才认识!”玉笑笑假笑着转过脸来,对着于欢欢认同的点点头,十分喜欢妫娥这个说法一般。 于欢欢怀疑的看着两人,想了一会儿,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转头认真的望着酒店监控摄像头拍到的画面,开口问道:“这两天,你们酒店里面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有什么看起来奇怪的人住进来?” 如果她要找的容长苏就在这里,她该怎么办?于欢欢内心有一瞬间的逃避…… “于欢欢,你是不是脑子长泡了?难道这些问题还要你一个法医来问吗?”玉笑笑瘪瘪嘴瞪着于欢欢,揉揉自己脸上的肥肉,说道,“我早就问过了,什么都没有发现!现在只有等指纹识别出来了……” “不用等了,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欢欢转头往外走,匆匆留下一句话。 “喂喂,等一下,你怎么知道?”玉笑笑飞快跑上前,拦住于欢欢开口问道,脸色一阵犹疑,“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你认识这个凶手?” 于欢欢沉默的望着玉笑笑,凝眉思考了一会儿,想着自己的措辞。 玉笑笑被于欢欢的神态吓得神色紧张了起来,她可不希望她和一个盗窃犯之间有什么牵扯不清的关系:“你不要吓我啊……” “我还不能确定是他!”于欢欢想了很久,才吐出一句话。她不想骗玉笑笑,更不想要暴露关于容长苏的奇怪事情。 玉笑笑眨眨眼睛,认真消化着于欢欢字里行间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认识嫌疑人?他是谁?你给我好好说说!虽然这件事情没有出人命,但毕竟有保安受伤了……你作为公职人员,应该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的职责吧?不能意气用事……” “我知道!给我点时间弄清楚这件事情……老大那边我已经请假了……”于欢欢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坚定的望着玉笑笑,说完,转身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管自己丢在荒山野岭的小车。 玉笑笑望着于欢欢的背影,不解的摇摇头,目光刚刚收回,就看到匆匆跟在于欢欢后面往外走的…… “唉唉,你等等!”玉笑笑一把抓住妫娥,认真的望着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将他看了个通透,“帅哥,你认识我?” 妫娥想了想,摇摇头。他应该不算是认识这个胖女人吧,顶多算是无意中看到过她而已。 玉笑笑捏着自己肥嘟嘟的拳头,在妫娥面前晃了晃,威胁之意明显:你自己好之为之!什么话该在于欢欢面前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掂量着点!否则…… 于欢欢刚刚回到家,就走进浴室,打开热水对着花洒,闭上眼睛,将自己冲醒。在法医界内,她向来以严肃犀利著称,号称从来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我是不是疯了?这一切……太过离奇了……”于欢欢怎么都想不明白前世自己母亲送给自己的引灵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想不明白容长苏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不知道洗了多久,于欢欢才关掉水龙头,围着浴巾缓缓走出…… “啊啊啊!!!”于欢欢慌乱的捂着浴巾,一脸紧张的瞪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妫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紧紧搂着自己的肩膀,眼中满是愤恨。 没有戴眼镜的于欢欢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得多,大眼睛十分可爱,那粉嫩的皮肤和脸蛋让她显得无比清纯。她头发上的水滴轻轻滴落在她漂亮的锁骨上,顺着娇美的肌肤滑下…… 妫娥忽然感觉自己在冰与火的煎熬中挣扎来回,什么都听不到。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种感觉,明明很难受,却又在渴望着什么。他那阳光的脸上染上了丝丝可疑的红色…… “色狼!”于欢欢抬起手边的花瓶朝着妫娥砸去,转身就朝自己的房里钻。 “当!”花瓶掉落在地上,溅起一阵玻璃碎片。 妫娥恍然一惊,呆呆的摸摸自己的身体,回味着刚才奇怪的感觉:“这就是灵师家族对情种特有的感觉吗?果然很美好……” 他乐呵呵的起身,替于欢欢收拾好花瓶的碎屑,再次坐在沙发上,眼神直直的盯着电视机里面男女相拥互吻的画面,心里升起一丝激荡。忽然,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一沉看了一眼手中的表,在上面按下几个旋钮,沉默的发呆。 “谁让你来我家的?”于欢欢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职业装,也带好了自己的后框眼镜,冷静的盯着妫娥,问道。 妫娥抬眸,脸上没有了时常乐呵呵的笑意,望着于欢欢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我收到关于容长苏的消息了……” “什么?”于欢欢脸色一变,快步走到妫娥对面坐下,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拿起桌上包里的电话发了几条消息,才开口问道,“在哪里?” “美国,纽约!”妫娥凝眉,内心其实是不愿意带于欢欢去见妫姬的。 “你等等,我这就去拿护照,我们立即订机票!”于欢欢似乎一刻都呆不住,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我收拾一下东西,很快!” “你等一下!”妫娥一把拉过于欢欢,“你真的想好了?踏入这一步,你面对的就不是你熟悉的世界了!欢欢,可不可以不要执着于过去了……前世今生本就不该有所牵连,为什么你非要……” “我也不想!”于欢欢一点点的从妫娥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那么无奈,那么坚定,“从我见到他的一瞬间,从我梦到前世的一瞬间,从我醒来的一瞬间……甚至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我似乎就已经命中注定爱上他!尽管,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男人,可是我脑子里总是有个声音告诉我要找到他……” “好……我们走,马上就走!”妫娥恢复了那副爽朗的笑容,宠溺的开口说道。 第499章 远赴美国 美国纽约繁华的街道上,于欢欢站在卖艺的黑人小伙面前丢下了一张人民币。她抬手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眼中一片茫然:前世,今生? 她眼角一弯,一个可爱的笑容从眼底流出,淹没了她心中所有的疑惑。 妫娥像大哥哥一样保护在她身边,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他不相信妫姬会不知道他们已经来了。 “他在哪里?”于欢欢轻轻抚上自己的心口,总能感觉到那里在不同寻常的跳动着。她见到容长苏以后,似乎点燃了她多年的激情。她大学的时候爱过,也终究没有在一起,可是她只是失落,并没有伤心。 他,不一样! 她见到他的一瞬间,心仿佛活了起来! “我不知道!”妫娥大方的对着于欢欢笑着说道。 “你耍我?”于欢欢骨子里还是个任性的小女人,她秀眉一蹙,再没有了笑意,双眸微微眯缝着,冷光乍现。 妫娥伸手一把将于欢欢搂在怀里,沉声吼道:“小心!” 一颗子弹擦着两人的耳边凌空而过。 于欢欢有一瞬间的呆愣:美国的治安这么不好吗?她刚想出口咒骂,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枪林弹雨,扫过来。目标似乎就是她! 妫娥一把搂过于欢欢几个凌空翻身,抓住天上的锦旗从电线上滑过,飘然而去。他其实根本没有挂在电线上,用的都是轻功而已。 “怎么回事?”于欢欢被带到了安全的地方,才一脸严肃的扬起自己的小脸问妫娥,神情愤怒。 妫娥笑呵呵的伸手去戳于欢欢的小脸,想要逗弄她…… “走开!”于欢欢最烦妫娥这个男人了,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干什么,“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我为什么……” “欢欢,我们去找个酒店住下吧!”妫娥笑嘻嘻的讨好着于欢欢,伸手想要再次去将她拉向自己怀里。尽管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会得到爱情,更不会拥有…… 于欢欢气的几乎要爆炸,忍了好久才忍住自己的火气,转身,自顾自的离去。她又不是白痴,自然知道妫娥的想法:静观其变! 既然他们一来纽约就受到追杀,说明妫姬已经在关注于欢欢。 在这里,只有她,恨不得于欢欢去死! 就算她不去找妫姬他们,她也会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于欢欢白了妫娥一眼,讨厌他说话不着调的模样,快步往百老汇大道走去。 妫娥笑嘻嘻的点点头:果然是我的情种,智商就是不一般,一点就透!可惜啊……妫娥想到这里无奈的摇摇头,奸计没有得逞。 于欢欢家里世代行医,有点家底子,加上自己也是法医圈子的精英,按理说该是个奢侈的女人——可是她十分低调,若不是很必要的宴会,从不参加,衣服也就来来回回一两套。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不让犯罪分子的同伙记住她的脸! “这么漂亮?”于欢欢不是第一次来纽约,却是第一次逛街,她大眼睛里失去了职业性的严谨目光,一派新奇,“好多小玩意儿啊!那些,我都没有在国内见过呢!” 妫娥微笑着陪在她身边,乐呵呵的出口:“欢欢要是喜欢的话,把这些统统买下来带回家吧?” 于欢欢瘪瘪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妫娥,许久,不冷不热的开口:“我又不是八国联军!烧杀抢掠吗?美好的东西再美好,都不一定是最适合自己的!我就只是喜欢……那个!” 于欢欢指了指街道橱窗里面的一个小小的吊件,那像是一件手工作品。整个工艺是以一块玉石为基雕刻而成,是一个挂坠。 妫娥不乐意的干笑。他第一眼看到吊坠上面两个相互依偎的人,就想到了容长苏和于欢欢…… “这个不好看!”妫娥故作深沉的评价道。 “我喜欢!”于欢欢不为所动,笑着走进这家店的大门,看也不看妫娥一眼,快步朝老板走去,“嘿,老板,你们那个东西怎么卖?” 于欢欢一时情急,说的中文,接收到老板投过来的迷茫眼神,才懊恼的瞪了妫娥一眼,她刚想开口再次用英文说一遍…… “小姐,你看中的那个东西我刚刚已经付钱了!”一个俊雅的美国男人碧眼流转,笑着对于欢欢用纯正的中文说道。他皮肤不是特别白,黑发,高鼻梁,个头几乎是于欢欢的两倍,声音带着些忧郁的味道,笑容疏离。 妫娥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就感觉有些怪异,微微蹙眉…… 于欢欢盯着男人的眼睛,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依依不舍看了一眼那个被老板包起来的挂件,沉默的低下头。 “我出双倍价钱跟先生买下这个东西,可以吗?”妫娥说完以后,暗自恨自己脑子不好,居然帮自己情敌买东西。 男子抬眼用余光扫了妫娥一眼,刚想开口拒绝…… “你胡说八道什么?”于欢欢严厉的瞪着妫娥,神色沉了沉,“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东西就算再喜欢,可是它已经名花有主了,我不能威逼利诱,抢了人家先生的东西!” 于欢欢说完,低头往外走。那小小的个头,清凉的声音,倔强的背影,落寞的眼神…… “等一下!”那个欧洲男子瞥了一眼妫娥,轻轻用舌头润了润自己的红唇,上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于欢欢,“送给你!” 于欢欢眼中掩饰不住的惊喜,她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不解的抬头看着这个高大帅气的美国男人。 “不喜欢?”男人的处世哲学似乎很直接,问的也很随和。 于欢欢狠狠的摇头,解释道:“我很喜欢!就是不知道先生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要将着东西送给我?” “你很特别!”男人将东西硬塞进于欢欢的怀里,笑着对她点点头,与她擦肩而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于欢欢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盒子,忽然觉得很开心:容长苏的腰间若是能配上这么一块别致的玉佩,肯定迷人。 妫娥死死的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似乎嗅到了丝丝同类的气息!他当然不会认为这个纯种的美国男人会是灵师家族的人! “走吧!”于欢欢兴高采烈的搂着盒子去到一家酒店门口。 妫娥一路都不开心,跟在于欢欢身后瞪着她怀里宝贝一样的盒子,满眼不爽! “请问要几间房?”服务员用不太流畅的中文问于欢欢和妫娥。 “一间!”妫娥快速回答。 “两间!”于欢欢异口同声。 前台服务员有些不解的看着两人,眨了眨眼,迷茫的看着他们。 “妫娥!”于欢欢咬牙切齿。 “喂喂!大小姐,你想什么呢?”妫娥一脸正义的直视于欢欢,拍着胸脯,“我妫娥是那种人么?你也不想想妫姬是什么人……她对你我的动静了如指掌……若是两间房的话,你到时候……” “小姐,一间!谢谢!”于欢欢转头对服务员说道,不管身后的妫娥在那里继续叽叽歪歪,她拿过房卡,转头,淡淡的出口,“啰嗦!” 拎着包,就朝着电梯走去。 妫娥想到能和于欢欢住一个房间,每个毛孔都是兴奋的,乐呵呵的跟在她身后朝着电梯挤了进去。 “你们听说了没有,前几天华尔街那边发生了一起凶杀案?”电梯里几个美国女人在家长里短的议论。 于欢欢个子太过瘦小,只能被挤得紧紧靠在妫娥怀里,动弹不得。她内心一阵草泥马飞过,火大! 那些美国夫人好像都很关心新闻和国家大事,很是认真的就这个话题聊了许久,吹的神乎其神,还说什么身上没有伤痕,脖子被野兽咬了…… 于欢欢听了半天只得出一个结论:美国治安不好!野兽肆虐! 出了电梯,妫娥兴冲冲的跑到于欢欢身边,刚想对她表示一下关心……毕竟欢欢刚才主动贴自己这么近,呵呵,应该是暗示吧?! “滚开!我睡里间,你睡外间!”于欢欢转头烦躁的吼道,“姐要的是套房!正好有沙发够你用!” 妫娥郁闷的被于欢欢挂在墙上,深深哭泣。 于欢欢被妫娥的表情逗的轻轻一笑,转身进门,心里对他含着丝丝感激:“好了,别装可怜了,进来吧!谢谢你,妫娥……” 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情种直说,更不知道什么千年万年前世今生。她只知道妫娥从第一次遇见自己就毫无保留的对自己好。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她看惯了无数凶杀和私心,从没见过一个人这么轻信过。 妫娥从见到自己第一眼开始,就那么相信她! “傻丫头!”妫娥抬手轻轻摸了摸于欢欢的脑袋,笑呵呵的勾了一下她的大框眼镜,“都是哥哥的命啊!” 于欢欢见不得妫娥这副不正经的样子,一把推开他的手,扶好自己的眼镜,将包扔在沙发里,将那个装玉佩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我可是等了你们很久了哟!”一个略带阴冷和不屑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惊的妫娥飞身上前,慌张的将于欢欢护在自己身后。 第500章 收服恶鬼 一身血红裙装的妫姬缓缓走出,依然用红色斗篷罩着自己的脑袋,露出一张略带惨白的脸。她的身后跟着的是白衣容长苏…… 他依然俊雅飘逸,不染风尘,脸色平静,一双漆黑的眸子冷冷的直视前方,失去了往日的智慧与敏锐。他就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也能勾起于欢欢心中的千万揪痛,泪如雨下。 “欢欢,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妫娥一脸担忧的扶着于欢欢,慌张的替她擦眼泪,一遍又一遍。他见到她哭,自己的心揪痛的几乎要死掉。 “妫娥,是不是很难受?”妫姬在暗处的嘴角诡异的勾起,笑的快意,“知道我当年的心是有多痛了吧?情种为他们心爱的人痛苦的话,落到我们灵师内心,是要翻倍的!至于是一千倍,还是一万倍,谁都没有衡量过!” 什么?!妫娥愕然的望着站立在自己对面不远的女子,不解!他从来不知道灵师家族所谓的情劫是这么的痛苦…… “呵呵,我比你好!”妫姬话锋一转,冷声说道,“你们这些人只知道承受所谓的天谴,所谓的情劫!生生世世为一人所累!我不!我偏要逆天而行!” 妫娥紧紧搂着于欢欢,防备的望着妫姬:“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妫姬放声大笑,声音有些疯癫,荡漾在整个房间里,恐怖森冷:“你看到了我手上这个东西了么?这叫引灵链!她就是我做出来的东西!” “什么?!”于欢欢猛然妫娥的怀里挣脱出来,不可置信的望着妫姬手中那条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链子,脑子痛的几乎要爆炸,“不!这个东西怎么会是你做的?我娘,明明是我娘留给我的,明明是一个远古大能……” “于欢欢啊于欢欢……你可真是悲剧!”妫姬嘲笑一样的看着于欢欢,邪佞的挑眉,扬了扬手中的链子,很是得意,“从一开始,你就是我的瓮中之鳖!为什么一个偷窃案子却要你出马?像容长苏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怪物,为什么会在摄像头前留下一个影子?为什么你会在雨天被炸雷打,车子拐道?为什么容长苏又会在那个时候偷袭我亲爱的妫娥呢?” “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妫娥冷声吼道,“为什么?” 于欢欢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她觉得这个叫妫姬的女人简直是太可怕了,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落入一个巨大的网中,一直在被别人操控着。 妫姬将手中的引灵链有一圈没一圈的在自己的手指头上缠绕,许久以后,她才似笑非笑的抬眸望着妫娥,眸子里依然是那种幽光:“为什么?原因很多!想听故事吗?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我没空听你讲故事!”妫娥感受的出来于欢欢内心的情绪波动,难受的搂着她,恨不得替她去承受所有,他暗恨着对妫姬吼道,恨不得现在就撵她走。 妫姬迈步,轻轻坐到了房间的沙发上,随意的理了理自己的血色斗篷,嘲笑着说道:“你觉得自己不喜欢听,我就不会讲吗?妫娥……你不会是今天才认识我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妫娥愤怒的开口,不愿意让她伤害于欢欢丝毫。 妫娥眼中的幽光忽明忽暗,渐渐地,陷入了沉思。 那应该是几千年以前吧…… 隐世琼楼阁所处之处乃是灵气圣地,她本来一直隐没在一处修炼,却偶然发现一远古恶鬼藏匿于此。 灵师家族从天地诞生之日开始,就已经存在了。他们是沟通天地人的媒介,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终究受情劫而死。 降妖除魔,匡扶正义,保证历史随着它既定的方向行走运转,就是灵师家族一代又一代人的职责!妫娥是灵师家族很古老的一代,上面的长辈几乎已经死绝了,唯一和自己在家族中平起平坐的就是那个心慈手软的同胞至亲——妫娥! 和别的家族不一样!灵师家族是以血统的高贵程度来选家族掌控者的!妫娥和妫姬为双生子,灵师家族开天辟地头一次!所以,他们从小就一起训练,一起接受长老的叩拜,一起进入家主圣地参阅天地之法。直到…… 他们成长到八十岁的时候,家族的长老告诉他们:“你们两个人只能有一个继承家主之位!从此,你们便是生生世世的对手!赢者为尊!” 妫姬不喜欢做家主,她喜欢自由…… 妫娥也不喜欢做家主,他无法对妫姬动手…… 所以灵师家族的掌控权现在仍然落在几位长老手中!妫姬志向高远,想要追求灵师的极致…… “一个远古的恶魂,收复起来一定很爽吧?”在琼楼阁修炼的妫娥轻轻睁开眼睛,眸子里闪着激动的光。 妫姬缓缓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闪着幽光的项链:引灵链!这是灵师家族传承无数年的至极宝贝,里面含着繁复的阵法,能够降妖除魔,封印鬼怪。 “第一次见到这么古老的玩意儿,嘿嘿,用你来炼器,一定事半功倍!”妫姬闭眼睛,随着身体感应到的气息往内靠近。她越来越感受到对方的强大,身上的每个细胞开始欢呼雀跃。 忽然,周围的压力猛然增加,一个恶心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出缓缓出现在妫姬的面前,一脸愤怒的看着她,随即,哈哈大笑:“我在此处研究死而复生的控魂之术,无数个年头了,没想到却能碰上个灵师家族的丫头!简直是天助我也啊!” “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该乖乖归入地狱,投胎转世!”妫姬那双幽冥般的双眸微微挑起,丝毫不惧怕眼前的魂魄,“躲在这里修炼成这副鬼样子,看着就叫人恶心!” 这个远古恶鬼长得的确很恶心,除了脸都是腿,像是章鱼一样,浑身黏糊糊的,见着就肉麻不已。偏偏他生前俊美无双,是个美男子,自恋无比,最见不得就是别人说他长得难看。妫姬的话将恶鬼彻彻底底惹毛了! “无知小辈!”恶鬼张开血盆大口,狂吼,“今天我就让你好好尝尝被生生抽离灵魂的痛苦滋味!” 恶鬼触手朝着妫姬狂乱的飞扫而去。他的力量犹如千钧,震得整个山峰摇摇晃晃。 妫姬脸色一沉,知道对方不是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无能小鬼,手中引灵链当空一抛,手指飞快结印,嘴里振振有词,念出一堆咒法。一个个符号朝着引灵链拍打而去。 “雕虫小技!”恶鬼忽然吐出一束光,朝着正在结印的妫姬胸口射去。 妫姬应接不暇,生生被恶鬼射出来的光束穿透。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落到引灵链上。瞬间,整个空间金光铺洒开来。 “不……这是什么东西?他怎么可能困住我!怎么可能!”恶鬼发出不服气的愤怒呼号,却越来越绝望。他终究被困在了引灵链之中。 妫姬捂着胸口,将引灵链收好,摇摇欲坠的朝琼楼阁走去,终究晕倒过去。 红杏那个时候刚刚接手琼楼阁,武功虽好,脾气却极差,得不到隐世各大家族的支持,明里暗里被人要挟,气的一个人离开九宫,出来后山散心。 “喂,喂,姑娘,你没事吧?”红杏扶起地上晕倒的妫姬,抬手替她疗伤,“看在你和我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份儿上,我救你一回!本君上可不是对任何人都这么好心的……救人也得看心情。” 还残留一丝意识的妫姬只觉得这个声音很好听,妖媚温软,像是一只温柔的手,对着自己轻轻抚摸。她背上传来的内力,飞快修复着她受伤的经脉,让她舒服许多。 妫姬缓缓睁开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个男人! 第一眼,她就沉沦了! 男子身穿黑袍,美的像是地狱舞蹈的妖姬,那嘴角勾起的阮媚笑意配上那双漂亮的眼睛,仿佛能吸引人的灵魂。 灵师家族出生以后都没有性别,他们只隐没在暗处,少涉人间,更别说见这么漂亮的男人!妫姬的心一瞬间活了起来,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朝着女性方向变化! “你是情种?”妫姬依偎在红杏的怀里,一脸沉溺的轻声开口。 红杏根本听不懂妫姬说的话,手一松,起身,离去。他只是心血来潮救她而已,可不想跟她有什么牵扯。 妫姬猛然被甩在地上,让她的头脑一清,想到灵师家族的千年情劫,她默默的捏紧手中的引灵链,手指一伸,神不知鬼不觉得从红杏身上取走一根长发。 “呵呵,你这三生三世都是无心之人!那我就强留你在人间陪你三生三世!”妫姬的爱炙热而疯狂,来的热烈,让人猝不及防,“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 什么诅咒,什么天命!她妫姬不信!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不管用什么方法!妫姬望着飘然远去的红杏不服气的对自己说,眼眸闪射着幽光,手紧紧捏着引灵链,用尽了全身力气。 只是她不知道,所谓的情劫是这么难熬!她用地狱取来的植物喂他三生三世,以各种身份出现在他身边,却终究没有让他爱上自己! 第501章 为了红杏 沧海桑田,隐世轮回只在一瞬!红杏看惯了世间的一切,却不知为何拥有无穷寿命,不能死,也成了一种煎熬。 他不会自杀! 堂堂琼楼阁主人,隐世君上不屑于自杀! “君上,您可会爱上我?”妫姬穿着一席粉色的裙装,以梁家进贡姬妾的身份站在红杏的面前满目深情的望着高台上若神明一般的红杏,轻轻俯首,柔声问道。语气里带着小小的激动和欢喜。 她知道红杏三世无心已过,此生必定动情! 琼楼主宫之上,红杏优雅的坐在宝座上,挑眉俯视着底下的妫姬,像是暗夜的撒旦,危险的罂栗,闪着鬼魅的笑意。他伸出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顺着自己的鬓发理下,慵懒而充满情趣。 不得不说,他对这个敢朝自己问“爱”的女子吸引了!他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妫姬的面前,伸出自己玉白色的手指挑起妫姬的下巴,勾唇浅笑,望着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妫姬紧张的浑身都在发抖。她的手紧紧捏着,期待又害怕。 “你叫什么?”红杏嗓音含笑,三分霸道,七分魅惑,迷人又好听。 妫姬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轻声答道:“奴婢姓白!不知道名字,大家喜欢叫我白娘娘!” 因为声音太过紧绷,出口的话带着些沙哑,听起来有些怪异,不如她平常那么自然动听。妫姬懊恼的抿唇,想要解释,又觉得为难。 “哦?”红杏缓缓收回手,挑眉,轻声说道,“本君上活了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敢跟我要爱的女人!可惜……你会失望……” “不,君上,我不会!我一定会让你努力爱上我!”妫姬猛然抬头,惶恐的拉住红杏的衣裳,又慌张的松开手,懊恼自己沉不住气。 红杏倒是被妫姬的话给逗笑了,饶有兴趣的再次看了妫姬一会儿,那笑意渐渐加深,随意的对着下面的人摆摆手:“跟梁家的人回话说这个女人我要了!” 妫姬兴奋的一个劲叩头,激动地几乎要流出眼泪:她在他身边付出了三生三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终于换的一个可以相爱的机会!去她的天意,去她的情劫,我妫姬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止! 只可惜,她又错了! 红杏的后宫的女人多如牛毛,各怀神通,她要从这么多的女人中脱颖而出本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一年,两年,三年……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妫姬以白娘娘的身份见红杏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便收复了一支猫,让它以眼为镜,替自己监视红杏,等到空闲的时候再将空虚的幻影从眼睛里折射出来。 “听说一向低调的奇介家族出了个天才女儿!有点意思……”红杏坐在妫姬的院子里抚摸着她的猫,勾唇说道,“本君上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妫姬的心陡然一震,摸着绑在引灵链上的那根头发,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望着红杏!为什么会是那个黄毛丫头?!为什么君上动心的人是那个丫头?!我等了千年,念了千年,最后却要眼睁睁看着君上和别人双宿双栖?不行!绝对不行! “呵呵,一个小毛丫头而已,君上也要亲自去?”妫姬匆忙收回目光,想到才四岁就已经声名在外的奇介冷卉,心一点点变凉。 红杏低头抹着猫毛,没有注意到妫姬不同寻常的表情。他很少到妫姬这里来坐,却是很喜欢呆在她身边的感觉。他总觉得她像是自己的老朋友,似乎很懂自己。 “那就不看了……”红杏手里正好有事情处理,也就不了了之了。 妫姬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笑着和红杏聊了一会儿,目送他离去,整个人呆坐在凳子上,神情颓废。她不能认输,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认输?! 天要阻拦,那她只有逆天而行!妫姬看了一眼胸口的引灵链,飞身离去。灵师家族在三界之中,历史长河之内,可来去自由不受约束。 妫姬自然轻易的就通过隐世和尘世之间的阵法,到达了凤家。 妫姬说到这里,语气一停,满眼恨意的望着于欢欢,恨不得将她刀刀剁碎,砍成肉沫。整个酒店的房间里都充满阴森的气息…… 于欢欢骨子里的倔强被妫姬挑了起来,不服气的瞪着沙发上的阴冷女人,狠狠吼道:“你到底对我娘做了什么?你这个变态女人……我娘的死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一冷!妫姬看着于欢欢,目光里是疯狂的嫉妒!是,她当初是对奇介冷卉摆下大阵! “呵呵,你娘的命运本就该在生你之后难产而死!只不过你娘本来爱上的人应该是君上大人而已……”妫姬冷笑着说道,“所谓偷天换日就是让漠北替代了红杏而已!凤家底下的那个阵法根本就不是什么远古大能留下的!引灵链也不是……这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划的!不过千算万算,却是没有算到奇介冷卉的天赋。” 妫姬说道这里,眼中闪过深切的痛恨!她没有想到自己留下的引灵链却成了奇介冷卉的灵魂攻击武器!更没有想过自己匆忙中掉落的一本灵师家族的秘籍更成就了奇介冷卉独一无二的控魂之法。 不得不说,奇介冷卉的修炼天赋真的逆天!紧紧凭借她自己写的一本残破书籍,就能开创控魂家族的新修功法…… “红杏终究没有对奇介冷卉动心!我以为我的目的达到了!”妫姬说道这里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微微的闭上眼睛,“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将灵师家族的法则和奇介家族的控魂咒同时修炼,创造了改变记忆和引灵入体的法则!更可恶的是,还自己铸造了控魂戒!” 妫姬虽然讨厌奇介冷卉,可是她的确佩服她!这一点,就是拥有了引灵链上千年的灵师家族,也无人做到。 妫娥痛心疾首的打量了一遍妫姬,冷声说道:“你到底在那个时候做了什么?我还以为你只是摆了一个阵法而已……” “呵呵,你觉得凭一个阵法我就可以做到这样吗?”妫姬冷笑,感叹妫娥的无知,“你从出生就带着引灵链之力,容长苏又吸收了我作为阵眼的恶鬼之灵……命运的齿轮终究偏离了我预计的轨道!为了拉回一程,我将他留在了人间!” 妫姬指了指身后站着的容长苏,又转头看向被妫娥保护的于欢欢,报复一样的笑着,满是快意。 “君上遇到了容长苏,又爱上了你!”妫姬笑的冷魅,声音里满含痛恨,“不过,我绝对不会让千年前的事情在现在重演!在君上此生还没有遇到你之前,我要先杀了你!” 于欢欢推开妫娥,挺直脊背站在妫姬的面前,直直的望向她,一直一顿的说:“你前世摆下大阵,害死我娘,让!却终究还是没有得到红杏的爱!转世轮回,你又想逆天而行,终究还是会一场空的!你杀了我,他也会爱上别人,绝对不会是你!” “哈哈哈哈……我妫姬乃是灵师家族最古老的的一代人,血统高贵纯正,拥有无穷寿命,逆天而行一次不成,我就逆天十次!”妫姬不屑的冷笑,白森森的牙齿从艳红的嘴唇边露出些许,冷寒逼人,“十次不行,我就翻天而为!” 她对红杏的爱毁灭而疯狂,不信天地,不信命! 于欢欢对妫姬的执着和屹立是由衷的佩服,心中猛然浮现出一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就像妫姬这种有能力,又执着的恐怖存在惦记自己的性命,让于欢欢浑身发毛。 “妫姬,容长苏和于欢欢的相遇本就是你擅自逆天改命导致的,却偏偏还要让他死不入轮回!你身为灵师家族的人,执法犯法!”妫娥火大的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上前护住于欢欢,绝对不让妫姬在自己面前对她动手。 妫姬轻轻动了动手指,一个怪异的印结出现,卷着气流打向容长苏的额头,她嘴角勾起一个邪佞的笑意,轻声吐出几个音符。 “这是哪里?”容长苏原本冰冷无神的眸子轻轻一转,爬上一层淡漠的雾气,像极了于欢欢初见时候的模样,他略带迷茫的自言自语,“本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容长苏?”于欢欢的心在听到他磁性温润的嗓音时微微一跳,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妫娥一把拉过于欢欢,挡住她和容长苏相对的视线,防备的瞪着妫姬。他可不相信她会那么好心的让容长苏回到于欢欢身边。 “你不用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用问我为什么!”妫姬冷笑着说道,“你的六魄刚刚归体还需要和滞留在你身体的三魂融合一段时间……你先睡一下吧!” 妫姬血红色长袖一拂,容长苏就忽然闭上眼睛,倒在地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的脑子好乱,我想静静!”于欢欢的心在容长苏倒下的那一瞬间,似乎难受的呼吸紧张。不,她不是什么于家二小姐于欢欢,也不是什么奇介冷卉的女儿!她只是一名现代法医,家族世代行医积德…… 第502章 我想静静 妫娥紧紧搂着于欢欢,终于怒了:“妫姬,你要干什么,我不管!你和我从一出生就注定不能共存,以前,我和你都无所谓家主之位,也不想要相互残杀!现在,我决定与你一争高下!” “为了她?”妫姬看着妫娥身体的变化,无奈的摇摇头:果然每个灵师家族的人都逃不过情劫。 妫娥认真的点头:“为了她!” “你若是愿意,可以和我一起完成这项伟大的计划……”妫姬声音充满诱惑,“从此你就可以生生世世和她在一起了!” 于欢欢努力的摇头,感觉自己一时间有太多东西无法接受,太多东西接受不了。 妫娥轻轻拍了拍于欢欢,将她放在身后,满眼正直:“你以为我是你吗?” 忽然,他动了,抢在妫姬出手之前想要快速解决。 妫姬脸色微微一变,闪着幽光的眼中掠过一丝不忍,终究还是对妫娥出手了!她想要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挡路。 于欢欢呆愣的站在边上,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打斗,感觉自己三观一阵凌乱,她现代的价值观和上一世的记忆绕的自己脑子一阵绞痛。 不!我是于欢欢!我是法医!我不认识这些人,我不认识她们!于欢欢匆忙抓起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手提包,转身飞快逃离酒店。 房间里,妫娥和妫姬正在全力对战,谁都没有注意趁乱逃走的于欢欢。 她慌乱的朝着纽约的街道跑,却不经意撞开了一扇半开着的门:“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于欢欢惊慌的起身,对这房间里背对自己站着的高大西装男子道歉,脸色有些苍白,眼镜也撞得歪歪斜斜的,十分狼狈。 “是你?”男子回头看到于欢欢,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防备,又转头看了房间里的女佣一眼,不着痕迹的站到门口,挡住于欢欢窥探的眼光,“真是有缘!” 于欢欢抬手拨开自己散落下来挡住视线的头发,扶好眼镜,才抬头去看站在自己面前像大山一样的男人,先是愕然,然后尴尬的笑了笑,渐渐恢复了平静:“是你啊?呵呵,真是巧!” 在看到这个美国男人的瞬间,她似乎已经忘记自己这几天所经历的匪夷所思的事情,感觉完全活在踏实的现代社会。 “美女是想要对我送你的玉佩表示感激么?”美国男人笑的温和,却并没有多少想要跟于欢欢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于欢欢沉默的看了男子一会儿:“你叫什么名字?” “温迪!”男子绅士的回答,“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于欢欢犹豫了一会儿,转身离去。她经历的这些事情,估计谁都帮不了。 温迪望着于欢欢走远的背影,深邃的碧眼中闪过一丝愠怒,猛然关上房间的门,对着里面的侍女沉声问道:“她刚才看见了什么吗?” “主人,没有!我敢保证没有!”侍女慌乱的躲在角落害怕的偷瞄温迪,紧张的摆手匆忙解释道。 温迪不放心的看了侍女一眼,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风衣穿上:“不行,我不放心!这里就交给你了……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吧?” “是的主人!”侍女立即行礼,生怕惹到温迪不开心。 温迪转身,匆忙出门。 于欢欢径直到达机场,快速取了登机牌,上了最早一趟飞往国内的飞机,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认真的抚摸着飞机的安全带,感觉心里十分踏实,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捂着心口一阵难受。 “嗨,你好!”温迪的问好声打断了于欢欢的思绪,“漂亮的东方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于欢欢惊喜的往里坐了坐,让温迪坐在自己身边,笑着抚了抚自己的眼镜,语气中掩饰不住欢迎:“我们还真是有缘……您去中国?正巧!” 温迪微笑着点点头,眼里多了些许于欢欢看不懂的东西。 于欢欢也不在意,热情的跟温迪攀谈起来,历史人文,童话故事,有趣的童年经历,一股脑儿和这个刚刚见第三次面的美国男人分享自己的一切。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平时好像并不是这么健谈的女人,却偏偏像是小姑娘勾搭帅哥一样,拉着人家说个不停。 温迪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笑的恰到好处,仿佛在很认真的听于欢欢讲话,也会时不时发出淡淡的轻笑! “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小时候很傻?”于欢欢眨巴眼,望着温迪,暗自摸摸自己的脸颊,对自己的表现感觉有些奇怪。 温迪微笑着点头,手指轻轻旋转着另一只手上带着的祖母绿样宝石戒指,优雅的看着于欢欢,轻声说道:“你很有趣!” 于欢欢在对方的眸子里感觉到了一丝恐怖的气息,让她有一瞬间的脑袋空白。使劲的摇摇头,她伸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我最近是怎么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要胡思乱想! “谢谢夸奖!”于欢欢礼貌的用英文说道,笑出两个小酒窝。 温迪缓缓闭上眼睛,似乎有些疲惫。 于欢欢看了一眼他手指上漂亮的戒指,想到他让给自己的玉佩,感激的笑了笑,也缓缓闭上眼睛。 飞机平稳的行驶在太平洋之上,一路向前。 于欢欢和温迪相继走下飞机,笑着聊了几句:“我还有事,先走了……欢欢小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呵呵,好呀!”于欢欢笑着说道,望着温迪挺拔的背影远去,笑容渐渐垮了下去。她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午夜时分,于欢欢挣扎着从梦里醒来,手不经意碰到床头柜上放着的酒杯,哐当碎裂。她的思绪被酒杯的碎裂声惊醒,眼神一震,似乎想起了什么,捂着自己发痛的心口,一个劲的喘息:“原来只是一个真实到叫人心痛的梦啊?” 她伸手打开周围的房间的所有灯,起身清理掉酒杯的碎屑,揉了揉自己发痛的眉心,伸手去冰箱拿了一瓶冰冻可乐,无奈的摇摇头:“我再也不想梦见那个叫容长苏的家伙了!我是一名现代法医,前世什么的,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于欢欢坐回自己的位置,动了动发痛的脖子,看了一眼手机:02:00点!她拉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依然亮着的路灯,吃惊的摇摇头——我居然睡了十多个小时! “真是被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给弄得神经分裂了……”于欢欢伸手点亮待机状态的电脑,准备继续查看重案组传来的案情资料,脸色忽然一变,手指吓得一抖。她真真切切的看到电脑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张让自己无比熟悉的图片——引灵链! “该死的!我需要放松!”她随手拿上提包和手机,换了一套衣服,转身出门,打车朝着一家自己熟悉的酒吧而去,“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一个奇怪的梦……” 手机忽然想起来,于欢欢按了接听键:“谁啊?” “欢欢啊,你最近跑哪里去了,这个案子还指望着你的报告呢!打你手机一整天了,全都说不在服务区——我都快急死了!上头催的紧,你可别给我参水啊?”电话那头传来局长熟悉的声音,恍如隔世。 于欢欢瘪瘪嘴,掐断了线,烦躁的窝在后座上,看着猥琐的开车大叔时不时对自己投来色眯眯的目光一阵火大! “小姐,小姐……”司机企图跟于欢欢攀谈几句,叫了她两声,见她依然在发呆,无奈的伸手按了下喇叭,“小姐?您没事吧?” 于欢欢一惊,一脸不解的望着司机大叔,摇摇头,似乎还没有适应过来:“呵呵,我没事!” “哦,那就好!”司机笑着跟于欢欢问道,“大半夜的,一个小姑娘在外面不安全!呵呵,要不要……” “开你的车,废话那么多!”于欢欢沉声说道,语气尖利。 司机被说的脸色一白,不再搭话。 于欢欢到了地点,拿上自己的包,狠狠瞪了司机一眼,转身入了酒吧。 听着酒吧传来的厚重音乐,望着闪烁的灯光,看着舞台上扭动腰肢的女人,她伸手推了推自己厚重的近视眼镜,无奈的坐到吧台。 “来瓶酒!”于欢欢揉了揉自己发痛的神经,仍然感觉自己惊魂未定,不置可否的摇摇头自嘲的笑了一下,开口问吧台的waiter,“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男人递给于欢欢一瓶酒,调笑着替她倒满:“呵呵,我就是啊!色鬼!” 于欢欢被男人的幽默给弄得一阵错愕。 “美女,你看起来不像是失恋啊,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男子说完又仿佛觉得自己傻了,自顾自的笑起来,“哈哈,也对,像你这么幽默又会搭讪的女人,怎么会失恋呢?” 于欢欢知道自己被人当怪物了,无奈的瘪瘪嘴,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迟疑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那你说人这一辈子会有前世今生吗?” 第503章 英雄救美 吧台的男人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于欢欢一眼,笑着说道:“美女,你是我见过最有思想的女人……在这种地方叹前世今生,果然有趣!” 男人的思维和于欢欢根本没有在一个频道,他笑嘻嘻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满是调戏的韵味。 “呵呵,这招似乎比较潮,下次泡妞,就用这句!”男子洗干净一个杯子,放在前台的架子上恍然大悟的说道。 于欢欢低头继续慢悠悠的喝酒,不愿意再和这个有些精虫上脑的男人说话。她似乎不太适应这种灯火摇曳的地方,显得有些形单影只、格格不入。奈何打扮老土,又是一副厚重的眼镜框,也没人愿意过来搭讪。 “哎……”于欢欢被身后的人不小心一碰,身体一斜,重心忽然不稳,朝边上踉跄。她猛然伸手一抓吧台,却不小心撞落了眼镜。其实于欢欢的眼睛度数并不高,只是习惯性带比较朴实的镜框,遮掩自己那双看起来有些过度漂亮的眼睛。 “真是点背!”于欢欢捡起被人踩碎的眼镜,瘪嘴说道,情绪似乎有些不好。 吧台男人一脸惊艳的望着于欢欢。他见过的美女很多,却很少在酒吧见到这么清纯的姑娘。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微微一闪,抬手递给于欢欢一杯酒:“这个,我请的!” 于欢欢身材娇小,瘦削,脸蛋可爱至极。初入职场的时候,经常被人当做小孩子,她只好配上大框眼睛,打扮成熟风格,让自己看起来更容易被信赖。 “谢谢!”于欢欢端起男人给的酒,一点都没有防备,抬手就喝了一口,笑着道谢。 她笑起来好看极了,眉眼弯弯,酒窝浅浅,配上一声素淡的打扮,清纯的像十六岁的小姑娘。 男人因为于欢欢的这一个笑,呆了一瞬,随即也得意的笑了起来,看向于欢欢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果露。 “呵呵!我果然是太累了!”于欢欢脑子里似乎还在想什么容长苏,气的狠狠摇头,想要将容长苏赶出自己的记忆,“你快走!” 男人看于欢欢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对那边几个小混混使了个眼色,抬手摇了摇于欢欢:“小妹妹,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啊?!他们几个就是你说的前世和你在一起的男人哟!” 于欢欢想要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的景色,却感觉天旋地转的,人物似乎也都多了许多重影:“是说的容长苏吗?” “呵呵,对对对,你说什么酥,就什么酥!”于欢欢身后的混混一把搂住她的腰,笑着说道,“现在我们就去好好酥酥!” 于欢欢转头似乎看清了混混的脸,狠狠的推攘着:“走……开……你们都……走开!不是……你们……都不是!” “嘿,我说你这个臭娘们儿!”一个矮个子混混被于欢欢忽然一推,差点压倒后面的人,气的脸色一变,卷起袖子就要揍人,“看我今天不好好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那重重的一巴掌急速的向于欢欢的脸上扇去…… “男人,打女人,很贱!”一只柔嫩却十分有力的手臂在距离于欢欢脸颊两厘米的地方劫住了混混的巴掌,妖媚的勾起唇角,一脸不屑的望着几个男人,“你们要是以后还想要在这个酒吧做事,就给我安分一点!” 他手狠狠用力一推,将混混往后甩出老远,转脸看了一眼于欢欢,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触碰过,觉得移不开眼睛。他真的觉得这个看上去像是小丫头一样的女孩子并不惊艳,也并不美丽。若是非要找什么形容词出来,那只能是——清纯!可是,很奇怪,他的心中的一条弦似乎被这个小丫头触动了。 几个小混混一脸不甘的望着忽然出现的妖媚男子,仔细的瞧着。 他身上穿着红色的西装,头发很长,扎着马尾。一张脸长得十分漂亮,比女人还要漂亮。那艳红的唇角挂着丝丝鬼魅的笑意。他身后站着好几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高大男人。一看就是职业保镖。 他们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狗腿的对着红西装男子笑了几声,飞快退了开去。 “以后你们不要雇佣这样的酒保!”男子转头,微微挑了一下妖媚的眉毛,对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老板说道。 老板惊慌的一个劲点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于欢欢迷茫的一把搂过眼前的男人,手在他的身上疯狂的摸索着,似乎想要什么。她的眼神越来越迷离,小脸红的十分诱人:“呵呵……你就是我前世喜欢的那个男人吗?” 红西装男子脸色微微一变,那双眸子闪过一丝光华,嘴角的笑意似乎多了一层韵味。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于欢欢。 “还不快点去把那个女人从少爷身上弄走!”气喘吁吁走进来的助理一脸哀痛的对着边上的保镖呼唤,悲苦的吼道,“你们几个都是傻子吗?” 他刚才惹到少爷气不顺,被丢了沙包,这会儿还浑身难受呢!要是这些没眼力劲的属下再弄出什么事情,他的小命就快结束了! 于欢欢微微一动,大眼睛迷茫的望着男子,眨了眨,似乎不懂世俗的一切…… 保镖听了助理的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统统上前,七手八脚的准备对于欢欢动手,却被妖媚的男子伸出白皙的胳膊轻轻拦住。他们愕然的望向男子,不解…… “你今晚愿意陪我吗?”红西装男子邪魅的靠近于欢欢,在她的耳边吐气如兰,风情万种的邀约。 于欢欢此时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被男人这样的语气在耳边挑逗,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扑倒在男子身上,无意识的“嗯嗯”了几声。 “呵呵,那本少爷就当你是答应了!”男子伸手轻轻抱起于欢欢,动作轻柔的让他自己都有些意外,那双艳丽的红唇笑容潋滟,“真不知道你是哪点诱惑到我了?难道我骨子里是恋童的?” 身后的下人们一脸惊呆了的表情,仿佛被什么恐怖的事情打击了,一个个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的望着红西装男子,目送他抱着于欢欢飘然离去。 “哎哟哟!我的小祖宗啊!这是要翻天了呀!”助理惊吓的浑身颤抖,踉跄着想要跟上去,却被红西装男子一个手势拦住了。 “今晚,谁都不准打扰本少爷!”红西装男子挑眉说道,邪佞的看向于欢欢,笑的十分舒畅。 于欢欢弱弱的在男子怀里,似乎觉得不舒服一般,来回动了动,难受的想要触碰男子果露的皮肤。她似乎不大喜欢红西装男子的怀抱,秀丽的眉毛微微蹙着,喃喃自语的抱怨着什么,隐隐能听到“红杏”二字。 红西装男子微笑着进入商务电梯,走到专属于自己的套房内,轻柔的将于欢欢放到床上一脸色色的望着她,伸手点了一只雪茄:“自己被人下了药也不知道……” 于欢欢迷迷糊糊的在床单上滚动着,身体似乎有些不舒服。 “为了感谢我以身相许应该也是合理的,我为什么还会觉得内疚呢?呵呵,不会是因为这丫头长得过于清纯吧!”男子勾唇自嘲的笑了笑,手轻轻抚上了于欢欢胸前的第一颗纽扣,“这年头,长相清纯的我见得多,身体清纯的,可是要等一会儿才能见识……” “苏苏……你不要死!”于欢欢使劲的推攘着男子的手,似乎陷入了一个无穷无尽的噩梦之中。 男子微微凝眉,望着床上不安分的于欢欢,伸手摸了摸了她的额头,似乎松了一口气:“不是吓得媚药……应该是迷药之内的吧……没什么大事!” 半晌,他有些嫌弃的收回手,一脸不解的望着于欢欢,微微凝眉。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对一个女人有过这样奇怪的感觉,就像……就像认识了几辈子! “你这个女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男子掐灭手中吸了一半的雪茄,扔在烟灰缸里,抬手脱掉西服,“到手的女人不上的话,不符合本少爷的一贯风格。” 男子笑着说道,伸手抱起于欢欢就朝着她身上压去。 “痛……”于欢欢不舒服的呢喃。 男子凝眉看了于欢欢好长时间,忽然转身,解开她的衣服,随手替她罩了一套准备好的女式睡衣,瘪瘪嘴:“你这个丫头睡觉的时候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本少爷立即办了你!我真特么的是吃错药了!” 男子脱掉衣服,抱着于欢欢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今夜,他再也没有做那个让自己很是揪痛的梦,睡得十分香甜。 “呃……”于欢欢眨了眨眼睛,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她脑子里的记忆渐渐回归,“遇到了一些诡异的事情,想要逃避,然后去了酒吧,然后……” 于欢欢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后是一个男人炽热的胸膛,看了一眼自己换过的衣裳,她的心是极度凌乱的: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到底把人家给怎么怎么了? 第504章 东方红杏 该死的,压力太大也不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啊!于欢欢此时心里只能用悔不当初来形容了:要是被什么路边媒体写出来,这就是为法医的正义形象抹黑啊!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动了动自己长长的睫毛,一脸幽怨的往外缓慢蠕动,表情十分纠结:“我怎么就这么饥不择食呢?” 于欢欢屏气凝神,生怕把背后的男人吵醒了……那该有多尴尬啊!渐渐的,手臂出来了,然后是腿,最后该是身体了……呃…… 男人忽然一动,搂住了于欢欢的腰。 于欢欢收紧小腹,伸手捏着男子的手臂轻手轻脚的拧起来,挪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抱起地上的衣服和自己的钱包飞快往外走。想了想,她脚步忽然一顿,伸手从钱包里面摸出几百块钱放在床头,转身往洗漱间换好衣服,拉开门准备逃跑。 “妹纸,你想上哪里去呀?”门上一直大手稳稳地撑在门框上,一个妖魅无双的男人手中正拿着几张一百钱的红色钞票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墙面,气势强硬。男子的唇角挂着点点诡异的笑意,像极了一个人。 于欢欢一直低着头望着男子果露腿部的优美线条,忍不住想要吐槽:一个男人的皮肤长得特么比女人还要好,果然是天生做鸭的!看起来我昨日似乎并不残暴呀……不应该啊,憋了二十六年的欲、望全部发泄到这个男人身上,应该是让他下部了床才对呀?该死的,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欢欢抬手揉揉自己发痛的太阳穴,心中一片凌乱…… “呵呵,您不要生气,我不懂行情!要不您给个价,我给您加点?”于欢欢低着头讨好着说道,毕竟她有错在先。 男子拍打墙面的动作微微一顿,望着于欢欢的目光一变,再变……然后微微一松,染上了一层鬼魅的笑意,渐渐扩大:“你似乎很有钱嘛!那就给个一百万吧!若是要买本少爷的一夜,似乎这个价还给你打折了!” “一百万!你特么的是天价鸭啊!”于欢欢气的忽然抬起头来,瞪大眼睛望向男子,那双眼睛里的表情一变,再变,忽然,她害怕的一个劲往后退,却因为洗手间的地面太滑,猛然向后倒去。 “该死的!”男子的表情一僵,诅咒了一句,伸手一把扯过于欢欢,搂在怀里,稳住她的身形,“本少爷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于欢欢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妖媚男人,脑子里关于这张面孔的梦境破土而出。她手木讷的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说话!本少爷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男人!”红杏狠狠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妖媚的眼睛里闪耀着淡淡的怒火,几乎要把这个小个子可爱女人给吞噬。 于欢欢眼皮一跳,抖了抖身子,颤抖着声音开口:“你是人是鬼?” 没错!眼前这个男人和她梦里的琼楼阁红杏君上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说话的声音和习惯勾唇的动作都是那么的相似……要说他们不是一个人,打死于欢欢都不信。 呵!他东方家二少爷向来以天人之姿著称,女人见到他十里之外就开始流口水,男人见到他五里之外就开始摇头惋惜,他第一自负的是自己的IQ,第二自负的就是自己的容颜!没想到今天这个小丫头居然说自己是鬼?! “我是人!”东方红杏冷笑着说道,眉宇间是深不可测的暗光。 “人?”于欢欢大眼睛转了转,像是一只受惊后怕的小鹿,她伸手抓过东方红杏的腕,将他的大掌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半晌,渐渐笑了。她忽然一把搂住东方红杏的腰,是一只受了伤的幼兽,哭的十分悲戚:“呜呜呜……红杏……红杏……没想到你也转世了,真好真好!我以为你和容长苏都被那个怪女人给做成机器人了!” 东方红杏身体一震,听到于欢欢叫红杏二字的时候,心里有些怪异,不过理智战胜了一切!他看着于欢欢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渐渐显得厌恶——能将他名字和行程调查这么清楚的女人,绝对不会像她外表看起来这么天真!他现在可不认为昨晚上发生的一切是偶然! 于欢欢也不知道这个突然爆发出来的情绪是属于今生的自己还是容长苏情魄中残留的前世记忆,她似乎有些不能自已:“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呜呜呜……你怎么不说话啊,红杏……” 东方红杏一听到于欢欢用那独属于她的嗓音叫出红杏二字,心里总是一阵激荡,冥冥中似乎有一种感觉:他和这个女子会发生什么故事! 该死的!他使劲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不要沉溺在于欢欢营造出来的表象中。 于欢欢松开东方红杏的腰,傻乎乎的抬起头,认真的望着他:“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是前世的好朋友啊?你还说过要娶我的女儿做老婆的,都不记得了吗?对了还有容长苏,你记得他吗?” “妹纸,你是不是药效还没有过啊?难道是那几个混蛋的药下的太多了?”东方红杏伸手摸了摸于欢欢的额头,挑眉,冷笑着说道,“或者说你是故意想要勾引我?呵呵,付钱,哭泣,似乎这个方式很新颖,也很别致,恭喜你,成功了!你成功挑起了本少爷对你的兴趣了!那,做我女朋友吧?” 于欢欢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认真的看了东方红杏好久,缓缓垂下眼眸,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下次见!”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抱着转身,飞快朝着屋子外面冲!她现在需要好好去找个地方理清一下自己脑子里的一切。 “慢着!”东方红杏伸手一把拉住于欢欢的手腕,转身将那几百块钱塞到她的衣兜里,勾唇微笑,“本少爷一夜是不止这么些钱的!写个欠条吧……” “欠条?”于欢欢愕然的望着东方红杏,不解的开口,“怎么可能要那么多钱,你这是敲诈!信不信我报警?” “呵呵,好啊,你报警吧!本少爷什么地方都去过,就是还没有去过警察局!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报,现在就报!”东方红杏有恃无恐的摊摊手,一脸媚笑着望向于欢欢,似乎等着看她的笑话一般。 于欢欢摸了摸手机终究还是决定放弃报警这个荒唐的想法,沉默了一会儿,看向眼前的男子,脑子里想到红杏,微微的蹙眉。她望着东方红杏的目光像是看到了另外一个男人:“以我对你的了解,每次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在想算计什么人!呵呵,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吧,我看看能不能接受。” 东方红杏诧异的挑了挑眉,看着于欢欢,对她的熟悉感觉越来越强烈。他蹙眉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依然想不出为什么:“果然是个聪明的妹纸,难怪能够引起本少爷的兴趣!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做我名义上的女朋友!” “名义上的女朋友?什么意思?”于欢欢不解的望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好多的男人,总是喜欢把他当成红杏来看,估计自己是入梦太深。 东方红杏妖孽的脸蛋划过一丝魅惑的笑意,看向于欢欢的眉毛微微挑起,红唇轻轻一勾笑着伸出食指对着于欢欢的嘴唇一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可走了!”于欢欢还有案子要处理,可没有时间跟这个酷似红杏的男人来你侬我侬的。 东方红杏伸手拉过于欢欢紧紧搂在怀里,垂下眼睛,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脖子边上,轻轻吹动她的鬓发,笑着说道:“你可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找谁负责?好吧,其实我就是想让你做我假女朋友!” 东方红杏忽然松开于欢欢往后一退,坐在边上的圈椅上,一脸微笑的看向她,挑眉,眸子里闪着光华,等着她回答。 看于欢欢似乎不太理解,他笑着继续说道:“我家里催我快点结婚,我不想接,就拉你去应付一下!” “哦,就这么简单?”于欢欢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什么破事呢,“不会破坏我平时的工作和生活,更不会影响我的感情?” “感情?”东方红杏邪佞的挑眉,嫌弃的说道,“像你这样的小白菜还会有人看上?”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于欢欢瘪瘪嘴,不愿意跟他继续纠缠感情这个问题,转身留下自己的手机号,快步离去。 东方烨臣望着于欢欢的背影,摸着自己显示屏上面的电话号码,微微勾唇,笑的意味深长。他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不会这么无聊了吧! 于欢欢快步出了刚才的地方,回头深深望了自己昨晚和那个酷似梦中红杏的男子住的房间,好长一段时间,转头。她毅然决然的飞快拦住一辆小车朝着那个距离市区十来公里的一间寺庙开去:“不管信不信,先去求神保平安吧……想想怪诡异的。” 第505章 前往寺庙 呼吸着清晰的空气,听着司机师傅哼哼着不着调的曲子,望着车窗外的美丽景色,于欢欢感觉自己似乎活过来了。她笑着摇摇头:“管他的呢!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耶!” 司机哼小曲的情调被于欢欢的动作吓了一跳,叹气:“丫头,你多大了?还是初中生吧?不好好上学,我跟你说啊,孩子……” “师傅,我二十六了,嘿嘿!”于欢欢不好意思的捏捏自己的小脸蛋,暗自寻思:还得尽快去配一副眼镜才行! “呃?二十六?”司机师傅不信任的瘪瘪嘴,不相信,“哼,你可别忽悠我!我开了这么多年车,见过……” “师傅,我到了!”于欢欢实在是对这个热情的师傅很有好感,走的时候还不忘把自己包里的一瓶没开封的可乐送给他,“谢谢您啊!嘻嘻,我真的二十六了!” 师傅摸着手中的可乐,望着于欢欢远去的背影,老眼中闪过一丝叹息:二十六却是十五岁的命盘,真是怪了! 这座寺庙很古老了,据说清朝的慈禧太后都来拜谒过,名声极好,无数次的翻修改建,有了如今雄奇的规模。 寺庙中心是一座高百米的大佛!方圆百里都能看到佛像金身俯视凡人的慈祥眼睛! 据说这尊佛像是一个台湾爱国主义者自己私人花钱捐献给寺庙的。来来往往的香客络绎不绝,人欲无穷,求的东西千奇百怪,大佛前面的巨大香炉中堆满了比人还高,比手腕还粗的高香。 于欢欢瘪瘪嘴自言自语:“没想到这烧香都得比比谁的更粗啊?!” 从她身边经过的一个和尚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于欢欢一眼,瘪瘪嘴,带着些许轻蔑,转身离去,像是嫌弃她穷一般。 于欢欢顿时凌乱了。 “丫丫的,求佛不如求己!”于欢欢深深看了大佛那慈爱的眉宇一眼,转头离去,“我信你有灵,固不会用世俗的眼光去做无谓的事情!你若是真有灵,就让我回到千年前,扭转一次命运好了……” 大佛依然矗立在那里! 于欢欢背影决绝的离去! “于欢欢!你完了!”于欢欢刚刚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玉笑笑那泼妇一样的肥腻吼声,震得三里开外无一活物。 她赶紧将电话举的老远,一个劲的塞着耳朵,等那边呼喊完了,才放到耳边,心有余悸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搞了半天,你这个死妮子压根没听老娘说话啊?”玉笑笑那震天响的声音再次响起。 于欢欢无奈的将音量键调到最低…… “你被调走了!上头下的通知,叫你当市上某个什么处的秘书!”玉笑笑嘟囔着说道,“我怎么就没有你这丫头好命呢?辛辛苦苦在警局拿命来搏……” “你说什么?!”于欢欢被这个消息震惊的漫天金星,“我是一名法医!生为正义而生,死也为正义而死!他们凭什么做这样的决定?我还在请假期间……” “你就别挣扎了,没用!”玉笑笑责怪于欢欢身在福中不知福,乓的一声挂了电话,懒得跟她继续说。 于欢欢摸着电话一阵火大,抬手就给自己老大打去:“为什么?我是法医!” “嘿嘿……欢欢啊,你都知道了?”那边传来老大为难的声音,“我知道你是一名优秀的法医,也知道你热爱你的事业!可是……这次的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 “不是你?那是谁?我去找他!”于欢欢怒火中烧,骨子里的倔强又被挑起来了。 老大支支吾吾为犹疑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和中央有关系,你就拗了!” 于欢欢愕然的站在原地,感觉周围的声音都空了,自己什么都听不到,缓缓挂上电话,如行尸走肉一般向前迈步。 “碰”她撞到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年男子。 “你没事吧……”男子伸手一扶于欢欢,脸色顿时一阵变换,“你是人是鬼?” 于欢欢回过神来看眼前的男子…… 他大概七十来岁的模样,留着些许胡茬子,头发花白了一些,精神矍铄,带着神秘的气息。他直直的看向于欢欢,一双眸子仿佛能将她看透。 “先生是高人?”于欢欢欣喜的问道,上前猛然拉住老年男子的衣袖,压低声音略带哀求,“我的命比较奇怪……生带死气,可解?” 老年男子收回目光,伸手在于欢欢的眉心一探,诧异的收回手指:“你可认识我玉家之人?” 于欢欢迷迷糊糊的摇头,她可不认识这么高大上的神通人士,不然也不会落到现在这副被动的田地。 “这就怪了……你身体里的鬼气属阴,因为天生就带着,所以你该是体弱多病,活不过三十!现在看你却十分健康……”老年男子微微顿了顿,才犹疑着开口说道,“是因为有人用我玉家功法曾为你禁锢过鬼气!” 什么?于欢欢脑子一阵凌乱!她就说她五岁之前一直柔弱不堪,风一吹就要倒,却在遇到那个丫头之后,就很少生病了! 玉家!是她! “玉笑笑?!”于欢欢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脑子一个劲的抽!她是怎么联想都不能将那个肥妞和眼前仙风道骨的爷爷说的“玉家”二字联系在一起的! “呵呵,难怪……”老年男子似乎想通了什么,乐呵呵的哈哈大笑,“没想到是那个臭丫头啊!” “还真是她啊?”于欢欢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玉笑笑是什么高人这一说,犹疑着问,“您是不是弄错了?” 老年先生慈祥的看着于欢欢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玉家和无数年前消失的算士家族系出同源,却各自为念,修习不同问天之术。他们主要是安抚死去的灵魂,让他们得到慰藉。 他的孙女小时候不爱修习玉家之法,说什么现代社会安定祥和,他们那些老头子都落伍了……学了这些也赚不到钱,也没饭吃,干嘛还学? 直到她七岁那年的一天忽然回家,疯了一般的开始研究玉家的功法! 作为爷爷的他倒是很欣慰,本来以为那丫头是自己长悟性了,却没有想到原来是因为于欢欢! “那您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帮我祛除身上的鬼气?”于欢欢紧张的瞪着老先生,问道。 “丫头,笑笑用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帮你弄掉,我这个老头子又怎可逆天而行呢?”玉家最讲究的就是天道轮回,因果循环,绝不背天道而为,“莫执着……凡是皆有定数!命中注定的东西,你就是躲也躲不过!好之为之,有缘我们定能再见!” 玉先生笑着转身离开,明明很慢,却转眼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于欢欢狠狠的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玉笑笑! 在城市高高的行政大楼上,东方红杏手里拿着一份的资料笑的诡异,他如玉般白皙的手指在在质料首页的女孩照片上轻轻抚摸过去,似乎想要将挂在她脸上的大框眼镜给摘掉:“于欢欢吗?名字挺好听的……” 管家看到东方红杏露出这个表情,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被惊吓的不轻。他抖了抖身子,都快要生无可恋了。 “二少爷……” “叫少爷!”东方家是个大家族,东方红杏和他大哥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从小就不怎么对路,加上他性格偏执,为人邪佞,没少引来祖辈的不满。 只是,东方家族的掌舵人——东方红杏的爷爷对他却是极度的宠爱的! “是是是……少爷……”管家翘着兰花指满头冷汗的指着东方红杏手中的资料,吞吞吐吐的问道,“你你你……你真的要带这个丫头回去见老爷子?” 红杏勾唇浅笑,将手中的资料小心翼翼的放倒办公桌的文件夹之上,轻轻点头:“老爷子不是想要我成亲么?” “少爷,你疯了?”管家激动的大声说道,“他是想让你娶一个对家族有利的女人,你却带这样一个丫头!虽说家世也算清白,又世代行医,她在业界的名声也不错,可是比起东方家来说,也太过单薄了些吧?” “你在质疑本少爷?”东方红杏眼中暗光一闪,明明还是在笑,却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子冰冷的气息。 管家吓得脸色一白,哪里还敢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表示自己的忠心。 “我已经把她调来自己的办公室做秘书了……你叫李秘书跟着文革吧!”东方红杏看了管家一眼,触碰到他脸上的迟疑,语气顿时一冷,“这不是商量,这是命令!” 管家赶紧点头,转身匆忙离去。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向来视女人如玩物的东方二少爷怎么会突然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这么上心?难道是为了气老爷子?或者是为了跟大少爷争?他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完全看不懂红杏! “算了……二少爷的心思向来诡异难测,我就别想了!”管家匆忙转身,飞快朝李秘书的办公室走去。 红杏轻轻靠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优雅的点燃一支雪茄,轻轻回忆着那夜见到于欢欢的场景——难道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女人? 第506章 私人秘书 于欢欢在家窝到假期的最后一天,才不情愿的起床去新的部门上班。 “该死的秘书!”于欢欢抱怨着,想了一会儿,又瘪瘪嘴,“中央?!哪个中央的领导会在意我一个小小的法医……好吧就算我在业界声名显赫,可是我向来行事低调,就算出息很高大上的宴会,也总是安静的窝在角落,怎么可能引起高层注意呢?” 她狐疑的出门朝着上头发给她的地址而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 行政大楼上,东方红杏优雅的站在窗边俯视着底下如蝼蚁一般的芸芸众生,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他手中端着一小杯红酒,轻轻摇晃,唇间残留着红色的液体,晶莹若滴。 “她快来了吧?”东方红杏笑着转身问身后的管家,一身裁剪合体的黑色西服配上那随意扎起的马尾,显得柔弱美好。 他眼中满是柔和的光…… 管家跟在东方红杏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了,却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如此温和的生动的表情,心中一阵诧异:那个叫于欢欢的丫头到底给红杏少爷下了什么蛊? “是的,二……哦……少爷!”在管家心里东方红杏永远拍在东方家之后,他潜意识里面认为东方红杏是二少爷。 红杏今日心情似乎好极了,一点都不介意管家叫自己二少爷,反而很享受的微微眯了眯眼睛,笑的舒适。 “请问……是你?!”于欢欢礼貌的推开门,伸手摸了摸自己新配的巨大黑框眼镜,在看清东方红杏容颜的时候,脸色一变再变,十分难看,“这一切都是你捣的鬼,对不对,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红杏开心的勾唇浅笑,得意的扬眉,摊摊手,说道:“我的目的很简单……不让我名义上的女朋友距离我太遥远,这样不合适……” “名义上的女朋友?”于欢欢不解的问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到底什么身份?” 她防备的后退了些,望着东方红杏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揪痛……明明是不想要再跟所谓的前世有牵扯的…… 红杏伸手,一把将于欢欢拉近自己的怀里,低头吸了吸她的发香味:“真好闻!” “你放开我!”于欢欢声音一冷,大眼睛中闪过严肃,她没有动手挣脱,却比狠狠挣扎的女人还要让人想要退去。 红杏偏偏喜欢与众不同的于欢欢,刚想低头吻上她亮粉色的唇…… “我凭什么不能进去……你们……” “对不起,东方少爷,我们拦不住这位小姐!她说她是您的未婚妻……”外面的保镖一脸害怕的对着东方红杏行礼,明明看到他拥着于欢欢,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目光平静。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职业保镖! 来人是一个女子,于欢欢仿佛在某个娱乐海报上看到过她的照片,略微熟悉。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身材修长略微瘦削。头发盘成一个复杂的样式,精致又显得优雅。五官比例适中,也算得上的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胚子了。 “你是谁?”女子的气质与她的装扮一样,端庄而优越。她美丽的眼眸扫过于欢欢的时候带着些许防备!这么多年她见过东方红杏身边的太多女人,可是从没有见过他用这么柔情的方式索吻。 于欢欢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红杏,转头看了一眼找上门来的正主,感觉自己似乎被红杏个欺骗了! “你这个大骗子!明明有女朋友,还需要我干嘛?”于欢欢怒视红杏,转身就要离去,却被红杏一把抓住。 红杏目光直勾勾的望着闯入自己办公室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笑容冰冷:“露露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听说你们家教很严,您这又是入娱乐圈,又是乱闯人家办公室的……似乎很不礼貌啊!” “她是谁?”露露一直都喜欢东方红杏,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她和他门当户对,所有的家长都看好他们,所以她不怕红杏在外面玩,因为她知道东方家二少***头衔一定会是自己的。 以前她只要出现在红杏面前,他都会无所谓的对那些女人摆摆手,然后事不关己的看着她将妄图勾引红杏的狐狸精赶走。 今日,他却…… “我女朋友!”红杏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十分舒服,似乎在多年以前就已经有这种愿望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宠溺。 露露瞪大眼睛看着红杏,最后将目光落到大框眼镜的于欢欢身上,仿佛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我真的想不明白这个丑女人到底有哪里吸引你了!” “露露小姐!”红杏脸色微微一变,语气暗沉,“你以后若是再敢对我女朋友这么说话的话,可别怪我不念及两家人的交情……” “等等!”于欢欢伸手拉了拉红杏的袖子,责备的看了他一眼,老好人的上前对着露露笑着解释,“其实你弄错了!我吧,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就是想要拉我冒充她的假女朋友,蒙骗家长而已……” 露露脸色一变,不可思议的望着东方红杏一个劲的摇头。她不相信他会找人假扮自己的女朋友……更不相信那个人不是自己! 东方家二少爷的身份就已经叫天下间女人趋之若鹜了,何必需要假扮! 露露将看向东方红杏的目光收了回来,落到于欢欢身上,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要多少钱才会离开他?” “我?”于欢欢愕然的看了露露一眼,再没有刚才的不好意思,眉宇间多了一丝傲气和倔强,她上前一步,微微扬起下巴直视露露,“为钱?那你倒是小看我了!” 于欢欢身为法医,承办过无数大案子,想要贿赂她的人不是一般二般的多……若是没有一颗坚定的心,她又怎么会走到今天? 露露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跟在红杏身边的女人,一半为情,一半为钱!她看于欢欢对红杏的模样并无爱恋,自然不相信她不为钱! “五百万!”露西随口说道。 于欢欢眼中泛起冷光:她刚才说的话,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听见吗? “一千万!”见于欢欢没有丝毫动心,露露继续开口。 东方红杏坐在一边看着于欢欢,妖媚的眸子里闪耀着期待,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小丫头能不能经得起金钱的诱惑。 不然,也不配做他东方家的人! 于欢欢被露露这种高高在上,自以为用钱可以操纵一切的女人气的脸色一变再变。她家虽然不是巨富,但也不在乎这点利益:“我给你一千万,你闭嘴好吗?” 她的声音清亮干净,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露露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她看着露露,露露看着她…… “哈哈哈……”露露气极反笑,那漂亮的眉毛对着于欢欢微微聚拢,眼睛里是扭曲的妒火,她明明是想要于欢欢在东方红杏面前露出对金钱的贪恋,却没有想到将自己逼入绝路。 想必他现在更讨厌自己了吧?露露的消失戛然而止,一脸悲愤的望着东方红杏,声音略带恨意的说:“小时候你就跟我说你一直做那个梦,你说若是找不到梦里的女人就让我做你的妻子!呵呵,我居然信了!” “我已经找到了!”红杏浅笑着对露露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不,怎么可能!”露露不相信的摇头,眼神瞬间失去了光华,颓废的往后踉跄。她绝对不会相信东方红杏居然真的可以找到所谓梦里的女人…… 东方红杏对着保镖挥挥手,示意他们讲露露给扶了出去,这才转头再次认真的打量于欢欢,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他东方少爷看上的女人,就是与众不同。 于欢欢转过脸来也开始打量红杏,脑子里一直在想露露刚才说到“梦里女人”,心里又乱成一团,找不到出路。 “你到底是谁?”于欢欢防备的避开红杏的眼神,往后挪了挪,不愿和他靠的太近。 红杏笑呵呵的看了于欢欢一眼,颇为自豪的挑眉:“东方红杏!” “红杏?”于欢欢感觉自己似乎又陷入了一场轮回的怪圈和她梦里的前世一点点的重合,变得诡异而恐怖,“不!你怎么会是红杏呢?你只是长得比较像他的人而已!你不会是红杏的……” 于欢欢脸色古怪的念叨着,抬手拉门,想要离去。 “你不能走!”东方红杏上前一把抱住于欢欢,紧紧的将她禁锢在怀里,“我不准你就这么离开我的世界!” 他的话里带着的深情让自己都一阵心惊,不由得松了松手,低头看向一脸苍白呆愣的于欢欢,心里一阵烦躁。 “你还是先去办公室好好调整一下情绪吧!本少爷可不希望你工作中也是这副鬼样子!”东方红杏承认,他心疼了。 他不喜欢于欢欢露出这副样子! 于欢欢没有想到东方红杏会突然这样说,震惊的抬头,望着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第507章 被他所救 日子一天天过去,于欢欢和东方红杏的相处也是点到为止,客气疏离。她似乎刻意和他保持着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东方红杏也并不着急,在他眼里,于欢欢已经是囊中之物。 “今天加班!”于欢欢刚要离开的时候,听到东方红杏妖媚的声音传来,她的身体微微一震,又缓缓放松下来,“知道了!” 东方红杏笑着挑眉,坐到了于欢欢办公室内,看着她。 于欢欢只当东方红杏不存在,自己该干嘛干嘛,很快就把他交代的事情做的差不多。她转头将一叠文件放到东方红杏面前:“请您查看!” “不用了……”红杏不屑的摆摆手,转头笑着说道,眉宇间是满满的得意,“你可以下班了!我送你回家!” “不必了!我自己打车!”于欢欢拧起自己的包,逃也似的匆匆离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毒蛇猛兽。 她不是害怕红杏,而是害怕与红杏相关的所谓前世。她好不容易正常生活了这几天,若是突然…… “呃……是你!”于欢欢望着眼前高大英挺的美国男子,一下子就忘记了和红杏之间的不快,“温迪,我们又见面了!” 高楼上,红杏望着和于欢欢有说有笑的美国男人,妖媚的眼睛里爬上了一层淡淡的冷霜,眸光邪佞。他对着隐藏在暗处的保镖摆摆手,指着楼下的温迪:“给我查!” 保镖一个个领命离去。 于欢欢和温迪步行着缓缓朝靠近她家的方向漫步,两人开始聊起了第一次相遇,又聊起了于欢欢误闯他家,似乎很融洽。 只是于欢欢没有注意温迪脸上越来越冰冷的表情和含着杀意的眸子。 “啊!温迪,你……”于欢欢走到一条幽暗少人的巷子,刚想转头提醒温迪注意却看到他那闪着寒光的瞳孔和不知何时长起来的尖尖牙齿,“你是僵尸?” 她吓得神经都快要错乱的,害怕的往后飞跑,却不知道脚下踩到什么东西,高跟鞋一崴朝着地上跌落。 一回生二回熟,现在她已经不再第一次那么不相信了。 温迪浅笑,面容中满是不屑:“哼,僵尸?!那种变异品种怎么够得上我这样高贵的身份?!我是很古老的一代吸血鬼!” “吸血鬼?!”于欢欢这个时候忽然感觉有些搞笑,乐呵呵的从地面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温迪,你能不能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吸血鬼什么的不是小说里面的吗?怎么会……” 看到温迪越来越嗜血的眼神,于欢欢的话忽然堵在嘴边说不下去了。 温迪似乎忍得很难受,对于欢欢脖子里流动的鲜血越来越渴望。自从来到中国以后,他就很少吸食鲜血,那些冰冻的血液能量太弱,让他越来越不敢白天出门了。 “我当然是真的吸血鬼!在美国华尔街那件被警方封锁的案子就是我做的!”温迪笑容冰冷而血腥,“我通常是只和冰冻血液和兽类鲜血的……都怪那个该死的老头!他故意要来惹我!” “你你你……” “不要那么惊讶……你上次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温迪现在已经不像是于欢欢原来以为的温迪了,他面容狰狞而扭曲,獠牙闪着寒光,“本来我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可是我不能放任自己暴露的一丁点可能……” “我看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啊!”于欢欢委屈的往后躲,尽量拉大自己和温迪之间的距离。 温迪伸手一把抓住于欢欢的手臂,往自己身边扯:“你无意间闯入我房间的时候,我刚吸食女佣的鲜血……” 于欢欢这才想起那日两人站立的姿势和略微怪异的表情,她悔的肠子都青了!感叹自己上辈子到底遭了什么孽啊,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你的鲜血似乎格外的美好!”温迪轻轻用鼻子在于欢欢的脖子上吸了一口气,享受的赞叹。 “呜呜呜……不要啊!我不想死!会不会痛!轻点咬啊……”于欢欢紧紧抓住温迪的手胡言乱语,几近绝望。 温迪享受人类的恐惧与眼泪,微微沉凝了一瞬,狠狠张大嘴。 “嘶……”温迪被忽然出现的一股强大力量给攻击的往后退去,不得不扔掉于欢欢,严肃的望着从巷子里缓缓走过来的男子。 于欢欢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瞬,第一眼看到那个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有一种时空混杂的错觉。她似乎已经分不清前世今生,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只是目光灼灼的望着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 “容长苏!”于欢欢的这一声呼唤饱含了太多的感情和夙愿,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一个只见过两三次的男人居然有这样强烈的依赖。 温迪爬起来,瞪着容长苏,从他身上似乎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容长苏手指对着吸血鬼的心脏远远的一指,一股内力夹持着木钉狠狠打了过去。 “不!”温迪吓得脸色惨白,想要闪躲,却感觉四面八方都被人禁锢,他只能眼眼睁睁看着木钉刺入自己的心脏,感受身体消失的剧痛。 于欢欢被这一幕给弄得有些迷惘,她看着化为灰烬的温迪,心脏噗通噗通直跳,转脸望着容长苏,心念一动,不由自主的已经扑倒进入他怀里。 容长苏脸上的表情依然淡淡的,似乎对于欢欢做这个动作没有丝毫感觉。他垂眸看着她,目光清冷。 两个人在幽暗的巷子里就这样依偎在一起,仿佛一生一世。只可惜,她内心的情绪澎湃入不了他的。 “你怎么不说话?”于欢欢带着依恋的声音从埋在容长苏怀里的小脑袋上溜出来,瓮声瓮气的,听起来有些慵懒。 容长苏眼神依旧明净,伸手轻轻拎着于欢欢的后领子,将她从自己身上用力扯开,冷淡的开口:“我送你回家!” 于欢欢摸着自己的胸口,深情的看了一眼容长苏,感受着那灵魂契合的美好,喃喃自语:“难道这就是他上辈子留一束情魄在我身上的原因吗?爱不上别人,也恋不上别人,独他而已!” 容长苏并没有对于欢欢说的话有丝毫反应,他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平视着前方,仿佛看了很多,仿佛什么都没有看。 于欢欢伸手牵起容长苏的大手,笑着:“忽然觉得不怕了!当你救我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你!管你是人是鬼是怪物,我都不怕了!” 容长苏对这样动听的情话充耳不闻,仿佛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于欢欢。 两人牵着手出了巷子,往于欢欢住的地方步行而去。 刚刚跟来的保镖愕然的看着身着古装的容长苏,百思不得其解,在巷子里转悠了半天,除了找到一根木钉,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个美国佬呢?”他们苦着脸说道,“这下要怎么给少爷交代啊……” 于欢欢并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悄然运行,她只是沉浸在刚刚认清自己内心的短暂甜蜜之中,一切都显得那么愉悦。 “嘿嘿,这就是我家了,容长苏,欢迎到我家!”于欢欢笑着跟容长苏鞠了个躬,转头看向淡漠的他,拉拉他袖子,“人家跟你说话呢!” 容长苏看着于欢欢放在自己面前的妥协茫然的转头,静静的望着她:“这是干什么?” 他在历史的长河中随着妫姬来回游荡,数千年,却一直只有三魂。流魄被妫姬强留手中直到美国的时候才交回给他,所以…… “换鞋啊!”于欢欢其实可以卖更大的房子,甚至别墅。可是她的工作让她更加喜欢一个人住着一套小复式,安静,又舒服。 她像一个温柔的妻子,轻轻低头,替容长苏换掉那双臭的可以的古代鞋袜,又领着他去浴室。 “脱衣服!”于欢欢笑着看了一眼满是防备的容长苏,说道。 容长苏往后退了些,他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咒语一样的声音,禁锢着他想要对于欢欢出手的行为。 “过来!”于欢欢抬手抚了抚眼镜框,小脸微微沉了沉,不悦的对着容长苏说道,“几千年没洗澡脸还这么干净,听着就不科学!但是,现在,立刻,必须,马上,给我脱衣服洗澡!” “男女授受不亲!”容长苏淡淡的开口,略带嫌弃的说道。 于欢欢抬手就朝容长苏腰间的细带扯去:“我是怕你这个千年老怪物不会开花洒!老娘可是法医,什么东西没看过,你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吗?” 容长苏淡漠的眉眼染上了一丝火气…… “再说了,前世我们孩子都有了,还差这个?”于欢欢不爽的瞪着容长苏,一脸理所应当的模样。 “本王自己来!”容长苏一忍再忍,“你出去!” 于欢欢怀疑的看了容长苏一眼,想了想,开口问道:“你确定你自己会用这么现代化的东西?” “主人可穿越历史,纵横古今,这个东西本王又怎么可能没有见过?”容长苏狠狠的瞪了于欢欢一眼,冷声说道。 第508章 浴室美男 于欢欢看容长苏那样淡淡的模样,有些舍不得现在离开。大眼睛转了转,她抬手狠狠的在他胸口抓了两下,趁着他发火之前飞快跑出浴室,顺便不忘带上门。 容长苏愕然的感受着于欢欢触碰自己的奇怪感受,抬手摸着自己的心口,感觉到那一丝丝异样的跳动:怎么可能!从我被主人救了开始就没有心跳了,怎么可能还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他木讷的伸手去开水龙头,却不知道碰错了地方,引得花洒和水缸里的水漫天挥洒,到处都是。 “该死的!”容长苏抬手想要去关水龙头,却不知道脚底下踩到自己长长的衣襟,“碰”的一声朝地上滑了下去。 他慌乱的伸手去抓浴缸边的扶手,却不小心扯到了水管,“刺啦”一声,水管被扯掉下来,漫天水花…… “怎么了,怎么了?”于欢欢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动静,担忧的呼唤,抬手就打开浴室的门,想要看个究竟。 呃……她望着眼前的景色,呆愣愣的舔了舔自己嘴角流出的口水,完全没有发现鼻子里两行红色的液体正在飞流直下。 浴室中,如斯美人! 月白色的衣衫湿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男子精瘦颀长的身躯。紫色束发的带子慌乱的扯了散开来,一头墨发倾泻如瀑,挂着未尽的水珠一直垂到腰间。垂下的长发遮住了一些视线,但依稀可见容长苏解开的衣襟下的点点美好。 容长苏被花洒冲击柔弱的闭上眼睛,没有了平时霸道孤傲的淡漠气焰,可是那美好可人的感觉纯净的让人头晕目眩。 一个侧脸,一头墨发,本来些许狼狈混乱的场面也生生的成了画。 这个男人生的实在是太好看,本来尴尬的气场也因为此时温柔的目光而尽化了去,只余下温情缱绻。 容长苏并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么的引人犯罪,反而奋力的跟冲击力极大的花洒做斗争,踩着地上的积水,又不小心滑倒,衣衫“撕拉”一声彻底裂开,肌肤如玉。 于欢欢吞了吞口水,努力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她抬手擦了一把自己的“鼻涕”,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去,抬手一下关掉水的总开关。 顿时,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容长苏缓缓睁开眼睛,望着站在自己面前俯视自己的小丫头,动了动漂亮的双眼皮,沉默的起身,重重的说道:“以后不要随便出现在本王面前!” “切,还本王呢!真以为是封建君主制度啊!”于欢欢瘪瘪嘴,抢过容长苏举在手中的花洒架好,笑着转头,“你长得真好看!我可不是见谁都这么花痴啊!你是第一个!” 容长苏不明所以的望着于欢欢,修长的眉微微蹙气,带着丝丝厌弃。他并不喜欢这个能时时刻刻引起自己心里怪异反应的女人,这么多年,他只会听主人的话而已,绝对不会对别的东西有触动。 “你干嘛老是这样看着我?”于欢欢伸手去拉容长苏,却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她气愤的盯着他大吼,“既然你不爱我,前世为什么将情魄留在我身上?你不能转世轮回,我就要生生世世被束缚!我现在见到你了,也如你所想,只对你心动了!为什么你却一点点,哪怕是一丁点在乎我的反应都没有?既然如此,你刚才又为什么要从那个吸血鬼身边救走我?” 于欢欢眼里汹涌泪水。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前世的生离死别,还是为了今生的重逢!她只是有满腔的感情想要在容长苏身上发泄。 容长苏不解的看着于欢欢,他能记得说的一切曾经,也能感受到他对她在很久很久以前的爱恋,但是他感觉不到啊……他只是客观的记得,却感觉不到那些情谊,更不懂自己为什么当初会为她做那些事情! “我只是因为主人的命令!与你口中的情爱无关!”容长苏淡淡的开口,望着于欢欢那滴落出来的颗颗泪水,他心里似乎有些感触,但是那并不是情。 于欢欢伸手一掌推开容长苏,眼中满是恨意:“你居然是因为她!混蛋!容长苏,我恨你!” 于欢欢说完转身往房间外面飞奔而去,眼泪抑制不住的奔涌而出,仿佛要把这一生的悲情全都流尽。她疯了一样的在马路上飞跑,拖鞋掉了一只,眼镜歪歪斜斜的挂在耳朵上,宽大的卡通睡衣因为浴室的水渍显得邋遢。 只是,这一切她都没有心思去注意! 她心里的悲伤或许不仅仅是来自自己,更来自那些纠缠自己的梦境。 夜晚的街道很空灵,时不时有快速经过的小车司机会伸出脑袋对飞跑的于欢欢骂骂咧咧的说几句。 她却什么都听不见。 “欢欢!”忽然,一个宠溺的声音轻轻呼唤,一个温暖的像是邻家大哥哥一样的怀抱对着她抱了个满怀。 这一撞击让声音的主人胸口一阵窒息的痛,脊背颤抖,冷汗直流。 于欢欢愕然的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眼中的泪水停了一瞬,忽然更加奔腾起来:“呜呜呜……妫娥……容长苏他不爱我!他不爱我了!我的心里好难受好难受,像是被人捅了刀子一样难受!我该怎么办啊,妫娥?” 妫娥忍住自己的内伤,轻轻拍着于欢欢,笑的宠爱:“欢欢,你听我说……” 他的语气很轻,像是对自己最喜欢的小妹妹,纵容溺爱。他的眼角都是带着爽朗的笑意,仿佛能为她肩负起时间的一切风霜。早知道不能和她相守,那么她身上的痛苦和黑暗就由他一个人来承担吧。 “因为容长苏的情魄在你身上!”妫娥温和的声音让于欢欢快速冷静下来,他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一个人有三魂七魄,分别控制人不同的东西。情魄就是一个人的情感和灵魂所在,若是丢了情魄,便永世无心,不会对任何人动情!” “你的意思是……他不会喜欢我?”于欢欢小脸垮了下来,感觉心里像是被什么扎着,很不舒服。 “不是!”妫娥笑着摇摇头,像是大哥哥一样将于欢欢乱糟糟的头发理好,“他前世将情魄留在你身上,就是为了让自己不对别人动心!” “不对别人?”于欢欢有些不解。 妫娥柔和的笑着,看了一眼于欢欢穿着袜子的一只脚和穿着拖鞋的一只脚,无奈的摇摇头:“他只会对你动心!因为你身上有他的情魄!你也只会对他动心,因为情魄跟了你前世今生已经和你融为一体……若要分立,除非你们深爱对方!” 妫娥说道这里,微微蹙眉,他可不觉得和自己孪生的妫姬会这么轻易就让于欢欢和容长苏在一起。他甚至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在和自己打斗的时候,为了让容长苏快点回到中国,不惜冒着被自己打死的危险,强行对容长苏施加咒法,而让自己有机可乘,伤了她的本源。 灵师家族和别的家族不一样,本源就是她们的心脏,若是受伤,那就失去长久的寿命,更让他们失去自由来去古今的能力…… 为什么?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以妫娥对妫姬的了解,绝对不会以为她是忽然良心发现,想要成全于欢欢和容长苏如此悲苦的恋情。 “那为什么他现在那么讨厌我?”于欢欢不知道妫娥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沉浸在那种悲伤的过分的情绪里。 妫娥脸色微微一变,双手撑在于欢欢的双肩上,重重的捏了几下,沉声说道:“欢欢,你放轻松一点,听我说!其实你自己的本心现在并没有像你想象中那么喜欢容长苏,深呼吸一下,让自己平静,对!” 于欢欢照着妫娥的话,一点点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想自己刚才的不正常反应,心里一阵吃惊。以她二十六年都没有交男朋友的性子,怎么可能对一个只是见过几面的男人有感觉?想到这里,于欢欢的心一阵发凉。 “我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喜欢他?仿佛这就是里所以当,这就是该!”于欢欢紧张的伸手扯着妫娥的手臂,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信任上了这个“伪”男人。她将自己的惶恐都与他分享。 妫娥看了一眼于欢欢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笑的十分快意。他作为灵师家族古老高贵的血统,从来没有享受过人间温情,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情种,就是这种朋友的待遇,知足了! “还是因为情魄!”妫娥轻轻伸手覆盖上于欢欢的手,却被对方嫌弃的松开,尴尬的摇摇头,解释道,“他的情魄带着你们前世的所有记忆,所有的爱恋纠葛……所以你见到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进入情魄制造的深情之中!” 晕!于欢欢现在简直欲哭无泪…… “那我该怎么办?我怎么才能知道是自己的本心,还是前世?”于欢欢满脸郁闷,恨不得现在就把容长苏放在自己身体里的什么情魄给抽离出来。 第509章 妫娥闭关 妫娥摇摇头,又点点头:“这本就是你们该经历的情缘!前世因为妫姬的插手,断了你们一世情缘,所以导致今日这副模样……欢欢,顺其自然吧,若是你们相爱了,情魄便会自然回归。” “切!说了不等于白说吗?”于欢欢瘪瘪嘴,瞪着妫娥说道。她现在在妫娥面前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防备,完全展示自己纯真的性情,可爱极了。 妫娥深深的,不舍的看了于欢欢一眼,沉吟了片刻,抬手送给她一个铃铛,不由分说的替她系在手腕上:“和妫姬一战我也受了重伤,虽不至于伤及本源,却也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欢欢,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的,被修改过的命运和轮回我与妫姬都看不破了。我们只有步步为局,来计划接下来的事情。我在乎你,比我自己以前以为的在乎还要多!这可能就是灵师家族的宿命吧……呵呵……现在我似乎有点理解妫姬的执拗了!” 他的脸上挂满苦笑,说话的声音有些悲凉。 于欢欢想要开口安慰这个处处护着自己,纵容自己,任由自己胡来的大男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是我自私一点,要是我任性一点,我也想要像妫姬一样用尽一切办法将你禁锢,与天地相斗!因为我们不甘心!凭什么我们就要有千年情节,凭什么?”妫娥脸上的悲苦是于欢欢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他知道灵师家族一旦遇到情种便会万劫不复,只是他不知道这个过程是如此的痛。 “妫娥,对不起……我也想要骗自己说几句喜欢你的话……可是我不会!”于欢欢勾唇浅笑,已经将这个刚刚选择性别的男人纳入自己的朋友圈子里,“因为最真实的拒绝才是对你最大的尊重!我不是那种喜欢玩暧昧的女人,更不是那种容易被男人对自己的好迷惑眼睛的小姑娘,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我知道自己爱什么,不爱什么……” “我知道!”妫娥脸上的悲苦渐渐染上了淡淡的笑容,然后变得越来越晴朗,“若你不是这样的你,又怎么配得上灵师家族情种的光辉称号呢?” 于欢欢知道妫娥是在强颜欢笑。她刚刚被容长苏无视的时候,心都已经痛的难受至极了……自然理解现在妫娥内心的感触。 “是不是我为爱而痛在你心里是要加倍的?”于欢欢真的觉得不公平,为什么她的痛苦非要加诸在妫娥的身上。 世间万物都是平等的,当你得到无穷寿命的时候,也会享受无穷痛苦。灵师家族的法则就是万物运行的法则,谁都无法打破。 只可惜,妫姬侦不破。 只可惜,妫娥看太清。 于欢欢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妫娥,似乎想要从他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只是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她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仰起头,笑着看向妫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悲伤。 “妫娥!我答应你,以后只会在感情里面努力让自己幸福,努力不去心痛,努力让你不会感受到一丁点痛苦!”这是于欢欢第一次若誓言般的对妫娥许下承诺。 妫娥爽朗的笑着,开玩笑似的:“欢欢,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不然我会分分钟后悔自己的决定,将你从容长苏身边抢过来哟!” “你不会!”于欢欢似乎一点都不怕妫娥,笑着上前一步,得瑟的说道。 妫娥懊恼的低下头,眼睛里却是开朗的笑意:呵呵,又被这个小丫头给鄙视了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很开心! 他抬头看向于欢欢,伸手忽然将她抱在怀里,低头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一碰即放,快步后退,深情的望着于欢欢。 “混蛋!你……” “欢欢!这是我一直都想要做的事情……”妫娥笑的温和,说话的语气里面带着离别的伤感,“若是我今日不做的话,我怕我以后再也没有勇气了!你说的对,我不会将你从容长苏身边抢过来,是不是特不男人?从小我和妫姬的性子都不一样,她就像是我的阴暗面,我就像是她的光明面,我们本就相似,却又截然不同!为了你,我伤她本源,让我愧疚不安,也让我想明白很多事情……” 于欢欢从来没有见过妫娥这样跟自己说话,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话来劝解或者反驳了,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唇瓣,暗自哼哼两声,没有出声。 “我很庆幸我遇见的人是你,欢欢!”妫娥说道这里,脸上爬满浓情和感激,“在我动心的时候,在我懂得世俗情谊的时候,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在乎和尊重!谢谢你对我给予‘朋友’二字!” 于欢欢张了张嘴想要说点珍重之类的话,却觉得太过苍白。 妫姬看出了于欢欢心中的想法,抬手指了指她手腕上带着的铃铛,笑着说道:“这个世界比你想象中的要宽大,要广阔,它包罗万物,容纳一切神奇的事情,所以在你遇到自己不能处理的事情,三长两短的要铃铛,我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保护你!直到为你而死!” 宿命就是宿命!每一个灵师家族的人最后都是死在情种手里。 于欢欢慌张的想要解下铃铛,却发现自己怎么用力都解不下来:“我不会要你来为我送死的!我不会!” “傻瓜,别解了,除非我,否则没有人能从你手上将铃铛拿下来!”妫娥笑着转身,缓缓没入黑暗,“如果用不着,就当是留个纪念吧!” 他的声音远远的飘来,穿透夜空,穿透于欢欢的耳膜,钻进她的心里,激起阵阵涟漪。他走了,一如他忽然出现,不带来一丝牵挂,不带走一丝云彩。他就像是于欢欢生命中的一阵风,来去匆匆,却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于欢欢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模样,抬手摇了摇铃铛,“噗嗤”一声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她忽然觉得自己看上去很傻很天真,可笑又迟钝。 “回家吧!以后努力认清自己的心!”于欢欢甩甩手臂,不像刚才那么无助,“该死的容长苏,老娘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的!居然敢留个该死的情魄在我身上,让我此生只会为你所爱,太特么过分,太特么不人道了!” 于欢欢骂骂咧咧的走回自己的屋子,看到容长苏裹着一条浴巾,如美人鱼一样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干净的长发还有些湿润,遮住了他身上些许果露的肌肤。修长的眉毛和轻闭的眼睛微微皱起,仿佛在经历一个纠缠的梦境。他漂亮的唇瓣还遗留着几滴未干的水渍,摇摇欲坠,诱人非常。 浴巾只遮住了他的重点…… 精美的锁骨,精瘦的腰,精致的曲线…… 卧槽!于欢欢脑子里不知道一群什么东西又沸腾了,它们叫嚣着:扑倒,快扑倒!于欢欢使劲拍了拍自己脑门,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喃喃自语:“想什么呢!前世跟你有什么关系,给我安分点!那不是你的真实想法!” 容长苏因为于欢欢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特别容易惊醒。 “本王衣服撕烂了!”容长苏看了一眼于欢欢,手一伸,将客厅阳台的窗帘用内力吸入自己的手中,一旋转,便将他所有果露的皮肤遮挡的严严实实。 于欢欢愕然的看了一眼自己家客厅上孤零零飘荡的半截窗帘,转头狠狠瞪着容长苏:“你还真是自来熟!” 在对方淡漠的眼神中,于欢欢光脚朝自己的房间走去,飞快从橱柜里找了一套男士的衣服扔给沙发上的容长苏。 “本王从不穿别人的衣服!”容长苏看向于欢欢,高傲的宣布自己的癖好,理所应当。 于欢欢伸手一把抓起自己的眼镜朝着容长苏的脑袋就抛了过去,恨不得砸死这个臭没良心的怪物。 容长苏素手一抬,就将眼镜接下,十指用力:捏碎!他手一抬,粉末落入垃圾桶! “容长苏!!!”于欢欢恨的牙痒痒。 容长苏平静的看了于欢欢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他可是东齐国堂堂五王爷,尽管和主人历经岁月长河,也绝对不容许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随便叫自己的名字。 “本王听得到!”容长苏冷淡的释放一些内力,让空气中的压力陡然增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是以后你还敢这么呼着我名字大叫,本王就杀了你!” 于欢欢胸中一阵火大,刚想大声反驳,触及到容长苏那双带着浓烈杀意的眸子,傻眼了。想到这家伙是怪物,吞了吞口水,她瘪瘪嘴,轻声嘟囔道:“有武功了不起啊?” “你说什么?”容长苏语气一重,狠狠瞪着于欢欢。 “哦哦哦,五王爷,我说这个衣服不是旧的!”于欢欢扬起一个狗腿讨好的笑,脑子里似乎已经习惯和容长苏相处的模式了,“很新,从来没有人穿过!” 于欢欢说第一个五王爷的时候,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感觉太特么搞笑了! 第510章 累死宝宝 这是拍电影还是怎样?家里躺着个围着窗帘的长发男人,自己在这讨好的叫王爷!想想都有点惊悚,要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打死于欢欢,她也不会相信,一切这么神奇。 容长苏怀疑的看了于欢欢一眼,挑眉。 于欢欢指天发誓:“五王爷……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啊!” 第二次叫五王爷,于欢欢似乎已经顺口了!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嘛! 容长苏垂眸,用余光瞟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窗帘,又抬头看了一眼于欢欢,沉声说道:“你伺候本王更衣!” 古代是有男女授受不亲一说!可是更有贴身丫鬟一说! 所谓贴身丫鬟就是伺候穿衣,起床,吃饭,洗澡,睡觉……反正就是小斯能做的她都做了,小斯不能做的她也做了! 容长苏现在已经将于欢欢当成自己的贴身丫鬟来使唤了,尽管他并不想要和她怎么样,但是天生的高贵让他习惯指使人。 “我?”于欢欢抬手指了指自己,瞪大眼睛,看着容长苏。没有黑框眼镜隔着,她脸上的表情灵动无邪,十分俏皮。 容长苏凝眉:“还需要本王说第二遍吗?” “是,五王爷!小女子遵命!”于欢欢叫到第三遍五王爷的时候,整个人都入戏了,玩的风声水起,压根忘记自己还是个现代小妹子了。 她手脚不太灵活,总是时不时触碰到容长苏果露的皮肤,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目光落到容长苏的某个地方,盯得它一阵挺立。 呃…… “这都几千年没用了,还能有反应……不科学啊!”于欢欢不解的评价。 容长苏脸色微微一变,抬手就想要对于欢欢一掌劈去,却被她下一句话气的吐血。 “要不让我试试它的功能吧!”于欢欢认真的眨着自己大眼睛,“我的专业知识很是丰富的,就是实战经验少了点……” 容长苏手一歪,劈向了边上的茶几。 轰隆隆!茶几应声而碎! 于欢欢才惊觉自己面对的是个什么恐怖的男人,赶紧收了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思,飞快将容长苏穿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转身朝自己的小房间躲了进去。 容长苏望着于欢欢“碰”的一声关上的房门,轻轻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某个部位,目光深沉。他对于前世自己和于欢欢之间发生的一切都记忆犹新,只是,动不了情。 所以刚才她让于欢欢替自己换衣服也觉得理所当然。 “碰”于欢欢房间的门忽然拉开:“对了,五王爷,你的屋子在那边,别走错了啊!” “碰”又关上! 容长苏不悦的凝眉,自言自语:“为什么我会对这个丫头有这么强的感觉,仿佛她就是我自己生命的一部分!那日琼楼之战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和主人是怎么认识的?她又是怎么救我的……” 嘶!容长苏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脑袋好痛好痛,仿佛要爆炸了!他只要一深入的想这个问题,脑子里就仿佛被人拿着尖刀在插。 “算了!先执行主人的命令吧!她不会骗我!”容长苏缓缓起身,对于妫姬他从头到尾都是毫无保留的相信。这种感觉似乎已经进入灵魂。 他走入房间,看到那温暖的大床,舒服的布置,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感觉,缓缓躺了下去。 于欢欢一窝进被子里,就一阵吐槽。她脑子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是穿现代时装的自己,一个是穿古代裙装的自己,一个劲的在抱怨对方,搅得她脑子一刻不得安宁。一直到天蒙蒙亮她才闭上眼睛,睡着。 “铃铃铃……”于欢欢的手机铃声。 不管!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铃铃铃!”铃声不屈不挠,继续响! 于欢欢烦躁的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不让铃声影响自己的睡眠。可是那该死的铃声却无休止的响着。 于欢欢抬手按了接听键,迷迷糊糊:“谁啊?大清早打电话,扰人清梦,很讨厌……” “什么?楼下?”于欢欢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光脚走到自己的窗户边,一脸愕然的望着底下抱着一束花的前男友。 噗,应该说前劈腿男友! 他和自己大学快毕业的时候谈恋爱的,之后顺风顺水,快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忽然说分手了…… 于欢欢这人对感情向来很淡,分手也没有丝毫挣扎,对他道了句祝福,就转身离去了。本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在有联系,却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你等等,我换衣服,这就下来,你千万不要上来,千万不要!”于欢欢郁闷的挂了电话飞快换衣服。她并不是觉得自己理亏,而是害怕容长苏一个脾气不好蹦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那就真的是要引起世界轰动了。她于欢欢行事向来低调,绝对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 该死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于欢欢对于前男友没有感情,所以并不存在痛恨,唯一的不爽或许就是他为了钱而离开自己吧。 前男友和于欢欢交往了好几年都不知道她其实很有家底的。 “还好,那家伙还在睡觉!”于欢欢拉开门从楼上巡视了一圈,到楼下客厅,伸手去拉门…… 呃……于欢欢傻愣愣的望着眼前一只柔软的,细腻的,比女人还要白嫩的手指,正做着准备叩门的动作,而且这个人真是自己的现在的直属上司。 “你你你……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家住这里的?”于欢欢吓得卡住门,死活不要东方红杏往里面瞧,说话都有些吐词不清了。 东方红杏以为于欢欢是害羞,轻轻勾起唇角:“本少爷想要知道的东西,自然都会知道!黑眼圈这么浓,是不是想本少爷想的?” 我想泥煤啊!于欢欢在心里怒吼,只是她没有本事对红杏发火啊!上头跟她说了,要是自己把这位爷伺候好,还有可能回到法医的工作岗位上,要是自己惹到他…… 后果不堪设想! “呵呵……东方少爷,我这家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拜托您回去吧!”于欢欢感觉自己现在一个头都要两个大了,又累又无奈。 东方红杏当然不是省油的灯,他手指往于欢欢的胸口伸去。 出于条件反射,于欢欢大叫一声,松开支着房门的手,护住自己的胸,却眼睁睁看到一个人影飞闪进入自己的房间。 “你你……你你你这是私闯民宅!”于欢欢气呼呼的指着东方红杏,恶狠狠的吼道。 东方红杏有恃无恐的看了她一眼,眉眼含笑,唇角浅勾:“今天可是上班的日子啊,作为我的私人秘书,你迟到了,我过来你家‘慰问慰问’怎么算得上私闯民宅呢?再说了,我有闯吗?明明就是你请我进来的嘛!” “你……” “你们家门口的监控刚刚被我动了点手脚,不介意吧?”东方红杏挑眉问道。 卧槽!老娘介意,很介意,相当介意,非常介意…… 东方红杏含着于欢欢黑成一锅粥的脸色,笑着补了一句:“你不是很想调回原来的岗位做法医吗?那可要对本少爷好一点哟……” 该死的恶少!该死的臭男人!于欢欢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屋里还睡着的容长苏以及楼下还捧着玫瑰花的前男友,只是气呼呼的瞪着东方红杏,仿佛他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于欢欢可不认为东方红杏这么大清早来找自己就是为了数落她今天上班迟到。 若是这样,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还劳烦东方家这么拽的红杏亲自过来请自己?! 她对于东方家什么的完全不了解,更不知道东方红杏到底是哪尊大佛,只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将他得罪的太死。 “跟我去见家长!”东方红杏说的理所应当。 于欢欢脚不小心挂在昨晚上被容长苏弄坏的茶几上,脚步一歪,就要朝木头渣滓里面倒去,正好被东方红杏一把抓过,搂在怀里。 “你没事吧?”红杏很喜欢这样搂着于欢欢,满意的低头勾唇。 于欢欢生气的一把推开东方红杏,恶狠狠的说道:“有事,超级有事!你疯了吧?!让我去见你的家长?昨天那个露露不是挺好的吗?干嘛非要扯上我?” 东方红杏可不是什么君子,抬手一把再次抓过于欢欢搂在怀里,死活不放:“你答应过我做女朋友的!” 于欢欢用力挣扎,怒吼:“都说了那是逢场作戏,是假的……” “本少爷不管真的假的,你已经答应了!” “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蛮不讲理,这么任性,这么无理取闹,好不好?” “本少爷就要为了你这么蛮不讲理,这么任性,这么无理取闹!” “你放开我!你作为一个男人,居然这么蛮不讲理,这么任性,这么无理取闹,简直太不可理喻了!” “我不放!我作为一个男人,凭什么就不能这么蛮不讲理,这么任性,这么无理取闹了?” …… …… “你们两到底在干嘛?”容长苏在二楼的楼扶手上往下看,漂亮的眸子里染上一丝淡淡的火气。 第511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于欢欢和东方红杏的无聊争论在容长苏淡漠中卷着不满的声音里戛然而止,两人整齐一致的转头看向楼上。 于欢欢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用力,挣脱东方红杏的怀抱,站的远远地,表示自己很无辜。 容长苏和东方红杏的目光在空气里交织,仿佛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火花声音,两人你来我往,目光深邃,饱含深意。 “你是谁?”东方红杏望着这个长发低垂风姿卓越的男人,目光移到他那身漂亮的睡衣上,闪了闪。 不得不说,这是东方红杏第一次感到威胁!他这么多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见过像容长苏这样比自己毫不逊色的男人。冥冥中,他对他似乎有一种惺惺相惜,又有一种磨灭不了的痛恨和嫉妒。 本能的,他想要伸手去拉于欢欢,却被那丫头躲过。 “嘿嘿,你们聊聊,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不用管我!”于欢欢又不傻,这个时候要是再挡在两人中间,那就是引火烧身啊。她漂亮的大眼睛在两人之间徘徊来回,忽然有一种时空穿越的错觉。无奈的摇摇头,她瘪瘪嘴,尽量让自己正常的思考。 容长苏死死的盯着红杏,脑子里是关于很多很多他们曾经的记忆,只是,依然无情!他对任何东西都只是单纯的记住而已,记住画面,却记不住当时的深情。 “红杏,真的是好久好久不见了!你的变化也不大……”容长苏之所以说也,当然第一个是指于欢欢罗。他淡漠的眸子盯着红杏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微微一沉,突然冒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今生,你绝对不可以爱上她!你若是辜负我的主人,我定然让你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 “什么主人,什么爱上她!”东方红杏挑眉,一脸不屑,“本少爷根本不认识!莫名其妙!本少爷要喜欢谁,我乐意!跟你有什么关系?神经病!” 容长苏脚底一动,刚想飞身落下…… “欢欢……呃……怎么……”前男友抱着一大捧玫瑰花站在站在没有来得及关上的门口,一脸蛋疼的望着房间里的两个风华绝代的男人,最后将目光落到坏掉的红木茶几上,满脸心疼,责备的看向于欢欢,“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吧?” 前男友俨然像是于欢欢房间的主人,出声的口气比于欢欢还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房是他的呢! 于欢欢的反骨一下子被这家伙给挑了起来,刚想发火,就听到容长苏开口。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本王不认识你!”容长苏凝眉思索,有些记忆久远了,再加上他曾经身体里只有三魂,所以有些记忆并不像前世那么清晰。 于欢欢听到“本王”二字,整个人表情可以用“蛋疼”来形容了。 前男友捂着肚皮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快要掉出来:“我说于欢欢,这就是你找的男朋友吗?我本来以为是个什么厉害的角色,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傻子啊?呵呵呵……真特么的笑死我了!” “他不是,我才是!”东方红杏眼尾轻勾,对着笑的没有丝毫涵养的前男友淡淡的开口,眸子里一片深邃,高贵浑然天成。 容长苏虽然不理解男朋友一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东方红杏和前男友两人争抢,自然不甘落后:“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本王才是!本王乃堂堂东……” “呵呵,苏苏大人啊……您说的对!您说的太对了!你才是,你才是!”于欢欢只是不愿意让容长苏再说出什么挑战自己神经的话,直接顺口接了下去,忽然感受到两束目光朝着自己扫过来,她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懊恼的凝眉,“那个,苏苏大人,是那个东西并不是什么好事,您要不要考虑一下不是啊?” “既然不是好事,他们为什么争抢?”容长苏的智商可比于欢欢高出不止一个档次,眸光一转,就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对于你来说不一定是好事!对于本少爷来说,那就不一样了!”东方红杏不屑的对着容长苏扬扬下巴,挑眉说道,脸上依然是邪气十足的笑意。 前男友其实并没有很喜欢于欢欢,只是因为他从朋友那里知道了于欢欢的家世,才后悔莫及,想要重新跟她再续前缘,却不小心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大学无人问津的小丫头,什么时候居然成了香饽饽了?! 退出?不可能!他是一个男人,一个面子思想及其浓重的男人!他喜不喜欢于欢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输给这两个男人。 “呵呵!”前男友冷笑,“本来以为你不是傻子,没想到比他还要傻!于欢欢,你离开我以后交往的就是这种货色么?空有其表,一个称自己王爷,一个称自己少爷,真当自己玩穿越版的cosplay呢?” 他眼中写满了不屑,仿佛自己能够回到于欢欢身边,给她送一束花就是对这个没有人疼爱的丫头莫大的垂怜。 于欢欢脸色微微一变,她以前就知道前男友品行不怎么好,但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差!心里窝着一股子火…… “你算个什么东西?”东方红杏转头,不屑的看着这个不知道哪里闯进来的小丑,不屑的说道,“不是本少爷看不起你,是你压根就没有在本少爷眼里!想你这样的小角色给本少爷提鞋,我都嫌太掉价!” 我靠!!!于欢欢恨不得想要给东方红杏点个赞。她从来不知道男人说话原来也可以这么贱贱的。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眸望向红杏,满是崇拜。 “于欢欢你给我过来!”容长苏不爽。 “你说什么?!”前男友手中的玫瑰花往地上一扔,卷起袖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对着东方红杏吼道,一副要打架的模样。 “啊?”于欢欢迷茫。 “说你啊!”东方红杏挑眉笑的魅惑众生,一字一顿的说道。 “过来!啊什么啊!”容长苏讨厌于欢欢对除开自己意外的别的男人好,尤其是讨厌她跟东方红杏走的太近。 “不准走!”东方红杏伸手一把拉过于欢欢,不然她往容长苏身边去。 前男友不爽的伸手,一把扯过于欢欢的另一只手:“你算个什么东西?欢欢是我的女朋友,你快点放开她!” “你们都放开我!”于欢欢被扯得都要散架了,怒火中烧。 “你们放开她!”容长苏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于欢欢露出难受的表情,心里似乎也跟着又丝丝难受的感觉。 “听到没有,叫你放开她!”前男友瞪着红杏,火大的吼道。 于欢欢转头瞪着前男友:“一起放!” “他放我就放!”前男友使出吃奶的劲将于欢欢往身边拉,对着东方红杏不甘示弱的吼道。 东方红杏脸色一变,那挑起的妖媚眼尾染上的一层寒冰,冷冷的出口:“我不放!” “给我放开!”容长苏终于怒了,飞身而下,手掌轻轻一动,一股子强劲的力道将东方红杏和前男友扫开,手臂一揽,将于欢欢搂进怀里,胸中薄怒,“本王的贴身丫鬟岂是你们随便欺负的,找死!” 东方红杏和前男友都倒在地上,一个个愕然的望着容长苏,万千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于欢欢弱弱的在容长苏怀里缩了缩脖子,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你你……你你怎么下来的?你是人是鬼?”前男友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容长苏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阴冷之气,整个人抖的跟筛子一样。 东方红杏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男人,只一瞬间就适应了刚才的事情,目光微微沉凝,并没有开口问什么。 容长苏不屑的扫了前男友一眼,手指微微用力,想要杀了他…… “不要!”于欢欢是时候的抓住了容长苏的手臂,倔强的望着他,“这个人虽然很讨厌,但是也曾经陪我走过了许多无聊的日子。他有错,但无罪,不至于取人性命!” 容长苏烦躁的将手臂从于欢欢的手中抽出,刚想发火,却看到前男友用尽了力气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门外跑去。他手一扶,一股子力量将门锁死,十指一动,吸着前男友朝着他们这边后退着靠近。 “救命!鬼啊!鬼啊!救命啊!救命啊!”前男友这个时候疯了一般的张牙舞爪,用尽全身力气哀嚎,企图让人来救自己,“救命啊!欢欢,你不要杀我啊!好歹我们相恋一场,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妈可是很喜欢你啊!当初……不要啊……别杀我……” “苏苏!”于欢欢终究还是不忍,抬手抱着容长苏的手臂,沉默的看向前男友,在容长苏耳边说了句什么。 容长苏沉默了许久,又看了一眼于欢欢,终究还是不放心这个男人。大手一抬,一股子恐怖的力道就朝着前男友削去。 “不要啊!”于欢欢和前男友异口同声。 于欢欢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挡在前男友的面前。 容长苏的内力沿着于欢欢的皮肤擦过,差点伤到她:“该死的!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第512章 王爷暴露 “喂,你……”于欢欢根本没有去看容长苏眼中的担忧,紧张的转头,担忧的开口,却看到已经晕倒在房间里的前男友。 “胆儿真小!”一直在一旁看戏的东方红杏缓缓站起来,目光悠然的直视容长苏,挑眉说道,“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本少爷了?欢欢,如果你想要像刚才保护那个废物一样过来保护我,请你打消这个念头!我堂堂东方家的二少爷,还不需要一个女人来保护!” 于欢欢刚到嘴边的话被东方红杏堵的死死的。 容长苏静静的看向东方红杏,默不作声。 “呵呵,你在等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人,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神奇的特异功能,但是我知道你不希望自己暴露对吧?”东方红杏的笑容多了一丝惬意,带着些许任性的放荡,“那么就动手吧!” “我不会杀了你!”容长苏淡淡的开口,沉声说道,仿佛是经历了一场痛苦的挣扎和抉择,“你是属于主人的男人,我是不会对你出手的!但是,你也不能讲见到我的事情说出去!” “为什么不能?”东方红杏挑眉,“本少爷从小到大任性惯了,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 容长苏淡淡的看了红杏一眼,那双漆黑如曜石的眸子仿佛能够穿破世间一切的虚假伪装洞悉人心。他缓缓收回目光,用余光瞟了一眼还在对前男友查看的于欢欢,轻声说道:“因为她……本王看的出来你对于欢欢应该是真的在乎……我和她在一起,若是你暴露了我,她自然也会受到牵连,这是你不愿意看到的吧?” 于欢欢转头,心又难受的痛了起来:他怎么可以用自己作为威胁东方红杏的赌注?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呵呵,你自称本王,是中国哪个朝代的王?”东方红杏挑眉,笑着问道,他可不是于欢欢的前男友,更不是什么不学无术的人。 容长苏脸上爬上一个淡淡的笑意:“中国历史并不是你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在幽幽历史长河之中隐没的国度数不甚数!不管是消失的楼兰国,还是遗失的古滇国,还有许许多多你们未曾发现过的文明,比如东齐国!我们是一个在春秋前期盛极一时的朝代……” 他似乎陷入了当年的回忆!很奇怪,这一次的回忆与往日的都不同,似乎带了些许微微触动的情感。 东方红杏眼神微微一沉,想到容长苏给的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爽的凝眉。 “啊啊啊?鬼啊,鬼啊!”于欢欢终于将前男友弄醒,却发现他因为惊吓过度而精神有些不正常了,一直盯着于欢欢大吼大叫。 “我得送他去医院!”于欢欢担忧的开口。 “不行!”容长苏和东方红杏异口同声。 法律只讲究客观存在的一切证据,绝对不会因为于欢欢的解释而对她手下留情。他们担心于欢欢会因为前男友忽然发疯的事情被起诉。 “我来!”东方红杏一把抓起于欢欢手中的前男友,大力的扛起来,快步离去。 于欢欢望着东方红杏瘦弱高挑的背影微微呆愣了一下:我靠,看起来这么柔弱的男人,力气居然比老娘还要大! “欢欢,去找人把房间收拾一下!”容长苏淡淡的看了于欢欢一眼,眼中闪过淡淡的冷气,似乎在吃醋。 于欢欢不解的看了容长苏一眼,触及到他眸子里淡淡的火药味,笑容缓缓拉大,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的恶劣因子,她似乎尤其喜欢看容长苏暴怒的模样。 “不呢!”于欢欢傲娇的扬起脑袋,对着容长苏颐气指使的说道,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作为一个大男人,叫我一个柔弱的小女人做事情,你好意思吗?” “去不去?”容长苏眸光一沉,微微提高了一些音量。 于欢欢恨得牙痒痒——有功夫了不起啊?!一个古代的老怪物跑到我这个现代嫩妹子面前撒野,还觉得自己貌似很拽一样!她狠狠的一跺脚,转头拿起自己的移动电话给物业拨号。 容长苏满意的点点头,心里似乎越来越舒服。他不解的看了于欢欢一眼,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里别样的波动,心,似乎越来越容易感到喜怒哀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主人不是说我没有情魄,不会对人动心吗?为什么会对她…… 于欢欢缓缓挂掉电话,让自己的心平静。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没有爱上这个怪物,只是受了情魄的影响而已,想到这里,她烦闷的起身,往外走。 容长苏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你干嘛?”于欢欢转头烦躁的瞪着容长苏,心里一阵火大。 容长苏用眼角的余光淡漠的扫过她一眼,狠狠的沉吟,许久才开口说道:“我必须跟着你!” “跟着我干嘛?神经病啊?”于欢欢抓起自己的包,快步离去。 容长苏人影一闪已经拦在了于欢欢面前…… “好吧好吧,算我怕了你了!要跟着我可以,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找一套衣服!”于欢欢沉声说道,“你要是敢说‘别人穿过的你不穿’之类的话,你就永远也不用跟着我了!” 容长苏刚刚张开的嘴又缓缓闭上,没有发出一个音节,只是淡淡的看向眼前这个漂亮又倔强的丫头,心思万千,却又想不明白,理不出头绪。 “穿,不穿?”于欢欢努力控制住情魄对自己的影响,沉着脸,望着容长苏,语气强硬。 容长苏淡淡的扫过执拗的于欢欢,修长的眉毛微微一挑:“你给我穿!” “你!” “不然拉到!你能阻止本王吗?”容长苏用平静的语气气死人不偿命的说,仿佛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说出来的话。 于欢欢和容长苏对视了几秒,转身,回头,绕过容长苏去屋里给他拿一套男人的衣服出来,在客厅里,快速帮他穿上。望着容长苏那略微有点小嘚瑟的模样,她眼中闪耀过丝丝不爽的火焰,终究没有爆发。 她是于欢欢!活生生活在现在的于欢欢,并不是什么古代的于欢欢!她跟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哼!”于欢欢冷哼一声,快步离去。 容长苏看了一眼十分合身的衣服,满意的点点头,跟在于欢欢身后。 于欢欢烦躁的摸出手机里面的电话对着玉笑笑拨了过去:“好你个死丫头啊,这么多年骗的我好苦啊!什么?怎么回事?什么时候醒来的?” 她拿着电话的手抖了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严肃而平静。她转头深深的看了容长苏一眼,微微凝眉。 “他看到了什么?”于欢欢的语气放缓了一些,仍然有掩饰不住的紧张。 听了对方讲了很长一段时间,于欢欢脸色一变再变,抬手轻轻捂着话筒,压低声音对玉笑笑说道:“我现在就要见你!不要管那个保安证人了,现在盗窃案的凶手就在我身边!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在一号咖啡馆,等你!快点!” 于欢欢“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对着容长苏尴尬的笑了笑,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偷引灵链的时候,见到的那个保安醒了?”容长苏淡淡的开口,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风采绝代,“你不用担心,我今晚就去杀了他!” “容长苏,你疯了?!”于欢欢压低声音吼道,还好自己家小区都是住的中产阶级,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没,“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他们完全可以采取影像侧写技术还原**层你的样貌!难道你要把知情的人全部杀掉吗?连我也要杀掉吗?人命在你的眼里到底是什么?蝼蚁吗?” “我不会杀你!”容长苏谨记妫姬给自己的命令,又怎么可能对于欢欢出手呢? 于欢欢被容长苏这个完全没在点上的回答气的想要杀了她,抬步就匆匆朝着小区的外面走去,暗自腹诽:我特么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爱上你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啊?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我这辈子才注定爱上法医这项职业? 她努力的摇头,步伐飞快。 容长苏大步流星,一点都不落后,一直和于欢欢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走的十分合适。 “容长苏,我不是什么前世的于欢欢,我已经认清自己的心了!我不喜欢你,你现在也并不喜欢我,为什么非要这样逼我?”于欢欢狠狠瞪着容长苏,恨不得将他甩的于欢欢的。 都特么什么鬼事情!想到老娘就感觉晦气!于欢欢在心里抱怨道,很快就走到距离家不远的一号咖啡馆。 “欢迎……呃……”迎宾小姐在看到容长苏的一瞬间,眼珠子都不转了,嘴角的口水都要流出来。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气质,这么帅的男人。长发随意束起,配上西服,还有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简直比电视里面的男星还要好看。 “快,手机!”迎宾小姐对着容长苏想要拍照,却被于欢欢眼疾手快的挡住了。 第513章 迎宾恩怨 于欢欢冷冷的盯着两个迎宾:“你们知道不知道基本的礼貌?我先生已经名花有主了!” 于欢欢盯着那手机,为自己和容长苏捏了一把冷汗。看来她以后要学习妫姬的理论,只有暗夜杀人越货的时候才将容长苏给带出来。 “切,有什么了不起嘛!小妹妹!看你也不过是一个小三!”迎宾长得漂亮,嘴皮子也十分利索,不屑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冷笑着说道。 她们看于欢欢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怎么可能和容长苏这样帅气又十分有含金量的大叔结婚呢?! 于欢欢被一句小三气的脸色一变,目光冷厉的盯着两个相互讥笑于欢欢的迎宾小姐,心中的火嗖嗖从脑袋上往外冒。她捏了捏拳头,想了想,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动口动不过的时候,坚决动手。 “咚咚咚!”一阵拳打脚踢,于欢欢以一敌二,成功叫两个乌鸦嘴迎宾闭嘴。她微微后退一步,望着被自己揍得不成人形,披头散发的两个女人,看着她们花掉的妆容,抬手理了理自己微微松开的头发,“老娘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叫我小三了!” 两个女人蹲在角落又哭又吼。 于欢欢回转目光这才发现门外很多人围成一圈,对自己指指点点,还说什么小三打正牌,她清晰的看到容长苏也站在人群之中,一脸淡漠的望着自己。 这一刻,于欢欢觉得特别的无助。明明是自己有理,为什么又忽然变成所有人谴责的对象了? 咖啡馆的工作人员闻讯赶来,对于欢欢和迎宾进行调解,闹哄哄的一团,叫她心里烦躁。 “给你们一人二十万,给我立刻马上闭嘴!”于欢欢愣愣的站在门口对着两个要死要活的迎宾说道。 迎宾脸色一变再变,冷冷的扫过于欢欢,眼中满是怀疑。她们可不相信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姑娘能一口气拿出四十万。 “这张卡给你,密码是123456,你去取四十万现金然后兑换成一块一块的送个这两位小姐做精神补偿!剩下的十万,你自己留着做小费!”于欢欢笑眯眯的勾起嘴唇对着身边的另一个服务员说道。 她从来不喜欢拿钱砸人,更不喜欢一掷千金,但是今天她真的很生气,为自己被人说小三生气,为所有人的误会生气,更为容长苏的冷眼旁观生气。 服务员兴冲冲的离去,就在门口撞到了进来的玉笑笑…… “怎么了,这么大阵仗?是要翻天啊?”她嘴里叼着一颗棒棒糖,一脸别扭的望着周围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到于欢欢身上细细打量,“你又失恋了?” “你个臭丫头才失恋了呢!”于欢欢见到玉笑笑的时候,脸色缓和了许多,拉着她转身朝包间里走去,不顾站着一边的容长苏和围观的众人。 玉笑笑也知道于欢欢低调的性子,她有些不解的望着于欢欢那露出的脸蛋,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开口问道:“眼镜呢?” “被怪物吃了!”于欢欢没好气的说道,感觉自己垫背极了,“笑笑,我问你,那个保安醒来以后到底说什么了?” “你不是说嫌疑人跟你在一起吗?还在乎这个干嘛?”玉笑笑那肥肥的脸蛋扯起一个欠扁的笑容,无所谓的道,“我饿了!服务员,给我来杯咖啡,加上甜点,快点啊!” 她拉开包间的门,对着外面的人喊道,十分不顾及修养和形象。 于欢欢脸色一变,再一变,最后眸光一闪,盯着她冷声说道:“我见过你爷爷了!是个厉害的老头子……” 说实话,要不是自己亲耳听到那个玉老爷说玉笑笑懂什么安息灵魂的法术,她估计自己完全会以为她是个买菜大妈生的。 玉笑笑脸上的笑容一滞,看着于欢欢,许久,尴尬的笑了笑,无奈的开口:“你终究还是知道了!呵呵,这都是命!妫娥,我认识……那日见到你跟他在一起,我就猜到你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看到你对那日监控里面的画面反应那么强烈,我的预感就更厉害了!从跟你认识的那天开始,我就对你身上的鬼气好奇,也因为你我才知道原来玉家那些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 玉笑笑说道这里深深的看了于欢欢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满是不舍。她总有预感,眼前这个和自己相处了二十来年的好朋友,在不久的将来就要离自己而去。 “你!” “对不起!”玉笑笑抢在于欢欢发火之前,向她道歉,“因为你一向不信鬼神,只信科学,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还有,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想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毫无芥蒂的和我做好朋友!以前,因为玉家的事情,我跟别的孩子总是会刻意保持一些距离,生怕他们染上玉家晦气。” “晦气?”于欢欢不解的扬眉,问道。 “你不知道吧……玉家做的是安抚死者的工作,所以免不了会惹上晦气!玉家血统有异样的物质,神鬼不近!可是玉家人身边的朋友亲人,多半就会被厄运缠身!”玉笑笑无奈的摇摇头,对着于欢欢解释,“所以,遇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你天生带鬼气,虽然体质虚弱,却绝对不会被晦气影响!” 于欢欢心中对于玉笑笑是充满感激的…… “小姐你们的咖啡!”服务员将东西恭恭敬敬的端上来,看于欢欢的眼神满是崇拜。开玩笑动动手指都花出去五十万的女人,自然让人高看一眼。 于欢欢礼貌的对服务员笑笑,接过东西道了一声谢谢,惊得服务员踉跄好几步,差点撞到门上。 “我很吓人吗?”于欢欢不解的望着服务员见鬼样的表情,转头看着玉笑笑,疑惑的问道,“她怎么这么怕我?” “鬼知道!”玉笑笑向来少根筋,除了案子,吃,就只关心老公和于欢欢。 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个高大帅气的长发男人缓步进入,他眉眼淡漠的打量着玉笑笑,神情多了一丝防备。他能从她身上敏锐的嗅到危险的气息…… 玉笑笑脸上的笑意隐没,手中的食物轻轻放下,转头看着容长苏,严肃的目光染上一丝毋庸置疑的煞气:这个男人是鬼物!但是又不是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不确定的望着他,探究着,思考着。 以玉笑笑现在的能力是完全奈何不了容长苏的!不只是玉笑笑,就连玉家所有人加起来都奈何不了容长苏。 他的命,或许只掌握在妫姬手中!但是,作为灵魂体,他天然对玉家血统里那股子古怪的东西感到不舒服和不安:“她就是你要见的朋友?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帮我来的?” 容长苏的定义里没有友情,也不懂人情,他在意的只是自己能不能完成妫姬交给自己的任务。 玉笑笑暗自动了动自己天然的力道,发现根本不会对容长苏有丝毫影响,她沉默了!这个世界上,她从来没有见过像容长苏这样的灵魂尸体!他的三魂七魄似乎被什么东西强行封印在自己的体内,不会消散,所以他并不是简单的灵体,而是有着实体的行尸走肉。太诡异了!纵然浏览过玉家无数典籍,她也未曾发现过这样的先例。 人死以后,灵魂就变成能量体归入天地物质运转之中,受雨露风吹,万物灵性点化再次轮回。绝对不可能像容长苏这样!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玉笑笑没有回答容长苏的问题,伸手一把拉过于欢欢,护在自己身边,忽然,她脸色一变,“你身上的鬼气……” “笑笑,你感受的没错!我身上的鬼气就是来自这个家伙!”于欢欢伸手摸摸玉笑笑肥嘟嘟的脸蛋,让她放轻松一些,“他是不会伤害我的,你放心吧!” 玉笑笑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放下心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盯着于欢欢。她知道她会给自己一个解释。 “此事说来话长……”于欢欢轻轻喝了一口咖啡,看了容长苏一样,轻启朱唇,跟玉笑笑讲了一个前世今生的冗长爱情故事。 玉笑笑越听眼神越震惊,最后惊魂未定的坐在那里,呆愣愣的看着满桌子食物,一点胃口都没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花了好久好久才将于欢欢讲的这个故事消化。 “原来那条引灵链就是灵师家族妫姬计划的一部分……不好!她现在的计划应该就是暴露容长苏!”玉笑笑的脸色一变,看了一眼凝眉沉思,满脸不信任于欢欢所说的容长苏,火大的吼道,“她为了你被鬼气折磨了这么多年,你丫丫的居然无耻到怀疑她!?欢欢,我们别管他了,走!” “不行,笑笑!”于欢欢安静的站在原地,“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也管不着!你冷静下来听我说,证人那边需要你去处理!用尽一切办法降低容长苏被暴露的可能!” “欢欢……” “笑笑!这件事你一定要办好,不然,我就真的被牵连了!”于欢欢认真的望着玉笑笑一字一顿的说道,仿佛在告别,“以后,我估计会距离那个平凡安逸的世界越来越远,不过,你记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第514章 妫姬阴谋 东方红杏处理好前男友的一切,正准备去找于欢欢,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让他立即回到别墅。 东方红杏私人别墅内,一个鹤发童颜,威武严肃的老头子坐在沙发上,精明的眼中闪着丝丝怒气,隐而不发。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红袍女人,她的整个脑袋被一块大红色的斗篷罩在里面,阴暗的看不清晰,只能隐约感受到她眼底的幽光和血红的嘴角。 没错,她就是灵师家族的妫姬。 “仙姑所言是真?”东方家老爷子自幼就宠爱这个无法无天的孙子,对他寄予厚望,他自然不希望东方红杏身上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更不希望他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做朋友。 妫姬冷冷勾唇一笑,手中递给东方老爷子一张碟片:“您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东方老爷子游移不定的看了妫姬一眼,沉默了许久,对着身后站着的人点点头,示意他们拿去放映。 妫姬冷笑着挑眉,像是一个俯视苍生的神灵,一切尽在掌控。 东方老爷子叫退了众人,轻轻靠在沙发上,听着放映机开始的声音,似乎已经对自己即将看到的画面有了些许心里准备。 “有鬼啊!您听我说,那个盗取引灵链的人能飞天遁地,眼神像是僵尸,一动不动,我没有说谎,我很清醒!求求您了,长官,您一定要相信我!”躺在病床上刚刚醒来的目击证人一脸惊惧的说道。 画面瞬间剪切轮换。 “给我放开!”容长苏终于怒了,飞身而下,手掌轻轻一动,一股子强劲的力道将东方红杏和前男友扫开,手臂一揽,将于欢欢搂进怀里,胸中薄怒,“本王的贴身丫鬟岂是你们随便欺负的,找死!” 东方红杏和前男友都倒在地上,一个个愕然的望着容长苏,万千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于欢欢弱弱的在容长苏怀里缩了缩脖子,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你你……你你怎么下来的?你是人是鬼?”前男友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容长苏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阴冷之气,整个人抖的跟筛子一样。 整个画面剪切的恰到好处…… “红杏?”东方家老爷子一脸震惊的望着画面里的孙子,又看着容长苏那飞身而下的情景,整个人染上了几分慌乱。 放映机里面碟片嗖嗖轮转,画面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就停下来…… “呵呵,你在等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人,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神奇的特异功能,但是我知道你不希望自己暴露对吧?”东方红杏的笑容多了一丝惬意,带着些许任性的放荡,“那么就动手吧!” “我不会杀了你!”容长苏淡淡的开口,沉声说道,仿佛是经历了一场痛苦的挣扎和抉择,“你是属于主人的男人,我是不会对你出手的!但是,你也不能讲见到我的事情说出去!” “为什么不能?”东方红杏挑眉,“本少爷从小到大任性惯了,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 容长苏淡淡的看了红杏一眼,那双漆黑如曜石的眸子仿佛能够穿破世间一切的虚假伪装洞悉人心。他缓缓收回目光,用余光瞟了一眼还在对前男友查看的于欢欢,轻声说道:“因为她……本王看的出来你对于欢欢应该是真的在乎……我和她在一起,若是你暴露了我,她自然也会受到牵连,这是你不愿意看到的吧?” 到这里,画面又剪切,落到了白衣古装容长苏的身上,他的手中拿着一条引灵链,眼神冰冷。 他安静的站在电视机里,镜头慢慢拉近,停在他手中的引灵链之上,诡异的结束…… 东方家老爷子十五岁参军,现在已经接近一百岁了,跟毛爷爷打过江山,跟邓爷爷改革经济,戎马一身,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却真的没有看过这么毛骨悚然的画面,而且它不是虚构的,不是电视拍的,是真实的。 过了许久,东方老爷子才从震惊和慌张的情绪中走了出来,神色如常的望着妫姬:“仙姑可知道那个鬼物是何东西?还有那个丫头……” “那个女孩叫于欢欢,是二少爷喜欢的姑娘,他还想要带她来见你,娶她过门!”妫姬避重就轻,目的就是要将老爷子的恐惧和火气引到于欢欢身上。 “混账东西!老子催他结婚,是想要生儿育女,继承家业,并不是想让他给我找一个女鬼出来!”东方老爷子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不为人知,很快就接受了妫姬的说法。 妫姬脸上闪过一丝算计的笑,阴恻恻的继续说道:“东方老爷,二少爷和这个女人本就有前世纠葛,她现在缠上二少爷实属天意,若是您极力反对恐怕会适得其反。” 她一个字都没有说于欢欢是鬼,每个字都是说的事实,却字里行间透露出于欢欢是和容长苏一样的怪物。 果然,东方老爷子听完妫姬的话,脸色一变再变,许久才虚心的看着她:“那仙姑以为此时怎解?” 妫姬心中爬上一丝冷笑,真正的游戏已经开始了:君上,生生世世你都逃不开我的追逐。我一定要逆天而行,我一定要得到你! “东方老爷是个明智的人!”妫姬笑着起身,将那盘碟片取出来,在手中微微用内力化为灰烬,“这种东西不流传为好!” 妫姬露出的一手已经叫东方老爷子刮目相看了…… “仙姑所言极是!”东方老爷一个劲的点头,看她就跟看救命恩人一般。像东方老爷这个年纪,对于神鬼和长生之说总是容易轻信。不管他年轻的时候多么英明神武,终究还是在衰老的时候变得糊涂。 妫姬浅浅一笑,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实不相瞒,我和二少爷也有几世情缘……” 东方老爷子眼神一凛,在心里衡量妫姬说的话的意思。他到现在都没有看清这个神秘女人的长相,只知道她似乎很强大…… 妫姬笑着伸出自己变得正常白皙的手,放在腰间,轻轻解下她斗篷的带子,缓缓脱下外面红的过分的斗篷,露出里面漂亮的公主裙和水晶鞋,还有那一张漂亮的脸蛋。 “老婆子?”东方老爷看向妫姬的眼神迷离,仿佛看到了自己死去的媳妇,看到了她年轻时候的模样。 妫姬垂眸,隐没一片冷光,落到东方老爷眼里却显得害羞可爱。 “哈哈哈!!!好,好,好!”东方老爷连连道了三个好字,看向妫姬的眼神无一不是满意。他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太太年轻时候的模样,心中满满的喜爱,所有的防备几乎都放下了。 妫姬心中一片得意:妫娥,跟我斗,你永远都不会赢的! 碰咚,别墅的大门被暴力推开,东方红杏兴冲冲的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东方老爷,他勾起一个愉悦的笑容,快步走到沙发的扶手上,一屁股坐上去,痞子气十足的扯了扯老爷子的头发:“怎么有空来这个鬼地方看我?” “你跟爷爷好好说话!”东方老爷子的话语虽然是责备,眼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宠爱。 东方红杏笑着坐到边上的空沙发上,头轻轻一抬,这才看到眼前漂亮的妫姬。他脸上的笑容一僵:“你是我***什么人?怎么长的这么像?” 东方红杏的心思更多,他可不认为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无缘无故以一张自己家***脸跑上门来,会是善类。 第一时间,他的眼中便有了防备。东方红杏环视空荡荡的大厅,发现连个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他心中有了计较。 “呵呵,二少爷!”妫姬微微抬眸,在看到东方红杏的一瞬间,眼中染上了情谊,小脸微微红,有些羞怯。 东方红杏轻轻靠上沙发,眼尾微微一勾,笑的意味深长:“如果本少爷没有记错的话,我和您应该没有见过吧?你怎么第一时间就能知道本少爷叫什么?呵呵,爷爷,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什么样的货色都往家里请啊?这个还没有露露好呢!” “胡闹!露露好,你怎么不娶她?还说要娶那个什么于欢欢!她是个怪物,你知不知道?我东方家是绝对不会娶一个这样的女人做媳妇的!”东方老爷子一杵手边的龙纹拐杖,瞪着昏黄深陷的眼眸,火气十足的吼道。 从小到大,东方老爷子都是把这个漂亮的不像样的二少爷当成是自己的继承人来培养,一直带在身边,宠溺非常。从来没有发过今天这么大的火。 “你怎么知道我要娶于欢欢?露露说的?”东方红杏冷静的从这些字眼里面扑捉到几分不同寻常的气息。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只是跟露露说过要让于欢欢当自己的假女朋友,并且带她来见家长而已,并没有……除非……他眼中冷光一闪,笑意变得凌厉,抬头对上妫姬那双似乎泛着幽光的眸子,瞳孔微微一缩。 “呵呵,那我娶露露就行了!反正本少爷的性子爷爷是知道的,娶谁都一样!”东方红杏无所谓的摊摊手,对着老爷子说道。 第515章 赶出东方家 妫姬没有想到红杏会走这步以退为进。她愣了一下,暗道自己失算,心中又欢喜的不得了,不管是历经千万年,她喜欢的君上还是那么叫人捉摸不透,那么迷人。 东方老爷子犹疑的看了身边的妫姬一眼,想到刚才自己看到的画面,再加上对妫姬的能力和对自己死去老伴的一分情谊,沉吟了一会儿:“既然娶任何人都可以,为什么不能去妫小姐?” “鬼小姐?”红杏猜也能猜到是谁,故意挑眉问道,“听名字就感觉晦气!谁啊?不认识!胸大吗?屁股翘吗?活好吗?让我先试试?” “混账东西,胡说八道什么?”东方老爷子第一次觉得自己把红杏这个臭小子给惯坏了,现在气的恨不得扇他两巴掌。在他的眼里,妫姬是和自己喜欢的妻子有几分相似的,他的个人情感在里面,怎么容许自己孙子这么侮辱。 “还不快点给妫小姐道歉!”东方老爷子尴尬的看了一眼妫姬,转头怒视红杏,火大的吼道。 他感觉自己今天对这个任性妄为的孙子发的火比这些年加起来的还要多,真是气的心脏的噗噗直跳。 偏偏,东方红杏不领情,一脸邪佞的望着对面那个看上去美丽大方似乎很懂事的女人轻轻勾起嘴角:“是处吗?” “噗!”东方老爷子刚刚喝到嘴边的茶一口气喷了出来,气的老脸通红,一个劲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立马就要晕过去了! “你这个不肖子!你今儿要是不给妫小姐道歉,我就把你赶出东方家!”东方老爷子说这话并不是真的想将东方红杏从东方家除名,而是想要让他服软。 “好呀!”东方红杏无所谓的挑眉,“反正东方家规矩多,家族大,来来回回,勾心斗角,本少爷已经烧脑很多年了,累死了!正好离开,歇歇!” 东方红杏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东方老爷子,他也动了真火! 这一次并不是因为妫姬!也不是因为个人情感!而是他对自己亲手带大,仔仔细细培养出来的接班人失望!他想不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东方家族在东方红杏的眼里居然是如此的残败不堪。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是我东方家的子孙!”东方老爷子拐杖一杵,地板铿锵直响,仿佛是对着东方红杏的宣判。 东方红杏没有想到自己英明神武的爷爷居然会这么意气用事。他明摆着是故意的,难道爷爷看不出来吗?他眉毛微微一挑,深深的看了可怜兮兮的妫姬一眼,转头望向东方家老爷子,心思万千:爷爷到底是想要跟我逢场作戏,还是认真的? 妫姬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她绝对不能前功尽弃:“东方老爷,我看二少爷天性未定,似乎也不喜欢我……要不……” “妫小姐,您别替他说话!我这些年就是太纵容他了!他爹娘来告状说我偏心,家族十天有八天都会接到告状说他刚愎自用,目中无人!我一直以为他还算识大体,知进退,能够将家族打理好!没想到今日这个不肖子却说出这种话,气死我了!给我滚?!我东方家不需要你这样的子孙!”东方老爷子眼中满是怒火,已经迷失了自己的理智。 红杏深深看了东方老爷子一眼,心中染上一丝不舍,终究还是缓缓起身,无所谓的笑了笑,对着妫姬说道:“这样,妫小姐就满意了?” “滚!”东方老爷子没想到到现在,这个臭小子还执迷不悟,气的都要吐血了。 妫姬眼中染上了泪水,一脸委屈的望着东方老爷子,叫人心生怜悯。 东方红杏冷笑一声,转身出门。 “来人,给我来人!把那个臭小子的所有资金链切断!没有我的允许,东方家的人谁都不准帮他!”东方老爷子对着楼上隐蔽的下人吼道,气的脸色一白,捂着胸口就要晕过去,“我……我倒要看看……这个臭小子……咳咳……” “东方老爷,您没事吧?您没事吧?”妫姬凝眉,伸手探了一下东方老爷子的脉息,脸色微微一沉——大限将至! 她权衡再三,终究没有出手!逆天改命已经让她遭了报应,本源伤及,只有不久可以活了,是万万不能再强行救人了。 将东方老爷子送去医院,妫姬穿上了自己的红色斗篷,再次消失在人群:君上,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你一定要爱上我哟! 此时于欢欢的家已经恢复如初,她安静的坐在房间里看电视,一点都不想去上班,看红杏那张挂着诡异笑容的脸。当然,她也不喜欢家里的容长苏…… 总是时不时的迷失在对容长苏几尽毁灭的爱意里面。她知道那是他情魄里面的东西,所以于欢欢总是烦躁的想要杀人。只能看什么《快乐大本营》之内的,才能让自己爽一下。 “开门!”门口一个火大的声音响起。 于欢欢不解的起身,拉开门,看到一脸暴怒的东方红杏,呆了呆:“你怎么又来了?” “我被爷爷赶出来了!”东方红杏自顾自的钻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上在没有平时那种邪佞的微笑,满是愤恨,“都是那个什么该死的妫小姐!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反正第六感告诉我,她不是个好东西!” “男人还有第六感吗?”于欢欢听得云里雾里的,有些弄不明白。 东方红杏深切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咬牙切齿的吼道:“你到底能不能好好听本少爷说话啊?我都被爷爷赶出来了!” “然后呢?”于欢欢使劲往后退了退,捂着自己的耳朵,漫不经心的问道。她对东方红杏的感觉像是很老很老的朋友,但是因为容长苏情魄里面的一丝妒忌和不爽,所以,于欢欢总是会对他有远离感。 东方红杏脸上的怒气忽然一散,勾唇友好的笑着:“然后本少爷从今天开始就要住在你家了呀,吃你的,住你的,跟你相亲相爱……” “本王不同意!”不知何时,楼上的容长苏忽然出现在两人面前,淡淡的说道。 东方红杏和于欢欢被吓了一跳,统统看向容长苏。 “你能不能以后不要这么吓人?”于欢欢狠狠的白了容长苏一眼,冷声说道。 “你凭什么说不可以?这里是欢欢的家,你自己不愿意你可以走啊!”东方红杏挑眉看了容长苏一眼,不服输的说道,眉宇中满是敌意。 容长苏忍了又忍想要将东方红杏从窗户上扔下去的冲动,疏离的说道:“你是主人看上的男人,不能死!但是你若留在这里,本王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我靠,有武功很拽吗?”东方红杏火大的看了容长苏一眼,不爽的说道,“你若是让我生不如死,我就让你的主人生不如死,到时候看看最后倒霉的人是谁!” “你敢!”容长苏语气一沉,周围气压翻涌。 “等一下!”于欢欢那双明净的眸子微微一转,看向容长苏,又看向东方红杏,脑子里的梦境越来越清晰,“你说的妫小姐和你说的主人,不会就是妫姬吧?” 她脑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得后退几步,脸色一阵惨白!生生将容长苏留在世间,就是为了让她和他重逢相遇么?不,她绝对不相信妫姬的为人! 若是妫姬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东方红杏的话,那她的爱就太过恐怖,太过毁灭,太过沉重了!于欢欢想到妫姬那双阴冷的仿佛来自地狱的眸子,深深的打了一个寒战。 容长苏点点头。 东方红杏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脑子里仿佛划过一道什么…… 在他十多岁的时候似乎遇到过一个跟受伤的女子,她说自己就叫妫姬,还让自己永远记住她,说什么会成为自己的老婆。 “原来是她!”东方红杏微微勾唇染上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她似乎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呢!” 于欢欢诧异的看向红杏:“你认识她?你怎么知道?” “她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容长苏本能的想要维护妫姬,却被于欢欢一个冷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越是和于欢欢生活的久,自己身体对于情感的反应越是清晰,仿佛渐渐活过来一般。 “不管她为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喜欢一个如此有心机的女人!”东方红杏挑眉认真的说道,看向于欢欢的眼神也变得浓爱,“嘻嘻,本少爷就是喜欢像欢欢这样的女银!” 容长苏不着痕迹的挡住东方红杏看于欢欢的目光,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护犊之意明显。 东方红杏挑眉,看着容长苏,对他丝毫不惧,笑意渐渐拉大,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王者之气,尊贵非凡。 这一瞬间,于欢欢又感觉自己似乎走到了世界的尽头,看到了上一世的轮回结局。 “命运到底是个什么该死的玩意儿!”于欢欢烦躁的瘪瘪嘴,心里不爽不爽不爽容长苏的什么情魄。 第516章 你杀人了 东方红杏笑着看了一眼于欢欢,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原来她还有这么放肆任性的一面,看来以前她在自己面前的冷静都是刻意的。 “欢欢……”身着制服的玉笑笑缓步走来,肥嘟嘟的脸上满是严肃,她身后带着好几个民警,手中拿着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她直接就进来了,门没锁。 这个阵势是于欢欢再熟悉不过的:逮捕犯人! 于欢欢震惊的转头望向容长苏,心中的感觉有些复杂,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被情魄影响还是本心不舍。 东方红杏冷冷一笑,心中三分得意,七分不舍。他对容长苏总是有些莫名的熟悉,但也说不上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那两个迎宾死了!”玉笑笑咬了咬自己略微厚实的唇,低着头,将手中的抓捕令交到于欢欢手上,“你自己看吧!” 于欢欢眼中的愕然还没有来得及褪去,目光就扫到抓捕令上面写着的“于欢欢”三个偌大的字。她的呼吸一紧,眼中有些慌乱,震惊的抬起头来望着玉笑笑:“笑笑,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为了一点私人恩怨就杀了那两个迎宾小姐呢?” “我知道……可是欢欢……她们死的时候手中抓着我送给你的手链……”玉笑笑也想要为于欢欢辩护,可是她却有些无能为力,只能向组织申请自己亲自抓捕,免得于欢欢受罪。 “手链?”于欢欢愕然的抬手,才想起自己去纽约的时候……是她!是妫姬!她百分之百确定是那个女人!可是,她无力辩解! 妫姬本就是三界之外的生命,她就算是说了,法律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最后还会让她罪加一等。 冤枉?于欢欢连喊冤枉的权利都没有! “好了!我知道了!”于欢欢沉默了许久,才接手这个太过震惊的消息,她垂眸看到手上戴着的那个铃铛,心中似乎多了几分底气。 玉笑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将目光落到容长苏和东方红杏身上,忍了忍,狠狠的一抬手:“带走!” 于欢欢没有反抗!她的表情很平静! “笑笑,我只有一个要求……别让我家里人知道!”于欢欢绝望的闭上眼,从没有想过自己一个法医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杀人动机是自己给妫姬找的! 杀人证物也是自己给妫姬留下的! 就连退路,也是自己砍断的! 于欢欢感觉从未有过的无奈!她们于家世代行医,从清朝年间就是御医,到后来鸦片战争,八国侵华,变成赤脚医生奔走流离。再到军阀混战的时候,为张作霖效命。直到现在成为悬壶济世的中医世家,从来没有哪一个子孙会做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 她之前不顾家里人反对,毅然决然的踏上法医这条路,过五关斩六将,在业界成为精英,也很有名气,却行事低调,遵纪守法,深的领导和同事的喜欢,却没想到会引来这样的结局。于欢欢心里是那么的不甘…… “放心吧,欢欢!我知道该怎么做!”玉笑笑现在能做的就是这些,她会努力的替她去寻找证明清白的证据。她相信于欢欢绝对不会杀人,绝对不会! “放开她!”容长苏脸色微微一变,对着玉笑笑吼道,周围杀气凛冽。 东方红杏赶紧上前一把拉住容长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才打消他想要动手的想法。东方红杏无奈的瘪瘪嘴,想不明白为什么于欢欢对这个傻不拉几的男人比自己还要上心。他有哪里比不上他吗? 该死的妫姬!若他现在还是东方家的二少爷的话,现在想要救于欢欢简直易如反掌。 望着于欢欢倔强的背影,容长苏和东方红杏心中各自有了计较。 “笑笑,我有些怕!”于欢欢倔强坚强,可是也会有软弱的时候。她经历过那些已经处死了多年以后的人才沉冤昭雪的案子,更明白证据对于案件来说是多么强大不可推翻的东西。她无助的缩在警车的角落里,微微发抖。 她不是怕死,她是怕自己死了以后,于欢欢就永远被冠上杀人犯的称号了…… “欢欢,不要怕!我会洗刷你的冤屈的!”玉笑笑坚定的望着于欢欢,一字一顿的说,是朋友之间最坚定的承诺。她那肥墩墩的肉,似乎也给了人无线的安全感。 于欢欢心中一片感动…… “笑笑,你帮我一个忙!”于欢欢看了一眼周围的几个警员,附在玉笑笑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凶手是谁,一般情况下是不能让她显露的,不过我想赌一赌……” 于欢欢把自己的计划言简意赅的给玉笑笑讲了一遍,目光沉重的望着她,胜败在此一举。 玉笑笑坚定的摇摇头,这样牺牲值得吗?她不能让于欢欢去冒险! “笑笑,你知道的!我宁可死,也不能是杀人犯!”于欢欢坚定的望着玉笑笑,给自己的计划下了最后的定义。 “可是……” “我们到了!”于欢欢微微一笑,重拾自己的坚强。她一定要跟妫姬两人争一把,决不能就此认输。 玉笑笑眼睁睁看着警员们将于欢欢带上手铐,拉走。她的心一阵一阵的痛,却只能跟着于欢欢一起赌一把:既然你说值得,那就值得! 在高高的楼房顶上,一个红袍女人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眼中闪着幽光:红杏,想要救她吗?呵呵,可是我不准! 玉笑笑下了车,就直接换了便装,再次回到了于欢欢住的地方,开始了计划。 于欢欢进入看守所的时候,所有曾经认识的不认识的同事都放下手中的活,用着奇怪的眼光目送她离去。 承受着众人的注目礼,她脊背挺立的笔直,仿佛用这个告诉世人:我没有杀人! “是于欢欢吗?”众人在她走过以后开始小声议论,“不可能吧,她怎么会知法犯法?” “是啊!我也怀疑,她平时人却是严谨了一点,但也十分好相处,又虚心低调,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啊!到底为什么杀人啊?”另一个人不解的问。 …… …… “啊?小三?”一个同事惊呼着捂嘴,不可思议的望着于欢欢,“她的名气也不小,为什么还要……” “五十万?天!原来她背地里是这种不堪的女人啊?”另一个同事瘪瘪嘴,不屑于跟于欢欢交往一般,投去鄙视的目光。 议论的声音和主题越来越不堪,于欢欢都坦然受之。她的心却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淡,那么满不在乎。曾经她以为的朋友同事,曾经她热爱的事业……到现在变成最伤人的尖刀,一下一下将她捅到麻木。 于欢欢并不恨别人,只是恨自己! 看守所的四周都是冰冷的墙,然后是一闪厚厚的铁门和一张床。于欢欢不是第一次进入这里,却是印象最深刻的一次。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躺在床上睡觉! 明日提审还是今日,她都不管,只是在等夜幕的降临。祈祷自己嘱托的那个人千万不要让她失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警局的轮班已经更换,夜幕也降临了。 于欢欢的眼睛猛然睁开,并没有睡醒时候的朦胧,反而亮的发烫,冷静,睿智。她缓缓撩开被褥,起身,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囚服,心中一片烦躁:“时候不早了,怎么还不来?难道出了什么变数?” 忽然,门被一股子柔韧的力道轻轻推开,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一个长发飞舞的男人如神明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淡漠的眸子落到于欢欢身上,静静的看着。 “还犯什么傻,带我走!”于欢欢压低声音说道,她现在一点欣赏容长苏风姿的心情都没有,只是想要逃跑。 容长苏淡淡的点点头,手臂一伸,搂着于欢欢,飞身离去。 这一夜,警局很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去哪里?”容长苏紧紧搂着于欢欢,仿佛整个人都能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气息。 于欢欢第二次被人这样抱着凌空飞舞,忽然胃里超级难受,想要吐:“我感觉我以后一定会晕飞!好难受!” 容长苏沉默的在一个地方将于欢欢放下,静静的望着她,内心似乎在一点点改变。 “容长苏,带我去找红杏!”于欢欢在地上歇息了一会儿,捂着自己的胃,微微凝眉忍着难受。她就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晕飞!难道是妫娥第一次给自己的震撼太大? 容长苏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依言伸手搂过于欢欢带着她朝着他们事先约好的地方飞去。 于欢欢的手紧紧抓住容长苏的衣襟,生怕他一不小心将自己忍下去,两人身上的气息在一点点的相容,只是他们谁都不知道。 “到了!”容长苏飞身落下,看了一眼东方红杏,眼中淡淡的疏离。 于欢欢快步走到东方红杏面前,忽然手一伸,紧紧搂住他,大眼睛中溢满泪水:“红杏,太好了!你知道在我被抓的那一刻,我想的是什么吗?是你!我要嫁给你!我原来是那么深刻的爱着你!” 第517章 计谋得逞 于欢欢的声音是那么的亲昵。 东方红杏心中一片柔软,紧紧搂着于欢欢,那么爱恋,仿佛几生几世。 于欢欢抬起自己的大眼睛望着东方红杏,那么坚定:“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红杏!” “好!”东方红杏笑着低头,轻轻的就要吻上于欢欢。 “混账东西,你就是这样执行任务的吗?”妫姬忽然出现,一掌朝着容长苏打去,将他从原地拍飞。 于欢欢心中一阵难受,转头瞪着妫姬,手紧紧牵着红杏,不怒反笑:“你以为就只有你能用计将我整入监狱?呵呵,我也能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东方红杏垂眸,目光落到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染上一个温和的笑意。尽管知道是在演戏,可是怎么办,他还是忍不住心动呢! “君上!你不可以和她在一起,她爱的人根本不是你!”妫姬脸上的笑意变得疯狂,看向于欢欢的眼神也满是恨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君上!” 于欢欢大眼睛染上一些轻嘲,望着妫姬,微微一瞥:“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尊重,凭什么在这里自诩为全世界?用人命为自己的计谋铺路,陷害我,杀害我,不惜颠覆所谓的命运,就是你说的爱吗?爱是奉献,不是毁灭!” “哈哈哈……是!那两个迎宾是我杀的,证据也是我弄得,那又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政府的逃犯!你的照片会贴到全世界,大街小巷,你这辈子都无法再生活在阳光下,直到你死!因为我绝对不可能留下证据……”妫姬看向于欢欢的目光里带着与生俱来的妒忌,“你高高在上,呼唤着奉献!你可知道对于我们灵师家族来说,那是多么的残忍!哼,你根本不配跟我说这些话!” “我是不配!有种你杀了我!反正你那么恨我,分分钟就可以杀了我!凭什么还要用这么多计谋……”于欢欢就是想要激怒妫姬,让她透露她做这一切的目的。 只可惜妫姬并没有于欢欢想象的那么好骗!她脑子忽然一清,看向于欢欢和东方红杏交握着的手,藏在红袍下的眼睛幽光微微一闪,恢复了冷静。 “你用计引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个?”妫姬冷笑着问道,语气里充满不屑,“于欢欢,你利用君上的感情,我不会放过你的!” 疯子!于欢欢在心里狠狠说道,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一边倒在地上,似乎十分痛苦的容长苏,心中有些担忧。 “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那两个迎宾小姐,借机陷害我?”于欢欢直视妫姬那双阴冷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 妫姬冷冷一笑,微微扬了扬下巴,轻蔑的冷哼了一声,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想要陷害你,然后让君上答应娶我的条件!所谓日久见真情,我和他相处的世间长了,说不定他就能重新认识我的好,就能爱上我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于欢欢感觉自己特别冤枉。 “因为君上喜欢的人是你!无论前世今生,注定对你动心!所以我恨你,所以你是他的弱点,所以我要让你痛苦,要让你落入我的圈套!”妫姬几乎疯狂的笑了起来,声音冷恻恻的,有些吓人,“哈哈哈……为了得到君上的爱,几条人命算什么?血流成河,又算什么?就算是灭世,我也要做到!” 疯了!简直是疯了!于欢欢对于这个女人只有这个形容词了。 东方红杏在边上听了半天,完全搞不明白两人之间的对话,轻轻将于欢欢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你们说的君上到底是谁啊?取个这样的名字,怪怪的!” “君上,我说的就是您啊!”妫姬望向东方红杏的目光瞬间变得柔情,“你还记得在你十多岁的时候和我相遇么?那时候你又一次救了我……呵呵,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我告诉你我叫妫姬,让你记住我啊……” 东方红杏微微凝眉,看了一眼这个神经有些不清楚的女人,脸色微微一变,挑眉不语。他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不能说话,为了欢欢的那个计划。 “妫姬,你简直就是神经病!”于欢欢第一次见这种病态爱一个人的女人,她找不出形容词来说她,身临其境的时候,觉得她悲戚可怜又叫人痛恨。 东方红杏瞧着于欢欢,看着她微微蹙眉的俏丽模样,缓缓勾起一个安适的笑:“本少爷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遇到你这样的女子,更没有想过会遇到你身边这么神奇的事情,我既感觉新奇,又感觉激动。欢欢,跟你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感觉自己仿佛活了起来,感觉自己以前的生命都是虚度!” 于欢欢转头白了东方红杏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你家穷吗?”东方红杏笑容变得有兴趣起来,看向于欢欢,继续说道,“据说能一日花掉五十万呢!” “滚犊子!” “你滚一个试试!本少爷不会!” “爬开!” “你舍得吗?我走了可就没有人陪你对付这个丑女人了哟!” “老娘不稀罕!” “哎哟,你都说了要嫁给我了,两口子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嘛,为夫怎么舍得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受苦受难呢?” “呜呜呜……老公……你说的太好了,人家好感动!”于欢欢状似要依偎在东方红杏的身上。 “够了!噗!”妫姬忍无可忍,刚想运功却被东方红杏和于欢欢打情骂俏的场景刺激到了,本就还没有好的内伤再次加重,一丝鲜血从嘴角喷了出来,她忽然感受到黑夜里某个地方有一丝异常响动,“谁?!出来!” 于欢欢和红杏他们选的地方僻静,便于隐藏,夜晚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什么人过来的。她一听妫姬往那边花丛中呼叫,神情就是一紧。 “呜呜呜……红杏老公,人家好怕!”于欢欢借机再和红杏秀暧昧。 东方红杏看向于欢欢可爱的脸蛋,心中一片迤逦,眼中满是笑意,刚想低头吻她…… “咳咳咳……欢欢!红杏!”容长苏爬在地上想要起来,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哈哈哈,你想要和君上结婚?没门儿!我绝对不会同意的!”妫姬脸色微微一变,忽然身体一动,一把抓从红杏手中抢走于欢欢,又一把抓起地上的容长苏,飞身离去。 东方红杏对着夜空激动的大吼:“喂,你到底要带他们去哪里?你这个怪物!” 花丛后面,玉笑笑拿着隐形摄像机的手心全是冷汗!她欢欢走出来,整个人抖的跟筛子一样,以前她就知道这个世界比自己以为的还要神奇,真正见到妫姬的能耐,她也是深深的震惊了。 “这个视频前面和后面要切掉,留妫姬承认自己杀人那一段就行了!”玉笑笑那肥肥的脸上充满严肃,“我们要谨慎!” 东方红杏一脸不舍的望着于欢欢和容长苏消失的方向,许久才转头望着玉笑笑:“既然是她自己选择的,那我们就帮她做好吧!” 拼了东方家的力气加上这个证据,一定可以替于欢欢洗清罪名。只是他们依然为于欢欢和容长苏深深的担忧。 这一步,是于欢欢在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料到的了。 她此时胃里翻江倒海,难受极了,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夜色太暗,她看不清容长苏和妫姬的神情,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不过她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就算是死去。 “噗!”妫姬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她脸色变得惨白:该死的,又一次本源损伤,命不久矣!看来只有改变原定计划了…… 暗夜中,她深深的看了于欢欢和容长苏一眼,将他们扔到森林深处。那里除了探险队和一些隐秘的生命绝对不会有人烟。妫姬看了一眼容长苏,咬咬牙,取出一滴鲜血当空画出一个奇怪的符号,打向他的眉心。 “哈哈,你们就好好在这里相处吧!容长苏,千万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妫姬阴冷的声音传来,然后变得越来越遥远。 于欢欢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哪里,抬手往前去摸,正好摸到容长苏的腿,吓了一跳:“容长苏,是你吗?你没事吧?” 容长苏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发现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脑中却一直响着妫姬刚才下的命令,他冷淡的一把扯过于欢欢搂在怀里:“别动,抱着我!先好好休息一夜,明天我们再查看周围的环境,找出路!” 他自然能够看得清周围的一切,只是他必须执行主人的命令。 于欢欢脊背一僵,愕然的感受着这个冰冷的怀抱,想着对方是个不死不活的怪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一阵怪兮兮的感觉袭来,让她越来越没有睡意。 “那个……我有个问题……像你这种‘人’类,还用睡觉吃饭吗?”于欢欢已经对这个问题疑惑了好久了。 “睡觉!”容长苏冷淡的甩出两个字,便不再讲话了。 第518章 我会保护你 第二日,于欢欢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容长苏的影子了,她瞪大眼睛望着周围宽大的树木,遮天蔽日的树叶交织,完全看不到一条路的林子,整个人一阵呆愣,这到底是哪里? “该死的容长苏,昨晚上还觉得这男人挺爷们儿的,今儿一大早就不见了,真是白在心里夸耀了!”于欢欢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不知道是不是容长苏的原因,她居然感觉蛇虫鼠蚁都退避三舍了。 她伸出自己白嫩柔软的小手,看了看,微微叹息:“叫你十指不沾阳春水,叫你丫丫在家靠父母,养成大小姐脾气了吧?看你现在还怎么造路!” 她瘪瘪嘴缩回手,自言自语:“鲁迅爷爷说过,其实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现在这里没有路是说明还没有人走,我就在这等着,多几个人走,似乎就有路了!” 于欢欢简直想要为自己的智商点赞,确听到后面一个冷冷淡淡的声音传来,瞬间让她火气飙升。 “白痴!”容长苏抬手放下一些材火,又找来了一些枯树枝,十分利落的搭建小屋。 “你丫丫的说谁白痴?”于欢欢拦住容长苏手中的动作,寸步不让的盯着他,非要将找回自己的尊严。 容长苏漂亮的眸子盯着她,脑子里似乎又想起一个声音,他凝眉,忽然伸手一把抱住于欢欢,紧紧的,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他那双眼睛里满是疑惑,并没有情爱。 “呃……”于欢欢被容长苏一抱,整的脑子有些懵。若说昨日是情非得已,那么今天又是几个意思?难道这家伙看上我了?不可能啊!按照妫娥之前的话来说,他身上没有情魄是很难动心的!难道老娘在做梦? “那个容长苏,你为什么要……” “你先待一会儿,我打一个临时居所!这里一时半会儿出不去,我去看了,周围可能还会有野兽出没,我们夜间小心一点!”容长苏说话干瘪瘪的,没什么人情味,像是机器人一般,落到于欢欢的耳朵里显得十分不舒服。 “你……” 一看于欢欢又要反驳,容长苏作势要再抱她…… “好吧好吧!别老来那一招,怪吓人的!”于欢欢白了容长苏一眼,乖乖退到一边,不再理会容长苏。 容长苏少了于欢欢的打扰,干起活来得心应手,很快就已经把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他手脚利索的搭建房屋的骨架,很快就将一切做好…… 于欢欢震惊的望着那漂亮的小树屋,整个人都快要风中凌乱了。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眼前见到的,要是有手机在身边的话,她一定要全部录下来。 “咳咳……那个……啊!”于欢欢愕然的望着朝着自己爬行而来的一条巨大的蛇,脸色都变得绿了。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蛇。 它身上的蛇纹十分清晰,浑身是油亮的透黑色,仿佛即将飞天化龙。它游走的并不快,一双扁扁的眼睛死死的看着于欢欢,一点点聚焦,将她当成自己的猎物。 于欢欢吓得浑身僵硬,声音发麻,张了张嘴却怎么都叫不出来。她看着那条蛇一点点朝自己靠近,感觉整个世界都消音了,只能是无边无际的恐惧。她能够清晰的看到它强健有力的肌肉一点点蠕动,还能够感受到它唾液分泌的声音,更能望见它那大红色的长长信子。 她急的满头大汗! 那条蛇忽然动了,它高高的跃起朝着于欢欢射击而来,张开血碰大口,似乎想要一口吞噬这个弱小的生物。 蛇射起的速度可以高达十米每秒,分分钟可以要命。 只是,有人比它的速度更快。 在蛇射击引起响动的一瞬间,容长苏看到了树丛中那庞然大物,更看到绿色掩映下小小的于欢欢,他十指一动,于欢欢就朝着怀里飘飞过来。他伸手一把接住于欢欢,定定的望了一眼那条巨大的蛇,低头安抚:“别怕,在这个林子里,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黑蛇扑了个空,情绪顿时变得暴躁起来,它眸子充血,爬上了些许血丝,它高高的昂起头看着容长苏,似乎在鄙视他们的不自量力。 “可是……它长得好恐怖啊……”于欢欢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抖着身子说道,“简直是太吓人了!” “放心,我会抱回你!”容长苏语气淡淡的,却让人很安心,“在这个林子里,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保证!” 他的话并不动人,却让于欢欢心中温暖。 第一次,她对他不是因为情魄的影响,不是因为任何东西,只是因为她自己。 “谢谢!”于欢欢似乎已经忘了危险,全身心的沉浸在这个男人安定的嗓音中,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飞起,她吓得尖叫。 黑蛇没想到容长苏居然可以飞天遁地,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暴怒,尾巴朝着他们猛烈的扫过去。 它的肌肉收缩所爆发出来的巨大力道让周围的树木纷纷断裂。 于欢欢紧紧搂着容长苏,恐惧的看着他在蛇尾之间舞蹈一般的打斗。 忽然,容长苏的手猛然戳进那条蛇厚厚的黑皮以内,七寸之处,深深一扯将一枚蛇胆扯了出来。 那条蛇眼睛直愣愣的瞪着容长苏,缓缓倒下,压倒一片花草。 “它……死了?”于欢欢吞了吞口水不确定的问容长苏。 容长苏张嘴就将蛇胆整个吞进肚子里,然后看向于欢欢,轻轻点头:“正好这几天有蛇肉可以吃!” “你……你说我们要吃它?呃,不是,你刚才吞的什么东西?”于欢欢似乎看到容长苏将一个奇怪的东西吃进嘴里,疑惑的开口,随口问问。 “蛇胆!”容长苏淡淡的回答,神色平常。 “什么?!”瞬间,于欢欢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指着容长苏,一脸激动的说,“你居然生吃那个东西,简直,简直……” “这个东西很补,你要不要?我再去找一条蛇,给你刨开,取一个?”容长苏以为于欢欢是生气自己没有给她分享,神色淡然的说道,似乎他为她做这一切都是里所以当。 只是,他这一次是会错于欢欢的意思了。 “你神经啊!我怎么会吃那个东西!?”于欢欢火大的叫着,忽然想到了容长苏的身份,微微瘪了瘪嘴,犹豫了一会儿,大眼睛爬满无奈,“你是不是已经吃生肉几千年了呀?难道在树林里我也要跟你一起吃生的吗?不要,我不要!呜呜呜呜,我不要变成怪物,我们吃素吧,野果什么的……” “闭嘴!”容长苏转头平静的看了一眼于欢欢,烦躁的想要发火却因为脑子里的那个声音终究没有再出声。 于欢欢听话的闭了嘴,不解的看着容长苏生剥蛇皮的动作,小脸惆怅的不行不行的。她以后一定要对容长苏好一点,不然哪天一不小心被他给生撕了,那就亏大了。 容长苏并没有取管于欢欢,利索的以内力为刀剑,取下块块蛇肉,用树枝穿成一串一串的,放在一边。 说实话,这是于欢欢第一次看蛇肉。她从来没有想到外表那么丑陋的蛇,它的肉居然长得这么漂亮,晶莹剔透,白嫩嫩的,很是诱人。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很是没节操的吞了吞口水,瘪瘪嘴念叨:“蛇不可貌相!” “你喜欢吃烤的还是炖的?”容长苏就像是一个野外求生专家一样,把一切料理的井井有条。 于欢欢气鼓鼓的看着容长苏,不满的开口:“野生蛇是好的,它们攻击的一般都是擅闯它们领地的生物,而且它们现在越来越少,我们应该要好好保护!” “我已经保护你了!”容长苏将几串蛇肉架起来以后,就开始在下面铺枯木枝桠。 于欢欢不满的继续争论:“但是我们也可以将它埋了呀!” “这几天你不吃野生蛇肉,就要吃别的动物的肉,反正它已经死了,已经进入万物的轮回之中了,你纠结这个有什么劲?”容长苏似乎第一次跟于欢欢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眸子里隐隐流动着什么。 “我们就不能吃素吗?”于欢欢垂眸,态度软了下来。 容长苏看了于欢欢一眼,感觉不到她心中的悲从何来,沉默了一会儿,又被脑子里那个怪异的声音影响了。他烦躁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垂眸:“如果你想吃,下次我出去给你摘果子就行了!不过这里并不安全,走远了,我不放心!” 他说完以后,手一动,一股子内力夹着两个木条以飞快的速度摩擦,火花四溅。 于欢欢缓缓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容长苏,似乎第一次认识他。她见到的并不是她前世梦境里的谪仙五王爷,更不是什么风流长安第一公子,而是怪物容长苏。他死的时候不惜灵魂分裂之痛也要将情魄锁在自己身上。他历经万千岁月以一个怪物一样的男人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就是为了来爱我吗? 第519章 悄然心动 于欢欢有些迷惑了! “容长苏,你是不是喜欢我?”于欢欢忽然勾起一个可爱的微笑,问的十分随意,像是朋友间的开玩笑。 木头中央冒出的火花将周围的树叶猛然点燃,正巧,容长苏手中的内力也忽然一停。他转头望向于欢欢,淡漠漂亮的眸子和那双纯净无暇的大眼睛相对,心中一团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 “我不知道!”容长苏如实回答。 于欢欢没有想到容长苏居然会给出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瘪嘴:“既然你不喜欢我,又为什么为我做这些?你不是无情之人吗?” “因为……”容长苏话到嘴边,脑子忽然剧痛,他趴在地上捂着头,抖着身体一阵抽搐,“好痛!啊……为什么会这么痛!啊……” “怎么了?容长苏,你没事吧?”于欢欢飞快上前,想要去搀扶容长苏,却被他一脚蹬开,她在一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好了好了,我什么都不问了,你也什么都不要想了,深呼吸,对……放松!” 容长苏渐渐平静下来,一脸古怪的望着于欢欢,淡漠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别样的色彩:“谢谢你,于欢欢!”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也不知道是不是爱!这么久以来,他只知道执行命令…… “我给你烤蛇肉吧!”容长苏起身,把火架的旺盛一些,开始认真的替于欢欢烤肉。 于欢欢望着容长苏那帅气美好的背影,心中爬满感动,觉得自己和他之间的相处似乎越来越融洽,两人似乎越来越依恋了。 难道我已经开始对他动心了吗?于欢欢不确定的摇摇头,满脸笑意。 时间悄然流过,于欢欢和容长苏已经在树林生活了一个礼拜了。第七日的夜晚他们依偎在火堆边上看星星…… 于欢欢侧头望着火光映照下略微邋遢的容长苏,心里缓缓流淌着这几日他照顾自己的温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拉住他的手掌。 容长苏脑子里又响起一个声音,让他的手忽然一动,一把搂过于欢欢压在身下,四目相对,流转的穿越千年的爱恋。 “容长苏,你好丑!”于欢欢勾唇浅笑,满满的欢喜。她现在似乎自己已经爱上这个在森林里一直对自己不离不弃,保护着的男人了。 容长苏定定的看着于欢欢,眸子里晦暗不明。 “容长苏,我想我已经爱上你了!”于欢欢笑着楼上容长苏的脖子,慢慢的依恋。 “你说什么?”容长苏感觉自己脑袋几乎要炸了,痛的难受…… “我说,我爱你!”于欢欢再一次加大分贝,对着容长苏的耳朵大吼,几乎要用尽自己的生命。她是一个不爱就不爱,爱就一定用尽全心全意的女人,第一次对容长苏这个怪物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似乎颤抖着。 “啊!!!”忽然,一股子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能量从于欢欢的身体开始往容长苏的眉心缓慢流动,几乎要撑破他的脑袋。 “好痛啊!”容长苏捂着头忽然从于欢欢的身上滚落下来,在火堆边挣扎着,额头上尽是冷汗,肌肉都僵直了。 于欢欢吓得上前去拉容长苏,眼中布满泪水:“容长苏,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啊!” 她刚刚爱上他,她刚刚懂得什么是喜欢,她不能让这个男人出事。 容长苏脑海里闪过于欢欢前世和自己相处的画面,一幅幅,像是放映机一般。这个时候,他似乎能感受到所有的情爱,所有的不舍,感受到自己对于欢欢那种生离死别的痛。 “欢欢!”容长苏脑袋的痛渐渐停了下来,他依靠在于欢欢慌乱的怀抱里,笑的风情万种,“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欢欢!历经千辛万苦,我终于……咳咳……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为什么?” “不!!!”于欢欢眼睁睁看着容长苏的身体一点点的消失,化为灰烬,她叫的无助,痛苦。 容长苏似乎已经欣慰了,他抬起手想要替于欢欢拭擦掉她眼里的泪水,却…… 他的手也消失了! “欢欢,不哭!我一直爱着你……”这是容长苏给于欢欢最后的一句话。 “不!!!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于欢欢对着随风而去的灰烬大叫,赤红的眼中滴出血一样的泪水。 她跪在地上,孤零零的望着一团火焰,哭的死去活来,那么绝望,声音哑的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哈哈哈……痛不痛?于欢欢?”空气里传来了妫姬阴冷的声音,让失声痛哭的于欢欢渐渐冷静下来,她缓缓从树林掩映中走到于欢欢的面前,笑的舒畅,“我曾经对自己发过誓,一定要让你感受到像我一样的痛!” “为什么,容长苏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于欢欢一脸痛恨的望着妫姬,冷声说道,心中的痛化成了悲伤。 “因为我留你们在这里的时候在他身上下了一道命令——让你爱上他!”妫姬那艳红色的嘴唇微微勾起,笑的诡异,“你一动情,情魄就自动回到容长苏身上,他便化为灰烬。” 妫姬看了一眼于欢欢,微微一笑,继续解释:“他灵魂的能量不过是被我用秘术强留在时间的异性能量体而已,早就已经无法进入万物轮回。”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于欢欢一脸痛恨的望着妫姬,捏了捏拳头,恨不得扑上去砍死她,“你又怎么会在第一时间找到这里?” 妫姬神秘一笑,看着于欢欢,望着她手上的铃铛,眼神深邃。她在容长苏身上种下的东西,她又怎么会找不到?只叹于欢欢很傻很天真! 空中忽然传来直升机的嗡响声! “君上!”妫姬仰头看到沿着云梯飞快趴下来的东方红杏,整个人都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了,“是君上!” 快到地面的时候东方红杏猛地跳下来,手中不知道哪里出现的一把尖刀,猛然刺向妫姬的胸口。 妫姬一时间忘了闪避,被冲击着朝于欢欢倒去,她眼中是浓浓的伤痛,那么恨,那么绝望,忽然,她笑了。 笑的诡异森冷。 她抬手拔掉自己胸口的尖刀,转头就向于欢欢的喉咙割去,快的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妫姬和于欢欢几乎同时滚倒在地上。 于欢欢捂着胸口,一个劲的摇手上的铃铛,三长两短…… “君上,为什么?”妫姬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也知道今天必死无疑,却没有想到戳自己的是东方红杏。 她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伤! 东方红杏飞快扑倒在于欢欢面前,痛苦的哀嚎:“于欢欢,本少爷不准你死!没有本少爷的命令,你不可以死!” “妫姬?!”妫娥缓缓出现,猛然扑倒在妫姬面前,紧张的开头,“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了?” 他目光一转,不经意触碰到那边的于欢欢,心,一瞬间空了:欢欢!于欢欢!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妫姬缓缓收回看向红杏那赤红伤痛的目光,眼中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红色,她直勾勾的看向搂着自己的妫姬,张嘴在他耳边说出四个字:秘术中的灵魂融合! 轰!妫娥感觉自己的脑袋都爆炸了!一直回响着这句话,心一点点动摇…… 这个咒术会消耗的是他承受不起的!但是,他愿意…… 妫姬含笑而死,可是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因为在杀害于欢欢的一瞬间,她又布下了一个局,请君入瓮! 她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妫娥的人…… “妫姬,你怎么可以……”妫娥看了一眼已经断气的妫姬,转头望着奄奄一息的于欢欢,心动了! 忽然,他手臂一拂动,将地上的尖刀割入自己的眉心,引一滴血,在手中打入于欢欢身体! “你是谁?想要对她做什么?”东方红杏疯了一般的抓着于欢欢渐渐被妫娥拉扯的身体,惊慌失措。 只是,他的力气太小,直接被妫娥制造出来的莫名旋风给甩开了。 “欢欢!于欢欢!”东方红杏对着那龙卷风一样的气压内呼叫,神情悲悯。 妫娥用尽自己全身力气从于欢欢的身体里抽出一股异样的物质,人们叫它三魂七魄! “妫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和容长苏会是这样的结局!不能投胎转世,永远消失!我不同意……”那虚空的于欢欢对着妫娥悲伤的吼叫。 妫娥眼神微微一闭,下了莫大的决心:乾坤倒转!以灵师家族之血为引! …… …… 琼楼阁主宫后院侧房之内,妫姬缓缓收回手中的符号,整个人仿佛被抽离了全部力气,瘫倒在地上,身体渐渐发生变化,慢慢成男性。 床上的于欢欢缓缓睁开眼睛,眼角满是泪水。她做了一个好长好真实的梦…… “妫娥?”于欢欢试探性的问道,嗓子有些干哑,她的眼神有些游离,似乎还没有从那个真实到每个毛孔都感受的到的梦境中醒来。 妫娥对着于欢欢点点头,那么宠溺,他咧嘴一笑,像是一个毫无心机的邻家哥哥! 第520章 原来如此 “其实那个所谓法医的灵魂和记忆并不是别人的,就是你自己的!”妫娥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我当年带着你的灵魂记忆跟奇介冷卉做了一个约定,然后将你前世本该拥有的记忆和法医后世的灵魂融为一体!成就了我的秘术!” 于欢欢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望着妫娥,感觉这个世界都凌乱了! 妫娥勾唇微笑,十分阳光美好:“这个秘术并不是倒转历史,而是拉回时间!也就是说所有的东西都回到东齐国世代!妫姬,你,容长苏,甚至红杏……未来,便没有未来!” 于欢欢一个劲的摇头,往后瑟缩自己身体,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 妫娥无奈的动动自己几乎已经没有丝毫力气的手,想要去触碰于欢欢,却扑了个空:“我今天见到你,算是第一次,所以变了性别……只是,我脑子里具有所有的记忆!” 于欢欢定定的看着妫娥,想要从这个刚刚变成男人的陌生人身上找出一丝丝谎言的痕迹:“不可能,既然是灵魂穿越,我怎么一点都记不得你说的那些事情!我不是有自己后世法医的记忆么?” “当然不会记得,秘术是会抹去你见过我以后的所有事情!你只是记得前一日睡觉之前的事情……”妫娥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似乎生命已经快要结束了,“本来我完成秘术就会死,拼了最后力气封印了自己最后一丝本源,只为再见你一面,将一切都告诉你……” 他终究闭上了眼睛,以一种高姿态的笑,缓缓闭上了眼睛,化为灰烬! 灵师家族死,便是永远!生,也是永恒!上天终究是公平的,情劫成了终结灵师家族的蛊毒。 “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于欢欢对着那渐渐虚空的位置,大吼,“来人啊!快来人啊!” 只是一切都来不及…… 于欢欢脑子里关于自己这一世在琼楼阁之后的记忆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不,她不能重蹈覆辙,不能让容长苏成为怪物,不能让妫姬笑到最后,不能! “欢欢姑娘,您没事吧?”一群下人匆匆而来,就连容长苏和红杏也闻讯赶来,惊慌失措的看着于欢欢。 于欢欢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某个人,咬咬唇,坚决的摇摇头:“我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容长苏和红杏怀疑的看了于欢欢一眼,又环望那个神秘的女人…… “你们都下去!”红杏很是严肃的叫退了所有人,然后一脸紧张的望着于欢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女人到底……” “喵……”一声猫叫打断了红杏的问话,他莫名其妙的看着忽然出现的这只猫,妖媚的眉毛一挑,笑意森冷。 猫感受到危险的气息,想要逃跑。 红杏天然威吓的王者之气被一只小小的猫挑衅,简直太伤人了!他绝对不会容忍,足尖一点,就朝着猫儿追去。 于欢欢紧紧抱着容长苏的身体瑟瑟发抖! “怎么了?一个梦吓成这样?”容长苏抬手温柔的替于欢欢拭去眼角的泪水,那么柔情,那么温暖。 于欢欢仰头,狂乱的吻上了容长苏的唇,那么深,那么霸道,仿佛要用尽生命。 容长苏被于欢欢吻的怒火中烧:这丫头是故意的吗?他现在可不能怎么怎么着她!臭丫头,不准玩火! 他伸手一扯将于欢欢搂在怀里,低头轻声在她耳边柔和的说道:“不管什么梦,都不要怕,为夫在这里!” 于欢欢甜甜的笑着点点头:“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离开我!嘿嘿,从现在开始,本王妃要监督你!” 容长苏点头,那么宠溺! 今日之后,琼楼阁再也没有招过师傅,于欢欢和容长苏似乎也能融洽相处。唯一的变化就是红杏…… 他开始窝在自己的屋子里静下心来,研究琴棋书画,妻子养成术,整日足不出户,乐此不疲。 隐世千变万化,相比琼楼阁的恬适,漠家正率领各大家族秘密谋划着什么。 这日,于欢欢和小倩正在下棋,红杏快步而来,紧张的望着于欢欢已经些许突出的小腹,认真的说道:“人家说在这个月份给小娘子说话,会让她出声的时候认得我是相公!” “去你的!当着你后宫女人的面跟我孩子说这个,不想活了?”于欢欢笑眯眯的瞟了执棋沉思的小倩,语气娇嗔。 红杏转头看了一眼小倩,挑眉一笑,任性惯了,自然不在意。他刚想开口反驳于欢欢的话就听到焦急的吼声。 “不好了!君上,君上!”鬼婆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惊慌的跪在红杏面前,神色悲戚,“漠家带着所有的权威的隐世家族杀上琼楼阁来了……” 红杏眉毛微微一挑,渐渐染上了一层笑容,轻轻的落到鬼婆的脸上:“他们居然能攻破我们的九宫阵杀上来,呵呵,鬼婆您真是功不可没呢!” 鬼婆脸色一阵惨白,跪在地上的身子微微颤抖,一直垂着头不敢看红杏的眼睛:“君上您在说什么呢?属下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现在琼楼阁危在旦夕,求君上快点相出对策应付那些家族啊!” “呵呵,对策本王和君上早就已经想好了,就是等着这些人往局里面钻了!”刚刚款步走来的容长苏微微笑着看向鬼婆,手紧紧搂着于欢欢,死死的保护着她,“鬼婆以为他们闯入九宫大阵以后会面对什么?记得那日在小村庄的时候你和花残那个女人似乎单独呆了一会儿……从你带上琼楼阁的人马离去的时候,本王就开始怀疑你了!” 红杏死死的盯着鬼婆,看着她苍老的面容,拄着拐杖的摇晃模样,还有一直颤抖的身体,眼中的笑意像是蒙上了一层霜,不悲不喜,就那么静静的看向她。 鬼婆似乎已经看破了自己的结局,一脸凄苦的仰头望着红杏,那么认真,那么坚韧:“君上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背叛你?对,是背叛你,而不是背叛琼楼阁!呵呵,从白毛到妖瞳再到我……君上为什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 鬼婆望着红杏的眼神变得渺远起来,一点点的,仿佛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 那日,她领了命令护送受伤的容长苏和大铁手准备回琼楼阁,准备在那个小村子里落脚休息一会儿,整顿车马。 鬼婆刚刚安顿好琼楼阁所有的人马,回到自己的住处,就看到一个美极了的女人坐在一张简陋的木头桌子上微笑着望向自己。她周围有几具村民的尸体,手中拿着一把染血的匕首,神情骄傲的像个女王。 “四魔使之一的鬼婆,兵器,降龙杖,武功高强,一生忠于君上,卖命琼楼阁,空有一身抱负,只可惜已经迟暮之年……”花残微笑着念出炼狱社关于鬼婆的情报,挑眉,轻轻放下手中的匕首,继续说道,“鬼婆,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你就是传说中的黑寡妇?”鬼婆不动声色的问道,花白的眉毛微微收拢,那双昏黄的老眼之中闪过一丝防备的精光,握着降龙杖的手青筋暴露,十分用力。 她听说过花残的名号,也知道她的厉害,所有对付起来格外小心。 花残笑着看了鬼婆一眼,那双魅力十足的眼眸中闪耀过一丝征服的快意,半晌才开口说道:“鬼婆不用这么紧张!放轻松……你一身都在为琼楼阁卖命,想得到的到底是什么?君上这个人无心无情,从来不会在乎属下的死活,你又何必如此呢?” “你胡说,君上绝对不会是那种人!他已经变得……” “变得有人情味儿了是吗?”花残掩嘴轻笑,不屑之意十分明显,那双天然带妖气的眸子微微蹙拢,闪过一丝不悦的杀意,微微一顿,终究化成银铃笑声,“他的人情不过只是对容长苏和于欢欢而言……你们,似乎还不配!” “找死!”鬼婆脸色微微一变,手中的降龙杖就朝着花残砸来。 花残动也不动的坐在原地,有恃无恐:“妖瞳在我手中!” 鬼婆的降龙杖在距离花残还有半米远的时候生生调转方向,向着地面砸了下去,引起一阵晃动。她平复了一会儿情绪,一脸愤恨的望着花残,认真的开口:“你到底想要我这个老婆子做什么?” 能够执掌琼楼阁这么多年的鬼婆,自然不是笨蛋,她看到花残只身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刻就知道她不是来杀自己的。 花残满意的望着鬼婆点点头,再次拿起手中的匕首,随手一扔,擦着鬼婆耳边的鬓发而过,削断,然后钉在鬼婆身后的木门之上,精准无比。 “我最开始已经说过了,不过就是想要跟鬼婆您玩一个游戏而已!”花残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她知道鬼婆一定会跟自己玩这个游戏。她了解人心的弱点,更加喜欢利用人心的弱点。她渴望看着他们伪装出来的善良和忠诚被自己的心魔击碎的绝望和无奈。 鬼婆防备的看了一眼花残,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我们赌你们这些属下在你们伟大的君上眼里到底是不是一文不值!”花残笑着朝鬼婆挑眉,继续说道,“妖瞳在我们手上,我们会用这个策反他!呵呵,你觉得以妖瞳大人的性格会这么轻易的被我们策反吗?” 第521章 相互布局 “混蛋!妖瞳怎么可能做出背叛君上,背叛琼楼阁的事情!他宁可死也不会这么做的!”鬼婆恶狠狠的瞪着花残,一脸坚决。 “要是他也跟我们打了个赌呢?”花残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残忍的韵味,继续说道,“要是他跟自己赌‘君上的信任’呢?” 鬼婆的身体一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结果,那双满是皱纹的眼睛里,布满痛楚:“不会的!妖瞳……不会这么傻!君上,也绝对不会那么绝情!” 花残最喜欢看这样的画面,像极了当初的自己:当曾经的天真和美好被自己最信任的人一手撕碎的时候,她才真正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所以,她要做魔鬼!因为魔鬼是不相信美好,也不怕背叛的人。 鬼婆看着花残,沉默了很久,一直没有言语。 “你说你们无比尊敬的那个君上会不会亲手杀了妖瞳?”花残继续刺激着鬼婆的神经,感受她眼底的悲苦。 “不会!君上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鬼婆一脸认真的摇头,完全不相信红杏会亲手杀了妖瞳。 花残就是喜欢跟人玩这样的游戏:“你们这些人就是傻!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现实!呵呵,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现实就是你们的君上只会在乎容长苏和于欢欢,只是把你们当做利用的工具而已!死了,也就死了!” “不,我不相信!”鬼婆当然不会相信,她跟了红杏那么久,就算知道他任性一些,冷漠一些,也绝对不会相信他一点点都没有在乎他们过。 “那我们就来赌好了!你敢赌吗?”花残是个最善于利用人心的恶毒女人,她每一针都能扎到人心最痛的地方。 鬼婆终究还是笃定了对红杏的信任:“好!我跟你们赌!就赌君上对我们的信任!若是我输了,便听你的差遣。若是你输了呢?” “携全体炼狱社人头敬上!”花残笑着舔了舔嘴角,高傲的说道,“不过,我从来不会打没有把握的赌!一会儿我的人就会过来,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现在就开始布局?”鬼婆有些不愿的蹙眉,“可是君上命令我们誓死带回容长苏和大铁手……” “你们的那个君上为了容长苏陷琼楼阁的安慰不顾,于天下为敌,您觉得他还有理智吗?”花残笑着说完,飞身而去。 鬼婆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狠心的点点头——为了琼楼阁,为了君上,这一局,老婆子我赌定了!君上,您一定不要让我失望! “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本君上?”红杏脸色微微一变,死死的看向鬼婆,“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冷血无情,刚愎自用的男人么?我坐上这个位子这么多年,经历过无数阴谋暗算与诡计离间,难道就不知道区分忠奸么?鬼婆,你知道本君上为什么如此生气么?如你一样,因为你不信任本君上的能力!” “你杀了妖瞳……还让我如何信任你!”鬼婆忽然站起来,用降龙杖指着红杏,颤颤巍巍的抖着身子,“老婆子我反正已经没有多少岁数可以活了,君上要打就快点吧!” “谁跟你说我杀了妖瞳?”红杏勾起一个完美的笑意,“这不过是用来引出他们放在琼楼阁的棋子而已!只是,本君上没有想到居然是你!” 鬼婆一脸不相信的望着从大殿后面渐渐走出来的妖瞳,一个劲的摇头,神色震惊:怎么可能?!她明明是亲自处理妖瞳的尸体,怎么可能还活着? “难道,是他!那个隐藏在角落里的八长老?”鬼婆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原来一切都是在君上的计划之中啊!就连那个神出鬼没的家伙就请出来了……” “对不起,鬼婆,那日不过是我和君上演得一出戏,为的就是逼隐世的人得到假的消息杀上琼楼阁!”妖瞳垂眸,一只眼睛显得悲戚而孤独。 鬼婆忽然跌倒在地上,整个人流出两行泪水,她怎么就这么傻啊,居然相信了花残那个妖女,居然怀疑君上! “对不起!君上,您杀了我吧!”鬼婆松手扔掉降龙杖,流着泪望向红杏,满脸哀求,“属下该死,属下枉顾琼楼阁和君上对我的信任,私自放敌人入九宫大阵……属下这就以死谢天下!” 鬼婆说着就朝一边的石柱子上猛地冲过去,加了内力提速,抱着必死的决心。 红杏一个闪身脱下燕尾服,朝着鬼婆和石柱之间扔过去,像是携带一股绵延的劲道,生生抵住了鬼婆的冲撞,逼的红杏也退后了半步。 于欢欢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紧紧搂着容长苏,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的小腹,瘪嘴说道:“本王妃开心的日子,见血可不好!” “呵呵,没事!见血是喜气!用仇人的血送给欢欢,就当是为夫给孩子的礼物!”容长苏搂着于欢欢笑着说道,宠溺极了。 “拜托,我们的孩子可不是什么杀人狂魔,干嘛要血当礼物,死开!”于欢欢狠狠瞪了容长苏一眼,忽然觉得穿着锦绣白衣的容长苏帅的没谱了,笑的十分唯美,“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相公——谢谢你是我的男人,更谢谢你是孩子它爹!” 容长苏低头轻轻在于欢欢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鬼婆跌倒在地上,一脸悲苦的望着红杏:“君上,您为什么拦着我?” “死,很容易!生不如死,才是本君上对你的惩罚!”红杏勾唇一笑十分认真的开口说道,“你以后要替本君上管理好整个琼楼阁的大小事务来赎罪呢,可没这么容易死?” 鬼婆一个劲的叩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妖瞳走到鬼婆身边轻轻扶起她,他这个时候才真正了解红杏骨子里的性格,那半只眼睛坚定的望向他,淡淡的呼唤了一句:“君上……” 下人们这个时候也都反应过来,纷纷望着红杏,眼中一片尊敬。 “好了,继续下棋吧!”红杏似乎一丁点都没有被鬼婆送来的消息所影响,正等着瓮中捉鳖呢。 容长苏放下于欢欢十指相扣,拉着她一步步往外走:“棋,以后再下!本王要带欢欢休息了!血腥味她可不喜欢……” 他一语双关! 于欢欢笑着依偎在容长苏的身边,等待着今日上演的盛宴! 他们刚刚走到大殿外—— 容长苏和于欢欢的脚步一顿,神色凝重的望着那些坐在婚宴桌上的人,笑容一点点变得冰冷。 “欢欢……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漠南望向于欢欢那双和奇介冷卉极其相似的眸子,眼中的痛一点点被恨意替代,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仇恨,“是不是很意外?” 不,不该是这样的!于欢欢一个劲的摇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 于欢欢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的麻木,紧紧捏着容长苏的手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温度,她已经闻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血腥味,大眼睛里染上了一层恐惧:尽管已经努力布置了,却还是怕命运被自己改变! 毕竟已经改变了那么多…… “你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红杏脸上的笑容染上了一丝戾气,转头对着鬼婆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除了放他们进来,还做了什么?” 鬼婆吓得跪倒在地上,使劲摇头:“属下不知道,属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君上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漠南笑着看向红杏身后缓缓朝着自己走来的小倩,一脸得意,“她才是真正的漠家小姐,也是真正该嫁给梁叔公的那个人,更是喜欢我多年的表妹!她的真正名字叫漠小倩!” “什么?!”不只是于欢欢和容长苏,就连红杏也吃了一惊,脸上的笑意都瞬间隐没,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那个看上去柔弱的白衣女子,“真的是你?” 小倩换上了一副挚爱的表情望向漠南,忽然跪倒在他面前:“表哥,您让我做的一切我都做了,您答应过我不会杀他们的!” “呵呵,师傅当然不会杀他们……因为真正让一个人痛苦的不是杀了他,而是让他生不如死”花残缓缓走过来,抬手扶起地上跪着的小倩,笑的一脸诡谲,“漠小姐就不要为难我的师傅了!接下来会让你看一场好戏……” 于欢欢瞪大眼睛看向小倩,恨不得将她的身体穿出无数个洞来,她怎么可能相信这个小倩才是漠家的人啊!她明明那么柔弱,那么可怜,还对自己那么温柔,经常伺候…… “啊!肚子,我的肚子!”于欢欢死死搂着自己的小腹,一脸绝望的望着小倩,眼神悲戚,“为什么?小倩,为什么?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于欢欢的叫声让容长苏和红杏都慌乱了,纷纷上前扶着于欢欢,周围乱成一团。 奇介雨泽别过脸,似乎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 “医圣,你快点过来,快点给欢欢姑娘看看!”鬼婆忽然从地上起来,一把拉过医圣挤开围着于欢欢的众人,焦急的说道。 第522章 小倩姓漠 鬼婆心里这个时候比谁都要自责,如果不是她开启九宫阵,他们根本不会进来,更不会杀上主宫,也不会害的欢欢姑娘流产! 漠小倩听着于欢欢那绝望的叫喊,身体抖了抖,渐渐回忆起了三个月前的事情…… 她之所以进入琼楼阁,一是因为梁叔公逃婚的事情,二是因为得知漠南已经死去,想要找一个地方独自老去。漠小倩的性格是天生的,本就柔弱!进入后宫以后一直安守本分,从来不曾要求过什么,直到那日白娘娘过来找她! “你是叫漠小倩吧?”白娘娘长得十分平常,脸上像是带了一张人皮面具,十分的死板,说话的声音却十分的诡异,刺啦刺啦的,很是难听。她那双眼睛似乎闪着幽光,让人看不清。 漠小倩脸色微微一变,震惊的看向白娘娘,对她已经动了杀机。她的身份若是再琼楼阁暴露,必死无疑。 “呵呵,放心,我还没有兴趣去探究你来这里的目的!”白娘娘看向漠小倩,微微扬了扬下巴,动动手,招来一只毛皮光华的猫,抱在怀里,“你喜欢的人叫漠南对吧?是他拜托我来找你的!” “表哥?!”漠小倩震惊的望着白娘娘,不相信的摇摇头,“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又怎么可能拜托你来找我……说吧,您到底是谁,来找我有什么目的?我早就已经和漠家没有什么牵扯了!” 白娘娘勾唇一笑,显得有些森冷,却依然点点头,十分满意漠小倩的表现。她的计划就是需要一个不会爱上君上的人,看来漠小倩很合适…… “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说着白娘娘递给漠小倩一封信,一封漠南亲笔写的长长的信,写进了自己的痛苦悲伤,还有对漠小倩的哀求和怀念。 漠小倩仔仔细细将信看了好几遍,紧紧抱着信,泪如雨下:“表哥,你怎么就这么的傻啊!” 白娘娘笑着活动了一下腕部的关节,不耐烦的漠小倩一眼,瞧了瞧自己手中抱着的猫,无奈的摇摇头:“看来你是觉得无趣了吧?那先走吧!” 说着,她手一动,便将猫放走了…… “说吧,要我怎么跟你合作?”漠小倩紧紧捏着信,放在自己的胸口,眼泪汪汪的望着白娘娘,不解的开口问道。 白娘娘笑着点点头,转身缓步离去:“计划和陷阱我都已经做好,你要做的就是循规蹈矩的按照我布置的一切,走下去!” 难听悠长的声音在漠小倩的房间里回荡,激起阵阵起皮疙瘩。 漠小倩回过神来,一脸陌生的望着漠南,完全不相信自己怀里的信是他写给自己的心声。她能读到的,只有他眼中的冰冷。 “对不起,姑娘,孩子已经流掉了!”医圣的手还搭在于欢欢的脉搏上,脸上的神色十分痛惜,他之前明明已经知道于欢欢身体强健,“是有人对你做了手脚!这种毒,比一般的还要厉害许多……” “啊!!是你,对不对,小倩?”于欢欢疯了一般推开所有人,张牙舞爪的就要朝小倩抓过去,“你对我的孩子下毒的,是不是?” “不,欢欢,你误会了,我没有!”漠小倩一脸坚定的摇头,她转头怀疑的望着身边的漠南,咬咬牙,终究没有问出来,柔弱的坐在一边,望着于欢欢,内心自责。 容长苏一把扯回于欢欢抱在怀里,眼中有隐隐的红光在闪动:“欢欢!你不要激动!为夫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红杏,替我保护好欢欢!” 容长苏将于欢欢往红杏身边一推,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长发飞扬,身体内的煞气似乎全都爆裂出来,将他的皮肤震裂出道道缝隙。他似乎一点都不知道疼,内心只有愤怒,只有杀怒,只想要杀人。 “遭了!”花残脸色一变,看向身边的漠南,“师傅,他体内的煞气又发作了!” 大师兄飞快挡在漠南前面,吼道:“师傅,你快走……” 漠南冰冷的眸子微微一转,伸手轻轻用力,将几个徒弟和漠小倩通通推开,自己一个人站在中间,一脸认真的望着容长苏。 “我早就该下地狱了!不过,我会让你们痛苦!这是漠北欠我的!”漠南笑的狂妄,身上的灰袍随风舞动,几近疯狂。 红杏一把将于欢欢推到大铁手手里,飞身拦在容长苏和漠南之间,妖媚的眸子闪过一丝晦暗的光芒,他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动作,就看到漠南手指微微一动,一条食心蛊在他手中的盒子里沉睡。 “漠南,本君上不会让你得逞的!”红杏微微一动伸手一把抓过食心蛊的盒子紧紧捏在手里,一脸狂妄的望着漠南,“你……” “啊!容长苏!”红杏还没有做什么,就接到容长苏朝自己拍过来的一掌,气的脸色一变,赶紧退让。 漠南那双冰冷的眸子闪过杀气,看向于欢欢,笑的疯狂。 “什么东西!”他张嘴狂笑的时候,忽然感到一条虫子落入自己的喉咙,吓得脸色一变,紧张的望着距离自己不远的红杏。 红杏扬了扬手中的食心蛊盒子,笑的满意。 食心蛊,一公一母,能够感应对方,听从主人的命令。若是一对食心蛊分贝被种到两人身上的话,就会自相残杀,到其中一方被杀死! “今日本君上就让你尝尝被食心蛊反噬的滋味!”红杏狠狠的瞪着漠南,眼中满是火焰,看着容长苏和他之间的打斗,咬牙说道。 花残脸色一变,哭着望向漠南,气的大吼:“各位家族,琼楼君上就在这里,杀了他,我炼狱社第一个奉他为尊!” 瞬间,变成了各大家族的人和琼楼阁众人的混战。 于欢欢被人护在中央,风雨飘摇。 容长苏终用一掌拍死了漠南,脸上闪过一丝呆愣,转头蓦然的看向混乱的人群,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 红杏忽然一把抓住漠南还未断气的身体,一把抓住容长苏,以自己为媒介,用漠南的血为引子,吸引让两只食心蛊在自己的身体里靠近,融合。 “君上,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妖瞳一脸绝望的望着红杏,悲伤的大吼,“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个秘法意味着什么?它不能用啊!” 红杏似乎已经听不到周围的一切声音,他的身体在空中飘飞,两只食心蛊在他的血脉之中游走,渐渐融合,没入它的血脉,以很快的速度吞噬他的武脉。 秘法的结果就是,舍弃自己一身功力,从此再也不能练武! 红杏眼中微笑,望向于欢欢和容长苏,动了动。 容长苏眼神猛然一睁,满眼血红,一掌朝着红杏拍过去,却被大铁手一把拦住。他将大铁手生生从空中压下,逼退了好几步,震成内伤。他动了动手,再次朝大铁手脑袋砸去。 “不!!!”于欢欢飞快跑故去,将大铁手拦在身后,“苏苏,你清醒一点,不要滥杀无辜啊……” 于欢欢的大眼睛中满是泪水,绝望…… 容长苏的动作顿住,不解的看了于欢欢的眼睛好长一段时间,忽然,他又朝着于欢欢砸去! 红杏的武脉正在变小…… 忽然,他的手一动,一把抓起于欢欢,扯掉她脖子上的项链,咬破于欢欢的手指,涂在引灵链之上。 大铁手自然知道红杏要做什么,激动地一把卷起裤腿,大喊:“我这里有控魂戒和引灵链的结构阵图,对你们有帮助!” 红杏刚刚转眼,看了一下。容长苏就一把捏住大铁手的喉咙,狠狠一用力,听到“咯咯”一声,他一把将软瘫的大铁手扔在地上。 红杏拉着于欢欢飞身落下,借于欢欢血祭过的引灵链引自己剩下的全部功力朝着容长苏的眉心而去。 忽然,一切都变了! 他指向了高高宫殿顶上的红衣神秘女人…… 于欢欢忽然推开保护自己的人,眼神冷冷的上前,扶起容长苏。 他,满眼淡漠,并没有丝毫被煞气影响! 局,已定! “都是你这个妖物设计的!”红杏忽然抓住红袍的妫姬,笑的冷漠。 “怎么会……你们……”妫姬没有任何后世的记忆,她根本想不明白自己已经布下的局为什么会被发现! “妫姬,你不要伤害于欢欢!我本早就该死!”红杏紧紧搂着妫姬的身体,笑容渐渐变得模糊,语气请求,“活着,就要吃醋和痛苦!我宁可守护……妫姬,谢谢你对我生生世世不变的挚爱!” 猛然,红杏收回捏向妫姬的手,朝着自己的心抓去…… “不!”容长苏惊呼! “红杏!”于欢欢瞪大眼睛! “君上!”妫姬瞪大眼睛望着红杏将自己的心戳穿…… 红杏从琼楼阁顶上掉落! 妫姬飞身接住他:“君上!!!你不可以死……” 她的黑发瞬间变白,整个人落地以后变得疯疯癫癫:“君上,我爱你!我带你走,我知道你为了我才死的!你是爱我的……” 她抱着红杏的尸体念念叨叨的离去! 于欢欢想要阻止…… “让她去吧!”容长苏轻轻摸着于欢欢的脑袋,笑着问,“你怎么知道小倩是漠家的人?怎么知道她会对你下药,怎么知道……” “嘿嘿,秘密!”于欢欢笑着楼上容长苏的腰,“现在琼楼阁有鬼婆和几大长老,你是不是该兑现你的承诺?” “什么?” “带我遨游天地,看遍祖国河山,九州风云……” “好!”容长苏浅笑,仿佛已经拥有的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