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某科学的魔法世界 “警报，警报，宿主无信号输入！”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微弱，大脑意识丧失，脑干萎靡，智脑信号导入，生命系统强制自检。” “心脏自检：横纹肌中度缺氧，防护服回馈无高压氧供应，预计5min后完全停机。” “肺部自检：肺泡中度缺氧，呼吸辅助装置已停用，预计10min后完全失压。” “肝脏自检：肝细胞重度缺氧，能量储存功能丧失，分解功能丧失，二次检测已无反馈信号。” “其他内脏器官信号完全消失。” “启动应急预案，检测胸腺，肾上腺反应。” “胸腺无反馈信号，肾上腺功能完全失去，剩余肾上腺激素17%且不可制造。” “尝试静脉注射肾上腺激素，防护服无储备，最后激活失败。” “进入回光返照模式，释放全部肾上腺激素。” “最后的指令：强制唤醒大脑，全力供应神经系统工作，交给宿主进行最后的决断。” “除虹膜显示器低能耗运转，其余系统全部自动关闭。” “YJ-4智脑正在关闭，很荣幸为宿主服务。” 朦胧之中，约杰勉强恢复了意识，在虹膜显示器中，一行行文字证明了陪伴自己多年的智脑对自己最后的急救。 战斗失败了，多年以来精心策划的复仇终究没有成功，重生一世却仍然倒在了黎明的前夜。 可是约杰已经没有时间去难过了，回光返照的状态下，他在最后时刻启动了智脑的未完成模块。 “意识保留模块启动，随机位面虫洞开启，跃迁启动！” “跃迁开始。” “未知空间已进入。” “检测到未知能量输入，能量可利用，修复开始，记忆融合开始……” 头部一阵剧痛袭来，约杰再次失去意识之前，隐隐约约看到了一行字。 “这里是YJ-4智脑，荣幸再次为宿主服务。” …………………… “唔，天花板？无影灯？还有人用这么古老的设备么……” 麻木的颈椎和隐隐作痛的头颅让约杰不敢乱动，自己似乎意识保留成功，智脑跃迁完成了——否则自己不会莫名其妙多了一大堆的知识。 “*#&%%￥%” “由于宿主记忆融合度不足，翻译模块启动。” “嘿！嘿！约杰，你终于醒了——我的天，你这三年的免费医疗都已经被一次性用光了，还好抢救回来了。” “唔，马内——让我安静一会，行吗？”约杰没有起身，勉强在记忆库之中检索出这个声音的主人之后，他只能疲惫地表示，自己现在还需要休养，“让我独自一人休息一会。” “好好好，没问题！这种毕业季交论文的时候，我们的校医大人总是很忙——在他们过来看你之前，你有足够长的时间独自一个人休息。” 然后，在听到了脚步声和关门声之后，约杰终于有机会仔细整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 “唔，同名的倒霉蛋，也叫约杰？在一次魔法实验中失败遭受重创给了自己一个机会？”约杰有些不屑地撇撇嘴，“好像上个世纪的小说，真是想不到，这种烂俗的事情会发生在一个科学工作者的身上。” 然后下一刻，这位伟大的科学工作者就再也戏谑不出来了。 “什么鬼？艾萨克·牛顿——哦不，现在是艾萨克·圣·牛顿——防护系、塑能系传奇法师？傅戈蓝皇家法师协会会长？提出了塑能系牛顿三定律？还有什么该死的牛顿-莱布尼兹裂解术？” 约杰瞬间一脸懵逼——不，这一定是个巧合！ 可是随着记忆的不断检索和深度融合，约杰的脸色越来越精彩——明明是一个魔法世界，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科学？ 笛卡尔、莱布尼兹、帕斯卡、费马、伽利略…… 从这位倒霉蛋先生记忆里面的小说和文献之中，约杰找到了很多无比熟悉的、光辉熠熠的名字，在他原本的印象之中，这些名字属于一个个在蒙昧之中高举文明火把的科学家——怎么到这个世界，他们统统变成了行走在凡间以智慧之名追求真理的法师了？！ 好吧，这之中貌似费马是个术士——但是这不是重点啊喂！ 重点是，自己居然和艾萨克·牛顿有仇。 无论在这个倒霉蛋的记忆里面还是约杰曾经世界的历史上，牛顿爵士从来都不是一个豁达的人……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出现在了约杰的脑海里——得罪了方丈还想走？ 不知道是因为牛顿的问题还是因为记忆深度融合的后遗症，约杰在头疼之中再次昏沉了过去。 朦胧之中，约杰似乎感觉周围变得很吵。 再次醒来的时候，约杰发现似乎有人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你可算醒了喂——该死的，我已经帮你代班三天了，庞贝克夫人现在看我的眼神简直让我不寒而栗，说说看，你是怎么在图书馆那种诡异的环境下干满了三年的？天哪，真是不敢相信，我昨天居然接待了一个吸能怪，他还试图在将禁书带出图书馆，关键那本禁书还是悲风大师画的本子……你再不醒来，我估计自己的世界观会崩溃的，到时候恐怕善良混乱阵营会又多一个传奇了。” “别说了，马内，你本来就已经是善良混乱的逗逼了。”不知怎么的，这一瞬间约杰感觉自己的头好像大了不少，自己的这个室友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话痨而精分，“所以说当初的分配一切都很合理，你很适合在实验室打杂，而我则是能够适应图书馆的环境。” “也许是吧。”马内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可惜现在似乎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一会德莱克诺斯先生就会过来，他昨天给你强制注入了能量之后释放了初级唤醒——哦，还有灵魂回响，搞不懂为什么一次塑能系实验的失败会导致你的灵魂受损。不过说起来还好你是灵魂受损，德莱克诺斯先生最擅长的就是灵魂治愈了，要是严重的肉体损伤，恐怕还真的会麻烦不少，毕竟这里是马杜斯学院，不是牛顿那个家伙的凯布斯大学。” 正说着话，一个面无表情的矮个子男人推门而入。 “约杰·杨？你看起来状态还可以，既然已经醒来并且正常交谈，我建议你最好现在就收拾收拾出院，一方面是因为毕业季为了论文进行疯狂实验的家伙太多了，另一方面嘛——庞贝克夫人昨天来找我了，她说自己难以忍受一个善良而混乱的白痴。” 说着，这位有着侏儒血统的法师抬起头，看向了坐在床边的马内，露出了微妙的不爽。 “而且说实话，我也很不爽自己的医院里居然出现了一个混乱阵营的法师。” ———————— 初级唤醒：变化系，4环法术，轻度激活、修复并唤醒生物或物品，可以加速修复实体，对异界、元素生物无效，对神器无效。 灵魂回响：惑控系，4环法术，唤醒受术者的灵魂，破除失魂、魅惑效果，只能对无敌意友方单位释放。 这里和DND有相似之处，但是这里不是DND。 第一章 有前途的图书管理员 在德莱克萨斯先生严厉的目光下，约杰和马内非常淡定地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马杜斯学院的修复中心。 没错，这个俗称校医院的地方，全称是马杜斯学院修复中心——对于德莱克萨斯先生来说，被送到这里的病人其实和破损的魔像没有任何区别，反正马杜斯学院附近方圆百里都没有任何一个神祇的神殿，也没有哪个不要命的牧师踏足，除了这个修复中心，低阶法师们受伤了之后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该死的医疗垄断！约杰很想在走廊啐一口，但是考虑到罚款，他忍住了。 走出大门之后，约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一个个由于强行进行魔法实验失败而被抬进了修复中心的倒霉蛋，终于露出了微笑——看见别人比自己还倒霉，总是让人心情愉悦，尤其是在重获新生之后。 然后下一刻，约杰在一阵飘来的魔法废气之中开始了剧烈的咳嗽，辣眼睛的废气让约杰刚刚因为恢复自由带来的好心情，瞬间一扫而空。 高度发达的魔法文明带给了傅戈蓝严重的污染，在这片大陆上，一切的自然保护都只能堪堪维持最低的标准，北境的凯尔特人德鲁伊之所以一直看法师们不爽，这些严重的魔法污染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奥术流出的晶化，亡灵瘟疫的污染，被丢弃的异界生物造成的物种入侵，还有某些神经病法师多余精力的发泄，傅戈蓝绝大部分地方都不怎么和谐。 看着约杰这副样子，马内撇撇嘴，不留痕迹地选择拉开了距离。 “真是搞不懂，你一个研究员，一个图书管理员怎么会敢去做实验呢——还是极危险的强塑能魔法实验。” “……” 约杰没有回答马内的话，而是在停止了咳嗽之后，根据自己的记忆，仔细梳理起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好吧，这件事情和牛顿有关。 去年的十一月，在幽罗大陆的魔法峰会上，牛顿和莱布尼兹提出了一个效果极其相近，原理基本相同的法术——大裂解术。 这是防护系法术的巅峰作品，九环的法术，效果强悍得可怕，仅仅一个动作的施法就能够干脆地还原四十尺内，除了施法者所有和接触的所有魔法物品和魔法效果。 几乎是目前已知水平最强悍的还原。 可是一个法术两人提出这种情况，几乎没有出现过——而且问题的关键是，这还是在魔法峰会上提出的。 魔法峰会不仅仅是一次魔法的交流会议，它还关系到了上界和下界，任何在魔法峰会中被公开的法术会被收入真理之眼，作为提供者的最终称量。 魔法之神在留下了真理之眼后，已经消失很久了，所有法师都知道，真理之眼是下一个法师之神诞生的关键，而沟通真理之眼的目前唯一途径就是魔法峰会。 所以在辩论无果的情况下，牛顿和莱布尼兹选择了法师决斗的方式，决定这个法术将在谁的名下被写入真理之眼。 一场注定被载入史册的法师决斗。 在真理之眼的注视和见证下，牛顿和莱布尼兹仅仅凭借着荆棘杖（毫无属性和特性的纯白板法杖），进行了一场决斗。 两个传奇法师的决斗。 在战斗之前，很多人其实都看好莱布尼兹，毕竟他是为数不多能够兼职法师和术士的家伙，在无道具决斗的情况下，应该占据优势。 可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牛顿展现出了自己超凡脱俗的传奇天赋。 根据某个“不知名吟游诗人”巴赫所说——“在拂动七弦琴瞒过了魔法之神的遗产后，我有幸目睹了本纪元最伟大的战斗，那是一个身具神力的传奇和另一个能够撬动神力的传奇之间的战斗。” 最后决斗的结果以牛顿的胜利告终——但很多时候，法师们更习惯于将那个神奇的九环法术成为牛顿-莱布尼兹裂解术。 本来这场战斗对于约杰来说属于神仙打架——到目前为止，约杰还是一个四级法师，但是年轻气盛的“前任”约杰显然缺乏一个作为法师应该有的指挥和自知之明，贸然地因为这件事而试图对牛顿进行报复。 没错，一个四级的法师尝试报复一个等级至少是26的传奇法师…… 每次从记忆力读取这部分，约杰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 事情要从约杰的身世说起——作为多伦城里的一个小乞丐，约杰本来是和魔法无缘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和魔法有交集的最大可能性是被哪个人贩子掠走，卖给某些邪恶阵营的法师当作实验材料。 也许幸运女神心情不错，十年前，当七岁的约杰在赛玛特河的桥洞里试图通过收集和阅读垃圾堆里残破的纸张忘记饥饿的时候，被路过的莱布尼兹发现了。 一个看起来天生热爱知识的小家伙。 莱布尼兹吩咐仆人照顾一下这个小乞丐。 要知道，莱布尼兹当时已经是20级（护法师9级，预言者6级，幸运神裔术士5级）的传奇法师了。 一位大人物的照顾对于约杰来说简直是一步登天，他有了学习的机会，并且展现出了自己的天赋。 十五岁的时候，约杰从马杜斯学院顺利毕业——以一个三环法师的身份，留在了马杜斯学院，成为了一个图书馆的管理员。 虽然当初的救助对于莱布尼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平心而论，那不过是一次出于对知识和真理尊敬的无意之举，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约杰一直对莱布尼兹心怀感激。 在得知决斗中莱布尼兹战败之后，约杰是愤怒的，在他看来一定是牛顿用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让莱布尼兹遭遇了不公平的待遇。 于是他放下了狠话，要在牛顿最自信的地方给予他沉重的打击——约杰当众宣布，自己要推翻牛顿所提出的塑能系三定律！ 事情会那么简单么？ 约杰像个小丑一样，尝试着将一个次级火球术进行无限制的压缩，并希望以此推翻牛顿提出的“塑能系法术在无外界干预情况下，切断控制会保持当前状态”的塑能系第一定律。 然后就是愉快的大爆炸，倒霉的法师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了代价，然后给予了约杰一个李代桃僵的机会。 第二章 仰望星空的约杰 别看马内表面上一副嘻嘻哈哈，没什么事情的样子，但是约杰心里清楚，这一次自己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作为马杜斯学院的图书馆管理员，约杰平时认识人其实很多的——贫民窟里长大的经历使得他和很多高傲的法师相比，圆滑了不少。 所以在管理图书馆的借阅和归还的时候，很多人都极其严苛，但是约杰却相对圆滑，这也是为什么图书馆长庞贝克夫人很喜欢约杰的原因，约杰不会因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惹麻烦。 当然了，这个和约杰分管的图书馆区域有关，毕竟在约杰管理的部分，最严重的问题也不过是一些限制年龄的读物——马杜斯学院永远不会毁灭书籍，所以从学生手里没收的不健康书籍就被特殊地保存了起来，而这种情况下，总有些精力旺盛的家伙想要把他们弄出来就不难理解了。 要知道，那可是法爷的书，是能动的，甚至能带你体验的那一种！ 约杰一直担任着老司机的角色，可是前几天老司机出事情了，不少人心里都有些敲鼓——万一从今之后，秋名山荒废了怎么办？ …………………… 因为这一次的急救不仅耗尽了三年来约杰的医疗补助，还花光了他仅有的积蓄（请法爷出手，总是贵一些，但是至少没有乱七八糟的捆绑条件），所以回到宿舍的约杰不得不开始考虑怎么才能赚些钱了。 把马内赶走之后，约杰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仔细联系着自己知道的种种线索，试图寻找处一条合适自己命运的轨迹——唔，预言系是这么说的吧？ 然后下一刻，约杰发现了问题。 为什么自己会产生灵魂缺失？ 一次剧烈的爆炸而已，身体的损伤很容易理解，但是灵魂为什么会受损？ 强忍着不适，约杰开始在智脑的帮助下，仔细地检索起了记忆。 然后他终于打了个寒颤。 整个事情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灵魂的缺失是因为这个身躯前任主人和下界生命皮斯洛魔做过交易。 皮斯洛魔，下界生物，深渊生命，被称为法师的魔鬼，他们拥有常人所不及的智慧，却有着和魔鬼一样喜欢玩弄灵魂的恶趣味。 不过皮斯洛魔一直认为自己的品味比那些魔鬼强，他喜欢用知识换取法师的灵魂。 所以为了防止有些疯子法师搞事情，人类——或者说幽罗大陆上所有的智慧生物，都严禁给皮斯洛魔知识。 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倒霉蛋其实已经触犯了法师的底线——法师禁令：永远不要让一个皮斯洛魔加入你的实验，这不仅仅会让你丢失灵魂，还会让那些潜伏在深渊之中的混蛋更加强大。 因为皮斯洛魔所在的深渊不能进行任何派系魔法的魔法实验，所以他们知识的来源就是书籍和观察，所以无论是让皮斯洛魔参与实验，还是让皮斯洛魔获得书籍，这对于法师而言都是绝对禁止的事情。 而约杰的前身，就是为了对牛顿进行证伪，违反了法师禁令，而且丢掉了自己的灵魂。 现在的约杰已经是三世为人了，那个愣头青搞不清情况，难道他还搞不清情况？显而易见的，皮斯洛魔给自己布下了一个圈套，而前任的愣头青一头钻了进来！ 怪不得这段记忆藏在了最深处，那个倒霉蛋潜意识里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不对！ 得了，这下子事情有意思起来了。 约杰不仅仅继承了一个身体，还继承了一堆麻烦！ 翻遍了记忆，约杰没有找到和皮斯洛魔交易会不会被察觉，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件事情必须隐瞒。 联想到自己的好人缘，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啊…… 关于皮斯洛魔，法师们所知不多，或者说约杰这种层次的法师所知不多，毕竟就算想要窃密，你见过谁去高中物理实验室窃密？ 要不是约杰身份特殊，恐怕皮斯洛魔理都不愿意理自己。 幸好现在是毕业季，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受伤的倒霉蛋究竟是为什么受伤的。 当然，如果忙完了这段时间，德莱克萨斯先生说不定会对自己产生一些好奇，那时候如果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恐怕自己还是要倒霉。 毕竟现在看来，那些皮斯洛魔的目标应该是图书馆里面的藏书，虽然自己分管的禁书区域都是些小黄书，但是别忘了，每个图书管理员都有单独值班的时间。 前任和皮斯洛魔签订了契约，也完成了契约，所以严格意义上说，现在的约杰已经和皮斯洛魔没有联系了。 但是用脚想都知道，约杰是一个不可能被放弃的突破口。 如果能够控制住自己，或者是干掉自己后换上一个被控制的图书管理员，只要到了值班的时候，皮斯洛魔就有机会了。 这里可是马杜斯学院，傅戈蓝的双子学院之一！ 一旦皮斯洛魔真的进入了马杜斯学院的图书馆，恐怕事情就大条了——不知道有多少野法师愿意为了知识，打开深渊的大门！ 可是没等约杰弄出一套完整的计划，来自腹部的空虚和虹膜上的“能量缺失”让他不得不停止了思考。 智脑能量仅存3%，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让智脑恢复能量，这可是约杰唯一的依仗。 毕竟现在记忆甚至没有完全融合，没有智脑的帮助，约杰就连施法都很困难。 而如果选择不施法，攀科技的话，自己很有可能活不过几天——至少在约杰强行启动跃迁的那个时代，灵魂还是黑箱。 一边走在前往食堂的路上，约杰一边想着怎么解决问题——顺便也给智脑充充能。 一路上，不少看起来像是学霸的家伙都在和约杰打招呼，也有不少一脸猥琐的家伙向着约杰露出“你懂的”这样猥琐的笑容，约杰一边神游天外，一边一一应答，滴水不漏。 看起来，那个能够帮助小伙伴们弄到“爱的读物”的老司机回来了。 遵循着记忆，约杰来到了免费的员工食堂，然后看着盘子里的“仰望星空”，默默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我真傻，真的——这里是傅戈蓝，黑暗料理的起源地之一，我怎么会傻到想要在黑暗料理之乡的食堂填饱肚子的？ 这一刻，约杰无限怀念自己前世那些干巴巴的单兵干粮。 毕竟不好吃和吃起来恶心之间，还是有巨大差距的…… 第三章 今天开始做法爷 为了能量，约杰感觉自己真的很拼…… 智脑能量不足，约杰因此无法强行屏蔽自己的味觉——毕竟利用智脑强行组织味觉神经工作也挺消耗能量的。 这种情况下他只能一边流泪，一边仰望星空。 谢天谢地，如果闭着眼睛吃，仰望星空派的味道，其实没有那么可怕。 智脑在约杰的改造下已经可以接受生物能了，但是由于之前的大量信息处理，现在它的能量低得可怜，约杰只能靠多吃来强行充电。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食堂负责做饭的侍仆看起来很兴奋。 难道说一位法爷看上了自己是手艺，要将自己收为私人侍仆？ 还好约杰没有看到这位大妈兴奋的样子，否则他很有可能真的吐出来。 …………………… 今天是约杰病假的最后一天，明天开始就要“上班”了，图书管理员这种无比有前途的工作必然是要继续的，而且约杰初来乍到，总需要一些缓冲的时间。 在智脑能量补充得差不多了之后，约杰终于回到了宿舍。 马内不在。 那个越来越倾向于混乱的法师终于摆脱了代班的任务，开心地回到了实验室跟着他的导师进行变化系实验去了——据说是用变化系法术制造新材料什么的。 约杰独自一人。 好机会——现在约杰要做的，是熟悉魔法，尽快从科学侧进入魔法侧。 “智脑，系统自检报告。” “能量83%，身体调节系统启动中，神经对接中，智脑调控未完成。” “智脑数据库部分缺失，世界认知缺乏。” “宿主身体分析完毕，与原身体相似度97.26%，躯体改造判断通过。” “未检测外部装备对接，无持续能量供应，检测到宿主未知能量流动，能量分析失败，未收录能量类型。” “……” 虹膜上刷过了一行行状态，约杰现在终于对于自己目前状态有了相对清醒的认识。 这个身体和原来的那个差不太多，自己可以像之前一样，将部分身体控制交给智脑，凭借这一点，约杰本身对于身体的控制已经远超常人。 而且未知能量流动如果不出意外就是魔法的能量了，由于没有了外部电池，仅仅凭借着生物能很难保持智脑的正常使用，所以现在多了一个任务——想办法用魔法作为智脑能量的输入。 “智脑，记忆词条检索：施法；开启训练模式。” “检索中……施法知识检索完毕，训练模式已开启。” 训练模式是智脑的一个特殊模式，这个模式的开发目的，就用来给星际航行工作者适应新环境的，开启了训练模式之后，智脑会全面接受神经信号，然后进行模拟训练。 换句话说，智脑会根据记忆和知识的储备，完全控制大脑的输入和输出信号，模拟所需要的环境，让使用者产生“训练”的感觉。 就像是虚拟游戏一样。 当然了，智脑的预算量有限，它只能模拟一个不到50平方米的房间，作为虚拟训练室，而且训练室的真实程度和智脑掌握的知识量有关，所以并没有人没事沉迷于这种虚拟的训练——因为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是无法完全虚拟出来的，一个细节的不协调，可能引发整个模拟的彻底崩溃。 智脑可以构造虚拟环境，但是不能构造虚拟世界。 幸好约杰全面继承了那个倒霉蛋的记忆，他的训练可以在虚拟的实验室之中进行。 从第一课，拿着荆棘杖进行法术伎俩的训练开始。 施法动作的流畅性、施法时身体的协调性、施法材料的选择和使用…… 记忆之中的所有学习的细节都被挖掘了出来，约杰沿着曾经的轨迹，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着。 约杰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接受着智脑的模拟训练，就好像重新走过了原来那个倒霉蛋的一生一样。 良久，约杰终于主动结束了训练。 下一刻，本来一动不动的约杰忽然瘫倒在了椅子上。 汗流浃背，精疲力竭。 在完成了记忆的深度融合和模拟训练之后，约杰现在终于是一个合格的四环法师了——或者说，在智脑的帮助下，约杰是一个无比强悍的四环法师！ 从今日起，约杰正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法爷。 “现在看来，问题简单多了，明天开始要坐镇图书馆了，有机会找找藏书，看看那些皮斯洛魔到底怎么处理，手尾一定要干净！” “还有就是可能需要去研究一下变化系法术和炼金术了，智脑的能量不能总靠着生物能，在傅戈蓝不得不吃个不停，这简直是受刑……” 发现虹膜上扫过一行智脑能量不足，约杰痛苦地咧咧嘴。 没办法，没有钱的情况下，自己貌似还需要去仰望星空…… 就在约杰起身的时候，一阵奇异的波动让他停了下来。 “有趣的法师，我很高兴看见你仍有理智——现在，我们的交易要不要继续进一步呢？” 在房间的角落，约杰面前不远处的阴影之中，一个诡异的笑脸出现了。 皮斯洛魔的投影！ “呼——” 约杰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于这种想要算计自己的家伙，约杰本来是想要狠狠地报复回去的，可是这个家伙的本体在深渊里面，自己根本没办法报复，而且弄不好还会暴露自己的过去，无论如何，违背法师法师禁令都是作死，不要以为法爷就没有审判所了，发爷们的审判所虽然管的不宽，但是执法的严格程度绝对超过那群宗教疯子——以真理的名义！ 所以只能冷处理了。 就在皮斯洛魔露出了微笑，等待着约杰回应的时候，约杰直接起身，推门而出。 有种你在大庭广众下暴露自己的投影啊！ 显然这个皮斯洛魔没有想到约杰会有这样的反应，一愣之后，约杰已经出现在了食堂之中——虽然传送、闪现这种涉及到复杂空间的魔法约杰不会，但是在马杜斯学院，大部分建筑物之间都有用于传送的法阵。 在食堂，约杰无视了侍仆大妈兴奋的眼神，又点了五份仰望星空。 这次，他屏蔽了自己的味觉。 ———————— 皮斯洛魔，深渊人型生物，特殊职业生物，成年皮斯洛魔大多是15级以上蛊法者，掌握着强大的契约和灵魂之力，根据少数有幸进入深渊的人描述，这群家伙像是带着面具的纸片人，形态介于实体和灵体之间。 第四章 聆听深渊之音 在约杰成功干掉了新的仰望星空派，然后才恢复了自己的味觉，回到了宿舍。 在刚刚吃东西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关于皮斯洛魔、关于自己现在的处境，最后决定换一个交易。 不涉及这个世界知识的那种。 不出意外的，马内没有回来——同样不出意外的，那个皮斯洛魔的投影还在。 最近变化系法术获得新的附魔材料课题似乎很火热，马内貌似今天要留在自己的实验室了。 “愚蠢的凡人，在皮斯洛魔的面前，逃避从来都是毫无意义的。” “智脑，关闭除听觉和视觉之外的所有信息输入渠道！” 面对着这个本体在深渊的皮斯洛魔，约杰的第一步就是给自己先打个预防针，别被蛊惑。 约杰相信，仅仅依靠语言和动作（包括幻象），皮斯洛魔并不能欺骗自己。 “既然我们再次相遇了，我想，交易继续？” “根据我们的契约，交易已经完成了。” “可是这并不代表不能继续。” “但是我不愿意继续，据我所知，皮斯洛魔从来不会强迫交易。” “……” “……” “凡人，看起来你铁了心想要激怒一个皮斯洛魔？”约杰油盐不进，皮斯洛魔的那张假笑的面具上，表情也终于变成了狰狞，“你拒绝了深渊的邀请！” “……”难得地犹豫了一下，约杰终于开口了，“不，我愿意倾听深渊的声音。” 虽然幽罗大陆的下界生物——来自深渊、地狱和海沟的家伙大多崇尚邪恶，但是约杰和绝大部分法师一样，不愿意完全和深渊隔绝。 深渊代表着邪恶守序，地狱是邪恶混乱，海沟里面的那群旧日支配者则是绝对邪恶，在这个阵营倾向非常重要的世界，约杰想要保持自己的相对中立，就必须倾听下界的声音。 幽罗大陆上，行动和思维可不是决定阵营倾向的唯一因素！ 如果约杰隔绝一切和下界的联系，除非他同时隔绝一切和上界的联系，不再涉及任何神祇、元素和自然，那恐怕约杰会产生向着善良方向的严重偏移。 为什么马杜斯学院没有牧师，甚至方圆百里都没有牧师？ 因为这里菜鸟法师太多，任何向牧师求助的行为都会导致阵营的偏移！ 举个例子，在幽罗大陆以“无偿帮助”闻名于世的光明神夙耶，他的牧师在帮助进行治疗的时候往往不收取诊金，但是这并不是真正的无偿。 只要你接受了夙耶牧师的帮助，你的阵营就会向着善良和守序偏移。 也许你可以主动选择做一个好人，但是你不能变成一个善良守序阵营的法师。 善良守序意味着对别人的无私帮助，意味着大量的责任，只要办不到就会迅速向着邪恶偏移。 这倒是没什么，最关键的是，一旦你想要从善良变成邪恶，宗教审判所的疯子会对你出手的。 他们可以容忍邪恶，但是不能容忍堕落…… 这就是为什么法师大多对于这些家伙敬而远之。 约杰现在的管理员工作不过是暂时的，如果他离开马杜斯学院，他不可避免地需要一些来自牧师或者圣武士的帮助，为了防止自己变成一个善良守序的圣母，约杰觉得自己需要和下界生物有所联系。 这也是大部分法师的选择。 虽然之前的那个倒霉蛋和这个皮斯洛魔的交易主要是为了对牛顿的报复，但是现在的约杰已经有了别的考虑。 “你需要知识，但是我不可能利用自己的职位给你们帮助，这种行为不是一个理智的法师应该做的！” 听见约杰的语气有所松动，皮斯洛魔也松了口气。 别看这家伙表面上凶狠，但是实际上真的什么也做不了——作为守序的深渊生物，你不能让他为了报复一个菜鸟法师就暴露自己的投影吧？ 从深渊投影到主位面，他可是花了很大功夫的！ 对于皮斯洛魔来说，为了一个四环法师根本不值得。 正是吃准了这一点，约杰才会不慌不忙。 “那么，凡人，你有什么交易的筹码吗？四环法师所掌握的知识，并非我需要的——那些小儿科的东西，我完全不感兴趣。” “那，你对于异位面的东西，感兴趣吗？” “异位面？完整的异位面，不是半位面或异空间？”面具皱起了眉头，“让我想想……” “警告，不明能量探查开始！” 就在皮斯洛魔的投影摆出了一副思想者样子的时候，约杰虹膜闪过了一道状态。 下一刻，皮斯洛魔的那一张面具直接瞪大了双眼。 “难以置信，真的有异位面知识的气息！” 见到皮斯洛魔上钩，约杰终于露出了微笑。 “闪知术？既然你已经确认了知识，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交易了？” “没问题！” 皮斯洛魔一瞬间就变得好说话了起来，嘴角的笑意都快把整个面具撕为两半了！ “我需要知识，我能够掌握的知识，我们以知识换取知识！” “……” 皮斯洛魔显然没有想到，约杰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就好像后世有人用涉密的博士论文换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一样…… 本来皮斯洛魔一位约杰会要各种材料、宝物甚至装备，但是他真的没想到，约杰会选择如此“微不足道”的报酬。 这一刻，皮斯洛魔甚至感觉主位面的傻子太多了，下界的骗子根本不够用。 殊不知，约杰的心里其实也在暗暗发笑。 知识未必都是有用的——智脑里面的垃圾知识有的是的，《论电动耳勺掏耳朵的一百种方法》，这种知识，约杰就不信皮斯洛魔拿来有用！ ———————— 闪知术：皮斯洛魔天赋法术，0环法术伎俩，可以判断目标是否掌握着关系某种特定关键词的知识。闪知术是一个神奇的法术，但即使有强大的法师囚禁了皮斯洛魔，也未能弄清这个法术的原理和使用方法，最终只能将其归结于深渊的眷顾。 这个皮斯洛魔的闪知术就是检索了“异位面”、“未知”为关键词，判断约杰的确掌握着异位面的知识。 第五章 宛如人型图书馆 在敲定了合作的意向之后，约杰终于轻轻松了口气。 到目前为止，危机的第一步终于解决了。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面对着自己没什么了解的皮斯洛魔，约杰只能谨慎一点。 喂饱了的老虎总是比饥饿的老虎安全些——虽然都是致命的。 和通常意义上的魔鬼不同，皮斯洛魔从来不会在契约上搞什么手脚。 可惜约杰并不知道这一点，在拿到了契约之后，他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 没有奇怪的花纹和装饰，饥荒简单的文字，说清了所有交易的内容，知识换取知识，等文字交换，约杰确定给什么和要什么。 魔法文字是不会作假的，这种没有修饰，直指法则本身的文字最适合作为知识交换的载体了！ 至于文字的载体，自然是书籍了。 抄录术是最基本的法术技俩之一，对于在图书馆工作的约杰，这更是他的拿手好戏。 好一番翻箱倒柜之后，约杰找齐了施法材料，然后在智脑的帮助下开始了抄录。 由萨朵鸟尾羽制造的羽毛笔在劣质羊皮纸上翩跹起舞，很快就把智脑之中储存的知识变成了一页一页的羊皮纸，然后百页自动订成一卷。 在约杰全力施法的时候，角落里的面具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 乡巴佬，穷酸鬼！ 然后很快地，皮斯洛魔就笑不出来了。 一卷，两卷。 嗯，幸运的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天启啊…… 三卷，四卷。 为什么还有？ 作为一个图书馆管理员，在宿舍准备大量的羊皮纸很正常，但是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个家伙会有这么多的知识？ 魔法文字可不能强行断章，也没有灌水的可能，约杰用抄录术写出来的可是真正的异界知识！ 难道说图书馆管理员还有什么隐藏属性不成？！ 在皮斯洛魔的面具都快要纠结到碎了的时候，约杰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抄录。 整整一百卷！ 皮斯洛魔又不是傻，他现在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一百卷的知识啊！几百万字的知识！ 一个火球术的施法教学不过寥寥百字，想要精通这个法术，压缩、控制、爆炸研究的知识也不过三五卷。 一百卷的书籍……这已经比单系法师毕业所需要教材的总和还多了！ 但是根据闪知术的反馈，这些的确是符合要求的知识，毫无疑问的，皮斯洛魔觉得自己赚大了！ “那么，凡人，你究竟需要什么知识呢？” “炼金术，关于构造体的知识，构造体的改造、控制和能源供应。” 对于约杰的要求，皮斯洛魔现在感觉自己完全摸不到头脑。 不过不重要了，因为这本来就是一次无本的买卖——约杰得到的知识不过是大路货而已。 皮斯洛魔不屑使用抄录术（或者说根本不会？），而在马杜斯学院内部，他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打开一扇任意门，约杰很想知道这家伙怎么帮助自己。 出乎意料的，皮斯洛魔撕下了自己的面具。 没有了面具的皮斯洛魔投影，不过是一团不稳定的阴影。 那张惨白色的面具上，很快就变形为一张长长的羊皮纸，然后出现了一行行的文字。 “在你注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审视着你——小家伙，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皮斯洛魔的离开比约杰想象得更快——本来业界还在想如果摆脱不掉这个家伙自己就去图书馆加班呢，没想到无心插柳之下，那个皮斯洛魔不得不回到深渊去了。 长出了一口气，约杰终于看向了那一张长的令人发指的羊皮纸。 密密麻麻的魔法文字，还有一个个的笑脸水印。 《傀儡炼金术——从入门到精通》，皮斯洛魔专供版。 约杰试了一下，装不进背包…… 果然那家伙没有那么好说话！ 这么大一堆羊皮纸，还有明晃晃的水印，这就是告诉人这玩意来自于皮斯洛魔。 本来皮斯洛魔不愿意用自己的投影和约杰一换一的，而且上一次的交易中，皮斯洛魔已经得到了一部分的灵魂。 这一次的交易一方面是为了马杜斯学院的图书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弄清楚约杰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 在发现约杰突然掌握了大量的异界知识后，皮斯洛魔推测这个幸运儿可能有什么奇遇或者天启。 既然这样，那就不妨把他留下来——看样子他并不是善良之辈。 不过该耍的技俩是不会省去的，这也算是皮斯洛魔的考验吧！ …………………… 这些羊皮纸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很麻烦，但是对于约杰来说，简直再轻松不过了。 “智脑，开始扫描——纯文字录入模式！” 为了防止皮斯洛魔还有什么陷阱，约杰用智脑进行了纯文字录入，匆匆几眼之后，就将这百卷炼金术记忆了下来。 “啪！” 随着约杰打个响指，羊皮纸悬浮在了半空中，然后开始自然，很快就变成了一滩灰烬。 与此同时，深渊里某个超凡的存在打了个寒颤。 “有意思的小家伙，不知道你是被发现了呢，还是记下来了呢？可惜一时半会我再也造不出投影了，否则我一定要看看，在涅灭之潮即将到来的时候，你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这样想着，那个超凡的存在打开了约杰给自己抄录的书籍，然后银色的面具忽然变成了黑色。 异世界……这家伙的描述，分明是一个比机械位面还抑制魔法的世界！ 换而言之，那是一个垃圾世界，那一百卷知识也都是垃圾知识！ “约杰·杨——你，完蛋了！” “我要让你在这次的涅灭之潮中，形神俱灭！” 录入完毕的约杰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重要。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自己又饿了。 而且刚刚自己为了视觉效果，强行无杖无手势施法，智脑能量似乎又不够了——就是不够终止味觉的那种。 貌似自己需要第三次仰望星空了…… 第六章 业务熟练的约杰 关于涅灭之潮，约杰丝毫不知情，他现在所在意的只有怎么才能弄到钱，他真的不想尝试仰望星空了。 即使屏蔽了味觉，心理上还是有着严重的厌恶。 “希望明天一切瞬间，天降横财吧。” 这是约杰睡前唯一的念想。 …………………… 今天，庞贝克夫人心情很好。 作为马杜斯学院里的老资格，庞贝克夫人一向十分严肃。 八分之一的精灵血统使得这位17级的大魔法师（嗜法者7，学者6，精算师4）在这个和傅戈蓝和北境关系紧张的时刻不能任战斗职业。 但是平心而论，与打打杀杀相比，这位老妇人更喜欢在午后泡一杯蓟茶，然后捧一本书。 不管是吟游诗人的扯淡，还是术士的胡言乱语，或者是预言法师的语焉不详，庞贝克夫人都很喜欢。 岁月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当年“马杜斯的紫罗兰”在失去了自己的挚爱之后，披上了黑纱，将自己埋在了书卷之中。 嗜法者的等级不再提升，也许再过几十年，学者才会是她的主职也说不定。 作为马杜斯学院图书馆的馆长，她今天终于摆脱了那个混乱的法师——真恶心，还是个善良混乱的白痴。 没错，那个白痴就马内，在约杰病假期间，代班的马内把整个J区的借阅搞的一团糟。 在马杜斯学院图书馆的23个分区之中，J区并不算重要，因为这里主要的书籍不过是传记和小说——或者说，全都是小说，毕竟吟游诗人的“传记”，谁信了谁白痴。 不过每个分区都有一部分的禁书，而J区的禁书大多是从学徒那里收来的。 别以为法师学徒们有多厉害，作为一个需要大量知识积累的职业，法师在学徒阶段是真正的菜鸟。 像某个混血王子能在读书阶段记下一本详实的笔记不是不可能，但是这份笔记是不可能出现在禁书区的——不仅仅是因为内容，更是因为还有大批贵族出身，不差钱的法师很渴望这种笔记。 对于学徒来说，传奇法师的笔记说不定还不如上一届学徒的笔记好用。 所以，其实J区的禁书大多是一些不务正业的法师，用各种复杂的魔法技俩制造的不健康魔法书。 而且能够成为禁书，就意味着这些事是极其不健康。 跨种族、跨生死的那种丧心病狂的不健康——这一点，从作者署名就能够看出来，悲风大师已经跑到北境的凯尔特人那里，转职为德鲁伊了，但是他的作品和事迹仍然在马杜斯学院流传着。 在约杰到来之前，J区的图书馆管理员一直在频繁地变更着，就好像是被悲风诅咒了一样。 不过约杰的到来打破了这份诅咒。 约杰成功地在这个职位上干了两年，甚至还升了一级，从三级的菜鸟法师变成了四级的扑街法师。 贫民窟里面朝不保夕的经历让约杰时刻摆正自己的态度，虽然严格意义上说，这两年之中在约杰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中，J区不少禁书流了出去，但是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约杰将这之中的度掌握得很好，没有发生什么冲突，也没有出现什么恶性事件。 所以庞贝克夫人其实是很看重约杰的。 当约杰提前二十分钟到岗的时候，一向严肃的庞贝克夫人难得地露出了微笑。 “早上好，小家伙！” “早上好，夫人。”面对着自己的上司，约杰微微弯腰，“很高兴还能见到您~” 听出了约杰嘴里的庆幸，庞贝克夫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身披黑纱长袍的庞贝克夫人离开之后，约杰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据说当年庞贝克先生死在了深渊，刚刚既然庞贝孔夫人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一场，看来皮斯洛魔的事情可能就告一段落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借阅处，约杰迎来了第一批访客。 “嘿嘿嘿，学长早啊——您终于回来了！” 比克豪斯，约杰的学弟，J区的熟客，今年的毕业生。 看着自己这个学弟身上崭新的黑色法袍，胸口闪着蓝色光辉的勋章，约杰露出了笑意。 “看起来你毕业成功了？” “嘿嘿嘿，谢谢学长推荐的导师——皮诺斯大师的确人很好，没有刁难我，也没有布置太苛刻的实验。”比克豪斯挠了挠脑袋，“我的室友还在实验室每天炸着玩呢，我就已经完成所有流程了，真是太感谢您了！” 对于比克豪斯的道谢，约杰只是微微点头，自己这种出身贫寒的法师，总不能太过傲气，没有祖辈留下的关系网，自己经营也是可以的，潜移默化之中，约杰还是有不少熟人的。 “如果你不留校的话，今天的借阅可能是你在马杜斯学院最后的福利了——即使J区的书籍，也是不外借的，毕业生也不行。”想起了规定，约杰提醒了一句，“还有就是，毕业季别想着打禁书的主意，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放心啦，学长，平时不过是一些恶趣味，打发一下时间而已，这个时候了，我们何必给你添麻烦呢？今天我来不借书，只是想邀请你晚上来聚一聚。” “邀请我？”约杰愣了一下，“你们毕业生最后的聚会，干嘛邀请我一个图书馆的管理员呢？” “你是知道的，毕业之后大家都要各奔东西了，家里有人的去了军队，去和北境的家伙大眼瞪小眼；成绩好的留校了，成为了你的同事；我这样的只能回家去，当个野法师——或者加一个冒险小队疯狂一次，所以这次相聚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了，所以大家觉得不如来一场狂欢，出去疯一次！” 看着满脸兴奋的比克豪斯，约杰挑了挑眉头。 “狂欢？我怎么觉得，你们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计划呢？” “不可说，不可说——反正我听说你已经被德莱克萨斯的两个四环法术榨干了钱包，干脆就和我们一起疯狂一次吧。” “唔……好吧。” 犹豫了一下，约杰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 毕竟自己是真的缺钱，跟他们试试赚点外快也挺好的，而且根据昨天的规划，想要让智脑摆脱生物能，利用法力，自己还真的需要不少的材料。 第七章 挥斥方遒的少年 比克豪斯说完了之后还真的没有借书，直接离开了图书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约杰开始了思考。 显而易见的，这场狂欢的组织者肯定不是比克豪斯，这个有些喜欢显摆的学弟人脉并不算广，而且在马杜斯这样的王牌学院之中，他仅仅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毕业生而已，除了口味比较重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样看来，这场狂欢邀请他，要么是因为组织者和他关系好，要么干脆是冲着自己来的。 毕竟当年的约杰也是天才，而且是平民之中，以“博学者”闻名的绝对天才。 要不然约杰也不会留校。 作为一个法师，在法师等级达到5级之前是没有专职的，所以约杰现在的头衔就是四级法师，没了。 但是如果到了五级，约杰很可能直接变成5级的辉煌法师，辉煌的头衔意味着超乎常人的法力和法术知识，和那些大路货的冰霜法师、火焰法师相比，约杰不仅仅蓝多，技能还多。 甚至和护法师、嗜法者这样的特殊专职相比，约杰也不遑多让。 而且，稍微了解一下的人都知道，约杰距离升为五级法师已经不远了，这种学生的冒险是不可能请来专职法师的，所以约杰恐怕是最适合参与的法师了。 战斗力强，知根知底，好说话，简直完美。 同样的，对于约杰来说这是一次赚钱的好机会。 为了智脑能源，为了不再仰望星空，约杰无论如何也要参加。 …………………… 也许是因为毕业季吧，今天图书馆的访客不多，而且需要开车的更是一个都没有，下班之后，约杰按照比克豪斯留下的地址，来到了学院里的一个私人空间。 马杜斯学院有很多对院内人出租的私人空间，这些私人空间都是大魔法师构造的次级空间，大小不一，都相当稳定，拿来做实验或者开派对都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租金也令人发指。 约杰的月薪是230个金克恩（对于一个四级法师，230金克恩已经足够正常的生活了——至于实验，四级法师看书的收获远远高于动手），可是最小的私人空间一天的租赁费就有20金克恩。 说是派对，但是实际上看起来更像是沙龙…… 法爷虽然大多闷骚，但是像约杰的室友马内那样明骚的却没有几个。 更何况是刚刚要毕业的学生。 穿着崭新的法袍，这些毕业生各个看起来彬彬有礼——虽然有些家伙似乎是因为毕业的课题遇到了麻烦，眉间似乎萦绕着忧郁，但是总体而言大家还是比较欢快的。 而在约杰进入私人空间的时候，被众人包围的一个身材高大的法师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大步向着约杰走来，并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很荣幸邀请您，约杰学长——感谢您愿意参与这次年轻的疯狂。” 铂金色的长发，阳光的外表以及深邃的、有些奇特的红色瞳孔。 约杰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家伙，西蒙斯！ 西蒙斯是这一届毕业生之中的佼佼者，阳光开朗的学霸一个，和约杰不一样，西蒙斯的起点很高，身为北境温斯特家族的次子，西蒙斯红色的瞳孔代表着他的天赋。 三级法师即可毕业，现在的西蒙斯很有可能已经是四级的法师了。 虽然有各个魔法学院在挖掘着平民之中的人才，但是像他这种贵族出身的家伙，总有着各种意想不到的底牌。 对此约杰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温斯特家族是在北境和那群德鲁伊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荣誉。 当年的深渊血战，北境的家伙缩在了后面，叫嚷着中立，然后当傅戈蓝废了好大的代价，赢得了深渊血战之后，他们又跳出来说傅戈蓝的法师团破坏环境。 不仅如此，他们还说傅戈蓝保卫主位面的行为不够民主，我有允许你们在这战斗么？ 什么，你说深渊主动挑事的？ 没错啊，我们和深渊是敌对，深渊是深渊，傅戈蓝是傅戈蓝——现在，我们也不愿意接受你的统治了！ 就这样，北境之战开始了。 实际上约杰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不过是那群凯尔特人见傅戈蓝元气大伤，然后想要独立而已。 对于凯尔特人的恶感导致了约杰对于那些在北境战斗的家族心里总是怀有敬意，收拾混蛋的未必是好人，但是看起来总是顺眼的。 站在傅戈蓝的角度，那群叫着自由的德鲁伊不过是一群背叛者而已。 所以面对着西蒙斯，约杰也露出了笑容。 “哈哈，能和大名鼎鼎的温斯特雏虎并肩作战，这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宝贵的经历。” “什么温斯特雏虎，别开玩笑了。”握住了约杰的手，西蒙斯摇了摇头，“我的哥哥都已经在军队立下那么多的功勋，我现在却还知识一个学生，有什么可以夸赞的。” 寒暄几句之后，陆陆续续又有不少法师来到了私人空间，约杰甚至见到了不少美女法师，而西蒙斯也开始了四处招呼。 独自一人窝在了椅子上，约杰仔细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这些法师。 实力超群的寥寥无几，但是数量是真的多。 “总觉得似乎是什么苦力的活计啊。”想到这，约杰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么多刚刚毕业的菜鸟在一起也干不了什么大事，看样子似乎没有多大的油水啊……” 就在约杰思考的时候，派对开始了时间到了。 “诸位，诸位！”从桌上拿起一杯蓟茶，西蒙斯对着自己释放了一个声音洪亮，“很高兴能够和大家在这相聚，请允许我在这里提前祝愿大家毕业快乐——半个月之后，我们就将是一个真正的法师了！” 听西蒙斯这么说，大家纷纷端起了蓟茶。 “前些天，我在马杜斯守卫处得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据说最近的马杜斯的下水道有些不平静。”喝下了一口蓟茶之后，西蒙斯直接切入正题，“本来这些事情与我们无关的——但是通过一些私人渠道，我得知了北境有一些法师的需求，所以就自作主张，以温斯特家族的名义，申请了一次征兵试炼，目标就是现在的马杜斯下水道。” “三天之后，下水道的入口将会打开，在我这里报名的学生——以及毕业生，可以进入其中，寻找腐化之源，而北境的军方将根据成绩，选调一些人加入北境法师团。” “而对于那些表现出色，却没有加入北境法师团意愿的，我们也有大量奖励。” 话音未落，派对之中的法师们开始了议论，而约杰则是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有点意思。 第八章 泠泠弦外更有音 在幽罗大陆，不同的职业之间存在着一种神奇的鄙视链。 所有人都鄙视战士——入门简单，冲钅嘛，大家都会。 而法爷则是鄙视所有人——你们这群脑袋发育不完全的渣渣。 成为法师的人未必有多么勤奋，但是脑子真的需要好用；情商未必多高，但是智商绝对不低。 所以西蒙斯的弦外之音，在场的几乎所有法师都听懂了。 “北境最近状态不好，大家多多支援。” 这种情况之前从来没有过，因为北境法师团招收法师要求一向很严格，这些刚刚毕业的菜鸟除非是相当优秀的，否则北境法师团一律不收。 诚然，北境那种纷乱的环境中，如果你能够生存下来，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智，都会迅速成长，但是这毕竟有一个前提——你要能够生存下来啊！ 在傅戈蓝的南部，一位专职法爷就意味着一位男爵，可是在北境，每天都有专职法爷倒在凯尔特人的面前。 为什么女王面前，北境的那些将军和大魔法师一向肆无忌惮？ 战功护体啊！ 托了J区藏书的福，约杰对于北境的了解远远超过一般人，那群吟游诗人虽然经常以吹牛扯淡为乐，但是在这些泥沙俱下的传记和小说之中，还是有那么一些真实存在的。 今天在图书馆无聊值班的时候，约杰就要求智脑整理了一下自己在J区得到的资料，通过逻辑分析，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最近没听说凯尔特人或者北境军有什么大动作，那为什么他们会忽然要法师呢？ 难道是北境军打算来点大动作？或者是收到了谍报，凯尔特人打算有大动作？ 也不对啊，如果真是这样，那北境军应该申请的是皇家法师团的帮助啊，怎么看都不像是需要菜鸟的样子。 这么大咧咧地表示我们需要一批菜鸟，怎么看怎么奇怪。 察觉到了众人的议论，西蒙斯露出了微笑。 “大家不要奇怪，实际上北境军一直都秉承着培养人才的方针，只不过之前的时候，北境的环境太恶劣，所以我们北境法师团除了少数即战力之外，几乎不招收刚毕业的法师——但是就在前段时间，我们收复了特斯法尔博地区，在北境将我们的战线向前推进了一大截。” “为了北境的开发和发展，我们决意在特斯法尔博建造一个新城，这就是我们开始招收刚毕业法师的原因，有了特斯法尔博这座新城，我们会培养出一个全新的北境法师团。” 西蒙斯俨然变成了北境发言人，开始眉飞色舞地讲解起了北境法师团的未来。 可惜，大多数的法师都在冷眼旁观。 一流的老板谈待遇，三流的老板才会根你聊梦想。 能够顺利毕业的法师谁比谁傻？想要依靠着集体荣誉感吸引法师，你咋不上天呢？ 你以为法爷是圣武士啊？ 说了半天也没人应和，可是西蒙斯丝毫不觉得尴尬。 他似乎早就知道了大家的意思，话锋一转，终于开始谈论起了待遇。 “按照皇家法师，升一级的标准待遇！” 此言一出，现场终于不再沉闷了。 在傅戈蓝，皇家法师的待遇是最好的，他们享受着长长的假期，丰厚的薪水，以及各式各样的补贴。 就是那种你养的宠物死了，女王都发丧葬费的那种…… 而升一级，就意味着四级法师即将享受专职法师的待遇——虽然这种升一级获得的待遇不过是专职法师的基本待遇，但这和四级法师已经是天壤之别！ 大笔的研究经费，大量的各项补贴！ 约杰现在缺少的已经不是知识了，约杰目前只缺钱！ 这一刻，约杰都感到了心跳的加速。 不过在两三次呼吸之后，他迅速平复了自己的激动之情。 待遇是很不错，但这究竟是因为第一个吃螃蟹还是因为北境比想象之中更危险呢？ 不得而知。 仅仅凭着西蒙斯的半官方声明，约杰无法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不过看样子，似乎西蒙斯也不想给出一个确切的结论，他只是说这次的下水道之旅将会解释大家的所有疑惑。 想了想之后，约杰果断报名。 反正下水道之旅是没什么问题的，这一次的活动已经报备，算是校内的探险，有马杜斯学院兜着，怕什么？ …………………… 整整三天，约杰在一心准备着自己的冒险。 智脑的法力供应思路已经有了，现在自己缺少的知识材料，为了保证智脑的活跃，约杰还去特意学习了一个一环法术。 造餐术。 一个超级偏门的法术…… 用魔力制造奥术面包，能够提供饱腹感和维持身体活动的能量。 之所以偏门，是因为造餐术是一个法力浪费严重的法术。 举个例子，你用10单位的法力造餐，奥术面包之中的能量只有3单位，你吃下去能够提供的能量只有1单位。 而且对于法师来说，三环以上的法师都已经完成了自己躯体的法力改造，法力能够维持身体活动。 对于法师来说，自己用10单位的法力直接供给自己，就是10单位的能量，可是使用了造餐术，直接浪费90%，只是多了饱腹感。 打个比方，法师自己使用造餐术自己吃，相当于你用手机给充电宝充电，然后再充回手机，纯粹的浪费法力。 所以造餐术这个法术，被视为辅助性法术，一般是那种没追求的、抱了战士大腿的法师才会学的法术。 这相当于拿手机给充电宝充电，然后拿来带动小风扇。 约杰在学这个法术的时候是偷偷摸摸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也觉得这样很丢人。 嗯，穿越者约杰踏上了成为真正的法师的第一步——他拥有了一个法爷该有的骄傲。 ———————— 区别于wow的造餐术，本书中造餐术是一个偏门的法术，是将法力具现化为可使用的奥术面包，奥术面包是一个能量的载体，具有微弱治疗、微弱清醒和能量提供的功能。 约杰学习造餐术是为了在智脑法力改造未完成的情况下，用造餐术给智脑提供能量。 本书的大部分地名都是映射，书友感兴趣可以猜猜看。 第九章 禁止单独行动？ 三天之后，约杰如约而至——有点早，下水道的入口人不多。 说来有趣，约杰本以为西蒙斯会作为组织者，没想到他居然亲自下场战斗。 不过细细想来，这倒也可以理解，一个本身实力不错的家伙，参加者中危险系数较低的活动，的确没什么问题。 更何况直到目前为止，这次奖励还没有说明，这么看来，很有可能奖励相当不错。 摇了摇头，约杰不再想那么多，而是在临时客串监督的皮斯诺大师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号码牌。 17，约杰很喜欢这个数字。 就在约杰道谢之后想要低头钻进入口的时候，皮斯诺大师拦住了他。 “等一等，心急的小家伙——这次探索三人一组，禁止单人行动的，你是17号，所以你要和16、18号两个一起。” “哦？”约杰挑了挑眉头，“禁止单独行动？” “没错。”一副老好人模样的皮斯诺大师眯起了眼睛，露出了笑容，“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嘛，虽然学院有守护结界，下水道不会被入侵，但是大量的实验废料——还有变化系、死灵系的垃圾，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异呢。” 对于皮斯洛大师的解释，约杰不置可否。 谁不知道你皮斯诺大师最喜欢打酱油，和稀泥？ 信了你的安慰，我就是智障！ 没等到约杰想清楚究竟是为什么的时候，他的队友来了。 一男一女。 男的身材高大，满头红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色阴郁，眼眶发青，身上的法袍虽然看起来普通，但是在约杰的眼里却是低调的华贵。 在读过《傀儡炼金术——从入门到精通》之后，具有了一定炼金基础的约杰一眼就认出了这家伙身上法袍的特性。 大量的便捷格子，还有大量用来悬挂护符的地方。 这些都是土豪魔法师的象征。 更别说他手里的那根法杖了，镶嵌在顶端的蓝色宝石简直炫目！ 而那个女性法师身材高挑，带着兜帽和面具——如果不是身材火爆，约杰还真的弄不清她的性别。 神神秘秘的样子，似乎不愿意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约杰仔细看了看，都不认识。 这是一件好事——约杰认识的大多是通过图书馆的借阅，而在J区经常借阅书籍的，显然都是些学渣。 看起来这两个人，应该至少不会太差。 …………………… “自我介绍一下，约杰·杨——四级法师，现在在图书馆工作。”在那一男一女领到了号码牌之后，约杰主动进行了自我介绍，“擅长……塑能系魔法，变化系的也还不错。” 约杰话音未落，那个男性法师就露出了笑容。 “听说过，妄想推翻塑能定律的‘天才’嘛。” 语气之中满满的恶意让约杰真的有些不爽。 不过约杰也不愿意和他计较，现在自己初来乍到，问题多多，谁有空和这种垃圾计较？ 约杰还没有怎么样呢，这位讽刺哥见到约杰一副不仅不为所动，还将目光转向了自己身边女性法师的样子，那个男性法师有些挂不住了。 “天才学长，你刚刚说你擅长塑能系和变化系，塑能系我们都知道了——推翻塑能三定律，变化系呢？想不想试试排列出元素周期表？我们贝罗斯家族正好有一笔变化术的奖金，你不考虑一下？” 贝罗斯家族？ 南境傅戈蓝山脉边上控制着南境大隧道的那个家族？ 听到这个名号，约杰还真的有些错愕。 不是想起了什么昔日的恩怨，而是一脸懵逼没有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们。 别人可能出现忘记事情的情况，但是有智脑帮助的约杰是不可能忘记的，约杰确定，自己的的确确从来没有和贝罗斯家族接触过！ 好吧，其实约杰可以说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事情要从那场爆炸说起，在爆炸发生之后，皮斯洛魔抽走了原来那个约杰大部分的灵魂，然后在马内发现了约杰之后，他被送到了修复中心。 这一切都是正常的流程。 巧合的是，这个贝罗斯家族的公子哥，塞特·贝罗斯那天有一个小弟也因为实验受伤了。 当天的时候塞特也没什么事情，就索性呼唤了不少跟班的，一起把那个小弟弄到了修复中心。 恰逢毕业季，修复中心非常忙，排队的时候塞特的小弟拍在了约杰的后面，在跟班们的怂恿下，塞特决定插队。 德莱克萨斯从来不会管你什么来头，身为18级的大魔法师（灵导师7级，活化师7级，护法师4级），德莱克萨斯从来不会卖任何高干子弟的面子。 插队？你这是在作死啊！ 约杰和塞特的小弟被正常地按照顺序救助，但是塞特却被德莱克萨斯随手丢了一发“哑口无言”，整整三天没有能够说话。 塞特又不是傻，他不可能找德莱克萨斯的麻烦，而忿忿难平的时候，他选择了迁怒约杰。 要不是你这个贱民浪费了宝贵的救助资源，我怎么可能丢脸？ 而在多方打听，弄清楚了约杰原来是为了给塑能三定律证伪之后，塞特更是感觉自己抓住了把柄。 狂妄的贱民！ 这段时间，其实塞特一直在塑能系之中散播着对约杰不利的话，不过很可惜，这里是马杜斯学院，不是凯布斯大学，这里的法师虽然尊重一位传奇，但是也并不会因为约杰的狂妄而对他产生多大的恶感。 而且，在那些知道约杰和莱布尼兹关系的法师看来，约杰更是好样的。 这更是让塞特愤怒。 像塞特、西蒙斯这样的贵族子弟，进入了马杜斯学院之后，要么一飞冲天，要么就会暴露出自己的种种毛病，然后直接被放弃。 幽罗大陆上，龙傲天出现过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有哪个贵族会为了自家的一个垃圾，作死得罪明日之星。 在这种个人武力极其重要的世界，实力为尊，入股潜力十足的人打压不死，那没人会打压。 当然，如果得罪的不是明日之星，那就另说了。 法师的世界，主旋律永远是弱肉强食，菜鸟和傻子往往死的最快。 就在塞特继续想要讽刺激怒约杰的时候，那个拿着18号牌子的女性法师开口了。 “闭嘴，再说下去你会失去你所有的继承权……” 沙哑而冰冷的声音，让约杰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十章 下水道的生存法则 约杰并不知道这位女性法师什么来历。 在马杜斯，总有些人选择藏头露尾，只不过约杰毕业之后就很少遇到了——毕竟图书馆借书可是实名的。 说没有好奇，那是假的。 身材好，声音好听，这很可能是个大美女，约杰不可能毫无波动。 但是约杰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看塞特的样子，这个有些无法无天的公子哥似乎对这个神秘的女法师心怀忌惮？ “海洛尔·韦敏斯特，很高兴认识学长。”女法师主动伸出了手——带着黑色的丝质手套，“这次冒险，希望你多多帮助了，我擅长防护系，还有就是，塞特擅长塑能系。” 点了点头，约杰若有所思——韦敏斯特，没有印象的姓氏。 尴尬的配置。 也许在分发号码牌的时候，组织者有意让约杰这一组凑三个实力不错的家伙，不过很可惜，由于某个小心眼的白痴，这一组气氛不怎么好。 然后，在进入下水道之前，约杰终于拿到了魔法契约。 对于找到并成功处理掉腐化之源的法师，北境法师团提供的一万金克恩。 参与者也有一百金克恩的参与奖。 如果因为这次行动出现了什么不良后果，北境法师团负责提供庇护。 约杰大概算了算，当天报名的法师数量超过了一百，不出所料的话，北境法师团需要付出两万多的金克恩。 这个数字有点大——北境法师团还真的摆出了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 …………………… 幽罗大陆的下水道和我们通常见到的负责排水排污的完全不同。 根据比拉莫函公约，为了维持主位面生物安全和环境稳定，任何连接着法师实验室的排污系统都有相当严格的要求。 比如管道直径不小于五米啦，元素抗性和元素耐性要求啦，自洁性要求啦等等。 而由于元素在特定情况下会在能量与实体之间转化，所以对于一个有着无数实验室的魔法学院来说，下水道最重要的是维持环境的稳定。 不同的元素在不同的环境下，会呈现出不同的状态，所以变化系法术和炼金术、附魔术等会改变物质结构的实验产生的魔法废料是很危险的。 当然了，绝对高危的实验产物会在实验室被当场处理，但是有些不那么高危的，将会通过下水道，送到处理中心，一并收拾。 像马杜斯学院这种土豪级学院，下水道整体直径超过了十米，内壁上铭刻着密密麻麻的法阵，保证着这里的安全。 约杰走在小队的最前面，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思考者这次行动的目的。 由于下水道内有大量的保护和侦测法阵，所以那种俗套的下水道怪兽的剧情很难出现，而且来得都是些菜鸟，学院也不会再这种时候搞事情。 可是看那些知情人的态度，似乎事情又不是那么简单。 整整巡查了半个小时，三个人毫无发现。 下水道一切正常，马杜斯学院的炼金产品质量过硬，这里连个软泥怪都没有！ 就在约杰疑惑的时候，下一个转弯处，他看到了西蒙斯。 西蒙斯黑色的法师袍上沾满了草木的碎屑，铂金色的头发也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他的身边跟着两个同样狼狈的法师，肩膀上还扛着一个生死不知的家伙。 浓重的血腥味让约杰本能地皱起了眉头。 “呦，学长！”见到了约杰，西蒙斯快步上前，伸出了自己沾了血的右手，“太好了，终于见到了熟人了！” 约杰挑起了眉头，侧了一步，没有选择和西蒙斯握手。 西蒙斯也不尴尬，他笑着在自己的法师袍上蹭了两下，然后又伸出了手。 约杰又一次躲开了。 这下子场面就有些尴尬了。 走在最后的塞特快步上前，越过了约杰，主动握住了西蒙斯。 “西蒙斯辛苦了，看样子你很有收获啊——真是抱歉，我们组里面，平民出身的这个家伙不懂礼貌……” 没等塞特说完，海洛尔打断了他。 “白痴，你现在已经被贝罗斯家族除名了。” 塞特显然还没有弄清楚状况，而就在说话的时候，约杰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法袍的秀自己拿出了一根小小的魔杖，给自己施加了一堆保护性法术…… “这是野性之神的选民吧？”弄完了一切，约杰终于看向了西蒙斯，“你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怕得罪了马杜斯学院？” 看见约杰察觉了一切，西蒙斯只能露出了苦笑。 “抱歉啦，学长，北境现在是真的缺人，我们用选民之血拉大家下水，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否则的话，哪里有那么多的法师愿意去我们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可是野性之神怎么说也是一个中等神力的神祇，还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和护犊子，你们这样做……” “北境法师团早就和荒野之神不死不休了。”西蒙斯无奈地摇了摇头，“所以神祇什么的，我们早就不在乎了——死在北境法师团手下的野性牧师还少吗？” “可是你这样做，马杜斯学院可能停止与北境的任何合作，值得吗？”那个女法师突然说话，“你们不至于如此目光短浅吧？” “海洛尔小姐，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现在的北境真的需要一批法师！”西蒙斯语气坚定，“这已经是我们能够采取的，最和平的手段了！” “你们这些北境佬，就不怕自己阵营偏向邪恶吗？”海洛尔口气更加不满，“玩意那群宗教疯子介入，我们很难办！” “北境人现在不会在意阵营，我们不过是守护北境而已，善良还是邪恶，完全不在考虑之内！”西蒙斯还是摇头，“而且你们不也是感觉到了什么吗？要不然韦敏斯特家族的第一继承人出来参加探险？！骗亡灵么？” “唉╮(￣▽￣“)╭”X2 约杰和海洛尔同时叹了口气。 眼看着一副要打架的样子，可是塞特直到现在为止，还一脸懵逼。 第十一章 似乎有大事情？ 塞特至今还没有发现问题在哪呢…… 可是约杰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愿意很简单，在西蒙斯肩膀上的那个家伙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个精灵——还是野性之神的选民！ 而刚刚西蒙斯和约杰握手，是打算把这个精灵的血液抹到约杰的身上。 对于神祇来说，选民被杀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毫无疑问的，野性之神绝对会暴怒！ 而不出意外的是，凡是参与了这件事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进入下水道之前的那个契约哪里是什么奖励契约啊，那分明是一个催命符！ 虽然隔着面罩，但是约杰已经可以感受到海洛尔的愤怒了。 没办法，神祇的事情，只要摊上了，甩都甩不掉！ 尤其是野性之神这种神经病——混乱的神明在法师的心里是最恶心的存在，他们不讲逻辑，不讲道理，奉行谁惹我，我灭了谁。 北境法师团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野性之神的选民，把他带到了马杜斯学院的下水道，然后让西蒙斯杀死了。 这样的话，预言系法术就会显示，马杜斯学院这些签订了契约的法师都是同谋。 毕竟那个契约针对的是下水道里面的“腐化之源”，而这个“腐化之源”就是野性之神的选民。 换而言之，凡是签订了这次行动契约的人，都相当于参与了野性之神选民的猎杀。 这种情况下……这些可怜的菜鸟法师莫名其妙地和一位神祇结仇了。 而约杰之所以如此戒备，是因为他没有签订契约…… 没错，约杰没有签订契约！ 否则西蒙斯也不会和他握手——如果约杰沾上了血，他也逃不脱野性之神的追踪。 …………………… 看见约杰布下了层层结界，西蒙斯只能苦笑。 “不用这样了，学长——相信北境法师团，我们这样做从来都没有恶意，北境是傅戈蓝的北境，马杜斯也是傅戈蓝的马杜斯，在这个的时代，我们所做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自保？”约杰眯起了眼睛，“自保，用得着拉上这么多菜鸟法师吗？这些刚刚毕业的法师没有经历过冒险，没有任何的历练，那些有些背景的家伙还能够依托家族的庇护，可是那些毫无背景的平民法师，就只能去特斯法尔博拼命？” “我们这是在帮助他们。”微微犹豫了一下，西蒙斯终于开口，“动荡之年即将来临，北境没有精通预言系法术的大师，我们不清楚这一次的动荡之年究竟会出现怎样的情况，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规模不会小于当初的奥术复兴。” 听西蒙斯这么说，约杰终于不再平静了。 奥术复兴是千年之前，人类奥术的再次兴起，在经历了无数年的神祇压迫之后，人类重新拥有了智慧。 在第一法师里耶基利亚的带领下，原初法师——或者说原初大奥术师们一起，踏遍诸界，帮助所有的智慧生物摆脱了神祇。 从那开始，虽然神祇依然，但是他们再也不能过度插手主位面了，他们依旧接受信仰，但是无信者也可以坦然地高呼自己为了真理。 可以说，上一次的奥术复兴让诸界震动，神祇不再至高。 现在西蒙斯直接说即将有新的动荡之年？！ 约杰对于上一次的奥术复兴，所有的印象都来自于吟游诗人的小说和那些史诗，现在忽然得知自己可能会经历新的动荡之年，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到了兴奋。 甚至，约杰想要直接伸出手，去摸西蒙斯手上的鲜血。 “警报，未知能量入侵。” “检测到宿主反常性冲动，启动疼痛测试。” 虹膜上刷过两行字之后，约杰的太阳穴忽然剧痛。 下一刻，约杰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他面无表情，看向了西蒙斯。 “精明的魅惑法术，什么时候？” 看到约杰挣脱了法术，西蒙斯后面的一个法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你应该没有见到我使用微型卷轴，也没有布置精神防御结界，你怎么挣脱的？！” “加洛斯，你……谁让你用法术的？” “哈哈哈。”约杰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谢谢你了，这下子野性之神那个疯子怎么都不可能把我扯进来了！” 见到这种情况，就连满心不甘的海洛尔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西蒙斯，现在我有些相信你们北境没有什么坏心思了——你的帮手有点太耿直了吧？他似乎连预言系法术的原理都没搞懂，现在有意思了，即使现在野性之神对这件事进行回溯，约杰的身份也成了他的自己人了。” 这时候，那个刚刚偷偷使用微型卷轴的家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掉了一个野性之神的选民，然后紧接着对约杰释放魅惑法术，在预言系法术的探查下，约杰还真的与此事无关了…… 野性之神只是混乱，不是白痴。 “呵呵……” 看着那个大个子法师一脸懵逼，海洛尔和约杰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这下子西蒙斯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说实话，对于北境法师团来说，本届的那些菜鸟其实都是添头而已，约杰这种上几届的平民天才才是北境法师团的目标，可惜这些家伙都被马杜斯学院招揽走了，要么在大魔法师的手下实验，要么去图书馆干活。 所以海洛尔才说，西蒙斯和北境法师团的行为会彻底得罪马杜斯学院。 这是北境法师团和马杜斯学院抢人才！ 不过还好，约杰虽然在北境的关注名单上，但是毕竟不是那个最重要的目标，莱布尼兹的背景可能让事情有一些不必要的变故。 现在看来再招揽约杰已经不可能了，西蒙斯干脆地挥挥手，离开了这里。 看见西蒙斯离开，刚刚明白怎么回事的塞特瘫坐在地——别看贝罗斯家族似乎很有能量，可惜这是一个商业起家的家族，风生水起依靠的是人脉，而不是实力…… 惹上了一个神祇，可以预见的，塞特完蛋了。 当然，约杰已经懒得去搭理这种货色了，他比较在意的是，这种情况下，海洛尔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第十二章 蒙面的都是BOSS 似乎是发现了约杰的目光，那个叫做海洛尔的女法师似乎轻轻地笑了一下。 “我本来以为，北境的那群莽撞的白痴不可能有什么收获的，现在看来，似乎莽撞一些也不是坏事。” “我可以把这当成你的……夸奖？” “当然了。”海洛尔轻轻点了点头，“我还以为这次北境不过例行异想天开，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演了一出大戏啊——说起来，你是怎么判断这之中有问题的？” “很简单，等价交换而已——契约的效力越强，所需要的契约就越高级，这才能推动命运齿轮，将契约写入命运，这一点只要选修过契约的人都清楚的吧？” “没错。”海洛尔点了点头，“你是说，那个契约有破绽？” “巨大的破绽。”约杰摇了摇头，“最低级的羊皮纸，最普通的魔法墨水，而契约一方的金额却高达一万金克恩，除非这是一个等价契约，否则它注定了无法写入命运——契约是命运天平上加重的砝码，可是他们提供的契约实在是太轻了。” “从这一点上，我判断了这注定是一个等价契约。” “如果是一个等价契约……一万金克恩已经足够买下一个三级法师的性命了，这种契约我又怎么会签？” “……的确如此，是我疏忽了……”听约杰解释完，海洛尔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学以致用，果然我还差的多。” “没什么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应用出来的。”察觉到了海洛尔的失落和沮丧，约杰倒是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开始劝她，“这次的问题其实不是很大，如果对野性之神忌惮，你大不了就去北境待一段时间——预言系法术受时间的干扰很严重的，你也不需要太担心了。” “野性之神？”海洛尔摇了摇头，“神祇，好大的名头，可惜我对他可没有任何担心，涅灭之潮面前，神祇也不过是强大一些的凡人而已。” “涅灭之潮？！”约杰瞬间瞪大了眼睛，“这就是这次动荡之年的名字？涅灭？！” “没错。”海洛尔终于抬起了头，面罩的后面，紫罗兰色的双眼紧紧盯着约杰，“涅灭！” “你已经进入了我的视线，约杰——你是一个有潜力的法师，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止步于有潜力而已。” “如果不是不可以，我很希望你加入韦敏斯特家族。” 约杰挑了挑眉头，若有所思地迈过了还因为野性之神而瘫软在地的塞特。。 …………………… 约杰三人已经是最后一批离开下水道的了，在那之前似乎西蒙斯公开了自己做的事，然后在马杜斯引起了一定的恐慌。 不过那和约杰有什么关系？ 约杰可没空管别人！ 回到了图书馆之后，约杰借职务之便，向不少人打听了这位海洛尔的背景。 海洛尔·韦敏斯特，韦敏斯特家族的第一继承人，这次毕业的天才法师，很多人预测她的专职会是护法师。 护法师这个专职特色极其鲜明，凡是转职成功者，无不是对于防护系魔法极其专精的家伙。 防护系可不是望文生义的专门防御的魔法，防护的本质是分解，是将所有魔法效果转化为最原始的元素或者奥术，防护系魔法的巅峰之作就是前不久牛顿和莱布尼兹共同提出的牛顿-莱布尼兹大裂解术。 而且，莱布尼兹的第一专职也是护法师。 至于韦敏斯特家族，这个家族倒是不怎么出名，但是约杰在偶尔读过的传记（好吧，小说）之中了解到，这个家族似乎在南境的傅戈蓝山脉一带很有势力，属于那种名声不显但是底蕴深厚的那种。 联系到当时她对于塞特的威胁以及一语道破涅灭之潮的名字，约杰哪里还不知道，这个蒙面的女法师来头大得可怕！ 果然蒙面的都是大BOSS是吗？ 这样看来，自己似乎根本就不需要为她担心，那种家族，区区野性之神——或者说涅灭之潮下的野性之神，又怎么会有威胁？ 不过是选民死亡的关联人而已！ 在弄清楚了海洛尔的身世之后，约杰现在的注意力就已经不在她的身上了。 约杰现在需要思考的是，自己应该怎么做。 不可否认的是，涅灭之潮的降临打乱了约杰的布置。 在约杰本来的计划里，这一次自己好不容易灵魂跃迁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而且是出身相当不错的情况下，自己应该在做好法师追寻真理的同时，享受一番人生。 我可是法爷，没有女仆，没有妹子，没有小弟，没有魔宠的还叫法爷？ 本来有智脑调节着身体，约杰有信心利用自己超长的寿命站在法师之巅，说不定还能封神为新一代的魔法之神呢…… 可是现在看来，种田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了——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学生，怎么开辟片领地种田？ 动荡之年，什么样的老怪物说不定都会跑出来，上一次的星际时代已经证明了，自己根本没有什么主角的命，打怪升级刷满一身神装再面对BOSS根本就不可能，安心种田的结果，很可能就是某一天一开门，BOSS就在门口。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迎难而上了。 也许涅灭之潮浩浩荡荡，但是约杰相信，什么潮流都是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想通了一切，约杰决定主动去找西蒙斯，去北境。 既然打算投身涅灭之潮当中，就必须给自己做好准备——约杰相信，自己一定已经进入了很多人的视线，向自己这种“明日之星”主动投靠上门，谁能拒绝呢？ 西蒙斯，或者说他身后的北境法师团应该不会在意小小的一笔钱和一批炼金原料吧？ 只要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完全激活了智脑，约杰有自信在北境一样可以风生水起！ 想通了这一点，约杰自信满满地找上了正在焦头烂额的西蒙斯。 第十三章 加入北境法师团？ 当焦头烂额的西蒙斯打开门，见到突然来拜访的约杰时，他的表情是愕然的。 最近找自己麻烦的人很多，整个学院里看自己顺眼的都没几个了，可是约杰绝对不应该在其中。 是，自己曾经算计了约杰——但是说实话，一来自己主观没有恶意，二来约杰客观也没有什么损失，即使约杰心里不爽，怎么看他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上门来吧？ 有必要吗？ 不过短暂的愕然之后，西蒙斯拍了拍脑袋。 自己可能是最近忙晕了，约杰这个状态，怎么看都不像是打上门的样子。 “学长——您这次是来找我吗？”西蒙斯勉强露出了笑容，“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了。”约杰撇了撇嘴，“你胆子真不小，北境没人么？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人担得住？” 看见约杰一副不想在门口说的样子，西蒙斯只能把约杰让进了屋里，对于约杰有挑拨离间嫌疑的话，西蒙斯并没有搭腔。 约杰住双人宿舍是因为他是图书馆工作人员，而西蒙斯的宿舍是标准的学生宿舍——四人宿舍。 不过貌似西蒙斯最近过得不太好，他的室友也都不在，这里只有西蒙斯一个人。 “随便坐吧，学长。”将约杰招呼进了屋里之后，西蒙斯打了个响指，空旷的宿舍突然出现了两把石凳，“现在，说说看您这次是找我干什么吧。” “别用您。”约杰忍不住咧了咧嘴，“早就想提醒你，别这么叫我，我听着很别扭——你小子塑能系法术修炼的不错啊，用土石元素做凳子都这么信手拈来？” “学长，这你还看不出来？”对于约杰的赞美，西蒙斯却不以为意，“只不过是利用了这个房间而已，要是我自己能够这么轻易地施法，我就是天才了——别和我卖关子了，你这次到底来是为了什么？” “我想去北境。” “……” 当约杰说出自己想去北境的时候，西蒙斯愣住了。 北境什么样，西蒙斯再清楚不过了。 特斯法尔博说要建立一个新的法师之城，但是那也不过是要建立。 这里可是马杜斯学院，这里可是多伦！ 别人说去北境闯一闯还有可能，但是约杰说去北境，这简直不可能！ 约杰凭什么会放弃一个前途无量的图书馆管理员的工作，选择主动去北境？ 要知道，对于法师来说，知识就是力量，而在马杜斯的图书馆，这里有无数法师一辈子都学不完的知识！ “难道是海洛尔和你说了这次动荡之年的情况？” 这是西蒙斯的第一反应。 可是随后，西蒙斯就意识到不是这个原因。 “不对不对，就算是动荡之年，马杜斯学院也比北境安全——毕竟胡克校长也是至少在22级以上的传奇法师……” 看着西蒙斯一头雾水，约杰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西蒙斯，下一次的动荡之年名为涅灭之潮——这是海洛尔告诉我的，我希望抓住这个机会，去北境锻炼自己，毕竟动荡之年，一切皆有可能，我总不能一直依托着校长的庇护。” “而且你知道的，胡克校长一直和凯布斯的牛顿校长不怎么对付——难保在这种时候，双方会不会出现什么奇怪的分歧。” 说这些话的时候，约杰还耸了耸肩。 西蒙斯这时候忽然联想到了约杰的出身（对于北境来说，查别的可能有些难度，但是一个学生——或者说一个图书馆管理员的出身，还是不难查到的），以及约杰当初信誓旦旦所说要推翻塑能三定律的誓言。 没错，约杰和牛顿有仇…… 可是，这还不足以构成他离开多伦的理由。 见西蒙斯仍然没有被说服，约杰也有些无奈。 “说实话吧，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实力迅速成长的机会，对于元素、奥术和魔法，我有新的想法，但是实验室的条件不足以支持我，我需要一个更加广阔的空间！” 不明觉厉。 西蒙斯还是没有弄清楚约杰的意思，但是这次他至少可以确定的是，约杰是真的考虑好了，想要离开马杜斯学院。 至于为什么去北境——这一点西蒙斯倒是门清。 像是约杰这样的明日之星，无论去哪，都有足够的知识和足够优渥的条件，而和马杜斯学院，或者是那些大家族相比，北境的优势就是有钱而且事情少。 诚然，北境很危险——但是危险的报酬是丰厚的。 北境法师团的法师绝大部分时间都在休假，虽然在工作的时候他们需要和那些凯尔特人勾心斗角，但是一年之中勾心斗角的时间也不过那么一两个月。 从这一点看，北境法师团其实很像是一个超大型佣兵团，干的活和那些冒险者差不多——通过把脑袋别在腰带上赚大钱。 想明白了这些，西蒙斯终于露出了微笑。 “学长，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是毫无疑问的，北境需要你这样的法师——说实话，我很佩服你，几百个法师，只有你发现了契约的破绽，然后没有签订契约，就这一点看，你比别人强了太多了……” “停停停！打住！”约杰直接打断了西蒙斯的恭维，“我加入北境法师团可不是无偿的——我需要一大批炼金原材料，只要你们提供给我这些东西，我立刻跟你签订契约，直接加入北境法师团。” 对于约杰突然的干脆，西蒙斯有些反应不过来，良久之后，他才有些弱弱地开口。 “不会是很贵重的材料吧……” “想哪去了，一些简单的小玩意而已，市场价顶多三五千金币，这点东西，难不倒北境法师团吧？” 说话间，约杰把一张清单交给了西蒙斯。 ———————— 关于牛顿，他的确是和莱布尼兹、和胡克都有很深的矛盾…… 第十四章 智脑改造计划 约杰要求的材料都很普通——很普通，很正常的傀儡炼金术材料。 对于炼金术，西蒙斯有一点了解，但是他翻来覆去看了这个清单很多遍，也没有发现这个清单的问题。 太平常了。 西蒙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约杰会因为这么点东西就把自己“卖了”。 不过，卖了就卖了吧——反正契约只要签下来，条件达成之后就会被写进一个人的命运之中，到时候命运女神会盯着的。 迅速地签好了契约，约杰以加入北境法师团三年为代价，获得了自己需要了炼金材料以及一大笔钱。 和那群被北境法师团算计的倒霉蛋不同，约杰签订的契约实际上是具有相当程度的自主性的。 “加入北境法师团”和“出了事情北境法师团提供庇护”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约杰在北境的福利会比那些被坑的法师强很多，而且跟随北境法师团的行动收获，约杰是有战利品的。 当然，约杰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在北境，他必须配合北境法师团的工作。 只不过在约杰看来，这种代价怎么说都小于被一个混乱神祇盯上就是了。 …………………… 马杜斯学院提供租借实验室的服务，不过价格贵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但是为了保住自己最大的秘密，约杰不得不充当一次“冤大头”。 还好约杰进行的是简单的炼金实验，知识针对自己身体的——如果实验再高端一点，光实验室租借的钱，约杰就出不起。 别看实验听起来简单，但是很多复杂实验，尤其是塑能系和变化系的实验，进行起来简直危险，为了保障法师的安全，实验室可是有大量用于防御的法阵的，而这些法阵无一例外都是需要消耗能量的。 能量哪里来？ 无论是元素活化还是更奢侈一点的元素晶核，反正不会凭空产生。 这都是要钱的！ 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事情，约杰直接来到了自己租借的实验室 最小号的、最简单的实验室。 简单的实验台，简陋的防御法阵，唯一值得称道的是，这里的实验仪器还算很全。 炼金实验嘛，各种瓶瓶罐罐是必不可少的。 在实验台前，约杰直接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关于智脑的改造，约杰有很多想法。 本来约杰只是想将智脑的供能系统进行一下改造，这样自己就不用像个饭桶一样，依靠着食物的能量供应智脑的工作了。 但是在这几天的学习和阅读之中，约杰对于智脑的未来有了新的思路。 作为自己一点点制造的生物智脑，YJ-4在约杰的前世立下了汗马功劳，而7则是代表着这已经是它的第四代改造了。 在前世，约杰为了配合智脑的使用，还为自己制造了一件防护服——可是现在，约杰上哪里去弄一件防护服啊？！ 很遗憾的，在这个不再科学的世界，智脑并不是那样全能。 YJ-4目前的主要作用已经变成了储存知识和神经操纵，在必要的时候接管约杰身体的某一部分。 魔法世界的计算和前世的逻辑几乎完全不同，在这里，元素的二象性属性过于活跃，而且规律尚不清楚，智脑的应用受到了严重的限制。 所以借着这次改造的机会，约杰决定先给智脑恢复一部分“古老”的管家功能——智能提醒、日历、动态检测等方面继续保留，而与防护服相关的部分通通关闭。 由于上一次的动荡之年过去没有多久，魔法文明刚刚摆脱了神祇的干涉开始复兴，法师们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还过于片面，所以智脑目前关于世界法则的深度学习模块毫无意义。 约杰如果想要恢复智脑的全部功能，他必须深刻了解的这个世界之中，元素、能量、信仰、奥术、法则之间的种种复杂关系。 举个例子。 如果约杰想要借助智脑进行施法校准，那智脑首先要具有施法校准的能力，而想要智脑具有这种能力，约杰需要将施法手环境影响、受自身影响、受目标影响的种种规律输入到智脑之中。 举个例子，现在如果你想要依靠计算机辅助，进行丢石块的弹道模拟，那你至少要知道石块在空中飞行受种种因素影响的规律吧？ 可是在幽罗大陆，法师对于法术的理解才脱离神祇的影响没有多久，牛顿提出个塑能三定律都能被惊为天人，约杰上哪里弄清楚施法的客观规律？ 所以，在阅读了大量的书籍之后，约杰不仅收获了不少有用没有的知识，还有了一个新的目标。 打破蒙昧与无知，认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律，将来以法师之神的身份，完全激活智脑！ 怀着这种崇高的理想，约杰开始了智脑的炼金改造。 能量供应回路改造，神经操纵加强，深度学习关闭…… 在虹膜显示器上，约杰根据智脑的显示，重新给它拟定了一些特征。 在程序改造完成之后，约杰给自己进行了一个小小的剖腹手术。 在自己的胃部旁边，约杰安装了一颗傀儡宝珠——这是幽罗大陆上常用的傀儡动力能源，奥术启动，无污染，效率高。 然后在进行了局部智脑神经接入之后，约杰完成了初步的改造工作。 在重启了智脑之后，约杰在自己的虹膜上“看”见了一行文字。 “YJ-5智脑，荣幸再次为主人服务。” “检测到大量性能空余，自动生成虚拟人格。” “嘿，头，很高兴和你一起闯荡新的世界。” 脑海里回想起了这个似曾相识的声音，约杰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关于世界观详见作品相关，这里不是地球，世界的规则完全不同。 目前法师的法术一部分来自于自我研究，剩下的大部分是上个时代魔法之神的知识。 第十五章 正在前往北境 约杰在完成了自己的智脑改造之后，直接向庞贝克夫人提出了辞职。 面对约杰的辞职申请，庞贝克夫人一头雾水。 最近几天，马杜斯学院之中“西蒙斯事件”弄的沸沸扬扬，因此庞贝克夫人还特意了解了一下约杰的状态——得知他并没有签订契约之后，庞贝克夫人还在庆幸自己重要的助手没有离开呢，没想到一转头的功夫，约杰自己主动辞职了！ “这是为什么？”对于约杰的决定，庞贝克夫人一百二十个不理解，“你为什么要选择离开马杜斯？北境那个地方我想你最了解不过了，吟游诗人那么喜欢吹牛，可以在他们的嘴里，北境都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这我都知道。”对于庞贝克夫人的不解，约杰也有些抱歉，“很感谢夫人这几年来对我的照顾，可是我希望自己能够真正地了解这个世界——而不是在书籍之中了解这个世界。在图书馆已经工作了这么久，现在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梦想，我打算投身于追求真理，在黑色的无知之海上，吾乃闪耀的知识灯塔！” “……”听到约杰这中二度爆表的宣言，庞贝克夫人沉默了一会，然后表情变得有些纠结，“孩子，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约杰点了点头。 “在上一次的动荡之年后，奥术复兴，法师们不再借助魔法之神的魔网，转而以凡人之躯了解这个世界的无穷真理。”庞贝克夫人的语气变得飘渺了起来，“可是与神祇相比，我们脆弱而渺小——虽然为了让这些知识世代相传下去，我们组建魔法协会，创立魔法学院，但是在世界的面前，在幽罗大陆的面前，我们这些魔法师还只不过是新生的孩子。” “我们和古法师不一样，我们所追求的不仅仅是怎样施法，还有为什么这样可以施法，所以奥术复兴之后，我们一面解析着古魔法，一面又在研究着新魔法。” “生在这样一个时代，你是幸运的，孩子——可是记住，即使取得了再大的成就，请永远保持谦卑，上三界和下三界我们目前还不能涉足。” “这算是我给你的一番忠告吧……” 对于庞贝克夫人的忠告，约杰虚心接受。 了解的历史越多，约杰越觉得这个世界走到今天殊为不易，上一次的动荡之年经历了太多的艰难，法师们用自己的智慧和牺牲，将命运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曾经法师们施法依靠着魔网，依靠着法术位，依靠着魔法之神的恩赐，可是奥术复兴之后，虽然部分古魔法依旧可行，但是现在法师们施法已经依靠起了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规则、对于奥术规则的理解。 正是因为法师们率先绕过了魔法之神，直接导致了魔法之神的陨落，所以在奥术复兴的末期，神祇们才答应不再插手主位面，凡人们才将一切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虽然现在法师们还不能进军上三界和下三界，但是至少在主位面，平民不需要向神祇提供信仰，农民不需要向神殿缴纳高额的税收，牧师依旧可以保证自己的思考，神嗣也不敢过于肆无忌惮。 高举着智慧火把的法师们筚路蓝缕，他们驱逐了蒙昧，他们放逐了神祇，他们将所有人的命运交还给了所有人自己。 这就是法师。 …………………… 北境法师团和马杜斯学院经过了漫长的扯皮和谈判，终于在西蒙斯事件上达成了共识。 而此时，时间已是深秋…… 具体的代价和交易，约杰并不清楚，他也没空去打听，他正借助这最后的机会，疯狂地记录着图书馆里面的知识。 在失去了魔网之后，法师们已经很难使用全知术、知识记录术之类的法术了，而且和古魔法的会用就行不同，新魔法需要解析完成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所以法师们强行记录自己不懂的知识不仅没有意义，还会徒耗精力。 但是约杰不同。 在智脑的帮助下，他如鲸吸百川一样，疯狂搜录图书馆之中的各种知识。 这期间，约杰的奥能持续供应智脑，自己整天面色苍白。 在花费了三个月，扫过了大半个图书馆之后，约杰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关于北境和自己擅长的塑能、变化系魔法的书籍自己已经读完了大半，有智脑的帮助，至少在北境的这几年，自己不愁没有学习和发展的方向。 下面，自己所要做的就是离开多伦，去特斯法尔博了。 巧的是，就在约杰刚刚办理完迁出的手续之后，西蒙斯找到了他。 “去北境的一切准备都已经完成了，明天就可以出发了。” “明天？！”约杰有些愕然，“你们这么着急的吗？” “没办法啊。”西蒙斯耸了耸肩，“别的地方还好，最后去特斯法尔博可是要经过北境山脉的次冰川，如果我们不快点出发，万一路上耽误了一点，需要在冬季穿过次冰川，那可有意思了。” “……对！”约杰有些尴尬地拍了拍脑袋，这段时间强行储存知识导致自己现在有些迷糊，去北境的特斯法尔博需要经过大冰川是常识的，这一点自己还能忘记，真是不应该，“知道了，反正我的手续已经办完了，你去忙你的吧——记得帮我在队伍之中弄个好位置。” 西蒙斯点了点头，然后直接匆匆离开。 看着西蒙斯匆忙的背影和疲惫的状态，约杰皱了皱眉头。 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 ———————— 关于古魔法、新魔法和第一次动荡之年——奥术复兴，详见作品相关。 第十六章 绵延的北境山脉 说走就走，雷厉风行。 这一年，北境法师团从马杜斯学院带走了接近三分之一的毕业生，动荡之年来临之前，一群菜鸟法师踏上了前往北境的道路。 约杰携带的东西并不多——和绝大多数刚刚毕业没几年的新手法师一样，约杰前途无量，但是一无所有，就连一个法师最重要的法杖，约杰用的都是比荆棘杖好不了不少的火棘杖。 听名字就知道了，比烧火棍多点火焰亲和的那种。 不过拿来搓火球是够了。 至于法师袍？抱歉，约杰没有那玩意，他不过是随意穿了一件深蓝色长袍而已。 虽然作为“卖身契”的交换，约杰从西蒙斯那里弄了不少钱，但是实际上这些钱大部分都花在了智脑上，还有一点剩余也不过是约杰拿来防备不时之需的。 至于装备——约杰相信北境法师团不至于连标准的军事装备都不提供的。 离开了多伦，约杰跟随着车队越过晶化森林，翻过亡灵岭，一路向北。 虽然是法师，但是菜鸟法师的待遇真的没有多好——大通铺的羊车虽然宽敞，但是四面漏风，在这种颇有些寒意的深秋之中，这还是有些凉的。 不过也没办法，北境法师团没有收取旅费，但是代价就是警戒任务由这些菜鸟负责。 据西蒙斯所说，这次北境法师团派出了三个护卫都是大魔法师，所以防御基本不在话下——只要车队不在北京山脉里迷路，然后跑到巨龙的地盘，真的不会有什么危险，野兽们又不是傻，大量的人员聚集的情况下，很少有野兽敢于袭击。 所以这群菜鸟法师们主要需要处理的是一些捣乱的小家伙。 比如随地大小便的渡鸦。 前面提到过，幽罗大陆上，物体的下坠不是因为重力，而是因为土元素的吸引效应，而鸟类在进食的时候，会不可避免地摄入土元素，如果不及时排泄，它们就会飞不起来。 所以和地球上一样，这些家伙总是喜欢随时大小便。 而深秋正是北境渡鸦南下迁徙的时候，如果它们不在入冬之前南下，那一旦冬天到来，北境冰川南扩，北境寒鸦南下，那北境渡鸦就完蛋了。 北境渡鸦和北境寒鸦，别看这两种鸟类名字相近，但是北境渡鸦是无危级别的魔兽，甚至还能经过训练进行送信，但是北境寒鸦可是彻彻底底的猛禽，天生就能操纵冰霜的极危级别魔兽。 由于渡鸦随时排泄而且种群数量极多的特性，他们的粪便之中含有丰富的土元素，是不错的炼金材料。 在渡鸦的聚集地，有一种专门的集粪人，他们在渡鸦来临的时候，专门收集鸟粪，然后卖给炼金师们——先在菜鸟法师们做的就是这种工作，对于这件事的官方言辞是“作为旅费的交换和适应北境的第一课”。 可是这种活不应该是法师负责啊！ 约杰看到不少法师收拾了几次鸟粪之后，十分不满，然后放出狠话，表示“旅费我自己出，这种肮脏的活我是不会干的”，然后被那三辆华丽马车之中的法术各种收拾。 比如那个被自己家族放弃的倒霉蛋塞特，刚说完“我不干了”，嘴还没有闭上，就被法师之手塞了一嘴的鸟粪，然后又中了一个哑口无言。 那感觉，约杰看着都觉得酸爽。 …………………… 实际上，这次的收拾鸟粪与其说是一次打工的旅费交换，不如说是一次考验。 那三位马车之中的大魔法师也正在默默观察着这些菜鸟。 这次北境组织的西蒙斯事件虽然拐来了不少的菜鸟法师，但是说实话，这些菜鸟里面，北境真正需要的并不多。 北境可不是南边，这里凛冬呼啸，每到寒冬之时，北境冰川就会南扩，到时候白龙、冰矮人、冰巨人都会随着冰川南扩而选择南下。 而每到这个时候，凯尔特人就会像是渡鸦一样迁徙，将自己藏进北境山脉之中。 凯尔特人信仰着自然女神或是野性之神，他们似乎和北境生物有一种契约，即使邪恶阵营的北境生物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攻击他们。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在赛亚王建立傅戈蓝的时候，北境之地的凯尔特人知识宣布臣服，赛亚王就没有继续远征。 可是时过境迁，傅戈蓝和北境的关系近些年越发紧张了起来，尤其在深渊血战之后，双反干脆撕破脸皮打了起来。 北境军很厉害，北境法师团也很彪悍，在正面战场上，凯尔特人毫无优势。 奥术复兴之后，神祇对于主位面的影响已经大不如前——就算是自然女神这样的强力神祇，拥有大量非智慧生物信众，也万难直接插手主位面。 可虽然在正面北境法师团很厉害，但是当凯尔特人化整为零，在魔兽和植物的帮助下开始骚扰的时候，北境军也是有些受不了的。 在出发之前，约杰曾经和西蒙斯有过一次短暂的交谈，约杰终于明白了特斯法尔博的建立不仅仅是为了钉下一个据点，也是为了将北境的彻底开发。 奥术复兴之后，人类展现出了惊人的能量，利益所及，移山填海无所不能。 如果特斯法尔博真的有一天成为多伦那样的顶级魔法都市，那说利益相关者会铲平北境山脉，约杰都相信。 至于捡鸟粪这种事，约杰是真的不怎么在意。 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小时候可没有少吃这种苦，而约杰自己上一世为了组建自己的智脑，可是在星际垃圾场待了整整七年！ 捡垃圾什么的，约杰很专业！ 所以那三个大魔法师本来对西蒙斯自作主张直接签了一个北境法师团的正式成员进来有一些不满的，但是这几天通过对于约杰的观察，他们越来越满意了。 可是约杰可知道——或者说他知道了也不会在意这一点。 因为前方不远处，就是这次旅程最重要的一段了。 目光所见之处，北境山脉绵延不断。 第十七章 走进大山之中 就在三个藏身于马车之中的大魔法师在默默评价着这些菜鸟的表现时，整个北境车队已经进入了北境山脉之中。 在约杰的前世，曾经有“望山跑死马”这样的一个典故，而在北境山脉，约杰又一次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远远看见北境山脉无比巍峨雄壮，可是整整花了将近五天，车队才来到北境山脉的脚下。 树木变得繁密了起来，高高的树冠一方面遮蔽了阳光，另一方面也解决了某些直肠子家伙带来的麻烦。 那三位大魔法师不再一直宅在马车里，而是轮流登上菜鸟法师们的羊车，使用奥术之眼。 蓝色的奥术之眼由密密麻麻的符文组成，在车队的上方缓缓地旋转着，警戒着一切可能出现的状况。 奥术之眼是一个有趣的魔法，虽然形状上是一只眼睛，但是它本质上是对于一切元素剧烈变化的侦测，所以在释放了奥术之眼后，法师“看”到的不是一副千里眼的景象，而是像雷达一样的波动。 这个魔法本身消耗并非很大，但是难在长期保持，约杰注意到，那一女二男的三个大魔法师中，最强的似乎是那个女的。 或者说，是因为那个女性法师身体有些太强悍了，像是一位女版施瓦辛格，所以看不出疲劳？ 当然，约杰关注的重点还是自己路上的所见所闻——一切的魔兽、植物、地形、环境…… 在离开马杜斯学院之前，借助着智脑，约杰记录了大量的知识，而在这一路上，约杰正在逐渐将这些知识转变成自己真正的了解。 车队行进的路线似乎是一条经常有人走过的路，虽然有落叶的堆积，但是并不算厚，似乎经常有车队路过。 不过北境车队并没有遇见。 终于，路途不再平坦，在明显的爬坡开始之后，约杰意识到，自己终于进入传说之中的北境山脉了。 进入这片历史书中“赛亚王的勒马之地”，探索吟游诗人嘴里“横卧在北境的巨人”。 在进入北境山脉的第一晚，三位大魔法师将所有的菜鸟法师全部召集在了一起。 “咳咳，人都到齐了吧？现在要说明一下在北境山脉之中的注意事项。”站起来说话的是哪位身材健美的女性法师，她顿了顿手里粗大的法杖——约杰觉得她很有可能选修过武技，这样在法力枯竭的时候，说不定还能用这玩意砸人，“北境山脉使我们这次旅途唯一可能出现危险的地方，所以我希望你们这些菜鸟能够真正打起精神——一旦因为你们的原因，耽误了车队的进程，那结果可不是吃一口屎那么简单，相信我，不止你们的生命，甚至于你们家族的未来都会受到影响！” “这句话，我可以代表北境军方。” 说话的时候，她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被吓得像是一只夜鹌鹑一样的塞特，这个倒霉的家伙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没有了家族的庇护，他也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菜鸟罢了。 “我们北境把你们拐过来是花了大价钱的——当然了，也不能说是拐，毕竟伟大的耶基利亚是反对奴隶贸易的，而且你们是法师嘛~” “朱莉，别这样说。”一个看起来很文弱的、更加符合约杰心里对于法师预期的大魔法师打断了那个女性施瓦辛格的嘲讽，他转向了菜鸟们，将自己包裹在了兜帽的下面，用一种奇怪的咏叹调缓缓开口，“现在你们已经离开了马杜斯，这意味着你们不再是学生，你们现在需要为自己负责。” “我希望你们学过魔法史，我希望你们知道，魔法师从奥术复兴走到今天，所得到的一切公平并不是来自于诸神的施舍，相反的，这是原初法师们通过自己的奋斗得来的。” “如今，你们享受着原初法师奋斗的成果，但是也必须接过他们的遗愿，我们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还很少，在探寻真理的路上，我们才刚刚起步。” “别忘了你们进入学院时候的实验，在黑色的无知之海上，法师就是闪耀着智慧的灯塔。” 这种奇特的语调之中并没有魅惑魔法的气息（至少约杰的智脑没有检测到未知能量的入侵），但是却极具感染性，在场的菜鸟法师们都安静了下来，表情也逐渐严肃了不少。 “好了，以上就是你们错过的毕业典礼的那一部分，我已经在模仿胡克大人的语气了，希望你们在这之中有所收获，至少不要保持那可悲的幼稚——耶基利亚说过，纯真不是幼稚。” 在恢复了正常的语调之后，约杰有些惊讶地发现这位法师实际上是一个阴仄仄的家伙，好好说话的情况下，他真的不怎么讨人喜欢。 “刚刚那个家伙叫朱莉，塑能系和防护系大魔法师也是这次行动的队长，而我——你们可以叫我枯骨，鉴于我们的队长并不擅长对付菜鸟，所以这一段路程上，和你们的沟通由我负责。” 约杰敢保证，这个阴仄仄的枯骨死灵系法术的造诣一定不错，因为他给了约杰一种和德莱克萨斯相似的感觉。 那是一种对于灵魂很熟稔的感觉。 “北境山脉你们应该了解，而你们不了解的是，这里从初秋开始，就会变成凯尔特人的天堂——鉴于北境军方和你们学院打嘴仗耽误了太久，我们很遗憾地错过了通过这里的最佳时期。” “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们不主动作死，安全通过北境山脉也不是什么难事，在我们出发前，马杜斯学院已经用预言术遮蔽了我们的行动轨迹，除非我们真的倒霉遇见了凯尔特人的哨兵部队，否则这一路会很安全。” “北境手册在出发的时候已经发给了你们，我希望你们已经仔细读过了，但是我还要强调一下，没有我的允许，绝对禁止施法——要蹦要跳要嚎要叫一切随你们，只要不打扰到我们即可，但是如果有哪个冒失鬼试图施法，我绝对会在他有所行动之前反制了他。” “顺便给我的傀儡库填上一员！” “朱莉，枯骨，你们够了。” 第三个大魔法师终于忍不住站立起来，他摘掉了兜帽，约杰注意到，他的耳朵似乎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貌似这位是个混血啊…… 第十八章 菜鸟瑟瑟发抖 在幽罗大陆，种族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因素。 至今为止，种族的诞生解释还只是来源于神话，考古学的发现极其有限，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大部分智慧种族之间并不存在生殖隔离。 注意，这里的智慧种族不仅包括人类、侏儒、矮人、蛮族、维库、翼人、凯尔特人、各种精灵、狗头人、豺狼人、无面者乃至于吸能怪，甚至包括巨龙、十级以上的魔兽、各种上界和下界生物。 反正约杰在记忆融合完成之后，基本可以确定自己之前掌握的生物学知识全是废物了…… 好吧，其实在这个元素化的世界，约杰自己的物理知识和化学知识也是废物…… 这第三位大魔法师看起来似乎有凯尔特人的血统，这才是约杰最奇怪的一点。 凯尔特人身材高大，皮肤颜色常常是像树皮一样的深棕色，他们的皮肤粗糙，眼间距很大。 和通常意义上的“人类”不同，凯尔特人最重要的特征是他们的耳朵——小小的、圆圆的耳朵和精灵长而尖的耳朵完全相反，但是同样明显。 而约杰判断这位大魔法师是凯尔特人的主要依据，正是他的小而圆耳朵。 认出了这位血统的人不止约杰一个，很多菜鸟法师也发现了这一点，众人的眼里开始出现了疑惑。 “你们的猜测很对，我的确是有凯尔特人的血统。”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这位大魔法师毫不避讳，“或者说，我的母亲就是一位凯尔特人。” 在他的介绍之中，约杰也对于目前北境的状态有了新的了解。 凯尔特人是自然之子，但是和精灵不同，他们往往会展现出更加“好战”的一面。 虽然外貌看起来和人类的差异不算太大，披上斗篷带上兜帽就能掩饰起来，但是凯尔特人属于“极度蒙昧种族”，也许这种判断本身带有一定的歧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凯尔特人的确很不招法师的待见。 他们的信仰太虔诚了。 虽然很多法师也保留着自己的信仰——比如大名鼎鼎的牛顿——但是法师的信仰更多的是说明了自己的倾向和追求，比如牛顿所信仰的光明之神就是一位善良守序的神祇。 可是凯尔特人不一样。 他们信仰是天生的，而且大多数都是狂信徒。 更奇特的是，只要他们信仰的神祇不发话，他们是不会为了阵营而战斗的…… 没错，他们对神祇的信仰，是与阵营无关的纯粹信仰。 本来信仰自然女神的凯尔特人应该是中立守序，信仰狂野之神的则是中立混乱，可是两种不同信仰的凯尔特人在一起并不会发生冲突。 甚至能够一致对外…… 所以在法师的主流认知之中，凯尔特人就是一群加强版的狗头人，他们不懂阵营，只跟随自己的信仰，区别则是狗头人弱小，而凯尔特人强大，狗头人信仰的是巨龙，凯尔特人信仰的是神祇。 所以当约杰见到这个大魔法师的时候，他是很惊讶的。 谁见到狗头人和人类的混血不惊讶？ 然而根据这位自称落蓟的大魔法师所说，这次北境法师团的推进主要原因就是凯尔特人内部的矛盾。 除了自然女神和狂野之神外，凯尔特人还有一些小信仰，比如丰收之神、畜牧之神、狩猎之神，而落蓟的母亲，就是一位丰收之神的祭司。 丰收之神是一位善良守序的神明。 本来呢，丰收之神也是反傅戈蓝神祇联盟之中的一员，傅戈蓝魔法带来的晶化污染也让这位女神无比厌恶，她手下的大量德鲁伊为凯尔特人联军提供了补给，是联军之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但是在几十年前，由于一些原因，她和狂野之神出现了矛盾。 本来这种时候，神力最强的自然女神会出来替丰收之神撑腰，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自然女神和狂野之神站在了一起。 丰收之神的信徒遭到了袭击。 在那种时刻，北境法师团果断抓住了机会，吸引了一批丰收之神的信徒。 而这位落蓟，正是那时候回归北境的一位女祭司之子。 至于他的父亲，落蓟自己没有提，但是约杰已经有了某种不好的猜测…… 这批混血长大之后，在他们的帮助下，北境前段时间发动了特斯法尔博战役，成功占领了特斯法尔博，将大量的凯尔特人直接驱逐到了北境冰川之中。 可以预见的，这次的凯尔特人很容易恼羞成怒。 没有人询问落蓟关于自己种族的看法（也没有人敢），菜鸟们知识仔细记录下了他讲述的每一个注意事项。 什么植物不能碰，什么痕迹是危险的，如何辨别方向，什么东西是可食用的…… 约杰感觉他似乎在给自己进行野外求生的培训！ “……如果你将我刚刚说的全都记下，并且加入实际应用之中，那么你们接下来就大概是真的安全了。”落蓟以一句非常诡异的话作为这次发言的结尾，“希望你们这些菜鸟，能够活着到达特斯法尔博。” 在逻辑毫无遮掩的恐吓之下，恐惧开始在菜鸟法师之间蔓延了开来，此时此刻，如果不是约杰的智脑提醒未知能量入侵，约杰说不定也会瑟瑟发抖。 落蓟在释放恐惧。 约杰不清楚这个混血法师究竟是什么目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假装自己也被吓到，趁机隐藏实力。 有意思的是，西蒙斯似乎也在瑟瑟发抖。 如果说，北境军世家的子弟，菜鸟法师诱拐的执行者都会被北境法师团统一对待，那约杰可能要对这些家伙刮目相看了。 第十九章 好奇心害死猫？ 好奇是法师的第一生产力，好奇也是法师意外死亡的最常见因素。 约杰自认为不是一个很好奇的人，但是这次他偏偏起了好奇心——究竟是什么，连西蒙斯都要瞒着？ 好吧，约杰只是不喜欢这种被控人制的感觉而已，前世被星际大佬追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约杰想要活得明白。 所以约杰才选择在垃圾场里组装了YJ-1，所以他才会被追杀，不得不灵魂跃迁。 然后这一次，约杰又犯毛病了。 大魔法师很厉害，比自己强了很多——但，那又如何？ 我可以听命，可以服从，但是你不能剥夺了我的意志。 心里有了火气的约杰假装自己被恐惧住了，模仿着周围这群菜鸟法师的举动，跟随着落蓟慢慢前进，走进了密林之中。 似乎是有某种考验或者仪式？ 约杰把自己混在菜鸟之中，一边前进着一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恐惧法术和魅惑法术不一样，虽然对于受术者也有驱逐、驱使的作用，但是效果很差。 只不过相比于精确控制的魅惑法术，恐惧法术施法简单，而且可以实现一对多控制。 如果不是这位落蓟大魔法师使用了恐惧法术，恐怕约杰的智脑即使发现了问题，也不能通过屏蔽感知，强行终止控制——退一步说，如果落蓟使用了魅惑法术，恐怕约杰一摆脱，落蓟就会发现。 幸运的约杰就在这种幸运的情况下，悄悄咪咪地混到了目的地。 然后，约杰见到了一棵古树。 这是怎样一棵古老的巨树啊！ 盘虬卧龙的根须深深扎进了泥土之中，粗壮的树干约杰估计直径超过十米，古朴的树皮上长满了青苔，枝条累累垂垂，虽然时已深秋，但是仍然满树的绿叶，青翠欲滴。 很奇特的一棵树。 正在约杰一边扮傻，一边打量着这棵树的时候，这棵树的树干上，一颗树瘤忽然动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眼睛。 这根本就不是一棵树，而是一个树人！ 这一瞬间，约杰的冷汗就下来了。 约杰清晰地记着，在一本叫做《北境见闻轶事》的游记之中，对于这种树人有着明确的记载。 等级普遍在20级左右，职业大多和自然、预言、灵魂有关。 树人寿命极长——有些据说比神明还要古老，不过这些树人很难沟通，他们有着自己的经历和智慧，但是和智慧生物很难相处，只有少数的凯尔特人和森林精灵、花妖精能够和树人沟通。 最重要的是，树人喜怒无常。 在那本书里记载，树人都是一群以自我为中心的存在，他们不会在意外界的状态，也很难听进去话，行为混乱，举止无度。 约杰现在很担心自己的伪装被发现。 然后嘛……怕什么，来什么…… “呦呵，这里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小家伙啊。”树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落蓟，看起来你的技术并没有你的母亲那样娴熟啊……” 听见树人这样说，落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仔细扫视着这些浑浑噩噩的菜鸟法师，并没有意识到是谁摆脱了自己的控制。 然后，就在树人想要指出约杰之前，约杰主动站了起来。 “是我——第一传奇耶基利亚说过，永远不要丢弃自己的理智，我只是战胜了恐惧而已。” 对于约杰的话，三个大魔法师都露出了很感兴趣的表情。 “《原初法师的旅程》第三卷的首卷语——很有意思的小家伙，如果你实在卖弄你的渊博，那么我承认，你引起了一个树人的兴趣。” “抱歉，我无意卖弄。”约杰倒是看开了，他不卑不亢，直视着这个树人，“对于法师而言，知识是力量之源，而意志是知识之根，我本人很难以接受这种被控制的状态。” 对此，那个树人倒是没有什么表示，但是智脑却在提醒约杰，落蓟的脸色很差。 “宿主，你的话似乎惹恼了那个叫做落蓟的法师——初步鉴定对方产生了敌意。” “智脑，加强神经控制，警觉一切可能误导思维的元素，必要时切断感官！” 在安排好智脑尽量做好抵抗之后，约杰昂然不惧！ 不过出乎了约杰的意料，落蓟不满归不满，但是并没有说说什么，反而那个树人忽然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就是我最欣赏人类的地方，总有自己的思想。” 树人的话让约杰有些喜出望外，看样子他似乎对自己的印象很好？ 可惜，这个树人下一句话就直接让约杰如坠冰窟。 “很可惜，如果那个有自己思想的家伙是个蝼蚁，那思想也会毫无意义。” 混乱倾向的家伙真烦！ 约杰真不知道自己应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这个树人，他只能在智脑的帮助下，尽可能表现得淡定。 就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样。 场面忽然安静了下来。 约杰和树人互相打量着，三个大魔法师则是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吧，不完全是，那个肌肉女朱莉正在朝着约杰挤眉弄眼。 “凡人，你干扰了我的预言，而且你也不是出现在预言之中的那个人，说吧，你打算付出怎样的代价？” “代价？”约杰挑起了眉头，一面假装思索，一面依靠着智脑飞快的检索起了预言的代价，“如果说我的清醒会使你的预言收到干扰或者不准确——那么我很抱歉，但是如果谈到代价，那我希望能够得知预言的真相。” “真相？小家伙，你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能够支付得起这份预言的代价吧？” “是否能够支付得起，并不是取决于我的实力，而是取决于究竟是怎样的代价。” 在终于找到了相关的知识后，约杰胸有成竹。 第二十章 窥伺命运的代价 预言系法术究竟是法术还是神术？ 命运之神是否存在？ 对于这一点，几百年来，法师们曾经展开了相当激烈的讨论。 可是时至今日，法师们所拥有的也不过是种种假说，而不是一个确切的结论。 命运是如此的神秘而主观，法师们至今还不能掌握其中的逻辑。 天启也好，随机性的个体变异也好，很多智慧生物都偶然会出现智商、能力、运气远超常人的个体，这些人究竟是不是“命运之神的选民”？ 还是说，这仅仅是巧合造成的结果？ 不知道。 对于预言系法术，更多的法师坚持着均衡说，他们试图用一种位面之中绝对的平衡来描述预言系魔法的本质，而预言系魔法也是目前为止，受到古魔法影响最严重的一系魔法——很多预言系法术的施法都需要法师强行模拟魔网，然后模拟法术位，所以奥术复兴以来，别的魔法都飞速发展，可是预言系却半死不活。 所以如果说约杰有智脑的帮助，哪种法术还是会最不擅长，那绝对是预言系。 其他的法术虽然规则还不清楚，但是至少讲究逻辑——但是预言是不讲逻辑的啊！ 不过还好，预言法术和预言法术的代价是分开看的。 幸亏预言法术不讲逻辑。 别的法术，不管你的施法成功了没有，付出的代价（法力、神力、材料）都是确定的。 但是预言嘛——除非你没事作死，窥伺了某个大人物的命运，否则预言失败也不是什么代价。 相反的，预言法术成功了，那代价才是严重呢！ 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约杰才显得胸有成竹。 而看出了约杰的有恃无恐，那个树人难得地“站”了起来。 比想象之中的更高，约杰目测这个家伙的总身高超过了二十米，自己即使抬起了头，也看不清树人那张苍老的脸。 “凡人，不要用你们那浅薄的认识来揣测这个世界——孩儿们，让我们拔起树根，给他开开眼界！” 随着这个树人的一声呼喝，约杰视力所及之处，几乎所有的大树全都睁开了眼睛，然后拔起了树根。 “凡人，新的动荡之年即将来临，作为北境山脉的守护者，我凯特瓦尔必须为这片土地负责！” “这次的预言关系着动荡之年的北境山脉，我希望能够借助法师的力量窥伺命运——只要你乖乖的配合，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很可惜，你选择抵抗。” “我希望让你们这些法师连接到我的思维之中，然后展现出北境的种种可能——现在缺少了一个法师，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我当然知道！”对此，约杰露出了笑意，“树人的施法能力和神术类似，你们能够听懂魔法语却不会用魔法语表达，为了将预言的结果传达出来，所以你需要和法师联通思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曾经和北境军团有所协议，你进行预言，北境帮助你展示预言。” 道理其实很简单，在整个预言的过程中，凯特瓦尔就像是电脑的主机，但是他无法使用魔法语表达（能听懂，但是不会说），所以无法完整地表述整个预言。 凯特瓦尔需要一个显示器，一个能用魔法语将自己的预言表达出来的显示器。 现在已经不是法师故作神秘的时代了，一个吞吞吐吐的预言是毫无意义的，所以凯特瓦尔才和北境军团合作，北境军团提供大量的菜鸟法师，一方面是菜鸟法师好控制，另一方面超过一百人的也数量使得他们能够完整地接受和表述整个预言。 一个清醒的约杰是毫无疑问不符合“传递预言信息”这一要求的，而约杰的第一句话就表明，自己决不会甘心主动失去自己的意识。 “那么现在，你是否愿意付出代价呢？”凯特瓦尔半蹲了下来，巨大的眼睛死死盯着约杰，“既然得知了事情的重要性，那你是否能够付出代价呢？” “如果你说的是指主动接受魅惑而失去意志，那很抱歉，我坚持自己的想法！” 对于失去意识、任人摆布这种事情，约杰永远不会接受！ 更何况是一言不发就群体恐惧的控制！ 听到约杰再次拒绝，树人和那三个大魔法师都很惊讶。 他们原本以为，在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之后，约杰会愿意参与预言，可是谁也没有想要，约杰的拒绝如此干脆！ 这下子，树人终于发怒了。 “可笑而自私的凡人！你真的以为你的意志有多么宝贵吗？别忘了，幽罗大陆上，决定一切的终究是实力——如果当初耶基利亚不是众神祇都拿他无可奈何，你以为你们还能摆脱神祇的控制，说什么自己的意志吗？！” “这个预言关系到了北境山脉里面无数的生命，就因为你可笑的意志，动荡之年中，北境山脉就只能随波逐流了吗？！” “这我知道！”在暴怒的树人面前，约杰寸步不让，“但是我坚信，我的意志，价值远远超过你的预言！” “那好，凡人。”凯特瓦尔似乎是考虑到了这个预言的重要性，他强忍住了自己的愤怒，“说清楚，哪里超过了预言！” “我的意志，本身就足以承载预言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