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简介 致亲爱的你们: 写书至今也有无数人质疑过简介的负能量信息,冰逸只能说简介只是一个噱头,与正文内容有部分相关性,但内容整体是否真的是负能量,与其并无直接关系。 而且冰逸也认为,人性中绝不仅存真善美,还有许多人们不愿展现出来的负面,怨恨不过是人性中的一环,人会有怨恨等阴暗面并没有什么可耻的。 当然,写作内容应予人愉悦、引人深思、导人向上,冰逸不可避免会写到人性的丑恶面,但最主要的,仍然是导人向上。 怀袖会恨,因为她是人。 她会杀死自己的亲儿子,也是怨恨到了极点,也正可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就是她的丑恶的一面。 为什么这个小说圈子里会有重生文的存在? 就是因为读者群需要,也更是因为,在人们的心底里,在许多痛苦而无法挽回的事情发生时,最希望能重来一次。重生,就是人们最希望存在的一剂后悔药。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没有人愿意变成那样子丑恶的人。 怨恨并不可怕,但最难的是如何放下恨意,学会宽恕——这就是本书的主题。 作者君写作能力有限,写不出名家那种丰富内涵的feel,但也希望自己能按着自己思路去写,不是单纯的讲故事,而是更多的赋予一本书灵魂,引人思考,这也就是为何以“恨”为简介主题的原因,因为除了近来国法和谐内容之外,我希望,我是一个“敢写”的人。 当然,小说无矛盾则不成立,作者君自然不会让主角一帆风顺下去,也请大家原谅作者君的残忍与无情。 质疑文的留言我不会删,因为我既然已经写出来了,就不怕抨击的评论,敢做就要敢当。 以前曾有读者说过,看我的文就知道我这个人是一个直白的人。朋友的朋友见我一面,也说看我的人就知道我是个单纯的人。我妈说我是个善心的人,连蚊子叮都舍不得拍死(其实只是觉得不痛不痒,懒得抬手拍=。=)。出门化缘的尼姑总能拉住我,道一句“看你面相就知道与佛有缘”,然后直接伸手从我荷包里掏钱,囧!——其实我就是这样简单直白的人,要真的让我写一本三观尽毁、灭绝人性的书,还挺难做到的。 再一次声明: 文风:古风小清新。 信奉:无**不成故事。 倾向:类电视剧风格。 By:蓝冰逸。 2015年2月26日星期四 Ps:为了让大家能看到这个公告,作者君今天的更新推迟到晚19点。 楔子 阎王殿前双魂怨 “我不甘、我不服!”阎罗王座前一名七岁孩童泣下血泪,他只着一片红肚兜,遮不住全身死灰色的皮肤,脸上、身上竟蜿蜿蜒蜒的有十多处均为七八寸的伤口,看起来,整个人都像是将要裂开一般,死相凄惨,一身怨气冲天:“为何我命中注定要出生于杨家?十年了,我不断轮回转世,或胎死腹中,或出世后夭折!我可是前世犯过什么错,却要今生来偿还?” 阎罗王却是打了一个哈欠,散漫地翻了翻生死簿,终于翻完了孩童十世命数:“你十世前身为天上的破军星宿,奉命下凡历劫,辅佐紫微帝星平乱天下,是以你前世无错,转世也无需偿还什么。” 泣血孩童怨道:“那为何我七次轮回转世,却历经波折?纵使出生了,不是在十二月寒冬里被母亲浸入河水中淹死,也活不到七岁生辰?” 阎罗王道:“你父母二人仇深似海,你母亲发誓今生今世绝不会生下你父亲的子嗣,是以纵使你出生了,你父亲再如何护你,你母亲也终是要杀你,以平复自己心中的恨意。” “她恨我父亲与我又有何干系?我只不过……只不过……”孩童鼻尖一酸,眼睛一眨,一行血泪便蜿蜒地滑过他变得死灰色的脸颊,愤慨忽而转为哀怨:“我只不过想出世为人罢了……”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阎罗王叹道:“你七次轮回皆不得善终,此次枉死更是加重了身上的怨气,更何况你死时身着红肚兜,更是化成了厉鬼,地府向来是不准怨魂厉鬼转世投胎的。如今,孤将打你入枉死城了,但念你本是天上星宿,带天命而转世,本不该得到如此下场,在你进入枉死城之前,可满足你一个愿望。说罢,你今世还有什么夙愿未了?” 孩童原本是怨魂厉鬼,心中原本有不平难填,本想诅咒那狠心的母亲,但转念一想,却又心生哀怨,道:“我想知道为何我母亲如此憎恨我父亲,为何连自己的亲生孩儿都不放过!” 阎罗王道:“你父母之间的恩怨情仇可非一言两语可诉得清楚,不如,你且回到十年前,由你母亲第一次怀你的日子起,看她究竟是如何憎上你父亲的。” 孩童当即叩头:“谢阎王恩典!” 阎罗王又道:“但你切记,过去之事万万不可改变,你亦不可以现身人前,不可将自己身世告诉他人,扰乱阳间秩序,否则你将魂飞魄散!” 孩童点头道:“阎王叮嘱,破军当记心头。” “那你去吧。”阎罗王拂一拂衣袖,殿内忽地刮起一阵狂风,卷起孩童的魂魄,待狂风停止之时,殿内已经没有了孩童的身影,殿内再次回复了平静。 阎罗王合上生死薄,方想起身离去,这时有一判官执笔走入殿内,对他一礼说道:“阎王,今日有一女子猝死,念其前身功过相抵,我本想命她立即转世重生为人,她却拼着魂飞魄散的危险,非要见您一面。” 阎罗王问:“想要见孤的,可是帝都城东麟王府的柳氏?” 判官道:“正是。” 阎罗王不禁莞尔:“刚送走了儿子,就要见他的老娘了。宣柳氏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名身姿绰约的白衣女子飘入殿内,模样虽说不上倾城绝艳,却也是说的上是明艳动人。只不过她胸前插着一把利刃,血染红了衣襟——她,已经死了。 她到阎罗王座前拜了一拜,礼数倒是尽得周全:“王妇拜见阎王。” 阎罗王倚在案板上,倾身前问:“判官命你当即投胎转世,你为何不肯?千百年来,无数鬼魂盼都盼不到这个机会呀!” 女子说道:“我恨一人,霸我为妻,屠尽我全家上下一百六十口,还残害我所爱之人。在生前,我便发誓一定要活着看到那人生时众叛亲离,为天下人众矢之,被自己所爱之人大卸八块,头颅悬在城墙上七日七夜,最终被鹰啄,身体残肢被扔入市集中,被狗啃吃,心肝肺全都喂了畜生!只怨我命不够长,活不到那个时候!”说完,抬起袖子,嘤嘤而泣。 阎罗王叹息道:“但地府有地府的规矩,你既已经死了,阳寿也尽了,孤是不能违背命数,令你还阳重生的。” 女子道:“那便令我逗留人世,我只要……只要能看到那人惨死,我便转世投胎去!” “那也不行,”阎王道,“人死后又怎能逗留人世,扰乱阳间秩序?” 女子顿感无望,面容哀戚,思及自己前生凄凉的命运,便不由得掉下眼泪来。 阎罗王看她可怜,便道:“但孤有一法,可两全其美,既能让你还阳重生,也能让你看到你丈夫惨死的一日。” 女子立即破涕为笑,跪着向前问道:“什么方法?” 阎罗王道:“孤可令你回到十年前你还活着的阳世,如此一来,你便不算是阳寿已尽,你也就可以依附在十年前的身体上逗留人世。在你阳寿尽之前,你还可以尽自己所能,为自己报仇雪恨。” 女子大喜过望,道:“这当真是个好法子!王妇,谢阎王重生之恩!”说完便叩首三下,第三下叩首之时,只听见阎罗王说道:“你此次重生,可报仇雪恨,可你也需谨记你前生欠了一人的债,重生过后必当还了那人的债才行。” 女子刚想问那人是谁,殿内忽然刮起一道狂风迷了眼,待狂风停下之时,殿内不见了女子的身影。 阎罗王的事,终于了了。 但判官仍然大惑不解,问道:“下官不明,您为何令这母子二人重返十年前,却命一人不许妄改命数,命一人竭尽自己所能更改命数?阎王如此行径,对那孩童岂不是不公?” 阎罗王神秘一笑道:“无所谓公不公平,只不过是上万年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闲暇日子里需一些‘消遣’罢了……” 第1章 珠胎暗结遭杀祸 晟朝昭元帝十年,此时正是一年中最好的风光,万物复苏,寓意新生。 帝都城西柳家今日嫁女,柳员外却命人将宅中内外的红全都卸了,换上素白灯笼与纱帘,自己却端着一瓶鸩酒踏进了女儿的闺房。 “囡囡,吉时就快要到了,你为何还不换上新衣裳?”柳员外的声音是颤的,颤着颤着,一行清泪便流了下来。他的女儿柳怀袖正值十六芳龄,此刻正坐在梳妆镜前,身着一身素白丝绸底衣,麟王府命人送来的凤冠霞帔扔在脚边,周围的丫鬟们怯怯地瞅望着,连手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摆放才是适宜的。 柳怀袖头也不回,哀戚道:“爹爹,你是懂我心思的,麟王虽有权有势,却并非我心仪之人。如今我坐在这儿,全是因为我与陆郎私奔不成,被你们捉了回来,如今陆郎在你们手中,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应你,一定会穿上这凤冠霞帔,好好梳妆打扮,一定风风光光嫁入麟王府,绝不辱没了柳家的名声!只盼,我嫁了麟王以后,你们能遵守诺言,将陆郎放了。” 柳员外叹了一口气,苍老的目光落到手中的酒壶之中,想起此时过来的用意,心底里便忍不住凄凉。 他挪动脚步,轻轻地走了过去,将酒壶放在柳怀袖的面前,深深地望着独生女儿一眼,只见女儿双眼空洞地凝望着铜镜,脸色苍白得好似一张白纸,他越瞧就越觉得自家的女儿真是天下间最美丽的女子,也,越发觉得她憔悴不堪。 “这是为父给你带来的最后一壶酒,你喝罢!”柳员外将酒轻轻地放在台上,鼻尖一酸,眼泪差点儿就要掉落下来了。 柳怀袖回过神来怔了一怔,忽的警觉起来,这才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只见父亲双目含泪,神色凄凄,于是便道:“这世上哪有人会在女儿出嫁当日来陪女儿喝酒的?” 柳员外只默默地推了推酒壶,声音低了几许,道:“囡囡莫问了,喝了好上路。” 柳怀袖大惊起身,撞得镜台框框作响,惊骇道:“爹爹,你想毒杀了女儿?” 柳员外合上了眼,道:“这是你祖父的吩咐。” “女儿可是做错了什么?”柳怀袖恐慌至极,连连退了几步,却撞上了身后的丫鬟,顿时被丫鬟们扶住双手,再也挣扎不出。她质问自己的父亲:“爹爹!女儿虽未婚先孕,可怀的是麟王的骨血,麟王也下了聘礼来娶女儿,如此一来,也就绝不会辱没我们柳家的声誉,为何……为何祖父却要女儿的命?” 柳员外道:“要怪,只能怪那麟王杨晟涵杀人无数,他虽是开国功臣,圣上破例封他为王,对天下人说,若无杨晟涵此人便没有我们大晟皇朝,是以取他名中一字来作为国名。原本,你嫁于此人,应当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只是……只是……” 柳员外忽然神色悲伤:“只是在建国那一年,那杨晟涵为了杀鸡儆猴,立国威,当街斩杀了我两位嫡哥哥,也就是你的大伯四伯,之后你祖父就大病一场,患上了心疾,每每到你两位伯父生辰忌日的时候便会发作。如今听说那杨盛涵醉酒之时对你进行非礼,如今你不仅是怀上了他的骨肉,还要嫁给他,便巴巴地赶来了京城,说是宁愿你死,也绝不会让你嫁入麟王府!” 柳怀袖摇头痛声斥道:“爹爹!早知道今日祖父会对我起了杀心,你当初又为何要将女儿嫁给麟王?直接拿一道白绫,将女儿勒死便是了!” 柳员外亦摇头道:“囡囡,你大伯四伯皆是你祖母李氏所生,而我只是一位地位极为低下的姨母所生,从小便受尽了你两位伯父的欺凌,再说他们的死是罪有应得,实在是不能全都怪罪到麟王头上。只是你那祖父祖母满心怨恨,多年不散,尤其是你那祖母……” “我怎么了?”柳员外话音未落,门口便响起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柳怀袖转头看去,门口上站着一名五六十岁的老夫人,紫衣华发,原本应该是一个慈祥和蔼的年纪,却偏带着腾腾杀气而来。柳怀袖认了许久,这才认得出这是极少见面的祖母李氏。一见到她,她方才知道了自己父亲所言不假。 他们一家只是柳家的旁支,祖母平日里就不怎么待见庶出的旁支,尤其是她仅有的两名亲生儿子死后,就更加嫉恨旁系庶子。而这京城里谁人不知,柳氏一族在能继承家业的两名嫡子死后仍然能有全国第一富商的气派,全是柳七员外家里面的柳三姑娘的功劳?她柳怀袖从八岁起就随着父亲学管账,长到十岁之时,便已经能独当一面,十二岁之时更是将家业发扬光大,令柳家成为了全国第一富商——只是,却也因此招了家族里其他人的妒恨! 你说,一个懦弱的庶子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机警且有能耐的女儿呢? 是啊,也就正是因为这么一个有能耐的女儿有着一个懦弱的爹,才令柳七一家一直在族里面抬不起头来,如今也是这样的。 柳员外迎上了老妇人,扶她入屋,说道:“母亲您怎么来了?孩儿并非是在背后说您的坏话,只是囡囡毕竟是我的亲闺女儿,孩儿也不希望她上路之时会不明不白。” 老妇人看也不看他一眼:“我就知道你会心软!我告诉你,今日怀袖丫头不死也得死!我与你父亲虽杀不得姓杨的,可是却能杀了他的妻儿!” 说完,便使了一个眼色,她带来的两位婆子就撞开了柳员外,冲进了屋内,一人拿起了台上的鸩酒,一人冲到柳怀袖面前“啪啪”就是几下响亮的耳光,柳怀袖原本身体就虚弱,在这般使劲的掌掴之后已是两眼昏花,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便被人撬开嘴,强行灌入了满满一壶鸩酒! “噗——”柳怀袖顿时一口血雾喷出,感觉到身体里面好像有一把火在烧一般,烧了她的心肝肺! 在灌了鸩酒之后,婆子与丫鬟们皆松开了柳怀袖,任由她倒在地面上。 “囡囡!”柳员外心里一痛,扑上前去抱住女儿,却见女儿面上七窍汩汩流出了浓稠黑血,样子十分恐怖。他忍不住失声痛哭,喊道:“囡囡!都是爹对不起你啊!都是爹没用!” 柳怀袖临死之时,转念之间生前往事飞快地在眼前一幕幕地闪现,她想到自己这些年来为柳家做了这么多事,为柳家赚来了钱与势,却在今日被自己的祖母与父亲逼死,顿时生起怨恨,艰苦地伸出手紧紧地抓住柳员外的衣襟,一边吐着黑血就一边说道:“对啊……我好恨……好恨我为何生为你女儿!你为何这般懦弱?撑不起这个家,也撑不起我们母女俩的生活?这些年,这些年来要是你能再争气一点,我们家也就不会在这姓李的老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对父亲说完话后,她又转过头去对李氏说道:“你既恶毒,心眼又小,死了两个儿子是你活该!如今你们既为了一己之私而要逼我去死,我……我诅咒你们柳家在我死之后,生意、名声、地位皆一落千丈!你们柳家因我而旺,也因我的死而亡!你……” “住嘴!”李氏惊恐万分,提起裙摆冲上前去,抬起脚来就从柳怀袖的嘴狠狠踩去,踩了几脚之后,见柳怀袖已经双眼翻白,断气已死,这才收回了脚。她觉得自己的鞋子沾上了柳怀袖的毒血,不祥且晦气,于是命自己带来的婆子把自己的鞋摘了去,扶自己到椅子上坐下。 喝了几口茶水之后,李氏心里才平了些慌乱,见到柳员外跪在柳怀袖的尸体旁,凄凄而泣,便不由得心烦,说道:“死便是死了,有什么好哭的?你要真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就不会拿毒酒来给她喝了。怀袖丫头说得真对,你这人,一点儿都不争气!” 说罢,又转头对自己带来的婆子说道:“快去,给怀袖丫头好好打扮打扮,给她换上新嫁裳,便把她送去给那姓杨的罢,他已经在府外恭候多时了!”话音一落,李氏想到那姓杨的见到自己的“新娘子”的一幕,忽然哈哈狂笑了起来。 第2章 红白喜事惊诈尸 柳府门前悬着白帘白灯笼,前来迎亲的人带来了八抬大轿,一队人马皆是红衣红礼花,喜庆的唢呐声在来到城西柳府时,也不得不停了。 队首的新郎官人策马走上前去,细细打量了一下柳府的门,门上悬的是百色灯笼与帘子不架,可大门正中央却摆了个太师椅,上头端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黑衣老头儿,在黑衣老头儿身边还整整齐齐地站着一列男子,最大的有四十来岁,最小的也有二十来岁,均是黑色大裘衣,看上去都是富贵之人,而并非是柳府的家奴。 柳府的架势摆得吓人,但杨晟涵却是在马背上打天下的人,他拉下脸来,单只他一人,气势便已压住柳府的架势了。 他策马慢悠悠地走上了柳府的台阶,一直走到那坐着的黑衣老头儿面前这才停下,说道:“门前坐着的人是谁?” 那黑衣老头儿也不起身相迎,说话不卑不亢,道:“小民乃是柳怀袖的祖父,柳元庆。” “其他人又是谁?” “皆是柳怀袖的叔伯们。”说话的仍然是黑衣老头儿。 杨晟涵问:“既是怀袖的祖父与叔伯,为何又坐在这里挡我的去路?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是前来迎娶柳三姑娘的吗?” 柳元庆说道:“麟王可又看见我们柳府门上挂着的是什么灯笼了吗?” “你们门上挂着的是白色灯笼,上头写着一个‘奠’字。”说罢,虎目一眯,杀气尽显,却又假意说道:“诸位身穿黑色丧衣,难不成,是府上……何人过世?” 柳元庆不由得得意洋洋地说道:“正是我那可怜的孙女,她不愿嫁于你,未婚便先珠胎暗结,自觉对不起柳家的列祖列宗,也无颜苟活于世,于是就在麟王前来之时,服毒自尽啦!” 话音刚落,只闻一个破空声,杨盛涵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红缨银枪,枪尖直顶柳元庆的咽喉,厉声道:“你们竟然敢动她!活得不耐烦了?” 生死关头,柳元庆却面露微笑,道:“我这把老骨头也是将要入土了,早死晚死也是一样的。然,能死在麟王手下,也不枉此生了。” “嘴刁的老头儿!真当我不敢杀你?”杨晟涵抬手,欲要杀人泄愤,此时忽然悠悠府门内飘出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麟王息怒,这只不过是妾身夫君同您开的一个小玩笑,如今妾身将新娘子给您带来啦!” 杨晟涵抬头看去,只见府门里行出一队人,为首的是一名五六十岁的紫衣老妇人,紧随老妇人身后的正是他的老丈人柳七员外,而在两人身后的,则是一队红衣丫鬟簇拥着一个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子。 杨晟涵瞧见新娘子,脸色稍缓,收回了兵刃,脸上虽不动声色,但紧盯着正行出来的一队人的双眸却流露出了提防的神色。 他身经百战,见识过不少场面,又怎会没有瞧出这一队正要走出来的一行人的诡异之处? 只见一队红衣丫鬟与李氏笑脸相迎,但柳七员外垂眉低目,神色忧伤,只盯着脚尖在走。而那新娘子却是端端正正的,行走过来身子竟没有一点抖动,红色的裙摆在地面上扫过,不像是走过来,而更像是脚不沾地地“飘”了过来。 一行人走到府门下,却不过门槛。李氏隔着门槛,对杨晟涵盈盈一礼,说道:“麟王从小便行军打仗,豪放不羁,不把世俗之礼放在眼中,可我们柳氏一族几百年来就只出了这么一个有本事的柳三姑娘,她可是我们一族的宝!你要娶我们家的柳三姑娘,还是这么轻率,我们可不能把我们的宝贝姑娘嫁给你。” 杨晟涵问:“你是何人?” 李氏笑道:“我是柳三姑娘的祖母。” 杨晟涵见来人是自己新娘子的长辈,也就稍微收敛了点,问道:“那祖母,接下来是要晚辈做些什么?” 李氏说道:“自古以来,新郎来娶新娘子的,都要过来背新娘子出门,过火盆的。我家老七膝下除了五个姑娘之外,仅有一子,独子方才八岁,总不能让新娘子的姊妹们或是稚弟来背新娘子出门吧?这一趟,也只能劳烦麟王亲自下马来背新娘子了。” “这有何难?”说完,杨晟涵就跃身下马,绕过守在门口上的老头们,大步走到李氏面前,此时已经有家奴将火盆抬出来放在门槛外了。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一行人的神色,在目光扫到柳七员外的身上时,柳七员外明显瑟缩了一下,显然是心中有愧。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他还是转过身蹲下来,对那些丫鬟们说道:“把怀袖姑娘放到我背上来吧!” “是。”那些丫鬟把柳怀袖放到他身上来,他一碰到柳怀袖的身体,心里便已确定了心中的猜想,不由得唏嘘感伤。 一个活人,身体又怎会这般的软而无力? 一个活人,身体又怎会这般的沉重? 一个活人,身体又怎会这般的冰凉! “跨了火盆,我家姑娘也就算是嫁出门了,麟王请。”李氏笑着指了指火盆。 杨晟涵“嗯”了一声,跨了过去。 李氏的笑,越发的诡异。 那些拦路的柳家叔伯辈们皆是丈二摸不着头脑的神情。 只见杨晟涵跨过了火盆之后,便有几名红衣轿夫把轿子抬上了台阶,对他说道:“麟王辛苦了,快将新娘子送入轿中,剩下的体力活便由奴才们做就行了。” 却不见杨晟涵将新娘子送入轿中,而是转过身来。与来时意气风发相对,他此刻却说不上是恼怒,也说不上是伤怀,只是有些许消沉。他叹了一口气,对柳家人说道:“我今日背起新娘子,跨了火盆,从此柳三姑娘就再也不是柳家人,不再随你们的姓了,也与你们无关了!我此刻带她走,就是想告诉你们,她柳怀袖生是我杨家的人,死了也是我们杨家的鬼!” 李氏的笑这才敛住,换上大骇之情:原来,这姓杨的早已识破她的计谋! 杨晟涵不愿与他们计较,叹了一口气,正要将柳怀袖的尸体送入轿中,这时,柳怀袖的尸体忽然转过头来,发出“咯咯”的骨头响声,在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细柔的声音:“麟王待妾身如此情深意重,妾身不胜感激,只是妾身第一次出嫁,仍有许多话要同祖父祖母以及诸位叔伯说,请麟王容许妾身逗留片刻,将话说完。” 第3章 附体重生为复仇 这当真是骇人!新郎官背着的尸体竟然“咯咯”地转过头来,还说起了人话! 饶是李氏平日里再如何嚣张跋扈,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禁吓破了胆子!柳怀袖可是她亲自命人灌下毒酒、亲自命人探了鼻息、亲自请专人画了死人妆的,她虽没有亲自触碰到那晦气的尸体,可是碰过柳怀袖尸体的人都说柳怀袖死了,就连杨晟涵也是这般说法的,现如今,那尸体竟然在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动了起来! 她吓得双腿一软,幸得身边两侧丫鬟及时扶持,这才没有狼狈地摔倒在地,但却抬起手来颤巍巍地指着“柳怀袖”,凄声嚷道:“你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竟然敢出来吓人?” 只见“柳怀袖”细声说道:“祖母说的算是什么话?孙儿出嫁的这身行头都是您亲自打点,并亲自给孙儿换上的,也是您亲自送孙儿出门来嫁人的,现在说的这番胡话算什么?” “柳怀袖”的声音极为细柔,听起来犹如一阵拂面微风,若是在平日,众人皆道这般柔声细语的女子有极好的修养,但此刻说起来话,求隐隐带着一股阴寒之气,令旁人硬生生地冻了个直哆嗦! “她”又对杨晟涵说道:“夫君且放妾身下来,让妾身给祖父祖母以及父母叔伯们磕三个响头再走吧。” 杨晟涵也觉得着实怪异,一个死了的人忽然就复活,这是他平生没有见过的事情,但他胆子极大,也不惊骇,想了一想,便道一声“好”,就将“柳怀袖”放下地来,后退一步,抱手而立,那架势倒像是想要看看这柳怀袖的尸体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柳怀袖的尸体落了地,下半身与常人无异,但上半身十分僵直,腰肩不能动,头不能点似的。“她”脚步轻盈地走到柳元庆面前,跪了下去,但磕头的时候,腰肩与头仿佛连成一线,僵直地磕了下去。 “咚——”第一下。 “咚——”第二下。 在第二个响头磕下去的时候,李氏忽然冲了上来,抢过柳元庆的黑木杖头,猛地朝柳怀袖打去,把人打翻在地,红盖头顿时给歪了一半,柳怀袖的下半张脸露了出来,只见白漆涂肤,红漆涂唇,像极了在坟前烧掉的纸人的脸,而诡异的是,她倒下来的时候,头不歪,肩不动,依旧是僵直得很。 李氏像是发了疯一样,不停地拿着黑木拐杖往死里面打,杖头落在柳怀袖的身上,却不见柳怀袖喊一声痛,也不见她躲闪,就见那羸弱的身体在地上扭来扭去,然,肩腰与头却不见有所转动,依然僵直得不似一个活人。 李氏一边打便一边骂道:“你这晦气的死鬼!死便死了,还跳起来吓唬活人做什么?你给老头子磕头做什么?是想害我们老头子折寿吗?你……你哪儿来的,就快快回哪儿去!” 她一连打了“柳怀袖”十来下,终于打得“柳怀袖”哇的一声吐了好大一口黑血,忍不住向杨晟涵求救道:“夫君救我!祖父祖母要下毒杀我,我幸得不死,但现在就要被祖母给活活打死啦!” 如此一喊,杨晟涵便不得不上前去救她了,他握住黑木拐杖的杖身,李氏想抽也抽不出来,便恨恨地撒了手,站在边上用力地喘着大气。 杨晟涵扶起柳怀袖,只觉得手感柔软有弹性,不似死人的肉理,但是就算他扶住柳怀袖,柳怀袖的肩腰与头也依旧是僵直无比的。 “你究竟是人、还是鬼?”杨晟涵沉声问道。 “柳怀袖”又咳出了好几口黑血,虚弱地说道:“我自然是活人,要是死人,又怎么会吐血?”说完又咳了几声,直到把嘴里的淤血都给咳尽了。 杨晟涵心中感到十分讶异,心想自己醉酒非礼柳三姑娘,致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暗结珠胎,这事放在哪一个姑娘身上,都一定会让任何一个姑娘饱受苦楚,如今看情形,这柳家人是没有好好地对待柳三姑娘了,于是就说道:“现下我已背你出门,你已不是柳家人,不论你是人是鬼,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啦!你有什么委屈怨诉,都可以同我说说,若是这柳家人真的欺负你了,我身为你的丈夫,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谢麟王厚爱,但柳家人并未欺负我,只是我之前有一口气顺不上来,让家里人都以为我死去了,所以我要向祖父叔伯磕头,反而是吓坏他们了。”柳怀袖轻声说道,“生育之恩莫不敢忘,怀袖今日出嫁,日后不能再在祖父祖母以及父亲身边侍奉了,所以这三下响头,还是要磕完全的。如今只剩下一个响头了,还请麟王让开以下,让妾身磕完。” 杨晟涵实在摸不明白这个柳三姑娘的虚实,但现在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他的妻子了,妻子有所求,做丈夫的定然是要满足的,于是他说道:“那你便磕吧。” 于是柳怀袖便重新跪好,仍然是以僵直诡异的姿态磕完了一个响头。待她磕下这最后一个响头之后,李氏便一屁股坐到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哭喊道:“这死人给活人磕头,这分明是要折我老头子的寿,分明……分明是要亡我柳家啊!” 柳元庆也是一副“天要亡我”的凄苦样子,身体软软地坐倒在太师椅上,听到妻子说出这番话,顿时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柳怀袖红盖头下的那张红漆唇浅浅地勾着,似娇羞矜持,又似欲语还休。柳氏夫妇看到她这模样,更是哭得凄凉了。 他们哭了好一阵子,柳怀袖感到心里痛快了,这才轻轻地笑道:“祖父祖母莫哭了,这些年来孙儿结交了不少奇人异士,往日里他们经常送孙儿一些奇珍异宝,孙儿最喜欢的一件是一枚古玉,得手之时命人将古玉制成了项链,从此便悬带于颈上,从不离身。送我古玉的朋友说此玉有百毒不侵的功效,如今看来,此言不假,孙儿得以活命全是倚赖了这枚古玉项链的功效。” 第4章 妾身有不情之请 前生,也是如此。 柳怀袖十岁起打理家业,将柳家的生意做大,长年累月下来,结识了不少人,也收了不少礼物,这百毒不侵的古玉便是这样得来的。柳怀袖得到这份礼物的时候才十四岁,只是觉得这古玉通身晶莹,紫里泛着红光,甚是漂亮,所以才打造成项链,带在身上。后来也因此救了她一命。 只是,前世的这个时候,她才十六岁,祖母要毒杀她,她缓过神来的时候,正是杨晟涵要背她跨火盆的时候,那时她听到杨晟涵对柳家人说:我今日背起新娘子,跨了火盆,从此柳三姑娘就再也不是柳家人,不再随你们的姓了,也与你们无关了!我此刻带她走,就是想告诉你们,她柳怀袖生是我杨家的人,死了也是我们杨家的鬼!”心里便就明白自己差点就死了。 那时她心里后怕得紧,便不敢胡乱动弹,就假装昏死,任由杨晟涵把她放入轿中,带回麟王府。那时她本想假死,趁麟王府的人不注意的时候再偷偷逃跑,但没想到终究是忍不住夜里饥饿,偷偷爬起来偷吃祭品,这才让麟王府的人发觉她未死的事情,也错失了逃跑的机会。 而如今,她将这事提前了。 她,一定要在出门的时候,“活”过来。 她有事要办。 她抬起手,从动弹不得的脖子上扯下古玉,呈到前面给诸人瞧个明白:“麟王与祖父若是不信,可将此玉拿去,看看孙儿所言是真是假。” 没有人向前。 在他们的眼中,柳怀袖应该已经死了。 只有杨晟涵胆子大,思量了一番,上前一把夺过古玉项链,抛给自己的随从,随后又对柳怀袖说道:“这么说来,你是活人了?” 柳怀袖微笑道:“麟王若是不信,还可探我鼻息,看看我是否还有呼吸。也可探我脉搏,看我的脉搏是否还在跳动。若这样还是不信,也可摸摸我的心口,看我这心是热的还是冷的,是动的,还是不动的。” 杨晟涵一听,就知道她是活的了,问道:“你既活着,那就说明他们之前真的要毒杀你了?” “是。” “好,那你要我做些什么?他们这般害你,我断是不会放过他们了!”杨晟涵扫了一眼柳家人,只见这些人两眼直勾勾地瞪着仍跪在地上的柳怀袖,脸色均已发白,被柳怀袖吓得不轻,心里更是恼怒了,暗道:这些人妄为柳三姑娘的长辈,竟然要在出嫁的时候害我妻子! 哪知柳怀袖不恼也不怒,只是淡淡笑道:“麟王莫怒,常言道天下间无不是的父母,祖父祖母乃是我父亲的父母,他们就算一时糊涂,在孙儿看来也不是错,要说错,也是错在我的身上,怪不得他们。更何况,我现如今安然无恙,便就不要再责怪他们啦。” 杨晟涵被她这么软言一劝,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就说道:“好吧,就听你的,现在你就随我回去拜堂成亲,此后你就与他们再无关系啦!” 柳怀袖道:“这一日为父,便终身为父。我身上流着柳家人的血,出嫁了也仍然是柳家的女儿。”说完就转过身,用那僵直的姿势给杨晟涵磕拜下去,道:“妾身求夫君三件事,还请夫君应允。” 杨晟涵对她极为宽容,对他人时他说话声音朗朗,但对柳怀袖总是柔声细语:“别说是三件,就算是十件,我也应你。” 柳怀袖笑道:“夫君言重,妾身并不贪心,就三件小事罢了。第一件,妾身请夫君莫要恼怒于柳家,也不要记恨此事,成亲七日后准许妾身回门与祖父母赔个不是。” 杨晟涵道:“你何错之有!” 柳怀袖道:“嫁人后不能再侍奉祖父母,是错;今日让祖母恼羞成怒,是错;令祖父叔伯们受到惊吓,均是错。” 杨晟涵忍不住道:“那有这般无理之说?” 柳怀袖道:“麟王自幼便以孤儿身份长大,对普通人家的亲情伦理自是不明,但这些于怀袖而言,却是必须遵守的规矩。” 杨晟涵想了一想,觉得有些道理,便叹了一声,妥协道:“你是这世上第二个与我说理之人。第一件事我准你就是。” 柳怀袖笑了一笑,说道:“我有两个从小就侍奉我的丫鬟,此次出嫁,祖母道我已死,便没有多作准备就将我送出门了,这也无妨,都是些身外之物,不要也罢。只是我这两个丫鬟从小就伺候我了,我与她们情同姐妹,我出嫁可以什么嫁妆都不要,但我一定是要她们做我的陪嫁丫头的。她们一人唤作冬箐,一人唤作夏梅,请夫君替我找来,若无她们,我两袖清风地嫁过去,对有损麟王府、对柳家的颜面。” “好,这也是小事,我应你。”说完他看了一眼柳家人,料不到自己还未发话,那李氏便抓着头发,痛苦地喊道:“好、好!我一定把那两个丫头还你、还你!”他这下便就明白过来了,这柳家人要害柳三姑娘,那这两个从小就伺候柳三姑娘的丫鬟也被无辜受牵连了。 这时,柳怀袖又道:“第三件事,我有个平日里关系亲厚的弟弟,母亲过世时交代我一定好好将弟弟养育成才,养成跟我一样的人。我出嫁后就不能再管教他,这样一来,便是违背了母亲的遗愿。还请夫君见谅妾身的最后一个不情之请,妾身想将弟弟一同带入王府之中,待弟弟成年,再让他回柳家来。” 不曾想,柳怀袖往日里懦弱至极,在大场面下不敢乱吱一声的父亲此刻却跳起来大喊道:“不成不成!才儿是我独子,囡囡你要带他走,岂不是是要我绝后?” 第5章 掀开盖头验真身 柳怀袖又气又好笑,对自己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父亲实在无奈至极:“爹爹!麟王府与柳府都在帝都城内,我带才儿走,又不是不让你们见面了。我一定会让才儿回家来多走动走动的。女儿之所以带才儿走,是因为觉得男儿应当志在四方,在麟王府内有诸多奇人异士,才儿耳濡目染,长大之后定会有所作为。若依旧在柳府里,父亲忙于生意,家里又只剩女人,一个男孩子长期沾染女气,终是对见识不好的。还请爹爹见谅女儿的苦心,爹爹也不想才儿日后碌碌无为吧?” 今日,她必定是要带弟弟一起走的。在这柳府里面,只有弟弟不会猜忌她、不会害她,对她也是真心的亲厚。在母亲过世那一夜,她对着母亲的遗体发誓一定好好教育弟弟成才,哪知后来出嫁,就因为胆小装死而错过了救夏梅冬菁和带走才儿的机会,从此,悔恨一生。 一悔,悔救不及夏梅冬菁,在她出嫁第二日,毒妇李氏便以奴才应给主子殉葬为由将她们给活活打死了,以至后来她差人来寻,只得了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二悔,悔带不走才儿,令其在软弱父亲身边长大,原本一个好而上进的孩子被父亲溺爱成纨绔子弟,日后打着麟王妃亲弟弟的名头在帝都城内横行霸道,最后落得被人唾死街头的凄惨下场。 所以就算背上忤逆父亲的不孝罪名,她也仍然要把才儿带走,否则,重生回十年前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柳七员外怒道:“囡囡,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只有你才能教好才儿,我就教不好才儿啦?你出嫁后,我一定会给才儿请最好的先生,督促他勤学上进,日后子承父业,必定不比你差上一星半点!” 然而事与愿违,弟弟最后终是被父亲教成了人见人厌的过街老鼠。一思及此,柳怀袖的眼神就越发的阴暗深沉,她对父亲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但依然是存有一分敬爱之一的,毕竟从小到大,父亲对庶出的她疼爱有加,比其他姊妹更盛。 柳怀袖不再与父亲理论,对着杨晟涵磕头道:“妾身仅有这三个不情之请,还请夫君应允。” 在场的只有麟王一人权倾朝野,他只要首肯了,柳府再怨再怒,也不得不任由她带走才儿。 杨晟涵摸着下巴思量了一下,道:“好!你是我妻子,你的弟弟便是我的弟弟,妻弟到王府内住上个一年半载的也无不可。” “谢夫君。” 柳怀袖喜不过一瞬,便听到杨晟涵道:“你的要求我都允了,现下,也该轮到我提要求了吧?” 柳怀袖的心咯噔一跳,前生十年夫妻,但他们却极少相聚,她对杨晟涵的脾性虽谈不上是了解到细微之处,但也知道这人聪颖至极,心性坚韧,刁难起别人来时,也是十分令人头疼的。这次杨晟涵发难,她须得小心应对才是。 于是她谨慎道:“夫君请说。” 杨晟涵道:“掀起你的盖头来,我要好好瞧一瞧你究竟是不是我要娶的人,你若不是,那之前的三个要求,就不能作数了。” 柳怀袖的心又是咯噔一跳,禁不住问道:“麟王这是何意?难道你以为我是假的柳三姑娘不成?你又是为什么这般以为的呢?” 杨晟涵道:“我与柳三姑娘有数面之缘,但正式碰面仅有一次,其余数次都是我远远地瞧着她,心里觉得柳三姑娘是个率性单纯的女孩子,但目前阁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修为不似柳三姑娘这个年纪应有的,是以想请阁下掀起盖头来,也免得杨某娶错了妻子。” 有了缘由,柳怀袖心念婉转,便想好了应对之策,道:“麟王也说了,自己都是远远瞧过柳三姑娘的,但实际上柳三姑娘是怎么样的脾性,自己却是知之甚少的吧?既是如此,又怎么能怪我此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呢?这盖头要掀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麟王莫忘了,我今日是新嫁娘,未拜堂、未入洞房便自己掀了盖头,传出去,算什么话?” 杨晟涵倒也不急:“这么说来,你是不愿掀盖头了?” 柳怀袖道:“要掀,只能由妾身的夫君来掀。” 杨晟涵笑了:“你这是要挟我?我若不娶你,就不能掀你盖头;我掀了你的盖头,不管你是不是柳三姑娘,都必须娶你。” 柳怀袖道:“这并非是要挟,只是请麟王慎重,你若在此当众掀了我的盖头,而我又正是你要娶的人,那教世人怎么看?新嫁娘未拜堂未入洞房便掀了盖头,我这名节可是要毁了。” 哪知杨晟涵哈哈大笑,道:“我驰骋沙场多年,屠戮无数人,世人恨我比敬我的还多,恨我之人自然是要诋毁我的,多此一句算得了什么?你既要嫁我为妻,便要做好被人恨、被人辱骂的准备!”说罢,长枪轻挑,柳怀袖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便看清了眼前的所有事物。 杨晟涵已当众面,将她盖头掀飞! “鬼啊!”柳家诸人、以及前来瞧热闹的百姓顿时吓得惊叫连连,不少百姓纷纷逃散,留下来的不是胆大的就是吓晕了的。 柳怀袖的那一张脸,还能算是人脸吗? 白漆涂肤,黑漆画眉,红漆涂唇,腮上还各自画着红圈,这哪儿是寻常女子会做的打扮?别人家的女子皆是用胭脂水粉来涂妆,而这柳三姑娘却是用漆来涂了脸,这、这分明是死人才会涂的妆啊! 人死之后,尸体会出油,自然是不能用寻常胭脂水粉来上妆的,是以入殓师们为了让人死得好看,就用了漆来为尸体上妆。 普通死人妆也就罢了,偏偏这柳三姑娘还七窍流血,这血,还是黑的! 能不吓晕人吗? 柳元庆越瞧越是惊惧,到最后,已是捂着心口,浑身癫颤,两眼一翻,双腿一蹬,口吐白沫了! ———————— 嘤嘤嘤,下雨的深夜里写这一章,刚写完停下来歇一口气,忽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原来是喵主子踩我肩膀跑下来了,差点吓尿了……还好偶家喵主子是白的T^T 第6章 重生美人福祸兮 “老爷子!”柳家人个个吓得面无血色,赶忙围到了柳元庆的身边,李氏哭得更是凄惨,抓着柳元庆的衣襟大哭大嚷道:“老爷子,你莫要吓我!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呐?” 杨晟涵感怀到这柳家人再怎么可恶,也是自己新妻子的家人,于是招招手,招来一个随从,命道:“我记得今日苏太医不当值,且住在这附近,你速速去将他请来给柳老太爷治病吧。” 待随从走后,他看了一眼柳怀袖,见她目光所至也是牵系在柳老太爷的身上的,只是稍显冷漠,甚至露出一丝鄙夷,好似倒下的人与她并无亲近关系一般,但转念一想,又道是柳家人待她极为不好,她如今怨憎柳家人倒也是常情。 柳家人鬼哭狼嚎的,但此刻杨晟涵的心思已不在他们身上了,他绕着柳怀袖转了三圈,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轮,只见柳怀袖脸上涂的漆十分厚重,但依稀能辨认出原有的清秀模样,而更奇怪得紧的是柳怀袖头颈后竟然用一件古怪的涂金饰物,定住了她头颈,那饰物极为庞大,一直蔓延到了衣领下,仍不见底端。 杨晟涵问道:“你头颈后的是什么古怪东西?” 柳怀袖道:“我亦不知,但我自醒后就发觉自己头不能转,肩不能抬,腰不能屈,定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给定住了,应就是麟王所见之物吧。” 杨晟涵道:“他们给你套这玩意做什么?会痛吗?” 柳怀袖道:“应是我祖母以为我死了,又怕被人发现,所以用这奇怪的东西定住我身体,如此一来,送我出来时,我便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站着,别人就不会发觉我昏死过去的事情了。” “你祖母心肠真是恶毒。”他叹了一口气,更是认定自己的新妻子在柳家里受尽欺凌,可自己又答应了柳怀袖不能再寻柳家的麻烦,于是也就将这口气给压下去了。他看了看柳怀袖的脸,问道:“你这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上的妆,还是别人给你弄的?” 柳怀袖低下头去,以袖遮面,轻声道:“我昏死过去前不曾着妆,应是昏死过后,祖母差人给我上的妆容吧。我也不知道现在我是什么模样,但看其他人的反应,似乎很是吓人?” 杨晟涵道:“不是一般的吓人。” 如此一说,柳怀袖更加遮住了自己的颜面,方才她不知道自己妆容如何,所以才敢给杨晟涵掀了盖头,但她毕竟是个女子,让诸人瞧见了自己这骇人的模样,也不由得羞红了脸。杨晟涵低头看去,只见伊人精巧的耳垂都红得透亮,煞是好看,不由得面带微笑,身后那些人鬼哭狼嚎仿佛都听不见了。 柳怀袖感觉到一道犹如暖冬之日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心想自己现在这般模样,当场诸人都已吓坏,定是不敢再多看自己一眼了,也就只有杨晟涵一人胆大,敢一直盯着她瞧。于是便对杨晟涵说道:“我这模样是不能再让他人瞧下去了,麟王若已判定我是柳三姑娘,也愿意娶我为妻了,可否帮我捡起地上的盖头,覆在我头上?再命人打来一盆水,待我洗干净了脸,将背后古怪玩意给去了,再随你回去拜堂成亲。” 杨晟涵依言捡起了地上的盖头,盖在了她的头上,道:“脸就不必洗了,这一来二去的,就要耽误吉时了。我瞧你这样,也觉得好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笑意盎然的,柳怀袖听得好气,心道想不到这姓杨的竟这般孩子心性,胆子肥也就罢了,竟然还觉得她这样子好看!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样的一个妆容,若是她拿了一面铜镜来看,便就知道自己岂止“不好看”那么简单,杨晟涵不仅能对着一张七窍流着黑血的面容说声“好看”,还打算就这样子与她拜堂成亲,可见这人胆识过人,亦可称:口味真重! 柳家诸人将柳元庆抬回府里面,走的时候,柳七员外停了一停脚步,看了跪立在府门前的新嫁娘,那娇艳的红在春日的照耀下似血欲滴。柳怀袖越是宁静,就越是如鬼魅一般阴冷地压在他的心里。那纵使是他捧成宝一般的女儿,活转过来了本应该是一件大喜事,可这人一活过来偏却要夺走他的独子,吓得老父亲心疾发作,这那还能算是喜事啊,分明……分明就是活转过来讨债的鬼魅啊! 如今的柳怀袖,对柳家而言,也不知是福是祸。 他想起柳怀袖喝下毒发身亡时发出的诅咒,心中更是沉重,也不敢与活转过来的女儿相认,也不敢与她搭话,于是低下头来,匆匆随着家人们回府里面了。 苏太医不一会儿就来了,匆匆给杨晟涵行过见面礼之后,就被打发进去给柳元庆治病去了。在苏太医进府之后,柳怀袖给杨晟涵叩了一首,道:“多谢麟王特意为我祖父请来御医诊治,有御医在,我祖父定能安然无恙。” “举手之劳罢了。”杨晟涵对此并不放在心上,转而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不称我为‘夫君’了?如此客套做什么?再过一会儿,咱们可是要拜堂了。你可是生我的气啦?气我方才怀疑你?” 柳怀袖本想推说“不是”,可转念一想,想到杨晟涵生性豪爽,不喜矫揉造作的女子,正是因此,他们前生虽相敬如宾,但杨晟涵对她却是半分都喜欢不起来,倒是喜欢另一个恨他胜过爱他的云姬公主,于是便道:“麟王怀疑我,我自然是不开心的,此是其一;现在我们还没有拜堂,还称不上名正言顺的夫妻,此是其二。” 杨晟涵哈哈笑了起来,道:“说到底,你还是生我的气了。早先不生我的气的时候,不也是仍然唤我作夫君的吗?” 他并不知这是柳怀袖的计谋,正是捏准了他的性子,才会叫“夫君”,她若不叫他“夫君”,他又怎么会出手相救呢? 他们在府门外又等了片刻,不一会儿,麟王府的人便从里面护送三个人出来了,杨晟涵对柳怀袖道:“你要找的人都来了,现下可安心随我回去拜堂成亲了吧?” 柳怀袖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清来人,但是她知道杨晟涵是不会骗她的,十年夫妻,他虽知道她恨他入骨,却没有骗过她一次。杨晟涵这人,喜就是喜,恶就是恶,从来就不屑伪装,于是磕头道:“谢夫君大恩大德!”这一声,她倒是发自真心的。 杨晟涵见她又称自己夫君了,心里忽就欢悦了起来,大笑道:“你总算不生我的气啦!” —————————— 感谢今天给《活寡》投票和填调查问卷的亲们!冰逸发现自己终于不是单机了,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感啊~~~瀑布泪,不过默默地吐槽……小邪都还没出来,为什么你们都选他?为什么不选卡哇伊的作者君?作者君吃醋了! 第7章 逢故人喜忧参半 “妾身从未生过夫君的气。”这话倒是真的,柳怀袖只当他是平生最恨之人,自是不会同最恨之人生气的,不过,她生前最悔恨的两件事经由他的手实现了,她倒是真心欢喜的。 这时,有一人扑到她身上,凭身材大小,她便判断是幼时的才儿。前生她恼他不学无术,总是惹出祸事来气她,可是才儿幼年时却与她极为亲厚,家里共有一位主母、十位姨娘、四位姊妹,才儿却只依赖于她。她念想起幼年才儿是怎般的可爱,忽地眼睛一热,被祖母毒打时都不曾掉落一颗的眼泪终于流落下来了。 也许,今世她可以不单只是报仇了,她还可以守着、护着她所爱的人们一生一世。 她捧起了才儿的脸,虽被盖头遮住了脸,可那吹弹可破的稚童的肌肤令她真真切切地在仇恨的黑暗中感受到了一缕金色的阳光。她忍不住轻声叹道:“才儿啊……” 才儿,我的亲弟,此生我定要好好教导于你,决不让你混迹烟花之地,结交三教九流,我定要实现娘亲生前所托,将你教养成才! 柳怀袖心中饱含激情,他人却是不知,年幼懵懂的才儿更是不知,他茫然地抬着头问:“三姐,他们说要我跟你一起到麟王府去住,以后就再也不能回家了,这是真的吗?” 柳怀袖赶紧抹净眼泪,抬手一片黏糊,也不知道在脸上所施的是什么胭脂,遇泪水那么一和,竟变得十分恶心。但她也无暇顾及这些了,紧紧抱着才儿说道:“当然不是,现在你三姐要出嫁了,以后就不能再待在家里面了,也再也不能时常回家来看才儿了,才儿可会想念三姐吗?” 才儿道:“三姐能不能不要嫁人?才儿不要和三姐分开,才儿要天天都能见到三姐!” 柳怀袖柔声道:“所以呀,才儿要不要同三姐一起到麟王府里面去住?如此一来,才儿就能天天都能见到三姐了。而且,麟王府里边有许多好玩之物,就算没有的,只要才儿想要,只需同你姐夫说上一声,他一定会给你弄来的。” 才儿道:“可是只要是才儿想要的,和爹爹说上一声,爹爹也会给才儿弄来的啊。” 柳怀袖道:“可你上次说想要的黑玉配饰,爹爹可愿给你啦?在麟王府里边,这样的黑玉到处都是,爹爹不愿给你的,你姐夫却是能给你的。” 黑玉极为珍贵,单只一小枚黑玉,便价值千金,整个柳府就只有一块,柳七员外当然是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哪里还敢给小孩儿玩呢?但杨晟涵贵为王爷,与天子并肩,家中多的是达官显贵送的奇珍异宝,柳怀袖记得,在前生直至到身死,除去杨晟涵随手打赏的、不小心弄丢的,麟王府中所剩共有十块黑玉。 “这是真的吗?”才儿好奇地抬起头来打量杨晟涵,在稚童眼中,这八尺男儿之身比起自己的父亲来显得又高又壮,而且还很威风郎朗。男孩子向来都是崇拜英雄的,当看到杨晟涵如此威风时,才儿便已经打心底里喜欢上了这个姐夫。 杨晟涵呵呵一笑,取下腰间玉佩,扔给才儿,道:“当然是真的,正好今日姐夫身上带有一枚黑玉龙佩,也正好送给小弟做见面礼啦!” 才儿欢喜地接过玉佩,只见玉佩黑得深邃、黑得透明,而且上边雕刻的龙纹栩栩如生,张牙舞爪游于云间,既精美绝伦又威风八面,比起父亲那普通雕云玉佩还要好看,当下欣喜若狂,从柳怀袖的怀里面跳出来兴冲冲地对杨晟涵道:“我要去麟王府!姐夫,我要跟你一同去麟王府!” 童言无忌,引得杨晟涵哈哈大笑,看着柳怀袖静谧的身影,眼神里更添了几许柔情。他想到:柳三姑娘对幼弟这般疼爱照顾,日后诞下我的子嗣,应是比疼爱幼弟更要疼爱我的孩儿的。如此一想,又忍不住浮想联翩,想到日后柳怀袖生下孩子,两人守在孩子的摇床边上,郎情妾意好不恩爱。光想那场景,他便忍不住溢出笑容来。 这时身后有一人提醒道:“王爷,我们耽误的时间太长了,再不快快回府拜堂,就要错过吉时了。” 杨晟涵这才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哎呀”一声,道:“对啊!我竟还有功夫在这里发呆?我是不在乎什么时候拜堂的,早一刻晚一刻也没什么紧要的,可是柳三姑娘怀了我的骨肉,我是不能教她受半点委屈的。”于是赶紧对家奴从柳府中搜出来的两个丫鬟说道:“你们还不快快扶你们家小姐入轿,随我回去拜堂?” 那两丫鬟行了一礼,应了声“是”,便走向前去,各自扶住柳怀袖的左右手。 柳怀袖握住两人的手,心情激动不已,颤声问道:“夏梅?冬菁?” 那两丫鬟道:“小姐唤我们有何事?” 正是夏梅冬菁的声音! 柳怀袖永远都不会忘记她们的声音的,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听到她们的声音了。前生死去的人依然俏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仿佛什么事情都从未发生过…… 她鼻尖一酸,再次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夏梅道:“嫁人可是喜事,小姐怎么又哭了?” 柳怀袖赶忙敛住,还未开口,便被冬菁抢了话去:“这自古以来便有哭嫁的,新娘子若是不哭,便是对娘家人毫无感激依恋之情,小姐哭这么一下,又有什么不对了?” 听着她们拌嘴,柳怀袖心中难掩欢喜,心底里纵有千言万语要对冬菁夏梅说,此刻却理不出一句话来,呆傻半日,终只得说了这句:“你们莫吵了,还是赶紧扶我入轿,也好让我早些随麟王回府拜堂成亲吧。”冬菁嘻笑道:“说到底,小姐还是急着要嫁了!嘻嘻!” 冬菁的笑声犹如银铃般清脆动听,刹那间,前生种种涌上心头,前世与今生觥筹交错,柳怀袖已然分不清此时的虚虚实实。她回来了,回到十年前,却已不再是十年前的柳怀袖,亦,不再拥有十年前的少女情怀了! 二婢将柳怀袖扶起,不料在起身一刻,柳怀袖脚一软,就要歪倒下去,幸得冬菁及时扶住,这才不摔个人仰马翻。 夏梅忧心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方才太奶奶打你打得疼了,还是跪太久了,脚麻了?” 柳怀袖道:“应是脚麻了。无碍,你们扶我走几步就不麻了。” 然,不论柳怀袖走几步,双腿都是颤的,冬菁笑说她的未来夫君不心疼她,见她跪那么久也不召她起身,她也只得笑笑,不发一言。 谁人可知她此刻有多疼痛? 双腿已然丧失所有的知觉,血顺着腿间缓缓而流,有这么一瞬间,柳怀袖觉得自己的嫁衣罗裙全被渗得湿透了,整一条裙子都是湿漉漉的、万分沉重的。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十年前的这一日,是她嫁给杨晟涵的日子,亦是她失去第一个孩儿的日子,这也就注定了她以奉子成婚的身价嫁入麟王府,却在新婚日失了靠山以后,在麟王府受尽百般冷眼嘲讽的命…… 第8章 轿中滑胎心机现 柳怀袖刚刚入轿中坐下,就如得到解脱一般,刚想合起眼来休憩一会儿,等到了麟王府再起身拜堂。哪知刚一合眼,就有一道小小的身影撩起窗帘,爬了进来。 柳怀袖惊道:“才儿?”顿时不敢再松懈,挺直了腰板打起精神来。 才儿挤到她身边,笑嘻嘻地说道:“姐夫本想让我同他一起骑马去麟王府的,可我看他骑的马儿太高了,我怕会摔下来,所以就来同三姐一起坐轿子了,三姐允吗?” “你是我弟弟,你要做什么,我自然会允你的。”柳怀袖轻声道。此时轿子已经抬起,也已容不得她让才儿下去了。她此刻只觉得眼睛昏花,就连挡住脸的红盖头都变得发白了,心想自己恐怕难以坚持到下轿的时刻了,可偏偏,才儿却挤了进来,令她想要稍作休整都不成,如今也只能继续煎熬着。 冷汗渐渐地沁了出来,生不如死的痛楚渐渐地变得飘渺起来了,好似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也好似整个身体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她心道:阎王准许我还阳重生于十年前,定是不会轻易收回我这条残命的,我便就忍着,忍到进了麟王府,忍到拜堂成亲的那个时候罢!我定不会轻易死在这轿中的,否则就枉费了阎王的用心! 她不断地对自己说着这句话,怎奈身子越发沉重,沁出一身冷汗,眼前的红光失了色彩,几欲昏厥过去。 恰在此时,她耳边忽地听见才儿的声音:“三姐,我可不可以掀起你的盖头看看你的样子?” 这才让她从发白的晕眩中回过魂来,也恰是抓住了一个希望! “就一眼!”才儿低低地哀求道,“别人都说女孩子在出嫁的时候是最美的时候。在才儿心中,三姐一直都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女子,比起大姐二姐四姐都还要漂亮,可是下人们都说三姐出嫁的这一日才是三姐最漂亮的时候了。若是错过了这一日,才儿就再也没机会看见最漂亮的三姐了!” 柳怀袖叹道:“那你揭吧。” 才儿顿时欢喜起来,笑道:“那好,三姐可不能告诉姐夫听。别人都说了新娘子的盖头只能由新郎官来揭的,现下我先姐夫一步揭了,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生我的气的!” 柳怀袖又叹:“话怎这么多?” “还不是怕你和姐夫生气?”才儿笑道,伸出小手抓住了红盖头的一角,但心中还是有所顾忌的,于是又说道:“三姐,我不揭了,我就偷偷地从底下看你一眼,这就算不得揭你盖头了,如此一来,就算姐夫知道了,也不能和我生气了,对不对?” 柳怀袖道:“对。” “那我就放心啦!”才儿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头的一角,小脑袋凑到盖头下往上一瞧,这不瞧不打紧,一瞧就给吓破了胆子,失声尖叫! 柳怀袖迅速地掩住了他的嘴,将他紧紧地搂在了自己的怀里面,盖头也歪到了一边去。她看到怀里面才儿的半张小脸涨得发紫,眼里尽是害怕,眼泪都涌出来了,心里一软,手便松了一点,对他说道:“才儿莫喊,莫要惊扰到外面的人。” 才儿哭着点点头,她这才松开了手。她一松手,才儿立即退到角落里,再也不敢与她亲近了。 “姐姐现在的脸,是不是很难看?”柳怀袖叹道。 才儿心里怕极,眼泪一直停不下来,但听了姐姐的话,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柳怀袖苦笑,心道祖母心思也忒坏了,不知道给自己弄了什么妆容,才会让这么多给吓住了。她柔柔地看着弟弟,轻声问道:“才儿现在可是害怕姐姐了?” “我……”才儿看了看她的脸,那七窍流血又白漆涂面的模样似鬼一般,可是越看越是看出了三姐往日的清秀模样,“你是最疼我的三姐,不管三姐变成什么模样,我都……我都不会怕你的。” “这才是我的好弟弟!”柳怀袖微微地笑了,她抬起手整了整盖头,将脸重新遮住,道:“三姐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模样,要是吓坏了才儿,三姐在这里同你陪个不是了。” 才儿忽然过来抱住了她,哭道:“我在家里面就听说奶奶他们不同意三姐嫁人,说是宁愿打死三姐也不愿三姐出嫁,我出来时见三姐安然无恙,还以为奶奶他们没有为难三姐呢,却料不到……料不到他们这样的狠心!三姐,三姐,你可是做错了什么?得遭到这样的对待?” 柳怀袖心里一暖,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这才是她的才儿,贴心的暖心的才儿! 她摸着才儿的脸,心酸地说道:“才儿,你会不会怪三姐?麟王府是比狼窟、比虎穴还要凶险的地方,我现在却要你离开家,跟着三姐到麟王府里去住,日后的生活是不比在家里面那么安逸了。你……你可怪三姐狠心?” 才儿哭道:“三姐你不要以为才儿年纪小就什么都不懂!在家里,若不是三姐一直护着我,恐怕我就要被几位姨娘害了去。她们都想着给爹爹生个儿子,去年小姨娘怀胎了,大夫说是个男胎,她就想和几位姨娘合起伙来害我,若不是三姐,才儿早就没这条命了!现在三姐出嫁,奶奶还这么对待三姐,我算是看透了家里人的面目,他们都不喜欢我们姐弟俩,都巴不得我们去死,这样的家,我待着还有什么意义?我还不如跟着姐姐去麟王府,姐夫也喜欢我,有你们在,别人就欺负不到我的头上来啦!” 柳怀袖听了后,这才发觉才儿不是自己想的那般无知,小小年纪就已经懂了人情冷暖。自己想了一想,便也就不瞒着他了:“才儿,姐姐现在同你说一件重要的事,你可要答应姐姐,不管姐姐说了什么,你都不能叫出来,你能做到吗?” 才儿用力地点头,道:“三姐要才儿做到的事,才儿一定做到!” 柳怀袖道:“三姐现在肚子很疼,肚里面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但是我们现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才儿,你真不应该到轿子里来,三姐真不愿意让你知道这件事……” “是滑胎吗?”才儿虽然年幼懵懂,但在大宅子里面见父亲的姨娘斗得多了,也见识过姨娘滑胎,当这件事发生在自己亲姐姐身上的时候,他不由得怔住了。 只见柳怀袖淡然自若地点头说道:“是。” 才儿顿时紧张道:“不成不成,这事事关重大,我必须得告诉姐夫听!”说罢就要跳起来去叫杨晟涵,柳怀袖赶紧拉住他,道:“不可。” 才儿道:“为何不可!” “才儿刚刚答应姐姐的,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忘记了?”柳怀袖叹气,缓缓说道:“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你也知道我嫁人一事惹恼了族中长辈们,现在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你带走了,更是连我们爹爹都要生我的气了。” 才儿道:“那我去告诉姐夫听,他是你的丈夫,他一定不会不管你的!” 柳怀袖道:“那更是不可!才儿,你可知道麟王是为何要娶我吗?他与我素昧平生,如今娶我,只不过是因为我腹中怀有他的子嗣,对我却是毫无半分感情的。若是现在让他知道了我滑胎了,他就不愿娶我了。我现在已经被送出门了,就再也不能回去了,就算回去,族里也再无我立足之处。所以才儿,我只能忍,忍到麟王娶我进门,不能反悔我们的婚姻为止!才儿你明白吗?” 才儿想到三姐此刻所受的苦与委屈,顿时眼泪又涌了出来,点头道:“知道了……才儿知道了!” 她这才笑出来,柔柔说道:“才儿,你同姐姐说一会儿话吧,姐姐怕没人说话,自己便就睡着了,睡了以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好!”才儿连忙点头答允,可是憋红了小脸也想不出来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才是适宜的,于是柳怀袖道:“算啦,才儿给姐姐唱首歌吧,还记得姐姐上个月教你的歌谣吗?” “记得。”才儿擦干眼泪,清了清嗓音,唱了出来:“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春当正,柳枝新,城外艳阳,窗头群鸟,妙、妙、妙。东风送,香云迎,银钗金钿珍珠屏。斟清酒,添红烛,风月芳菲,锦绣妍妆,俏、俏、俏……” 孩子稚嫩的嗓音夹着哭腔唱出这首庆祝女子出嫁的歌,从轿中缓缓地流露出去,说不出的凄切…… 第9章 悲迎亲小鬼入门 “早知有今日,我当初就不同阎王许愿说要看着杨晟涵众叛亲离,不得好死了……若知有今日,我应向阎王请求能回到早一些时候,若是能回到被玷污的那一夜之前,也许也就不会再嫁给那个可恶的人,也就不会有如今的局面啦……罢了!还阳重生的机会本就来之不易,我既回到今日,不得已嫁了杨晟涵,这也是我命中注定摆脱不了的孽缘吧!” 听着才儿断断续续的吟唱,柳怀袖仿佛忘却了疼痛,脸上浮起一抹温馨的微笑,忍不住又想到了自己想念了十年多的情郎:“陆郎、陆郎,想不到我还能有与你相见的机会!再过一个月,便是我们重逢的机会啦,此次,我定不会让你再惨死杨晟涵的手中。我……我想了你十年,今日,终于有机会和你见面啦!” 刚还阳重生,柳怀袖就尝到了逆转乾坤的甜头,心里喜不自禁,觉得自己已能预料到前景如何,定能扬长避短,今日她能救下冬菁与夏梅的性命,还能带着弟弟离开柳府,那来日与陆郎相见,也定能小心翼翼地避开麟王府的府兵,如此一来,陆郎也就不必惨死于杨晟涵的手中,她也能提前准备,等那一日到来,便带上冬菁夏梅还有才儿一同离开麟王府,从此与陆郎浪迹天涯,过上神仙眷侣的好日子。 想到来日的幸福,柳怀袖心里甜滋滋的,带着笑,渐渐地靠到了才儿的肩上,合上了眼…… 就在她合上眼的时候,一道黑烟从她体内渗了出来,渐渐地汇成了一道人影。 那是一道七岁孩童的身影,他浑身肌肤是青黑色的,身体上有许多道裂痕,看上去,整个人就像是裂开了一般。更恐怖的是他的身体在淌血,血滴答滴答地掉在轿子底上,在他**的双脚处汇聚成一滩。 才儿看不见他,犹抱着姐姐,一抽一泣地唱着歌谣。 他是个鬼。 “原来……原来我的第一次夭折并不是娘亲手所为,她也不一定是恨我的!”孩童鬼喜道,可又想到自己胎死腹中的缘故,又不禁咬牙切齿,“那可恶的老太婆!我娘亲是她的孙女,她竟然还下得了这般的狠手!还有那老头,口口声声说着疼爱自己的女儿,却在老太婆要毒死娘亲的时候不帮把手!这样的父亲当真可恶!我若是能出世,绝不认他们柳家任何一人!” 可是一想到自己夭折七次,这不过只是第一次,而自己又不能逆天改命,只能看着过去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发生,不禁又变得惆怅起来了。 他慢慢地坐下来,趴在柳怀袖的膝上,也不管她听得见听不见,一遍又一遍轻声地唤着:“娘……” 喜轿摇摇晃晃,终是在两炷香之后,抵达了麟王府。 一路上,给杨晟涵道喜的人不计其数,有老的少的,身份有富贵的有低贱的,可见其虽贵为麟王,与天子并肩,却在平常时候不拘小节也不摆架子,与民众甚是亲厚,是以一路上才会有人胆敢与他道喜。 到了王府门口,轿子也停了下来。柳家人并没有真正地打算结成这门婚事,所以早早就遣走了喜娘,如今随轿伺候的就只有冬菁和夏梅两个丫头,这喜娘的角色也就只有让她们办了。 冬菁笑道:“王爷,现在你可以命人点起火盆,背新娘子过门啦!” 杨晟涵转过头来道:“又背?在柳府门口的时候,我已经背过一回新娘子啦!” 冬菁道:“那是背新娘子出门!应是我家小姐家的兄长要做的事情,现在新娘子下轿,在进门之前,脚是不能沾地,所以还是得劳烦王爷您背我家娘子过门了。” “也罢!”杨晟涵跳下马来,大步流星地走到轿子前,一把掀开帘子,不由得一怔:“才儿你怎么哭了?” 只见才儿满脸泪痕,还收不住哭势,似惊慌又似害怕,令人不由得心疼。才儿赶紧擦了擦脸,呜咽道:“才儿……才儿只是想爹爹了。” 杨晟涵笑道:“才儿真是个孩子,才离开家就想回去啦?也罢!姐夫也强留你,不过现下我和你姐姐都要拜堂了,你可得先看着我们拜堂后才能走啊!” 才儿赶紧道:“姐夫莫要赶才儿走,才儿只是想念了一下爹爹,并不是想要回家!才儿要跟三姐在一起!” 杨晟涵道:“姐夫怎会赶你走呢?你莫要为难自己。柳府与王府都在城内,你要是想家了,姐夫可以派人送你回去。你要想念姐姐了,也可以到王府里来住,姐夫的王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他心里头开心,大笑着把柳怀袖抱了出来。抱出来时,只觉得柳怀袖身体沉重,脑袋一歪就歪倒在自己怀里了,不由得轻笑出来,暗道这柳三姑娘定是觉得路途乏味,所以就在轿上睡着了。 他心疼自己的新娘子,便打算把人抱进喜堂时再唤她起来拜堂,哪知抱着柳怀袖进门的时候,柳怀袖便已经醒过来了,在他怀里轻轻出声:“我们到了吗?” 杨晟涵对自己的新妻子怜爱至极,柔声道:“是,到了。等到了喜堂,我便放你下来。” “谢王爷。”事已至此,她还能做什么呢?只能随着杨晟涵一起进去拜堂罢! 就在进门的一刻,杨晟涵忽然停了脚,回头看了一眼轿子。 柳怀袖问:“怎么了?” 杨晟涵道:“我好像看到一个孩子坐在轿子顶上。” “可是才儿?” “不是。”杨晟涵再看轿子,轿顶上已经没了之前那孩子的身影。“应是我眼花了吧,这开春之际最是寒冷,又怎么会有孩子只穿着红肚兜在外面跑呢?更何况轿子是尖顶,普通孩子怎么爬得上去?一定是我眼花了。” 于是就没有再把之前看到的古怪的孩子放在心上,抱着柳怀袖进门拜堂去了。哪知,就在他抬脚入门的时候,那古怪的孩子也跟着他进门了。 第10章 洞房夜恩宠尽失 麟王妃终是小产了。 正当杨晟涵与柳怀袖拜完天地,将柳怀袖牵进新房的时候,柳怀袖终于体力不支,倒入了杨晟涵的怀中,昏迷之前拉着杨晟涵的袖子问道:“王爷,我这算是你的妻子了吧?” 那时杨晟涵慌了阵脚,道:“在我背你出柳府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认作是妻子啦!你若是人,就是我杨家的人;你若是鬼,也一样是我杨家的鬼!” 柳怀袖这才安心地昏了过去。 在她昏死过去之后,杨晟涵当即将她抱上了床,并命人赶紧去请良医前来替柳怀袖诊脉,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时他并未想到小产一时,当听到良医诊出结果之后,竟也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眼前一白,差点昏厥过去。幸得下人扶到一旁坐下,良医掐了人中,方才幽幽醒转。 醒后,他已接受了这个现实,看了躺在床上的柳怀袖一眼。那是一个娇弱的小女子,骇人的妆容已被婢女洗净,露出了惨白无血色的脸蛋。今年杨晟涵已二十八岁数,而柳怀袖却是十六岁,在他眼中,十六岁还是个小丫头,如今嫁给他做妻子是嫌小了一些,如今她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些飞来横祸,而这些横祸都是他亲手带来给她的,他看着柳怀袖的眼神不由得变得又怜又爱。 “王妃此次小产是为何故?是遭打吗?”此刻,杨晟涵肠子都悔得青了,一个时辰前,他竟然因为一时好玩而眼睁睁地看着柳李氏拿着拐杖痛打不知是人是鬼的柳怀袖!一思及到那将是柳怀袖小产的原因,他心中不禁又痛上一份。 良医道:“遭打是其一不假,但依老臣诊脉来看,王妃小产是在遭打之前。王妃遭打之前服过鸩毒,那才是致使小产的真正缘由。至于遭打,则是小产后受的重创,如今又耽误了及时救治,怕是王妃会留下病根了。” 杨晟涵想起了柳怀袖喊他救命时喊的话——“夫君救我!祖父祖母要下毒杀我,我幸得不死,但现在就要被祖母活活打死啦!”当时他没放在心上,只当是有趣,却想不到是他可怜的小妻子喊出的凄凄求救声。一想到自己的孩儿未出世便被柳家人残忍害死了,便不由得又悲又怒,觉得当初柳怀袖临嫁前还给柳家人磕头,真是白白便宜了那些柳家人! 饶是他一个八尺男儿,现在也不禁虎目含泪,痛声问道:“王妃……王妃小产,应是有些时候了,难道她就没有发觉吗?” 良医道:“这女子最痛便是三个时候,一是月事来临的时候,二是产子之时,三就是小产。恐怕王妃并非不是没有察觉,而是一直隐忍不发。” 杨晟涵心中一痛,问:“为何?” 良医道:“怕是王妃另有难言之隐吧,待王妃醒来之后,王爷再细问不迟。” 杨晟涵知道他不敢说,这已是夫妻之间的闺房秘事,旁人也不好妄加猜测,但他心里也隐隐有了答案:柳三姑娘的名节都被我毁了,若是不嫁给我,那以后就再不能嫁人了,柳三姑娘之所以隐忍不发,应就是怕被我知道之后不娶她吧。 如此一想,他对柳怀袖又可气又可怜又可恨,觉得这等大事她不该隐瞒不报,可是又觉得她可怜得很,说到底,还是自己对不住这个年轻的柳三姑娘。 他叹气,问:“你方才说王妃会落下病根,可会是哪一些病根?” 良医道:“都是些妇女的隐疾,轻则可能会体现在月事上,重则体现在以后的生育上。”他知麟王多年来最盼有自己的孩儿,怕他会生气,便又赶紧说道:“麟王莫急,王妃毕竟年纪还轻,身子较容易调养,老臣回去开药给王妃,待调养数月,定又能为麟王新添麟儿。” “如此,甚好。”他对女子隐疾一窍不通,听得良医这般说法,也就安心了,看了一眼柳怀袖,心里实在难受极了,对良医说道:“那你好好给王妃开药,一定……一定确保她安然无恙!” “老臣遵命!” 杨晟涵在新房里坐了一会儿,每每看柳怀袖一眼,心头就跟针扎了似的。 他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不年轻啦,从第一次经人事到现在也有十多个年头了,而且王府里也有其他的妃妾,可多年来都无一人有身孕,他曾怀疑过是自己的问题,私下请王宫里的御医诊过脉,均说他精气旺盛,没什么问题,如今酒后糊涂,让柳三姑娘怀了身孕,他更是确定了自己身体没问题,多年期盼的子嗣也有了动静,他心里欢喜得紧,知道这件事后立即到柳家下了聘礼,定了日子来迎娶柳三姑娘。 却,不曾想,人是娶进门了,孩子却没了。 他心里头难受,没坐一会儿,就起身要走了。冬菁追了出去,站在门边上问:“姑爷……不,王爷,您……您不陪在我家小姐身边吗?” 杨晟涵道:“她此刻在昏睡,我也不能为她做些什么,算啦,等她醒后我再过来瞧瞧她吧!”说罢,便沉浸在自己的重重心事里,低着头走了。 “王爷!”冬菁站在门内喊了好几声,杨晟涵像是没听到一般,很快就走远了。等他走远之后,留在新房内的良医也写好了药单,把药单交到夏梅手中,见冬菁跺脚发急的样子十分可爱,不由得笑道:“姑娘莫叫了,麟王走了便是走了,不会为你家小姐留下来的。你也莫要怪麟王无情,他自小是在军营里长大的,所以别看他年纪大了,但实际上不解风情得紧。” 冬菁急红了眼,骂道:“你这老头儿怎么这般说话?难道我要麟王留下来陪我家小姐是错,他要走才是对吗?” 良医笑道:“当然是这样!你以为你们家小姐夫君是谁?你们家小姐又是谁?” “你……”冬菁正欲破口大骂,夏梅却赶紧开口喝住了她,尔后转身对御医礼了一礼,说道:“多谢老先生提醒,也望老先生日后能多来给我家小姐看看身体,夏梅在此先行谢过了。” 良医道:“柳三姑娘聪明伶俐,名声在外,想不到身边的小丫头也有这份机警,真是不错。麟王有旨,我一定会照料好王妃的身体的,小姑娘大可放心。” “谢老先生了。”她将良医送出门后,这才折回来,对冬菁说道:“以后莫要任性了,如今我们是在麟王府里,自是不比在柳府里边自由自在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小姐,你就少说几句吧。” 冬菁捏紧拳头,不服地说道:“你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下我们小姐已经嫁过来了,是麟王的王妃了,麟王留下来陪伴妻子,有什么不对吗?” 夏梅叹道:“我不同你说,你脾气倔,除了小姐说的理,你谁都不认。等小姐醒来,再让她同你说个明白吧。我先去给小姐抓药了。”说完就拿着良医开的药单出门去了,到了门外,她问了问守在屋子附近的士兵与下人,问一人,便有一人摇头道是不知府内药房在何处。她当下就明白了眼前的处境,心里一涩,不由得掉下眼泪来,道了一声:“我可怜的三姑娘……” ------ 注:皇宫里干活的叫御医,在王爷府里干活的叫良医哟~~ 第11章 前生浮华若一梦 她做了一个梦,很长的梦。 一梦二十六年。 后周三年正月十五,她出生了。 此一年,后周名存实亡,朝中皇帝年幼,佞臣魏子陵挟幼主以令诸侯,扰乱朝纲,yin乱后·庭,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弄得民不聊生,八方豪士揭竿而起,各自占地为王,各自为政——实为乱世。 她的出生没有给家人带来任何惊喜,而是愁与苦。 柳七的手,不止一次地伸向婴儿纤细的脖颈,使力了,又松开,又使力,又,松开。 最后叹了一声,擦擦眼角的泪水,把孩子从女子冰冷的怀抱里取走,同夫人和两个女儿一起,一手一捧土地将女子掩埋。 他是一个梅州的一个穷困潦倒的商人,去年十月,贼兵打入了梅州,将他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小商铺砸了、抢了。他不敢与他们斗,趁着兵荒马乱,抱着压床底的存银,带着自己的女人与女儿一起逃出了梅州,加入了难民流离的队伍。 那时,他的二姨娘已经身怀六甲了,他盼啊盼,就盼生一个儿子,只要是个儿子,那他在乱世的颠簸中就有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可惜,是个女儿。 为了生下她,他最漂亮的姨娘一命呜呼了。 他拿什么去养活这个孩子? 没有亲娘,没有奶水,这孩子吃什么?怎么活? 柳七觉得这个孩子活着就是对不起大家。 为了让二姨娘能生下孩子,他们昨日用最后的一手米,熬了一锅粥,全喂给了二姨娘,现在,他们一个男人、三个女人、两个幼女都不知道下一顿该扒树皮吃,还是挖草根吃了。 早知道这是一个女孩儿,那还不如把那一手米留给大伙儿吃,孩子也早早打掉,也省得这两个多月来的煎熬了。 可是他终究舍不得。 孩子出生后,使劲地啼哭了一声,便就安静了。 夫人发疯地扯开二姨娘的衣襟、扯开肚兜,露出一个Ru房,她把孩子塞了过去。 “你做什么!”柳七震怒地扯开了夫人,指着二姨娘喊道:“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夫人痛苦哀婉地冲着他喊:“趁着人还没凉透,赶紧让孩子喝几口奶,不然以后就没得喝了。” 柳七呆住了。 婴儿砸吧砸吧着嘴,叼着母亲的奶·头不放,可是却吸吮不到任何汁液。 他静静地看着孩子努力地吸吮着母亲的奶·头,明明汁液都没有,但就是在努力地吸着。 就像他们,在乱世的颠沛中,明明什么希望都看不到,也不知道这么痛苦地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可,还是努力地活着。 他朝婴儿的脖颈伸出了手。 夫人跳了出来,抱住他的手,气疯地大叫:“你做什么?她是你的女儿啊!” 他痛苦地问:“那谁来给她奶水?谁又来养活她?” 夫人的身子僵住了,红着眼睛,绝望地盯了他好一会儿。他在她明亮的眼眸中同样看到了痛苦挣扎的自己。 最后,夫人流下了眼泪,捂着脸,转身跑到一边去,背对着他,再也没有转过身看他。 他的手搭在婴儿细嫩的脖子上,使劲了、又松开,又使劲、又,松开,最后,他把孩子留了下来,和夫人女儿一起动手挖坑把二姨娘埋了。 孩子的乳名唤作“囡囡”,身处乱世,他也无心给孩子取个正名,便一直都叫“囡囡”。 在囡囡一岁半的时候,柳七的长女茹泠死了。 夫人疯了。 那是她的大女儿,怀胎十月生下的亲骨肉,死的时候还差十天就满四岁了。 她发疯似地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树枝,追着囡囡打,一边打就一边痛哭:“都是你!要不是带着你,我们用得着活得这么辛苦吗?要不是带着你,泠泠怎么会死?你赔我泠泠的性命来!” 囡囡很害怕,本能地逃跑,跑到二姐茹希身后,“哇”地一声,两个孩子抱成一团,哇哇大哭。 夫人看着自己的二女儿,忽然鼻尖一酸,放下了枯树枝,捂住心口,弯下腰,大口大口抽着气,好似吸不上一口气一般。 后来,夫人流着泪回到自己大女儿的身边,用手挖了一个坑,慢慢地把大女儿放了进去,然后慢慢地一捧土一捧土地盖了上去。 两个孩子在她的背后,害怕地慢慢抽噎。 柳七回到落脚的营地时,看到的是长女的坟墓。 后来,夫人把囡囡当作死去的大女儿的替身,比起以往更加悉心照料于她。 柳七渐渐摸到了乱世中的生存之道,他做起了地摊杂货的生意,每天出门到市集上摆地摊,赚两三个铜板儿养活一家人。还好从梅州出来后,没过半年,还活着的两个姨娘实在受不了跟他的苦,在某一个清晨,撬了他的存银箱,一个子儿都不留地全掏进了自己的怀里,落跑了,否则就凭这两三个铜板,他怎么养活夫人和两个女儿? 兵匪若打来了,他就卷起铺盖,跟着别人一起跑。几年的颠沛下来,倒是有了一点点小积蓄,夫人和两个女儿终于吃得上饱饭了。 如此东奔西走,倒也在兵荒马乱中捡了一家人的性命,还赚了一小笔钱。 这一切,都是因为囡囡。 打自他决定无论如何都养将囡囡活下来之后,那他就要不管怎么样都要让孩子吃得饱,到山上去捉带崽的野山羊回来给孩子喂奶都是拼了命的,更何况是出门摆地摊做生意? 为了囡囡,他拼了命地活着。 那几年里,是柳七一生中最瘦的时候,也是最拼命、活得最实在的几年。 —————————— 作者君:这是新加的章节,插在正文中,只是对柳怀袖前生的一个解释。作者君一直都欠大家这个有关前生时间线的解释,现在补上了。因为作者后台没有调整章节顺序的功能,作者君只好删了后面的50章节,重新发布。正文应该从第10章开始调整。因为后台有规定,一次性删的章节过多会被锁后台,所以作者君只能每隔几分钟就删一下章节,新修文的章节会慢慢传上来的~! 第12章 那时他年少轻狂 囡囡很乖,很聪明,很小的年纪里就好像什么都懂了一样。比她年长两岁的二女儿会哭着闹着让爹爹买自己想要的玩具,但是囡囡就不会,她不仅不会哭闹,还会在二姐哭闹的时候,走上前去,轻轻地拥抱住二姐,帮爹娘哄二姐不哭,然后牵着二姐的手到一边去玩泥沙。 囡囡偷偷对他说:“爹爹,我知道你没有钱,买不了其他东西回家。” 那一刻,柳七忍不住就掉下眼泪来,抱着囡囡,比囡囡还更像孩子一样地哭了。 只有在这个时候,柳七才会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女儿,是最暖心的小棉袄,是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中,唯一的避风港。 那几年里,柳七与夫人没敢再要孩子,哪怕知道自己应该留下香火来,如此,哪怕有一日自己不幸被贼人所杀了,也就不怕后继无人了。 囡囡五岁的时候,一家人一起到集市摆地摊,柳七的杂货生意越做越大,他私心算计过了,他手里已经有了一千六百枚铜板,到年底的时候,他能攒得够一千八百个铜板,到时候就去投靠南王李安石,在他庇护下的茆实城里买一个铺面,如此,一家人也算是有了落脚之处。 但那一日出事了。 皇甫休的兵打过来了。 没有人想过这么偏、这么穷苦、没有占据任何军事条件的一个破落小地方也会有人攻打过来,平日里也就只有贼匪会突然出现打劫钱财,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队正式的军队。 战争忽然就爆发了。 柳七的地摊货被慌不择路的百姓们踩过,全毁了。他辛辛苦苦攒的、揣在怀里的一千六百个铜板也被人给撞没了。 还有,一回过神来的时候,囡囡不见了。 柳七和夫人疯了一样地大喊:“囡囡——!” 但是兵荒马乱,没有任何回音。 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硝烟之战,仅用半日就结束了。 这是一座临近南王李安石统辖之地的不起眼的村庄,也是皇甫休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来的根据地,从那一天起,这个村庄就成了战争的前线,也是皇甫休与李安石宣战的首战。 囡囡第一次跟家人走散,但她没有哭,而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看烽火落在面前,看上千士兵嘶喊、厮杀,头颅抛、热血撒,那画面一点都不美,但她就是不哭,紧咬着下唇,反而更加睁大了眼睛去看这一场战争的开始与结束。 直到战争结束,战胜的军队在收拾战场,回收兵刃与尸体的时候,她跑了出去,拉住与自己最近的士兵的手,她睁大双眼问:“你们这儿最大的官儿是谁?” 但凡看到这个小孩儿的人都吃了一惊,问:“小东西,你从哪儿来的?” 囡囡指着自己刚才藏身的地方道:“我从哪里来的。我要找你们最大的官儿,我和爹娘走散了,你们得帮我找回我的爹娘!” 打扫战后战场的士兵们看了这个小女孩儿一会儿,忽然一齐大笑了起来。 她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又为什么要笑她,但不管怎么样,她最后还是见到了他们最大的官儿。 这是一支千人先遣队,最大的官儿就他们的先锋将军。 士兵将她带到了他们的先锋将军面前,很多年后,她完全回想不起那时瞧见的人、瞧见的情形,只记得,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大哥哥,皮肤比爹爹白,五官比爹爹好看,她第一眼看见他,就忍不住一直盯着他看。 那是囡囡出生五年间,见过长得最好看、最有精神的人儿了。 他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儿。 先锋将军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着问:“小妹子,你在瞧什么么?” 她歪着头道:“大哥哥穿的衣服好看。” 先锋将军又是扑哧一笑:“只是衣服好看,人不好看?” “人也好看。”她点头,低下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先锋将军的衣服看。 这些年过得太潦倒,囡囡身边的人穿的是粗布衣服,上头还打了好几个补丁,皮肤干瘪黑黄,没有光泽,似乎每个人都是低着头忙着生活,没有抬头看一眼头顶上的阳光似的。 可这先锋将军不是,他的眼睛里好像有一团光,比他身上穿的银色轻甲还要亮。 囡囡看见的,就是这一团光,于是一直看啊看,最后被先锋将军扑哧一笑羞红了脸,低下眼睛来假装在看他的衣服。 先锋将军转过头去问带她过来的人:“你们是从哪儿捡来的小妹子?” “属下带人在清理战场,这个孩子忽然跑了出来,拉住属下的手,说:‘你们这儿最大的官儿是谁?’属下想了想,在这儿,少将军的官儿最大,所以就把这孩子带过来了。”那士兵含笑道,“这孩子在打仗时和父母走散了,自己找地方躲了起来,现在让我们帮她去找爹娘呢。” 那先锋将军叹道:“这战争一爆发,百姓逃的逃、散的散,怕是要找到人——不容易啊!” 囡囡抬起头道:“那你送我回家,我自己回家里找我爹娘,不要你们帮忙了。” —————————— 作者话:在修文之前,就有人骂老杨是渣男,觉得他有宠妾灭妻的嫌疑,但是真的不是啊~~老杨在对女人时某些方面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但是性格绝对不渣啊!大家觉得他娶了小柳就应该对小柳好,对不对?可素,作者君这个**设定了一个年龄差,这一年,老杨28岁,小柳16岁,就算没有重生,小柳也不会看上这么……老的一个男人啊!而且老杨和云姬认识在前,如果除去那些妻妾身份,讲究一个先来后到的话,呃……小柳算不算是第三者?大家表拍偶~~~~偶承认,偶在写人物设定的时候,正在围观娱乐圈里最长的年龄差……咳咳! 怀袖妹子蹭出头,幽怨地问:作者君,你究竟要黑我到什么时候…… 猜:这个少将军是谁? 第13章 乱世飘摇难如意 少将军看了她一小会儿,忽然笑了起来,扭过头对属下说道:“这小妹子有趣得紧呐!别的小孩儿看到打仗,早就吓得哇哇大哭了。她倒是不怕,人小胆子倒是挺肥的呀。” “行!”少将军忽然大喝一声,弯下腰来抱起囡囡,吩咐属下道:“去备马,我这就送小妹子回家!” 他抱着囡囡走出营帐,他走路是大步流星的,囡囡感觉自己耳边像是生了风似的,不停呼呼吹着。没走几步,少将军就走到了营地的大门,在大门前,有人已经备好了马。 他抱着囡囡上了马,一抓起缰绳,便问:“你家在哪儿?” “不知道。” 孩子理直气壮的话差点儿没把少将军摔下马去。 “不知道你还叫我送你回家?”少将军好气又好笑地问。 囡囡送上一个白眼:“我不知道怎么回家,那你还不知道怎么找吗?你这大人真没用!” 少将军闷得一口血差点儿没吐出来,无奈地苦笑,一扯马绳,道:“行吧,你说说看,你家附近有什么,我带你去找。” 临近傍晚的时候,少将军终于根据囡囡模糊不清的描述,找到囡囡的家。 囡囡脚一沾地,就兴冲冲地朝家里面奔去了。 但里面空无一人。 囡囡的爹娘还有二姐都没有回来。 她蹲在门口,咬着嘴唇,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少将军很为难,如果没能帮囡囡找到她的爹娘,那以后囡囡谁来管? 许久,他谈了一口气,走到囡囡身边,对她说:“跟我走吧,你爹娘逃难去了,不会回来了。” 囡囡摇摇头,倔强道:“不,我要在这里等。我和爹娘说过了,要是走散了,我会自己找回家的路,他们不用到处找我,不管用多长的时间,我都会自己回家的。” 她不肯走,一直蹲在门口等啊等,等了三天三夜,柳七终于回来了。 柳七看到失而复得的女儿,激动地冲过来,抱起女儿,泪眼模糊地检查女儿的身体,见她毫发无伤,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不停地亲吻女儿的脸蛋,喊着女儿的乳名,蹭得囡囡满脸都是鼻涕。 柳七在哭,囡囡在笑,囡囡实在不明白爹为什么哭得比二姐哭起来时还难看。 少将军见有人来接囡囡了,也就放心地走了,未来还有很多场战役在瞪着他呢。 看着少将军骑马渐渐地走远了,囡囡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她用力地拉了拉父亲的领子,指着少将军的背影说:“爹爹,跟着他!” 柳七一愣一愣的:“啊?” 囡囡又用力地一拉他的衣领,着急地催促他:“爹爹,我们跟他走,他的眼里——有光!” 后来,柳七就跟着那少将军的军队走了。 他违背了投靠李安石的初衷,听着女儿的稚语投靠了皇甫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听囡囡的话。 但后来证明,投靠皇甫休是对的。 在第二年,皇甫休打下的根基稳了,终于占地为王,建成大晟皇朝,而柳七当年想投靠的李安石早已在战争中殒落。 大晟刚建成,一切百废待兴,柳七趁着这些机会,把地摊生意渐渐地做了起来,他终于实现了他的梦想,在帝都城西买下了一间小铺子,再也不用四处跟人争地盘摆地摊了。 柳七并不关心国家大事,不关心皇帝昨日今天颁布了什么法令,不关心晟朝的军队在外头又打赢了谁、又扫荡了什么部落、整合了什么小国,他只关心他的小商铺。 没过多久,就有人给他传来了梅州的消息。 大晟终于将梅州收为国土了,他也终于有机会与失散的族人团聚了。 他们柳家原本是梅州的富商家族,家大业大,在那一年浩劫里损失了不少钱财,但是几经磨难,仍然不倒。 柳七带着夫人和女儿回了一趟梅州,回去认祖归宗,可惜,一分钱都分不到。 柳氏宗族在经过战争的洗礼后,变得更加吝啬与苛刻,每个人都守着自己的家产,一根毛都不肯分给穷亲戚。柳七的亲生父亲也是如此,听着妻子的话,对这个庶出的儿子一点情面也不留,稍微给了一袋银子,便把柳七一家子打发回了帝都。 柳七刚回到帝都不久,又有人给他带来了梅州的消息。 这一次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挑唆父亲将他们打发走的嫡母所生的两个儿子被麟王斩于街市。 柳七接到消息后,马上关了店铺,带着夫人女儿再次匆匆赶回梅州奔丧。 结果,还是被沉浸在丧子之痛的嫡母命人打了出来。 嫡母李氏还是觉得这个贫穷的庶子带着一家子回来是图他们的家产的,尤其是故意抓住她两个儿子的死回来争家产的。家产是属于她死去的两个儿子的,别的庶子休想回来分! 柳七只好带着夫人和两个女儿回了帝都,继续做小本生意。 也是这一次与族人联系,柳七终于想起来要给囡囡起个正名了。 按照柳氏族谱,囡囡的这一辈,男子名中应带“怀”字,女子名中应带“茹”字。囡囡也该同她大姐二姐一样,取名为“茹袖”,但不知怎么的,素来听话的囡囡在取名这事上同他拗起来了,说什么都不愿叫做“茹袖”,说自己不比任何男子差,一定就要名字中带那个“怀”字。 他想到族人无情的嘴脸,心想取名“怀袖”一事虽说大逆不道,但族人已翻脸不认人了,也不需要顾忌那么多了,于是也就随女儿去了。 之后,时来运转。 生意越做越大,小女儿也喜欢跟着他东奔西走去做生意,渐渐的,柳三姑娘的名气涨起来了…… ———————— 作者君:论半夜改文的神秘性~~深更半夜里看到后台增加收藏了,原来还有夜猫子读者在蹲着呀!作者君友情提示,晚上失眠尽量不要碰手机哟,手机的光会刺激神经,反而更难以入眠。请亲们要注意睡眠质量,不要为了看小说而伤身哟。长年失眠内分泌失调的人飘过~~~ 第14章 三姑娘名传天下 柳三姑娘八岁起随着父亲学管账,帮助父亲打点生意;十岁起已能脱离父亲,独自经营一个店铺;十二岁之时,将家业翻了十倍不止,令柳家摇身一变,变成了大晟的第一富商。 柳三姑娘十二岁,便名传天下。 梅州的势利亲戚对他们一家子刮目相看,纷纷赶来帝都巴结他们。 金钱不能决定一切,可是,却能改变许多人或事。 一年一年地过去了,柳家的声望越来越高,住的租屋渐渐换成了大宅子,宅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先是多出了几个照料他们生活起居的下人,接着,柳七纳妾了。 古人语:饱暖思**。 柳七的日子过得舒坦了,花花心肠也就多了。 他收了一个又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做姨娘,惹得妻子既生气又伤心,乱世十二年的生死不离,竟换得了这么一个结局! 在才儿五岁的时候,柳七收了第十位姨娘,夫人终于气得一病不起。 柳七与十姨娘在新房里作鱼水之欢,而夫人已在弥留之际。 逝世前,夫人将两个女儿和小儿子召到了床头。 她对二女儿柳茹瑶说:“瑶瑶,娘知道你一直对娘去年秋天给你定的亲事并不满意,娘知道,你嫌隔壁街头的米商王老板的大儿子人长得不够好看、家底不够我们家殷实,可你听娘的,是个实诚有担当的男儿,你嫁给他,他一定会对你死心塌地一辈子的,绝不会负你、惹你伤心难过的。” 柳茹瑶忙着点点头,哭着应了。 夫人转过看了看懵懵懂懂的小儿子一眼,看他怎么改也改不掉的吸手指的坏习惯,看他因平时因偷吃糖果而蛀掉的门牙,心里既是酸涩又是无能为力。 她抬起手,招三女儿过来,拉扯着她的手,想起了那年雪日里亲手埋葬的大女儿,便忍不住伤心地掉下眼泪来。 她拉着柳怀袖的手,对柳怀袖道:“囡囡,娘的时间不多了,你知道娘要对你说什么的,对吧?” 柳怀袖点点头,忍着泪,轻声道:“知道。小弟年幼无知,娘最挂心的便就是小弟了。娘过身后,囡囡一定会代替娘把小弟照拂到娶妻生子,决不让小弟受半点苦。” 夫人微微苦笑,她的儿女中,只有这养女最是通透。 但她要的,不是这样。 她忽地握紧柳怀袖的手,使力地说道:“不、不仅如此……你还教导他如何做人!囡囡啊……你爹到了这个岁数,已经定性了,改不了了。可才儿还小,他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我就怕、就怕才儿学了他爹,不思进取、好逸恶劳!” 说着说着,忽然又掉下泪来。 她是恨透了自己男人的不争气。 可,又拉着柳怀袖说:“囡囡呀,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受了不少委屈,怨你爹爹总是守不住财……可你也不要太过怨他啦,族里人只管同我们家伸手讨钱,讨多少你爹便给多少,这也说明了他是念亲情的人,这是难能可贵的品性,你、你们三姐弟都应向你们爹爹学学这一点,不论未来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守望相助……” “知道了,娘。”柳怀袖轻轻地道,泪水已忍不住漫上眼眸,却依然对养母柔柔地笑着,她想让她走得安心些。 夫人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摇起头来。 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心里想着的是什么,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女儿的心里,仍藏有着对父亲的怨。 她对柳怀袖说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说起柳怀袖出生时,柳七是如何挣扎着将手从婴儿纤细的脖颈上移了开去;说起长女茹泠病夭时,自己是如何丧失理智,差点打死柳怀袖的事。末了,她对柳怀袖说:“你要记得报答你爹的生身养育之恩,还要记得报答你爹的不杀之恩呐!”夫人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捏得柳怀袖的手腕都快要碎了,片刻之后,她的手滑开了。 那是母亲在人世时留给柳怀袖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将柳怀袖紧紧套在柳家的最后一句话。 知女莫若母,夫人比谁都明白,自己的三女儿是个有志气的孩子,平庸的丈夫是驾驭不住这个孩子的。她憎他负了自己,怨他不思进取,可最后,还是为他留下了一条路。 母亲过世后,又过了两年。 大晟的国情日益上升,昭元帝大兴科举制度,广纳四方有才之士,是以在那几年里,多数人将科举视为唯一的出路,每一年的秋天,都挤破了脑袋往帝都城里赶,而就在这一年秋,柳怀袖结识了一个人。 那个人名叫陆以申,是今年赶考的学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留意到这么一个文文弱弱的穷酸秀才,做生意的这些年,她结识了不少高门大户的公子哥,哪一位不比陆以申风趣、哪一位不比陆以申会油嘴滑舌地讨她欢心? 可是她就是喜欢去找陆以申,见他犯傻,就马上喊他一声:“呆瓜!”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直到有一日,陆以申折了路边一朵嫩黄色的小花,别到她的鬓间,眼如一汪春水般,动情地凝视着她。 她蓦然心动。 这个时候,柳怀袖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十六岁了,是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 作者话:鞠躬,致歉,卡文了,也因为上周作者君临时有事要去做,所以耽搁了修文的进度,请大家原谅,这几章前尘往事的交代一完,后续的章节也就能放出来了。《活寡》可不是只有三万字的新书哟,而是有了十几万字的旧稿,正在修整中。 也友情提示一下用手机看文的亲们,因为修文会令手机客户端的章节顺序变得混乱(这也是之前冰逸不愿意修文的主要原因了),只有把文从书架上移除,再加入书架重新下载一遍,章节才能显示正常。 友情提示一下:文文从第十章开始修改,本文书名《活寡》,手机端的读者君们移除时千万不要忘记书名哟,不然作者君会哭死的。嘤嘤嘤~~~ 第15章 世事难料悲结局 她爱上了一名温柔又多情的书生。 她不在乎他一无所有,因为他没有的,她全都有。 她倾慕他的才华,无比地相信今年科举他定能拔得头筹,高中状元后便上门提亲,如此,她嫁给他,也就不算是下嫁了。 他们满怀期待地等着那一日。 晟朝昭元帝十年九月初一,柳府办寿,柳三姑娘宴请帝都城里的有名之士,还开门布施,以庆父亲三十六岁生日。 其实她是有私心的。 一请各路有名之士,情郎也在其列,眼见科举的日子将要近了,她将人偷偷放入柳家来,也好为他搭线,把他引荐给到场的官员,结个面缘,也好为日后科考时铺路。 二来在寿宴散时,她就将陆以申留下,引见到父亲面前,让父亲见见自己选定的良人。 三来,柳七员外过寿时,适逢麟王回京,她也派人到麟王府上送了请帖,时隔十二年,她也想见见当年的大哥哥一面,好好答谢他一番。 那一日,她把陆以申带到了礼部侍郎面前,找了借口脱身,留下陆以申,搭线一事成与不成,便就看陆以申自己的能耐了。 走前,他们约好寿宴散时见面,但那一晚,直到柳府下人清扫会场,客客气气地将他请送出府,他都没有再见到心上人一面。 那一晚,柳怀袖失·身了。 翌日清晨,两人醒来时,便是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就像初次见面时那样。 只是,她发现他的眼睛里没有光了,没有那一道吸引人的光芒了,只有尴尬与羞耻。 杨晟涵红着脸,无措地道:“小妹子,对不住……” 柳怀袖瞪他:“滚!” 杨晟涵连更红了,支支吾吾地道:“我会负责的……” 柳怀袖从被子下伸出光溜溜的脚丫,用力地一踢,将人从被窝里踢了出去。 顿时,春·光乍泄。 柳怀袖握紧拳头,红着眼,倔强地道:“不用!” 杨晟涵摸摸摔得开花的屁股蛋,郁闷道:“你我既有了夫妻之实,你不嫁我,那你以后该怎么办?” 柳怀袖咬牙道:“麟王请放心,我柳三不愁嫁!” 杨晟涵想想,柳三姑娘的名气这么大,仰慕她的人必定不少。人家小姑娘宁愿自己挑也不愿嫁给他,那他不必强求,于是就妥协道:“那好吧,日后你若嫁不出去,那我一定上门娶你。” “我不做妾!”满帝都的人都知道,麟王专宠侧妃云姬,多年以来不立正妃,她若嫁进麟王府,那也就只能做麟王的小妾。想她是何等的身份,不比平常的女子差,想娶她的男人排队绕帝都城三圈都还不足,她又何必委屈了自己去做别人家的小妾?而且她笃信,即使自己**了,可身价金贵,过门后,夫家也不敢说她什么的。 只是,想想陆以申,她心都碎了,眼睛温温一热,差点儿在杨晟涵面前掉下泪来。 杨晟涵见她心高气傲,自己也的确不能给她妻子的名分,便就再退后让步。 只是他就不明白了,论身份、论地位、论能力,整个帝都城里又有几个男人比他高?多少女子挤破了脑袋都想嫁进麟王府里来,就连那户部尚书郝文博的掌上明珠郝月婵都愿意抛去身份,嫁给他做妾,这柳三姑娘再比寻常女子聪慧有能耐,身价也比不起户部尚书的掌上明珠吧?怎么到了她这儿,就说什么都不肯嫁给他了呢? “你为什么不肯嫁给我?”他疑惑不解地问。 柳怀袖蔑视他:“因为你太老!” “……” 他不再说什么了,沉默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后打开门,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于是蹑手蹑脚地溜出了人家的闺房,名震天下的麟王杨晟涵就这样……跟个贼人似的,灰溜溜地翻墙走了。 在他走后,柳怀袖的眼泪就这样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刚爱上一个男人,却失·身给了另一个男人。 后来,她急匆匆地去找了陆以申,要他娶她。 可是,她失·身给另一个男人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来。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柳三姑娘,不知怎么的,在这一件事上,退怯了。 她不敢告诉陆以申这件事,只能含着泪,退一步,等待科举结束后,让陆以申上门提亲。 等待科考的日子,度日如年般煎熬。 好不容易,科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们满怀希望地谋划着中举后的幸福生活,却料想不到,柳怀袖有喜了。 这孩子当然不是陆以申的。 这件事,想瞒也瞒不住了。 陆以申一时接受不了,以为她变心了,有了别的男人,伤痛欲绝地抛下了她。过了好几日,他渐渐想通了,回到以前两人常常相会的地点,柳怀袖一直在哪里等着她,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柳三姑娘未婚先孕的消息被小人传得满京城都是,麟王听闻柳三姑娘怀有身孕,一时心喜,立即命人上门下聘,定于三日后登门娶亲。 两人互相确定心意之后,柳怀袖决定避开麟王的势力,抛下一切和陆以申私奔;陆以申也愿意抛开临近的科考,陪她浪迹天涯。 可是太迟了,还是太迟了。 柳家已经收下了麟王的聘礼,发现女儿要与一个穷酸书生私奔,柳七又气又怕,气的是女儿名节早就败坏了,却还要离经叛道地要与野男人私奔;怕的是让麟王知道了这事,他们整个柳家都脱不了干系! 柳七拿着陆以申的性命作要挟,逼着女儿上了花轿。 之后,祖母下毒毒杀,柳怀袖逃过一死,醒来后已经是麟王府的王妃了。 她流产了,刚嫁进王府就失势了。 一个月后,陆以申忽然潜进王府里,说要带着她一起逃,却被发现了。杨晟涵恼怒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当着柳怀袖的面斩杀了陆以申。 从那一刻起,他们的仇怨结下了。 十年的夫妻,再也没有半分感情。 从那一日起,柳怀袖如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王府里的女眷再也瞧她不起,柳三姑娘的名字渐渐被世人遗忘…… 日子一日一日、一年一年地过去了。 才儿在柳府里长大了,性子就和他们母亲过世时担心的那样,性子随了父亲,不仅不思进取、游手好闲,还结识了不少三教九流,依仗着三姐夫的名气,狐假虎威了不少时日,在帝都城内横行霸道。 柳家的财力、声望一日不如一日,渐渐地沦为了普通的富豪,柳怀袖年少时苦心经营的一切就这样没落了。 她惋惜、她埋怨、她不甘,可是柳家的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柳家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终究,才儿的性子终究成了一个导火索。朝廷里早有人计划着要拔了麟王的根,除去柳家只是一个开始。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杨晟涵嫉恶如仇,竟然亲自动手除了柳家! 她求了他好多回,可却还是挽救不了父亲、弟弟的性命…… 从那以后,她活得更麻木了。 她知道朝里的人蠢蠢欲动,就连皇帝都想动手除了杨晟涵这个开国大功臣,可是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提醒,一直等待着杨晟涵被处死的那一刻。 晟朝开国二十年,皇帝定下麟王的谋逆大罪,将他逼到了月寒关。 她最后死在了月寒关,死在了最恨之人的手里,到后,还是没能亲眼见到杨晟涵惨死的样子…… ----- 作者废话:呼噜噜,终于把前世交代清楚啦~!真不容易……在13日时,有亲吐槽是后女主被人强了、怀孕了、嫁人了,还心心念念想着要私奔,难道前男友不介意吗?其实,答案是不介意的,因为前世陆以申最后为了她而丢掉了性命,所以重生后,陆以申也一样还是会遵照前世命运的轨迹潜进麟王府,所以女主相信陆以申是不会变心的,所以当然一直都想着要和情郎私奔了~~~ 这两日的添加章节像是在写番外,有些煽情矫情、有些简陋,还请大家见谅,最近领导盯得紧,作者君为代码死了不少脑细胞,所以本书如果出现【脑残情节】、【逻辑漏洞】,还请大家不吝指点,作者君一定、立马改正! 第16章 请入门新妇奉茶 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计较得更多。 她失去一切的时候,只能用恨来填满内心。 可是—— 如果一觉醒来, 失去的一切又重新回到眼前呢? 是继续算计着去恨, 还是, 选择拥抱钟爱的人们? ----- 翌日,柳怀袖悠悠醒来。 洗漱过后,御医还没来给她复诊,便有麟王府的下人过来通传,说是请柳怀袖速速更衣,到前堂去给公婆请茶。 冬菁听了当即恼了,将通传的人推了出去:“你们麟王府怎这般苛刻?没见到我家小姐昨日刚小产,身体还很虚弱,你们便让我家小姐去给人奉茶?不去!我家小姐不去!” 哪知柳怀袖却在背后叫住了她:“冬菁不得无礼,快来给我更衣备茶便是了。” 冬菁一呆,回头对她说道:“小姐,你怎么能任他们麟王府的人欺凌?” “莫嚷了。你回来吧!”说完,柳怀袖又对通传的那人说道:“请替我转告老王爷与老王妃,说媳妇怠懒,这个时辰刚刚起身,还请他们稍等片刻,我即刻就去给他们奉茶。” 通传的那人本被冬菁的无礼给气到了,但见柳怀袖已纡尊降贵地与自己说话,便就不恼了,还礼说道:“小的这就去回禀老王爷与老王妃。”说罢,就疾步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冬菁回到柳怀袖身边,她委屈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对柳怀袖说道:“小姐你何苦这么委曲求全?御医都说了你现在身体虚弱,需要在床上静养数日,不得擅自走动的,他们麟王府凭什么这般对你!” 柳怀袖道:“莫说了,给我更衣便是。” 此时,夏梅已拿了更换的衣物过来,给柳怀袖换上。柳怀袖一边更衣就一边对冬菁说道:“冬菁,往日我在柳府里时,见你性子单纯活泼,与我投缘得很,所以才将你留在了身边,并把你当作亲姐妹一般来看待,所以平时对你是娇宠了些。但现在我们身在麟王府,我便不能再任你胡来了,以后你要少说话多做事,若是说错一句,或是多说一句,我就打你的嘴!” 冬菁吓了一跳,她自幼就服侍柳怀袖了,柳怀袖也是把她当作妹妹般来疼爱,从未苛责过她几句!当下,她就不敢再乱说了,乖乖地走过去,帮起手来给柳怀袖更衣,但小脸却是十分委屈的,似是在盼柳怀袖能看她一眼,能哄她一句一般。然,柳怀袖自始自终都在打点自己的衣物,不曾看她一眼。 想来小姐是真的恼她多嘴了,冬菁心里越想越是惶恐伤心,双眼里弥漫上雾水,她赶紧咬住下唇,情到伤心落泪处时,她赶紧低下头来,飞快地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夏梅看她这般模样,不由得心疼,便压着声音对柳怀袖说道:“小姐莫气恼冬菁胡说话了,她也是替你着急。” 柳怀袖这才缓下脸色来,看了冬菁一眼。 夏梅将她的长发从衣领内拾出,看似是在专心地替柳怀袖打点衣服,实则却是凑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别说是冬菁了,就连我,也是替你感到委屈的。” 柳怀袖叹了一声,便明白夏梅此刻的心情了,她定是明白了如今三人的处境,所以才一言不发的。自她醒过来之后,夏梅便愁眉不展,不曾有过一丝笑意。夏梅年纪稍长她们两人一些,平日也比她们稳重一些,但也不曾失过少女的明朗天真。 “昨夜麟王到了哪一房中?”柳怀袖问道。 夏梅低声道:“是到了侧妃云姬公主的房中。” 柳怀袖“嗯”了一声,道:“他也应是到了公主房中的。”说罢,神色如常地套上了外衣。 夏梅饶是机灵,现下也不由得疑惑了:“小姐不气不恼吗?新婚夜,就算小姐不出事,麟王也应当是留在新房内陪着你的呀!” 冬菁这时插了进来,指着夏梅说道:“原来你也是同我一样是这般想法的,那为何昨晚我要麟王留下来时,你不帮我?那御医坏老头儿说话气我时,你帮着他不帮我?” 柳怀袖斜了她一眼,冬菁顿时骇得不敢再说下去了,她心里也说不上为什么,从小姐醒过来后,整个人好像变了一样,眼神出奇的冷静,也出奇地令人心里发毛。 柳怀袖道:“夏梅,你帮我打一下冬菁的嘴,让她记住,以后在麟王府里,千万不能乱说话。” “小姐!”冬菁和夏梅均是吓了一跳,冬菁慌乱地退了一步,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就连夏梅也忍不住开口为冬菁求情,连连哀求地唤了柳怀袖两声,也不见柳怀袖脸色缓上一缓,便只能走到冬菁面前,抬起手来正要掌嘴,见冬菁张大着双眼委屈地瞅着自己,又实在狠不下心来,便轻轻地拍了拍冬菁的嘴,打完后柔声说道:“小姐打你是要你长个记性,不是真的要打你。以后你可要记住了,在麟王府里面,不管看见什么不平之事,也不要再多插嘴了。” 这掌嘴不痛不痒,但却伤了冬菁的心,听完夏梅一席柔话之后,“哇”的一声,抱住夏梅,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她实在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说道:“冬菁,这王府里边的人,个个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是我等平民百姓招惹不起的。在我们晟国,麟王比皇帝还厉害,他要想走,你又怎么可以去拉他回来呢?还有,那御医不管是何品阶,也算是一个官,说好听点,我们是得照看着他的官面,说不好听些,那就是我们只是普通凡人,总会生病的,你这般不把御医当一回事,日后生病了,人家开一剂**毒死你!” 冬菁被吓到了:“我不要他给我看病!” 柳怀袖道:“御医是钦定的,王府里的人生病了都归他管。” 冬菁眨了眨眼,道:“小姐你现在是王妃了,可以不让他看病。” 柳怀袖终于笑了,不过这笑却是苦的:“当我醒来没有见到麟王的时候,我便已知道,没有怀有他子嗣的我,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罢了。普通的我,又怎能称得起‘王妃’二字?冬菁,你就为了我,忍上一段时间吧,这时间不会太长的,一个月,就够了……” 她想到一个月后,她的陆郎将会偷偷潜进王府里,到时候她就准备好一切,带上冬菁夏梅还有才儿,跟他一齐离开王府,届时就再也不必对杨晟涵虚情假意,也不必与他的妃妾们明争暗斗,她在苦难的日子里仿佛看见了一缕明亮的光芒,于是微微地笑了。 第17章 一妃七妾等奉茶 出门的时候,见有下人抬来步辇,在门前放下,道是:“王爷念王妃身子不适,故命小的们给王妃抬来步辇,以辇代步,抬王妃去大堂见老王爷与老王妃。” 冬菁一喜,对柳怀袖道:“小姐你看,王爷、王爷他对你也并非是无情的嘛!” 柳怀袖淡淡瞥了一眼她,她顿时不敢再支声了,咬着唇默默地退到了夏梅身后。柳怀袖这才开口询问抬轿小厮:“王爷呢?” 那人道:“王爷等不及王妃,所以就先用过早点,上朝去了。” 柳怀袖轻叹一声,拾起厚重的裙摆,走下阶台,坐入了步辇之中。夏梅也叹了一声,默默追随了过去。只有冬菁仍不明白,为何小姐、夏梅都在叹气,麟王还记得给小姐传来步辇,不是心里还有小姐的地位吗? 今日被柳怀袖斥责了好几句,冬菁再也不敢轻易开口了,就一直默默地跟在步辇后。她心思不如柳怀袖与夏梅那般七弯八绕的,一路走就一路想,始终是想不透为何来到这麟王府以后,小姐和夏梅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怎么自己什么都没做便就挨罚了呢?她想来想去也不明白,但这一路走着走着,见麟王府里景物装修得别致气派,比起柳府来大方得体许多,渐渐的,心情也就好转了起来,开始好奇地东张西望,想要好好瞧瞧这麟王府里还有哪些好看的地方。 柳怀袖一直都在留意冬菁的动向,见她由伤转喜,心道冬菁还真是个孩子,一会儿喜一会儿怒的,倒也不用悉心去哄她,于是便也就放下心来,闭目养神去了。 不一会儿,麟王府前堂到了。 柳怀袖一入前堂,见堂里面人可不少,少说也有二十来人,正席上左右坐着的两位五十来岁的老人家正是杨晟涵的亲生父母,即这麟王府里的老王爷、老王妃。 老王爷长得贼眉鼠眼,虽然端着一副和蔼的笑容,但仍然遮不住一双小眼睛流露出来的淫秽之光;老王妃倒是有些发福,身体坐在椅上,也差不多塞满了,比起老老王爷来,她就显得金光闪闪了,饰物是金子打造的,衣物也是绣着金丝的,十指都戴上了戒指,这也是她全身上下里唯一一处不全是金子打造的地方了,十枚戒指里,至少有四件是由宝石打造的。 这老王爷与老王妃,说白了,就是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 但他们的的确确也是名震天下的晟朝麟王的亲生父母。 三十年前,还是乱世,也没有如今的晟朝,多少家庭在乱世之中妻离子散的,也有不少人为了求生,将自己亲生的骨肉舍弃的,这杨晟涵便是在初生之时被自己的亲生父母舍弃在乱葬岗里,被一个乱军贼子头目给捡到了,这才在乱世中苟活了下来。那贼子头目将弃婴交给自己也正好生下二儿子的妻子来养育,奈何乱世,吃食都不足,妻子的奶水不足以养育两个孩子,贼子头目又不忍自己的亲生儿子受苦,只好用其他食物来代替哺育弃婴。 有时,会喂育羊奶,羊奶没了,军粮没了,便只好宰羊来给手下吃,也是那之后,贼子头目发现弃婴饿极了连羊血也吃,从那以后,那弃婴随着乱军行走,有奶喝奶,有血喝血,也就这样,渐渐长大了。 后来,弃婴成了彪悍大将,打下了晟朝天下,而那乱军头目,也成了当今晟朝的皇帝。 也就是在十年前晟朝成立后不久,便有两人来到麟王府门前认亲,将麟王身上的胎记描绘得一清二楚,麟王就算想不认也不得不认了。这两人就是现在的老王爷与老王妃。 这两人不过是市井小民,大字不识几个,当了老王爷和老王妃之后也不思进取,就这样浑噩过日。但这种非要挤入名门的小民,纵使头上挂着的头衔高得吓人,见识、行事也依旧是市井短见,在帝都的高层阶级内闹出了不少笑话,就连平头百姓们茶余饭后也忍不住拿他们的事来谈笑,说他们是捡了现成的便宜,要真是想念麟王这个自小舍弃的骨肉,为何不在麟王受苦受难之时出头相认,而是在麟王平定天下之后才冒头出来认儿子? 这两人,倒没什么。 两列的妾室,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柳怀袖悄悄扫了一眼两列,当年早死的、早疯的、还活得好好的,现在都在了。有些人的脸她记不清了,有些人做过的事她也记不得了,但现在这些人都活生生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或交首低语,或与身后丫鬟叮咛说话,或是正襟危坐仔细瞧着这位新入门的小妻子。柳怀袖看着她们,也不由得恍然,不知自己多长的十年记忆里,谁是活人,谁才是死人了。 杨晟涵的妃妾并不多,一妃七妾,其余的都是随行伺候的丫鬟罢了。 这一妃七妾,柳怀袖独独多看了侧妃云姬公主一眼。 云姬公主依旧貌美如花,娇艳动人,比起十年后,更是年轻了些。 这就是柳怀袖十年来最大的敌手。 云姬公主既为公主,又为何只能给杨晟涵做侧妃呢?因为她并非是晟朝的公主,而是晟朝建立前,杨晟涵行军天下,打下来的一个“战利品”。 晟朝南部,原本是一个小国的国土,那小国名为金武国,云姬公主正是金武国国主的掌上明珠,后来杨晟涵灭了金武国,将金武国国土占为晟朝国土,也将金武国的第一美人云姬公主抢做了自己的女人。 奈何,国仇家恨。 云姬公主多次行刺枕边的男人,都不得手,杨晟涵也终于恼了。杨晟涵那时年少且意气风发,做下了不少离经叛道的事情,他抢了云姬公主,却折辱她,只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说她一生都不配当他的妻子,并又纳了几位美人做妾,便是故意气她的。 但那时杨晟涵已名震天下,云姬公主也生得貌若天仙,两人凑在一起,又怎能不为对方心动?只是年少时放出的狂言仍在,杨晟涵纵使后悔委屈了自己的心上人,就算他想收回自己的狂言,立云姬公主为妻,云姬公主也不肯了。 谁叫他,灭了她的国? 后来,杨晟涵想要弥补,后将云姬公主的名分由妾改为侧妃,决意今生今世不再娶妻,并向皇帝请奏将云姬公主的父亲立为藩王,这才消了云姬公主的些许怨气。 然,杨晟涵醉后糊涂行事,致使了柳怀袖珠胎暗结,知晓此事后,一时高兴,便忘记了和云姬公主的誓言,执意娶柳怀袖为妻。如今柳怀袖过门,麟王府里最看不惯她的人,便就是这位云姬公主了。 第18章 贱妻不若贵妾辱 那一世,麟王府的下人就像抬着四脚朝天的猪一样,在所有看戏人的睽睽目光之下,将她抬进了前堂—— “怀袖给父亲敬茶。”每一个字,都是屈辱,辱着她不甘为妇的心。 “乖孩子。”老王爷笑呵呵地接了她递过的媳妇茶,无意之中,粗糙的手掌抚过柳怀袖的手。 柳怀袖一惊,抬头看了老王爷一眼。 只见,他慈眉善目,却有一抹奇怪的光芒自狭窄的眼缝中流露。 左方首席座上的美妇哼了一下,不耻地移开了眼。 她年幼不明,就多看了老王爷几眼,仍旧是觉得他慈眉善目,道是自己是多心多想了吧,便对老王妃敬起了第二杯茶:“怀袖给母亲敬茶。” 老王妃接了茶,喝了,却什么都不说,摘下小指上的翡翠指环,扔到了茶托里,算是给了新媳妇见面礼。 第三杯,她敬给自己的夫君:“怀袖给王爷敬茶。” 杨晟涵稳稳地接过了她敬来的茶,似是十分珍惜这杯茶一般,小小地抿了一口,便端在手里,不放下也舍不得一饮而尽。他温厚地对柳怀袖说道:“柳三姑娘,现下你已嫁作我为妻了,以后你就是这麟王府的主母,这里便是你的家,你不要怕生,也无需客气,将这里当作是柳府都成。” 柳怀袖恨他夺走自己的贞洁,可在此时也不得不忍下这口冤屈,屈伸拜下去:“怀袖谢王爷厚爱。” 身后的下人默默地递上了第四杯茶。 “这杯茶,要敬谁?”柳怀袖疑惑地抬起眼看那端茶来的人。 “敬我。”一道清亮的声音前堂的静寂,说话的正是右方首席的夫人,那夫人二十五六岁,高额大眼,模样与寻常女子不同,却甚是明艳娇媚。她对着柳怀袖托腮颦笑,眼波婉转之间流露着高冷与傲慢,却又不是妩媚。她就是一朵怒放着的蔷薇,美丽绚烂,也带着扎人的刺。 她的美异于平常女子,别说是男人,就连身为女子的柳怀袖也忍不住多瞧了她几眼。 柳怀袖歪头问:“你是谁?” 那夫人道:“我是云姬,大晟皇帝亲自册封的麟王侧妃。” 柳怀袖不解:“你是侧妃,我是正妃。我为正你为侧,尊卑有序,我为何要给你敬茶?” 云姬睥睨:“我是大晟皇帝亲自下旨册封,而你不是。我与麟王有近八年的夫妻之情,而你没有。我年长,你年幼,而且先来后到,你应以我为长。” 柳怀袖听后甚是不服,站起来道:“你这是什么歪理?你即便是皇上下旨册封的侧妃,但你始终是侧妃,自古以来哪有侧妃比正妃大的道理?侧妃虽有名分,但说到底也只比妾室高上一等,并不是‘妻’,你竟谈说与麟王有近八年的夫妻情深?你比我年长不假,但你始终是‘妾’,怎能爬到‘妻’的头上来?” 云姬不怒,只是冷冷笑了一声,傲慢地移开了眼。 两侧的妾室们轻轻笑了出声来,羞得柳怀袖脸色一青一白。 这时,杨晟涵柔声对柳怀袖说道:“柳三姑娘,云姬想你给她敬茶,你便就给她敬一杯吧,反正多敬一杯茶水,讨个和气,也不碍着你什么。” 柳怀袖好似听了好似受了天大的屈辱一般,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说道:“麟王,你懂不懂什么是妻,什么是妾?” 杨晟涵感到羞愧,叹了一声,低下头去,一小口一小口地轻啜着她之前敬给他的茶,再也不说话了。 前堂里再也没有人说话了。 云姬看着别处,手指绕着头发轻轻地把玩着。 七妾中偶尔有人接头说几句小话,但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没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十六岁的柳三姑娘就这样紧紧地握着拳头,倔强地抿着嘴。 就这样,一直僵持到了午膳时刻。 她终于明白过来了,在这个王府里、在杨晟涵的眼里心里,云姬才是“妻”。 她柳怀袖嫁入王府,不过只是挂着一个虚衔。 她终于屈服了,跪下来,敬上了第四杯茶:“怀袖给云姬姐姐敬茶。” 云姬看了她一眼,道:“茶凉了。” 于是下人去换了一盏新茶来,她再敬:“怀袖给云姬姐姐敬茶。” 云姬终于接了,不过却是掀开了茶盖,将新茶泼到了柳怀袖脸上。 “啊——!” 顿时,脸颊上都是滚烫的水珠,一霎间,她慌乱地捂住着脸,想将那滚烫的刺痛扑灭,却碰不得那烫伤的皮肤,只能痛苦地哀嚎着。 恍惚间,她看见眼前的俏佳人站了起身,冷冷地说:“我不想喝。” 然后,便走了。 她吃力地睁开眼,从指缝中看去,只见那一抹人影傲然离去。 杨晟涵抱住她,让人去请御医过来,这才怜惜地对她说道:“你这丫头怎这般不听劝呢?我都同你说了,云姬既然想你给她敬茶,你便就给她敬一杯茶,又不会少你一块肉。现下,可吃到苦头了吧?” 她很恨地推开他,瞪着他,许久,咬得嘴唇沁血,却发现自己对这个麟王府无话可说! “你既已加入麟王府,就注定你此生将守一辈子的活寡!”整个前堂里 她又气又怒又怕,在自己夫君怀里瑟瑟发抖。 新婚第一日,云姬的话变成了她前世的诅咒,嫁给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男人被另外一个女人紧紧套牢了,十年来甚少踏入她的房间,她嫁作人妇,又与**有何异? 她只是一场意外。 没有人想到麟王会在醉酒后临幸了她; 没有人想到那一夜临幸过后,她竟怀上麟王的骨血; 没有人想到麟王带着八抬大轿来迎娶她的时候,却抬回了她的尸体; 没有人想到,头七夜里柳三姑娘的尸体竟然爬起来偷吃祭品,诈尸了! 更没有人想到的是,柳三姑娘虽活转了过来,腹中却没了麟王殷殷期盼着的骨肉…… 她如今站在这麟王府的前堂里,就是多余的人! ------ 作者话:想了一想,还是小修了此章,更改了袖妹子对老王爷与老王妃的称呼,因为这二老并没有接受朝廷的册封,别人尊称他们为老王爷与老王妃,其实都是看在老杨的面子上的。遵于礼法,袖妹子不能称他们为父王母妃。 第19章 敬茶一洒伤和气 (本章情节已改动) 这一世,她是堂堂正正地走入了麟王府的前堂。 “儿媳给父亲敬茶了。”柳怀袖微笑着将热茶奉上,就在老王爷接过茶水的时候,她忽然反手握住了老王爷的手。 老王爷呆了一呆,看了她一眼。 只见她柔柔笑道:“茶水烫,父亲可要托稳了。” 老王爷老脸一红,干干地笑了几声,接回茶水之后,喝了一口,但一双小眼睛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柳怀袖瞅。喝完茶后,他对老王妃说道:“这媳妇好生贴心啊!”说完便看着柳怀袖擦了擦嘴巴,擦的不知是残余在嘴边的茶水,还是溢出的口水。 老王妃看了柳怀袖一眼,脸色比方才更冷了些许。待喝过茶后,她清清嗓子,对柳怀袖说道:“柳三姑娘,本王妃与老王爷已喝过了你敬的媳妇茶,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麟王府的媳妇了。本王妃不管你嫁过来之前在外盛名如何,但你既为媳妇,就要恪守妇道,以后要是让本王妃发现你与什么男人沾上关系,本王妃就把你浸猪笼!” “媳妇一定谨遵母妃的教诲。”柳怀袖微笑垂眉。 老王妃哼了一声,转头喝自己的茶去了。 这时下人端上了第三杯茶,她佯装不知,歪头问那端茶上来的下人:“王爷上了早朝,不在这里,这杯茶,我还要敬谁?” “敬我。”一道清亮的声音划破前堂的静寂,说话的正是美丽傲慢的云姬。 柳怀袖问:“你是谁?” 云姬道:“我是云姬,大晟皇帝亲自册封的麟王侧妃。” 柳怀袖又装不解:“你是侧妃,我是正妃。我为正你为侧,尊卑有序,我为何要给你敬茶?” 云姬睥睨:“我是大晟皇帝亲自下旨册封,而你不是。我与麟王有近八年的夫妻之情,而你没有。我年长,你年幼,而且先来后到,你应以我为长。” 柳怀袖微微一笑,道:“云姬姐姐说得有理,你先我一步入门,比我早先侍奉夫君,于情于理,我都应敬你一杯的。”说罢便端起第三杯茶敬了过去:“姐姐请喝。” 云姬瞅了她一眼,只见少女稚嫩的脸上笑容无比的清甜无邪,目光亦是澄澈至极,似乎是发自内心地给她敬茶。她稍一迟疑,还是抬起手去接了茶…… 哐当—— 洒了。 柳怀袖身子一歪,合着眼昏倒了下去。 云姬的手僵在半空中,皓腕上被热茶烫出了红印子,很辣、很疼。但她却没有收回手,而是嘴角抽一抽,似是疼极了,却也怒极了,可不管是疼还是怒,脸上却都在强忍着。 “小姐!”夏梅冬菁惊慌地一拥而上,扶着柳怀袖的身子,连连唤了几声,才见柳怀袖在夏梅的怀里悠悠地醒转。 云姬这才不紧不慢地收回了被烫伤的手,袖子一放,盖住了手腕。她盯着柳怀袖,肃色道:“妹妹可是不愿意敬茶于我?” 柳怀袖“呀”了一声,瞪大双眼,慌张地问道:“方才的茶水可有烫伤姐姐?” 云姬冷着脸,甚是鄙夷:“茶都洒了,又何必再作态?不愿便就不愿,直说便是,我又不会怪你。” 如此一说,便就显得她大度极了。 想一想前世的情形,柳怀袖心里便就禁不住冷笑,心道前世你可是毫不留情地将热茶泼我脸上,毁了我的容貌,现在又装得如此大度作甚? 心里虽是这般想法,但柳怀袖面上仍是装作无知与无措的模样,焦急地解释道:“姐姐莫要误会,这茶,我是真心要敬你的,并非是故意洒开的。只是方才跪着给父亲母亲敬茶时间久了,起身过来给姐姐敬茶时,不知怎的,忽然间眼前一黑,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王妃脸一白,起身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可是在责怪我让你跪得久了些?休要将你泼水一事怪到我们的头上来!” 柳怀袖连忙摇头,眼圈一红,便就掉下泪珠子,显得柔弱委屈,惹人心怜:“不是的、不是这样子的……” “我瞧你就是这种作恶心地!”老王妃咬牙恨道。 冬菁心疼自家小姐,见到满堂子的人都在指责柳怀袖,顿时就按捺不住了,出门前柳怀袖的叮嘱尽数抛到了脑后,脱口而出:“不是这样还能是那样儿?换做是你,昨日滑胎,失血过多,便要出门走动,还要给人跪那么长时间,再起身,瞧你昏不昏!” “啧!”老王妃瞪大了眼,盯着冬菁小一会儿,道:“这是哪儿来的野丫头?长得面生得紧。” 冬菁硬着一口气道:“我是我家小姐的随侍丫头,现在则是小姐的陪嫁丫头!” “一个丫头,也敢有这么大的口气?”老王妃怒极了,眼皮子一动,她身后便有一位婆子走向前来,那婆子面色极凶,显是专门掌罚的婆子。 冬菁身子一抖,惶恐地低了头。 夏梅见情形不对,赶紧挺身向前道:“老王妃息怒!我们也是瞧着自家小姐身子不适,便就着急了些,并非是有意顶撞老王妃的。而且……而且我家小姐这才刚过门,与麟王爷新婚不过一日,恳请老王妃、云姬公主看在麟王爷新婚的份上,姑且原谅我们家小姐这一次吧!奴婢在这里替小姐给你们赔不是了。” 说完,便合起双腿,跪了起来,朝着老王妃用力地磕了三个头,又转过身去对云姬磕了三个头。见二人没一人发话,便又转过身去,对老王爷磕了三个头。然而老老王爷仅是面色一变,便缩了缩身子,在妻子与云姬公主的面前,大气都不敢吱一声。 夏梅心里顿生绝望,却也不肯放弃希望,于是对着前堂里的其他主子,一个个地磕下三个响头,期盼着前堂里能有谁能伸出援手,帮帮她们家小姐。 她磕了一圈,磕得血糊了额前的发,才听到一个柔软的声音说道:“这个婢女说得对极,新婚第一日便就伤了和气,要是王爷下朝归来,责备我们苛待他的小妻子,那可就不好啦!” 第20章 前世情仇今世谜 说话的人坐于左首席,年纪约莫二十三四岁,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生得端庄大方;穿的是一身靓丽玫红,分明存着喧宾夺主的心思——一家妻妾中,只有正妻方可穿正红之色,他人只能择其他色而着衣,绝不能夺了正妻的光彩。而此女却在柳怀袖新婚第一日、在公婆敬茶时,特地挑了玫红色的衣裳,其衣色泽之艳丽不输柳怀袖衣裳之色半分,分明就是来挑衅新王妃的。 可现在却是转了态度,来帮柳怀袖说句公道话了。 她座位与云姬对立,只是云姬为右她为左,是以她在麟王府内一干女眷中有极高的地位,但仍低云姬一头。 那女子便是户部尚书郝文博之女郝月婵,嫁给杨晟涵已有六年光景。说起杨郝二人的婚事,当年可名动帝都城啊! 那时柳怀袖年仅十岁,却也听说了这二人的事: 想想户部尚书是何等的身份,他仅有一名独女,便就是郝月婵了,按理说,户部尚书之女要么是挑个皇孙贵族嫁作为妃、要么便是挑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过去做正妻,又怎么可能自降身份去做人妾? 可她做了,不顾父亲反对,使了不入流的手段成了杨晟涵的女人,令杨晟涵赖也赖不掉,只得认了这一门亲事。 震惊帝都城的不是郝月婵的手段,而是后来。 郝月婵出嫁之前,心想自己怎么着也是堂堂户部尚书的千金,嫁给麟王自然是正妃,就算麟王不愿给她这个名分,她的父亲也会不依不饶地给她强要了这个名分,如此才不会折了他们郝家的名声。 只是她错估了两件事:一件事是在朝堂上,她父亲虽贵为户部尚书,却也奈何不了麟王,更不能强行作了麟王的主;第二件事便就是错估了云姬公主娇蛮与其在麟王心目中的地位。 云姬知道这门亲事是避不开了,却也不可能吃半点亏,在亲事结成之前,便在府里使尽千方百计,磨得杨晟涵没办法了,最后给郝月婵定了“妾”的名分。 这事,还是郝月婵过门后才知道的。 云姬在亲事上动了手脚,把所有人都瞒得死死的,直到郝月婵过了门、入了洞房,第二日醒来见前来服侍的王府丫鬟们唤自己作“姨娘”,这才知道自己入了套。 难怪进门时不拜堂,也没有任何宾客! 她还以为不拜堂是因为她名节败坏在前,是以成亲一事只能暗着来,以免坏了父亲的名声! 可是第二日知道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她已经成了麟王府里的一位姨娘。 郝月婵在麟王府里气得发疯,郝文博在家里听到这个消息震怒了,可是——都无力回天了。 从那以后,惊动整个京城的,不是户部尚书的千金攀上麟王床边的丑事,而是云姬公主的善妒——嫁人莫挑麟王爷,家中有位善妒妃,尚书千金尤作妾,何人还敢攀高枝? 从那以后,帝都城里各家暗恋麟王的女子都悄悄地绝了这个念头。嫁作人妾本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若是正妻心宽容人,那倒还好,可麟王府里的那一位却是自己不做正妃、也不给别人作正妃;自己做了侧妃,也不让别人做侧妃!云姬公主的心胸如此狭隘,谁家女子还有胆儿妄想嫁入麟王府,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所以,前世里,最妒柳怀袖的便就是这一位了。 云姬对柳怀袖是恨,而郝月婵对柳怀袖则是怨。 杨晟涵宠爱云姬过度,为了她不娶正妃、不纳侧妃——好,她认了,嫁入王府半年后,她渐渐地认命了。 可柳三姑娘是怎么一回事儿? 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冒出头来,论家世,商女怎能比得上官女?论才,柳三姑娘聪慧至极,却极少花功夫在读书认道理上,又怎比得上饱读诗书的尚书千金?论貌,她自认更不输于柳怀袖半分! 可就是这么一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硬生生地夺取了所有人都认为一生无望的麟王妃之位! 郝月婵不甘不服,就此怨上了柳怀袖。 前世里,郝月婵没少对柳怀袖冷言嘲语,今生也同前世一般,穿了玫红色衣裙,着装艳丽来打压柳怀袖,可是现下—— 她改变主意了。 她看了磕得满头是血的夏梅,尔后不经心地移开了眼,瞅向老王妃道:“母亲消气,常言道‘无知者无罪’。新王妃刚过门,不懂规矩也是理所应当之事;她带来的陪嫁丫头没经过调·教,冲撞了母亲,看在这丫头磕头磕得这么诚心的份上,便就当作罚过了吧。” 说罢又转头对云姬说道:“我方才瞧见云姐姐手腕上烫红了一大块,想来一定是伤着了,这可得赶紧请御医过来瞧瞧呀。云姐姐金枝玉叶之躯,可受不得一点苦痛,如此强忍着不治,若是以后留了疤痕可就不好啦!我现下就使人去请谢老御医来给云姐姐诊治,云姐姐意下如何?” 云姬右眼皮子跳了跳,道:“我不碍事!” 此时柳怀袖怯怯地插入了嘴,对云姬关切地说道:“姐姐还是赶紧去请御医吧,我敬茶之时,感觉杯里茶水是刚刚烧开的,格外烫手。如今洒到姐姐手臂上了,一定是烫伤了!” 这铁定是烫伤了的,柳怀袖记得清清楚楚,当年云姬跋扈,把茶水泼到她脸上时,烫伤了她大半张脸,在那一个月里,她的脸肿出碗大的水泡,按一按都能感觉到里头流动的液体,可请的御医个个都说这烫伤的水泡是不能挤的,得等它慢慢消退!在很久之后,柳怀袖才知道,那是有人教唆了御医,因烫伤而起的水泡是得把里头的水给挤出来了,才能好得更快! 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女子不爱美,就算是心如死灰的柳怀袖,也十分恼恨脸上的水泡与自己相伴了一个多月! 如今,烫伤的人是云姬。 前世的仇,也算报了一回了。 ------ 半夜1点钟奉上新章节,修文进行中~~这么晚了还有木有亲在线呢?有的话,收藏一下书吧~~~ 第21章 站队也要快狠准 云姬似恼似恨地剜了郝月婵一眼,紧抿着的双唇变得如纸一般的苍白,袖子底下的手轻轻地颤着,似乎已隐忍到了极限。 郝月婵轻幽幽道:“云姐姐若是痛,便就不要强忍了。我知你有许多话要对新王妃说,可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呀。你现在说不碍事,若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半点差错,岂不是教王爷记恨了新王妃的不是了?” “我们走。”云姬回过头,对自己的人低低地说了一声,便就带着一股气离开了。 在她走后,郝月婵起了身,每一个步伐都像是量过同一个尺寸一般,不紧不慢地朝柳怀袖走了过来。待走到柳怀袖面前时,她弯下腰,扶起柳怀袖,对她柔柔一笑,道:“王妃昨日小产,今日理应在房里头好好休养才是,都怪云姬非要遵循我们中原礼法,让新人过来敬茶,否则又怎么会惊动你呢?” “原是如此呀!”其实柳怀袖心里早有了个底,知道请新人奉茶一事,郝月婵也应参了一脚,否则不会一人准备了泼茶,另一人准备了玫红衣裳。可现在她却装作懵懵懂懂的样子,瞧郝月婵的眼神是陌生的,是怯怯的,仿佛方才老王妃问罪、云姬烫伤一事,令她受惊不小。 郝月婵扶着她到临近的位子上坐下,随后转头对夏梅淡淡地道:“你先下去吧,我会命人送你到良医所,请良医为你看看伤的。” 夏梅不安地看了柳怀袖一眼,只见柳怀袖合眼默许了此事,这才行礼拜谢:“谢谢夫人!” 要知道,这下人要是伤了、病了,主子们才不会花心思去给他们请大夫呢,现在郝月婵却要人带夏梅到良医所里请良医看伤? 良医可不同普通的大夫,那可是有品阶的官! 他们平日里哪里见识过几个大官?现在就要良医为夏梅一个小小的婢女治伤,夏梅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跟着郝月婵派下的仆人一起退出前堂,嘴角也忍不住一直往上勾着。她脑袋虽然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可现下却有一件事儿是非常明白的——麟王府的主子没有一人是待见半路杀出的麟王妃的,可现下,左首席位上的夫人愿意扶助她们家小姐了!现在给她请良医,那不正是给她家小姐卖个面子吗? 夏梅退下后,老王妃很快便就坐不住了,随意找了个借口,就拉着老王爷离开了。在这府里,不管是云姬还是郝月婵,都是她招惹不起的,现在见郝月婵给柳怀袖撑腰了,脸色便就挂不住,心情躁了起来,便就走了。 老王妃走后,郝月婵倒是端起了主人的架子,将在场的其他侧室挨个地介绍给了柳怀袖。 她先是介绍了坐在左侧的人,显然那些个人都是她的人。 坐于左手第二位的人是玉夫人,名唤玉燕儿,在众人里出身最为低贱,却是最早追随杨晟涵的女子。她本是皇甫家的一名女奴,在杨晟涵年幼时,被皇甫休分派去贴身伺候杨晟涵,待小儿长成少年郎时,二人平日里走得最近,更是干柴烈火,点燃便就一发不可收拾。之后成了杨晟涵的通房丫头,再接着,成了姨娘,等到晟朝建立、杨晟涵成了麟王她也就成了王府里的夫人。 在众人里,她年岁最长,跟着杨晟涵的日子最久,又是杨晟涵的第一个女人,虽说出身最低,却是连云姬见了都得礼让三分的角色。 只是她性情较为温和,在前世里,不仅没有为难过柳怀袖,还时不时地帮衬点她。 她如今与郝月婵同坐一列,并非是她是郝月婵一派的人,以郝月婵为尊。她在王府里是中立和气派,府里谁和谁闹开了,她便去做调解,一心只侍奉自己夫君,从无半点争斗之心。 第三位是位昭媛,名唤林初月,林昭媛的父亲是曹洲太守,出身不算低,这才有了昭媛的位阶。有了郝月婵的引见,她矜持地对柳怀袖点了点头,倒也还算是和颜悦色。 第四位是位沁华,名唤陈如意,是个小户人家的嫡女,生得斯文柔弱,容貌端正秀丽,倒是有几分兰花般气质。她卖郝月婵几分薄面,也是友好地与柳怀袖打了个照面。 玉燕儿、林初月、陈如意都是一眼瞧上去都是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与小家碧玉,都端庄大方,难怪郝月婵会挑了她们来结交,因为郝月婵本身就是尚书千金,平日眼高于顶,自然只找出身与自己相近的人来结交。 介绍完自己的人,郝月婵这才转去介绍云姬的人。可到这时,云姬一边的人便就不痛快了,拉长着老脸给柳怀袖看,好似在说:莫要以为你现在找了郝夫人做靠山,便就能坐稳了正妃的位子,在我们云姬公主的眼里,郝夫人什么都不是,更不用说是你了!没有一个人脸色大便 云姬手下人有一名昭媛,两名沁华,昭媛名唤罗沁儿,沁华是上官如霜、韦净雪,三人出身就比不得林初月与陈如意了。与郝月婵相反,云姬并不找与自己身份相近之人来结交,于大晟国民而言,她本来就是外人,在金武国尊贵的身份摆到大晟来,就什么都不是了,她又何必找那些个脾气傲慢的千金小姐来给自己气受呢?她看中的人相貌皆是上品,生得艳丽妖娆。所说郝月婵的人是牡丹,那云姬的人便是怒放的玫瑰了。 郝月婵介绍她们时介绍得极为草率,显然是不愿给柳怀袖与她们结交的机会。 认识完人后,众人便就散了,没有一个人跨出门时的的脸色是好的。 郝月婵念在柳怀袖刚滑胎不久,身子骨还虚着,便命人抬来步辇,还亲自护送柳怀袖回屋。 一路上,二女有说有笑,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谈到兴致正浓时,郝月婵忽然问道:“妹妹对我们麟王府的人有何看法?” ———————— 作者菌很想努力一把,描写众人衣裳服饰之精美,但是发现自己不是那块料啊!这些描写比满屏英文代码还更杀俺的脑细胞,亲们原谅作者菌的渣文笔吧,泪奔! 以下是搜集到的王府女眷的品阶: 正一品:王妃(1名)【掌瓷印,可升降所有王府女眷,可进宫】 侧一品:侧王妃(1名)(人称:姓+侧妃)【掌铜印,可升降除王妃外所有妃嫔,升降须与王妃商议,辅助王妃掌管王府,不得允许不能进宫】 庶一品:夫人(2名)(人称:赐号/姓+夫人) 正二品:昭媛(2名)(人称:赐号/姓+昭媛) 侧二品:姬(3名)(人称:赐号/姓+姬) 庶二品:充仪(3名)(人称:赐号/姓+充仪) 正三品:充德(3名)(人称:赐号/姓+充德) 侧三品:沁华(无数)(人称:赐号/姓+沁华) 庶三品:德婉(无数)(人称:赐号/姓+德婉) 正四品:婧娥(无数)(人称:(赐号/姓+婧娥) 侧四品:良人(无数)(人称:赐号/姓+良人) 注:全满的用大紫标注; 正一品对上称臣媳,对下称本王妃; 侧一品对上称妾身,对下称本妃; 庶一品-侧二品对上称妾身,对下称本+职位,如本+夫人则为庶一品夫人的自称 其余的对上称奴妾,对下称本主; 第22章 投诚示好各有心 对麟王府众人有何看法? 自然是恨得不能再恨了。 柳怀袖的心是冷的,捂不暖的。 这偌大的麟王府就像一个金贵的牢笼,锁了她的下半生。 可现在不是十年后,现在的她没有“未来的十年”,只是一个新嫁妇,对“未来”只有懵懵懂懂,而没有前世那般的深仇大恨。 她拿捏了一下十六岁时的自己会如何说话,才慎重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该作如何想才是对的,忽然间便就嫁了人,现在对我而言,还像梦一场呢!” 这几日来,柳怀袖遭遇的事情传得满帝都城沸沸扬扬的,现在外头人都还传言着麟王娶回的是一位鬼王妃,根本就不是人! 这些事,郝月婵也有耳闻,只是她比外边的人更明白,眼前的新王妃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少女,根本没有外边的人传的那么玄乎、邪门。所以她并没有像外边的人那样害怕她,甚至,还有了新的算计。 她笑了一笑,侧过头来对柳怀袖柔声说道:“也是,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便就遭遇了这么多的事情。但也有一句老话,说的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下就是享后福的时候了!你想,这帝都城里多少女子不想嫁一个名门望族?别看我们家王爷像个粗人,但心可一点不粗,这个你以后自有体会,他虽不像对云姬那般对待我们姐妹,可却也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再说,你的身份比我们一干姐妹都还要金贵,更是不用害怕和顾忌她人,也不必害怕王爷冷落了你。” 柳怀袖笑了笑,没有说话。 杨晟涵对女人的心思,她早有体会。 他就是那一种一旦对一个女人上了心,就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男人。直到未来云姬举兵叛变复国,他也依然深深爱着她。 他的情深意重,这一世只给了一个女人,不会再给别人。而她,也不在乎这个男人的情爱都系在那个女子的身上! 郝月婵又问:“妹妹还没回我方才的问话呢!你觉得我们麟王府怎么样?” “麟王府很是气派,果真不同寻常人家的宅子。”柳怀袖吟笑道。 郝月婵顿时摸清了柳怀袖圆滑的性子,笑道:“平常便就听人说这城西的柳三姑娘机智过人,说出这话来显得一点主张都没有,我可是不相信妹妹是这么一个没自己主意的人!今日你也与我们府里的其他姐妹打过照面了,心里应该有了自己的主意,是也不是?” 柳怀袖继续装傻:“我实在不知道郝姐姐在说些什么。” 郝月婵娇嗔道:“我话都说道这儿了,妹妹还来与我这套,便就是瞧我不起,不愿与我结交做姐妹了。” 柳怀袖低下了头,沉吟着。她实在想不透郝月婵为何忽然与自己这般亲近,前世她可没少在她手底下讨苦头吃,是以郝月婵现在也依旧是恨毒了自己,怨她强抢了原本属于她的王妃之位。可现在却与自己这么亲近,先是在前堂里替自己说话,接着又派人将夏梅送去良医所看伤,然后召来了步辇,亲自送她回来,现在又与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分明——分明就是有意拉拢自己啊! 柳怀袖转念一想,便就想通了为何昔日怨她怨得恨不得剥了她的皮的郝月婵为何忽然升起了拉拢自己的主意,这无非就是想利用她的身份去打压劲敌云姬罢了。 她想得十分通透,却又不愿让郝月婵猜到自己在想什么,便就不着痕迹地低声婉转地说道:“郝姐姐莫怪。对王府而言,我不过是一名初来乍到的新人,论出身、论才貌、论资历,均无一项比得及诸位姐姐们,是以不敢胡言乱语妄断其他。我若是说错一句话,王爷怪罪我倒也就罢了,只是我父亲年迈、弟弟年幼,委实不愿牵连他们呀!” 郝月婵见她说了句实话,有意向自己服软了,便就大度地安抚她:“妹妹你过虑了,你是麟王府的正妃,在这座王府里头,除了王爷,你就是最大的那一位,所有人都得听命于你,就连老王妃、老王爷也都得听你的!你不必顾忌他人。” 柳怀袖为难道:“郝姐姐莫要再逼我了,难道真要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说真心话么?” 她们二人乘步辇而行,抬撵之人共有八名撵夫,而郝月婵出行必定是前呼后拥的,带的随行仆人便就有十二人。与其声势相比,紧紧贴在柳怀袖步辇边上行走的冬菁便就显得形单影只起来了。这前后加起来都有二十余人,要柳怀袖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句容易落人口柄的话来,实在用心难测啊! 哪知郝月婵却神色自若地道:“这些都是我的人,妹妹不必担心他们会将你我今日的谈话泄露出去。” 言下之意,便就是一定要听听她的真心话了。 柳怀袖苦笑一声,暗暗捏紧了步辇的扶手,思量了许久,这才低声说道:“我今日打翻了敬给云姬的茶,这道梁子怕是就此结下,以后……一切都得望姐姐海涵了!” 郝月婵得意地笑了起来。 柳三姑娘见风使舵的功夫真是高明啊!她打开了天窗,还没把亮话说个透呢,柳怀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向自己投诚来了! ------- 这几天为了改文,天天熬到3点多才睡觉,嘤嘤嘤,昨天晚上就撑不住了,回到家吃过晚饭洗了碗,本来都已经打开word文档码了一段字,不小心就睡着了……一起床就到了上班被领导紧盯的时间,不过有个好消息~~为难了作者君整整3个星期的代码君终于被作者君干掉了!可以安心修文了,握拳,一定在周末结束时,把所有的章节都收拾一遍! 努力,再改一章! 第23章 嫁人犹若入空坟 “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嫁入麟王府里来,说实在的,怕是整个帝都城里大户人家的姑娘都没有一位是动过嫁入麟王府的念头。”柳怀袖叹道,自从云姬善妒刁横的名声传遍帝都城之后,麟王便就极少纳妾了,要么是他收心了,要么就是多数未出阁的女子绝了念头。 柳怀袖又道:“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就有许多人同我说,嫁入麟王府就像是嫁给一座空坟,麟王府的名是罩在你的头上了,可里面的人却不属于你,嫁过来还不如死了丈夫的寡·妇,寡·妇犹可改嫁,可嫁入麟王府的女子就是要守一辈子的活寡了,连后悔都来不及。” 郝月婵幽幽地叹了一声:“你说的是极,当年我年少,听不得长辈的劝诫之语,硬就是要嫁过来,这六年来可真的是‘连后悔都来不及’了!那时我道自己出身金贵,乃是当朝户部尚书的独女,就算麟王不爱我,至少也会看在我父的面子上,在雨露一事上不会亏待我。可我错了,真的想错了,嫁过来不知不觉都有六年的光景了,也渐渐看明白了,就算当初我做了正妃,也依旧是今日的情形!” 出嫁一事乃是郝月婵的痛脚,平日最经不得他人提及,现在却主动向柳怀袖提及了,这拉拢之意也浮出了水面。 柳怀袖揣摩着郝月婵的心事,想她最想听到的回答是什么,这才谨慎地开口:“郝姐姐出身如此高贵都尚且如此,那我日后又该怎么办呢?嫁入麟王府后,我已不敢奢求其他,只求能平安度过这余生。” 郝月婵笑一笑,侧头轻声问道:“你当真是这么想的?若是这么想,又为什么故意要打翻热茶,烫伤云姬呢?” 柳怀袖露出惶恐的神色,无措道:“我当真是忽然间眼前一黑,这才打翻的。郝姐姐你也瞧见了,我若真是故意打翻的,我又怎么会昏倒在地?茶水泼洒一事,真的不是我故意而为之啊!再说了,我早早听说过云姬姐姐是个怎么样的人,知道她在麟王府里的地位、知道她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又怎么会在入门第一日便就得罪她呢?我……我实在是不敢呐!就算上天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得罪她呀!” “你得敢!”郝月婵忽然变了狠厉脸色,道:“你做都已经做了,不论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落在云姬眼中都是故意的!她本就不想王爷娶正妃,这位子她不想要,别人也休想得到。你忽然变成了麟王正妃,她定是瞧你不顺眼的,定是欲除之而后快!我们这些位分不及她的,她打压打压也就算了,不会要了我们的性命;可你不同,你是正妃,是她顶上的人,怕是她不仅要打压,还会要你的性命!” 柳怀袖脸色一白,忙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郝月婵道:“只能破釜沉舟了,你若不亲自动手除去云姬,那便就只能等她来除去你了!” 柳怀袖呆了。 郝月婵该说的话已经说了,脸色也平静了下来,她柔声对柳怀袖道:“要除去云姬可不是一日两日便能做到的事情,妹妹也有自己的诸多顾虑,下决定也急于一时。我便就等三日,希望妹妹三日后能给我一个准确的回复。是要与我共通联手除去云姬呢?还是……等死?” ————【我是v5的阉割线】———— 引嫣阁。 云姬的居所。 虽为侧妃,居所却位于正房。 云姬一回到引嫣阁里,良医也正好匆匆赶来了,不消一刻,良医便替她上好了药,烫伤之处应处理得及时,倒没伤得严重,只是烫红了一大片的皮肤。 手臂上传来丝丝凉意,可云姬的心思却不在烫伤上,而是……在今日奉茶一事上。 她一直在思量着,直到——丫鬟引了一个男人进来,那男人三十出头,长得忠厚老实,正是麟王府的管家之首,徐鹏徐总管。 当人走到跟前时,云姬抬起头来吩咐眼前的男人道:“徐总管,给我调些人手,好好盯紧这新过门的柳三姑娘。” 徐鹏听后不由得吃惊,对云姬说道:“公主何须这般对新王妃上心?她横竖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也不见得有多少城府。” 云姬抬了抬手,亮出伤处,阴冷地笑道:“她烫伤了我。” 徐鹏道:“新王妃昨日滑胎,这血是从柳府一直流到我们王府来的,这身子虚弱,会昏倒也不是什么怪事,只是……”他抬起眼,谨慎地打量了以下云姬的神色,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只是恰好昏倒在了给公主敬茶的时候上了!而且奴才来的时候也听说了这事,听说那新王妃确实是有心给公主您敬茶的,茶都端到了公主您的面前了。想来她是有心投诚于公主,只是发生了意外。” 云姬冷笑道:“这怎会是意外?我看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说,她可以敬茶于我,可我却没那个资格去接她那一杯茶!” 徐鹏听后,不敢在云姬盛怒之时再为柳怀袖说情了。他低下头,眼珠子转了一转,心道这次入门的女子身份可不比一般人,可是脚一跺,这个王府都有可能摇上三摇的人物,他这次可得谨慎对待才是,切不可以再如之前那般看着新王妃年幼便掉以轻心,要与云姬同仇敌忾,一同下手除去新王妃才是。 他对云姬极为忠心,在这个时候竟没生出过一丝要投靠新王妃的意思。 “士农工商,商为最低层,但自古以来,商者也是最为阴险狡诈、无信无义之徒。”云姬盯着柳怀袖屋子的方向,冷声说道:“但不论再如何厉害的猛兽,拔去了锋牙利爪,也无力施展自己的威风了。这柳三姑娘既然能凭一己之力让一个柳家旁支跃身成为全国首富,便就说明她最厉害之处就是在打点经商之事。徐鹏,我问你,新王妃入门之后,第一件要事是做什么?” 徐鹏此刻已明白自己主子的心意,立即说道:“新王妃是麟王府的正主,既为正主,那便能名正言顺地接管麟王府的账目。” “那就不让她接管!”云姬冷冷地笑了,“我要让她如我一般,被人拔牙除爪,穷尽一生都只能困在这麟王府里!” 第24章 螳螂捕蝉雀在后 感谢【假装多好5】送来的平安符和【书友150316140300979】的pk票~~好感动~~ 今天终于周末了,昨晚上……咳,倒头歇了一下不小心又睡到了天亮,人家牙都木有刷就码了第23章,感觉自己对写文是真爱呐!嘤嘤嘤~~ 更新后才发现亲们的打赏,感动~~作者君以为这次修文太慢让大家放弃作者君了呢。今天周末,可以将所有心思都放入修文中了,今天会陆陆续续放上许多章节上来,谢谢大家在这一周里没有放弃我! —————————— 郝月婵送到一半,便就与柳怀袖岔开了路,二人居所并不临近,甚至相隔甚远。 郝月婵稍一打听,便同抬轿的下人口中打听到了柳怀袖现今的居所,“呀”了一声,刻意说道:“妹妹这地方住得可真偏呀!那小院至今连个正名都没有,在我们府里早就荒废多时了,听说这麟王府的前身是前朝宁王爷的府邸,妹妹现在住的地方正是宁王爷格外宠爱的琴师的居所,那琴师技艺高超,又有闭月羞花之貌,是以宁王爷十分宠幸她。就在宁王爷要给琴师一个名分之时,那琴师便就给人毒害死了。琴师死后冤魂久久不散,下人们时常能听到她的房间里传来凄厉的琴声,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人敢路过那个小院了,那小院也就渐渐荒废了。” 琴师的事,柳怀袖早有耳闻。 前世刚搬进麟王府里住时,也是这件偏僻破落的小院子,新婚第二日,便就有下人偷偷摸摸地将这事告诉了她,当天深夜里,柳怀袖院子里便就起了琴声。那时柳怀袖不过是十六岁的小丫头,顿时被琴声吓得胆战心惊。 连着被吓了三日后,她才在下人的话里察觉出了破绽,很快就找到了装神弄鬼的家伙,只可惜,那装神弄鬼的背后人来头实在太大,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的她早就知晓了将要发生的一切,自然就不会害怕。再说,她也是做过鬼的人,见过不少鬼物,于是更不怕怨鬼了。那琴师是几百年的人了,就这几百年的光景,怕是早被黑白无常抓去轮回转世了,早就不在她的故居里逗留了。 郝月婵不知这些事,说完话后停下来打量了一下柳怀袖的脸色,见这十六岁的小姑娘露出了怯怕的神色,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安抚柳怀袖道:“妹妹莫怕。我手里头的权限是少了些,在安排住所一事上拿不了主意,但妹妹可不同,这整个王府里的人都得听你的,你这几日便就找人问问看,府里还有那些房子是空着的,或是你相中了哪间房子,就只管和王爷提便是了,他断然是恩准的。只是你要记住,引嫣阁是云姬的居所,是万万不能打引嫣阁的主意的。” “谢谢郝姐姐提醒。”柳怀袖顿了顿,似是在考量些什么事,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姐姐可知道是谁安排我住所的吗?” 郝月婵笑道:“你说这府里有谁能安排王妃的住所?” 二人之间的谈话便谈到了这儿,郝月婵不明说,却也在多处暗示柳怀袖,这云姬的用心险恶,让她早早做下决定,与她结盟联手,一块儿对抗云姬。 可柳怀袖却一直都没有正面回复她的话,而是似是而非地回应着。郝月婵见今日是没法拉拢柳怀袖的了,便就不再纠缠着她,命人小心护送柳怀袖回房,还细心叮嘱柳怀袖要按时服药,好好调养身子,这才与柳怀袖分手。 柳怀袖仍是坐着步撵回了新房,分开的时候,她甚是开怀,对于今日自己的表现,也甚是得意。 今世或许与前世略有不同,但她已不再是十六岁的柳怀袖了,聪慧机敏仍在,却没了当年的傲骨。就为这傲骨,她当年可撞了不少壁,而如今则是绕开了那些壁,倒是一帆风顺了。 唯一让她感到意外的便是郝月婵的态度。 谁能料得到,前世对她怨极了的郝月婵,转瞬之间,便就决定要帮她了呢? 这自然是转瞬之间的事,瞧郝月婵今日的着装打扮与前世无异,就知道她今日去前堂之前,便就是带着怨气而去的,绝无半点让新王妃全身而退的打算。 她确确实实是故意打翻那杯热茶的,她可以敬任何人茶,可,那人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能从她手里头接过她敬的茶! 而且,那一杯是一个契机,是一个宣战。 王府里的女眷都习惯了以云姬为尊,但也都对其有着极深的怨恨,若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地位比云姬高、又不惧云姬之人,就像黑夜里看到了一丝亮光,被云姬打压过的人顿时另有了其他的算计! 比起年幼稚嫩、出身低微的正室王妃,郝月婵等人更迫不及待地想通过新王妃的身份地位去除去压制她们多年的侧妃云姬! 她给的,就是这么一个希望,在枯井上,给井底的人抛下了救命绳。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有是那只蝉、谁又是那只螳螂、谁又是那只黄雀呢? 柳怀袖绝不是那只蝉,但,也不是那只想吃螳螂的黄雀,她另有自己的谋算,她决甘心做锁在麟王府里的黄雀! 她不禁去想:原来当年的许多事情是有多种选择的,我若选择了与当年不一样的路,那得到的结果便也就不一样了。这次我不愿让老王爷碰我,却惹恼了老王妃,前生她是懒得和我这个小丫头说话的,最后还意思意思地摘了枚戒指扔给我做见面礼,次却是出言警告了我,也不给我指环了;前世我惹恼了云姬两次,被泼了热茶,烫伤了脸,这次却是我故意泼伤了她,她不好恼我,那自命清高的郝月婵也按捺不住,想要拉拢我了——这当真是世事难料啊!但也无妨,再过些时日,我做好了万全准备,便就能与陆郎远走天涯了,在麟王府委屈一些时日倒也不算得什么。 只是,在柳怀袖的算计中,她还需要一些手段、一些人的纷争,来为她遮掩住她亡命天涯的算计…… I954 第25章 奴大欺主怎可行 回到自己房中,柳怀袖真的困乏了,她身子还很虚弱,如今到前堂走动一番,也是极费心神的。 在歇下之前,有人送来了两碗汤药,说是她昨日林老良医给她开的药,一碗是清余毒的,另一碗则是滑胎后调养身子补气血的。 柳怀袖嗅了一嗅,便皱起了眉,看了一眼那送药来的小厮:“这药为何这般苦涩?” 小厮道:“回王妃,是药,都苦。” “上好的良药是苦到极点反倒香的,我看这药香极为浑浊,口感苦到发酸,怕是用的是下三等药材熬制的吧?”柳怀袖将药放回了托盘里,“我自幼生病都是用最好的药,你这药太苦、太涩、太差,我不喝。” 小厮不卑不亢道:“王妃莫要为难小的们了,药是林老良医到药房里亲自抓的,我们麟王府又怎么会用劣质药材来为您煎药呢?你这般说话,岂不是在冤枉小的故意不给您端好喝的药了?您要是嫌苦,就便多吃几颗蜜饯,这便就不苦了。” 他说起话来,无一点卑微之色,脸色也不变一下,柳怀袖一看便知道这些下人并未将自己放在眼里,又或是眼前小厮是哪一位妾室派来刺探自己性情的,才会敢如此说话吧,于是便微微一笑,道:“我有些乏了,暂时不想喝药,你把药端回去,我等王爷回来了,再喝。” 小厮终于变了脸色,赶忙说道:“林老良医吩咐了一定要您在这个时辰喝药。王妃,按时服药,身子才可早日康复啊!” 柳怀袖笑道:“不急于一时,王爷就要下朝回来了,不差这一时半刻。”说完便就起身回床,小厮见她要走,顿时急得满头大汗,“噗通”一声跪下磕头:“王妃,小的知道错了!求求您,您就快喝了这药吧!你要是不按时服药,徐总管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责罚小的!王妃,小的求求您了,您就喝了这药吧,只要您肯喝药,您要小的做什么都行!” 柳怀袖看也不看他,说道:“你不过就是这麟王府里千百个下人中不起眼的一个,我为何要为了不让你受到责罚便一定要喝了这难喝的药?”顿了一顿,她狡黠地笑了,“还是说,其实你的身份比我这王妃还要高?高到我必须把你放在心上、必须得听你吩咐的地步?” 小厮急了:“王妃您这是在为难小的呀!这药……这药就是这个方子!你要是嫌它苦,我们还可以再熬,可这药方依旧是一样的,药的味道也是一样的,熬来熬去也是一样的。您要是一定要把药换成甜的、好喝的,这又怎么可能办得到呢?您这样强求,不是在为难小的吗?”说完就拼了命地磕头,磕头咚咚响,没三下就见了红,骇得冬菁赶紧捂住了嘴,以免尖叫了出来,就连夏梅也不忍地闭上了眼。 柳怀袖却不肯回头看他,只道:“你磕死在这儿,我也不会喝的。你是要自己起身把药端回去,还是要我唤人来赶你回去?” 小厮不磕头了,抬起头看看着柳怀袖,额上的血糊着灰尘,有些惨不忍睹。他哀求地唤了王妃一声,柳怀袖仍是不回头:“聪明点,便把药端回厨房里暖着,我会喝药,我又怎会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只不过不是这个时辰喝,我要等麟王回来再喝。”说完又道:“奴大欺主,你把药端回厨房后,便自己到刑堂里领罚,我不想亲自请徐总管过来罚你。” 小厮终于知道这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子了,谢过恩后,便神色黯然地端着药退走了。 在小厮走后,柳怀袖终于撑不住了,打了个呵欠,走到床边就坐下了,嘱咐夏梅道:“夏梅,我要歇息一会儿。之后还会有人送礼过来的,你都替我接下了吧,但可要分开来记好,我醒后要看清单。” 夏梅问:“谁会过来送礼?” 柳怀袖道:“我虽年幼,但怎么说也麟王明媒正娶入门的王妃,王府里的那七位夫人总是要给我送份见面礼的。她们在前堂时碍于云姬公主的面不好当面送我见面礼,是以只能在私下遣人来送了。” 夏梅担忧道:“我们初来乍到,就胡乱收礼,是否有些过于招摇了?” 此时柳怀袖已困得眼皮子都打起架了:“不收,便是拂了七位夫人的面子。收一个不收另一个,厚此薄彼,怕是惹人闲话,还不如全收了。你莫要怕,她们送什么礼来,照单全收就是了。” 夏梅道:“可收了人家的礼,我们就要回礼。小姐此次出嫁,不带一点嫁妆,以后又该拿什么来回礼给七位夫人呢?” 柳怀袖道:“你莫要怕,我既收得下她们的礼,就自然能回给她们应得的礼,你只管记好名目就是。” “夏梅记住了。”话已至此,夏梅也就不再问了,和冬菁一起服侍柳怀袖歇下。 待柳怀袖歇下不久,果然还有人送礼上门。夏梅谨记柳怀袖的吩咐,于是一一收下礼物。她跟在柳怀袖身边久了,做起账单来一点都不含糊,是哪一房夫人送来的礼,送的礼又是什么,长什么模样、又有多少重量,都一一记下来了。 她忙完了收礼记账后,才见冬菁在一旁已经闲得发慌了,一双小嘴撅得老高的,一看就知道不是闲的,是有气的。 “怎么啦?”夏梅轻声问道。 冬菁见终于有人与自己搭话了,马上就把气话给泄了出来,道:“这个麟王府欺人太甚!” 夏梅叹了一口气,低声道:“看出来啦!” 冬菁道:“从小到大,我还从未见过小姐受过这样的气呢!从来只有我们小姐给别人气受的份!” 夏梅拉了拉她,仍是低声轻语:“现下我们是关了房门说话,不怕他人瞧见。但像这样的话,你以后还是不要说啦,小姐总说大宅门里边人多口杂,说什么话都得防着隔墙有耳。我们若还是在自己的家里边,那还可以放心说话,但这麟王府可就不同了,如今站在我们房门外守着的卫兵、等着传召的下人究竟是府里哪一人的耳目尤不可知,说话还是尽量小心些、小声些。今日出门前小姐罚你,便就是怕你会祸从口出!” I954 第26章 七妾送礼人心异 冬菁瞪她:“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便就先怨我了!” 夏梅道:“小姐这是为你好。” 冬菁忿忿不平:“不让我说话,就是为我好?” 夏梅叹了一声,柔声安抚道:“你应知祸从口出这句话,要是那一天你乱说了话,招了祸,就怕那些厉害的主子借机生事,把祸事牵到小姐头上。连累了小姐不打紧,她毕竟是麟王府的正妃,整个麟王府里除了老王爷老王妃和麟王,就再无一人可以责罚于她。但就怕……”她幽幽地看着冬菁,轻声道:“就怕奴代主受过,到时候把你打死,看你怎么办!” 冬菁惊得一跳,愣了许久,这才明白过来柳怀袖的良苦用心,对柳怀袖的怨气也就消了下去,但仍然心里仍然是觉得委屈,心想小姐平时最喜欢的就是活泼灵巧的自己了,现在却如此待她,自然是略有不服,依旧咬着下唇,想着其他去了。 夏梅见她仍在钻牛角尖,怕她胡思乱想,便继续说道:“你莫要不开心了,今日小姐也说了,她只需要我们忍上一段时间,想来小姐心里面已经有了自己的算计,断不会让我们吃亏太久的。”她忽然抬起手指戳了戳冬菁气鼓鼓的脸颊,轻笑道:“你也莫再耍孩子气了,小姐宠你那么久,让你为她忍一段时间,你还不肯了?小姐怎么就养了你这个刁奴才?” 冬菁脸一红,也想到小姐平日里对自己有多宠爱,那份疼宠令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低贱的奴仆,而是有人疼爱的孩子。现在多亏了有夏梅提醒,这才让她想起来了自己就算有小姐的疼宠,也依旧是个下人的身份,当下心中有愧,说道:“夏梅莫再取笑我了,我不会给小姐添乱的,以后我少说话多做事就是了。” 夏梅见她想开了,便也就笑了,起身将七位夫人遣人送来的礼物收拾,放到角落的案台上。等她将礼物收起来之后,回来仍看见冬菁闷闷不乐的,便道:“你又怎么了?” 冬菁幽幽地看着她放好的礼物,说道:“我也想少说话多做事,可你也看见了,今日以来,小姐想什么要什么都是叫你夏梅,根本……根本就没有叫过我。” 夏梅扑哧一笑,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你呀,平时总想偷懒,小姐叫你做什么你都千方百计地想推辞。现在小姐不叫你做事,那还不乐得清闲?” “我……”冬菁低下头,幽幽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姐不叫我做事,我就觉得她不喜欢我了,不愿意再信任我了。” 夏梅道:“你都跟小姐多少年了,还不知道小姐唯才是用?她是觉得我比较适合去打点这些事,才让我去做的。有些事是我做得来,而你做不来,就如记账,若让你记,你一定嫌麻烦,就胡乱写几笔就完了。可小姐要的不是几笔,而是要清晰的账目,这才让我记的。而你嘴甜讨喜,往时在府里,小姐想要打点下人之间的关系,不都是使唤你去做的吗?” 冬菁闷闷不乐道:“可我也想为小姐做些事……” 夏梅戳了戳她,道:“等等罢!总会用上你的时候。”她把自己记好的礼物清单打开来放在冬菁面前,仅有七人的礼物,她却洋洋洒洒地记了七页纸张。她指着这些清单,对冬菁说道:“我现在就告诉你,为何小姐要我记账,而不是你。” 冬菁问:“为什么?” “这送礼也是有门道在里边的,小姐身为新入门的王妃,除了老王爷与老王妃之外,其他的妃妾都应送上一份见面礼来与新王妃,以免惹得新王妃不开心。可你与我随着小姐进前堂奉茶时也瞧见了,这王府着实怪异,竟要小姐给侧妃云姬公主敬茶……” “对呀!真不明白小姐究竟是怎么想的!”不提还好,一提冬菁就来气:“小姐是何等身份?竟然要跪着给一个侧妃敬茶!小姐……小姐也真是糊涂了,别人叫她敬,她竟然二话不说就敬了!真是丢脸!” 夏梅道:“我也觉得不对,可小姐既然这么做了,那便是有她的道理的。我们小姐敬了茶,老王妃却始终都不曾笑过一笑,显然是不喜欢我们家小姐的。我知这做婆婆的人向来都不会喜欢自己媳妇的,可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会有这样冷漠的婆婆,怕她以后会多加刁难我们家小姐呀!别的女眷会刁难我们家小姐,这倒不怕,我们家小姐身份就摆在那儿,别人总归是要忌惮我们小姐一二的。可若是老王妃……” 夏梅叹了一口气,眼神沉了下去,想起今日在前堂里诸人的冷漠表现,她额上的伤又开始发作了。 但她还是很快就稳住了情绪,安抚同样担心的冬菁道:“不过倒也不必太过担心,至少今日郝夫人是明明确确地站到我们这边儿来了。我方才去良医所看伤时,同领我去的下人打听过了。在这麟王府里,地位最高的是云姬,可第二位就是这位郝夫人了,老王妃因为没有封号、没有品阶,而且手段也比不得其他女眷,所以看在她是王爷生母的份上,排在了第三位。如今郝夫人对我们示好,向来咱们的前景还是可观的。” 冬菁听得懵懵懂懂。在柳府时,地位最高的便就是她们家小姐了,从来都是别的姨娘来讨好柳怀袖的,没有人动过要害柳怀袖的念头,所以她也不曾提防过任何人。现下环境却变了,她忽然间无所适应了。 夏梅见她纠着眉头,好像快要把脑袋想破了,便就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说道:我们初来乍到,不知这麟王府的水究竟有多深,而七位夫人此时送来的礼正好可以让我们看得出来,她们究竟对我们家小姐是抱什么样想法的!” 冬菁提起了好奇心,掂量起了手中的账目,问道:“这该怎么看?” 夏梅微微一笑,指着清单,细心地同她解释了起来…… —————— 嘤嘤嘤,为什么今日收藏如此惨淡呢?亲们也同编儿一样,将冰逸打入小黑屋了吗?TAT,跪求收藏,今晚还会继续放新修章节上来的哟~~ I954 第27章 诸妾室蠢蠢欲动 今天第5更了,作者君也是拼了呢~~~感谢【书友150316140300979】再次送来的pk票~~蹭蹭,谢谢你~~~ —————————— 新王妃的院子里传出新动静啦! 动静传到府里各房里,让人欢喜让人愁。 因为新王妃来者不拒,将所有人的礼都收下了。 ——这是新王妃人傻,不懂得亲疏有别呢?还是……全盘通吃的意思? 有人猜应是新王妃初来乍到,还不了解麟王府的情况,所以便把所有人的礼都当作是好意,就全都收下了。 也有人猜新王妃商人本色,出世圆滑至极,是看出了这麟王府里的各个人物不好对付,便就只好全都收下,如此一来便就谁都不会得罪了。 可这事落到了不同主子的面前,就是不同的揣测了。 行吟楼的玉燕儿听闻后,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只见她叹道:“新王妃看来不是一位好相与的角色呀!” 锦瑟居的郝月婵听闻后,只是笑了一笑,心道:那丫头果真是狡猾至极,今日枉费我说了那么多话,她心里依然还想着共存之道,看来我还需加一把劲,才能让她归顺于我,共同联手除去云姬了。 引嫣阁的云姬听闻后,阴冷冷地笑了,折断了指尖捏着的花枝:“我且看看,府里来了位新王妃,究竟会有几个妖蛾子按捺不住,急着跳脚……” 福安院的主,听后可没法安生! “所有人都给那丫头送礼了?” “回……回老王妃,是的!除了云姬公主,所有人都给新王妃送礼了!” “我没送礼!”老王妃气得脸颊通红,“我都还没送礼给那丫头,别人就先送礼给了她?这是完全没把我当作一回事呀!”她忽然变得焦虑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踱了好几圈,忽然问一旁的心腹:“你说,我是该给那丫头也送上一份好礼呢,还是……” 心腹谏言道:“怎么说那也是我们府里的王妃,别的夫人都送礼过去了,在情面上,我们也应当送份礼给她的……” “嗯……”老王妃思量了一下,忽然攥紧了拳头,斩钉截铁道:“不!不能就这样白白便宜了那丫头!我再如何不济,也是麟王的亲生娘亲!这府里的云姬、郝月婵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若是还让一个黄毛丫头都瞧我不起,那还怎么了得?我可不能再让其他人压住我的威风了!” 恰在此时,有人领了个下人进门来。她定眼一瞧,发现是个生面孔,便问道:“此人是谁?” 有位婆子走出来,提醒道:“老太太,你忘记啦?早先你命我收买良医所的送药小厮,现下那小厮是过来给我们回复啦!” 老王妃想起了这么一件事儿来。 府里突然多了一位王妃,是一位有权掌管整个王府的正主子,这搁在谁的心里头,想想都不是个滋味。尤其是老王妃,名义上虽然是麟王的亲生母亲,本应该接受晚辈的伺候与遵从,可时至今日,她从未觉得自己是一位正主子!那云姬、那郝月婵,从来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 是以,所有人都在盯着柳怀袖的一举一动,老王妃亦是如此。只不过她沉不住气,便命人收买了送药小厮,给那新王妃送去劣质的药汤,药方是对的,可药材却是最劣质的,那新王妃如今身子虚弱,喝了劣质的药,身子怕是好不起来了! 若,真的好不起来,一命呜呼,那王府又恢复了往时的情形,王府里少了一个压在她头上的女子,总比多出一位来的好。 可送药小厮一见到人,便就“扑通”一声,跪下来连连磕了三个响头,苦诉道:“奴才没用!老太太交代的事情,奴才没能为老太太做好!” 老王妃心里一咯噔! “怎了?被人识破了?你供出我了?”她着急地问。 那送药小厮道:“不是,没人识破我,也没人逼问我。只是那药,新王妃说什么都不肯喝!” “为何?” “新王妃只闻了闻味道,便说那药材低劣至极,不该是拿来给她喝的,是以便让奴才收回去了。”那送药小厮着急地说道:“奴才见新王妃如此笃定,想来是位精通药理之人,是以不敢再放肆,便把药汤端回了良医所。可奴才又怕把药端回去,良医所的人会起疑,他人若是一查,奴才便就逃脱不了干系了!所以奴才这才急急地赶来福安院,来向老太太请教下一步该怎么做?” 老王妃暗暗吃了一惊,道:“我可从未听说过新王妃除了经商厉害之外,还懂得医理之道呀!” 送药小厮苦道:“奴才也不曾听说过。”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王妃也苦了。 她总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已经存了下手暗害新王妃的心思吧?那可是她的“儿媳妇”!这世上婆婆再怎么苛待自己的媳妇都行,可要害死媳妇的,让人知道了,也是一条大罪啊!别说是现在的老王妃地位不保,说不准还会被拉出去砍头呢! “不行……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了!”她越想越害怕,开始升起了退堂鼓。 就在这时,方才说话的婆子忽然开口说道:“老太太,现在住手,怕是来不及了。那新王妃若是真的精通药理,那一定很快就将此事追查起来,到时候追究到您的头上,那您是决计逃脱不了干系的呀。我们……我们只能在新王妃势头还未起来之前,先拿捏住她,让她知道我们的权势比她大,让她不敢对我们动手,如此一来,就算她查到我们买通良医所的下人,她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了。您说,是也不是?” 说话的人是老王妃最信得过的人,她如此一说,老王妃便觉得十分有道理,一咬牙,说道:“你说得对极,只有让对方怯了,知晓我们的厉害了,才不会对我们动手,就算知道给她苦头吃的人是我,也只能乖乖地把苦头吞下去!走!我们去会会这位新王妃!” I954 第28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 就在夏梅同冬菁解说这送礼之道时,屋外忽然有人喊道:“老王妃驾到!” 两人均是吓了一跳,冬菁跳起来道:“不是刚在前堂见过面么?怎现在又来啦?”夏梅则是跳起来,冲到搁置礼物的案台边上,扯来一块布将礼物全都挡住了,早在前堂时,她便瞧老王妃对她们小姐不带善意,总有种恨不得让她们小姐消失的劲儿,她心里边更是隐隐觉得老王妃此次来者不善,要是让她瞧见了七位夫人送来的礼物,定是要发难于小姐的! 冬菁问道:“我们要不要唤小姐起身?小姐身体不适,又刚歇下,我们现在叫她起身会不会……” “我已起身了,你们准备一下,我们要迎接老王妃了。”这时,一个轻柔的声音插了进来,原来是柳怀袖掀了蚊帘,坐起身来,看她的模样,竟无半点睡意,想来歇下也只是浅眠养神,冬菁与夏梅的对话,她全都听了进去。 见柳怀袖醒了,夏梅赶忙走过去,取下衣物给柳怀袖披上,问:“小姐,那些东西该如何处置?” 冬菁道:“都已经掩好了,应不会发现的。” 柳怀袖看了一眼,噗嗤一笑道:“此地无银三百两。” 夏梅慌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往哪里藏?” “来不及了,就这样吧。”柳怀袖无奈地摇摇头,神色之间却不以为意。她转头对冬菁说道:“冬菁,你嗓门大,待会儿我迎接老王妃时,你找个机会溜出去,守在院门口,只要看见麟王下朝回家的身影便大声喊起来,不必等麟王到了跟前再喊,那便是惊驾了。” 冬菁方才还责怪小姐不派活儿给她,现在一派,顿时精神抖擞:“好!” 柳怀袖又转头,正欲与夏梅说话:“这老王妃不是善与之辈,但她也不会太过为难我,你……”还未等她吩咐下去,便有人拍门了:“王妃,你醒了吗?老王妃已到门前啦!” “这么快?”柳怀袖皱了皱眉,这下人通传,一般都是守在院子门口的人负责通传,为的就是能提早通知院子里的人,让院子的人能提早做好准备迎接外来客。而这一次老王妃的通传声刚落下不过一会儿,人便已经来到了门前,想来也就只可能是两个原因了,要么是老王妃的人不让通传,要么便是故意加快了脚程,想来杀新人一个措手不及。 前世里,这个老王妃没少办糊涂事,给她使绊子,可是却也从来没有大的作为过,像现在这般来势汹汹的极为少见。柳怀袖提起警惕,匆匆对夏梅冬菁吩咐道:“你们二人,待会儿不管老王妃说什么、做什么,切记万万不可出声。冬菁,你还是要寻一个机会,趁众人不注意之时,溜出去查看动静!” “是!” 柳怀袖站起身便要出门迎接,夏梅慌忙喊道:“小姐,你还没穿好衣服呢!”却想不到柳怀袖停也不停,径直地走了出去,她跺了跺脚,怎么想也知道新王妃衣衫不整便出门露面,让老王妃瞧见了,一定要借机找麻烦的吧!但柳怀袖执意去开门,她想拦也来不及了,柳怀袖已开了门。 仅披一件外衣的新王妃,便就这样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老王妃的身后有男仆。 然而,柳怀袖就这般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了别人的面前,诚然不觉失态。 “怀袖见过母亲,未能上前远迎,还望母亲见谅。”柳怀袖站在门口中规中矩地施了一礼,老王妃红着脸痛斥道:“你怎这般出来见人?这王府里可不只有丫鬟!还不快快回屋着衣,少在外边丢人现眼!” 柳怀袖扫了所有人一眼,客气道:“母亲,柳家虽说是小户人家,比不得皇孙贵胄,可大致规矩却还是懂的——这女眷的内院是不准男子随意出入的,以免起了冲突。怀袖这便回屋着衣,也请母亲让人回避一下。”她笑了笑,便转身回屋,并合上了门。那旁若无人的姿态令老王妃气得直瞪眼,但人已经走进屋内,房门也已经合上,她就算想要发作,也不知道该往那边发作去了! 柳怀袖施施然地回到屋里面,有紊不乱地换上了衣服。夏梅一边替她更衣,就一边操心地说道:“小姐,你这般顶撞老王妃,待会儿,还不知道她该怎么向你发难呢!” 夏梅是心急了,她一心急起来,手指都打圈绕,连个衣扣都扣不住了。 柳怀袖道:“不必担心,我们能拖得了一刻,便就拖一刻,等麟王回府,她就拿我们没办法了。” “可是,像这般鲁莽的顶撞人家,不像是小姐平时的作风啊!” 柳怀袖看了她一眼,眼眸似笑非笑,这一刻,夏梅觉得小姐离自己很近,却又好像很远,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她竟然看不透她们家小姐了。 “我自有算计。”柳怀袖似笑非笑道。她穿好衣,梳好头,已花去了不少于一盏茶的时间。 夏梅冬菁都不清楚自家小姐有什么算盘,但小姐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不会错的,她可从来都没有让人失望过。 她们再次出门迎接老王妃,这一次就不如上次那般轻率了,冬菁趁着开门的空隙,偷偷地溜了出去。这可是她来到麟王府后的第一件差事,一定要做好不教小姐失望才行! 柳怀袖笑着将老王妃迎了进屋:“母亲你怎么来啦?按礼,应当是媳妇去拜见您啊!” 老王妃气得脸色发青,入了座后,僵着脸斥道:“这等小节不必挂心,倒是你,你方才竟敢衣衫不整地便就露面了,要知道我们麟王府中除了女子,还有不少的男子护卫呢!你这样子地抛头露面,也不怕传了出去,别人说我们的闲话!” 柳怀袖笑道:“母妃莫着急,这里是王府内院,是女眷们住的地方,供给每个女眷使唤的下人多是女子,男子仅有寥寥几人,堵住几个人的嘴,怀袖还是有这点儿本事的。” 老王妃一听便就不爽快了,拉长着脸说道:“你这是在向我示威么?我掌管王府这么多年,府里面哪一个人不被我管教得服服帖帖的?你倒好,刚过门,就想给我立威来了,我要是被你一个黄毛丫头给骑到头上来,那传出去,我这麟王府的老王妃就不用做了!” 柳怀袖忍俊不禁,这老王妃装腔作势吓唬起人来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能吓唬得了新人,可吓唬不了她,这王府里的妃妾都是有极有本事的人,每一个人都会想着法子哄老王妃,但这可不能证明她们就服老王妃的管教,这一点道理,整个王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却只有老王妃被蒙在鼓里罢了。 “怀袖怎敢骑到老王妃的头上来呢?”柳怀袖笑吟吟地道,但神色之中并无一点屈服之意,这一点,令老王妃皱紧了眉头,深深觉得这个媳妇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她今日不论如何,都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新人,让她知道这王府里边谁才是最大的!她听闻这柳三姑娘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可到了这麟王府里面,做了她的媳妇,她就一定要让她知道“低头”二字怎么写,不然她还怎么做人家婆婆? I954 第29章 欲加罪何患无辞 “怀袖怎敢骑到母亲的头上?”柳怀袖笑意盈盈地给老王妃倒了一杯茶水,老王妃接也不接便说道:“茶凉了。” 柳怀袖道:“这茶水是一早就摆置好的,我方醒来,下人们还来不及更换茶水,还望母妃见谅。”说罢,便把茶放回了茶盘里,眉宇之间平平淡淡的,不见有一丝羞愧。 老王妃着实咽不下这口气,新来的媳妇竟敢这般无礼待她!她斜眼瞅着柳怀袖,冷然道:“你这是在责怪我们王府没有给你分派手脚勤快的下人了?” 柳怀袖道:“新妇刚入门,府内来不及安排人手也情有可原。” “你……”老王妃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头,上不去,也下不来。这黄毛丫头不仅不会察言观色,还这般地不给她面子!要是其他人,早就赔个不是了,整个王府里头也就只有云姬那厮会同这新妇一般,不说是谁对谁错,但却含沙射影指责他人的不是!但谁不知道,这分派人手并非难事,只要管事的挑一挑,人一会儿便就分下来了,现在新妇这般说话,看似是替麟王府护住了面子,实则却是在指责她们这些麟王府里能说得上话的主子苛待了新人! 老王妃没那么多弯弯心肠,心里有气,便就直接说了出来:“你是在怪我没有给你分派人手?” 柳怀袖道:“母亲误会了,怀袖怎敢如此说话?夏梅,你去换新茶上来,速去速回。” “是。”夏梅端着茶下去了。柳怀袖含笑凝视着老王妃,说到底,她终究还是没有使唤王府里头的下人,而是使唤了自己带来的陪嫁丫头。 老王妃心里头对新媳妇的成见越来越深,见她此举,就更加不爽快,总觉得新媳妇就是存心跟她对着干的! 正逢此时柳怀袖问道:“不知母亲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她立即想起来了这次前来的目的,便指着地对柳怀袖说道:“跪下!” 柳怀袖问:“为何?怀袖可是犯了什么错?” 老王妃道:“我此次前来便是来教教新人家规的,免得你做了我们麟王府的王妃,却一点规矩都不懂,传出去让他人笑话了去!” 柳怀袖不惊不慌,悠悠道:“母妃又要怀袖下跪吗?怀袖身体还未康复,今晨还昏厥了一次,良医说了让怀袖好好休养……” “别拿良医的名头来压我!”老王妃拍台大怒,扬声道:“我还教训不了你这个新人了?今日你能拿良医的名头来压我,明日就要拿别人的名头来压我了!我现在就要你明白,这麟王府里,本王妃是最大的!跪下!” 柳怀袖见她大怒,便不与她争辩,起身掀了裙摆便跪了下来,但身体仍然是挺得笔直的,丝毫无悔错之意。然而实际上,她也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怀袖不明,母亲既然是要来教怀袖家规的,那便就是说明怀袖做错了什么,才需要搬上家规,还望母亲指点一二。” “唤人上来。”老王妃吩咐身边的丫鬟,没一会儿,便有一个男仆低着头匆匆进门,走到柳怀袖身边时,抬头偷偷看了她一眼,便赶紧低下头去,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老王妃的面前跪下行礼:“良医所阿四见过老王妃。” 那男仆不是何人,正是之前送药来的小厮。柳怀袖瞧见他,心里便明白过来了,不禁心里苦笑,她原以为这小厮是府内哪一位夫人遣来刺探她性情的棋子,所以便在这小厮面前摆足了架子,端给其他人看她这新王妃不是那么容易受欺负的,却不知这是老王妃遣来的。前生里老王妃虽不待见她,却也从来没有使人来刺探她、陷害她过,是以,她掉以轻心了,万万料想不到入王府后,第一位与她过手的竟然会是前世里极少与她斗过的老王妃! 老王妃盯着柳怀袖道:“这人是我使来给你送药的,他为了求你喝药,头都磕破了,你还不喝!你不喝也就罢了,为何还让他去刑房领罚?看你小小年纪,想不到心肠竟如此冷硬!”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人已到此,怀袖也无话可说,甘心领罚。” “好!”老王妃顿时开心了,扭头对身侧的丫鬟道:“拿藤条来。”待藤条上来了,她正想要责罚柳怀袖,忽然心念一转,生生刹住了责罚人的意念。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在新人过门时,她早早就听说了这城西柳府里的柳三姑娘有多大的能耐,如今叫她跪下她便跪下,叫她领罚她便领罚——如此轻易得手,是不是有什么陷阱?这个时辰麟王也将要下朝回来了,难道她是想要先受些皮肉之苦,待麟王回来之后再反咬她一口? 陷阱,这绝对是个陷阱! 真想不到,这柳三姑娘柔顺的外表下,竟有如此城府! 老王妃临阵生怯,持着藤条,僵了半天都罚不下去。柳怀袖跪得膝盖都发冷发疼了,便抬眼问道:“母妃要罚怀袖,是什么原因,又要罚怀袖几鞭?” 老王妃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新妇如此明显的挑衅,她竟有点接不住!此刻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能怪自己一时冲动,挑错了时机前来兴师问罪! 不,不,这一顿罚,她必须罚下去,定不能让新妇长了志气,现在管教不下来,日后还怎么管教得了她?现在管教不了新妇,那又让府里面的那几个夫人怎么看、怎么想?怕是以后都来巴结新妇,都不把她这个老王妃放在眼里了吧! 她一咬牙,紧张得连捉着藤条的手都抖了:“我罚你之前,有几句话是要和你说个明白的。” 柳怀袖道:“母亲教训,怀袖一定铭记于心。” 老王妃道:“第一,我罚你,是因为你目无尊长,你认不认?” “认。” “第二,我罚你,是因为你是新人,新人初来乍到,便端起王妃的架子,想罚人便罚人,那便就是恃权凌下。麟王王妃虽不是官位,但也是有品阶、有实权的,日后你做王妃做得久了,便会有不少达官显贵登门拜访,想要通过你谋求更高的利益,你若是胡乱应下他人之求,稍有不慎,便是给我们麟王府招来祸端!掌权者若是滥用权力,那便是祸不是福了。” 柳怀袖点头:“怀袖领教了。” “第三,我罚你,是因为你小小年纪,心肠便生得如此冷硬,对一个下人都能苛待至此,那还怎么去管教整个王府的下人?做我们麟王府的王妃,须得品行端正,为人正直良善,待人待物均要宽容以待。这一点,你同不同意?” I954 第30章 代主受无妄之过 柳怀袖道:“怀袖认了。” 老王妃条条罗列清楚了,心里也就渐渐踏实了下来:“好,既然你都认了,那我便开始罚你了。还有一点,你可得记牢了。你是我的媳妇,我管教你是天经地义,你要是一点点小小的责罚都受不起,若是想要借此在你的夫君告我一状,那你可就想错了,我是你夫君的亲生母亲,我要罚他的妻子,他也是不能责怪我的。你要就想说倚赖你的夫君来忤逆我,那是不行的。” “怀袖明白。”柳怀袖垂下了头,表示服从。 老王妃该说的都说了,见她垂头,似是服气了,自己带着怒气而来,本是想杀杀新人的威风的,但见新人已经认服了,心中的气也就下去了不少,神色也缓了下来,软声对柳怀袖道:“那你跪好,我就打你十下,十下给你长长教训也就得了。” 柳怀袖拜礼:“谢母妃,怀袖领罚。”说完便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露出背部,给老王妃体罚。 正在这时,有人在门口喊道:“老王妃,使不得啊!”喊话的人正是夏梅。夏梅出门换茶,却不知道这王府沏茶的地方在哪儿,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去找,等回来时便看见老王妃要体罚自家小姐,便什么都顾不得了,也忘了柳怀袖之前的叮嘱,匆匆走进屋里,把新茶一放,便在柳怀袖身边跪下,对老王妃说道:“老王妃,我家小姐昨日刚刚滑胎,身体还很虚弱,您这一打,怕是会打出人命来啊!” 老王妃刚下去的气顿时又冒上来了,倒眉怒瞪着夏梅:“怎么,你家小姐犯了错,我就打不得?现在装病来逃避责罚,日后那还怎么了得?今日,你家小姐我是打定了!”说完就扬高了藤条,夏梅吓得小脸一白,赶紧扑过去,抱住了老王妃的大腿,高喊道:“老王妃息怒!还望老王妃念在我家小姐年纪尚轻,又是初来乍到,不懂王府的规矩,所以才会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我家小姐做错了事,领罚是应当的,她领罚不要紧,就怕传了出去,说老王妃待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如此苛刻,会毁了老王妃贤良淑德的名声啊!” 老王妃倒抽了一口气,瞪着柳怀袖和夏梅主仆二人:“好啊!你们一个两个,嘴巴竟这么的尖利?说得我罚你们小姐就是我的错一般!好……竟是如此,那我就更要教训你们了!” 夏梅赶紧说道:“老王妃,还望您念在我家小姐身体虚弱的份上,放过我们家小姐。奴婢愿意代替小姐领罚!” 柳怀袖皱起了眉头,低声喝道:“夏梅!” 哪知,夏梅的话就像是给了老王妃一个台阶下一般,老王妃当即说道:“好,你家小姐身体还虚,我也怕打她会出个三长两短来。一向都有奴代主受过的先例,我今日便就罚你这个刁奴才!来人,把这刁奴才拖出屋外受刑,莫污了新房。”等人将夏梅拖出去之后,她又对柳怀袖道:“你也跟出去看看你的奴才是怎么领罚的,之后你可要好好把这个教训记在心里。” “怀袖自当铭记于心。”柳怀袖拜了一拜,便由老王妃带来的人扶起了身,挟持着走出了门。 老王妃带来的人手脚麻利得很,在柳怀袖出门时,门外已摆好了一张长板凳,夏梅已经被押到了上面。 夏梅见了柳怀袖,便抬起头来对她说道:“小姐莫看,待会儿夏梅领罚时的样子怕是会吓坏小姐。” 老王妃冷笑:“刁奴还在多嘴?你家小姐若是不看这场刑罚,她又怎么能记得住这场教训?开罚吧!” 她带来的人都明白她的心意,若是罚新王妃,那他们便不能下手太重了;可现下是奴代主受过,老王妃心里就是想要狠狠杀一杀新人的威风,自然是下手越重越好了。 之前老王妃说了要罚王妃十下的,那十下板子抽在夏梅的背上,不啻于三十下重板!每一下,都疼得她眼前发白,脑子里除了痛,就什么都不剩了! 要是这板子落在小姐身上,那小姐可不得疼死了?夏梅迷迷糊糊地想,无意识之间,眼角余光瞅见了柳怀袖跪在门上,她方想对柳怀袖说“小姐莫看了”,却对上了柳怀袖冷若冰霜的双眸,那眸子,睁得大大的,丝毫没有避开这一幕惨剧的意思。 ——坏了! 一瞬间,夏梅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她想起了接见老王妃之前小姐的叮嘱,那时小姐叫她千万不要出声,原来是自有打算的,她这般鲁莽闯进来,就已经是打乱了小姐的所有算盘! 悔,已来不及了。 那十下板子,很快就打完了。 夏梅已经疼得使不上半点力气,从板凳上下不来了。 老王妃出了一口恶气,心里也舒服了一些,可是看了一眼柳怀袖之后,又觉得不过瘾,心里面还痒痒的,还想再多罚几下,让这新人彻彻底底地服了自己,眼珠子一转,便又对夏梅说道:“打完你家小姐的那份,那有你的那份。” 夏梅心里已知道自家小姐的打算了,知道她此时是不会为自己求饶的,便抬起头来问:“夏梅不懂事,顶撞了老王妃,夏梅甘心受罚。” 老王妃道:“好,那就打二十下板子吧。你是奴才,你主子挨十下,那你就得挨二十下,你可有什么话说?” 夏梅道:“无话可说。” 于是又打了二十板子,打完之后,夏梅疼得面无血色,两眼翻白,浑身抽搐,血已渗得背后的衣服一片猩红! 老王妃犹觉得不过瘾,新妇到现在还没有开口跟自己讨饶呢,怎么能就此罢手?她来回踱了几步之后,又对夏梅说道:“你方才叫你们家小姐叫什么?” 夏梅意识浑浑噩噩的,什么都没想便回答了:“叫小姐啊……” 老王妃立即变了脸色,道:“柳三姑娘已经嫁入我们王府做了王妃,以后便就不能再叫小姐了,得叫‘王妃’。我再打你十下,让你好好长这个教训。”说完一使眼色,便让施罚的奴才上前去继续惩罚夏梅,这个时候柳怀袖再也按捺不住了,挺起身来,对老王妃道:“母妃莫罚了,方才您教训怀袖待人待物皆要宽容以待,对下人也是如此,如今您这般责罚夏梅,又算什么?怀袖已经知道错了,母妃日后想要怀袖做什么,怀袖就做什么,怀袖求您莫要再罚了!” 老王妃终于得逞了,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伸手扶起柳怀袖,柔声对她说道:“有你这句话,我便就不罚那个刁奴才板子了,不过我话已出口,又怎能收回去?你家奴才不懂事还是要罚一罚的,免得她日后忘记了该喊你‘小姐’还是‘王妃’。这既然是口舌之祸,那便让婆子们掌嘴得了。屋外凉,你同我回屋吧。” 她终究是执意要罚夏梅,柳怀袖心里一痛,却只能咬紧牙关,不忍再看血肉模糊的夏梅,僵硬地转过身来,跟随老王妃回屋。 岂知,就在这时,院子外面扬起了冬菁的叫声:“王爷回来啦!” I954 第31章 两步错全盘皆输 感谢【炼炼炼小桃子】送来的桃花扇~~么么亲一口~!第一批更新献上,共有【28~31】四章正文,请亲们验收~!在此回【女仔mm】的问题:老王妃的极品在于她不想别人来和她分管理王府的权利,她对麟王感情不深(毕竟从小就把儿子扔了)。 下去继续改文,下一批更新在17:00左右。 ------------- 老王妃惊得一跳,瞪大了眼珠子朝院子外面看,虽什么都瞧不见,却听到一个十五六岁少女的嘤嘤哭泣声:“王爷,你可下朝回来啦,你再不回来,我家小姐就要被老王妃打死啦!今日也不知是什么风吹来了老王妃,我家小姐明明什么都不曾做过,老王妃硬是说我家小姐心肠不好,非要罚我们家小姐。我家小姐身子骨那么脆,从小到大都不曾挨过一顿打,可老王妃却打了小姐三十板子……” 那少女的声音如泣如诉,一直歇停不下,老王妃越听越怒,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道:“是哪一个小贱人说的话,做的事?竟敢在我儿面前乱嚼舌根!” 少女的声音仍在风中传荡:“王爷,我家小姐嫁过来是给您做王妃,而不是做奴仆的,这才入门第一天,便遭人毒打,您怎么能让您的妻子受到此等委屈呢?奴婢请求您,快快进去阻止老王妃罚我家小姐吧!” 老王妃本来就慌,如今听到这句话,那就更加乱了阵脚,她做了一件事,做了一件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带着自己的人,从柳怀袖的院子后门溜走了。 堂堂麟王的母亲,竟然不敢见自己的亲儿子,回避竟要从后门偷跑! 院子里边很快就没有了人,柳怀袖赶忙提着裙摆,踉踉跄跄地朝夏梅跑去,刚抱住夏梅,便见到院子门口奔进来了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说话的冬菁。柳怀袖看见只她一人进来,心里便就明白过来那是空城计,麟王杨晟涵根本就没有下朝归来! 柳怀袖心一沉,幽幽叹了一口气,明白自己今日的算计全都被夏梅冬菁给打乱了,但当冬菁奔到眼前时,她却不忍心指责她半句,只轻叹:“冬菁,快快扶夏梅回屋。” 她们合着院子里其他下人,费了不少功夫,小心翼翼,不触碰到夏梅的伤口,将她抬回了屋。回了屋之后,柳怀袖对冬菁道:“你快去请大夫来给夏梅看伤。”她想了想,又对帮忙抬人入屋的下人说道:“我们初来乍到,不懂王府里的路怎么走,还劳烦你带冬菁下去,到府内的药房里请御医过来给夏梅诊治。” “是。”有人带着冬菁去请御医了,柳怀袖接着一一吩咐其他人,命人去厨房打盆热水来为夏梅清理伤口,命人替夏梅除下衣物,也命人找来屋里面所有能止血治伤的上药先行为夏梅止血。这些吩咐有条不紊,极尽周全,怎奈分给新王妃的人手不够,终还是得柳怀袖亲自动手为夏梅斟茶润喉。 她照顾夏梅喝了几口水后,夏梅终于回过魂来了,抓着她的手,虚弱地问道:“小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让老王妃打你一顿,然后等王爷回来,你便到王爷面前去告她一状?” 柳怀袖急道:“我怎会这么想!” 夏梅道:“你若不这般想法,那又为何……为何要出言挑衅老王妃?小姐过去常说‘和气生财’,所以是决计不会轻易挑衅他人的!今日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要拿自己的身体去做赌注?为何要故意对老王妃设下陷阱圈套?小姐,老王妃名义上是你的婆婆,你为什么要对付她?而且你和她作对是没有任何好处的!我们方进门不久,这个时候决计不是强行出头,对付老王妃的时候啊!” 夏梅言辞恳切,柳怀袖心疼万份,道:“夏梅,你何必逼问于我?你就如过去那般信我,信我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自有自己的用意,绝不会吃亏就是了!” 哪知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夏梅此时却变得异常激动,抓得柳怀袖的手臂都生疼起来了。夏梅道:“小姐!我信你,夏梅一直都很相信你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可是,可是这决计不是叫你拿自己的身体去赌啊!” 一刹之间,百种滋味涌上心头,令柳怀袖鼻尖一涩,情难自禁。 前生她只一人,在这麟王府里面待得久了,跟人斗惯了,步步皆算计,深谙宅斗之理,一个人若不狠,在狠心的人群中就站不住脚;一个人若不对自己狠,又怎能比其他人狠,又怎能出得了头?她习惯了去算计谋划这些,早就没有了人在她身侧提醒她这一点,告诉她要对自己好一点。 她难以自抑,自觉对不起夏梅,便握住她的手,道出了自己的全盘计划: “我们初来乍到,我一无嫁妆,无法用钱去买通府里面的下人,为我所用;二与族人闹翻,没了娘家在背后支持,在这王府里面就更震慑不住其余几位夫人;三来麟王较我年长太多,他到这个年纪已不会轻易对其他女子动心,也不会轻易收新人入府,可早在我嫁过来之前,他王府里的人早就各成一派,我突然嫁过来,便是打破了这府里的平衡,我根基不稳,若不早做安排,定会被这府内的其他人寻个机会给除了去!” “我算准麟王下朝归来的时机,并非是故意让老王妃打我后再去麟王面前告状的。老王妃若能打我一顿最好,能叫麟王心疼,在那时,我若站出来替老王妃说话,她见我一心向着她,她也就不会再视我为眼中钉,并把我当作自己人了。哪知,你心急跳出来替我挨罚,老王妃反而敢下了重手,如此一来,到了麟王面前,我便不能喊疼,也没机会向老王妃示好了。” “我故意挑衅她,便是为了让她更有机会向我下手,老王妃乃是一乡野俗妇,受不了激,为人自视甚高,心眼窄小,习惯了他人追捧,最看不得他人比自己好。我先是挑衅她,后再向她求饶,她便会觉得自己十分厉害,又赢了一个对手,如此一来,她便会欢欢喜喜地将我收为己用了!” I954 第32章 失势新妃受冷眼 “我猜……也应是如此。”夏梅痛心道:“都怪我不好,打乱了小姐的算盘。若不是我冒然出头,那后果就会如小姐所预料的那般发展了。可是……可是就算小姐要怪罪夏梅,夏梅也决不后悔出来为小姐挡这么一回灾!小姐此时的身体是万万不能再受半点折磨的了,夏梅从小便照顾小姐,从来没有让小姐受过半点伤痛,如今也是一样的。答应我,小姐,以后不管你想要达到何种目的,都……都千万不要再折磨自己的身体啦!” “我应你,我都应你!”柳怀袖泣不成声。 此时冬菁忽然跑了回来,脚还未入门,便大声嚷嚷说道:“小姐,外面的人不让我们出去,说是就算我们去请大夫过来,也不会有人过来给一个丫鬟看伤的!” 柳怀袖气得站了起来,道:“怎会如此?麟王府这般做法,也实在太过了吧!” 夏梅叹气道:“兴许是小姐方才的做法真正惹恼了老王妃,外面的人皆是看人脸色做事的奴才,他们也是怕得罪老王妃,小姐莫生他们的气。” 冬菁急得跺脚,说道:“那该怎么办?总不能……总不能就让夏梅就这般躺下去吧?” 柳怀袖皱起了眉:“我去同他们说去!”她终归是觉得有些扫面子的,前世她在这王府里住了十年,纵使不是最得势的那一位,但也不是寻常奴才敢甩脸色的主,所以难以习惯这重生回十年前受人冷眼的身份。 她快步走到院子门口,守在门外的人对她行了常礼,可姿态懒懒散散的,甚是不恭。柳怀袖心里自然气恼,可想起因为自己一时忘形而让夏梅遭了罪,令她更明白此时自己的身份以及地位——下人们对她无礼,她也实在拿他们没办法! “我以王妃的身份,派你们去请大夫过来,给我的丫鬟治伤,你们去是不去?”她端起王妃的架子对守在院门外的人说话,她看得出来,这些人因为老王妃的关系,对她散漫了一些,可照例而言,看在王妃的身份上,他们也还是不得不忌惮她一些的。 院门守卫说道:“回禀王妃,这奴才不比府里面的主子,要是受伤了,只能到外面去请大夫,我等是府里的守卫,自是不能擅离职守的。” 柳怀袖冷笑一声,道:“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呢?这等鬼话你们也说得出来?王府里边设有良医所,里面有良医坐镇,也有普通的学徒与药童,就算我这丫鬟命不比其他人重要,但也是可以请良医所里的普通学徒来为她诊治一二的吧?王府之所以设立良医所,便就是为了防止会有府外面的闲杂人等混入王府之中。你们是要自己去帮我去良医所请一个大夫过来,还是等王爷回来,我亲自去同他说?” 院门守卫面露诧异,料想不到新王妃竟会如此了解王府!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对柳怀袖行了一礼,神色较之方才收敛了一些,却依旧说道:“府里的医署乃是由云姬公主把持,王妃要是有需要请大夫,还得向云姬公主请示才成。小的只能代为转达,而不能妄自逾越身份。” “那还不快去!” 院门守卫领了命退下去,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对身边的同伴说道:“这新王妃也忒不懂事了,这才来王府不到一日,便会对着我们摆架子了!” 他同伴哼了一声,不屑道:“便就再让她摆几日架子吧,就算她能和老王妃搭上关系,那云姬公主也是放她不过的,看她还能威风几时!” 这些话,并未落到柳怀袖的耳中,可是她自己却心知肚明得很。若论这王府里边的局势,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她也是嫁入王府的第三年头,才稍微了有自己的班底,才能在这王府的妃妾群里说得上半句话。在这王府里面,挡着她的路的,不是出身乡野的老王妃,而是那出身高贵的云姬公主。她此时若不显得强势一些,那些下人根本就不会听她使唤。 她看到有人下去请大夫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屋。一边走便就一边思量着在这未来的一个月里边,她又该如何才能做到令所有人的目光都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开去,这才能利于她日后的逃脱。 却,料想不到,就在她走上台阶之时,倾刻之间,脚边忽然没了力气,眼一黑,待眼前能看见事物之时,她便看到青石台阶已离自己的近在咫尺了,赶紧伸手去撑住,饶是如此,身体磕在有棱有角的台阶上,磕伤不轻。 她不喊一声痛,只是嘶嘶地抽着凉气,翻个身就坐在台阶上,起不来了。 冬菁吓得面无血色,上前想要扶她起身,她却摇手拒绝了,摸着自己手臂上的磕伤,低声对冬菁说道:“你现下再出去一趟,对外面的人说,就说——王妃跌倒了,磕伤了,需得请良医前来诊治。就这样说去吧,他们是不会拒绝的了。” 冬菁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是”便下去了。 柳怀袖在台阶上歇了一小会儿,这才让其他下人扶进门去。当夏梅见到她跌伤的样子,不禁急得想从床上下来,却又没有半分力气起身,只能在床上暗暗发急,道:“小姐,你方才不是已经答应过我,千万不能再拿自己的身体去赌了吗?” 柳怀袖让人扶着自己到桌子边坐下,扶着额苦笑道:“我并非是故意伤着自己,那滑胎不会令身体疼痛太久,但走了几步仍然是会没什么力气,想来这便是良医嘱咐我尽少下床走动的缘故吧。磕便磕了,你也莫要那般慌张,如此一来,我至少还能给你请良医过来瞧瞧了。” 夏梅看着她,见她已合上了眼在休憩,仿佛那滑胎、那磕伤于她而言都不甚重要,与她没有丝毫关系一般,可尽管如此,小姐却仍然心心念念着要为她请良医过来诊治……思及此,她不由得心疼万分,暗暗攥紧拳头,发誓不论这麟王府究竟是个怎么样穷凶险恶的地方,她都会拼尽全力去护得小姐周全! 她哪知,因她和冬菁的胡来搅黄了柳怀袖的算计,她如今抚额,却是在强忍着怒气! 她重生而回,可不是为了看到现在的这个情形的,老王妃打了她的人,她日后……一定数倍讨回! 第33章 人心冷暖知进退 直到将近未时,麟王才回府来,一入府门,便急匆匆地朝新王妃的房间奔了去。此刻柳怀袖正在歇息,他刚踏进房门,忽地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虽说是新婚夫妇,但他总会想起那日柳怀袖踢他下床时那副“我嫌你老”的表情,一个糙汉子顿时变得扭扭捏捏蕲艾,觉得若是自己就这样贸贸然进入新王妃的房间,会令他觉得自己为老不尊,闯进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的闺房一般。 于是他在门前停了脚,直到屋内的丫鬟瞧见了他,唤他进门,他这才红着脸进屋去坐着。 他见柳怀袖此时正在午憩,便打算询问下情况,就打道回去,待晚些时间再过来看看新婚妻子的情况,哪知刚听丫鬟说到老王妃是如何责罚的夏梅,柳怀袖便就醒了,素手撩起蚊帘,在卧房里轻轻地唤了一声:“王爷。” 杨晟涵听得有人唤他,想都不想便抢进卧室里,当看见柳怀袖倚着床栏,长发散乱,衣襟缭乱,露出半片香肩,顿时羞红了脸,在屏风边上止住了脚步,别过头去,不敢直视如此慵懒的柳怀袖。 柳怀袖方醒来,睡眼正惺忪着,瞧见杨晟涵这般羞涩的模样,顿时就清醒过来了,不由得扑哧一笑,轻声道:“王爷为何不进来?可是与怀袖见外了吗?” 杨晟涵红着脸道:“你先将衣服穿好。” 柳怀袖这才注意到自己因歇息而大敞的衣襟,便拢了拢衣襟,神色间不见一丝避讳,对杨晟涵说道:“王爷进来吧,你我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理应不必忌讳这些了吧?” “呃……”杨晟涵微微吃了一惊,心道上次柳三姑娘把自己踢下床来时,心态可不是这样子的,怎么才过了一段时间,人就变得落落大方起来了?人的气度好似也变了成熟了? 他心里虽存着疑虑,但也不好在柳怀袖的面前点破,支吾一会儿,方道:“总是需要注意一些的。”说罢,便盯着自己的脚尖,走近了柳怀袖的床边坐下。 柳怀袖一直在盯着他的脸瞧,见他脸红,觉得甚是新奇,自己前生与眼前这个男人做了十年夫妻,只道他是一个豪放不羁的汉子,像这般流露出儿女之态则甚为少见,又或是说“羞涩”二字不应出现在出现在时常流连花丛、放浪形骸的麟王杨晟涵身上。但柳怀袖毕竟是个聪颖的女子,又加之前世对杨晟涵的了解,便就明白了他此时顾忌的是什么。 “王爷莫非是还不习惯与怀袖相处?”柳怀袖含笑说道,“想来王爷早有几房妾侍,却多年不娶一妻,忽然间身边多出了一位妻子,便会觉得很不习惯,对吗?” “是。”杨晟涵尴尬地点了点头,道:“我不曾想过自己会娶妻,也不曾想过会娶柳三姑娘为妻。” 柳怀袖微微一笑,杨晟涵所言背后藏着什么,她心里很明白。这一辈子里,杨晟涵只钟爱一个女人,那便就是云姬公主,为了她,他可以一世不娶妻,却料想不到现在娶了一个年纪相差甚远的小妻子,在他羞涩的背后,应当更多的是羞愧吧——竟就如此地糟蹋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如此一来,也好。 有愧总比无情好。 柳怀袖打定算盘之后,便柔声对杨晟涵说道:“王爷既已娶我入门,总得习惯我的。你以后便叫我怀袖就成,还叫我柳三姑娘,这不是在笑话我么?我都已经嫁给你了,又怎么能称得上是‘姑娘’呢?” 这一句话,顿时让杨晟涵再次飞红了脸颊,这让柳怀袖不能再称得上是“姑娘”的,不是他又是谁? 柳怀袖见他脸红,便就不在此事上续说下去,转而问道:“王爷是方下朝归来么?” 杨晟涵道:“不是,早就下朝啦,只是我与人有约,所以便就回来晚了。” 原来如此,难怪她叫人守在院子门口外边等了半天,也不见麟王下朝归来的身影。不过,也无关紧要了,该罚的都已经罚了。柳怀袖心中感慨一句“人算不如天算”,便将这等遗憾放了下去。方叹息一声,便听到杨晟涵叹道:“若不是与人有约,我早就回来了,也就不至于让你受委屈了。”顿了一顿,又道:“我母亲今日过来罚了你的丫鬟,这事我已听下人说了。” 柳怀袖眼珠子转了一转,便大致明白了经过,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之时,忽然“噗通”一声,原来是身边一直伺候着的冬菁给杨晟涵跪下了,声色俱泣地喊道:“王爷,您既有心为我小姐做主的话,那便听奴婢说说一二!” 柳怀袖皱起了眉头,却不阻止冬菁说下去。 只听冬菁哭诉道:“我家小姐虽出身平民百姓的人家,身份不比其他夫人尊贵,可自小我家老爷是把小姐当成掌上明珠来疼来爱的,从未令她受过半点苦,更从未让她受过半点委屈!这自幼,我家小姐用的、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在家里边,屋里伺候的有五十六名仆从,随身伺候的少说也有十人,可自从嫁入王府,除了我与夏梅两名陪嫁丫头之外,便就只有三人随侍,这夏梅一受伤,屋里的人手便就使唤不过来了,更何况随后小姐受伤,那就更是忙不过来了!” “我们初来乍到,不熟悉王府,在用人上,是王府的人来安排,我们也指点不上半句。可云姬公主和老王妃实在欺人太甚!自古以来,哪有妻向妾敬茶的道理?小姐忍了这一口气,那便也就算了,至少云姬公主还送了大礼。可……可老王妃什么都不赠予,还带人上门兴师问罪,这便是王府对待新人之礼吗!老王妃字字句句都能数出我家小姐的不是,可……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是欲加之罪,老王妃若不是存心鸡蛋里挑骨头,又怎能挑得出这么多毛病来?” “王爷!我家小姐可是您明媒正娶娶入门的妻子啊,你怎么可以让她受到这么多的委屈?” 冬菁言辞恳切,字字痛诉,杨晟涵听后难堪地低下了头,“嗯”了一声,权当是听到了。可他的脸色落到柳怀袖眼里,却是在说:你柳三姑娘不过是一个新来的,又怎么能比得上我心头上的母亲和宠妃重要? 柳怀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知晓杨晟涵心中对她有愧是真,却也不会为此而去追究其他人了。既已明白了杨晟涵的心意,她也应该是时候知进退了。 I954 第34章 趁机要求三件事 柳怀袖轻声道:“王爷莫将此事放在心上了,老王妃既然要教训怀袖,就算那些当真是欲加之罪,也定是怀袖之前有无礼之处,才教老王妃想要处置怀袖的,怀袖应当反思才对,又怎能责怪老王妃呢?王爷,这事便就算过去了吧,莫要再提了。” 杨晟涵这才抬起眼来看她,眼神中有动容也有怜惜:“你不觉得委屈吗?” 柳怀袖平静地道:“委屈自然是有一些的,可若是为了这么一点委屈,便叫王爷难做人,那便就不是怀袖的本意了。王爷若是有心替怀袖出头,那便就帮怀袖向老王妃好好说说情,就说怀袖知道错了,日后不会再顶撞她了。” “委屈你啦!”杨晟涵动容道。 柳怀袖微微一笑,道:“王爷这是见外了,怀袖日后是要一直都生活在王府里头的,常言道‘家和万事兴’,怀袖一过门就要挑事生非,那就无颜做王爷的妻子了。”她眼眸一转,转而说道:“不过,有个人,怀袖是应该谢谢的。自怀袖入门一来,便处处照拂怀袖,此次怀袖与夏梅受伤,还多亏了云姬姐姐嘱咐御医要悉心照料,怀袖和夏梅这才得了良好的医治。” “你谢她?”杨晟涵惊喜地问道。 柳怀袖道:“云姬姐姐命人前来照顾我,我自然是要谢她的。” 杨晟涵喜不自禁,念了好几声:“你谢她,好!这……实在是太好了!” 作为一个男人,最期盼的便就是坐享齐人之福,麟王这时娶妻,最担忧的不过就是妻妾不合,如今见柳怀袖声声言谢,便道是自己的宠妃处处照拂新入门的小妻子,小妻子对宠妃也是心生好感,如此一来,他新婚最大的顾虑也就放下了,当即心情激动,连坐也都坐不住了。 柳怀袖见他这般模样,不禁笑了出来,眉眼弯弯,却无半点笑意。 “我一直都担心你会觉得委屈!”杨晟涵喜道,“我不仅比你年长太多,还有诸多妃妾,妾室们年纪又都比你年长,怕你嫁入门,会生不适应!” 柳怀袖噗笑道:“王爷都已经将我娶进门了,现下才说这些话,有什么用?” 眼见两人的谈话越来越愉悦,似是忘记了今早上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冬菁不禁暗暗着急,挺身说道:“小姐、王爷,你们忘记老王妃……” “冬菁!”柳怀袖柔声喝止了她:“此事以后莫要再提了。过些日子,等我养好了身体、夏梅也能下床走动了,我便带着你与夏梅亲自到老王妃房里赔礼,到时候你若还想这般管不住自己的嘴,那下次挨打的便是你了。” 话题又迁了回去,杨晟涵顿时又生不自在了,他心道:柳三姑娘已委屈到了这般地步,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还是遵于礼法,甘愿上门同我母亲赔礼道歉,柳三姑娘这番话,是说他日登门赔礼时,我母亲仍是放她不过,指不定还是会借机生事的,她已受了这么多委屈了,我若不做些什么,便就是我的不对啦! 于是便开口说道:“柳三姑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做的,便就直言吧,能为你做到的,我一定尽量做到。” 柳怀袖倒也不再遮掩自己的用意了,微笑道:“的确是有些许事情需要王爷帮忙的,怀袖所求不多,仅三件事。” 杨晟涵道:“你说吧。” “这第一件事,是希望王爷不要再叫我柳三姑娘了,叫我‘怀袖’便好。你我已是夫妻,再这般叫法,岂不是太过生疏了?” “你说的也是,日后我便唤你作‘怀袖’。” “第二件事……”柳怀袖话音未落,屋外面便扬起了一个男人的健朗笑声:“三弟,你同弟妹可说完话了没有?叫哥哥嫂子在屋外头等着,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柳怀袖吃了一惊,慌乱地掩了掩被子,她与杨晟涵夫妻多年,在他面前自然是不会顾虑那么多,可此刻却忽然有客人到来了,她却没有打点自己的仪容,自然是慌的。杨晟涵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安抚道:“你莫怕,那是我义兄和他的妻子,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今日下朝便是到他府上去做客一会儿,眼下他与嫂嫂是想来看我新娶的妻子是长什么模样罢了,并无恶意。” 柳怀袖问道:“是太子,还是平王?” 杨晟涵道:“是我大哥。” “那便就是太子和太子妃了?”柳怀袖吃惊不少,在老王妃和老王爷并未上门与杨晟涵相认之前,杨晟涵是认当今圣上为父、以圣上几位儿女为兄弟姐妹的,那乱世里打天下的情义比其他人家里的兄弟姐妹还要情深意重,但她万万料想不到的是,新婚第二日,太子和太子妃竟然会登门拜访她? 今日老王妃挑事责罚夏梅、太子夫妇登门拜访——她以为前生发生的种种,在今世也会发生,但如今并未发生过的却发生了,这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竟,不若她的记忆来发生? 她虽是吃惊,但很快便稳住了,对杨晟涵道:“王爷先到外面迎客吧,我这方睡醒的模样能见王爷,却不能见外人。你在外边替我拖上一些时间,我更衣梳头便就出去,与你一起迎接太子与太子妃。” “好。”杨晟涵又柔声对他说道:“自小大哥是最疼我不过的了,我时常做错事,都是大哥在义父面前替我说话的。你不必害怕他的名头,他名义上是太子,可私底下却是我的好大哥,他也会好好待你这个弟妹的。” 柳怀袖轻轻地推了推他,道:“我知晓了,你还是先出去吧,我换了衣服便来。”她咬了咬唇,想起来不及说完的三件事,实在担心过会儿杨晟涵会忘了,便提醒道:“待客人走后,王爷可要留下来,怀袖还未说完那三件事呢!” -------- 擦擦,这就是旧文中,被诸多读者君们吐槽说老杨渣男的一章……原谅老杨吧,那时候两人都还没对上眼呢~作者君保证,老杨以后对上眼后,现在有多宠云姬,以后就会有爱袖妹子~~ 【宁萌萌说:爹知道一个女人对她所爱的男人有多么维护,对她的不爱的男人有多么绝情!——摘自《活色生香》,有人看了这剧吗?】 I954 第35章 太子太子妃亲临 第35章太子太子妃亲临 晟朝一十三年,太子皇甫桦登基为帝,同年,命麟王远赴边境亲临战事。帝在朝期间,亲小人,远贤臣,疑麟王蓄谋举兵谋权篡位,多次密谋处死麟王,于晟朝二十年间,定下麟王谋逆之罪,派兵围剿于月寒关…… 如今,是晟朝十年间。 柳怀袖已更换好衣物,仅盘了一个简约的发髻,便要出去见客了。 但她却不急着出去,而是静立于屏风后,偷偷打量着厅里的客人。 太子皇甫桦,那便就是麟王今世最大的仇敌了。 这晟朝天下本就是麟王多年征战才讨伐下来的江山,只因麟王念及当今圣上养育的情义,这才将江山拱手于皇甫家,甘愿俯首称臣。麟王心中有情有义,发誓此生绝不沾手皇位,怎奈,坐上了皇位的人却忌惮他一生,先帝临终前将太子桦叫到床前,叮嘱麟王此人不得不防,若存不臣之心,当诛杀之! 柳怀袖记得,是太子桦登基为帝后,以边境战事告急为由将麟王赶出帝都,这晟朝权欲的中心,也正是如此,她前生才会与杨晟涵聚少离多。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晟朝二十年间,桦帝下定决心诛杀麟王一脉,她与麟王府上下女眷逃往月寒关,桦帝派来的十万精兵重重包围月寒关的情形。她只恨自己活不到最后一刻,不能看杨晟涵四面楚歌、终被自己最亲最敬的义兄诛杀的一幕! 此刻,她见到了太子与太子妃,忆起前世种种,心中的仇恨再次萌动了! 重生归来,见到前生早已故去的人,前世的怨恨淡去了不少。她曾想,索性一切重来,便就朝着自己所希冀的前景发展,她又何苦再将新的人生埋藏在仇恨之中?如此一想,她对麟王府诸人的仇怨也就渐渐地淡了下去。 可如今见到太子夫妇,忽然间有一个疯狂而残酷的念头在脑海里叫嚣: 不,不能就这样子算了!就算这一世杨晟涵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对不起他的事情,可前世里她所受到的那些痛苦、那些煎熬又算什么? 谁来给她偿还?谁给她偿还长达十年的苦痛! 即使她可以为了脱离这个麟王府而放弃报复杨晟涵,她也绝不打算就这样地放过杨晟涵…… 她盯着太子,露出了阴阴寒笑。 她走了出去,对厅里三位尊贵的人行了礼:“怀袖见过太子、太子妃。” 那坐在厅里边谈笑宴宴的三人这才注意到今日的主角终于现身啦。太子和太子妃扭转过头来,瞧见了她,太子是眼前一亮,但太子妃却微微皱起了眉。 太子皇甫烨年长杨晟涵一岁,今年二十九岁,其同胞二弟皇甫德与杨晟涵同岁,被封为平王,因皇甫德与杨晟涵曾共食同一乳母的奶·水,所以皇甫家七兄妹中,杨晟涵与皇甫德的关系最为亲厚,其次则是皇甫烨。 太子妃名为卫莲心,年二十五,比柳怀袖年纪大上一轮不止,她在看柳怀袖时,眼神柔爱不止,那并不单只是妯娌之间的关爱,还是一位年长者对晚辈的慈爱之心。她瞧柳怀袖模样青涩娇嫩,穿着打扮与富丽堂皇的麟王府相较起来,稍显寒酸了些—— 这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一个人体不体面、身份地位又是如何,便就从她的着装打扮上看出来了。柳怀袖现今的穿衣仍是平民家千金小姐的打扮,虽显得清丽可人,可与王府诸人相比便就显得小家子气了,如此,又怎么能震慑得住王府里的其他人? 而且这贵族家中的妇人,在打扮上都是非常注重规矩的,什么样的身份就配什么样的妆容与服饰,稍有逾越,轻则落人口实,重则是免不了一顿罚的。柳怀袖如今身为麟王府的正妃,整个王府里自然是没有人能罚她的,可这样出去见人,也未免太过寒酸了!简约的发髻上,竟然就别着一两支金簪子,令人有一种这新王妃捉襟见肘的感觉! 太子妃想一想来时的路有多远、有多绕、有多偏,柳怀袖住的院子有多寒碜破旧,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些都是谁的安排,顿时对这新添的稚龄弟妹升起了怜惜之意。 “这便就是三弟新娶的麟王妃了?长得可真俊俏,这柳三姑娘名动京城,据说与我那七妹羽灵公主美貌不分上下,当初我还以为是他人说笑,但如今一见,觉得还是柳三姑娘长得好看一些。”太子皇甫烨率先开口,打破了宁静。 柳怀袖微笑道:“殿下言重了,怀袖怎比得起公主?如今太子瞧怀袖比公主好看一些,怕是因为殿下平时与公主相处久了,时常见到公主,便就没有了惊艳之感。而殿下第一次见到怀袖,觉得新奇,才会夸奖怀袖容貌的,并非是怀袖真的比公主美。” 皇甫烨扑哧一笑道:“柳三姑娘果然不同寻常女子,若是别人家的姑娘听到了我这番夸奖,早就诚惶诚恐地推让了,只有柳三姑娘胆敢接下来,还分析得有理有据的。那,照你看来,应当是我那七妹长得更好看一些了?” 柳怀袖道:“定然是羽灵公主更美一些。殿下方才夸奖怀袖容貌,并与公主相比较,应当是根据帝都市井间人们所评出来的‘帝都四美’来评价的。这‘四美’之首乃是陛下的第七位公主,而我位列最后。虽说坊间如此评价,但实则这四人从未见过面,这既然并未见过面,又怎能相提并论呢?坊间之所以这般排法,实则并非只是容貌的缘故,还有出身、才华之比。坊间既将公主排在怀袖之前,定然是因为公主除了美貌胜过怀袖之外,还有出身高贵之故。怀袖只是小家碧玉,而公主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啊,小家碧玉又则能比得上金枝玉叶?” 皇甫烨笑着点头,赞道:“柳三姑娘这嘴真甜啊,看来我三弟这次是娶对人儿了。”他说完话,但两眼仍是留在柳怀袖的身上的,看得,有些痴。 此时卫莲心道:“别光顾着说话了,快让弟妹入座吧,人家身子骨可还没好全,你让人家站着同你说话,也不怕三弟怪你不体谅他的小妻子!”她嬉笑着推了皇甫烨一把,皇甫烨竟也不见动怒,看来他夫妇二人感情是极好的。 太子与太子妃成婚已有十五年,成婚时晟朝还未建立,他们二人一人并非是太子、另一人也并非是太子妃,两人在乱世中相濡以沫,这份夫妻情谊自然是比其他夫妻来得更深厚一些的。 卫莲心对柳怀袖甚是关怀,拍拍自己身边的椅子,对柳怀袖说道:“你过来与我同坐吧,妯娌之间理应比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更好才是,不然定会教他们之间哪一个人欺负得死死的!” “谢太子妃赐座。”柳怀袖移步到她身边坐下,这方坐下,太子妃便拉着她的手,笑道:“你也不必同我们这般客气,在人前注意礼节是好,但私下我们与平常人家的兄弟妯娌一般,没那么多条约束的。你刚过门,可能还不太习惯与我们相处,待时日久了,你便就会习惯啦!你现在身子不适,不宜出门走动,待过几日你身子养好了,让你丈夫带你去看看其他几位王爷公主。我们的夫君是一同长大的,感情深厚得紧,你也应该都与他们见上一面才好!” 柳怀袖点头笑道:“谢太子妃提点,待怀袖身子好了,定会奉上厚礼去拜访夫君的其他兄弟姐妹。” 当今圣上共有七个子女,四子三女,长子皇甫桦封为太子,麟王杨晟涵与其二子皇甫德同龄。在七位王爷公主之间,只有皇甫德与七公主羽灵与杨晟涵关系最为亲厚,没有半点猜忌与嫌隙,而其他人则对杨晟涵多多少少都有些许忌惮的。 柳怀袖此时非常明白,凭她一己之力是无法杀死杨晟涵的,能杀死杨晟涵的,便就只有——皇上。 她不能时常进宫去面圣,但却能时常到诸位王爷府中去串门,原本皇甫家便对杨晟涵多有猜忌,她只需要在一旁煽风点火,即可…… —————— 【友情提示】:这章在情节上没有变动,但是人物关系稍微变动了一下哟~~~ I954 第36章 妯娌间意气相投 谢谢【步摇铃】送的桃花扇和【茜茜茜茜茜茜】的pk票~~~扑倒么么哒~~~ 今日的修文就到这儿了。最后一批更新【33-36】共4章奉上~~希望大家能喜欢。鞠躬~~敬礼~~ ———————— 她摸摸柳怀袖的发,轻声问:“这发髻盘得简单,也见大方素雅,是我从未见过的发型,别出心裁是有了,就是上边少了些许发饰做点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柳怀袖一眼:“可是我们突然到访,妹妹来不及做打扮便就出来见客了?” 此时太子与太子妃对麟王府还未存有敌意,在太子未登基为帝之前,他二人对麟王倒是存有拉拢之心的,是以太子妃爱屋及乌,对柳怀袖也好上几分。 柳怀袖也是个机灵的人儿,在看见太子妃瞧她一眼之后,便明白了她对自己的关切之意,便苦笑一声,道:“太子妃见笑了,此次怀袖出嫁匆忙,家中为来得及备好嫁妆便就嫁过来了,姐姐看怀袖如今的发髻简单,倒也不是怀袖别出心裁,而是实在是没有什么发饰多作打扮的,都是昨日出嫁时带来的发饰。太子妃也知道,有些发饰是女子出嫁时方得使用的,其他时候是不能戴的,怀袖也就只有这么几件发饰了。” 太子妃问:“府内就没有人派送你应得之物?” 柳怀袖道:“怕是这次成婚匆忙,府内来不及筹备吧!” 卫莲心听她话里虽是向她袒露了自己现如今的窘境,显然是求助于自己,可却又维护王府,想来是不希望她朝麟王府发难的,便莞尔笑道:“也是,三弟这次成婚的确匆忙,满朝文武也都是昨日才知晓此事,若是这婚事早有准备,今日三弟便就不用上朝去了。这不,父皇可是准了三弟十日婚假,这十日就让他好好陪你。” “这便就只能看王爷有心无心了。”柳怀袖含笑着瞧了杨晟涵一眼,似嗔似怪,落在太子夫妇二人眼中,便是夫妻间的打情骂俏了。 此时皇甫烨笑了一声,抬眼看了杨晟涵一眼,道:“你瞧,这女子之间确实比我们男人之间更容易熟络一些,这才一见面,这两妯娌之间说起话来就跟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你我二人倒是被隔在外面了,听都听不懂。三弟,你说是也不是?” 杨晟涵苦笑,但也不见有一丝不开心,道:“我府内妃妾这么多,嫂子从来都看不上眼,如今能与怀袖聊得这么来,是再好不过的了。” 卫莲心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三弟,你妻子这是在同我说你粗心大意,没能好好照顾她呢!幸好今日你大哥带我来了,不然就你们二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好好对待新王妃呢!”说罢,便转头嘱咐自己带来的人:“还不快把我给麟王妃备好的礼送上来?” 下人应了一声“是”,便将一匹冰蓝色的布呈了上来。太子妃拉着柳怀袖的手,道:“临出门时,我夫君才想到要给新人送见面礼,他们两兄弟都是大老爷们,也都不知道该送妹妹什么礼才好,便就托我去挑选礼物送来。我想柳三姑娘见多识广,我们太子府内有的,怕也是你见过的。我也没什么好送与你的,这匹锦稠乃是西域进贡的贡品,母后前些日子赏赐给了我们太子府。我与太子的衣物已足够多的了,便就不再制什么新衣裳,今日就借花献佛,送给妹妹做几件新衣裳啦!” 柳怀袖笑了一笑,心道前生与卫莲心极少接触,后来她做了母仪天下的皇后,是一个心思极为剔透的人儿。只是前世猜忌多于交心,如今还未到太子与麟王交恶的时段,与太子妃交好,确实比与太子妃交恶来得舒心一些。她虽未直言自己在麟王府的地位,但卫莲心倒是细致入微,这赠布兴许是一时起意,可照现如今的说法看来,她已经明白自己现在的窘境,并有意相助了。 她摸了摸卫莲心送的锦稠,道:“这锦稠手感丝滑,色泽明亮,纹理精美,不是凡品。他人都说我见过的东西多,不知道该送我什么才好。如今看来,我见到的东西其实还不够多,这锦稠便就是我没见过的。想来我平时所见之物都是普通人家会用的凡品,向皇族这般高贵之人所用之物便是我从未见过的了。” 卫莲心笑道:“日后你会见到更多的。三弟大方,你有什么想要的便就直接同他说,他不会不给。” “怀袖明白。” 这时,皇甫烨把眼光从柳怀袖的身上移开了,忽然苦笑插口道:“你们二人说话起来,便把我和三弟撂在一边了。” 卫莲心斜他一眼,道:“往时你和三弟说起话来,也是把我撂在一边的。如今我找到一个与我心意相通的人了,还不准我们说说话了?我看啊,我们还是各谈各的吧,你同你的三弟聊,我同我的妹妹聊,你看可好?” “自然再好不过!” 男人一般耐性不足,插在两个女人之间,多少都有些不自在。皇甫烨本就是一时新奇,想来瞧瞧新麟王妃长什么模样,如今见都见到了,心愿满足,也就没什么必要继续待下去了,便就找了一个借口脱身。哪知道这正合太子妃与柳怀袖的心意,一个是想要借机细问这麟王府的情况,另一个则是有心求助,正愁没有机会屏蔽他人,私下将话挑明来说呢! 卫莲心朝柳怀袖笑了笑,道:“要不这样吧,妹妹初来麟王府,比起我这个外人来,还更不熟悉这王府的路,不如我便陪着妹妹在王府里走走,散散心,也顺便谈心,妹妹意下如何?” 柳怀袖顿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笑道:“自是极好。” 于是,二人便就起身辞别了夫君,手拉手在王府里闲逛了起来。眼见太子妃兴致正浓,柳怀袖也不好拒绝,便咬着牙,拖着虚弱的身子陪着太子妃走了一圈王府。 但,这是值得的。 有太子妃陪着走这一圈,整个麟王府的人都瞧见了,都只道是太子妃与新王妃私下交好,从此以后就再也无一人胆敢瞧不起柳怀袖啦! I954 第37章 太子妃有意出头 卫莲心有心助她在王府里树立威望,这一路走下来,她瞧见麟王府里的下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柳怀袖十分明白,现如今自己在麟王面前不得宠,麟王对自己怀的只是一个新奇以及内疚,待时日久了,这些新奇以及内疚也会渐渐消退的。她又不是贵族出身,若要在这王府里树立威望,便就只能依赖他人,这“他人”要么是麟王自己,要么,便就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了。 待走到王府花园门口,柳怀袖一张小脸已经变得煞白,冷汗渗湿了衣襟,眼前似已花成一片。 卫莲心停了下来,瞧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也大吃了一惊,忙伸出手去扶住她,着急地问道:“妹妹可是累了?这当真是姐姐的疏忽了,忘了妹妹昨日才小产,便拉着妹妹走了这么多的路。妹妹现下可还撑得住?” 柳怀袖笑笑,道:“姐姐有如此雅兴,妹妹定然是奉陪到底的。” 卫莲心些许动容,忍不住点头赞道:“想不到妹妹竟如此要强!但想来也是,妹妹性子若是软弱些,‘柳三姑娘’的名气又怎么会名传天下呢?”说罢,她微微一笑,那微笑之间竟似乎未完。 柳怀袖错愕地抬起头,看了卫莲心一眼,只见太子妃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向花园中小亭里,亭里正是老王妃与一干下人。 卫莲心含笑道:“妹妹可还有兴致陪我到那亭子里歇一歇脚?” 柳怀袖怔了一下,随即心生无奈。幸得现如今太子皇甫烨并未登基,还需用尽手段来拉拢他们麟王府,否则她现在要对付卫莲心可得挖空心思了。卫莲心并非是善与之辈,谁对她护着的人不好,她一定会为她的人讨回公道的,她此次过来麟王府,便把柳怀袖的遭遇收在眼里,这一次卫莲心是打定主意要为她出头的了。 接,还是不接? 这接了,便就是与卫莲心捆在一起了,若日后两人还时常走动关系,那还倒好;可若是日后两人关系稍微疏远了,那还不教麟王府里的人看笑话?少不了其他妃妾的奚落便是。最紧要的是她处麟王府,卫莲心处太子府,两座府邸关系不免远了一些,远水止不了近渴这道理她明白。 这不接,便是拂了太子妃的好意,人家第一次见面便好心帮你树立威望,教那些看脸的下人们不敢再蹬鼻子上脸,若是拒绝了,那不免有些扫卫莲心的面子。 柳怀袖是个商人,她向来都是比较喜欢玩大的、刺激的,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她抬起手,揉了揉眼,将精神提了起来,望着那小亭道:“兴致倒是有的,只是亭子里边站满了人,我们过去,怕是没地方落脚。” 卫莲心笑道:“一群奴才占了主子的地方,赶走便就是了。”她话里只字不提老王妃,神态尽是鄙夷,柳怀袖想想也明白,在这些达官显贵眼里,麟王府的老王妃便就是一个乡野村妇,只是赖皮搭上了麟王这个高架子罢了,俗妇便是俗妇,任她穿金戴银、端起架子也改变不了村妇的无知与粗俗。 在贵族里,时常拿老王妃逗乐,不论哪一个贵族见了麟王府的老王妃,都免不了捧着笑脸上前,准备好好耍弄老王妃一番的。 二人手拉手,边说边笑,不一会儿便走到了亭子前面。老王妃瞧见了卫莲心,吓得赶紧从座上跳起来,跑出亭子外边来接驾,卫莲心也不急着让老王妃与她的下人起身,眼眸溜溜往亭子里一转,但见亭子里果皮瓜壳扔得遍地是,简直无一处可落脚的地方了,真难为老王妃竟能在这么脏乱的亭子里待了那么久! 卫莲心的目光转回老王妃的身上,笑道:“老王妃午后的时光真是充实,一个人躲在这儿嗑瓜子吃点心,怎不找其他人耍牌去?” 老王妃干笑道:“那几人前日输了我不少银子,现如今不敢再与我耍牌玩了。怎么,难道太子妃也想要找老身打一轮?” “打一轮怕是不过瘾。”卫莲心拉起柳怀袖的手,冲她使眼色:“妹妹要不要也一起玩玩?” 柳怀袖道:“玩牌是可以,只是我囊中羞涩,还需向姐姐借点本钱才能玩了。” 卫莲心笑道:“你尽管借,别人都说柳三姑娘很会赚钱,那今日我借你钱可得算上利息才成!” 柳怀袖道:“那便算三分利吧,我家的钱庄开门做生意,一般都算一分左右的利,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我便多加两分利。” “牛皮吹得这般大,也不怕待会儿会输!”卫莲心微微皱眉,轻轻嗔怪了一句,又忽而舒展眉头,重新笑了回来道:“不过我就喜欢口气大的人。这人嘛,口气大,要么是吹牛皮,要么就是有真本事的。但我相信,妹妹这‘柳三姑娘’的名声不是吹出来的。” 柳怀袖谦逊地笑了一笑,却不言其他。 卫莲心见她应下,眼神也与自己交汇在一起了,显然是已经揣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便对老王妃道:“好了,我与妹妹算是搭伙陪你玩了,可这打牌三缺一可不好打,反正这王府里人也多,你便就找一位你信得过的人来补吧。” 老王妃眼珠子转了转,似是想起了一个极妙的人选,惊喜地对身边的奴才吩咐道:“快去将韦沁华请过来!她打牌向来精明,我最喜欢与她玩啦!” 当下便有人跑去请韦沁华了,柳怀袖怎么想也想不起韦沁华这一号人物来,便思忖道这应是早早过世的一位妾室吧,否则她又怎会记不住人的姓名?而且只是个沁华,那便是资历稍浅的妾室了,那些资历颇深,随着麟王封王拜爵的女子早就得了“夫人”的称号,稍有不济,也是“昭媛”。 直到卫莲心的人打扫干净了亭子,卫莲心这才扶着柳怀袖走进亭子里坐下,才让老王妃一干人等都起身来。 她是打定好了主意的,不仅要在牌面上帮她新认的“妹妹”讨回面子,还要在人前替柳怀袖将这些不长眼的奴才都镇压下去! I954 第38章 太子妃一方坐大 不一会儿,韦沁华便就来了,因为前世并无多少韦沁华的记忆,所以柳怀袖便多看了韦沁华几眼。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眉目间与那云姬公主有三分相似——不过,莫说是这韦沁华了,麟王宠幸的女子大多都与云姬公主有相似之处的,可见麟王对云姬的宠爱是盛宠。 柳怀袖瞧了几眼之后便就想起来了,这韦姨娘是在她之前入门的最后一位姨娘,因为年轻貌美,又特别会讨人欢心,所以麟王对她也是十分喜欢的。后来遭了云姬的妒忌,在入府第二年春、即明年春日,就逝世了。 四人凑齐之后,经过一番讨论,决定“打马吊”。 老王妃看了卫莲心与柳怀袖一眼后,道:“你们二人相伴而来,我怕你们会私下联手,来让我这老太婆吃亏,你们就分对面来坐吧。这韦沁华是我找来的人,为了公平,她也与我对面坐。如此一来,在暗中谁都帮不了谁了,赢牌便就只能凭桌上的真本事了。” 卫莲心柔柔一笑,道:“老王妃思虑周到,便照老王妃说法去做吧。” 于是四人各自坐好,柳怀袖与卫莲心做东西两面,老王妃与韦沁华坐南北两面。待入座之后,卫莲心冲柳怀袖说道:“妹妹你坐得离我这般远,我可照顾不到你啦,打这牌,你只需记住不要让你下家赢你的牌就好,其他的便看运气了。” “谢姐姐提点,姐姐也得小心下家才是。”柳怀袖亦笑意盈盈地回复,她的下家正是老王妃,而上家则是韦沁华。说话间,她暗暗瞧了韦沁华一眼,见她神色摇摆不定,显然是心中顾虑颇多:在这牌桌上,忧虑最多的不是输牌的人,反而是她,因为她既不能赢了太子妃,更不能赢老王妃,新王妃显然与太子妃搭伙了,更是不能赢了。 卫莲心顺着柳怀袖的眼神看向韦沁华,瞧见她脸色便就明白了她在思量什么,道:“你不必过于忧虑,我们私下玩耍,不分老幼尊卑,玩得即兴便可。” 老王妃也道:“太子妃都这般说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可是我前些天赢你的钱赢得太厉害了,你现在没有本钱玩了?不碍事,今日不论你输多少,都记我份上。今日难得与太子妃一起玩牌,这可是十年来都不得的机会呀!若是错过此次,下次便就没机会与太子妃玩牌了。”说完便冲韦沁华挤了挤眼色,想来也是想要在暗中使诈,与韦沁华联手赢了太子妃与柳怀袖的。 她以为自己的这番眼色使得神不知鬼不觉,岂知却是十分招摇的,莫说是韦沁华,就连两侧的卫莲心与柳怀袖都瞧见了,只不过她二人一人微笑别过眼、一人低头喝茶,都佯装瞧不见罢了。 韦沁华接了老王妃的颜色,脸上的笑容更是苍白无力了,她苦笑地“嗯”了一声,道:“多谢老太太。只是前些日子,妾身手气差到极点,怕是还会输牌。” 老王妃道:“你也就是前些日子手气差罢了,哪有人能天天都手气差的?我信你今日手气能好转起来。能赢便赢,输了,也不打紧!今日陪太子妃玩牌,就图一个乐趣罢了。” 说起“前些日子”时,她二人都有意无意地扫了柳怀袖一眼,柳怀袖佯装什么都瞧不见,但心里面已隐隐有了底:这前些日子应当就是她要与麟王成亲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麟王府的妃妾们又怎么会安分地让新人过门?偏又不能到麟王面前哭哭啼啼,便就只能找老王妃来了。这老王妃又喜欢打牌,那些人便就故意输牌给她,这老王妃赢牌赢得高兴了,她们说些什么“新王妃入门”的坏话,便也就能听得进去了。这便就是给老王妃一个早上连找了她两次茬的缘故吧? 牌局开始了,打了好几圈之后,净是卫莲心一面赢牌,输得老王妃眉头都皱了起来,好几张银票子就这样输出去了,到输第六张银票的时候,卫莲心的下人过来拿钱,她死死地攥着票子,都不舍得松手了。那下人扯了几回都扯不动,又不敢强扯,便低低地喊了一声“老王妃”,老王妃这才松了手,神色怅然若失得很。 卫莲心含笑问:“老王妃现下可还有心情耍牌吗?今日手气这般不好,还是我们改日再玩?” 老王妃犹豫了一会儿,猛地咬牙说道:“玩!” 这便是赌徒心态,越是输,就越是想要赢回来。 柳怀袖笑而不语,暗中瞅了韦沁华一眼,那可怜的女子,在三个身份显贵的人面前,现在已经开始手抖了。她应是一个懂时势的人,看这苗头,便已经知道这一场牌局,太子妃是冲着谁而来的,老王妃再玩下去,便就只有不停地输的份。 这时,卫莲心瞧桌上那两人已生怯意,心道时机到了,便趁着势头开了口对柳怀袖说道:“妹妹,你可知今日上朝时三弟闹了个大红脸吗?” 柳怀袖微微一错愕,问:“夫君怎么了?” 这满朝文武之人皆惧怕于麟王杨晟涵,他又怎么会在朝堂上闹出个大红脸来?谁又有这份本事? 卫莲心笑道:“具体情形,我亦不知,只是太子下朝回府,把三弟给拉了来,我听他二人的谈话,才知道今日朝上出了什么事的。”她一边说话便就一边整牌,若有深意地说下去:“今日上朝,满朝文武、就连父皇都在谈论三弟新婚的事情,说他这次成婚竟然也上报朝廷,也不说与父皇听。不过依我看来,三弟倒不是有意轻视与妹妹的婚事的,而是他觉得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忽然娶了位千娇百媚的女子为妻,忽然间就害臊起来了。” 柳怀袖点头道:“是呀,我瞧夫君同我说话时,跟个小孩儿似的,紧张得连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摆放才好。” 她话音刚落,韦沁华便暗暗捏紧了拳头,低下头,藏住了一闪而逝的嫉妒! 卫莲心没仔细瞧旁人的神色,而是自顾自、笑吟吟地对柳怀袖叹道:“你可不知,在这朝堂上,三弟可挨了父皇狠狠一顿批呢!说是婚姻大事,怎么隐瞒不报?依我看呀,再过不久,父皇的封诏与赏赐便就下来了,到时候,你可得好好接着,那都是属于你的,谁都抢不走!” 柳怀袖听后,更是明白了卫莲心的用意——她趁着上风,才说出这些话来,更能打压老王妃与韦沁华!如今故意提了封诏与赏赐,更是点明了,过不了多久,诏书一下来,她的名分便就是镀了一层金,身份地位变得更加尊荣!谁敢瞧她不起,便就是与皇上做对! 是以,柳怀袖故意问道:“皇上要给我什么封诏呢?我不过是与麟王成亲罢了。” 卫莲心道:“你以为皇孙贵胄成亲便就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那般简单?那可是还要通过礼部的,本是有诸多繁文缛节,但三弟性急,到了成亲的那一日,才广发喜帖,便就免去了那些繁文缛节。但不论如何,你都与三弟成亲了,礼部那边总还是要过一过的,届时便就听礼部那边来人通传,看看有什么需要办的了。” “多谢姐姐提点。”柳怀袖含笑道。不必斜眼去瞧,她也知道卫莲心提了礼部之后,对老王妃与韦沁华而言是多么的震撼! 谁也料想不到吧,一个王爷娶亲竟需要经过这么多的规矩! 卫莲心又道:“过了礼部那边的事儿,你才能算作真正的麟王妃,才能列入皇亲名册之中。此事,可切莫轻视呀!” 就在新局开桌之时,柳怀袖房里的丫鬟捧着一碗热乎乎的药跑过来了,她一路小跑过来,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药碗,生怕药给泼了出来。她一路小跑便就一路大喊:“小姐!药房的人送药来了,这次是麟王吩咐要喝的!” 柳怀袖见她一路跑来高叫,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瞥了老王妃一眼,果真见她沉下了脸,看来是已经认出了那守在院门口谎称“麟王回府”的下人是谁了…… 冬菁跑到亭子外,气喘吁吁地对柳怀袖说道:“药……药还温着,小姐你就快喝药吧!” 有人走出亭来,把药碗捧了进去。 老王妃冷哼了一声,输牌心情本就不好,当下就全都发作了出来:“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就有什么样的丫鬟!今早上方才教训过了,说是柳三姑娘既然已经嫁入我王府做王妃了,便就不能再喊‘小姐’,怎么现在还喊‘小姐’?见了人也不下跪行礼!当真是没教养!” 柳怀袖看了她一眼,见她嘴上是这般说法,却没有实际叫自己的人出去“教训”冬菁,想来是顾着太子妃在场的。于是便尝了一口药,便就放下了,皱眉说道:“药怎还是这般苦?我不喝。” I954 第39章 两方发难势必争 两人竟同时向对方发难了,有趣! 卫莲心露出一抹微笑,她还道自己新认的妹妹诸事能忍,原来却非如此,不是隐忍不发,而是蓄势待发! 她看向柳怀袖,柔声喝斥道:“妹妹,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俗话说,良药苦口,这药苦,正说明它是治你身体的良药,对不对?” 柳怀袖张张嘴,正准备说话时,老王妃忽然抢嘴说道:“就是就是。今日我着人去给你送药,你不喝也就算了,还要罚我的人。今日不是已经训诫过你了吗?怎么还这般倔脾气,到时候你夫君怪罪下来,是不是又要怪罪到我的头上啊!” 她竟以为太子妃是真的有意喝斥柳怀袖,所以巴巴地抢了话去,想趁势呵责柳怀袖一番。 柳怀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母亲今日已经罚了怀袖,想来那无礼的下人便就放过了是吧?若是如此,也无妨。怀袖虽不懂大家之礼,可是这药……实在太过苦涩,分明就是下三等的药材,怀袖喝不惯这下三等的药材。” “小王妃这可不是说笑么?我们王府的用度就算不是所有王爷中最好的,可是也比一般的‘富贵人家’好上一些的。我们王府吃的用的都是用最好的物件,又怎么会是‘下三等’药材呢?”此时,在牌桌上一直都不说话的韦沁华也忍不住插了一脚进来。 柳怀袖暗笑着瞧了她一眼,原想这沁华不敢在牌桌上说话,显然是怕了太子妃的,却料想不到会在这档口上与老王妃同伙发难了。不过想想也对,嫌药苦的人是她,怎么想错的也是她,若无一个绝佳的理由,太子妃也帮她不得。 她也因此看清了韦沁华对她的心思,但想想韦沁华既然能在她嫁过来之前同老王妃打牌说她短话,便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而且她说话里咬紧了“一般富贵人家”,显然是在嘲笑柳怀袖虽家中富裕,可毕竟不是贵族,又怎么会懂他们王府这等高贵人家的用度? 卫莲心也慢悠悠地道:“是啊,妹妹,你这般嫌弃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家夫君可是开国的最大功臣,府内的吃用自然是最好的,怎么可能会给你用上‘下三等’的药材呢?你若说不出一个说法来,姐姐我可不能闭着眼睛帮衬你啊!” 言下之意倒不像老王妃和韦沁华那般地一味责怪柳怀袖嘴挑,而是示意柳怀袖有话直言,只要说得有理,她定会为她讨一个公道的! 柳怀袖张嘴正要说话,忽听见厅外“噗通”一声,竟是冬菁跪下来了,磕头求道:“王妃,您莫要再说下去了。药现在还温着,您就先喝了吧。还请老王妃、太子妃莫要责怪我家王妃了,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要罚便就罚奴婢好了!” 柳怀袖身体不舒适,本就有些头晕眼花,现下一听冬菁的话就更加晕了,不由得抚额苦笑,想来应是今日夏梅受罚、她又处处压制冬菁说话的缘故,这才令冬菁宛如惊弓之鸟,看见所有人都向自己发难,于是便就以为自己落于下风了,这才着急着把罪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她又怎么会自己傻到往枪口上撞呢?两人同时发难,太子妃偏挑她的话来问,明显便是帮衬她的,只要她能说出一个好一点的理由,那便就过得去了。 只是冬菁这一闹啊……唉! “看来当真是你嘴挑,故意挑我们王府的药了,是也不是?”老王妃趁机沉着脸逼问。 柳怀袖苦笑道:“母亲说笑了,我喝药自然不是嘴挑,而是这药当真是苦到涩了,连中等药材都算不上,怕是将要过期的药材被拿来熬与我喝的。若是上好的药材,理应是哭到极点反倒有股清香的劲的。可你们闻闻,光是闻着药味,便就觉得很杂,对不对?” 边说着,她便把药碗捧到其他人的面前,让其他人嗅嗅,无一人不掩鼻转过头去的。卫莲心捏着鼻子说道:“我平日里喝药,总嫌是苦的,不敢闻,从来都是闭着眼睛捏着鼻子喝下去的,所以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 老王妃面色铁青地瞪着柳怀袖:“那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说是我们王府的人苛待你了?故意不给你用好的药材?还故意挑最差的药材给你?今日煎药、送药的都是我的人,你这般说法,是不是说我……说我这老太婆对你不好啦!” 柳怀袖神色一紧,赶紧道:“怀袖不敢,只是觉得这药古怪,不应是呈给王妃喝的药,是以便就不敢乱喝。若是母亲定要怀袖喝药,怀袖自然是不敢不从的。” 说罢就作势捧起药碗来喝,但她这一说便就说得好似老王妃强逼着她一般,老王妃自然是不爽快了,怒不可遏地说道:“慢着!说得倒像是我逼着你了!你不喝便也就算了吧,反正身子是你自己的,你不爱惜也怨不得谁!” 冬菁在亭外着急地喊道:“万万不可啊,王妃,这药你还是喝了吧!王爷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你要是不喝,王爷就要怪罪下来啦!” 她这一喊,最先变脸色的便是老王妃了,因为这药是她的人熬的、送的,麟王若是怪罪下来,首当其冲的可不就是她吗? 卫莲心察言观色,见差不多了便就对柳怀袖说道:“妹妹,我看强逼着你喝药,你心里只会不服气,老王妃也会不开心,你便就说说罢,单只是凭着药味便就判定这煎药的药材是下三等药材,未免太过武断了……难道说,妹妹曾学过医?” 柳怀袖摇头:“不曾。” 太子妃问:“那你究竟是以何依据判定这是下三等药材呢?” 柳怀袖放下药碗,冲着所有人温婉一笑,轻轻地道:“只因,麟王府前年、去年、今年的药材,均是在我柳家铺子选购的!” I954 第40章 以退为进谋掌权 她这一说,顿时鸦雀无声了。 只见柳怀袖低首蹙眉,模样甚是温顺,丝毫无责怪他人的意思。 可,这言下之意已昭然若揭! 柳家自己的药材是什么品阶的,除了经验老道的医者可辨别药材的真伪好坏之外,他们自己柳家的人最清楚不过了。 柳家过去的掌事者若说这药材不好,那还有谁能睁着眼说一个“好”字? 卫莲心怔了许久之后,忽地扑哧一笑,伸手招来一个随从,命他到王府良医所里请良医前来辨别一下这药材的好坏,瞧瞧看这柳怀袖说的是真是假,若这药材真是“下三等”,那这王府中有谁藏了猫腻,便就寻味得很了。 不消片刻,昨日替柳怀袖诊脉开方的林老良医来了。他嗅一嗅药味,便就皱起了眉。 卫莲心问:“怎的?苏老有什么看法便就直言吧,在本宫面前,你也不必藏掖着什么话吧?” 林老良医却不理她,小尝了一口药,便立即放下药碗,对卫莲心说道:“这药,是老臣开的方子,可这药材,却不是极好的。王府里,给王爷、王妃以及夫人们用的药材理应是最上等的药材,但不知怎么的,现在却变成了这般劣质的药材!” 卫莲心问:“麟王府的药材,这三年间可都是从柳家进的货?” 林老良医道:“我们近年来都是回春堂里进购的,这回春堂是帝都里最大的药堂,也的的确确是柳家开的铺子。” 老王妃顿时慌乱了起来,道:“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这绝不是我做的!”她越说越慌张,索性拍桌子跳起来,指着柳怀袖的鼻子大嚷道:“你这小贱婢!你进府不过一日,便挑着我的事儿来了?怎的!你现下是想说是我命人换了给你煎的药材?是我这老太婆要对付你,想要害你不成? 她本来脾气就暴躁,一跳起来就更是收不住了,指着柳怀袖一通骂下去少说也有一盏茶的功夫,也不见她停下来歇口气的。平时她端着老王妃的架子倒还过得去,但一急起来,便就如太子妃说的那样,“乡野俗妇”的姿态便一展无遗了,令旁人白白看了笑话去。 这叫骂声越来越有辱斯文,卫莲心听不下去了,猛地一拍桌子,斥道:“够了!本宫在此,由不得你们在本宫面前胡搅蛮缠!” 太子妃蓦地发狠话,惊得老王妃一跳,果真敛了嘴,不敢说话了。 见她消停了,卫莲心铁青着脸,转过头去对柳怀袖说道:“你便就不要拐弯抹角了,你是怎么想这事的,便就直说吧,依你来看,究竟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这药材,是进购之时被人以劣等药材更换了去?” 柳怀袖先不说话,而是先扫了扫在场之人的神色,当她扫到老王妃身上时,老王妃自然是狠狠剜了她一眼,大有警告之意;而到了韦沁华脸上,则讳莫如深得很,瞧不出什么,但想来她心里应是乐开了花。 因为,太子妃这一话,确实不好答。 说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人岂不就是老王妃?她若如实相告,那岂不就是招惹了老王妃的怨怒? 说是有人在进购时监守自盗,那岂不是在说麟王府自身有漏洞,捅破了,岂不就是家丑外扬了? 若是莽撞的新人,不论说那一个,都是讨没趣。 若是识大体的新人,理应弃卒保车,维护王府大体,那势必就得罪了老王妃。 而柳怀袖谁都不想得罪,沉吟片刻后,轻声说道:“我也不知,我昨日刚嫁入王府,府内情形还未有人同我说明。但药材进购一事,应是无误的,既是从我家铺子出来的药材,自然是上好药材的。这药材进了王府里,究竟要作何用处,便就不是我等卖家所能预料之事了,这事,若要细查起来,可得费一些功夫,不是一言两语便能解释清楚的。这事儿啊,还是让专人查去吧。” 此言与所想中的不一,卫莲心不禁皱起了眉,大有惋惜之意,道:“今日,就这般放过了?” 柳怀袖点头平淡道:“姐姐好心,妹妹是知道的,可妹妹也不能因此便就遂着私心去胡说话啊!我信母亲虽还不习惯有我这个媳妇在,可母亲应不是那般坏心眼的婆婆,断不会故意要害怀袖的。” 说罢,让人把药碗递回去,对那林老良医说道:“还请老良医回去之后,多多督察这煎药一事,想来经由林老的手,应当不会是什么劣质的药材。” “老臣遵旨。”林老良医捧了药碗便就退下去,走时还不停地碎碎念,嘀咕着这良医所里究竟有什么人竟然存了不良之心,竟然以劣代好,去更换了新王妃的药。 待他走后,柳怀袖又吩咐冬菁:“你也回去吧,夏梅仍需要你的照看的。” 冬菁瞧事情已明了,便就不着急了,磕头后便就退了下去——她被老王妃恐吓得不轻,虽不明了这王府中的规矩,但只要是行大礼,老王妃便就不会揪她小辫子了吧? 等人都退下去之后,卫莲心稍有不悦,对柳怀袖说道:“妹妹,我看你已然是麟王府的主母了,这眼皮底下发生的事情可不能含糊放过啊。今日你放过去了,日后……”她看了老王妃和韦沁华一眼,道:“日后怕是连一些宵小之辈都会骑到你的头上去!” 柳怀袖莞尔一笑,柔声道:“姐姐言重了,此事怀袖一定会派人追根究底的,探个明白的。再说了,我们不是打牌么?何必让这等小事扰了我们打牌的兴致?” 众人的视线终于转回了牌桌上,太子妃叹了一口气,委实摸不透自己这个弟妹是什么心思,她是有意替她出头,立立威的,却料想不到她却屡屡放过了良机,又或是有意放过,这令她着实有些下不了台面。 她又实在放心不过,便叮嘱柳怀袖道:“妹妹,此事你可必须得查个清楚啊!这王府里,竟然有人胆敢营私舞弊,这对王府而言,必是一大祸端啊!” 柳怀袖冲她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道:“多谢姐姐提点,妹妹一定彻查此事!” I954 第41章 得饶人处不饶人 卫莲心看不懂柳怀袖的笑,但见她这笑,应当是有了自己的算计的,便就不在此事上追究下去了。 “打牌吧。”她叹气。 “不打了!”却料想不到,老王妃竟然甩下了狠话,拂袖欲走。 卫莲心一皱眉,她的人立即拉住了老王妃。 她心中本就有股憋屈,此刻便就当场发作了出来,道:“本宫玩得还不够尽兴,老王妃要是走了,本宫该找谁玩去?” 她的人将老王妃押回了椅子上,老王妃此时脸色铁青,她却看也不看老王妃一眼。 “打牌。”她冷声说道:“本宫开的牌局,不是你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老王妃此时终于明白了卫莲心的用心,此时想走走也不成了,便就只能坐下来,继续打牌。 牌局重新开始了,若说之前的牌局,老王妃还有心争个赢面,现在,哪儿还敢! 如此一来,牌局上便是一面倒的局势,卫莲心只杀老王妃的牌,这十来局速战速决下来,老王妃压底的银票子全都被掏个干净了,脸色铁青至极。 “不打了,我都没钱了。”老王妃掏了最后一张银票的时候,已经恨不得马上离开板凳,能有多远就跑多远。 但卫莲心却冷淡地瞥了她一眼,道:“没钱了,便就借吧。方才我听新王妃说了,她家开的钱庄算一分的利息,你大可写下一个欠条,同你媳妇借上一点银子。” 卫莲心话音刚落,便有人拿着纸墨笔砚上前来了。 老王妃的脸彻底黑掉了。 但太子妃有命,她也只能撅着菊花嘴,慢腾腾地写下了欠条,交到了柳怀袖的手里。 她坐下来,已经全无心思在上头玩下去了,输了多少局、多少银子,她都不去记了,只知道太子妃是定要她输的,她便只能输下去。 直到将近酉时,良医所的人送来了新熬好的药,柳怀袖品了一口后,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脸色,安心地服下了药。 服药之后,过不了多久,柳怀袖便掩面悄悄地打了一个呵欠,卫莲心见她犯困,便轻声问道:“可是药效起了,妹妹可要回去歇着?” 柳怀袖微笑着摇摇头,说道:“姐姐兴致还在头上,妹妹怎可半途告退?便就再玩几局吧!” 她还想继续玩几局,老王妃可不想! “我瞧怀袖也倦了,不如便就此散了吧?”老王妃再次站起身来,猴急地说道。 卫莲心看了她一眼,这次看在柳怀袖的面子上,又念着柳怀袖的身子,便就不再拦她,“嗯”了一声,便由着她和韦沁华走了。 等人都散了之后,卫莲心开口询问左右记账的随从:“老王妃欠了小王妃多少银钱?” 随从核了核数目,道:“三千二百两。” 卫莲心点点头,满意道:“够了。” 这三千二百两银子对王府而言,算不得什么大数目,可对于老王妃而言,便就是极大的数目了——这但凡得了朝廷诰命封号的夫人都是能领朝廷俸禄的人的,可这老王妃却不是,所以她平时的用度便就只能从王府的总账里扣,而如今掌管王府账本的人可是云姬公主,是老王妃的克星,如果老王妃输了、还欠了人家银钱,那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还得清这笔数目了。 卫莲心转首问柳怀袖道:“妹妹累了,我这就扶你回去休息。” 哪知柳怀袖却摇了摇头,笑道:“我只是装作累的样子罢了,并非是真累。” 卫莲心“咦”了一声,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了,问道:“妹妹是故意支开老王妃和韦姨娘的?可是私下有什么话要同我说?”说完又皱起眉头,低声责怪道:“有话,晚点儿再说便是,你我二人交心的时间多了去了,可这次机会错过,以后便就不再有了,你就不想多吃点老王妃的钱?” 柳怀袖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已经得了这么多钱款,谢谢姐姐啦!” 卫莲心见她这么柔软的笑容,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起身转到柳怀袖身畔坐下,拉着她的手,三分嗔怪七分惋惜地道:“你呀!性子怎这般柔软?你看看你,才进王府不过一日,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还不让我出头替你讨个公道?你是怕日后在王府里边不好做人吧?” 柳怀袖笑道:“是有这个道理的。” 卫莲心皱眉,苦口婆心地训道:“你这样,可不成!你是麟王的正妃,是这座王府的女主人,性子这边软弱,以后怎么掌管整个王府?莫说是姐姐吓唬你,姐姐是过来人,知道女子一世里有三种不同的人生,第一种是出嫁前,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心肝宝贝儿,这个时候你想做什么,爹娘都随着你的心意。第二种是嫁人为妻,相夫教子时,这时是最苦的,男人不像女人一般会为妻子守身如玉,他们还会纳妾收通房丫头,那些女子就像老虎一边垂涎三尺地盯着你的位置,恨不得把你给吃了!第三种则是老时苦尽甘来,儿孙满堂时,可是,又有多少女子,能熬到那个时候呢?” “这麟王府的情况我也是了解一二的,你夫君麟王专宠云姬。说实在的,我不待见那异乡公主。”卫莲心一提起云姬,脸色就冷了下来,“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云姬并非我中原人士,早些年金武国还与我们大晟开过战,我向来都不放心此人留在三弟身边。而且我听人说那云姬私下里收兵买马,妄想光复她的国家,谁知道她那一日会给我大晟国带来灾祸呢?” 晟朝一十九年,云姬公主举兵谋反,光复金武国——确有其事。 柳怀袖眼眸底处闪过一丝异光,那是她前世里最痛快的一刻,因为云姬的背叛,令杨晟涵痛彻心扉! 但如今只是晟朝十年间,离晟朝一十九年还远得很。 现下,卫莲心说得这般多,无非就是想与她达成共识,想要扶持她掌管麟王府,如此一来,太子登基,麟王府便是他们最大的助力。 只是柳怀袖断不可能令杨晟涵此生好过。 她有自己的算计。 “姐姐,你可知道我出嫁前被祖母毒杀,死后所遇何事吗?”她低眉笑问。 I954 第42章 一通胡言藏祸心 卫莲心原本还在苦口婆心地同她在说麟王府的事情,忽地听到柳怀袖话锋一转,也不由得好奇起来:“此事我听说了一二,说是你随身之物有一枚可解百毒的玉佩,我来时还十分好奇,想跟同你讨要来看看呢。” 柳怀袖道:“那上古紫玉现如今在王爷的手中,姐姐跟我讨要,可是讨要错人了。” 卫莲心笑了一笑,道:“那好,转头我再同三弟要去。你且说说看,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之后妹妹可是有什么奇遇?” 柳怀袖笑了一笑,忽地压低了声音,显得格外的阴气森森:“其实那日,我是真的死了。我死后,灵魂离了身体,见到了黑白无常,也见到了牛头马面,还去了一趟地府,见到了阎王呢。正是阎王说我阳寿未尽,今生还有天命尚未完成,所以便要我还阳了。” 卫莲心道:“此时闻所未闻。你且细细说来看看,那黑白无常长得什么样子,牛头马面可当真是牛头马面?阎王又是长什么样子的?” 柳怀袖道:“黑白无常长得普通人的样子,倒不是人们常说的吊死鬼模样。牛头马面的确是牛头马面的样子,马面是汗血宝马死后所化,看上去威风得很;牛头则是则是黑白色的奶牛死后所化,身材十分肥胖。至于阎王……阎王殿内太暗,我瞧不清他的模样,但似乎是一名器宇轩昂的男子,说话冷漠但却温和,是个好心的阎王。” 卫莲心噗嗤一笑,道:“我本以为你是想要同我开玩笑的,便就顺着你的话去问了,却想不到你说得如此绘声绘色,像极了真的。也罢,我便信你这一回,你便同我说说,阎王许你还阳,是想要你做什么事?” “我说了,怕姐姐生气。” “你直言便是,”卫莲心有心拉拢她,是以待她倒是格外的宽容,“你与我又何必那般见外!” 柳怀袖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我便就说了。” 卫莲心催促道:“说吧,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怪罪你便是了。” “阎王说,我夫君是人中龙凤,不日后将早登大典,一呼百应,成就千古霸业!”柳怀袖低低而急促地说,生怕卫莲心从中打断一般。她抬起眼,偷偷瞧了一眼卫莲心的脸色,见她花容失色,便不为所察觉地露出了一抹笑意,又补说道:“阎王说我命不该绝于此,理应还阳辅佐夫君早登宝殿,于是我便就活过来了。” “放肆!”卫莲心猛地站起了身。 柳怀袖连忙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去,装作惶恐至极的模样,磕头求饶道:“姐姐息怒!姐姐息怒!” 卫莲心拂袖怒道:“枉我待你真心实意,你怎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这话,究竟是何人指使你说的?” 柳怀袖惶恐道:“无人教怀袖说这些话,这些话憋在怀袖心里面已经很久了。自王爷要娶怀袖以来,便有无数人瞧我不顺眼,在家被族人联手毒杀,嫁入麟王府之后,还滑了胎,府内侧妃恃宠辱我,婆婆也想法子来找我茬子,就连那韦沁华也瞧我不起!只有姐姐!只有姐姐待我好,如此一来,我就更不能瞒你了呀!” 见卫莲心仍然怒意不褪,柳怀袖眼睛一眨,泪水便就眨了出来,看上去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却又在人前害怕得全身颤抖。 她颤着身子,哭着说:“姐姐,我当真不是有心想要造谣些什么事情,我若是想造谣,又何必对你说出这样子的话来呢?麟王已然是我夫君,我说出这样的话来行同谋逆,那是要掉脑袋的大罪!我又何必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同你开玩笑?姐姐,自我出嫁之后,只有姐姐你待我最好,我实在不忍心欺瞒你下去。那麟王虽已是我丈夫,可我出嫁从头至尾都非我所愿,他待我,连普通的一个侍女都不如,任王府之人随意欺凌到我的头上来,他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是妻子,我……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该不该与他同心同德。” 顿了顿,她又说道:“姐姐,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做才是好,但我知道你与太子已是多年夫妇,你与太子一荣俱荣、一毁俱毁,我说的将来若是要发生,那姐姐还得早些提防才是啊!” “够了!”卫莲心厉声喝止,她转头看了一眼周围,只见身畔都是自己带来的人,方才之话,不会流传出去,虽是如此,柳怀袖的这番话仍然教她心惊肉跳! 她看了看柳怀袖,见她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年纪,心计城府断深不到哪儿去,心道这番话应不是她出的主意,便缓了缓一口气,弯下身来扶起柳怀袖,柔声问道:“你告诉我听,这些话,究竟是谁教你说的?” 柳怀袖摇头抽噎:“无人教我是的,全是我那日断气后,魂游地府所见所闻。” 卫莲心皱眉,加重了语气:“这番话,究竟是何人教你所说?” 同语气一同加重的,还有手力,柳怀袖被她抓得生痛,不由得低低地叫了一声,眼睛一眨,眼泪又掉落了下来。 许久,卫莲心在她脸上看不到一句作伪,想来不是胡言了,当下脸色变得铁青。她松开柳怀袖的手,脸上虽然还堆着笑,但却是冷的。 “妹妹中毒昏迷了一段时间,想来那些魂游地府的话应是梦中所见所闻,并非真事。这大晟皇朝是我皇甫家的天下,你夫君姓杨不姓皇甫,日后又怎能继承大统呢?你呀,应是做了一个虚妄的梦罢了。”她冷冷地盯着柳怀袖,道:“此事,你日后休要再提了!” ---------- 给步摇铃大人跪了,俺错了~~跪求原谅~~~立马加紧速度放文上来…… I954 第43章 新人深藏功与名 “此事,你日后休要再提了!”卫莲心冷冷凝视着脚边的女子,只见她仓皇地瞪大双眸,眼里犹如有一汪清澈的泉水在波涌一般。 她才十六岁。 是一个商女。 名满京城,据说此人狡猾如狐,就算是经验再老道的同行也在她的手底下吃过暗亏。 可,她这么说又有什么用意呢?柳三姑娘虽结识了不少达官贵族,可却也从不涉及权谋争斗,她又怎么会犯傻到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妄言皇位之事?又怎会包藏谋逆祸害之心? 可饶是如此,她依旧为她方才所言而感到惶恐不安,以至于全身颤动不已! 许久,卫莲心才稳住了心神,可却再也无心待下去了,之前见到的羸弱少女令她心生怜意,可是现在,却不想再见到她了! “自古以来,鬼神之说甚是飘渺,若说有鬼有神,那也应当存于人心之中,信则有,不信则无。你虚梦一事,不必记挂于心。”她的话似乎是在安抚柳怀袖,又更像是安慰自己,但说话声音已变得十分生硬,说罢,便拂袖而去。 “恭送太子妃。”柳怀袖磕头。 待卫莲心与她的随从都走后,柳怀袖这才抬起头来,眼见四周仅剩几人,均是麟王府的家奴,且站在亭外,她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安心的微笑。 前世十年所饱受的苦楚,便就在这只言片语里讨回来啦! 今世一切都还未发生,失去的一切犹可挽回,她自然不愿意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复仇一事上,再留在麟王府里与仇恨纠缠一世! 可那十年的苦痛是她亲身经历过的,是她无法轻易放下的,所以她选择了这样的一个方式。 她知三年后太子皇甫烨登基为帝,自那时起,对麟王杨晟涵埋下了猜忌的种子。他们兄弟二人始终都会反目成仇的,她将这份猜忌提前了,又有什么干系?若皇甫烨能下手除去杨晟涵,那也算是报了她前世十年的仇怨;若杨晟涵侥幸不是,那也是命吧,也与她毫无干系了。 现如今麟王杨晟涵在朝廷里的根基稳固,皇甫家还拿捏不到他的把柄,近段时间内,皇甫家还不会对杨晟涵动手的,而她,也将很快就要逃出这个囚笼了…… 她站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了看自己的牌面。 仅缺一张八筒,便凑足清一色。 她抬起手,摸了新牌。 恰好正是她这一手牌所需的八筒。 她放进去,凑足了清一色。 她静静地看着这一手牌,不禁莞尔。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她最不缺的,不是钱,而是运气。 所有的商机都需要三分运气和七分实力,但旁人往往连那三分运气都抓不住。 这一日下午,卫莲心能赢,除了令对手心里生寒,不敢一较高下之外,还有她的功劳。 她不停地将自己的牌面弄成双对,对家的手牌便极难碰牌,就更难胡牌了。而且她记忆极好,记得住桌上所有人出过什么牌;心计也极好,算得出三家大约有什么牌——于是便就能处于上家的位置,控制住处于下家位置的老王妃的手牌,算好时机,便抛砖引玉,诱导老王妃出卫莲心胡牌所需的牌,否则,卫莲心又怎么能专赢老王妃的牌?而没有赢过其他人的牌? 卫莲心年长,对年幼者容易产生怜意、以及护意。 她如今处境不佳,不必言明自己有多凄惨,光是看她没几件像样的衣物、首饰,卫莲心便能一眼瞧出她在这王府中的地位了,自然会第一眼便就想要将她护在自己羽翼之下,是以,即使最后出离了愤怒,也仍然不忍多加责罚于她,仅仅只是痛斥了几声便就离开了。 她笑了一笑,抬起手,将自己的牌推入牌队中间,打散了。 王府之中,耳目众多,她总得防着别人看见她的牌,发觉她的城府。 坐了一会儿,倦意上涌,她轻轻打了一个呵欠,身子本就没有好全,便被拖着打了一日的牌,怎能教她不生倦意? 这王府里,当真是没有她的任何地位。 若是别人打了一个呵欠,自有仆从上前问上一句,然后扶回房中歇息。 而她却没有。 于是她只能亲力亲为,自己起身回房去了。 麟王府很大,若是初来乍到的人,一定会走迷了路,可是她却在这麟王府里住了十年,就算后来哭瞎了双眼,瞧不见脚下的路了,可是,她仍然记得回自己房间的路。 忽有一阵阴风拂面,冻得她打了一哆嗦,不禁缩了缩身子,低声道:“怪了,这都二月了,怎忽然转冷了?” 她无一件像样的衣物,在阴冷的天气中撑不过去,于是加快了脚步,赶紧回房。 在她离开之后,阴风卷入花园小亭,化为一个七岁孩童的身形,他对着柳怀袖离去的身影,怒目而瞪,却又有一丝悲伤。 “为何……父亲又没怎的待你,你却要这般陷害父亲?” ---------我是作者君极少会使用到的【切割线】!------------- 柳怀袖回了房,上床歇了一会儿,还未睡沉,便听到门口边上出了动静,起身一看,原来是杨晟涵回来了。 他再次绕进内室,再次见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样,却再也没有之前那般羞涩,而是回避了视线,大步走到柳怀袖床边坐下,有一丝惋惜地说道:“我本想留大哥大嫂下来一起用个晚膳的,却不想大嫂回来之后便拉着大哥走了,也不肯多留一会儿!听说你们下午打牌了,玩得可还尽兴?” 柳怀袖微笑道:“还行。姐姐回去时,脸色是好是坏?” 杨晟涵道:“似有不快。”但他并没有追问下去为何卫莲心会不快,想来也知道那打牌有输有赢,会不快自然是输牌输多了,他倒没想到其他去。 他二人停了口之后,便陷入了沉默。 他们虽已有了夫妻之名,可是却还不相熟,一到了相处的时刻,反倒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了。就如杨晟涵一来便提太子夫妇二人,那也是因为他二人共知的便就只有这一点了,除了这一点之外,便就不知道该提什么了。 顿了片刻,杨晟涵才硬着头皮开口打破了沉寂:“你说罢,之前你要我留下听你说完你要求的三件事,现在可以说了。” 柳怀袖这才想起这事来,微微一笑,道:“我说的三件事,已经说了一件,对吗?” 杨晟涵点头:“对。” 柳怀袖问:“第一件事是要你日后唤我名字,是也不是?” 杨晟涵点头:“是。” “喔。”柳怀袖确认无误后,才说道:“这第二件事,可能会让王爷为难一些了,不知王爷是否还愿意帮怀袖这个忙。” 杨晟涵道:“你尽管说便是。” 柳怀袖这才壮着胆子说道:“王爷,我这第二件事,是要你这几日、在怀袖身体康复之前,能在怀袖房里留夜。” 杨晟涵不禁一怔! 他虽是个不太解风情的糙汉子,可也是有侧妃有妾室的人,府内的女子哪一个不想他到自己房中过夜的?可却从来都没有一个女子会这般大胆直言要求他留下过夜啊!最不济,也是暗示,哪有一个人会这般大方地同他说,要他留下来,一连……好几日? 他顿时羞红了脸。 I954 第44章 只求妻子之尊严 机灵如她,在瞧见他脸红之后,立即猜到了他的心思,她顿时也绯红了脸庞。饶是前生做了十年夫妻,可是这般正儿八经地两人凑在一起商量房事却还是第一回。 “王爷想到哪儿去了?”她羞涩地低下头,道:“怀袖身体还不方便,不能与王爷行房的,让你留夜,只是怀袖一点小小的私心罢了,并非是儿女私情。”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也不仅弱了下去。 杨晟涵脸红彤彤地问:“是什么……私心?” 柳怀袖道:“王爷是明媒正娶的怀袖,不论王爷是怎么看待怀袖的,怀袖都已经是你的妻子、这座麟王府的女主人了。我知王爷心上人是云姬姐姐,王爷的心里、眼里都容不得任何一个女子了。可我又何其无辜……” 她凄凉地微笑着,弱声哀求:“我正当风华正茂的年纪,我父亲因为私心,想要将我留在家中壮大家族生意,所以迟迟不肯为我择亲,家中的姐姐妹妹,不是早已婚假,便是早就定亲了。唯有我,迟迟定不下来。我原想,再过几年,我年纪大了,父亲应当愿意放我嫁人了,到那时,我再择一良人嫁了。想我往时心气高傲,择人眼光也极高,我要嫁的良人,年纪要与我相仿、家世背景也需得对得起‘门当户对’四字。如今,我却嫁了你……” 杨晟涵心中一痛,嗫嚅道:“是我对不住你……” 他也不曾想过,自己会染指一个小于自己十多岁的小姑娘,如今看眼前的小妻子,就同看一个孩子一般,自己染指了一个孩子——怎能教他不怀有戴罪感? 柳怀袖笑了一笑,仍是那般说话:“可我们已经成亲了。这桩婚事已成,说再多也悔不了了。王爷,我无心与云姬姐姐争宠,但只求这王府里能有我柳怀袖的一席之地。今晨敬茶,你也瞧见了,其他人比我年长,在资历上,我比不过诸位姐姐,所以诸位姐姐也都看轻我。王爷,你是男人,生活的圈子很广,可我们女子一旦嫁了人,便就是要锁在宅子里了。你可不必理会宅子里的女人过的日子是如何的无趣,可对我们女子而言,却是丝毫必争。” “我知我年纪甚小、资历也比不及其他姐姐,可怎么说,我在名义上都是正妻,作为一个正妻,应当有正妻应有的殊荣与尊严,不该任由一个妾欺到头上。王爷,你说对吗?”她幽幽地瞅着杨晟涵,杨晟涵被问得哑口无言,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只得连连点头说“是”。 见他也说“是”后,她便索性都将话挑明了说:“我知我今日说法太过放肆,王爷也定然觉得我不是一个柔顺不争的女子,可我所求真的不多,亦是我应得的东西。我要你在我房内留宿几夜,为的,不是与其他几位姐姐争宠,只是我初来乍到,总需一点什么来彰显自己在这王府里的地位。” “王爷,我知晓你会担忧什么,怀袖应承你,你只需陪伴怀袖养伤的这几日,怀袖什么都不求、也不会恃宠而骄,故意到其他几位姐姐面前惹是生非。怀袖只想借此,让王府里的人都看明白,怀袖就算人微言轻,也算得上是王府里的主子,不教普通家奴都能欺负去。” 她殷切地瞅着杨晟涵,在这般凄凉幽怨的目光注视下,杨晟涵也不由得羞愧地别开眼去。 她所求的,的确不多。 只求一个妻子应有的尊严罢了。 想在府内哪一位妾室房内留宿,本就是他能做主的自由,但不知为何,偏生到了这个小他甚多的小妻子面前,便变得十分别扭起来。 柳怀袖盯着他瞅了一会儿,见他一直扭捏着不似她前生所知道的那大大咧咧的性子,眼珠子一溜,便就知道他心里便可能在想些什么了,于是说道:“王爷若是应下,那这几日便就委屈一下王爷了,我会命下人打扫一下房间,请王爷这几日纡尊降贵地睡别的房间里了。” “如此甚好。”他这般说,便就是应下了。 柳怀袖笑了。 杨晟涵瞅了瞅她,眼中一丝忧虑闪了一闪,便就隐去了。 作为一个男人,自然是不喜欢心机深沉的女子,可这事终究是他先对不起她在先,补偿她一些也无可厚非,就怕,得了这几日的“宠”后,这个新入门的妻子会对其他的妾室会如何…… “还有第三件事呢?”他沉声问,虽还有耐心,可却已无之前那般亲近了。 柳怀袖道:“其实第三件事,王爷早先已经答应过怀袖了,只是怀袖想要提醒王爷罢了。” 杨晟涵疑道:“究竟是何事?” “便就是那日在柳府大门口上,我求你的第一件事,在成亲七日后,准许怀袖回柳家与家人赔个不是。只不过,这一次怀袖请求届时王爷能抽空陪怀袖回娘家一趟。” “都是小事,我可应你。”杨晟涵点了点头,可眉头却皱了起来。他心想这柳三姑娘心思慎密,不是平常愚钝的女子,这次要他陪着回去,怕是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吧! 可那又如何? 作为一个男人,本就是要满足自己女人的任何一个心愿的。 那怕自己的女人并不是哪种温婉无害的女子。 “你是我的妻子,可我却没能帮到你什么。今晨敬茶时,我知晓是我自己不对,让你受了委屈,所以也无颜见你,下朝后便到大哥府上叨唠去了。直到下人来报,说我母亲到你门前闹事,伤到了你,我这才着急着赶回来的。”他愧疚地叹气:“我总觉得我对不起你的良多,你说得对极,你正值风华正茂,理应嫁一个年纪相仿、门当户对的男子为妻,而不是嫁给我这个老男人,而且这个老男人身边还有这么多妾侍……” 他顿了一顿,又说道:“但不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妻子了,有事尽管与我提便是了,不必这么客套。” -------- 作者君:老杨再次渣渣了…… I954 第45章 沉沉一睡入梦魇 这一夜,杨晟涵就在柳怀袖院子里的偏房里睡下了。 当夜,冬菁为柳怀袖更衣卸妆,准备伺候她入睡时,眼下见四处无人了,这才压低了身子,凑到柳怀袖耳边去问:“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留了王爷下来过夜,又为什么让王爷住到偏房去?” 说罢,脸一红,露出些许不安与窘迫,道:“我们刚住进王府里的时候,我和夏梅都已经看过了,这个院子里,就只有主房是像话的,其他间房里虽说也打扫了,看起来是整齐干净,可看上去依旧是老旧寒酸的。你让王爷住偏房里,我担心王爷身子金贵,受不起这份委屈。” 柳怀袖不以为意:“你担心他做什么?你以为他真是那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族哥们?麟王自小便随军队行走天下,这军营里面的苦可比我们乱世颠沛、流离失所只多不少,他什么地方都睡过,草地、沼泽、雪山、板车……什么地方没睡过?我们偏房再简陋,想来是不会嫌弃我们房间不干净的。” “可……” 柳怀袖打断了冬菁的话,安抚道:“我晓得你想说什么,你不必去管麟王受不受得了这份委屈。他若是受不了,自然是会说出来的,如今不见他有半点怨言,自然就是没有嫌弃我们院子简陋的。再说,他又不是没有随身伺候的人,那些人不会让自己主子吃半点苦的。你待会儿去瞅瞅,说不准,已经有人替他重新收拾过了!” 冬菁仍旧不安,道:“小姐,你怎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现在你就是王爷的妻子,你都已经让王爷留在我们院子里了,又为什么还要矜持地把王爷往外边赶?现如今,若是我们能多得一份王爷的宠爱,日后也不至于再让其他人随随便便就冲到我们院子里来欺负人了!我听说,老王妃无才无德,朝廷里根本就认她这人,这么多年下来了,一直都没给她任何封号呢!” 言下之意,便是提醒柳怀袖无需惧怕老王妃,再过些时日,朝廷给柳怀袖的册封下来了,那就是名正言顺的麟王妃了,到时候老王妃见了柳怀袖,就必须得收敛些许了。 柳怀袖瞪了她一眼,嗔道:“这般不害臊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冬菁急道:“我怎么不害臊啦?你们都已经成亲了,让王爷在房里留宿,都不行吗?而且,害臊有什么用呀!你瞧我们府里的那些个姨娘,那一个知羞了?知羞的姨娘没得宠爱!没得宠爱的姨娘下场是怎么样的?难道小姐这些年都没见到吗?” “可我不是姨娘啊。我是名正言顺的王妃呀!” “王妃?王妃那也只是个虚名呀!”冬菁急切道,“要是王妃的头衔真那么管用,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瞧不起我们了!”她越说越是气愤,急得揪着衣角,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柳怀袖见她掉眼泪了,心肠一软,便就不再打趣,轻声道:“你莫着急,我这么做自有我的用意。而且我也不稀罕那王妃的头衔……总之,你就别为我担心那么多了,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可是……” 柳怀袖见她越说越是焦虑伤心,于是又安慰了她几句。直到后来冬菁跑去偏房里瞧了瞧,果真见到偏房里焕然一新,杨晟涵的随侍奴才早早就把偏房清扫了一遍,换上新茶具、新被褥——果真不会教麟王吃半点的苦! 冬菁这才开开心心地回来同自家小姐禀报了这事儿。 柳怀袖见她开心,也就安心了。 这一夜,柳怀袖没有等到前世里的那个下人—— 她深刻地记得,她在麟王府里过的第一个夜晚,偌大的院子里悄无人声,她的院子偏僻至极,一入夜,便就静得出奇,静得令人心里发寒! 是一个丫鬟,一个年纪比她稍长些的丫鬟,穿着打扮样貌什么的,时隔十年,她是早已记不清啦,唯一记得的便是丫鬟有着一副清脆甜柔的嗓音。在服侍她宽衣卸妆之时,俯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对她诉说这院子的故事:二百年的**王爷,以及惊才绝艳的琴师,一段不得善终的爱情,琴师枉死,化作了红衣艳鬼,流连于这个小院子里,一入夜,院子里便就传出飘渺的琴音,以及女子如泣如诉的吟唱…… 那一天晚上,院子里当真响起了一段幽怨的琴声与女子吟唱。那时柳怀袖尚且年少,听到琴音便吓破了胆子,想要逃出去找人求助,却不知是谁在外锁了院门,令她求天不应、求地不灵,锁在院子里担惊受怕了整整一个晚上。 而如今,却是没了那位有着轻脆甜柔嗓音的丫鬟——那丫鬟兴许还混在被分来她们院子里的下人中,但她却是不敢再跑来与她胡言乱语了,想来一是她身边已经有了冬菁服侍,不再需要她人服侍;二来麟王留在院子里过夜,任谁有那作恶心思,也没有人胆敢在麟王的面前放肆! 所以,这一夜,柳怀袖安心地歇下了。 睡到半夜,柳怀袖迷迷糊糊地醒了来。 她恍恍惚惚地走出房门,一边走便一边想:怎么不见冬菁在床边守夜?那丫头该不会是夜里困倦了,便就偷偷跑回下人房去睡了吧?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冬菁服侍她多年,轮到她守夜时,可从未偷懒过,就算困倦极了,也是靠着床边打个盹儿,不见擅自离开过,现如今又怎会因为困倦而走开呢? 门外似乎起了雾,令她瞧不清,就连那灯笼里的烛光,也变得摇曳不清。 夜里似乎有人拿着线牵引着她一般,牵着她慢慢地往前走。 柳怀袖的院子左侧,有一座小亭子,亭子里有一座琴台。柳怀袖模模糊糊地记得,白日里,那小亭子还是颓败的,没有任何下人敢轻易接近,因为那是二百年的那位琴师枉死的地方,时至今日,依旧有人害怕琴师冤魂不散而不敢接近。 她越是走近,看得越是清晰。 似乎有人在耳边轻轻地吟唱,歌声肝肠寸断,无限凄厉! ----- 再给俺半个小时,第46章即将奉上~~~擦,会不会看着本章很害怕,然后看到作者话很跳戏?好吧~~跳戏就跳戏吧,作者君继续扮鬼脸~~~ I954 第46章 红颜枯骨终成沙 她心里不屑至极,心道:今夜麟王都已在我院子里留宿了,云姬怎还不死心,同前世那样,还安排人来装神弄鬼?也不怕麟王撞破了她的阴谋,同她反目? 如此想着,便就更想走过去,把那装神弄鬼的丫鬟给捉住,带去给杨晟涵瞧瞧,也趁机赚一把同情。 可越是往前,就越觉得不对! 这琴亭,何时布上白色的纱帘?夜风一起,便飘飘摇摇,似是起舞一般。 这歌,也是不对的,时隔十年,她是记不住当年那装鬼的丫鬟吟唱的是什么歌儿了,但记得是那会儿最为流行的一首歌谣,也因此成了那装神弄鬼一局的破绽!可现下这歌却是她听也没听过的,曲中的幽怨比之当年装鬼的丫鬟吟唱得更为凄厉…… 最紧要的,是地方不对! 当年,装鬼的丫鬟是躲起来弹琴吟唱的,所以她找遍了整个小院,也找不到那丫鬟躲在哪儿唱歌,所以才会以为自己撞鬼了,吓得胆战心惊,想要逃出去。可现在——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琴亭里头? 她觉得不太对劲,也觉得越往前就越危险,她应该就在这个时候停住自己的脚,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立即、转过头、回屋去! 可,身子就好像不属于自己一般,不听指挥地往前走。 抬起手,掀了那随风起舞的纱帘。 此时,她已急得满身大汗! 她已知道,现在不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而是冥冥中有人操纵着她的身体,令她前来与二百年前的琴师见面! 琴亭里,女子一袭红衣,宛如嫁衣,黑发如瀑散在脚边。 柳怀袖看到红衣,心头就不禁发寒——做过鬼的她,又怎会不知,红是厉鬼的代表色,一旦被厉鬼缠上,那便难逃一死! 只见, 那女子幽幽一叹, “待你弦断音垮,何来求鸾曲答!” “嘭——”一声闷响! 柳怀袖惊得身体一弹,才知晓那声闷响原来是琴弦断了。 她的视线落到了琴上、弦上、女子的手上! 那纤纤十指竟是发黄的骨! 她猛地抬起头,撞上女子的面容——竟,也是发黄了的骷髅头! 这真当了应了佛家话:红颜枯骨! 那骷髅也正好抬起头,冲她咯咯一笑。 柳怀袖再也忍不住,失声尖叫! “小姐!”一个声音忽然横空打破,她眼前一晃,忽然变得明亮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床上抱着头乱叫。 而后背似乎紧紧地贴着谁的胸。 这比见到琴师发黄的骨头还更令她惶恐,她回过身,猛地推开那人,捂着胸口,羞恼地道:“你怎会在我房里!” 杨晟涵一怔,道:“我听你房里有动响,便就过来看看。” 冬菁也忙不迭地点头帮衬说道:“是呀!小姐,你半夜里忽然呓语,我起来一看,唤了你几声,始终唤你不醒。而且你闹的动静越来越大,闹得王爷在自个儿的房里都听见了,于是过来看看。也幸好王爷过来了,不然我一人都制不住小姐,小姐还不得摔下床来?” 柳怀袖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了杨晟涵,偷偷瞧了他几眼,见他脸上并无恼怒之意,只是柔柔对自己笑着,如此一来,便显得她方才的举动过于无礼了。她不禁脸颊发烫,惭愧得低下头,不好意思再去瞅他一眼。 她忽然想起了那琴师,立即掀开被子,焦急地穿上鞋就要出去瞧个究竟。 冬菁拦住她,忙问:“小姐你要去哪儿?” 柳怀袖心急着去瞧个究竟,便就不回她,推了她一把,便穿好鞋子,匆匆忙忙地往外走。 杨晟涵怕她起身摔着了,便一路扶着她出去。她走到门口,往外瞧,外面夜茫然,庭院小径边上的石灯幽幽地亮着。屋外边起着夜风,就和梦里一般清凉。 一二三…… 她心里数着石灯,数到右手边第五盏石灯时,心咯噔一跳,一张小脸顿时生得煞白! 梦里头,她慢慢地走在庭院小径上时,心里也慢慢数过庭院里的石灯,这右手边第五盏石灯的确是暗的,不起火的! “那第五盏灯,为何不亮!”她惶恐不安地问着旁人。 杨晟涵顺着她的目光瞅了瞅,只见那石灯是暗的,没什么起眼的。 一下人缓声道:“应是夜里风大,吹灭了那灯罢。” 柳怀袖心里仍是发寒,抬起脚便赶过去瞧个究竟。下人们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些什么,见杨晟涵默许,便就找来了灯笼,赶上去给柳怀袖照路。 她走到那第五盏石灯前,弯下身子,凑到石灯灯眼上去观摩,下人也识趣地将灯笼凑了过去,令她瞧了清楚。 她记得她走过这儿,手拂过这里的每一盏石灯,这石灯里的红烛枯了半截,烛泪凝聚烛脚边上,犹如老人家的皱纹。 一模、一样。 “王妃,要不要点上这灯?”替她执灯照明的下人问。 她心里五味交杂,盯着石灯里的红烛,默默地退了一步,许久才道:“点上吧……” 下人点了灯,她又往那琴亭里走。 琴亭因是王府诸人的禁忌,是以入了夜,走往琴亭的小径上也没有点上灯,令那路显得幽暗至极。 她走了几步,忽然被人拉住了手。 她回头一瞧,原来是杨晟涵。 “夜深了,瞧不清路,别去了。”杨晟涵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声说了这话。 她歪头问:“为什么?” 杨晟涵道:“我听下人说,那琴亭不干净。有什么事,等天亮了我们再过去瞧吧。” 柳怀袖忽而讥讽一笑,道:“麟王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这个时候怕起鬼神来了?” 杨晟涵脸一红,道:“我不是怕,只是怕你会遇到什么不测。” 柳怀袖心一动,方才凉透彻底的心慢慢地暖起来了。 她轻轻一叹,忽而苦笑,心道:我以为自己对他是恨极了,却也想不到前世里因他受了那么多苦楚,竟还是对他有些许期盼,在他对其他妃妾好时,我怨着他待我薄情时,心里深处也许也盼着他也能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可他真的看我一眼时,我也会狠狠地瞪回去的吧? 前世求不得,而如今却忽然得了,她竟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满足,心里满腔怨恨,似乎被填平了一个角落。 她的口气柔软了下来,对杨晟涵笑道:“我知这琴亭的故事,说来也怪,我是怕极了鬼怪生得丑陋可怕的面容,可心里……却是一点儿都不害怕他们的。”说完,便又要往琴亭处走。 杨晟涵奈何不了她,便也跟着她过去。 她走到琴亭外,也许是有了杨晟涵陪着,心安了不少。 她松了一口气,对杨晟涵笑道:“你瞧,什么都没有!” 没有纱帘,没有断了弦的琴,更没有红衣、黑发、枯骨! “嗯。”杨晟涵低低地应了一声,忽然紧紧地拥住了她。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这一路上,自己的手都是在抖着的。 ---------- 跪求大家原谅,修文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束,上个星期允诺的加更也没有实现,感觉挺对不起大家的,现在还有20章节还未修整,TAT,默默地流泪,求亲们不要关我小黑屋……俺……俺修文完,允诺的加更一定会实现的~! 这是答应给步摇铃筒子加的小破孩戏码~~小破孩表示很生气,所以要恶作剧! 莫名其妙地回审这章节,忽然好感动,嘤嘤嘤,我终于有一次写感情戏没那么渣了……求鲜花,求掌声! ---章节里王爷与琴师的誓言: ---待我弦断音垮,许你青丝白发。 ---待你弦断音垮,何来求鸾曲答。 I954 第47章 君子当坐怀不乱 恭喜大家触发隐藏任务:【收藏500】。任务奖励:加更一章。 由于作者君还在修文中,如果拿旧文章节当作加更章节,就显得太没诚意了,所以请容作者君修文完后再加更哟~~ Ps:作者君在书评区中新建一个加更任务楼,以后加更的任务都会在里面备注哟~!目前欠下5章加更~!而且友情提示,还有两项隐藏任务即将触发了哟~~ ----------- “你先睡吧!” 回到房里,杨晟涵对柳怀袖道。 许久不见回音,他抬起头一看,看见柳怀袖在瞪着她,便问:“你瞪着我做什么?” 柳怀袖磨着牙,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往外蹦:“出、去!” 杨晟涵傻了。 “我……”杨晟涵哭笑不得,气得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放才好了。 他竟然……被一个女人下了逐客令? 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妻子,而且前一刻还躲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照这情形下来,难道不应该是留他在房里过夜吗? “……好吧!”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杨晟涵终于妥协了,“有事就叫我吧。” 对于男女情爱之事,他向来不强求,而且在他心目中,柳怀袖是一个特殊的女子,年纪比他小一轮,而且还为他怀过孕,若可以,他愿意多给她一些怜惜,哪怕骄傲如她,是不会愿意接受他的怜惜的。 他走出门时,想起那一日自己被踢下床来的情形,便摸着鼻子,忍俊不禁,心道自从柳家里迎娶柳三姑娘过门后,她始终进退得宜,显得沉稳老道,现如今一到二人要独处时候,她也终于稍微有点儿像那日一样了,竟有些许的……可爱! 他们各回各屋,各自歇下没多久,安宁的夜晚又在柳怀袖的尖叫声中打破了。 那个琴师的噩梦一直缠着柳怀袖,只要她稍微睡得沉一些,那琴师的魂魄又潜入梦来,琴师的模样简直就是翻了花样来折腾她似的,一次比一次还要鲜血淋淋,更是骇人! 她怕得不是鬼,而是鬼那森然可怕的样子! 谁受得了哪种血淋淋的样子? 反反复复地入梦、又清醒,她都忍不住在梦里面吼那琴师的魂魄:“你究竟有什么心愿未了的,有话直说,专吓人作甚!” 她肯定,那琴师在她吼一声之后,有那么一刻,明显地顿了一下。 她若是普通人,定是被梦中的恶鬼吓破了胆子,可她也做过鬼的呀!她做怨鬼那会儿,死相比琴师还丑呢,所以她才不会怕鬼呢!但是!这绝不代表她受得起那些鬼样! 醒来,屋子里又是挤满了人,靠在床边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人正是她前世的冤家。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外边已起了亮色,这一夜,竟然在她的辗转反侧间过去了大半宿。 她不禁烦了,拉着杨晟涵,第一次对他耍了小性子:“你别走了,就守着这屋吧!你征战无数,煞气极重,不管是多厉害的冤魂怨鬼,都不敢接近你四周。你若是在此间屋子守着,那琴师的魂魄就不敢再入我梦来啦!” “嗯。”杨晟涵听得懵懵懂懂,只顾点头应是,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怎么一个普通女孩子家竟然会这么精通鬼鬼道道的?什么冤魂怨鬼、什么煞气,说得比外头那些江湖骗子还要高明笃定?但他见柳怀袖显露疲态,一夜里反复醒转,令她本来因气血不足的小脸显得更加苍白憔悴了,于是便就不忍再仔细追问她发了什么噩梦,决定让她先睡个安稳,明日得闲了,再细问不迟。 他扶着她躺下,为她捏好被角,轻声对她道:“你且先睡吧,我知你不喜我在你身边,我这便到门口外守着,若是再发梦,我便立即进来。” 柳怀袖一夜被噩梦纠缠,不免变得心浮气躁起来,白日里的矜持做作全然抛开,闭着眼睛恶声恶气地说道:“你就算留在房里,也不紧要!”她对杨晟涵才没那么矜持,前世夫妻十年,虽不得宠,但偶尔也是有过房事的,这都老夫老妻了,她才没那些矜持呢! 只是,她不愿意让他再近自己的身罢了。 杨晟涵听得她恶声恶气的话语,不免怔了一下,低头看下去,只见柳怀袖闭着双目,一对柳眉揪得紧紧的,苍白的小脸好似苦大仇深一般,恨不得赶紧睡下,将这一夜欠缺的睡眠都补回来。 她就是这样子的倔强,始终不肯在别人的面前服软一句。 “你睡吧,”他轻声哄道,“我不走远。” 柳怀袖用鼻子哼了哼,很快便就没了动静。 她睡得极快,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又睡下了。 见她歇了,杨晟涵便起了身,准备出屋外守着。 在走的时候,他停了一停,心道柳怀袖这一夜醒来无数次,都是被同一个噩梦惊醒,绝非偶然之事。他素来胆大包天,是不惧任何鬼怪的,就连那日迎娶柳怀袖,所有人都被柳怀袖似鬼般的妆容给吓到了,他也只觉得有趣罢了。 他想了想,张口道:“屋里的那位,不管你是人是鬼,有何怨诉,只管入我梦里来便是,又何苦缠着一个小女子不放呢?今夜,不要再缠着我妻子啦,若再纠缠不放,不管你是人是鬼,我决不轻饶!” 他说完话,便觉得身边起了一阵凉风,好似屋里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听了他的话之后,身子抖了一下一般。 他走出门去,冬菁拦了一拦他,瞪大了眸子,哀婉地瞅着他道:“王爷!小姐都说了不介意你留在房里过夜,你又何必到门外去守着呢?” 杨晟涵摇摇头:“不啦,你家小姐不喜欢我接近她的身。她白日里虽然装得若无其事,可到了夜里还是暴露了。”他苦笑一番,又道:“我便就不再冒犯她了,在门外守着便就守着吧。” “王爷!”冬菁急得跺跺脚,但杨晟涵也是个固执的汉子,心意一决,便大步跨出门槛,寻了块干净的地,一屁股坐下,倒是不拘小节。 一丝心疼在冬菁的脸上一闪而逝,她心焦地转身回了屋,把自己守夜时盖的小毯子拿了出来,盖到杨晟涵的身上。 杨晟涵错愕一下,但还是含笑着接受了冬菁的好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冬菁脸一红,捂着犹如小鹿乱撞的心口,飞快地回道:“冬菁,冬日的冬,草木菁菁的菁!” “我记下了,明日你到账房里去讨赏吧。”说罢,他便合上了眼。 冬菁一瞬间露出了失落的神情。 她心疼他留宿在外会着凉,却,换回了一份赏银? 她看着睡得没心没肺的男人,越看越是感伤,眼角余光瞥见院子里其他的下人都在用奇怪的神色盯着她瞧,脸一红,便赶紧低下头,匆匆地回了屋子里。 此后的夜,倒是渐渐平静了。 但杨晟涵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好象有跟才儿一般大小的孩子,一身皮肤黑乎乎的,瞧不清模样,血管筋条都爆在皮肉外,长得很丑、很是吓人。 那孩子不停地抽他后脑勺,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骂他:“你这蠢爹,这个时候 I954 第48章 事后送礼赔不是 翌日,杨晟涵起得极早,用了些早点便匆匆出门去了。柳怀袖醒来时,便听人说他出门了,眼珠子一转,便就了然于心。她向来都在卯时三刻醒来,而杨晟涵比她更早,那不便就是他有意避开她么? 而且过了昨夜,她也不好再装作贤良淑德的样子,再同他温声软语了。他避开也好,也省得她再虚情假意地解释昨夜里为何会恶声恶气地冲他发脾气。 她瞧见冬菁从屋外走回来时,怀里抱着一张小毯,而人则是低怂着头,一副闷闷不乐且心事重重的样子。 “冬菁,怎么了?”柳怀袖轻声问道。 冬菁回过神来,瞧见了她,忽然神色一闪,心虚地避开了她的视线:“昨夜王爷在门口守了一夜,我担心他着凉,便拿了毯子给他盖……”她支吾了一下,又紧张地对柳怀袖说道:“小姐你可别误会,我只是……只是着急!王爷都到我们房里来了,小姐不捉住机会,反而将人往外儿赶,王爷大度,不说我们什么,可若是让其他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趁机来找我们麻烦?我也不想王爷冷落了小姐,所以才……才主动拿毯子去给王爷盖的。” “你做得很对呀,任谁都会这么做的。”柳怀袖并没有注意到她神色之间的躲闪,走到门口,瞧了瞧,清晨的院落显得宁静安详,那座琴亭也十分的安宁。 她最后的视线落在了门侧,问冬菁道:“昨夜王爷就靠着这儿睡么?” “对……对呀!”冬菁疑惑地问:“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怀袖道:“梦见的。” 那琴师的怨魂还是很凶恶的,缠得她撕破了脸皮,将心底里的怨愤都泄露了出来。可,却又好像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几番入梦来,都是存心吓吓她罢了,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而最后一个梦最是奇怪,没有琴师,却是引着她到了门口,瞧见了睡在门边上的杨晟涵。 这琴师的鬼魂,难道还有撮合人的好心? 柳怀袖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前世住在这院落里,只有人扮鬼来吓她,也不见有真鬼入梦里来吓她的,像昨夜里三番两次地纠缠她更是没有的。前世没有的事,为何今生就忽然出现了呢?而且琴师缠着她做什么?二百年过去了,她怎么还不去转世投胎?、 梳洗时,冬菁忍不住问起昨夜的事,她不忍将鬼怪之事拿出来说与冬菁听,怕吓坏了她,便就随口掰了几句借口,便就敷衍过去了。 她暂时不想去动那琴亭,若今夜里还能梦见那琴师,她倒想同她好好说上几句话。因为那琴师是不怕杨晟涵的煞气的,她前世死后化为怨鬼,以为做鬼了就能找仇人报仇了,可到了杨晟涵的面前才发现这人浑身布满煞气,诸鬼神都不敢轻易接近,而那琴师却能在杨晟涵的面前,视若无睹地闯入她梦里,一定有着极大的本事。 窗外忽然起了冬菁,她抬起头,透过纱窗往外瞧,瞧见院子里边多了些人在走动,便就问道:“院里怎么忽然间多了这么多人?都是哪儿来的?” 冬菁跑出去打探了一番,回来时禀报道:“是云姬公主派来的人,说是分给我们院里使唤用的。” 她颔首,心里顿时明白过来了,昨夜杨晟涵在自己房内留宿,云姬可以委屈了她,可却是万万不能委屈了杨晟涵的,是以便就在清晨分人来了——这也不能怪她动作慢了,谁都以为新王妃滑胎后身子不便于服侍王爷,却料不到王爷当天夜里就会留在新王妃房里过夜呢? 她又问:“云姬给我们院里分了多少人来?” 冬菁道:“云姬公主说我们在柳府时,屋里伺候的有五十六名仆从,其中随身此后的有十来人,是以便分了我们六十人。” 柳怀袖笑道:“她待我真是周到。” 这正是冬菁昨日跪在杨晟涵脚边哭诉说过的话,没想到她初时屋里就分派了三人,这么少的人中竟然还有云姬的耳目,更不必说现下多了六十来监控她的一举一动了。 云姬分她六十人,比她在家中还要多了四人,数不在多,可却昭显着说王府比柳家更要阔气,不会亏待她一分一毫的。 这想来,也应是卫莲心拉着她在王府内走上一圈后的福报。 梳洗后,她召来来了冬菁,命人取来信封,将昨日赢得的欠条放了进去。 “昨日府内几位夫人给我送的礼呢?”她问。 冬菁指了指角落处盖着红布的案台,道:“全都在哪儿了。小姐想要取什么?我去给你取过来。” 柳怀袖道:“你粗枝大叶的,眼光也不是格外别致,还是我来罢。” 她起身走过去,掀开红布,物件大小都有,她从中挑出一个兰花锦盒,那锦盒不大不小,托在她掌间正合适得很。 冬菁绞尽脑汁了去想,才道:“这是上官沁华送的礼,是一对……什么来着的镯子!” 柳怀袖已经打开了锦盒,里边确实是一对玉镯子,紫白通透,模样精巧好看,便就是在行家眼里,品质杂了些,算是下品。 她将紫玉镯子取出,交给别个丫鬟,让她放到梳妆台里去,这才将自己的上古紫玉放了进去。 冬菁“咦”了一声,问道:“小姐,王爷何时将玉佩还你了?” 柳怀袖似笑非笑地斜了她一眼,取笑道:“王爷何时还我玉佩的,我又何必告诉于你?” 那笑容欲语还休,冬菁鬼机灵,一下子便就红了脸,现下自己的小姐可是有夫君的人了,又怎么可能还如以前那般,事事都告诉她? 柳怀袖将玉佩封入锦盒内,与信封一并交给了冬菁,待冬菁接过去后,才对她嘱咐道:“现下这个时辰,老王妃也差不多将要醒了,你现在过去,时辰正好。” 冬菁顿时打了一个寒颤,想起老王妃的狠辣,她就后怕得紧,连忙摇头推脱道:“我不去我不去!小姐,你让我去,岂不是要害死我吗?” 柳怀袖道:“怎么个害你法?” 冬菁道:“那老王妃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小姐你是过来给她做媳妇的,又不是来做老王爷的妾侍,真想不明白,为何她比其他夫人都还要着急地针对你。昨日她便跑来我们门前,对小姐又打又罚的,现在夏梅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呢!更何况,小姐昨日还赢了她那么多钱,我……我现在过去,岂不是也要被她打个半死?” “这话日后可不能乱说,我这张嘴呀,说什么都好,可万万不该将我和老王爷联系到一块儿去!不然,这岂不就是成了乱伦了?”柳怀袖嗔笑着瞅着她,见她脸红羞愧之后,才说道:“算啦,我便就不责怪你了,但日后你可要谨言慎行,切勿再来乱说话了。” 冬菁忙点头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不再乱说便是。” “那你现下可愿意帮我送这些东西到老王妃那儿了?” 一说到这,冬菁是说什么都不肯的,连忙摇头摆手说道:“不成不成!这王府大得很,我……我就算愿意去帮小姐跑这趟腿,但就怕会跑错了路啊!” “不认识路,还不长着一张嘴,还不会问人?” 冬菁苦了脸,苦苦哀求道:“小姐,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非要我跑这一趟不可的,可……可为何一定要是我呢?那日我在院子门口吓唬老王妃,她一定记住我了,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活活把我打死的!小姐,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可不能害我啊!” 柳怀袖笑道:“瞧瞧你,你这又开始想要偷懒了,是不是?让你做件事,还推三阻四的,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服侍你的丫鬟呢!” 冬菁赶紧摇头说道:“不不不,你才是小姐,我才是丫鬟!这身份可不能乱!我、我送便就是了!” 虽说如此,可她脸色仍然是苦得发绿的。老王妃打人打得这么狠,夏梅都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自己这次过去,还不要掉一条小命? 柳怀袖瞧她这般我囊样,便就好笑又好气,连忙安抚她道:“我这次要你去给老王妃送这两样大礼,保管她再也不记恨于你啦!若你这次过去还挨打,那就真真是你嘴巴的不对了。我养的人连话都不会说,我还要你何用?” —————— 盯着电脑屏幕发着呆,思考着文该怎么写、怎么改……忽然肩膀一重…… 吓尿! 写鬼故事的时候,对喵二爷累觉不爱了!捂脸痛哭…… I954 第49章 小人势利不放行 “小姐你别说了,我……我去办就是了!”冬菁苦着脸说道,她都快要哭了,可见到自家小姐仍笑意盈盈地瞅着自己,便就只好将这份委屈压了下去。 她对老王妃有着一种说不上的害怕,以前在柳家时,也并非没有见识过柳老爷狠心的姨娘,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敢这般蛮横无理地一上来便要打要罚的,这宅子里的女人哪一个会不顾着自己的脸面身段的? 可她至今都还记得夏梅趴在床上,动也动不得的模样。 她好害怕自己也会变成这个模样。 可是,小姐一定要她去做这件事,不管她后面会受到什么样的苦头,她都一定要咬牙去完成。 柳怀袖柔声取笑她道:“你快去快回吧,如果你这次真的在老王妃那儿被罚了,这可就怨不得我,只能说是你嘴笨,讨罚!” 这么一说,冬菁就更害怕了,就连咬着的嘴唇都发白了。 她走到门口边上,就在跨出去的时候,犹豫了。 她在门边踟躇了片刻,始终鼓不起勇气来要跨出这一脚,于是回过头去,问:“小姐!这两件东西……真的能教老王妃不打我么?” 此时柳怀袖正在喝茶润口,听她的话,便抬起头来对她笑一笑,道:“自然,你送了这两件物件去,再好好地同老王妃陪个不是,莫说是现在她不打你,以后见到你,也都不会打你啦!” 冬菁眼睛一亮,顿时就不害怕了,手里的物件再也不沉甸甸的了,她惊喜地瞅着手里的物件,只觉得它们忽然变得可爱起来了。 “还不快去?”柳怀袖见她忽悲忽喜的,觉得她实在太孩子气了,不由得笑了一笑。 “诶!我这就去!”冬菁欢喜地跑出门去,恨不得马上就跑到老王妃的门前去,把这两件东西都送了。 柳怀袖看她跑出去的背影,不由得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前世,冬菁夏梅过世时,她同她们是一样的年纪,后来,她为她们的死而悔恨多年,思念多年。如今,这两人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她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冬菁夏梅依旧是记忆中的冬菁夏梅,可她却已不再是以前的柳怀袖了,再看这两人,总觉得她们不是自己的姐妹,而更像是孩子。 夏梅也就罢了,至少性子内向沉稳,最信任她了,不管她吩咐什么,她都相信是有她的道理的,问都不问,也会照办。 可这冬菁便就不是了,她太让人不省心了,在这麟王府里,她还得为她多操些心…… ————【阉割线】———— 冬菁出了院子,问清了老王妃住在那儿,便就马不停蹄地遛了过去。 这件事,她一定要好好办到! 自从入了这麟王府以来,她就没有能帮到她家小姐什么,还帮了不少倒忙,现下可是一个大好的立功机会呀! 她跑到老王妃的屋外,这才停了脚,发觉自己喘气不止,便就停了停,待气喘顺了再进门去。这见人还带喘气的,未免有些失礼。 昨日,她一直在夏梅床头照料夏梅,也听夏梅解释了不少,她也明白了不少,这王府里的人对她家小姐并不友善,都没有一个人希望王府里会空降一个女主人来,唯有这老王妃,不论麟王府里是否会有新王妃出现,她都是麟王的亲生母亲,这地位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她若是愿意与她们小姐交好,那小姐在这王府里的地位自然就多了一层保障;可若是她与小姐为敌,那小姐日后的处境便就危险了! 这王府呀,可不同于一般大户人家,一般大户人家的主母犯了错,最多也就是被赶出家门或是休妻,断不会去了性命的。可这女子,一旦与官家、皇家挂钩了,出了一点偏差,掉的,将可能是脑袋! 她是万万不能让小姐走到这种地步的! 她捏着手中的信封,手心都捏出了汗。 “你是何人?我瞧你面生得很,是新来的吗?”老王妃的门仆发现了她,便上前问道:“你是哪一房夫人的手下?来这做什么?” 冬菁听他只提王府里的其他妃妾,连“新王妃”提都不提,不免有些气闷,可又不能发作出来,便忍着气说道:“我是王妃带来的陪嫁丫头,现下是替王妃给老王妃送信来的!” 那门仆一听便就变了脸色,赶紧摇手赶她出去,压低了声音,好心地同她说道:“你快快回去吧!昨天老王妃回来之后,便就不准我们再提起‘新王妃’的事儿!眼下老王妃正气在头上呢,这气没三五天是消不下去的!你现在来拜见老王妃,那等同于找死!” 冬菁被推出门外边,捏着手中的信物,心里犹豫了。 是啊,老王妃昨日刚输了银子,现在在气头上呢,她要是现在进去,便等同于自寻死路! 可眼下是小姐新入府的特殊时期,有些事需得提早做好准备才成! 她已经拖累小姐太多了,这一次,就算是拼了性命,她也一定是要帮小姐尽早办妥这件事的! 她从荷包里掏出一点碎银子,塞到门仆手中,凑过去低声哀求道:“小哥哥,你便就答应帮我通传这一次吧!我是来替我家小姐送礼赔不是来着的,今日一定要见到老王妃,你就行行好,帮我通传一次吧!” 那门仆摇摇头,但手里抓着银子却是不放的。 冬菁见有戏,便一狠心,把自己腰间的荷包摘下来,放到他手掌里头,再次哀求道:“小哥哥!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全都给你,你就帮我这一次,成不成?” 门仆抛了抛荷包,称了称荷包的重量,可仍然是摇了摇头。 冬菁着急地跺了跺脚,一咬牙,说道:“我家小姐五日后要回门,到时候我便能回去取银子了,到时候再给你现在的三倍,你看成不成?” 门仆摇头道:“我知道你们家小姐是富商,不差钱,可我差命啊!你是新人你不知道,这老王妃脾气暴躁得很,我这要是放你进去,那我的皮还不给老王妃给扒了?” I954 第50章 奴才狗眼看人低 这门仆说什么都不肯放行,冬菁急得跺脚。她性子本就急躁,本来还想为了小姐的出路压一压自己的脾气,可现在银子都付出去了,这贪心的门仆还想从她身上多得些什么,她实在拿不出什么了,这次柳怀袖出嫁匆忙,她也是什么都没带便就跟着到王府来了,原想陪着小姐嫁入了王府,应该是锦衣玉食般的生活,哪知道,这日子却是过得捉襟见肘! 她一咬牙,发狠说道:“我家小姐是麟王府正妃!她现在虽是新人入府,可这身份地位都在那儿摆着呢!你们今日看不起她,但来日真正掌管了这个王府,我看你们还怎么过日子!你可以不让我进去,可你敢阻止王妃见老王妃和麟王吗?” 门仆脸色变了一变,他瞧冬菁只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年纪轻,好骗银子,却没想到胆子这么大,敢对他发狠话! 可,她说的却也是真的,他不过是个奴才,又怎敢胆敢得罪做主子的人? 他赶紧弯下腰去,点头说道:“好好,你莫生气,我这便就进去通传,只是现在老王妃还在气头上,你可得小心一些。” 冬菁见他肯放行了,这气才消下一半,拉住他说道:“慢着!我瞧老王妃气在头上,就算你通传,她也未必会见我。但我手中的这两样东西,是王妃一定要送给老王妃赔礼道歉的,我可以不见老王妃,可这两样东西却是不得不交到老王妃手中去。这样吧,你把这两样东西拿进去呈送给老王妃,我就在这门外等着,她要是见我,我便就进去;她若还是不愿见我,那我便就回去罢。” 门仆接过礼物,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那目光与动作都同方才掂量荷包的样子极为相似,冬菁怕他在半路上克扣了礼物,便赶紧说道:“这信是我家小姐给老王妃的,这盒子里的上古紫玉有特殊功效,价值连城,你若是胆敢扣下不呈到老王妃面前,日后要是让我家小姐知道了,我家小姐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门仆赶紧收敛了贪婪之态,赔笑说道:“成、成!”他一手拿着信封与锦盒,一手拿着冬菁方才塞来的荷包,顿了一顿,瞅了冬菁一眼。 冬菁没好气地道:“看什么看!赏给你的银子便就是赏给你了,我不会收回的。你当我们家小姐缺钱吗?告诉你,我们家小姐穷得就只剩下钱了!” “是、是……”门仆赶紧把荷包收进怀里,捧着信件匆匆进门去了。 冬菁瞪着他离开的背影,没好气地低声嘟囔道:“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欺软怕硬,真当我是个软柿子?” 那门仆捧着信封与锦盒,快步走到老王妃的屋前,忽然间停住了脚步,脸色忽地变得臭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听一个小丫头的话?那新王妃年纪甚小,王爷对她只不过是图一个新奇,又不是真心的。王爷宠爱云姬公主已有数年,这可是所有人都瞧在眼里的,那新王妃就算身份再如何尊贵,不得王爷的宠爱,也依旧是要仰人鼻息的一个小妇人罢了。而我是老王妃的人,整个王府里除了云姬公主的人可以不把我们这一屋子的奴才放在眼里之外,其他夫人可都得对我们毕恭毕敬的。再说了,那丫头开头说话很是讨喜,就是后来口气大了,便也就变得不中听了,她待我如此,我又何必让她好好回去呢?” 如此一想,那门仆便暗暗下了决心,决定不让冬菁顺心如意了,进屋送礼是送礼,可要怎么说话,可不是他早先同冬菁说的那些话了。 他走到屋外,对守在屋子门口的人呈上了物件,说道:“这是新王妃送来给老王妃陪个不是的礼物,还望两位姐姐代为转交给老王妃。” 守在屋门口的是两个丫鬟,左侧丫鬟瞧了一瞧,却也不接,哼着说:“别人都说这新王妃寒酸,入门时不带一件嫁妆,我还以为是别人在说笑呢,却没想到是真的。你瞧瞧这礼物!这么小的一个盒子,料想里边也不会是什么贵重之物!” 门仆呵呵一笑,酸酸地说道:“姐姐说得是极,可替新王妃跑腿送礼过来的丫头说话可不饶人,硬说这盒子里头的东西价值连城,让我小心点儿捧着,免得摔了。啧啧!姐姐你们说,这柳家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商户人家,这教养当真是差呀!一个小小丫头,都敢对我蹬鼻子上脸了!” 守门丫鬟“咦”了一声,问:“她都同你说了什么了?” 门仆道:“说这新王妃以后是王府的女主人,现在不得势,但难保以后不会坐大,等她坐大之后,整个王府都是新王妃说得算了,我们老王妃也做不了她们的主!” 守门丫鬟哼了一声,说道:“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这王府里头,还有一个云姬公主呢!” “可不是么。”门仆讪讪地说道。他瞅了新王妃送来的物件一眼,摸摸鼻子,说道:“两位姐姐还是赶紧把礼呈送给老王妃吧,不然怠慢了新王妃,新王妃可要生气呢!” 守门丫鬟冷笑道:“这新王妃架子可大得很。得!我便就送进去,要是老王妃生气,那可不能怪我们。” 说罢,便同另一个丫鬟使了使眼色,让她继续看着门,自己则带着礼物送进去了。 进了屋后,老王妃刚刚梳洗好,正在对镜贴花黄。 她脸色稍显苍白憔悴,想来应是昨日气得不轻,是以夜里也睡得不好。 守门丫鬟把礼物送了过去,对老王妃说道:“老太太,小王妃给您送礼来了。” 老王妃原本还睡眼惺忪的,一听“小王妃”三个字,顿时就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清醒了过来,怒道:“她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I954 第51章 屋里商量整人计 “老太太息怒!”守门丫鬟赶紧说道:“那新王妃不要脸,可您也不能为了她这等小人而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呀!这气坏了自己的身体,遭罪的人是您,又不是那小王妃,如此一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老王妃哼了一声,扫了送来的礼物一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略感失望:“送来的礼也这般寒酸,应当是用昨日赢的钱去买礼物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上好的礼物,搁着吧。” “好咧!”守门丫鬟讨巧地将礼物拿去放,等放好之后,又折回来同老王妃说道:“老太太,小王妃房里的人还在门口等回复,您看要怎么回她?” “不必回,让她干等着吧!”老王妃没好气地说,“等我梳好头后,再去会会送礼来的人!” “是。”守门丫鬟低头施礼,就在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忽地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步,对老王妃说道:“对了,老太太!这替小王妃跑腿送礼来的人正是昨日那诓过您的丫鬟,您看,要不要让她进屋来一趟?” 老王妃顿时想起这么一个人来了,看了那丫鬟一会儿,才道:“好,就让她在屋外头等等吧。” “是。” “让王婆准备一下,看看要怎么‘招待’一下新王妃的人。”老王妃说道。 “是!”守门丫鬟这才幸灾乐祸地笑了出来,退下去,去找掌管刑罚的婆子去了。 老王妃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她拿新王妃没办法,可要是欺负欺负那新王妃身边的人,那谁也说不得她。 过了一盏茶之后,她也梳好头了,王婆子也带着几个婆子进门来了。哪几个婆子与老王妃年纪相当,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也都是老王妃最信得过的人。尤其是王婆子,前几个月时,月事不再来了,脾气变得格外暴躁,心眼儿也多了起来,在这几个月里想出了许多折磨下人的法子,甚至还帮老王妃出了许多主意,去对付那些个不听话、不长眼的姨娘们。 “奴婢已经想好了对策。”那王婆子低着腰,阴狠地说:“那丫头昨日胆敢诓您说王爷回来了,让您走的时候在小王妃面前落了面子,这一仇,一定好好报回去!不单止不能放过门外那丫头,也更不能放过小王妃!不然她日后真真地掌管了麟王府,那日后就真的不会把老太太放在眼里头了!” 老王妃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法的,可昨日打牌,所有人都瞧见了,太子妃愿意给新王妃当靠山,姐姐长妹妹短的,我怕对付她,会让太子妃不爽快!” 王婆子道:“昨日老太太回来时,气在头上,不愿听人讲话,所以奴婢等人昨日也就未曾禀报于您。其实呀,在昨日您回来之后,奴婢等人便就听说了,新王妃不知同太子妃说了什么话,让太子妃十分生气,王爷想留太子与太子妃二人一同用个晚膳,都留不住他们。我看呀,那太子妃日后也不一定是要给新王妃撑腰的了。老太太,这打铁要趁热,打人要趁早,错过了这新人入府的时期,等她在王府里头混得熟了,日后就要变成跟其他夫人姨娘那样子的老滑头了!” 老王妃听后喜不自禁,道:“那真是太好了,只要太子妃不管她,我也就不必顾忌什么了!你可不知,昨日在牌桌上,太子妃那一个凶狠呀,让我这个老婆子心胆儿都差点儿吓得裂了!以前太子妃都不曾待我那般子过,我道她是个亲切的小辈,却不想到这有身份的人发起怒来,却是这般的厉害!” 王婆子道:“您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您是麟王的亲生母亲,差只差在麟王无心皇位,若是他当年做了皇帝,那现下也就没有什么太子妃了,您也就不必看他们这些人的脸色了。” 老王妃叹了一口气,心里也塞了起来,惋惜道:“说得也是啊,要是我儿当初想要做皇帝,那谁能拦得住他?现在又哪儿有皇甫家的事儿?这天下本该姓杨啊!” 她本是一个见识短浅的乡野妇人,心里头有什么便就对自己人说些什么了,倒没想过这些话有多叛逆,若是落入有心人的耳中,一本折子呈到皇帝的面前,莫说是她,这整个麟王府的人都要掉脑袋的! 但,麟王当年放弃皇位,却也是她心头的一个心病。 若她儿子当年做了皇帝,那她就不只是个麟王府里没有诰命在身的老王妃了,而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妇人——皇太后了。 可惜、可惜呀,可惜她生的儿子不争这一口气啊! “不说这个了。门外的丫头,你想到什么办法对付了?”她叹完气后,便转过话锋来问王婆子。 王婆子冲自己带来的婆子使了一个眼色,只见她们提来了一个小桶,里边盛着油,婆子们拿着刷子在门槛里的地板刷了一刷,便就退下去了。 王婆子道:“奴婢今日想的点子是平庸了,只在地面涂了一层油,等那丫头进门时跨过门槛,踩到地了,肯定摔个狗啃泥!等她爬起来,一定仪容凌乱,到时候我们说她在人前失了体面,该罚,先上前押住她,打她一顿再说。我瞧那丫头口舌伶俐,应该是个多嘴的丫头,她心里不服气,一定会说话为自己讨个公道的,到时候我们不论她说什么,都说她是错的,押着她打,等打到她不肯说话了,那她便就是对您服气了。” 老王妃皱眉道:“如此一来,是否显得我们不讲理?” 王婆子道:“是有些不讲理。” 老王妃问:“那该如何是好?” 王婆子道:“奴婢来时听说新王妃给您送来了礼物,要理——便就只能从这礼上来讨了。我们且先看看那礼物长个什么模样,再挑那礼物的不是,那便就能名正言顺地教训那丫头,还能敲山震虎,震到新王妃那边去了。” 老王妃顿时笑了出来:“好主意!那新王妃是什么嫁妆都没带便就嫁过来的,送来的礼能是什么好礼?且先拆来看看!” 于是命人拆了那两件礼物,等看清信封里头放着的欠条时,她忽然间激动地颤起了身子,对下人道:“快、快请那丫头进门来!” I954 第52章 一张欠条转乾坤 她激动不已,跳起来对下人喊道:“快、快请那丫头进门来!” 下人见她脸色忽变,便不敢怠慢,当即有人立即出门去请了。 她不停地打量着手中捏着的欠条,心情激荡不已,来回踱了几圈,坐下来,又站起来,总是觉得想要跳起来蹦跶几回才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三千二百两的欠条,新人竟然把它当作礼物,送回给了她! 王婆子看她这欣喜若狂的样子,都看得呆了。 不消片刻,冬菁便被下人请了来。 “丫头!快、快进来!”老王妃在门口瞧见冬菁的身影,马上就亲切地冲她招手,让她快点到跟前来。但就在冬菁将要跨进门口,她眼角余光瞥见地板上的油光,顿时大惊失色,高声喊道:“站住!先别进来!” 可是来不及了。 冬菁已经落下脚了。 “啊!”冬菁脚下一滑,便向后摔了去。 老王妃大惊失色,赶紧冲过去想要拉住冬菁,却也忘记了这涂了油的地面,一脚踩上去,非但没能救得住冬菁,自己反而也滑倒了。 屋里面的人见老王妃冲了过去,也都吓坏了,纷纷冲过来,想要扶住老王妃,却也都没想到,拉人不成,反而也都一起滑倒,摔了下去。 霎时,所有人都跌成一团,磕在门外。 冬菁最是凄惨,被压在了最下边,成了所有人的垫背,后脑上磕在硬地板上,顿时两眼冒金星,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来。 “起来,都给我起来!”老王妃没摔得多疼,却被其他人给压得胸闷气短的,气得她不停拍着地面大声嚷嚷。 婆子们不敢再压在她身上,赶紧都站了起来,并扶她起来。但她现在眼睛里头都是冬菁这个小丫鬟,手拉着冬菁就不放了,别人扶她起来,她却要扶冬菁起来。 这态度忽地转成这样,就连心眼儿颇多的王婆子都给傻了眼儿! “哎哟……”冬菁揉着脑袋,脑袋里还稀里糊涂的,便就被扶了起来。 扶到一半的时候,她终于回过神来了,瞧见一堆婆子近在眼前,自己的手还拉在老王妃的手里头,顿时吓个不清,立即收回手,倒着爬了几步,身上的磕伤疼痛也顾不得了,先跪下来磕头行大礼道:“奴婢冬菁拜见老王妃!”——还没有人教过她王府里头的规矩,但只要行大礼,总不至于再让老王妃揪住她的小辫子说她不懂规矩了吧? 哪知,她以为穷凶极恶的老王妃此刻却摆着一张慈善的面容,冲着她柔柔地微笑道:“不必行这等大礼。我们这儿又不是皇宫,只有进了皇宫,见了皇帝才用行这种大礼的。你日后见我,行个常礼便就得了。” 冬菁傻了。 抬起头,她瞅了老王妃一眼,差点以为自己眼花、走错了屋子。 老王妃冲她和蔼地笑道:“哟,你这丫头长得可真水灵灵的,模样倒是可爱,真讨人喜欢!” 冬菁脸皮子都抽了,心想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屋子了? “快、快起来,我们进屋里坐着聊!”老王妃友善地伸出手,就要拉冬菁。 冬菁打了个寒颤,想收回手,但又不敢,便就只能让老王妃拉着了。 婆子们很快就找来了面粉,铺在油地上,这样倒也不滑了。然后又找来了一块地垫布,铺在粉上,这样倒也不沾脚了。 如此,老王妃才放心地拉着冬菁进屋里坐。 冬菁都不敢坐,起身就要跪着,老王妃却“啧”了一声,嗔怪着说道:“这不是同我见外了不是?你家小姐是我的亲亲媳妇,你是我媳妇的丫鬟,那就是跟我是一伙儿的,我媳妇儿的人就是我的人,你何必同我见外呢?” 冬菁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王妃又心疼地摸摸她的脸,柔声问道:“小丫头,方才跌倒了,可有那个地方痛?痛了可得说出来啊,老太太这就给你请御医过来看看!” 这御医只给王府里头有身份的人看病,像她这样的小丫鬟,也只能让药童、学徒等人给她看病,如今老王妃却这般说,她不禁担忧她是否在想些什么诡计来刁难她,于是当下便战战兢兢地回道:“奴婢皮粗肉厚的,摔了倒没什么地方疼痛,倒是老王妃,您也摔着了,没磕着你吧?” 老王妃笑道:“那还不得多亏了你在下边垫着?不然我这老骨头还不得给摔碎了去?这么说来,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冬菁身子一抖,鸡皮疙瘩都快要掉下来了。 “都怪这般奴才拖地拖得太干净,让地面滑了,才让你给滑倒了。”老王妃假装怒斥了一下王婆子。 冬菁眼睛又不瞎,方才老王妃拉着她的手站在门口上,奴才们铺地面的时候她可都给瞧清楚了,地面上一层油光,若非有人蓄意而为之,这好端端的屋里怎么会地板上抹油呢? 但她又不敢声张,此次她是背负着小姐赋予的使命前来的,不求老王妃赞她一声好,只求老王妃不骂她们一句不是。 这地板的事,便就被老王妃睁眼瞎地敷衍过去了。 她拿着那张欠条,柔柔笑着问冬菁道:“这是你家小姐让你送过来的?” 冬菁点头道:“是。” “她让你送这东西过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呀?”老王妃继续细声问道。 冬菁瞅了一眼,之前在新房里,没有仔细瞧自家小姐往信封里面塞了什么东西,现在倒是模模糊糊地瞧见了,似乎是欠条。 她也听说了昨日的事情,知道老王妃输牌借了她家小姐三千多两银子,想来,这就是那三千多两的欠条吧! 眼珠子一转,冬菁马上就把所有事情都给联系起来了。 难怪小姐说,如果她送东西过来,那还挨打,那便就是她自己嘴笨讨打了! 难怪小姐说,此事若成,以后她再见到老王妃,老王妃也不会想着打她了! I954 第53章 收礼后疑心更重 想冬菁是一个多机灵的人儿啊,眼珠子一转,便就知道自家小姐派她过来的用意了,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她顿时就不怕了,唇角一勾,笑了出来。 她抬起手,轻轻握住老王妃的手,笑道:“出门时我家小姐什么都没有同我说明白、也不曾交代过我什么话,想来应是她觉得这些客套话都不必说了,便就没有什么话要我转达给您的。” 老王妃“咦”了一声,更加弄不明白了。 打她从一个乡妇摇身一变,变成麟王府的老王妃,也有好几个年头了,这府里面的夫人、丫头多多少少都有着自己的一些鬼主意的,哪一个人给她送礼,不是想从她手里头讨要些什么好处的?怎么到了新王妃这边,就什么都没有交代了? 冬菁瞧她脸色便就知道她不信,于是说道:“老王妃您若是不信,大可差人去查查,现在我们小姐房里头多了好多些人,我们小姐说什么话、做过什么事,都有旁人瞧在眼里的。” 老王妃笑道:“查是一定查的。但……你家小姐为什么都不同叫你交代些什么呢?这,又是什么用意?” 冬菁听她说“会查”便就有股子气憋在胸膛里头,暗道这老王妃怎地这般不懂规矩?若是旁人听她之前那样说话,早就客套地说:不必查了,我信你说的。 可这老王妃却是不懂这套路子,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油然而生。 冬菁忍下了这奇怪的感觉,笑着说道:“我家小姐不说,应是觉得没有必要说了。您自己方才也都说了,我家小姐是您的亲亲媳妇儿,都是一家子人。我家小姐向来都是对自家人格外包容的,她既然给您送来了欠条,那便就是这张欠条不作数了!” 老王妃道:“我晓得我晓得!可是她这么做究竟是想做什么呢?是想要同我讨要些什么吗?” 见她斤斤计较着这些,冬菁心里也不禁有些烦了、反感了,她家小姐品行如何,她是知道的,怎么到了这老王妃口中,就好似变成了用心叵测的人呢?这人啊,不论尊卑贵贱,总是有些护短的,当察觉到老王妃对自家小姐怀有如此想法时,她也不禁有些不爽快了。 但她还是不得不忍着气说道:“我家小姐如果想同您讨要些什么,那早就同我说了,又何必等您亲自来问呢?我家小姐过去常说‘家以和为贵’,一家人不必要斤斤计较那么多。而且常言道‘谈钱伤感情’,想来我家小姐是不愿意与您伤了感情,这才要将欠条还给你的。” “真是如此?”老王妃讶然问道。 “真!”冬菁用力点头。 此时,忽有一人插言进来了:“老太太,您切莫信了这丫头的鬼话!俗话也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新王妃真能这般好心,什么都不讨,便就乖乖地将欠条还回来?我瞧呐,是不安好心,是藏着什么天大的阴谋!” 那人正是王婆子,她眼瞧情势不对了,便就赶紧插话进来胡说一通。她倒也不管有什么后果,只图自己一个开心,这停了月事的女人啊,当真是看什么都心气不顺! 老王妃瞧了她一眼。 冬菁也看了她一眼。她虽说在柳府里头,有小姐和夏梅护着,不至于让人欺负了去,可察言观色的本事也长了一些。她看老王妃看那婆子的眼色毫无半点恼意,而这婆子胆敢乱插话,显然在这屋里头地位不低,想来这婆子应是老王妃倚重的红人了。但惹人恼的就是她这张嘴实在损得很,常人对他人的家事向来都是劝和不劝离的,可她倒好,一张嘴,便就是挑拨离间的语气! 原来小姐一过门便让老王妃处处瞧不顺眼,应是有这个婆子的半分功劳了! 冬菁暗恼地咬了咬嘴唇,狠狠地瞪了那婆子一眼。 那婆子也瞪了回去,才转首低腰对老王妃说道:“老太太,说实在的,要是这新王妃当真没存什么心就给您送礼过来了,这话我一点儿都不信!您想呀,打那新王妃过门起,您就不停地给她找麻烦,挑她事儿,她要是能保持沉默那倒说明她是个乖顺的新人。可昨日她已经借由太子妃的手让您写下了欠条,抓住了您的小辫子,不趁机要挟您也就算了,又怎么会安安分分地把欠条送还给您呢?最让人想不透的是,新王妃若真的有心还您欠条,为何不在昨日归还,偏要等到第二日呢?您说,是也不是?” 冬菁暗暗地跺了跺脚,更用力地剜了王婆子一眼。 老王妃竟也信了,抽回与冬菁相握的手,点头说道:“说得有理。” 王婆子上前一步,说道:“所以,依奴婢看来,这丫头还是得先扣下,待查清楚了新王妃的用意,再放人。” 说到底,她还是想教训她! 冬菁一下子急了,凭她的暴脾气,早想拍案而起,与这婆子对骂了。可是一想到现如今夏梅还趴在床上动弹不得,还有夏梅昨日同她说的那些话,她顿时就泄气了。 现下可不是争一口气的时候,为了小姐的出路,她须得忍下这一口气! “这屋里头,做主的人是谁?”冬菁冷冷地问道。 老王妃讶异了一下,道:“自然是我。” “既然是老王妃做主,那为什么却要任这婆子胡说一通呢?”冬菁冷冷盯着那婆子,说道,“老王妃,奴婢只是个下人,但也知道‘奴大可压主’这一说。这婆子一张口便是出主意的,而您又听她说什么就信什么,似乎自己没有主意一般,就好像是被她提在手里的傀儡一般,她让您做什么便就做什么,这是不是就是‘奴大压主’呢?” 王婆子顿时变了脸色,若说之前她是阴沉沉的脸色,看似谁都欠了她债一般,那现在则是如晴天霹雳一般,跳脚起来,指着冬菁大骂道:“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快来人啊,将这丫头绑了起来,这般说话没个规矩的,在老太太的面前能说这样子的话吗?我家太太是什么人?能让奴才替自己做主吗?” I954 第54章 狗仗人势就打狗 她这么一喊,立马就有人上前擒住了冬菁的双臂,将她从板凳上扯了下来。 冬菁倒是不慌,她来之前,便知道自己可能回不去了,进门之时更是抱了破罐子破摔的心,倒也不怕别人过来抓住她,便大声冲老王妃嚷道:“老王妃,您看这算什么?您都没发话,一个婆子便就能让屋子里的人都听她的话,这不是越权做主,这是什么?您倒是说说话呀,您要是真的打我不要紧,可是我是来替小姐归还欠条的,不算过错,只能算做功臣,您连功臣都要打,传扬出去,岂不叫人笑话了?” 老王妃脸色铁青,沉声道:“住手!” 那些下人看着她的脸色十分不好,便赶紧松了手,退了下去。 王婆子见老王妃放了冬菁,料想一定是要谴责自己了,心里顿时就慌了,“噗通”一声,连忙跪下磕起响头来了,道:“奴婢错了!奴婢错了!老太太息怒,老太太息怒!奴婢……奴婢不是故意越权做主的,只是这小丫头嘴巴的确厉害,新王妃又不知存什么祸心,您又信这丫头说的话,奴婢心里一着急,才会犯下这样的大错的!请老太太恕罪!” 老王妃看了她一眼,面有不悦之色,却也说不清这不悦是因王婆子越权而起,还是因为冬菁的胡话而起。 她就任着王婆子磕头,不去止住她的举动,扭头对冬菁说道:“这王婆子跟了我好几年了,是我最信得过的人,她点子多,我也信得过她;她脑子也好使,比我能早一些做出决定,所以有时候便就先帮着我做决定了,这倒也不是什么奴大压主、越权做主。难不成,在你眼里,我便就是那样一个好糊弄过去的老婆子吗?” 王婆子听到这话,不由得停住了磕头的动作,偷偷撩起眼角来瞅了老王妃一眼,却看不出什么来,心里也糊涂了:老太太既然没有让她停下磕头,便就是要罚她,但为什么在那丫头面前还要出声袒护自己呢? 冬菁听了,心里“咯噔”一跳,明白老王妃的袒护之意了,这并非是为了袒护下人,而是袒护自己的面子,想来,这老王妃应是一个极爱面子之人。 于是她眼珠子一转,立马改了态度,赔笑着说:“原是如此!都怪我自己看不明白!我家小姐总说我年纪轻,眼光短浅,跟老人家比起来可差得远了,所以我这才看不穿这层关系的。原来老王妃与这位婆婆关系极好,才会在许多事上由着她做决定,这倒是我自己目光短浅,误会老王妃和婆婆了!” 她倒不推说其他,全将过错赖在自己的年龄小、目光短浅上,如此听起来,倒像是在说着反话,捧着说老王妃阅历丰厚,目光独到,是她这等小辈所比及不上的。 这么一说,老王妃倒是受用得很。 她露出一抹微笑,对王婆子招手道:“你先下去吧,没有吩咐,便就不要进来了。” 王婆子瞅了冬菁一眼,顿时胸闷气短,这几个月来,她一直是老王妃跟前的红人,如今来了一个丫头,竟将她打回原型了!这怎叫她吞得下这一口气? 但她此时也不敢多说些什么了,应了声“是”便就退下去了,走时瞪了冬菁一眼,仿佛要将这个小丫头的模样牢牢记住,日后再找机会报仇回来似的。 冬菁瞧见了她的眼神,不由得在心里说道:这老王妃手下的人同她一样,心眼儿都是小的,还好老王妃爱面子,我方才那么一说,她虽然会生我的气,但碍于面子,却也不得不装作一切都是自己做主的样子,将这老虔婆喝退了,不然让这老虔婆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下去,到时候我什么都不必说,一定都要遭罪的! 如此一想,冬菁便就害怕起来了。 她再也坐不住了,索性跪到地上去。 老王妃吃了一惊,伸手就要扶她,道:“不是让你坐着说话吗,怎的又跪下来了?” 冬菁苦笑着求道:“老王妃,您就让小的跪着吧!这与您同起同坐,这不是折了小的福分吗?我还是习惯跪着说话。” 老王妃皱眉:“你这般跪着说话,反倒是显得我待下人严苛了,令下人不得不跪着和我说话一般。起来!快起来!” 冬菁却是摇头不起,诚恳地说道:“您就让小的跪着说话吧,跪着说话显得诚心一些,如此,您也就不必怀疑小的是抱着什么不轨心思过来送礼的了。” 她叩头拜了拜,才说道:“我知我家小姐初入王府,她的品行如何,您是还不熟悉,所以对她也猜忌良多。可小的是陪伴着小姐一齐长大的,她是个什么性子,小的是一清二楚的。我家小姐宅心仁厚,待人心诚,送礼向来都是秉承着一股敬意而送,绝无其他非分之想。小姐过去常道,这送礼若是秉承着什么心思,那送礼的意义便就没有了,所以我家小姐当真没有存有什么不轨心思来给您送礼。她送礼于您,应当是将您当作了敬重的长辈,绝非是要从您这儿求得什么!” 老王妃问:“你当真是这么以为的?” 冬菁又叩了三个头,道:“并非是我这般以为,而是我家小姐本就是这样的人!” 老王妃见她回一次话就要叩一次头,这份心意可比自己屋里的其他下人都还要诚心,于是便就信了几分,伸手扶起冬菁,道:“成了,我信你就是,起来说话吧。” “谢老王妃!”冬菁这才面露喜色,凭着老王妃的扶持,站了起来,却还是不敢再坐下了。 老王妃将欠条放下去,抬手掀了第二份礼物的盒盖,见里面是一块紫里泛着红光的玉石,模样奇异妖冶,看似丑陋,却又格外地抓人眼球,令人爱不释手。 几乎是一眼,老王妃就忍不住喜欢这奇怪的小石头了。 “这是什么玉?长得这么奇怪?你家小姐怎会送我这般丑陋的石头?”虽是这么说,但老王妃却对玉石爱不释手。 I954 第55章 反复无常难称心 这什么眼光?就算没眼力的人,也知道这是一块玉,可老王妃却说是“石头”? 一丝鄙夷流露出冬菁的眼角,但她很快就收住了,凑过去,耐心地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石头’!老王妃可听说过我小姐前日出嫁时发生的事吗?” 老王妃一边把玩着这奇怪的玉石,一边说道:“听说了!说你们柳家人不喜欢这门亲事,想要将你家小姐毒死,结果你家小姐活转过来了。”说完又忍不住生气地说道:“小小的一个平民商户人家,竟然觉得我儿配不上他们家一个庶出的女儿?这门婚事摆出外面去,还是我儿吃亏了呢!” 冬菁忍下心中不快,仍耐心解说道:“那时我家小姐的的确确是被逼着服下了毒,而且是最毒的鸩毒!服下鸩毒的人可就没得救了,可全是凭借了这块上古紫玉。常人都说‘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这块古玉不仅仅能保人身体健康,还能解百毒,可有护身之功效。” 说完又小心翼翼地说道:“老王妃身份地位卓然,自然不会有什么人存着坏心想要毒害于您,我家小姐送您此玉并非是让您防着谁,只是这古玉价值连城,又有养身之功效,在所有玉石中,此玉虽说不上最为名贵的玉石,却也是最为奇特的玉石。只有如此独一无二的玉,才能配得上您的身份呀!” 老王妃含笑着瞅了她一眼:“小丫头真会说话!”她也听说过这玉石的解毒功效,料想这是一块极为稀奇的玉石,但却没想过新王妃竟会一转手便就这般轻易地送给了她! 这真是她这一辈子以来,收到的最为贵重、也是最为独一无二的礼物。 冬菁瞧她喜欢,便就知道事情成功了一半,眼珠子一转,决定趁热打铁,便凑上前去,含笑道:“老王妃,有些话,小的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老王妃一听,便就知道这丫头不可能如嘴上所说的那样,不是无所求而来的,便就放下手中的玉石,沉着脸道:“讲吧,礼都送了,我也收了,你还有什么不敢讲的?” 冬菁一听,心咯噔一跳,暗道一声“糟糕”!方才她来时,口口声声道自家小姐送礼并非是心怀不轨,现如今她却是自打了嘴巴,开口有求于老王妃了! 她捏着的手心里沁出了不少的冷汗,眼珠子飞快地转了一转,脚也不知怎的,比脑子转得还快,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噗通”一声,跪在了老王妃的脚前。于是她索性连磕了三个响头,着急地解释道:“老王妃请别误会,小的当讲的是小的自己的主意,并非是小姐命我特地说的!” “瞧你吓的!”老王妃蹙眉轻嗔:“起来说话,瞧你模样应当是个机灵讨巧的乖丫头,不应如此胆小呀,怎说一句话就要跪一次?你如此,不嫌膝盖疼吗?” 冬菁只得站起身来,但手心里仍是黏糊糊的。她来之前便怕老王妃怕得要紧,当然是显得胆小至极了。 她心有余悸,就连说出的声音都抖得变了一个调子:“这一切都是小的自己的主意,当真与小姐毫无半点干系!” 老王妃道:“我知!你倒不必怕那么多,先把你自己想到的说一说吧!” 冬菁搓了搓手掌心里的汗珠,又抹了一把额顶上的汗珠,吞了吞口水,这才稳定心神,说道:“小的来老王妃屋里之后,所见……所闻,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于礼法而言,我家小姐身世背景确实是比不上达官贵族里的大家闺秀,可……可我家小姐名满京城,想要娶我家小姐的王孙贵族并不在少数,麟王娶了我家小姐为妻,也不算是丢了颜面、折了身价!是以,小的实在不明为何老王妃将我家小姐视为眼中钉,处处挑刺……” 她吞了吞口水,抬头看了一眼老王妃,见她面无不悦之色,便继续说道:“可方才小的也瞧见了,那婆婆说话里处处带刺,原本没的也说成有的。小的虽年幼,却也知道这是老王妃与小王妃的家事,不应由奴才来插嘴,就算于情理而言,也应是劝一家子和睦,而非是挑拨离间啊!” 老王妃斜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当真觉得,那王婆子是挑拨离间?” 冬菁连忙点头。 老王妃叹了一口气,道:“这也多亏了你提醒,我以前是习惯了王婆子在我耳边支招,是以毫无察觉。今日你一点醒,我倒也发觉了,那王婆子话确实是多了些。” 冬菁道:“她话里处处针对我家小姐,不知是用何居心!” 老王妃又瞅了她一眼:“这是我房里的事,王婆子是以什么心思说出那些子话的,我日后会问个清楚的。你的礼,我已收到了。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我非常喜欢她送的礼物,比任何人都还贴心。” 冬菁怔了怔,感觉到老王妃的话若有深意,自己却是丈二摸不到脑袋,也许转达给小姐听,小姐或许会明白吧!虽说如此,她心里依然有些许失落,实在不明自己方才所言是否已经让老王妃留心上了,眼下老王妃却有意堵住她的嘴,下逐客令了,她也不敢再多说下去,道了声辞,别两手空空地退了下去。 她磨磨蹭蹭地退出了老王妃的屋子,一步一回头,却实在不见有人从屋子里出来叫住她。 在退出老王妃的院子、无人盯着的地方时,她终于忍不住褪去谦恭的姿态,暗暗地咬住嘴唇,狠狠地跺了跺脚,叹了一口气! “这老王妃是真心把我赶出来了,我还以为她要试探我一二呢!”冬菁低声嘀咕着,不免有丝不甘,“从未见过这般贪便宜的人!收了人家好处却不帮别人做事,一点意思都没有!空手而归,这让我怎么回去跟小姐交代呀!” 她往回走了几步,终归是不甘心,想了想,一咬牙,便绕了回去…… I954 上架通知 上架通知: 先恭喜大家触发一个隐藏任务:点击10万,荣誉区新增一项荣誉,作者君加更一章,已经将加更任务汇入【加更任务楼】了。 以及目前总推荐票1979张,即将突破2000张,届时将触发【推荐票每1000加更一章】隐藏任务。跪舔诸位读者君们投票票啦~~ ———————————— 昨天问了下编儿上架的时间,确定在4月1日了。 这次上架确定得匆忙,所以编儿并没有给我安排任何推荐。没有编辑推荐情况下上架,无疑是扑街死的下场,TAT。 没有一个作者希望看到自己的作品扑街,我也是。 不过郁结了一个晚上,想想,还是算了吧。 我们组的推荐位本来就吃紧,是不能和其他组新人作者的推荐安排相比的,在新书期时,编儿能想起我,已经算是对我格外照顾了。 该知足。 免费期三个月,能做到现在的成绩,是缘分,能在茫茫人海中与看书的诸位结下的缘。 也一样该知足。 写书本来就是因为自己喜欢,所以才会坚持了这么多年,所以也就没必要去计较与他人的比较、这段时间的得失。 大家能看到这本书、喜欢这本书,便是我写这本书所得到的回报了。 上架只是一个开始,也希望看书的亲们能多多支持正版,只要你们一天还在看《活寡》,这本书就一天不会断更、太监,我也会尽自己的所能,稳住结局不烂尾。 要点: 1.保底双更,一更早7点左右,第二更在晚10点左右,加更不定时。求自动订阅! 2.亲们记得多加关注自己的会员等级,升级条件达到了,请记得及时升级自己的会员等级,这样就以为着亲们看书时可以减少订阅费用,而作者君的稿费也将减少。 3.新书上架第一个月,作者君跪舔诸位读者君们~~看在作者君辛勤码字不断更的份上,求宣传、求粉红、求订阅、求红包~~~作者君想爬新书销售榜和新书月票榜~~希望大家能将下个月的保底粉红都给作者君留一张,谢谢了~ 4.加更条件: 1>粉红票5张/+1更,自动订阅每100个/+1更,打赏桃花扇/+1更,金猪/+2更,和氏璧/+3更,其他打赏累积每20元/+1更。 2>收藏500/+1更,推荐票1000张/+1更,荣誉区新增一项荣誉/+1更。 3>其他隐藏任务:秘密~~ 鞠躬~~希望大家支持正版~!作者君先代替两个娃儿(兔大爷和喵二爷)谢谢大家提供口粮了!^-^ [[[CP:L]]] I954 第56章 关起门暗罚恶奴 冬菁绕到了老王妃的后院处,本想绕到后门口,想办法偷溜进去,察看个究竟。却没想到的时候,忽然听到墙内发起了声响,她顿时停住了脚,不由得抬起头去看看。 当然,看到的,是一片三丈高的白墙。 里头传来了施刑的惨叫声。 是一个女人的尖叫。 冬菁听清楚后,心里一揪,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暗道:这老王妃在自己面前演得跟菩萨一样慈眉善目的,但一关起门来,终究还是装不下去了,要打人了! 仔细一听,似乎还是熟人的声音。 是那姓王的婆子! 冬菁顿时再也站不住了,朝手心里呸呸了两下,便攀着高墙上去了。 她从小就调皮捣蛋,一些女孩子做不来的事情,都由她去做。小时候,三人一起放风筝,风筝挂到树枝上了,从来都是由她爬上去摘下来的。小姐的鬼点子最多,也常常让她爬墙去偷听其他姨娘在自己房间里说些什么小话,她也因此练出了一些小功夫,此时也正好派上用场了。 她偷偷地爬到墙上,刚冒头便瞧见院子里有许多人,立刻吓得缩回了半个头去,吊在墙边,偷偷地观望着。 挨罚的人果真是那姓王的老虔婆! 这一月仍是冷春,只见王婆子被剥了衣裳,只着单件里衣,跪在半融化的雪地里头,浑身直哆嗦,也不知道是被冻得直哆嗦,还是被打得直哆嗦。 老王妃的后院子里除了王婆子跪着外,还有两个婆子手执竹板在掌刑,抽一板,那王婆子就惨叫一声,瞧王婆子背上那纵横交错的血痕,少说也挨了十来下了。 老王妃站在屋檐下,与丫头们在一块儿,面若冰霜地看着那刑罚。 冬菁数了数,从她趴在墙头上偷窥起,这王婆子又挨了十五下板子。 虽说王婆子之前言语冲撞了她,可冬菁瞧见她岁数那么大了,还挨这样的毒打,也忍不住心里生怜意,为她着急起来了,心道:这老婆婆是老王妃跟前的红人,肯定是跟了老王妃不少时日的,老王妃也不念念旧日的情分,现下老王妃都把她打成这样了,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 冬菁也只能趴在墙头上干着急,直到那两个婆子把王婆子打得晕死过去了,这才罢手。冬菁这也才晓得,老王妃并没有说出个准确之数来责打王婆子,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将人往死里打了? 有个婆子走到老王妃面前,欠身一礼,道:“老太太,王姐已经晕过去了。” 老王妃道:“将她叫醒。” 那婆子不忍地瞅了昏迷过去的王婆子一眼,低声求情道:“王姐岁数打了,再罚下去,怕是身子骨受不了了!” 老王妃不耐道:“我只叫你将她唤醒,又并非是要继续罚她!方才我也说过,王婆子犯的是作乱犯上的大罪,打死了也就算了,谁敢说情,就一同受罚!” 那婆子不敢再说话了,快步退下去,不一会儿便提了一桶结冰渣的水过来,泼到了王婆子的头上。不消片刻,王婆子便就给冻醒了,努力地爬到老王妃的脚边求饶:“老太太……老太太!奴婢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奴婢一次吧!您要问什么,只管问便是,奴婢知无不言!一定知无不言!” 老王妃这才心安地挥退了那两个执掌竹板的婆子,对王婆子道:“那你便说说,那些话究竟是谁教你说的?” 王婆子颤道:“是!是罗昭媛……不止是罗昭媛,还有上官沁华、陈沁华二人!” 老王妃问:“她们是结伙收买的你?” 王婆子道:“不……并不是!她们是各自遣人来送礼于奴婢,奴婢瞅见那礼金不少,便起了贪念,也就帮忙应下她们来了!再说……再说了,奴婢也并非没有考量过!那新王妃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年纪轻轻又怎懂得这王府里的生存之道?而且云姬公主盛宠难却,与王爷已有数年的感情,又怎会因一个小丫头而改变了在王爷心中的地位?想来……想来那新王妃在王府里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也不会对老太太起什么助益,我们……我们又何必与新王妃站队到一块儿,从而招惹其他位夫人不快呢?最……奴婢认为最紧要的还是云姬公主也断不会放过新王妃的,既然如此,我们……我们又何必扶助一个新人?” “尽是你以为!”老王妃骤然发怒,从端着茶水的丫鬟手里头夺下了盘子,猛地朝王婆子头顶上砸了下去,怒道:“就是你这些自以为,差点坏了我的大计!那些夫人、姨娘,就算是七个全加起来,你以为我就会怕了她们不成?这王府里头,什么时候由得她们骑到我的头上来了!” 她这一砸下去,砸得王婆子头破血流,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两眼翻白,便就起不来身了。 老王妃恨恨一拂袖,重重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冬菁紧紧地盯着倒在地上的王婆子,她看见有人上去拍了拍王婆子的身体,却不见王婆子有所动静。 她死了吗? 冬菁整个小脑袋里都只充斥着这个念头。 她越想越是害怕,四肢就更感觉到冰凉,手一抖,便攀不住了,从墙上滑了下去。 她再也不敢在老王妃的墙外待下去,赶紧拔腿就跑,冲了回去。 在她跑了之后,后院的门“吱嘎”一声,有个丫鬟从里头走出来了,她走过来瞅了瞅墙一眼,低声嘀咕了一声:“老太太让我出来看一看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不到当真有人爬墙偷看啊,这墙上的黑鞋印,可得费一番功夫去刷了……”-------下个月就要上架啦,跪舔诸位读者君们?手里有没有4月的保底粉红票子呢?上架预定求粉红票~~顺手求一下今日的推荐票,大家今日怎么没有给作者君投票了呢?还缺20票子,就要触发加更任务了哦~~ I954 第57章 双管齐下访敌情 冬菁一路连跑带跌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间里,脑子里全是老王妃后院子里头那血肉模糊的惨景,眼睛不必合起来,也仿佛王婆子趴在地上,鲜血淋淋,还淋了一头冰渣子,昏黄的眼珠子不停翻白的样子就近在咫尺…… 她连忙眨三下眼睛,才将王婆子鲜血淋淋的虚影从眼前赶跑。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热气从咽喉里穿过,令咽喉都干涸了。她赶紧吞吞口水,伸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伸手时,她发现自己的手软绵无力,连一杯茶都差点儿托不起来了。 她颤巍巍地喝了一口水。 “冬菁,发生什么事了?你怎这般魂不守舍?”同屋的夏梅在床上抬起半个身子,关切地问道。 冬菁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赶忙放下杯子,跌跌撞撞地冲到夏梅的床头,慌道:“死人了!死人了!老王妃……老王妃打死人了!” 夏梅亦吓了一跳,赶紧抓住她的身子,让她冷静下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缓缓,说清楚些!” 于是冬菁缓了缓,将攀在老王妃墙头上瞧见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夏梅。夏梅听后,脸色不禁凝重起来,凑到冬菁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此事切莫张扬,我们等小姐回来之后,再将此事告诉小姐听,由小姐定夺。” 冬菁却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恐惧,尖叫出来:“这怎能放任不管?那可是死了人的啊!” “你还嫌小姐的麻烦不够多吗?”夏梅用力地拧了她一把,让她收住声音,低声喝道:“现如今小姐的处境举步维艰,这还需我同你说明吗?现在你听我的,此事休要和她人提起了。再说,你提了又有何用?老王妃真是杀人了,你又能拿她怎样?这王法再大,又真的能管束得住当今麟王的亲生母亲么?” 冬菁怔住了。 夏梅这才松开了她的手。 过了许久,冬菁才慢慢地想通了。 这麟王府就是个杀人不抵命的地方,难怪一入王府,小姐便就让她不要乱说话了…… 冬菁吞了吞口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忙问道:“你方才说小姐出去了?小姐……她去哪儿了?”她们初来王府,人生地不熟的,小姐又能去见谁? 夏梅低声道:“去见云姬公主了。” “什么!”冬菁骇然失色,她至今还记得,那云姬恃宠而骄,明明只是一个侧妃,却在王府所有女眷的面前,抬高了自己的身价,命她家小姐下跪敬茶,如此用心险恶的人,小姐还去见她作甚? 而且,那日敬茶之后,小姐明显是要与郝夫人结盟了,这不单止是她自己以为,整个麟王府的人也都这么认为,云姬也更应是这么想的! 小姐这次去见云姬,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可是那云姬逼着小姐去的?”冬菁惊问。 夏梅轻轻摇摇头,抬起食指,轻轻“嘘”了一声,低声道:“不是让你小点儿声说话了么?这满院子里都不知是谁的人,你总这般大声嚷嚷的,迟早会给小姐招来祸患的!” 冬菁焦急地问:“究竟是不是那云姬逼着小姐去的?” 夏梅摇头轻声道:“是小姐自己要去的。” “不带一人?” “怎会?分给小姐使唤的那么多人,小姐出行,自然是要带上四五人去的。” 冬菁哑然了。 这一次小姐出门,并没有带上她们二人其中的任何一人。 往时,小姐再怎么说都会带上她们的…… 她总觉得,自打小姐嫁入麟王府,就好像变了另外一个人。 她都不认识了。 ————【阉割线再现江湖】———— 云姬公主住的地方名为引嫣阁,乃是整个麟王府里最为别具一格的居所。 麟王对云姬公主的宠爱胜过对世间任何女子的宠爱,所以,不忍云姬公主思乡心切,特地将引嫣阁的每一件物件都打造成了云姬公主家乡独有的格调,引入了金武国的异域风情。 在引嫣阁里,云姬公主不必遵循大晟皇朝的礼节,可以随心所欲,可以把这里就当作在金武国王宫里一般,她还是那个被金武王捧在掌心中的骄傲的公主。 在这里面,所有的奴仆都不必穿着大晟皇朝的服饰,而是金武国的服饰。 甚至听说,在这里头所有服侍云姬公主的人,还是麟王为博美人一笑,特地命人不远千里地挑来金武国国民来服侍云姬公主。 如此盛宠,着实令世间女子艳羡至极。 如今,云姬公主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没有如那日在前厅里一般打扮成大晟国已婚贵妇,而是扮回金武国的装扮,微金色的卷发披肩,身着明艳的紫衫,比起大晟贵妇打扮,更似充满活力的少女,她妖冶慵懒,跟只猫儿一般。 柳怀袖端坐在她的面前,十六岁的年纪,终是被这少妇风情给压了下去。 她在她的面前,就像个毛都没长齐的稚嫩丫头。 “我以为这几日,妹妹都不会出门了呢。”云姬公主对着柳怀袖嫣然一笑,道。 柳怀袖亦微微一笑,道:“这几日,御医的确吩咐了我尽少下床,可我总觉得身子无碍,若总是待在房间里头,迟早会发霉的。是以想起姐姐来了,便就过来拜访姐姐。怀袖这次出嫁匆忙,不带任何嫁妆,是以无法挑几件合衬的礼物送予姐姐,还请姐姐见笑了。” 云姬公主笑了一笑,道:“何必说得如此寒酸?昨日,府里面那几人应当都送了厚礼于你,我也听说了太子妃前来,带着你一起与老王妃打牌,赢了不少钱。你若有心送礼,又怎会空手而来?” 柳怀袖笑道:“姐姐说笑了,那些礼物都是几位姐姐挑来送给怀袖的,又怎么能转手挑来送给姐姐呢?如此,显得不诚心也就罢了,还轻怠了姐姐,这种事,怀袖是万万做不来的。姐姐你想呀,若是怀袖将你昨日送给怀袖的镯子转手送给老王妃,那不是更加失礼,更加贻笑大方吗?” “说得也是。”云姬公主点点头,又道:“那昨日赢来的钱呢?听说那可不是一小笔钱呀!” 柳怀袖道:“送回去了。” “喔?”云姬公主挑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来意不明的小丫头,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她竟然没有在她的眼眸里,瞧出一份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涩。 I954 第58章 绵里藏针道来意 柳怀袖道:“昨日太子妃盛情难却,我不敢推脱,所以便就收下了母妃的欠条。昨日回房后,辗转反侧难眠,总觉得一家人不该如此,所以今日便遣丫头将欠条送了回去。现下,应当送到了。” 云姬公主若有深意地问道:“如此作为,岂不可惜?” 柳怀袖摇摇头,轻声道:“丝毫不可惜。怀袖昨日思来想去,觉得母妃昨日做法是过分了些,太子妃姐姐助我拿到欠条,也让我拿捏到了母妃的短处,如此一来,日后行事也就不必那般惧怕母妃了,可如此一来,便就有违孝道了。” 云姬公主摇头轻叹:“迂腐哟!” 柳怀袖低眉浅笑道:“礼法不可废罢了。” 云姬公主仍是摇头惋惜:“可在我看来,就是迂腐。往时大家都看在王爷的面子上,给那老太婆几分薄面,让上几分,但往往,偏就有人那般不知趣,你越是礼让她一分,她便近寸进尺三分。依我看,你拿捏点她的小辫子,于自己保身还好,可你将那小辫子还给了她,日后可免不了要吃苦果了。” 不想到柳怀袖却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云姬公主挑眉问:“难不成觉得我说错了?” 柳怀袖道:“不是。” “那是什么?” “怀袖只是觉得姐姐好心,出言提醒了怀袖这些事,怀袖觉得心里头暖暖的,所以便就忍不住笑了。” 云姬公主却淡淡笑道:“即使今日我不出言提醒你,府里也会有人出言提醒你的。那几个人呀,可都想着法子巴结妹妹你呢。” 她说的是那七位夫人,柳怀袖一听便就明白过来了,她的一举一动,果真都在云姬的掌握之中,那七位夫人送礼之事,能瞒得过老王妃,却是瞒不住云姬的。 “送礼是好意,”柳怀袖苦笑道,“只是我如今囊中羞涩,着实不知该如何回礼给诸位姐姐。” 云姬公主道:“你若不归还那张欠条,那就好办多了。” 柳怀袖道:“确实如此,可想想还是还了比较安心些,所以就归还了,如此,也就不愧于良心了。” “你此番到来,难不成是想求我些什么事情?”云姬公主刺探道。 柳怀袖摇摇头,道:“我来,只是想与姐姐聊上一会天。” “是来炫耀么?”云姬公主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讥诮的笑,若有若无地点道:“昨夜王爷在你那儿留宿了,所以你就忍不住来我这儿炫耀来了,是也不是?”说罢,又忍不住摇头,不以为意地笑道:“这年头的新人怎都这般耐不住气?不就一夜恩宠吗?便就来老人这边炫耀来了,莫忘了花无百日红。” 她如此轻视,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来是自己在麟王府里的地位根深蒂固,就算柳怀袖为正妻,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二来是因为柳怀袖的居所均在她的掌控之中,早早便就知道柳怀袖与杨晟涵分房而处,并无圆房之意,柳怀袖若还以此拿来炫耀,不啻于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 柳怀袖一直察言观色,从云姬公主的言语神色中,已明白她对自己居所的控制,便就什么都不端着了,轻声道:“姐姐言重了,妹妹此次前来,真的只是想来与姐姐谈心罢了。我来这王府也有两日了,谁待我好、谁又与我隔肚皮,我自是有些明白的。在诸位姐姐中,只有姐姐在大厅里,赠我礼物了。姐姐当初虽给我难堪,可后头却是处处照拂我的,若姐姐真心讨厌我,那我现如今又怎会有这么多奴仆伺候?” 云姬公主见她确无半点炫耀之意,自己若再带有敌意就显得以大欺小了,便就敛去了讥诮,淡淡道:“王爷将王府交由我打点,照顾好你,乃是我本分之内罢了。” “即使如此,我还是得谢谢姐姐的照拂之恩的。” 云姬公主盯了她好一会儿,在她脸上瞧不出一丝破绽,只得无奈地放下了架子,软声说道:“看来是我多心了,方才我说话失礼之处,还望妹妹见谅。” “姐姐客气了。”柳怀袖低下头,淡淡一笑,道:“姐姐对我终究还是有些提防的,想来我若不道清来意,姐姐今日与我交谈,怕是会像现在这般不冷不热的。如此一来,便就有拂我的初衷了。” 云姬公主轻慢地哼了一声道:“那还不快快如实招来?我既不是那些喜欢绕弯子的人,也更不是那种不大度的人,有话直言便是了。” 柳怀袖道:“我今日来此,算是有三个目的吧。其一,是真心来谢姐姐这两日的照拂之恩。其二,是听闻姐姐与王爷恩爱有加,容不得他人插入,我如今的身份插在姐姐和王爷之间,实在尴尬至极。王爷与姐姐都年长许多,所以怀袖更无插入你们之间的意思。我可以向姐姐保证,我对王爷绝无半点思慕之心,更无半分与姐姐争宠之意……” 话音方落,云姬公主便嗤笑出声:“你这不是在说笑么?若无半点争宠之心,那昨夜为何又让王爷留宿你房?你小产不过两日,身子还未康复,实在不适合服侍王爷,若非你主动要求,王爷又怎会留宿你的房中?” 柳怀袖道:“姐姐英明,的确是怀袖主动请求的,也正是因为是怀袖主动请求,所以怀袖今日才不得不来与姐姐解释个明白,以免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云姬公主又是一声讥笑:“你不必与我解释什么。你乃是王爷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正妃,依礼,王爷每个月都要与你共度三日的,这是你应得的,根本无需跟旁人解释什么。妹妹真是……多此一举了!” 柳怀袖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云姬公主言语中的讥讽,仍坦然自若,自说自话地道:“这怎能说是多此一举呢?除去麟王妃这个身份之外,怀袖也不过就是府中的一个新人罢了,日后还得看着姐姐的脸色行事呢!” I954 第59章 虚情假意各有计 云姬公主看了她一眼,淡然道:“妹妹又言重了,我除去年纪比你大些、服侍王爷的资历比你高些,便就一无是处了。妹妹又身为正妃,过些时日,等熟悉了这王府的生活,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也就不必再看任何人脸色了吧?” 柳怀袖道:“我并无言重,倒是姐姐言轻了。” 云姬公主又看了她一眼,又笑了一声,摇头苦笑道:“罢了,再纠缠于此,怕是不死不休了,我信你这一说罢。”顿了顿,又问道:“你说第三个目的,又是为何?” 柳怀袖道:“麟王府与大晟朝同日而立,其历史也有十年了,往时,我打理家业,处于商道,而王爷保家卫国,处于官道,商道与官道虽有来往,却往来并不紧密,所以我于王爷的威名也不过是略有耳闻,却对王爷为人并不了解。” 云姬公主是个聪明人,柳怀袖这么一说,她便就明白过来了:“你是来向我讨教王爷是平素为人?嗯?” “何止是王爷,就连府里的诸位姐妹,我也是知之甚少呢。”柳怀袖避开云姬公主的双目,微微低下头,佯装听不出云姬公主话里的不悦,坦然自若地继续说道,“此次前来,不过是想与姐姐闲磕家常,顺便,了解一下府里人的习性罢了。姐姐若是不想我了解王爷平素,那也就算了罢。”说完,低笑了一声,好似平常女子之间的**打趣一般。 云姬公主盯了她一小会儿,谈不上是动怒,更是谈不上是不悦,而是——思量。 她已完全摸不清眼前这个妙龄少女的心思了。 “倒也没什么不想的,王爷的平素习性,你只需同府里一些老人打听便就知道了。”云姬公主皱了皱眉,她轻叹一声,似是妥协了,声音也软了下去,道:“你有什么想问的,便就问吧,反正我今日也闲着无事,能陪妹妹聊得久一些。” “那怀袖就谢过姐姐了!”柳怀袖盈盈一拜,抬起头来时,笑意正浓。 她们这一聊,便就聊了一个早上,但凡柳怀袖问到的,云姬公主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似乎两人之间并不存在任何芥蒂一般。 直到一同用过午膳,云姬公主打了个呵欠,对柳怀袖道:“我与妹妹一见如故,我已多年没有像今日这般与其他人这般畅谈了。” 柳怀袖瞧她脸上乏了困意,便知道她将要对自己下逐客令了,便就站起身来,笑道:“姐姐若是喜欢,怀袖日后一定多来姐姐这引嫣阁来陪姐姐说话。只是今日聊了这么久,姐姐乏了,怀袖身子也有些累了,不如今日便到此为止,怀袖明日再来。” “明日便就算了吧。”云姬公主兴致缺缺,但仍好言劝道:“我知晓你此时的心情,但不得不说一句,妹妹实在太过心急了。常言道‘欲速则不达’,妹妹既然已要在麟王府里落地生根,来日方长,还怕摸不清我们府里边的条条道道么?你心里头再焦急,也不能不顾着点自己呀!” 柳怀袖一怔,道:“我不知姐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云姬公主关怀道:“你前日才小产,今日便就到处走动了,如此对身体是极为不好的。我同你这年纪的时候,也不把自己的身子当作一回事,总觉得自己还很年轻,不会像那些病秧子一般,病一次,就像是丢了半条命一样。可……可时至今日,当年种下的苦果,今日则是全盘接了。妹妹这几日还是好好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休养吧,我择日再登门拜访便是了。” 柳怀袖露出惶恐的表情,道:“这可不行!我……我怎么敢劳烦姐姐到我那儿坐坐呢?我那儿……那个地方可都还没有好好打点过,姐姐过去了,怕是、怕是……” 云姬公主笑笑,道:“没有什么‘怕是’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何必顾虑这么多?你到我这儿坐坐,和我到你那儿坐坐,又有什么分别呢?” “说的也是。” 两人又叨唠了一小会儿,柳怀袖这才真正告辞,由云姬公主的人送了回去。 在她走了之后,云姬公主的贴身丫鬟便走到了云姬公主的身边,伸手正要服侍云姬公主,云姬公主却挥手拂退了她,道:“我故意露出困意,只不过是看那小王妃是不是个知趣的人,看她今日的作态,像极了想要与我搞好关系一般,巴不得黏在我的眼前,只要我不赶,她便不走,我若不装困,她是不会回去的。” 那丫鬟退了几步,道:“那小王妃看起来是心急了些。可是公主,奴婢不明白,小王妃毕竟是王爷的正妃,她对麟王府越是熟悉,就越能掌控麟王府,公主您又何必让她及早了解到府里人的习性呢?还不如让她自个儿摸索,自个儿撞壁去!” 云姬公主摇摇头,道:“可我始终不明白,她为何偏偏要挑上我。” 那丫鬟道:“小王妃初来乍到,不明府里人的分派。我若是她,新到一个地方,自然是看见谁是最厉害的,便就与谁好,如此,也能在新地方里及早站住脚。” “确实可以这般去算计。”云姬公主点点头,可柳眉却紧锁着,终是松不开,“我不觉得名震帝都城的柳三姑娘会是这般好说话的女子。她若心中真的与人无争,便就坐大不论自家的生意了。这世间,可没有一人是心中无半点争念便能轻易成为人上之人的。” 丫鬟疑惑道:“公主既然是这样的想法,今日又为何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公主……难道都不提防一下此女吗?” “不过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想摸清她的用意罢了!”云姬公主叹了一口气,思来想去,终究是摸不清柳怀袖的心意。她想了许久,在一炷香过去之后,终于拿定了主意,道:“也是时候去试探一下新王妃了……”她抬起头,对身边人道:“快去请徐总管来!” I954 第60章 暗中查访设圈套 “今日,新王妃到我这儿来坐了,聊了一个早晨。我看她刻意做作成想与我亲近的模样,却没有多少诚意。说是来同我解释,令我不要误会她与王爷,确实是有解释之意了,可身为一个女人,没半点妒忌、没半点炫耀,是以我不信她的言辞。我原以为,新王妃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来我这儿同我打探府里人的关系,可聊了半日,却也感觉不到她的来意,都只是问些浅的问题,深的却是不问,总令我觉得不安,觉得她并非是不懂得如何去问,而更像是她早已知道许多事情,所以便就不必要去问了。” 引嫣阁里,云姬忧思深沉,站在她面前候命的,正是她之前传唤过来的麟王府大总管徐鹏:“最紧要的是,她令我感到很不安,她的城府似乎并没有同我们所想的那般浅,反而更深。” 徐鹏道:“依奴才看来,应是公主多心了。” “怎会?”云姬叹息着摇头,道:“那日她在前堂里,分明是有意与郝月婵结盟,打算联手对付我们了,可现在却刻意来了引嫣阁与我闲谈,你想,这落在他人的眼里,会是怎么想?” 徐鹏想了一想,道:“别人会觉得新王妃可能不清楚王府里各房夫人的关系,所以急着与诸位夫人交好,以稳固在王府里的根基。” 云姬嗤笑:“你当真觉得是这样?若真只如此,那日她又何必烫伤了我,今日又前来道歉解释?郝月婵已向她表明了拉拢之意,她应明白了这王府里头,有我便就没有其他女子的地位,身为王妃,她自然是不能屈服于我的,唯一可行之策便是联合其他人将我斗垮,又怎么可能向我服软?依我看呐,这个新王妃她不仅是想稳固自己的地位,除去宠姬,还想一方坐大,独揽这王府大权!” 徐鹏错愕:“新王妃年幼,怕是有这心没那力,公主便就放下这颗心吧!” 云姬公主看了他一眼,表情微微不悦,却是转而问道:“我命你去查的事情,可都调查清楚了?” 徐鹏端起正色,道:“柳三姑娘的底细实在太深,从王爷决定娶亲到现今,奴才查了整整五日,尚且查不完整,但其为人、品性却是有了底的,确如外头盛传那般是个聪慧圆滑、行事端正大方的好姑娘。昨日公主命我查府内这几年的开销账册,我也查了个大概——绸缎、食材、药材、玉器等诸多账目都是直接与柳家交易的,仅有一些细锁的小帐与柳家无关。” 他顿了顿,谨慎地说道:“而公主命我主要调查的事,我也查清楚了,柳三姑娘确实因为生意上的事情,也曾调查过我们王府的一些事情,也没少在平时里送些小礼物进府里来,但因为王爷不管府里的事,所以她对王爷并不上心,也极少打通王爷身边的人脉,上个月柳七员外庆寿,她邀请了帝都里的所有达官显贵,而王爷醉酒后玷污了柳三姑娘一事,实在难以查清是否是柳三姑娘设计的圈套,但想来应不是刻意设计的。若是刻意设计,那应当是在出事后第二天便就寻上门来要王爷负责了,而非是一个月后,被诊断出有怀有身孕,纸包不住火了,才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而且,柳家人将此事视为奇耻大辱,要将柳三姑娘浸猪笼时,柳三姑娘也没有供出王爷,最后还是消息传到王爷耳中了,王爷前去相救,此事才大白于天下的。她若有心设计,也不会将此事隐瞒到死的那一刻呀!” 云姬公主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但若是不调查一番、没有亲自去证实,我终是放心不下。你说,她为何不肯供出王爷来呢?若是早点说破她与王爷的事,也就不必被人押去浸猪笼了。那事我也听说了一二,看来传言说她是浸了猪笼后,王爷才去到相救是真的了……可,你不觉得她口风劲得太不正常了吗?嫁给王爷又不算得上是什么丢面子的大事,她又为何不说呢?” 徐鹏忽然噗哧一声低笑,云姬公主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你笑什么?” 徐鹏凑过去,压低了声音,贼贼笑道:“此事说出来,已算是我们王府的家丑了!” “说来听听。” 徐鹏环视了一下四周,瞧见屋里都是云姬公主的亲信,这才放心地低语道:“奴才打听到,柳三姑娘倾心于一名书生已久,两人还约好要一同私奔逃婚,只不过被柳七员外给发现了,将那书生擒住,柳三姑娘这才不得已嫁给王爷的。如今那书生还在帝都城里面,依我看,柳三姑娘初尝情爱,应当对那书生难以忘情,估计过不了多久,柳三姑娘就要按捺不住了,到那时候,不必公主您亲自动手,她也会自己露出马脚,到那时候,王爷可还容得下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云姬公主淡淡道,“女人心是易变的,难保柳三姑娘嫁给我们王爷后不会移情别恋。那书生你派人好好监控于他,若他与柳三姑娘见面,便立即知会我一声,到时再做其他安排。” “是!”徐鹏点头记下,眼珠子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忙问道:“那眼下我们又该做什么安排呢?” 云姬公主道:“我之前吩咐你要办的事情,继续办下去,直到把柳三姑娘的所有底细都给查个一清二楚。她手里头还掌握多少财产,你可必须得查个清楚!虽说她是不带半点嫁妆就嫁入了我们王府里,柳家也有意与她断绝关系,不会给她任何财产。可,狡兔三窟的道理谁都懂,我不信以柳三姑娘的聪慧,会不给自己留一条财路!” 徐鹏道:“再给奴才三天,三天后,奴才一定查清柳三姑娘所有的底!” 云姬公主颔首,又道:“第二件事,便是将王府里所有与柳家的交易,全都断掉!” 徐鹏面露难色,道:“这可就难啦!以前谁又会想到柳三姑娘会变成我们的王妃呢?这府里与柳家的生意往来十分紧密,每一条交易签的契约都是五年之上的,贸然违约,可是要亏大钱。而且,柳三姑娘既嫁入我们王府,按理而言,这关系应当紧密而非立即断掉才是,这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可就要说我们王府处事不公,待王妃不好了!” 云姬公主道:“这便要看你的本事了,我可不管这些契约的期限是多少年,但我绝不能让她拿住我们的任何把柄!” 徐鹏虽为难,但云姬公主话已至此,他也只能无奈地应了声“是”。 云姬公主道:“我要你办的第三件事,则就好办多了。我要你待会儿便就去柳三姑娘的屋里,替我转达她一句话。” 徐鹏倾耳:“公主请讲,奴才定一字不漏,转达给柳三姑娘。” 云姬公主道:“告诉她——新婚之夜,因王妃病倒,王爷当即遣散婚宴,失礼于大家,请她另想名目,新办宴会,补回我们麟王府的颜面!” I954 第61章 前生憾事今世补 柳怀袖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已是累极。她在院子门口停了停,抬头看了看那空荡荡的门楣,不禁神色黯然。 麟王近年来已极少纳新了,这全是云姬公主的意思。 没有人会想到他会忽然纳新,更没想过,他不是纳新,而是娶妻。 这是她前生住了十年的居所,却一直都没有名称。 府里就算是妾,居所也有自己的名称,而自己的居所却一直没有名字。 前世,她一直都在云姬的打压之下,初时云姬故意将一所既偏僻又没有名字的小院分给了她,而到后来,她又不受宠,就算在府里站住了脚,也失去了给自己院子起名的心思。 她带着怨恨重生,可到现在,不知为何,在见到了活生生的冬菁夏梅还有才儿的时候,这份怨恨消了不少,重生前发誓要将前生伤害过她的人不得好死,如今却没了那种恨不得的愤怒与算计,除了算计杨晟涵的阴谋之外,却没了与他人寻仇的心。 她如今的算计与步步为营,只为了一个月后的自由。 “王妃,您在想些什么呢?”云姬公主派送她回来的丫鬟轻声问道。 她回过神来,道:“忽然觉得院子的门楣少了点什么。” 丫鬟问:“可是牌匾?”随后又转而说道:“王妃是嫌院子没有名称吧?这给院子起名、上牌匾什么的,可都得请示公主,然后同管家说一声,让他去帐房取钱来弄,才成啊!至于要取什么名字,这其中可是有许多条条道道的,不怕取不好听,就怕犯了忌讳!所以呀,您还是稍后同公主商量一下吧!” 柳怀袖瞧了她一眼,略有不满,道:“朝廷的忌讳确实多,稍有不慎就会触及,取名时确实是该小心谨慎些。可我看,云姬姐姐平时打理王府诸多事宜,也是极费心神的事,再让她为我这院子费心,实在不该了。我向来取名无能,取得也粗俗一些,不够高雅大气,但也不会触犯到禁忌。”顿了顿,道:“现在院子无名,不妨就取名为‘无名’吧,倒也相衬了。” “这……”丫鬟面露难色,柳怀袖却已轻轻招手,让抬步撵的奴才将自己抬了进去。 前生十年均无名称,起名‘无名’,的确相衬。 她对这麟王府毫无眷恋之情,可于傲气如她,也不禁觉得,自己居所十年无名是一件憾事。 她回了屋,在屋门口,有礼相谢那些送她回来的下人,并托她们将自己的谢意转达给云姬,这一切,均不失礼于他人。 她回屋歇了一会儿,屋里伺候的丫鬟见她一脸疲态,便就上前准备服侍她歇息,她却避了开去,道:“我不习惯由她人服侍我,这些贴身之事还是让我那个丫头来服侍吧。去,把冬菁唤来。” 那丫鬟无奈,只得施了一礼,便退下去,到下人房去将冬菁叫了来。 冬菁进屋时,脸色不是很好,走到柳怀袖面前,目光闪了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看了看周围的人,便把到嘴边的话儿吞了回去,喏喏地喊了声:“小姐。” 柳怀袖看她神色便知道她有话要说,但却没有将旁人喝退,而是对冬菁说道:“替我宽衣吧,我倦了。” “是,小姐。”冬菁眼睛闪了闪,仍抱着希望让柳怀袖屏退四周,也好私下谈话。但她终究是失望了,柳怀袖是看见了她的眼色,却没有半点屏退四周的意思。 冬菁为柳怀袖宽了衣,又卸了头饰,她的饰物并不多、也不贵重,今日走出门去,几乎没有一个下人能认得出她来,都还道是外来的一名普通客人,这也不怪太子妃一见到她就嫌她寒酸了——柳怀袖新人入府,并没有其他人一般得到大肆封赏,或是王府里没人刚“封赏”她这个王妃,又或是王府掌事者故意而为之,不过这些于她而言都不重要了。 在卸妆梳头时,柳怀袖抽空问了问方才那准备服侍她的丫鬟:“你唤作什么名字?” 那丫鬟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新王妃是在问她,于是走上前一步,回道:“回王妃,奴婢名唤桃夭。” “桃夭?”柳怀袖听了一怔,后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顿了顿,问道:“这名字取得甚好,谁给你取的?” 桃夭道:“是云姬公主给奴婢取的名字,说是奴婢既然要来服侍王妃了,自然是要换一个喜庆些的名字。” “姐姐有心了。”柳怀袖低头微笑,眼中却无半点笑意。 这王府里的人,真是习惯了笑脸,即使对对方恨之入骨,也仍然要笑着讨个喜庆兆头呀!云姬又怎么可能真心迎她入门?这名叫“桃夭”的丫头,多半是云姬的人,日后还得多加提防才是。柳怀袖暗暗地想。 “现在在我们院子里,下人中位分最高者是谁?” 桃夭道:“是华裳姐姐。” “将她唤来,我有事吩咐她。” “是。” 桃夭退了下去,这时冬菁低低唤了一声“小姐”,正要将今日之事告诉柳怀袖,柳怀袖却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暂且不要提事,她只能再次无奈地退到了柳怀袖的身后。 不消一会儿,桃夭便领着一名女子进来了,那女子作王府丫鬟主事的打扮,一看便知道她位分不低,模样二十五六岁,目光祥和,面容却略显严肃,看上去像个拿得住主意的人。 那女子对柳怀袖行礼道:“奴婢华裳见过王妃,不知王妃唤华裳来有什么事?” 柳怀袖摸了摸头发,瞅着她,阴冷冷地笑道:“你们今晨便就被分来我房里头了,我却没来得及认识你们,便就出门去了。现下我回来了,可得好好认识你们一番,不然出了门,连自己院子里有什么样的人,我都不知道,那可就不太好啦!” I954 第62章 未雨绸缪犹可待 华裳低头道:“王妃若想认识分派来服侍您的人,奴婢这就下去将人召集过来给您见识。” 柳怀袖轻轻摇头,柔声道:“你瞧我,都已宽衣,准备午憩了,又怎能再见他人呢?我瞧你是个有主意的人,不如这样吧,你替我写一份名单,将所有人的姓名、位分、家世、以及入府的时间都罗列清楚,等我午憩起身,便拿来给我过目。” 华裳疑惑地问道:“不知王妃拿这份名单,是想做什么呢?” 柳怀袖冲她别有深意地一笑,道:“华裳果然是有胆识之人,若在我柳府,主子若有吩咐,奴才可是不敢轻易询问的呢。” 华裳神色一紧,赶紧一礼,道:“奴婢这就下去,为王妃准备名单。” “慢着,”柳怀袖道,“我可还没吩咐完呢,你急着跑什么?” 华裳只得停住脚,问:“不知王妃还有何吩咐?” 柳怀袖抬抬下巴,示意她看向冬菁,道:“我这两个丫头是自小就跟着我的,我们柳家虽然称得上是大户人家,可终究不是官家之人,也不熟悉官家之礼。王爷在朝为官,我们是该学学王府的规矩的。你遣一个有耐性点儿的人来教我这两个丫头礼仪吧。” “奴婢记下了。”华裳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询问:“王妃可还有什么事需要吩咐的吗?” 柳怀袖道:“我乏了,你带这些人下去吧,我在柳家时,从未有这么多人候着我睡觉,我不习惯。有冬菁留下服侍我便可。” 华裳道了声辞,便就暗使眼色,带着屋里其他丫鬟下去了。 待门口“吱嘎”一声,轻轻合上时,柳怀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人了,冬菁这才敢放心说话,问道:“小姐,你叹什么气?” 柳怀袖愁道:“你瞧那华裳,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应是嫁作人妇、生儿育女的年纪了,可却还做未婚女子的打扮。她相貌并不差,那份气度也不输于平常女子,想来并非是难于婚配,而是自愿留在王府里做事的。一个女人若甘愿荒废终身大事,想来她对云姬的忠心可见一斑。” 冬菁恨恨一跺脚,急道:“这些人全是云姬公主挑选来的,难不成这些人全是云姬公主的人马?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一举一动皆在她人的掌控之中?” 柳怀袖摇了摇头,低语道:“也非如此,人多则是非亦多,若整个院子里都是云姬的人手,那她可就顾不来了,而且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可是**烦,是以她挑来的这几十人里,她插入的人手能精简便就精简一些。如,这么多奴才里,她只需那华裳是她的人即可,因为华裳位分最高,能调动我们院子里其他的人手。” “那个桃夭呢?” “就算不是云姬的直隶属下,但看在那起名之恩的份上,那丫头的心应多半偏向云姬,此人亦不可留也。”柳怀袖无奈地叹气,转念一想,又想到一个月后的脱身大计,便就无心再整顿院里的人脉,但想想,若是一举一动均在他人的监管之下,那于自己的脱身大计亦是有害而无一利,她终还是得想法子除去这些钉子的。 她抬起手,冬菁立即会意,凑过去扶她起身,并送到床边服侍她歇息。冬菁一想到今日到老王妃屋里的事情,便又蠢蠢欲动,几次都要脱口而出说起今日所见之事,可又见自家小姐困乏极了,没有半点心思要听自己说话,便又强吞了回去。 直到柳怀袖坐入了床,盖好了被子,方才开口,低声询问起欠条一事,冬菁这才找到了打开话匣子的开关,满肚子的委屈与惊恐全都宣泄出来了:“小姐!老王妃院子里死了人了!” 柳怀袖一听这可是大事,不由得正襟危坐起来,道:“你莫着急,此事需得小声些说个明白!” 当即,冬菁便把之前与夏梅说的那套说辞又一五一十地告诉给柳怀袖听,将一切缘由都说清楚后,冬菁仍心有余悸,连连喝了几口白水,方才低声说道:“小姐!我知道这人心险恶,所以平时需得存着防人之心!可……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世间竟有人说杀人便就杀了人的,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好、好可怕!小姐,我们以后……以后就一定要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吗?” 她是怕极了,柔弱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唯有不停地喝水才能暂且止住心中的恐慌。 柳怀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才理清思路,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冬菁的大腿,柔声安抚道:“冬菁莫怕,那王婆子应该还活着才对。” 冬菁讶异地抬头看着她。 柳怀袖平静地道:“麟王府的老王妃其实只是徒有虚名罢了,并无实权,麟王平时也不怎待见于她,是以她不敢在麟王面前胡来,那日她来我们院子里找茬,她自己心里头非常明白那是她自己胡闹,所以一听你在院门口大喊‘王爷回来了’,便就溜之大吉,其实她心里非常忌怕麟王。” 冬菁眨了眨眼,不明白本来是谈着王婆子的事的,怎么又提到了王爷头上。 只见柳怀袖继续说道:“她心里有这份忌怕在,就不敢无法无天,这人命关天,即使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一个没有任何封号、也得不到皇家俸禄的老王妃?所以她最多也只敢将王婆子打个昏死,也不敢将王婆子彻底打死的。你那时看见王婆子浑身是血,却可没听见别人说她已经死了吧?” “是……似乎,的确是这样的!” 有了柳怀袖的安慰,冬菁渐渐定下心神来了。正在此时,忽听到屋外头有人叩门说话:“王妃,您还醒着吗?徐总管找您有事!” 冬菁正欲回话,柳怀袖却拉了拉她,抬起手抵在唇上,示意冬菁噤声,尔后凑到冬菁耳边,低语道:“告诉外面的人,就说我睡了,等我醒后再谈。” “可那是总管呀!” “总管罢了,就让他在外头等着吧。”柳怀袖不屑一笑,便就躺了下来,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留。 I954 第63章 各怀鬼胎启试探 华裳备了一份下人名单,在呈给柳怀袖之前,先呈去了引嫣阁。 她是必须要呈过去的,也应当呈过去的。 因为她是云姬公主安插在新王妃身边的人,不论新王妃吩咐什么,又打算做些什么,她都应该先禀报云姬公主一声的,尤其,这还是新王妃吩咐下来的第一件事情。 她觉得这份名单是自己做的,理应没有什么大问题,若要动手脚,那也应当是由她来动手脚,要牵鼻子,也理应是由她牵着新王妃的鼻子走才是。 只是,备好这份名单后,她心中隐隐不安。 她不明白,为何新王妃还要她记下每个下人的入府时间。 若要熟悉身边人,只要知道名字、面貌,不就可以了吗?为何还要入府时间?尤其是家世这一项,一个奴才,主子又何须去了解他们的背景? 她总觉得这是一场阴谋,所以自己需要提前准备些什么。 而徐鹏徐大总管则在院子里,侯了一个下午。 直到将近申时,柳怀袖终于结束了午憩,悠然醒来。 “小姐,徐总管和华裳都在屋外头侯了一个多时辰了!”冬菁凑过去服侍柳怀袖起身时说,她说话有些焦急了,这让华裳等一个多时辰倒是不要紧的,毕竟她已经是她们院子里的人了,可那徐总管可是管理整个麟王府的总管呀,可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柳怀袖却是不急,慢悠悠地道:“我这般模样去见华裳是不要紧的,因为我们都是女子,私下随意些倒是无妨。可那徐总管是男子,在男子面前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可不好。你先替我着衣梳妆吧。” 冬菁心里焦急得很,可听柳怀袖的话也觉得有理,便就匆匆地服侍柳怀袖起身梳妆打扮一番。 她是很急,可柳怀袖却仿佛不知她在担忧什么一般,神态悠然自若,盘好了发,仍在梳妆台上把玩着白玉梳。 “小姐,已经好了,现在可否要将徐总管和华裳招进来?”冬菁问。 柳怀袖依旧在玩白玉梳。 冬菁无奈,只得又开口问了三遍,柳怀袖这才丢掉梳子,开口道:“徐总管打点王府诸多杂务,理应忙碌得很,我这午憩可不一定醒得及,他却甘愿在屋外等了一个多时辰,想来他此次找我必有大事。” 冬菁一听,便就急了:“总不该是要害小姐吧?” 柳怀袖摇头道:“不知,但也不必过于担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又道:“开门请人进来吧。” 不一会儿,徐鹏与华裳便被冬菁请了进来,两人一同给柳怀袖行了礼。柳怀袖扫了一眼这两人,发现他们极为默契,都是一样带着东西来求见的。 她的目光略过华裳,落到了徐鹏身上:“让徐总管久等了。想来总管也清楚,我这身子骨近来不适,今早出门一趟,回屋时便就乏力得很,便就歇下了,往时我只歇三刻钟便能醒转了,不想到今日却是歇了一个多时辰,还望总管见谅。” 徐鹏道:“王妃客气了,奴才等主子,本就是应当之事,又何谈见谅一说?” 柳怀袖微微一笑,道:“你不怪我便就好了。不知你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徐鹏使了一个眼色,他身后的奴才便将东西呈了过来,是一本小小的名册。随着柳怀袖过目,他就一边解释道:“这是前日王爷和王妃大礼是的宾客名单,上头还记载了诸位宾客送的礼。” 柳怀袖看了看,点头道:“的确是喜宴名册,这名册可有什么不对?” 徐鹏道:“当日王妃与王爷拜堂回新房后便就小产了,王爷伤痛至极,赶跑了宾客,遣散了喜宴。这虽合情,却不合理,我们王府都收了这么多庆礼,却不招待宾客,说出去,有伤王府的颜面,也伤王爷与宾客间的情面。如今王妃身体也开始好转了,奴才这就斗胆来进言一句,请王妃补办个宴席,宴请之前的宾客,也好弥补当日的错失。” 柳怀袖点点头,道:“确实是我们不该,收了别人的礼,却赶跑了别人,是该事后弥补些的。”然后又问:“这事是王爷的意思?” 徐鹏道:“是奴才的主意。” 柳怀袖淡淡地“哦”了一声,心里已经隐隐有了底了,所以也就不追问下去了。她捏着那份名册,思量了一小会儿,才问:“可是,我们成亲已拜过堂了,要宴请回这些宾客,总不能再以成亲为名目了吧?” 徐鹏低下了身子,更加谦卑,但也更显出推脱避让之意:“这便就是难题了。奴才觉得这补办宴席是应当的,可却想不出什么名义来——老王爷、老王妃、王爷的寿辰也不是近期,府里面近来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宴请他人的喜事。奴才愚钝,只能请王妃自个儿琢磨了。” “当真是个难题!”柳怀袖莞尔一笑,将名册放在了桌上,意思便是她接下这事了。 “往年,王府里是如何操办宴会的?”她问。 徐鹏身子抬高了些,道:“往时都由公主打点。” 柳怀袖道:“看来我还得去请教一下云姬姐姐了。” 徐鹏道:“云姬公主大事把捏得宜,王妃去请教公主这些杂事,也无不可。” “那你可会帮我?” “自然的。王妃想到什么主意尽可与奴才商量。” 柳怀袖露出一抹笑容,道:“有你与云姬姐姐帮我,那我就不担心会弄砸了。”顿了顿,又问:“徐总管可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没有了。”徐鹏拱手一礼,“奴才告退。” 待徐鹏退出屋外,华裳这才走上前来,呈上列好的下人名单给柳怀袖过目:“王妃,这就是您要的花名册,奴婢已经给您列好了。” 柳怀袖也是扫了一眼,点头赞道:“你列得井井有条,看来是处理这些事的。” 华裳偷偷抬眼观摩了一下柳怀袖的脸色,见她无不悦之色,便就试探着问:“奴婢不明,为何王妃连下人的家世与入府时间都要过问?” I954 第64章 麟王妃怀璧有罪 “有何不妥吗?”柳怀袖睁大了眼睛,好似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华裳心一跳,道:“并无不妥,只是,一般主子是不会去过问入府时间的。” 柳怀袖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我还以为我之前的要求触犯了王府的禁忌呢!既然你问了,我便就告诉你吧。我未出嫁前,经常打点家中的生意,没做一场交易,就要挑一次合适的人选,有时,会有人向我推荐一些我不认识的新人来办事,为了稳妥起见,我从来都是将被推荐人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的。所以之前交代你列名册,便就习惯地嘱咐了这些事,若是给你添麻烦了,那我还得同你赔个不是了。” “奴婢不敢!”华裳吓了一跳,赶紧说道:“王妃,您大可不必同我们这些下人这般客气,您对我们这般客气,其实是折煞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 柳怀袖笑了笑,道:“这是我的不是了,尊卑有别,我还道自己是平民百姓家的姑娘,你们这些在王府里做事的下人都比我们这些平民百姓金贵,是以便就同你们客气了。不过你们也不必这般在意规矩,我是个随性的人,规矩多了,我反倒觉得约束。反正我们都是一个院子的人了,在私底下,你就不必忌讳那么多了,也不必同我客气这么多。” 华裳吓得连连退后几步,惶恐道:“王妃您这么说,真是折煞奴婢了!” 柳怀袖笑了笑,一言不发,低下头来重新审视院子里的花名册。她目力极好,可以一目十行,不消片刻,便把这几十人的名册全都看完了。 华裳刚刚被柳怀袖的言语惊扰,此刻虽见柳怀袖不同她说话了,而是认真审视自己列的花名册,她反而忐忑不安起来了,一是被柳怀袖给吓到的,二则是担心自己所列的花名册被柳怀袖鸡蛋里挑骨头——这人一旦翻身做了主子,从来都是就近拿下人开刀立威的。 然而,柳怀袖没有。 她看完了,放下花名册,又再次赞道:“你的字迹秀丽圆润,很是好看。这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以多数女子不读书不识字也不懂道理,看到你写的字,我便就知道你是个聪颖心细的女子。有你在我身边帮衬我,我很是欣喜。” 华裳红着脸低下头去,道:“王妃过奖了。谁人不知,您惊才绝艳,是帝都的大才女,华裳怎敢在您的面前献丑?” 柳怀袖笑道:“我那‘才’字可不是才学的‘才’,而是钱财的‘财’。大财女,这才是我的称号。”打趣过后,她又吩咐下去:“名单我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大问题。接下来,你去将人召集到我的屋前,我去过个眼熟。” “是。”华裳退了下去,在退出门口时,才松了一口大气,擦了一把汗,心道:新王妃应当猜到我是公主的人,对我这般客气,怕是看在公主的佛面上。她称赞我,应是想讨我欢心,如此一来,我便会在公主面前说她好话,可是这新王妃也太会说话了,她称赞我,半点儿也没有谄媚,眼睛也不瞧向我,赞得合情合理,也让人十分受用。我以前在公主手下做事,可从来都没被她称赞过。 如此一想,便就觉得新王妃大度亲和,年纪偏小,应当没那么深的城府,怎么看,都是一个乖巧可人的女孩子。 ————【我是懒惰作者君派来的阉割线】———— 房门合上了,最后一道光消失在门缝里。 柳怀袖脸上的笑敛了下去。 无人了,冬菁这才敢小声说话,她笑道:“小姐,办个宴会宴请外客,这可是大事啊!而且这还是小姐你新婚后的第一场宴会,办得好了,那你在王府里的地位可就稳固了!这总管可真是好人,把这样的好事交给你来办,到时候,外人都知道麟王府里有你这么一个麟王妃了,就算府里的其他人不承认你,却也撼动不了你了!” 柳怀袖轻轻一叹:“只怕办砸了。” 冬菁笑道:“怎会?小姐未出嫁时便就处理柳府大事小事,也办了不少宴会,这事,难不倒小姐的!” 柳怀袖摇头,叹道:“就怕有人会从中作梗。” 冬菁故意说道:“小姐,这有什么怕的,有云姬公主和徐总管给你撑腰,现在老王妃也对你的印象大有改观,有她们在,别人哪还有胆子给你使绊子啊!” 柳怀袖又摇头,苦笑道:“你错啦,徐总管是云姬的人,就算今日徐总管将这事交代给我来办,那也必定是云姬的意思。虽说我今日去云姬屋里坐了一个早上,相处倒没起什么冲突,可我看她瞧我的眼神,比起以前大有不同,是多了防备与算计,想来这次宴会应是一场阴谋,云姬绝不会让我顺利举办一场盛宴的。” “他们果然还是要使绊子、想要害小姐!”冬菁顿时急得跺脚,骂道:“小姐你又没有做过伤害她们的事情,为什么她们就是不肯放过你呢?小姐你都已经低声下气地登门拜访了,云姬她怎么还不愿放过你呢?”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柳怀袖叹道,她摸了摸华裳呈上的花名册,眼眸里飘过沉沉的忧虑,似是在思量些什么。 冬菁焦急地问:“小姐,那我们现在是不是需要做些什么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何事都不必操之过急,只要自己的步调不被对方打乱,便就好了。”柳怀袖理了理华裳与徐鹏呈来的花名册,悠悠道。 冬菁问:“小姐是有主意了?” “没有,”柳怀袖摇头,玉手轻轻拿捏着那两份名册,眼神忧思甚重,但脸色却显得心不在焉的,似乎此事于她并不怎么重要,又或是,她心中已有了计划。 不一会儿,华裳便回来了,她在门外对柳怀袖说道:“王妃,院子里的人全都召集过来了,都在门口候命。您快出来看一看吧。” I954 第65章 看人面相定亲疏 分给柳怀袖使唤的下人共有六十人,男二十三人,女三十七人。 “今日是大伙儿到这里来的第一天,许多规矩都还没有排好,等划了班次,人可就不能召得这么齐全了。”华裳一边扶着柳怀袖走下阶梯,便就一边解说。 柳怀袖“嗯”了一声,算是听到了。 她沉寂的目光缓缓地扫过了每一个人的面庞,将所有人的面相都收在了眼里。 王妃毕竟是女流之辈,所以分派给王妃使用的下人主要是女子为多,男子主要还是做护院、跑腿之类重活,只能活动在院子外围,而不能轻易进入内院。 分给她使用的女子,多半还处于妙龄,与她相差不多的年纪,年纪稍长些的,包括华裳在内,共有五人,而这五人中,除了华裳,模样都偏显老态,显然是平日里做得苦活多了,又没有时间保养自己面貌的缘故。 柳怀袖看完了。 合了合眼,她开始说话:“我声音小一些,所以站在后边的人可能听不清我在说些什么,这也无妨,你们回去以后,问问站在前面的人,我都说了些什么。” 柳怀袖说话的声音总是细细柔柔的,虽然声量不大,但贵在咬字清晰,是以她说话再细,别人都能听得清她说的话,只是整个院子里有六十人,难免会有遗漏。 她顿了顿,又提声说道:“你们是第一天来我院子里干活,按照我们柳家商行的惯例,向来都是给雇员分派见面礼的。怀袖没什么称心的好礼送给大家,只能送一点礼金给诸位了!” 她停下来,严苛地审视着每一个人的面容,多半人面上显露出欣喜之态,还有少数人在发怔,仅有寥寥几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妃!这是真的吗?”下人中立即有人按捺不住了,朗声问道。 柳怀袖面露微笑,道:“这自然是真的,只是礼金并不在我手中,而是钱庄里头。除了麟王府往西走二百米,有一个喜迎钱庄,是我上两个月新开的钱庄。明日午时至第三日的子时,在这段时间里,你们不轮班时,可到喜迎钱庄去,说自己是无名院里的人,就可领到一份赏钱。” 有人问:“是多少赏钱?” 柳怀袖道:“我只能告诉你们,是不低于一两白银。” 顿时,有人发出了失望的声音。 一两白银,对于穷困的平民百姓而言,几乎是一年的收入了;可对于在富贵人家干活的下人而言,抵得上是半年的收入;而在麟王府中做事的奴才则可能是一个多月的月钱,更何况,柳怀袖还是名震天下的第一富商,打赏只肯打赏一两银子,这岂不叫人失望? 于此,柳怀袖仅仅只是神秘地笑了一笑。 “林有福留下,我有话儿要交代,其他人都可以散去了。”柳怀袖道。 就这样……结束了? 新王妃召集这么多人过来,就只轻飘飘地交代了一句话,便就要他们散了? 所有人都迟疑着,在低头交耳细锁地埋怨中,众人散去了。 只留下了林有福。 林有福是个枯瘦黝黑的男人,约三十岁出头,模样跟他的名字极为不相衬,但看起来,还算得上一个老实巴交的人。 他哆哆嗦嗦地走到柳怀袖的眼前,显得十分的受宠若惊,这可能是他第一次被主子召到眼前来。 他哆嗦着行了个礼,头都不敢抬一下,去瞧柳怀袖一眼:“王妃,奴才便是林有福,您留下奴才,是有什么要吩咐奴才的吗?” 柳怀袖又多审视了他一番,道:“你是做跑腿活儿的,对吧?” 林有福点头道:“是。” 柳怀袖微微一笑:“那你便在门边等会儿,我进屋里写封信,待会儿你帮我跑下腿,事成之后,我定有重谢。” 林有福喏喏点头:“是。” 于是柳怀袖便回屋写信去了,过了一盏茶时间,出来的人却不是柳怀袖,而是柳怀袖的贴身丫头冬菁。 冬菁将写好的信交到林有福手中,对他说道:“林大哥,我家小姐要你将这封信交到喜迎钱庄钱掌柜的手中,他认识我家小姐的笔迹,看了信就会相信你的。这信里还交代了钱掌柜给你赏银,你只要把信带到,钱掌柜绝不会亏待你的!” “那……”林有福张口欲言,但眼睛闪闪,又很快地将话给吞了回去,低低腰,说道:“王妃交代办的事,奴才一定办到!”说罢,便转身出了院子。 冬菁目送他离开,直到林有福削瘦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她这才放心地回了屋。 她回到屋子里,左看右看,没有瞧见有人盯着她们,这才将屋门轻轻合上。 这整个院子里都有可能是云姬公主的人——这实在是太可怕啦! 她走近柳怀袖,见她坐在桌边,端着笔在花名册上勾选着什么。 那花名册是华裳呈上来的下人花名册。 “小姐,我回来了。”冬菁轻轻地说道。 “嗯。”柳怀袖也不抬头看她一眼,仍在一边思量一边勾选着。 徐鹏呈来的宾客名册则被扔至一旁,显得孤苦伶仃。 冬菁看着宾客名册看了好一会儿,终究是抵挡不了自己内心的好奇,问道:“小姐,现在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将要补办的宴会吗?” “那事急不来,再急,也不能是明日就办。”柳怀袖平静地说道,她也勾完了最后一人,正在细细地检查缺漏中。她过目了三遍,确认无误之后,便把花名册递给了冬菁:“现在我要你办的事却是比补办宴会更紧要——这院子里六十人,我已确认过他们的背景,也见过他们的人了,我思来想去,也就这二十二人底子最清白,人也可靠,可以拉拢他们。你看看这花名册,记下这些人了,便把花名册烧了去。我是王妃,不便与下人结交;夏梅如今又卧床养伤,行动不便,这几日里便就只能托你去暗查这几人,若觉得他们可用,便就将他们拉拢过来,成为我们的人。” I954 第66章 山人自有锦囊计 “小姐吩咐的事情,冬菁一定会办到的!”冬菁信誓旦旦地说道,但面色一愁,道:“只是,我仍旧想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一定要先做这件事呢?那补办宴会之事不是更重要么?” 柳怀袖对她笑笑,道:“是很重要,可是如果我们手底下能用的人一个都没有,把事情交代下来,谁替你跑腿?谁替你置办?谁又替你布置?” 冬菁恍然大悟:“我懂了,小姐你现在是要挑人来替你办事,对不对?” 柳怀袖点了点头。 “可是……可是那赏银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冬菁一想到赏银的事,便又皱起了眉头:“我着实想不明白,小姐这么做是什么用意!这王府的下人似乎是嫌赏银太少了,听说呀,这在王府里做事的人月钱都很丰厚,最低一个月都有一两多银子,可比我们这些寻常富豪家中的下人领得多了,小姐这才赏一两银子……这又让人给瞧低了去!” 柳怀袖扑哧一笑,道:“别人瞧低我有什么打紧?你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那便就好了!” “我是知道以前的小姐是怎么样的人,可……可现在的小姐,我却是看,也看不透了。” 柳怀袖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着冬菁,只见她一脸怯怕地盯着自己瞧,那般模样想接近却又不敢接近,她不由得感到心里一空! 她已经很尽力地装成了十六岁时的模样,说着和十六岁时自己会说的话,做十六岁时自己应会做的事,所有语调姿态,都已尽力与当年的自己无二了,可她终究比起当年,变得太多、太多了。 她比当年还要狠心,还要精于算计。 于此,她竟无力辩驳,只得尴尬地低下头去,佯装随意地问道:“哦?我比以前有什么不同么?” 冬菁怯怯地道:“较之以往,小姐待人是一样亲和,只是更像是带了层面具一般。小姐的心事重了,更喜欢自己独自发呆,看着窗外,也不再愿意与人接近一般,变得冷漠。我不知道小姐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心性竟会变了那么多,但不管怎么样,冬菁——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小姐的!” 柳怀袖沉默了一会儿,方才低声说道:“我知你们对我是最好的了,只是我性情忽变一事,你们尽量不要告诉旁人听,你们只需知道,我仍旧是你们打小便服侍的小姐,便就行了。” “嗯!”冬菁点头。 柳怀袖瞧她眼中再无疑虑,便就放下心去了。 她又担心冬菁会与她疏远,便就说道:“你不是疑惑为何我只肯给一两赏银吗?我现在便就说给你听。” 冬菁睁大了眼,分明是一副非常想知道的模样。 柳怀袖莞尔一笑,低声说道:“一两赏银虽少,也上不了台面,可对于王府的下人而言,毕竟还也抵得上一个月的月钱了,除去失望之外,谁又不会心动呢?而且,我在信里头也不仅仅只是如此交代钱掌柜,我还要他替我做一件事儿。” 冬菁忙问:“什么事?” 柳怀袖道:“我要他准备一百两碎银一千枚铜钱,六十个锦囊,让他将碎银与铜钱随机论数放入每一个锦囊之中,最低一两银子,最高十两银子。我们院子里的人只要去了,就会得到一个锦囊,而锦囊中的赏银为多少银钱,这可就得听天由命了。” 冬菁疑惑道:“小姐这么煞费苦心做什么?赏银不平分,岂不有失公平?” “要的,就是有失公平!”柳怀袖正色道,“我行商这么多年,为何我能做大柳家的商行,将同行都镇压下去?他们不是不比我有手段有经验,可是百姓却独爱我们柳家商行提供的商品与服务?” 冬菁道:“自然是小姐聪颖过人,谁都不比小姐有经商的头脑。” “此言不假,但我经商最大的特色便就是与众不同,若与别人卖一样的物品,我自然是比不过那些有经验的同行的,可在取巧方面,别人却是不如我的。”柳怀袖道,“我这次故意这般做法,一来,是要测人心,看看这院子里的人的贪婪有多重,以及一些沉在水面下的心;二来便是拉拢人,若只是拿了一份平均的赏银,那谁也不会感激于我,而如果有人拿到了比别人还丰厚的赏钱,则会对我不尽感激,对我也就更加忠诚;三来,这有失公正的赏银,下人们一旦私下比较,便会常常提到我,对我的印象都由浅变深,如此一来,对我也就不仅是奴才看主子那般地看了。” 冬菁担忧地道:“可是,私下比较,那就定有人会心中不服,要是打起来,那可怎么办?” 柳怀袖微微一笑,柔声道:“此事,我另有安排,你不必担心。” “嗯!”她应着,可瞅着柳怀袖的眼睛里,担忧不减半分。“小姐,那方才我出门将信交给林有福时,你叮嘱我千万不要同林有福透露你给他准备的赏银是多少,我方才看他走前吞吞吐吐的模样,分明就是想讨赏的,你不让我告诉他,道理是不是同那锦囊的道理是一样的?” 柳怀袖笑着点点头:“是一样的。我从华裳呈来的花名册上挑人,这林有福年纪最大,家境最为贫寒,妻子早已过世,膝下只有一个懵懂幼儿。上了年纪的男人什么都没有了,儿子便是他唯一的希望,为了儿子,他会比平常下人更卖力劳作。只是他年纪大了,在王府里当值也得不到重用,只有这样的人,才肯为了一丝希望为我所用。我让你不告诉他赏银的事,便是要给他一个惊喜。而且,等他拿到我给他准备的丰厚赏银回府,同下人们谈起赏银的事后,便就像黑夜里点起了一根蜡烛一般,有人看到了希望,也就会去钱庄领钱了。” “小姐你给他准备了多少赏银?” “十两,第一个人,自然是重赏。”柳怀袖笑了:“这个世界上,越是贫寒的人,就越是难以抵制金钱的**。我们,且看明日吧!” I954 第67章 忍一时风平浪静 谢谢糖糖送来的10pk票,很感动~~写书这么久,认识你就是我这么久以来最温暖的时光~~T-T作者君不哭,站起来撸! -------------- 那日下午,杨晟涵领回了一个人。 一瞧,柳怀袖就知道是街头上吹牛皮的江湖术士。 “王爷,你领这人回来做什么?”她站在门口上,对此哭笑不得。 那江湖术士生得鼠头獐目,地包天的嘴边还留一撮山羊胡,削瘦如柴的身子还驼了背,长得更是上不了台面了。 柳怀袖一看面相就不喜欢这号子的人物,在她印象中,这号人物轻则骗财,重则骗命,这些人为了钱,什么浑话都可以说出来,家主不信还好,信了,便家中就不能安生了。 谁知道这种人物会不会是王府里哪一位夫人收买的人呢? 杨晟涵抬头对她笑道:“我回来时见了这位先生,似乎有点儿本事,所以就请他过来看看,看看咱这院子是不是不干净。” “那王爷信吗?你当真信这世上有鬼神之说?”柳怀袖谨慎地盯着他问。她十分不悦杨晟涵带了一个江湖术士回来,但人已经带回来了,怕是过不了多时,这府内人都会知道她院子里昨夜闹了鬼了,谣言四起也就算了,谣言止于智者,她自有应对的办法,但就怕会有人从中作乱,收买这些江湖术士乱说浑话,加害于她。 杨晟涵笑道:“倒无所谓信与不信,只是觉得有些许有趣,若这世上真的有鬼,我想瞧瞧他们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同你嫁给我时的妆容一般。” 柳怀袖顿时闹得脸红,提防暂且搁了下去,似怨似恼地瞪了杨晟涵一眼。 她自重生以后,至入洞房时昏迷不醒,都没有机会看过自己的妆容,可醒来后也听冬菁夏梅说了一阵,自是知道自己那时候的样子被祖母整得有多凄惨,真难为杨晟涵看到她那副样子还能说得上“好看”的。就他那会儿的表现看来,他不仅不怕任何鬼物,还觉得十分有趣呢! 杨晟涵转过身去,对那江湖术士说道:“你且四处瞧瞧吧,看看有哪里不对劲?” 柳怀袖则低声吩咐身边的桃夭道:“你去盯着那术士,他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看他手脚是不是不干净。” “是。”桃夭低低应了一声,应了上前,假意对那术士道:“先生,王妃派我来给你打下手。”说罢便主动伸手去接了术士手里拿着的幡子和挂在肩上的肩带。 柳怀袖看桃夭这番举动,心道这也是一个机灵圆滑的人儿,若交给冬菁去办,也就只会走上前去,一声不响的,紧紧盯着术士,就那阵势,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冬菁的来意了;可桃夭却不是如此,走上前去说是“打下手”,那术士瞧她态度和蔼,自然就不会防着她盯着了,如此一来,还能护了她这主子的颜面,以免给人留下一个主不好客的差等印象。 那术士便拿着罗盘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了,柳怀袖怕杨晟涵过于听信那术士的话,便在术士动身时叫住了他:“王爷,你今日出外游玩了这么久,现在回来了,可否陪着怀袖入屋喝几口茶?” “好。”杨晟涵应着,但眼光却是追随着那术士的身影,似乎对那鬼怪之事充满了好奇。 他们入了屋,喝了一会儿茶,柳怀袖见他心思一直不在屋里,而是在外面,便就知道他对昨夜之事充满了好奇,定是要追查一个水落石出才成的。 她叹了一口气,低声问道:“王爷既然对昨夜之事充满好奇,那为何不直接问怀袖,昨夜里究竟梦到了什么可怕的鬼怪?” 杨晟涵愣了愣,道:“我以为你不会说。” “你不问,我又怎么会说?”柳怀袖嗔怪地斜了他一眼,叹气道:“其实倒也没什么,再可怕的鬼怪,只要有王爷陪在身畔,自然就无妖魔鬼怪接近了。” 杨晟涵歪头问:“你为什么不害怕?寻常女子碰上这样的事,不是早就该吓破胆子了吗?” 柳怀袖道:“我只知道有一句老话说的是‘人怕鬼三分,鬼惧人七分’,还有一句话说的是‘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无愧于心,又何须惧怕它们?再说了,这世间多数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若这院子里有鬼,那她也一定是可怜的。不瞒王爷,若今晚她再来,我也想会会她,想听听她究竟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那……”杨晟涵皱着眉,指着外面还在神神叨叨的术士道:“那还需要他吗?” 柳怀袖看了看那术士,眯了眯眼,微微思量一下,才道:“就听听他会说些什么话来吧!看看他是不是真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本事,能看得出我们院子里有什么地方不干净的。若是说对了,就证明他是有点本事的,可赏;可若说不对,那便是欺骗了王爷,不可轻饶。” 她说出最后一句话时,语调是淡的,可杨晟涵却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就摸摸鼻子,移开了视线。 他这妻子,年纪虽小,可杀戮心却比他这久战沙场的人还要重呀! 之后,柳怀袖将昨夜梦见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杨晟涵,二人决定暂且不在那术士面前说出此事来,也命下人不将昨夜发生了什么事说给那术士听,且看他最后会得出什么样的结论来。 结果漏洞百出,让柳怀袖冷言嘲笑了一番,赏了点银子,便把人给打发走了。 碍着杨晟涵的面,她不好发作,但是却摆明了态度——她不希望来路不明的人随随便便的就踏足了她的院子! 这院子里新多出来的六十多号人物,她还没有来得及排查异己呢,若再生出什么乱子来,就是要打乱她心中的谋划!她心里的谋划虽说还未启行,可却也是不容有一步出错的! 那一夜,她依然会梦到那浑身是血的琴师,但这一夜里,她紧咬牙关,不再发出任何声响,惊动隔壁的杨晟涵了…… I954 第68章 拟定补办宴名目 翌日,柳怀袖加入麟王府的第三日。 她的院子,终于由徐总管亲自挂上牌匾,起名为“无名”。 杨晟涵出入时,每每抬头看到这两个字,都会露出一个奇怪的脸色,“啧啧”几声,摇摇头,抱着难以言明的心情,低头路过。 “无名”这个名字,起得既不高雅,也不够格调,摆在堂堂麟王妃的居所前——啧啧! 不过他也不说些什么,他对王府里的诸多事宜,都不闻不问的,这一次,自然也不会说些什么。 这一日,柳怀袖一直静待消息,顺便,召来徐总管商谈补办宴席的事宜。 她脑子转得极快,这才过一夜,便就想好了补办宴席的名目。 “我前些日子,得到了一只灵猴,据说浑身白色长毛,长着人脸,极通人性,能感人心,很是罕见。如今正在送往帝都的路上,不出三日,便就抵达帝都。到时候便请当日的宾客前来观看,便就成了。” 徐鹏疑道:“只是为了一个灵猴,便想宴请百官,这……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柳怀袖笑一笑,道:“我看过宾客名单,当初到王府里来庆贺的多为武官,到场的文官极为少数。我也想不出来武官们性喜何物,名目若过于斯文儒雅,怕是他们不会前来赴宴。而我知道武官较之常人更为奔放不羁,更喜猎奇。若是以灵猴为名,应是有不少人会出于好奇,前来赴宴。如此一来,也算是我们对宾客们的一个交代了。” 徐鹏吃惊地瞅了她一眼,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点头赞道:“的确是个好主意。王妃果然见识多广,猎奇甚多,此事若放在其他夫人身上,可是办不成的。也就只有王妃才能得到那稀奇罕见的灵猴了!” 他虽立场与柳怀袖为敌,可却也不得不因此而对柳怀袖心生佩服。帝都显赫贵族若是得到了稀世珍宝,便会宴请四方名士,在宴会上拿出珍宝来炫耀,这倒不足为奇——可得到一件稀世珍宝却是难上加难!若是遍地都能见到稀世珍宝,那可就不能称为稀世珍宝了,可这话从柳怀袖口中说出,就好似喝茶聊天那般平淡无奇,他知道柳三姑娘平日里喜欢收藏稀奇古怪的玩意,可这稀罕的活物说拿出来便就拿出来了,那可是真真了不得啊! “王妃,既然名目已定,那么我们又该定于何时举办宴会呢?”徐鹏问。 柳怀袖呷了一口清茶,道:“此事急不来,须得提前布置宴会会场,万事皆宜方可请客。最紧要的是那灵猴是异乡朋友送我的,如今还在送来的路上,路上若出现什么偏差,误了时辰或是什么,那名目便就不成立了。还是一边着手准备宴会所需之物,一边等待灵猴到来吧。” 徐鹏点头:“如此甚好。” 柳怀袖又道:“之前喜宴的许多置办物应还没扔弃,这就有劳徐总管清点清点,能用上的便就在补办宴上使用,若不能用的,就重新置办吧。若王府帐房开销不足,便再同我说。”她莞尔一笑,打趣道:“不过麟王名震天下,自己的帐房应当没那么容易亏损吧?” “这是自然、自然的!”徐鹏擦了一把汗,这行家谈一谈,便知有没有,这新王妃简简单单地交代下几句话,却已是向他透露了一个信息:若想在财务上动手脚为难她,便就是打了自家王爷的脸——在麟王府里,麟王的脸面是最大的,谁敢打? 柳怀袖将宾客名册递了回去,含笑道:“如此,便就有劳徐总管先行准备邀请函了。” 徐总管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道:“我这边还有宾客名册的备份,这份名册,便请王妃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徐总管倒是个谨慎之人。”柳怀袖微微一笑。 他们又谈了一会儿补办宴的事宜,拟定宴名为“赏珍宴”,徐总管这才退下去,拟宾客新名册及置办清单。 待他走后,一直站在旁边,咬着嘴不说话的冬菁终于绷不住了,凑到柳怀袖身边,嘻笑道:“太好了,小姐!我便就知道你机灵过人,办场宴席难不倒你。瞧那徐总管的气势全都被你给压下去了,而且这次谈话,他也没有与我们撕破脸,想来这是个好兆头!” 柳怀袖微笑着摇摇头,低声道:“因为此刻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他此时对我客气,应是昨日我前去引嫣阁与云姬交好的缘故。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卖了笑脸给云姬,近来她应是不会为难于我了。可这赏珍宴则是一个契机,她只要动动手脚,那随时都可以翻脸,也可是随时拿捏住我的把柄。” 冬菁哼了哼,道:“小姐定不会放任这些事情发生的。” “天有不测风云,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柳怀袖微微一笑,无意再在此事上纠结下去,转而问:“午时已过去有一段时间了,钱庄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了吗?” 冬菁摇摇头,道:“半点消息也没有,兴许传信的人还在路上吧。” “那再等等吧。” 料不到—— 到了未时,一个时辰都已过去,喜迎钱庄里还是没有差人来传信,无名院里也毫无动静,仿佛柳怀袖昨日召集所有人宣布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奴才们各行其是,与平常无二。 冬菁懵了,不时地站起来,到房门边走走,偷偷地往院子里瞅,看看情况。 院子里的奴才站门的站门,扫地的扫地,修剪花草的修剪花草,没有一个人的脸上写着对“赏银”的兴趣。 昨日里柳怀袖说的话,竟全部落了空! 然而,柳怀袖却坐得很定,昨日下午徐总管走后,云姬便就差人来送礼了,送得是一匹锦稠,是烟紫色的。她觉得布料不错,决定做一套睡衣送给自己的夫君,所以她正在做。 有事分心,等待也就不会那般焦虑了。 这一天,喜迎钱庄未传来任何一点好消息。 I954 第69章 一份赏银测人心 冬菁问:“找林有福又要做什么?还要他跑一趟喜迎钱庄么?” 柳怀袖含着笑斜了她一眼:“我手底下的人难道就只有喜迎钱庄的人可以用?” 冬菁似乎想到了什么,喜不自禁:“我知道了!那贼人偷了小姐的珍珠项链,定是要拿去当的,如若不兑银子,那盗去也就没了意思!这帝都里,大半的当铺都归属我们柳家,哼哼,只要那贼人敢去当,我们就能捉得住他!” “知道了,那还不快去准备笔墨纸砚?”柳怀袖笑道。 她从不担心丢东西,东西丢了便就丢了罢,一串珍珠项链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与此相比,她更想知道胆敢动她东西的人是谁。 不仅是那个人,她还想弄清整个院子里的人心。 她写了信,让冬菁将信转交给了林有福,这一次,却是让冬菁拿着一两碎银打赏了下去。 冬菁回来时,不免埋怨道:“小姐这次打赏怎这么少?那林有福拿到银子的时候,都不太高兴了!真怕他这次不愿替我们跑腿了!” 柳怀袖看了她一眼,轻声道:“重赏是给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而现在,我的银子可不是拿来养白眼狼的。” 冬菁一怔,问:“小姐,你不是说林有福是个信得过的人么?怎么现在又说是白眼狼了?” 柳怀袖道:“人都是贪得无厌的动物,喂多了,心就变了。”她叹了一声,又低低地道,“我五岁的时候,大晟还未建国,世道混乱,民不聊生。那时我们柳家的门口时常有乞丐乞讨,我小时候心地比较柔善,见不得他们的可怜样,经常偷偷攒着爹给我的零花钱,拿出去打赏给他们,每日都去。有一日,我出门没带银子,那些乞丐却不信我没带银子,冲过来非要扒我的衣服找钱包。那时的场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我可以同情别人,但是我也绝不养白眼狼!” 冬菁身子一颤,道:“我也记得那一日!” 第一次的施舍,她们在乞丐的眼中看到了感恩。 可是直到那一次,她们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所有肮脏、丑陋的乞丐都冲过来将她们三人团团包围,一双双散发着臭味的污黑的手摸过她们的小脸,伸进她们的衣襟里,在她们雪白的的肌肤上掐出一个个污黑的指印——对于年幼的女孩子而言,那是一生都磨灭不掉的噩梦! 柳怀袖想起幼时的事,再好的心情也变得不好了。她把钱掌柜送来的另一份清单掷到冬菁眼前,道:“你再看看这份清单,前日我给你勾出的人都不必拉拢了,平日里多加留心便就是了。今日让你再记住新的人。” 那也是一份也是勾选好名字的花名册。 柳怀袖道:“用朱砂打勾的名字是最先去领赏的前十人,我要你私下与他们接触,势必拉拢过来,他们应是最容易被利诱的人。” 冬菁抬头问:“小姐怎知他们是最容易被利诱的人?” “这府里面当家的人是云姬,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在云姬的淫威下,又有多少人敢冒犯她而去领我的赏银?我现在虽然卖个好给云姬,可又有多少人会相信我与云姬能和睦相处一辈子?”柳怀袖冷笑,“不怕人贪得多,就怕人不贪。若是贪财贪到连性命、差事都可以丢,那就更容易为我所用了!” “嗯嗯!”冬菁赶忙点头,忙不迭地记起了花名册里的名字,一来二去,终是把那些打勾的人给记熟了。可是她仍不明白:“怪了,这名册上除了打勾的,还有打圈的名字?小姐,这打圈的,究竟又是为什么?” 柳怀袖道:“打圈的人,都是这次领赏最少的人。如你之前所说的,这些人拿到的钱最少,自然会心生不平衡,过不了多久,可能会闹出事儿来。这些人暂且押后,观察一段时日,再说。” “那其余人,不必理会了?”冬菁问。 柳怀袖道:“你对比钱掌柜的清单与华裳那日送来的花名册,少了哪些人?那些人——日后要多加提防!” 冬菁一怔:“为何?”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这些人连摆到眼前的钱都不要,可见,其效忠之人并非是我,日后也绝不是我!” 冬菁彻底怔了。 她有些害怕。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那日小姐穿着大红嫁衣出了柳家的大门,便就似变了一个人似的。 小姐还是以前的小姐,可是却让她感到有些冷、有些怯。 她吞了吞口水,很快地就将这份不安给压了下去,低下头,低低道:“小姐真聪明,我以为你就只是打赏一份赏银,收买人心罢了。却想不到,钱简简单单地赏下去了,却让小姐看出了这么多事情来!我要是能像小姐这样聪明就好了……” 柳怀袖听她声音有些不对,便就柔声对她说道:“这些眼力都是慢慢练就出来的。那日我让华裳先列花名册,过目后,心里就有了些底,知道那些人可用、不可用;随后我让华裳召集所有人,是要看他们面相,虽还不知他们哪个人对哪个名,可从面相来看,大抵明白了我们院子里的人都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便就是赏银一事了,也是这事儿,才彻底地将我们将要用的人定下来。” 她点点清单上打勾的人名,对冬菁道:“这十个人贪念较重、也比较容易被利诱,我们可以用,但日后却不可重用——因为这些人今日可以为我们所用,来日也能为他人所用。只是我们如今急缺人手,所以在我们站稳脚之前,必须用到他们。” 然后她又点点那打圈的人:“这些人的心思比较微妙,若爆发出来与人斗架,则我们可立即安抚下来,几经恐吓,吓破他们的胆子再安抚,则是卖个人情给他们,有人情在,他们日后将只对我一人忠心;而若是连争都不敢争一下的,则是懦弱至极的人,我们要也无用——所以我才说,这些人要先观察些时日,再作打算。” 她见冬菁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已无方才那半点古怪的神色,便莞尔一笑,轻轻说道:“你与夏梅是我一生里最好的姐妹,多数点子与手段我都不会瞒你们的。若能将你们培养成独挡一面的人,那更是一生所愿。” ———— 推荐好友新书:《嫡合》 重活一世,乔梓璃的目标就是努力把自己打造成一个闺阁淑女,顺便把夫君**成爱家、顾家的大晋五好男人。 网页直通车:[bookid=3382666,bookname=《嫡合》] I954 第70章 归宁前风平浪静 此后,麟王府表面上风平浪静。 柳怀袖的无名院门可罗雀,打开门,除了能看见在院子里扫地的仆人,便就没见到什么人了,哪怕是路过她院子门口的人,也没有一个。 就连杨晟涵,虽然名义上是在休婚假,不必上朝商议国家大事。可男人又有哪一个是坐得住的性子?天一亮便跑出王府找人下棋喝茶去了。他还嫌回无名院的路太绕,不太好走,去哪儿都不方便,便一出门就是一整日,直到夜晚才回来歇息。 柳怀袖倒是乐得清闲。 白日里无所事事,便就拿着云姬送来的绸缎裁衣,偶尔便就指点弟弟才儿读书识字。 看上去,倒像与世无争,小日子过得安稳祥和。 但实际上,冬菁已经和院子里面的下人打个眼熟了。 她年纪轻,模样又长得白嫩靓丽,还爱笑,男人们都喜欢这样的小女孩子,她只稍开口喊上一声“哥哥”,院子里的男丁心就化开了,甭管她提什么样的要求了,都愿意为她办到; 院子里的女仆居多,可却也敌不过冬菁嘴巴甜甜软软地喊上几声“姐姐”,塞一些新奇小巧的礼物。 就算这人心没有买得十成十,可冬菁却是已经在院子里头讨了一个好人缘。 在这几日里,常有人偷偷地给无名院里送些养气血的药材,这还是在第五日时,柳怀袖尝出了自己喝的药与往常不太一样,才要求去查看。这不查不要紧,一查便就查出来了——这接连两日,竟然有人给他们偷偷送来上好的药材? 须知道,如今柳怀袖的生活起居却由云姬公主来打点,柳怀袖还在药材一事上闹过事,是以云姬命人给新王妃抓药、煎药时都要端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药材要好、火候要适宜,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可疏漏。有如此精细的照顾,又有谁需要担心她的身体?这添新的一份养气血的药材,岂不是画蛇添足了? 柳怀袖命华裳下去细细查了一番,原来是行吟楼的玉夫人在偷偷地给她们院子送药。 此事,她记下了。 也命华裳不要去惊动玉夫人,不必道谢,也不必点破,更不必告诉任何人听——玉夫人既然是偷偷送药来的,玉夫人既然不愿让他人知道,那她又何必违背了她的这一点心愿? 但她知道,这事终是瞒不住云姬的。 也正是她喜闻乐见的事。 她命华裳去查,不管查出最后是何人所为,这事都会被华裳捅破到云姬那边去的。 可她明面上已经命华裳不告诉他人了,所以那告密之事可就便就与她无关了。 她知玉夫人对她是好意,可就只能怪玉夫人是杨晟涵的女人,不管是王府里的哪一个女人同云姬斗起来,都是她最渴盼看见的。 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转移府里人对她的注意力,只有转移开了,在一个月后,她才有机会与她的陆郎相见,才有机会与她的陆郎私逃出帝都。 一切她都想好了。 而新婚第七日的归宁,则是她部署一切的良机。 在第六日的时候,她终于做好了两套睡衣,一大一小,大的给杨晟涵,小的则给了才儿。 在她把衣服呈到杨晟涵面前,请他试衣的时候,杨晟涵着实免不了吃了一惊! 他听闻柳家三姑娘常年在外东奔西走,与三教九流打交道,是个长袖善舞的能人。 但也听闻了,这柳家三姑娘不同于寻常人家的姑娘,寻常姑娘做不来的事——她做;可寻常姑娘都会的女工——她就不会了。 所以柳怀袖将做好的新睡衣拿到他面前来,直到服侍他试穿新衣完毕,他都还一怔一怔的,傻傻地问:“这是你做的?” “料子是云姬姐姐挑选的。”柳怀袖笑意盈盈地撩起眼来瞅他,点醒他莫忘了另一人。 杨晟涵想起心上人,脸色就变了,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暖暖的微笑,柔声道:“云姬这几年都不太爱搭理我的,对我总是忽冷忽热的,想不到,她还是关心我的。” 柳怀袖见他笑得这般甜蜜,全然忘记追问为何从不做女工的柳三姑娘忽然间手艺便就变得这么好了,她的笑意就不禁多了一分,轻声道:“可不是么?王爷可得寻个机会,去跟姐姐说些软话才行呀!” 杨晟涵心花怒放:“明日就去!” 柳怀袖斜了一眼他,嗔道:“明日可不行,王爷可忘记了,前几日你答应过怀袖什么了?” 杨晟涵一怔,马上就想到了:“对了,明日就是你的归宁之日,我这几日以来一直都惦记着这件事呢!”说完,脸色又不禁变得失落起来,道:“我知道了,这衣料并不是云姬所挑。你缝制这衣物,其实是为了讨好我,是提醒我莫忘了归宁一事。”他叹了一口气,低声抱怨道:“我知道你心里面还没有真正将我当作你的夫君来待,可你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地与我相处呀!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的,你不必非要做一件衣服给我,如此一来,就像是一场交易一般了!” 柳怀袖微微一笑,戳着他的胸膛,嗔道:“我做睡衣给你,是想提醒你明日之事不假,可也不全是出于交易呀!这睡衣都是我一针一线做出来的,难道就没有我对夫君的一份心意?你如此看我,真真是看低我了!你要不喜欢穿,便就脱下来,明日我拿回去给我父亲穿去!” 说完便伸手去扒杨晟涵的衣服,杨晟涵赶紧护着衣服,后退了好几步,忍不住笑了出来,嚷着求饶“别!这女子剥男子的衣物成何体统呀!” 可柳怀袖不依不饶,仍要剥他的衣服,他只好制住了她的手,道:“别闹啦!” 柳怀袖瞪了一眼,哼道:“你不穿,我就拿去给我父亲穿,这能穿我亲手做的衣物的男人,可不止你一个!” “是是,还有岳父大人……”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柳怀袖敏锐地捉到了这一个变化,问道:“怎么了?” 杨晟涵笑了笑,柔声道:“没什么,明日你回门,怕是又要起一番波折了,届时你可要好好地待在我的身边,我一定护你周全的。” 她不懂他为何忽然会这么说,可却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不妙。 有些什么事情,一定是他知道,她却不知道的,已经在发生了…… I954 第71章 归宁亦是头七日 归宁日,她带着弟弟一起回门。 还没出无名院,才儿便就像只猴儿一样,待也待不住,若不时时刻刻盯着这个小家伙,人就不知道往那边蹿去了。 柳怀袖可费了好大的劲,才逮得住这只小猴儿。 还没出屋子,小才儿就对柳怀袖说道:“三姐,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在家里面的时候,总是想着哪一天逃出来,离爹爹远远的,这样就不用看书学写字了!可是这几天,和姐姐住在一起,王府里的人对我都很好,我想要什么,下人们就给我什么……什么事情都过得非常顺心,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万分地想念家,想念爹爹!” 柳怀袖捏捏他的小鼻子,笑道:“才儿这是想家了,你第一次在外头住,自然是住得不习惯,等再过些日子,习惯了王府,就不会想家了。” 才儿茫然地问道:“三姐,我不能回家住么?” “自然不能。”她回绝得干爽脆落。她就知道,才儿忽然会说起这样的话来,就是想要问出这样的话来,唯有这事,她是不想糊弄才儿的。 才儿眨眨眼:“为什么?” 柳怀袖道:“因为你是三姐要过来的,爹、以及族人都没有任何反对,所以你以后只能跟着三姐,直到你长大成材,三姐这才能放心让你离开三姐的身边,到时候,你想去哪儿,便就去哪儿,三姐再也不会管你啦。” 此时,杨晟涵正好从外边进来,恰好听见了柳怀袖的这番话,不由得皱眉道:“王府与柳府并不算远,都在同一城内,你又何必拘于过去的不开心之事,而这般为难小才儿呢?不管你嫁人与否,这柳家——终归是你的娘家吧?” 柳怀袖抬起头,瞧他脸色,便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解释道:“王爷误会了,我不让才儿回去自然有我的道理,我又怎是哪种斤斤计较之人?就算我是,我也不会同自家人过不去。” 她似怨似嗔,倒教杨晟涵脸一红,知道自己错怪她了,于是就不说什么了。 他看了柳家姐弟一眼,脸色忽然闪了一闪,若有所语,但最后还是吞了回去。 柳怀袖瞧见了,心道,一定是柳家发生了什么事,这人才会吞吞吐吐的,他平时都是快言快语之人,若有什么话,都是藏不住的,只有体贴人时,才会变得这般吞吞吐吐、婆婆妈妈。 她猜出杨晟涵说不出来的话与柳家脱不了什么关系之后,便也就猜出这一次回门,不会那么平和地度过了。 “马车已准备好了,你们准备好出门了吗?”杨晟涵问,他这次到柳怀袖的房里,便就是要知会他们这事的。 柳怀袖笑一笑,道:“早便准备好了,就等马车了。”说罢,又转头叮嘱了才儿,方才说的任性的话,回到家后切记不可再说了,她也摆明了态度,是绝不会松手将才儿归还柳家的。 在出门时,她隐隐约约瞧见门扉背后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再仔细一看的时候,门扉背后却是空无一物。 可那一次眼花,她的确是瞧见一个皮肤透着股诡异的紫黑色,模样同才儿差不多大的小孩子出现在门扉后背。 她不会看错的。 那就同她前世死后,灵魂前往地府,那一路所见的鬼物是一样的。 可她也听说了,这世上的达官显贵都是有诸神庇护的,寻常鬼物是不能接近被神庇护的人家的。还有一种说法,说这世上有种穷凶极恶的人,生平杀戮极重,浑身充满戾气与煞气,这戾气和煞气都能震慑鬼神,令鬼物不敢近身——这无疑说的就是常年驰骋沙场,杀敌众多的杨晟涵了。 她也曾死过,也曾变成鬼物,那时她也看见杨晟涵身上有股特别厉害的气罩住全身,她只稍一接近,便就觉得浑身难受,被那股气压得透不过气来,好像有万把刀尖在对准着她,她再稍上前一步,便就要被那万把刀子戳得破飞魄散! 可刚才见到的那小鬼……却似乎不怕杨晟涵的戾气。 柳怀袖盯着那门扉出了一会儿神,直到杨晟涵与才儿唤她出门,她这才回过神来,心道:说不定是我眼花了,我现在已经还阳重生,便就是活人了,按照阴阳两界的规定,活人是不可能见到鬼魂的,我又怎么可能见到鬼物?再说了,这世上死人那么多,我还阳这么多日了,也不该到现在才见到一个死人啊! 她是什么都不怕的,可这次见到一个小鬼,莫名其妙地心里就发起寒来了。直到坐上马车,她也克制不住这心里头的寒意,忖思道:也许正是因为我死过,见过鬼魂,见过阎王,这才更知道世人常说的“因果报应”不是假的,所以才会更害怕这些鬼物的纠缠与报复! 而那一瞬间瞧见的鬼影,如今想来,不是厉鬼,便就是怨鬼了,这怎么能教她不害怕? 马车轱辘,渐渐远离了王府,走上了帝都城的街道上。 这一路上,柳怀袖心里总是不安,听见马车外人声鼎沸,可听了一会儿,便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此时清晨,街道上应就只有些卖早点的小贩,又怎会这么多人? 于是她撩开窗帘,往外一瞅——这可不得了。 这街上多了许多人影,这些人影或虚或实,身上都罩着一层白气,同忙碌的活人小贩全然不同! 还有她的老熟人: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用锁链锁了一队人,正拖着他们赶在日头变烈之前,赶到城隍爷的庙里落脚避日,这一队鬼魂,不知道是赶往地府,还是赶去投胎。 这时,那一队鬼物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窥探他们,齐刷刷地扭过头来看向他们的马车。 柳怀袖顿时吓了一跳,赶紧缩回车里,窗帘也都放了下来! “三姐,怎么了?”才儿问。 柳怀袖虚虚地笑了一笑,道:“没什么。”说完她抬头看了杨晟涵一眼,见他关切地盯着自己,心里一暖,觉得有这么一个戾气重的人在这里镇着,就算是黑白无常也不敢无端靠近,她也就不必害怕现在就被黑白无常抓回地府去了。 她佯装无事地坐在车里,再也不撩起窗帘去看外头了。 直到马车停在柳家大门,车夫在外头轻轻地对他们说道:“王爷、王妃,柳府到了。” “嗯。”杨晟涵沉沉地应了一声。柳怀袖正要下车,却被他给拦住了:“怀袖,在下车前,有件事,我想是时候要同你说了。” I954 第72章 灵堂前再兴仇怨 “不必说了!”柳怀袖忽然道,她心里隐隐有些猜度,杨晟涵越是将话压到最后才说,她就越是不安。 说完话后,她起身撩开车的门帘,探头看清柳府的门楣,眼前一白,差点没昏厥过去。 这柳府的门面上挂着的所有素白帷布过去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拆下,甚至,光站在门外,便就已经嗅得到从府里头传出来的袅袅香味。 一定有谁过世了。 忆起当日出嫁时候的情形,是叔伯们抬着祖父进府的,她猜想到应该是那日祖父不经刺激便就过世了。她这才安心下来。帝都并非是柳家族人的老家,柳家人碌碌无为了这么多年,也就只有到了柳怀袖父亲这一代,才有子孙来到帝都发展。她原本瞧见家中出了白事,第一反应还以为是自己的父亲出事了,待回想起那日的情形,这才放了一颗心下来。 才儿拉着她的袖子,张大眼睛,惊惧地问:“三姐,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柳怀袖握住才儿的手,思量了一下,觉得家中竟然出了白事,本应该让才儿回避,怕小孩子受不了那样的刺激,可出事的毕竟是家中长辈,才儿身为柳七一支唯一的男丁,总该是入门去祭拜一下的。 身后传来杨晟涵柔和而无奈的声音:“这便是我想同你说的事了。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房里休养,我也不想你太费神,所以一直都不让下人同你说起这事来。” 柳怀袖叹了一声,低声责备道:“这事你应当早些告诉我才是,他们对我再如何的无情,可说到底都是我的家人呀!你这般做法,岂不是教我背上了不孝之名?” “三姐?”才儿茫然地看着她。 她不满地瞪了杨晟涵一眼,这才低下头来摸摸才儿的脸,安抚道:“没事儿!才儿,我们回家。” “嗯……”才儿脸上担忧不减,可他小小的脑袋瓜里好像明白了什么,也不敢去问什么。 他们进府,到府门口的时候,被下人挡了一挡,可柳府的下人胆识终究不够,看到柳怀袖身后站着的杨晟涵,便就不敢再拦了,默默地退了开去,让他们进府。 柳怀袖瞧见他们这样安排,心里一痛,便就知道自那日后,家人再也容她不得了,否则,也就不会在她回门之日,命人在门口阻拦。 难道就连重生之后,她与家人的隔阂,也不能再消去的吗? 她心里压着事,早没了归宁前的平和与微喜。 “怀袖,你不必害怕,万事有我呢。”杨晟涵低声道。 他的声音沉稳,给人一种非常安全的感觉。 柳怀袖莫名地想起了前世,那时归宁,杨晟涵也是这般在她身后同她说着一样的话的,可那时她年少气盛,不懂委曲求全,更不懂在这个时候,应当对男人服声软——像杨晟涵这样大男人主义的男子,女人的温声细语更容易让他软了心肠。 这一次,她只是“嗯”了一声,接下了杨晟涵的好意。 实际上,要怎么样去对付贪得无厌的柳家人,她比杨晟涵更明白。 她不是那种需要别人细心呵护的小女子,也更不是甘心被男人护在羽翼下的小女子。 只是前世太多伤痕记忆,令她明白,有时候服软并非是跌了自尊,而是为了更好生存。 她牵着才儿的小手,由柳府下人一路引到灵堂。 “你这畜生,你还回来做什么!”她还没进门,便有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爆发了出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向她面容掷来的祭品! 但,都被杨晟涵一拂袖,就全都扫了开去。 她回过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前世回门时,府里可不是在做白事,也没有祖母砸祭品,可也是被泼了满头冷水,当时被泼了个实打实,现在还好,全由杨晟涵挡了去。 柳家的人见她大摇大摆地走进门来,本来就是火冒三丈,可在瞧见杨晟涵那一尊煞神拉长着脸站在柳怀袖背后时,那股火气便被压下了三分去。 民不与官斗,向来也惧怕官三分的,更何况杨晟涵还是当今圣上都要照顾几分颜面的麟王? 柳家人怨气都被震慑了下去,可李氏却是怎么都放不下这股怨愤,冲到柳怀袖的面前,扬起手来就要扇柳怀袖的耳光子:“你这贱妇!竟还有脸面回来?” 柳怀袖还是本能地抬起手去挡,但迟迟都没有见那一掌扇下来,撩起眼来一瞧,原来李氏扬在空中的手被杨晟涵给抓住了。 杨晟涵皱着眉,甩开李氏的手,不悦道:“你们这柳家怎么这么没教养?上次在本王面前便就要喊打喊杀的了,现在再见面,还是喊打喊杀!怀袖一个好好的人,可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柳家的事!” 李氏红着眼道:“她怎么就没做出对不起我们柳家的事了?若不是她要嫁给你,我丈夫又怎么会气绝身亡?这柳家,出了这么一个将自己的长辈气死的不肖子孙,人人得而诛之,我打她已算是轻的了!再说,她是由我儿生出来的孽种,她的血、她的肉,就连她的性命都是我们给的,我们要收回来,天经地义!”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这条古训由来已久,说得也在理。 杨晟涵皱着眉,总觉得这个说法不对,可却也找不出反驳的话,只能蛮横地说道:“那日在你们柳府门前,我们已经同你们说得明明白白了,袖儿既然已经嫁给本王为妻,不管是人是鬼,都是我们杨家的人,与你们再无半点干系了!现在还再做这些纠缠,就是你们的不是了。” ------------ 作者话:明天就要luo奔上架了,没有编儿推荐好可怜的说~~可不可以和亲们求一张保底粉红?第二天投给冰逸?拜托拜托了~~冰逸保证上架后双更保底,而且每5张粉红票就加一更的~! I954 第73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李氏哭道:“她忤逆长辈意愿,嫁给了你,可之后,她又气死了自己的祖父,这还能说没干系吗?若真没干系,那我家老头子,可就不会躺在棺材里了啊!” 说着说着,她便悲从中起,不禁啕号大哭起来,道:“我们只是平民百姓,比不得你这高高在上的麟王爷尊贵,我老头子今年都已经七十七岁了,身子骨还硬朗,也还没到歇气的时候。可就因为你们这一对,活生生地将他给气死了啊!我一个老太婆活到这个岁数,也没什么指望了……” 柳家人生怕她与杨晟涵起冲突,见她哭得伤心,势头一弱,便就有人扶着她到一边坐着,软言安抚她。 趁这一空档,柳怀袖便低下头,对才儿说道:“你去给爷爷上一炷香吧。” 才儿懵懵懂懂地应了一声,心里对那在灵堂正中央摆放着的黑木棺材感到恐惧,可听了柳怀袖的话后,还是鼓起勇气,慢吞吞地走过去上香。 “你也去上柱香吧。”杨晟涵低声对她道。 柳怀袖摇了摇头。她这趟回来,回来得不是时候,瞧祖母的神色便就知道,她若是上前一步,那她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冲过来跟她拼命的。 最紧要的是,那坐在棺木上的老人正目光炯炯的瞪着他,仿佛在说:你要是敢上前来给我上香,我就咬死你! ——这可不?坐在棺木上的,正是柳怀袖那死去的祖父。 她现在真正信了,自己到地府转了一圈,还阳回来后,真的能见鬼了! 幸得有杨晟涵在一旁震慑亡魂,不然,这生前便就记恨她的祖父早就上前来缠住她了。 她装作没有瞧见棺材上的亡魂:她记得自己前世刚变成鬼魂时,眼巴巴地期望着有人能瞧见她,只要有谁的目光对准了她,她便就缠上去,这也许就是亡魂的悲哀的,谁也看不见他,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只要假装什么都看不见,祖父的鬼魂就不会缠上来了。 李氏仍在一边哭着,她的哭声比起鬼来还更要尖利、更要刺耳:“……我家出了这么一个孽障,她的大喜之日正是祖父去世的日子,这孽障天生就是克星命啊!在家时,就知道克自己叔伯的财路,后来克死了自己的母亲,出嫁的时候还克死了自己的祖父!孽障啊!孽障!” 柳怀袖佯装什么都听不见,倒是在她身侧的杨晟涵却皱起了眉,若不是柳怀袖不发作,他早就压不住心里的怒火了。在他看来,柳怀袖早就是他的人了,自己都还不曾对她说过一句硬话,别人又怎么可以? 等才儿上完香,正好折回柳怀袖的身边,此时,柳七员外却喊了一声:“才儿,到父亲这边来!” 才儿素来听话,自己父亲这么一喊,就停住了脚步,转个方向朝父亲身边走去了。柳怀袖一瞧,心里顿时急了起来,才儿是他们这一支的独苗,她疼他,只是因为这是她唯一的宝贝弟弟;可才儿对他们父亲而言就不单止是一个子嗣那般简单呀!还是这柳家产业的唯一继承人! 柳七员外这么一喊,把才儿喊回身边去,就再也不会撒手放人了! “才儿!”柳怀袖着急地喊道。 但才儿已经走到柳七员外的面前,她一喊,柳七员外面色一变,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才儿,揽紧自己的怀里,顷刻之间,老泪便就流了下来。他一边亲着才儿的小脸,一边苦涩地喊道:“我的儿啊!你总算回来了!这次……这次不走了,成不成?” 才儿懵住了,转头茫然地看看柳怀袖,可那眼里分明就是对柳家的舍不得。 柳怀袖脸色都青了,她这几日对才儿千般好、万般好,竟然还敌不过父亲的一句话?要知道、要知道才儿在父亲的身边长大,以后也就只能是长成一个纨绔子弟,到最后……最后还招来了大祸呀! “才儿!”她再次严厉地叫道,才儿吓了一跳,却是往柳七员外的怀里缩了缩,没有回到她身边的意思。 这时,有人牵住了她的手,低声对她说道:“算了吧。” 正是杨晟涵。 她恼火地瞪着他,她说什么都不可能放弃才儿的呀! 杨晟涵低声道:“现下正是柳家办丧失的时候,才儿终究是柳家的子孙,按理,他也应当留在柳家里,替祖父戴孝才是。我知你待才儿是真心好,并非是想要他与柳家断绝关系。既然是如此,又何苦连累他背上不孝之名?” 柳怀袖听后想了一想,也觉得有理。 她对柳家宗族的人并没有多大的感情,总觉得他们就是一群蛀虫,平庸、懒惰、又自视甚高——她父亲虽说是家族里的庶子,因为生母的地位而连累父亲在家族里头一直抬不起头来,可到了她这一辈,扶助柳七这一旁支做大了生意,现在满京城的人都只知道他们这一家,又不知道宗族里的其他人家! 也就只有宗族里的人,一直摆着宗家、旁支的谱,抬着着嫡庶的尊卑,不住地打压他们一家,想拿什么就直接同他们家伸手来拿。柳七员外性子软,不愿与亲戚撕破脸,就有求必应;可她却不是吃素的,这些家当都是她辛辛苦苦挣来的,凭什么拱手于人,还要看人脸色? 以前看在父亲的面上,看在自己家业兴大的份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取一些去用了,可之前,他们竟然还摆着自己宗家的谱,宁愿弄死她也不便宜了仇人,这一口气,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她都一直都吞不下去! 莫忘了,这家业坐大,这些柳家人吃的、穿的,名望、地位又是因谁而来! 她走到灵位前,招手让下人递香,她要给她坐在棺木上的祖父好好上一炷香…… ------------ 作者话:明天就要luo奔上架了,没有编儿推荐好可怜的说~~可不可以和亲们求一张保底粉红?第二天投给冰逸?拜托拜托了~~冰逸保证上架后双更保底,而且每5张粉红票就加一更的~! I954 第74章 逐出家门人情冷 “不许上香!”李氏怒吼,挣扎着就要冲过来阻拦。 柳七员外脸色一变,附和自己的母亲对柳怀袖喊道:“别上香!” 柳怀袖转过头,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爹,当真要这么绝情?” 柳七员外一怔,盯着自己的女儿,忽然间苦涩涌上心尖,说不出话来了。 这明明是他最珍爱的女儿,平日里自己疼她爱她都来不及,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可……可就在这几天,女儿出嫁了,身为父亲,他却没有送出祝福,哪怕是到了回门的今日,他也依旧没有让她能好过…… 李氏见柳七员外脸色一软,便着急地喊道:“这个孽障,你还对她留什么情面?你念着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可她有记得住你是她的爹么!莫忘了,这个孽障连你唯一的儿子都要抢走啊!” 柳七员外紧了紧怀抱,生怕一眨眼,才儿又被人抢走了。 他抱着期望盯着柳怀袖:“囡囡……” 那一副样子,当真是一个可怜! 若是十年前的柳怀袖,瞧见自己父亲的这个可怜模样,再硬的心肠都会软下去。 可是现在站在众人面前的,是十年后的柳怀袖。 柳怀袖不被自己父亲的这个可怜模样打动,而是失望地说道:“爹,你何时才能教女儿满意呢?” 柳七员外脸色一红,窘迫地说不出话来。 自古以来都是父母对孩子失望,而如今到了他们父女身上,却是颠倒过来了。 柳怀袖叹道:“爹爹,你莫怪女儿狠心,男孩子应当硬气一些,家里都是一群姊妹,父亲你性子又这么软,若才儿然后性子也同你一样,就算考出了功名,做了官,也逃脱不了被奸佞小人摆布的命啊!” 柳七员外脸红得不能再红了。 瞧他们父女越谈越起不了火,李氏便怒火中烧,抬起拐杖猛地朝柳七员外打下去,道:“瞧你这没出息的!她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老母!你到了这把年纪,竟然还让女儿教训了去?” 柳七员外脸红得不能再红了,只是脸色铁青地抱着才儿躲闪到一边去。李氏那一拐杖下来,可是不分大小的,方才他为了不伤及小儿子,硬生生地挨下了这一拐,疼得紧要,难以想象这一拐杖要是打到孩子身上会是怎样的情景! 柳怀袖见那一拐差点打到才儿身上了,也气得不轻,瞪大了眼珠子,怒道:“这再怎么说,也是柳七的家!不是你们宗族的家!你莫要太过分了!” “我怎的过分?”李氏怒瞪着她,蛮横道:“你父亲是我儿子,你是我儿子的女儿,如果没有你父亲,你是怎么生出来的?如果没有你爷爷,你父亲又是怎么生出来的?” 面对如此蛮横不讲理的话,柳怀袖怒气不减半分,冷声道:“你吃的、穿的、用的皆是用钱买来的,钱是我赚的。如果没有钱,你哪儿来这么漂亮的衣服穿?没有我赚钱,你们又拿什么去买衣服?” 李氏向来瞧不起庶出的旁支,而且柳怀袖从小就谨听父亲的教诲,对宗家、亲戚都是礼让三分的,所以也从不顶撞长辈,李氏甩什么脸色下来,她也从不顶回去,如此便就助长了李氏这些宗家人的气焰。如今柳怀袖一顶撞,她顿时就受不了了,对着在场的族人嚷嚷道:“你们瞧你们瞧!这就是柳七家的三姑娘!气死了老头子不说,还要气死我这老婆子啊!你们若不站出来替我讲讲理,我……我就一头撞到棺材上,下去陪我老头子去!” 说完又嘤嘤而泣。 族人们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有些人张张嘴,打算说情。 柳怀袖却冷冷地说道:“你想撞,我不拦你。但我夫君在此,你若要无礼,他不会放任不管。” 李氏气得脸色铁青。 那日杨晟涵在府门前动用武力,那架势可不小,光是闻破空声便叫人吓破了胆子,更何况,此次回门,杨晟涵还带了些亲兵过来。 那日他来迎娶柳怀袖,带的是吹打喜乐的迎亲队伍。 今日他回门,带的就是自己的人手了,武将手下,又哪有弱兵? 光看杨晟涵带来的那一批人高马大的手下,便就知道是一帮武夫。 李氏知道柳怀袖所言不假,脸色一青,就不再胡闹了。 柳怀袖平静地对下人招招手,这里毕竟还是她长大的地方,这里的下人都认得她,她一招手,立即有人乖乖地递上三炷香。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拦着她了。 她双眼直直盯着棺材盖上的祖父,对他拜了三拜,清朗着嗓子对他说道:“若说我的性命的父母给的,我父亲的性命是祖父母给的,那我出嫁时,祖母送来的毒酒又是谁的主意?怕是在座的诸位长辈都脱不了干系吧?那一碗毒酒已要了我一条性命,论理,我的性命已经还给柳家了。从此,我只是柳义恒的女儿,不再是柳家的三姑娘!” “反……反了!”李氏瞪眼。 柳家的长辈听了,也忍不住变了脸色,有人软声劝道:“囡囡,你这么做又是何苦呢?” 柳怀袖对那人笑笑,道:“五伯,多谢你良言相劝。只是你也知道,这姑娘家嫁了人,就是夫家的人了,性命身家什么的全是夫家的了,又怎么还能由娘家人做主呢?我已嫁了人,自然不能再称是姑娘了。” “这……”柳五爷一听,也确实在理。 李氏却受不住柳怀袖这泰然自若的姿态,气得把拐杖杵得笃笃响:“太无法无天了!太无法无天了!也罢,也罢!像你这般不孝的孙儿,也是时候将你逐出家门了!如今我就当着我丈夫、你祖父的棺材,请在场的所有人做个见证,我们柳家与你柳怀袖再无半点关系,我们柳家的家产,半点子儿都分不到!” 说来说去,终归还是因为财产。 柳怀袖冷笑。 柳家有多少产业,在场人谁能比她更清楚? 柳家的那些家业,所有姓柳的人都想分一杯羹,但她从来都看不上。 她笑了笑,将手中燃了不少的烟插在香案上。 她转过身,对柳家人宣布道:“柳家的钱,我半分都不会要。” 然后,她又说: “但三日之内,你们必定会到麟王府上来求我!” -------------- 明天就要上架了,提前和大家说一声愚人节快乐,也说一下上架后的加更条件: 1>粉红票5张/+1更,自动订阅每100个/+1更,打赏桃花扇/+1更,金猪/+2更,和氏璧/+3更,其他打赏累积每20元/+1更。 2>收藏500/+1更,推荐票1000张/+1更,荣誉区新增一项荣誉/+1更。 3>其他隐藏任务:秘密~~ 感冒好难受~~治好了头疼,喉咙又发炎了,有种拆了东墙补西墙,结果不知道该拆什么补回东墙了,嘤嘤嘤~~~满地打滚~~亲们看在作者君带病更新的份上,明天上架了,送作者君一两张粉红好不好? ps:根据任务楼提示,作者君欠了7章更新,因为作者君还要上班还要吃药(作者君一发说说,说自己在吃药,好多朋友回复说:“继续吃,药不能停!”我摔!神马情况!俺是蛇精病,但乃们有药吗!哼哼~),可能没有办法一下子就还完,所以作者君就选择一个轻松的方式,保底双更,一天加一更,一周还清,更新时间分别为:早7点,下午16点(加更),晚22点以后。 原谅我在章节正文里水了这么多话吧~~~作者君写书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在正文里水过作者话(感觉自己像个诚恳的老牛,嘤~~) I954 第75章 旧情难却生危机 早起11点第一发v章~!今日三更,上架求首订,求小粉红~~! —————————————————————— 她走的时候,没有带走才儿。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以后还是会回来带走才儿的。 柳三姑娘想得到的东西,从来还没有得不到过。 走出柳府的大门,他们缓步走回了自家马车边上,杨晟涵忽然停下来,看了她许久,久得,仿佛在瞅着一个陌生人似的。 “你……真的是我以前认识的柳三姑娘吗?” 柳怀袖看了看他,反问道:“王爷怎会忽然这么问呢?那日王爷前来娶亲时,不是已经验过怀袖真伪了吗?”她指了指柳府大门,“你看,当日是不是也是在这府门前?就在这台阶之上?” “是……”顺着柳怀袖指的地方看过去,他竟无言以对。过了许久,才低低一叹,道:“我以前认识的柳三姑娘大事拿捏得宜,不失朝气活力,虽散发着连男子都黯然失色的光彩,却不是同你现在这样的针锋相对;我记得柳三姑娘热情奔放,而你却沉稳内敛,更显冷漠,我记忆中的柳三姑娘应当更温润一些的。你……” 柳怀袖心一跳,暗道难道是他瞧出什么端倪了? 只见杨晟涵抬眉问:“你是不是对我们这桩婚事极不满意,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子的?” 柳怀袖顿时放下心去,心里想好了许多婉转圆滑的谎去圆了这一说,你脱口而出时。口气仍显得冷淡了:“王爷,我们成亲已有七日了。现下你来问我对婚事满不满意又有何用?生米煮成熟米饭,又岂有改变之理?你我之间暂无男女情?爱。可怀袖素来知道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道理,就算王爷的心不在怀袖身上,怀袖也会渐渐接受这个事实,王爷不必在乎怀袖的感受。” “你让我如何不在乎?”杨晟涵蓦地脱口而出,二人都怔住了。 柳怀袖没有想过,杨晟涵竟会有在意她感受的一天! 但,心思婉转,她又想到,前世自己嫁入麟王府时。那时可不如现在这样沉得住气——初从灵堂醒转,接受王府诸人的拜祭,吓得她连自己是生是死都弄不清楚,直到半夜里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才肯定自己还活着的;从被王府的人发觉前世还活着,到回门时被逐出家门,又到接受王府妃妾们的连番打击、失宠,她的前世显得太过狼狈,从未有过一日的好形象出现在杨晟涵的眼前。前世里的他,怕是觉得这个女子不讨喜,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吧? 而如今,杨晟涵是没有前世里那样子的不待见。而是如寻常新婚夫妇一般,不管有没有情?爱在内,他都会出于夫妻情分。怜惜起年幼的她。 他其实,也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男人。 但她的心是冷的。捂不热。 察觉到杨晟涵对自己的怜惜,柳怀袖第一反应便是——利用。 这绝对是个大好的机会! 一瞬间。她脑子里闪出了许多主意。 “先回府吧。”杨晟涵最先打破沉静,他撩起车帘,让开道,让柳怀袖上车。 柳怀袖却站了一会儿,忽然说道:“王爷,怀袖想起一些事情要去处理,还请王爷见谅,怀袖暂时不能陪王爷回府了。” 杨晟涵想了想,点头道:“有事做就尽量去做吧。”他依然让开了路,对柳怀袖道:“你上车,我走路回去就成。” “这可不好,还是王爷上车,怀袖另想他法吧……” “那来那么多的啰嗦话?让你坐你就坐!”杨晟涵忽地强势起起来,伸出手,强扶着柳怀袖上车。柳怀袖见他心意已决,便就半推半就地上了车。 待她上了车后,杨晟涵忽然又变了一个模样,柔声道:“你一个弱女子出行在外,多有不便,我让这些人跟着你,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们去办就是了。” “嗯……” 话音未落,忽然听得一个凄凉的叫声:“袖儿!” 柳怀袖身子一僵,呼吸一滞! 顷刻间,一颗心都被揉碎了。 她不敢抬头去看,怕杨晟涵瞧出什么端倪来。 重生以来,她无畏无惧,死亦死过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可是,只有在那人的面前,她才会心生怯意。 陆以申。 前世里她唯一的爱,也是她想了念了整整十年的人! 今生,她步步为营,云姬、郝月婵、老王妃——这些前世里的仇人,明明是那么的令她作呕,可她却还是咬碎银牙和血吞,捧起笑脸,虚以为蛇,又是为何?还不是为了能和陆以申双宿双飞? 于她而言,这是十年,为了多年斩不断的夙愿,她愿意忍下一切。 可于陆以申而言,只是短短七日,上次分离,郎未娶妾未嫁,而再见时,佳人已盘起了妇人髻,伴在了他人身侧。 “袖儿……”他被亲兵拦截在五米之外,怔怔地盯着柳怀袖看。 第一声“袖儿”是情难自禁。 那第二声“袖儿”便是哀怨婉转,情难自已。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冲出来喊她的名,喊了她的名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他不敢说,在权倾朝野的麟王面前,他怕胡乱说了一句,便就害了她。 杨晟涵抬头看去,只见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文弱书生,模样俊俏,打扮得中规中矩的,生怕他人一眼看不出他是个书生似的;面相有些弱势,应是个温润如玉、不擅与人起争执的人;眼神哀怨情深,又是在隐忍…… 任谁一看,都猜得出来这书生和柳怀袖之间有渊源。 “是你认识的人?”杨晟涵转头问。 柳怀袖低头淡漠道:“一个穷酸秀才罢了,当初赏识他的才华,本打算支援他些许财物,助他榜上有名。可料想不到他对我暗生了非分之想,多次骚扰与我,我便放弃了这个盘算。而如今我已嫁了你,自然是不需要再扶持一个秀才入朝为官了。你……打发他走罢!” 说罢,便钻入了车里,帘幕垂下,她都没有瞧陆以申一眼。 为商者,都是要打通各种渠道,以便于行。最难的,便是打通官道,历年科考都暗藏玄机,多数地方财主都会物色有才之士,挑中了,便包下那人的盘缠与食宿,更有甚者,会直接接人到自己府上来住,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许给那人。等那人在科举中出了成绩,财主也就跟着沾了光。再若那人蒙宠圣恩,得朝廷分派了一个好官职,那财主便是在朝里就有了“靠山”,出门在外,也能挺直腰板,说话口气也能粗了。 柳府历年来,也支撑了不少书生考上状元、探花,整个帝都城的商行里,就数柳府在朝中的势力最为根深蒂固。 她这么一说,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杨晟涵点头“嗯”了一声,面色沉静,似乎是信了。 “去东街李氏银楼。”车里,传出了柳怀袖的嘱咐,她的声音波澜不惊,好似陆以申的出现与她并没有多大干系一般。 马车轱辘,慢慢地行出了诸人的视线。 等柳怀袖走后,杨晟涵才慢慢地走到陆以申的面前,气势都变了,跟换了个人似的:“你是何人?” 陆以申神色一紧,赶紧作揖行礼:“回王爷的话,草民乃是山南省榕城人士,此次进帝都赶考,多得柳三姑娘的相助,所以今日见了柳三姑娘,便忍不住过来道声谢,还请王爷原谅草民的唐突。” 杨晟涵道:“可这科考,似乎三天前便已经结束了吧?出榜了吗?名次如何?” 陆以申道:“还未出榜。”之后又苦笑着摇头道:“怕是落第了。我辜负了柳三姑娘的美意,实在无颜再见柳三姑娘了!我……我这就回去收拾行囊回乡去,以后……以后不再来赶考了!” 杨晟涵看出了他的逃脱之意,又见陆柳二人将关系撇得一干二净,也就不追究了,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与本王王妃是旧识,那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本王便相赠你一百两白银,以做你返乡只用。”随后又吩咐左右道:“来人,护送这秀才回去。” “谢王爷大恩大德!”陆以申当即拜谢,之后便跟着麟王的亲兵离开了。 杨晟涵紧紧盯着这人离开,直到人一转身,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这才沉吟道:“这二人过去绝非相识那么简单,过去关系若不亲密,王妃又怎会轻易将小名许给了他人?这人啊,自报家门时没有将名字报上,说明心里有鬼,怕我追究。他要是识趣守信,真和他说的那样,回去收拾包袱回乡下去,那便就算了。但若还存有不轨之心……” 他的神色,瞬间变得阴霾起来。 “来人,去东街李氏银楼盯着,我倒想看看,王妃此次前去李氏银楼,是要实现在灵堂里的承诺,让柳家人后悔呢?还是另有其他?” 开春的帝都,竟,还存着一丝阴寒……(未完待续。。) ps:tat在这里和亲们说声对不起,昨天起,感冒升级了,现在嘴角是辣的,喉咙是痛的,眼睛是热的,呼吸跟喷火似的,所以并没有提前存稿子定时发布,今日的三更可能会跟约定好的时间稍微有些差池,还请大家原谅作者君脑部缺氧了。tat 我努力了一个晚上,今天终于能用一个鼻孔呼吸了~~感觉自己萌萌哒~~求首订求粉红票~~ 第76章 求助银楼好姐们 最近总是稀里糊涂地过,现在看着书页发了一会儿呆,终于想起来要做什么了,偶忘记感谢大家的支持了~~TT!感谢【香香小善】、【康小坏】、【0拈香一朵0】、【红兔09】的平安符~!感谢【糖紫芯】的大金猪,按照约定,将加更2章,记入加更楼中。(百度搜索给力文学网更新最快最稳定)(TT伦家在生病,你这坏人!)感谢【落夕落寥】的粉红票,谢谢ig~~贪心地伸个爪子问:还有木有小粉红呢? 今日第二更,今晚还有一更,跪求订阅与粉红~~ ------------------------- 马车停在了东街李氏银楼外,冬菁撩起车帘,认了认地,确实是自家小姐要来的地了,这才跳下马车,对车里头的柳怀袖说道:“小姐,李氏银楼到了。” 柳怀袖钻了出来,抬头看了看四方街道,忽然叹了一声:“此曾相识燕归来。” 冬菁“咦”了一声,抬眸问:“小姐怎会忽然说出这样子的话儿来?” “没什么。”柳怀袖轻轻摇了摇头,由着冬菁扶下了了车。 十年前的光景重现,人还是以前的人,可她却不是以前的她了。 她缓缓地走进了银楼,回忆起了自己与银楼女主人的过往。 做生意的,向来都是喜交善缘的,柳怀袖认识的人很多、很广,而唯有李氏银楼的主人是与她关系最为亲密、也是最为信任的。 因为李氏银楼的当家是一个**。 自古以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抛头露面的女子甚为少数,所以多数人对这李氏银楼印象极深,就是因为李氏银楼的当家是个**,而且人长得水灵灵的,腰肢一摇,便好似能荡出涟漪来一般,若是男人。都喜欢这样妖娆的女子。 但李氏对自己的夫君非常忠诚,晟朝六年间,朝廷大力招兵买马。李氏的丈夫一身热血,发誓要报效朝廷、也要争个功名利禄回来,光大门楣,于是在一天夜里。他留下了一封书信,压在妻子的枕边,便就走了。李氏看了信后,哭了一场,但还是守着丈夫祖上留下的银楼过日子。 三年后,前线传回了丈夫的死讯。在得知丈夫死讯的时候。李氏又大哭了一场,擦干眼泪后,第二天便雇人来将银楼的招牌给拆了,换上了自己的名字。(百度搜索给力文学网更新最快最稳定)为此,别人都说她生性凉薄,就只图夫家的祖宗基业,所以一知丈夫死了,就立马将银楼的名字换成自己的了。 可是,在那之后的几年。登门提亲,想让李氏改嫁的人不计其数,却都被李氏一一打了回去。再后来,朝廷便立了一道贞节牌坊在李氏银楼旁,以此嘉奖她的贞洁。 经历过乱世颠簸的女子,心性都比寻常养在家里的女子要坚韧、要泼辣一些的。 柳怀袖见同行里有人与自己一般同为女儿身,自然是惺惺相惜,与之交好了。但柳怀袖记得,晟朝一十七年,李氏与一个官家子弟相爱了。她拿着大锤子把贞节牌坊给砸了,之后就投湖自尽了。 如今,贞节牌坊还在,还是新的。 而李氏也还活着。 李氏银楼门面朝南开,门边搁置了两盆常青松,这两盆常青松可是李氏的心尖宝,自从听风水先生说放两株风水树在门口之后,她的银楼生意是蒸蒸日上,是以平日里还特地雇了一个下人,守在常青松旁,免得有人伤了这两株宝贝儿。 柳怀袖瞧见这两盆常青松,便不由自主地想起故人来,心里也开始有了些许暖意。 “哟,这不是柳三姑娘吗?今个儿怎么得空来我们银楼了?”守着那两株常青松的银楼伙计眼尖,一瞧见柳怀袖,便捧起笑脸,蹭蹭地跑过来了。到了柳怀袖跟前的时候,他停了一停,谄媚笑道:“不对,现在得改口称呼您为‘王妃’了,可不能再同以前那般,喊您作‘柳三姑娘’了。”说罢,便跪了下来磕头行礼:“草民拜见王妃!” 柳怀袖自然是记不住这十年前的伙计了,但看他磕头磕地心诚,便扭头对冬菁道:“看赏。” 冬菁立即掏出荷包来,从里头抖出了一两枚碎银,走上去,放到伙计的手里头,笑道:“小杨哥,每次我家小姐过来,你都是第一个奔上前来的讨赏的,腿脚这么利索,李老板真没招错了你!得了,我家小姐是来找你家老板娘的,还不快快去把你家老板娘找来?” 小杨哥得了碎银,脸上的笑就更开了。这柳三姑娘是财大气粗,走哪儿就打赏到哪儿,像他们这样穷苦人家,哪一个见了柳三姑娘不像是见了福星一样?就恨自己没长了第三条腿,能快点儿赶到柳三姑娘跟前去讨赏了。而他幸得在这银楼里做事,银楼的老板与柳三姑娘交好,这见柳三姑娘的次数多了,讨得的打赏也就越来越多了。 他把碎银揣进怀里,便就蹭蹭地往店里跑,一路跑便就一路喊:“老板娘!麟王妃找你来了!麟王妃找你来了!” 只见有个青裳妇人倚在柜台上,托着腮,正在打盹儿。被伙计这么一嚷,便就惊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瞧,见了人,火气也就蹭了上来,没个好气地对自家伙计说道:“瞎嚷嚷什么呀!柳三姑娘就柳三姑娘,喊什么麟王妃呢,让我以为有什么大人物到来了,差点儿没把我胆子给吓破了。” 说罢,便弯下身去,从柜台底下端出了一个长条的红木匣子,她从柜台里出来,柳怀袖也正好走进来了。 她招待柳怀袖到边上坐下,这才将红木匣子端给她,说道:“袖妹子,这是你之前在我这儿定制的珠花簪子,现已制好了,我想给你送去,可柳府不让我进门,也不准我提你的事情;我想给你送到王府去,但王府的人不信我,也不让我送进去给你。”说罢,声音低沉了下去,看着柳怀袖的脸,她怜惜地叹道:“看来袖妹子的处境不太好呀。” 柳怀袖笑了笑,道:“蓉儿姐不必担心小妹的处境,父亲那边是来了不讲理的亲戚了,看在亲戚的面子上,父亲少不得要顾一下他们的心情,所以这时候不让别人提起我也是应当的,待过些时日,聚在家里的亲戚散了,父亲也就不会再如此待我了。” 李氏不屑一笑,道:“只怕是沾上了狗皮膏药,想甩也甩不掉了!” 柳怀袖讳莫如深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这时,小杨哥端了热茶上来,退下时笑得跟开了花似的,收都收不住。李氏看他这模样,便忍不住生气,对柳怀袖说道:“你呀,出手大方是因为你自己的腰包比别人厚,可你也不能老是惯着我店里的人啊!你看看,他看你就像看到了真正的主子一般,伺候你都比伺候我还利索!” 柳怀袖喝了喝茶,含笑道:“我这是给姐姐添个方便呀,你想,我打赏得你店里的人开心了,那他们不是会更尽心地为你办事吗?” “你说得都有理!”李氏半嗔半笑地瞪了她一眼。 过了会儿,她见柳怀袖并无打开红木匣子验货的意思,便朝柳怀袖面前推了推红木匣子,说道:“这是你订的货,不验一下?” 柳怀袖道:“不必了,验了,我也戴不上了。” 李氏低低一叹,脸色也暗沉了下来,说道:“这是你做姑娘时候定制的珠花簪子,作为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佩戴是可以了,可现在你嫁作了麟王妃,这平民姑娘家的首饰自然是不合适再戴了。” 停了一停,她撩起眼睑,似是有所顾忌一般,轻声询问道:“袖妹子,上次同你一起来订制这珠花簪子的公子哥们,如今怎么着了?” 柳怀袖又喝了一口气,沉了沉气,用最平常不过的语调说道:“今日我见到他了,他看起来很好。” “那你们……” “都已经嫁作人妇了,旧事重提还有什么意义?”柳怀袖冷淡地说,口气强硬,似乎很不愿意李氏提起这事。 李氏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好,不提便就不提。但姐姐是过来人,还是得好好提醒妹妹几句。既然嫁作了人妇,有些事情更是不能再让他人知道了去。你若想安安稳稳地当你的麟王妃,那陆公子留在帝都城多留一日,便有一日能让你置于危险之地!你……还是尽早安排他离开帝都城!” “嗯,我会的。” 柳怀袖如此爽快,李氏不免讶异,她看了柳怀袖一小会儿,忽然笑道:“袖妹子天生是个鬼机灵,看你这脸色,应该是早就拿捏好了主意,我还操这个心作甚?那陆公子的事,还是尽早做个了结的好。” 柳怀袖又喝了一口茶,说道:“对,我想了想,现如今局面尚且还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又何须等待一个月后再动手?如今前来银楼,就是想求姐姐帮手一二的。” 李氏点头道:“嗯,袖妹子往时帮衬我打点了不少生意上的事情,如今有难,想要姐姐做什么,姐姐一定帮手!对了,前些时候,我路过蓬莱客栈,瞧见有人去找陆公子,似乎是王府里的人……” 柳怀袖微微吃了一惊,道:“看来麟王府里已经有人注意到陆郎了,看来,我须得赶紧做些安排才是!” “袖妹子要我做什么?” “我想同蓉儿姐借个道!你且附耳过来,我同你细细说明。” 第78章 标题无耻求首订(3更) 借道,便就是请东道主通融则个,让个道,行个方便。 柳怀袖要的,却不是这个。 “蓉儿姐,我自从嫁作麟王妃后,便就有不少人盯着我看,都想揪住我的把柄,我着实也没了主意,只得求助于蓉儿姐了。”她低声婉转地哀求:“有件事我急需去办,又不能让他人发觉我去做过什么,思来想去,只有蓉儿姐这条道最方便。蓉儿姐,你便就帮我拖上一两个时辰,我办完事,便就回来!” 李氏柳眉一皱,道:“你要做什么?” 柳怀袖道:“我不会与你讲明,但我可保证,绝不会做出害你之事!” 李氏看了她一会儿,许久,才低低地说道:“袖妹子,我与你相识相交多年,你的性子如何,我多半是估摸得到的。你性子要强,若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便就不顾一切地去做,是以,只有你才能登上天下第一富的宝座!所以,如果你……如果你真想要作出什么来,牺牲我,这一点我是不难想象的。” 柳怀袖脸一红,干干一笑,道:“蓉儿姐,你瞧我是是这样的人吗?” 李氏温和一笑,道:“你想做什么,便就去做吧。你对我有恩,今日我便还你一个人情,虽死无怨。” 柳怀袖心里一动,伸出手,握住李氏的手,道:“蓉儿姐,平日里,虽然为了争夺一些利益,我是不择手段了些许,可我却也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的性命呀!” “那是往时。”李氏哀愁道,“如今你已是麟王妃了,不必我说明。你也明白自己身居何位吧?袖妹子,你若嫁了一个寻常人家,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忧;可你嫁的,却是当今权势无双的麟王呀!这皇家的人。动一动念想,随时都可以血流成河。我只盼你,能三思而行!” 关心你的人,往往都是最苦口婆心的。 柳怀袖的心都软了。 她究竟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温暖的话了? 很久了,很多年了。 自从嫁入麟王府,与柳家断绝了所有关系。她就像是被人强行拆了双翼的鸟儿。关进了深宅大院里,见不到外人,也就渐渐地和外面的熟人朋友们渐渐断了联系…… “蓉儿姐,你放心,我自有分寸。麟王……麟王他待我极好,并不如外边传言那样淡漠,对我还算是照顾的。我这次借道,是要去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急需去做!你就帮帮我这回吧。错过了这次良机,我怕以后我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她言辞恳切哀婉,令人动容。 李氏叹问:“究竟是要去做什么事儿?” 许久不见柳怀袖答话,她又问:“连我都不能说吗?” 柳怀袖斩钉截铁地道:“不能。” “我知道了。”李氏幽幽一叹,转过头,示意柳怀袖看向柜台边门,说道:“你先进去,换身衣服打扮,再从后门出去,如此一来。便就没有人会认出你来了。我会命人到后门口去接应你的。你走后,我还会找人穿上你的衣服、打扮成你的模样,留下来与我一起用餐。不管你出去两个时辰、还是三个时辰,只要你能在天黑之前回来,我便能帮你拖到那个时候!” 柳怀袖感激道:“谢谢蓉儿姐,你办事向来稳当,我最信你不过了。你放心,不必等到天黑,我两个时辰之内,必定返回!” 李氏轻轻摇头:“你快去吧!” 柳怀袖“嗯”了一声,示意冬菁留下来听从李氏的安排,便匆匆地走入边门里去。 在她的身影没入边门里后,李氏这才叹息道:“人知道得越少,性命便就少一分危险,看来袖妹子这次谋划的事儿,很大呀!” -----【我是作者君派来奄奄一息的阉割线】----- 李氏边门里只有一套男人的衣物,那是她男人的衣物,搁在银楼里已有多个日夜了,是为李氏一解相思之苦而放置的。 柳怀袖换上衣服,探头出来,看了看银楼里的动静,见银楼里多出了一个女子,样貌平凡,可身形却与自己极为相似,若是更换了衣物,远远看来,大可以假乱真。 这便是李氏找来的替身了。 恰在此时,李氏投眼看了过来,只一眼,便是告诉柳怀袖让她放心地从后门走,这银楼里就算是忽然突发了什么事儿,她也自有应对之法。 柳怀袖是信得过她的,李氏这么多年来,独立支撑起一座银楼的生意,这随机应变的机灵劲自然不比他人差上一分一毫,这也就是她选中李氏的缘由。 见银楼里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之后,柳怀袖便放心地走了。 她一路蹑手蹑脚地溜到后门口,后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有人早已候着等了多时。 那车夫一见到她,便就跳下来,走到她面前问:“公子,李老板让我在这儿等你,请问接下来我们要上哪儿去?” 柳怀袖打量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正常,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女儿身。李氏办事想来稳妥,知晓她不愿让他人知道自己出行的事,所以便就找来了不知柳三姑娘底细的车夫,如此一来,便就没人知道她曾经出走过。 “东街头,好运来。”她搭上了车。 “得咧——!” 好运来是一家酒楼,柳怀袖进去,过了不久,又出来,但她再出来时又换了一身装扮,变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跑堂。 她如法炮制,如此辗转了好几个地方,借了许多人的道,换了不少装扮,最后变装成一个风流公子哥的模样,悄悄去到了西城最大的赌坊里…… 再来赌坊,是帝都城里最大的赌坊,从来没有人知道这座赌坊背后的主人是怎么样的身份背景,但许多人都知道,这赌坊主人是吃黑的,不好惹。 许多在朝为官的人要洗钱,多数都是通过这座赌坊来洗,所以赌坊的靠山就不单止是横跨黑道那么简单了。 这赌坊的主人,自然不是柳怀袖。 她生意做得再大,也只做明面上的生意,从来都不做暗地下的生意。 她做不来,也不屑去做这种肮脏的生意。 商行里都有一句话,叫做:白有柳三姑娘,黑有苏小三爷。 这苏小三爷,指的便是这座赌坊的真正主子了。 柳怀袖进了赌坊,便钻进人最多的赌桌前,坐下来慢慢地赌。 她赌牌九,九赢一输,而且她堵得很大,三十个回合下来,就把庄家气得脸色倍儿青。 这世上就有一种人,天生运气好到极点,再加上一份机灵,便就能在赌桌上变成常胜将军。 “这位公子技艺高明,我们这小桌怕是不适合公子玩耍了,公子转个地方去玩耍,可好?”庄家青黑着脸问。 在赌坊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庄家一旦碰上了高手,自觉对付不了了,便就请高手转移阵地,由赌坊里更厉害的庄家去对付那人。 而,还有另外一条不为人知的规矩,那就是赌徒若是赢了大钱,赌坊的人自然是不能放过那样的赌徒,在赌徒离开赌坊后,会派人偷偷尾随其后,当走到暗巷子里的时候,便就蒙头一顿胖揍,然后把钱给抢了回去。 再来赌坊黑白通吃,当然也不排除最后的这一可能。 “嗯。”柳怀袖淡淡地应下庄家的请求,站起身来时,抓了一手碎银,剩下的大把银子连装都不装,便就说道:“今个儿爷赢了钱,心情甚好,这些银子,便就赏给你们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径直上楼去了。 庄家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了。 那些围观的赌徒早就输得口袋里不剩几个子儿,柳怀袖一走,就立即一拥而上,纷纷争夺起牌桌上的银子。赌坊有赌坊的矜持,自然是不能跟着一起去抢银子的了,但庄家阴狠的视线一直目送着柳怀袖上了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楼道里。 “这个人只拿了一把银子便就上二楼了,显然是找茬儿来的,来者不善呐!”庄家低声道,“而且我在这里摆赌三年了,从未见过有这样的人进出过我们赌坊,可他却似乎对我们赌坊熟悉至极。本来是应由我们的人接引他上去见二把手的,没想到,他却自己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来者不善呐!唉……” 柳怀袖并没有知道楼下庄家的猜测,她不关心,也不在乎,这赌坊里是龙蛇混杂之地,没有人会在意忽然出现的一个赌徒。 她上了二楼,进了一个房间里,坐下来,同里面的人赌了一局,胜了。 赢了之后,她就不赌了。 她玩着手指头,对对面的人说道:“我是来找你们苏小三爷的。” ========= 禀报大家~~伦家原本打算让袖妹子直接做赌坊老板的,但是忽然想起来了【女仔mm】以前的请求~~嘿嘿~~所以特地插入袖妹子的贱萌对手一枚~~希望大家喜欢。 第79章 再次无耻求首订 感谢【步摇铃】送来的粉红票~~亲爱的,你对我是真爱~~么么哒! --------------- 她玩着手指头,对对面的人说道:“我是来找你们苏小三爷的。给力文学网” 对面庄家一听,便知道来人是个懂“道”的人,赌坊的主人身份向来神秘,只有少数人知道,而来人竟然知道,看来背景不简单呀!于是便就说道:“我们小三爷外出了。” 柳怀袖噗嗤一声,哼道:“胡扯!苏小三爷每个月的今日都会上再来赌坊查账,算算时辰,他此刻应该也快查完帐了?” 对面庄家脸色变了,抱拳礼了一礼,态度也放得谦卑了:“阁下对我们小三爷的行踪了如指掌,向来应是我们小三爷的故交了。只是我们小三爷有条规矩,就是不轻易接见任何人,哪怕是故交。所以还请阁下报上名号,小的代为转达一声,看看我们小三爷是否愿意见你。” 柳怀袖既然是乔装打扮过来的,自然是不愿意报出自己的身份了,她眨一眨眼,道:“告诉他,我是来讨债的。” 对面庄家脸色又变了。 他们小三爷财大势大,竟然会欠人债? 这怎么可能! “小的,定代为转达。”但他最后还是选择卑微地鞠躬作揖,然后悄悄退下去找苏小三爷。 柳怀袖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房间里忽然“吱嘎”一声,有面墙开了,原来是有暗门。 柳怀袖冷笑道:“苏小三爷还是这般没有味呀,在自家的地盘里,有好好的门不走,却偏是要走暗道!” 只见暗门里闪出一道雪白的人影,三月还显得清凉的天气,他却半摇着镶金边的折扇,半遮着脸走了进来。 柳怀袖没看清他的脸便就说道:“走暗道还穿白衣服。苏小三爷当真是黑白不分明!” 那人走到跟前,“啪嗒”一声,收了折扇。冲柳怀袖眨了眨眼,说道:“我还道是哪位债主登门讨债的呢?原来是柳三姑娘呀!不过,我可不是小三爷。您再稍等片刻,我家小三爷查完了帐。一定马上来见您!这欠下的桃花债,我们小三爷一定乐意奉还!”说完作揖拜了三拜,就笑嘻嘻地闪回 了暗道里。 柳怀袖的脸,都黑了。 这苏小三爷的风格,还是一如既往、十年如一日的黑! 懂道的人都知道,苏小三爷平素不见外客。给力文学网要见上苏小三爷一面。可是要通过层层关卡的,即使能见上一面,也是要隔着一道纱帘的,所以,多年来,都没有人知道这苏小三爷的真正面目。 而柳怀袖见过,自从她十三岁那年在赌桌上,侥幸赢了苏小三爷之后,每次见面都不必再隔着纱帘了。 赌坊里的人不知道来“讨债”的人是何方来路。所以苏小三爷依旧不愿意亲自面见来客,这才派出了自己的亲信前来一探究竟。若是认识的,就和方才那样,赔个不是就溜回去禀报主子来者何人;若是不认识的,那便就装作是苏小三爷,敷衍接见一下来客。 但幸好,苏小三爷的亲信是认得柳三小姐的面子的。 柳怀袖又等了许久,一盏茶一盏茶地喝了下去,终于在她变得焦躁,坐也坐不住。站起来在房里头踱来踱去时,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这次不是暗门,而是正门。 门外站着个白衣公子,生得唇红齿白,容貌妖冶,似笑非笑,眼眸犹如一池春水,时不时地荡出涟漪来。 生得好一对处处留情的桃花眼! 白衣公子同上一个人那样,搔首弄姿地摇着扇子走了进来,待他走进来时,便有人在外自觉锁了门。他走到柳怀袖面前坐下,笑道:“第一次听人说是来同我讨债的,我还不知道是欠了谁的债呢,所以派了二瞎子过来打探一下,哪知二瞎子回头来同我说是来讨桃花债的,这反而让我更想破脑袋了。” 柳怀袖嘴角勾勾,勉强压下心底里的躁意,平静地说道:“那看来是苏小三爷平日里欠的桃花债实在太多了。” “可不是么!”白衣公子洋洋得意道。 他便就是柳怀袖要找的赌坊正主子苏小三爷了。 苏小三爷眉眼一勾,冲柳怀袖道:“那也是你不对,你若说是来讨赌债的,也就没人胡说了。现下你可是堂堂正正的麟王爷的王妃了,我可再也不敢胡乱同你攀关系了。” 他眨眨眼,眼里满是戏谑。 柳怀袖听得刺耳。 往时与苏小三爷接触,他便时常摇着折扇,点着她的额,说她既然身得女儿身,那日后免不了嫁人的,这为柳家打下的基业最终还是得便宜了柳氏族人,既是如此,又何苦那么拼命呢?还不如早早嫁人算了。 那时柳怀袖便就是不服人的性子,听后便犟着脖子说道:“谁说女子不如男?比我弱者,又怎有资格做我的夫君!” 她是瞧不起男人的,她担下柳家的家业多少年,别人敬佩她时,又忍不住看低她,说:“柳三姑娘再厉害又能怎样?最终还不是要嫁人的?这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待她嫁人后,最后还不是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面相夫教子?” 一群没本事的男人,说得她比他们还没本事,都巴不得她赶紧嫁了人,也好让“柳三姑娘”响当当的名头赶紧结束了,让她赶紧地消失,从此再也没有一个女人比男人厉害的传说了。 苏小三爷时常拿嫁人的事情来戏谑她,所以她是最不服气的,也时常损嘴回去,非要让苏小三爷认输不可。 但现在柳怀袖听得刺耳的原因并不是这一个,兴许是比他人多出来的十年阅历令她变得成熟、沉稳了,回头一看十年前的人或事,感悟反而不同了。 她觉得刺耳,不是刺在自己的心上,而是苏小三爷自己话里便就带刺。 他对她嫁人一事,感到不舒服。 难道,十年前他就对自己抱有不一样的感情了? 柳怀袖很快就扼杀了这个念头,她不敢再多想下去。在这个档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柳怀袖开口道:“我十三岁那年,就是在这赌桌上赢了你。你输给了我三个承诺。第一个承诺是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你当场就摘了纱帘,让我瞧清了纱帘后的你;第二个承诺是我柳家急需一万两黄金周转,要你当场兑现。你做到了;这第三个承诺我一直没想好,今日我想好了,所以就来同你讨要这第三个承诺了。” 苏小三爷笑道:“麟王妃这次可不会再摆我道道?那时你一口气要我实现了两个承诺,可第三个承诺却迟迟想不起来。之后你每次来找我,要我帮忙做事,都让我以为你是来要要我兑现第三个承诺的。却没料到事成之后。你就过河拆桥,说那不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拍拍屁股便就走人,让我一直欠着你一个承诺。麟王妃,你都已经嫁人了,怕是以后再也不用你操心操肺地操劳柳家家业了,你便就给个了断,直截了当地说出你究竟想要些什么?” 其言,竟隐隐有倦怠之意。 柳怀袖听得心里不免一塞。心想:苏小三爷对我还是很包容的,想他这样身份的人,说一不二,我多次诓他,他都没有追究,若换了别人,怕是第一次诓他便就被他挫骨扬灰了?听他声音里的疲倦之意,似乎是退出了,也许,这一次就是我与他最后的一次见面了。 “我要一辆马车、百两盘缠。十日后,放在帝都东城外的小树林里。”于是她也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苏小三爷睁大了眼睛,讶异道:“你要逃跑?” 柳怀袖点头:“嗯。” 苏小三爷愣了半会儿,摇头苦笑道:“你要逃跑,又何必使用这么拙劣的法子?听别人说你嫁给麟王时,我便就在想不可能,比你弱的男人,你不嫁,可比你强太多的男人,你更不喜欢,因为比起别人看低你是女儿身来,你更恨别人说你攀援富贵。” 说罢,又软声劝她:“小袖儿,你若不满意这桩婚事,要逃又何必用这么一个简陋的法子逃路呢?一辆破马车,又能让你跑得多远?不如你就归顺了我,以我的财势,我能庇护你一辈子!” 柳怀袖看着他,却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我还要一瓶毒药!” ----------【切割线:幕后小剧场】--------- 苏小三爷:我名字是什么? 作者君:木有想好。 苏小三爷:…… 作者君:最近生病,鼻塞头晕,打个140字都要10分钟,所以急需四个字的名字凑凑字数,多出一个字算一个字,哈~! 苏小三爷:你没把皇甫家的兄弟取名4个字,感觉你真是……萌萌哒! 作者君:好主意! 苏小三爷:…… 作者君桃心眼:其实人家一直在暗恋萌萌哒的天真无邪小三爷~~~~ 苏小三爷:那是别人书里的,你自个儿的书里的苏小三爷你就不爱了? 作者君卖萌:男主是女主的,男配是读者的~~书里木有一个男银是我的,所以我只好去爱天真了~~~ 苏小三爷:……(未 完待续 ~^~) S:挠墙~~~偶们约定的时间,自上架以来,作者君都木有做到准时,嘤嘤嘤,咬手绢。跪求原谅,作者君真不是故意的。感冒一周了,前天和昨天最严重,昨天头昏昏沉沉的,盯着电脑屏幕像盯白纸一样……写一段字就要回头看一下,总感觉自己脑里蹦不出字了,一不小心就用错词了,所以更得都比约定好的时间慢。擦眼睛,今天感冒稍微好些了~~希望大家能原谅我不够准时~~~泪奔~!感觉这章节是专门为mm写的,顿时感觉自己又萌萌哒了~~ 病假公告~~ 含泪挥洒~~ 下午4点的更新要推了。 感冒虽比昨天好一点儿了,但似乎只是在于一个鼻孔呼吸比昨天顺畅一点儿了而已。 脑部仍旧处于缺氧状态、接近脑残中。 泪奔~~~ 在感冒好之前,我可能都没有办法做到准时更新了,还请大家见谅。TT 这段时间我还是会坚持保底双更,尽量+1更(还债)的。 第79章 最后一更求首订 “我还要一瓶毒药,能让人七窍流血,暴毙身亡的!”柳怀袖的声音铿锵有力,顿时就把对面的苏小三爷给吓着了:“小袖儿,这个死法可不好看啊!” “要的就是不好看。”柳怀袖白了他一眼:“要是好看的话,我要毒药来做什么?” 苏小三爷傻傻地说:“这样做真的好吗?” “当然好!” 苏小三爷苦笑:“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爱美的女孩子。”他轻轻拍了拍手掌,不一会儿,便有人从暗门里走出来了,正是之前假装成苏小三爷的人,不过他已经换了一身黑衣,走到苏小三爷身边,一黑一白,真是格外显眼。 他走出来,从怀里掏出两小瓷瓶,送到柳怀袖的面前,还冲她眨了一眨眼,俏皮地说道:“红瓶子是毒,蓝瓶子是解药。柳三姑娘若是自己吃,可得提前半个小时服用解药,若是给他人用,就把解药给扔了。” 柳怀袖笑而不语,默默地将两小瓷瓶儿兜入了怀里。 苏小三爷看到她的举动,眼眸里露出了一丝诡谲的笑意。 各有各的算计! “还需要我帮你什么忙吗?”苏小三爷柔声问。 柳怀袖看了他一眼,略有不安。 苏小三爷同她说话,嘴儿从来都是损得要人命的,道上有一句话,说:苏小三爷若是对谁柔声细语了,那个人就死到临头了! 他当然不会要她的性命,可是却一定是在算计什么。 “我要写一封信,你帮我转给另一人。” “好。” 苏小三爷命人拿来笔墨纸砚,柳怀袖蘸了蘸墨水,提着笔,正要写字,却又下不了笔了。 她悔了十年,可真正重获一切时,却又不知从而启口了。 十年,她都快忘记陆郎的容颜了。 “你要写信给谁?不知道该怎么写吗?”苏小三爷问。 柳怀袖回过神。摇了摇头,动笔写下:“一切安好,盼君安心。” 写完后。便折入信封内,交给苏小三爷的人:“替我送去平安客栈,送给一位名叫陆以申的书生。 之后又对苏小三爷说道:“一辆马车,秘密送我回东街李氏银楼。” 她顾不了那么多。眼看时辰不早了,心里更是着急赶回李氏银楼。她来时换了多套装扮,便是为了防止有人跟踪她到再来赌坊,可回去时,她却是提出了要苏小三爷径直送她回去,这是因为她知道苏小三爷有只手遮天的本事。手底下的能人异士极多。若由他的人相送,自然就不必担心被人发觉踪迹。 苏小三爷打了一个响指,转头对那送药来的人说道:“二瞎子,找个可靠的人,送麟王妃去东街李氏银楼。” “是。”二瞎子点头哈腰,随后伸手一引,引向暗道门口,道:“柳三姑娘,这边儿请。” 柳怀袖随着他从暗道里离开了再来赌坊。随后随着二瞎子的安排,乘上一辆不起眼的普通马车,绕了帝都城好几圈子,才回到了李氏银楼的后门口。 她下车的时候,二瞎子对她说道:“三姑娘,其实我们三爷人不错的,你们认识了这么长时间,可见他对谁有像对你这般前就过?若是有人在他头顶上放肆了,早就没命了。你若是要逃,又何苦选择这么一个平庸的法子?只要你投靠我家三爷。我们三爷定能庇护你一生一世!” “小三爷是人中龙凤,怀袖不敢高攀。”柳怀袖浅笑,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明显地提及苏小三爷对她的意思,可是她不能接,就算她心中没有人,也不敢去接近苏小三爷。 她年轻时,好奇心最是旺盛,知道再来赌坊背后的主子通杀黑白二道,权大势大,一跺脚,定能让整个帝都城震上三震,于是她就开始调查再来赌坊的背景。 她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查出了再来赌坊背后的主子被道上的人称为“苏小三爷”,至于为什么被称为“小三爷”,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有人说,是因为他在家里头排行老三,可是后来苏小三爷却告诉她,其实他在家里头排行老六,跟“三”压根蹭不上任何关系。 之后的三年,她再也查不出苏小三爷究竟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背后又有多强大的势力! 没错,“苏小三爷”只是一个称号,苏小三爷不姓“苏”,家里也不排第三。 连柳三姑娘都查不出底细的人,能是一个靠得住的人么? 二瞎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那好!三年前,三姑娘第一次到再来赌坊时,还是个稚龄丫头,我家小三爷一直在等,等你长大,等你情窦初开,他总说会有这么一日,你会长成妙龄少女,会懂得他的心思的,却料不到三年后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形!也罢了,我家小三爷向来洒脱随性,信缘,若柳三姑娘与我家小三爷无缘无分,他是不会强求的。” “小三爷长得那般俊俏,身边自然不乏美人相伴,少一个怀袖,多一个怀袖都不差的。”柳怀袖低声婉语。 二瞎子叹道:“但柳三姑娘举世无双,世间不会再出现第二个柳三姑娘了。” 说完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柳怀袖一眼,低声道:“你变了,若是以前的柳三姑娘,是不会这样子回我的话的。” 柳怀袖怔了一怔,回过神来时,二瞎子已经放下卷帘,车夫亦调转马头,离开了。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心道自己自然是不比十六岁时的柳三姑娘张狂任性,十年磨了她的心性,磨了她的傲气,再也不会放肆了。 她回到银楼里,里边风平浪静,并没发生多大的事情。 李氏一瞧见从边门里探出头来的她,便对替身使了一个眼色,让她赶紧进门里边,同柳怀袖更换衣物,将身份换回来。 柳怀袖换回自己的衣物后,便把从再来赌坊里赢来的碎银子塞了一把给那替身,打发她离开:“记住。今日的事情,切记不可同外人说起。你是知道我身份的,倘若今日的事让第六个人知道。你的小命就没了!” 替身见到手里一捧银子,眼睛都亮瞎了,赶紧低头哈腰地说道:“是是是!这事情,小的绝不会让第六个人知道的!”说完。便跟着小杨哥从后门走了。 柳怀袖打发走人之后,便回到厅里头,此时李氏正在茗,瞧见了她,便放下茶杯,轻笑道:“我的好妹子哟。说好的两个时辰。你却是走了整整两个半时辰!” 柳怀袖走过去,无奈说道:“要找的人性子龟毛,可不好见,磨蹭了半日才见到,可让蓉儿姐等久了?”走到跟前时,她又谨慎地问道:“没出什么差错?” 李氏笑道:“蓉儿姐办事,袖妹子还不放心?”打趣过后,才低声道:“你走之后不到一刻钟时间,便有人进店里来了。本以为是一个普通的客人,可却不见他眼光都留在哪一件饰上,眼睛却是不安分地四处张望,显然不是来置办东西的。” 柳怀袖沉得住气,听后脸色并没有变过一变,因为她知道,再大的事情,李氏都已经替她办妥了,若非如此,现在李氏就不会慢悠悠地同她说明这些事情了。 “也幸好小杨哥对你忠心得很。你往时给他的打赏这真派上用场了。我还没发话,小杨哥便主动上去将人打发走了。后来我问小杨哥为什么这么做,他说还指望着你回来时给他再打赏些银子呢!”李氏没好气地笑着,“这还像是我们店里的伙计吗?眼巴巴地盯着别人家的荷包,说出去,真是丢脸。” 柳怀袖笑了一笑,道:“那还真的得多谢小杨哥了,若不是他,怕早就有人看穿了。” 李氏道:“是呀。我与你那替身躲在帘子后头饮茶,那人指着帘子后的人影问那是谁,小杨哥便说是你,之后才把人打发走了。我猜,应是蒙混过去了。” 柳怀袖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我以为那是麟王爷派来的人,今日他与你归宁,你离开他之后,他或许会不放心你的出行,所以派人来查探,也无可厚非。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不得不怀疑起之前前来打探的人了。” 柳怀袖神色一凛,皱眉问:“发生了什么事?” 李氏道:“在你回来前一盏茶的时候,有个人进来了,穿着麟王府亲兵的铠甲,长得威风凛凛的。一进门,便直接来找你了,说是麟王派他来接你回府的,不过后来被我打发走了。”她微微一笑,若有深意地对柳怀袖说道:“这人定然是麟王亲自派来的,若麟王后来派人来接你回去了,那又何必派遣第一人进我们银楼里来查探呢?袖妹子呀,看来你处于水深火热之地呀!” “所以才需要向姐姐借道呀!幸好有姐姐,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柳怀袖莞尔一笑,倒了一杯茶水给自己喝,她奔波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渴了。 之后,李氏提都不提话了,她也知道,知道的越多,风险就越大,那第一人究竟是何人派来的,她不能再问下去了,她能帮柳怀袖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不管柳怀袖究竟要做什么,她能帮的已经帮了。至于那第一人的来意,便就麟王府内的家事了,就只能由柳怀袖去查了。 柳怀袖喝过茶之后不久,便起身告辞了,她走出李氏银楼时,门外还停着今日送她过来的马车,而车上,坐着的人正是她名震天下的夫君——杨晟涵。(未 完待续 ~^~) S:忽然间想到一个美妙的梗~~给小三爷安排一个流弊的身份~~让袖妹子等着吐血,嘿嘿~~抠鼻屎~~今天第二更奉上,顿时觉得自己萌萌哒~~~愿大家在这样的天气里保重身体,小心感冒~~~今天把感冒传染给了领导,顿时感觉自己超级萌萌哒~~~哦呵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码完字感觉自己太萌萌哒了,好开森~~~~ 第80章 顷刻间受宠若惊 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活寡》更多支持! 柳怀袖从未感觉到像现在这样子的心虚,冷汗一瞬间就沁透了里衣。给力文学网有卫兵迎了上来,对她说道:“王妃,您可醒来啦,王爷在外头等您等了多时了!” 她吞了吞口水,问:“王爷等我等了多久?” 卫兵道:“不多不少,整整两个时辰。” 她顿时觉得很不好了她僵着身子走到马车边上,每一个步伐都像是灌了铅水般凝重,走一步,汗水便流下一串。 打她从历史银楼后门离开时,她的谋划开始了,也就意味着她不能再回头,也须要比往时更谨慎才成,若是一不小心被发现了,那将无可挽回! 不过就是一条性命,她是早就死了的人,自然不怕再死一回、也不怕再失去什么,可陆以申不同,她赌不起的,就是陆以申的性命——她曾失去过他一次,那种锥心的伤痛十年来都难以平息,她无法想象再一次失去他的痛苦! 车边的守卫替她撩起了帘子,露出了里面的人。 此时已将近酉时,太阳将西落,光线也暗了下来,杨晟涵整个人都隐在阴影里,帘子一起,闭目养神的他立即睁开了眼。 不笑时的杨晟涵是有着一股威慑世人的霸气的,可在看见柳怀袖的一刹那,阴暗中的他似乎柔和了眉眼。 “饿了么?”他探出身子,脸露在了夕阳光下,依旧是那样的柔和宽厚。 柳怀袖吞了吞口水,正想说“不饿”时,肚子却先她一步“咕噜噜”地叫喊了起来,杨晟涵忍不住扑哧一笑,而她也不禁羞红了脸。 她是不觉得饿的,现下她紧张得要命。又哪里感觉得到饥饿?可是她在外面奔来跑去,折腾了一整日,就算是到了苏小三爷的赌坊里。也只是坐下来喝了几盏茶,所以杨晟涵一问起来,她便就饿了。 杨晟涵伸手抓住她,笑道:“金禧酒楼去过吗?” “去过。”她前世没嫁人之前。做应酬时,没少去金禧酒楼,可是嫁人之后,便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杨晟涵道:“那天下第一处罗山雨烧的菜,你可尝过?” “没有。给力文学网” “那便一起去!”杨晟涵一用力,把她拉进车厢里。 “今日罗山雨的儿子百日了。所以他特地包下了金禧酒楼。自己下厨烧菜,请了几位朋友一起去庆祝。我想你广交好友,应当喜欢去见识见识一下场面的。” 柳怀袖心头一暖,竟受**若惊了! 罗山雨岁数不小了,早就卸了皇宫金牌御厨的职务,在帝都城里买了一座府邸,过起了逍遥快活的日子。他早就不做厨房了,只是老来得子,高兴至极。所以在儿子百日时才会特地下厨烧菜,请朋友一起去碰个面。 这能吃上天下第一厨烧的菜,可是皇帝才能享受的福分呀! 而让她感到受**若惊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杨晟涵却会主动邀请她一起去尝天下第一厨的菜——前世,他何曾想起过她一丝一毫?如今他去赴会,却想起了她,这竟让她忍不住喜上眉梢,觉得眼圈都热了。 马车起行了。 柳怀袖坐了一会儿,便就忍不住问:“王爷,罗山雨大厨的儿子百日。可是说大不小的喜事呀!你……你为何不让云姬姐姐随行,反而在银楼外等了我这么长时间?” 杨晟涵道:“你云姬姐姐不喜欢那样的场面,她是异族人,虽然嫁给我多年,可终究是不习惯我们大晟的生活,更不喜欢与其他大晟人往来。” “那又为何想起我呢?即使不是我,府里面还有月婵姐姐呀!” “哈哈!”杨晟涵忽然大笑几声,笑声却是无奈、苦涩的,笑完后,叹气道:“怎么说呢?你月婵姐姐就像是一个昂贵的奢侈,若是带入皇孙贵族间,好像我整个人都能抬高了身价一般,走哪儿都能高人一等,多出了一份高贵、典雅的气度。可是呢……”他拍拍自己的胸口,无奈说道,“你看我贵为王爷,可我实际上就是一个带兵打仗的粗人,我的朋友也是粗人,戴上个奢侈到朋友圈里,感觉好像就有什么不对劲一样,浑身都不舒服,我不习惯,我的朋友们也不习惯。” 柳怀袖扑哧一笑,道:“那我是什么?月婵姐姐是奢侈,王爷觉得配不上月婵姐姐,所以就选择了佩戴了怀袖这件饰,如此说来,怀袖连奢侈都不是咯?” “怎会?”杨晟涵脸色一尴尬,赶紧解释道,“你也是一件奢侈呀,带出去,多长面子呀?这大晟首富、帝都城四美,啧啧,才貌俱备,这世上有哪一个男人不想娶到像你这样的女子?娶了你,一辈子就不愁吃穿了。” “王爷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怀袖身为女儿身,不论这些年来积攒了多少财富,一旦出嫁,财富便得交由父亲分配。这自古以来,家产是传男不传女的,怀袖这‘天下第一富’的名头在嫁人之后可得摘去了,现在的怀袖一分不值。而且帝都城四美是街坊们抬爱了,怀袖以前是觉得自己长得不错了,可是见了王府里的诸位姐姐之后,发现这人间的绝色都被王爷承包了去,诸位姐姐各有各的风情,在她们面前,怀袖就像个黄毛丫头一样,比不上她们之间任何人的一个手指头!” 杨晟涵摇摇头,啧啧道:“你不必谦逊,你并不比她们长得差。以前见你张狂得很,怎么现在反而懂得谦虚了呢?” 柳怀袖笑而不语,也许是第一次听杨晟涵说起甜言蜜语,所以她在觉得不可思议之时,又觉得心头上甜滋滋,杨晟涵的每一字、每一言似乎都充满了独特的味道,值得她细细味。 她倒也不是谦虚,而是自卑。 前世云姬那一盏热茶泼下来,她的容颜毁了,再美的人。在长达十年的冷艳嘲笑中度过,也渐渐对自己的容貌丧失了信心,哪怕是重回十年前。烫伤的人变成了云姬而不是她。 她心情被杨晟涵哄得好转,嘴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王爷在银楼外等候多时,为什么不差人进去唤怀袖出来呢?若怀袖能早一刻出来,王爷也就不至于等了那么久!” 杨晟涵见她笑。也同是笑道:“你与闺中姐妹相聚,我又怎么舍得打搅你?再说了,你今日见了你姐妹,以后可不一定能再常出王府来见她了,如此,还不如让你们谈得尽兴些。” 他竟然处处都在为她着想! 柳怀袖这受的“惊”可不能再小了! “今日。你都做什么去了呀?”杨晟涵笑吟吟地问。 瞬间。掉入冰窟。 “我……我就在银楼里,和蓉儿姐聊些家常呀!平日里,我和蓉儿姐便就特别能聊,我与其他人说三句话,但是到了蓉儿姐面前,我能同她说上十句话呢!尤其是……尤其是我刚刚成了亲,她便拉着我说了许多成亲之后的规矩。都是些闺房里秘密,王爷就莫要问了。”她娇羞地笑着,却只是做做样子。实际上她是拿捏得很准杨晟涵的性子的——杨晟涵有些大男子主义,自然是不会随意过问她们女子之间的秘事。 杨晟涵果真不问了,眨眨眼,妥协道:“好,我不问了。只是……”他皱着眉,似乎很不甘心就此作罢:“只是你真的没有做什么安排吗?” “王爷期待我要做什么安排?”柳怀袖疑惑。 杨晟涵道:“离开柳府时,你不是说了,要柳家人三日后,哭着到我们王府来求你吗?你什么都不做安排,难道坐着就能让他们哭着上门求你?” 柳怀袖顿时明白过来了。心里之前那份受**若惊顿时一扫而光。 她就说呢,这不解风情的粗汉子怎么可能忽然间就对她格外关照起来了?还特地在银楼外等了她整整一个时辰? 说到底,还是好奇心害死猫。 正是她在柳府灵堂上放出了那句狠话,顿时就吊起了杨晟涵的好奇心,这才甘愿守在银楼外等了她整整一个时辰的,为的就是像她探探口风,问她究竟安排了什么,以此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他并没有命人进去强行把她使唤出来,倒是他本性中的君子风度了。 她之所以放出狠话,那是有前世的经历,前世里,她匆忙嫁人,许多大生意都需要她亲自打点,她一嫁人,家中便无人打点那些必须得她亲自出面的生意。当时世人皆以为她死了,所以柳家人并没有到王府里去找她出面,而是尽自己所能去周转那些生意,可惜是拆东墙补西墙,经那一重创之后,柳府的家业便呈现衰败迹象。 所以她在李氏银楼里什么都没有交代下去。 可是她不能让杨晟涵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安排,不然那整整一日的时光,她又该怎么如何去解释、去落实呢? 于是她神秘一笑,道:“安排是有的,可我不能告诉王爷,若是告诉了王爷便就不好玩了,还请王爷容许怀袖保密则个,待到三日后,柳家人登门拜访,答案自然揭晓。” 而实际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哪儿还记得是那一桩生意的失利重创了柳家?(我的小说《活寡》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 完待续 ~^~) S:还有一个半小时,你们说作者君还能不能赶一章节出来呢?TT手速好慢~~ 第81章 最后一更求订阅 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活寡》更多支持! 金禧酒楼。 杨晟涵和柳怀袖终究是赶去迟了一步。他们去到时,酒席已经开始了。 有个人眼尖,他们一进门便就瞧见了他们,站起身来冲他们招手,半喜半怒地喝道:“晟涵,就差你了!之前我千叮咛万嘱咐,之前我们就说好了的,不管你以前有多爱迟到,但今个儿是我儿子的百日诞辰,你绝不能迟到半刻!迟到一刻你就给我自罚一壶酒,现在你迟到了多久了?整整三刻钟呀!” 杨晟涵自觉理亏,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牵着柳怀袖的手,猫着腰潜了进去。 那嚷嚷的人就是这场百日宴的主人罗山雨了,他年过五十、头发花白了才得一子,自然开心得很。虽说脸上佯怒,但眼角却是忍不住冒着喜劲的。 他那百日的儿子便躺在在他位子边上的小摇**里,他人虽然是站了起来,是冲着杨晟涵说话的,可手却是搭在摇**边上的,好似对这摇**里的小宝贝儿爱不释手,一刻都松开不得。 摇篮里的婴儿生得白白胖胖的,一颗脑袋比寻常婴儿还要大上一倍,跟个肉包子似的。眼珠子乌溜溜的,柳怀袖瞧见了那对眼眸,也不由得感慨,这婴儿当真是这时间最为纯洁无垢的宝贝,一对眼眸充满澄澈与灵气,可是为什么人长大之后,这眼眸里的灵光与澄澈便就渐渐消失了呢? 她是喜欢这个孩子的,看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也许的女人天生的母性在作祟。 她笑着瞧了婴儿一会儿,转眼间,杨晟涵便饮下了三壶烈酒,兴许是饮得急的缘故,顿时一张脸烧了起来。眼神也变得迷离了些许。 等他自罚三壶酒之后,酒桌上才有人含笑道:“老杨,你被老罗骗了。给力文学网你哪有迟到?我们这也是等你等不及了,刚刚坐下呢。” 杨晟涵这才知道上当,气得瞪了罗山雨一眼,却引得罗山雨哈哈笑着敷衍了过去。 桌上的人给他们腾出了位置。虽说这只是寻常的私人小宴,可看得出来,杨晟涵在他们心目中地位是极高的,因为除了宴会主人罗山雨与他夫人坐在首席上之外,他们给杨晟涵与她留了次席。 罗山雨私办的百日宴只请了十人,这十人或气宇轩昂、或英武不凡、或**倜傥。衣着饰皆为上。一看便就知道是非寻常之人物。 入座之后,杨晟涵便一一为柳怀袖引见了在座之人。 在座的有六位竟是在朝的武官,官居三之上;另四位都是人,一位左丞相之子,还有一位被世人称赞为“诗仙”的大才子刘一恒。 这人数虽少,可场面可比柳怀袖平生办过的任何一场宴会大呀! 这十人里,便就有三个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厨的罗山雨、天下第一大豪的才子刘一恒,天下第一将的杨晟涵…… 哦,还漏了一个天下第一富商的柳怀袖。 柳怀袖虽说多年经商。见识过不少大场面,可像今日这么大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识,也不由得被震慑住了。 也许,这世间也就是只有杨晟涵这样顶天立地的大人物才能聚集这么多天下第一到自己的身边来! 她忽然间觉得自己以前见识过的,在此间,忽然变得微不足道了。 那刘一恒年纪与杨晟涵相差不大,但生得风度翩翩,有着谪仙的气质。在介绍完之后,他便就冲杨晟涵打趣道:“老杨。我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娶妻子了,没想到你不仅去了,还老牛吃嫩草啊!” 众人听后便忍不住笑开了,柳怀袖与杨晟涵顿时闹红了脸。 罗山雨道:“书呆子你还别说呀,我若是老杨,这嫩草绝对是要啃下去的呀,谁人不知道,柳三姑娘就是一座移动的金库,谁娶了她便就是娶了一座金山!这一辈、下一辈、祖孙八代都不愁吃穿啦!” 众人又笑。 柳怀袖有些无奈,这些年,她赚的钱是多,可在她嫁人之后,家中的生意便是有赔无赚,别说是八代,怕是吃上才儿这一代,也就所剩无几了。 这从来都是打江山易,守江山难的。 这场宴会似乎并没有人会想到杨晟涵会携妻而来,所以都没有准备好专人来伺候她。轮了几回合酒令之后,男人们喝得舌头大了,便就没有人再拿柳怀袖打趣了,而是各自找对手猜拳罚酒去了。 柳怀袖被冷落到一边,抬眼一瞧,见罗山雨的妻子抱着婴孩正好抬起头来,二人的视线撞上了。 罗夫人对她笑了一笑,点了点头。 柳怀袖的目光落在了婴儿的身上,眼中升起了怜爱。 她悄悄站起身,绕开酒桌朝罗夫人走去。杨晟涵见她是去找罗夫人的,便就不拦着了——他们一群男人在酒桌上冷落了女子,若是由罗夫人陪着柳怀袖,他也就能安心些了。 柳怀袖走到罗夫人的身边,弯身看了看孩子,见罗夫人的孩子胖得肉乎乎的,便忍不住喜爱,也忍不住发笑:“孩子百日了,可取名了吗?” 罗夫人笑道:“取了,孩子他爹喜欢吃包子,便就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包子’。” 柳怀袖扑哧一笑,心道这名字取得可真形象! 她在罗夫人边上坐下,小摇**里备了几件婴儿的玩具,她便捡起一件拨浪鼓去逗包子,这拨浪鼓响一声,包子便咯咯笑一声,她看见包子笑得那么可爱,也忍不住欢喜。 逗了一会儿,罗夫人笑着对她说道:“小王妃,我告诉你一件老杨的秘密,你听不听?” 她自然是要听的:“是什么?” 罗夫人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别看你夫君吊儿郎当的,成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心里可想有一个孩子啦!包子出生的时候,他眼红得紧,到我们家来赖了三天三夜,这才硬是认了包子做自己的干儿子,可见他有多尝尝做父亲的滋味!后来听说你有身孕了,他更是开心得发疯,跑到我们家里,抱着包子疯了许久,差点没把我们的胆子给吓破。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能怀上他孩子的人,他对你自然是格外珍视的。你还年轻,失去了一次孩子不打紧,以后还能再怀上的。你最好还是快点儿给麟王生个孩子!” 柳怀袖忆起前世自己多次滑胎,便就开心不起来,讪讪道:“随缘。” 说罢,便低下头,专心地逗着包子。 罗夫人见她忽然间情绪变得低迷,便就不再说些什么了,也定下心来哄儿子。 柳怀袖逗着逗着,便就发起呆来,回忆起前世的一些事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忽然看到有一个长得极为丑陋的孩子正趴在罗夫人的膝上、趴在包子的身上,扁着小嘴,正幽怨得盯着她瞧呢!(我的小说《活寡》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82章 小破孩调皮使坏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活寡》更多支持! 那孩子浑身紫黑紫黑的,冒着黑气,还瞧不清楚他的真实面貌,可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眸却是闪亮闪亮的,恰如天上的璀璨星辰。 柳怀袖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脸色顿时青了下来,弹起身子,尖叫了一声。 那孩子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茫然不知所措,四下看了看,最后抬起头来,对上了柳怀袖的视线。 柳怀袖绷紧了身子,四肢犹如掉入冰窟里一般,但是汗水却又不停地冒出来,沁透了衣裳。 “怎么了?”罗夫人温柔地问,似乎没有看见站在她身边的鬼孩子。 柳怀袖擦了擦汗珠,见那鬼小孩还没有动静,也没有要动手害人之意,便转过头去对罗夫人说道:“我方才眼儿一花,以为自己瞧见有只飞蛾落到包子肩上了,所以吓了一跳。” 她没有再去看那个鬼孩子,这人与鬼视线一旦对上了,就会后患无穷,更何况,她看这孩子的样子,分明就是个怨气极重的厉鬼呀! 罗夫人看见身边的鬼孩子,听完柳怀袖的话之后顿时就着急起来了,一边查看着包子的肩一边问:“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柳怀袖道:“只是眼花罢了,并不是真的有飞蛾落到包子的肩上。” 她弯下身子。伸手问:“我可以抱抱孩子吗?” “自然可以。”罗夫人微笑着把包子放到她臂弯里,柳怀袖对她笑了一笑,抱起孩子,便往杨晟涵身边走去。 身后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柳怀袖也不敢回头去看,只顾低头往杨晟涵身边走去,一心以为到了杨晟涵身边后,那鬼孩子便就不跟着她了。却没想到,当她走到杨晟涵身边之后,回过头一看。那鬼孩子就站在她背后! 顿时吓得她身体一僵。膝盖一软,差点往后摔下去。 那鬼孩子睁大眼睛,把手抬得高高的,在她眼前晃了一晃。似乎是在试探她究竟有没有看见他。 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当然只能是继续装作看不见! 柳怀袖低下头。假装眼睛被沙子迷了眼,赶紧揉揉。 “怎么忽然到这边来了?”杨晟涵问。这个时候他喝得有点高了,说话时带着酒气。但可以看得出他是十分开心的。他将包子认作了自己的干儿子,干儿子百日,他自然开心。 他看到柳怀袖抱着自己的干儿子,脸上的笑意顿时变得温暖起来了,他伸出手,柔声说道:“来,让我抱抱孩子。” “嗯。”柳怀袖稳了稳心神,把孩子交到了杨晟涵手里,这时罗山雨笑着打趣:“那可是我儿子,你抱着过个手瘾算什么本事?要真有本事,就赶紧回去和小王妃生一个出来呀!要是生出个女儿来,可得第一个知会我,我要赶紧的送个定亲信物上门去,把婚事给定下来!” 杨晟涵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得倒美。” 鬼孩子绕到她的身边,轻轻地问:“你看得见我,是也不是?” 柳怀袖假装没听见、没看见,就光是盯着杨晟涵手里的孩子傻傻地笑。 别人不知她的心情,见她看着杨晟涵就傻笑,还道是她心仪自己的丈夫,这新婚燕尔,少不得甜蜜,于是看着他们,也都忍不住若有深意地笑开了。 “你看得见我,但你为什么假装看不见我?”鬼孩子绕到她面前,轻声问。 柳怀袖依然看着包子傻笑,接了罗山雨的话:“为什么是个女儿呢?若是儿子又该如何?” 罗山雨笑道:“那就结拜为兄弟!这孩子的父亲都是难兄难弟了,生下的儿子也肯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呀!可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先生个女儿,如此一来,我们日后就不用给包子操心婚事了。怎么,小王妃不喜欢女儿?” “倒也不是,”柳怀袖微笑道,“若是自己生的,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心尖宝。” 只是,她还未想过自己能生个女儿来。 前世多次怀有身孕,也有不少人问过她想要女儿还是儿子,她嘴上都说生个女儿,可心里却盼着不要生下来,她不愿意生下仇人的孩子。 “你骗人。”鬼孩子委屈地道。 杨晟涵道:“这生儿生女都得听上天安排,现在谈这个,早了些。” 他虽是笑着,但口气却是有些许失落,似是不愿意继续再谈这话题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盼着孩子已有多年,这几日他心情是最为失落的,本以为自己就快要当爹了,却忽然迎头棒喝,孩子没了,美梦也就破碎了。作为老友,他们都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也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坚强,这几日他应是最为失落的时候,可却没有暗自消沉,也没有找好友喝上几杯、发泄一下,而是选择了陪在新王妃的身边。 他们知道他心里难受,便就不再提了。 杨晟涵把包子交回柳怀袖的手里,打发她到罗夫人身边作伴去。 柳怀袖见那鬼孩子根本就不惧怕杨晟涵,反而还能自在地在杨晟涵身边转来转去,便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把孩子抱了回去。 只是,她仍然没有转过头来,看那鬼孩子一眼的。 包子交回到了他母亲的怀里,罗夫人对柳怀袖笑着说道:“我与我夫君是真有那番打算的。那时麟王得知你怀有身孕,乐得都快飞上天去了。同我们说时,我夫君便就提议,若是你们生个儿子。便就与我们包子结成兄弟;若是生个女儿,便就结成亲家。那时候麟王爷的回答便同现在是一个样的,说若是生个女儿,就更不能便宜我们老罗家了。” 柳怀袖笑了笑,笑容有些苍白。 那鬼孩子一屁股坐到了她原来的位置上,弄得她没地方坐了。 “怎么不坐了?”罗夫人问,她拍拍身边的椅子,手穿过鬼孩子的大腿,柳怀袖看到此情此景,实在哭笑不得。 若是看不见。她就能和罗夫人一样;可她看得见啊。实在难以一屁股坐在鬼的身上。 鬼孩子拖着下巴,一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瞅,笃定地说道:“你看得见我,不然现在就已经坐下来了。” 柳怀袖嘴角边上的笑抽了抽。 不仅是罗夫人指着那椅子让她坐。就连近身服侍的丫鬟也请她上前入座。 她心里那个膈应啊! “不了。再搬一张椅子来。我坐另一张便是。”许久,柳怀袖才僵着身子说道。 罗夫人讶异:“为何?” “莫问了,搬来便是。” 于是便有人去抬了另一张椅子过来。有一个丫鬟想换下原先的椅子,柳怀袖见那鬼孩子还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的,便赶紧叫停,制止了丫鬟的举动。 这鬼神最大,只能敬而远之,不能随意惊扰。 她知道这是个厉鬼,浑身散发着黑气,可是却没有半点要害人的心思——可谁知道丫鬟动了那椅子之后,这鬼孩子是不是立马撕破现在这平和的面孔,化身厉鬼索命? 所以还是由着他去吧。 连杨晟涵都震慑不住的鬼,又跟着她,她走哪儿都躲不掉。 丫鬟搬来了新椅子,柳怀袖正要坐下,那鬼孩子忽然跳了起来,笑嘻嘻地蹦到新椅子上坐,冲她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柳怀袖脸一黑,转身回了旧椅子上坐。 鬼孩子顿时笑不出来了。 罗夫人奇怪地问:“小王妃怎不坐那边椅子了?” 柳怀袖无奈道:“我想来想去,还是这张椅子坐得舒服。” 见有丫鬟准备撤下无人坐的椅子,便着急说道:“别动那椅子,就让它摆在那儿吧!” 顿时,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变了,像看个疯子一样。 柳怀袖哭笑不得。 之后柳怀袖仍然是装作没看见那鬼孩子,与罗夫人继续拉着家常,那鬼孩子不甘寂寞地在她身边转来转去,不停地问她话,她都视若无睹,心里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她不惧怕鬼,可是她也不愿意厉鬼索命。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知道你看得见我,为什么还要假装看不见我?” “你喜欢小孩子吗?为什么对包子这么好?” “你喜欢他,不喜欢我?” “你为什么不理我!” 鬼孩子越问越是生气,气得不停跺脚,不停走来走去,最后在罗夫人面前停了下来,一双冒着黑气的手慢慢地包子的脖子伸去。 柳怀袖吓出了一身冷汗,就在鬼孩子的手碰到包子的衣领边上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抬起手向那对小手拍去! 但,最后是穿过了那双小手。 鬼孩子伤心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眼睛像是快哭了一样:“你喜欢他,你讨厌我。” 然后,化作一道黑烟,钻进地缝里去了。 柳怀袖莫名地感到难受。 罗夫人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方才瞧见有一只飞蛾,现下已经被我给赶走了,呵……”柳怀袖尴尬地笑着,再次用了老借口。 过了不久,酒席散了,杨晟涵过来唤她回去,待走出金禧酒楼的时候,她又瞧见那鬼孩子了。 那鬼孩子就跟在她和杨晟涵的身后,他们走一步,他便走一步。(我的小说《活寡》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小破孩调皮了~~~~~ 今天第一更。 ...R1052 第83章 厉鬼怕恶人七分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活寡》更多支持! 鬼是没有眼泪的,可那鬼孩子却一路走,一路哭。 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别人听不到,没感觉;可柳怀袖听得闹心。 他们上了车厢里,那鬼孩子就坐在马车顶上,抽抽噎噎。 “怎么了?今晚上你脸色一直都很不好,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杨晟涵关切地问,抬起手,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心疼道:“瞧你脸色多苍白!” 他醉了。 若是他没醉,是不会主动伸手来触碰柳怀袖的。 柳怀袖躲了一躲,但后脑勺碰上了车壁,见躲是躲不开了,便就由他摸去了。 “只是有些困乏罢了,毕竟时辰也不早了。”柳怀袖勉强笑了一笑。 杨晟涵叹道:“是我想得不够周到,一心想着带你过来尝尝老罗的手艺,却是忘了这酒桌上男人诸多,也都是相识许久的老朋友,这酒一喝高,便就冷落了你。你若是觉得无趣,应当早早说出来,我便就会差人送你回去了。” 柳怀袖道:“也不觉得有什么无趣的,罗夫人那儿子长得特别可爱,我很是喜爱。” “你喜欢小孩子吗?”杨晟涵问,在问这一句话的时候,他变得格外柔情。 柳怀袖知道到他这把年纪的时候,是格外地想抱一个孩子。看见别人家的孩子都恨不得抢过来抱一抱的。也正因为这样,他现在对她是特别照料。 车厢顶上的鬼孩子不哭了,伸长了脖子下来听。 柳怀袖十分紧张,过于紧张令她脸色又白了一白。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在这个话题上会感到这样的紧张。 她也做过母亲,只是和自己的孩子都是有缘无份,有的夭折在腹中,有的夭折在襁褓里,还有一个,一出生便被杨晟涵带走了,再见面时。她把稚嫩的孩子掐死了。 想想。满是心酸,也是遗憾。 她不愿生下杨晟涵的孩子,也不喜欢杨晟涵的孩子,可是那也是她的孩子。她也惋惜着为何上天要如此安排。令她错嫁了人。也令她不能如平常女子一般,平平凡凡地生育一个子女。 杨晟涵等了许久,也等不到她开口。便叹了一口气,道:“你若不知道该怎么说,便就不用努力去想了。我不想你我之间,想君臣一般,你必须得捡着我喜欢听的话来说。” 柳怀袖尴尬地笑了一笑。 车窗外的鬼孩子叹了一口气,缩回了身子,却是不再抽噎了。 杨晟涵伸出手,将柳怀袖搂进了怀里,道:“真的困乏了,便靠在我肩上睡上一睡,到家了,我再唤你起身。” “嗯……” 柳怀袖是真的困乏了,白日在奔波;而到了夜里,则是一整个晚上都在担心着那鬼孩子会不会忽然间就爆怒了,穷紧张了一个晚上,鬼孩子却是一点冬菁都没有。 她心道,有杨晟涵在,虽然一身煞气震慑不住车顶上的鬼孩子,但至少也能镇住那鬼孩子不乱来吧? 她打了一个呵欠,便沉沉地睡去了。 心里有一些得意,云姬让她补办的宴席,又成功了一半,这还得多谢杨晟涵今日带她来了金禧酒楼。在走的时候,她与今日酒宴上的人都一一约好了,邀请他们七日过后,到麟王府上来一睹珍兽,而那些人喝得兴致高涨,舌头虽大,但也都是一口咬定下来了。有了他们出席赏珍宴,一定能让赏珍宴增色不少,也能让她长长面子,让其他人知道,她这新王妃的人脉不是吹出来的。 而回到麟王府时,杨晟涵却是没有叫醒她,而是轻手轻脚地将她抱到了床上,命人不要打搅她,让她安心睡了好梦。 她没做什么好梦,但是那鬼孩子入梦来了。 她就像平常一样,睡醒,起了身,可是看到自己寝室里一个守夜的丫鬟都没有,视野边上还蒙着一团团飘渺不定的雾,便就明白自己现在是在梦境里了。 而距离她床边五米外,怯生生地站着今晚上酒楼里看见的鬼孩子。 那鬼孩子低着头,对着手指,一副想接近她,却又不敢接近她的模样。 柳怀袖开口问:“你是谁?你与金禧酒楼有什么关系?跟着我,又做什么?” 鬼孩子问:“你在酒楼里便就能看得见我了,但是你为什么要假装看不见我?” 柳怀袖道:“你且先回答我的问题。我看你的样子,似有怨诉,若需要我帮忙,只管说便是了,我能帮你的,一定帮。” 鬼孩子怔住了。 他没想过柳怀袖会这么说。 柳怀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前世做过鬼,飘荡过一阵时间,知晓这鬼物并不一定存着害人之心,反而是对人抱有所求。这个时候,若是有人能听一听他们说的话,愿意帮他们一把,他们反而能了结了心愿,安心转世投胎去。 她这么说,也是想在这孩子还没露出厉鬼本相,想要害人性命之前,先了结了他的心愿,便就可以打发他离开了。 “你是我在金禧酒楼里见到的鬼,那你是金禧酒楼老板的儿子,还是酒楼哪一位跑堂的儿子?为什么会死?心里可是有什么冤屈?”许久不见鬼孩子回话,柳怀袖便长枪直入地盘问了起来。 鬼孩子傻傻地眨了眨眼:“我……我与金禧酒楼并无关系……” 柳怀袖吃惊:“那你在那里做什么?” “我是跟着你们去的酒楼。”鬼孩子说道。 柳怀袖怔住了。 她理了一理头绪,串了一串近来的遭遇。一个念头蹦出了她的脑海:“你和我院子里的琴师是何关系?” 最近出现在她身边的还有一个琴师鬼魂,也只有这么一个琴师鬼魂不惧怕杨晟涵,不仅不惧怕,还能在杨晟涵的身边转来转去,专门入她梦里来吓唬她。如今又出现了一个鬼孩子,也和那琴师鬼魂一样,不惧怕杨晟涵的煞气,她不难联想起这两个鬼魂来了。 难道,二百年前的王爷和琴师还生育过一个孩子? 鬼孩子眨眨眼,甚是乖巧地坦白道:“没有什么琴师。你院子里的鬼就只有我一个。” 柳怀袖又吃了一惊:“那我这些日子以来做的噩梦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鬼孩子退了一步。似是怕她迁怒到自己身上一般,眨眨眼,说道:“都是我。” “你?”柳怀袖又惊又怒。 “对,都是我。是我入你梦里来。化作琴师的模样去吓你。” “你吓我做什么!”柳怀袖气得站起身来。“我和你有何怨仇。你为何要这般吓我?你可知道我这些日子以来有多少晚都没有一个安稳觉了?若不是幸得我白日空闲,得空打瞌睡,不然身子早被你拖得垮了!” 鬼孩子傻了。指着自己,茫然问道:“我……我是鬼诶!你为什么不怕我?你不怕我咬你么?” 柳怀袖恨恨地道:“怕你做什么?明日我便差人来将柜里的衣服全换成大红色,你若是咬死我了,我也可以化作厉鬼,到时候再找你拼命不迟!” 鬼孩子:“……” 柳怀袖气虽气,可也知道现在自己还是个人,没法找鬼拼命,骂过之后,便又坐下来,拍着大腿问:“快说快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说完了,便让我睡一个安稳觉,可好?” “我……”鬼孩子傻傻地看着她,眼神渐渐变得迷茫起来了,支支吾吾半日,也不见说不出一个缘由来。柳怀袖叹道:“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这么多晚上折磨我,也不过是小孩子恶作剧吧?” “是……” “明天我就让人让玉峰山去请最厉害的法师下山收了你!” 鬼孩子又傻了眼了,他呆呆地看了柳怀袖好长一阵时间,许久才委屈地说道:“你为什么在别人面前就那么温柔,对我就那么凶呀?” 柳怀袖瞪他:“人前人后两张面孔,你不知道吗?更何况你还不是人!” “我不是人,那你应该怕我才是呀!以前你做噩梦的时候,就怕得要死!” “再提之前的噩梦,明天就请法师来收了你!” “……”鬼孩子瘪着嘴不说话了,蹲在地上画起了圈圈,他自己就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了,应该是人怕鬼的,怎么到了柳怀袖这儿,便就变成了人要挟鬼了呢?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见他又不说话了,柳怀袖无奈地叹气追问。 鬼孩子迷茫地看着她:“我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柳怀袖叹气,耐心地问:“那你告诉我,你之前入我梦里来究竟是为什么?不管是图个好玩,还是想要索命,总得给我一个缘由吧?” 鬼孩子茫然道:“最初入你梦里,不是图好玩,也不是要索命,就是气你不过,所以想吓唬吓唬你。到后来,就是图个好玩了。以前不知道你能看见我,所以便化作了琴师的模样来吓你。可是现在知道你能看见我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了……” —————————— @步摇铃 @mm 你们要追加的小破孩戏份~~开森不?(我的小说《活寡》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R1052 第84章 发奋三更求订阅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活寡》更多支持! “以前不知道你能看见我,所以便化作了琴师的模样来吓你。可是现在知道你能看见我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了……” 柳怀袖气不过:“什么叫做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能看得见鬼的,这整个王府里,就只有你一个鬼吧?” 眼前的小破孩是不怕麟王杨晟涵的煞气,可是众鬼还是惧怕的,所以整个王府里空空荡荡的,干净得紧,偏就她的院子里多出了一个不惧怕杨晟涵的小鬼头。 这鬼孩子还像个得不到糖吃的小孩似的,格外幽怨地看着她。 或许,明天她烧几串冰糖葫芦下去,他吃得开心,就此放过她了? “王府里,只有我一个鬼。”鬼孩子道。 “那就好。”柳怀袖抚着心口道,还好只有一个鬼,不然天天看见一堆游魂在眼前飘呀飘,那她还用走路么? 鬼孩子道:“我不想害你,也不想害任何人。” “那你想做什么?”柳怀袖皱眉问,“让人发梦,吓死人?这院子里几十号人口,你为什么不挑其他人,偏偏挑上我?” 鬼孩子用一种心碎的眼神瞅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诉说,可却一直都不见他开口言语。就在柳怀袖快沉不住气。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说话时,鬼孩子开口:“我就想你陪陪我……” “你……”柳怀袖正欲发火,话到嘴边却打了一个圈,硬是吞了回去。 她看见那鬼孩子说完话之后,就低下头,用手背狠狠地擦了一把眼角,一张小嘴嘟得都快可以挂上好几个油瓶子了。 柳怀袖看到一个同才儿差不多岁数的小孩子在自己的面前哭了,火气顿时消了下去,心肠也软了。她站起身来。向鬼孩子走过去。想要好好安慰他一番,却料想不到,她刚走进,鬼孩子便吓了一跳。退了三步。冲她摇手道:“我七次投胎都不得善终。所以死后戾气极重,你不要靠近我,我的戾气会伤到你的!” 于是柳怀袖停了脚步。停在鬼孩子十步远之地,脸色柔和不少,道:“原来你心地这么善良,跟了我这么久,虽说入我梦里来吓我是不对,可你在梦里面也没有碰触过我的身子,想来就是不愿伤我吧?今日在酒楼里,你也没有碰触任何人,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害任何人的。这也真是奇了怪了,这世间竟然还会有不愿害人的厉鬼?” 鬼孩子睁着眼,看着她,茫然而又无措:“别的厉鬼害人都是因为他们有仇人在世,所以一定要索命回报,才能平息怨气。可我……可我却是多次投胎转世,不得善终才转为厉鬼的,所以就算心中有怨有恨,也不知该找何人去报仇才是。我……我本来是十分怨你恨你的,可是你忽然间能看见我了,忽然和我说话了,我就……忽然不怨你了……” 柳怀袖疑惑:“你为什么要怨我?” 话一出口,她便想到,这鬼孩子说了自己的多次投胎不得善终,那他的怨自然是与自己的生母有关,想起前些日子自己滑胎失去的孩子,顿时就心虚起来了。 这孩子,该不会就是那次滑胎失去的孩子吧? 前世做过鬼,她或多或少是了解一些鬼的。 所有的鬼都将转世投胎视作唯一的希望,但这世间女子生儿不易,那些孩子胎死腹中,唯一的生机就这样的被无情扼杀,是以怨气比其他枉死的鬼魂还要深、还要重,是鬼物中一种极为凶恶的鬼。 眼前的孩子显然就是鬼婴。 一阵沉默之后,鬼孩子幽幽地说:“知道你能看得见我、听得到我说话,我便开心得很。想和你说说话,可是你却一直装作看不见我,也不理我,宁愿和别的小孩玩也不理我,我就特别伤心难过。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就想你陪陪我,和我说说话……” 他十分伤心,说话跟哭了一样,听得柳怀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揉了一把一样,都快碎了。 可就在她想对他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化作一阵黑烟,消失在柳怀袖的面前。 而柳怀袖一睁眼,天便就亮了。 “小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你看是不是要备水沐浴?”冬菁在她床边,弯着身子问。 屏风外已经有下人在候着,准备进来服侍她起身了。 柳怀袖揉了揉额头,这一觉睡得比往时沉,所以醒来时令她感到十分疲累。 她问:“我昨夜里可有呓语?” 冬菁回道:“昨夜里小姐睡得倒是比前些日子要沉,没有呓语。” “那便好。”她松了一口气。 因昨夜回府时她已经歇下了,所以没有沐浴净身,醒来后自然是要补回来的。 她沐浴、她梳洗,待她用过早点,已经过了辰时。 鬼孩子低头揉眼睛的身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散不去,压在她心头上,像大石,沉甸甸的;也像锥子,狠狠戳出几个洞。 她觉得自己应该为那孩子做些什么。 “冬菁。”她抬头唤道,“你帮我准备一个香案,今日就办。” 冬菁一愣,问:“摆香案是要祭拜谁?老太爷?” 柳老太爷头七刚过,柳家人不准柳怀袖祭拜,所以柳怀袖若是在自己院里摆一个香案,去祭拜柳老太爷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柳怀袖自然没那么好心,虽说柳老太爷名义上是自己的祖父,可她出生至今。柳老太爷就从未抱过她一次,若谈情分,便就显得淡薄了些。更何况,就因她暗结珠胎一事,他便不辞千里地赶来帝都城,下毒逼死她,那毒虽然没有要了她的性命,可却要了她孩子的性命!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让她祭拜? 可,那鬼孩子的事是不能与他人道明的。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假意说道:“准备一个灵牌。上头不要写任何名字。家中长辈那般绝情,不愿让我祭拜,那我便就不刻名字了。” 冬菁怜惜道:“小姐孝心诚挚,老太爷在天之灵。一定会谅解小姐的。” 她才不需要他谅解。 在柳家灵堂上。那坐在棺材板上的老鬼似乎怕她至极。都不敢接近她十步之内。 她们谈话刚刚结束,门外便有了动静,有一传话丫头入门来。急急地朝柳怀袖跟前奔来:“王妃,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老王爷、老王妃,还有其他夫人都来了!” 好大的阵势! 柳怀袖不免吃惊,脑子里飞快地闪现了一遍自己自嫁入王府以来的这七日里,究竟有做过什么过火的事情,而引得众怒,从而令王府诸人都巴巴地凑过来了? 让一家之主留宿无名院整整七日? 这是杨晟涵自己亲口答应的,更何况他们还是新婚,她还是麟王府里名正言顺的麟王妃,夫君留在她院子里过夜多日,也无可非议吧? 昨日杨晟涵陪着归宁? 若是为此事,那更就显荒唐了,丈夫陪妻子归宁,顺理成章的事儿啊! 昨夜杨晟涵带着她赴百日宴? 柳怀袖心虚,这点倒有可能,可若是以此登门找茬,岂不是显得无理取闹了?他们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丈夫带着妻子去赴老友儿子的百日宴,其他人得不到这份殊荣,会妒忌是理所应当之事,可若为此小题大做,那最终追究的人也不该是她呀! 她着实想不出来,自己与夫君同去赴好友的私人小宴有何地方是能让其他人拿捏来问罪的。 柳怀袖一大清早便听到一群人上门找茬的消息,顿时闹心了,皱着眉头问那传话丫头:“现在老王爷他们到哪儿了?” 传话丫头道:“离我们院子还有百米远,很快便到门口了!” 柳怀袖转过头问冬菁:“冬菁,我这样子可以见客吗?” 冬菁道:“小姐仪容甚好!” “那便出去迎客!”她当机立断,起身就要出门去迎客。在出门时,恰好杨晟涵也从隔壁房间里出来了,两人一相见,便就怔住了。 柳怀袖心里又寒了一分,苦笑不得地想:该不会因为杨晟涵违背约定,在她院子里多留了一晚,整个王府便就闹翻天了吧? 杨晟涵也是大梦初醒,披头散发,穿着睡衣便就出门来看了,他一见柳怀袖,便就倚到门边,似乎是刚睡醒没些气力一般,有东西靠着才能舒服些。如此,比平日更显得随和慵懒了。 他穿的,还是柳怀袖这几日一针一线疯出来的睡衣。 柳怀袖看着那睡衣,便不怀好意地笑了,若只是因为“一晚”,众人便就醋意大发,而上门兴师问罪,那看到这套睡衣,岂不发疯? “我宿醉方醒,头还犯疼。父亲母亲他们此番过来,可是你近来招惹他们了?”杨晟涵倚着门揶揄道。 柳怀袖脸一红,这红倒不是娇羞,而是始料未及。 似乎经过昨夜之后,杨晟涵对她便就随意起来了。之前的相处还带着生疏,还守着规矩,不敢胡言放肆,但现在一开口便是玩笑话了。而这,又是前世没有的。 ------【幕后小剧场】------- 小破孩:为什么会有我这个设定?弄得书不像宅斗文,也不像鬼故事的,哼哼~~ 作者君:伦家第一次尝试金手指嘛~~~ 小破孩:那我什么时候出生? 作者君:你出生了,你嫲嫲的金手指去哪儿找?所以,不许出生! 小破孩:咬死你……(我的小说《活寡》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丧心病狂的第三更来了~~~今晚我争取再码一章,定时7点。然后~~~人家要努力做一个准时更新的好孩纸!咬手绢儿~~~ 感谢mm筒子的关怀~~俺的感冒好很多了,木有头疼鼻塞脑残了,就是有点鼻涕。 ...R1052 第85章 兴师动众抓鬼来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活寡》更多支持! “走罢,到门口去瞧瞧,父亲母亲如此兴师动众的,又是所为何事。”杨晟涵唇角飞扬,睡眼惺忪,未清洗的面容显得邋里邋遢的,可是他却摆摆手,浑然不介意自己的这副面容暴露在他人面前。 柳怀袖就受不了这样的邋遢,柳眉轻蹙:“王爷,不洗漱便就见人了?” 杨晟涵“嗯”了一声,说话带着鼻音,朦朦胧胧的,像撒娇似的,满不在乎地说道:“都是自家人,无须顾忌那么多。” 柳怀袖动了动眉角,却是隐忍不说了。 杨晟涵动了身,往院门走去,柳怀袖尾随其后。在他们动身之后,杨晟涵房里的下人便自发地行动起来,将房里的被褥、以及杨晟涵的用品抱入柳怀袖的房里——外人都知道麟王在新王妃这儿留夜了七个夜晚,可若有人发觉到王爷与王妃分房而睡,那传扬出去可就太丢面子了。 他们到院子门口等候时,人还没到来,他们就继续等着。 杨晟涵虽说着不管自己的仪容,但手脚利索的下人们还是端来了温水,伺候他洗漱。他便就这样大咧咧地在大庭广众的面前,洗洗刷刷。 柳怀袖脸都黑了,忍不住挪挪脚步,远离这邋遢的男子。 杨晟涵洗漱到一半时,老王爷和老王妃就带着一干人等杀过来了。 杨晟涵抬起头。瞅了柳怀袖一眼,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忽然间似乎又想起什么了,便嘿嘿一笑,什么都不说了。 人都走过来时,柳怀袖这才见到,与老王爷、老王妃并肩而行的还有一位黄袍道人,那道人白发白眉白须,但脸上却没有一丝褶皱。神采奕奕。极显仙风道骨。 能与老王爷、老王妃并肩而行的,身份自然不低。 能带领云姬、郝月婵等诸多精明的女子前来,本事自然货真价实。 柳怀袖心里顿时不舒服了。 若是如自己之前所想的那般,这些人是来问罪她留杨晟涵过夜的。她自有打发他们的法子;可看见他们请了一位黄袍老道过来。顿时头都疼了。 她不安地回头搜索院子里的各个角落。在自己的房门下看到有一个小小的人儿蹲着,赶紧打了个眼神过去,那小人儿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消失了。 柳怀袖摸摸头,偷偷擦了把汗,希望来的黄袍老道是个跑江湖的。 诸人走到院门外,看到洗漱着、衣衫未换的杨晟涵,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了,老王妃更是皱起眉,直接伸手轻轻拍了杨晟涵一记,骂道:“都多大的人了,洗漱就不能躲在房里头洗漱?跑到院门外做什么?” 杨晟涵擦了一把脸,嘿嘿笑道:“这不是赶着出来迎接父亲母亲么?” 他回得十分敷衍,目光一转,停在黄袍老道的身上,问:“你是何人?来我王府作甚?” 那黄袍老道见了麟王也不行礼,微微一笑,道:“贫道乃是玉峰山第五十四代掌门,道号心风。贵府差人来信请贫道下山,说是贵府上有妖魔鬼怪作祟,是以请贫道来瞧上一瞧。” 柳怀袖轻喝:“休要胡言,作乱人心!” 老王妃瞪她:“人是我请的,你这么说,是认为我无中生有了?” “怀袖不敢。”柳怀袖无奈,认命退下,却是狡黠地退到了杨晟涵身边,明显就是借着杨晟涵做靠山,让老王妃不得太过放肆。 杨晟涵瞥了她一眼,便转头问老王妃:“那母亲如此兴师动众,又是为何呀?” 老王妃面色不善,说道:“听下人说,你新婚第三日便就请了道士上门捉鬼,我呀,心里着实不安。你还别笑,我和你父亲就信这个!道长没到之前,我和你父亲没有一个晚上能睡个安稳觉,就担心忽然间身边窜出个什么要么鬼怪来,把我们这条老命夺了去。晚上一闭眼呀,就好像能看见全府上下五百余人全丢性命,整个王府像是被血染了似的,到处都是血呀!” 杨晟涵悠哉悠哉道:“母亲,这鬼怪之说向来都是虚渺至极。孩儿前些日子,不过是上街时,撞见一个说话有趣的江湖骗子,所以就忍不住想要耍弄他一番,所以就请了他上门来看看,看我们这府里有哪里不干净的。” 老王妃听出了杨晟涵话里似是对柳怀袖有所庇护,所以十分生气,说道:“那为何,我们王府里有那么多院子,你不去别的院子查看,偏要在无名院里查看呢?” 杨晟涵道:“顺便想逗弄一下新人呗。” “你……”老王妃气得干瞪眼,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云姬从老王妃身后走了出来,她在自己的阁楼外,都是做大晟妇人的打扮的,今日她打扮得格外规矩,并没有与柳怀袖争艳之意,可虽是如此,可她在麟王府里底蕴深厚,即使作平常打扮,也比未带嫁妆嫁入麟王府的柳怀袖更为大气。 “王爷,不论无名院里是否有鬼作祟,这心风道长难得下山一趟,便就让他进门瞧瞧,也可顺道调调院子里的风水,将风水调好了,说不定小王妃以后的日子过得顺顺当当的,还能有利于子孙生育,岂不美哉?” 杨晟涵看到自己的宠妾,便换上了宠溺的面容,柔声道:“你说得都对。” 他这一让步,柳怀袖就不开心了。 这几日与杨晟涵相处融洽,并没有云姬在场,她倒是对杨晟涵增了不少好感,可如今,看见杨晟涵瞅着云姬的眉眼、神色,心里便又将那点滴好感全都挫骨扬灰了,恨恨道,还是让杨晟涵这个渣滓死一边儿去吧! 云姬的目光落到了柳怀袖身上,立即变了。 若说她看着杨晟涵的眼神是柔情似水,那看向柳怀袖的眼神便是不怒自威,声音也低沉了几许:“妹妹意下如何?” 审时度势,她这个时候应该低眉顺眼,避到一边去,低头应声“是”的,在她谋划的那一日到来之前,她就应将姿态摆得最低,低得让人无法察觉才好。 可这个时候,她也说不上为什么,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挺身而出,说道:“王爷都说了,鬼神之说甚为飘渺,应不可信之。既是如此,我想……便就没有这个必要再来查探我的院子了吧!” “必须要!”老王妃插嘴道。 “对,必须要!”老王妃插完嘴,老王爷也紧张兮兮地插嘴进来。 而其他人也都投来了“必须要”的眼神,但有些人,也只是过来凑凑热闹的。 柳怀袖心烦至极,昨夜里虽然吓唬那鬼孩子两回,说“请玉峰山道人下来作法收你”,可也没想到,天一亮,玉峰山上的道人便就真的下山到府上来了。 天下人皆知,这玉峰山是修仙之人的清修之地,他们不仅精通五行之法,还精通神鬼之道,所以有些国家的皇帝都会请玉峰山上法力高强的道人下山,拜封为国师,要么向他们求长生之法,要么便是请他们占卜国家气运。 柳怀袖对江湖骗子不假声色,可在真正有道之人面前,就不敢胡乱放肆了。 她转头看向心风道长:“道长……” 话还没开口,便就噎住了。 因为心风道长对她微微一笑,神采非凡的双目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 包括她的哀求。 “看一看,便走。”心风道长简单明了。 柳怀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默默退了一步,让道了。 若是江湖骗子,自然是找不到那鬼孩子的踪迹的;可若是真的修道之士,她想瞒,也瞒不住。 这也是那孩子的命吧! ——end(我的小说《活寡》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小破孩太调皮了,要被打屁屁了~~~ 亲们原谅我在章节正文里多添加了一个结束语。因为作者君很不喜欢最后一行被强行与起点的官方设定添加语挤在一块,感觉最后一行被无耻吞并了一样,擦泪~~ 那些章节头、章节尾的ps是神马玩意啊~?作者君真不知道啊……官方自动设定的,嘤嘤嘤! ... ...R1052 第86章 点到即止的箴言+3 一行人鱼贯而入。- 柳怀袖很是不安,可是只能牵强地勾着微笑,佯装若无其事。 杨晟涵与心风道长走在前头,他好奇地问:“道长,这白日便来捉鬼,能捉得到吗?” 心风道长含笑道:“难说、难说。” “晚上捉鬼,捉到的机会是不是会更高一些?” “是。” “那为什么白日便就过来了?”杨晟涵叹了一口气,抱怨道:“昨夜本王同几个好友喝得有点高了,这还没睡饱呢,你们便来了。” 别人若是听到麟王话语里的责备,早就吓软了脚,但心风道长却依旧保持住微笑,漫不经心地点头道:“是贫道扰了王爷清梦,还请恕罪。” 这时老王妃不满地道:“这来捉鬼自然是要白天来的了,若是晚上来,那 .鬼法力大增,伤到人怎么办?若是晚上,我都没那个胆子呢!还是白日好,青天白日的,那鬼怪不敢作祟,我们这才敢一同过来。” 杨晟涵白了自己母亲一眼,无奈地叹气摇头。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一大群人会一大早地就过来了,一定是他母亲胆子小,不敢晚上来,所以硬是拉上一大伙人壮壮胆子。 唉,捉鬼哪有白天来捉的? 他服了自己母亲的胆‘色’。 他也不接老王妃的话。而是继续和心风道长说道:“这世上真有鬼?” 心风道长道:“有。” “那你找到之后,能不能让鬼显形,让本王瞧瞧鬼是长什么样子的?”杨晟涵促狭地问,他似乎是不太信世上有鬼,如此一问,便隐隐有“你若不能找出鬼来让我信服,我便拿你是问”的意思。 心风道长道:“能。” “真的?” “只是鬼长得不好看,怕会吓坏他人。” 杨晟涵一挑眉:“本王不怕。” “我怕!”老王妃大喊,老王爷也躲在她背后不停地点头附和。他们出身乡下,乡下人最是信邪。所以也就更怕了。 杨晟涵理也不理。只看着心风道长说话。心风道长也没有去搭理他们,平静地回道:“世上只有一种鬼,贫道是无法令其显形的。” 杨晟涵问:“哪种?” “‘疑心生暗鬼’中的‘暗鬼’。” 杨晟涵闻言大笑,神‘色’之后释怀不少。他听心风道长如此诚恳。其言之意便是对老王妃说的。便知道他不会像上一个请上‘门’来的江湖术士那样胡说八道了。也就不再为难他了。 老王爷与老王妃脸‘色’一红,低头不言了。 心风道长进院后,看了一看。便说:“院子里的树,该修剪修剪了。” 这本就是一个荒废的小院,树影憧憧,野草丛生。杨晟涵此次成婚匆促,腾出这个院子来,打扫了房屋、修剪了杂草,却没来得及收拾院子里,长了几百年的老树,所以一入无名院,便就会觉得这个院子‘阴’沉得紧,恍然不见天日似的。 老王妃听后,忙不迭地记下来,道:“一定一定!我看这些树遮住了阳光,显得‘阴’森森的,回头,我一定让人将这个院子里的树都给砍了!” 杨晟涵无奈地白了她一眼。 心风道长摇摇头,含笑道:“万物皆有灵,一棵树能生长到这个岁数,是上天的福泽,不应为一己之‘私’,便就毁了它们的根基。再说,常言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老夫人若将树砍了,不仅是辜负了前人的恩德,也是罔顾了自己的子孙后代。” “那不砍了、不砍了。”老王妃无奈道。 柳怀袖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谈,见心风道长称呼老王妃为“老夫人”,而不是从众地称呼其为“老王妃”,心里便对这老道产生了一丝好感,觉得他是一个明理之人。 心风道长进院子之后,四处指点,却没有一丝提起捉鬼的意思,而是指点了风水位置,指点人将院中的树修剪繁枝,让阳光渗入院子里来,但柳怀袖房子附近的树却是不让动的,问起缘由时,他只是对柳怀袖若有深意地笑了一笑,不言其他。 除此之外,还指点柳怀袖平日里若得闲,便栽植些好看的‘花’种,问其缘由,只是说是“修身养‘性’”。 半个时辰之后,心风道长也看完了,转过头对柳怀袖说道:“建造王府之初,定是请过高人看过风水的,王妃的院子虽没有摆出大富大贵、或是福泽全家的风水格局,但目前的格局却已是最适合如今的王妃了。” 柳怀袖神‘色’一凛,拜问道:“道长所言是何意思?” 心风道长道:“此间格局便是用作休闲怡情之用,讲究的是令住在此间里的人住得舒服、心旷神怡便好。” 柳怀袖问:“道长是要怀袖知足常乐?” 心风道长摇头:“不,是要你得饶人处且饶人。” 柳怀袖右眼皮跳了跳,心道心风道长难不成是看穿了自己心中的谋划? “这是什么意思?”老王妃着急起来了,指着柳怀袖问:“是说这丫头藏有害人之心?” 心风道长道:“冤有头,债有主,小王妃此生来讨回自己应得的,也无可厚非。” 老王妃发怒:“这什么意思?我们什么时候欠了这丫头东西了?她嫁进我们王府,应该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怎能怪我们呢?” 心风道长笑而不语,柳怀袖笑得越发勉强了,心想这道长虽点到为止。可是这话一出来,以后还让她怎么在王府里立足? 杨晟涵看了柳怀袖一眼,叹了一口气,点了下头,对心风道长诚恳地说道:“道长所言极是,日后本王会弥补王妃的。” 他并非是听明白了心风道长的暗指,可是在他看来,他与柳怀袖的这桩婚事本就不该成,柳怀袖年纪比小上十二岁,应当选择一个与她年纪相当、又年轻有为的贵族子弟作为夫婿。如今嫁给了他。便是耽搁了青‘春’韶华,而百年后,他必先于柳怀袖一步而去,那柳怀袖留在世上的那些日子。更是对柳怀袖的残忍无情。 这些都是他欠柳怀袖的债。柳怀袖若是要讨。确实是无可厚非。 这时,柳怀袖忽然走到心风道长面前,拜了三拜。对他请求道:“道长说得是极,万物皆有灵,也请道长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知道什么都瞒不住心风道长了,也许在他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就看穿了她。 她所能做的不多,只能为那孩子求一次情,这也是唯一能为他做的。 心风道长对她笑了一笑,点了点头。 她松了一口气,想不到这高人竟会如此好说话。 老王妃被‘蒙’得一头雾水,看看儿子,又看看柳怀袖,再看看心风道长,见他们三人像是打了暗语一般,便着急地问道:“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呀!这鬼究竟还捉不捉?道长,这院子里究竟有没有鬼?你倒是说一句明白话,让人安心呐!” 这时,云姬撩了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母亲,小王妃求饶的话,似乎是说她已经明白了这院子里的鬼是何身份,所以在向道长求情呢!” 老王妃和老王爷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老王爷直接就瘫在了椅子上,六神无主,四肢‘抽’搐,牙齿打颤,恨不得现在就有人能出来将他抬出这件院子! 郝月婵疑‘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为一个鬼求情?” 老王妃怒道:“是想害我们!一定是想害死我们!她要养鬼来害我们!” 柳怀袖焦急得跺脚,一定是前些日子,她撇下郝月婵的好意,亲自登‘门’拜访了云姬,所以现在这两人对她都不冷不热,在找机会落井下石了。 杨晟涵皱眉轻喝:“胡说!王妃慈善之名,天下人共知,又怎么会来害你们?此事不要胡‘乱’栽赃!”喝斥完后,又转过头来询问心风道长:“道长,既然是为了捉鬼而来,便就说个明白吧。有没有鬼,要不要捉?” 心风道长道:“有鬼,但不捉。” “为何?” 心风道长冲他微微一笑:“若说真有鬼,王爷应该早就见过了。” 杨晟涵想了一想,忽然笑了:“在梦里喊我爹的小屁孩子?” 柳怀袖错愕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原来那小鬼竟然还跑到他梦里面了。 心风道长“嗯”了一声。 杨晟涵顿时笑不拢嘴:“我就说呢,怎么叫得我听着那么舒服!行,这鬼就不捉了!”说完便举起手掌凑到心风道长面前,笑呵呵地问:“道长,你看我这面相,这手相,什么时候生儿子呀?” 他最紧张的,还是这个问题! 心风道长也是呵呵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杨晟涵顿时拉下了脸:“那要你何用?你来我这儿,不捉鬼,也不看相,还白白地让我们整个王府的人都陪了你这么长时间?” 心风道长笑道:“王爷若要降罪于贫道,贫道也还是不能泄‘露’天机的。” “那好吧。”杨晟涵见威胁不成,便讪讪地‘摸’‘摸’鼻子,说道:“随缘吧,反正我儿子就在这屋子里,总有一天能出世的。” 第87章 护崽老杨萌萌哒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活寡》更多支持! 杨晟涵开心了,可是所有人都不开心了。 “道长说错了吧?”云姬正襟危坐,神色冷肃:“我们王府里有个流传二百多年的传言,是有关于这个院子的。说的是二百年前,这座府邸是归前朝一位宁王爷所有,他与府里的一名琴师相恋,并将琴师安置于这个院子里。两人时常私会,被王妃给知道了,于是趁王爷出门在外之时,王妃便带着毒酒过来,毒死了琴师。从那之后,每每入夜,便就传出琴师生前最爱弹奏的曲子,弄得人心惶惶,于是过了不久,王妃便命人将院子封了起来,这一封,便是二百年。” “若说这院子里有鬼,也不应该孩儿鬼,而应该是个女鬼,而且还擅长琴艺。” 心风道长捋了捋胡须,笑而不语。 柳怀袖现在能看见鬼神了,所以现在十分确信自己的院子里并没有什么传言中的琴师女鬼,就算以前有过,怕是早就被黑白无常捉去轮回转世了;就算没有轮回转世,也可能被昨夜见到的鬼孩子给赶走了——一山不容二虎,一院不容二鬼,那鬼孩子是她至今见过的最为厉害的厉鬼了,所以说他要赶走琴师这个老女鬼,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 她沉默着,不发一言。保持缄默,就不会有人知道更多有关于那孩子的事情,他人知道得越多,对那孩子就越不利。 而且现在,云姬似乎在听了杨晟涵的话之后,老大不开心了,开始不依不饶地想借着琴师这个话题来揪她的小辫子。 揪就揪吧,一个子虚乌有的“琴师”,能让他们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云姬在心风道长这里讨不到一个说法,闹了个大红脸。更是气闷。 郝月婵也忍不住开口说道:“是呀。道长。这传言传了二百余年,我们都信以为真,可忽然间,您却说这院子里有鬼。可却不是琴师。而是一个孩儿鬼。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孩儿鬼是从何而来?我们王爷又不曾生育过!” 杨晟涵沉下了脸。不要在他高兴的时候,挑他痛脚,可好?他默默地决定。这个月都不搭理郝月婵了。 心风道长微微一笑,柔声道:“这是天机,贫道不能泄漏。贫道并未在这个院子里看到诸位夫人所说的琴师女鬼,想来是早就投胎转世去了。诸位夫人若是还不放心,今夜贫道便在府里起坛作法,送那孩儿鬼去他该去的地方,可好?” 柳怀袖脱口问道:“该去的地方是何处?” “人死自然是要去地府报道的。” 柳怀袖想了一想,觉得有理,只要不是要害那孩子,送便送去吧。 老王妃脸色苍白地问:“为何要在夜里?白日不行么?” 心风道长道:“白日里,鬼都躲着,作不了法,到了夜里,会比较方便些。” 老王妃痛苦地抱着头,嚷道:“不不不,晚上太可怕了,若是你驱赶不了他,他又发起火,要杀了我们王府所有人,那又该怎么办?” “贫道会给府里所有人都发一道符,大家拿着符,便就不怕鬼了。” “不行不行,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杨晟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对吓得直哆嗦的老王爷和老王妃说道:“父亲、母亲,那是我儿子,你们的孙儿,这样你们也要赶?” “那是鬼!”老王妃尖叫,脸上的苍白不减一分,她咬着牙,强撑着说道:“只要是鬼,便得赶!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是你儿子了?” “他都喊我爹了!” “说不定是骗你呢?” “你……”杨晟涵气得干瞪眼,心里老大不快了,可又拿不出什么证据证明一个梦会变成现实,便只好转头向心风道长求助:“道长?” 心风道长对他笑了一笑,道:“人鬼殊途,不论那孩子未来命数如何,与王爷又是何种关系,此刻都不应在人间流连,违反阴阳定数。贫道也只是将他送入地府,若他与王爷真有缘分,总有一日,时辰到了,你们会再见面的。” “听到了吧?听到了吧!”心风道长话音一落,老王妃就嚷了起来:“人鬼殊途!我的傻儿子哟!人和鬼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有人道,鬼有鬼途,就不应该在一起!你留他在我们王府里,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了我们!” 云姬也柔声劝道:“王爷,母亲说得极是。你看我们王府已经闹得如此人心惶惶了,王爷难道真的要为了一己之私,而要所有人继续担惊受怕下去?” 他盼了多久,好不容易盼到了一个苗头,竟然有这么多人要反对他! “我儿子怎么会害人呢!他绝不会害人的!”他急了,急得拍台。 见他如此着急,云姬皱了皱眉,眼里一丝愠怒一闪而过。杨晟涵向来都是顺着她的心意的,可是一到了“儿子”这件事上,便就不受她控制了! 她感到危机,前所未有的危机。以前不管杨晟涵要纳有多大背景的姑娘过门,她都无所谓,因为只要他的心是向着她的,她就有办法让那些小贱人从眼前消失!可是只有在“儿子”这件事,他处处违背了她的心意,先是在外边搞大了黄花闺女的肚子,然后要将人娶进门来做王妃,压在她的头上!这些也就算了,因为柳怀袖滑胎了,儿子没了,她可以像对待以前那些不长眼的女人一样,慢慢地玩死她。可是现在又冒出了一个“儿子”来! 她最强大的对手不是年轻貌美的女子,而是孩子! 她是无论如何都争不过一个孩子的,所以她不会准许让杨晟涵的孩子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从此夺了她的专宠。 她来时,已经谋划好了一切,不论有鬼与否,都会扯出二百年前的琴师女鬼来,在新王妃的院子里胡觉一番,这是一个不错的打压新人的机会,可绝不是现在这样。形势逆转。还让新王妃多出了一个得宠的条件! “王爷,”就在此时,一个轻软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是柳怀袖。她转头对杨晟涵细心劝道。“王爷。妾身也是同意道长的话。人鬼殊途,是应该起坛作法,将他送走。” 杨晟涵讶异了:“你怎会这样说话!”那孩子出现在他梦里。又是出现在这个院子里的,不难猜想孩子的母亲是谁,所以他实在是难以接受柳怀袖会说出这样子的话来! 柳怀袖继续劝:“王爷,你冷静些想,道长并非是要害你孩儿,他只是要将孩子送到地府去,地府乃是掌管人世轮回的地方。若没有地府,又哪儿来的转世投胎?没有转世投胎,你的孩儿又怎么会降生到这个世上?你又怎能见到活生生的他?难道你只想在梦里面见到自己的孩儿?” 杨晟涵转念一想,果然清醒了许多,拍着脑袋笑道:“对!你说得对,若没有地府,我又怎能见到我儿子呢?”说罢,便抱拳向心风道长道歉:“是晚辈急糊涂了,误解了道长,道长这不是要害我孩儿,而是要帮我孩儿呀。” 心风道长赞许地看了柳怀袖一眼,对杨晟涵道:“王妃所言正是贫道的意思,这轮回转世自有定数,不论那孩子日后是否会投胎到王爷府中,他都应该到地府里等待时机,时辰一到,他自然会转世为人。” 杨晟涵笑着点头,算是答允了心风道长今晚要做的法事。 没有人敢在杨晟涵兴头上再说出他不中听的话,老王妃之前因为恐惧而胡乱说了许多他不喜欢听的话,可是已经到了极限,现在听到心风道长将要做法事驱鬼了,心里就安定下来了,不会再开口闹了。 怕鬼的人,心里也都是这么想的。 可是有些人坐不住了,再没有人当出头鸟,那就只好自己出头了。 云姬瞧见没人说话了,自己的意图将要落空,便只好开了口:“道长的意思便是说这院子里的鬼不一定会投胎转世到我们王府里了?既然如此,那为何不直接将他除了去?如此,也好让所有人都安心。” 杨晟涵不悦地皱起了眉,冷了脸。 云姬却不看他,而是直勾勾地问心风道长:“道长,你说,这院子里真的就只有一个小鬼,但那小鬼真的是我们的骨肉吗?” 心风道长笑呵呵:“天机不可泄露。” 杨晟涵这个时候想掀了桌子,拍死这个笑呵呵,说话又模棱两可的道长。 “那作法将那小鬼除了去,也未尝不可,不是吗?”云姬强横道,“这孤魂野鬼听着着实可怕,若不根除,我甚感不安。” 心风道长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但也不能拿我们整个王府人的性命作赌呀!”她转头向老王妃打了个眼色:“母亲你说是不是?” 老王妃听心风道长说要驱鬼,早就满足了,自然不会跟她再站在一边:“驱了就好,说不定那真是我未来的孙儿呢?要真是我孙儿,根除了,那不是断了一支香火么?” 大势已去,云姬见所有人都不敢再反对,也只好胸闷气短地叹了一口气,拧过头,不再说话了。 ——end(小说《活寡》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护崽子的老杨呀,萌萌哒~~ 每次上传章节,想标题名的时候都像扇自己耳光子~~为何开书时打算用七个字做标题~~作死啊作死~~每次想标题都好想哭,嘤嘤嘤~!你们无视标题的现代化吧~~作者君要标题七个字整整齐齐的,只不过是为了装13而已~~ 本想装13,但永远掩盖不住作者君弄弄的逗13气质………… 为什么最近写这么多小破孩呢?因为现在清明节啊~~要出来遛鬼的,嘿嘿~! 回头整理一个好感度表格来~~看看小柳对老杨的好感度什么时候能满分~~ ...R1052 第88章 醉酒误事且乱性 确定晚上子时捉鬼之后,众人便就散了,他们不敢在有鬼的院子里逗留,尤其是老王妃,恨不得再多长一条腿,能让她更快地离开柳怀袖的院子。 其他人走的时候,神色各异,也不全是惊恐。 柳怀袖察言观色,发觉云姬离去之时是紧紧攥着拳头的,便就知道她不会就此罢休,之前她示弱于云姬,原想让她放松警惕,松懈对自己的监控,可如今碰上“孩子”这事儿,一切功夫便就白费了!她日后行事还得谨慎些才成。 杨晟涵拖着心风道长留了下来,他命人摆了酒席,就在柳怀袖的院子里,这传到其他人的耳里,定是又不舒服了——这么破这么旧的小院子,麟王竟然要在里面大摆酒席,新王妃是何德何能?可众人也都知道,这也昭显了麟王对新王妃的宠爱,若不喜爱,又怎么会在她的房里摆席请酒? 其实,是方才众人齐聚时,杨晟涵在他们面前吃了个闷亏,心里不舒坦,一敲定子时驱鬼之后,便就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这一大家子,平时小吵小闹也就算了,但都是会遵从他的想法的,却不料在此事上,众人倒是齐心得很,好像都不愿意他能生个儿子似的。 所以他不开心了! 他忽然觉得和外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了,和柳怀袖才有,所以就缩在了柳怀袖的院子里,请客。 这场酒摆了十菜一汤。都是全国各地最有名的菜,柳怀袖闻一闻菜香,便发觉这与平时所用的膳食不一样,而她昨夜刚随着杨晟涵去过金禧酒楼,赴罗山雨儿子的百日宴,吃过罗山雨亲手做的菜,所以光是闻一闻菜香,她便就认出这是罗山雨的手艺了。 这得多大的事儿呀,必须得请罗山雨出手? 罗山雨早就金盆洗手,不再为达官显贵做厨。昨天亲自下厨也是他自己高兴。可现在他为什么又出现在王府里,为杨晟涵下厨呢? 柳怀袖暗暗瞥了杨晟涵一眼,心道:这事肯定有鬼,就是不知道这混账在打什么主意! 酒也是最好的酒。杨晟涵好酒。王府里特地打造了藏酒窖。里头珍藏了数百坛名酒、老酒,他平时不喝,但是会不停地将收集到的酒藏到酒窖里。说是等他老去的那一天,他就一天喝一坛,这样的日子就是他的追求。 但现在,酒席上摆着的酒坛子身上贴着印纸上一个大大的“杨”字,正是杨晟涵说要到老了的时候才拆来喝的藏酒。 他想做些什么呢? “道长,这是本王酒窖里藏的年岁最老的一坛酒了,本王想来想去,就只有这坛老酒才能配得上道长的仙风道骨,还请道长能给本王一个面子,跟本王干了这坛酒!”入了座,杨晟涵便爽朗地对心风道长说道。 但心风道长却矜持地说道:“不了,今夜还要做法事,贫道不能饮酒。” “这法事也不急于一时,不是么?今夜子时做,和明夜子时做,不都一样吗?今日本王高兴,一定要和你干了这坛酒!”杨晟涵笑道。 “那好吧,”心风道长端起酒杯,道,“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一饮而尽。 他们二人一来二往,连连喝了好几坛子酒,也渐渐过了两个时辰,杨晟涵快撑不住了,摇摇晃晃地就快要倒下了,但心风道长仍然脸色如常,丝毫无半点醉意。 “再来……一……杯……”杨晟涵勉力地撑着身子,给心风道长倒酒。 柳怀袖早就看出来了,他是想灌醉心风道长呢,只是没想到,第一个被放倒的人是他自己罢了。 她悄悄地起了身,走到屋外,正好撞见杨晟涵的贴身随侍阿三端着新一坛酒进来。她忍不住皱眉轻喝:“王爷已经醉了,不能再喝了,你将酒端回去,然后找些人来扶王爷回去歇息吧。” 阿三道:“这可不行,王爷吩咐了,就算他醉了,也要把酒端过来,他今日一定要和心风道长喝个不醉不休。” “他是想要灌醉道长吧?”柳怀袖叹气,压低了声音,免得屋子里的心风道长听到她的话:“王爷要灌醉心风道长,怕是有事想从道长口里面掏出什么话来吧?你可知道王爷想问些什么?” 阿三为难了一下,但还是告诉了柳怀袖:“王爷嘱咐过了,如果灌醉了心风道长,他也醉得不清,那就由我们这些下人去套个话,请教一下王妃何时能诞下麟儿。” 柳怀袖脸一红,轻嗔:“与我有什么干系!”气归气,但是还是对阿三说道:“王爷醉了,不能再喝下去了,不然明日都不一定能醒过来。你且吩咐人过来,将王爷扶下去歇息,再熬些醒酒汤给他喝,免得今夜子时都醒不过来。” 阿三着急:“那心风道长怎么办?” 柳怀袖道:“不就是想要灌醉道长么?这有何难的,你去买最烈的酒,不管好酒还是劣酒,只要够烈就好。买了酒之后,你将院子里所有人都叫过来,一人分一点酒过去,轮番上前,想要问前程的、想要问婚配的、想要问家事的,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便是。一边问便一边灌心风道长酒,他喝得差不多了,你再问王爷想问的话不迟。” 阿三道:“可是心风道长喝了这么多坛子酒,也没见一点醉意呀!王爷的酒量是帝都城里最好的,王爷说第二,绝没有人敢说第一。王爷都醉了,心风道长还没醉……” 柳怀袖道:“快了。我看心风道长脸虽不红,可是眼神没有来的时候那般清明了。” “那奴才马上去办!”阿三顿时眉开眼笑,转身把酒交给其他下人,又喜不自禁地对柳怀袖说道:“王妃主意真多、真高明!”说罢,这才飞一样地跑了,跑去做柳怀袖吩咐要办的事情。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心道杨晟涵当真是对子嗣格外的看重,为了一个梦里的孩子,就如此拼了。 她转身回去,那端酒的下人也把酒坛子放到了桌上。杨晟涵一看到酒,本来是趴在桌子上,也强撑着抬起身子,伸手向酒坛子伸来,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酒……” 他已经喝大了,连一个字都咬不清了。 柳怀袖拉住他伸出的手,柔声道:“王爷,你醉了,你不能再喝了。” 杨晟涵看了一眼她,猛地一甩头,努力地睁着眼睛看着她,看了许久,才认得出她来:“柳……柳三姑娘……呵呵,袖儿……我没醉!我还能继续喝!” “你醉了。”柳怀袖使了一个眼色,立即有两个丫鬟走了过来,一起扶住杨晟涵。柳怀袖对心风道长说道:“道长,妾身先扶王爷下去歇息了,你先坐着,等会儿自会有人来带你去厢房里歇息。” “好、好。”心风道长扶着头,口齿虽清,可是却闭上了眼,离醉得口吐真言不远了。 柳怀袖和丫鬟们扶着杨晟涵回了他的房间,在走到床边的时候,杨晟涵忽然张开手抱住了柳怀袖,吧唧、吧唧地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笑得傻呵呵的,一边亲一边就说:“宝贝儿,我们生儿子~~~” 这话说出来,他舌头倒没打结! 那帮忙扶着杨晟涵的两个丫鬟相视一笑,忽然松了手。 杨晟涵生得高大健硕,两个丫鬟一松手,杨晟涵身体全部的重量都压了下来,让柳怀袖想逃也逃不掉,得用尽全身吃奶的劲才能撑住这八尺男儿的身体。 她本来就被非礼得面红耳赤,现在单独一人支撑着杨晟涵,更是羞恼,刚要问罪那两个丫鬟:“你们……”却见那两个丫鬟跟兔子似的,轻巧地蹦出了门外,还笑嘻嘻地替他们掩好了房门。 得,没人了! 没人了,她也不用再装作贤良淑德的王妃模样,狠狠一用力,就把压在她身上手脚不规矩地非礼她的人推倒在床上,这人的脑袋磕到哪里,她可不管! 那知道杨晟涵醉是醉了,可也变得比平常更放肆、更胡闹,人都站不起来了,还不知放弃地爬起来,抓住柳怀袖的手,不停地往自己怀里面拉。柳怀袖自然不肯,挣扎了半天,手腕都被抓得疼了,一失神,便被扯进了杨晟涵的怀里。杨晟涵一抱到人,就说什么都不肯松手了,一只手伸进柳怀袖的衣襟里,一只手便在外用力地扯着衣扣,还有一张嘴,啃完了脸蛋咬脖子,恨不得现在就把怀里的人儿拆吃入腹了。 柳怀袖脸红得快要滴血了,她恨自己这青涩的身子,在这样粗暴的抚摸下,竟然起了反应,想挣脱,可是身子早已酥软,这样子,更像是欲迎还拒! 眼角余光忽地瞥见床边站着的一个小小的身影,柳怀袖吓了一跳,顿时清醒过来,狠狠地掐了杨晟涵大腿一把,低啐道:“住手!你儿子在看呢!” 儿子是杨晟涵的软肋,一听到这两个字,杨晟涵马上停手了,扭头四处张望,问:“儿子……儿子在哪儿呢?” ——end(未完待续。。) ps:请大家记住【钱多多男子汉】这位欧巴桑~~在她昨日凶残的摧残下,作者君对肉肉产生了无比巨大的心理阴影……心理阴影心理阴影…………………… 假期神马的,人家想陪着喵二爷晒太阳睡懒觉。咬手绢~~ ...R1052 第89章 撒娇卖萌娘不管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活寡》更多支持! “儿子……儿子在哪儿呢?”杨晟涵醉得迷迷糊糊,找着小屁孩的身影,可是怎么找也找不找。他找儿子的时候,也不放弃生儿子的计划,一双手不安分地探索着怀里人娇嫩的皮肤,向那神秘的禁地探了去。 “啊……”柳怀袖赶紧咬住唇,止住那脸红的娇喘。 杨晟涵坐在床边,双腿紧紧地夹着人不放,头埋在柳怀袖的身上,衣襟被扯开了,露出了里边粉红色的亵衣, 当着一个小孩子的面衣衫不整,男人的手又在她的禁地里胡作非为,让她又气又羞,不时地看看那站在床边的鬼孩子。那鬼孩子在这个时候完美地展现了一个孩子应有的天性,睁大了双眼,紧紧地盯着在床上纠缠的两个人,然后,慢慢地靠近了——瞧。 等鬼孩子趴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瞧的时候,柳怀袖终于忍不住了,冲他骂道:“你还不来帮我?” 鬼孩坚定地摇头:“不要!” “为什么?” “阻止了爹爹,我怎么出世?” 这孩子一点儿都不像孩子! 柳怀袖快要被这对父子气疯了,看准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抓住杨晟涵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但杨晟涵的肉像个硬块一样,她咬了一口。牙都疼了。 “呸。”她放弃,转头看向那不懂事的小屁孩,忍住心里想要把这小屁孩吊起来胖揍一顿的冲动,她一个柔弱女子是抗拒不了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的暴行的,所以解困之道还是得依靠这个孩子。她强挤出一个温柔的笑意,温柔地对他说:“宝宝,乖,听话。”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叫他! 鬼孩子顿时心花怒放,跳起来,对柳怀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甜甜地说:“我听娘的!”说完。伸手一推,把杨晟涵推开了,杨晟涵一倒到床上,就再也起不来身了。 出世什么的。都比不过娘亲一声甜甜的呼唤! 柳怀袖得救了。赶紧跳得远远的。见杨晟涵已经在床上发出了打鼾声,这才放下心来。她整了一整衣服,但是发现上衣已经被扯坏了一大片。衣带也都断裂了,系也系不上。她只好无奈地拢拢衣服,将身子遮起来——她总不能在一个孩子面前衣不蔽体吧? 她瞪了鬼孩子一眼,转身就要出去。 鬼孩子看她脸色拉下来了,立马就急了,急急地追上去问:“我帮了你,你一声谢谢都不说也就算了,怎么忽然间又对我冷淡了呢?” 柳怀袖瞪他:“你不乖!” “我听你的话了呀,我很乖。”鬼孩子委屈地说。 柳怀袖怒道:“你要是乖,早就听我的话了!你说,如果我和你爹真的生了你了,日后我和你爹吵架,你帮我还是帮他?” “这……”鬼孩子呆了,想了许久,忽然捂着脸哭了出来:“不可以这样问的嘛,人家喜欢爹爹,也喜欢娘亲……说帮爹爹,娘亲会伤心;说帮娘亲,爹爹会伤心的……呜呜呜……” 柳怀袖震惊了。 在她看来,眼前这孩子就跟才儿差不多岁数,心思应该差不多了,这个岁数的孩子都是想着玩的吃的,哪里懂得体贴人了。这孩子不仅早慧,还很温柔…… 要是真的能有这样的一个孩子,也许真的不错吧。 可是想起前世的种种,她不由地黯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她硬起心肠来说道:“反正你不帮我,这样的孩子我生来做什么?” 鬼孩子张开手指,从指缝里看了她一眼,嘴巴一扁,又是生气,又是难过:“你骗人,你是根本就不想把我生下来,所以才会找这样的借口来怪我的!” “你明白就好。”柳怀袖无奈,本来就是想唬一下这孩子,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聪明,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像你这样在腹中夭折的鬼婴最盼能有一个母体转世,可是你缠错人了。就算你看中麟王府的权势、嫡长子的尊荣,想一出生便享受荣华富贵,一辈子不愁。可你真的挑错人了,真的!我不骗你,你挑我做你母亲,可我确实没有一点能保得住你的手段,你就算侥幸出生,我也无法保你一生周全,你还不如选择一户好的人家投胎转世, 不管是谁,总比生在麟王府里好。” 鬼孩子倔强地问:“不要,我就要你们。” “你这是自作孽。”柳怀袖叹气,不再与他说话,转身开了房门。因为衣裳被杨晟涵扯坏了,所以也不好出门见人,便躲在门背后,红着脸,对守着门的人说道:“你们快去给我拿一套新的衣裳来。” 这守门的正是方才丢下柳怀袖的那两个丫鬟,二人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了什么,左侧身穿绿衣裳的丫鬟戏谑地眨眼问道:“王妃怎么这么快便就完事了?时间还早,怎么不和王爷多耳鬓厮磨一阵子?难得此刻无人打搅。” 柳怀袖脸一红,呸道:“瞎说什么呢?王爷已经睡熟了!” 这两个丫鬟一个名唤碧珠,一个名唤梦姝,都是杨晟涵跟前最红的丫鬟,跟着杨晟涵时日也久了,所以一点都不怕柳怀袖发火,这才敢取笑柳怀袖。 梦姝笑嘻嘻地跑下去,去给柳怀袖找更换的衣物,只留下碧珠俏生生地站在门口,冲她暧.昧不明地笑着。 柳怀袖无奈,关了房门,又看见站在自己身后。委委屈地抬头看着自己的鬼孩子,那副委屈样,简直跟她欠了他几辈子似的。 看到他,她更感无力。 “别这么看着我,我真的没有能力保你一世平安。”她无奈地说。 精明的鬼孩子再一次看穿了她:“那是因为你不想!” 她脸一红,有点不知该怎么和他说下去的感觉。 她不能告诉他,她心里的人不是他希望的“父亲”,她也不打算给床上的那个男人生孩子,她重生一次,这一世只想和自己所爱的人远走天涯。获得自由自在的人生。 厉鬼喜怒无常。她惹不起,也不想让另一个房间里的心风道长发现鬼孩子,起了冲突,将鬼孩子打得魂飞魄散。她也是会伤心的。 梦姝找来了新衣裳。她躲在杨晟涵的房间里换好了衣服。走出来时见那鬼孩子还在屋子里,还眼巴巴地瞅着她,那可怜的小眼神瞅得她越来越心软。 她问:“你跟着我做什么?现在太阳还没落山呢。你怎么白天里就出来了?也不怕太阳晒?” 鬼孩子道:“屋子被大树挡着,阳光照不进来,所以我可以现身。” “原来如此。”难怪心风道长没有叫人砍了这屋子附近的树,看来他真的没有伤害这孩子的心,柳怀袖这么一想,就安心了些。 鬼孩子走到她面前,眼巴巴地问:“你真的要那个道士把我送去地府吗?”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是为你好!” 鬼孩子道:“我不想离开你们!” “你不去地府,又怎么能轮回转世呢?”柳怀袖耐心劝道。她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所以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便就忍不住心软了,说话也越来越柔软。 可是这样子还是哄不住鬼孩子的伤心,他无限委屈:“我多次投胎转世不成,早就积累了一身怨气,所以阎王也不收我,也不肯让我投胎转世了,我……我就想和你们在一起,我又不会害人!” 柳怀袖狠心说道:“那也不行,人鬼殊途,你总不能就这样子跟着我们!” 鬼孩子委屈地跺跺脚,柳怀袖狠心道:“怎么,你现在要发火,想要害我吗?” 鬼孩子顿时就软了下来,站在原地,不住跺脚发脾气,呜呜地哭着。 她心软,想上去好生安慰他一下,可是又怕自己一对他示好,他就越是依赖着不肯离开。她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做才好,她是第一次碰上这样意识清醒的鬼,虽然长得丑了一些,可是聪明善良又懂事,实在是挑不出一点不好,也正是因为挑不出一点不好,这才更让她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 鬼孩子哭了一阵,才擦擦眼泪,抬起头来看她:“你要我走,那我走好了。外面的道士很厉害,我打不过他,他要送我走,我也逃不掉。可是,我就要走了,就剩下这么一点时间了,你能不能陪陪我?和我说说话?我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见到自己的娘亲,能和她说说话,这样我就很开心了。你……你能不能陪陪我?” “你想怎样便就怎样吧!”柳怀袖叹气。 鬼孩子立即黏了过来,可是一张小脸上却没有露出一点笑意,反而是更加伤心。 柳怀袖不忍再去看他的脸,怕自己也会被感染伤心难过。她叹着气推开门,走出房外,刚一出来,便就看见阿三欢天喜地地跑了过来。阿三一见到她,眼睛一亮,便就高兴地嚷嚷:“王妃!老神仙说了!老神仙终于肯说了!” ——end(小说《活寡》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今天的加更木有了~~因为今天出太阳了,作者君同学陪着喵二爷躺在沙发上晒了一整天的太阳,好开森…… 看了这一章,有木有喜欢上小破孩?人家不仅调得了皮,还卖的了萌哟~~不说喜欢就送走了~~ 顺手求一下粉红票~~嘿嘿! 推荐好友【草原上01】的小说《宋闺》,简介附上: 她本是特警,在最好的年华得了癌症; 穿越到宋朝,成为许府嫡女; 不料被人安上毒害母亲的恶名; 且看许六娘:斗庶姐,清名声,除姨娘,选良配。 ...R1052 第90章 命途多舛生变数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活寡》更多支持! “都说什么了?”柳怀袖神色一紧,赶忙问道。 阿三跑到她面前,这才停下来。他心里开心,又跑得急,停下来的时候就不停地喘着气,他着急着想要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禀报给王妃听,所以就努力地说着话,但他说的话又带着气,这反而更让人听不清楚了。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吩咐碧珠梦姝:“快来将阿三扶进去,给他倒杯茶水,让他喘一喘气。” 碧珠梦姝立即上前来,将阿三扶进了屋里,等阿三喝了茶之后,两个姑娘就立即像是开了嘴炮一样,噼里啪啦地问了出来:“阿三阿三!老神仙都说些什么了?我们王爷什么时候和王妃生小王爷?时辰、时辰可说准了么?” 这三人都是跟着杨晟涵许久的,所以平时就很熟络,当着柳怀袖的面,也不忌惮她在场,七嘴八舌地问起阿三来了。 这把柳怀袖羞得就差没恨脚底下没条缝能让她立即钻下去。 阿三喝了茶,顺了顺气,说道:“说了!老神仙说了!” 他停了停,慢慢地说道:“王爷醉倒后,我听王妃的吩咐,召集来所有人,让人排队进屋,轮流向老神仙求算命。这轮了两轮了,老神仙这才趴在台上,起不来身了。我怕老神仙醉得不醒人事。算不出小王爷什么时候出世,所以就赶紧让人停了,自己走上去,贴着老神仙的耳朵,对他说:‘老神仙,你算了这么多人的命途,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现下你可以为我们王爷算算命了吧?’ 老神仙醉得不轻,他看了我一眼。以为我是王爷。便拉过我的手,要给我看手相。我哪敢给他看手相呀?若是把我的命安算在了王爷头上,那可就算不准了。于是我赶紧把手收回来,背在身后。对老神仙说:‘老神仙。今日你已经给我们王爷看过了。你今日早晨看我们王爷的面相,可是看出了他命中会有多少个儿女?又是在什么时候出世呢?’ 老神仙说:‘看不出来,麟王爷命数比别人多生变故。贫道也不敢妄加推算。’ 于是我就只好问:‘那老神仙今日说的这院子里有个小鬼,是不是就是我们未来的小王爷?’ 老神仙呵呵笑道:‘说不准,说不准。’ 我总算明白王爷的心情了,这老神仙帮谁算命都说个‘准’字的,可是到了我们王爷身上,就是‘不准’了,难怪王爷才会想出了要将老神仙灌醉套话的招数。 就在我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老神仙忽然摸着头,摇摇晃晃地抬起身来,拉着我说:‘贫道第一眼看见麟王爷,便知麟王爷乃是带天命出世,乃是天上紫薇帝星转世,本应执掌天下,奈何时机未到,这大晟皇朝是安定了十年,可放眼天下大局,却还是狼烟四起,是以这乱世还未彻底平定,麟王爷顺应天命的时机还未到来,还须再等些时候。’ 接着,老神仙又疑惑地说:‘可是贫道不明白,这天命早早定下了,麟王爷的前程应该是看得一清二楚的,但是贫道看麟王爷的命数前程被黑云缠绕,似乎是有什么在压制着麟王爷。’ 我听得惊恐,赶紧问道:‘那究竟是谁在压制着王爷?’ 老神仙道:‘看不到,但那黑云中夹杂着几片桃花花瓣,压制麟王爷的应是一名女子,而且已有数年。’ 我问:‘可说得再明白一些?那女子究竟是何人?’ 老神仙不说话了,我猜他也算不出那祸害我们王爷的女子究竟是谁,于是问:‘我们王爷究竟还能不能生孩子?’ 老神仙道:‘能!’ 我问:‘能生几个?’ 老神仙道:‘一个……一个,不能再多了……’ 我听了便急了,王爷到了这个岁数,最想要小孩了,如今只能生一个,王爷要是知道,那还不得哭死?于是我问:‘老神仙,可有法子改命吗?’ 老神仙摇头道:‘不能,上天给人安排的是什么命,便就是什么命,强行改命,怕是要遭天谴的。’说罢他又叹气道:‘你们王爷子孙缘福薄,膝下孩子是否能长大成人,那还不可得知呢!能有一个,便已算是不错的了!’ 之后他便不再提及王爷了,我问了好几句有关王爷子嗣的事,老神仙都满口胡话,听不分明。就在我要放弃时,忽然想起了王妃,所以便趁着老神仙还没睡下之前,顺道问了王妃的命数,没想到老神仙却说王妃的命数比起王爷来更是看不透。但他倒是说准了一点,他说看王妃的面相,像是刚遭遇生死大劫,是条死命,可人却精神倍儿棒地活着,这是他学道至今都未曾见过的,所以他也看不破王妃的前程命数。” 阿三把来龙去脉说完之后,又喝了一口水,碧珠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娇嗔道:“让你说个结果,你却说了这么多话!都全是废话!” 她这话虽听起来像是与阿三打闹,可是话里却没有之前轻快了。 梦姝叹了一口气,安慰道:“老神仙说王爷还能生个孩子,这至少是个盼头,有总比没有的好。” 他们烦忧的还是心风道长说杨晟涵只能生一个孩子的事,可柳怀袖烦忧的却是另外一回事。等这三人垂头丧气,都不再说话的时候,她才轻轻地开了口:“阿三,今日老神仙说的话,以后不要同外人提起。还有,让院子里知道这件事的人嘴巴都收紧点,这事千万不能传扬出去。” 阿三点头。叹了一口气,愁苦地说道:“是呀!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们王爷只能生一个孩子,肯定是要让天下人笑掉大牙的。这富贵人家的老爷都能生八个十个呢!” 柳怀袖低声道:“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阿三奇怪地看着她。 柳怀袖道:“生一个孩子也没什么,王爷生性豁达,不在乎他人怎么说、怎么看,所以传扬出去,就算天下人笑掉大牙,于他也是无关紧要的。可是道长说的一句话绝不能传扬到外面去!” “哪一句话?” “王爷是紫薇帝星转世这一句!”柳怀袖对他人从来都是轻声细语地说话的,可此时说话却是带着一丝严厉:“这紫微星向来指示的是帝命,自古以来。能人异士夜观星象。都是看紫微星来推算国家命途的。紫微星升,新帝生;紫微星落,则国亡。我们王爷若是大晟皇帝,那这话传出去倒也没些什么。可如今我们王爷可不是。这话若传出去。我们整个麟王府上上下下六百余人都逃脱不了掉脑袋的命!” 这话一出,让阿三、碧珠、梦姝三人打了一个寒战,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柳怀袖叹气道:“我们可能闯大祸了。像这样关系天下命途的天机是不能问的,老神仙泄露了天机,他怕是要折福折寿了。” 阿三脸一白,忙问:“那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王爷听?” 柳怀袖道:“你可以告诉他生孩子的事,但其他的便就不要提了,也不要再像这次一样细说所有缘由,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便就越好。” “小的知道了!”阿三擦了一把冷汗,吞了吞口水,对柳怀袖拜了一拜,说道:“还好有王妃在此,不然小的就要闯下大祸了!” 柳怀袖颔首:“知道了还不快点下去,查看下当时在场的都有那些人?可得把这些人的口封好了,现下我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是!”阿三再也坐不住了,跳起来,跟来时一样飞奔出了房门。 待他的身影消失后,碧珠和梦姝不安地相视一望,在彼此的眼中瞧出了不安。 碧珠转头问柳怀袖:“王妃,此刻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做,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去。煮醒酒汤,服侍王爷喝下,就这样。”柳怀袖森冷地说道,“你们若是觉得阿三封不住其他人的口,那还可以杀人灭口,这死人的嘴是最牢靠的。” 梦姝不安地说道:“这是大事!奴婢……奴婢们是做不了主的。” 柳怀袖淡淡瞥了他们一眼:“那我便就做主了,等阿三回来,你们让他来找我。” “是!” 这个话题莫名其妙地转变得十分凝重,柳怀袖脸色又沉得吓人,碧珠和梦姝不敢再多待下去,很快就道了声辞,退出了房间。 在她们走后,柳怀袖叹了一口气,起身慢慢地走到床边,那鬼孩子也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走到了床边。 站在床边,她看着睡着沉沉的,偶尔抱着被子流口水喊“儿子”的男人,她不禁苦笑,心道自己前几日还包藏祸心,还想拿着杨晟涵与皇甫家的猜忌嫌隙去祸害这个人的性命,却没想到,短短几日,她却改了主意,让人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她对熟睡中的杨晟涵说道:“这几日你对我很好、很好,算是对我那十年的弥补吧!” ——end&continue(小说《活寡》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90章了诶~~!忽然间发觉离100章好近~~!心痒痒的,基友新书一百章的时候有读者打赏,羡慕嫉妒恨,偶都不敢开口讨赏,捂脸哭~~羞涩地问,100章了有木有奖励呀? 推荐基友宁珞璃的书《嫡合》,简介: 重活一世,乔梓璃的目标就是努力把自己打造成一个闺阁淑女,顺便把夫君调教成爱家、顾家的大晋五好男人。 ...R1052 第91章 酒醒方知糊涂事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活寡》更多支持! 鞠躬感谢【很简单很快乐】送来的平安符,狠狠么一口~!后台显示还差3个红包打赏就可以加一更了呢~~引诱土豪君的出现~~~ 还欠读者君们5章加更,so,这5天里,你们会发现,这个古代言情的vip更新字数榜被俺给承包了一个角落呢!哦呵呵~~~ 这一日显得格外的漫长。 入了夜里,逼近子时的时刻,杨晟涵才从醉酒中醒转,他一醒来便问在床边伺候的碧珠:“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碧珠道:“回王爷,快子时了。” 杨晟涵问:“阿三呢?” 碧珠道:“阿三在准备法事所用的祭品。” 杨晟涵一听,可就不爽快了,他都和心风道长喝了那么多酒了,现在醒过来脑袋还刺刺地痛着呢,都不像是长在自己脖子上的了,恨不得立马栽下来似的。可现在阿三已经在准备法事祭品了,那岂不是说明那牛鼻子老道根本没醉,人还是清醒的?对此,他不免感到失落,以(为自己的算盘落空了。 “那老道士的酒量想不到竟然这么高,喝了这么多坛酒都不醉。”他泄气地叹道。 碧珠笑道:“王爷不必气馁,您醉是醉了。可老神仙也没好到哪儿去。您醉倒以后,小王妃将老神仙给灌醉了,可是为你讨回了公道呢!” 碧珠、梦姝这些丫鬟是服侍杨晟涵年头最长的丫鬟,杨晟涵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们是了若指掌;他动一动眉毛,她们便立即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她们本来是瞧不起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新王妃的,可经过这次灌酒一事之后,她们对新王妃当即刮目相看了。 他们瞧不起柳怀袖,是因为知道自己主子痴恋云姬公主,多年来主子身边出现过多少年轻貌美、婀娜多姿的女子。可是他却从未变过心。所以这一次也应该是这样的——主子虽然对新主母很好,可过些时日,新鲜感去了,还会再像现在这般对待新主母吗?她们和阿三一起。从来没有想过主子会移情别恋的可能性。现在也是的。 他们对柳怀袖刮目相看。是因为她提醒了他们不要将老神仙泄漏的天机传扬出去,他们知道主子的心是云姬公主的,可是云姬公主的心却不是主子的。这么多年来,云姬公主对他们主子是怎么样的,这王府之人都有目共睹,他们不平、不忿,可是这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他们心疼自己的主子,觉得他应该配上更好的女子。而经历过今日,他们虽然还不觉得柳怀袖能配得上自己的主子了,可是,至少终于出现了一个会爱惜他们主子的人了! 所以碧珠言语中对柳怀袖是不吝于夸赞。 杨晟涵一听,好奇心就吊起来了:“王妃酒量这么好?” 碧珠笑着摇头,道:“王妃今日滴酒不沾。” 他更是惊奇了:“那她是如何将老道士灌醉的?” 碧珠道:“小王妃使了一计,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轮番上阵去灌道长烈酒,这两轮下来,道长便就醉倒了。”她嘻嘻一笑,又道:“早知道可以这般做法,王爷您又何必亲自上阵,喝了那么多酒,可把自己给折腾惨了吧?” 杨晟涵听后又惊又喜,称赞道:“想不到那小丫头主意这么多!这主意虽然很一般,可确确实实比我亲自上阵要好的多了!那,老道士可有说我儿子什么时候出世了吗?” 碧珠神色一凛,暗中告诫自己可得谨慎说话,不能泄漏太多。她思量了一阵,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老神仙并没有说小王爷什么时候降世,但他说王爷命中注定只能有一子。” 她原以为杨晟涵听后会郁结难受,却没想到杨晟涵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失落,但并没有伤心:“只有一个便就只有一个吧!上天待我已经不薄了,赐我身强体健,令我能做许多常人力所不能及之事。乱世被父母亲抛弃在乱葬岗中,还能碰上义父,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大军粮草不足,众人食不果腹,义母奶水尚不足以喂养两个婴孩时,能让我遇上正在哺育幼崽的母豹,让我能有奶水喝。自幼随军,在我弱小时,敌人来袭营,都能让我侥幸躲过一死,长大后带兵打仗,鲜有败绩,如今大晟国安定下来了,我能被封为麟王,坐享这么大的王府,也算是不错了。上天若是觉得以前对我太好,所以要在生儿育女一事上要克扣我的福气,那我也认了。” 碧珠见他自己想得通透,也就放心了,柔声道:“王爷能如此豁达开明,奴婢们也就放心了。您威武不凡,性子豁达开朗,又知足常乐,小王妃机灵沉稳,温柔体贴,以后生出来的小王爷也一定是个聪明乖巧的小宝宝!” 杨晟涵想起了那天梦里不停抽打他后脑勺的小孩子,脸色一软,但又摇头苦笑:“应该会很皮。” 他没有多加询问心风道长醉后的事,以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已经得到了结果了,便就结束了,哪知道那并不是全部。 离子时三刻还有些时间,杨晟涵便起身沐浴,去一去一身冲天的酒味,在脱衣时,衣服蹭到肩膀上,忽地传来一阵轻疼,他低头一看,只见左肩上有着两排整齐的牙印,还破了皮,显然是新伤。 他摸着伤口,疑惑地问:“什么时候有的伤口?谁咬的?” 这个时候。碧珠和梦姝正在打点沐浴所需,碧珠在服侍他宽衣解带,梦姝在试探水温,闻言后,两人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静默了一会儿后,由梦姝最先扑哧一笑,斜眼戏谑笑道:”肯定不是奴婢咬的。“ “也不是奴婢咬的。”碧珠也紧随其后,开口戏谑。 他摸摸那伤,疑惑不解:“那是谁咬的?总不可能是老鼠啃的吧?” 梦姝笑道:“王爷自己做过的事。自己都记不得?” 他摇摇头。努力去回想自己醉酒后究竟做过了什么,但越想越是头疼,他今日喝太多酒了,人虽醒了来。可脑子还没彻底清醒。 他只记得今日老道士模棱两可的话似是在提点他之前梦里面见到的孩子将是他以后出生的儿子。从那之后。他整个人就陷入魔怔里了,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强烈地想要一个孩子,整个人的脑海里都被“孩子”给占据了。冷静后回想起来。便就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了什么事,可是记得自己的傻念头有多强烈。 他想生孩子,那该找谁生去? 当然是孩子他娘。 孩子他娘是谁?这不用猜,鬼就藏在这个院子里,所有人都猜得到将来能给他儿子当娘的人是谁呢。 他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 他老脸顿时涨得通红。 耳边传来碧珠与梦姝嘻嘻笑声,他腆着脸问:“那……那我醉酒之后,是不是……是不是对王妃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碧珠梦姝嘻嘻一笑,梦姝更是趴在浴桶边上,眨眼笑问:“王爷,在您看来,对王妃做什么才是不该做的事儿呢?可是在奴婢们看来,你们是名正言顺的一对夫妻,有天地为证、媒妁之言,所以不管您对王妃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他脸红到脖子跟,醉酒后的脑袋一受刺激,就更加晕乎乎了。他咳了咳,强装肃穆道:“不准胡闹!” 碧珠梦姝立即止住了笑,在她们闭嘴之后,杨晟涵这才问:“那究竟有没有做呀?” 两丫鬟又笑了,碧珠斜了他一眼,眼波流转,取笑道:“这房门一关,帐幔一放,奴婢们哪儿还敢留在屋内,打搅了主子们的雅兴?” 得了,他心虚了,想都不敢想了。 梦姝取笑他:“王爷又不是未尝人事,相反是阅人无数,怎么到了小王妃这儿,便就变得跟黄毛小子差不多了?动不动就面红耳赤,可还是我们认识的麟王爷么?” 他红着脸叹着气道:“你们不懂!” 若不是王妃稚嫩,他何须如此? 想一想,便是一种难以言明的酸爽感。 他沐浴净身后,连连喝了三大碗醒酒汤后,阿三这才进屋里来唤他:“王爷,时辰快到了,老神仙已经酒醒,在院子里准备起坛作法了,您要不要出去看上一眼?” “看!一定要看!”他放下碗,强稳住心神,撇开难以割舍的怅然,道,“老道士就要送我儿子走了,说什么我都得去看一看!”说罢便站起身来,怎奈头重脚轻,身子摇了一摇,还好碧珠梦姝上前来托住了他的身子,这才站稳了脚。 他刚走出房门,还没到院子里,便有下人跑了过来通传:“王爷,不好啦!云姬公主也来了!” 他一怔,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她来做什么!” 小说《活寡》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说好的下午四点准时加更的呢!!作者君哭晕在厕所里,偶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在写这部书的时候会写得这么慢,而且还卡得销魂,嘤嘤嘤~~ 再次感谢【很简单很快乐】送来的平安符,在作者君眼里,给粉红给打赏给留言给推荐票给收藏的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话说,三年前,作者君写肉时,有个姐姐冒头跪求作者君写回清水文。三年后的今天又有一位姐姐对我说写回小清新吧…… 作者君已哭晕在厕所里。嘤嘤嘤!!! 请大家记住【妖精1999_sunny】这个坏银,继【钱多多男子汉】之后,再一次伤害了作者君对肉文无比诚挚的向往心灵~~~ 泪奔!R1292 第92章 子时三刻即将到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活寡》更多支持! 感谢【车车来】的平安符和粉红票,爱死你了~~平安符的加更记录进加更楼,坏坏地说:还缺2张粉红票就加更了哟~!亲们还有木有粉红票? —————————— 他自己都没有想过,他居然有一日,会对她的到来感到抗拒。 可是随后,多年来的退让令他再次妥协了,叹气着问:“她来做什么?” 口气较之前柔软了些。 通传的下人察言观色,明白此刻主子的心意,便选择了较为柔和的方式说道:“公主到了前院,已经和王妃见了面。她说自己是来观看老神仙做法的。” “作法……唉!”他沉重地叹气,依他对她多年相处的了解,又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性?她定是来监督老神仙作法的,免得老神仙徇私舞弊,放过了他的孩儿。 如此一想,他心里就格外的难受,自己最为心爱的女子,成亲多年,他掏心掏肺的对她好,以为她对他也是同样的心意,就算她平时对他恶言相向,可心应当是向着自己的。而如今呢?她却流露出了对他孩儿的森森恶意! 最痛的伤往往都是最珍重的人所刺的。 但他是八尺男儿,总不能跟个娘们一样,心里有点难受就要死要活,也不可能为了这么一点猜测,便胡思乱想。 杨晟涵冷静下来后,便问:“王妃与公主没起什么冲突?” 通传的下人道:“没有,王妃与公主只打了个招呼,便谁也不管谁了。” “那便好。”他松了一口气,心想只要云姬没有发难,便就好了。 ————【还是切回袖妹子的视角TT】———— 子时到时,柳怀袖便已经到了前院。张罗着布置法事。 鬼孩子一直跟在她的背后,巴巴地盼着她能回一下头,能和他说说话。可是她实在是太忙了。指点下人搬来祭台,又指点下人按着心风道长带来的小徒弟说的话去准备祭、酒水,以及,三桶公鸡血、三桶黑狗血。 鬼孩子看到公鸡血和黑狗血就不敢接近了。站在祭台十步之外瑟瑟发抖。 他站着喊:“娘亲,你真的要让那个道士用公鸡血和黑狗学对付我吗?” 鬼是最怕这些东西的,可让他最伤心的,还是这两样东西都是由柳怀袖亲手准备的。(百度搜索给力文学网更新最快最稳定) 柳怀袖没有搭理他,直到把所有东西都忙完了,才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看他的样子又觉得他很可怜。心肠又忍不住地软下来。 前院里的下人们忙来忙去,人多眼杂,她也不方便流露得太明显,于是低声对鬼孩子说道:“你跟我来。”说罢,便目不斜视地往屋里走了。有一个下人正巧在她身旁,听见她这么吩咐,以为是在叫自己,于是便跟了过去,等跟到了正房里。才被柳怀袖打发出去做其他的事情。 她把屋里所有的下人都赶了出去,把房门掩好,才折回去。 鬼孩子就趴在桌子上,睁大着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神里充满了无助。 “娘亲,那公鸡血和黑狗血很厉害,如果我被泼到身上,轻则会伤了元气,重则会灰飞魄散。”他低低地哀求,“你真的要让那道士拿那些东西来害我吗?” 柳怀袖坐下来。本想板着脸和他说话的,可是看他的样子,又忍不住软下心肠来。她怕屋子外会有人偷听,便压低了声音对他解释道:“那是他们要的东西,我若不给他们准备,那他们一定会发觉我能看得见你的,到那时候便会有不少流言蜚语,我不想别人在我背后议论是非。” “流言比我重要么?”鬼孩子不服。 “你说呢?” “……”鬼孩子委屈地闭了嘴,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他亲娘是个狠心的人,一点都不喜欢他! 柳怀袖柔声道:“你也不必害怕。今日心风道长指点风水时,便就没i有命人砍去房屋附近的树木,便就是给你一片栖身之地,想来他是没有心思要加害于你的。而那三桶公鸡血、三桶黑狗血则是他的徒儿要的。他的徒弟似乎知道你是个厉鬼,所以就准备了那么多东西,大概是害怕你会反抗他们,如果你要害人的话,他们也可以用那六桶血来制住你了。所以你只要乖乖的,不要去反抗他们,他们应该就不会用那些血来对付你了。” “可要是万一呢?”鬼孩子很害怕,“万一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要往我身上泼呢?人的性命只有一条,可是死后还能轮回转世;可是鬼就只有三魂七魄,一旦受损,便就什么都没了!” 她也做过鬼,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的,可是…… 她叹了一口气,沉默了。 这个鬼孩子是个麻烦,若是逗留在她身边,那她以后出逃又该怎么办? 带着他? 不可能。 他肯定会很生气,因为他已经认定那姓杨的做父亲了,又怎么会接受自己母亲的红杏出墙? 若是他忽然发难,那可是比被其他人发现都还要麻烦的事情呀! 她想选择自私,又觉得很对不起他。 许久,她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他脱口而出,又忽然想起当初在阎王殿里阎王的告诫,于是硬生生地止住了话,改口说道:“我前世的叔叔们都叫我小邪。” 她扑哧一笑,道:“这世上哪有人叫这么不正经的名字的?你真名是什么?” “他们觉得我很调皮,所以叫我小邪。” “你皮吗?”柳怀袖斜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鬼孩子,见他楚楚可怜的,哪有半点调皮的样子?不过转念一想,又想起那几天夜里接连不断的噩梦,她便明白了:“是呀,很皮!”顿了顿,她又说道:“你不愿意说出真名来,也就算了。我知道你们的禁忌,若是被人知道了真名之后。就要听别人的话了,也罢,我就不问了。” 鬼孩子无奈地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他也确实不能说出自己的名字来,于是只好无奈地叹气。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叩门声,有人在外说道:“小王妃。子时三刻快到了,心风道长已经到了前院,您要不要过去?” 她沉吟了一下,才对门外的下人说道:“我去。” 她站起身来,就要走出去。小邪从椅子上蹦了下来,跟在她的身后。小小声地问:“你真的要那些臭道士拿黑狗血对付我吗?” “你不反抗。他们应该不会伤你的。”她狠下心肠,推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小邪无助的问话:“那如果万一呢?” 她希望没有如果。 她回了前院去,看见祭坛边的心风道长,他依旧神采奕奕,就和早上来时一般,只是多了一丝懒散,应是还留着酒后余韵。 她走过去,刚双手合十,与心风道长道了声“无量天尊”。便开口问道:“道长,你的徒儿说子时三刻是鬼门关大开的时候,届时你便请来黑白无常,将这院子里的小鬼押送入地府。妾身能请教道长一个问题吗?” 心风道长揉揉眉心,显得还没清醒:“王妃请问,贫道知无不言。” 柳怀袖问:“若是那小鬼反抗,你是否要用黑狗血去制他?这公鸡血、黑狗血当真那么管用?”她其实是知道公鸡血、黑狗血有多厉害的,可是却在话里半真半假地询问,假装自己只是个外行人。 心风道长道:“非常管用,哪怕是鬼差。也怕这两件至阳至刚之血。”说完,便下意识地找了找这两件法物,但他看见那六桶满满的鲜血时,不免吓了一跳,问道:“怎么准备这么多?” 柳怀袖看他这样子便就放心下来了,确信他是没有伤害小邪的用心的。 在旁的小道士道:“徒儿推算出这院子里藏的鬼十分厉害,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厉鬼,所以徒儿害怕那厉鬼反抗会伤到了人,便就准备了这么多血。” “你……唉!”心风道长无奈地叹气。 柳怀袖刚准备询问他是否愿意放过小邪一条性命时,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这六桶血当真这么管用?” 她抬头一看,院子大门不知何时敞开了,云姬带着十来个随从走进了前院里来。她已经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走到他们身边时,看了一看那六桶血,蹙起柳眉,强忍住那番恶心,吩咐自己带来的人道:“你们一人端一桶血。” “是!”她的人立即跑上前来,抱起了血桶。 柳怀袖脸色一变,厉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云姬冷冷地道:“怕你们人手不够,所以便就帮忙来了。” “你……” 她看了一看柳怀袖,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又道:“我听说了,你这院子里藏着的不是什么普通的鬼,而是十分凶残的厉鬼,所以便就赶紧赶了过来,免得有人存心放过这个厉鬼,一面害了我们整个王府的人!” 柳怀袖倒抽了一口气,心风道长也似有所悟,两人一起瞥了一眼那多事的徒儿——不必想,这话一定是他泄露出去的!(小说《活寡》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93章 三人行各怀心事 柳怀袖紧紧得皱起了眉。 她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云姬的神色,前院虽早已点起了石灯,可这夜色依旧是暗的,罩在云姬的身上,仿佛是替她穿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黑纱。 平日里,云姬只是高贵冷艳,喜欢拿眼睛斜人罢了,而现在,她看见了她眼里的恨、眼里的怨,很是骇人。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鬼孩子是那么的可怜,在知道她由着道士去之后,就变得垂头丧气的了,跟在她身后一路走过来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知道有人要端着黑狗血等着要泼他了,他也只是仰起头来,无助地看着。 一点逃的意思都没有。 就因为这样,柳怀袖更不能放任不管了。 她婉转地开口:“姐姐,道长做法前便就交代过了,做法时怕是会出现纰漏,会伤及旁人,是以我今日下午便已经驱散了院子里的下人,就留下了些个胆子大的人下来做事,等道长开始做法,能回避的便回避。姐姐带了这么多人来,怕是会误了道长的法事。” 云姬冷然道:“为什么要回避?难道是要做见不得人的事么?” 这话冲得人不免感到尴尬,就连心风道长这样涵养极高的人都忍不住沉下了脸,不齿地别过了头去。柳怀袖也是不悦,可是在场的人就只有她能上去打个圆场了:“姐姐这算是什么话?道长是要做法驱鬼,又怎么会做见不得人的事呢?” 云姬道:“谁晓得会不会是有谁暗中收买了道长,令他胡说八道,要知道早些年就有先生替王爷算过命了,说我们王爷注定命中无子,现在又冒出一个什么鬼来冒充王爷的儿子,想想也是蹊跷。” “这命是谁算的?”心风道长问。 云姬道:“忘了。总之前些时候,是有个厉害的道长来给王爷算过命。” 她解释得含糊不清,众人一听便就知道那“厉害的道长”有问题。怕是又和前些日子来柳怀袖院子里神神叨叨的游方道士是同一种人! 心风道长叹了一口气,无力解释。 柳怀袖也不敢和她硬对,只说了一句:“那姐姐可得命人端稳些,免得泼了自己人。” 云姬见她退了一步。便就不再当着面挑她的刺了,命人搬来了椅子,便就在旁边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娇美的面容依旧阴沉森冷。 柳怀袖退了一步,但是并不代表她会就此随她。她转了一圈,佯装是在检查法事的遗漏。但是转到一个下人面前时。她停了下来,悄悄地对他说道:“你快去把现在的事情禀报王爷,请他过来主持大局。” 自从无名院里住进了杨晟涵,这院子里的人便就不只是云姬派遣来监视她的人了,还有杨晟涵的人。她不敢轻易使唤云姬给她的人,所以便找了一个跟着杨晟涵一起入驻无名院的下人,差他去请杨晟涵来。 现在的麟王府里,权势最大的女人是云姬,王府的账单也掌握在云姬的手里。柳怀袖的起居住行也都由云姬安排,目前的柳怀袖还得罪不起云姬。 得罪不起可并不代表她拿云姬没办法,这府里总有一个治得了云姬的人。 遣了人去通传之后,她默默地退回了云姬的身边。也许是她表现得太过柔顺,所以云姬连开口挤兑她的心思都没有,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就转回去,再也不看她一眼了。 云姬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人,她的坐姿给人一种亘古不变的感觉,腰板永远挺得直直的。双膝合并,双手叠在膝盖上,朱唇抿成一条直线,眼里似乎透着杀意,令人望而生畏。 而她现在的姿势比平时板得更僵硬,更显肃杀。 柳怀袖觉得这一个夜,不会太宁静了。 小邪静静地站着,似乎觉得,就算真的有人要泼他黑狗血,他也认了。 不消多时,死寂的前院传进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抬起头来一看,是杨晟涵到了。他穿着黑衣,差点儿就与夜色融为一体了。碧珠梦姝两个丫鬟提着灯笼在前方照路,与杨晟涵相比起来,她们的脚步便就显得轻盈了许多。 柳怀袖迎了上去:“王爷,法事就快要开始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杨晟涵看见她,脸瞬间就红了,索性这夜色暗沉,饶是院里灯火摇曳,也没将他这分羞耻给映照出来。 云姬从后头慢慢地走了过来,不冷不热地说道:“王爷,这夜露凝重,怎么也不见你多穿些衣服出来?小心着了凉。” “我身强体壮,不怕着凉。”说完,他的视线落到柳怀袖身上,见她穿得单薄,不免得心疼,柔声说道:“你身子还未养好,怎么不多穿几件衣物?” 顿时气得云姬脸色发青! 柳怀袖心中无奈,弯低了身子,避开了这两人的视线,低声道:“妾身并未感到凉意,所以就没有多加几件衣物。” “不管有没有觉得凉,都应该多注意一些的。”杨晟涵转过头去吩咐梦姝:“你快去小王妃房里,替她多拿件衣裳来。” “是。”梦姝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灯笼塞到碧珠手中,便向柳怀袖的房里去了。 “咳咳!”这时,三人间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咳,转头看去,原来是心风道长见他们三人越说越是纠葛,于是不由得轻咳一声,提点道:“子时三刻将近,闲杂人等尽可回避,不必强撑着要留在这里看贫道做法。” 杨晟涵心中感伤,叹气道:“道长,我定是要留下来看一看的。” “你可以留。”心风道长点头道:“麟王一身正气,最是能震慑邪物了。你若留下,自然是不会受伤的。” “哦。”这倒和前些日子柳怀袖说的话相差不多的意思,他也不清楚什么正气煞气的。反正意思就是所有的鬼都会害怕他,从而不敢接近他周围。 可是……这话怎么听着就有点儿奇怪呢? 他皱起眉,问:“道长,你说谁是邪物呢?” “自然是你那‘好儿子’!”云姬本就心中不快。如今更是抓住了机会冷嘲热讽:“你真当自己梦见的小孩儿是你将来要生下来的宝贝儿子?心风道长心地善良,怕说出来会引起其他人的恐慌,可是今日我却是听道长的徒儿亲口说了,这院子里的鬼不是什么好鬼,而是多次轮回转世都不得顺利出生的鬼婴,是千年难得一现的厉鬼。厉鬼若是发起狂来。我们整个王府的人都不得好死!王爷,这样的厉鬼,你还当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么?” 杨晟涵听得刺耳,心中不快,说话自然也就没什么好的:“厉鬼那又如何?没听道长说么?就算是厉鬼,也得怕我这个老子!” “你……!”云姬气得跺了跺脚。 心风道长又咳道:“其他人,能避则避,免得做法后会发生什么意外。都不必聚在前院里了,都快散了去。这次贫道要对付的小鬼。的确不是寻常的小鬼。” 杨晟涵听后,便明白云姬所言不假,可那又能怎样?那也是叫过他“爹”的小鬼! 他叹了一口气,转身遣散自己的人各回各屋去躲着,可是转回身时,见云姬依旧是笔挺地站在原地,连吩咐都不吩咐一下,她带来的人躲在她身后瑟瑟发抖,尤其是那六个端着公鸡血和黑狗血的奴才。 看到此景,他不免皱起眉头。心道云姬今日这么这么蛮横?这可是关系到人命的大事啊! 可是他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多年来的习惯也让他忍下了这一回。 “道长,法事可以开始了。”杨晟涵将目光从云姬身上移到心风道长身上,黯然地说道。 心风道长颔首,回到祭台边上,这才端起桃木剑,前院又来人了。 “等……等一下!”有人匆匆忙地撞开了前院的大门,闯了进来。 来人一身素色,若不仔细看,还以为穿了一身素白衣裳,好像戴孝一般。等那人拾着裙角,一路小跑来到面前时,他们才发现她穿的不是什么素白衣裙,而是件鹅黄色的衣,而那人竟是王府里最不起眼的韦沁华韦净雪。 柳怀袖是认得这个韦沁华的,早些时候,她还和老王妃一起联合与她打牌,她对她印象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差,觉得她是个识时务的人,但同时也是个想尽一切办法挤兑她的人。 而且,这个韦沁华还是云姬的人。 “你来做什么?”云姬皱眉问,显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韦净雪会忽然到来。 韦净雪抬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细碎的汗珠,娇喘吁吁,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规规矩矩地对众人行过礼后,才回了云姬的话:“回公主,奴妾好奇心起,想过来看一看道长驱鬼。” “你?”云姬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笑道:“只身一人前来,独上性命的事,就只是为了好奇心?骗鬼呢?” 第94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韦沁华脸一红,嗫嚅半日也说不出一句所以然来。 杨晟涵受够了云姬此时刻薄的样子,不耐地道:“算啦,再说下去,便就误了道长驱鬼的时辰了,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过后再谈!” 云姬心有不忿,但听了他的话后,也只能作罢了。 心风道长重新起坛作法,只见他一手手执桃木剑,一手手执摇魂铃,摇三摇,便咏唱一句平凡人谁也听不懂的歌词,若不是见他神色肃穆,杨晟涵就要捧腹大笑了。 他素来都是对鬼神之说半信半疑,信,是信人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是以平常做人是不能做有损道义之事;说不信,是因为他更信人心有鬼,才会疑神疑鬼,而他坦坦荡荡,又不曾做过亏心事,又怎么会撞见鬼呢? 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在梦里面,忽然间有人告诉他,他有了一个很皮的孩儿,可是一转头又告诉他,这孩儿必须得送走。 说白了,他到现在都没有真真正正地见上他的孩儿一面。 宽袖遮去了紧握的拳头,柳怀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刻在紧张些什么。她不认为自己是个心善的女子,现在的她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折手段、不惜一切!可是人的心好像最不会欺骗自己的,她现在攥紧了拳头,在紧紧盯着心风道长做法的同时,眼角余光不住地瞥向云姬和云姬身边那端着血桶的仆人,不停地在想,云姬如果真的叫自己的人泼血。那又该怎么办?该怎么去解救那无辜的孩子? 所有人看着心风道长,眼神是迷惘的,因为他们看不懂他在舞些什么、吟唱着什么。 但柳怀袖是看得到的。她看见心风道长舞着桃木剑,就好像是在指路一样,小邪原本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附近,在听了心风道长三摇一唱之后。越发变得木然,心风道长桃木剑指一指,他便往心风道长所指示的地方走去。 在心风道长的法坛五米处,是早先用黑狗血浸泡过的棉绳摆出了一个圆圈,听心风道长的徒儿说,那对鬼而言就是一个圈套。一旦进去了就是画地为牢。再也出不来了。 小邪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 在他走进那个圈套里,柳怀袖的拳头松开了。 她比谁都明白,一旦小邪走进了那个圈套里,一切都于事无补了,她再穷紧张,也没用了。 “起!”心风道长终于说了一个众人都能听的明白的字眼,他桃木剑一挑,那个圈套立即升起了万道金光,组成了一道光壁。这个时候,圈套里的小邪忽然清醒过来了,他又惊又怕,可是却是站在圈套里,没有一丝反抗。 心风道长终于停了下来,把桃木剑搁放在案台上,转过头来对云姬道:“云侧妃,法事做得很顺利,你不必再担惊受怕,快快命人把那六桶血放下!” 柳怀袖暗中松了一口气。心道:道长果然是没有伤害小邪的意思的,只要小邪不反抗,他就不会去害他了? 她是这样想的,可云姬却不是这样想的。 云姬冷硬地说道:“道长不必烦忧,我这几个奴才还有些力气,还端得住这几桶血,待道长法事结束后,他们再放下不迟。” 她那几个奴才的确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的汉子,端是还端得住,可是没有一个人的脸色是好的,也许是早就感觉到了这院子里的诡异之处,个个都吓得苍白了脸。 心风道长看了他们一眼,自然知道他们是受命于人,怪不得他们。他叹了一口气,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侧妃娘娘又何必赶尽杀绝。”说着,又重新端起了桃木剑。 这一次做法,是请鬼。 心风道长又摇又唱,烧了不少符纸,在所有人看来,他就像个变戏法的,指间捏着符纸,竟能凭空烧起来了,而且烧的还不是平常做厨烧菜时见到的哪种明火,而是绿幽幽的,像鬼火一般。 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众人才渐渐地感觉到一股森冷的寒意,这才渐渐地生出一个念头:看来这个老道士并不是在跳大神,而是真真正正地在请鬼神! 如果真的有鬼来了,他们该怎么办? 鬼会不会害他们? 这个道士能不能罩得住他们? 一切都是未解之谜。 抱着公鸡血、黑狗血的六个奴才终于开始庆幸云姬信得过他们,命他们抱着救命的血,如此一来,就算真的有什么冤魂厉鬼要索他们的性命,他们也不怕啦! 院子里起了风,还未修剪的参天大树树叶沙沙作响,好似有人在低声私语一般。 活人们打了一个哆嗦。 又打一个哆嗦。 他们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多穿几件衣服过来? 柳怀袖也渐渐感觉到了凉意,虽然之前梦姝替她拿来了一件披风过来披着,可是也挡不住这越来越森冷的寒意。 她抱住了手臂,瑟瑟发抖。 忽然间身上罩上了一件大衣,她扭头一看,竟是杨晟涵脱了外衣给她罩了上来。 他替她拢拢衣服,大手滑下,默默地握了一握她的手,又松开了。 接着他又回去了。 那虽只是轻轻一握,可是却让柳怀袖**的不安宁都散去了。 心风道长已经咏唱完了,他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不见,只看见一团冷雾,雾越浓,他们就越冷。 可是柳怀袖却看见,那一团冷雾里,渐渐地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前世她被黑白无常锁去地府的时候,便是经过了这道门——鬼门关! 这个道士本事真大,竟然能在人间召出鬼门关来! 柳怀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 心风道长冲他的徒儿使了一个眼色,他的徒儿立即拿起摆置在地上的篮子,那篮子里边全是用金箔纸折好的元宝。 徒儿开始在院子里走,一边走便一边大声地抛洒金元宝,他应是道行还浅,什么都看不到,所以柳怀袖看见他好几次穿过鬼门关,那鬼门关现在还是道虚影,所以他穿来穿去倒也没事。但他也是知道些许禁忌的,所以避开了小邪在的圈套。 徒儿洒了好几个篮子的金元宝,终于在前院里铺好了一道金光闪闪的大道。 等九个篮子里的金元宝都抛洒光了,徒儿这才走回到心风道长的身边,对他说道:“师傅,已经抛完了。” 心风道长“嗯”了一声,又抓起台上几道符纸,又用那绿火烧了,戳在桃木剑上,由那桃木剑指着鬼门画圈,念道:“此时不开,更待何时?” “吱嘎”—— 一个沉重的闷响。 不止是柳怀袖,所有人都听见了。 看不见的人脸色更加苍白,因为他们根本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接下来将要上演的是不是又是更可怕的事情? 他们不知道,所以恐惧。 倒是杨晟涵,一个将近而立之年的男人竟然有着不逊于孩童的好奇心,听到那一声闷响,反而是竖起了耳朵,不停地朝心风道长剑指的方向张望,好似想努力想要看到什么似的。 当然他什么都看不到。 能看到的只有柳怀袖。 她看见她的老熟人走了出来了,一黑一白,正是阴间里最有名的两个鬼差——黑白无常! 第95章 人自作孽不可活 自古有语:有钱能使鬼推磨。 但真正地看到此情此景,柳怀袖还是不免讶异了一番,这心风道长竟然是用钱来铺路请的黑白无常! 金箔纸做的元宝,在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看来,是纸。 可是在鬼看来,那都是金光闪闪的金子! 走在这金子铺成的大道上,黑白无常心情大好,远远地瞧见心风道长便就抬起手来打招呼:“心风老弟,多年不见,此次唤我们前来,有何要事呀?” 心风道长赶紧抛下桃木剑,绕过法坛,冲他们二鬼走了过去,有些人眼尖,喊道:“你们快看,老神仙像飞了一样,竟然没有踩坏一个金元宝!” 众人纷纷看去,不免感到惊奇。 心风道长走到黑白无常面前,才停了下来,作揖拜了三拜,道:“现今阳世出现了千年一现的厉鬼,小道请二位前来将此鬼带回地府。” 黑白无常看了看圈套里的小邪,第一眼不以为然,第二眼便纷纷变了脸色! “的确是个少见的厉鬼!”白无常惊奇道,他们走到小邪身边,绕着那圈子转了三转,把里头的孩子打量得仔仔细细的,白无常才叹道:“这孩子死得好惨啊!” 心风道长转过身,对他们又拜下去:“还请二位上仙将这孩子引渡回地府,助他早日得以转世投胎。” 黑无常摇头道:“转世投胎,不行。” 白无常叹息:“从我们地府转世投胎出去的鬼都是干干净净,于尘世再无牵绊的,可这小鬼浑身戾气。擒回地府去,也只能是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能超生。” 心风道长一急。问:“便就不能有其他法子了?” 黑无常摇头:“不行。” 白无常叹息:“各人有各命。” 心风道长急道:“这孩子并未伤害过任何人!” 此言一出,黑白无常忽然变得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白无常才瞧着那道光壁问:“话说起来,老弟你是怎么让这小鬼变得如此服服帖帖的?真不像寻常那些闹腾的厉鬼。” 心风道长也疑惑:“我也不知为何。这小鬼自从现身以来,便就没有一点反抗。” 黑无常没那么多话,在白无常与心风道长你一言我一语时,他已经掏出了一本黑皮簿子,问里面的小邪:“姓名?死亡时间?” 小邪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黑无奈无奈。低下头来翻了翻黑皮簿子。他翻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直到翻完最后一页,脸色越变越差:“没有。” “怎么会没有?”白无常吃了一惊,夺过那黑皮簿子,大约又是一盏茶时间,才将那黑皮簿子翻完,脸色也变得和黑无常一样糟糕:“生死簿上没有这小鬼的记录!” 心风道长大吃一惊:“怎会如此?” 白无常顾不得与他说话,敲了敲那道光壁,急切地问里面的小邪:“小孩儿,你究竟姓甚名甚?何时死亡?又是死于何地?” 小邪道:“我还未出生。也就没有死亡,是以你们的生死簿上没有我的名字。” 白无常焦急地道:“不可能!即使是胎死腹中的婴灵,我们生死簿上也应该会有记录的呀!” 黑无常忽然扯了他一下,面无表情地道:“明白了,回去。” “可是……”白无常着急着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同伴沉静的面容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将生死簿收了起来。惭愧地对心风道长说道:“名字不在我们的生死簿上,我们便不能拘魂。老弟你这忙,我们实在帮不上了,这些钱,我们也不要了。” 心风道长傻了,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困住小邪的那道金光渐渐褪去,最后失了效,小邪惊喜万分,冲柳怀袖喊了一声“娘亲”,便兴高采烈地朝柳怀袖跑去了。 心风道长吃了一惊,赶紧作法要拿住小邪,以免他奔入人群里要害人。 可惜却是迟了一步。 小邪已经奔到了柳怀袖的身边,柳怀袖下意识地伸出手护了一下。 心风道长“咦”了一声,抬起头看了柳怀袖一眼。 面面相觑。 但他们在对方的眼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柳怀袖有些紧张,阴冷的夜里,她紧张得冒了汗。 心风道长已经明白她是能看得见鬼怪的了,如果他要将这事情揭露出来,让所有人知道她不仅能看见鬼,还与小邪有关系,那她以后该怎么办?其他人将把她看作是异类,拿鸡蛋砸她、拿黑狗血泼她、拿符纸烧她,又或者是直接把她捆了,一把火烧死她这个妖孽? 就在这时,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云姬已经暗暗抬起手来,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她和心风道长之间的不对劲,那六个端着血桶的人已经转了身,对准了她,待云姬肯定地下了指令,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朝她泼了来。 她被那些血泼得恶心不打紧,但是小邪若是被泼到,那可就要魂飞魄散了。 刹那之间,她灵机一动,抬起手来,指着黑白无常,装作无知的样子说道:“道长,那两人是谁?” 心风道长脸色一变,着急地对她说道:“小王妃莫指,莫要冲撞了鬼神!”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云姬的手指当即转了方向,顿时有人冲了过去。 只听得平地插入一声惊叫:“不要!” 待回过神来的时候,谁也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韦沁华不知得了什么魔怔,竟然在那紧要的关头,抱住了一人的身子,而那时那人又急着听从云姬的命令与其他人一起冲过去泼狗血,忽地被这么一抱,顿时失了重心。身子一歪,栽倒到一边,也顺势压倒了另一人。 而云姬本就站在那六个端血桶的人的身边。这一歪、一倒,顿时泼了个狗血淋头! 她愣了一下,旋即无法忍受那浇在头上、盖在脸上、黏在身上,还不停往下滴答滴答。以及散发着冲天的腥臭味的黑狗血,失声尖叫了出来。 她的尖叫吓坏了所有人。 她叫完之后,抱着肚子,捂着嘴,不可抑止地呕吐了出来。 “水、快端些清水来!”她的贴身丫鬟如芸着急地吩咐下去,但是却无法抗拒那黑狗血的恶心。所以退后了五步。站得远远的。 那些血在桶里面的时候,早就让人觉得恶心了,更何况现在还泼到了所有人的头顶上? 韦沁华的身上也沾了不少鲜血,可是她却顾不得,她爬起来,着急地朝柳怀袖之前指的地方看去,但她看到心风道长脚边淌着一大摊黑乎乎的血,那血已经盖住了之前用棉线摆出来的圆圈,顿时脸色白了三分。松开了那端血桶的下人。 “韦净雪,你在搞什么名堂!”耳边的云姬暴跳如雷的咒骂声,她恍若未闻一般。 柳怀袖抬了抬手,不着痕迹地把小邪赶到另一边去,把他和那些要命的公鸡血、黑狗血隔离了开。 那绝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黑白无常被泼了个实打实。 作为人间地府最出名的两鬼差,他们行走阳间数千年,拘魂无数,就算是捉鬼道士见了他们也要礼让三分,哪有像今天这样子被人无礼地泼过黑狗血? 他们不是寻常鬼。不怕公鸡血和黑狗血,可泼到身上还是免不了难受,浑身“滋滋”地冒着黑烟。 黑无常还好,反正他就是一面瘫。 白无常气得发抖,捧着生死簿快速地翻了起来:“我要看看这泼妇究竟是何人!好、好!云姬,还有十二年阳寿!”他“啪”地合起了生死簿,阴狠地瞪着云姬,磨着牙怒道:“好、好、很好!你现在是活人,我奈何不了你,等你死后,那我怎么整死你!” 说罢,便拉着黑无常,化作一道黑烟,遁入鬼门中。 不消片刻,鬼门也跟着消失了。 院子里的森冷渐渐去了,凡人们终于开始感觉到了一点暖意。 柳怀袖不着痕迹地笑了。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的身子暖了起来,这才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方才旺财他们泼狗血,我好像真的看到有两道人影被泼到了呢!” “我没看到人影,但是好像看到在冒黑烟!” 云姬早已忍受不了身上的狗血,拿着如芸递上的绢布,一边狠狠地擦拭着脸上的鲜血,一边怒气冲冲地找房间沐浴净身去了。 杨晟涵什么都没有看见,慌张地问心风道长:“怎么一回事儿?我孩儿没事?” 心风道长张了张嘴,正要解释所发生的事情,却看见柳怀袖对自己似有所语,还轻轻摇了摇头,分明就是示意他不要多舌,于是便就回道:“今夜不会再有事了,王爷你让人清扫一下,便就让大家伙儿散了!” 第96章 人心异各生嫌隙 这**,就此结束了。 云姬和韦净雪留了下来,到一间闲置的下人房里沐浴净身。云姬最是不能忍受一身的脏污与秽气,着下人来来回回换洗了三回热水,又用檀香熏过了新衣,这摸摸索索,竟到了四更。 她沐浴净身过后,一打开房门,便看见柳怀袖站在门口边,一副柔弱温婉的样子。 柳怀袖道:“云姬姐姐,已经四更了,我这无名院与你的引嫣阁相隔甚远,姐姐若不嫌我这无名院简陋,便就留下来睡**。韦姐姐已经决定在我院子里过夜了。” 云姬瞪了她一眼,最是不喜欢眼皮底下有那个不知趣的女子这番作派,因为男人向来都喜欢这番柔弱可人的女子了。 她原本只道这女子城府极深,但也不至于那么快地就让她的男人变了心。 可是她想错了。 真的就是短短几日,他们成亲第八日,她就感觉到自己的男人的心变了。 也许是因为那个看不见的“鬼”,杨晟涵才会一改初衷,对这极有可能会成为自己儿子的娘的女子刮目相看,才会多次照顾于她。 一想到这,她心里就像针扎了一般难受。 她勉强地勾起唇角,冷傲地说道:“不了,我认**,睡不惯妹妹这里的**板。”说罢,便从柳怀袖身边走过,走过时还故意地撞了一下柳怀袖的肩膀,把她挤到一边去,之后连声“道歉”都不说,便冷笑着走了。 柳怀袖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忽然想起黑白无常走时说的那番话,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被撞到的肩膀也不疼。 云姬并没有直接离开柳怀袖的院子,而是先去找了心风道长,她要确信这场法事是不是做完了,那个可恶的小鬼是不是真的被送走了?是不是已经在黑狗血的浇淋下灰飞烟灭了? 就算那可恶小鬼没有灰飞烟灭。她也必须确定那可恶的小鬼得送走了,不然他若是还有一天留在这院子里,那杨晟涵就会一直地留在这个院子里。他若是继续留在这个院子里。那小鬼的出世就指日可待了!那可恶小鬼还没出生,便就让杨晟涵对她变得冷淡了,以后出世了那怎么了得? 她顺着下人的指引,去到了心风道长的房间。 正巧。 心风道长房间里的灯还未熄,她进门时,看见杨晟涵与心风道长还坐着茗,而意想不到的人也在——韦净雪脸色苍白地站在杨晟涵的身后,她今天和以往都很不一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好像泫然欲泣。 柳怀袖跟在她的身后走进来了。这下可好,今日的人都齐了。 云姬也不顾其他人,一入门,便就径直地冲心风道长发问:“道长,今日法事做到最后可还顺利?我那几个不长眼的下人可没搅了道长的法事?” 心风道长抬起眼来,瞧见是她,脸色一冷,犹豫了片刻,还是恭恭敬敬地回了她的话:“顺利。” 云姬问:“那作恶的厉鬼可是送走了?” 心风道长道:“人比鬼恶。有道是‘人惧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云姬知道他是在暗讽自己,心情更是不快,冷然道:“那究竟是送走了没有?!” 在座的诸人都是敬重心风道长的,忽然间被云姬这么一冷喝,心风道长顿时心生不快,说道:“送,是送走了。” “那便好。”云姬冷硬道,她看了看杨晟涵,又看了看杨晟涵身后始终显露着楚楚可怜的模样的韦净雪。心里不由得想到:韦净雪这妖蛾子又想鼓捣些什么?今夜在这院子里留下来,怕是想要趁机爬上王爷的**?今夜忽然出现在王妃的院子里,又是为何而来?难不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王妃的屋子里偷王爷? 这么一想,心里更是不快,这天似乎就要变了,先是出现了一个王妃压在她的头上,就连平日里最不起眼的沁华也胆敢在她的面前**王爷了! 她瞪了柳怀袖一眼,闹腾了一宿,终于带着她的人走了。 云姬一走,屋里的气氛又回复了自在。心风道长转过头来对杨晟涵道:“王爷,该做的事,贫道已经尽力去做了。你想要知道的事情,贫道也都告诉你了,夜已深,王爷也该回房里歇息了。” 杨晟涵叹了一口气,起了身,对心风道长说道:“今日我儿能平安无恙,还真是谢过道长了。” 心风道长叹了一声,惭愧道:“贫道也只是做了贫道应做的事情,王爷不必多加言谢。”说罢,心虚地瞅了柳怀袖一眼。 他对这些看不见今夜所发生的一切的凡人均是说今夜法事做得很顺利,那小鬼已经被送走了,借此安抚了所有人不安的心。 可是他知道,今夜的一切都落到了柳怀袖的眼里,他请来了黑白无常,可是还是没有办法将那个小鬼送走。 众人起身与他告辞,柳怀袖走时对他笑了一笑,道:“道长今夜里若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守夜的下人便是,不必同我们客气。”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对他的感激,这让他感到更心虚了。 他们走回自己的房间里去,在主房门口停了脚,柳怀袖对韦净雪笑了一笑,道:“韦姐姐,我送你便就送到这儿了。我这院子里简陋,许多地方都还没重修过,还望你不嫌弃我这儿的房间。” 韦净雪苍白地笑了笑,道:“不会,奴妾粗生粗长,对睡的地方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柳怀袖笑着点了点头,她看韦净雪脸色十分苍白,这才想起来心风道长做法时,她那些古怪的神情——这**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牵系在了心风道长的法事上,而柳怀袖的注意力还要分给云姬,查看她是否要动手伤害小邪,是以都没有一人多加留意这只身一人前来的韦沁华,如今柳怀袖一回想,忽然间觉得韦净雪的到来充满了疑团。 韦净雪低着头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看了看柳怀袖和杨晟涵,惊奇道:“王爷和王妃没有同房吗?” 两人身子顿时一僵! 片刻之后,杨晟涵才心虚地说道:“自然是同房的!” “哦。”韦净雪心事重重,于是显得心不在焉的,杨晟涵这么一说,她便也就信了。心不在焉地行了礼之后,她便拜别了杨晟涵与柳怀袖。 在她走之后,杨晟涵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转过头来问柳怀袖:“怎么办?今夜……” “王爷就在怀袖房里过夜。”柳怀袖利索地应了下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走进了屋里。 杨晟涵傻傻地在屋外站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摸摸鼻子道:“夜里还是真的有点凉……” 这下午才刚把被子抱回偏房里的,现在又得搬回柳怀袖的屋子里了。 他想起左肩上的牙痕,忽然间就变得不自在起来了。 ————【我是救场的分割线】———— 柳怀袖回了自己寝室里,这折腾了一天,她也是累极了,夏梅冬菁服侍她宽衣之后,她便开口说道:“你们且回自己房里歇息,今夜也是够折腾的了!” 冬菁借口道:“是呀,可是够折腾的了!先是准备法事祭,又是清扫院子,接着给云侧妃与韦沁华烧水净身,这折腾下来,天都快亮了呢!”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 夏梅用手肘子碰了碰冬菁,示意她别再乱开口了。她问道:“小姐,我们下去了,可要换谁来给你守夜?” “不用,都不用了,让所有人都各回各屋,好生歇着。”柳怀袖叹气。 “可这没人守夜,小姐半夜起身……”冬菁的话被夏梅一个手肘子撞回了肚子里,她柔声对柳怀袖说道:“晓得了,小姐体恤我们,所以这才让我们早生歇息呢!”说罢,便拉着冬菁的手,行了礼,就慢慢地退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正好撞见碧珠梦姝把被褥搬进屋来,四个丫鬟傻愣愣地看了许久,最后还是碧珠梦姝最先扑哧一笑,对夏梅冬菁说道:“你们小姐是不是也叫你们回屋早生歇息呀?我们王爷也是这么对我们说的!” 夏梅抿嘴一笑,福了福身,道:“有劳二位姐姐了。” 碧珠梦姝嘻嘻一笑,抱着被褥进门了。 夏梅转过身来,看了冬菁一眼,见她还傻傻地发着愣,便轻轻掐了她一下,笑道:“发什么呆?王爷要在我们小姐房间里过夜,这可是件好事呢!还不快快随我回去睡觉?” “嗯、嗯!”冬菁勉强地露出了一个微笑,转过头去,不再盯着柳怀袖的房间瞧,她笑着对夏梅道:“对呀,这可是一件好事呢,只要王爷能和小姐心意相通,那王爷就能多留在我们院子里一些时候了!” 夏梅不疑有他,含笑道:“是呀,最好能早些日子把小王爷生出来,这样我们小姐在王府里的地位就稳固了,就再也没有一个夫人能过来欺负我们小姐了!” 第97章 晚上三更求粉红 屋子里清静了。 柳怀袖坐在**边,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子,可实在是想破了头颅也想不明白,于是她抬起头来问:“你认识韦沁华?” 她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阴魂不散、一直跟随着她的小邪。 小邪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 柳怀袖道:“不认识,她又怎么会在紧要关头打翻黑狗血,试图去救你一命?” 小邪又摇头:“不知道。” 柳怀袖又想了许久,也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韦净雪会忽然跑来她的院子里,还故意打翻黑狗血。她不是云姬的人么?如此明目张胆地与云姬对着干,难道她不想在这王府里待下去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可是也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默默无闻的韦沁华可能要出事了。 这时,有人在屏风外头对她轻声说道:“小王妃,我们已经替王爷打好地铺了,王妃可还有什么好吩咐的?” 问话的人正是杨晟涵的贴身丫鬟梦姝,可瞧这屏风上的倒影,这碧珠梦姝可都在屏风外头等着回话呢! 她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地道:“夏梅冬菁走时忘了点上安神香了。” “奴婢们这就去点。”梦姝含笑道。二人转身点起安神香过后,又回到了屏风外头,“小王妃,奴婢们这就‘退下’了,不打搅您和王爷清梦了。” “下去。” 等碧珠梦姝都撤开后,柳怀袖猛地回过神来! 她遣退了夏梅冬菁,梦姝又过来刻意说声“退下了”,这不是说今夜里,这房间里只有她与杨晟涵了吗? “娘亲,今夜你要和父亲一起睡么?小邪会乖乖地躲起来的!” 小孩子乖起来的样子真是天真无邪啊。但柳怀袖一点都不相信这个贼得像人精似的孩子什么都不懂。 她看了他一眼,吩咐道:“你可记得韦沁华的房间安排在哪儿吗?” 小邪摇头:“不知道,我又没跟着她走。” 柳怀袖无奈:“那你一间一间地找过去。看看她住在哪儿,看看她今日到底有什么打算。我看她心神不宁的样子,怕是今夜于她而言是个不眠之夜。 ” “好!”小邪兴奋地笑了起来:“那我就去看看那个女人在做什么鬼,她要是打的是坏主意。那我今晚就吓死她,让她以后再也不敢打害人的坏主意!” 柳怀袖嗔道:“你这皮孩子,今夜的教训还没教训到你的头上来?今晚这院子里可不只我们这些平凡人在住,你可小心,别接近那两个道士的房间,小心人家把你的魂儿给打散了!” 小邪开心地蹦起来:“娘你在担心我吗?” 柳怀袖瞪他一眼。低喝道:“是怕你太胡乱。吵到了别人,以后我还怎么做人?” 小邪嘻嘻一笑,身形渐渐地淡去,在他的身影快要在寝室里消失的时候,才听见他说道:“我开始喜欢你这个娘了!” 柳怀袖盯着他消失的地方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小邪脱了险境,她当时是很高兴的,可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心里便就变得沉甸甸的了。 小邪绝对是个包袱。她总不可能带着他私奔出逃? 光是这般想未来的打算,她头都大了,不知如何是好了。 就在此时,一个低沉的声音惊扰了她:“怎么还坐着?还不睡?可是在等我么?” 抬头一看,竟是杨晟涵歪着身子倚在屏风上冲她笑。 她脸一红,轻声道:“这就要睡了,王爷也早些安歇。” 杨晟涵道:“不急,我有些话想问你,也有些话想和说。” 她头皮发麻,但人已经站在眼前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接话:“王爷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了。” 杨晟涵道:“我且问你,我这肩上的牙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柳怀袖道:“怀袖怎么会知道?也许是王爷自己咬的!” “我自己可够不着。”杨晟涵一阵好笑,他站直了身子,向柳怀袖走来。待走到柳怀袖的面前时,柳怀袖还是忍不住恐慌,身子一弹,跳到了**的另一边。杨晟涵看她这样,既是好笑,又是无奈。他坐下来,轻叹道:“你还是有些怕我的。” 柳怀袖身子僵硬着,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良医嘱咐过了,让怀袖这一个月里不能行房事。” “我晓得。”杨晟涵扯扯嘴角,强忍住拍死府里良医的冲动,挪了挪身子,向柳怀袖靠近了些。但柳怀袖对他的接近很是惊恐,于是他只能硬生生地停在了三尺之外。他尴尬地挠挠头,道:“我就想问你一些事儿。” 柳怀袖抱着**柱,道:“王爷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还有些事想问。”他又抓抓头,涨红脸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问:“我今日喝醉酒……没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柳怀袖干净利落地回答:“没有!” “哦……”他叹气,隐隐有些失落。他又很快遮羞起来,道:“我听碧珠梦姝说,今日你的衣服被扯坏了……” “已经扔了!”柳怀袖飞快地说道,“不过就是一件衣服罢了,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他的老脸更红了,更想知道今日醉酒时究竟发生了那些事情,可是柳怀袖那一副抗拒的模样,也越发地让他感到羞耻了。 “王爷,可是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柳怀袖道,“若是没有,就请王爷回去好好歇着,怀袖都已经困乏了。” 杨晟涵道:“还没有……” 柳怀袖无奈:“那能快点儿问吗?王爷,这都四更了!再不睡,天可就要亮了!” 杨晟涵红着脸,问:“我就想问问你,你……你愿意为我生孩子吗?” 柳怀袖瞪着他,好像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出现的话。 饶是杨晟涵来之前打了无数的腹稿,但到了柳怀袖的面前,还是忍不住脸颊越发的滚烫,紧张得舌头打结,都快不像是自己的了。 他咳了咳,又咳了咳,紧张得后背沁出了热汗。 柳怀袖再也忍不住了,抬手打了一个呵欠,攀在**柱上,就要昏昏欲睡了。 这男人再不把话说个明白,天就要亮了……她迷迷糊糊地想。 杨晟涵心一横,打住心里头的那份羞耻,张口说道:“今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道长也都说了,这个院子里的鬼可能就是我日后的孩儿。我孩儿既然出现在了你的院子里,那是不是就是说明日后你会是他的亲生母亲?这是不是注定……是不是注定我们两个人以后将会有一个孩子?” 柳怀袖抬起了眼皮,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平淡地道:“王爷,你是不是忽视了一件事?你只梦见了有一个孩童叫你‘爹’,可没梦见他喊谁叫做‘娘’?王府里那么多位夫人,王爷最喜欢的莫过于云姬姐姐,若是说要生孩子,王爷不会更想要云姬姐姐替您生一个传宗接代的儿子么?” “想是想,但……但我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杨晟涵像是被提及伤心事一般,脸色一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柳怀袖把头靠在**柱上,转过身子来看他,问:“为何放弃?现在不是有一个孩子喊你‘爹’了么?这说明你还是有希望抱个儿子的,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选择自己最喜欢的女子呢?” 杨晟涵心头一痛,说道:“云姬她是不会给我生孩子的……” “为何?” 杨晟涵露出难言之色,过了许久,才低低地说道:“多年前,我强迫她嫁给我,她那时性子刚烈,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便喝了绝育的药,从此我就再也没有生过这个念头了。” “原来如此。” 其实这件事柳怀袖是一直都知道的,可是她就是不点破,就是想要像现在这样,残忍地逼着杨晟涵把自己最痛的难言之隐吐露出来。 杨晟涵老脸又一红,又羞涩地问道:“所以我不敢再想这件事了,现在忽然有这个盼头,我就想……就想和你生个儿子,你愿不愿意?” 她能说不愿意么?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如果她说一句不愿意,那就是大逆不道了。 人在弱势时,又何必说一些招人厌的话呢? 她看了一眼杨晟涵,说道:“王爷若是有这想法,怀袖又怎能不答应呢?只是王爷您也知道,良医吩咐过怀袖这一个月内都不能行房事……” “我知道,我知道!”杨晟涵得了这句话,顿时眉开眼笑,坐也坐不住了,这八尺的男儿就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地蹦起来,对柳怀袖说道:“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身子养好的那一天!袖儿,有你这句话,我觉得这辈子遇上你真是值了!” 他高兴至极,是一路后退退出柳怀袖卧室的,因为脑子后面没长眼,没少撞到东西。 柳怀袖冷漠地看着他退出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月后呀…… 一个月后,她还在麟王府里吗? 还是让他找别的女人生孩子去! 第98章 脑残想不出标题 翌日,心风道长一大早便就带着徒儿前来与杨晟涵、柳怀袖二人辞行,说是此间事一了,他们也该回玉峰山上清修了。 只是走时,心风道长特地留下来与柳怀袖谈了一会儿话,送了她一件开过光的玉佩,教了她三句口诀,说是让她用来克制小邪——经过昨夜,他看得出来柳怀袖与小邪有缘,所以思量了**,决定做一件法器送给柳怀袖,这小邪若是作起恶来,柳怀袖也就有了法子克制他了。 他并没有点破柳怀袖能看得见鬼的事,也没有多言其他,在送了法器之后,便就叹息着离开了。 柳怀袖实在揣摩不出心风道长的用意,但是掂量着心风道长送她的玉佩,心里打好了新的算盘。 用早点的时候,杨晟涵笑眯眯地对她说道:“袖儿,今日我带你出去串门,见一下其他的亲戚,你都嫁过来那么多时日了,也是时候与其他人见一见面,也好日后见面时认不出人来。” 柳怀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自从这个男人确信她将会给他生下孩子之后,前后态度便就立即改变了,她不习惯、也不希望会发生这样的改变! 尤其他喊的那一声黏糊糊的“袖儿”,更是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了! 她的算计,全都因为道士捉鬼一事全都给搅黄了! 杨晟涵对她刮目相看,不再同前世那般与她保持距离,对她不冷不热,不会去过问她的起居住行,而如今却像是个得到了新鲜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巴不得天天黏在她的身边,让她给他生孩子。 王府里的人也不再轻看于她,之前看她还像是看一个笑话。就等着看这个新王妃什么时候被侧妃云姬整垮,赌她能撑到什么时候!可是现在全变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麟王对新王妃态度上的转变。又怎么可能还敢再像以前那样子轻待于她? 今晨醒来,她便就感觉到了分派到她院子里的奴才们不再是愁苦着一张脸,好似觉得前程渺茫一般,就连干活也是唤了半天才磨磨蹭蹭地办去的。而现在个个春风满面,手脚利索得跟娶了媳妇似的,喊上一声,便就有人巴巴地抢着去做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原本就计划着,在所有人的轻视中,悄悄地逃离这个前世里囚禁了她十年光阴的麟王府。 只要她不引起任何人的重视。没有人注意到她。那么,她的逃亡便就显得轻松多了,麟王府也会为了保存自己的颜面,而对天下人说他们的麟王妃暴病身亡——即使不是如此,云姬也会如此去做的,因为笃定了麟王妃的死,从此麟王府里就再无王妃,麟王府也可以重新回到云姬的掌握之中,就算真正的麟王妃未死。也再也回不去麟王府了。 而下人们再谈起这位“暴病身亡”的麟王妃,也只会平淡地说:“哦,那位麟王妃终于被云姬公主整死了呀!”然后,就低下头来,忙活自己手中的事儿了。 可是所有人都注意到她了,都把她视为麟王的救星,都眼巴巴地盼着她早日诞下麟王的子嗣,以此正名。杨晟涵也像得了宝贝一般地捧着她,舍不得放下——如此,她又该怎么逃?逃了之后。又该怎么活? 杨晟涵会暴跳如雷,以他敢爱敢恨的性子,一定发誓不管他们逃到天涯还是海角,都绝对就揪出他们的藏身之处,将他们一对狗男女碎尸万段,将一人的骨灰洒在天涯,另一人的骨灰洒在海角,让他们死后也不能相守。 杨晟涵就是那样的人,平日里你看着他好好的,你对他说什么样的话,他都不会生气;可是如果做出背叛他的事,那他将化身恶鬼,多狠多恶毒的事情他都能做得出来。 “袖儿,你意下如何?”许久,杨晟涵不见他回话,于是又问了一遍。 柳怀袖回过神来,轻声道:“过些时日。王爷你也知道,云姬姐姐交代下来了,要怀袖赶紧办出一个像样的宴会,将那日婚宴上被遣退的客人们召回来,以此弥补那日的无礼过失。” 杨晟涵道:“这有什么好弥补的!成亲那日,堂也拜过了,酒也喝了,亲都结成了,又何须再补办什么?再说,那补办宴也是几日过后的事了,不急于一时,你先同我去窜门,把亲人们都记熟一遍,回来再办也不迟。” 柳怀袖正色道:“那可不成,赏珍宴已列出了名目,接下来则是采办一事,有许多事情都还得由怀袖亲手去办呢!” 杨晟涵道:“让徐鹏去办就行啦!” “不行,这是云姬姐姐交代下来要办的事情,怀袖想亲力亲为,将此事办好。不求别人说一声‘好’,但也求别人不说一声‘差’。”柳怀袖越发的正经,这让杨晟涵无从下手,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晓得了,你觉得补办宴比同我一起出去见人还要重要,那便就留下来筹备,反正这补办宴终归是要宴请亲朋好友的,也就不急于一时与他们相见了。” 柳怀袖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说道:“多谢王爷谅解。” “但你也不要太过勉强了。”杨晟涵忽地这么一说。 柳怀袖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微微一怔,只见他眼神之中夹着一丝担忧,似乎是已经想到那即将到来的补办宴上会发生什么事——无非就是他曾经的**妾将要使计破坏掉补办宴,借此打压新人的威风。 这可真是难得的一件事! 前世十年相处,虽杨晟涵日后远赴边关,与王府诸人聚少离多,可是她也明白他的作风的——他向来对府内诸女的明争暗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说谁对与谁错,因为他不关心宅子里的事儿,在他看来,女人们的勾心斗角实在愚昧得可笑。 可是现在,他明明是明白云姬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会卷土重来。狠狠打击柳怀袖的。 如今在他看来,柳怀袖就是涉世未深的黄毛小丫头,正需要他的细心呵护呢。 杨晟涵如此明显地流露出袒护之意。这确实让柳怀袖倍感意外,但也让她倍感忧愁。 她微微一笑,道:“怀袖只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怀袖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若是遇上怀袖办不成的事情。再来烦劳王爷也不迟。” 杨晟涵无奈道:“行,行!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若是做得好,本王重重有赏!” 柳怀袖歪头问:“那若是办不好呢?” 杨晟涵道:“那就只能罚啰!这赏罚总得分明,你说是?” 柳怀袖扑哧一笑,道:“王爷。这可不公平。不论这补办宴日后办得是好是坏,怀袖就算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不该罚才是。” 杨晟涵道:“行,那都赏,都赏行了?” 柳怀袖这才放心地笑了出来。 恰在此时,房门前晃过了一道人影,柳怀袖抬头看去,正是昨夜借宿在无名院下人房里的韦沁华。 只见她脸色比昨夜里更为苍白。眼眸更失光彩。 她在正房门外站了站,一副想要进来,却又不敢踏进房门的样子。 柳怀袖抬起手来与她打招呼:“韦姐姐,站在门外做什么?快快进来!可用过早点了么?” 韦净雪在门外犹豫了片刻,才抬起裙摆走进屋里来,行过见面礼之后,方道:“奴妾已经在房里用过早点了,此刻前来……是想同王爷王妃道个别,便就回自己屋里去。” 柳怀袖看了看她,关切问道:“韦姐姐脸色似乎不太好。可是昨天夜里没有睡好的缘故?” 韦净雪道:“可能是近来感染了风寒,所以才会显得有气无力的。” “那姐姐回去可得好好歇息了。”柳怀袖说道,她抬眼瞅了瞅韦净雪身后飘着的小邪,看见他对着自己笑嘻嘻地扮鬼脸,也不理他,转过头来看了看韦净雪,只见她眼中忧思甚重,对自己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来应是碍于杨晟涵在场,所以才不好开口说些什么。 她也和韦净雪一样,碍于杨晟涵在场,不好多问,于是简简单单地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便差人将韦净雪送了回去。 待她走后,杨晟涵这才反应过来,说道:“怪了,她昨晚什么时候来的我们院子?” 柳怀袖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说道:“韦姐姐来得晚,王爷神经这么粗,一个大活人一直站在你身边,你竟然都没有发现?” 杨晟涵尴尬地笑了笑,道:“确实也是!不过,她来做什么?” “怀袖又怎么知道韦姐姐来做什么?她兴许是过来瞧瞧热闹?这道士捉鬼可是难得一见呢!”柳怀袖敷衍了过去。 她抬头看了看那漂浮在空中的孩子,心想韦净雪为什么会忽然跑来他们院子里,也许小邪会知道! 第99章 麟王爷娶鬼王妃 回房拿东西的时候,柳怀袖趁机支开了身边的丫鬟,看见小邪飘进来,她便抬手招了招,把小邪招到面前来问:“怎么样,昨夜里韦沁华可有说了什么了吗?” 小邪乖乖道:“她什么都没说,但是昨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翻了半个时辰,直到听到房里面下人的打鼾声,她才慢慢地哭出来,但也不敢哭得很大声。我看她的样子,似乎很伤心。” 柳怀袖问:“那她有没有说些什么?” 小邪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她好像很害怕被人知道,所以就算是哭也是咬着被子哭的。”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忆起韦净雪走之前,到她房门口前转悠的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应该还会再来找我的。” 小邪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她还会再来找你的呢?” 柳怀袖道:“她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可那话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所以她还会再来找我的。”她想了一想,又吩咐小邪道:“你这些日子可得闲么?可否帮我跟着韦沁华,看看她最近有什么举动?” 小邪撅着嘴,一口回绝:“不要!” 柳怀袖问:“为什么不要?” 小邪甜甜道:“人家想跟娘亲在一起,不想跟那个老女《 人在一起!” 柳怀袖对他这番讨好的样子最没辙了,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昨夜里她为了救你,已经得罪了云姬。昨夜云姬走时狼狈。可能没有发觉到韦沁华的不对劲,可是等云姬回去之后,仔细一想,一定会发觉到韦沁华的不对,一定会命人追查下去,查看韦沁华究竟是为何忽然之间来到了我们院子里?等她拿到了韦沁华的把柄,你对你的救命恩人就这样子的不管不问,等最后坏人把她的性命拿了去?” “她有救我么?”小邪一怔,咬着手指想了许久,才回忆起昨夜里韦净雪确确实实为了救他而扑到了一个端桶的下人、又撞到了另一个。可是。他就不明白了:“可是他们泼的是黑白无常呀,又不是我!” 柳怀袖道:“但所有人都以为泼的是你!不管那些血最后泼到的是谁,但人家是真心实意地想救你一回,就凭这心意。你也应该回报她呀!” 小邪老大不愿意。以为柳怀袖还是不喜欢他。还是想着要把他赶走,可是看到柳怀袖拉着一张脸,又怕她太过生气。会更讨厌自己,便赶紧摆手说道:“好好好,我这就去跟着她,看看她最近有什么举动,已有什么举动,便就回来告诉你。你……别生气!” 柳怀袖缓了缓脸色,柔声说道:“我并非是生气,今日心风道长走时,让我好好劝导你向善,免得你哪一日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所以我才想要告诉你,不论他人最后是否真的有助于你,你都应当对他人的心意抱以感激,知道么?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虽然有时候有心帮你一把,但却因为能力不足而最后并没有帮助到你,难道就因为最后别人没有帮助过你,你就不把别人的心意当作一回事儿了吗?小邪,可这可不行!” 小邪虽然早慧,知道不少事情,可是一些大的道理却是听得懵懵懂懂的,他记下了柳怀袖的话,但却不是很明白,只知道自己的娘亲要他记住别人的心意,并要学会报恩于人,便不停地点头应道:“知道了!娘亲要我怎么做,我便就怎么做!” 柳怀袖听他敷衍,知道他并没有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但她也不强求。她记得自己对才儿说话时也是这样子的,小孩子似乎都很难一下子就理解到这些道理,但她相信,等孩子大了,这些话就会深入到他们的血脉里,并变成这样子的人。 小邪听了柳怀袖的话,当下就恋恋不舍地和柳怀袖辞了别,飘出了无名院,找韦净雪去了。 这一日,倒也过得平静。 下午未时一刻,老王妃遣了人过来问昨晚上的事情,她自己是不敢再踏入柳怀袖院子里的。这王府里,就她和老王爷最信鬼神一说,也是最怕鬼神的,遣来的人非要把昨夜里的事情问得一五一十,才肯罢休——这也并非是下人们纠缠不休,而是被顶上的人逼着的,这若是没有问个一清二楚,老王爷和老王妃又怎么肯安心? 老王妃遣来的下人听到的是这样子的: “昨夜里,老神仙摆起了法坛,用黑狗血浸泡过的棉线在地上摆了一个圈,将院子里的鬼请到了棉线圈子里。之后又作了新法,老神仙一边做法,便一边命着自己的徒儿抱着篮子在院子里一边吆喝一边洒‘金元宝’。 “老神仙的徒儿洒着‘金元宝’,院子里渐渐地起了雾,三月天的夜晚虽然也冷,却还不至于像腊月寒冬那般冻人,可雾起来之后,前院里忽然间就比那腊月寒冬的夜晚还用冷、还用冻!所有人都几乎抱成了一团,就连那六个奉命端着公鸡血、黑狗血桶子的下人都冻得直哆嗦,洒了不少血在地面上。 “老神仙做完了法,便走到那棉线圈子边上,又拜又是说着恳求的话语。所有人都隔得远远的,也听不清老神仙在说些什么话。只见一盏茶之后,老神仙忽然转过身来,脸色变了,指着小王妃,似乎在发现了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小王妃忽然抬起手指来,指着老神仙身边的空地说道:‘道长,那两人是谁?’老神仙脸色一变,对小王妃道:‘小王妃莫指,莫要冲撞了鬼神!’ “说时迟、那时快,那六个端着公鸡血、黑狗血的下人便朝老神仙的身边泼了过去。啧啧!这下可了不得,老神仙的身边似乎真的站着两个人一般,隐隐显露出了两个人形的轮廓,在‘滋滋’地冒着黑烟!这‘滋滋’声所有人都听见了,这黑烟所有人都看见了! “之后,老神仙就说,鬼已经被公鸡血、黑狗血给浇灭了,法事就结束了,以后王府里也就不会再闹鬼了。” 老王妃遣来的下人听完之后,也就放下心去了,又问:“那老神仙现在何处?” 答曰:“老神仙一清早便就回玉峰山去了。” 老王妃遣来的下人听得可着急了:“老神仙走时可没留下些什么咒符之类的?我们王府里虽说是灭了两个鬼,可以后若是还再出现什么孤魂野鬼,那可该怎么办呀?” 答曰:“老神仙走时说了,我们王爷征战无数,手里面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若比戾气,再厉害的厉鬼也比不上我们王爷。所以只要我们王爷还住在这王府里面,那就一日不会遭冤魂厉鬼的入侵,于是便就什么都没留,便就走了。” 老王妃遣来的下人听后,觉得这可了不得,这世间那么多人,又有谁能比鬼还厉害,让鬼都害怕的?当下就得意非凡,走时昂首挺胸,趾高气昂的,仿佛觉得那恶鬼怕的就是自己! 他回去把这些话都禀报了老王爷、老王妃,这些话也在下人间一传五、五传十、十传百,传到了各个屋子的主子的耳朵里头。 这下人口耳相传之时,最喜的就是添油加醋,将原话描绘得绘声绘色,好似自己亲临现场一般,于是,真话也就渐渐地变了味儿。 有人说:这无名院里根本没有什么琴师厉鬼,而是这小王妃自己在养小鬼,所以才被麟王爷发现了去,这才请来了玉峰山上的老神仙下山捉鬼。 有人说:想想她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从十岁起开始随父经商,在生意上一直以来都是顺风顺水的,从无失手。这不是有五鬼运财之术吗?我猜,就是这小王妃把在家里面养来赚钱用的小鬼给带来了麟王府! 甚至还有人说:其实这小王妃自己就是个鬼!莫忘了,她出嫁那一日,柳家人可都说她是被柳老太太给毒死了。可一见到我们麟王爷,忽然之间便就活转过来了。这世间哪有人死了还能复活的呀?说不定,小王妃就是那个鬼! 这以讹传讹的,柳怀袖想也想不到,自己竟有一日,变成了世人口里的“恶鬼”。 这话渐渐地传到了引嫣阁里,云姬听了这变了相的传言,冷冷一笑,说道:“对,就该是如此。将这话传到民间去吧,我倒看看,麟王爷娶了一个鬼王妃,会不会引起他人嚼舌根?大晟皇帝武夫出身,成立大晟皇朝之前,也杀戮了不少敌军将士,到了做皇帝时,忽然有一夜梦见自己带兵打仗时杀死的人来找自己索命了,于是从此开始信了鬼神。我倒看看,这话传入了皇宫里头,皇帝会有何作为?我倒看看,他们想要给小王妃的封诏,是否还能封得下来!” 说完之后,又吩咐一个跑腿的:“再去一趟玉峰山,看看这玉峰山上有没有一位道行跟心风道长一样高深,又对心风道长充满怨恨的道士?若是有,重金请来!” ——end(未完待续……) ps:这是最后一章过渡章~~~大意就和标题写的一样,啦啦啦啦~~~ 为什么我就喜欢这么黑自己笔下的主角呢?画圈圈,我要如何才能从一个后妈修炼成亲妈?泪飙~~~ 依旧是【论儿子的正确使用用法】中~~~R1292 第101章 沁华来人请救急 柳怀袖一直都没有放下过赏珍宴的筹办,那是她进入到王府里所要办的第一件正事,办得好了,让整个王府上下都对她刮目相看;办砸了,那可能就会有人落井下石,让她再无翻身之日了。 但她是无所畏惧的。 因为她有自己的算计,不管赏珍宴最后的筹办是成与不成,都会照着她的计算去走,前世里的那些让她堵心的仇人,也将在赏珍宴里吃到苦头。 为了那一刻,所以她现在要亲力亲为,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允许出现纰漏。 “这是我拟定的客人名册,之前徐总管交给我的名册上的客人也都在此,只是我想再多请些人,所以才重新拟定了宾客名单,还请徐总管过目,看看我所新加的那些客人是否都够资格请入王府中赴宴?”随着柳怀袖柔柔的话音,夏梅将拟定好的新名册交到了徐总管的手中。 他看了一遍,凭着过人的眼力,一下子便就看出了新加的名字。他问:“这些人与小王妃都是些什么关系?” 柳怀袖微笑道:“都是些生意上的好友,以前做生意时,他们便就常常帮衬着我,没道理我成亲了不宴请他们。如今这补办宴是补上一次的婚宴,所以我便就想是不是也可以让我的这些朋友过来赴宴。总管若是觉得他们身份低下,配不上做麟王府的客人,不让他们过来也是可以的。” 徐总管赶紧说道:“王妃过谦了,你已经是我们王府的王妃了,你的朋友就是我们我王府的朋友,你想请谁便就请谁来。再说,我们王爷性子豪迈,喜交朋友,也喜欢热闹,你把自己的朋友请来王府,自然是可以的,王爷不仅不会喜欢。还会更开心呢!” “那便好。”柳怀袖含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是明白,这是自从那**过去之后。杨晟涵对她呵护备至,恨不得把她绑到**上去生个大胖小子出来,整个王府上上下下都在商讨着说:就算麟王爷最心爱的还是云姬,但这要给麟王爷生儿子的却是麟王妃呢!再如何得**的侧妃也比不得生出嫡长子的正妃金贵。你说是不?所以这麟王妃只要把孩子生下来,那她在王府里的地位可就稳固了,就算是蛮横的云姬也推不翻她了。既是如此,那为什么不赶紧地抱新王妃大腿? 柳怀袖大致上是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的,她更是明白,这徐总管人是圆滑世故的。若没有露出这“生儿子”的苗头的话。他也不会同意让她宴请自己的好友前来,也就不会说出那番子的话。如果是以前,大概是会冷冷淡淡地说上一句:“这些商贯粗俗鄙陋,攀不上我们王府的门面,还是不请了!” “小王妃,这宾客名单便就只有这些了么?”徐总管又过目了一遍,不太确定地问道。 柳怀袖点点头,道:“就这些人了。” 徐总管犹豫着问:“没有少什么人吗?” 柳怀袖狐疑地皱起眉来,问:“难不成徐总管还希望这名册上会出现谁的名字?” 徐总管尴尬地笑了一笑。道:“王妃多心了,奴才只是担心名册上会有遗漏,到时候漏请了哪些熟识的朋友,王妃日后会觉得有所遗憾。” 柳怀袖道:“大概就这些了,再多的我也想不起来要请谁了。但若是想起要请什么人,到时候再补上去就可以了。这请帖,徐总管打算什么时候发?” “应该就是今日要发了。” “那便赶紧发去。” 之后,二人又商讨了一些赏珍宴上要办的节目,这光是观赏珍兽,可不能满足宾客们的胃口。自然还是需要请一些戏子或者杂耍团前来表演的。 柳怀袖正要问老王妃和老王爷都喜欢看什么样的表演的时候,忽然间就有下人站在门外叩门,道是:“小王妃,韦沁华屋里来人了。” 柳怀袖抬起头来,问:“来做什么?可是昨夜里韦沁华遗漏了什么物件我们院子里么?带人去拿便是了。” 下人道:“不是,是说来见王妃的。我看他们神色也急,似乎是找小王妃有什么要事!” 柳怀袖道:“那便就请人等上一等,我这边与徐总管正商谈要事呢,等商量完之后,再见他们。” “是。” 于是柳怀袖暂时搁下韦沁华的事情,又和徐总管商讨了一会儿,定了一出老王妃最喜欢看的戏《梁祝化蝶》,又定了一出老王爷喜欢看的戏《三家店》,最后又定下帝都城里最有名的杂耍团,这个杂耍团技艺高超,所表演的节目以惊奇玄妙著称,想来杨晟涵应当是会喜欢上的。之后又随意定了几个最受人欢迎的节目,只七八个节目下来,大概也足够一个晚上的时间了。 定了节目之后,这赏珍宴大体也就显露出来了。 事情一谈完,徐总管便就告退了。 徐总管告退之后,柳怀袖喝了几口茶,门外下人叩门道:“小王妃,这韦沁华屋里的人在外已等候多时,见还是不见?” 她这才想起来被冷落多时的客人,赶紧说道:“难得来一次,自然是要见的,赶紧请她进来!” 不消片刻,便有一个黄裳丫鬟进门来了,看她的着衣打扮,应该是王府里的最低等丫鬟。这韦沁华位分极低,自然是用不上什么好的下人的了。 这黄裳丫鬟一进门来,看准了柳怀袖坐在哪儿,便就一路奔过来,到了柳怀袖跟前的时候,便“噗通”一声给柳怀袖跪下磕头,着急地嚷道:“小王妃!请救我家小主一救!” 柳怀袖惊得站了起来,扶着桌边问:“怎么了?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喊起‘救命’来了?可是韦沁华得了什么病?良医不肯治么?” 她问得虚情假意,实际上心里面也吃惊得很:她猜测云姬会对那夜韦净雪的行事怀恨在心,迟早会找韦净雪算账的,可也没想到会在第二日便就火烧眉毛了呀!这下手,也得有一个理由,不是么?这查个明白、再布个局,也总得花些时间的呀! 只见那黄裳丫鬟哭道:“是呀!我们家小主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身子不利索。今个儿刚回到房里。忽然就晕了过去,我们这还没来得及请良医呢,锦瑟居的郝夫人便就差人来请了。非得请我们小主过去一坐。我们小主身子这么虚弱,怎么还能出门走动呢?我们与锦瑟居的人据理力争,可是他们却蛮横得紧,一伙人……那一伙人里还有两个男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就直接闯进我们小主内室,从**上把我们小主给绑了起来!现在都已经带去锦瑟居里了!” “怎么会是这样?”这与她所预测的发展有所出入,怎么现在忽然间变成是郝月婵在主事了呢? 那黄裳丫鬟哭得情真意切,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奴婢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家小主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便就被绑走了。我们几个下人实在是担心至极。商量了一下。觉得王府里只有小王妃可以解救我们小主,所以就遣我过来请小王妃救我们小主一救!还请小王妃答应呀!” 说罢,狠狠地磕了三下响头,磕完之后,再抬起来,额上已经破皮出血了。 柳怀袖心惊得很,忙道:“你不必如此,先起来。” 那黄裳丫鬟道:“小王妃若是不肯答应,那奴婢便就不起来!” 柳怀袖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便就是了!你起来,把血擦一擦,我这便就去锦瑟居,好不好?” “谢谢小王妃!”黄裳丫鬟感激涕零,又要磕头。柳怀袖一急,夏梅冬菁赶紧地上前去拉住她,将她扶了起来。夏梅扶她起身时,安慰道:“小妹子你莫着急,我们小姐已经说要去锦瑟居了。这不过是走一两步路的事情,举手之劳。你不必行此大礼。” “嗯嗯!”黄裳丫鬟激动得眼泪哗啦啦地流。 就在柳怀袖松了一口气,准备吩咐人准备出行锦瑟居一事之时,门外忽然间又奔进一个下人来报:“不得了了!小王妃,这院子外面又来了一个小丫鬟,也说自己的韦沁华身边的丫鬟,说是来请你救命的!” 柳怀袖怔住了。 夏梅冬菁也都怔住了。 那黄裳丫鬟更是僵住了身子! 四个人面面相觑。 黄裳丫鬟额上的血格外的红眼与刺目,这脸颊上的泪痕、鼻子下挂着的鼻涕,也都还没干。 冬菁率先问道:“这是一个韦沁华身边的丫鬟,外面的也是,怎么不一块儿来呀?” 夏梅倒还冷静:“两个都说是韦沁华身边的丫鬟,肯定是有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 那黄裳丫鬟着急地道:“我是真的,外面的是假的!” 柳怀袖拂了拂腮边的垂发,对那黄裳丫鬟温柔笑道:“你且先回避一下,到外面去候着,我且先接见一下这后来的。” 第100章 月婵夫人请喝茶 就在老神仙捉鬼后的第二日,锦瑟居的郝月婵遣人请了韦净雪到自己的屋里面去坐坐。 说是闲聊,可是韦净雪出门的时候,脸色苍白,走路摇摇晃晃的,好似整个人都失了魂一般。 她走时留下了平日里与自己形影不离的丫鬟鸣翠,并交代鸣翠说:“若是过了一个时辰,我还没有回来,你便去无名院里请小王妃,请她到锦瑟居去救我一救。” 鸣翠疑惑道:“小主,不过就是去郝夫人屋里去坐一坐,又怎么会用到‘救命’呢?郝夫人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小王妃虽眼下十分得王爷的**爱,可时间还不够长远,情势也还未分明,说不准明天、活着是后天,忽然来了一件什么事儿,就把小王妃给打下来了呢?王爷最心爱的还是云姬公主,老王妃最不愿看见的,也还是别人来分她在王府里的权!” 韦净雪摆摆手,道:“都自顾不暇了,又何必再顾全大局?” 说罢,叹着气,整一整仪容,便就出门去了。 她到锦瑟居门口的时候,徘徊了好一阵子,才鼓起勇气,抬起脚来跨入门槛里头。 “韦沁华来了呀!我们夫人等你许久了呢!”锦瑟居的守门下人一见到她,便就不冷不热地招呼了一声,因为韦净雪平日里与老王妃亲热,又同云姬公主走得比较近,与自家郝夫人是对头,所以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她。 韦净雪低声下气地说道:“是郝夫人差人请我过来喝茶的。” “我们夫人什么时候请的你?” “就在方才请的我。” “那前去请约你的人呢?怎么没随你一块儿回来?” 韦净雪露出一丝尴尬,声音也小了下去,无奈地说道:“过来替郝夫人传话的大丫鬟已经先一步回来了。” 守门下人上下瞥了她一眼,看她脸色虚弱苍白,眼神惶恐,不像是说假,于是便就让了一让身子,低声怜惜地叹道:“那大丫鬟怎么这般使性子呀?韦沁华虽位分比不得我们夫人,但怎么说也是个小主呀!怎么可以这么轻怠?沁华入屋后,可得和我们夫人好好说上一说。我们夫人出身大家,对规矩最是看重的了,手底下有下人这般无礼。一定会重重责罚的。若是隐瞒不报,也一并遭罚。” 韦净雪虚弱地笑一笑,道:“谢谢小哥指点。 ” 说罢便越过守门小哥,进到锦瑟居里头。 她的脸色虚弱苍白。说话有气无力的,走路的样子跟个游魂一般,守门下人看着她的身影隐没入主房里,这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暗道:“也不知道我说的话,韦沁华听进去了没有。” 韦净雪入门来的时候。郝月婵已经烧好了水。正在茶座上拿着木镊子,夹着茶杯,一个个泡洗过去。当眼角余光瞥见韦净雪进门来的时候,她便抬起头来看了看,淡淡地说道:“来的早了些时候,我的茶都还没泡好,这是我父亲昨日请人捎来的御普洱,前些时日,我父亲替皇上办了西山一带的贪官污吏。所以皇上便将这御赏给了我父亲三罐御茶叶。我父亲知道我素爱茗,所以便就命人捎了一罐过来。正好今日闲来无事,便就请韦妹妹过来,看看这皇家的御茶究竟对不对妹妹的胃口。” 郝月婵最引以为豪的便就是自己的出身了,所以时不时地便就把在朝里担任礼部尚书的父亲抬出来说上一说,非把其他人比下一个头才开心。 韦净雪出身便就没有那么大气了,她就是一个平民家姑娘,在兵荒马乱的时候,被捉去卖进了窑子里。在她及笄之年,鸨母逼着她去接客。她硬是不愿,当着鸨母的面,用一把铁制的簪子,狠着心肠把脸给刮破了。 鸨母见她一张漂亮的脸蛋给毁了,便就不能出去接客了,于是便就放过了她,但又不能白白放过了她——从那以后,鸨母便就让她在后院里做杂活,有时候,三个人做的活全都给她去做。 就这样,过了三年。 第三年的时候,她还在后院里做杂活,可是却有人闯了进来。 那人便是杨晟涵。 说来,那也是命,韦净雪熬了那么多的苦日子,终于上天垂怜,给了她时来运转的好时机。 杨晟涵那晚正好只是到后院里来找茅厕,夜色暗沉,找不到路,正好撞见了在后院子里给姑娘们洗**单的韦净雪,便问了问路。等上完茅厕回来时,正巧撞见**的狗腿子在欺辱方才给他指路的姑娘,便就出头赶跑了那些欺负人的狗腿子。 他扶起韦净雪时,看见她的脸上挂了一块皮。 杨晟涵好奇心很重,想也不想,抬手就把那块皮给撕了下来。 啧啧,当下就不得了了! 暗沉夜色下,美人肤如凝脂,眼如秋波,杨晟涵当下就给惊艳了。 从那一日起,韦净雪便就不再是后院里的杂役丫头,她和杨晟涵相交的那一幕正巧给鸨母给撞见了,鸨母从那之后,便把韦净雪捧成宝,给她住最好的房间、穿最好看的衣服、用最好的胭脂饰,也不再让她做重活,更不让她接客。从那刻起,鸨母心里想着念着的就是该怎么样把自己手下的这个丫头给训练成一个能与麟王相配的女子,教她琴棋书画,闺秀之礼,也终于在第二个三年过去之后,将韦净雪塞进了麟王府里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沁华。 因为出身比寻常女子还要劣等,韦净雪在麟王府里从不敢说明自己的身世,可不说身世,又能拿什么出来将其他人比下去? 郝月婵每每在韦净雪的面前提到自己的父亲,都让韦净雪不由得低下头去,笑容变得牵强了些。 “坐下来,站着显得过于拘谨了。”郝月婵抬抬手,便就有个丫鬟走上下来,请韦净雪入座。 待韦净雪坐下来之后,房间的门也就关了起来。 这时候,韦净雪才发现,这房间里就只留下了两个随侍丫鬟,分别是以彤与平凝两个最得郝月婵信赖的丫鬟。 关了门,只留两个亲信丫鬟,如此一看,她这一次都要难逃一劫了,于是脸色不免变得更苍白了。 喝了几杯茶之后,郝月婵终于开了口,说道:“韦妹妹这脸色真是苍白得紧,可是近来身子有什么不利索吗?” 韦净雪扯了一个笑,说道:“近来身子感染了风寒,所以脸色显得难看了些,多谢夫人关心了。” 郝月婵冷冷地笑了一笑,道:“这是风寒呢,还是心病呢?” 韦净雪低下了头,脸色更显苍白。 郝月婵放下了杯子,冷笑道:“我打听到,那一晚玉峰山老神仙做法时,你偷偷地去看了,是也不是?” 韦净雪抿了抿嘴,半天都不吱一声。 郝月婵有些恼了,道:“别不吭声!” 韦净雪眼一红,知道避不开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夫人既然已经打听到了那晚上的事儿,已经知道奴妾去过小王妃的院子,那应该知道奴妾前去究竟是所为何事了。” 郝月婵沉下脸来,怒道:“你为何那么傻,非要在刀尖浪口上往上凑?此时所有人都在盯着小王妃,看她入府以后会有什么作为,其他人都在掂量着要不要去捧小王妃的风头,她若没一点儿本事的话,就不能与之结交,为一个没有什么作为的人而触怒王府里的掌权者,那是最不明智之举!你向来对云姬示好,她也将你当作了她那一派的人,你那夜里去小王妃的院子,你猜她会怎么想?对你又是怎么看?你说就那一晚上过后,她还能放过你吗?” 韦净雪沉静了片刻,忽然站起身来,跪在郝月婵的面前,低声道:“奴妾知错了,还请夫人原谅。” 郝月婵冷然道:“你现在求我原谅有什么用?” 韦净雪低头:“奴妾知道自己一时冲动,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日后若是云姬查起来,查到奴妾头上,奴妾绝不会泄漏与夫人的关系,也绝对不会将火引到夫人的身上的。” 郝月婵冷笑着:“迟了!今日我召你过来,别人多多少少都会猜忌到我的头上来。” “那夫人又为什么要如此明目张胆地请奴妾过来呢?” “因为在请你过来之后,我又差人到小王妃那儿请她过来了。” 韦净雪脸色一白,忽然想起自己出门前的安排,忽然间就明白过来了郝月婵的用意! 这不过是一个圈套,她已经是郝月婵的弃子了,然而,在最后舍弃她之前,郝月婵也要将她的最后利用价值榨个精光! 小王妃若是来了锦瑟居,那一定是来给她解围的。云姬已经在猜测她那一晚上到无名院里凑热闹的动机了,郝月婵请了她,可以装作是起疑心,所以召她前来问问,而这个时候小王妃的到来为她解围,那便就是说明了小王妃与她有关联,而东窗事发之时,小王妃便就脱不了干系了! 那她后来为了自救,而派鸣翠去请小王妃,那,会不会与郝月婵派去的人撞上呢? 第102章 戏耍真假两丫鬟 黄裳丫鬟着急地拍着胸口说道:“我是真的,小王妃又何必多此一举再去见外面的冒牌货呢?我们家沁华还在等着您救命呢,多耽误一刻钟,我们家沁华就多一份危险啊!” “不急,若不犯七出,郝夫人还不至于没有禀报王爷便就要了你们沁华的性命。”柳怀袖笑吟吟地道,此刻她冷静下来了,好奇心反倒是升了起来,原本脑子一热,还想着救韦净雪一救,可现在嗅出了阴谋的味道,她便就冷了心肠,宁可看着郝月婵、韦净雪二人在设什么圈套,一个不熟识的韦净雪,她又何必为了她,以身涉险? 黄裳丫鬟看出了柳怀袖的冷淡,越发的着急:“小王妃,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沁华真的等不及了!”她急起来,眼睛一眨,泪珠子当即涌了出来,看上去当真是又急又怕,我见犹怜。 柳怀袖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茹薇。” “带茹薇下去,给她喝口茶,缓缓劲。”柳怀袖抬眼看了一下夏梅,夏梅当即会意过来,扶着茹薇,柔柔地说道:“茹薇妹妹你别着急,我们小姐是个心善之人,一定会去解救你们家沁华的危机的,只不过还需稍等些时候。你先同姐姐到别的地方喝喝茶,缓缓劲,好不好?” 《 “小王妃,门外那人是假的,一定是来骗你的……”茹薇挣扎起来,扭着头面对着柳怀袖。却在看见她眼色中的凛然之意之后,硬生生地噎住了话头。这时冬菁也上来抓住了她的另一个胳膊,笑吟吟地道:“茹薇小妹妹,王妃叫你去喝茶,你便就乖乖地去喝茶,不要反抗好吗?一个沁华身边的丫鬟都敢反抗王妃的话,这传出去,真不像样!” 茹薇的脸色顿时白了下来,放弃了挣扎,柔顺地跟着夏梅冬菁一块儿出了屋。 她一边走便就一边回头。用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哀求地瞅着柳怀袖。似乎依然没有放弃在证明“我是真的,不要相信外头那假货的话”这个念头。 等茹薇、夏梅、冬菁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柳怀袖这才重新坐了下来,喝了口茶压压惊——方才茹薇磕的那三个响头着着实实地把她给吓住了。若不是忽然又来了一个自称是韦沁华身边的丫鬟。她可真的被那三个响头给唬住了。若说茹薇是假的。那她磕出血的、哭出眼泪鼻涕的凄惨小模样可真的是真极了。 “把外面的丫头叫进来吧,别告诉她我们院子之前来过人了。”柳怀袖有条不紊地吩咐通传的下人。 不消片刻,那通传下人便就将人给带来了。 只见那是一个绿衣裳的丫鬟。年纪比茹薇大了一二岁,衣裳配饰显示她是府里二等丫鬟的身份,倒是与韦沁华的身份相配了。 绿衣丫鬟一进门便就看准了小王妃,踮着小步子走过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拜道:“奴婢鸣翠见过小王妃。” 柳怀袖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见她眼中带着急色,可是却还是强忍着内心的焦虑,规规矩矩地给她行礼,似乎比起救急来,更怕会惹怒了她。 柳怀袖颔首微笑,问道:“你来我这儿,是不是韦沁华遗漏了什么物件在我们院子里?”她问的话就和问茹薇一样。 只见鸣翠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沁华没有遗漏什么物件在小王妃院子里,只是今日沁华出门时,交代奴婢来找小王妃,盼小王妃救上一命。” 柳怀袖问:“这人好端端的,怎么会用上‘救命’二字呢?可是病得严重了?昨日我便就见她脸色十分苍白,说是感染了风寒,我看呀,这求救命,就应该去良医所请良医才是!” 鸣翠道:“沁华身子近来的确不适,可眼下救命却并非此事。” 柳怀袖佯装不知,问道:“那所为何事?” 鸣翠道:“奴婢也不清楚详细情形,只是今日午时,锦瑟居的郝夫人忽然差人来请我们沁华过去喝茶。我们沁华走时谁也不带,只交代奴婢说,若是一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她回来,就赶紧上小王妃这儿来求小王妃救上一命。如今奴婢眼见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沁华还没回来,心里着急得很,便就听从沁华走前的吩咐,前来求小王妃救命来了。” “哦,原来如此。”柳怀袖了解了情况,低头喝了一口茶,思量道:第一个来的茹薇十三四岁的年纪,所以看在她的年纪上,我信了她的话,茹薇说的情形比较生动,这个鸣翠说的比较平实,可也不假,以韦沁华那畏首畏尾的性子,确确实实是会做这样的打算的,让下人等上一个时辰,若她没有回屋,便就来找人来救命。而那茹薇说得生动,“两个大汉冲进内室里将沁华从床上绑了下来”,听着是很骇人,可想想,这终归是麟王的府邸,郝月婵也不是那等嚣张跋扈的女子,这让男子闯入女眷的内室里绑人,又怎么可能呢? 她对比了下两个丫鬟的话,找出了茹薇的漏洞,当下谁真谁假便就有了底子。 “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如实回答。”柳怀袖心里有底后,继续问,“韦沁华去锦瑟居一事究竟有多少人知道?” 鸣翠怔了一下,低头算了一算,说道:“锦瑟居使来一个大丫鬟传完了话便就自己回去了,锦瑟居的人可能是知道的。沁华出门时没人随性,但看门的两个长奴也应该知道。内院里就只有我是贴身服侍沁华的,所以我也知道。在等沁华回来的这一个时辰里,我十分着急,有几个姐妹进屋里来找沁华,我也和她们说起了这事情。所以她们也都知道。这大概有六七个人知道这事儿吧!” 柳怀袖问:“那你们可有商讨过,一起过来找我?” 鸣翠摇头道:“不曾商讨过。奴婢担心这事关重大,所以便只是和那几个姐妹说了一说,只说沁华去郝夫人房里喝茶去了,并没有提起沁华走之前交代下来的事情。” 柳怀袖问:“那你们房里可有一个叫做‘茹薇’的丫鬟?” 鸣翠摇头,疑惑不解地问:“没有这人。小王妃今日怎么问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柳怀袖笑了一笑,道:“没什么。”但又坏心地扭过头去,吩咐桃夭:“快快去找夏梅冬菁,让他们把茹薇带过来。” “是,小王妃。”桃夭有趣地看了鸣翠一眼。便就出去了。等她再回来时。身后带了三个人,这走在最后边、磨磨蹭蹭的是个十三四岁的黄裳小丫头,她和鸣翠一对上眼,便就“哼”地一声。撇过了头去。 待人走进屋里来的时候。柳怀袖笑着问鸣翠:“你可认识这个小丫头?” 鸣翠认真地打量了茹薇一遍。才道:“不认识。” 柳怀袖又指着鸣翠问茹薇:“你认识她吗?” 茹薇不屑地说道:“不认识!” 柳怀袖故意说道:“那便就奇怪了,你们两个都说是韦沁华屋子里的人,又都不认识。这……我该信谁呢?” 茹薇沉默着,鸣翠倒是吃了一惊,抬起头来上上下下地又打量了茹薇一遍,茫然地说道:“我们映月楼确确实实没有这么一个小妹子呀!” 柳怀袖看了看茹薇,问:“茹薇你怎么说?” 茹薇轻哼一声,说道:“她是个冒牌货,有什么好信的?” “什么冒牌货?”鸣翠迷迷糊糊的,但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令她忍不住发起急来了。 茹薇瞪着她说道:“你骗王妃说你是我们沁华屋子里的丫鬟,难道不是冒牌货吗?我才是韦沁华身边的贴身丫鬟!” 鸣翠傻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到了今日竟然会有人来跟她抢“韦沁华贴身丫鬟”这个名头,她们沁华在府里面位分最低,资历最浅,连下人都瞧她不起,所以她实在不明白,这个名头有什么好争的。过了好一会儿,鸣翠才回过神来,着急地对柳怀袖说道:“小王妃,奴婢说得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儿!当真是我们沁华使我来请小王妃救命的呀!还请小王妃明夺!” 柳怀袖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茹薇。茹薇一见她看过来,赶紧就跪了下来,把头磕得实诚响:“奴婢也请王妃不要听冒牌货的一面之词,误会了奴婢。奴婢的主子还在等着您去救命呢!” 鸣翠见她磕头,心里也急了,也赶紧地跟着磕起头来,着急地喊:“小王妃,请求您救我们沁华一救,奴婢必定感恩戴德!” 柳怀袖看着这两个丫鬟不停地把头磕得咚咚响,便就觉得好笑,等这两个丫鬟磕得不能再磕了,抬起头时都是一副晕乎乎的表情,这才慢悠悠地道:“你们两个都急些什么争辩着真假呀?反正最后都是盼着我去锦瑟居去救韦沁华的不是么?” 茹薇愣道:“那小王妃可是答应了?” 鸣翠喜道:“那小王妃快快动身,我们小主可能已经命在旦夕了!” 柳怀袖笑了一笑,道:“为什么你们觉得我一定是要去救韦沁华的呢?我偏就,不去了。” ——end(未完待续……) ps:感谢【对你何止一句喜欢】送来的平安符,太感动了ing~~有种感觉有人在陪着自己一起在坚守着日更一样,激动~~~tat 今天看到编儿安排的强推了,于是俺无耻地来和大家说一声,这周木有加更了……因为强推一周保底3更,直到下周六之前,都是保底三更哟~!欠下的加更推后。 推荐英这妹子的书《闺袭》,简介附上: 尹箢重生了。可是老天待她很薄,重生在母亲刚去世的时候。 可是老天又待她不薄,因为重生之后,感觉父亲兄长和表姐表哥等都比从前更宠她了,宠的她有些飘飘然起来。 本以为能顺风顺水过,但是宅斗哪里能少?内有不受待见的高堂,外有虎视眈眈的贵女,她是被宠了,可也被嫉妒了。 总之,那个男人能站在她身前,说出“我宠的,怎么了?”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很满足的。R1292 第103章 识破圈套搬救兵 感谢【书香迷恋168】送来的桃花扇子,记入加更楼中,排在下一周加更哟,么么哒~~眼泪感动得稀里哗啦~~ —————————————————-------——— “我偏就,不去了!”柳怀袖唇角轻勾,傲慢地抛下了这么一句话。她看了看茹薇,又看了看鸣翠,玩味地等着看她们的反应。 两个丫鬟都大吃了一惊,茹薇十分着急,爬过来抱住柳怀袖的膝盖,急着哭道:“小王妃断不可如此绝情呀!那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呀!你不去锦瑟居又有谁能去呢?小王妃,算我求你了,这头我也都磕了好几十个了,你就看在我磕头的份上,去锦瑟居一趟吧!” 而鸣翠则是面如死灰,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眼泪水无声地流下来,求也不求了。 柳怀袖仔细地盯了鸣翠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开口说一句什么,于是无奈地收回视线,低下头来,对茹薇笑一笑,道:“不去了,不去了,你们两个丫鬟真是古怪,两个都争着做韦沁华身边的贴身丫鬟,谁知道你们两个谁是真、谁是假呢?诓我去锦瑟居救人,谁知道你们是有什么险恶目的呢?要是去了,把我给害惨了,我同谁哭去?” 茹薇又气又怒,指着柳怀袖道:“你怎么这么恶毒?我还以为王妃都是好人,谁要是有困难了,就去帮助谁,韦沁华都快要死了,你却不去帮她。我看她死了之后,你会不会良心不安。会不会做梦梦见她来找你索命!” 鸣翠脸色一白,瞪着茹薇道:“你说什么?郝夫人真的存了要害我们沁华之心?” 柳怀袖不管他们怎么争论,吩咐左右道:“这两个丫鬟不管谁是真、谁是假,到王妃跟前来闹事都罪无可赦,把她们都带下去。关押在柴房里头。把门关了,今天谁还要来我们院子里来说是韦沁华屋里的人,就全都打发回去。我今日不见外客,尤其是韦沁华的人。” 茹薇气急了,怒道:“你这般狠心,迟早会遭报应的!” 鸣翠无奈地俯下身磕头。低迷地道:“奴婢们给小王妃添堵了,还望小王妃轻罚。” 柳怀袖摇摇手,便让人把这两丫鬟带下去了。 等人把这茹薇、鸣翠带下去之后,冬菁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凑过来。笑嘻嘻地问道:“小姐,我都给弄糊涂了,这两个丫鬟怎么都争着做韦沁华的贴身丫鬟呀?这两人中,那一个是真,那一个是假呢?” 柳怀袖看了她们一眼,笑问:“那你们猜谁是真、谁是假?” 冬菁道:“我猜第一个来的茹薇是真的。你看她一来便就是磕头磕出了血,还哭得凄惨。我和夏梅扶她下去的时候,她还在哭着呢。哭得好不可怜,一点都不像是假的。而且刚刚,小姐拒绝去锦瑟居救人的时候。她急得骂了我们小姐,这若不是为韦沁华着急的话,又怎么会如此失态?” 夏梅却摇头说道:“不,我倒比较是信鸣翠说的话。与茹薇相比,她的措辞便就没那么多华丽,说得平实了些。若是骗人的话,那点儿话哪儿够诓得住人呢?而小姐说不去救人的时候。茹薇比较激动,而鸣翠却是情绪比较低迷。我看她性格是比较安守本分的下人,有些胆小,也容易认了命,平日里应当是不敢去与人争辩的。她后来之所以一句话都不说,应该是以为我们小姐生气了,不肯去锦瑟居救人,可能是因为真假两丫鬟的事情闹得不开心了,怕再纠缠下去会触怒了我们小姐,如此一来,反而是对韦沁华不利,所以便就什么话都不说了。” 顿了一下,夏梅犹豫地问:“小姐,真的不管韦沁华死活了吗?不知道她去了郝夫人屋里头,会有怎么样的一个下场呢!” 柳怀袖道:“是不能去了,这怎么看,都是一个圈套呀!” 夏梅焦急地跺跺脚:“可那真的是一条人命,如果小姐不去救,日后良心不安怎么办?” 柳怀袖看了看她的脸色,忽然想起十年前的自己,十六岁的柳怀袖那会儿还是一个善心的姑娘,若是不救,就会良心不安;那像自己,早就在这王府里把心肠给练得冷硬了。 她想了一下,决定还是为了保存夏梅印象中那美好的小姐,去试上一试。 “我是不能去了,但我们可以请一些救兵去。”她拖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道:“这王府里能制得住郝夫人的就只有四个人,一是王爷,如今王爷出府了,还回不来,远水解不了近渴,请他回来也来不及;二是云姬,昨夜韦沁华冲撞了云姬,所以她也不会救韦沁华一救的;最后两人便就是老王爷老王妃了。” 夏梅道:“那就只能请老王妃出面了!” 柳怀袖点点头,道:“我也是如此想的。如今郝夫人请韦沁华到锦瑟居去,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隐秘之事,这既然是隐秘之事,便就不能请老王爷去了。” 夏梅问:“那我们该怎么请老王妃去呢?” “这就是难点了。我们不能出面,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出面了,不然很难收尾。”柳怀袖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才嫣然笑道:“有了!郝夫人既然能让人假扮是韦沁华的人来请我过去,那我为什么不能用同样的法子呢?她不是说是请韦沁华到自己屋子喝茶的么?那就以‘品茗’为名,请老王妃前去锦瑟居品茗。只要老王妃到了锦瑟居,那韦沁华便就能解围了!” 夏梅拍手笑道:“好主意、好主意!我去找个可靠的人来办这事,一定要哄得老王妃去锦瑟居坐一坐,如此一来,韦沁华可就得救了!” 冬菁却不太乐意了,皱着眉头说道:“小姐,如此一来,这救人的功劳不就全都是老王妃的了吗?明明出力的是我们呀!” 柳怀袖嗔怪地瞅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脑子怎么就爱计较这些东西?这功劳给谁都不打紧,只要目的达到了便就好了。” 冬菁扁着嘴,一脸闷闷不乐地退了下去。夏梅倒是得了一个好主意,便兴高采烈地出门找个自己信得过的人去办事了。 柳怀袖心满意足地喝着茶,相信总有那么一日,韦沁华会亲自来找她,告诉她,她藏着想要对她说的事是什么事的,那一日,不会很远了…… ————【我是萌萌哒的切割线!】———— 夏梅到了院子里,脑海里早就升起了一个人来—— 这次去替柳怀袖办事的,必须得是一个口舌伶俐,头脑机灵,擅长察言观色的人,老王妃喜怒无常,察言观色便能避开老王妃的怒火,口舌伶俐才能哄得老王妃团团转,头脑机灵,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还必须是一个他人过目便忘的人,如此一来,事后不管是谁查起来,都不会查到她们小姐头上了。 她想到的是杂役阿乐,阿乐平时做完活,最喜欢的就是调戏院子里的小丫鬟,把人逗得红了脸颊,都快哭出来了,又慢悠悠地变个戏法,把人给哄得眉开眼笑。 如果是阿乐,应该能应付得了老王妃。 她找到了阿乐,把柳怀袖的话一五一十地转告给了他:“阿乐你记住了没?你要先去老王妃的院子里,假装是锦瑟居的下人,是郝夫人遣你去请老王妃去锦瑟居里喝茶的。把老王妃哄到锦瑟居的时候,就不要进去了,一房有一房的规矩,这锦瑟居里的人一定是认得自己的人的,你若是进去了,被认出来,那可不好了,到时候小王妃也救你不得!所以你要在去锦瑟居的路上便就赶紧脱身。还有,你不能把和小王妃的关系泄露出去,到时候,引火到我们院子里来,我们小姐有王爷撑腰,自然是不怕别人问罪的;但你——你就是一个坏事的下人,老王妃、郝夫人不找你麻烦,我们小姐都会拿你是问的!” 说完,她偷偷地塞给了阿乐一个钱囊。阿乐抛了一抛那钱囊,喜道:“哟,可不轻呐!” 夏梅斜他一眼,没好气地笑道:“这是我私下给你,我们小姐可还没给赏呢,等你把事儿办好,再回来同我们小姐要赏吧!” 阿乐喜不自禁,赶紧看看四周有没有人看到,见没有人看见,赶紧把钱囊收进自己的怀里,抱拳说道:“多谢夏梅姑娘和小王妃了,我这就去办事,夏梅姑娘和小王妃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阿乐办事,一定能成!” 夏梅道:“那还不快去?这事儿,不能拖!” “行,我这就马上去!”阿乐笑呵呵的,拔腿就跑,没一会儿,身影便就消失在院子门口里了。 夏梅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柴房,心道:我们小姐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能不能解围,便就要看你们家沁华的福气了! ——end(未完待续) ps:推荐《御嫡》,简介:公府单纯嫡女,重来一世变腹黑女王,诛仇者,谋荣华,斗朝堂,拐美男,哦不!是被美男拐,搏出一条锦绣朱华嫡女路的故事。R655 第104章 暗中窥视寻真相 柴房里,吵了起来。 自从柴房的门自外头反锁之后,柴房里静了一会儿,忽然之间,便就争吵了起来。 最先吵起来的,是茹薇。 鸣翠抱着膝,蜷缩在柴火上,垂头丧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茹薇走到鸣翠身边,狠狠踢了踢她屁股下边的柴火,举着小拳头,怒气冲冲地骂道:“都是你坏了我大事,若不是因为你,小王妃早就去锦瑟居了!” 鸣翠对她无礼只是投以淡淡的目光,等她骂完了,才无奈地说道:“这怎么能怪我呢?也不知道你是哪一房的丫鬟,非跑来装作是我们沁华的丫鬟,现在可好,惹怒了小王妃,这下便就再也没有人去救我们沁华了。” “呸!”茹薇怒道,“你要不来,小王妃早就去锦瑟居救你们沁华了!现在我们又怎么会被关着?” 鸣翠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你总算承认你不是我们映月楼的人了。” 茹薇哼道:“谁稀罕是你们映月楼的下人?谁人不知,你们映月楼是整个王府里最寒酸不过的了,主子寒酸,下人也寒酸,被分到你们映月楼里,那这前程可都得毁了。” 鸣翠无奈道:“你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就说起前程来了,脾气这么嚣张,也不知道是哪个主子给惯出来的。” 茹薇傲慢道:“我们主子可了不得了,她在王府里是出身最金贵的名门闺秀,放眼整个王府,只有我们主子的身份才配得上王爷,别看王爷现在宠爱的人是小王妃。但是王爷出去应酬,带的可都是我们主子。整个帝都城,谁人不知,只有我们主子才能配得上麟王呀?” 鸣翠幽幽道:“哦,原来是郝夫人呀!” “出身最金贵的除了我们郝夫人还能是谁……”茹薇蓦地变了脸色。狠狠瞪了鸣翠一眼,怒道道:“你诓我话!”瞪了一会儿之后,她又笑了起来,说道:“就算你知道我是郝夫人的人,又能怎么样?现在我们都一起被关在柴房里头了,就算你想让小王妃知道我的身份。也出不去,告诉不了她!” 鸣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茹薇气不过她这副垂头丧气、不与自己争的样子,又故意说道:“现在也不知道我们夫人在锦瑟居里打算怎么对付韦沁华呢,说不准,等我们被放出去的时候。韦沁华已经被我们夫人整死了呢!” 鸣翠听后,攥紧了衣服,可是,又很快放开了。她无奈地叹着气,说道:“这就是我们沁华的命吧,争,争不过其他夫人;斗,也斗不过其他夫人。她时常说。她很后悔进入到这个王府里来,她什么都没有,比也比不过其他人。若哪一日,有人要对她下手了,也不知王爷是否会为她难过一分。如今,也不过是沁华最怕的一件事终于发生了。她逃得过最好,逃不过,我也无能为力。” “有你这么一个奴才。真不知道韦沁华是福还是祸!”茹薇冷嘲热讽。 鸣翠蜷起身子,将自己抱住。将这刺耳的话,全都屏蔽了去。 茹薇在她身边叫嚣了一阵子。也不见有得回应,便就渐渐失了兴致,在柴房里踱来踱去。 其实,最焦虑的人,是茹薇。 她奉命而来,就是为了骗小王妃去锦瑟居的,如今小王妃不为所动,还将她关了起来,之后还不知道该怎么罚她呢,罚也就算了,等她回去到锦瑟居,因为没有完成夫人交代的任务,那又是一顿重罚! 她怕罚,所以才拼命地磕头,拼命地流眼泪,可是没想到,还是骗不倒小王妃!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柴房的门忽然开了。 一缕光照射了进来。 有一行人站在光里面,模糊了身影。 “茹薇,来,我同你去锦瑟居。”柳怀袖站在光里面,抬起手,招呼着茹薇,脸上的笑容柔柔的,像一场阴谋。 茹薇却看不出来,欢喜地跑到柳怀袖的面前,说道:“小王妃,你现在终于肯信了我的话啦?” 柳怀袖微微笑着:“嗯嗯,我信你了,现在就去锦瑟居。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茹薇高兴地点头,道:“好,自然是好!有小王妃出头,我们沁华一定能得救!” 柳怀袖微笑着颔首。 茹薇高兴之余不忘那坏事的鸣翠,她回过头指着鸣翠问:“小王妃,这个贱婢又该怎么处理呢?她冒充韦沁华的贴身婢女,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这欺瞒之罪可不能就这样白白宽恕了她!” 鸣翠连忙跪了下来,俯首贴地行叩拜大礼,请罪道:“小王妃,贱婢知错,既然您已经决定去锦瑟居了,那就快快去吧,不论你要怎么罚贱婢,贱婢都认了。” 柳怀袖含笑看了她一眼,问:“真的都认?” 鸣翠叩头:“贱婢领罚。” “韦沁华真是难得有你这么一个忠心的丫鬟呀!”柳怀袖赞了一声,就在茹薇和鸣翠的错愣之中,她已经指点自己的人道:“将鸣翠姑娘送回映月楼。” 茹薇一下子就着急了,拉着柳怀袖的手说道:“小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是一个冒牌货呀!你为什么称赞她是‘韦沁华的一个忠心的丫鬟’?她根本就不是韦沁华的丫鬟?为什么要送她回映月楼去?” 柳怀袖笑道:“她不是说自己是韦沁华的贴身丫鬟吗?所以我便送她回映月楼去。这是真是假,映月楼的人总该能一眼便就认得出来吧?这映月楼的人若说不是他们的人,便就见人押在映月楼里,等韦沁华回去了,再处置这个假冒的丫鬟!我便就不插手映月楼的事了!” 茹薇听着不对劲,脸色变得铁青铁青的。 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开去,那人,正是夏梅与冬菁。 冬菁笑嘻嘻地对她说道:“茹薇小妹子,你方才在柴房里面说的话,我们可都听到了!现在我们小王妃就是要送你回你主子那儿呢!开心吗?” 茹薇顿时瘫了,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end(未完待续) ps:闹闹切克闹~~~越闹越热闹~~啦啦啦~~~ 袖妹子决定也去锦瑟居凑凑热闹了,嘿嘿~~~ 一不小心超过了0点,算第三更吗?算~~甩刘海,至少俺还没睡呢~~ 微笑,^-^偶一直在努力地克服自己以前的写作坏习惯,以前,写书感觉总是很单调的,只围绕着女主一人来推进故事,如今我在克服这个毛病,所以写了这一章,让故事变得立体起来。喝茶,小小得意~!每一点克服,对偶来说都是一个进步~!嘿嘿~~R580 第105章 哄人骗作出头鸟 “老太太,门外来了个跑腿的,说是郝夫人使来的。咱见还是不见?” 福安院,罗嬷嬷俯在老王妃的耳边轻声说道。 老王妃看了她一眼,说道:“让人在屋外等着,等本王妃弄好了这虎头小鞋,再去见客。”说完,便又重新低下头去弄手里的线头。 她手里正鼓捣着一个婴孩小鞋的底模,别看她这人大字不识一个,可是这做起手艺活来,可是一点都不比正经人家的姑娘差上半分。她的手很巧,一针一线缝下来,极现细腻的手法。 这针完了边缘,她才停下来,端着瞧了一瞧,感觉还算满意。 她招罗嬷嬷过来看看:“罗姐,你过来瞅瞅,我这给小世子做的鞋子,会不会大了一些?” 罗嬷嬷凑过来看了一眼,笑呵呵道:“不大不大!小世子这还没出生呢,等他出生了,总会是长大的,这小孩刚出生时,脚板可能没那么大,但过两三个月,就能穿得上老太太做的小鞋啦!” 老王妃叹了一口气,把鞋子放进了篮子里,脸色依旧是愁眉不展的。她唉声叹气道:“昨个儿我和老王爷闹得似乎过分了些,今晨回想起来,总觉得似乎惹恼了涵儿。涵儿说得对极,那怎么说也是我和老王爷的孙儿,若是将那小鬼打得魂飞魄散,那我们可就没有孙儿抱了。唉,我还是赶紧把这虎头小鞋做好,给新王妃送去,只要她肯收下,那便就是原谅我们了。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原谅我们……” 罗嬷嬷柔声安慰道:“小王妃说话细声细气的。看起来是个性格温和的人,你是王爷的亲生母亲,又怎么会不接受您的好呢?只要您的心意到了,她一定会接受的。” “希望如此吧!”老王妃眉头紧锁。她怕的自然不是那个新过门的小丫头,而是自己的儿子。她可一时都没忘记过,这王府真正当家的人是谁,就算她身为麟王的生母,也没来由地惧怕自己的儿子,就怕他一个冷眼使下来,她在这王府里的地位就一落三千丈。若是再回到认回儿子之前的苦日子,那她这辈子可就完了! 想想现今的锦衣玉食,再想想以前乡下的贫苦日子,她更是不能放弃现在的生活了! 所以为了稳固现今在王府里的地位,她劳心劳力。既要打压下边的人,又要管得住儿子,为了地位,她现在忍一忍,讨好一下新王妃,也没什么。 她习惯了摆架子去打压下边的人,这每每有人来求见她,她都是要磨蹭个半天。才让人进门来的,如此一来,好像真的能显得她十分尊贵一般。所有人都只能随着她的步调走。 在儿子的几位妃妾里,她最不喜欢的便是郝夫人了。 那云姬虽可恶,也时常摆着公主的架子,可那也毕竟是异地藩王的公主,到了他们大晟皇朝的帝都里,便就做不得数了。她越是端着公主架子,就越是显得可笑。 可那郝夫人的父亲却是实实在在的朝廷的从一品大官。就住在这帝都城里,和他们麟王府就两条街的距离。而那郝夫人又十分喜欢有事没事便就拿着自己的父亲出来说说事儿,这便就让她十分的不欢喜。郝夫人每提一次自己的家世,就好像在打她的脸一般,越是出身低微的人,就越是不喜欢郝夫人这副嘴脸。 所以她决定再让屋外的人再多等等,她又何必给一个不受宠的官家子女好脸色呢? 自从王婆子垮台之后,罗嬷嬷便就上位了,成了老王妃跟前的第一红人。她比不得王婆子机灵、鬼点子多,可是人就务实,老王妃说了,现在她养怕了刁奴才,就想要个踏踏实实、一心只向着自己的奴才,要是这福安院里再多几个像王婆子那样的刁奴才,那她以后做什么、想什么,岂不是全都由着别人牵着鼻子走了? 老王妃歇了一会儿,这才让人放门外的下人进来。 只见来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仆,长相普普通通的,不是很起眼,也从外表看不出他在王府里是什么样的位分。 老王妃就打量了来人一下,就没放在心上,问道:“你是何人,来我福安院又是来做什么的呀?” 来人低头哈腰地陪着笑脸,眉眼之中有种贱气,他笑哈哈地说道:“小的是锦瑟居郝夫人手下一个跑腿的,名叫阿狗。来福安院,是替我们主子请老太太过去喝茶的!” “阿狗?”老王妃皱起了眉,道,“怎会有这么一个名字呢?听着不像是锦瑟居的做派呀!” 这锦瑟居郝夫人向来自视清高,自家的奴才都必须长得好看,名字也要斯文别致,像茹薇、璃茉什么的,就算有什么下人的名字是叫阿狗的,也得重新改个名,叫成昊荣什么的。 只见阿狗面不改色,仍是笑呵呵地说道:“整个锦瑟居里也就只有小的是特例罢了。小的刚出生就克死了娘,两岁就克死了爹,三岁就克死了姐姐,四岁时把家里面养的猫猫狗狗、*鸭鸭全都给克死了,就连一只蟑螂也活不下来。后来阿狗的祖母去找算命先生算了命,算命先生给阿狗取了这个名字,说是贱名好养活。这真的神了!小的自从改名叫阿狗之后,家里面就再也没有死一样活物了!小的后来进了锦瑟居,夫人本来也想给小的改名的,后来一听小的这曲折的身世,于是就不勉强小的改名了。” “原来如此。”老王妃出身乡野,乡民们最信“贱名好养活”了,所以她一听阿狗这么说,便就信了十成十,也对这“乡下人”阿狗多生出了一丝好感。她私下觉得,都是出身乡下的,就不该多加为难。 于是她柔声问道:“你们郝夫人今日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忽然间想要请本王妃前去喝茶呀?” 阿狗道:“这是主子忽然兴起决定的事情。小的也不敢多问。主子有吩咐,小的便就照办。” 老王妃问:“好吧,那她请我过去,打算是请我喝什么茶呀?这郝夫人能拿得出手的,可从来都不是凡品。” “这……”阿狗眼珠子转了一转。这才回道:“夫人差小的过来请老太太时可没说那么多,但小的听说了,夫人新得了一罐好茶叶,据说是朝廷贡品,好喝的不得了呢!” “朝廷贡品有什么稀罕的?”老王妃不屑地笑了一声,道:“我儿几乎每次上朝回来。手里都会有些其他官员塞给他的稀奇玩意,他觉得没用的便就放在仓库里了,还对本王妃说,‘若是母亲想要,只管拿便是’!” 阿狗道:“这次可不同呀。老太太!您也知道,王爷这次成亲,皇上准了王爷十日的婚假,王爷都多日不上朝了,又哪里会收到稀奇古怪的礼物?我们夫人现下得到的是最近进贡来的茶叶,据说是叽里咕噜国送来的,是叽里咕噜国里有一种被视为圣物的茶树,百年才长一片嫩叶。今年正逢圣树长叶,叽里咕噜国的人把这叶子摘下来,也就只够泡一壶的……” “等等。”老王妃打断阿狗的话,“你说什么国?” “叽里咕噜国。” 老王妃迷惑地道:“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阿狗嘿嘿一笑,也不解释,继续说道:“老太太,你知道这种树为什么被成为圣树吗?” 老王妃摇头:“不知。” 阿狗道:“就是因为它跟王母娘娘的蟠桃树一样,百年才长一次叶子。这叶子虽比不上王母娘娘的蟠桃,可却也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据说,喝足它泡的一盅茶。就能延长十年的寿命,喝两盅,就是延长二十年的寿命!不仅如此,那能美容养颜、美白去皱,老太太您现在跟个三十出头的姐儿一样,可喝了这神茶,保不准,就能年轻个十几来岁,跟个未出嫁的姑娘一样呢!” 老王妃听后大喜,她现在年纪快逼近六十了,阿狗说她跟个三十出头的姐儿一样,本来就让她心花怒放了,现下一听喝了茶能跟未出嫁的姑娘一样,当下就欣喜若狂,激动地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喜问道:“阿狗,你说的是真的?” 阿狗点头道:“自然是真的!锦瑟居里谁人不知我阿狗向来只说真话不说假话的?” “好、好,我这就去!”老王妃赶紧召罗嬷嬷过来,匆匆忙收拾打扮了一下,着急着便要出门去锦瑟居去喝一喝那神茶。 等出门的时候,阿狗忽然说道:“老太太,您在后头慢点儿走,小的得提前回去同夫人复命,让夫人早点准备煮好水,泡好茶,如此一来,您到锦瑟居的时候就可以喝上茶了!” 老王妃想到郝月蝉是个讲究规矩的人,他们福安院是随随便便茶叶一浸入开水里便就能喝了,可到了锦瑟居里便就不是这样了,定是有诸多门道在里头,不能马虎。于是便就对阿狗点头道:“行,你先回去吧!” “谢老太太见谅。”阿狗拔腿就跑,跑的是锦瑟居的方向,却到了拐角的地方,便调转了头朝无名院的方向跑去了…… ———————— 注:偶私人设定,跟麟王府签死契的才自称‘奴才’,临时工自称‘小的’。0_0偶是架空偶做主,喵~~(未完待续) ps:女人啊~~年龄永远是说不得的秘密~~ 你们猜作者君多少岁?告诉你们哟,萌萌哒的作者君永远——3岁! 请大家无视掉本章节与前文风格不符,因为阿狗(阿乐)就是一个逗比,叽里咕噜国棒棒哒! 今日第一更。喵,晚上还有两更,现在,作者君去撸代码去了。偶是苦逼的上班族,幸好老板是温柔的大叔~~~R655 第106章 害人不成反自缚 感谢【英这】同学送来的平安符~~推荐一下英这同学的《闺袭》,宠爽文一部哟,看累了《活寡》,就看看《闺袭》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 午时过去了。 未时末了。 人还不见来。 韦净雪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躺在冰冷的地上,唇角边上渐渐地滑下了一缕血丝。 “再给她灌一碗参汤!”郝月婵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眼见着韦净雪就快要合上眼皮了,她便气冲冲地吼了出来。 两个亲信丫鬟便就从小茶壶里倒出满满的一碗药汤——原来桌上的小火炉上烧的不是要泡茶的泉水,可是暖着一壶参汤。丫鬟们将参汤强行灌入韦净雪的口中,灌完后,又用力地掐了掐韦净雪的人中。直到将人掐得醒转过来,她们才罢了手。 郝月婵早已失去了耐性,火冒三丈地指着韦净雪道:“你这贱婢,在本夫人不准你死之前,你便就不能死!” 韦净雪有气无力地看着她,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她笑着说:“郝夫人,你要做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血书我写了,毒药我也喝了……只是你掐错了时机,现下又何必浪费那么多参汤来救我?” 郝月婵怒道:“谁知道茹薇那丫头怎么会去那么长时间?算算时间,一个时辰前,小王妃就应该来了!” 她哪儿知道,茹薇去到无名院时,柳怀袖正在与徐总管商讨着赏珍宴的细节,便就冷落了茹薇。等想起茹薇时。又是一段漫长的时间过去了。尔后闹出真假丫鬟的事件,便就更耽误了时间。柳怀袖也掐了时机,算准了阿乐去到福安院请老王妃出面的时机,这才出门,赶着老王妃的后脚过来——如此一拖沓。便就一个时辰过去了。 她显得着急了些,以为柳怀袖会按着自己算准的时机过来,便早早地命韦净雪写下了血书,饮下了毒药,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韦净雪嘲笑道:“你现在这般急切有什么用……我现在死在你屋子里。你是脱不了干系的……” 郝月婵听着,便又惊又怕,她抓着那用血书绢子,说道:“我怎会脱不了干系?只要你这封血书还在我的手中,我便就不怕!有血书为证。所有人都将知道你是畏罪自裁,与我何干!” “但所有人都知道是你逼死了我……”她知道自己将要死了,以前最惧怕的人,也就不再怕了。她缓缓地开口,用参汤吊着的最后一口气对郝月婵说道,“你若是不怕,现在又何必如此气急败坏?郝夫人,你捏着我的把柄已经有一年了。整整一年里我都受控于你。你要我接近老王妃,给她适当地吹吹耳边风……又要我向云姬公主示好……我都做了……现在,终于要结束了……” “还没结束!一切都还没结束!我不说结束的时候。谁都不能先结束!”郝月婵抓着头发,气急败坏地说。她气得眼睛都红了,怕极了韦净雪就这样子地把性命交代了过去,于是不停地吩咐着自己的丫鬟:“快、快!再给她喝点参汤!一定要她活下来!” 丫鬟璃茉愁苦着脸,道:“夫人!不能再灌了,参汤没有多少了。要不。我们喂沁华吃解药吧!解了毒,沁华也就不用死。您也就不必担上杀人的罪名了!” “不行!”郝月婵焦急地说道,“局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派人请了小王妃过来,她随时都有可能会来到。而且所有人都看到韦沁华来锦瑟居了,这事若是传到云姬耳里,她一定会借题发挥,趁机来落井下石!再说、再说这毒药已经吃下去了,就算解了毒,韦沁华也会变得很虚弱,到时候还是会被人查得出来的!” 璃茉急道:“夫人!你这是在作茧自缚!根本就没有人怀疑到您的头上来,可是现在您却要自己做个局去害人,现在可好,小王妃根本就没有影,局泡汤了,若是韦沁华真死在我们屋里,就算夫人拿着沁华的血书,要是被人反咬一口说是夫人造的假,那该怎么办?不如……不如就此作罢吧!现在给沁华吃下解药,再把沁华藏起来,等她好点了,我们再送她回映月楼去,如此以来,便就没有人知道今日的事情,也就不会查到我们的头上来了!” 郝月婵看了韦净雪一眼,见她眼中没有一丝求生的意念,只有冷漠的嘲讽。 她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不……不行!”她慌张地摇头:“就算我给她吃解药,她活过来后,也不会放过我的!不……不可以,我宁可她现在死在这里,我再拿着血书到王爷哪里去……” 璃茉道:“夫人!别再执迷不悟了,小王妃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不然她早就按着咱们的计划,来到锦瑟居里了。可是现在她没有来!那一定是她识破了茹薇的破绽,对咱们起了疑心!我们这计划本来就是要小王妃亲临现场才能行得通的,如今小王妃非但没来,还逼死了沁华,怕是再走下去,便就是自取灭亡呀!” “不……不行……”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慌乱。 她不是没有重惩过手底下犯下大错的下人,把偷东西的砍去小指头、把有私情的男女浸猪笼、把害人的坏奴才扭送到官府里听官府发落……现在,她也只不过是将一个违背妇道的沁华秘密处死而已! 她是对的,她从来都是对的,从来都没有错罚过一人!如今秘密处死一个违背妇道的沁华,只不过还想利用这个沁华的死让自己获得更大的利益罢了! 现在收手的话,那她一切都将没有了! 韦沁华埋怨她狠心,解毒之后要是揭发她,那她就要毁了、毁了! 她不能就此罢手。不能…… “韦沁华,你答应我们夫人,解毒之后,还像以前一样,对我们夫人忠心耿耿。绝不揭发我们夫人,行不行?我们就当作今日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我们还会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我们就给你什么,好不好?”璃茉软着声音。哀求着韦净雪。 韦净雪向来都是温顺的,对郝月婵是言听计从的。叫她去接近喜怒无常的老王妃,她照做了;叫她去向疑心甚重的云姬示好,她也照做了;今日叫她写下血书,她真的掏出怀里的贴身手绢。咬破指头,写下血书;叫她服毒,她也照做了……现在,她也应该会听的! 郝月婵也抱着希望,她现在急需一个让她刹住手的理由。 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得自己无法收场的地步,就算手里握着韦净雪写好的血书,可是没有韦净雪的临死遗言,她也依旧行不通计划。如果强行执行下去,极有可能会被对手反咬一口! 她是礼部尚书的掌上明珠,大家闺秀出身。是天之娇女,又怎么能夭折在这一件事上呢! “不……” 谁又知道呢?平时顺从的韦沁华这个时候却难得地硬气起来了。她强撑起身子,看着郝月婵,笑了:“不!我不要!我为什么到死都不能有自己的自由?这一年里来,我所作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你在拿主意,是生、是死都得捏在你的手中!这不是我要的生活!死又有何惧?死了之后。我就能去见我的孩儿了,他就在小王妃的院子里。我知道的……我感觉得到,心风道长并没有将他驱走。他还在小王妃的院子里,说不定……说不定我死了之后,变成了鬼,我便就能看到他了!” “你休想!”郝月婵怒极了,她指着韦沁华的鼻子,对璃茉道:“别救她了,她一心想死,就算救了,她也只能会成为我的把柄!” “不行呀,夫人……”璃茉哀求地看着郝月婵。 郝月婵却狠了心肠:“让她死!莫要以为一个小小的沁华之死就能撼得动本夫人的地位!我便就不信了,我父亲贵为朝廷从一品命官,官居礼部之首,麟王当真要罔顾我父亲的面子,要我的性命给一个沁华抵命!” 韦净雪又笑:“郝夫人……你这个梦究竟要做到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你嫁入王府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吗?这天下是我们王爷打下来的,多少人的性命都丧失在他的手里,没有他,便就没有大晟皇朝,也就没有什么礼部尚书!他根本就不惧怕你的父亲!” “让她死!”郝月婵火气上涌,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恨不得现在再给韦净雪塞一把毒药,让她立即死去!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有人传报:“夫人!老太太来了!” 她惊呆了。 “什么?竟然不是小王妃来了?”顿时,犹如一盘冷水从头顶浇下,将她冻得个透心凉! 璃茉着急地问道:“现在怎么办?” 郝月婵急得满头大汗,老王妃是动不得的,麟王可以不要女人,可是却不会不要自己的生母! “把……把韦沁华藏起来,绝对不能让老王妃看见!”她只能这么做了! “是!”璃茉和另外一个丫鬟赶紧地把韦沁华从地上扯起来,慌张之余,璃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从怀里掏出解药,塞了一颗进韦沁华的嘴里。 ——end(未完待续) ps:今天下班晚了。tat哭…… 亲们,不要等了,赶紧睡吧,最后一更会在0点过后,完成作者君一日三更的夙愿的……嘤嘤嘤! 推荐好基友琼姑娘的书:《掌家》作者:琼姑娘简介:阮云瑾到死的时候才知道,她的一生,是个可悲的笑话。阮府是吃人的魔窟,害了母亲含冤而死,兄长早夭。她的意中人,是粘了砒霜的蜜糖,累得她嫁给了当朝最是无能的王爷,上不了朝堂,入不了洞房 重活一世,她要护母亲和兄长平安,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喂,王爷,你离我远点啊!我不想再嫁给无能者啊!!R580 第107章 逼上门骑虎难下 璃茉急急忙忙地和另一个丫鬟扶着韦净雪到了内室,将韦净雪放在了郝夫人的床上,并服侍着掩好了被子。 她生怕站在前厅里的郝夫人会听见自己的声音,于是压低了声音对韦净雪说道:“韦沁华,解药我已经给你服下了,你切莫闹出声音,以免让老王妃发现了你。若是她发现了你,不仅是我们夫人,就连你自己都讨不了好!” 韦净雪静静地看着她,不点头,也不摇头;不应一声好,也不一应声不好。 “璃茉、香菡,得了没有?”前厅里,郝月婵已经等不及叫唤了。 “好……好了!”璃茉着急地跺跺脚,实在等不到韦净雪的回应,便就对香菡说道:“香菡,你留下照看韦沁华,免得她惹出什么乱子!”说罢,便就转身出了内室,走到郝月婵的身边,同她一起去迎接老王妃。 郝月婵见只有璃茉一人出来了,很快便就会过意来了。她的璃茉丫头心思缜密,知道留韦净雪一人在内室里,怕是会闹出乱子,所以便就留下了香菡在内室里看着,如此一来,也就不怕韦净雪一个人呆着会出什么乱子了。 她们打开了门,便就瞧见老王妃一行人已经涌进锦瑟居里来了。 郝月婵脸色顿时煞白。 等老王妃喜气冲冲地走到跟前来,她身上冷汗已经沁湿了后背的衣服。 “月婵啊!听说你这儿有什么叽里咕噜国的神茶,真是难为你了,这个时候都还能想起请我这老太婆来喝茶!”人逢喜事精神爽,老王妃一打照面。就喜气洋洋地同郝月婵说道。 郝月婵一怔:“什么叽里咕噜国?” 老王妃当她装傻,笑道:“就是叽里咕噜国啊!” “什么叽里咕噜国?”郝月婵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以为老王妃是在诓她玩儿,便就忍不住急起来,脸色也沉了下去。 老王妃怔了一下:“就是叽里……咕噜……国啊!你使来的下人说的就是叽里咕噜国呀!”她扭头问身边的麻衣妇人道:“罗姐。那阿狗说的是叽里咕噜国,对吧?” 罗嬷嬷道:“对,就是叽里咕噜国,奴婢,没有听错!” 郝月婵当她们主仆二人在和她闹着玩,便沉着声音喝斥道:“老太太你在说些什么胡话呢?这世上。哪儿有什么叽里咕噜国!” 老王妃也急了起来,嚷道:“明明就是你派来的下人说的是叽里咕噜国啊!” 郝月婵道:“好,我且问你,是什么下人同你说的这番话?” 老王妃道:“是你院子里一个自称是‘阿狗’的奴才!” 郝月婵黑着脸,真当老王妃胡闹到自己头上来了。怒斥道:“胡扯!这整个王府里,哪个人不知道我这锦瑟居里的人名都极具讲究?像这样不入流的名字,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们锦瑟居里呢?” 老王妃急道:“的的确确就是你们锦瑟居的人呐!那阿狗的身世十分的可怜,是算命先生给他改了名字,说是‘贱名好养活’!正因为阿狗命中带克,所以你才准许他继续用这个名字,继续留在你们锦瑟居里做活的!罗姐,你说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罗嬷嬷点点头。道:“对!” 郝月婵越听越可笑,就算她锦瑟居里上百个奴才,她记不住名字。可还是确信自己锦瑟居里绝对没有一个这样难听的名字的!她没好奇地冷笑了一声,说道:“好、好,我且再问你们,这‘阿狗’长什么样子?我让我们锦瑟居所有的人都到你们的面前来排队可好?看看有没有你说的‘阿狗’!” 老王妃听她说话很冲,再好的心情也毁之殆尽,沉下脸来说道:“不看了!不就是不想让我喝你那什么叽里咕噜国的神茶嘛!我就知道像你这样贼心眼的媳妇儿从来就没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不喝。便就不喝罢!罗姐儿,我们回去!回去喝我们那什么大红袍、铁观音、龙井什么的。都比那劳什么鬼子的叽里咕噜国神茶的好!”说罢便就转回身,招手就要带着自己的人打道回府。 郝月婵丈二摸不着脑袋。也是被气极了,正想要问个清楚的时候,璃茉忽然拉了她一把,她这才醒过神来,想起韦净雪还在自己内室里头藏着,于是便就在老王妃的身后行了送别礼,微笑道:“妾身恭送老太太。” 老王妃哼了哼,也不回头应一声,拉着自己的人就要离开。 正在老王妃离开的时候,忽然又有一批人马行进锦瑟居来了! 正是郝月婵盼星星盼月亮也盼不来的小王妃! 当郝月婵看到跟在柳怀袖身后垂头丧气的茹薇时,似乎就明白了什么。 只见柳怀袖的人拦在了老王妃的面前,柳怀袖冲老王妃笑道:“母亲,您这是要去哪儿呀?脸色怎么这般的不好?谁惹您生气了?” 老王妃本就因为昨日请心风道长下山来驱鬼一事而对柳怀袖有愧,现在又听她这番柔声细语,再大的火气也消了一般,缓声说道:“那不是这个郝月婵?分明就是她使人来请我过来的,等我带着这么多人过来的时候,她却是翻脸不认人了!冲我大嚷大叫的,没个规矩,还说是什么户部尚书的女儿呢?根本就不知道长幼尊卑,不知道尊重长辈!” 柳怀袖听了,佯装是巧合一般,“咦”了一声,道:“母亲你也是郝姐姐请过来的么?可是请来喝茶的?真巧!我也是呢!你看,”她把茹薇拉到面前来,笑道,“郝姐姐特地派了小茹薇过来请我到锦瑟居里来喝茶呢!我还以为郝姐姐只请了我一人,没想到还请了母亲呀?” 老王妃眼睛一亮,忙问道:“是不是说要请你喝叽里咕噜国进贡来的神茶?” “噗……”柳怀袖一听“叽里咕噜国”便就差点儿破功了,还好她忍得快。心道这阿乐怎么胡诌了这么一个荒唐的国名?也就只有老王妃会相信这个世上会有这么一个叽里咕噜国了!她忍笑道:“对!” 老王妃像找到了知音一般,拉着柳怀袖的手,迫不及待地问道:“是不是说,这叽里咕噜国里有一种圣树,就和王母娘娘的蟠桃树一样神奇。百年才抽一次嫩芽?” 柳怀袖听着越来越扯,但又不得不忍住笑点头附和道:“是!” 老王妃喜道:“就因为这圣树和蟠桃树一样百年才抽一次嫩芽,所以才显得十分珍贵,摘采下来的嫩叶用来煮茶,喝一盅,能年轻十岁。喝两盅,能年轻二十岁。是也不是?” “噗……”柳怀袖再次强忍笑意,心道:这夏梅找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呀?说的话竟然这么扯?也亏得这么扯,才能句句把握住老王妃的要害,才能把她给引到锦瑟居里来。想这老王妃平时最贪慕虚荣,听到喝茶能让人变得年轻,这才会不问真假,便就兴冲冲地赶过来了! 老王妃见她没回话,便着急地摇了摇她的手,问:“你说是不是呀?” 柳怀袖点头道:“是。”可嘴角的笑已经咧到耳根子边上了! 老王妃高兴得一拍大腿,道:“就是嘛,我就说我没听错!”她转过头来。举着拳头,耀武扬威地冲郝月婵道:“郝月婵,现下你可有什么好说的?方才你当我是胡闹。现在有王妃给我作证了,我说的就是真的!这媳妇儿呀,还是正房的亲!” 郝月婵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了,现在被这么一激,顿时刷地就铁青了。 这满王府的人谁人不知呀?这郝月婵的痛脚就是‘正妻’二字,她绞尽心思。连闺房名节、父亲清誉都不顾,攀上麟王的床。便就是为了嫁进麟王府做正妃的,结果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被侧妃陷害沦落成了庶一品的“夫人”!这口气,她吞咽了六年也仍然是吞咽不下,如今老王妃明知故犯,便就当着她的面和柳怀袖亲热,还咬准了“正房”二字,偏就是要气她一气的。 她怒不可赦地瞪着老王妃牵着的人儿,只见那人儿站在老王妃的身边,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她不禁暗道:当初我怎么就被这臭丫头柔顺的模样给骗到了呢?这分明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不必说,这老王妃一定是这臭丫头使计请来的,那什么叽里咕噜国也肯定是她胡诌来的! 柳怀袖抬头对她笑了一笑,柔柔说道:“郝姐姐,我听茹薇说你这儿有好茶喝,所以便就过来了,现在你屋里……方便么?” 到了这地步,郝月婵还能说声“不”字吗?她就是如此要强,若不是老王妃故意拿“正房”来激她,她一定会激流勇退,怀柔地将他们都打发了回去;但如今被老王妃激怒,她偏就要请他们进屋里来,喝她新得到的那一罐上好的普洱御茶了! “都进来吧,茶都准备好了……”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作者话切割线】---------- 沐羽琉墨同学大半夜不睡觉,非要讨个群来玩玩,so,作者君准备了一个群邀请大家进来玩哈~~~ 诚征管理员,先到先得哟~! 群号:177978455 ——end(未完待续) ps:给跪~~群号公布在正文里了,欢迎亲们进来玩哈,里面还木有人呢~~~ 今天有亲反映说《活寡》沉重了些,嘤嘤嘤,偶反思……这本书写时,已经定好大纲,细节上可以修改,但是大致走向暂时不会更改了。也请亲们原谅,因为冰逸回到起点来写书,就决定剑走偏锋,是以取了《活寡》如此非主流的名字,也定下了非甜爽文的走势。也因为作者君取材均是从电视剧上取的,所以在细节描写上比不得其他文笔上佳的作品,甚至会与主流作品的定向都不一样——简而言之,就是作者君其实也是很怕扑街的~~嘤嘤嘤~~ 为了补偿大家因为本书而感到沉重的心情,作者君决定下一本书取恶搞逗逼风,下本书再逗大家笑咯~~ (*^__^*)嘻嘻~~ 肚子痛,先奔厕所了。 随手推荐一本在细节上描写细腻又大气的作品《嫡合》。简介:重活一世,乔梓璃的目标就是努力把自己打造成一个闺阁淑女,顺便把夫君调教成爱家、顾家的大晋五好男人。 请无视掉这个孩子的断更……偶会抓她回来码字的,咳咳!R655 第108章 强镇定煮茶请客 一进门,老王妃便就皱着鼻子嗅了一嗅,道:“怎么满屋子都是参汤的味道呢?” 柳怀袖笑道:“说不定这便就是那神茶的味道,毕竟是百年才冒一次嫩叶呢,总归得与寻常茶叶不一样才是!” 郝月婵脸色一白,无奈又好气地剜了柳怀袖一眼,却被柳怀袖佯装没有瞧见而避了开去。 她这屋里之前用桌上小火炉温着参汤,这老王妃和小王妃来得毫无预兆,便就没有收拾,现在小火炉上还烤着参汤的小壶。她们在屋子里呆得久了,闻惯了这参汤的味道,这出门迎接了一下,再回来,也同老王妃和柳怀袖一样,一进门便就嗅到了浓郁的参汤的味道。 她捏紧了拳头,十分害怕会被老王妃和柳怀袖瞧出什么端倪来。 这时,璃茉嫣然一笑,道:“这真真是参汤呀!”她踮着细碎的脚步跑到桌边,拿起桌上的抹布,抱着小壶的提手,将装着参汤的小壶提了下来。做完之后,这才抬头起来对老王妃笑道:“老太太,我们夫人近来得了一份千年人参,打算过些时日便送回娘家的,可是就是禁不住对这千年人参的垂涎,所以便就剪了几根千年人参上的须根,放到这小壶里熬了一些来尝尝味道。现下这参汤还剩一些,不如老太太就喝了吧,喝了能延年益寿呢!” 她这番说话本应该是极讨人欢心的,哪知老王妃还气在头上,哼了一哼,傲慢地别过头去。冷声说道:“你们主子喝剩的就拿来给我喝,当我老婆子是什么人呢!” 璃茉讨了个不快,讪讪地看了郝月婵一眼。 郝月婵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忍气吞声,对璃茉说道:“把桌上的东西收拾收拾。现下我可要招待贵客了!” “是。”璃茉赶紧手脚利索地收拾了起来,将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收了下去,过了一小会儿,才端上了新的小火炉、新的小水壶、新的茶具。 这个时候,郝月婵、老王妃、柳怀袖都已围着桌子坐下了。 郝月婵脸色铁青着,老王妃也不见得有多好。只有柳怀袖端着个和事佬的笑容,可是三人间却没有一人打算开口打破僵持。 郝月婵不停地偷瞄着柳怀袖,这倒不是在看柳怀袖,而是在偷偷瞥着柳怀袖手里牵着的小丫头! 也不知道这小王妃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从一出现就拉着茹薇不放。这番做派端在郝月婵的眼前,跟用针扎眼似的,瞅得郝月婵如坐针毡。 就在璃茉给小火炉添了新炭,点起火后,正准备将小水壶放到小火炉上把里面的水煮开时,郝月婵看了她一眼,问:“这水是什么水?” 璃茉回道:“我们西院的井水。” 郝月婵道:“倒了,今日老王妃和小王妃都到锦瑟居来了。又怎么能用普通的井水给她们煮茶喝呢?” 璃茉问:“那要什么水?” 郝月婵道:“自然是要龙福山上的山涧水,只有这天然的山涧水,才能煮出茶的醇香。” 璃茉道:“可现在去龙福山上取山涧水。怕是要等一个时辰呢!” 郝月婵严厉地瞪了她一眼,道:“今日午时煮茶时没有剩吗?” 璃茉道:“是还剩了些,只是……” “那就快取来!”郝月婵道。 “是。”璃茉退了下去,重新打了山涧水上来。她再回来时,桌面上还是那僵持的气氛,三个人还是谁都没有搭理谁。柳怀袖还是笑眯眯地拉着茹薇的手,把郝月婵气得脸色黑了又绿。绿了又黑。 等山涧水放到炉子上烧开之后,郝月婵便就收敛了心思。这煮茶一事,她便就没有再假借丫鬟之手了。 她第一步便是“治器”,所谓治器,便就是把茶器洗工净。她将水壶里的开水倒入茶壶中过半,又端起茶壶摇了一摇,这才将茶壶里的开水倒入茶杯中,并将剩下的开水尽数倒掉。接着她拿着木镊子将茶杯倒装,将杯里的水尽数倒了去,将三个杯子摆成了“品”字形。 之后,便是“纳茶”,所谓纳茶就是把茶叶放进茶壶里。纳茶时候一般不用手直接去拿茶叶,而是用一个小勺来盛茶叶,如此一来,便就能避免茶叶带着手气、汗味,这个时候郝月婵还应向客人介绍茶的特点、产地,可是她却紧抿着嘴,一个字都不说。她勺出整颗的茶叶放在茶壶上面和出水口处,而将碎叶去掉,如此,可避免冲茶的时候茶碎随茶水流出来。 第二壶水烧到水泡连串冲上来,水面浮珠的时候,她这才将水壶取下,沿着茶壶的边缘冲入去,高冲低洒,此时若是把水直接冲在茶壶中心,则茶的香气挥发得太快,容易散发出来,减少了茶香。待水到壶口,她这才停了下来。 接着她将浮在水面上的茶沫刮了去,盖上盖子后,又拿开水把茶壶淋一遍,如此一来,热气内外夹攻,逼使茶香迅速挥发出来。小停片刻之后,等到罐身的水干,茶便熟了。 郝月婵将煮熟的茶沿着三个茶杯一圈圈、循环的斟沏,斟了三圈之后,便就将壶中所余斟于每一杯中。 茶壶里的茶空了。 她吐了一口气,将空茶壶放下,虚手一请,道:“茶好了,老太太、小王妃,请喝。” 老王妃以为这便就是“阿狗”所说的“神茶”,眼里流露出贪婪之色,一听郝月婵这话,便就赶紧伸手去夺,也不顾烫不烫口,便一饮而尽。 一饮而尽之后,鼻尖仍有茶香萦绕,可是她砸吧砸吧嘴,却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了。 老王妃倒了倒自己的茶杯,里面连一滴茶珠都不剩,她垂着涎,眼珠子转到郝月婵身上。贪婪道:“就……就这一杯?再多煮一杯被我喝吧?” 郝月婵没好气地道:“没了!就这一杯!老太太以为这叽里咕噜国的神茶真是那么容易喝上一杯的?” 老王妃只得讪讪地放下自己手里的杯子,眼珠子紧紧地盯着剩下的两杯茶,吞了吞口水,心想着:若是她们二人之中有一人说不喝,那该多好? 哪知。郝月婵与柳怀袖皆看破了她的心思,郝月婵不客气地端起茶杯,便就没有让出之意了。柳怀袖举起杯子,先放在鼻端嗅嗅茶香,顿时只觉浓香透鼻。她赞道:“姐姐煮茶的手艺当真一流,这茶的香全都散了出来。方才看姐姐煮茶的模样。便就比饮茶更令人赏心悦目。” 郝月婵斜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得多谢妹妹夸赞了。”她现在是知道柳怀袖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人物了,便也就不再愿和她打交道了。 柳怀袖笑一笑,不以为意。她用拇指和食指按住杯沿,中指托住杯底。举杯倾茶汤入口,含汤在口中迥旋品味,顿觉口有余甘。一旦茶汤入肚,口中便忍不住啧了一声!这一啧,顿时觉得鼻口生香,咽喉生津,回味无穷。 她自然尝得出这是上好的普洱茶了,可是偏就不点破。继续让老王妃误会下去。她看见方才郝月婵顺着她们在门口胡诌的“叽里咕噜国神茶”来糊弄老王妃,便就觉得好笑至极。 “这就是二位慕名而来的叽里咕噜国神茶了。”郝月婵喝了一口之后,便就放了下来。正襟危坐地说道,“喝完了茶,我感觉也不过如此,想来应该没有‘阿狗’所说的那样的奇效,什么年轻十岁、二十岁的,也都是唬人的!不如就这样散了吧!” 她着急着下逐客令。竟然连‘阿狗’的胡诌话都搬出来当说辞了。 柳怀袖端详了一下郝月婵的神色,只见她脸色青白青白的。似乎已经是强装着镇定到了极限,方才那对山涧水的讲究也不过是个幌子。让人以为她如平常一般讲究。而这一番煮茶下来的时光,于她而言已经是漫长而又煎熬的。 柳怀袖可没忘记此番前来的目的。 “郝姐姐,我听茹薇说,郝姐姐也请了韦沁华前来品茗,怎么我一直都没有见到韦沁华呢?”柳怀袖故意问道。 郝月婵拧紧了大腿上的肉,忍住心头的恨意,说道:“韦沁华早你们一步而来,饮过茶之后,便就回去……” “哐当——!” 忽地,内室里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 ————【科普是偶的**】———— 《茶经》曰:“其火用炭,次用劲薪。”烤茶的火,用炭为好,最好不要用火力猛的木柴如桑、槐、桐、栎之类。曾经烤过肉,染上了腥膻油腻气味的炭,或是有油烟的柴以及朽坏的木器,都不可用来烤茶。 水:古人有劳薪之味,信哉。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山泉水最好,江水次之,井水最劣等)。 煮茶三沸:煮茶时,当水沸出现鱼眼大的气泡,并微有声,是第一沸;当边缘连珠般的水泡向上冒涌时,是第二沸;水波翻腾时,是第三沸。三沸过后,水已煮老,味不好,就不可饮用了。 ——end(未完待续) ps:啦啦啦~~不瞒大家说,这是作者君熬夜写的~为了以后第三更不再落于0点之后!傲娇~~~ 也和大家道个歉哈~作者君身体很虚,表怀疑,就是长年熬夜所致,泪奔~~~上架前后那两周就是作者君熬夜熬到头疼感冒,最纠结的一段时间了哈~~所以过后作者君就决定不熬夜了,宁愿12点前抓紧时间来写,这样就能保证不熬夜、不精神衰弱、不发炎感冒了哈~~ 谢谢连城姐的问候,只要俺不熬夜写作,身体精神就倍儿棒哈,三更还是可以保持的~! 现在,偶要陪二爷睡觉了。喵~~R640 第109章 怀袖人小心不小 感谢【沐羽琉墨】送来的桃花扇,激动ing~~~大家送了这么多桃花扇来,是担心作者君宅在家里码字,碰不上好男人吗?坏笑,大家不用担心,偶相信偶的喵二爷迟早有一天会变成白猫王子,跟偶相亲相爱一辈子的,羞涩~~~ 记录加更楼中,已欠七更,这是下一周也是三更的节奏吗?嘤~~ ———————————————— “这是什么声音?”柳怀袖望着内室,疑惑地问道,“郝姐姐的房里藏了什么人吗?” 郝月婵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撑起身子,挡住所有人望向内室的视线,说道:“我房里能藏什么人呀?” “砰——!” 郝月婵话音未落,仿佛是跟她作对似的,内室里又传来沉闷的声响。 老王妃到这锦瑟居里来的这段时间里,心里就从来没有舒坦过,在听到第二次声响之后,她便欣喜若狂地拍着台跳了起来,指着郝月婵的鼻头尖,幸灾乐祸地说道:“你是不是藏了男人在里边?我就说你今日的样子怎么这般的古怪?好像恨不得马上就赶我们走似的,平常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老王妃本来就是一个容易生事的性子,如今一捉到郝月婵的辫子,就更加不愿意就此放过了。她冲罗嬷嬷使了一个眼色,说道:“罗姐,你替我进去瞧瞧,看看这内室里头究竟藏了什么人?是不是藏了个野男人?” “是!”罗嬷嬷领命就要往内室里边走,郝月婵自然是不能让她进去一探究竟的。 当时下人们通传老王妃来时,她们吓得手忙脚乱,她也就没有多加留心韦净雪的死活。也没注意到璃茉偷偷地给韦净雪喂下了解药。方才煮茶时,她便就不停地在想,这韦沁华不会就这样地死在了自己的床上吧?若是真的死在自己的床上,那又该怎么办?光是想一想那张床,她便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张死过人的床。她日后难道还能再睡在上面么! 可听见这内室里的咚咚声,她便就知道韦净雪并没有死透气! 可也不能就此让人闯进去,看见了韦净雪的那副样子! 她挺在罗嬷嬷的面前,仰着脖子,硬气地说道:“这是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同意,你们谁都不能随意闯入!” 老王妃走了过来。玩味地盯着她:“哟!连我都不能进去瞧上一瞧?” 郝月婵骑虎难下,道:“不能!” 老王妃冷笑道:“你越说是不能,我估你这房里定是藏了一个野男人。搜、搜、搜!”她一连对自己带来的人说了三个“搜”字,分明就是要和郝月婵对着干了。她也不怕搜不出什么来——若是真真搜出了个野男人,她就看看这平日里自命高人一等的大家闺秀该如何解释?若是搜出来的不是野男人也不打紧。这让闲杂人等闯进自己的卧室里,传扬出去,也能让这好面子的女人一个月里都抬不起头来见人! 如此打着算盘,老王妃更是想要冲进郝月婵的内室里头一探究竟,看看这出身官家的女子的卧房里究竟是有何等的讲究! 郝月婵一张姣好的面容气得铁青,眼见着老王妃的人摩拳擦掌,就要冲过来了,她心里一急。怒道:“我看谁敢!” 她在王府里向来都是有所威望的,如此大声一喝,顿时就吓住了老王妃的人。就连老王妃也不由得心里一跳,瞪大了双眼,说不出话来。 老王妃虽然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可是在王府里却是没有多少实权的,大家伙儿也都是看在她是麟王亲生母亲的份上,平日里由着她胡闹去了。可论起威望来。又有谁比得过掌有实权的云姬,其次是出身官家、有大家风范的郝月婵呢? 老王妃就算是这几年养尊处优惯了。可是那跟随了自己几十年的乡民奴性还是去不掉,这真正出身尊荣的人一发怒起来。仍是免不了被吓得心惊肉跳! 所有人都傻呆呆地站着,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柔软的声音插了进来,打破了这份僵持:“郝姐姐的卧房,除了王爷能进去之外,其他的人都不准进去,不然,那是将王爷置于何地?不如大家都各退一步,好不好?” 说话的人正是柳怀袖。 郝月婵拾得台阶下,当即点头说道:“好、好……”说到第二个“好”字的时候,她差点儿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她真是越急越容易出岔子! 莫忘了,造成现今这种局面的人是谁? 可不就是那披了羊皮的狼崽子么! 可惜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柳怀袖已经站起身来,牵着茹薇的手走到了眼前,笑吟吟地说道:“姐姐的寝室自然是不能由得下人随随便便就能进出的,所以母亲您还是让您的人退后一步,不要再轻举妄动了。否则这事儿传到王爷的耳里,那可就不好看啦!” 老王妃是十分忌惮自己的儿子的,一听柳怀袖提及儿子的名头,便就打了退堂鼓,摇摇手,让自己的人都退到后边去。 接着,柳怀袖又对郝月婵说道:“姐姐,今日你内室里出现了动响,母亲怀疑有人藏在里头了,这事若不查个明白,就算母亲心里头不舒坦,别人也会因此而误会了姐姐,这若是影响了姐姐的清誉,可便就不好啦!” 郝月婵最好的便就面子,柳怀袖咬着她的清誉不放,反倒是又再次将她推到了刀尖上了! 她恨恨地剜了柳怀袖几眼,心道那日敬茶之时,还是自己帮衬着她解围的,又是抛了橄榄枝给她。那日若不是自己挺身而出,替她解围。光是那烫伤云姬便就是重罪了,云姬当场有的是法子来将新王妃整得死死的! 那时,她以为,将新人扣下,作为压制云姬的最大筹码。如此一来,她便能一转多年受制于人的尴尬局面! 那时,她也以为,这个说话轻声细语的小女孩儿是刚刚掉入狼窟里的羔羊,对陌生的环境充满了恐惧,急需一个强而有力的靠山依靠。她愿意做这个靠山。也愿意扶持她起来与云姬对抗,可是却没想到这不是羔羊,而是一匹披了羊皮的狼! 之后,柳怀袖去了云姬的院子里闲谈,她以为她胆子小。还拿捏不定主意,要投靠于谁,于是她便就听之任之,让她去与云姬接触,由着她在云姬哪儿碰壁!云姬是万万不能留下一个正妃在王府里逍遥自在的,柳怀袖去找云姬,也就只有苦头吃的份儿。等她在云姬哪儿吃了苦头,自然就会投靠于自己的。所以她就等着她分清敌友。 可是那一日过后,行吟楼的玉夫人对她说:这个小王妃,人小。心可不小呀! 她当时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想,却是明白了。 小王妃从嫁进王府里来的那一日,便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与谁好好相处! 所有人都盼着要么毁灭小王妃、要么就盼着拉拢小王妃到自己身边来打压另一方,所有人都把这年方十六岁的小丫头当作利用的工具,却万万没有想到。她从来都没有将自己看成是一件工具,也从来没有将自己看成是必须得依附谁而活的弱者! 谁也料想不到。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竟然在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便就谋划着如何挑起两大对头的恶斗,从而全盘吞下! 小王妃的心,是要吞下整个王府,她和云姬,小王妃便就从来没有想过要与其中一人联手! 所以她先是在敬茶那一日,故意打翻了茶杯,烫伤了云姬,让自己误会这是一个拉拢新王妃的好机会,继而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必须为郝夫人所用了; 过后,她又登门拜访了云姬,作出软弱而不敢挑衅权威的模样,其实也不过是在做戏给她看,误会云姬有意拉拢新王妃,从而挑起双方矛盾,而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 那怪玉燕儿会说小王妃人小心不小了! “姐姐,意下如何?”柳怀袖许久不见回应,便又开口问道。 郝月婵瞪着她,磨着牙说道:“不行!” 这内室里头,藏着的不是男人,可却是能毁了她一切的女人! 她不能让任何人看见韦净雪,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锦瑟居之前发生的一切! 但,她之前的计划似乎条件都凑齐了。 也许只能赌一把了,就赌韦净雪是否还会照着她们之前说好的去做。 郝月婵抿抿嘴,心一横,做下了一个决定。 柳怀袖道:“姐姐不过就是担心别人看见了自己的内室,不如这样吧,你看这屋里有那些人是你信得过的,你便就要那人陪你一起进去看上一看,只要确信里边没有藏着男人,能证明了姐姐的名节,便就成了。你看,这房里,只有我和母亲是你的家人,也只有我们两人进了你的内室里,不会让人嚼了舌根去,也不会失了姐姐的面子。” 郝月婵松开了之前一直紧紧攥住的拳头,对着柳怀袖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end(未完待续) ps:忽然想起来,俺现在是在强推期间诶~~~都强推第三天了,俺都没有求过一次粉红票!真是被自己给蠢哭了,嘤嘤嘤~~~~ 读者君们,你们手里面有没有可爱的小粉红票呀,送给作者君一张好不好?粉红票5张加更哟~~现在还缺2张就够数了呢~~~ 摇着沐沐送来的桃花扇,俺羞涩的笑,抛媚眼~~~ 羞涩,俺不是迷人的桃花眼,希望读者君们接到眉眼不要吐哈……R655 第110章 势强行入屋捉奸 “小王妃说得条条在理,当真是让人难以拒绝。”郝月蝉含笑着牵起柳怀袖的手,说道,“不如这样吧,就让妹妹随我进去看上一看?” 柳怀袖本想答应,但却看见有道身影从内室里飘了出来,不停地冲着她摇手说道:“不要、不要进去!” 那可不就是被派来一直跟随着韦净雪的小邪吗? 柳怀袖这下更是笃定了韦净雪就在里边,而且一定是遇到了大麻烦,才会不便出面,更说不准正是郝月蝉囚禁了她,不让她出现在人前——而不论里边的是什么样的情景,都一定能让郝月蝉讨不了好。 而她是绝对不能单独进去看一看内室里究竟是何种的情形的,光是瞧着郝月蝉如今对她的笑,便就知道,这里头藏着什么陷阱,只要她一进去,便就是入了套,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转过头去问小邪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情况。于是她手腕一转,轻轻挣脱开了郝月蝉的手,转过头去对老王妃说道:“母亲,你意下如何?” 老王妃肯定不准的:“不行,我也要进去看上一看!” 郝月蝉的笑脸顿时就沉下去了,心中暗骂:这老婆子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柳怀袖又转过头来笑着问:“姐姐,我们三人一起进去看一看,可好?” 郝月蝉勉强地扯起一个笑容,暗地里咬碎银牙。这说“好”不是,说“不好”也不是,整个人全身僵硬地站在内室门外拦着路也不是! 老王妃“啧”了一声,皱眉责备道:“你可是又在嫌我这老婆子出身低微。不配进你的内室去看上一看了?你越是拦着,我就越是觉得你有鬼,里头肯定藏了个野男人!你究竟让还是不让我进去瞅瞅了?” 郝月蝉脸色铁青,但又怕闹得太僵,于是便忍气吞声,好言安抚道:“老太太,不是不让您进去。而是里头……里头是有些不太方便让长辈瞧见的东西。小王妃与我同辈。也比较方便些。” 老王妃平日里受了她不少脸色,见她忍气吞声,更是得寸进尺了:“有什么不方便的?老婆子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见识过的世面也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让不让?“ 郝月婵窝了一肚子火,眼见着老王妃越逼越急,情急之下,脑子里又没有一个救急的主意…… 老王妃实在按捺不住了。冲上去,一把推开她。就要闯进内室里去,就正在这时,里头忽然“啪啦”了一声,似是瓷器碎裂的声音。顿时震得内室外的人都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柳怀袖最先回过神来,转过脸对郝月婵说道:“姐姐。我来之前,听茹薇说了。韦姐姐也被请过来喝茶了,这内室里的人该不会就是韦姐姐吧?” 郝月婵没想到她会忽然间这么问,毕竟来了这么长时间了,柳怀袖也不曾流露过对韦净雪的关切之意。 “是韦沁华那个丫头?”老王妃顿时皱起了眉头,现下她可巴不得里头藏着一个男人,如此一来,便就有好戏看了!她可是宁愿别人不好过、也不曾想过顾全麟王府颜面的呢! 郝月婵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了。 这说是韦沁华吧,要是老王妃和小王妃更想进去看看,那该怎么收场? 若说不是吧?老王妃更是要执意闯进去,看看里头是不是藏着一个野男人。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弄得上不去、下不来! 老王妃见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等得越发着急,索性一手撩拨开挡在门口的郝月婵:“让开!”说罢便带头冲了进去。 门一撞开,内室里的情形便就一目了然了。 郝月婵的脸顿时苍白得不能再苍白了,但在看清内室的情况后,便就松开了紧锁的眉头。 只见内室里有几处乱子,床头的洗漱架子翻了,金脸盆摔在了地上,地面湿了一片;床上被子掀乱了,但可以看得出来床上面没有一个人;一个丫鬟蹲在墙边,听得撞门声,便错愕地抬起头来,与闯入者视线一对上,便就呆住了。 正是郝月婵的另一个贴身婢女:香菡。 香菡的脚边散了一地瓷器的碎片,而她正握着的手指头上正滴着血珠子,似乎是刚刚被地上的瓷碎片给刮伤了。 屋里面,什么人都没有。 郝月婵松了一口气,开口缓声责备道:“香菡,你在我房中做什么呢?” 香菡赶紧对着郝月婵跪了下来,磕拜道:“回夫人的话,奴婢正在夫人房中收拾东西,方才忽然见房间里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野猫。奴婢知道夫人最怕就是猫了,所以便就想着赶紧把猫给赶走,却不料到那只野猫身手敏捷,奴婢始终捉它不得。直到方才,野猫撞翻了夫人最爱的前朝瓷瓶,跳到窗子上,逃了出去。还请夫人降罪香菡,是香菡看护不力,让野猫弄乱了夫人的房间!” 这一番解释说的合情合理,郝月婵心里更是松了一口气,暗道自己当初挑选丫头时,就是冲着模样精致、头脑机灵来挑的,也正好是机灵的丫头,这才能随机应变,替她圆了过去! “起来吧,野猫闯了屋子里来,也不全是你的错。将房间好好清扫一边,便就可以了。”郝月婵柔声道。 “谢夫人!”香菡磕头拜谢。 老王妃却是不信这一套,狐疑地看了看这主仆二人的神色,忽然推开郝月婵,走到床边,在床上摸了一模,又抬起头来,幸灾乐祸地问道:“这被窝还是温热的,方才是谁躺在这儿?” 郝月婵自然回答不出来,香菡却急急地抢了话去:“是奴婢!今日奴婢在夫人房间里伺候的时候,忽然间觉得头晕目眩,夫人疼惜奴婢,所以便就让奴婢在房里面歇着了。若非有只野猫闯进来,奴婢现在还在睡着呢!” 老王妃上下看了她一眼,“哼”地一声冷笑出来,道:“莫要看我老婆子岁数大了就好糊弄!这歇着的人穿衣会是你这般的整齐,头发丁点儿都不乱?” “这……”香菡自然也就说不出来了。 柳怀袖也走了过去,在床上摸了一模,道:“确实是温热的。”她看向郝月婵,道:“姐姐,方才躺在这儿的人究竟是谁呀?” 郝月婵此时骑虎难下,只能硬着气顺着香菡的谎硬生生地说下去,道:“就是我这丫鬟!香菡服侍我多年,她忽然间觉得头昏,我便就让她在我内室里头歇息了。方才我正是怕你们会打搅她歇息,这才不让你们进来的。现下你们也都进来了,也都看见了,知道我房里面没有藏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吧?如此,你们还不愿离开我的房间?我以我父亲户部尚书的官职发誓——我绝对没有做出过对不起我们王爷的事儿!像与男人私通这样有损名节之事,更是做不出来!” 老王妃却怎么也不肯相信,道:“我不信你的话,你说的话若是能相信,这母猪都能上树了!”说罢,便吩咐门外的自己人道:“还不快进来,搜搜这屋子?” 罗嬷嬷道:“老太太,这个时候我们还应该吩咐些人到锦瑟居外守着,免得真有什么人跑了出去。” 老王妃点头道:“还是罗姐想得周到,快去守着屋外,免得真的有人逃跑了!” 郝月婵的脸色再次不好起来了。 老王妃这次出行带来了十几个人,这些人被分派出去守着门口,又有些人一拥而入,仔仔细细地搜查着郝月婵的内室。 这郝月婵从小到大养尊处优惯了,从来都没有人胆敢把她像个贼一样搜查她的房间。如今被人这么一搜,她站在门边上,感觉到的不仅仅是愤怒,而更多的是羞耻! 过了好一阵子,这搜查才结束。 屋里搜查的人回禀老王妃:“老太太,这屋子里头什么人都没有!” 屋外守着的人回禀老王妃:“老太太,外边也没有人逃窜的痕迹,没有人离开过锦瑟居!” 老王妃“啧”了一声,道:“难道真的没有人?” 郝月婵面色不善地道:“自然没有人!”见查无结果,她说话顿时也硬气起来了。 柳怀袖自然是不相信这房间里是没有其他人的,那野猫的说辞更是不值得仔细推敲,比起香菡的说辞来,她更相信小邪,这韦净雪一定还在屋子里头,只是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罢了。 正在这时,小邪飘到了梳妆台边,指了一指妆台倚靠的墙,着急地对柳怀袖说道:“这里头、人就藏在这里头!” 柳怀袖眼睛一亮! 小邪又指着妆台上一个胭脂盒道:“开关就在这儿!娘亲,快救人啊!” 柳怀袖笑了,从来没有像这个时候这般地觉得有个小鬼跟着是一件方便的事儿! “罢了,出去吧。”老王妃查无所获,摇摇手,正准备带着人退出郝月婵的房间时,柳怀袖忽然开口道:“等一等!” ——end(未完待续)R580 第111章 妆台边猫戏耗子 感谢【**美斯00】送来的粉红票~~感动,沉默了一天,还以为木有人看到我的求票呢,嘤嘤嘤~~~继续跪求粉红~~再来一张,又要记录加更楼中了哟~~ ———————————————————— “等一等。”柳怀袖忽然叫住了别人,但又旋即发觉自己的这句“等一等”叫得突兀至极,方才在内室里找不出其他人的身影,便就再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如今她喊出了这一声,自然是会让人起疑的。 郝月婵倒竖柳眉,怒道:“小王妃难道还觉得我房里有人不成?”她声音里满是因受了冤枉而升起的委屈,如此一说,倒叫人觉得她可怜了。 柳怀袖赶紧安抚道:“郝姐姐莫要误会了,怀袖从未有过怀疑姐姐的想法。只是瞧见姐姐妆台上有些首饰作得别样精致,想过去瞧上一眼,不知姐姐答不答应?” 郝月婵自然是知道这妆台上的机关的,她早对柳怀袖产生了疑心,柳怀袖这么一说,她的心便就提起来了,暗道:难道她早就知道我这房里的机关了?她才过门几日呀?便就连我房里的机关都摸透了?不、这不可能! “几件首饰有什么好瞧的?妹妹若是想看,我便让香菡给你取过来便是了。”郝月婵道。 哪知,这时候老王妃却径直走了过去,道:“不就是瞧一瞧首饰么?何必这么麻烦?直接过来看便是了。” 她走到妆台边上。也不理郝月婵应与不应,直接打开了妆台上所有的首饰盒。从这个首饰盒里取出一枚镯子瞧了瞧,又从那个首饰盒里挑了支玉兰簪子。对着镜子,搁在发间试了试。 她对郝月婵的首饰**不释手,越摸就越是妒忌。 自古以来,女子多**打扮,老王妃也不例外。自从她入驻王府成了麟王名正言顺的亲娘之后,便就像个暴发户一般,拼了命得攒着钱去兑好看的衣裳、首饰。没过多久,她成了麟王府里衣物最多、饰品最多、用品最多的人。 她一天穿一件衣服。一个月内都可以不见重复的。 她一天换一身配饰,一个月内都可以不见重样的。 可是她仍然不见满足,这漂亮的饰物放在自己的妆台上,摆得久了。这红红绿绿金灿灿的,分明是最夺人眼目的饰物,偏偏,就是比不及其他夫人身上的佩戴更容易吸引人。 她开始不明白为什么,也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这些好看的首饰每一件独独看来都是顶尖的漂亮,怎么凑在一块儿就是比不上别的夫人呢? 后来,她渐渐明白了,不是她自己珍藏的首饰不够好看。而是自己没有品味。 她从小就出生农家,这手脚都是用来下地干活的,不是用来穿金戴银的。这头发、这皮肤也从来不是用来作打扮的。所以从不曾护理过,糙得上不了台面。从小她唯一的装饰就是在路边采摘一朵漂亮的小花,别到头发上,似乎只要一别上小野花,她便就是村里头最漂亮的姑娘了!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有精致的发簪、钗子别到头发上来。 从未想过,又怎么会精于此道?所以她从来没有把心思花费到这方面。 而等有一日。她忽然发达了,反而不知道怎么去打扮自己了。 饰品不在多,而是在于适合自己的。 她就从来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样的打扮,什么样的饰物,这穿戴起来向来都是胡配一通的。 所以她十分羡慕那些个会挑选合适自己气质的饰品的夫人们,尤其是郝月婵。 郝月婵出身大家,对打扮是最为讲究的,品味自然是最高的,她所用的首饰哪一件不衬得她这个人别样精致,且雍容高贵的? 老王妃向来都羡慕极了郝月婵的品味与装扮,只是从来都拉不下脸来与她商量这打扮的方面。如今柳怀袖一提妆台,她便就抓住机会,趁机好好得看上一看郝月婵首饰盒里边都装了那些个漂亮的首饰,回去自己也照着个心仪的,命人去打造一个来戴戴。 可没想到的是,她每一件都喜欢上了,抓在手里都恨不得现在就能带回福安院里,好好藏起来! 柳怀袖走到了她身边,微笑着细细地打量了她的神色,记下了她的贪婪,好在日后好好利用一番。她也不着急着去触碰胭脂盒的开关,小邪焦急得在她的身边转来转去,不停地催促道:“娘亲、娘亲!你倒是快点儿打开机关呀!你不是要来救人的吗?” 众人在看,所以她也不好与小邪解释些什么。 她看了老王妃一会儿,才微微笑着说道:“母亲可是有什么中意的首饰吗?不妨和郝姐姐讨要一二件去,郝姐姐为人大方和气,应当是愿意割**给母亲的。” “嗯、嗯!”老王妃高兴地点点头,当真地做起比较来,可是挑来挑去,她还是件件都喜欢,都舍不得放手下去。 郝月婵站不住了,走过来,巧妙地插入了老王妃与柳怀袖的中间,恰到妙处地挡在了那胭脂盒机关边上。 她对老王妃说道:“老太太,你喜欢什么,便就挑上三件来用吧!” 她限定了数量,如此,便就是在催促着老王妃赶紧做下决定,挑好了饰物赶紧走人。 老王妃“嗯”了一声,又仔细地做着比较,面露为难之色,依旧是难以做定夺。 郝月婵的耐性就快要被老王妃给磨光了! 就在她的耐性被磨到最后一点的时候,柳怀袖忽然动起手来了。 她方才站在妆台边上,看着老王妃比较首饰,模样似乎生涩拘谨,不好意思在主人家里随意乱摸;但时间久了,似乎也按捺不住手痒,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 柳怀袖摸的,都是胭脂水粉之物。 郝月婵的脸色再次变差,就差没大声嚷嚷着:“别碰我的胭脂水粉,滚!” 她终究是不敢的,但是呼吸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小邪在旁边转来转去,指着那暗藏机关的胭脂盒大叫:“就是这个胭脂盒!娘亲,你只需要把它推开三寸,密室便就能打开了!” 柳怀袖却似乎闻所未闻,纤纤玉手一件一件地摸了过去,最终停在了那个胭脂盒机关上。 郝月婵的心提了起来,差点儿没说出来:“别碰!” 小邪高兴地手舞足蹈:“快、快、快!快把那胭脂盒推开,密室一露出来,我看这老女人还能装什么装?!” 哪知,柳怀袖的手却一转,在胭脂盒机关左边上的眉黛盒里挑出一支眉黛来,细细看了一下成色,道:“姐姐屋里的均是精品呀,光是这最不起眼的一支眉黛都有如此好的成色,难怪姐姐平日里的妆容能那么漂亮,真是羡煞死我了。” “哪里……哪里……”郝月婵松了一口气,暗暗捏了一把汗。 柳怀袖放下眉黛,又四下摸索着看,手又很快得转回到了胭脂盒机关上。 郝月婵的心再次提醒,刚想要开口引开柳怀袖的注意力,哪知道柳怀袖又很快地移开手,摸到了鹅黄上了。 郝月婵现下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漂亮,真是漂亮。”柳怀袖似乎对那些个鹅黄**不释手,看了好一会儿。 她就像是在故意挑起郝月婵的心一样,提起,又轻轻放下,提起,再轻轻放下,如此,摆弄了好长一阵子,也折磨了郝月婵好长一阵子! ——end(未完待续)R640 第112章 贵妇撕逼如泼妇 她就这样玩味地,把手移过来,将人的心狠狠揪起来的时候,又轻轻地放下了。 她来来回回地折磨了郝月蝉数个回合,恨得郝月蝉咬牙切齿,就快要把持不住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名媛风度,恨不得现在就同个泼妇一般,无礼地将这两个在她妆台边上赖着不走的赖皮赶出去。 就在她濒临歇斯底里的边缘时,柳怀袖终于要下手了。 “这个胭脂盒做工如此精致,想必里面的胭脂应该不是凡品吧?”柳怀袖笑着说着,便就要把手朝那胭脂盒机关伸去。 郝月蝉此时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铁了心,宁愿放弃风度也不肯让柳怀袖如愿。就在柳怀袖的指尖触碰到胭脂盒盖上时,她狠狠地拍开了柳怀袖的手,斜着眼冷笑道:“是呀,这盒胭脂乃是王爷去年出使叽里咕噜国时,特地给我带回来的胭脂,我一直都舍不得用,也不愿让别人碰,这怎么说也是王爷特地为我挑的礼物呢!” 柳怀袖一听,便忍不住扑哧一笑,瞅着郝月蝉的双眸中笑意盈盈。 她是知道叽里咕噜国是阿乐捏造出来诓老王妃的,郝月蝉也猜到了叽里咕噜国是“阿狗”捏造出来的,唯一不知道的就只有老王妃一人罢了。 想郝月蝉是个多好面子的人呀,就算是信手胡诌一个国名来,也应该是个响亮好听的名字,如此让人听来,便就会觉得只有她这个人才能配得上这些高档的事物! 可是现在郝月蝉却想也不想,便就用了“阿狗”捏造的“叽里咕噜国”,似是在提醒着柳怀袖:我已经知道今日之事都是你亲手安排的了,不必再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再折腾下去,我定也不教你好受! “哎呀!你们都僵着做什么?不就一盒胭脂么?”这时,一直专心比对着首饰的老王妃忽然插进口来了,她放下手里的首饰,就要朝胭脂盒伸手过来。 郝月蝉急得满头大汗,赶紧伸手抓住了老王妃的手,对老王妃。她可就不敢对柳怀袖那般轻率了。她笑道:“老太太。不过就是一盒最普通不过的胭脂盒了,您不是在挑首饰吗?要是您觉得三件太少,那就再多挑几件合眼的。好不好?” 老王妃狐疑地瞅了她一眼,见她脸色苍白,手掌发冻,便就猜这胭脂盒不简单。 她本来就是个够闹腾的性子了。也从来没想过要让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好过,于是便就更执拗地想要挣脱开郝月蝉的手。去抢那胭脂盒来看看:“不,这胭脂盒里一定有鬼,我倒要开来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个什么名堂!” 二人的手拧在了一块儿。老王妃使了吃奶的劲儿想去抢那胭脂盒,而郝月蝉则是拼了命去抓着老王妃的手,柳怀袖则是对此情此景喜闻乐见了。后退了一步,免得被这扭打着的二人给撞了。 下人们着急地围了过来。这想拉架吧,却又不敢去拉,怕帮了这位,那位会生气;帮了哪位,这位会生气。只得都眼巴巴地盯着柳怀袖瞅,盼着这位主子能开口说句话,他们也好办事。 但柳怀袖偏就不说,抱手而立,含笑着观战,就算小邪着急地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喊着要救人,她也不问不顾,只一味地看着这二人颤抖在一块儿。 这原本只是手上功夫的较劲,没想到过来一小会儿,老王妃恼羞成怒,竟然一巴掌扇了过去,扇到了郝月蝉的脸上,一瞬间,郝月蝉娇嫩的皮肤上便浮出了五根手指印。 郝月蝉也怒红了眼,咬牙道:“从小到大,连我父亲都不曾打过我,你竟然敢打我!”说罢,也不甘不休地朝老王妃脸上抓去。 这一下可好,麟王府的老王妃和郝夫人,竟像这大街上的泼妇一般,扯头发、挠脸皮、撕衣服! 璃茉香菡可就急了,不停地叫道:“小王妃,您便就劝劝架吧!再打下去,万一伤着了老王妃和夫人怎么办?” 那与她何干? 她本来就是来瞧热闹来着的。 可是在人前,她也不能太过冷漠了,便就装着一副着急的模样,软软地冲老王妃和郝月蝉喊道:“母亲、郝姐姐!你们别打了,莫要伤了自己!”可却是两脚像是生了根似的,没有半分向这二人接近的意思。 郝月蝉这是被逼急了,她素来都以自己的修养为傲,从不轻易动怒,可今日却是被柳怀袖三番五次地提起来、放下去,这提心吊胆的滋味磨得她放弃了这份素养,眼下被老王妃这么一激,头脑一发热,谁的劝都听不进,这一斗起来,便就什么都抛到脑后边了。 她们撞歪了妆台,妆台面上本来搁置得整整齐齐的化妆盒子都被撞到了下来,那些银制的、金造的饰物还好,摔下来也不会裂开,最不济也只是摔得折了;可那些玉制的饰物可就不禁摔,到了地上便就四分五裂、支离破碎了;胭脂水粉的盒子摔了开来,撒了一地,再也用不成了。 唯有那胭脂盒机关,仍然牢固地粘在妆台上,动也不动。 柳怀袖看戏看够了,目光便就转回了那个胭脂盒机关上。 她该怎么去打开那个胭脂盒机关呢? 一般机关都是十分坚固,也是需要技巧才能去打开了,现在除了小邪之外,便就没有人知道该怎么打开胭脂盒机关了,她又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去问小邪如何打开机关,那眼下该如何是好? 那知,就在这时,老王妃忽然发了狠,使劲将郝月婵甩了开去,郝月婵惊叫一声,摔到妆台上,无意间竟推开了那胭脂盒。 “咯咯——” 一阵轻响。 妆台转开了,翻出了一个密室口。 郝月婵的脸色那叫一个惨白呀,她拼了命死守的机关,却想不到是自己给推开了。 这妆台转开时,擦着了老王妃的大腿,老王妃“啊呀”一声,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刚想开骂,忽然看见密室口露出来了,她马上转怒为喜,跳起来拍手笑道:“有密室!我就说这野男人怎么会不见行踪呢?原来是从密室走了。我就说你这小贱人怎么会不愿意让我瞧一瞧那机关呢?” 柳怀袖却是十分镇定的,叫上夏梅冬菁:“点支蜡烛,我们进去看看。” 郝月婵见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了,沉沉叹了一口气,闭上眼,无奈地爬起了身子。 夏梅冬菁很快就在屋子里找到了蜡烛,并点了起来。柳怀袖正准备带着人进密室里找韦净雪,老王妃却在身后担忧地说道:“小心呐!我看这密道黑乎乎的,指不定里头藏着什么要命的机关呢!不如……还是让奴才们进去查查吧?” 柳怀袖道:“母亲不必担心,这也许只是郝姐姐平日里藏些自己的私密东西的地方,不一定会有害人的机关。”说罢便抬头问郝月婵:“郝姐姐,你说是与不是?” 郝月婵此刻一丝虚伪的笑容都挂不起来了,看着柳怀袖那清澈的笑容,便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冲上去把这满肚子坏水的鬼丫头的咽喉给咬断了去! 可是她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可是手脚发冷地站在原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小王妃说得是极,这是私人的地方,平时就放了些自己珍藏的琴棋书画之类的物件,没什么好看的,不如不看了吧。” 她依然想挽回着这最后的败势,然而说话却是有气无力的,想来她也知道自己无法扭转下风了。 老王妃斥道:“胡扯!鬼才信你的话呢!若这密室里没有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你又怎么会不让别人看呢?袖儿,你便就进去看看,看看这小贱人到底藏了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是~~”柳怀袖含笑地看了她一眼,方才她可没有听错,老王妃趁着这个局面,开口叫了她“袖儿”,这分明就是想接着称呼来拉近两人的关系。 她率先走了进去。 她确实是不怕里头有什么机关的。 路再黑,黑得过黄泉路? 若有机关,小邪也一定会冲在前头警告她的。 但是小邪没有,而是飘在前头引路说道:“快点儿、快点儿!那叫香菡的大丫鬟来不及藏人,这藏得浅,走几步路子便就能看见了!” 果真,她带人刚走几步,便就看到有个人影安安静静地倚靠在前方的墙壁上,似乎是睡着了。 冬菁一眼便就认出了那人,叫道:“是韦沁华!” —————————————————————— 作者话:鞠躬和大家道歉一声,昨天因为犯头疼,所以木有三更,而是二更了。更新通知当时已经发布在作者话里,但是因为系统问题,昨天两章的作者话都没有显示出来,不知道昨天晚上是不是让大家久等了。含泪,偶也是今天早上才刚刚发现这个问题的。tat 感谢【爱美斯00】送来的平安符~~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你说今天的作者话能显示出来吗?喵~~R580 第113章 救人一命有算计 那确实是韦净雪无疑了。 “嗯。”柳怀袖点了点头,吩咐左右道;“去把韦沁华扶出去。” “是!”身后左右各出两个年长的丫鬟,托着灯盏径直地朝韦净雪走去。柳怀袖向冬菁使了一个眼色,冬菁会意,悄悄退出了暗道。 那两丫鬟走到韦净雪的跟前,一人把手中的灯盏交给另一人,而自己则弯下腰来探了探韦净雪的鼻息,回头对柳怀袖道:“小王妃,韦沁华还活着!” 柳怀袖不知韦净雪被逼服毒,一心以为郝月婵把持大局惯了,断不会无缘无故便就害了一个位分低微的沁华去,所以丫鬟回禀说韦净雪还活着时,她仍是十分平静地点了点头,说道:“将人扶出去吧。” 她们带着人离开了暗道。 出来时,冬菁也拉着一个林老良医进来了。 林老良医是跟着柳怀袖一起来的。柳怀袖起先是不知道郝月婵打算设什么圈套,要暗害自己,可是韦净雪早先便就身染风寒,有所不适,那么带着个良医上门来,总可以说是有备无患吧?但她又不能作地太明显,所以来时便就吩咐了谢老良医在锦瑟居外头候着,静待传唤。 只是没想到,进来煮茶喝茶、又起冲突,这一来二去,便就花费了/ 不少时间。 “怎么会是韦沁华?”老王妃一见到昏迷中的韦净雪,不免大吃一惊,也不免有所失望。她是多么希望柳怀袖能从里面擒出一个男人来啊。如此一来,看那总是拿鼻子看人的郝月婵还能傲气到什么时候? “是呀,我也没有想到藏在里头的人会是韦姐姐。”柳怀袖敷衍地笑了一笑,自然不会同老王妃去解释带着良医一同前来锦瑟居是她早就计算好了的。 她命人将韦净雪放到床上,便就腾出了位置给林老良医诊治。 林老良医诊脉时,脸色越来越凝重,柳怀袖看他一皱起眉头,便就知道这事情不小。她扭过头去打量了一下郝月婵的脸色,见她面如死灰,若不是璃茉香菡搀扶着。人早就瘫倒在地上了! 这一下午里。难不成还发生了什么危险的大事? 只见小邪飘在她身边,蹦蹦跳跳地指着郝月婵说道:“娘亲,你可得小心了,这个女人是坏人!她不仅想害死韦沁华。还想将韦沁华的事情栽赃到你的头上来!”接着。他将他跟着韦净雪到锦瑟居之后。所目睹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得说给了柳怀袖听—— 自韦净雪到了锦瑟居之后,郝月婵便就将所有人都赶出了房间外,并把房门给掩上了。只留下璃茉香菡两个大丫鬟在身边伺候。 两人一言一语地对起话来,说的尽是小邪这小小脑袋怎么也思索不明白的话语,但小邪是听懂了两件事,那便就是: 这韦净雪是去年入的王府,比柳怀袖早不了多少时间。她出身低贱,所以一过门便遭其他妾室挤兑。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郝月婵便暗中地拉拢了韦净雪,她似乎拿捏到了韦净雪的什么要命的把柄,所以韦净雪从来都不敢反抗她,顺从着郝月婵的指示,韦净雪先是明着讨好了老王妃,借此站住了脚;又示好于云姬,凭借着沉鱼落雁之貌,混到了云姬的身边——如此,便就成了郝月婵安插在老王妃和云姬身边的棋子。 但昨夜里,韦净雪忽然来到无名院里,扰乱了心风道长的作法,似乎那致命的把柄便就露了出来,引起了云姬的怀疑。郝月婵怕云姬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来,并借题发挥将自己除去,所以便就决定先下手为强。但这个时候,比起多年宿敌云姬来,郝月婵似乎更妒恨柳怀袖——若不是昨晚,她也不会这么地嫉妒柳怀袖,柳怀袖一来便就抢走了正妃之位便也就罢了,为什么能为麟王剩下子嗣的人还是她! 所以,郝月婵又妒又很,决定策划一场阴谋去除了柳怀袖,将这个抢了她正妃之位、夺去了麟王所有注意力、还能为麟王生下子嗣的女人除去! 她算计好了时间,也许是太心急了,所以便就提前让韦净雪服下了毒药,写下了血书,并对好了临终遗言,捏造出一切不利的证据指向柳怀袖,做成是柳怀袖暗中知道了韦净雪的什么秘密,所以逼迫她、要挟她做些什么事,韦净雪不从,便就逃来锦瑟居向郝月婵求救,可惜却还是被柳怀袖给知道了,带着自己的人匆匆赶来锦瑟居,韦净雪不从,便就在锦瑟居服毒自尽了。 柳怀袖听后大吃一惊,她万万没想到郝月婵会设这么大的一个局,因为韦净雪就算位分再低,也是杨晟涵的女人,也与杨晟涵有着不浅的情分。有这情分在,谁都不能瞒着杨晟涵便就取了韦净雪的性命去! 可郝月婵太狠心了,在这关头,竟然决定铤而走险,用韦净雪的死去陷害她,将她从麟王府中除名! 这都是心风道长泄露的天机害惨了人! 韦净雪不能死,至少在这个关键时刻不能死。 她若是死了,谁还能来指证郝月婵?方才听小邪的阐述,韦净雪本是个顺从的奴隶,不论郝月婵是要她喝下毒药还是写下血书,都是认命执行,毫无怨言的;唯有在老王妃到来的前一刻,她不知看破了什么,忽然间宁可连性命都不要了,也不再听从郝月婵的吩咐——若是她能醒过来,再指证郝月婵,那该是一件多值得庆祝的大喜事儿啊! 柳怀袖对麟王府上上下下毫无好感,她同老王妃一样,觉得只要有热闹好瞧便就够了,不管对方身份如何,与自己是否又有深仇大恨。 “林老,韦沁华这风寒感染得怎这般厉害?”她看诊脉也诊得差不多了,便就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弯下腰来询问。 林老良医叹了一口气,道:“不好说、不好说。” 柳怀袖问:“怎么个不好说法?” 林老良医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忧虑重重:“小王妃命所有人都出去等候,老臣这便就将韦沁华的病情一五一十地禀报给小王妃听。” 柳怀袖当下不甘心地皱起了眉头。这人全走了,那还有谁来作证?谁来看好戏?这戏,可得人越多才越热闹呀!可是这林老良医追随着杨晟涵也有十几个年头了,他对杨晟涵忠心至极,到了这个关头,也不愿意损坏主子的名誉,将主子的家丑宣扬出去。 那她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 柳怀袖无奈地吩咐下去:“所有闲杂人等都到室外候着,今日之事,谁胆敢流露一句出去,日后被我查到,定当不饶!” “奴才们听从小王妃之命!”在这屋子里的下人,都是跟在老王妃、郝月婵身边最久、最会察言观色的奴才,看这架势,便就知道锦瑟居出大事儿了,这王府里的秘闻呀,向来都是谁知道得越少,便就越安全的,所以他们也都不敢再多加逗留,行了跪拜礼之后,便就默默地退出了郝月婵的内室。 但老王妃却是要留下来的,留下来看热闹,凭女人的直觉,今日之事,绝非是什么善事。 待房门一锁,老王妃便就凑上来了。她看了一看韦净雪的脸色,之间她脸色发暗,不像是病重体虚的苍白模样,就连嘴唇也是显得发黑的。她不仅“咦”了一声,问:“这是什么病呀?怎么病起来脸色这么古怪的?” 林老良医站起身来,对老王妃和柳怀袖拜了一拜,又转过身,对着站在另一个角落处的郝月婵拜了三拜。 郝月婵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圈一红,就要掉下泪来,可是她忍住了,并,唇角一勾,露出了一个自嘲的微笑。 林老良医看明白了她的神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才回过头来对老王妃和柳怀袖说道:“韦沁华确实是有些风寒,可害得韦沁华昏迷不醒的却不是风寒,而是毒!” “毒?”老王妃最先反应过来,吓得脚一软,差点儿栽到床上去。 她再看韦净雪的脸色,便就越发得觉得那乌黑之色更加可怕,韦净雪在她的眼里俨然如同一个死人一般! “她……她……她……她要死了么?”老王妃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林老良医道:“难说、难说。” 柳怀袖问:“又是怎么一个难说法?” 林老良医道:“这毒药是服下去了,在性命攸关的时候,韦沁华似乎又服用了不少延命之药,如人参、灵芝之类的神药,这才将这一口气保存了下来。而老臣探脉来看,韦沁华最后得以服用了解药。按理而言,再毒的毒药,只要服下了解药便就能保留一条性命,可韦沁华服下解药实在太迟,毒素深入五脏六腑,实难根除。就算侥幸不死,这身子的根基也是坏掉了,怕是这后半生都离不开药了。” 老王妃脸色苍白地问:“这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忽然之间就服了毒呢?” ——end(未完待续……) ps:感谢在书评区留言的孩子们哈~~作者君白天工作、晚上回家锁小黑屋,暂时木有时间回评,等偶再更一章就去回,请不要以为作者君傲慢高冷,不理留言哈~~~~其实作者君最逗逼……泪奔~~R1292 第114章 他人屋檐下低头 老王妃问:“这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忽然之间就服了毒呢?” 柳怀袖也顺着叹道:“是呀,这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忽然之间就服了毒呢?昨夜韦姐姐上我无名院来时,我瞧她除了感染风寒而显得稍微病弱一些,也不见她有什么不妥之处呀!若说是有人逼着服毒,这……又怎么可能呢?这里可是麟王府,韦姐姐位分再低,也是麟王的沁华,谁敢无缘无故害了她的性命去?就算是我,也不能草菅人命呢!” 郝月婵听得脸色一白,对柳怀袖的恼怒更上一分,心道:你抬出自己来说,便就是想说我毒害韦净雪是罪无可恕的,可那又如何?有我父亲在朝为官,便就没人能让我一命抵一命去!想我是什么身份、想这韦净雪又是什么身份,她的性命能比得上我一条性命么! 林老良医却是不愿意瞎搅和进这内宅之斗的,便就含糊其辞地说道:“老臣也不知这其中缘由,老臣也只知道问诊切脉,这解毒、养生之道,诸位询问老臣是问对人了,可若是要破案查真相,那可就并非老臣之所长了。” 柳怀袖听出了他明哲保身的意思,心里实在无奈得紧,也实在是不能强迫他掺入进来,便就只好转而问道:“那现在韦姐姐的性命可确保无忧了?” 林老良医道:“老臣定竭尽所能,保全韦沁华的这条性命。” “那便就有劳林老良医了。”柳怀袖叹了一口气,不甘地看了韦净雪一眼,看她脸色发黑,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便就觉得心里莫名地沉重。 她转过头来对老王妃与郝月婵道:“母亲、郝姐姐。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林老良医施针救人之时,一定不便有人在旁观看。” 老王妃早就吓得手脚酥软,一听这话便犹如得到大赦一般,攀着附近一切能扶到的东西,强撑起身子来,慌慌张张地说道:“说得是极。良医你便好好地为韦沁华救治。这……这你若是能救得下韦沁华一命……我……我……本王妃就赏你十两银子!”说罢,便慌不择路地逃出了内室,似乎生怕林老良医一个救不活。那便就晦气死啦! 这虽然寒碜,但也十足地表现出了老王妃的诚意。 郝月婵此刻显得十分的沉静,点头应道:“出去吧!”说罢,便低着头。心事凝重地出了去。 柳怀袖走时,看了林老良医一眼。林老良医依旧是温良无害的模样,神色之中并无一点偏颇之色,没有劝她不要再追究此事的意思,也没有暗指谁是下毒之人的意思。 柳怀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冲林老良医点点头,便就出去了。 她掩上内室房门之时,正听见郝月婵没个好气地驱赶下人:“都出去吧!到屋子外边去守着。没我的吩咐,一个人都不准进来。今日之时,谁敢出去乱嚼舌根,被我知道了,我一定拔了那多嘴之人的舌根!让他此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此狠毒的话不像是郝月婵平日里会说出的话,但却是她会做的事情。 所有人都不敢再逗留在屋子里,一个拉一个地赶紧撤离了屋子。 冬菁夏梅本想留下来,她们是柳怀袖的人,自然是不用听郝月婵的吩咐的,但却看见了柳怀袖使了一记眼色,便就只好无奈地行礼告退了。 柳怀袖也不知道现下自己该怎么做才是了。 这里是锦瑟居,不是福安院,也不是无名院。 是郝月婵的地盘,不是老王妃的地盘,也不是她柳怀袖的地盘。 杀人灭口——郝月婵当然是做不来这事的了,毕竟柳怀袖和老王妃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的锦瑟居,随便捉一个下人来问,便就能知道这件事的经过了。 郝月婵拿她们二人没办法,但是同样的,她们眼下也拿郝月婵没辙。 这个王府里,能办郝月婵的人就只有杨晟涵与云姬。 柳怀袖现在虽名为麟王妃,可却还没有麟王妃的“权”,在这王府里还没有扶持起一个信得过的亲信、没有培养出一个能办的事的得力手下、没有安插去各房里的暗桩,最紧要的是,她还没有掌握到王府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所以就算现在锦瑟居东窗事发,她却连一句逼问的权利都没有。 老王妃虽然是麟王府的“老人”了,也有一定根基了,可是却是一个在大事上犯糊涂的老人家,她可能是第一次在别人的屋子里头遇上这么大的事儿,所以一瞬间便就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平时里是有打、有罚过下人,把人打得血肉模糊的,可是却从来都没有动过要取人性命的念头呀! 一时间,前厅里寂静无声。 三人仍然坐在方才喝茶的小圆桌上,小火炉的炭还没熄,一闪一闪地亮着红光,可是小火炉上却没有再搁着任何茶水了。 三人沉默地坐了好一会儿,柳怀袖从来都不喜欢被动,她会主动地去安排一些事儿,让事情变得对自己更有利。可是在绝大多数的时候,她会显得十分地有耐性,等待着别人丧失耐性,然后自己再后发制人。 她身处敌营,自然不便先发制人,所以她打算看看郝月婵会有什么打算。 会继续编着谎言,等韦净雪醒后打脸呢?还是趁着四下无人之时,对她们威逼利诱,将她们的嘴封住? 小邪一刻都不能安分下来,不停地在边上蹦来蹦去,不停地对柳怀袖喊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这个女人可是个坏人,快快将她捉起来啊!把她砍头,这种坏心肠的女人,就活该下地狱!你让她变成鬼,等她变成鬼,我就帮你们把这个仇报回来!” 在小邪看来,谁也不能害柳怀袖,哪怕是动这个念头也不成! 他听了柳怀袖的话,要报恩于韦净雪,虽然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定非得这么做,可是当他看到郝月婵要害韦净雪的时候,还是免不得火气大躁,若不是现在是白天,他早就作祟把这坏心的女人给吓死了! 小邪一直在叫嚣,可是柳怀袖却一直都没有回应他。 老王妃最先是按捺不住的人,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她鼓起勇气,拍台冲郝月婵叫嚣道:“郝月婵,今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韦沁华怎么会在你的密室里头?她又怎么会服毒?”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默,郝月婵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她眉眼一飞,顿时就把老王妃这纸老虎的气势给吓得没了。 老王妃怯懦地缩了回去,嗫嚅说道:“我……我就是想问个清楚罢了!”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这便就是她不能依靠老王妃去问罪郝月婵的缘故,因为老王妃的气势是作出来的,若是没有一群下人跟着,她便就没有大声说话的底气,似乎没有人跟随着,她便就变回了多年前的那个农妇,看见达官显贵,便就忍不住怯场。 “郝姐姐,你便就如实说了吧,今日之事迟早是要传到王爷耳边去的,你现在同我们置气也没什么用。”柳怀袖轻声道。 郝月婵斜了她一眼,说道:“我晓得你今日是有备而来。但我实在不明白的是,你怎么会识破我,又怎么会那么熟悉我内室里的机关暗道?你分明就从未来过锦瑟居!” 郝月婵冷静下来后,反倒是反客为主,颠倒过来质问柳怀袖了。 柳怀袖自然不能说个明白的,她思量了一下,才谨慎地说道:“越是有身份的人,就越是疑心重重,越是想要效仿狡兔三窟。莫说是郝姐姐房里有暗道,怀袖在家中时,也喜欢制作暗道,把自己珍藏的物件藏在密室里。所以一进郝姐姐的内室里时,只见到丫鬟不见到其他人,怀袖便就想,这房间里若是有其他人的话,那又该怎么脱身?躲起来,还是从窗户里逃跑?可是母亲派人里里外外都搜过了,一个人影都找不到,怀袖便就知道这内室里一定有个暗室或者是密道了。所以便就留心起了内室里的东西。” “怀袖看来看去,便就只有妆台一处,无人检查过,所以便就想那机关是否安插在妆台上?母亲先是过去检查过首饰盒子了,自然就没有一个首饰盒子是机关了。我过去时提及‘胭脂水粉’,郝姐姐便就着急得不行,那我便就知道机关与胭脂水粉有关了。我查访了一遍,只有一个胭脂盒子是郝姐姐最在意的,别人碰也不能碰。如此一来,我便就能猜到那就是机关所在了。” 郝月婵冷冷笑道:“你以为你说的话,我会信吗?我曾以为你是个机灵的小丫头,可却料想不到你是一个心思、城府藏得如此之深的恶狼!你来我锦瑟居之前分明就是早就算计好了的,连良医都带过来了,不就是说明你早就知道良医是早就能备上用场的吗?你看上我的胭脂盒,又怎么会是‘猜测’二字那么简单?我看你对我的内室分明熟悉得很!”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今天三更搞定~~!么么哒,晚安~~!R580 第115章 强强联手是正道 “我看你对我的内室分明熟悉得很!” 柳怀袖敛一敛神,端正地说道:“郝姐姐说得这算是什么话儿呀?这饭可以乱吃,可这话却是万万不可乱说的。怀袖嫁入王府还不过十日,都没有一个好机到诸位姐姐屋里串串门,除了去过云姬姐姐的引嫣阁里坐过,便就没有去过任何一位姐姐的屋里头了。况且这内室乃是最隐秘之所,我与郝姐姐又不算得上是熟悉,又怎么会说是熟悉郝姐姐的内室呢?郝姐姐这么一说,是不是想要将韦姐姐服毒一事,赖到怀袖的头上呀?” 郝月婵脸儿一青,柳怀袖这么一说,倒让她无从下手了。 她没有放弃过挣扎,冷静下来仔细思索,摆在她面前的无非就两条路了,第一条路就是不论如何都要将过错赖到柳怀袖身上,如此既能达到原先的目的,又能让自己洗脱嫌疑,只是风险太大,最大的难处便就是她自己无法自圆其说;而第二条则是服软,使上苦情计,把事情全盘托出,苦苦哀求柳怀袖和老王妃原谅她、放过她,可是要让她放下引以为傲的身段,这简直难如登天! 沉默了一会儿,郝月婵才开口说话,但是声音却弱了、低沉了:“我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对此感到不解吧了。我亦不知道为什么韦沁华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还要服毒自尽。” 老王妃缩在桌子的另一边,忍不住开口说道:“你骗鬼呢?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韦沁华就在你的房间里头?你若是不知道,又怎么可能阻止我们去碰你那个胭脂盒?分明就是你先把人藏在了密室里头,心中有鬼,所以才不敢让我们发现密室。让我们发现韦沁华!” 郝月婵恼怒地斜了她一眼,吓得老王妃再也不敢说话了。 她看向了柳怀袖,心里面十分清楚,这个年轻的小丫头并不像她的外表那般柔弱,心思、城府都藏得极深,再说下去,不论她怎么解释。都是解释不通的。 在聪明人的面前。说再多,漏洞就越多。 她在柳怀袖的面前已经破绽百出,而柳怀袖至今没有在言辞上流露出一丝漏洞来让她揪住。 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了。看了柳怀袖许久,这才低声哀求说道:“小王妃,把这事情闹大,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柳怀袖微笑:“只是对姐姐没有好处罢了。不论此事真相如何,都与我毫无干系。” 她瞧郝月婵虽是摆低了姿态。可却仍然想着摆平自己的方位,仍想着糊弄她——这事分明就只对一人不利,为何却要说是“对你我都没有好处”?这分明便就是想要装腔作势,哄骗柳怀袖说这事与她脱不了干系。让柳怀袖听后着急了,便就与她站在同一阵线上,如此以来。便就能在劣势之中勉强地扳回一点局面了。 可是柳怀袖不吃郝月婵的这一套,若是来糊弄十六岁的柳怀袖。兴许那个年纪的柳怀袖会大吃一惊,忙追问究竟怎么一回事儿;可是现在的柳怀袖却不是这样的,现在的她只会直接拆穿郝月婵的装腔作势! 既然要打压,自然就要先将敌手的威风彻底磨灭! 郝月婵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知道这一招先手行不通了,想了好一会儿,忽然咬咬牙,发狠说道:“我父亲是当朝的户部尚书!”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郝大人权倾朝野,八面威风,也管不住在夫家败坏德行的女儿。”柳怀袖含笑道。 “你……”郝月婵瞪大了双眼!这柳怀袖平日里说话八面玲珑,不论与谁说话都是留有三分余地的,真没想到柳怀袖说起绝情话来,竟然是如此的干脆利落! 柳怀袖说完话之后,便就闭了嘴,静静地等待着郝月婵的下一句话。 胜券在握时,便就不着急着发难,静静观摩着对手内心里的挣扎,也是一种享受。 尤其是前世里,没少将她的骄傲狠狠踩在脚底下的对手! 郝月婵忍下了怒气,忍下了焦虑,沉静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沉着地说道:“我父亲是户部尚书,在朝官居从一品,虽做不到权倾朝野,但在朝廷里也有十足十的份量!小王妃喜欢经商做生意,手里头有不少的生意是需要走官道的,小王妃若想自己手里头的生意蒸蒸日上,我可以向我父亲讨些方便。” 这,竟然是在同她商量条件? 柳怀袖饶有兴趣地打量了郝月婵一番,心道:这人究竟是有多把自己当一回事儿呀?到了这个关头,竟然还想着摆架子和她谈条件?这个时候她难道不更应该是跪下来哭着求她放过吗?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打我一嫁入麟王府,我便就不再是柳家的人了,这柳府所有的产业都不应由一个嫁出去的女儿继承。”柳怀袖微笑着磨灭郝月婵的希望,“想必郝姐姐也有所耳闻,前日怀袖回门,我祖母与父亲已经三申五令,要与我这忤逆女儿断绝所有关系,这柳府的财产半分都不会给我。现在的怀袖可是一无所有,就算再如何喜欢经商做生意,嫁人之后,也只能是好好地待在麟王府里相夫教子。” 郝月婵道:“小王妃何必过谦?依你的性子,似是不甘输于人后的。你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只将自己打拼多年的产业都拱手送人?柳府的家业是你打拼下来的江山,柳家人再无耻,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去瓜分你打拼下来的产业,你迟早有一日是会让他们将吞下去的产业都吐出来的。你现下的劣势,也不过是一时之象,待过些时日,等你在麟王府里站住了脚,扎稳了根基,你迟早有一日是会回到商场上的,你的才华是在经商上,若将才华葬送在大宅内院里,岂不可惜?” 柳怀袖合了合眼,她不急着说话,不急着告诉郝月婵,将前世算入,她已有十年的光景没有接触到生意了,早就手生了,若让她再接手起现今的柳府生意,她还得费些精力去摸熟柳府的门道呢。 而且,她已经不需要再做生意了。 她不会在麟王府里待太久,等赏珍宴结束后,她便就能远走高飞,去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柳家的产业再大,对她也再无半点吸引力了。 郝月婵依旧不死心,婉转而哀怜地求着她,企图让她回心转意,帮她一把,如此一来,她便就能扭转当前的局势,与老王妃、小王妃对好口供,别人若是问起,也就不会知晓她是一个为达到目的而草菅人命的毒妇了! 柳怀袖冷淡地说:“女人做生意实在太累了,没日没夜地奔波劳碌,为的就是多挣点儿钱。现在我已经嫁给了麟王,麟王虽说不上是富可敌国,可却是领着皇家俸禄的人,就算王爷游手好闲,朝廷也还是会分银子给他用的,有王爷在,我又何必再让自己辛辛苦苦?” “跟我合作,对你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郝月婵忽然厉声喝道,她耐不住性子和柳怀袖好声说话,再次红了双眼,捏紧拳头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拿到了我的把柄,心里好不得意,非得要挫挫我威风才舒心!可你仔细想一想,今日就算你将此事告发到王爷面前,让他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到最后,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无非就是王爷发怒,将我视作恶毒的妇人,将我休了赶出家门、或是将我砍了,以一命抵一命偿还了韦净雪的那条命,你又能得到什么呢?你依旧是王爷的新宠,王爷与云姬相爱多年,绝不会为了一个新宠而就放下了与云姬多年的情分。等你的新鲜劲过了,若你真的能生下王爷的子嗣,那还算好,可就怕你来不及生便就再也得不到王爷的宠爱了!到那时,云姬还是云姬,而你也就是在王府里面有名无实的王妃!和我合作,强强联手,才是正道,我们可以一起联手对付云姬,若你怀孕,我也可以护着你,直到你平安生子!” 她所说的,都是极具诱惑的条件。 可惜,柳怀袖的心不在宅斗上。 她的心早就飞到陆以申身上了,一心谋划着未来自由自在的生活,郝月婵就算助她稳固王妃之位,就算是给她做皇后,她也不愿意!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所以在这样的条件下,她依旧显得十分的平静,她的平静差点儿就要将郝月婵给逼疯了! 这事若是传到麟王的耳朵里,以他嫉恶如仇的性子,一定不会轻饶了她的性命的。 不仅如此,她的名声、父亲的名声,也将要毁之一旦了! 她怎么可以在这件事情上身败名裂? 不,绝不可以的! 郝月婵瞪着柳怀袖,瞪得身子轻轻地发起抖来,就在她身体的弦绷到最紧的时刻,柳怀袖忽然改变主意了:“姐姐说得对极了,眼下与姐姐强强联手方是正道。”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草原上01的书《宋闺》: 她本是特警,在最好的年华得了癌症; 穿越到宋朝,成为许府嫡女; 不料被人安上毒害母亲的恶名; 且看许六娘:斗庶姐,清名声,除姨娘,选良配。R466 第116章 人心因不得而贪 郝月婵终于松了一口气,如得大赦! 她满意地打量着柳怀袖,心道:这小王妃还算是个懂得顾全大局之人,没有因为一时得意而忘却了当前最大的敌人! 可她哪儿知道,柳怀袖却是打着另一番的主意:我是要走了的人,这柳家的生意、王府的权势与我又有何干系?可是我也不能就此白白便宜了云姬,那厮前世毁我容貌、夺我权势,欺我、辱我多年,害我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我断不能就这样白白便宜了云姬。郝月婵说的不错,她若死了,我得到的是一时的快活,而云姬则更是铲除了一大敌手,从此在这麟王府里便就再无约束了。我是要走了,可也不能让云姬的后半生过得逍遥快活! 所以她改变了主意。 捏着郝月婵的把柄,总好过让她一命抵一命了去,死得干脆得好。 小邪却是不明白了,眼前这女人的心肠如蛇蝎般狠毒,连草菅人命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为什么娘亲却是放过了她,还要和她联手呢?这坏人,不更应该捉起来,一命抵一命的吗? “娘亲!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是打算放过这个女人吗?”小邪着急地在桌子边上转来转去,不停地叫道,“不可以放过她呀!韦沁华救了我,是个好人,好人不应该就这样白白地被欺负了去!这姓郝的女人下毒害人,还想陷害你,她是个坏人啊!坏人不应该是要捉起来砍头的吗?” “娘亲?” “娘亲!” 他声声叫嚷,柳怀袖却是充耳未闻,在人前,她是看都不会看他一眼的。 “郝姐姐说得是极。姐姐身为户部尚书郝大人的独生女。若是出事了,郝大人岂不心疼?”柳怀袖平静地阐述道,“郝姐姐若是出事,确确实实不会影响我半分,可若是趁此机会与郝姐姐结盟联手,却是可以从中获利,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获得自己赢得的权益!只是……”她看了老王妃一眼。其意已在一瞥中。 郝月婵会意过来,转过头对老王妃柔声说道:“老太太,现下你可明白了?就算今日的事情捅破出去。最多只是会损坏我的名誉罢了。有我父亲在朝,王爷是休我不得的。韦沁华即便是死了,我也还是这个麟王府的郝夫人,地位谁也撼动不得!既然如此。老太太,不如……我们就三人结盟联手。您。也是厌恶极了云姬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了吧?” 柳怀袖看了她一眼,心道这郝月婵终究是不了解老王妃最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呀,难怪这么多年来也没能拉拢住老王妃。她开口对老王妃说道:“母亲,若是云姬倒台了。这王府里便就只有你我二人是身份最正的主子了。而您又是我的婆婆,我自然以你为尊,到时候。这个王府里,就是你最大了。” 老王妃顿时变得激动起来。拳头握得死紧死紧的,一双老眼迸射出激动的光彩。 她是个贪欲极强的人,因为不得,而贪。 在她四十三岁之前,以为自己的一辈子就该是这样过了:和一个成天眼珠子不停往年轻小姑娘身上转悠的老头子过,手下养着三个做什么都不成的儿子,白天里下地犁田,晚上回来烧菜做饭伺候家里四个大老爷们吃饭,穿不了漂亮的衣服,戴不上金光闪闪的首饰,用不上最好的胭脂水粉,一辈子就和村里面那些粗俗的老姑婆一样,蹉跎一生。 可是后来听说了那个打天下好厉害的麟王有着和她当年丢弃的小儿子身上一模一样的胎记,她便留心起来了,对过时间、对过地点、对过年纪,越想就越像是他们当年抛弃在乱葬岗上的孩子。 她把这个念头告诉了老头子,可是老头子却觉得,这高高在上的麟王爷怎么可能和他们有半点血缘关系呢?就算有,他们上门认亲,别人一看他们长成这副上不了台面的穷酸样,那还不是会拿着棍子把他们打出来?就像这村里的土财主一样,每次来地里收租,都会找借口把他们一家子棒打一顿,打得心里舒畅了,这才带着自己的狗腿子离开?那大财主找借口打他们时,最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谁叫你们长得这么丑咧?长得丑不是你们的错啊,出来吓人就是你们不对了嘛!所以我要代替过路的人,好好地教训你们一顿!” 这有权有势的人都是这副嘴脸,只要看着人长得不好看,便就能差使狗腿子拿起棍棒胖揍一顿! 所以老头子根本不敢去京城里认亲。 可是她贪心呐,贪着那荣华富贵,贪着忽有一日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日子。 她在破屋子里辗转反侧,多夜失眠,哪怕有一天晚上睡着了,便就会梦见自己到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宫殿里,睡在三米宽的大床上,怎么滚都不会滚下床去,起身时会有十多个丫鬟跪在床边,端水捧衣,服侍她起身。丫鬟们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第一次用上了铜镜,她在铜镜里竟然看到自己美若天仙!丫鬟们扶着她出门,屋外站着一个年轻小伙子,那玉树临风的模样简直跟说书的说的一样,迷倒万千少女,光是瞧着那张脸,就跟瞧着一道风景一般。 那人喊她:“娘!” 在无数个日夜里,她睁眼闭眼的就是一个俊美少年喊着自己“娘”,终于她忍不住了,忍不住这贪念,在家里头哭着闹着要让老头子带着自己去帝都城里认亲。 这磨了大半个月,在儿子们的嘲笑中,老头子终于答应她上帝都城认亲了。 没想到,认亲十分顺利,麟王虽然不见得很喜欢他们,但是还是把他们一家人全都接到了帝都城里,三个儿子都分到了不错的宅邸,而他们二老则是被接入了麟王府里,做上了老王爷和老王妃。 她以为苦日子到头了,她可以穿上漂亮的衣服、金光闪闪的首饰和最好的胭脂水粉,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但她很快就发现,不对呀。 她是麟王的母亲,为什么没人把她当成老王妃来看?就连媳妇云姬都拿冷眼来斜她? 后来,她渐渐弄清了许多道理,就越发的不甘心起来了。 她不甘心,她明明是麟王的母亲,就连麟王也得在她面前做个乖儿子,所以凭什么这王府的大权却是云姬在管? 她最不甘心的是天下权——天下人皆知,这大晟朝的天下是她儿子打下来的,按理而言,那做皇帝的应该是她儿子啊?如果她儿子做了皇帝,那她岂不是太后了?她是太后的话,那就是这天下间最最尊贵的女人啦! 当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渐渐知道了,这大局已定,她儿子是不会做皇帝了,所以她最想要得到的还是眼前的王府大权。 她要做这麟王府的真正女主人,让所有人的女眷都对她服服帖帖的,以前翘着下巴,那鼻子看她的人,她要一个一个地打压下去,把她们踩在脚底下,让她们看着自己的鼻孔! 可惜,她没有这方面的才华,这十年下来,她还是一无所为。 如今柳怀袖这一说,便就把她藏在心里深处最原始的欲.望的给勾了出来。 对的,她想要,想要做这王府里最厉害的女人,让所有人都对她服服帖帖的,她说一,别人就不敢说二;指东,别人就不敢往西。 “你们……你们真的要把这王府里所有的权力……都给我?”老王妃捂着起伏不停的胸膛,激动地问。 郝月婵皱眉,略有不快,柳怀袖却抢先说道:“那是自然的了。云姬专横霸权,霸去了所有人应得的权力,不仅是我,就连母亲的权,她都给夺了去,着实可恶至极!若是铲除了云姬,那这王府的大权不就是落到我们的手掌中了么?而我与郝姐姐又是晚辈,自然只能以母亲为首,断不会像那异族的云姬一样,罔顾礼法辈分,连母亲都不放在眼里!” “我瞧你也是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老王妃被哄得开心,便就顺口夸了这么一句,眼下便就把柳怀袖当得亲得不能再亲的亲人了。早先是她最先上门去找茬的,可是这新媳妇非但没有怨恨,在赢了她的钱之后,第二日便就差人给送了回来,还送了一块那么神奇的好玉,怎么看都是一个孝顺的好媳妇呀!现在又这么聪明懂事,懂得让她,她自然开心不过了。 郝月婵略有恼意地瞪了柳怀袖一眼,心里对她更是防备至极,心道这人的嘴怎么跟抹了蜜糖一般的甜?简直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难怪前些日子她会让她这张小嘴给骗了去!而让她更不安的是老王妃明显地偏向了柳怀袖,如此一来,日后她在老王妃心中就更加没有地位了!若这二人在对付完云姬之后,又转过头来联手对付她,她又该怎么办? 老王妃被哄得开心了,便就十分好说话了,她笑着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据说,笨熊今日开播了,嘤嘤嘤,好想去看,但是说好的三更呢?咬手指……偶继续码字!亲们原谅作者君的龟速吧,中国的孩子可以洗洗睡了,明天早上起来再看;荷兰的孩子可以继续等等,偶2个小时候就更新,原谅作者君这爪速哈……如此龟速竟然还敢挑战一日三更,偶也是醉了。嘤嘤嘤~~~ 很喜欢这一章的标题。么么哒~~R580 第117章 各人自扫门前雪 老王妃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柳怀袖和郝月婵相视一对,郝月婵唇角勾勾,便就置气地撇过头去,不发一言。 柳怀袖无奈,只得开口做安排:“眼下韦沁华不是是否能活得成,不论是否她是否能活得下去,眼下便就只有我们知道这件事儿了。那些目睹了当前情形的下人,都是我们自己身边最信得过去的下人,只要我们吩咐下去,不让他们把这件事张扬出去,便就能防止有人在背后嚼舌根,或是利用此事来害了郝姐姐。” 老王妃淡淡地瞥了郝月婵一眼,心道:这出事的人是她自己的,怎么现在却不管不问的?把事头全抛给我们去做? 如此一想,便就对郝月婵不满起来了。 她问:“我自己的下人都是跟随了我多年的老人,一句话吩咐下去,自然说一不二便就封了口了,不必担心我的人会宣扬出去。你们呢?” 柳怀袖道:“我的人虽都比不及母亲身边的人牢靠,但有钱能使鬼推磨,打赏些银子封口,自然也是能成的。”说完,便看了郝月婵一眼。 郝月婵道:“我的人,你们不必担心,我让他们闭嘴,他们便就闭嘴!” “如此,那我们便就放心了。”柳怀袖轻声* 道,“只要今日的事情被压了下去,便就能息事宁人了。” 老王妃点头应是,她对自己信得过的人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就如她以前信赖王婆子一样。 “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呢?”老王妃问。 柳怀袖道:“接着,便就是对口供了。此事之后自然会有人问及,我们总不能各说其词,给人留下破绽吧?如今将话对上了,以后就算别人问及,也就不怕有什么疏漏了。” 老王妃点头道:“说得对,你真是聪明,这样都能让你给想到了!那我们该怎么说才对呢?” “我们……”柳怀袖正要将自己心里的计划说出来,却一瞥。瞥见郝月婵那略显冷淡。却又不住地投以关切的目光,她顿时便又冷静下来了,把心里面的小九九给收了起来——这郝月婵分明是想袖手旁观,一来观看她能出个什么样的好主意。好掂量好她的城府有多深;二来是想将她拉入浑水中更深一些。柳怀袖出谋划策越多。就越脱不了关系,就算日后就算是被人识破了,她便就赖到柳怀袖的头上。说这一切谎言都是柳怀袖编造的。 所以柳怀袖也打算冷眼旁观了,她收起热心,冷眼瞧了郝月婵一记,说道:“郝姐姐,我对麟王府不算得上熟悉,也不知道该如何编,才能瞒天过海。素闻姐姐才识过人,不知郝姐姐对眼下情形有何看法?” 郝月婵冷冷说道:“我被今日之事闹得头脑发昏,半点儿主意都没有。我看小王妃机灵得很,不如便就由小王妃出谋划策吧!” 柳怀袖道:“我也是半点主意都没有。”说罢,便对郝月婵笑了一笑,提起水壶,给自己和老王妃倒了一杯,却唯独漏了郝月婵的杯子,其挑衅之意昭然若揭。 想拿她的小辫子?门儿都没有!那便就看看谁先着急! 柳怀袖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她有的是耐心等郝月婵跳脚,反正这火是烧到郝月婵的院子里来的,又没有烧到她的门前。 果然,过不了一会儿,郝月婵便就按捺不住了,气急败坏地凑过来,说道:“眼下,我们有两个说法,这说法因人而异,那人便就是林老良医和韦沁华二人了。这二人是关键,若他们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们便就说是韦沁华这段时日感染风寒,今日来锦瑟居喝茶时忽然昏厥,所以便就请了林老良医过来问诊;若他们二人之中只要有一人不愿替我们隐瞒真相,那便就只能是实话实说,便就说这韦沁华在我锦瑟居中不知为何,忽然中了毒,也不知道是谁暗中下手去害了她去,这别人若是想查,便就让他们查去,我自然是不会让人查清事情的真相的。” 柳怀袖拍手称道:“郝姐姐真是好主意,果真是才识过人,这一眨眼的功夫,便就把万全之策给想好了!” 郝月婵暗恼地瞪了她一眼,心里骂道:这只小狐狸! “可是郝姐姐呀,这两个方法听起来,就只有第一个方法是上策,第二个方法才是不得已而为之时的下策。”柳怀袖饶有兴趣地问道,“我们要如何让林老良医和韦沁华都闭嘴呢?郝姐姐,虽然你一直都没有说个明白,但想来这韦沁华服毒一事与你是脱不了干系的。我看这林老良医是个懂得明哲保身的聪明人,若是让他闭嘴自然是容易的,可那韦沁华呢?如果是郝姐姐你逼着她服毒自尽的,那她便就对你只有怨了,又怎么还会听从我们的话,对此保持沉默呢?” 这便就是郝月婵最怕的事情了,她此刻多么希望林老良医救韦净雪不成,让那小贱婢就此死在床上,如此一来,便就什么口供都不用对了,只需让林老良医照着她的吩咐去做便就成了。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林老良医的医术举世无双,他说第二,便就没人敢称第一,他是当之无愧的在世神医。 如此厉害的人物,为什么没有去皇宫里当值呢?因为在乱世时,杨晟涵曾于他有恩,所以他便一直追随着杨晟涵,这一算起来,也有十余年了。论起资历来,林老良医比这王府里的任何一人都还要高深——他是不折不扣的杨晟涵的忠奴。 林老良医说了,他会竭尽全力保住韦沁华的性命的,那想来,便就是能了。 郝月婵怕极了韦净雪的逆反,就怕她会开口说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让她身败名裂。这桌子上的二人,虽说现在愿意与她结盟,一起担下这件事来,可她心里十分明白,若是东窗事发,这二人只会作壁上观。 所以依赖她们是不可能的了,她还是得想着法子,将这事妥善解决。 原想呀,是想接着此事去陷害柳怀袖的,却没想到现在却让柳怀袖看了一出笑话! “这事你们不必担心,我自有法子!”郝月婵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是白的,这番硬撑着的模样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她说的话。 柳怀袖心里是不太信郝月婵是有十足的把握去让韦净雪闭嘴的,可那又如何?就算东窗事发,郝月婵想要将她拖下水,她也有法子洗脱。 “那便就交给姐姐去办了,希望此事能成,郝姐姐也能高枕无忧。”柳怀袖含着笑,终于抬起手来,给郝月婵倒了一杯茶。此举落在郝月婵眼中,真是恼不得也恨不得——这和给她奖励有何不同?她又不是柳怀袖手底下的一条狗! 怎奈,把柄在别人手中,她也只能忍了这口气。 —————【我是好久不见的切割君!】————— 主意一定,吩咐办下去只是一盏茶的功夫。这一切都由郝月婵吩咐去办,而老王妃与柳怀袖就静静地坐在边儿上喝茶,让各自的下人都以为自家的主子默认了此事,便就照做下去。 也许是郝月婵在麟王府里的名头太盛了,这三人又闭门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等房门一开,便就是来了这么一个命令,下人们心里都想:看来这事是郝夫人一手策划的了,方才这门关起来了,老王妃、小王妃、郝夫人三人在里头也不知道商议过了什么事情,但看老王妃没脑子、小王妃又年轻青涩,怕是在大事上都是由郝夫人做主了去的! 当下,便就更是认定了这事与郝月婵脱不了干系,老王妃和小王妃之前关在们里头,一定是受了郝月婵的胁迫。 之后,她们在厅里候了三个多时辰,这内室的门才打了开来,林老良医从门里走出来道:“老臣幸不辱命,韦沁华的性命已经确保无恙。” 老王妃大大地吐了一口气,跳起来拍手笑道:“那便就好了!我这老婆子担心了一整个白天呀!这人若是真出事儿了,我日后还找谁耍牌去?” 郝月婵虽然松了一口气,可脸色却依旧不见好转。 柳怀袖戏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说:我不会插手任何事的,你若想自保,便就自己去做。 郝月婵叹着气,心里对柳怀袖恨得牙痒痒的,却也无可奈何。她走上前去,对林老良医行了个大礼,道:“林老,你在府里的年头比月婵还长,有些事,月婵想请你在必要的时候,什么都不要说。” 林老良医道:“夫人的父亲与王爷同样在朝为官,实在不好伤了和气。老臣自然不会出去乱说的,只希望夫人能得饶人处且饶人。” 郝月婵尴尬至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好,含糊地“嗯”了一声。 林老良医折回内室里,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便就离开了。 未完待续……) ps:搞定~~~荷兰的同学这个时候应该还没睡吧?哈哈~~~ 鄙视mm同学,作者君上一章节刚放出来,就立马开嘲讽技能,把作者君的仇恨值拉得满满的,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哼!我现在就去看笨熊~!R1292 第118章 此一时彼一时也 感谢【沐羽琉墨】和【林的妖精0925】送来的和氏璧与粉红~~两位土豪,请收下我的膝盖! 今日记账:和氏璧2块x3更=6更,粉红票5张加一更,共计欠7更。 已记入加更楼中,因为强推一周保底是3更,所以这周的更新都不计算加更(我为何如此实在!tat),周日开始还债~~~ 韦净雪醒了。 郝月婵非常害怕她一醒来就会变得十分激动,不停地闹,大声叫嚷嚷的,让整个锦瑟居的人都听到她愤怒的控诉。 郝月婵已经准备好了随时上去捂住韦净雪的嘴,声色厉荏地胁迫她,让她收声闭嘴,对今日之事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韦净雪却什么都没有说,她十分地平静。睁开眼,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已经死了吗?”在知道自己侥幸活下来之后,看了柳怀袖一眼,便就低下头,对郝月婵说道:“奴妾什么都不会说的,请夫人放心。” 郝月婵十分讶异,那时韦净雪濒死时刻,曾经放弃过求生意念,想要与她对着干,如今却只是看了柳怀袖一眼,便就放弃了与她对着干的念头? 她狐疑地看了柳怀袖一眼,只见柳怀袖亦是一副茫然的模样,便就猜到她也不知道这算是怎么一回事了。 韦净雪醒过来后,身体十分的虚弱。可是按着她们编排好的剧本,今日锦瑟居内只是郝月婵得了父亲送来的一罐御茶,所以特地邀请了老王妃、柳怀袖、韦净雪三人前来品茗,没有服毒、没有陷害、也没有任何争执,夜色暗了,也该各回各屋了。 郝月婵命人好好地服侍韦净雪起身更衣——韦净雪今日折腾了一日,衣裳脏了、头发乱了、气色差了,身上一股弄弄的药味,靠近一些,仍能嗅到她嘴里残留的参汤的味道。所以郝月婵命人好好地把韦净雪收拾了一番。赠了她一套新衣。也从自己的首饰盒里头挑了不少好看的首饰送给韦净雪打扮,给她抹了胭脂,这一番打扮下来,韦净雪褪去了平日里寒酸的模样。顿时变成了一个气质婉约贵气的俏佳人。 郝月婵看着铜镜里的人儿。不仅感到些微妒忌。心道:若不是这副狐媚样,又怎么能勾得住王爷呢?也正是因为长成这副模样,才能被云姬收入麾下。 老王妃也十分羡慕。她永远都想不明白,同样一件首饰,为什么戴在别人的身上会是那么的好看,而戴在自己的身上,便就不好看了呢? 待收拾好主房里的一切,郝月婵将人送出了门口。 此时已过了一更,这漫长的一日也终于结束了。 “韦沁华,你这样子可还能走得回去么?可要我命人备轿,送你回去?”郝月婵瞅了韦净雪一眼,锦瑟居外灯火不旺,显得夜暗沉,而韦净雪的脸沉在夜色中,衬得肌肤如纸一般的苍白单薄,好似一个随时都会一命呜呼的病秧子美人。 林老良医都说此次救下人来之后,应当好生调养身子,否则这日后拉下病根子,便就是一世煎熬了。 韦净雪慢慢地低下身子来,行了个福礼,她身子实在虚弱,所以一举一动都显得十分的缓慢:“不劳夫人费心了。不是说好了今日之事就当作是平常品茗么?奴妾位分低微,在府内出行怎能用得上轿子?这若是忽然用了轿子,怕是更容易让人生疑吧?” 郝月婵犹豫地看了她一眼,此言说得确确实实合情合理,只是韦净雪此时的身子实在是虚弱,若是在半途中晕倒了那该怎么办?就算她真的那么厉害,能撑着回到映月楼,那这一路走回去,是不是会被别人瞧见她的这副苍白的模样?虽说她已经吩咐了璃茉香菡给韦净雪用最上等的胭脂,将她的脸粉饰得晶莹剔透,可这一沉入夜色中,看上去依旧是苍白得吓人。 柳怀袖看了她们一眼,一眼便就看出了她们的顾虑,便就开口说道:“郝姐姐,怀袖这些日子里担惊受怕,现今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你便就替怀袖备个轿子,怀袖先送韦姐姐回映月楼,再回无名院。” “好!好极。”郝月婵眼神一亮,立即吩咐了下去。 这柳怀袖嫁入王府里不过十天,这嫁过来时,也是被家人逼着服了鸩毒,这小产过后,身子更是大损,林老良医也吩咐过了,让她好好调养身子,平日里不要太过劳累了。如今她觉得身体不舒服也是合情合理的,这让下人备轿送她回去,也是合宜的。她若是好心,见韦净雪“身染风寒,极为不适”,便就先送她回映月楼,也是合宜的。 这为什么要用轿子呢?自然就是为了遮去韦净雪那苍白的样子。 老王妃等不及这般磨蹭,道了别,便就先行离开了。 轿子是备了双人的大轿,两人同坐也犹嫌宽敞有余,柳怀袖与韦净雪同乘,便就不会显得太拥挤了。 “韦姐姐你先请。”柳怀袖走到轿子边上,她身份较为尊贵,可是却先请了韦净雪先入,可见她平日里是个修养极好、温良谦恭的女子。 韦净雪此时身子虚得很,脑子浑浑噩噩的,也没有顾忌到这尊卑之礼,柳怀袖一请,便就矮身钻入了轿中。 等人入轿之后,柳怀袖这才回过头来同郝月婵道别:“郝姐姐,夜深了,你也不必再送我们了,回去好好歇着吧。” 暗色中,郝月婵眼神闪了一闪,道:“小王妃也是,你还在静养阶段,妾身便就请了小王妃过来饮茶,实在不该。还望小王妃早些回去,好生休养。”她顿了一顿,又担忧地叮嘱了一句:“还望小王妃回去之后,能在王爷面前替妾身美言几句。” 柳怀袖轻笑一声,道:“郝姐姐抬举了,王爷可没说今日会在无名院里过夜。”说罢便就坐入轿中,命人起行。 她虽是这样说的,可是谁不知道,过了昨夜之后,柳怀袖在杨晟涵的眼中就是这世间里唯一一个可以为他生儿子的女人。想麟王盼了多少年啊。都快要绝望了,忽然又给了他一个盼头,他又怎么可能会冷落柳怀袖呢?今夜,麟王也应该是会去无名院里过夜的。 郝月婵眼睁睁地看着双人轿没入夜色中。心里不甘且恨。却又无可奈何。 她更多的。是忧虑。 韦净雪醒后看柳怀袖的那一眼,究竟是什么意思? 韦净雪有话要对柳怀袖说,所以才不会再轻生。才会忍下这一口气不发作。 郝月婵不知道韦净雪究竟想对柳怀袖说些什么,可今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令她不得不担忧韦净雪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她以前,是称柳怀袖为“妹妹”的。 那时她有意拉拢柳怀袖,所以用上了“妹妹”这一称呼,实在不敬。可那又怎样?那时她轻狂,同麟王府里的所有人一样,都不承认柳怀袖王妃的身份,所以她宁可用“妹妹”这一称呼来拉拢柳怀袖,而不愿称上一声“王妃”。 如今却是屈服了,把柄捏在别人的手中,不得不低头,尊称一声“小王妃”,自称一声“妾身”。 她最后一句话是盼着柳怀袖回去之后,不要在王爷面前胡言乱语,将今日之事抖搂出去,所以多低声下气,她都求了。 可是柳怀袖这只小狐狸,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所求,偏就不愿意让她得偿所愿,轻飘飘地一句话打发了回去,让她无可奈何至极。 她对着什么都没有的黑夜深处,忧愁地叹了一口气。 璃茉香菡知道她心里苦闷,都是今日之事招惹的。她们分立左右,扶着郝月婵就要折回屋去。 璃茉安慰道:“夫人,你也莫要怨恼了,小王妃现在是得意了,可是来日方长,她也总有一日会露出自己的马脚,到时候,便就是夫人您翻身的日子了!” “一个聪明人的马脚可不是那么好捉的。”郝月婵慢慢地走在青石子路上,慢慢地回忆起今日的事情,便就一股无力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无奈地说道:“这小王妃的心真是大啊!我以为一个刚入王府的小丫头,断不会立即就生出坐大的念头的,可没想到,她却是有着全盘通吃的大胃口。今日只是一个开端,所幸比起我来,她更想拔了云姬的根基,所以今日才会放过了我,并借机与我立下盟约。可这盟约啊,却是不平等盟约!” 璃茉道:“夫人莫恼,凭夫人的聪明才智,总有一日是会扳回上风的。这小王妃年轻得很,你看她今日这得意的样子,便就知道她是一个耐不住的性子,只要夫人比她还能忍,迟早有一天,她会自己耐不住自己的得意,把自己的小聪明显露出来,而到那一日,她便就会自取灭亡的。” “你错了。”郝月婵叹道,“她能忍。想我像她这个年岁时,心里有许许多多的聪明的小点子,一冒出来便就会忍不住同身边的人说出来,让别人来佩服我的聪明才智。可是她却忍住了。今日我本想,像她这个年纪的小丫头,一旦占了上风,一定就会忍不住炫耀吧?一炫耀,便就会将自己的心里的小聪明拿出来显摆,她越是显摆,就陷得越深,便就更不能摆脱我。可是她那时候忍住了,她不像一般的小丫头那样呀……” 锦瑟居内,飘荡着郝月婵幽幽的叹息:“这一次是真的碰上敌手了!” 未完待续……) ps:欠债15更……好庞大的数量。 为什么偶这么实在,说强推一周就是三更保底一周呢,嘤嘤嘤……被自己蠢哭了。 推书,这个妹子是个勤奋的妹子哟,一日保底三更呢!希望大家能关注勤奋妹子的作品~! 作者英这,作品《闺袭》 简介:尹箢重生了。可是老天待她很薄,重生在母亲刚去世的时候。 可是老天又待她不薄,因为重生之后,感觉父亲兄长和表姐表哥等都比从前更宠她了,宠的她有些飘飘然起来。 本以为能顺风顺水过,但是宅斗哪里能少?内有不受待见的高堂,外有虎视眈眈的贵女,她是被宠了,可也被嫉妒了。 总之,那个男人能站在她身前,说出“我宠的,怎么了?”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很满足的。R1292 第119章 烫手山芋不可接 双人大轿缓缓地在黑夜中前行。 柳怀袖对韦净雪道:“韦姐姐你若是困了乏了,便就先合眼睡一会儿吧,待到了映月楼,我再唤你起身。” 韦净雪看了看她,她有一双犹如潋滟春水般的眸子,再暗的夜也遮不去这对眸子的明媚。 “奴妾……不能随着小王妃一起回无名院吗?”低低的,韦净雪问。 柳怀袖笑笑,道:“韦姐姐有自己的居所,又怎么能无缘无故便到怀袖的地方去住呢?这怕是不妥。” 韦净雪哀伤地瞅了她一眼,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柳怀袖倾诉。 韦净雪是一个极易让人心动的美人,不论是男、是女,都会忍不住地觉得她是个柔弱的女子,应当好好呵护才是。 可惜她今日碰上的是铁石心肠的柳怀袖,柳怀袖可以同情她、怜惜她,却不会为了她因小失大。 现在的韦净雪就是一块烫手山芋,谁接谁倒霉。 云姬已经对她起疑,郝月婵要下毒灭口——她现在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将这块烫手山芋接下,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她对韦净雪的事情不感兴趣,不论今日她是死是活,都于她无关紧要。她今日到锦瑟居来,不过就是想要看郝月婵的热闹罢了,像韦净雪这样的小妖,她还不放在眼里。 韦净雪现在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窘迫的境况了,她可能是想抱住新王妃的大腿,想避开这一难。 只可惜现在柳怀袖自身也是泥菩萨,虽表面占据了所有优势,可却是一个泥菩萨。推入水里就融了。 韦净雪哀求道:“小王妃,你今日也看到了净雪所遭遇的一切。郝夫人想除掉我,是因为我过去是为她做事的,她怕云姬会知道我与她的这一层关系,便会借机生事,让她惹上麻烦。所以今日她想让我在你的面前自裁,想拖你下水。借机铲除你。如今净雪是自身难保了。可小王妃你现在也相当于是与虎谋皮,迟早有一日会被郝夫人给反咬一口的呀!” 柳怀袖不为所动:“是否是与虎谋皮,怀袖自有分寸。不劳韦姐姐费心。” “你……”韦净雪着急起来了,她看着柳怀袖是一副好说话的模样,但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拒绝起人来便就是滴水不漏的模样了? 她不知道的是,柳怀袖早看穿她的用意。许多人在想接近柳怀袖之时,开头都会说上一句“你现在怎么样怎么样。非常地需要我怎么样怎么样”,柳怀袖早就看淡了这些接近自己的手段,从小到大,她都听腻了这些话。所以她不会给任何人借口、也不会给任何人把柄来接近自己。因为在对方开口之前,她已经算计过了,开口说话的这个人是否对自己日后有利。 韦净雪是她拿捏郝月婵的一枚好棋。但现在也是个烫手山芋,今夜里韦净雪若是到了她屋里。整个王府的人都会以为她们关系匪浅——这若是以后韦净雪出个什么事,那她还不得跟着遭殃? 她没那么傻! 柳怀袖道:“韦沁华,你想说的是什么,我都知道。我不感兴趣你的故事,也不感兴趣为什么郝月婵会忽然想要对付你。昨夜里我的确是好奇你为什么会突然来到我们院子里,可现在我已经不想知道为什么了。在这个世界上,知道的越少,活的就越长久。” 韦净雪哀怜道:“可知道的越多,就越容易掌控大局,控制所有!” 柳怀袖摇头道:“真正的强者,是会自己去掌握主动权的。韦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现下我是和郝姐姐站在一边的,自然是不能在这个当口倒戈她,你和她之间的恩恩怨怨,我自然是不能再插手了。” 她看了韦净雪一眼,虽然无情地拒绝了她的求助,但她仍然柔声安抚她:“经过今日之事,郝月婵是不可能再对你下手了,所以你也不必再担心她过后还会暗中害你。相反,今日所有人都看到你去了她的锦瑟居,这事情也会传到云姬耳里,不论云姬之后要如何对付你,也都得顾忌一下郝月婵。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虽说不上是对你有利,只能说是夹缝中求生存。熬得过去,自然日后太平;熬不过去,这也是命。” 棋子的命。 韦净雪脸色一白,嘴角勾勾,牵强地勾起一抹虚弱地笑,道:“多谢小王妃指点,如此,净雪便就放心了。” 顿了一会儿,她又看着柳怀袖道:“小王妃是个做大事的人,日后一定不落人后。” 柳怀袖说话客套时,会称郝月婵、韦净雪为“姐姐”,可是在安抚韦净雪时却是直呼其名,可想而知她心里把王府的局面分析得条条道道的,比谁都清楚大局。 沉默了一会儿,韦净雪忽然低声问道:“小王妃,净雪一直都想向小王妃询问一个问题。” 柳怀袖道:“问吧。” 韦净雪道:“昨天夜里,净雪一直在无名院里看心风道长做法。那时心风道长忽然转过头来指着你,你也伸手挡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过来了。你忽然指着心风道长的身边问那两人是谁……小王妃,你是能看得到鬼魂的么?” 柳怀袖看了她一眼。 竟,有人会问她这个问题? 她现在还不知道下人之间是如何传那夜的事情的,又是怎么看她的。但她出门,看老王妃、郝月婵的脸色,便就知道他人看她更像是看个会下蛋的母鸡,就等着她早一日把金蛋下下来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生金蛋”给吸引了,所以便就没有人会问这个问题,就算是杨晟涵跟她相处了一天,也都没有开口问过她这个问题呢。 她想了想,决定不要做另类,于是便道:“那时是眼前闪了一闪,说是看到两人,实际上只是看到了两道黑影子,怕是夜里风大,所以才出现了幻影罢了。” “那你可有看到那个孩子?”韦净雪着急地问。 柳怀袖吃了一惊,昨天夜里,韦净雪就已经表露出奇怪的样子,似乎是与小邪有着紧密的关系。可是事后问起小邪,小邪却是摇头说根本就不认识韦净雪这个人。 “什么孩子?”柳怀袖谨慎地问。 韦净雪道:“就是心风道长说的那个鬼孩子呀!昨日,心风道长不是说小王妃院子里的有的鬼物是个小孩子吗?你……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孩子?” 柳怀袖:“……” 韦净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了,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虚弱,让柳怀袖忍不住往后挪了挪身子,想叫人,却是不能引起太大动静的;想叫小邪,一入夜,也不知道他赌气跑到哪儿去了。 柳怀袖有些小慌,但大体上还是镇定的,她冷静地说道:“那孩子与你是什么关系?” 韦净雪急切地问道:“你莫管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也能看到那个孩子?那个待在你院子里的孩子?” 柳怀袖想了一想,终还是选择自保,道:“不曾!” 韦净雪道:“怎么会呢?你在那个院子里住了那么多天,下人们也都传,闹鬼是闹到你身上的,你怎么可能会没有见到鬼呢?你是不是在骗我?” 柳怀袖道:“我怎么会骗你呢?我骗你有什么好处?韦姐姐,我看你今日遇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才会疑神疑鬼的,你还是回到了映月楼里,便就早早歇息,好不好?” 韦净雪猛地摇了摇头,她方寸大乱,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可怕的事情。 柳怀袖看她脸色实在不对劲,谁能想到之前还一副柔柔弱弱的人,忽然之间对鬼神之事那么感兴趣了呢?一问到小邪的事情,整个人忽然之间就变了? 她感到有些不安,于是撩开轿子的窗帘,对贴着轿子随行的夏梅道:“让轿夫快点儿走,早点儿到映月楼。” 夜色暗,轿子里更暗,夏梅看不清里面韦净雪的脸,但也看出了自家小姐脸色不太对劲,便就点头应了一声,朗声对轿夫说道:“四位抬轿的大哥,脚程可否快上一些?” 轿夫道:“自然是行的。”于是便就加快了步伐,但轿子依旧是抬得稳稳的,没有一点颠簸。 柳怀袖放下帘子,再看韦净雪,只见她不知是遇上了什么大事一样,忽而又换上了悲痛欲绝的脸色,捂着脸,嘤嘤而泣。 该问吗? 之前她说了,她已经对她的事情不感兴趣了,也不会再插手韦净雪与郝月婵之间的恩恩怨怨,现在再问,岂不是与之前说过的话相悖了? 她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丝绢递给了韦净雪。 韦净雪低声抽泣了一会儿,低声问:“那孩子几岁了?” “看起来像是六七岁的模样。”她终于还是不忍心,压低了声音回答她。 韦净雪“哦”了一声,便就没有再问下去了。 这一夜,便就这样沉沉地过去了。 ———end&tinue(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的书哈,细节描写十分大气~~ 《嫡合》:简介:重活一世,乔梓璃的目标就是努力把自己打造成一个闺阁淑女,顺便把夫君调教成**家、顾家的大晋五好男人。R640 第120章 童言无忌萌萌哒 无名院。 刚回到无名院,柳怀袖远远便就看见小邪坐在主房门前的台阶上,若不是主房里透出烛火的光,黑夜早就将他的身影给吞没了。 她走到台阶前时,停了一下,转过头去吩咐左右:“你们分开从边上走,别从中间走。” 冬菁歪着头问:“为何?这路中间有什么脏东西吗?”说着,便朝着小邪坐的地方张望,可是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柳怀袖道:“莫问,莫管,你们只管照做就是。”说罢,便绕过小邪,从他身边走进了屋子里。 这是主子的吩咐,下人们面面相觑,虽然心里面觉得奇怪至极,可是还是照着做了。冬菁贴着左侧台阶走上去时,又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台阶中央,只见台阶上一尘不染,并无什么奇怪之处。 回房之后,忙了不少琐事,下人们开窗通风,点起屋内照明灯,换上热茶点心。 有人端上汤药:“王妃,今日你还不曾服药,现在药已经重新温过了,您现在可要服用?” 柳怀袖看了那药一眼,道:“放在桌上,过会儿我便喝。” “是。”于是那药便放在了桌上。 有人又问:“王妃,你可要现在便就沐浴净身?” 这个时辰也不早了,柳怀袖点头道:“就现在吧。”说完,她看了看小邪,在她进屋之后,小邪便也跟着进屋了,现在就坐在桌子上,撅着小嘴,不甘心地蹬着双腿玩。 屋里人多,她也顾不上小邪。 沐浴精神时。屏退了其他的下人,夏梅锁了房门之后,冬菁便就把搁在桌子上的汤药端去倒入盆景中——柳怀袖现在是还在服用着调养身子的补药,可是今天一整日,平时里亲手为柳怀袖熬药送药的林老良医都在锦瑟居内救治韦沁华,那今日的药便就不是由他亲自监督熬制的了,不是林老良医亲自熬的药。柳怀袖是万万不敢随意喝的。 等她沐浴净身后。这才找了理由,将屋里的下人都支了开去。这时候小邪已经不在屋子里了,而是在门外。低着头走来走去,看样子还是很不开心。 该怎么把他给叫进来呢? 柳怀袖想了一下,依旧是没是有什么好的方法。她走到小邪的身边,夏梅冬菁也跟着过去了。 “小姐。屋外凉,你多披件衣裳!”夏梅说罢。就将手中的外衣给柳怀袖披了上去。 柳怀袖方沐浴过,身上穿的就是单薄的睡衣,就算夏梅给她披上了外衣,也依旧觉得有些凉意。 她看了看小邪。发现从第一次见小邪起,小邪便就是这个样子了,光着屁股。身上只有一件婴孩穿的小红肚兜。 他会冷吗? 人是会觉得冷的,鬼会不会觉得冷呢? 这时候。夏梅忽然说道:“小姐可是打算在这儿等王爷回来?” 她看了夏梅一眼,心道自己无缘无故地站在房外,看样子也的确像是在等夫君归来。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偏房,那是杨晟涵平时歇息的房间,里头虽然点起了烛火,可是里头却是没有一个人影的。 冬菁也在看着杨晟涵的房间,她叹了一口气,失落而惆怅地道:“王爷在我们院子里已经待得够久了,不知道他今晚会不会再来!以前在柳府里的时候,老爷……便就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姨娘房间里头待上十天……那怕连着待上三天,都不曾有过!” 夏梅斜了她一眼,嗔道:“你这傻丫头!怎么能拿小姐和姨娘相提并论呢?我们小姐可是正妃!” “有什么差别吗?”冬菁闷闷不乐地道:“不管是正妻、还是姨娘,在男人的眼里,都只是女人!” 夏梅瞪她:“你……!” 柳怀袖忽然笑了一声,插进来说道:“冬菁你怎么替我先难过起来了?”说完又转头对夏梅说道:“冬菁说的恰好正是我想说的。这正妻姨娘在男人眼里的确都是一样的,都是女人罢了。若说要有区别,那也是在下人与外人看来才有区别的。有时候,一个姨娘在家里受宠,也能享受与正妻相差无几的用度……只是,名不正言不顺罢了,迟早有一日是会荣宠皆失。” 但,细细说来,王府又与柳府是不一样的,柳府里只有正妻与姨娘,所有的姨娘都是相同的位分,也一世不得扶正,否则世俗难容;而王府里,则是将女眷等级分得细细的,差一个等级就是天壤之别,而侧妃扶正也是极有可能的。 她就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直到小邪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走到她面前看了她好一会儿,她才用眼神告诉他,让他跟她一起进屋里去——这小邪一整日都被她给冷落了,所以她站在小邪身边站了一盏茶的时间,小邪这才注意到她有事要与他说。 她转身回了屋。 冬菁着急地问:“小姐,不等王爷了么?” “不等了。”她本来就没有等杨晟涵的意思,他爱来不来,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回了屋之后,她转头看见小邪进来了,夏梅冬菁也都跟着进来了。 有人在,总不方便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 柳怀袖道:“你们两人都到房外去守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理一理今日发生的事情。” 夏梅冬菁奇怪地看了她一下,这才行礼慢慢地退了出去。 待房门掩上,她这才松懈了下来,冲小邪招招手,轻声招呼道:“小邪,过来!” 小邪听话地蹦了过去,乖乖地贴着桌子坐了下来。 “你今日可是生气了?”柳怀袖轻声问,“气我没有把郝夫人就地正法,没有替韦沁华伸张冤屈?” 小邪鼓着脸,这憋了一天,终于爆发出来了:“的确是你不对!为何要放过坏人?也不给好人好报?今日早晨你让我跟着韦沁华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说韦沁华是个好人,她还救了我,不管她最后是否救成功了我,但是我都应该回报她的恩德,不是吗?为什么到了你身上,你就不这么做了呢?” 柳怀袖脸一红,顿时哭笑不得。 她确确实实地说过这样子的话来。却没想到这才一天不到。便就结结实实地被小邪当面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该怎么和小邪解释呢? 好像人就是这样子的,习惯了将道貌岸然的大道理教给了孩子,自己却是做了与之相反的事情。即使如此。也依旧想要在小孩子的面前摆出一副“我是正确”的模样。 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小时候,父亲答应过回家就给她买一串冰糖葫芦,可是那一天。父亲回来了,却忘记买了。她很生气。生了好多天的闷气,不管父亲和她说什么“囊中羞涩”,她便就是不听。直到后来,父亲以为给她买一串冰糖葫芦便就能安抚下她的火气了。可是,就在她吃上冰糖葫芦的时候,她对父亲的埋怨依旧没有消退下去。从那以后起。她就握着小拳头发誓,以后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给自己买冰糖葫芦吃,再也不吃父亲买的了!而且她也不要再跟父亲一样,做个违背信义的人。 在很多年后,小时候埋下的誓言,她都做到了。 可是那串冰糖葫芦带来的怨怒,却是久久不息。 她看着小邪,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和父亲。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摸摸小邪的头,却被小邪撅着嘴避了开去。这一避,她才想起来,小邪不是寻常的孩子,而是一个浑身充满戾气的鬼魂,凡人接触到他身上的戾气,是会损坏人的阳气的。 她讪讪地收回了手,无奈地对小邪说道:“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莫要再和我赌气了。” 小邪道:“你有什么道理?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去,再歪的理到了你嘴里边,都成了‘道理’!” “你这孩子!”柳怀袖顿时气得不轻,张张嘴,想替自己辩解一番,却又立即意识到:小邪是个不一样的孩子,脑子非常的灵光,就像自己小时候,不论爹娘用什么谎话来诓自己,自己都能一下子就拆穿了他们,自己现在再编一些什么道貌岸然的借口告诉小邪,也就只会和自己小时候拆穿爹娘的话一样,被小邪拆穿了去。 她无奈,说道:“今日之事,我确实是藏有私心了。小邪,你现在还小,只问对错,不问其他。可是我却不是小孩子了,今日这样的安排,只是为了谋取我所想要的利益,不问对错。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在很多事情上,是万万不能只问对错的,人为了活下去,往往会选择牺牲许多东西,包括,自以为是的正义。” 小邪扁着嘴,瞪了她好久。 她无奈,再退一步,说道:“你莫要再生气了,明天我让人送些上等的补品去给韦沁华,让她早日调养好身子,成与不成?” 小邪哼了一声,拧过头去,显然对柳怀袖的弥补依旧是不满意的。 柳怀袖道:“你知道我也是没办法的,这个王府里,我并不是权力最大的人,生死也捏在别人的手中。光是依赖着麟王,在这内宅之中,是无法长远的。等麟王对我失了兴趣,我便就算是失了宠,便就只能任人宰割了。今日的局面是我最期盼的,在自己没有扶植出自己的势力之前,依附强者是目前最便捷的法子了。现在郝月婵有把柄捏在我的手里,日后行事对我便就会多加顾忌几分,日后若是云姬想要下手除我,她也会出手帮衬我的。我答应你,等云姬倒台之后,我便就替你下手除了郝月婵,替韦沁华出口恶气,行不行?“ 小邪又是哼了一声,气呼呼地看着别的地方,就是不看柳怀袖,分明就是没有认同她的话。 一股无力之感油然而生,柳怀袖还想再解释,开了口却又放弃:“我同你说这些算什么呢?你又听不懂。”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小邪却忽然不服气地说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无非就是想说现在那个姓郝的女人对你还有利用的价值,所以你才要护着她的,不拆穿她的。可是……可是我就是气不过!气不过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做,为什么要和坏人一起合作?你跟着坏人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变成坏人的!” 柳怀袖怔住了。 孩子的话虽然显得无知,可是,孩子却是这世间唯一没有蒙尘的镜子,倒映着这世间的善与恶。 就在柳怀袖无言以对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叩门声:“袖儿,我回来了。” “你爹回来了。”柳怀袖低声说道,说完后便撇下小邪,落荒而逃,逃去给杨晟涵开门去了。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580 第121章 三日之时限已到 翌日。 天微亮,夏梅便就进了柳怀袖的卧房,站在床头边上轻轻唤醒柳怀袖:“小姐,老爷来了,就在前殿候着,你看要不要差人把老爷请到我们院子里来?” 夏梅说的“老爷”当然不是麟王府里的任何一人,而是柳怀袖的亲生父亲,柳七员外。 柳怀袖睡得迷迷糊糊的,本以为是多大的事儿,一听是她爹找来了,便就连理都不想理,说道:“让他现在前殿里等着吧。” “这怕是……”不妥吧?夏梅终究是没有把话说完,应了一声“是”,便就退了下去。 夏梅想,小姐为柳家劳心劳肺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可老太爷和老夫人一来,便就要下毒逼着小姐去死,当真是狼心狗肺!现在小姐对柳家有怨言也是应当的,就算将老爷撂在前殿里让王府的人看了笑话去,也不能怨小姐不留情面。 等柳怀袖醒来梳洗时,夏梅又进来,贴在柳怀袖的耳根子边上,说道:“小姐,老爷带着小少爷已经到了院子门外了。” 柳怀袖微微诧异,这麟王府可不同柳府,平时规矩管束就是极严的,闲杂人等是不可以在麟王府里随意走动的,她父亲能从前殿里到她院子门口,想必是有人安排过来的。于是便就问道:“是谁领他们过来的?” 夏梅道:“是云姬公主的人领过来的。老爷到了王府里,云姬公主那边立马就得到了消息。老爷在前殿里等了半个时辰,云姬公主便就差人将他们接过来了。” “真是瞎操心!”柳怀袖冷淡地说道,云姬自然不可能那么好心地助他们父女相见,说不定。就是想看热闹来着的了。 柳家前些日子的那档子事,闹得整个帝都城风言风语的,谁人不知她柳怀袖因为出嫁一事而被势利的亲戚们赶出家门了?现在柳七员外携子登门拜访,肯定是一桩热闹事! “三天,正好是第三天。”柳怀袖对着镜子,冷冷地笑了,“仅是三天光景。他便就撑不住局面了呀!” 她冷嘲着。又叹着气,对自己的父亲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夏梅轻声问:“小姐,现在可要请老爷和小少爷进来么?还是安排他们先在厅里候着?” 柳怀袖问:“王爷可醒了么?” 夏梅道:“王爷还未醒。” 柳怀袖“咦”了一声。道:“他怎么最近都起得这么晚?” 杨晟涵平日里都是闻鸡起舞,天未亮便就起身练武了,可打回门日之后,他便就没有一天起得早了。第一日可以说是在包子的百日宴上喝高了,所以翌日起不来身;第二日是因为夜里看着心风道长作法。熬得太晚了,所以起不来身;那今日呢?昨夜里,杨晟涵回来也就是站在门外同她说了一会儿话,便就各回各屋。歇息去了。那时辰可早了,怎么会连今日都起不来身? 柳怀袖吩咐道:“去把王爷叫起来。” 夏梅小小地“啊”了一声,担忧道:“小姐!这恐怕不妥吧?老爷这次来。一看便就不是善事,这要是闹到王爷跟前……” 柳怀袖道:“王爷最喜欢凑热闹了。那日我离开柳家时。便就就对他们说,三日过后,他们必定会哭着上门来求我。王爷就对此事起了劲儿,一直想知道我是用什么办法去让柳家哭着上门来的。” 夏梅担忧得很,但转念一想,若是老爷此番是上门闹事的,若有王爷在场,自然能镇得住场子,不论老爷一哭二闹三上吊,只要有王爷在,老爷怕是连哭都不敢哭出来呢! 在夏梅心里面,杨晟涵已经从新婚夜抛下小姐的可恨男人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可以给小姐依赖的可靠男人了。 就在夏梅要退下去的时候,冬菁忽然说道:“夏梅,你替小姐梳头吧,你手儿巧,今日可不能让小姐在老爷面前丢了体面,由你来给小姐弄妆,定能讨个好彩头!我……我替你去叫王爷起身!” 夏梅瞪大了眼珠子,只见冬菁小脸微微一红,没一下子,便就把玉梳塞入夏梅手中,道:“我先去叫王爷起身了!”说罢,便就低着头,匆匆地走出门外去了。 直到冬菁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边,夏梅这才收回视线,问柳怀袖道:“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冬菁有什么地方变得很奇怪?” 柳怀袖低低喝斥了一声,道:“休要胡说!” 夏梅被这么一喝,顿时知道自己失礼了,羞愧地低下头去,道:“夏梅知错了!” 她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好姐妹?冬菁可是和自己一块儿长大的好姐妹啊! 就在夏梅沉浸在自己的愧疚中时,柳怀袖忽然清冷地说道:“夏梅,你与冬菁自小一块儿长大,虽不是亲姐妹,却比亲姐妹还亲。冬菁心思不如你细腻,总是迷迷糊糊的,会犯些小错。你作为她的好姐妹,私下里,可得好好好好提点提点她,有些东西喜欢是可以,可是也要看好时机、看自己合不合适!” 夏梅心神一凛,赶紧道:“夏梅知道了!”可心里却不免为自己这个自幼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担心得很,兴许是在柳家里闲散的日子过得惯了,那时小姐在家中的地位可不如在王府里的地位这般岌岌可危,小姐私下里是对冬菁多疼宠了一些,让她放肆惯了,可那也不代表着冬菁有朝一日可以翻身作主人呀!这小姐的夫婿,可是她们这些下人可以觊觎的? 夏梅战战兢兢地替柳怀袖梳好了头,心里的担忧一刻都停歇不下来。 “小姐,梳好了,你看今日这发式可还满意?”夏梅低声问。 柳怀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见镜里的人儿尊荣非凡,却也不失年轻靓丽,夏梅的手艺向来都是她最喜欢的。 夏梅瞧见她喜欢的,便就趁势问道:“小姐,冬菁不懂事儿,你可会生她的气么?” 柳怀袖对着自己摸摸自己的新发式,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像冬菁这样的小女孩儿,最容易就是被好的事物勾去了注意力,等她再大一些,兴许就会知道,最好的不一定适合自己了。这女子的后半生,可得找一个合适的人才可托付呀!” 夏梅听出她话里并无半点生气,便就放下心去了,在心里更是发誓回去之后一定好好说说自己的这个小姐妹!小姐的夫婿,怎么能可以觊觎? 柳怀袖话里面字字句句未提出冬菁的心思,便就是要冬菁留足了面子,留足了余地。在她看来,这实在是不怎么打紧的事儿,因为她知道自己将要脱离这个麟王府了,夏梅冬菁也将不会再继续逗留于麟王府内,不论冬菁心中对杨晟涵有多少遐想,也都将成为枉然! 梳洗过后,桃夭问道:“小王妃,您看是先服用早点,还是先接见柳老爷呢?” 柳怀袖本想先用了早点再去见自己的父亲的,免得见了父亲之后,闹得不愉快,便就连用早点的心思都没有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如此一来未免太过,便就折中问道:“王爷可起身了?” 夏梅跑出去探了一探,再跑回来时,说道:“小姐,王爷已经起身了!” “冬菁呢?” “在服侍王爷更衣。” 柳怀袖顿时不悦起来,这冬菁是自己的丫鬟,现在却跑去别人的屋子里头去服侍别人了?这像什么话呢?杨晟涵身边又不是说没有近身服侍的仆人! 夏梅见她不悦,便赶紧说道:“小姐莫恼,今晚上我一定会好好说说冬菁的!”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便就没说什么了。 她是不介意冬菁动了春心,可这若是落入别人的眼里,便就是无名院的一大丑闻了! 但她还是相信夏梅的,信自己的这两个丫鬟不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的。 “我这就去前厅,你们差人出去请我父亲进来吧。”柳怀袖暂且搁下了冬菁的这一桩事,无奈地吩咐下去。 等她去到前厅里,一进去,便就看见杨晟涵早就正襟危坐地坐在里头了,那板着脸的模样就跟上阵杀敌一般肃穆。 她“咦”了一声,围着杨晟涵上上下下地不止打量了七八遍。 杨晟涵板着脸问:“本王今个儿有什么不对吗?” 柳怀袖摇头道:“没有。” 杨晟涵又问:“那本王脸上可是粘了饭粒?” 柳怀袖摇头:“也没有。” “那你打量本王这么多回做什么?”杨晟涵转过头瞪她,这一张脸依旧板得死紧的,一点都松懈不下来。 柳怀袖又上下地打量了一遍,说道:“王爷今日精神饱满、英姿飒爽、威武不凡、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衣冠得体,妾身——有点点不太习惯。” 这心风道长来的那一日,是谁当着所有人的面衣衫不整,蹲在这院子门口洗洗刷刷的?不是说好了这是自己家,早起不必那么拘束,现在打扮得这般正经做什么? 相亲么? ——end&tinue(未完待续)R640 第122章 父女相见尴尬生 杨晟涵当然不是相亲。 他是要打扮得这么正经八百,自然是要好好接见自己的这个岳父大人啦。 不管自己这个小妻子和家里人闹得有多不愉快,但这血浓于水总是亘古不变的真真道理吧?就算现在闹得不愉快,总有一日也是会和好,坐下来又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是不? “王爷今日精神饱满、英姿飒爽、威武不凡、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衣冠得体,妾身——有点有点不太习惯。” 他这么一听,怎么听起来古里古怪的呢?于是便忍不住说道:“难道本王平时就没有穿得很体面过吗?” 柳怀袖扑哧一笑,摇了摇头,道:“不是。” 此时冬菁走向前来,笑着说道:“王爷,我家小姐是在笑你前日起身去迎接心风道长时,是一副邋里邋遢的模样,怎么今日就穿得这般正经?” 柳怀袖意外地瞅了她一眼,见她眼睛里就只有杨晟涵一人,也对杨晟涵一个人笑,心里面不免不开心起来了,心道自己往时是不是太过疼宠这丫头了,连一般的规矩都不顾了? 冬菁又笑着转过头来对柳怀袖说道:“小姐,你也千万不要见怪,王爷一听老爷要来,可便就赶紧跳下床来,命碧珠与梦姝两位姐姐赶紧把好看的衣服拿过来给他穿,这可都是为了能体体面面地见一见自己的老丈人!小姐,这一点你可就不能怪王爷了,他这都是为了你才会这样做的呀!” 柳怀袖的笑容僵得不能再僵了。 夏梅见自家小姐脸色不对劲,便就着急地同冬菁使了使眼色,她一抬眼。便就看见杨晟涵身后的碧珠梦姝两个大丫鬟都在拿着嘲讽的冷眼对着冬菁,便就知道冬菁这一股热劲已经落入无数人的眼里了,怕是别人都已经知道了冬菁那藏也藏不住的心思了。 夏梅脸色一白,知道自己的这个一起长大的小姐妹可能将要闯下大祸了! 就在这个时候,接引的丫鬟从门口进了来,娇滴滴地站在门边上说道:“王爷、王妃,柳家老爷和柳家小少爷已经带到了!” 柳怀袖这才把不悦的目光从冬菁身上收回去。对那接引的丫鬟说道:“嗯。让人进来吧!” 那接引丫鬟一侧身:“柳老爷、小少爷,里边请!” 她话音未落,门口便就闪进两道人影。只听见一个小孩子清脆的叫道:“三姐姐!”便就有道小小的身影从门口间扑了过来。直直扑到了柳怀袖的怀里。 这可不是才儿么? 柳怀袖接住了才儿,抬起头,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慢悠悠得走进门来的父亲,心道:爹爹别的没学好。就学会了拿着我的软肋来说事,这次把才儿带来。可不就是为了求她一个心软? “爹爹,今个儿就你一个人来?”柳怀袖问。 柳七员外尴尬地站住了脚,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番女儿的脸色。又看看女儿身边麟王爷的脸色,见麟王对自己堆起了笑容,便就知道麟王对自己还是充满善意的。于是便就壮起了胆子,说道:“不是。你的五伯、十三叔,还有几位婶婶都一起来了,就在院子里候着,就等你传唤呢。” 说完,他又忍不住去看杨晟涵,他实在不知道眼下这个情形,他这个“岳父”是该给这个位高权重的“女婿”下跪行见面礼呢?还是由着这个“女婿”先过来和自己打招呼呢? 寻常人家,当然是女婿见了老丈人要行礼,可现在他该怎么办呢? 杨晟涵似乎那般细心到谅解自己老丈人的心思,一见了才儿便就开心极了,伸出手来对才儿大声道:“小才儿,来,到姐夫这里来。这三天不见,姐夫可真是想死你啦!” 才儿来时便被自己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说是到了王府里,见了人,可得要嘴巴甜点儿,莫要惹恼了别人。于是一见杨晟涵对自己张开了怀抱,便就欢喜地舍弃自己的三姐,投奔到杨晟涵的怀里,甜甜地叫道:“姐夫,才儿也想死你啦!” “诶!嘿嘿!”杨晟涵听到才儿叫得这么甜,这心里跟化了蜜糖的一般甜,一下子就忍不住,对怀里的小才儿又揉又捏,足以见他对小才儿的喜爱之心。 别人在杨晟涵的这个年纪的时候,儿子都差不多十岁,儿女成群遍地跑了。他看着自己身边的朋友一年生一个,心里就羡慕地紧。这小才儿随着姐姐嫁入王府里来,起先他也不怎么留意这个小不点的。可有一日,他看见小才儿一个人在院子里抓着石子玩,他就忍不住走过去和他说了一会儿话,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就被这孩子的童言童语给抓住了心,停下来陪着他玩了一整日,之后就像是上了瘾一般,天天都忍不住去找小才儿玩耍。这一来二去,一大一小便就建立起了非一般的友谊。 就连碧珠都忍不住打趣说,王爷这是想要个儿子想得要紧,连自家王妃的亲生弟弟都不放过了,若再不赶紧生下个大胖小子,怕是日后上街看见谁家的小子长得白白嫩嫩的,就忍不住捉过来抱抱了。 柳怀袖看到杨晟涵对才儿这般喜爱,便就忍不住想起小邪,忍不住想起前世里自己与杨晟涵生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自一出生便就被杨晟涵带走了,以致于他们母子分离数年,不曾相见过。那些年里,她毁过容、哭瞎了眼,连自己儿子长什么样子都没能好好看上一看。她想,那时候杨晟涵是怕极了自己会再伤害襁褓中的孩子,所以才会带走了,他们父子相处的那几年会是怎么个样子的呢?应该,就是现在的这番情景的吧? 杨晟涵对自己的孩子,一定呵宠备至。 柳七员外尴尬极了,杨晟涵只顾着和小才儿亲热,自己的女儿又不冷不热的,让他实在下不了台去。 儿子什么礼都不行便就和麟王亲亲热热了,那自己行礼了……这又算什么呢? 他求助地瞅着自己的女儿,却只见女儿眼角边上的嘲笑,不见一丝援助之意。他心里忍不住泛起了酸涩,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却是一转眼,就变成了仇人。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厅里面没有一个主子、没有一个下人来招呼柳七员外,柳七员外受不了这番冷落,权衡之下,心道这王府是个讲究规矩的地方,自己是个平民老百姓,就算麟王是自己的女婿,这个……这个委屈点儿下跪行个礼,拜一下女儿和女婿,也没什么不得了的。 于是,他掀起袍脚,跪拜行礼:“草民柳七拜见麟王、麟王妃。”便说着,便就叩下头去。 杨晟涵这才从和小才儿的亲热中醒过神来,“啊呀”一声,放下小才儿,站起身来,对着柳七员外说道:“岳父大人这怎么下跪了?快快起来!咱爷儿俩私下见面,何须如此见外?” 柳怀袖却是冷冷一笑,不发一言。 小才儿也对柳七员外说道:“爹爹你快快起来!姐夫人可好了,不像这王府里的其他人,那些主子们个个心高气傲的,姐夫都没有让我下跪行礼,他们就揪着我,非要按着我给他们行礼,如若不行礼,便就说姐姐管教不严,人可都坏死了!你就和我一样,在姐夫面前不必拘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你看,二姐夫、四姐夫、五姐夫他们见了你,不也都是恭恭敬敬的吗?按理说,三姐夫也该和二姐夫、四姐夫、五姐夫他们一个样对你呀!” 柳七员外脸色一变,正想喝斥儿子不可胡言乱语,杨晟涵便已经笑呵呵地敲了敲小才儿的脑门,笑道:“你这小嘴,就跟你三姐一样伶俐,分明就是想要我对你父亲好一些,直说便是,干嘛学着你姐姐,净捡着弯话来和我说?” 柳怀袖一努嘴,嗔道:“王爷!怀袖何时捡着弯话同你说话啦?怀袖向来都是直来直往,什么时候同你弯过?” 杨晟涵冲她挤了挤眼,说道:“今晨见我说的第一句话可不就是么?” “王爷今日精神饱满、英姿飒爽、威武不凡、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衣冠得体,妾身——有点有点不太习惯。”——柳怀袖想起这句话来了,脸一红,对爱记仇的小心眼男人真是哭笑不得。 “不同你胡说话了。”她娇嗔着瞪了杨晟涵一眼,起身向柳七员外走去,将他扶了起来,清冷冷地说:“爹爹,规矩是要守,但私下里,若无大事,爹爹大可不必拘谨。” 柳七员外老脸一红,听出自己女儿对自己仍然心存芥蒂,要自己守着规矩,便就是要让自己“识趣”点儿;要自己不必拘谨,便是对自己还没到绝情的地步! (感谢英这同学,最近这几天,一直用扇子在勾引我忍住睡意来码字……今天真的hold不住了,鞠躬,今天只能献上保底双更,欠下的更新请容作者君睡饱后再补还,内疚tat.)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466 第123章 忽如一夜风雨来 他感到十分的尴尬。 他明明是对自己的这个天资聪颖的女儿疼爱至极,父女亲情深厚得紧的,哪知,短短十日光景,一切便就变了。 这十日里,他不停地去想,如果自己能够对自己的父母不那么愚孝的话,没有在父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苦恼中妥协,将鸩毒送进了女儿的房间里——是不是,就不会闹到现在的这番田地? 父女倒戈相见,家中生意不知那个环节出了错,在柳老太爷下葬之时,顷刻之间,如洪水猛兽般一齐向他扑了过来。 “老爷,东基香户们拒绝给我们香坊提供香精啦!” “老爷,西廊地主们一起拿着债条,堵在我们府门口前要我们把去年的账单给结清楚了!” “老爷,南方药堂老板们拒绝接收我们提供的药材了!” “老爷,北……” “老爷……” 自从柳老太爷下葬之后,这些“老爷”、“老爷”的叫声就一直缠着他,一刻都不能停息! 好,香户们不提供香精,就不提供香精吧,这天底下不是东基哪一块地方盛产香精,他可以像别的香户购买香精。 好,讨债是不是?行,欠多少,他便就还多少! 好,不要我们的药材,那就不要,这帝都城里还有许多药堂需要药材的呢! 好…… 好不容易将所有的喊“老爷”的麻烦事儿一口应下来,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的时候,问题忽然来了,大管家无奈地对他说:“老爷,咱们不够钱财周转啦!还不上啦!” 他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这堵在柳府门口前的人好不容易送走一批。又慢慢地增多了。 柳七员外傻眼了,安逸的生活过得久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样子的麻烦事儿了。他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要是女儿还在,又怎么会让府里闹出这样子的事情来?柳怀袖在的时候,万事打理得井井有条的,绝不会出现什么岔子。而现在。忽然乱成一锅粥了,他都还不知道究竟是哪儿出现了问题!这些年来,生意上的事情可全都是柳怀袖一人在打理的呀! 柳府门前堵的人越来越多了。堵得水泄不通,他想偷偷从后门溜出去,没想到后门一看,便就有人拿着欠条凑过来了——得!这后门也被堵住了! 之前来逼死柳怀袖的、和后来赶来给柳老太爷奔丧的亲戚们。在丧事结束之后还没有离开,便就碰上了这围堵之事。想溜也溜不掉,全都给堵死在柳府里头啦! 这也不能怨他们倒霉,居然碰上了这桩子倒霉事儿,要怪。只能怪他们太贪心。 个个听说柳三姑娘出嫁了,便就眼巴巴地都赶过来了,名为奔丧。实则是来瓜分财产的! 谁人不知,这柳七员外可就不比自己的女儿硬气。亲戚一伸手,说几句软话,多少钱都能掏得出来送人——典型的败家父! 他以为自己的家产是无底洞,掏不到底,没想到,三天之内,他忽然就被打回原形了,变回了数十年前那个连地摊都摆不起的穷人。 而最糟糕的是,他都不知道究竟是那个环节出了漏洞,能让偌大的家业顷刻之间全盘崩塌! 这个时候,有下人说:“如果是三小姐,一定能有办法,立马解决现今这样糟糕的状况的!” 有兄弟说:“如果是囡囡,也许,她真的有办法来解决难题呢!” 还有关系远到不知道那个旮旯里的穷亲戚说:“那丫头不是说了吗?三天之后我们必定哭着上门找她救命,也许,就是那丫头捣的鬼!这……这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去求她一求,也许就能变回以前那个样子了!” 就连早先那哭哭啼啼闹个不停的柳老夫人李氏,现在也不敢再胡搅蛮缠,收起那霸道的嘴脸,私下里拉着他哀求说道:“小七呀,你还是快快去把你女儿找回来吧,我们柳家没了她实在不成呀!你看,如果……如果这……如果这家里面连一个铜板都没有,你……你打算让我们怎么回去呀?我们来的时候,可是连盘缠都没带呢!” 三天的时间,渐渐地磨灭掉了留在柳府里面的人的意志,个个自以为是暴发户的嘴脸一瞬间就被打回了穷酸亲戚的嘴脸,聚集起来商量法子的时候,个个都蜷在自己的椅子上,垂头丧气了,再也不复来时的趾高气昂。 他撑不下去了。 真的就和女儿那日灵堂上说的一样:“三日之内,你们必定会到麟王府上来我!” 他本想:囡囡嫁了便就是麟王府的人了,可以安安生生地做麟王府的王妃,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子为了家里的生意奔东奔西,再也不用那么劳累了,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儿,我便就不要再去拿家里的事儿去麻烦囡囡了,让她安安心心地做个麟王妃,年底的时候给麟王府填个大胖小子,到时候我也就有个外孙抱啦! 可他没想到的是,知父莫若女,他对柳怀袖的了解远不如柳怀袖对他的了解,柳怀袖说他撑不过三天,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对他而言当真是已经到了极限! 到了第三日,天未亮,他便就乔装打扮,准备趁着堵在门口上的人疲惫不堪的时候,偷偷溜出去找女儿。没出府,却遇到了他的几个兄弟,说是要和他一起去麟王府求情,这不,人多力量大,说不定,人多了,囡囡会看在这么多人的份上,出手解救一下柳家的危机呢? 他一想,似乎有理,于是便就答应了兄弟们同行。 却没想到,这人一多,走动起来反而不方便了,他刚出门,再完美无缺的乔装,这一群人走动,总比一个人走动要显眼得多了。这蜷在后门墙脚边上打盹儿的人忽然醒过来,眼尖极了,一眼就认出了他,指着他大声喊道:“是柳老爷!柳老爷!” 他心里面立马问候了那人祖宗十八代! 这些人贼得成精一般,知道他被人拆穿之后一定会退回府里面,所以早他一步堵在了后门口,这下,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全被人堵在门口,叫嚷嚷着快点赔钱! 无奈之下,他只能对那些人说:“我现在就去麟王府!去找我的女儿柳三姑娘!这些生意全都是她接的,只有她是最清楚这些生意上的事情的,你们堵我也没用,我对你们的事情一无所知,一切都是我女儿自作主张做的,你们要找就找她去,堵我门口做什么!再堵下去,我一个子儿都没法给你们!” 有人挥着债条高喊道:“瞎扯蛋个毛球!你倒是给我们那个胆儿,让我们去麟王府讨债啊!再说了,柳三姑娘差人签下我们的时候,可都是用你们柳家的名义签的,我们找不到柳三姑娘,不找你们柳家,还能找谁?” 一群人瞎嚷着让他还债,他实在被闹腾得头昏脑胀,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忽然之间就吼了出来,道:“都别再说了!我现在就去麟王府,你们找不到柳三姑娘,现在我这就去帮你们找来!你们现在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放我们走,去找柳三姑娘,看看她有没有办法给你们把这些债务全清了!第二条,就是你们继续堵着,耗死我们,也耗死你们,看看谁会先被耗死!” 所有人都想要钱,所以,面面相觑一阵子之后,只能让开一条道,一路盯着他们一行人,像是押送犯人一般,将他们押到了麟王府门口。 柳七员外多想和在后门口被堵着的时候,那样子涨红了脸,放开大嗓门地跟别人争一样,同女儿也来这么一架势,至少吧,这样一下来,气势有了,做事求人也就不怕不成了。 可是到了女儿面前的时候,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跟只猫儿一样,连说话都跟小猫叫一样,弱弱的…… 柳怀袖指着板凳,说:“坐。” 他立即乖乖坐好,坐得比小才儿还安分,两条老腿不知怎么的,抖得厉害。 柳怀袖敲着桌子问:“爹爹,家里还剩多少个子儿?” 柳七员外哆嗦着说:“没……没清算过,不过、不过大管家说了,没剩多少了,就……就够我们再吃一个月的白米饭了。” 柳怀袖眉眼一抬,戏谑问道:“爹爹吃了多少天的白米饭?” 柳七员外无奈道:“昨天夜晚开始吃的。” 柳怀袖眼里笑意更浓,问:“爹爹已经十多年没有不拌菜、光吃白米饭了吧?现在忽然回到十多年前,个中滋味,感觉如何?” 柳七员外哭笑不得:“不……不怎么好受……” 柳怀袖揶揄问道:“爹爹,那你可是觉得白米饭不好吃,所以就到我们麟王府上来,打算蹭顿饭满足一下胃口?是也不是?要不,来一桌满汉全席可好?” 柳七员外心酸不已,明知道女儿这是在故意取笑自己,却又无可奈何,嗫嚅半日之后,他才轻轻叹一声,说道:“囡囡,你莫再戏弄我啦!你明明知道,我这次上门来所为何事!” (打雷了,下暴雨了,喵二爷表示很害怕,偶……也很害怕……)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580 第124章 亲兄弟算糊涂账 柳七员外窘迫道:“囡囡,你莫再戏弄我啦!你明明知道,我这次上门来所为何事!” 但柳怀袖眼睛一眨,却笑嘻嘻得没个正形:“爹爹上门来,难道不是来蹭饭吃的么?” 前厅里忽然间就静了下来。 他一张老脸因为尴尬,而涨得红到脖子跟。 他看看麟王,只见麟王也在看着他,却没有吱一声的意思。 看看儿子,儿子跟麟王抱作一团,睁大着眼睛在看着他。 他感到待在前厅里伺候的丫鬟们也都在看着他,让他如坐针毡。 静默许久之后,他无奈而又可怜地求饶道:“囡囡……” 柳怀袖不为所动,他无奈,只好从底下伸出手去拉拉柳怀袖的衣袖,哀求道:“囡囡,你三天前在你祖父的灵堂上说出那样子的话来,那想来你早就知道柳家现在的情形了,心里也一定早就有数了。囡囡,你便就看在咱父女俩的情分上,再帮爹爹这一回吧!” 柳怀袖却不留情面地推开了他的手,笑着问道:“爹爹,我且问你,女儿自出嫁之后,祖父的丧事都是由谁来操办的呀?” 柳七员外道:“自然是我。” 柳怀袖摇摇头,道:“主办的自然是你,除了你,谁还愿意做那个冤大头?” 柳七员外脸一红,轻声责备道:“囡囡,瞧你这话说的,那毕竟是为父的父亲,你的祖父,替你祖父操办丧事,又怎么能说得上是……是冤大头呢?我知你对这几日的事情心怀不满,可这孝义是一个人的为人之本。不可废弃呀!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的祖父,咱家出钱筹备丧事,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呀!这……这都是一家子人,谁来,不都一样么?” 柳怀袖听父亲这副死不悔改的样子,便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问:“那爹爹。你给爷爷办丧事的时候,可有什么亲戚过来同你说,要买这个买那个。需要你支钱去给他们办呀?” 柳七员外脸又一红,眼神游离,心里发起毛来了。其实他知道女儿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他不糊涂。也不是愚昧到可以由着他人当猴子耍的地步。 柳老太爷过世的时候,柳七员外心里十分悲痛。一夜之间就失去了两个至亲之人,他颓靡了几日,什么事情都交给大管家去办。 办丧的时候,大哥来和他说。想要给父亲打造一具最好的棺材,一定要用最上好的檀香木来做棺材,这样才能让柳老太爷的遗体能保持长久些。他想想,也是。怎么说他也就这么一个父亲,父亲生前他没能好好地在跟前服侍,那在死后让父亲用上最好的棺木也是理所应当的,于是便就点头允了。 没过一会儿,二哥过来和他说,这烛火香油钱可不能少,父亲生前便就是梅州的大财主,这习惯了奢侈的生活,到了地底下,若是没有钱,一定过得不自在。他想了想,也是,父亲生前的时候,没少跟他伸手要钱过,那时囡囡未出嫁,手里抓钱抓得紧,每一年都固定这么个数额送回梅州去,父母亲二老没少因此而跟他抱怨过,说这点钱连塞牙缝都不够,让他多给点,可……可他口袋里的零花钱也是囡囡管的呀,自己都做不了主,又怎么能给父母亲二老做主呢?如今囡囡出嫁了,父亲也死了,他觉得自己平时太亏待自己的父亲了,所以没多想,便就点下头去,让二哥到帐房里去支钱去办烛火香油去了。 二哥前脚刚走,三哥后脚就来了,对他说,办丧可不能少了做法事的和尚道士啊,若是没有一个得道高僧给咱的父亲念往生经,父亲在地下过得不安宁怎么办?这转世投胎的时候,没投个好胎,那又该怎么办?他想了想,有理,于是就让人带着三哥去帐房取钱去请高僧了。 没想到,三哥刚走,四哥又来了…… 其实柳七员外呀,并不算笨。 自己的这几个兄弟心里面想着些什么,其实他都是知道的! 只是那时候,柳家还没有爆发财务危机,柳七员外心里还当着这些兄弟是一家人,心想,都是兄弟,兄弟们要什么,便就给什么吧,何必闹得个不愉快呢?结果没想到,这柳老太爷刚下葬,万事皆办妥当,大管家把账簿呈上来给他一过目—— 得得! 顿时把他给吓得从太师椅上滑下去! 这一人开一个口,不知不觉中,竟然就没了整整十万两银子! 一个丧事办得再风光,顶多也就几千两的银子,哪儿需要花去这么多银子?这其中的猫腻如何,谁都心知肚明。 但是柳七员外还是念着亲情的,心想这钱出出去了,便就出出去了吧,再跟亲戚们讨要回来,那像个什么话呀?罢了,便就由着他们去吧,他也不去向他们讨要了,反正丧事已经办完了,没过多久,这些亲戚也都该回自个儿的老家去了吧? 但人算不如天算,第二日,柳府上门讨债的人是一个接着一个…… 柳怀袖见自己父亲脸红红的,顾左右而不敢直视自己,心里便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心里对自己的父亲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谈了一口气,问道:“爹爹,你回答不上不要紧,那我可问你,大管家可有将丧事的开销记下来?” “囡囡,丧事是丧事,眼下我们柳府的难事是难事,两回事儿根本就搭不上边!你便就不要再问了,还是……还是解决当前的难题最紧要呀!”柳七员外无奈地道。 柳怀袖嘲笑一声,道:“爹爹,你这是不敢让我看账簿了?你这么心虚,想来这笔‘开销’定当非同小可。” “咳、咳!”柳七员外尴尬地咳了几声。 柳怀袖没好气地道:“我知晓你对此事是怎么想的,无非还是那滥好人的腔调,莫要再和我说什么都是邻里亲戚、血浓于水之类的荤话了!你有钱的时候他们把你当亲戚,你没钱的时候他们把你当条狗!莫怪女儿说话说得难听,女儿至今都忘不了爹爹第一次带女儿到梅州去和亲戚团圆时,那些人对我们一家摆的是什么样的嘴脸!爹爹,此事你便就当一个教训,女儿已经嫁人了,日后自然是不能再抛头露面去为家里打点生意了,弟弟还小,还不能继承家业,往后的几年自然都只能靠你自己啦!你若不争点气,还这么任人强取豪夺的,也不知道十多年后,到才儿手中还能剩多少家业!” “咳、咳!嗯!”柳七员外咳是咳,但最后还是用力地应了下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暗道:囡囡说出这番话来,自然就是不会再计较这回事了,她现在还肯训斥我,那便就还是心疼我的,还念着我们之间的情分的,只要还记着我是她的父亲,她自然会帮我的。 柳怀袖现在是不气,那是因为她根本还没有看到家里的账簿,没看到那短短七日内支出去的十万两银子!她若是看到,定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得这么安定。 柳怀袖气得喉咙发干,抓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心里的气才压了些下去,她问道:“爹爹,方才你说,跟你一起来的还有什么叔叔婶婶?” 现在柳七员外可是把柳怀袖当作一家人的救命稻草了,一点都不敢怠慢柳怀袖,柳怀袖一发问,便就赶紧说道:“你五伯、十三叔一家,还有你七婶、八姑,和六婆都来了!” 柳怀袖听得瞪大了眼睛:“他们现下在哪儿?” 柳七员外赶紧道:“都在院子里候着。囡囡,要不要把他们都叫进来?他们都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啦!” 柳怀袖道:“不见、不见!来的这些人,嘴皮子可厉害了,个个说话溜得跟绕口令一般,我说话不如他们快、不如他们急,要是他们急起来在我这儿瞎嚷嚷,我可受不了!” 柳七员外一听可就不爽快了:“囡囡!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的长辈,你这话可就太不对了!哪有把长辈拒之门外的道理?” 说罢,他便偷偷地打量着坐在柳怀袖身旁的杨晟涵,他是平民老百姓,自然是没有胆子在麟王的面前瞎嚷嚷的。他知道就他坐下来和柳怀袖说的那几句话,就足够让他在麟王的面前颜面扫尽了,这颜面扫尽不要紧,他和囡囡吵成这样,会不会让麟王觉得囡囡是个尖酸刻薄的女子呢?他们可才新婚不久,便就落下这么一个不好的印象,那以后还怎么过日子呀? 哪知道柳怀袖最烦的就是看到自己父亲这副不争气的软弱模样,一看见便就气昏了头,压根儿收不住自己的脾气,怒气冲冲地说道:“他们来了就算不说话,我也知道他们想说些什么,我不想跟他们争吵,也……也不想帮你们什么忙。爹爹,你可莫要忘记了,三日前,女儿回门,祖母可是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子,把女儿给逐出家门了呢!”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580 第125章 我仅开一个条件 柳七员外脸涨得通红:“囡囡,那只是你祖母跟你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 柳怀袖冷笑道:“可我便就是当真了!就算没当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已经是麟王府的人了,又何必再管柳家的烂摊子?你们贪着哪一份丰厚的家产,个个都恨不得把我赶出家门,凑上来分一杯羹。如今我都已经遂了你们的愿,出嫁了,也没有拿你们柳家的一个子儿,这还不可以?” 柳七员外见女儿情绪越来越激动,他就越是担心,不住地打量着杨晟涵的脸色,就怕这高高在上的麟王会恼羞成怒,不论麟王生的是哪门子的气,这首当其冲的人肯定是他呀! “囡囡,话不可以这么说,这……这大家都是亲戚……” 柳七员外的话还没有说完,柳怀袖便就硬生生地打断了他:“少来这套!我今日心情不好,不想听到这套说辞。”说罢,便就转过头去吩咐夏梅:“夏梅,你到外边去,打发那些人走,今日我不想见到他们。”然后又转过头去对柳七员外说道:“爹爹,你要是还想留下来蹭饭的话,女儿这就吩咐厨房,让厨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满汉全席,可好?” 柳七员外再也接受不女儿这番尖酸的话语,说道:“什么叫做蹭饭吃?囡囡,你有必要这样对待你的老父亲吗?” “你……”柳怀袖还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杨晟涵忽然拉了拉她的手,沉声道:“袖儿,莫要太过了。” 她看了杨晟涵一眼,心里再多的怒气顿时都压了下去。 再怎么闹。她也不能在杨晟涵的面前闹得太过。 重生一世,她发现她心里面最怨的不是前世杨晟涵的薄情,而是生她养她的柳家。 她起先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是那日站在灵堂上,祖母用着一个无比糟糕的借口将她逐出家门,所有人都幸灾乐祸地站在边上看戏,看着周围所有人那“早该如此”的面目。她顿时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重生归来后最怨恨的不是杨晟涵,而是柳家人! 她对麟王府从来没有付出过任何感情、任何心血,如若新生。只要能快刀斩乱麻般斩去与麟王府的一切关联,那她还有什么怨什么恨? 可柳家,却是扎在她心头上的一根刺,前生、今世都拔出不去。她付出了多少年华、多少心血扑在柳家的家业上?可换来的是什么呢?一个扶不起的父亲。一群尖酸的亲戚! 没有付出,又怎么会对之感到怨愤不甘? 所以让她放下对麟王府前世那十年的怨。她可以很轻很轻地放下,可是唯独对柳家,却是看一眼,就堵上一口气;谈一下。便就跳脚指责,完全失去了往时应有的气度。 爱之深,责之切。 柳七员外打蛇随棍上。趁着麟王帮衬着自己开口说话时,赶紧对柳怀袖说道:“对对对。囡囡,麟王爷说得对,做事,莫要太过了!你便就见一见伯父他们,又能碍你什么事呢?” 柳怀袖冷冷地道:“爹爹,你当囡囡不知道么?你带着五伯他们过来,无非就是知道自己在我的面前势弱,无颜开口与我要求些什么,而若是让叔伯们前来,他们嘴快、利索,能和我说得上话,如此一来,便也就将你的心意传达给我了。我实在不愿见他们,爹爹,你应知道原因的。他们在我出嫁那日送来的不是彩礼,而是一碗毒药,至今一句道歉都没有,还想让我如何?” 柳七员外着急地道:“道歉!不就是一声道歉么?都是一家亲戚,何必斤斤计较那么多呢?囡囡,爹爹从小就教你心胸宽广些……” “我便就是要一句道歉,别的我什么都不要!”硬气上涌,柳怀袖也不知道怎么的,早就打算好了,在杨晟涵的面前扮作一个温柔大度的小妻子,可现在却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心酸,一股脑地全都倒了出来,她倔强地说道:“爹爹,女儿今日便就同你说个条件吧,干净利索些,咱不谈什么感情,越谈就越是乱,还不如现在我便就开个条件,你若是接受,觉得可以应下来,女儿便就再接管一次柳家的事儿。爹爹,您也知道,女儿现在已经嫁人了,没有理由放下麟王妃的身份,去管柳家的破事!” 柳七员外心里堵得慌,柳怀袖虽然给了他一个希望,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他感觉这就是他们父女的最后一次谈话了。 “好,你说罢……”柳七员外无奈地说道。 柳怀袖道:“我要祖母李氏亲自登门同我赔不是。” 柳七员外脸一白,道:“囡囡,你明知那不可能!再说你祖母年岁大了,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事……” “什么叫没深仇大恨?”柳怀袖堵了回去,“爹爹,你可知,那日我喝了毒酒,活转过来后当真是毫发无伤?我失去了我的第一个孩子,我在床上躺了七天,喝了整整七天的药,直到现在我还在服用着调养身子的补药。爹爹,我是你女儿,我究竟做错什么了,得遭这样的践踏?” 柳七员外合上眼,无奈地说道:“囡囡,爹爹知道这事是我们对不住你,爹爹代你祖母同你陪个不是,行不行?你祖母年岁大了,经不起折腾……” “只有这一条。”柳怀袖斩钉截铁地说道。 “囡囡你!”柳七员外急了,柳老夫人脾性急躁,又好架子,虽然这次也有私下劝他去把柳怀袖找回来解决眼前的难题的,可若让柳老夫人前来赔礼道歉,那绝对是难上加难啊! 他连连唉声叹气,对女儿这副倔强的性子无可奈何。他叹了许久的气,也没叹得柳怀袖软了心肠,也没叹出一个像样的主意来。 眼角余光一瞥,他瞧见了杨晟涵。 他从进屋里来起,便就不敢和杨晟涵搭话对视,生怕出一点差错,这个麟王就恼羞成怒,若是翻脸了,肯定比盛怒中的女儿还要可怕! 可现在他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选择了,他只能选择向这个一直沉默着的麟王求援。 他想:麟王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应该是对我们家里的情况还不熟悉,所以插不上话;他至今没有帮囡囡说话,也许还有希望能让他帮我一帮的;他现在是囡囡的丈夫了,丈夫若是开了金口,囡囡就一定只能照着他的话去做了吧?对,就只能向他求助了! 于是他对杨晟涵说道:“王爷,不知你是否听说了柳家的近况?” 杨晟涵看了柳怀袖一眼,见她气呼呼地瞪着自己,当下心里也生起了顾虑,谨慎地回道:“略有耳闻。” 柳七员外抱拳求道:“王爷若是有耳闻,那便就帮帮草民同囡囡求个情吧,眼下柳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一线的关键时刻呀,若没有您、和小王妃出手相助,怕是挺不过今晚上了!现在麟王府和柳家怎么说也是亲家,您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亲家家破人亡,流落街头吧?” “呃……”杨晟涵为难了,他本来就是凑过来看戏的,可是看了半天,就看出了自己的小妻子没来由变得脾气强硬,与平时那温婉可人的模样截然不同之外,其他的是越看越糊涂。他昨日出门的时候,路过柳府门口时,也是目睹了柳府当今的局面,但他那时候心想这应该是自己的小妻子捣出来的鬼,那他就不必插手瞎搅和了,眼见三日之限将要到了,那他不妨再多等一日,到时候答案自然揭晓。 可是,看了这么久,他还是不明白柳家的乱子究竟是出现在什么地方。 别人说,柳家是被亲戚们掏光了,所以没钱去应付那些讨债的人。 可更深层的原因究竟是为何呢?一个偌大的家业,怎么可能会一夜之间便就出了乱子,造成今日的这个局面? 他不知道,所以在等柳怀袖的解答,可今日柳七员外和柳怀袖两父女见面,却是越说越让他糊涂了,更加弄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可他更不知道的是,连柳七员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他看了看柳七员外,又看了看瞪着自己的柳怀袖,权衡之下,他对柳怀袖说道:“袖儿,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听不进别人的话。你现在还很年轻,很容易一冲动便就做出傻事,万一以后后悔该怎么办?你听我的,和你父亲和好,一家人嘛,闹得再不开心,也不可能断绝一切关系的,不是么?” 柳怀袖道:“我就只有一个条件,很简单的。” 杨晟涵看了一眼柳七员外,看到他眼中的哀求,明白了让那祖母李氏登门道歉是件十分难办的事情,于是会意过来,同柳怀袖说道:“何苦为难一个老人家呢?” 柳怀袖瞪他一眼,道:“王爷!若不是这个老人家,你一年之后,铁定能抱上一个大胖小子啦!”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580 第126章 一哭二闹三上吊 “王爷,若不是这个老人家,你一年之后,铁定能抱上一个大胖小子啦!” 此言一出,大杀四方! 柳七员外吓得从椅子上跌下来了。 杨晟涵也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柳怀袖,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的大事! 柳怀袖面对着杨晟涵,淳淳教诲道:“王爷,难道你不曾想过,如果那日怀袖平安无事,那么按理,怀胎十月,便就是九个月后,我们的孩儿便就顺顺当当地生下来了,王爷你盼了那么多年,难道盼的不就是那么一刻么?” 他的心,难以遏制地在震荡。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忽然想要一个孩子了。看着几位兄弟先后生了几箩筐的小娃娃,那些小娃娃从只会蹬腿哇哇大哭到会满地跑地扯着他的衣角喊伯伯、喊叔叔,他心里感觉就好像是空了什么似的,不完整。 他不是没有努力过,但家里的女人就像不会下蛋的老母鸡一样,不论多番**,也没有一人的肚子里有过动静。 这日子越来越久了,他的希望一点一点就磨灭了下去,好友们都安慰他说他还很年轻,还没到动不了的岁数,迟早有一天能抱上儿子的。 他性子豁达乐观,可也不免在此事上耿耿于怀。 好不容易听闻柳三姑娘有喜,他欣喜若狂,那一刻的心情他一直都记得,就跟大晟皇朝建国的那一日,他站在皇宫的城墙上,听城墙下的百姓高呼“万岁”是一样的心情! 但没想到,一转眼,柳三姑娘死了。 再一转眼。人活了,孩子却没了。 他花了好长时间才将这份心痛给压下去,却没想到,柳怀袖一句话,便就将这份隐藏在心底里最深处的疼痛给挑出来了! 柳七员外心一急,责备柳怀袖道:“囡囡,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呢!非得把柳家往死路上逼。你才痛快了?莫忘你也是柳家的人。流着柳家的血,这……这有道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柳怀袖斜看了一眼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道:“爹爹,女儿并非是想把柳家往死路上逼,只是想让你们柳家明白。我若要断绝你们柳家的生路,易如反掌!莫要和我唧唧歪歪那么多。我就一个条件,答应还是不答应,由你们!” “你……!”柳七员外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着女儿的冷笑。心里一股寒气渗出,明明是觉得是冷的,偏偏却冒出了满头大汗。他心焦地望向杨晟涵。道:“麟王你听囡囡的话,这……这也未免太大逆不道了吧?你便就这般由着她对付自己的老父亲?” 柳怀袖也叫道:“王爷!” 杨晟涵心里的伤疤被无端挑起。现在柳家两父女都眼巴巴地盯着自己,若是柳怀袖早先没有挑痛他的伤心事,他再听柳怀袖那咄咄逼人的话时,自然是会不快,会想柳怀袖怎会是如此刻薄跋扈的女子? 可眼下,他却觉得该!就该是这样! 柳家人逼上门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要念着礼义仁孝,可下手要迫害他妻儿的时候呢?又把这些礼义仁孝搁到哪儿去了? 他气不过,恨不休。 “袖儿,我对柳家一无所知,你看着办吧。”他转过头去对柳怀袖说,声音低沉,人也低沉,显然是动了怒气的,原本一个早上起来好好地凑热闹来的,却没想到是眼见心烦,更不愿插手柳家的麻烦事了。 但他并没有拂袖离去,而是依旧沉着地坐着。他看得出来,柳七员外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但,却是他这小妻子的软肋,否则,平日里娴静淑雅的柳怀袖怎么会和他一见面便就气红了眼睛,说话也变得尖锐带刺起来了?他若走了,谁还能站在她的身边稳住大局? 所以他没走。 本着凑热闹的心从床上爬起来的,却没想到转眼间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柳怀袖扭过头,嘴边带笑,却没有一丝洋洋自得,她只是挂着笑,冰冷冷的,不留一丝情面:“爹爹,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不要总是怪我对柳家太苛刻,而是我实在给不了太多给你们了。我就一个条件,只要祖母李氏亲自跟我道歉,我便就最后一次出手。柳家的前途,如今掌握在祖母的手中了,你要求,求她去,可好?” 柳七员外不能答应:“囡囡!你祖母年岁大了,便就不能顾着点她的面子吗?你要她……要她亲自给你道歉,那同拿着一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有什么不同?囡囡!” 他越说越急,见柳怀袖脸色冷硬,毫无转圜的余地,心里急了,索性豁出去了,忽然站起来,撩了袍脚,“噗通”一声,跪在柳怀袖的脚边,扯着柳怀袖的裙角哭道:“囡囡!你无非就是想要一句道歉,对不对?现在为父替你祖母磕头,跟你赔不是,成不成?” 说着就对着柳怀袖磕起头来,柳怀袖这下坐也坐不住了,差点儿没给跳起来,让他停下来。但她很快就稳住了,一屁股坐回去,任由柳七员外把头磕得咚咚响,她的心不是铁打的,父亲对女儿磕头,每磕一下,就好像是拿把锤子在她心头上敲打的一样,疼得她都快掉下眼泪来。 她看到杨晟涵皱起了眉,似乎已经对柳七员外动了恻隐之心,她赶紧冲他使了一记眼色,让他不要动,坐着便好,然后狠狠地擦了一把脸,对屋里的下人厉声喝道:“都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把柳老爷扶起来!” 下人们还是傻的,只有夏梅听话地去扶柳七员外了,随后还是杨晟涵使了一记眼色,其他人才纷纷上前,七手八脚地把柳七员外给扶了起来。 柳七员外被扶起来时,以为有了转圜的余地,晕乎乎地睁眼一看,见女儿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心咯噔跳一下,就知道这一招不行了。他哀求道:“囡囡,你要怎么样才肯出手帮我们一把?柳家……柳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难道你就真的这么忍心,将你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来打下的基业都毁之一旦?” 柳怀袖笑了一声,道:“既然是我打造的,那么我让它彻底毁去,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囡囡!”柳七员外情急之下,甩开搀扶自己的下人们,踉踉跄跄地向柳怀袖跟前走了两步,见女儿仍然是冷着一副面庞的,便就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悲痛欲绝,凄厉地喊道:“囡囡,我知你恨那日我们对你过于无情,所以今日不论我怎么求你,你都不愿意原谅我们。好、好、好!为父别无选择了,唯有一死,才能叫你回心转意了。” 说罢,两眼便就寻找着屋内那堵墙是空着的、能撞死的。 柳怀袖看他神情,便就知道他想做些什么了,急得站起身来。 就在柳七员外找好一堵墙,闷着头要撞上去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忽然有个人大步流星地走上去,一把提住了柳七员外的后领子,使劲往后一甩,把他摔回下人堆中去。 自然是杨晟涵。 他本来只是想来看热闹的,看看自己新娶的小妻子究竟有多聪明机智。 但没想到没有看到小妻子有多聪明机智,反而是看了一场堵心的闹剧。 杨晟涵一声怒喝:“十日前,自本王从柳府门口背起柳三姑娘时,便就已经同你们柳家人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这柳三姑娘从此之后就是我们杨家的人,死也是我们杨家的鬼!有本王在此,你们休得胡来!” 下人们见王爷动了怒,赶紧扣住柳七员外的人,他们早先看在麟王妃的面子上,不敢对麟王妃的亲生父亲怎么着,现在王爷既然动怒了,便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柳七员外被扣住之后,仍不死心地冲柳怀袖喊道:“囡囡、囡囡……!” 柳怀袖赌气地别过脸去,看也不看他。 杨晟涵看了柳七员外一眼,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妻子在柳家的这些年来着实不容易,转过头来同柳怀袖说话时,口吻便忍不住软了下去:“袖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置?” 柳怀袖正欲开口,门外边忽然有人高声嚷道:“囡囡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那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就算狠心把柳家都给整垮了,也不应该这般子对你父亲呀!囡囡,你要是觉得不够解气,那五伯父给你下跪磕头好不好?千万别让你父亲、你祖母亲自来给你磕头呀!这样实在大逆不道,有为天伦,是遭天谴的呀!我就跪在你的院子里了,那个时候你解气了,我再起来。” 谁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冬菁跑出去探了一探,当看清院子里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她脸色一白,赶紧跑了回来,禀报道:“小姐,不好了,五老爷、十三老爷他们带着婶夫人们在外边对着我们屋子磕头呢!” 柳怀袖无力地捂住了脸,许久,才从指缝间听到她低沉而悲伤的话:“把他们都关进牢里吧。” ——end&tinue(未完待续) ps:这个点更新,意味着什么,大家懂吗?捂脸,羞涩地跑开~~~~R640 第127章 普多骨诺牌效应 所有人听后都怔了一怔。 杨晟涵也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问了一遍:“袖儿,你说什么?” 柳怀袖捂着脸,黯沉地说道:“把他们都关进牢里吧。” 杨晟涵问:“哪里的牢?” 柳怀袖道:“王府的地牢,或者官府的官牢,什么牢都成。” “你真的要把你爹关进牢里去?” “嗯。” “……”杨晟涵沉默了一下,这才转过身去吩咐下人:“把柳老爷和门外的人都关进地牢里。” “是!”下人们不敢迟疑,赶紧把柳七员外扭送出门。屋外一阵吵嚷,但没过多久,就静了下来,想来,屋外的那些叔伯,也都被押走了。 她始终没有见到任何亲戚。 杨晟涵命下人把小才儿带走,这才回到柳怀袖的身边。 他端详了一下柳怀袖,只见她眼圈微红,鼻尖亦是微红,他从来没有见过她伤心的模样,她好像一直都是浅浅地挂着笑,一副天塌下来自己也能顶着天的模样,哪怕新婚那夜回到洞房里,她倒在血泊中,也仍然是抓着他的衣服,笑着问:“王爷,我这算是你的妻子了吧?” 这样脆弱的柳怀袖令他心疼,想揉进怀里好好呵护一番。 但,他却是冷静地对她说道:“他们始终是你的亲人,闹得太僵,以后不好见面,也不太好,小惩大诫即可,待过了三日,便就放人吧。” 柳怀袖轻轻地擦了擦鼻子,“嗯”了一声。 杨晟涵又道:“这柳家的事。我虽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想来,你心里面早就有底了的。不管柳家往时待你如何不对,这次还是拉他们一把吧,柳家毁了,我怕你日后会后悔。” 柳怀袖合着眼睛,笑出声来。道:“王爷。有了一次,便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便就有第三次,层层不绝,生生不息。我们柳家的人是什么样的性子,我比你清楚得多了。这一次我打定了主意,决不姑息。为我。”她抬头看了杨晟涵一眼,笑着故意说道:“也为了我们的孩子。” 杨晟涵沉吟了一下,道:“孩子没了,以后还是会有的。但,你们柳家要是没了,以后想要再打造一个‘全国第一富商’的名头。便可就难啦!” “你以为,柳家逃过了今日的劫难。日后也依旧能稳坐‘全国第一富商’的宝座?”柳怀袖又笑了一声,苦涩地摇头道:“即使没有今日的劫难,柳家也不可能保得住‘全国第一富商’的宝座。这世间讲究的是弱肉强食,这个年代里也是人才辈出,即使柳家保有过去的财力,也迟早有一天会让更卓越的人超过去,抢掉‘全国第一富商’的名号。王爷,你方才也看到了,听到了我与我父亲之间的谈话,我问他丧事是怎么办的,你可有记得我父亲是怎么回答的么?” 杨晟涵自然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说的是什么,于是想了一想,说道:“你父亲闪烁其词,怕是在办丧事时,花出去了一笔不小的开销,让那些亲戚们中饱私囊啦!”他又一想,觉得不可能那么简单,于是又说道:“怕是那些被亲戚吞下去的银子超过了一般预算。如果……如果能让那些亲戚把银子都吐出来,兴许柳家能度过这道难关。” 如此一想,他便就能理解柳怀袖对其父亲的心情了。 这若是能让亲戚掏腰包就能解决的事情,柳七员外不去做,却宁愿跑到麟王府里来找女儿麻烦?这也未免太不道义了吧! 哪知,柳怀袖却是不屑一笑,道:“柳家人再贪,我父亲也断不可能会拿一家的命脉去赔送给他人,我父亲虽仁厚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可却也没那么糊涂。” “那究竟是为何?”杨晟涵好奇地问道,“那日从柳府出来后,你去了李氏银楼里,究竟做了些什么安排?” 柳怀袖知道那日杨晟涵也派人盯过银楼,便就是好奇自己会在暗中做些什么安排,他哪儿知道,一日之间的安排哪能在一夜之间便能让偌大的柳家产业陷入瘫痪之中?要安排,那也是提早安排的。 但她是不会点破的,就让杨晟涵误会她那日是去做了安排今日的事也好,如此一来,便能遮掩她去找苏小三爷的事迹。 柳怀袖问:“王爷可听说过‘多骨诺牌效应’?” 杨晟涵摇头道:“不曾听说过。” “那王爷今日与朋友有约么?若无约会,可留下来陪怀袖一个时辰么?怀袖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方能和王爷解释这‘多骨诺牌效应’。” “好。”杨晟涵本来就是个好奇心重的人,第一次听说新名词,自然是被挑起了好奇心。他也想弄明白自己的小妻子究竟鼓捣了什么,能让柳家偌大的产业一夜之间濒临崩溃。 柳怀袖转头吩咐下去:“拿十副牌九来。” 夏梅应道:“是!”话音一落,人便就拉着冬菁跑出去找牌九去了。 等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里,杨晟涵才奇怪地问道:“拿牌九做什么?难道你要与我打一小时的牌?这打牌九光只两个人也玩不来呀!” 柳怀袖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王爷,那十副牌九,得多少人才能玩起来呀?你且坐下来喝喝茶,等会儿牌九到了,我自然会为你解答。” 杨晟涵无奈地点头道:“好罢!” 他们坐下来,沉默地喝着茶,约莫过了两盏茶时间,夏梅和冬菁才带着几个男丁扛着十副牌九进门来了。他们把装着牌九的箱子放到桌上,夏梅擦了一把汗,对柳怀袖说道:“小姐,十副牌九,够了!” 柳怀袖呷了呷口茶。心情早已平复了下来,道:“好,再来摆一个桌子。”她对夏梅使了个眼色,道:“你知道要什么样的桌子的。” 夏梅笑道:“知道!”说罢,又拉着冬菁跑下去了。 不一会儿,便就见夏梅冬菁指挥着几个男丁扛来了一张长五尺,宽三尺的楠木大方桌。把屋子里清出一块空地来。把大桌子摆了进屋子里。 摆好桌后,柳怀袖忽然叫了杨晟涵一声:“王爷,接下来你可愿意帮怀袖一个忙?” 杨晟涵被挤到一边站着。本来还以为柳怀袖要忙活的事情没完,还没轮到自己的什么事,却没想到这么快便就叫到自己了:“啊?要我……要我做什么?” 柳怀袖冲他找找道:“你过来,看我怎么摆骨牌。然后你便照着摆便就是了。” “好……好。”他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摆骨牌来做什么。懵懵懂懂地走过去帮手。 柳怀袖指着桌子的两头道:“我在这头,你在那头摆。” 他点头道:“好,但要怎么摆?” “王爷瞧着便是了。”只见柳怀袖打开了第一个箱子,把骨牌都倒到桌子上。这一副骨牌便有三十二张骨牌,这一副骨牌看上去数量还不算多的。 柳怀袖先是摆起了五个骨牌,一边摆便一边解释说道:“这摆骨牌是有讲究的。不论骨牌的点数大小,随意排即可。但每一张骨牌之间的间距都必须是相等的,这间距不可长于骨牌自身的长度,若是太长了,便就做不出效果了。” 杨晟涵看了看,看不出什么玄机来,规矩也就这么两条,便点头道:“不久是间距相等,间距不可长于骨牌么?听起来,简单得很!” 柳怀袖看他一眼,莞尔笑道:“做起来可不简单,王爷若不信,便就与怀袖比比看,看谁摆得快、摆得整齐、摆得多?” 杨晟涵也是个好胜的性子,一听要“比”,立即来了兴趣,卷起衣袖,兴致高涨地道:“我定不输于你!” 柳怀袖嫣然笑道:“王爷,你若是摆好两副骨牌,那今日不论你要怀袖做什么事情,怀袖都会应你!” “你这可是瞧不起本王啦?”杨晟涵皱眉佯怒道,“不就是摆个骨牌么?有何难的?这里有十副骨牌,你五副,我五副,公平得很,我绝不会欺负你一个弱女子的!” 柳怀袖也故意说道:“我也不会欺负一个新手的,新手一般连一副骨牌都摆不起来,我看王爷心灵手巧,所以对你放宽了些期待,两副牌——王爷你若是能把两副牌摆起来,今日不管你要怀袖做什么事情,怀袖都会应你!” “你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杨晟涵吹胡子瞪眼睛,但转念一想,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又眉开眼笑,冲柳怀袖挤眉弄眼地说道:“不管什么事,你都应我?” 柳怀袖点点头,脸上却是一副“你就是摆不起一副骨牌”的模样。 “那生孩子的事,你也应我?”杨晟涵睁大眼睛问。 柳怀袖脸一红,顿时知道自己一时得意劲上来了,便忘了形,可是她又十分自信,所以不屑地对杨晟涵说道:“那也得王爷您把两副牌摆起来才成!你要是能摆两副牌摆好,莫说是生孩子的事,你要怀袖做什么都成!”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喵二爷再次登场抢镜! 头条新闻:舍友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回家后在大厅里跳扭秧歌,喵二爷再次吓得冲进沙发底躲着!吼吼~~~ 羞涩,这一章,会不会让人感觉有现代范……这不是穿越,这不是穿越…… 今天决定采取mm的建议,今晚提起码明日的更新,把以后的更新时间挪前,这样大家就能早点洗洗睡啦!鞠躬,所以今晚大家就不要等了。明日开始还欠下的更新~~~R466 第128章 被儿子虐成渣渣 摆牌有何难?又不费脑,也不费劲,能有何难? 杨晟涵卷起袖子,让人把五副骨牌先放到自己的身边,表示自己要和柳怀袖五五分,绝对不会占柳怀袖一点便宜。 但是柳怀袖却是哼哼了两声,含着意味不明的笑,低下头去,摆弄自己的骨牌了。 杨晟涵弄了弄,没一会儿,便就急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这牌一多,他手一抖,哎哟哟!这新的骨牌一倒下去,前面好不容易摆好的骨牌全都给倒塌了! 他尝试了好几回合,都是好不容易摆出到二十来个骨牌,便就全都给倒下去了。 难怪柳怀袖会同他说,新手若是能摆好一副牌都是极难的事情了。他想起柳怀袖同他说的下半句话:“我看王爷心灵手巧,所以对你放宽了些期待,也许你能摆好两副牌呢?” 得,一副牌三十二个子儿,他居然只能摆个二十来个? 这可不成! 多丢大老爷们的面子呀? 他一定要把骨牌给摆整齐了,不止二副,还得是五副牌! 于是他憋足了一股劲,又重新摆牌。 这尝试了十几遍,好不容易把一副牌三十二个子儿全给排成一条整整齐齐的长队了,杨晟涵心里可高兴了,哈哈大笑着拍手抬起头来一看。 乖乖,不得了! 柳怀袖桌子那头何止摆好了两副牌,还摆出了个花样! 他摆的是条直线,而柳怀袖居然摆出了层层圆圈! 就像花儿绽放一样的层层花瓣,柳怀袖摆的那叫一个“手艺”,而他摆的那叫一个“台面”。 柳怀袖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抬起头来,看了一看他那摆得整整齐齐的长队,又看到了他那对着自己摆出的花样干瞪眼的傻样,便就猜到了他心里头在想些什么,便眯着眼促狭地笑道:“王爷摆得可真是整齐,想怀袖当年第一次摆的时候,可是摆得歪歪扭扭的。可难看啦!想不到王爷还有这方面的天赋。真棒!” 杨晟涵吞吞口水,指着她摆出的花样问道:“你……你怎么摆出了这个样子了?” “怀袖可没有说过骨牌不能摆圆圈呀!王爷,你想想看。桌子就这么长,你光是一副牌三十二个子儿便就摆了半张桌子,那后面的牌该怎么办呢?桌子可没那么长给你摆哟!”说罢,又笑嘻嘻地伸开双臂。霸占了半张桌子,道:“王爷!这半边桌子是怀袖的。你可不能越界跟怀袖抢哟!要是你抢了,我该去哪儿去摆?” 杨晟涵脸一红,道:“我不和你抢,不和你抢。”可眼睛眼巴巴地盯着柳怀袖摆的骨牌半响。忽然心有不甘,便一挥手把自己摆成长条的骨牌给一把扫掉了! 碧珠梦姝“啊呀”一声,梦姝着急地说道:“王爷!你这是做什么?你可是好不容易摆好的呀!” 杨晟涵揉揉眼角。叹气道:“王妃说得对呀,摆长条到最后可就没法摆了。我既然能把骨牌摆成直条,自然也能摆成圆圈!” 说罢,便又重振旗鼓,照着柳怀袖的样式开始把骨牌摆成圆圈。 可是,这摆成圆圈可比摆直条难多啦! 这圆圈稍有不慎,便会触碰到一块,整个顿时都得塌了下去! 直条摆着容易,恢复起来也容易;可这圆圈——可真真是一塌下去便就得重头摆起了,可不能同直条那样扶正便就能恢复了,这圆圈要扶正却是无从下手呀。 杨晟涵无奈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又重新摆弄了起来。 他连续摆了三四回,都摆塌了。 第一次摆,至少还能摆上个四圈; 第二次摆,能摆个三圈; 而到了第四次摆,竟然连半圈都不到了! 他停下来,坐下来,喝了一口茶,看着那堆坍塌的骨牌怔怔地发了一小会儿的呆,这才叹息道:“我道摆这骨牌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却不想到这是一件天底下最能考研人耐性的事儿!看来我这耐性,还是比不上王妃呀!” 柳怀袖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面前那一对坍塌的骨牌,便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她不屑占杨晟涵的便宜,让冬菁搬来了椅子坐下来歇会儿气。她笑着对杨晟涵说道:“王爷莫要气馁,怀袖第一次摆骨牌时,可不像王爷这般摆得整齐呢,摆了三四回,怀袖便就没了耐性,可王爷眼下已经摆了十几二十来回了,却没有动怒,也没有赌气说不摆了,显然王爷更胜一筹才是。” 杨晟涵看了一眼她:“你第一次摆这骨牌的时候,是几岁?” 柳怀袖道:“七岁。” “七岁……”杨晟涵叹了一口气,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变老了许多。 “你摆了多少圈?多少副牌了?”杨晟涵忧伤地盯着柳怀袖的骨牌问。 柳怀袖道:“摆了十三圈,用了快四副牌了。” “我连一副牌都摆不到……”他叹着气,又盯着柳怀袖的骨牌盯了好一会儿,这才打起精神来,倔强起来了,道:“我就不信了!我摆不了这小小的骨牌!” 他较上劲了,发誓一定要把这骨牌给摆出来。 兴许是坐下来歇息了一会儿,他的心沉静了下来,心境也稳了,再摆起骨牌来,手不抖、眼不花了,摆起来比之前快了、整齐了,但是也更加小心谨慎了。 他不知道鼓捣了多久,摆弄了多久,有下人偷偷地从他身边一箱一箱地把骨牌拿了去给柳怀袖,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摆了一副半的骨牌,而柳怀袖已经完工了,坐下来捧着杯子喝着茶,一副悠悠然看戏的姿态,当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他擦了一把汗,再看柳怀袖摆出来那一大圈子骨牌,层层叠叠的,竟有说不出的好看。他不再像第一次看见时那么受惊了,而是泄气地苦笑,问道:“你都摆好啦?” 柳怀袖喝着茶,悠悠笑道:“嗯,摆好了。” “几副牌?” “八副牌。”柳怀袖促狭地笑着,“我本想还从王爷那儿拿走第九副牌来摆的,但是后来想了一想,早先便就与王爷约好了两副牌,若是我把第九副牌给抢走了,那王爷还摆什么摆?所以就多留了一副牌给王爷。王爷有没有觉得怀袖很大方呀?” 杨晟涵无奈地苦笑道:“袖儿的确大方!不过,本王就剩这最后半副牌了,等本王把这最后半副牌给摆好,你答应本王的事情,可不要反悔哟!” 柳怀袖笑道:“那便就要看王爷什么时候能摆出这半副牌了。” 杨晟涵大笑道:“柳三姑娘急智多谋,今日可给疏漏了吧?你是要求让本王把这两副牌给摆出来,可没规定时限呀!本王今日一定能把这牌给摆好了!” “那妾身等着。”柳怀袖嘻嘻笑道。 她才不担心杨晟涵能摆得出来呢,她可是有秘密武器的! 她看了在空中飘来飘去凑热闹的小邪一眼,得意地笑了。 小邪似乎比起喜欢她来,更喜欢凑在杨晟涵的身边,从他们比赛以来,小邪就一直飘在杨晟涵的身边,就差没拉着个横幅在杨晟涵的身边摇旗呐喊“加油”了! 但不碍事,小邪喜欢谁是小邪的事,除了她,没有人能看得见他。 这一次,杨晟涵摆得很稳。 两副牌快用完了,他摆得越来越慢,手也抖得厉害。 在摆上倒数第十张骨牌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擦了把汗,吐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用力地呼吸着。 柳怀袖忍不住问道:“王爷,你怎么不摆了?” 杨晟涵喘息道:“暂时不摆了。我发现这骨牌当真是极费心力的事儿呀!这摆到最后边,我便就忍不住去想,要是手里的这个牌摆得不好,前面的就得塌了,那可就要前功尽弃,又得重头再来了!这重头再来的滋味当真不好受,我竟然怕了。我想了想,还是先停下来,缓上一缓,等心里平静了再摆,说不定能顺利些。” 柳怀袖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心里也是十分震惊的,这胜利在望,竟然还有人能及时刹住车停下来缓上一缓,这等品行高人一等了! 她竟然不怀疑杨晟涵能百万两副牌了。 不行,她可是允诺了若是杨晟涵摆好了两副牌,她今日便就听之任之了——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王爷你就先歇息着吧,我回房拿些东西。”柳怀袖站起来,冲小邪使了使眼色,让他跟上。走时,她也不放心地对杨晟涵说道:“王爷,你可千万别趁我不在的时候,让别人帮你摆呀!” 杨晟涵道:“你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了?让别人来摆,我还怕别人会把我的骨牌给弄塌呢!” “那便好。”柳怀袖嘻嘻一笑,领着小邪回房去了。 不一会儿,柳怀袖便就回来了,坐着催促杨晟涵快摆完这最后几个骨牌。 杨晟涵歇息过后,心境也平复了许多,再摆起来便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就在他摆下最后一张牌的时候,忽然一阵阴风起—— 骨牌全塌了! 杨晟涵疯了:“哪儿来的风!”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这是车车提议的哈~~让小邪把老杨虐成渣渣,机会现在来了哈哈哈~~! 下一章更新应该会在16点左右吧?喵~~R580 第129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小邪吹一口气,杨晟涵好不容易摆好的骨牌,全坍了! “哪儿来的风?哪儿来的风!”杨晟涵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气急败坏地大叫着! 他摆了一天的骨牌啊,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风,居然就把自己好不容易叠起来的骨牌全都给吹坍了! 而让他更无法接受的是,造人计划就这么地……吹了! “王爷,还摆吗?”柳怀袖笑嘻嘻地问。 杨晟涵叹了一口气,知道骨牌坍塌无法挽回了,再失态地大叫也是徒劳无功的。他狠狠地擦了一把脸,把脸上的汗珠都擦了去,放狠话说道:“摆!本王就不信了,我一个大老爷们还弄不好这小小的玩意!” 他卷起了袖子,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但是他停了一停,盯着那些坍塌的骨牌好一会儿,这才抬头对柳怀袖说道:“不过不是现在,等会儿再摆也不迟。” 柳怀袖挑挑眉,这算是怯场了么? 杨晟涵捂着肚子,弱弱地说道:“肚子饿了。” 此时,已过晌午。 本以为只用一个时辰就能做好的,却不想,一玩便就是一个上午过去了。 柳怀袖点点头,吩咐道:“夏梅,还不快去准备些吃的?” “是。”夏梅福一福身,看了杨晟涵一眼,便就含着笑退了下去。 这不论是放在那一大户人家里,有那一房的女眷不以将男主人留在屋子里用餐为荣的?柳怀袖不留痕迹地便就将杨晟涵留在自己的院子里一日又一日,现在又一起共用午餐——这看似平常的举动却是暗含了天大的道理,这女眷若是能将男主人留在自己的屋内越久,那在这宅邸里的地位就更高! 无形之中。柳怀袖的地位正在慢慢上升。 杨晟涵揉着肚子,他的双眼一直都在盯着自己的骨牌,很是不甘心的样子。他连连叹气说道:“摆这骨牌的最大的技巧就是要心静、手不能抖,可越摆到后面,我的心就越是不平静,手也抖得厉害,就怕一个摆不好。就前功尽弃了。你……你七岁便就玩这摆骨牌的游戏。怎么会想到玩这样的游戏呢?谁教你的?” 柳怀袖笑道:“是我七岁那年,家里来了一名西洋的传道士,教了我这个玩法。兴许我天性就是喜欢这样吧。别的小孩不喜欢玩这类游戏的,我却偏偏能玩得下去。而稍微长大些了,要替爹爹分担重任,起初没少受到挫折。那时候年岁小,一受到挫折便就发急。爹爹便就对我说,凡事都需要有耐性。他训诫了我好几回,我都不听,再后来。稍微懂事点了,便就觉得爹爹说的有道理,做事都是需要有耐心的。于是我便喜欢上了这游戏,清闲的时候。就摆来玩玩,摆着摆着便就喜欢上了。” 杨晟涵怔怔地瞧了她好一会儿,才道:“难怪我见你平日里都很沉得住气,不论他人赞你还是辱你,都不曾见你动过气,都是沉着到了最后一刻才扳回去。” 柳怀袖扑哧一笑,道:“王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做‘沉着到了最后一刻才扳回去’?说得好似怀袖心机深沉一般!” 杨晟涵脸红尴尬地笑道:“我并非是损你,但你也确确实实是这样的性子。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才五岁,其他人问你要找什么、家在哪里,你就是不肯说,非得见了我才肯说。那日你祖母打你,你起先也是不肯喊出来的,硬生生挨了十棍才喊救命。再后来,你嫁过来,云姬欺你年幼,我母亲也借机生事,都不见你抱有怨言。而回门归宁那日也是,不论你祖母亲戚们在灵堂上怎么伤你,你都不发一言,想来是你早就算计好了今日。” 柳怀袖听后不免吃惊,她原本心想杨晟涵是个大男人,断不会细心观摩她的为人的。 她平日里隐忍不发,也并非是为了算计什么,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为了不想让人误以为她是个容易闹事的人,她现在在麟王府里还没有站稳脚,自然是不能太过高调的了。 那日祖母打她,她忍了十棍才喊,便就是为了让杨晟涵事后愧对于她,对她好一些。而她的目的也达到了,至今为止,杨晟涵处处都让着她,不忍她太过辛劳。 而灵堂上她默默隐忍,也确确实实是为了今日这一刻! 杨晟涵并不傻,看穿了她,却仍纵容着她,也许在他看来,她的这些小心机不值一提吧! 而最令她诧异的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都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他竟然还记得住当年那个不起眼的黄毛小丫头! 这时,夏梅站在屋外轻轻唤道:“王爷,小姐,厨房早就备好了午膳,你们看,是在厅里吃呢,还是回屋吃?” 杨晟涵道:“就这儿吧!” ————【我是萌萌哒切割线!】———— 他们一起用了午膳。 用膳时,杨晟涵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不停地与柳怀袖说了些许趣事。 他往时是不会和柳怀袖说这些事儿的,吃饭归吃饭,说话归说话,绝不混在一起。平时虽然处在一起,却是话少得可怜,基本上属于我问你一句,你便回答一句的,这主动说起自己事情的,却是头一遭。 以前不说,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拘谨得很。 今日不知道触到了什么机关,杨晟涵开始主动与她说话了。 “我都摆了一日的骨牌了,却还不知道这骨牌摆来做什么,你便就告诉我,这骨牌与你们柳家究竟有什么干系?”他始终是耐不住好奇心,忍不住问道。 柳怀袖看了他一眼,笑问道:“王爷,那你还摆不摆骨牌?” 杨晟涵道:“自然是要摆的!” 半途而废可不是他的风格! 柳怀袖嫣然一笑,道:“那便就等王爷摆好了那两副骨牌再说吧!” 杨晟涵道:“我这粗手粗脚的,要摆好两副牌,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你便就先同我说,说那‘多什么骨牌效应’是怎么一回事儿吧!不然我怕等我摆好了这骨牌,你们柳家可就没救了!” 柳怀袖笑道:“王爷操这个烦心事做什么?柳家人不仗义,是应有此报应,你弄不懂这骨牌里藏的道理,又拿怎么去救他们?” 杨晟涵道:“我怕来不及……” “王爷若真怕来不及,那便快快将这骨牌摆好,等你摆好了,我便告诉你这骨牌的道理,到时候再去解柳家的危机也不迟。”她狡猾地笑着,碗筷一放,她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故意道:“我吃饱了,便就容易犯倦,王爷你慢慢地吃,慢慢地摆,等你摆好了,再来叫我起身吧!我便就不陪你摆了。” 说罢,便就笑嘻嘻地甩下杨晟涵,得意非凡地扬长而去,留下杨晟涵一人在哪儿暗骂一声:“这只小狐狸!” ————【再次切割】———— 她回了内室,立即换了一张面孔。 “夏梅,你去将妆台上那雕花红木匣子里打开,将早些时候写好的信送去给金掌柜。”她从容吩咐。 “是。”夏梅顺从地去将信取了出来,便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柳家家业是她的心血,自然不会轻易地让它败去,可是也不能由着它白白被人瓜分。 若是被别人瓜分,那她倒宁愿让柳家的产业毁在自己的手里! 手脚是早就做好了的,信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她并不着急,也无所谓最后柳家资产是否所剩无几。 柳家变成今日之事是命中注定,前世她一出嫁,亲戚便就巴巴地赶来帝都,向她那软弱的父亲伸手,瓜分了不少银子;尔后不少生意上的盟友对柳家渐渐感到失望,而开始撤资,解除以前的合约,导致柳家日渐衰败。 当前情形虽与前世略有不同,但大势却是相似的,依旧是柳家亲戚瓜分财产,生意场上闹崩盘——唯一不同的是,她早已准备后手,随时挽救这柳家的颓败之势。 但她开了条件,这一次是狠了心,定要祖母前来道歉的。 为自己,也为小邪。 她的信送去给金掌柜,让他伺机而动。 她相信,她将她的父亲关入牢里,再过不久,她的祖母一定坐不住了。 她想到祖母前来求饶的样子,心里顿时就忍不住乐开了花。 她还有一件事,不得不防。 “冬菁,你跑一回腿,到街上买十串冰糖葫芦,就摆着客厅里,摆在王爷的面前。”她笑嘻嘻地吩咐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就像只可恶的狐狸似的。 她离开前厅的时候可有听见背后杨晟涵骂她“小狐狸”了,既然如此,她若不做点狐狸该做的事情,又怎么能行? 那人想摆好两副骨牌,那可得看看小邪答不答应! (不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在办公室里写稿子就是不如在家里写得有灵感,难道偶的灵感还认电脑?orz!群号:177978455,欢迎大家进群来客串啦!) ——end&continu(未完待续) ps:说好听点,袖妹子是腹黑,说不好听点就是作女~~~~ 今晚上的更新应该是在10点左右吧?0.0R580 第130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柳怀袖并没有歇多久,便就被夏梅给摇醒了。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柳怀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就看见夏梅一张慌张失措的面容,她揉揉眼,迷糊地问:“怎么啦?” 夏梅惊恐道:“林有福替我们送信去喜迎钱庄,但是信并没有送到钱掌柜的手中去!因为喜迎钱庄被封了!就连钱掌柜也被关入大牢了!听说……听说是钱掌柜拿着钱庄里的钱去贿赂官员,那官员昨日在朝堂上被人揭发贪污受贿,钱掌柜也受到了牵连,官府的人说喜迎钱庄极有可能是那官员销赃的手段,所以把喜迎钱庄给查封了!我们的信也送不出去啦!” 柳怀袖当即清醒了过来,大惊失色道:“怎么可能!老钱可是个老实忠厚之人,重信义多于重权势,所以我才放心将喜迎钱庄交给他来做的!若说他贿赂官员,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夏梅焦急道:“我亦不信!钱掌柜是个好人,好几次我随小姐去喜迎钱庄查账,他都是笑呵呵地拿出好吃的点心来招呼我,他就像我的父亲一样待我,说他会贿赂官员,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是啊,钱掌柜是一个忠厚实诚的人,心眼不多,只认死理,说一不二的,像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去贿赂官员呢? 最紧要的是,她向来都告诫手底下的人:做生意要本分,与朝廷官员的接触要懂得适可而止,否则哪一天官员出事了,与他有关系的人都将要受到牵连!做生意,拿自己应得的那一份便就可以了。不要太贪,贪过头便就不好啦! 所以她手下的人没有她的吩咐,是不会轻易地和朝廷命官又算接触的! 柳怀袖迅速地将慌乱收拾起来,沉静地想了一想,问道:“那贪污受贿的官员是谁?” “就是那个袁焕林!” “是他?”柳怀袖诧异了一下,但又很快啐道:“他早就该被查办了!” 袁焕林乃是朝廷的吏部侍郎,官居二品。其人之贪婪。众百姓皆有目共睹,对其敢怒不敢言,只是奈何不了他有一位在皇宫里做贵妃的亲姐姐。而至今日,他终于被查办了,当真是大快人心! 但,现在可不是拍手称快的时候! 夏梅急得都快哭了:“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那袁焕林被查办了。我们喜迎钱庄莫名其妙地遭了牵连,你可得想想办法。救救钱掌柜呀!” 柳怀袖无奈地叹息道:“我也毫无头绪!” 夏梅急得跺脚:“小姐!” 柳怀袖叹道:“钱掌柜的为人,我们都有目共睹,他绝不是那种急功好利之人,想来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小姐。现在也就只有你可以救钱掌柜了!王爷现在还在厅里摆骨牌,你若是求得他出手相救,钱掌柜一定能逃过一劫!”夏梅哀求道。 柳怀袖摇摇头。面色凝重,却是打定好了主意:“眼下我们都不明白这事究竟是真是假。还得需要再查探一番,若是贸贸然便就向王爷求情了,以他嫉恶如仇的性子,一旦查出确有此事,那他定会亲自斩了钱掌柜的!” 夏梅茫然道:“小姐,现在王爷对你宠爱非凡,你若是开口,他一定会出手帮你的呀!” “你不了解他,他是个为了心中大义而可以大义灭亲之人,我们还是先查清楚再说。”柳怀袖无奈地摇摇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杨晟涵的残酷无情了,前世,她不断地哀求他放过柳家上下,可是他却残忍地推开了她,亲自监斩了柳家全府人口! 所以她不能贸贸然地去求他办事。 “这事定有蹊跷,你找个可靠的人,再去查查看,这袁焕林究竟是为何而被查办,现在可还有什么人一定要办了这袁焕林、什么人想要救这袁焕林,还有,喜迎钱庄和袁焕林究竟有什么关联,钱掌柜又究竟是怎么和袁焕林扯上关系的,喜迎钱庄被封总得要有证据,若没有证据证明钱掌柜与袁焕林贪污有关,便就不能随意定罪!”柳怀袖沉声道。 夏梅看见她已经拿定了主意,便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她无奈地放弃了让柳怀袖去求杨晟涵出手相助的念头,看了看手里被退回来的信,心里焦急地说道:“小姐,这信,还没送出去呢,还没有人替我们办事呢!这封信,可是关乎到柳家的前程呀!” “这才是当务之急。”柳怀袖沉静地看了那信一眼,叹气道:“信是我们早早便就准备好了的,也在早些时候和钱掌柜通过气了,但喜迎钱庄却在这个时候出了事,也不晓得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 夏梅急道:“应当没有走漏风声呀!这事,只有你、我、冬菁,还有钱掌柜知晓!” “也许是我们那个环节疏漏了吧!”柳怀袖无奈叹气,道:“幸好我备有后手,钱掌柜这一边走不动,我们还有其他人使唤。”她思量了一下,道:“夏梅,你去打听一下,袁焕林这一案究竟牵连了多少人,我要确实的名单,不要道听途说的。” “是,小姐,我这就派人去查!” 柳怀袖心里沉沉的,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她感觉到袁焕林一案只是一个开端,牵连的人数众多,只怕,她旗下不止喜迎钱庄受到牵连——这次极有可能是有人在暗中对付她! “眼下,柳家的危机才是当务之急,我们得先确保了柳家,才有立足之本去顾全其他。”柳怀袖沉吟道,“备笔墨,我要再写一封信,请一个人出手相帮。” “是。”夏梅飞快地找出笔墨纸砚,铺展在妆台上,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这才对柳怀袖说道:“小姐,已经准备好了。” “嗯。”柳怀袖起了身。披了件外衣便就走过去,奋笔疾书,不消片刻,她便把信给写好了。 她看了一眼夏梅,夏梅很快便会意过来,将旧信里的信物给倒了出来,手脚利索地将新信与信物一起叠放入新的信封里。封好后。她才问:“小姐,眼下这封信,我们该往哪儿送?” “城东。米行。” “知道了。”夏梅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没有了信:“小姐,林有福已经去了!” 柳怀袖摸摸垂在耳边的长发。叹气道:“城东米行应该没受到牵连吧!” 夏梅道:“小姐你在顾虑些什么?好端端的一个城东米行怎么会受到牵连呢?” 柳怀袖叹气道:“我想也是,帝都里的米商自成一派。有谁敢妄动他们?” 说罢,便低下头去,沉沉的,不知在思量些什么事情。 夏梅轻轻地走到她的身旁。拿起妆台上的琉璃梳子,托起她的长发,轻盈地梳了起来。 直到梳好头。柳怀袖这才想起来:“冬菁呢?怎么醒来都不见她?她去哪儿了?” 夏梅身子一僵,莫可奈何地道:“冬菁在厅里陪着王爷摆骨牌呢!” 柳怀袖皱起了柳眉。 夏梅赶紧道:“小姐莫怒!今晚上。夏梅一定好好训导训导冬菁,让她知道这做下人的本分!” 夏梅这么一说,柳怀袖便就不能气恼了,她叹了一口气,道:“罢了!都怪我往时太娇宠那丫头了!” 夏梅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战战兢兢地服侍柳怀袖着衣。 柳怀袖心里的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来,脸色自然不好,她总觉得,冥冥中,有人对她暗中下手了。 这些年,为了防止柳家亲戚贪得无厌,也为了防备他父亲一不小心便把柳家的产业给拱手送人了,她培植了不少地下产业,都是瞒着柳家,不计入柳家名下的,例如喜迎钱庄,便就是她私下办的一个小钱庄,防,就防着有一日柳家将她驱逐出户,让她身无分文、流落街头时能有所去处。 狡兔三窟,她总不能将自己所有的心血、所有的一切都赌在柳家上呀! 所以,她藏着捏着的底下产业忽然被人动了,她便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她穿好衣,这才去前厅里看看情况。然而,她还没走入厅里,便就知道了里边的情况。 “奶奶个熊的!这门窗都给关得死死的了,哪儿来的风!”里面,传出了杨晟涵歇斯底里的大吼! 她听了忍俊不禁,心里的沉重顿时放下了,今日烦心的事的确太多,但至少还有一个乐子供她逗乐呢! 前世的冤家,今生终于栽在她手里一回啦! 她推开门走进去,咧嘴得意地笑着,故意问道:“王爷,你可把骨牌给搭好了?” 杨晟涵气急败坏地甩过头来,吼道:“没有!” 柳怀袖哈哈一笑,转眼去看那搁在一边桌子上的冰糖葫芦,却只看见了一个空盘子,小邪便坐在空盘子边上,托着气鼓鼓的腮帮子,跟他老爹一样,气红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 鬼能吃掉十串冰糖葫芦吗? 柳怀袖懵了! (*注释:喜迎钱庄在第65章中出现过,是柳怀袖私人办的小钱庄,不为柳家的管辖之内)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作者君在码字,这边qq弹窗说:今日一万八千字还剩2000就搞定了。没一会儿,那边又弹窗说道:今日一万八千字搞定。 泪奔,亲爱的小伙伴们,以后我们还能在一起愉快地玩耍吗?你们让龟速君情何以堪!tat 非常对不起大家,比说好的10点钟晚了一个多小时,因为作者君的电脑崩坏了一个多小时才能使用,嘤嘤嘤……老爷机也该换了。R580 第131章 爹抢我冰糖葫芦(っ╥╯﹏╰╥c) 小邪一看见柳怀袖,便就指着杨晟涵,嘴一扁,便就委屈地控诉道:“他吃我冰糖葫芦!” “噗——”柳怀袖顿时没忍住了。 杨晟涵以为是在笑他,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笑什么!我摆得好好的,好几回,我都快摆出来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怪风,一下子就把我摆的骨牌全给吹倒了!这门也关了、窗也关了,就是不知道一个屋子里怎么会忽然出现一阵怪风!” 柳怀袖掩着嘴,勉强地将笑意压下去。她问道:“王爷,我买来的冰糖葫芦呢?” 杨晟涵“咦”了一声,问:“不是买来给我吃的吗?” “是买给我吃的!”小邪气得叫哇哇:“那是娘亲买给我吃的!”他越叫越是生气,索性跳下桌子去,红着眼向杨晟涵冲去,伤心地揪着他的衣服又哭又叫的,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杨晟涵的衣服哇哇大哭起来了。 杨晟涵看不见小邪,只觉得衣服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了,沉甸甸地扯着他往下拖。他扯了扯衣服,心烦意燥地道:“衣服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重呢?” 柳怀袖看到此情此景,就是乐不拢嘴。杨晟涵扯了好几回,才把衣服从小邪手里扯出来。这一扯出来,小邪就更加不开心了,一蹦而起,压在杨晟涵背后,气呼呼地咬他的肩头。 “啊哟……”杨晟涵一下子就被压弯了腰,他摸摸后背,愁苦地说:“我这后背怎么忽然酸疼起来了呢?哎呀哎呀!” 他实在直不起腰来,索性趴在桌子上,杀猪般地叫个不停。 “难道是我摆一天骨牌了。所以累得腰酸背疼?可之前也没见有这样难受啊。”杨晟涵一边揉着后背,一边说道。 冬菁赶紧走上前去,伸出手便就给杨晟涵揉揉,一边心疼地问:“王爷,是哪里难受?” “都……都难受……”杨晟涵苦叫不停。 柳怀袖看到这个情形,心里可不爽快了,她走过去。静静地站在了他们的身边。冷冷地盯着冬菁。 “王爷,这里有没有舒服一点?”冬菁给杨晟涵捏捏肩膀,着急地问。 杨晟涵苦叫道:“没有……” “那我再使点劲……”冬菁正打算加把劲的时候。夏梅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角,冲她使了一个狠厉的眼色,冬菁这才看见站在一旁冷冷盯着自己瞧的柳怀袖,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弱弱地叫道:“小姐……”她不敢再放肆,怯怯地把手收了回去。 柳怀袖又冷漠地看了她一会儿。那目光之寒,令她心里生畏。 她也知道小姐生气了,而且是大怒。 她不敢抬头看柳怀袖,但是却能感觉到柳怀袖的目光一直压迫在自己的身上。没有移开过。 她害怕地后退了散步,仍然能感觉到柳怀袖在冷冷地盯着她。 于是她又后退,直到退出了十步之远。柳怀袖的目光才稍稍回暖。 杨晟涵依旧在哀嚎不已,小邪咬完了这边咬那边。恨不得把这人肉当成冰糖葫芦来咬。 杨晟涵看不到背后发生的事,但此情此景已经落入到屋里所有人的目光中了! 冬菁退下去后,柳怀袖也没有回过头来关心杨晟涵,听着杨晟涵的叫声越来越凄厉,碧朱梦姝实在于心不忍,于是走了过来,看了柳怀袖一眼,见她仍然在怒瞪着冬菁,无心关照自己的主子,这才敢把手放到杨晟涵的背上,一边替他揉揉,就一边关切地问:“王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忽然疼得这么难受?要不要传林老良医过来看看?” 杨晟涵摇摇手,苦叫道:“不……不用了,我也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忽然就酸疼起来了,也许……也许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就好了……哎哟哟!碧珠你轻点!我的肩啊!” 碧珠一怔,停了下来,道:“我没碰王爷的肩啊!” “那谁在动我的肩膀?”杨晟涵忽然停住了惨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看了看碧珠梦姝,数了数,脸色一白!“一、二,为什么我感觉我身上还有第三双手?” 碧珠和梦姝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是感觉到奇怪,纷纷摇头道:“没有呀!” 柳怀袖看着他们,忽地叹了一口气,走过来,把手轻轻地搭在了杨晟涵的背上。 小邪想咬,她就轻轻地拍了他一巴掌,像是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当然,她的手终究是穿过小邪,轻轻地拍到了杨晟涵的手上。 小邪委屈地“呜呜”地叫了几声,从杨晟涵的背后滑了下去。 杨晟涵忽然惊喜地说道:“哎呀!忽然不难受了!”他欣喜过望地转过身,抓住柳怀袖的手,用力一拉,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小邪伤心地跺脚大哭:“我的冰糖葫芦!那是娘亲第一次给我买的礼物!呜呜!坏爹爹全给吃了!呜呜呜……” “袖儿,你当真是我的福星呀,你就轻轻这么一碰,我忽然间就好了!”他开心地对怀里的人儿说。 柳怀袖嘴角扯了扯,淡淡地说道:“王爷,早先你还骂怀袖是只小狐狸呢,我看你才是只老狐狸!这么不入流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为老不尊,你羞不羞?” 杨晟涵这才意识到自己抱着柳怀袖,脸一红,赶紧把人给松开了,都不敢抬起头来看她了。 他红着脸,嗫嚅道:“我方才是真的没来由地感到酸疼,不是骗你的。” 柳怀袖淡淡地点点头,道:“王爷说是真的酸疼,那便就是真的酸疼了。” 这言下之意哪有半点信他的意思?杨晟涵着急地解释道:“我真没骗你!” 忽然听到两声压得低低的、却如银铃般悦耳的轻笑声,原来是碧珠梦姝两个丫鬟。 梦姝促狭地笑道:“王爷说什么,便就是什么啰!” 碧珠也挤眉弄眼地笑道:“王爷方才装得可真像那么一回事儿,差点把我们给吓坏了呢!” 杨晟涵可着急了:“我真的……我真的没有在装!我、我刚才是真的感觉到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一样,酸疼得难受极了!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王妃这一碰,我便就好了!” 梦姝掩嘴笑道:“王爷何必解释那么多?这里你是最大的,你说什么,我们便就信你什么了!” “你们……你们……唉!”杨晟涵说不过她们,脸红到脖子跟了。 他方才是真的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酸疼,丫鬟们怎么揉也揉不去那股酸疼,那知道柳怀袖双手刚搭上他的背,他忽然就好了。他欣喜之下,的确是唐突了佳人,可……可也不是装出来,想要调戏柳怀袖的呀! 小邪不停地跺脚,哇哇大哭,因为没有人理会他,他不停地叫嚷:“娘亲!娘亲!他吃我冰糖葫芦!那是娘亲给我的,他怎么可以吃,怎么可以吃嘛!” 那哭喊的样子,实在教人心疼。 柳怀袖却不看他,也不问他,而是对着杨晟涵,平静地问道:“王爷,我那十串冰糖葫芦呢?” 杨晟涵道:“我吃了呀!” “谁让你吃的?” “你不是给我准备的吗?” 柳怀袖摇了摇头。 杨晟涵顿时说不出话了。 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这甜甜的冰糖葫芦是媳妇儿亲自吩咐丫鬟特地上街跑一趟买回来的,就摆在他的面前,难道……难道意思不是说:相公摆牌辛苦了,所以慰劳你吃冰糖葫芦吗? 小邪呜呜地哭着,没有人理他,他生气地踢了踢杨晟涵屁股下面的椅子,差点儿没把杨晟涵给踢翻了! 刚刚吃下了十串冰糖葫芦,所以现在杨晟涵牙疼了。 “那个……那个……你是给谁准备的呀?”他尴尬地问。 柳怀袖看了发脾气踢椅子的小邪一眼,自然是不能说是为小邪准备的了,只好无奈说道:“自然是打算醒来后自己吃的呀!怀袖以为,王爷是个大老爷们,应当不喜欢吃甜食的才对,所以才让冬菁放到了厅里面。” “我还以为……还因为……算了,不说了!”杨晟涵心里那个委屈啊,憋得牙齿好疼。 他还以为那些冰糖葫芦是为他准备的呢,他一个大老爷们不爱吃甜的的确不假,可……可当时一以为是亲亲小袖儿为自己准备的,他心里比这冰糖葫芦还甜呢,所以就开开心心地把冰糖葫芦吃得一干二净了,哪知,现在……唉! 柳怀袖看着他,问:“王爷你无端吃了我十串冰糖葫芦,难道不打算赔给怀袖吗?” “赔!自然要赔!”杨晟涵捂着发疼的牙齿,苦兮兮地道。 柳怀袖眨眨眼睛,模样乖巧可人,肚子里却是商人的市侩算计:“只赔十串可不成,人家原本是想一起身便就能吃到冰糖葫芦的呢!” 杨晟涵捶着心口,苦道:“我赔你十倍!碧珠,你这就赶紧派人上街去,把帝都城里所有卖冰糖葫芦的都买下来,拿回来送给王妃!” 柳怀袖笑了:“这还差不多。” 小邪终于停住的哭嚎,可是却依旧是伤心至极的可怜模样,他无限委屈地说道:“那是娘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今天第一更,赞~~~~ 可怜的小邪,第一份礼物就这样被爹亲无耻地吃个精光了~~~ 老杨,小心晚上鬼压床哟~~~坏笑!R580 第132章 鸡生蛋,蛋生鸡 如果一个在意的人忽然默默地将好吃的摆在你的面前,那么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吃掉它!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了。 早些时候,柳怀袖将小邪叫进自己的卧室里,好说歹说地哄了半天,这才终于用十串冰糖葫芦收买了这孩子。 小邪是心肠软的,似乎只要他给一点点甜头,他便会为她肝脑涂地,不惜一切了,包括这次答应帮她吹倒杨晟涵摆好的骨牌。 可她却是狡猾的。 知道小邪心心念念最盼的事便就是出生了,而她今日与杨晟涵打赌押下去的赌注便就是“生孩子”了,她去歇息的时候,难保小邪心一软,放过了杨晟涵,那她今夜的贞洁可就不保啦! 所以她使了一计。 答应给小邪买十串冰糖葫芦供给他吃,便就真的让冬菁马上上街去买了十串冰糖-优-优-小-说-更-新-最-快--葫芦。 但却是摆在了前厅里,摆在了杨晟涵的面前。 不论是谁,都会误会是她特地买来给杨晟涵吃的,杨晟涵也是如此,所以他心花怒发,哪怕牙口不好,也把这甜得发腻的冰糖葫芦给吃了个精光。 他一吃,那可就不好了,小邪会生气的。 柳怀袖有着好几个弟弟妹妹,所以她非常清楚这孩子的心思,大多数孩子都是最不喜欢别人抢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和玩具啦! 她就摆在厅里,引诱着杨晟涵当着小邪的面吃下了冰糖葫芦,让小邪生气,这样不管杨晟涵费多少的劲,也摆不好骨牌了。 只是她没想到小邪会这么的生气。 杨晟涵命人买来整个帝都城里所有的冰糖葫芦。送到前厅里来,小邪仍然气嘟嘟地坐着门槛上,抱着手,背对着他们,看都不看冰糖葫芦一眼。 她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却是不好过去安抚他。 如今,杨晟涵是心力交瘁了。 摆了一天的骨牌。却是不停地被怪风吹倒; 开心地吃了十串自己不**吃的冰糖葫芦。现在是甜到牙疼,堵得心慌。 他觉得柳怀袖这个小狐狸实在太可恶了! 他疲惫不堪地瘫在椅子上,不停地揉着干涩的眼睛。这硬气的汉子终于是忍不住服了软,说道:“我都摆了一天的骨牌了,袖儿,你便就行行好。告诉我,这‘什么骨牌效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吧!” 柳怀袖问:“王爷还摆牌吗?” 杨晟涵无力地摇摇手。说道:“摆,还会摆的,我总有一天是能把这骨牌给摆起来的!但你也是可以先同我解释解释这‘什么骨牌效应’是什么东西吧?我当真好奇极了,你究竟是用什么法子来让柳家产业一夜之间便就面临危机了呢?” 柳怀袖本想还吊着他的胃口的。可转念一想,想到忽然入狱的钱掌柜,便就不能再慢悠悠地耍弄杨晟涵啦!她凭着多年经商的经验。觉得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这钱掌柜忽然入狱极有可能是她的对头干的的坏事!若再迟疑。别说是一个钱掌柜,恐怕是整个柳家产业都挽救不回了! 于是她坐下来,伸出手,慢慢地整理着杨晟涵那一堆坍塌的骨牌。 她自小就练出了一个习惯,便就是一边慢慢地摆牌,一边慢慢地思索。 “王爷可知经商之道?”她问。 杨晟涵摇头:“不知。行军打仗我在行,偶尔附庸风雅,吟诗赋词的倒也还上得了台面,可这经商……却是从未领略过。” 柳怀袖问:“哪怕是王府里面帐房的流水账,王爷也从不过目?” 杨晟涵点头,柔声道:“有云姬管着呢。” 他提起云姬时一片柔情,对她是十分信赖。 柳怀袖看了他一眼,便将心里的酸意压了下去,平静地说道:“王爷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钱没了就向帐房要呀!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这打点好一个王府是需要什么样的心力了,唉!” 杨晟涵疑惑地问道:“不是说经商之道么?怎么的就扯起我们王府的帐房来了?” 柳怀袖道:“万变不离其宗,我经营柳家的生意,与云姬姐姐掌管王府的账目,应是相差不多的道理,只是柳家的生意比一个府邸的管理更为复杂。这多诺骨牌效应,说的,便就是把柳家产业上的每一桩生意都看成是每一张骨牌,把它们打理得整整齐齐,有条不紊,而最紧要的——便就是各司其职,各盈其利了。” 说话间,柳怀袖已经稳稳地将三十二张骨牌摆成了个圈,她伸手在在骨牌上虚手一扫,给杨晟涵展示了自己的成果。 “我将一副骨牌摆成了一个圆圈,王爷,你可知道哪一张牌是我这个圈的起点吗?”柳怀袖问。 杨晟涵记性很好,立即伸出手指指着其中的一张牌,道:“这一张,你是从这一张骨牌开始摆起的。” 哪知,柳怀袖却摇了头:“王爷记得不错,我的确是从这一张骨牌上摆起的,可,这张牌却不是这个圈的起点。” 杨晟涵迷惑了,皱着眉问:“那该是哪一张?” “任何一张。” “唔?” 柳怀袖指着骨牌,认真地解释道:“所谓圆,便就是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也可以说是,任何起点都是终点。” 杨晟涵凝重地盯着骨牌许久,才点下头去,轻声道:“我懂你的意思了。” 他的悟性不差,柳怀袖说得玄乎,但他已经能联想到她想要说的柳家产业上。 柳怀袖道:“这些年来,我将柳家的生意打点起来,就像这一个圆圈,早就不知道我最初的时候是从那一块入手的了。你们看我们柳家的产业,是各行各业都有涉及,看起来每一行、每一业都是相互**,互不干涉的。可实际上,它们像我摆出来的这个圆,是联系在一块儿的。” 她停了停,又道:“比方说,我办一个钱庄,为的是让客户们能将自己的闲钱存入的我的钱庄里,等他们想取的时候。便就取走。那客户的钱放在钱庄里做什么?我们代为保管。那钱放在我们这儿,我们什么都不做,这钱在客户要取走时还要倒贴利息给他们。你说,我们这利息从何而来?替人办事,不收一分钱,还要倒贴。这世间会有这么亏本的生意么?” 杨晟涵愣了一下,摸摸头。说道:“我以为钱庄是最有钱的,没想到却是这样经营的。嗯……为什么要倒贴?利息从何而来?” 柳怀袖道:“客户存在我们钱庄里的钱,实际上是被我们活用了。我将敛来的钱财分作两拨,一拨留在钱庄里。让急需银子的客人借贷去做各种用途,限期收回银子,并向这些借钱的客人收取利息。这是钱庄利润的来源之一;另一拨则是投入到了我旗下的其他生意中,哪儿需要钱。便就往哪儿投,赚到钱再如数归还钱庄,如此一来,我做生意看起来像是拿了钱去做投资,但实际上,却是没有动过一分一毫。” 杨晟涵挠挠头,对他从未听闻过的新鲜事件表示难以理解,但他也是极其聪颖的,自己想到了另一种说法:“类似于拆东墙,补西墙?” 柳怀袖扑哧一笑,斜眼道:“大体上看是差不多,可是王爷,这拆东墙补西墙可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而我这经营生意的手段却是将所有的生意渠道连在一块儿,就是条生意链,再通俗点儿说,便就是我买了两只鸡,鸡生蛋,蛋生鸡,鸡再生蛋,蛋再生鸡,可有些时候,这蛋多了,孵不完,于是我就把蛋卖了去,得到的钱是利润;有时候蛋孵出来的鸡多了,我养不了那么多,我可以把鸡拿去卖,得到的钱也是利润。这蛋生鸡、鸡生蛋看起来是一个循环不断的过程,可我却是可以随时从中拿鸡、拿蛋出去卖的,而自己家里依旧是那些鸡、那些蛋,可不同的是,我手里有钱啦!” 杨晟涵点头道:“鸡生蛋,蛋生鸡,我比较能理解。” 柳怀袖接下去说道:“所以说,在外人看来,我这柳家的产业看起来是稳稳不动地吸金,却没有想过我这生意链是滚动的,暗地里是流动的,从这端流到那一端,又从那一端流回这一段,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杨晟涵点头道:“我懂了,懂你们的敛财之道了。” 柳怀袖微微一笑,道:“那王爷,可有没有想过,我若是把所有的鸡都杀了,或是我这钱庄被封了,会有怎样的结果?” 终于到解惑的时候了! 杨晟涵眼睛一亮,道:“把所有的鸡都杀了,那就再也没有鸡去生蛋、孵蛋,这蛋也不可能变成鸡,那就没有多余的鸡和蛋去卖了,也就没有钱可以赚了!这钱庄若是被封了,那就没有多余的闲钱去做任何生意,那你的生意链也就滚动不起来啦!” 他越想越是妙,忍不住拍掌赞道:“我晓得了、晓得了!你们柳家产业看起来是很庞大,是全国的首富,可实际上,真正掌握在主人手中的并没有多少财产,大多数财产都投入到你所说的‘生意链’上了,就像河道里的水一样,从这端流到那一端,又从那一端流回这一端。若是你从中截住了其中一段河道,那这河道里的水便就流动不起来啦!” ——end&tinue(未完待续) ps:袖妹子你就是故意不停地提钱庄被封的事儿吧~~ 【鸡蛋打不碎哦】~~~~ 我背上肯定有个小邪,不然怎么会从前天晚上起,肩膀就那么个酸呢……R640 第133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柳怀袖微微一笑:“何止如此简单?” 她缓缓抬起手指,抵住小圈中的其中的一张骨牌,轻轻一推—— 啪嗒、啪嗒、啪嗒…… 连着三十一声的“啪嗒”脆响,骨牌宛如拖后腿的人儿一般,一张扑倒一张,直到最后一张扣在了最开始的一张上! 方才站立着的骨牌,现在已全盘崩塌! “若只是堵住对手的生财之道,我又如何能让他们上门来求我?”柳怀袖笑着,又去推自己摆好的大圈骨牌,她摆了八副骨牌,整整二百五十六张骨牌,啪嗒啪嗒连续倒下时,场面比之前的小圈骨牌倒下更为壮观! 杨晟涵震惊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他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撑在方桌边上,瞪着眼珠子,看着骨牌转瞬之间倾塌,他不住地说道:“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这世上,想不到竟然会有如此精妙的布局!” 柳怀袖含笑说道:“这些年来,我父亲见我能力越来越大了,人便就变得懒散起来了,什么事都交给了我去做,这柳家的产业是在我手中发扬光大的,我自然知道在那些关卡最紧要,只要抽去了这些关卡,柳家便就会乱了。我父亲多年来不管事,所以一出大事,便就不知道是从那个地方出了问题,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解决才是。” 杨晟涵道:“如此说来,只有你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也就只有你一人知道该如何解决了?” 柳怀袖摇摇头,笑道:“是,也不是。这次我出嫁仓促。柳家与我断绝关系也十分仓促,所以在生意上,许多需要我亲自去处理的事情,我都没有时间去打理,就是那些临时不得妥当处理的事情出了乱子。” “那只要去摆平了这些事情,一切就可以恢复到往时的样子了。” 柳怀袖又摇头,问:“王爷可有听说过‘时不待我’这个词语?” “听过。” “王爷既然听说过这个词。那就应该明白。许多时机是稍纵即逝的,错过了便就不再有了,这商机也是一样的。我嫁入王府已经整整十日了。这十日虽说短暂,可在商行里却已足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对于商人而言,一日的时间弥足珍贵,可以大赚一笔。也可以亏上一笔,别人为什么要亏上十日的本钱来等我出山呢?” 杨晟涵心一沉。道:“这么说来,这一次即使你能出手解救柳家的危机,却是难以再让柳家回复到往日的盛况了?” 柳怀袖点头,无奈道:“王爷不经商。所以不知道,这次危机是必然的,即使我没有从中作梗。柳家都会经历这一难,从而开始走下坡路。” “如何说?” “王爷只要派人出去。稍一打听便就知道了。在我们这一行里,所有人都知道柳三姑娘是难出嫁的,这若是嫁人,那就是泼出去的水,你见哪一户人家的女儿出嫁了还能回来分家产的?柳家是不会让我出嫁的,因为我一出嫁,就不能名正言顺地打理柳家的家业了。我父亲有意招个赘婿,可又怕我成亲之后,会生儿育女,耽误了家业,所以迟迟不肯为我选一门亲事。我几位妹妹都出嫁了,唯有我依旧还留在柳家中。” 杨晟涵皱起了眉头,不悦道:“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看来,你们柳家也没有待你多好!” 他早先时候,便就看出了柳家长辈极其不赞同他与柳怀袖的亲事,只因这事端是他玷污了人家姑娘的身子,是他的不对,所以他难辞其咎,便就以为柳家长辈极其反对这门婚事是因为他的缘故,就因为有错在先,所以他误以为柳家长辈们对他与柳怀袖之间的苛责是理所当然的,便就从未反驳过柳家长辈们的一句不是。 那时柳怀袖面对自家人的苛责时,摆上的那强硬的姿态,大有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那时他觉得柳怀袖这么做是不对的,是娇蛮不讲理的,长辈有再多的指责,做晚辈的又怎么能驳上一句不是呢?更何况这天下间无不是的父母,柳七员外都哭求到这个份上了,做女儿的,又怎么可以将父亲往死路上逼呢? 现在他明白了,这不是柳怀袖在面对柳家长辈时故意摆上强硬的姿态,而是她一旦退一步、软弱一分,便就要被那些严苛的长辈拆吃入腹了! 他叹气,说道:“我现在终于知道柳家人是怎么待你的啦!以后我再也不说你的不是了,你若想借这事惩罚那些可恶的亲戚,那便就放手去做吧,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柳家的家产与你再也没有半点关系,可我们麟王府的财产多的是了,柳家要是变成穷光蛋也穷不了你。咱不稀罕他们的半个子儿,你不花他们柳家的钱,花我的就是了!你这下半辈子,我承包了!” 柳怀袖扑哧一笑,这解释时的一本正经,如今听了这话,却忍不住心头一暖,忽然没来由地松懈了下去,觉得似乎有一天自己再也不管事儿,眼前的男人的确是可以全心依赖的对象。 似乎眼前晃出了一副自己悠哉游哉的日子。 她一笑,眉眼弯弯,有着说不出的妩媚柔情。 杨晟涵怔了,柳怀袖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是笑吟吟的,可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笑得动人。 柳怀袖很快便察觉到他的眼神与往时不一样,顿时绯红了脸颊,羞涩地别过头去,说道:“王爷也不怕怀袖会把你的钱全都败光了?就像今日这样,怀袖要败光一个柳家也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呢!” 杨晟涵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亦是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傻傻地盯着面前倒塌的骨牌,低声说道:“怎么会呢?娶你的时候,我那些朋友多说,娶了你就像是娶了一个移动的小金库,这辈子都不愁没钱花了。” 柳怀袖笑道:“那他们可是估错了,我是两袖清风地嫁入了麟王府,连个像样的嫁妆……都没有呢!” 柳怀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就算柳家没有给她准备嫁妆,她手底下还是有不少地下产业的,自然不愁钱的问题。可……可女子出嫁,这嫁妆便是爹娘为女儿准备的最后一份礼物了,不论是多是少,都是爹娘对女儿的心意。她不带半点嫁妆地出嫁,想想终究是一个伤心事,怎么能教她不耿耿于怀呢? 杨晟涵道:“你就是柳家里最值钱的宝物!” 柳怀袖心里一涩,鼻尖一酸,眼睛一热,差点儿就掉下泪来了。 她这些年太过辛劳了,父亲虽然在平日里在多处都是哄着她的,顺着她的,可却从来没有珍惜过她。 “王爷平日也一定是这样子哄别的女子的吧?”她忍住心里的感动,欲盖弥彰地说道。 杨晟涵道:“哪有的事儿!谁不知道我这人实诚,是有话直说的性子,你若不是这样的人,我也就不会这么说了。” “那怀袖真是要谢谢王爷的称赞了。”她的心里就跟化了蜜一般的甜。 “嗯。” 他们沉默了。 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柳怀袖心中的羞涩只是暂时的,她很快就收敛起了这份甜蜜,在心里狠狠地给自己扇了一个耳光子,对自己说道:傻些什么?甜话哪个人不会说?就算是自己,平日里也会对别人说这样的话来。那姓杨的是不屑于说假话去骗人不假,可是谁不知道他对云姬的心意?就算我留在这个王府里,也是做一个陪衬罢了,以我的能耐,又怎么可以甘心为被人做陪衬?还是早些醒来,莫要醉于他的甜言蜜语中才是! 这么一个耳光子好像真的抽到了自己的脸上,柳怀袖顿时清醒了不少。 她想起了不久之前,夏梅摇醒她时说的那些话——喜迎钱庄被封,钱掌柜锒铛入狱! 还有许多事情都在等着她去处理,眼下可不是谈儿女情长的时候! “王爷可知袁焕林袁大人入狱一事?”柳怀袖问。 杨晟涵一怔,道:“那是昨日的事了。”眉头一皱,又问:“怎么会忽然提起这事儿来?” 柳怀袖道:“这是昨日的事,怀袖却是今日刚刚知道的。” “你和袁焕林是什么关系?”杨晟涵早在柳怀袖一提起袁焕林的时候,便就猜到柳怀袖可能与袁焕林关系匪浅,不由得心生忧虑,告诫道:“这袁焕林着实可恶,想不到他居然借着官务之便,私下敛了不少横财!朝廷里竟然有这样可恶的人!你若以前和他有过什么生意上的往来,现在可都得断了。皇上这次龙颜大怒,誓必要彻查袁焕林贪污一案,所有与袁焕林有关之人,都将要重重惩办,以儆效尤。” 柳怀袖原本就是想要打听一下此事的真伪,如今是知道事态的严重,心一凛,赶紧说道:“我又不是官员,又不行贿官员,又怎么牵连到我的头上呢?王爷,如果真的牵连到我的头上了,你会护着我么?”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鞠躬道歉,昨日给二位爷洗厕所刷笼子,不小心让猫砂堵了厕所……嘤嘤嘤,通了很久才通……所以更新晚了,求原谅!我继续去写第二更~~~R580 第134章 人有旦夕祸福也 杨晟涵沉默了好长一会儿,才道:“我信你,不会做出那样子的事的。” 不知怎么的,柳怀袖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她叹息,无奈地道:“怀袖自然不会做出让王爷为难的事。” 杨晟涵笑了,摸摸柳怀袖的头,道:“乖。” 柳怀袖低下头去,苦涩一笑。 她终究没那么大的本事,能撼动他的心。 她识趣地没有再去询问袁焕林的事,也不提钱掌柜的事,而是耐下心去,等待夏梅调查的结果。 这一天,柳怀袖没有等来柳家传来的新消息,但,映月楼却出事了。 申时三刻,韦沁华在自己的房间里,以三尺白绫,悬梁自尽了。 杨晟涵在辛辛苦苦地摆着骨牌的时候,忽然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大惊:“无缘无故地,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柳怀袖正在舔着冰糖葫芦,听到这个消息,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惊道:“昨日相见之时,我瞧韦姐姐除了身体抱恙,显得脸色虚弱苍白之外,并无不妥呀!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忽然自尽了呢?” 这个消息很快快就传遍了麟王府的每一个角落,当杨晟涵和柳怀袖放下骨牌和冰糖葫芦赶到映月楼的时候,映月楼外已经被映月楼的下人围个水泄不通,每一张脸上都不满了惶恐不安,他们低声议论着,不住地往楼里投以好奇的目光,但门窗都封得死死的,根本望不见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声“王爷驾到!”,便有一行男仆强行开路,将围在楼外的人都给分了开去。 杨晟涵脚步匆匆。带着人行了进去,走到门口时,扬一扬下巴,站在门口的下人便就推开了门,低头请他们入内。 在走进去时,柳怀袖匆匆吩咐阿三:“让这些下人都散了吧,好好安抚。莫让他们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话!” 阿三点了点头。她叹了一口气,跟着杨晟涵走了进去。 屋里的人比屋外的人少,却是齐得很。几乎一家人都到了。 老王妃、云姬坐于厅中首席,其他夫人或坐或立,均无一人脸色轻松。玉夫人手持佛珠,合眼低声祷告。似乎是在慰藉韦沁华的在天之灵。 堂中跪着一个丫鬟,正是韦净雪的贴身婢女鸣翠。 杨晟涵等人进门来时。所有人都抬起头去看他们,鸣翠也转了头,目光落到柳怀袖的身上,眼睛一眨。泪珠子便就掉了下来,凄凉地哭喊道:“小王妃!你可要替我们沁华做主呀!” 柳怀袖皱起眉头,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这昨日她刚去郝月婵的锦瑟居里救回韦净雪一命。鸣翠便就把她当成救命的菩萨了,如今看这映月楼里的架势。便就知道现在映月楼是一趟浑水,谁趟浑水谁湿脚!昨日她刚和老王妃、郝月婵达成共识,要将昨日之事给压下去,不让他人知道,如今韦净雪自尽,那昨日之事必将会被追查出来了! 她好不容易拉到的盟友,可能将会在今日便就散了! 这韦净雪好端端的,为什么就想不开,偏生挑了这个时候自尽呢? 她心烦意燥地避开了鸣翠的眼光。 所有坐着的人都站起了身,等杨晟涵走过去,云姬便对他说道:“王爷来得真迟!” 杨晟涵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怎会没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之意?他叹了一口气,道:“我在王妃房里,听到消息后,便就赶过来了。韦沁华……如今怎样了?” 云姬道:“尸体凉透了。” “那便就是所有人都来迟了。”柳怀袖忽然插了一话,她听出了云姬的明嘲暗讽,无非是因为杨晟涵这几日都留宿在无名院里。 这开头几日,至少杨晟涵白日时是出门避着自己的新婚妻子的,可自打新王妃归宁之后,杨晟涵待在无名院里的时间便就长了些,引得她人生了妒忌。云姬是知道他们之间的约定的,可是后来那三日便就超出了约定,于是便就令她不满起来了。 若是几日前,柳怀袖自然是会忍气吞声,宁可闭嘴也不多说一句话惹人妒的,可现在杨晟涵是有心向着她了,所以她便就敢开口顶撞云姬了。云姬责备杨晟涵“来得迟”,便就是暗讽他今日流连美人乡,冷落了他人——如此,自然让柳怀袖心生不快,便回了一句“所有人都来迟了”。 云姬横她一眼,冷声道:“妹妹这是何意?怎么会是所有人都来迟了呢?你看这屋里,所有人都来了,唯独妹妹和王爷来得最迟,不是么?” 柳怀袖道:“我们终究都是来迟了一步,救不了韦姐姐。” 云姬倒抽了一口气,正要喝斥柳怀袖无礼,杨晟涵忽地低低一叹,说道:“袖儿说的是极,若是我们都没有来迟,净雪便就不会出事了!”顿了顿,他问:“人现在何处?” 他都已经这么说了,云姬便就不能发作了,剜了柳怀袖一眼之后,无奈道:“在卧房里。” “我去看看。”杨晟涵说罢便走,柳怀袖也跟着一起去瞧。临走时,眼角余光无意间撞到郝月婵的眼色,只撞见她眼中的无助与哀求,她却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沉住气,莫要自乱阵脚,便就低着头,跟着杨晟涵走进卧房去了。 卧房里,韦净雪静静地躺在床上,十指合拢,像是睡了一般。 横梁上仍然垂着白绫,那纤尘不染的洁白又怎么会是杀人的凶器呢? 白绫之下,红木圆凳静静地躺倒着,依旧是被人踢掉的栽倒姿势。 “叩见王爷、王妃!”屋里的人自然是良医所的林老良医,他带着自己的学徒给杨晟涵、柳怀袖行礼,等杨晟涵走到床边时,他莫可奈何地对杨晟涵说道:“王爷,节哀!” 一句话,便足以道明他的无能为力,再次提醒他们来迟一步了。 柳怀袖走到床边一瞧,当看清韦净雪的脸的时候,“啊”地一声惊叫,顿时吓得面无血色,抬起手来,遮住了自己的脸,躲到了杨晟涵的背后! 这死人的脸,可没有活人那么好看! 想韦净雪生前是个灵气美人,一双明眸恰似涟漪春水,盈盈一望,不管是男是女都会对她产生怜意; 又怎知,人死之后,却是那般的可怕? 她是悬梁自尽而死的,一张白净的脸肿充了乌血,一张嘴合不拢,舌头吊在嘴唇外头,两只眼珠布满了血丝,好像快要掉出来一般。 柳怀袖方才那么一瞧,便好似一个模样丑陋可怕的韦净雪在瞪着自己一般,那双眼,充满了不甘与怨恨! 林老良医无奈而又淡然地说道:“小王妃还是回避一下吧,韦沁华现今的样子怕是会冲撞了小王妃的贵体。” 柳怀袖无奈地点了点头,她四下张望,却是不敢再往床上看上一眼了。 她没有在房间里找到韦沁华的鬼魂。 她心想,也许是因为现在是傍晚时分,太阳还没落山,还有余晖在,所以人死之后,鬼魂还不敢现身吧!就连小邪,在夜幕降临之前,除了大树庇荫的无名院,都是不愿意离开无名院,到外面走动走动的呢。 她找不到韦沁华的鬼魂,只得无奈地退出了卧房。 杨晟涵却是沉得住气的,他静静地看了韦净雪好一会儿。她样子狰狞可怕,可瞧在他的眼里,依旧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最美的模样,那时,他仿佛在夜里瞧见了一颗不沾凡尘的明珠,静静地散发淡然的光芒。 “如何?”他看了许久,可人死不能复生,韦净雪再也不是他认识时候的那么美丽了。 林老良医看了韦净雪一眼,道:“王爷,韦沁华是悬梁自尽的,身上没有别处伤痕。” 杨晟涵沉痛地叹气:“好端端的人,又怎么会忽然悬梁呢?”他伸出手,在韦净雪的眼上一拂,将她的眼睛合上了。 林老良医见状,说道:“王爷节哀。在王爷来之前,老臣多番想为韦沁华合眼,却是徒劳无功的。不想到王爷一来,便就能为韦沁华合上了眼,想来,韦沁华是想最后见上王爷一面的,如今韦沁华也是瞑目了。” “人好端端的,是不会轻生的。”杨晟涵哀伤地盯着韦净雪,低声道,“此事定有蹊跷,我若不替韦沁华查个明白,她又怎能死后安生?” 林老良医想起了昨日之事,他虽不曾去仔细揣测过昨日所发生的所有事,可是那一幕幕落在他的眼中,心里怕是明白了些什么。 他是否该将昨日的事情告诉杨晟涵呢? 他昨日已经答应了老王妃、柳怀袖、郝月婵三人,绝不会将此事告诉第六个人知道的! 可如今,韦沁华都已经死了…… *申时:下午15-17点。作者君弱弱地表示,每次写时辰都要对着百度的时辰表,orz! (昨天无意间打开了云起书院里《活寡》的页面,鞠躬感谢腾讯的书友为《活寡》投出的2张月票!)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亲们惊呆了么?R580 第135章 镇定自若应危机 杨晟涵心酸地说道:“她一定是在怪我,为什么在她生前没有经常来映月楼里看望她,否则也不会在我来了之后才合眼。” 林老良医问:“王爷接下来有何打算?” 杨晟涵郑重其事:“此事一定要查个明白,否则,我怎能让净雪在九泉之下安息?” 林老良医无奈极了,想到昨日的事,心里便就沉沉的。 但他始终没有将昨日之事全盘托出。 ————【偶是萌萌哒的分割线!】———— 柳怀袖离开了卧房,回了厅里。一路上,她细细地盘查了映月楼里的每一个角落,依旧是查无所获——韦净雪的鬼魂并没有出现在映月楼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里。 若是昨夜分离时,她愿意听韦净雪的诉苦,是不是就能避免今日这一祸呢? 她不知道,如果她知道,那就不会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了。 她刚踏入厅里,便就听到鸣翠的声音:“奴婢所知,皆已如实告知公主、老太太,绝无半点虚言,如若公主与老太太不信奴婢之言,还可像小王妃求证,请公主、老王妃明察,替韦沁华做主!”说罢,便就用力地磕下头去。 云姬转过头去问左首席上的郝月婵,问道:“郝夫人,对丫鬟鸣翠所说,你可有什么异议?” 郝月婵强装自若,冷哼一声,道:“我昨日就是请了韦沁华到我锦瑟居里喝喝茶,不过是寻常会客,拉个家常罢了,哪有这丫鬟说的这般残酷无情?我若真有害人之心,那韦沁华又怎么可能从我锦瑟居中活着出来?我看这丫鬟。十有八九是受人指使,来诬告我的!” 云姬正要嘲讽几句,忽然眼角余光瞥见柳怀袖从内门里出来了,便就冷冷一笑,说道:“鸣翠说的是真是假,一问柳妹妹,不就知道了么?” 郝月婵捏紧了椅子扶手。暗恼地瞪了云姬一眼。这才转过头去,心焦地瞅着刚出来的柳怀袖。 昨日才结成的盟,今日是否就要破灭了呢?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小狐狸昨日确确实实有对她动过杀念,有动过想要借此事将她整垮的念头,只是临时不知想到了什么,便就放弃了。并与她结盟。 如此奸佞的小人,你说。她是否会愿意为了不让麻烦牵扯到自己身上,而趁此机会,落井下石呢? 郝月婵心里并无把握 云姬问道:“柳妹妹,鸣翠所言可否属实?” 柳怀袖停住脚步。看了看鸣翠,她如昨日上门求救之时那样,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那样无助、那样哀求地盯着她。她撩起眼,看了一眼郝月婵。又飞快地移开了眼,心里思量了一下,方道:“我刚来,还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云姬姐姐可否让人同怀袖好好说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姬“嗯”了一声,便对鸣翠道:“你便就把方才所说,如实再告诉小王妃听。” “是!”鸣翠忙不迭地点头,于是便就转身面向柳怀袖。她心里面是相信柳怀袖的,昨日柳怀袖能顺了自己的请求,从锦瑟居里接回了她的主子,那今日,也一定是会为她做主的! 柳怀袖坐到了右首席上,柔声对鸣翠道:“你慢慢地说,不必着急,也不必担心害怕,王爷就在里边,若是有人胆敢胁迫你说假话,王爷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有小王妃替奴婢做主便就够了!”鸣翠满怀感激地说道:“昨日小王妃从锦瑟居里救回我们沁华,奴婢都还没来得及向小王妃道声谢呢,如今,请小王妃接下奴婢的谢意。”于是便对着柳怀袖隆重地磕了三下响头。 待鸣翠磕完头,柳怀袖心里略一迟疑,才开口道:“鸣翠你言重了,我并没有做些什么。你且先说一说映月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主子为何忽然想不开,要悬梁自尽?” 鸣翠顿时红了眼,浓浓恨意浮现在了脸上,她指着郝月婵说道:“我们沁华绝不是无缘无故便就会想不开、要悬梁自尽之人!一定是有什么人在胁迫我们沁华,我们沁华走投无路之下,方才要悬梁自尽,以求解脱!这逼迫我们沁华之人,肯定就是郝夫人!” 郝月婵又羞又怒,喝道:“休要胡说!” 柳怀袖看了一眼她,见她已经被逼得急了,但还不到昨日被自己逼得方寸大乱的地步,便也就先放下她,沉静地对鸣翠说道:“鸣翠,我知你与韦姐姐主仆情深,韦姐姐的过世让你悲痛至极,这才让你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你只管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同我说来,是非自有论断,切勿不可在真相大白之前,胡乱诬告他人!” 鸣翠道:“小王妃,奴婢没有胡言乱语,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王妃也是知道的。从昨夜小王妃将我们沁华送回映月楼后,我们沁华便就变了个人似的,心事重重的,再也没有见她笑过了!今晨奴婢服侍沁华起身时,发现沁华是睁着眼的,问是否是奴婢动静太大,惊扰了沁华清梦,沁华摇头道不是,是她一夜都没有睡着。若不是沁华心里藏有天大的事情,又怎么会……怎么会睡不着觉呢?” 柳怀袖点点头,道:“确实。” 鸣翠继续说道:“奴婢服侍了沁华一整日,见她始终闷闷不乐的,便想了不少法子去逗乐沁华,可沁华始终没有笑过。扶她出门,在附近走走,她也不曾笑一笑;给她剥果子吃,她也只是吃了一两口,便就不吃了……对了,沁华今日胃口不佳,始终没有吃下什么东西!到了午时,沁华说自己倦了,要歇息。奴婢本应留下来随侍的,可沁华说想一个人静静,便打发奴婢回自己下人房里休息去了。奴婢每隔半个时辰便回来看看沁华是否醒了,是否有吩咐。可奴婢每次回来,都能看到沁华坐在桌子边,托额不知在想些什么事情,没隔一会儿,沁华便会叹一回气。奴婢隔着房门问沁华是否能让奴婢进去,沁华道不用。直到申时,奴婢再回来看时,便就看到房里面吊着一个人影,我们沁华……沁华她……沁华她便就这样上吊自尽啦!” 说到最后,鸣翠已经情难自禁,捂着脸,嘤嘤地抽泣起来了。 云姬转头问柳怀袖道:“柳妹妹现在可知道事情的始末经过啦?” 柳怀袖点头道:“知道了。” 云姬问:“如今,鸣翠说是郝夫人私下胁迫韦沁华,以致于让韦沁华昨夜回来之后,不堪重负,这才会选择悬梁自尽,你如何看?” “我觉得……事有蹊跷!”柳怀袖看了郝月婵一眼,正色道:“若说是因为去了锦瑟居一趟,回来之后才会变得心事重重,从而选择悬梁自尽的法子来求个解脱,我觉得……言不符实。” 云姬“咦”了一声,斜着眼问道:“如何说?” 柳怀袖平静地说道:“在更早之前,韦姐姐曾到我无名院里来,那一晚,云姬姐姐也在。那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心风道长做法一事上,是以忽略了韦姐姐。那晚韦姐姐在我院子里借宿了一晚,那天晚上和第二天韦姐姐离开之时,我都留意到韦姐姐脸色苍白,似有心事一般,整个人魂不守舍,又似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韦姐姐的心事并非是因为昨日去了锦瑟居之后才有的,而是在更早之前便就有了。我是王府里的新人,与诸位姐姐都不相熟,总不可能,是我害得韦姐姐心事重重吧?” 云姬又道:“那昨日,韦沁华命鸣翠到你院子里求救,可确有其事?” 柳怀袖点头道:“是有此事。” 云姬道:“那便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若不是郝月婵想要害了韦沁华的性命,韦沁华又怎么会派自己的丫鬟前去向你求救?” 柳怀袖道:“可我昨日到了锦瑟居之后,确实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所以说‘求救’,实在是过于言重了。大家喝了一日的茶,聊了一日的家常,到了夜里,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云姬却是不信的,眯着眼冷笑道:“光是喝个茶罢了,为何要那么长时间?” 柳怀袖道:“喝茶不需要太长时间,可若是聊起家常来,自然就花时间了。我瞧两位姐姐都没有散席之意,便就只好陪到夜里。” 不论云姬如何问,柳怀袖均是镇定自若地应付,云姬不悦地皱起了眉,终于知道自己踢到了一个钢板上,可她也不是那么好应付过去的,她问道:“我听鸣翠说,昨日还有个丫鬟冒充是映月楼的丫鬟,前去求你去锦瑟居救命,这,又是为何呀?” (注:很久之前有个筒子提出疑议,说袖妹子不该称呼那些妾室为“姐姐”,所以,作者君在此郑重声明:袖妹子是故意这么称呼的,不是文中的bug!前世袖妹子是肯定不会这么叫的,但是现在她为了收敛锋芒,所以才会自降身份去叫别人姐姐的,而且其他人年纪都比她长了一大截,不是一岁两岁,而是一大截……默!)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偶来啦,偶来啦~~今晚上还有一更哟~~!R466 第136章 口舌之争占上风 鞠躬感谢【书友130213132323742】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这个月有7张粉红票了,好开心~~嗷嗷~~么么大家!谢谢大家对《活寡》的支持~! ———————————— 昨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 如今一回想,便就是无处不是破绽。 若是没有今日这一桩子事,那昨日的事情便可以掩盖过去了,再多的破绽也将会无人问津。 可如今,却是全都要揭出来了。 合拢并在膝上的手,盖在最下边的手指忍不住轻轻地敲了起来,那是柳怀袖的一个小习惯,她思量的时候,要么是摆骨牌,要么便就是敲手指。 她在私底下轻轻敲打着膝盖,沉吟许久才说道:“韦姐姐先我一步抵达锦瑟居,与郝姐姐坐了好一阵子之后才想起说是要邀我-优-优-小-说-更-新-最-快--一起去品茗,所以才会遣人来请我过去。这丫鬟虽说是郝姐姐锦瑟居的人,但因为主意是韦姐姐起的,所以丫鬟来请我的时候,才会说是奉了韦姐姐的命令前来邀请我。只因口述不清,所以才会造成了误会。” “误会?”云姬皱眉,心里更是笃定了柳怀袖是在袒护郝月婵了,顿生敌意。 鸣翠也着急地说道:“这怎么会是误会呢?小王妃!昨日你还因为分不清我们两人谁是真的映月楼的人,而将我们一起关进了柴房里,直到那个假丫鬟对我辱骂不停,你这才笃定谁是真的谁是假的,这才命人将鸣翠送回映月楼,押着那冒充的假丫鬟前去锦瑟居与郝夫人对质的。不是么?” 柳怀袖依旧平静,转头望向鸣翠,问道:“我且问你,昨日那冒充映月楼丫鬟的人究竟多少岁?” 鸣翠一怔,眼前浮现起茹薇的模样,嗫嚅道:“十……十三岁左右吧?” “那便就是了,十三岁的小丫鬟说话办事都不利索。跑来与我说时。没说个明白,让我们都误会她是映月楼里的人了,这才会出现那样的岔子。待我带着人去到锦瑟居之后。方才将误会解释清楚。” 鸣翠瞪大了眼珠子,万万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柳怀袖的口里说出来! 云姬更是恼怒,却碍着杨晟涵在卧房里,不好发作出来。便就冷冷盯着柳怀袖,噙着笑说道:“万万没想到。柳妹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这么的高!” 柳怀袖亦道:“云姬姐姐这话从何说起?昨日确实是发生了许多事情,但确确实实无人有伤害逼迫韦姐姐的意图,而昨日夜里,韦姐姐也确确实实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你……!”云姬怒不可遏。正欲发作,柳怀袖便就说道:“云姬姐姐,口说无凭之事。切不可当真,亦不可妄加推断。否则未经证实便就在外流传开来,都是极其有损麟王府声誉的。我们都是麟王府的人,总不能作出自损声誉之事吧?” 云姬一挑眉:“你这是在威胁我?” 柳怀袖道:“不敢,只是提醒姐姐一句,万事以大局为重!” 云姬大怒,抬手拍台道:“我何须要你一个小丫头提醒?如今是有人在我们王府里行凶了,此事难道便要我什么都不管、不顾么!” 柳怀袖微微一笑,道:“是不是有人行凶,这事可不由得我们说。我们又并非是判案的专人,集体集中在此处,光是嚼舌根、论舌战,便就能说的出来谁是凶手了?云姬姐姐,大晟里有一句话,说的是‘术业有专攻’,我们并非是判案高手,便就不要再妄加论断了,一切等专人来定夺,可好?” 云姬斜着眼问:“柳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柳怀袖道:“我的意思便是说,韦姐姐是自尽还是有人行凶,自有仵作论断。方才我进卧房之时,瞧见了林老良医,想来应是出事之时,被映月楼下人请来急救的吧?他应已验过韦姐姐的尸身,若韦姐姐是他人行凶,他应该能验得出来。如今他与王爷共处一室,应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与王爷说了,接下来该怎么办,王爷应当自有分寸。我们光是在这边凭着一个下人之言便就妄断凶手,岂不是惹人笑柄?王爷出来,瞧见我们诸姐妹互相指责,这让王爷怎么看?” 云姬瞪眼:“休要拿王爷来压人!这几日王爷是宠了你些,可恃宠而骄便就太过分啦!” 柳怀袖的笑泛出了冷意:“我是正房,与王爷恩**有加,本就是名正言顺之事,‘恃宠而骄’这词可用不到我的身上!” 云姬真的恼了,那时柳怀袖到她引嫣阁里示好时,态度软弱讨好,她只道这是一个能分辨时势的聪明人,但为了前途而讨好他人,这不免让人看轻。她原本只道一个会耍点小聪明的小丫头不会成多大气候的,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杨晟涵留在无名院中了。而如今看来,她当初就不该对自己过于自信,而将男人送到了对手手中,光是这十日,竟然就让一个黄毛小丫头成了气候! 她原想,男人都是下半身的野兽,柳怀袖刚刚滑胎,身子不便于伺候男人,这人摆在面前却不可以吃下去,只要杨晟涵与柳怀袖不行房,那杨晟涵便就不会对她产生什么特殊的感情。可,可那一日捉鬼,便就让局面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柳怀袖成气候了,胆敢硬着脖子跟她犟嘴了。 前些日子,她见到她,还只能赔笑呢! “我以为你是个嘴滑的丫头,却想不到与人争辩起来,竟是如此的犀利!”云姬咬着牙道。 柳怀袖颔首,谦卑道:“云姬姐姐也不差。” “你……!”云姬顿时被气倒了。她说也说不过柳怀袖,反而把自己给气到了,于是索性甩过头去,气得不再说一句话了。 把云姬气到不再说一句话之后。柳怀袖这才转过头去对鸣翠柔声说道:“你先起来吧,跪久了,气血不顺,对身子有损。你放心,王爷便就在此处,韦姐姐是否是有人迫害,王爷自会差人去查个清楚。还你主子一个公道的。” 鸣翠迷茫极了。她起先以为柳怀袖是个好人,会帮衬着自己主持公道。可是却没想到柳怀袖后来话锋一转,却是帮着郝月婵说起话来了。这岂不是要诬陷她们主子?是个坏人?可是现在,柳怀袖却又掉过头来安慰她说,王爷自会主持公道的……那,小王妃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呐? 她迷茫极了,早先因为主子过世而变得格外激动与悲愤的心情消失了。而是陷入了茫然之中,她看看云姬,又看看柳怀袖,再看看郝月婵。最后傻傻点头说道:“谢小王妃恩典。” 然后,起身,又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了。 柳怀袖道:“你且站到一边去。王爷在卧房里与林老良医详谈,过一会儿出来时。怕是要问你话呢。” “奴婢知道了。”她傻傻地应着,站到了边上去。 大厅里再次陷入了沉闷。 夏梅捧上茶来,柳怀袖端着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方才与云姬争辩,可真是累到嗓子了。 过了一会儿,杨晟涵与林老良医便从卧房里出来了。 云姬一见到人,便赶紧站起身,第一个先走到杨晟涵的面前,着急地问道:“王爷,怎么样?韦沁华是自杀的,还是被人害死的?” 她的急切让杨晟涵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但跟在云姬身后,其他女眷也都围了过来,着急地询问着韦沁华是不是自杀的。他这才放下了对云姬的成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林老说了,韦沁华是自尽的。” 这时,柳怀袖才慢慢地走过来,轻声说道:“我便就说了,韦姐姐是自尽身亡的,切莫在外头胡乱猜测,幸好今日之事并未传扬出去,否则,那还成什么话呀!” 云姬暗恨地瞪了她一眼! 杨晟涵一听,便就察觉到火药味了,于是问道:“怎么?你们都在外头说了些什么?” 柳怀袖还未开口,郝月婵便就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捂着脸扑到杨晟涵怀里,伤心地说道:“昨日,妾身不过是请了韦沁华到锦瑟居里喝喝茶,聊聊天,云姬便就诬赖我,说是妾身逼得韦沁华悬梁自尽的!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呀!昨日妾身还送了一套新衣裳和不少首饰给韦沁华呢,又怎么会逼迫她去自尽呢?若不是有小王妃替妾身说话,妾身今日……怕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王爷,你可要替妾身做主呀!” 云姬这下不瞪柳怀袖了,转过头去瞪郝月婵。 柳怀袖更是无奈,心道:眼下局势未明,我虽说在厅上将诸人的疑虑都给堵住了,可终究是没堵上破绽,这日后若是追查起来,我也难逃其咎。你倒好,倒会捉住时机去卖乖讨便宜,还要趁机落井下石!这个时候,最紧要的应该是收敛住,能有多低调便就有多低调,将这事敷衍过去,便就能逃过一劫了!你……唉! ——end&tinue(未完待续) ps:今天第三更! 肩膀好酸疼,小邪啊~~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呐?你不去给你爹鬼压床,压我肩膀做什么?嘤嘤嘤,难道是因为我把你毁容了?tat 重要公告:据说明天后天还是什么时候……起点后台会有连续好几天晚上是要进行维护的,所以到了晚上作者君极有可能不能登录后台上传章节,如果到了晚上木有看到作者君更新,请大家乖乖地熄灯睡嗷嗷,不要熬夜哟~~~熬夜伤身体,么么哒~~R640 第137章 心生嫌隙移交权 84_84720杨晟涵一听,可不得了,转过头去,怒视云姬道:“你这是做什么?净雪尸骨未寒,你们便就窝里斗,当真是教人心寒!” 云姬敢怒不敢言,只得道:“妾身知错了。”低着头,退了一步。 郝月婵瞧在眼里,心里顿时得意了起来,她与云姬相斗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占了上风! 但她也没得意多久,杨晟涵训斥完云姬之后,便就把她推开了,叹着气走进了厅里面。 云姬紧随其后,紧张地问道:“王爷,此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我会将此事报案,由官府专人来查案。韦沁华绝不是意志消沉,容易产生轻生念头的人。今日会发生这样子的事,背后一定有缘由。我定要让人查个明白,方能慰藉净雪的在天之灵!”杨晟涵回到厅里面,坐在首座上,想起韦净雪的事,心里更是沉重。 云姬又问:“那王爷在卧房里,和林老良医都说了些什么呢?可是判断得出来韦沁华是自己悬梁自尽的,还是有人行凶的?” 杨晟涵闻言后,奇怪地打量她一眼,问:“你这般紧张,问这个做什么?” 问这个,自然是有关颜面! 方才在厅里,云姬与柳怀袖你一言我一语的,她一口咬定韦净雪的死是与郝月婵有关的,可柳怀袖却句句偏袒郝月婵,当着众人的面针对她,自然是扫了她的面子了。刚刚郝月婵更是得寸进尺,在她的面前对杨晟涵投怀送抱,更是没把她放在眼里了!她如果不能证明韦净雪是被害的,又如何能扳回自己的颜面? 但,杨晟涵却沉沉地说道:“净雪身上没有其他伤痕。颈上的勒痕也与梁上的白绫相吻合,从表面上看,应无他人胁迫。” 云姬不甘心地问:“仅是如此?” 杨晟涵又看了她一眼,没来由地厌烦了。他不是个瞎子,与云姬也是做了八年的夫妻了,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争强好胜的性情?他只要一听她的语气,便就能推测出他不在这厅里面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他不开心。就算是自己心上最重要的女子,他也看不得她这样咄咄逼人的模样! “你若不信我的话,便就自己问问林老良医吧。”杨晟涵赌气而又无奈地说道。 “好。我问林老。”云姬没有半点收手的意思,马上转过头去问林老良医:“林老,你在我们王府里做了这么多年的良医了,为我们诊病时。向来都告诫我们‘晦疾难医’,也望你今日能和这四个字一般。不必顾忌着谁的颜面,有什么话,便就直说了吧!” 林老良医无奈地微笑着道:“侧妃言重了,老臣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已经告诉了王爷。这韦沁华的身上确实没有其他的伤痕。而且颈上的伤痕与梁上的白绫一致,可排除是别人谋害韦沁华在先,再伪装成是自杀。侧妃娘娘您在怎么问。老臣也只能是这般答呀!” 云姬心急了:“就只有这样吗?” 林老良医无奈道:“老臣只是个大夫,平时只管治病救人。这验伤什么的,老臣只知粗浅的道理,从表面上看,也确确实实是如此了,侧妃娘娘您再怎么问老臣,老臣也是这样答的。而这更深的内里是个怎么样的,老臣便就不知道了,因为老臣只会把活人的脉,不会把死人的脉。” 云姬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忙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更深层次的内里,究竟是个怎么样的?” “那便就只能问专人啦!”林老良医无奈道,“王爷已经打算将此事交给官府调查,到时候会有仵作前来验尸的,说不定仵作能查出更多的死因呢?” 云姬的气焰这才消了下去,松了一口气,笑道:“好、好,我便就等那仵作验尸,看看韦沁华究竟是不是死于非命!” 杨晟涵不悦地看了她一眼,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话落到了柳怀袖的耳里,可就是天大的不得了的消息啦!她着急地上前一步,说道:“王爷,你当真打算请仵作前来验韦姐姐的身体么?” 杨晟涵道:“嗯。” “听说这仵作验尸,是要开膛破肚的,韦姐姐已经身死,我们没有让她入土为安,便就要让其他人去把韦姐姐开膛破肚,这……这未免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呀!”她着急地说。 杨晟涵却不以为意:“人身死之后,一切都归于无,这皮囊也就无用了,在查清净雪的死因之后,我定会让她好好上路的。” 柳怀袖无奈道:“王爷执意如此,怀袖也无话可说,只能盼王爷为韦姐姐办后事之事,能将后事办得更体面些,也好慰藉韦姐姐的在天之灵。” “应当如此。”杨晟涵沉重地点点头,他看了云姬一眼,又飞快地打住了自己的念头:按惯例,这王府里的琐碎事多年来都是由云姬来处理的,这沁华的后事也算是内院事务,也是给云姬来处理的,只是……只是看这云姬今日的态度,根本就是揪着韦沁华的死不依不饶,他又怎么能放心将后事交给云姬去打理呢? 他又看了柳怀袖一眼,今日柳怀袖教会他的骨牌效应,着实让他惊才绝艳,心里一拿捏,便就对柳怀袖说道:“你是王妃,理应掌管这内院诸事,便就由你来给韦沁华办后事吧。” “我?”柳怀袖吃了一惊,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问道。 她自然明白这句话的重要性,有杨晟涵的这句话,她便就能名正言顺地接管这王府的所有事务,从云姬手里拿下王府的管事大权了! 她之前从没产生过要夺权的念头,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不会在这王府里面再待多久了。 她也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就能从云姬的手中拿到主权,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晟涵温厚地看着她:“你觉得自己办不来吗?” “不。”柳怀袖赶紧回过神来,收敛住自己的震惊,谨慎地说到:“王爷能将此事交给怀袖去办,当真是最好不过了!怀袖嫁入王府里,与诸位姐妹相交并不深,只有韦姐姐前段时间住在怀袖的院子里,还和怀袖一起喝过茶。如果王爷没有将此事交给怀袖去办,怀袖反而会觉得是一件大憾事呢!” 杨晟涵听她这么一说,便就放心了:“看来你一定会将净雪的后事办得妥妥当当的,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他抬起眼,扫了一眼一干女眷,见她们脸色都是惶恐不安的,心里不忍,便就说道:“都散了去吧,今日之事切记不要私下妄加论断,等官府查明净雪的死因,自会对净雪有个交代的。” 女眷们纷纷行了一礼,道:“是!” 唯有郝月婵扑哧一笑,说道:“王爷这话和小王妃之前说的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呀!” “哦?”杨晟涵疑惑地看着柳怀袖,问:“你方才说了些什么了?” 柳怀袖心里快要骂死郝月婵了,她知道郝月婵现在是念着她方才为她说情,所以便就不时地提着她,帮她在杨晟涵面前邀功。现在她们是妥妥的一伙人了,柳怀袖在杨晟涵面前能讨到好处,那她也能跟着沾点好处了。 可是! 现在需要的是“低调”好么! 真是猪一样的队友,时刻不忘高调亮相! “方才怀袖出来时,见堂上诸位姐姐不断在猜测着韦姐姐的死因,韦姐姐的贴身丫鬟更是误会了韦姐姐是被郝姐姐逼死的。怀袖见场面太乱,怕一家人会反目成仇,所以便就帮衬着郝姐姐说了几句话,让诸位姐姐莫要胡思乱想,王爷一定自有分寸的。”柳怀袖中规中矩地答着。 杨晟涵宽慰地看着她,道:“看来这一屋子的人,只有你是最明事理的呀,其他人真是白长了你几岁!” 柳怀袖低头:“王爷谬赞了。” “你当得起这称赞!”杨晟涵笃定道。他站起身,眼角余光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的鸣翠,认出了她就是韦净雪的贴身丫鬟,于是便就让人把鸣翠带走了。他打算,等官府来人时,再一并好好问话。 众人商议,不可将韦沁华悬梁自尽的事宣扬开去,这女眷自尽传扬出去从来都是会惹人议论是非的,于是便就众口说一,决定对外宣称韦净雪久病不愈,于今日下午申时,暴病身亡。 映月楼里的事情结了之后,众人便就散了。 杨晟涵与柳怀袖先走,走了几步之后,杨晟涵心中始终是放不下映月楼的哀事。他停下来,对柳怀袖说道:“今日,我便就不跟你回去了。” 柳怀袖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给了她接连十日的荣宠,到了今日,因为韦净雪的死,而告终了。 她点头,行礼送别:“王爷节哀。” 杨晟涵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说道:“还好,有你懂我。” 说完,他放下手,离开了。 —--—end&tinue(未完待续)。 ...R861 第138章 必办紧急三件事 离开映月楼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可是柳怀袖依旧没有见到韦净雪飘荡的鬼魂。 她应该更着急的是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事情,而不是去找韦净雪飘荡的鬼魂去询问真相。 她没走多远,郝月婵便就从后头追了上来,与她并肩而行。 “今日,真是多谢你开口帮我说话了,若只我一人,定是说不过云姬,教她把污水尽往我身上泼了。”郝月婵笑道。她见形势好转,心里自然开心,就连林老良医都说了韦净雪是自尽身亡的,那自然就与她无关了! 柳怀袖一眼就看穿了她心里面在想着什么,忍不住摇头,心道:还说是才女呢,大难临头了,竟然还毫无察觉,看来郝月婵也没有那么聪明嘛! 她无奈地叹着气,不搭理郝月婵的话,慢悠悠地往回走。 “为何叹息?为何不开心?”郝月婵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停地笑着和她搭话:“可是在烦心今日王爷不再同你一起回无名院了?”她安慰道,“男人的心呀,就像没根的浮萍,今日他住你院子里了,可明日心却又要飘到别人的屋里去了。你能留王爷整整十日已算是不错的了,就算是云姬,也从来没i有能让王爷留在她的引嫣阁里整整十日呢!再说,今日王爷似乎对你特别照顾,你看这韦沁华的后事不就是交给你来办了么?如此说来,他今晚上不回你的院子里过夜,并非是要冷落了你,而是今日王爷实在心情不佳,所以才不会陪着你的。” 柳怀袖叹道:“今晚王爷不会去任何人的房里的。” 郝月婵笑道:“妹妹知道便好!‘ 她的称呼再一次地变回去了“妹妹”。因为这韦沁华一死,死无对证,柳怀袖手里便就没了她的把柄了。她心里一松懈,便就又变回去了从前,心想一个商户出身的女子手里没了她的把柄,再也压不到她的头上去了,于是便就不愿再对柳怀袖使用敬称。而是改回了“妹妹”。 但她又是感激柳怀袖的。因为她帮她说话了,她以为柳怀袖会在那个当口上为了自保,而对她落井下石。却没想到她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帮了她一把。 能在危急关头上没有舍弃她的人,自然心里是向着她的,那她应该趁着这个时机。拉拢拉拢她的感情了。 柳怀袖也知道,现在韦净雪一死。自己手中就没有了郝月婵的把柄,所以便就没有介怀那一声“妹妹”,而是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郝姐姐。眼下你需要做两件事,一件,是要封住了林老良医的嘴。他与王爷在卧房里说了什么话,我们没有一个人知道。但看情形,他应是没有将昨日之事告诉王爷听的;第二件,是收买官府的人,你父亲在朝为官,你若是收买官府的人,应当是易如反掌的,正所谓‘官官相护’,官府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兴许会将此案草草了结。” “你这是什么意思?”郝月婵吃了一惊,这说得好好的,柳怀袖怎么会忽然提起倒霉的事情了? 她被触到了霉头,不悦地道:“你没听到林老良医说了么,这韦沁华是自杀的,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可你也应该把另一句话听个一清二楚才是!”柳怀袖没有退怯,而是飞快地说道。 郝月婵问:“哪一句话?” 柳怀袖道:“林老良医说了,他对验伤不在行,从表面上看,是自杀无疑,若要从更深的内里追究起来,还得请仵作去验。” 郝月婵扑哧一笑,道:“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呢!仵作要验,便就验去,我又没有杀韦沁华,她自己死了,还能验出是我杀的她?” 柳怀袖看她笑,便就想扇她一耳光子,让她清醒清醒。她冷笑道:“郝姐姐难道忘记了昨日之事?” 郝月婵立即压低了声音,道:“自然记得,但昨日,不是没事么?” 柳怀袖道:“仵作一验,定能验出韦沁华昨日服过毒,到时候王爷要是追究起来,就算人不是你亲手杀的,王爷也会因此而迁怒于你!” 郝月婵不以为然:“毒已经解了,还能验得出来?” “你不信,便就看着。”柳怀袖冷冷道,“你以为林老良医那番话是对谁说的?便就是对你说的!如果这仵作真的不能验出韦沁华昨日服过毒,那林老良医提点我们做什么?” 郝月婵脸蛋一白,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若是让王爷知道了…… 若是让王爷知道了…… 说不定会将她赶出家门! 王爷最是嫉恶如仇了,又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身边会有一个毒蝎心肠般歹毒的女人? 纵使……纵使她觉得韦沁华一条贱命不值钱,可在王爷眼中却是人人平等,毫无贵贱之分的! “你不能全都交由我去做!”郝月婵紧紧地扣住了柳怀袖的手臂,瞪大眼珠,惶恐不安地说道:“今日你已经帮我说话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你是站我这一边的,你已经得罪了云姬,若是昨日的事情被查出来,你也难逃其咎!所以……所以你也得做点什么……做点什么来帮我洗脱这罪名!” 饶是手臂被捉得生疼,柳怀袖也依旧是面不改色:“我能帮你的,已经帮过了。替你说话,指点你去办那两件事,只要堵住了这两边的口,便就没有人能指证你了,不是么?” “不不不……不够的!”郝月婵冷汗涔涔,越发地用力捉着柳怀袖的手臂,道,“我如今一想,便就觉得昨日之事有太多的破绽,若只用照着你的安排去做,一定不够将昨日之事掩盖得天衣无缝的!王爷若是查,一定还是会查到我的头上来的,所以……所以你也得帮我做点什么!” 柳怀袖冷声问:“那你要我做什么?” “要……”郝月婵刚一说话,便就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泄气地垂下头,差点儿就哭了:“我也不知道能让你做些什么!” 这就是才女? 读死书的书呆子才女? 不会是别人看在她父亲面子上,才给的称号吧? 柳怀袖无奈而又苦笑,道:“你不要多此一举,做多余的事情。王爷只是想追究韦沁华的死因,只要让他得到一个说得过去的死因,他便就不会再追究此事了。你若是还想多做些什么,比如说毁尸灭迹,让人无所查证,反而会激得王爷去深究。所以,你无需做太多的事情,只要让林老良医什么都不说,官府的人照着你的话去说,便足以度过这一难关了。” 郝月婵迷茫了:“就只用如此?” 柳怀袖点头:“还有一人,你也得小心她。” 郝月婵问:“云姬么?” 柳怀袖摇头:“是老王妃。” 郝月婵不敢置信:“她?她能做什么?” “她什么都不能做,可她却是知道昨日的事情的。老王妃胆子小,性子懦弱,很容易露出破绽。今日在映月楼里,她一句话都不敢说,便就是最大的破绽了,若是以前,早就喧宾夺主了,不是么?若别人仔细一想,打算从老王妃身上下手的话,你猜,结果会怎么样?”柳怀袖问。 郝月婵想都不敢想。 老王妃这人,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什么主意的人了,她非常地容易被套话,被人牵着走! 原来,老王妃才是最大的隐患! 郝月婵面白如纸,凄凉地问:“我……我该怎么做?” 柳怀袖道:“老王妃,你是动不了的了。你想个法子,把老王妃送走,避开风头,等风头过了,便就没事了。” 郝月婵急道:“可我该以什么理由,才能让老王妃离开呢?” 这都还用她来出主意? 这猪脑袋是白长了么! 柳怀袖堵心极了,却又无可奈何:“最近王府出了那么多事,先是我院子里闹鬼,接着是韦沁华悬梁自尽,老王妃本来就怕鬼神之说,如今韦沁华一死,老王妃更加害怕了,所以回乡下避避,散散心,又有何不对?郝姐姐,劝老王妃离开王府避难,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对不对?” “对……”郝月婵这才肯松开了紧紧扣住柳怀袖的手,焦急地跺了跺脚。她低下头去,一边着急地跺脚,就一边念叨着柳怀袖指点她做的三件事情,她得牢记下来,然后回去将这些事情办妥! 她绝对不能让昨日之事揭露人前。 她是麟王的夫人,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而被麟王休了! 那是她深深爱了六年之久的男人啊,为了他,她可以什么都不顾,颜面、贞洁都可以甩到一边去。 六年了,他们有夫妻之名已经六年了,她根本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她该怎么过! 她绝对、绝对不能让他发现自己丑恶的真面目! (下章预告:mm要求的偷吃冰糖葫芦片段,专属小邪的卖萌章~~(*^__^*)嘻嘻)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今天去仲裁庭签调解协议了,嘤嘤嘤,好开心,被拖欠了半年之久的工资终于有机会到偶的手上了,离还清贷款的日子不远了,吼吼! 偶发现……偶只要坐在沙发上码字,肩膀、锁骨就好痛……偶还这么年轻就得了关节痛?泪奔~~~tat 好久没求粉红了,月底大家有木有粉红给偶呢?R580 第139章 专属小邪卖萌章 鞠躬感谢【donenothing】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打开客户端一看,竟然得到了第8张粉红票,好开心~~吼吼!羞涩地伸手问,亲们还有没有粉红票呢?凑够10张,又可以加一更了呢~ —————————————————— 娘亲没有回来。 天都黑了,娘亲也没有回来。 小邪在门槛上都坐了两个多时辰了,没等到柳怀袖回来,生了一个下午的气,他的气反而自己消了。 屋子里摆了好多扎冰糖葫芦,据说,这是整个帝都城的量了——他那个蠢货爹爹为了讨好他娘,把整条帝都城都给买下来了。 他被他爹给蠢哭了好嘛! 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他娘压根儿不喜欢吃甜食,那么多扎冰糖葫芦摆在屋子里,他娘也就是意思意思一下,吃了一串冰糖葫芦就不吃了,而且还是皱着眉头,以一种龇着牙、表示“吃不下”的愁苦表情,慢慢地把冰糖葫芦给吃了下去。 小邪表示,他完全不懂大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他觉得大人的脑筋一定都是打结的,而且打的还是蝴蝶结!没有一个大人是喜欢吃冰糖葫芦的,但偏偏就是要抢他冰糖葫芦吃! 真是过分! 他爹活该牙疼。 他娘活该要漱十遍的口。 没事找罪受,都是活该! 可是为什么爹娘都还没回来呢? 小邪从门槛的这边蹭到那边,又从那边蹭回这边。 他踮起脚来。翘望院子门,可是依然没有人回来。 无名院的下人多数跟着去映月楼瞧热闹了,留下来的下人,因为主子不在,都偷懒打盹儿去了。 “娘怎么不回来?”小邪闷闷不乐地念叨着,到了晚上,他就好想、好想娘啊! 他在门口踱来踱去,踱了好长一阵子,忽然一咬牙,发了狠:“娘。你再不回来。我就把冰糖葫芦吃光光,把你的屋子弄得乱七八糟,我要让别人知道,你的房间里有鬼!哼哼!” 结果…… 院子里还是没有出现其他人的身影。 他也没有偷吃冰糖葫芦。 他趴在门槛上。托着脸。闷闷不乐地敲打门槛。他拿手指敲着门槛的样子,就和柳怀袖思量时的小动作一模一样。 他趴得累了,就换了个姿势。躺了下来,枕着门槛,小手搭在小肚子上,望着屋子里倚靠着桌椅摆放的冰糖葫芦,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舔了舔嘴巴。 “好想吃……” “不行不行,娘亲是坏人,她就是故意摆得整个屋子都是冰糖葫芦,要是我吃了,就是原谅她了,我才不要原谅她!” 小邪赌气地说。 他一点都没有想到,这抢他冰糖葫芦吃的是杨晟涵,自己却是怪起了柳怀袖——谁叫他哭得那么伤心的时候,柳怀袖理都不理他一下呢? “为什么娘亲不理我呢?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她就不理我……她是不是讨厌我呀?”小邪揉着脸,不开心地去想,“我都已经很乖很乖了,娘亲叫我做的事情,我都有去做了,为什么娘亲就是不喜欢我呢?别人都说,从我出生起,娘亲就没有抱过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难道……这是真的?” 他想起前世的事情,越想就越是伤心,眼睛一热,就要掉下眼泪来。 但他很快就擦干了眼睛。 “爹,娘,你们在哪里?快回来……”他难过地嘟囔着,天越来越黑,他就越想爹娘了,怎么办? 他站起来,慢慢地朝离他最近的冰糖葫芦走去。 他走到冰糖葫芦面前,怔怔地对着冰糖葫芦发了好一阵子的呆。 冰糖葫芦好甜啊,靠得越近,就越是能嗅得冰糖葫芦上糖衣的香甜味道。 慢慢地,小邪瞪着冰糖葫芦的眼睛都发直了,“滋滋”地吸着口水,忽然间,觉得“饿了”…… “爹爹,我不怪你抢我冰糖葫芦吃了,你快点回来好不好?”他揉着肚子说。 “娘,我也不怪你不理我了,我知道有人在,你是不敢和我说话的,也不敢看我一眼的,你是怕被别人发现了我,又去请道士回来把我捉走,对不对?所以……所以我也不怪你了!我……我就吃一串冰糖葫芦,代表我原谅你了。这么多的冰糖葫芦,我只吃一串,这样子,别人也就不会发现有鬼偷吃冰糖葫芦了,也就不会给你惹麻烦了。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小邪越说越开心,真的以为只要吃了冰糖葫芦,他的爹娘就能马上回来了。 他伸出手,就要从稻草桩子上摘下一串冰糖葫芦来,但是…… “咦?” 落空了? 发生什么事了? 小邪不信邪,又伸出小手,去摘那串颗粒最饱满的冰糖葫芦,但是小手一挥,却穿过了那串冰糖葫芦! “怎么一回事?”他傻了,伸出两只小黑手,左右开弓去抓那串冰糖葫芦,但都是一一落了空! “哦,不——!我忘记我是个鬼了!鬼是拿不到东西的!”小邪发出一声惨叫,他很快就咬住自己的小拳头! 他着急起来,在冰糖葫芦面前踱起圈子来。 他走了好几圈子,却依旧没有任何办法:“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是吃不到冰糖葫芦,爹亲和娘亲就不知道我已经原谅他们了!他们不知道我已经原谅他们了,他们就不会回来了,娘亲也就不会理我了!怎么办?怎么办!” 他抓耳挠腮,愣就是想不到一个怎么吃冰糖葫芦的办法! 他生前最喜欢吃冰糖葫芦了,每次生爹亲的气。爹亲都会买一串冰糖葫芦回来哄他,他只要舔一舔冰糖葫芦上的糖衣,他就会开开心心地原谅他爹了。 但是,现在吃不到啊…… “我让娘亲买十串冰糖葫芦给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鬼是吃不到东西的呢?”小邪揉着自己的小脸蛋,越发地纠结了:“吃不到啊……怎么办……嘤嘤嘤!” 小邪又走了好几十个圈子,最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拿不到的话,那我……就舔!”他开心地跳起来,拍手笑道:“拿不到的话,那我就舔。嘻嘻!我真是个天才!” 小邪屁颠屁颠地爬到椅子上。趴着茶几。伸着舌头慢慢地凑过去。 嘿,舌尖点到冰糖葫芦了! 好开心! “舔到舔到了,好甜啊!”他开心地砸吧砸吧嘴巴,舌尖上还有冰糖葫芦的甜味呢! “再来!”他再次吐出舌头。凑过去舔舔冰糖葫芦。 好甜、好甜! 爹亲娘亲买给他的冰糖葫芦就是超级甜的! 他闭上眼睛。享受舌尖上传来的甜味。只要一想到这是爹亲娘亲买给他吃的冰糖葫芦,他心里都甜死了。 “嗯……” 好像有什么东西滴到他口中了。 是冰糖葫芦的糖汁吗? 好像不是,他只能舔舔冰糖葫芦。不能再像活着的时候,吸吮冰糖葫芦,把冰糖葫芦上的糖衣吸吮成糖汁了。 滴到他口里面的东东,什么味道都没有。 他睁开眼一看—— 上方有个人,那人正弯着腰,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在看着他,脸肿且乌,舌头长三尺,嘴巴合不上,口水就沿着舌头滴答滴答,往下滴。 “有鬼啊——!!”小邪大叫! 对不起,对方太丑,吓坏小孩子了! 那鬼也吓了一跳,蹦起来环视左右,看看哪里有鬼,但屋里只有几个丫鬟,没有鬼啊! 小邪跳起来,“呸呸呸”地擦着嘴,只要想到刚刚吞了这个丑鬼的口水,他就觉得好恶心! 小邪本来以为自己死后已经是最丑的了,没想到对方比他还丑! 他顿时觉得自己萌萌哒,娘亲没有理由不喜欢他! “这是小爷的地盘,你哪儿来的吊死鬼?不许你到这屋子里来,不然我就吃了你!”小邪叉着腰,生气地指着那吊死鬼大骂。拜托,这是他娘住的地方,其他的鬼怎么可以来跟他抢地盘? 谁知道那吊死鬼一点都不怕他,看见他,反而是掉下泪来——哦,不,她死的时候眼珠子就瞪得够难看的,现在一哭,这眼珠子就更难看了! “宝宝……宝宝……”吊死鬼伤心地唤着,伸出手,慢慢地向他凑过去。 小邪很生气,身上的黑气更加凝重了,他气得大叫:“你再不滚,我就把你吃了,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滚,快滚!” 吊死鬼明知他身上的戾气很厉害,但就是想过去摸摸他。 好,竟然不听他的话,那就别怪他了。 小邪戾气上涌,准备把这只丑鬼灭了,就在这时,院子里起了动响,有人喊:“王妃回来了!” 嘻,等了一天了,娘亲终于回来了! 那丑陋的吊死鬼还在步步逼近,但是小邪的戾气都退下去了,他眼珠子一转,又是一个好主意。 他狠狠地锤了自己的脸一拳:“哎哟,好痛!”挤出几滴眼泪来,他就“哇”的一声,哭着冲出门外,朝柳怀袖的怀里扑过去:“娘亲,家里有个怪阿姨,小邪好怕怕啊~~~~~!”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忽然想起前几天晚上和舍友们看的《爸爸去哪儿2大电影》,grace姐姐哭着找粑粑的样子好可怜……阅读此章,请勿吐槽孩子的神逻辑,羞涩~~ 下一章大概在17点左右更新~~ 第140章 家里来了怪阿姨 柳怀袖刚一回到院子里,便有一道小小的黑影向她冲了来,一边跑便就一边哇哇大哭:“娘亲,家里有个怪阿姨,小邪好怕怕~~~!” 结果,穿过了她的身体。 呃,小邪冲得太猛了…… 柳怀袖顿时整个人都不好受了,脸一白,冷汗就冒了出来,终于知道小邪平常不让自己碰是为什么了。 小邪身上自带的戾气、怨气,真不是普通凡人能受的。 小邪穿过去之后,“哎呀!”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自己是个鬼,活人碰不到。 于是他扭过身子,躲在她身后,扯着柳怀袖的衣服,怯怯地说:“娘亲,家里来了个怪阿姨,好可怕的说!” 柳怀袖无语,心道:你都是最厉害的厉鬼了,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比你更可怕的吗? “小姐,你怎么在这儿停了?”夏梅轻声问。 “没事。”柳怀袖轻轻道。她恢复如常,继续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小邪又不得搭理,只好拉着柳怀袖的衣角,跟着她走。 小邪一边走就一边揉着柳怀袖的衣角,撅着嘴,小声而又委屈地说:“娘,家里有怪阿姨……” 柳怀袖理都不理他,今日她烦心事已经够多的了。她也不以为意,这世上有人再怪,又能比小邪这个黑不溜秋的厉鬼长得怪?她私心觉得,这个世界上长得最怪的,还是小邪。 可是吧,凡事总有例外。 屋子的门是开着的,他们去映月楼的时候,柳怀袖特地吩咐的不要关房门。别人不解,可是她却是知道的,小邪赌气坐在门槛上就不挪屁股了,她总不能让别人合了房门,把小邪给夹在门缝里吧? 她一进屋。 忽然有道白影从门扉后面蹦了出来,对着他们做鬼脸! 柳怀袖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使劲地将冲到喉咙上的尖叫给憋了回去! 一张秀气的脸因此而憋得扭曲! 有个鬼。在扮鬼脸。 那鬼的眼珠子本来就已经瞪得布满了血丝了。用力一瞪,眼珠子就掉出来,垂在眼眶下。有几条血管牵着才不至于调到地上;那鬼脸肿且乌,舌头长三尺,嘴巴合不上,口水就沿着舌头滴答滴答。往下滴——除去这夸张的恐怖,简直就和柳怀袖在映月楼里看到的韦净雪死人脸相差无几啊! 而最可恶的是。这张丑陋恐怖的鬼脸离她的脸,只有三寸、三寸! 顺着长舌滴下去的口水都滴到她的鞋尖上了! 柳怀袖的脸依旧扭曲,但是却不再是惊吓,而是气的! 她真想拍死眼前的丑鬼。对她吼一句: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是蹦出来吓人真特么的是你的不对了! 还有口水!能不能收一下? 有这么一个丑鬼,她忽然间觉得小邪长得真可爱! 她瞪着那鬼。那鬼也在瞪着她。 “咦?”那鬼终于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了? 小邪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巴巴、再次微弱地声明:“娘亲,有怪阿姨~~” 夏梅见柳怀袖脸色扭曲,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自己却怎么也看不见前方有些什么东西,于是便问道:“小姐,又怎么了?” “没什么……”柳怀袖磨着牙,忍住想要拍打眼前那丑八怪的冲动,竭力地保持住自己面上的平静,轻声说道:“夏梅,心风道长走时给我们留下了不少咒符,你快去拿来,贴在我房门上。” 夏梅疑惑道:“小姐,心风道长不是已经将鬼给驱走了么?为何还要贴符?” 柳怀袖道:“以防万一。” “我知道了!”夏梅转念一想,便就明白了。这映月楼里的主子刚刚过身,保不准身死后,魂魄会飘来他们院子里……如此一想,她忽然感觉到后背一凉,好像真有什么东西在朝着她的后背吹气,阴凉凉…… 柳怀袖嘱咐完了之后,心里仍是存着气,怒哼了一声,抬起脚,径直地走进屋内。那鬼下意识地侧侧身,想给她让路,却已经来不及了,柳怀袖已经视若无睹地穿过她的身体,径直地走进屋里。 入屋之后,柳怀袖坐了下来,面色沉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日发生的事实在是令人开心不起来,夏梅仔细打量了一下柳怀袖的脸色,决定暂时不要去打搅自家小姐的好,于是便就留下冬菁和桃夭在屋子里伺候,自己加快脚步,一路小跑去取心风道长走时留下来的符咒了。 “王妃,你瞧得见我?”吊死鬼趴在桌子的另一边,小心翼翼地询问着柳怀袖,她嘴巴合不拢,舌头垂在外边,说话时没少咬到肥厚的舌头,声音听起来含糊不清的,有点傻愣愣的。但是柳怀袖眼睛斜都不斜一下,仍在赌气地喝着茶。 小邪躲在柳怀袖的背后,仍不住冒头去对那蠢蠢的吊死鬼说道:“你闭嘴!我娘亲是不会理你的!有人在的时候,她才不会理你呢!” 柳怀袖听后,脸色更加阴沉了…… 不消一会儿,夏梅便从屋外走了进来,手里多了一个黄色的袋子,袋子上绣着道家的八卦图。她一进屋便就说道:“小姐,咒符拿来了。” 吊死鬼一见那道家八卦图,便就吓得脸一黑,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显然是害怕那些咒符的。 柳怀袖道:“嗯,把门窗全都贴了。” 夏梅问:“是否连院门也要贴?” “都贴上吧。”柳怀袖道。 “好。”夏梅这便就动起手来,将咒符分给了其他下人,一起去将门窗封起来。 吊死鬼看到此情此景,可吓得不轻,赶紧夺门而逃,却不想到夏梅已经先她一步。将咒符贴在门上了;她转而想从窗口逃跑,却没想到有下人在外头给窗子贴了符,吓得她连连后退三步;她又去找别的出口,却没想到每次都有人先她一步贴上咒符,咒符上散发的金光刺得她浑身都难受,顿时再也不敢靠近门窗五步之内了。 这贴上咒符本来是想抵御外邪入侵的,没想到却变成了个金色牢笼。将吊死鬼给牢牢困死在屋子里了。 小邪看着吊死鬼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惊呆了,忍不住说道:“她好笨哟!” 柳怀袖扶额,无奈摇头叹息。 作为一个鬼。居然用脚走路而不是飘着的,这样真的好吗? 作为一个鬼,居然想从门口逃跑而不是穿墙而逃,这样真的好吗? 作为一个鬼。比做人时的样子还更蠢,这样真的好吗?! 贴完咒符之后。夏梅松了一口气,回来给柳怀袖复命道:“小姐,门窗都已经贴好了,我这就去给院子贴符去。” “嗯。”柳怀袖扶额叹气。“你们都出去吧,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是。”夏梅挥挥手,带着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并掩上了房门。 在房门掩上之后,那吊死鬼“噗通”一声。对着柳怀袖跪了下来,哀求道:“小王妃,奴妾知道错了!奴妾知道错了!你便就饶过奴妾吧!” 柳怀袖看她那蠢样,就气不打一出来,怒道:“把口水收一收!” 吊死鬼赶紧擦了擦嘴巴,但是……尴尬!嘴巴始终合不上来,口水依旧顺着舌头往外滴呀! 柳怀袖又道:“把舌头收回去!” 古书上说:舌重十两,长七寸,广二寸半。吊死鬼舌头却是肿得肥厚,吊在外头有十寸长,她想收回去,可是嘴不受自己控制,怎么也收不回舌头。无奈之下,她只好用手把垂在外面的舌头卷起来,塞回嘴里去,然后手往上一拍下巴,抬着,这才不让嘴巴再开启,把舌头露出来了。 柳怀袖没看到那条让她恶心的舌头,心里的气就消了一些,可是那对眼珠子还是让人讨厌,于是没好气地道:“把眼珠子弄好。” 于是吊死鬼赶紧揉揉眼睛,把掉出来的眼珠子给按了回去。 小邪两眼冒星星,无比崇拜地看着柳怀袖:“娘亲好厉害,连鬼鬼都怕娘亲吔!” 这下,吊死鬼容貌修整过了,除了一张脸色乌黑充血之外,终于能看了。 柳怀袖越看就越是生气,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鬼,那她今天这一日就不会被搅得乱七八糟的了,想想这日后要收拾烂摊子起来,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不容易与郝月蝉结成了盟,本指望着自己日后脱身后,郝月蝉依旧能与云姬斗个你死我活,后半余生不得安宁——现在可好,郝月蝉自己都收拾不了这个烂摊子,她还得帮她擦屁股! 今日这事如果处理不好,就凭着她今日帮郝月蝉说话,昨日与郝月蝉结盟——东窗事发时,她也必将受到牵连! 都是因为眼前这只一脸蠢样的鬼! “韦净雪!你活得好好的,为何要轻生?”她拍台怒问! 韦净雪不知她为何生这么大的气,心生怯意,指着小邪,弱弱地说:“我想见他。” 小邪瞪眼:“关我什么事?我又不认识你这个怪阿姨!” 柳怀袖无力翻了一个白眼,怒道:“你怎么这么蠢!”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这两章看了会笑吗? 小邪的某些个属性是不是冒出来了?(*^__^*)嘻嘻 这两天后台很不稳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锁,所以这几天作者君先确保保底双更定时,等后台稳定了,再把之前欠的还清哟~! 月末求粉红票子,据说今天投票,一张顶两张票!R466 第141章 这个看脸的世界 鞠躬感谢【步摇铃】和【月光下的玫瑰】投出宝贵的粉红票!因为【4月28日-5月7日】期间,系统会计算粉红票翻倍,所以两位亲爱的投的票子翻倍啦,现在粉红票14张,+1更,再多一票又要加更了,嘻嘻~! 第一次见到两张粉红一起投下来的,表示好震惊好开森!^-^谢谢玫瑰给了我这么珍贵的第一次! ———————————————— 为了见鬼,所以要自尽——这绝对是普天之下第一个以这么离奇的缘由自尽的蠢货! 柳怀袖都快被韦净雪给气爆了! 她努力地深呼吸几口空气,勉强地压抑下了愤怒,咬着牙问道:“现在你见到这个小鬼了,有没有很失望?他长得一点都不可爱,也没有一点鬼的样子,你是不是很失望?” 韦净雪摇摇头,苦兮兮地瞅向小邪,渐渐的,眼里便就噙满了泪水。 她不敢太大力的说话,怕一张嘴,这含在嘴里的舌头便就滚了出来,又把小邪给吓到了。 柳怀袖又叹气,道:“好了,现在你死了,你见到你想见的小鬼了,是不是可以心满意足地转世投胎去了?王爷已经交代了我,让我为你办后事,届时我为你请一个有道之士前来为你超度,到时候你安安分分地上路,可好?” 死鬼可比活人麻烦多了,被缠上,谁会知道下场是怎么样的? 她可不想重活一世,却得被鬼一直缠着! 韦净雪呜呜地摇着头,她十分着急,开口说道:“不……不要。我……我……就让我……就让我好好地……好好地陪着孩子吧!” 她含着肥厚的舌头,说话比起之前垂着长舌说话时更为吃力,也更加含糊不清。 柳怀袖十分铁石心肠地拒绝了:“不行。” 韦净雪着急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太丑,我不想天天见到你。”柳怀袖干脆地说,停了停,她又补刀:“伤眼!” “呃……”韦净雪傻了眼了,这是她认识的小王妃么?她活着的时候。小王妃就算是冷硬地拒绝她。也是面带微笑、温和有度地拒绝她的;哪知,人后却是这么直率刻薄? 反差也太大了吧! 她不知道的是,柳怀袖待人是很好。但是对鬼都是这样的,包括对小邪。 小邪躲在柳怀袖的背后,忙不迭地点着头,眨巴眨巴大眼睛说道:“对对对。这个怪阿姨长得好丑好可怕啊!小邪好怕怕的~~!”说完就往柳怀袖的身上蹭了蹭。 韦净雪听见小邪说她丑,心如刀绞般疼痛。她实在是想留下来,好好地陪在孩子的身边。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重重地磕下头去,哀求道:“小王妃!求求你!便就让奴妾留下来吧!奴妾……奴妾万万不能离开孩子呀!求求你了!若是你能答应奴妾的请求。奴妾来生做牛做马定会报答于你!” 她顾不上托着下巴,一说话,舌头又掉下来了。磕头时,舔了不少灰尘。 柳怀袖听了就来气。身边已经有一直送不走的小鬼了,再来一个吊死鬼——烦不烦! “你为何一定要陪在孩子身边呢?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柳怀袖问道。 韦净雪听到她口风松了,便欣喜地抬起头来,道:“他是我孩儿!” “舌头!”柳怀袖忍无可忍地提点! 小邪也叫道:“谁是你孩儿了!别乱攀亲戚!我才不认识你这个怪阿姨!” 韦净雪赶紧捂住嘴,慌忙地把舌头塞了回去。 等她塞好舌头之后,柳怀袖才问道:“他怎么会是你孩儿呢?这孩子看起来六七岁大,你今年才二十出头,去年冬才入的王府,怎么会生出这么大的儿子呢?” 小邪可着急了,扯着柳怀袖的衣角嚷嚷道:“娘亲、娘亲!你别听这怪阿姨乱说,我的娘只有你一个,我是你生的,不是她生的,你不要相信她!我是你的儿子,我就是你的儿子!” “我生不出你这么的娃儿。”柳怀袖心里那个郁闷啊,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做小邪的娘亲,现在可好,总算有个人来认领这个小鬼了。 她看向韦净雪,韦净雪吞了吞舌头,怎奈,吊死鬼的舌头就是比常人的肥厚且长,怎么都不好吞下去。她捂着嘴,挡住一说话就掉出来的长舌头,慢慢地说道:“奴妾确实生有一儿,是在奴妾十六岁所生,奴妾今年二十有二,奴妾的孩儿便就是在奴妾入府后一个月被害,便就是死于此院子之中。” 小邪急得跳脚:“我七岁啦!我……至少我死的时候我有七岁了!” 韦净雪眼泪汪汪地瞅着他:“我儿虚岁算起来也是七岁啦!” 小邪大怒:“谁跟你算虚岁啦,我是实岁!我实岁是七岁!” 韦净雪道:“我儿是葵亥年初夏生。” 小邪道:“我是壬申年正月十九的生辰!” 韦净雪怔了。 柳怀袖也怔了。 许久,柳怀袖才道:“今年是己巳年,壬申年是三年后,你三年后才出生?” 小邪着急地解释:“不!才不是!” 都怪阎王准许他重返十年前时,和他约法三章,命他绝不能说破自己的身份,扰乱轮回秩序的! 这下他可苦了,想解释又不能解释的。 “不,不可能……你是五十七年前就出生了吧?”柳怀袖斜着眼看他,指着他,笃定说道:“小邪,你谎报年龄!” 小邪心里那个苦涩与委屈啊:“我才没有五十七岁那么老咧……” 柳怀袖才不信他,看他就像看个童颜老妖。 “儿啊……”韦净雪凄苦地叫道,儿子就在眼前,居然还不认她,她心里苦涩极了。 小邪对柳怀袖解释不清。听到韦净雪这么一喊,心里的火气顿时就迁到了韦净雪的身上:“别乱喊!我才不是你儿子!你长得丑,我长得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会是你儿子啊!” 柳怀袖“噗”的一声,差点儿把口水给喷出来。 拜托,一个长舌鬼,和一个黑不溜秋、满身裂痕的小鬼。谁也别说谁丑好么?看在她的眼里。都是五十步笑百步,没差! 韦净雪也傻了,她仔细地端详着小邪的面容。看来看去,只看到他全身发黑,被黑气缠绕,除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鼻子、嘴唇、轮廓……似乎都没什么分别!这么一看,还真看不出来小邪原来长什么样子! 她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她的儿子了。 她自己白白胖胖的。至少没这么黑! 韦净雪望着小邪道:“你……你走近点儿,让我好好瞧瞧你的模样。” 小邪气呼呼地一口回绝:“不要!” “为什么?” “你长得那么丑!” 韦净雪哭了,今天她已经被同样的理由拒绝了两回,死得难看是她的错么……好吧!好像是她的错。谁叫她选择了一个通俗、而又难看的死法呢?她会选择悬梁自尽,完全没有想到死后会这么难看啊! 谁会想到,做鬼也是要看脸的! 柳怀袖叹道:“小邪。你便就过去,给她看上一看吧。” “不要!”小邪气鼓鼓的。非常嫌弃韦净雪现在的样子:“她长得那么难看,我怕走得太近,会吐!” 柳怀袖瞪了他一眼,道:“别耍小性子啦,快去给她看一看,让她好好看看你是不是他儿子。” 小邪道:“我肯定不是她的儿子啊!” “我也信你不是她的儿子。”柳怀袖点头道:“毕竟你是五十七年前出生的嘛!” 小邪:“……” 柳怀袖轻声哄道:“快去吧,早点了结她的念头,也好早点送她走。” “哼!”小邪重重地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他刚走到韦净雪的面前,韦净雪就一把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拉到面前来,摸摸脸蛋、摸摸身子,恨不得把小邪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摸个遍。 “娘!她摸我屁股!”小邪尖叫。 柳怀袖淡定地喝着茶,不理他。 虽然两鬼离得很近,韦净雪却是看不清小邪的真面目,只好将他的身体摸了一个遍。 这一摸,约莫摸了一盏茶的时间。 小邪真的受不了了,一脚踹开韦净雪,跑回柳怀袖的身边,他终于有一次发自内心地哭了:“娘!怪阿姨吃我豆腐!” “别叫我娘,”柳怀袖现在已经将他当作童颜老妖了,“我没这么老的儿子。” 小邪硬生生地在柳怀袖面前三步停住了脚,心里那个伤啊! 柳怀袖也不管这个“童颜老妖”,转过头去问韦净雪道:“怎么样?现在你相信了他不是你儿子了吧?” 韦净雪无力地跪坐在地上,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她之前流的是清泪,而现在流的却是血泪! 【书友群号:177978455】 (注释:生辰那块是乱算的,反正葵亥年与己巳年相差6年,葵亥年与壬申年相差9年。古代算法,六十年为一个甲子轮回,意思就是上一个壬申年距离下一个壬申年相隔60年哈!羞涩,作者君的生辰暴露了~~不告诉你们暴露在哪里~!)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毒舌属性完全暴露……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几章写着写着就特别想笑呢?袖妹子出场自带压抑气场的,小邪一出场就是妥妥的卖萌的~!吼! 下一章定在下午4点更新啦~~R580 第142章 追根究底听故事 “不……他不是我的儿子……”韦净雪心碎地说道,“我的儿子是个小胖墩,身体软乎乎的,他很瘦、很结实……他不是我的儿子……” 她越说越伤心,血泪流个不止,样子本来就长得丑陋,现在一流血泪,就更加令人不忍直视了。 柳怀袖捂住眼,不愿去看她这个样子,平静地说道:“好啦,现在你已经知道小邪不是你的儿子了,是不是可以安心地上路了?” 韦净雪呜呜地哭个不停,闻言点了点头。 柳怀袖叹道:“为了一个不是你儿子的鬼去死,你不觉得你蠢到极点了吗?” 韦净雪哭道:“可我是心甘情愿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的面前被人杀死,这么多个日夜里,我一直都好想念他……好想、好想再见到我儿一面!我从昨晚上起,就一直在想,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那我死了之后也一定能变成鬼,这样,我就能去找我儿子啦!我就这么想着、想着,就拿一根白绫悬梁自尽啦!” 她说完,便就伏在的地上,呜呜大哭。 闻者心痛,柳怀袖禁不住想起自己前世里唯一的孩儿,忽然间就体谅到了韦净雪思儿心切的心情。 她叹了一口气,柔声道:“把眼泪擦一擦,我愿意听你的故事啦。” 韦净雪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了柳怀袖好一会儿,这才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立即抬起袖子,胡乱地擦了一把脸,把脸颊上的血泪痕擦了去。 昨夜里。双人大轿中,她哀求着,想将心中藏了多日的秘密对柳怀袖倾诉,却被柳怀袖生硬地回绝了。 但现在,柳怀袖却主动地对她说:我愿意听你的故事啦! 虽然,已经太迟了。 她已身死。 韦净雪爬起,向柳怀袖走过来。就在她离桌边上还有十步之遥时。小邪忽然叫道:“你别过来!我不要你过来!” 韦净雪顿时停住脚步,垂着手,尴尬地瞅着他们。 小邪往柳怀袖身后躲了躲。不快地嘟囔道:“那个怪阿姨长得好丑,和她离得太近,好可怕的。娘亲,我好怕怕~~~”说着。就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鬼是厉鬼。 但是这个鬼居然还装娇弱。说“怕怕”! 柳怀袖差点儿没吐出来。 “小邪别胡闹,人……呃,鬼不可貌相,韦沁华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生前貌美如花,死后虽然丑了一些……也没什么。做人,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内在!”柳怀袖训斥完装娇弱的厉鬼。就转过头去,柔声招呼韦净雪:“你过来坐吧。这个‘老妖’自己长得比你还不好看,所以你别听他的话。” “是。”韦净雪忧伤地瞅了小邪一眼,那毕竟是她错认为是自己儿子的小孩,听他说话,就像是听到自己的孩子在说话一般,每一句尖酸的话就像刀子的尖头,一下下地戳在了她的心上。 小邪就纳闷了,同样是鬼,为什么他娘就对自己这么不客气,对这个蠢死的吊死鬼那么温柔呢? 难道他不够可爱? 至少……至少也比这个吊死鬼好看! “我绝对比这个蠢死鬼好看……”小邪不满地嘟囔着,但是仍然躲在柳怀袖的身后,生怕韦净雪过来之后,又要把他抓出去,胡摸一把,白吃豆腐。 等韦净雪坐下时,柳怀袖仔细地看了她的脸,终是没忍住,抬起手来挡,飞快地别过头去说道:“你……还是把脸给遮住吧!” “娘亲,说好的‘鬼不可貌相’呢?”小邪抬头问。 柳怀袖捂着眼道:“那是两回事儿!我不介意你们长得丑不丑,但是也没必要和自己的眼睛过不去啊!” 太伤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鬼能把人给吓死了,还不是因为一张脸? 长得丑,还出来吓人,怎么能不把人给吓死呢? 她不挑剔人的长相,可是也不愿意对着一张死人脸! 不一会儿,便听到韦净雪羞赧地道:“小王妃,你可以将手拿下来了,我……我已经遮好脸了!” 柳怀袖偷偷瞥了一眼,见韦净雪确实是将脸给遮好了,这才将手放下,对她说道:“你便就这样一直挡着吧,别放下来了。” “就是!别放下来了,你长得好丑!”小邪也爬上椅子上坐好,托着小脸蛋,天真地说道:“你要说什么样的故事?好听我就听,不好听就不要说了,天也晚了,回去洗洗就睡,多好!” “……”这口吻怎么这么像柳怀袖昨夜里拒绝她时相差无几?拒绝的理由编得再好,也就是一句话:我任性,我爱听不听。 柳怀袖却没觉得什么,柔声道:“有什么话,你便就直说吧,我听着就是了,今夜王爷不在,我们时间很多,你可以慢慢说。” “谢小王妃。”韦净雪热泪盈眶,她的思绪飞回了过去,慢慢说道:“我已身亡,说来,也就怕小王妃笑话了.我是淮南人,自幼家贫,爹娘为了五两银子,便就把我卖进了青楼。” 柳怀袖听了不免吃惊,她前世里对韦净雪的印象不深,所以也不知道她的家世背景,原以为这麟王府里的女眷再不济也该是个小户人家的女儿,却没想到竟会有如此不堪出身的人!而那淮南距离帝都城有十万八千里远,韦净雪居然能从淮南嫁入帝都,怎能不教她吃惊?相隔那么远,杨晟涵和韦净雪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韦净雪道:“我十五岁那一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妩媚动人。妈妈养了我这么久,便就是为了等这么一日,为我挂牌,卖我初夜。那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妈妈忽然带着一群姐姐闯进了我的闺房,为我准备好了热水与蔷薇花瓣。那时,我高兴极了,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用花瓣洗澡,以前,都是一些生意好的姐姐们,才能用得上花瓣去洗澡。姐姐们为我洗好了身子,替我换上了好看的新裙子,还给我戴上了漂亮的发饰。我照镜子时,第一次看到自己这么的美丽,可高兴了!哪知,妈妈却忽然对我说,把我打扮得这么好看,就是为了把我的初夜卖给一个我不认识的老男人。我吓坏了,抵死不从,便拔下头上的铁簪子,在脸上化了两下,妈妈见我容貌毁了,便就不再逼迫我了。但她也不养吃闲饭的人,于是便罚我到后院去做重活……” 柳怀袖终于忍无可忍,动动眉毛,道:“说重点。” “呃……”韦净雪无奈:“小王妃不是说了今晚上有的是时间给我慢慢说么?” 柳怀袖揉揉眉心,道:“有时间,和听废话,是两回事。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生的孩子,孩子是怎么死的,你又为什么会被郝月蝉逼着服下毒药,现在死后还有什么未了心愿——你可以简明扼要的说,但,劳烦你不要将你的生平添加上不必要的词汇,然后汇聚成长篇大论告诉我。” 韦净雪可怜地呜咽:“我都已经死了,你便就不能让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吗?” 柳怀袖道:“我还活着,你便就不能让我想听什么就听什么吗?” “……”韦净雪嘤嘤嘤,这绝不是她认识的小王妃! 小邪也百无聊赖地说道:“你便就简单点儿说嘛,说完了,大家好回去洗洗就睡了,多好!” 韦净雪刚加的无奈了,她着急地跺跺脚,说道:“如果你们不让我从头开始说起,我便就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了!” 柳怀袖无奈地摇摇头,叹气,心道:这韦沁华真的不愧是蠢死的,生前是个麻烦,死后也是个麻烦,说话就不能像是个聪明人一般,简单说完,唉! “那便就由我来问,你来答。你只需回答’是‘,和’不是‘,便就够了。再多余的话,我不想听。”柳怀袖叹气道。 韦净雪只好巴巴着点头,这做鬼了还和做人时一样的窝囊,这也是史无前例了。 柳怀袖想了想,问:“你和王爷什么时候认识的?” 韦净雪道:“六年前。” “你的儿子六岁,你和王爷刚认识便就生儿子了?” 韦净雪忽然变得吞吞吐吐、扭扭捏捏起来,支支吾吾半日才低声说道:“和王爷相识是壬戌年尾嘛……” “壬戌年尾相遇,己巳年初夏生儿……孩子是王爷的?”柳怀袖已产生了怀疑。 韦净雪又支支吾吾了:“不……不是……” 柳怀袖瞪大了眼睛,她似乎已经看到真相浮出了水面! 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韦净雪的儿子会死了。 娘亲嫁入豪门,那私生子自然不能被别人知道了! 她便就说嘛,以杨晟涵盼子称狂的性子,若是知道韦净雪有了自己的儿,又怎么会不把韦净雪娘俩好好捧起来供养?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杨晟涵若是以为韦净雪有了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让别人害了去? 别人怎么养儿子的,她不知道,但是她却是十分清楚杨晟涵的育儿经的,那便是——走哪带到哪!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报告读者君们!第二更已上传,然后……作者君今日被领导弹窗警告了,所以这两天,必须必地把项目进度给搞定,不然……要被炒了,默默地哭。 这个月太任性,上班就只想着小说,没看代码,嘤嘤嘤……领导好可怕……R466 第143章 前尘过往皆已逝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快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柳怀袖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韦净雪的过去。 韦净雪眼睛一亮,欣喜地道:“奴妾可以畅所欲言了吗?” 柳怀袖忆起韦净雪说起故事时,那絮絮叨叨的劲头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于是抚额叹道:“罢了,还是我问你答吧。” 韦净雪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垂下了手。 柳怀袖问:“你儿子不是王爷的,那是谁的?” “是……是阿旺的。” “阿旺是谁?” 韦净雪忽然变得和一个十五六岁的怀春少女一般,扭扭捏捏道:“阿旺……阿旺就是怡红院里的一个打杂的!” 原来,那一年,她划破了自己漂亮的脸蛋,躲过了卖身一劫,却被老鸨罚入了后院里。青楼里哪有什么干净的人?给怡红院里打杂做粗活的男人平时碰不得漂亮的姑娘,就算韦净雪那时脸上伤得严重,他们也对这个“丑姑娘”动起了杂念,就在对韦净雪欲行不轨时,一个打杂的忽然冲了进来,把那些恶人给赶跑了。 那个人就是阿旺。 从那以后,韦净雪便就跟阿旺交起了朋友,只是,一个情窦初开,一个血气方刚,相处久了,便就渐渐有了感情。 韦净雪知道做假脸皮,把自己扮成丑八怪,这还是阿旺教的。 没过多久,他们便就私定了终身。 又没过多久,她被途径此地的麟王相中了。 那一夜欢愉过后,麟王便就离开了,阿旺也因为接受不了这个打击而离开了她。从此再无音讯。 用韦净雪的话来说,那就是她一生之中,第一次跌落低谷。最爱的男人埋怨她的不贞,离开了她;而她又敬又畏、却又霸占了她一夜的男人,也离开了她。 可没想到,没过多久,她有一阵子感觉到身体不适。请了大夫一瞧。竟是有喜了! 她也说不清楚,孩子是谁的。 可鸨母却把孩子当成是杨晟涵的了,当下便把她当成是菩萨供了起来。 她想吧。便就这样好了,阿旺不回来,她就没有了可以依靠的男人;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麟王又怎么可能还会回到这淮南的烟花之地呢?那不如就让鸨母继续误会下去,继续好吃好穿地供着她们母子俩。还不用干活、不用接客——这种被人供养的日子谁不贪? 于是她就没有说破自己和阿旺的事。 一年后,孩子生了下来。是个男孩儿,鸨母高兴得疯了,待他们更好了,简直就是他们当成摇钱树。就等着哪一日麟王再回到淮南来,这样他们就一世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不完! 可是孩子越大。模样越发地像阿旺,韦净雪心里面的那一点奢望就渐渐地破灭了…… 孩子将近三岁的时候。没想到,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的麟王竟然回到了淮南,一来怡红院,就点了她! 高高在上的麟王竟然能记得住与自己只有一夜雨露的女子! 鸨母可高兴了,欢欢喜喜地冲进她的房间里,拉着她的手,说得口沫乱飞,霎时间,便就描绘出了他们母子俩的锦绣前程。 可她是越听越怕,越听脸儿就是越冒冷汗! 给她再大的胆子,她也不敢去欺瞒那打下整个大晟皇朝的江山的男人啊! 若是他知道她骗她,是不是就会像对待敌军将领一样,把她的头颅割下来,悬挂在城墙上,暴晒三天三夜? 韦净雪终究是没有这个胆子,“噗通”一声,就给鸨母说了实情,求她放他们母子俩一条活路,不要将这事告诉麟王。 鸨母听后,是又惊又怒,惊的是这真相骇人,怒的是她竟然被韦净雪这个小婊砸给骗了整整三年! 她戳着韦净雪的是脑门,骂了几十声“小婊砸”,都依旧不解气! 可哪又能怎么办呢? 麟王已经到了怡红院里,就等着见韦净雪,这韦净雪若是逃了,那她拿谁去见麟王? 于是鸨母给了韦净雪两条选择:“一,你要么是把你那小兔崽子带到麟王的面前去,骗他说这就是他的儿子,麟王盼子心切,信了你的话,自然会给你一个名分,保你一世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但如果被发现,那你们母子俩只能到黄泉路上再做母子了!二,你便就把你那小兔崽子留在怡红院里,就当作自己没有生过这个崽子,自己跟着麟王回帝都城去想享福,如此,就没有人知道你背着麟王生育过一个儿子,你安全,你儿子安全,我们整个怡红院的人也都安全!” 韦净雪想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第二条路。 好死不比赖活着。 她这一辈子是无所谓了,可儿子还小,她又怎么能狠得下心,让他跟着自己一起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那一日,杨晟涵没有把她带走,而是留她在了怡红院里。 韦净雪死心了,鸨母也死心了,都绝了将韦净雪母子俩送入麟王府的念头。 谁知,麟王刚一回到帝都城,便托人给她捎来了信,信中寥寥几笔,没有多少情分,却也不冷淡。 鸨母好像看到了希望,从那以后,发誓要把韦净雪打造成配得上麟王身份的女人,于是便请来了最好的师傅教韦净雪琴棋书画以及大家之礼。 在那之后,又是三年,麟王终于差人来请她去帝都城了。 她狠狠心,将儿子交到了鸨母的手中,允诺她,待她嫁入麟王府,每年定送来黄金百两,只请鸨母好好待她的儿子,如教她成材般用心良苦地教导她的儿子,希望她能将她的儿子教养成国家栋梁。 但她错了,错得离谱。 嫁进麟王府,确实是衣食无忧,可是哪儿来的“荣华富贵”?一个月府里分派下来的月钱也不过是三十两白银,平常打赏下人、疏通下人,便就费去了一大半的银子,剩下的便就托人送回淮南去,说好的“黄金百两”也不过是一场黄粱梦! 她刚入府,是新人,又得宠,不多时,便就遭了其他人的妒恨。 郝夫人这人更是绝了,恨她抢了风头,便派人去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淮南,将她的祖宗十八代都给翻了个边。 终于把她的小儿子给翻了出来。 就在这个院子里。 那会儿,这个院子还是个被封禁的小别院,别人都道这院子闹鬼,所以都绕着走。、 郝夫人约她到这个院子里见面,她怕鬼,可又不得不去。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晚上的。 郝月婵这个女人,就像是刻板的教书先生,押着她的儿子,用馒头堵住了她儿子所有的哭喊,逼着她下跪,在她的面前,慢慢地细数着她的不贞之罪。 可笑的是,她本身就出身青楼,又何来的“贞洁”?! 郝月婵细数完了她们母子俩的罪行,然后,当着她的面,命人将她的孩儿抛入了枯井里,投以乱石,砸死了…… 她听着孩子的哭喊从凄厉渐渐地变弱,再变无——她的希望也渐渐地变成了绝望。 她的孩子就这样在眼前被别人打死了。 “小王妃,说来,怕你不信。其实那会儿,我是有些开心的。自从我进入麟王府之后,我便日日都担心着有哪一日会被别人发现破绽,发现我背着麟王,和一个打杂的生了一个儿子。我那时候特别的害怕,只要听到小孩子哭,都会以为是儿子找我来了;听到下人嘻笑着拉家常时,提起自家的孩子或年幼的弟妹,我都以为他们是在背着我说我背着麟王生了一个儿子;就连做梦,我也怕我自己会不小心地喊出儿子的乳名!所以再没有听到井底下传来孩子的哭声时,我反而……反而是有些高兴的!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再也不用担心受怕,怕人发现他了!”韦净雪说。 她的脸上似乎回忆起了那一日的光景,乌黑肿胖的脸上浮现出了奇异的表情,似欣喜,又似悲痛。 小邪听后十分震怒,拍着桌子大嚷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这样狠心的母亲?自己生的儿子被人打死了,你反而觉得是解脱了?你……你太过分了!” 他生前便就觉得自己的母亲是世上最狠心的母亲了,可现在看来,却不是唯一一个的。 他想起了他生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是泪。 母亲的泪珠滴在了他的脸颊上,他来不及去看她为何而哭,便就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的色彩了。 他的娘亲至少还会在他死后为他掉下一滴眼泪,可眼前的这个女人呢?竟然是觉得开心的? 韦净雪说完之后,整个人就轻松了,之前一脸愁苦,不露一丝笑容的,现在却是笑得犹如春风拂面。她对小邪说道:“小弟弟,你还小,不明白。我以前也一直都不敢说出这番话的,怕自己真的就是那么狠心、泯灭人性的母亲。可现在我已经死啦,所以我便就不怕说出来了。那时候,我确确实实是感到轻松的,庆幸孩子终于不再是包袱了。可是,在那之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里,我都没有再活得痛快过。”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今天晚上被断网了,嘤嘤嘤,有人来修网,所以将整栋楼的网线都给切了。嘤嘤嘤……泪奔! 好吧……mm,你赢了!R466 第144章 韦净雪未了心事 小邪气急了,一对眼珠子顿时翻变成猩红色,他怒道:“不管你怎么说,都是你的错!你儿子在你的面前被人打死,你竟然一点都不伤心!” “我伤心了。”韦净雪微笑道,“孩子死的时候,我哭得死去活来,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竟然会觉得松了一口气。” “你……!”小邪气得跺脚大叫。 柳怀袖无奈地看了小邪一眼,她似乎能明白韦净雪当时的心情,可是,却不能赞同。她叹了一口气,说道:“琴亭旁有个枯井,便就是你儿子的葬身之地吧?” 韦净雪道:“是。” 她把心里面多年的憋屈一倾而快之后,整个人精神气都变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窝囊样子,腰板挺直了,头也抬起来了,再也不畏头畏尾,躲躲闪闪了。 柳怀袖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韦净雪站起身,拜了一个揖,道:“我想请小王妃将我儿的尸骨挖出来,能与我的尸骨同葬。” 柳怀袖道:“这我可做不来,挖出你孩儿的尸骨,你要我如何向世人交代,为何我的院子里会有一具孩儿的尸骨?与你同葬,你又让王爷的面子置于何地?” 韦净雪又拜,道:“小王妃何须说得如此道貌岸然?我瞧得出来,你心里面是有怨的。” 柳怀袖听后吃了一惊,道:“什么怨?我哪儿来的怨?” 韦净雪道:“我活着的时候,用的是肉眼看的世界,死的时候,用的是心眼看的世界,所以我现在看到的小王妃是和活着时候看到的小王妃是不一样的。现在我看见小王妃全身布满了怨气,虽说是个人,可却比怨鬼还要厉害,所以我见到小王妃之后,一直都不敢放肆,生怕触怒了小王妃。” 柳怀袖大惊!她前身确实是只怨鬼,就连来锁她魂魄的黑白无常都说一千年都没见过像她这边怨气冲天的女鬼了。若不是阎王一时心软。放她还阳,她又怎能好端端地坐在这儿呢? 被忽然揭破身份,终归是让她十分恼怒的。盯着韦净雪的眼神不仅锋利起来了。 韦净雪见她动怒,便吓得一哆嗦,后退了五步,躲在柱子后头。轻颤地说道:“小王妃,奴妾可是说错什么了吗?为何你这么动怒?” “你真是个蠢死的!”柳怀袖怒道。“那壶不该提,偏提那壶!” 小邪迷茫地看看柳怀袖,摸摸头说道:“我不觉得我娘亲长得像怨鬼呀!我娘亲可比怨鬼长得好看多了呢!” 韦净雪躲在柱子后道:“小兄弟,你是厉鬼。你不怕怨气,所以在你看来没什么。可像我这样普通的小鬼,见了王妃和你。便就怕得要命了!” “胡说,你见到我的时候。就像个怪阿姨一样,想过来摸我呢!”小邪鼓着脸嘟囔道。他不停地打量着柳怀袖,可怎么看,还是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娘亲,根本就没有半点怨鬼的样子……好吧,好像他的亲娘身上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怨气…… 韦净雪道:“奴妾猜小王妃一定是对自己嫁入王府一事心有不满,所以才会怨气测漏的。但,一个活人竟然拥有着跟鬼一样可怕的怨气,实在是匪夷所思。” 柳怀袖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冷声说道:“我也瞧不出来你有多害怕!你无非就是想请人将你孩儿的尸骨挖出来好好安葬罢了,这一点我可以想办法,但你要与儿子同葬,却是不可能的!” 韦净雪顿时感到失落,可几番接触下来,她已经摸明白了柳怀袖说一不二的性子,知道她主意一定,便就不改了,于是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那多谢小王妃了。” 柳怀袖又问:“除此之外,你便无其他未了心愿了吧?” “是……”话音未落,韦净雪忽地咬住嘴唇,眼神忽而变得哀伤起来。许久,她才沉沉地说道:“我还有一愿,那便就是能再见到我那苦命的孩儿一眼!” 柳怀袖道:“待挖出你孩儿的尸骨,你便就能见到他了。” 韦净雪摇头道:“非是如此!我想见他就如生前一般,能蹦能跳,能喊我一声‘娘’!” 小邪“呸”了一声,道:“像你这样知道自己儿子死了还高兴的人,哪里配得上他喊你一声娘?” 韦净雪哀伤地垂下了眼,叹气道:“我果然枉为人母么?自己的孩子却无力去守护,竟还嫌他是个麻烦,盼着他早点儿死……可是在他死后,我却又日日夜夜地思念着他,想着他活着时,对我笑,冲我喊‘娘’的模样……”说着,叹息着,她眼一合,两道血泪便就掉了下来。 柳怀袖忆起了前生,于是便就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然后转过头去问小邪:“你在这个院子里可有见过一个跟你差不多年纪的胖小孩么?” 小邪自然知道她问的是韦净雪的儿子,不由得纳闷道:“你不是能看得见鬼吗?问我作甚?” 柳怀袖道:“我毕竟是个凡人,能力终究是有限的。你神通广大,还是这个院子里的老鬼,这个院子里有没有其他的鬼,难道你还不知道?” 小邪一听那个“老”字,心里就那个闷哟!他闷声说道:“别问我,我是和你同一天住到这里来的,这里有什么鬼,我怎么知道呀!我只知道这院子里之前的确是住了一个女鬼,我看她夜里弹琴,弹得不好听,还吵你睡觉,所以在第一天晚上便就把她给赶走啦!至于其他鬼,我是没有见到的了。” 第一天夜里,正是柳怀袖滑胎的那一夜,整个人昏死过去,失去了直觉,倒没听到什么琴声。小邪那时见她病弱。心疼她,便就将那扰人的女鬼给赶跑了。 如此一说,柳怀袖是吃惊了,她没想到那琴师女鬼竟然还在,也没想到小邪竟然是同她一起来的这个麟王府——这人死之后,要么成为孤魂野鬼,四处游荡;要么成为地缚灵。只能在死时的地点徘徊;要么便就是被黑白无常接引到地府去。而小邪竟然是跟着她一起进来的麟王府。那么,他死的地点又是在哪儿呢? 在她的眼里,小邪顿时变成了一个浑身充满谜题的……老鬼。 韦净雪揪心地问:“那我的儿子去哪儿了?” 小邪道:“你啥呀!当黑白无常是摆设么?他们的职责便就是死鬼接到地府去。再送回阳间投胎转世。你儿子都不知道死了多久了,说不定早就被黑白无常带走,送去投胎啦!” “那为何你还在这儿?你方才提到的女鬼,可就是谣言中为情而死的琴师么?她都死了两百年了。不也一样能逗留在这个院子里?你们都行,为什么我儿子不行?”韦净雪不甘心地问。 小邪一阵尴尬。他小小脑袋瓜子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于是就红着脸说道:“哎呀!谁知道这地府是怎么个办事法的?他们**接就来接,不想接,就不接呗!” 柳怀袖斜了他一眼。替他圆道:“那是因为‘执念’,人活着的时候,脑子里会有诸多杂念。所以会让人作出许多不同的举动来,就像你为你儿子的死感到伤心痛苦。可又觉得是个解脱一般。可人死之后,在死的那一刹那,只剩一念,一念为善,则为善鬼;一念为恶,则为恶鬼;一念为怨,则为怨鬼。而有些人身死时,脑子里只剩一缕执念,所以便就让鬼逗留在了这个世上,直到心愿了结,方才会离去。你会来到这儿,是因为你想见儿子一面;琴师留在琴亭,应是为了等那负心王爷;小邪留在这儿,我便就不知道是为何了。” 小邪揉揉脸,天真无邪地接话道:“当然是为了做娘的儿子啊!” “……”她不想生。 “原来如此。”韦净雪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儿死时方才六岁,许多事情都不懂,最喜欢的就是吃了。他死的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未了心愿。” 如此一想,她更觉得自己的儿子死后被黑白无常给接走了,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嗯。”柳怀袖看了看她,心道这麻烦鬼应该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愿了,于是便就站起身来,打开房门走出去,见夏梅冬菁都还在房门外守着,两个丫鬟都贴在门扉上偷听,门一开,顿时给撞上了,三双眼睛大眼瞪小眼的,顿生尴尬起来。 柳怀袖与鬼说话时都是压低了声音的,而且桌子离房门有二十步之远,她相信夏梅冬菁也许是听到了她在“自言自语”,但却绝对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就算她们听到了,她也不担心。 因为她们是一块儿长大的,情如亲姐妹。 她招她们到面前来,仔细吩咐下去:“趁天黑,你们快快去找几个人来,要男的,要可靠的,要老实沉稳,不多话、不**生是非的,要身强体壮的。这事切记不可惊动其他人,还有,让他们都拿些绳索与铲子,就说,是要挖井了。” (注释:以后,揉脸卖萌成为小邪必备标准!萌萌哒不?) ——end&tinue(未完待续) ps:感谢卡其末送来的香囊~~香喷喷的,好喜欢~么么哒! 推荐卡其末妹子的浪漫青春小说《原来**会迟到》~~~大家无聊可以去给卡卡踩踩文哈~~ —————————————— 【替mm妹子转发书评区精彩】 说完故事的韦净雪会去投胎么? 1如车车希望的在王府多来几个鬼,来个鬼鬼相恋,或者平时有事没事好凑成一桌好开台(打打马吊,逗逗地主)啥滴~ 2立马投胎好赶上做已经死去投胎儿子的孩子,或者过十八年后(在古代可能不用等十八年)生个孩子,完成上辈子的当妈梦,弥补上辈子亏欠孩子的! 3留下来做女主的金手指。 4期待大家的补充!R640 4月总结求5月粉红~~ 不知不觉间就4月30日了,这本书也写了四个月了,前三个月公共期我写了18万字之多,而这个月,写了71章,共计21.3万字,这一个月我几乎码了前三个月的量啊,感觉自己棒棒哒。笑~~~ 清算一下,感谢大家这个月给《活寡》投的粉红票,令《活寡》占据新书粉红票榜第15名,虽然网站没有什么奖励,但是好歹也算是个名次,是大家4月份里对《活寡》的支持,鞠躬感谢大家!触发隐藏任务,+1更。 作者敬词: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写书有订阅,天天有打赏,时时有月票,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在此鞠躬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您的月票,弱弱的再问一句,还有么? 5月更新计划:双更保底,因为还债,所以每天加更一章,直到还清为止(大家都知道作者君工作经常加班的)。如果那一天看到作者君更新少了、或者是不稳定了,请大家见谅,这一定是作者君压力大了。么么哒~~ 有个编儿说过:有些事不是看到希望才坚持,而应该是坚持下去才看得到希望! 感谢大家,让我在坚持中看到了希望! 最后贱贱地伸出手:都过了0点了,新的月份到了,大家应该都有保% 底月票了,能不能送冰逸一张?口水口水~~~依旧是5张粉红加更哟~ ——end(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这个月的支持,偶现在可以愉快地去给喵子和兔叽买粮去了,星星眼~~!R1292 第145章 挖井挖出个孩子 柳怀袖命人锁了院门,趁着夜黑风高,带着几个身强体壮的下人,提着灯笼,悄悄地来到了琴亭边上。 那是一口与琴亭有着同样年月的老井,因为多年无人打理,井壁的石缝上长满了青苔,却又因没有水分而变得枯黄。 “把井盖挪开。”柳怀袖吩咐道。 那郝月婵为了毁灭罪证,所以命人将井口用大石板给盖上了。 井盖一挪开,忽地一阵恶臭扑鼻,“呕……”娇弱的女子更是忍不住作呕。柳怀袖掩住口鼻,皱着眉头,后退了三四步,若不是韦净雪在旁焦急地喊了一声“小王妃”,她早就甩手不干了! 她停了脚,左右两侧扶着她的夏梅冬菁也只能停了脚。 冬菁捂着口鼻,忍不住生气地说道:“小姐!你怎么会忽然间想要挖井了?这口井好臭!我们回去吧!” “小王妃!”韦净雪焦急地喊道。 “娘亲……”小邪也忍不住眼巴巴地喊着。 真是骑虎难下。 柳怀袖无奈地说道:“我方才在屋子里静思,想了许久,觉得这个琴亭不能再如此荒废下去了。别人都说我们这个院子闹鬼,而最邪门的就是这个琴亭,我打算请人来修整修整这个亭子,也好辟去这个谣言。” 夏梅疑惑地问:“可是现在我们是要挖井呀,跟修亭子有什么关系?” 柳怀袖顿生尴尬,也解释不清这没来由的举动,只得说道:“这口井挨着琴亭,要修亭子,这口井也得修修!” “那为何一定要现在?明日也可以呀!”冬菁歪着头。天真可爱地说道。 柳怀袖难以解释,无奈而又强横地说道:“总之你们便就别管了,挖便是了!” 于是她们退出了琴亭,站在离枯井十多米外瞧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这口井里的恶臭味散了,壮丁们才开始忙碌着怎么去挖井。他们先是将粗麻绳捆在一个壮丁的腰间,让他拿着火把下去探探路。看看这口井究竟有多深。 这麻绳一寸一寸地放下去。 约莫放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停下来。 有人回报说:“回小王妃,这口井应有三十来丈深!” “那下去的人不会出事吧?”柳怀袖问。 回话的人道:“不会。” 柳怀袖吩咐道:“那就快让那人看看,这口井为何不出水?看看要怎么做。才能让这口井出水。” 这个时候,井底下似乎有了动静,壮丁们忽然飞快地把绳子拉了起来。 “怎么了?”柳怀袖问,但是她心里是隐隐知道是为什么——这井底下必然是有韦净雪儿子的尸骨。所以下去的人一看,便就给吓坏了。才会让井上面的人疯狂地拉着绳子。 “过去瞧瞧。”她按住心底里的激动,带着人走了过去。 这枯井,就算是让它散了半个时辰,走近了。也依旧是一股令人难忍的恶臭。 柳怀袖难忍地再次捂住了口鼻,直到冬菁捧上熏香,才将这股恶臭给压了下去。 “怎么样?”她问那些拉绳子的壮丁们。 一个壮丁回过头来。他神色紧张,匆匆说道:“不知底下发生了什么事。阿财忽然在下边喊我们快点拉他上来,说下面有死人!” 那应就是韦净雪的儿子了。 “宝宝……”韦净雪悲从中来,一抽一噎地哭了起来。 柳怀袖吩咐道:“那快点拉,别让下面的大哥出事了。” “是。”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拉绳子的壮丁们都已经乏力,脸色变得苍白,衣服都被汗珠给渗透了,一双双手被麻绳勒得白中带红,甚是可怕。 最先出来的,是一只手。 那只手扒在井沿上,便就有人喊道:“阿财出来了,快去拉他!” 于是便有两个壮丁丢下了绳子,冲过去捉住那只手,想就这样把阿财给拉出来。 有壮丁道:“阿财,把另一只手给我!” 但井下的人却道:“另一手没空。” 这听起来,有点瘆人。 他的另一只手抓了什么东西? 柳怀袖除了“尸体”,便就想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壮丁们都不知道井里面是什么情形,手忙脚乱地将阿财给拉了出来。 等阿财出来之后,又不知道他另一只手牵了什么,又反过身去把下面的东西给拉上来。 不明所以的人举着灯笼过去瞧,这一瞧,可吓坏了:“死……死人!是个死人!” 柳怀袖立即捏着鼻子,凑过去瞧。 只见阿财抓着另一个“人”,那“人”身形幼小,像个五六岁的小孩。 那“小孩”头发乱得跟个鸡窝似的,浑身脏兮兮的,不是泥污、便就是血污,还都是结了块的! “小孩”的身体有些别扭,似乎和常人不一样,从袖子里露出来的一节小臂是弯曲——一个正常人的手臂都是直的,可他的小臂却是弯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小孩”浑身散发着跟这口井一模一样的恶臭。 这时候,所有人心里面都飘着一个念头,那就是:乖乖,这个阿财可真了不得!胆子居然这么大,居然敢就这样把一个死人给拉上来! 没想到,阿财却“呸”了一声,道:“什么死人?是活的!” “活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再举着灯笼过去瞧,果然暗道那“小孩”举起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阿财的手。他仰着头,鸡窝头下露出一双黑白分明却又显得可怜兮兮的眼睛。 “他会眨眼,是活的!”有人惊道。 “那还不快把人拉上来?”柳怀袖道。 于是“小孩”很快就被拉了上来。 韦净雪看到孩子的一刹那间,爆发出一声刺耳的惊叫:“宝宝!”欣喜若狂地就要向孩子冲过去。 却被小邪拉住了衣带,把她给扯住了:“你这笨蛋,不要见到一个小孩就以为是自己的儿子啊!他脸都没擦干净呢。都看不出长什么样子,你就知道他是你的儿子?他都瘦得皮包骨了!” 小邪可记得,韦净雪的儿子是个小胖墩! 那“小孩”十分安静,只是睁大着眼睛,扫视着围着他的人群,不知道在搜索着什么。 柳怀袖心里可奇了,这若是韦净雪的儿子。那他怎么在这枯井底下活下来的? 忽然。“小孩”的目光把眼睛定在了柳怀袖的身上。 “囝……”“小孩”忽然激动起来,嘴里含糊不清,不知道喊着什么“字”。他双手撑在地上,努力地朝柳怀袖爬了过来。 柳怀袖吓了一跳,吓得后退。 所有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小孩”的出现实在诡异。所以没有人敢靠近。 渐渐的,“小孩”喊的“字”变得清晰起来了。竟然是喊“娘”! 柳怀袖一听就冒火,她这段时间是怎么了?每个小屁孩子见到她,都喊她“娘”? 过分了啊! 她恼怒地停住脚步,喝道:“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拦住他!” 其他人这才赶紧冲过来。按住了那“小孩”。 “我的儿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喊,柳怀袖回头一看,原来是韦净雪。 原来。那“小孩”喊得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韦净雪。 韦净雪挣脱开小邪的拉扯。朝“小孩”扑了过去。她想抱住那孩子,却没想到整个人却从那孩子的身上穿了过去。 小孩呆了:“娘……” 他很吃惊,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娘能从自己身上穿过去。 韦净雪扑倒在草地上,恨恨地锤着地,呜呜地哭了。 小邪摇头叹气,不无鄙视地说道:“当真是蠢死了。如果这是你的儿子,你死了,他却活着——有够蠢的!” 韦净雪能穿过去,这就说明,这小孩是活的。 柳怀袖也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还能活着,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淡淡地吩咐下去:“快,先将孩子带进屋里去,把他洗干净,还有,赶紧去良医所把林老良医给请过来!” 人活着,总得先救一救吧! 小孩又脏又臭的,没有一个丫鬟敢过去接近他,最后还是阿财忍受不了了,一把夹起孩子,道:“我带他去下人房,洗干净了,再来向小王妃复命!”说罢便就夹着孩子,朝下人房走去。 他一走,其他的人也都散了。 壮丁们从后面追上了他,但却没有与他并肩而行,而是都在他身后五步外,紧紧跟着。 有人责备道:“都怪阿财,说什么有死人!你们出来的时候,我都快给吓死了。这不是活的么?哪儿来的死人?” 阿财瞟了他一眼,闷声道:“不,下面的的确确是有死人的。” 这么一说,众人停住了脚步,大眼瞪小眼的,纷纷吞了一口唾沫! “是一具白骨,看上去死了很多年,瞧不出是男是女。这孩子待在白骨身边,却是活的。”阿财说。 没想到,这井里面竟然真的有死人! 所有人都吓得心里发寒,可更让寒意渗入人的骨子里的,却是那小孩的另一句话:“是个姐姐,陪了我好久了,一直跟我说话呢……”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控诉……mm、车车、阿铃你们这些坏人……偶开书的时候,明明想着要写宅斗的,现在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聊斋啊。哭晕在厕所里…… 我先去给大爷买粮下单,再哭……tat 弱弱地求个粉红票~R580 第146章 井下救人如救火 原来那时,阿财提着灯笼到了井底下。 越往下,阿财就越难受,好像呼吸一口,脑子就像是被人拿着一个尖锥子,尖的那头抵着他两端的太阳**,狠狠地敲! 他这是第一次下到这么深的地方里,今晚上被小王妃召集起来的男人,并没有一个人挖过井,都是临阵磨枪,没有人知道挖井该准备些什么。 井上的人把他放下来,仅仅是一盏茶的功夫,可是他却觉得好像是过了大半辈子那般漫长。 越往下,他就越是头重耳鸣,越是意识不清。 许久,绳子终于停止下放了。 他也从晕晕乎乎中清醒了过来。 “阿财!到底了没?绳子到头了!”井上的人冲下面大喊。 他只想骂一声:“你娘的!” 绳子到头了,可是他还到地啊!整个人还悬在半空中,离地面还有三尺高呢! “到了、到了!”他无奈极了。 阿财吃力地把腰间的绳子解了开,绳子一开,整个人顿时滑了下去。 “唉哟!”一声惨叫,他的脚插到石头缝中,顿时,脚踝上的剧痛犹如闪电般蹿上脑子里,让他清醒了不少。 “怎么会有这么多大石头?”他举着灯笼仔细地查看了周围,这井底之下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么干涸,井壁上渗着水,又长着青苔,十分的潮湿。他拔出脚一看,鞋子上沾满了淤泥,可见这井底的地面有多潮湿。但他始终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井底里会有大石头?最小的石头有一个人头大,最大的时候起码有半个孩子的身体那么大! “怪了怪了!谁搬来的这么多石头?难怪井不冒水了。有这么多石头堵着泉眼,能冒水才怪了!”他自言自语。 他提着灯笼又看了看,隐隐约约看到井底有个洞,洞里面恍恍惚惚有道人影。 这井底下,怎么可能会有人影? 他之所以被放下来,就是因为他的胆子比别人大,他姓蔡。有个外号叫做“蔡大胆”。所以看到有人影。反而是起了好奇心,踩着大石,一步一步地跳了过去。查看个究竟。 待他走近—— 乖乖个隆咚! 那哪是什么人影呀! 分明就是一具披着衣服的白骨! 那衣服已经潮了、腐了、破了、烂了,看不清楚是什么朝代、是什么样式的衣服,所以也分不清楚是男的还是女的。 但惊奇的是,那具白骨就好像个温柔的母亲。和蔼地搂住自己的孩子一般,在它的臂弯下。竟然露着一个小小的脑袋,正盯着他,一眨一眨着眼睛。 “你是人是鬼?”他提着灯笼凑过去,那孩子似乎非常怕火。马上就捂着眼睛,呜呜叫着躲开了。 “原来是个哑巴!”他的视线落到了小孩的手臂上,那手臂弯弯扭扭的。五指也不似常人一般,说是人手。但看起来更像是个鸡爪。 他把灯笼插在井壁上,伸出双手把小孩从白骨手臂下拖了出来,那小孩的皮肤冰凉凉的,直到他摸到小孩的胸口是温热的、一跳一跳的,这才放下心来,认定这是个活人。 “是活人,那便就不能再留在井底下面了。”他说。他看了看那具白骨,对它拜了拜,说道:“晚生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先人恕罪。晚生能力有限,只能先上去,把井底下的事情禀明小王妃,由她做主,再下来将您接上去,将您好好安葬。” 拜完之后,他便想着法子出去。 这出去,可不如放下来那么容易了。 绳子悬在半空中,那该怎么绑到腰上?要是让他抓着绳子出去,说不定到了半途,他便就抓得手破皮,到一半就坚持不住而摔下来了!这井底下都是石头,摔下来,不死也残。 那孩子的腿是废了,站不起来,但很安静,不哭不闹的,只是张大了双眼看着他。 他得想办法把绳子绑到腰上。 想了很久,他决定把那些石头堆起来,叠高了,就能都够得到绳子了。 他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将石头堆叠起来。等人站到上面的时候,他又为难了。 这绳子,该绑谁? 绑小孩,那他怎么办? 绑自己,那小孩该怎么办? 绑两个人,似乎又很松,保不准会在在半途中松开,摔下来。 于是他最后决定先绑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绑紧了自己,他才去绑小孩。 绑好后,他对小孩说:“现在叔叔带你上去,你可千万不能乱动哟!乱动的话,摔下来,可要摔在石头上,谁也救不了你啦!” 小孩乖乖地点了点头。 他这才对上面的人喊道:“拉我上去!” 上面的人像是偷懒一般,慢慢地拉着他,他怕半途中会发生什么意外,于是便就对上面的人喊道:“快点拉!下面有死人!” 顿时,上面的人慌了,飞快地把他拉了上去。 但没想到的是,到了半路,果真出事了! 绑着小孩的绳子竟然断了! 他吓得只能用手去抓住那孩子,但好笑的是,他吓得差点丢了魂,那小孩却依旧是木然地看着他,一点都不害怕摔下去。 终于,他爬了上去…… ————【偶是分割线!】———— 所有人都聚集在阿财的房间外头,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进屋里面去打听情况。 柳怀袖也站在阿财的房间外,她不进去,但却对里面的情况知道得一清二楚。 因为小邪不停地穿门而入,进去打探情况,又跑出来同她汇报情况。 “娘亲,那小鬼好臭呀!都换了好多盆水了,还是那么臭!”小邪对她说,于是她吩咐夏梅回房间里面去拿熏香来,托人送进阿财房里面去,好去去那孩子身上的异味。 韦净雪早就飘到孩子的身边了,自从那孩子被救上来之后,她就一直跟着那孩子,也不黏着柳怀袖了。 柳怀袖看到此情此景,再铁石心肠,也忍不住唏嘘。就和小邪说的那样,她死了,盼着能见孩子一面,却没想到,孩子却还活着。 约莫半柱香之后,有人把林老良医给拖来了。 林老良医也实在迷糊,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聚在下人房外面,他可向来都是主子们看病的,没给过下人看病呢! “小王妃,这么晚唤老臣来,所为何事呀?”林老良医行礼之后,便就问道,“小王妃看起来精神气爽,不像得病的模样啊!” 那小孩还没洗干净,还不能见人。 于是柳怀袖就对林老良医说道:“林老,我们又见面了,最近劳烦林老太多了,现在还得请林老在此等候一阵,过后有个病患急需林老的诊治。” 林老良医听柳怀袖的语气,便就觉得此事非同一般,忙问道:“病患所患何病?可否将病患的症状与老臣一一说明?” 柳怀袖想了一想,始终不知该怎么说才是。韦净雪的儿子被拉扯上来,因为太脏太臭,她都没有仔细看上一眼,所以若要她说出病症,她却是说不清楚的。于是便只能说道:“还是请林老看了再说吧!” 于是他们在门外又等了一阵子。 门开了,阿财冒出头来:“小王妃,已经好了!” 小邪也在里面蹦:“娘亲、娘亲,你快进来。” 他们走了进去。 简陋的下人房里,那孩子坐在床上,样子洗干净了,湿润的头发披散着,发梢上还滴着水珠;他的模样十分的白净,比一般人还白,显然是许久不见阳光才会这样的;他安安静静地看着进来的人。 韦净雪就扶着床边,一抽一噎的,哭个不停。 “这谁的孩子呀?”林老良医问。 柳怀袖道:“不知道,林老您先看看这孩子的身体,等诊完了,我再同你好好说个明白。” “也好。”医者父母心,林老良医看到孩子便就心疼了,赶紧过去,坐在床边看诊。 他拿起孩子的两只手看了看,看那长得畸形的手,又细细摸了一下两只手臂,一边摸着,便就忍不住倒抽丝丝凉气。 柳怀袖轻轻走过去,看了一眼那双手,忍不住问道:“林老,他的手是怎么了?怎么长得这么奇怪?” “我儿的手以前不是这样子的!”韦净雪嘤嘤而泣。 林老良医道:“这是骨折呀!我方才摸了一下,这骨折后一直都没有得到跌打医生的治疗,没有人帮这孩子续骨,所以才长歪了。” 柳怀袖问:“那该怎么办?” 林老良医叹道:“只能打断了重接。” 柳怀袖听后忍不住抽了一口气,小邪咬着手指道:“听起来好疼!” 可不是么? 这骨折本来就是一件极疼的事情了,现在还要打断了重接,岂不是还要再经历一次那种要命的剧痛? 柳怀袖问:“没有其他办法吗?” 林老良医道:“没有。” 柳怀袖心疼地问道:“那如果不接,会怎么样?” 林老良医叹气道:“不接,就是废人一个,以后就长这奇怪的模样了!这接了呢,如果接得好,外表可以与常人无异,但是能不能和常人一样,行动自如便就难说啦!” ——end&tinue(未完待续)R640 第147章 身残志坚难医治 感谢【悠麻】送来的平安符和【步摇铃】送来的香囊,开森~~因为今天是五一吗?劳动光荣有打赏,吼吼~~ 鄙视某人手贱点下的催更票,坏死了~~~嘤嘤嘤!顶着锅盖跑我就追着你打~! ———————— “那便打断重续吧!”柳怀袖马上做了决定。 “不……不可以!”韦净雪扶着床揪心地喊道,“会很疼的!” 这女人的性格当真是软弱极了! 柳怀袖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聚在阿财房中的人很多,她也不便去训斥韦净雪。 林老良医也干脆:“那成,老臣这便就下去准备药材。小王妃,您看这时辰也不早了,您觉得要赶着今晚上给这孩子续骨呢,还是明日比较妥呢?” 柳怀袖问:“两个时间有何不同?” 林老良医道:“我摸孩子的手骨,验过他的伤,似乎这伤有三个月多啦,打断重续虽说不难,但孩子毕竟还小,多用点心在用药上,药越好,恢复便就越好。” 韦净雪立即道:“那就用最好的药!” “那便给孩子用最好的药吧,确保他日后能如常人一般生活。”柳怀袖柔声叮嘱。 林老良医道:“那老臣这便就去准备准备,待药齐了,便就来给这孩子医治。” “有劳林老了。” “无妨。”林老良医又解开小孩的衣服,检查他身上的伤,只见小孩身上多处坑坑洼洼的,就连小邪都忍不住说道:“他身体比我还难看,他身上的伤比我还多!” 林老良医一边摸着小孩的身体。就一边叹气,他一边按着小孩的骨头,就一边轻声问:“疼不疼?” 小孩木然地摇摇头,看样子一点都不疼。 过了好一会儿,林老良医忍不住问:“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哑巴呢?” “不是,绝不是。”阿财抢着说道:“这孩子能说话,之前还喊小王妃‘娘’呢!但……但就是讲不清楚罢了。” 于是林老良医试着和小孩说话:“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啦?能不能回答爷爷的问题?爷爷给你糖吃!” 柳怀袖马上想到了屋里面那大把的冰糖葫芦。现在可派上用场了,她低声吩咐夏梅:“快回去拿几串冰糖葫芦过来,也许他看到冰糖葫芦就愿意说话了。” 夏梅应了声“是”。便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下人房。 小邪咬着手指,恨恨地说道:“那是我的冰糖葫芦!” 等夏梅拿来冰糖葫芦,小孩就一直盯着冰糖葫芦瞧,馋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林老良医拿着冰糖葫芦逗他:“小弟弟。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你说出来。爷爷就喂你一颗冰糖葫芦,好不好?” 小孩直勾勾地盯着冰糖葫芦,终于开口说话了:“抱抱……” “你叫抱抱?”林老良医听得不是很清楚。 小孩就一直说着:“抱……保……” 韦净雪听得揪心,又掉下眼泪来。说道:“是宝宝!” 原来这孩子说话说得不利索了,难怪不愿意说话。 柳怀袖道:“这孩子说的应该‘宝宝’。他说话好像有点不太清楚。” “是有点。”林老良医道,“他好像很久没有说话了。”他摘下一粒冰糖葫芦。放到小孩的嘴边,本来说是要奖励小孩说话的。没想到小孩好像饿鬼投胎似的,抢了过去,塞到嘴里面就狼吞虎咽起来了。他吞得很急,顿时就给噎到了。 看他这吃相,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林老良医赶紧掐着他的嘴,把那卡在他喉咙里的冰糖葫芦给抠了出来。他一把脉,脸色一变,“啊哟”一声,马上把手里的冰糖葫芦塞到了身边一个下人的手里,挥手赶他走,一边说道:“现在可不能喂这孩子吃冰糖葫芦啊!看他这脉象,这几个月来都没吃什么好东西,营养不良,肠胃十分的脆弱……还是先拿点流食来喂他的好。” 柳怀袖立即吩咐了下去,不一会儿,便就有人呈上了热粥,这一勺一勺地喂了下去,一小碗粥喝完之后,小孩终于发出了满意的打嗝声。 那一小碗,跟喂猫似的。 也不知道这孩子在井底下究竟吃了什么东西,才得以活到了现在。 林老良医最后确诊这孩子身体多处骨折,似乎是被重物砸出来的伤,不仅是手脚骨折了,就连身上几处肋骨也折了;这折了肋骨,最怕的就是会引起并发症,伤及内脏,但照脉象来看,孩子肋骨续好,但并没有什么并发症;孩子多日没有正常进食,所以吃的不多,林老良医吩咐了,这几日最好就是给孩子喂流食,渐渐加大食量,把孩子身体调养好些时,再给他重续肋骨;孩子不会说话,应该就是待在井底下数月,习惯了安静与寂寞,所以才会变得口齿不清的。 韦净雪一边听着,就忍不住泪如雨下。 柳怀袖将今日挖井一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老良医,请求他千万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他人:“林老,近来府中不太平,先是有人谣传我院子里闹鬼,那已经过去,便也就罢了。接着是韦沁华悬梁自尽,这是今日之事,王爷还尚未查出个结果来。今晚上我这院子里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事若传扬出去,我实在解释不清这孩子的来意。我是王府的新人,初来乍到,还没有熟悉这王府的环境,便就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若再有人借此造谣生事,我怕我以后的日子会过得不安生。” 林老良医心想也是,不愿为难于她,于是便就点头应了下来,道:“此为善事,小王妃有所求。老臣自然有所应。只是……只是这孩子治好以后,小王妃又打算如何处置他呢?这若是继续养在王府里,怕是迟早有一日会被别人发现的呀!” 柳怀袖道:“这段时间,我打算把他藏在下人房里头,这下人的孩子,应当不会引人瞩目的。等他治好后,我便替他找户好人家。如此一来。他就有父母照料了。” “如此甚妥!”林老良医赞道。 他们谈了没多久,林老良医便就辞别了。 这波折的一天,便就结束了。 韦净雪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孩儿。便就一直黏在小孩的身边,柳怀袖也乐得清静,回房歇息去了。 只是,这个孩子似乎也能看得见鬼魂。似乎能看得见韦净雪和小邪…… ————【偶是倒叙的分割线】———— 晟朝九年冬至,他被人带到了帝都城。说是要带他来找娘亲的。 他被人带进了一个很大的府邸里,听婆婆说,一般能住大宅子的人都是达官贵人,与他们这些窑子里出身的小贱民是云泥之别。 他的娘亲竟然能住进这么大的宅子里。他觉得娘亲好厉害,好了不起。 但是带他来帝都城的人,最后将他关进了一个杂草丛生、树木参天的破落小院子里。跟他说,让他在小院子等着。晚上他娘就会来了。 于是他就在这个小院子里玩耍,天黑的时候,他看见琴亭边上坐着一个穿得漂亮衣服的姐姐,那一身衣服就和怡红院里的那些舞娘一样漂亮精致。 那个姐姐坐在琴亭里,对他微微一笑,然后就不见了。 他再见到那个姐姐,是在井底下面。 他被人扔进井底里,幸好井底下是一滩淤泥,他摔下来,就像是摔进了软绵绵的棉被上,倒也不是很疼。 接下来,有很多石头砸下来了,砸得他浑身都疼。 他哭着喊娘,喊救命,也听到娘在井上面喊他的名字,可是还是止不住石头像下雨一般砸下来。 井底下又黑,又看不见,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躲从上面砸下来的石头。 被砸疼了,就哭,就喊。 浑身都是血。 这个时候,有个人在他背后轻轻地抱住了他,那个力道很轻,却能将他往后面拖。 她把他拖进洞里,石头还在下,但是却砸不到他们了。 他看到了那个坐在琴亭里的姐姐。 那个姐姐抬起手指,抵在红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对他说:“不要吵、不要叫、不要闹,他们听不到你的声音,就会以为你死了,就不会再扔石头下来了。” 于是他乖乖地咬住了嘴,小小声地抽噎着。 那个姐姐笑了,抬手将他脸上的泪痕擦了去,摸着他的头说道:“真乖!” 果然,没有人再往井底下投石头了,但是,他们封了井口。 从那以后,他就和姐姐住在井底下了。 他浑身都很疼,那个姐姐便就一直细心地照顾他,但是却没有帮他接上骨头。 他饿了,姐姐便指示着他去啃生在在他身边附近的青苔。 他渴了,姐姐便就托着他的头到青苔下,让井壁上渗出的水滴入他的口里。 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 知道有一天,一道火光闯进了井底…… (注释:苔藓是可以吃的!但是可能会有细菌,所以请勿模仿,坏笑~)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今天应该有笨熊吧!吼吼! 终于可以去看笨熊了~~啦啦啦~~ 对于那个投更新票的筒子,偶想对你说:干得太漂亮了~呜哈哈哈~~ 小宝宝和他娘肯定是he的~~ 对了,小宝宝在井底下待了两三个月这样子,不是好几年~R580 第148章 姐妹情深劝放手 这一日,麟王府发生实在太多的事情了。 早上,柳家人来闹,惹得柳怀袖不快,将家中几位长辈一同锁入了王府的大牢里——这事或多或少都会被别人知道了去,小王妃这对长辈不敬、对父不孝的名声也将会被诟病,无可避免了。 而下午,麟王在无名院里摆了一日的牌九,傍晚时分,映月楼便就出事了。 到了晚上,柳怀袖召集男丁,从井底下挖出了一个不明身份的哑小孩来。 等送走林老良医,服侍自家小姐歇下,已将近四更时分,夏梅心里面仍然压着一件事情,令她睡也睡不下去。 那便是冬菁。 冬菁的心思,谁都看得明白。 下午时,一直服侍麟王的那两位大丫鬟,碧珠与梦姝两人趁着空隙悄悄地把她拉到一边去,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问她:“夏妹妹,你那好姐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一直眼巴巴地黏着我们王爷,今晨传小王妃的话,来叫王爷起身——这话我们是信的,可她还说是小王妃命她来服侍我们王爷起身更衣着装的——这,我们可是信不了!” “就是!和小王妃也处了十来日了,小王妃是个什么样性子的,我们多多少少也摸了个底,小王妃——可不是那么轻率的女子!” 夏梅被问地可尴尬了。 冬菁再怎么不对,那也是她的好姐妹,这背着冬菁说冬菁的不是,可不是她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她被问得脸白一阵红一阵的,本来是个很会说话的人,现在却被问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碧珠梦姝跟着杨晟涵有好几个年头了。都是从一个青涩的小丫头跌滚摸爬地爬到了眼下的这个位分上,看一看夏梅的脸色,便就猜得出来,其实夏梅的心里呀——也是有了底了! 她们也不会去为难小自己几岁的夏梅,碧珠对夏梅说道:“夏妹妹,我们都瞧得出来,你和冬菁妹妹交情匪浅。所以你也不会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迷途上越陷越深。对不对?” 她刚点头,梦姝便就对她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可得赶紧地提醒你那位冬菁妹妹。趁着现在陷得还不深,赶紧地醒过神来!我们王府的这位王爷可不是谁人都可以肖想的!” 夏梅小脸一白,赶忙点点头。 碧珠说道:“我们也并非是恐吓你,说你有什么不对。只是我们麟王府的传言想必你们在小王妃过门前,便就听说过了吧?” 梦姝道:“我们王爷不花心。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七位夫人,这是为何,想必你也明白个中道理。” 夏梅苦涩地点点头。 碧珠道:“外头都盛传。嫁入我们麟王府做妾室,还便等于守着一座空坟,等于要守下半生的活寡!你若真心待你那位小姐妹。那可得早早地劝她迷途知返呀!否则,等她真的梦想成真了。成了我们麟王的身边人,这后半生,可得过得苦了。” 梦姝掐了她一记,瞪着她,没好气地说道:“瞧你这说话的,好像那冬菁真有那本事爬上我们王爷的床,翻身成为主子一样!小王妃这才过门没有几日呢!” 是的呀,她们家小姐这才过门没几日,手下丫鬟便就对姑爷动了春心,这确实也太不像话了! 夏梅也为自己的这个姐妹感到羞耻。 她今日也答允了小姐,今夜里会挑一个时机,好好说说冬菁,劝她放下这个私念。 她不敢想,如果有一日,冬菁真的挑明了自己的心意,那小姐该如何处置她呢? 现在小姐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让她挑明了和冬菁说,便就是不想当面打击冬菁——小姐对她们,已经是足够宽容的了。 到了夜里,又是夏梅与冬菁给柳怀袖守夜,直到听到卧房里传来软绵沉稳的呼吸声,夏梅这才放心地牵着冬菁的手走到外室,说是“有话要对冬菁说”。 到了外室,夏梅又谨慎地将房间的门窗都给锁上了,确保隔墙无耳,这才回到冬菁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问她:“冬菁,从小到大,我们都是好姐妹,从来都没有向对方隐瞒过什么,是也不是?” 冬菁道:“是。”说完又笑嘻嘻地去戳她的眉心,道:“瞧你这眉头锁成什么样子?今日发生的事儿虽然多,可前景却是好的,是不是?今晨虽然老爷带人上门来闹,让小姐伤心了一场,可小姐手段可硬着呢,想来过不了多久,老夫人一定得上门来和小姐赔礼道歉,到时候我们小姐可就扬眉吐气了,看柳家那些人还敢不敢再欺负到我们小姐头上!现在我们小姐可和往日不同了,现在可是有夫家撑腰的呢! “傍晚映月楼那事虽然磕得人心惶惶,可是你想想,就因为映月楼主子过身一事,王爷便把韦小主的后事交给我们小姐来办,还暗示着以后都由我们小姐来管家,等我们小姐管了这王府,那就是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了,以后那云姬再得宠,也不能再欺辱我们小姐了!你看这前景,哪一件不都是朝着好的前景发展的? “我知道今晚上出了这事,闹得人心更慌,可是你莫要发愁呀!我们小姐不是都没说什么吗?不是都已经安排妥当下去了吗?那口井虽说是吓人,可是我们小姐都不怕,你又怕什么?” 冬菁拍拍夏梅的手,笑着安慰她。 她以为夏梅本身就是个爱瞎操心的性子,现在愁眉紧锁便就是因为今日发生了太多令人开心不起来的事情,却没想到,是为了自己。 夏梅抓住她的手,仍然没有松开紧锁的眉头。 “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为何还高兴得起来?”夏梅问。 冬菁笑着安抚她:“因为你在担心呀!我若是也和你一般杞人忧天,那谁来安慰你?” 夏梅道:“恐怕原因并非如此吧?” “唔?”冬菁这才发现,夏梅脸色并非是发愁的,而是肃穆,连带着声音都透着一股冷意。“怎么了?”冬菁问,“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会问出这句话来?” 夏梅紧紧得抓着她的手,那力道之大,简直把冬菁给弄疼了:“今日连着发生了这么多令人开心不起来的大事,可是你现在心情仍然很好,怕是因为你单独陪了王爷一整日吧?”夏梅冷声质问,“今日中午,小姐回房歇息时,是你抛下小姐,跑去前厅里陪着王爷叠骨牌。你陪了王爷一整日,接近他,同他说话,还教了他叠骨牌的秘诀,所以王爷对你刮目相看了,所以你感到很开心,是也不是?” 冬菁瞪大眼睛,不安地看着她,却不发一言。 夏梅狠狠地掐了她手臂一把,眼泪忽然间就涌了出来,她委屈地擦着眼角的泪水,一边斥责道:“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你怎么……怎么就会对姑爷动起了心思呢?”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回事儿!”冬菁涨红了脸,着急地摇手辩解,她连手臂上的掐疼都不顾了,可见她有多着急着解释自己的清白。 夏梅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怒道:“你还说没有,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了!你不知道,今日小姐两次和我提起了你;下午时,碧珠梦姝两位姐姐也拉着我,偷偷地问起你的事情来!你以为你自己不显山不露水,没人看得出你的心思么?”她用力地戳着冬菁的心窝子,恨然道,“你这心究竟是怎么长的呀!王爷可是我们的姑爷,小姐的丈夫!他们成亲还没有一个月呢,你便就对姑爷动了这个心……你……你这脑子怎么想的呀!” 说着,又用力地戳了戳冬菁的脑袋。 她为冬菁着急,平日里一个温和内向姑娘,训起自己的姐妹来,都急得动起了手脚来。 冬菁心里发虚,竟也没有去反抗她一下。 夏梅擦着眼,说道:“我不管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这王爷是小姐的,你可不能对他动什么念头!” 冬菁咬着嘴唇,闷着声不说话,她的眼睛红了起来,分明就是不甘心。 夏梅是懂她的,她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一起进了柳府,一起给柳怀袖做贴身丫鬟,一起吃、一起住、一起用,这么多年过来了,冬菁就算不说话,但只要看她的眼,夏梅便就能明白她的心了。 她戳着冬菁,厉声说道:“我知道你从小就争强好胜,想要什么东西就一定要要到。小姐说你这性子和她有几分相似,所以疼你就像疼小少爷一般,从小就由着你。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王爷是小姐的,就算……就算你戒不掉这份心思,你也得顾着点小姐的颜面呀!你想想小姐从小对我们是怎么样子的?她对我们恩重如山,你就舍得……舍得在这个时候做一个咬主子的白眼狼?!” 冬菁低着头,许久,才沉沉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让小姐为难的……”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却是不甘的……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今天新手机终于到了,于是作者君无耻地玩了一天新爪机……顶锅盖逃跑,你们会打我吗?R466 第149章 逼出门赔礼道歉 感谢【英这】的香囊,口水,果然劳动最光荣~!么么哒~~! —————————————— 翌日,柳怀袖方梳洗完,便就有人来禀报说:柳家老夫人来了,便就在院子门外候着,就等着她醒来,然后再进门来给她赔礼道歉呢! 柳怀袖一恍惚,才想起这件事儿来。 昨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以至于她都快忘记这一桩事了! ——这柳家人对她不起,她将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几位长辈一齐关押到了王府的大牢里,眼下柳家还是处于水深火热的境地里,就等着她高抬贵手,救柳家一命呢。 柳怀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忙了。 自从前世嫁入王府之后,便就过着几乎等同于“废人”的生活。一个废人,又哪里需要她去处理大事?现在压到她身上的,可不止一件事呢! “请柳老夫人进来吧,记得,招待她时要客客气气的,切莫有一丝怠慢她。”柳怀袖细心地吩咐下去。 待那通传的下人下去之后,冬菁便就好奇地问道:“小姐,你为什么还要对老夫人客客气气的?她过去对你那般过分!” 柳怀袖听到她的声音,便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这冬菁从@ 来都是很有干劲的,听她说话,从来都是让人感觉有股上升的劲头,那怕是为她打抱不平。可现在,冬菁的声音却是低迷得很。 她看了一眼冬菁。柔声问道:“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冬菁赶紧低下头去,揉了揉眼睛,欲盖弥彰地说道:“昨夜里没有歇好,想着这井底下还有一具白骨没有拾出来,便就怕得要命,睡,也睡不下,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她在柳怀袖的注视下,越发地羞愧,头也越来越低了。 都是一起长大的。冬菁的那点心思。别人不知道,可又怎么能骗得过柳怀袖的眼? 但她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嗯”了一声,权当是信了冬菁的说辞。可眼光一移。与夏梅的视线撞上。其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她从来都是很相信夏梅的办事能力的,夏梅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偶是萌萌哒的分割线】———— 柳老夫人终究是挨不住族里面其他亲戚的哀求,被困在柳府里的四天三夜里。没有一个人是好受的。 府外面的声讨声绵延不绝,越是过了子时,柳府外的声音嚷得越大,穿过好几道墙,扰得府里的人入夜都不得安眠。 尤其是昨夜。 昨天,柳七员外出了柳府,说是会去麟王府,同柳三姑娘讨个救命良策的,可却一去不复返了。 堵在柳府外面的人就快要疯了,这柳家可是欠了他们大笔的银钱,若是拿不回来,这一年可就要难过了! 所以他们更加着急着要冲进柳府里,同里面的人讨个公道——这柳氏族人都在了,这当家作主的柳七员外和柳三姑娘都不在了,那……那这柳府里面总得有一位说得上话的人吧? 这府里面躲着的人,可都姓柳呢! 而被堵在柳府里面的人,更是受折磨,他们就不明白了,自己就只是来奔丧的,这柳家的破事烂摊子,怎么就轮到他们头顶上了呢?这是柳七和他闺女闹出的事,凭什么他们就要替他们受这个苦、受这个难呐?! 柳家的亲戚没了带头人,就开始变成一团散沙,个个都怨声载道起来了,他们埋怨柳七员外和柳三姑娘的时候,全都没有想起自己这次奔丧来的“真正目的”。 这喝水还不忘挖井人呢,他们明着是来奔丧的,暗着是来分柳家的钱的,出事的时候,全都抛给柳七员外去解决,柳七员外解决不了了,就个个满地打滚赖柳七员外不好了! 可赖虽赖,眼前却还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当务之急的,那便是—— 让柳老夫人亲自上麟王府,同她孙女陪个不是! 这不用自己出头的时候,每个人的嘴巴都变得利害起来了,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非得逼着柳老夫人出门赔不是! 他们不是把人劝出去的,而是逼着出去的。 柳老夫人骑虎难下,心里纵使有着千般的委屈与不愿,也被人逼着出门,塞进了大轿里,扛去了麟王府。 但这一次是不同的,这一次,她出门是有人押着她去的麟王府,那押她的人不是任何一个姓柳的人,而是堵了他们好几日的债主们。 第一次,债主们相信柳七员外是能去麟王府,亲自同柳三姑娘讨个办法来解决当前之急的,可是柳七员外却不回来了——说柳七员外是被自己的亲闺女关进大牢里了,这谁会信?柳三姑娘可是出了名的孝女!与其相信柳七员外是被柳三姑娘关进大牢里了,那些债主们更愿意相信柳七员外是趁机溜了,把一摊债务全扔了不管了。 现在唯一能平息柳三姑娘怒气,能让她想个办法,解决难题的关键人物就只剩下柳老夫人这么一位了,谁还敢松手放她逃跑? 柳老夫人若是逃了,柳三姑娘甩手不管柳家的债务,那他们这些急缺钱的人又该上哪儿讨生活去? 所以柳老夫人一出门,被人塞上花轿之后,掀开窗帘,这才发现抬她去麟王府的人都是之前堵在柳府门外的债民! 她一张老脸就算抹了胭脂水粉,也遮不去那一份苍白。 她在梅州作威作福那么多个年头了,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压迫着! 你说她愿不愿意去麟王府? 当然不愿意! 麟王是谁呀? 对于所有人而言,麟王就是打下大晟皇朝这片天下的英雄人物; 可对于她而言,却是杀了她两个儿子的仇人! 她辛辛苦苦拉扯长大的两个儿子,说没就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是怎样一个令人心痛的事情? 这姨娘的孙女已经嫁给她的仇人了,你让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怎么能放下仇怨,忍气吞声地去跟她的仇人——赔不是呢? 所以回来和她报信的人说:“老夫人,不好啦!这柳三姑娘姑娘嫁了人就不认自家祖宗啦!她把你儿子、也就是柳老爷、她的亲爹给关进大牢啦!还有你的老五、老十三,二位老爷跟了去,也都被关起来啦!” 她听后眼前一黑,等回过神时,已经被人扶到椅子上,是别人掐着她的人中,才让她醒过神来的。 她不愿去赔礼道歉,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去做! 也必须去做! 不然柳家毁了,她已经没了丈夫可以依靠了,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柳家倒了,谁来给她送终? 所以,虽说是被人逼着上了轿子的,但柳老夫人却是半推半就上的轿子。 ————【偶又来切了】———— 到了王府正门口,轿夫们把轿子放了下来。 柳老夫人掀开帘子看去,只见那押送她的人中有一人走上台阶,与这王府的守门人打交道,但因为这三日来,所有人都憋了一口怨气,所以那人上去和王府门仆打交道时,说话难免粗声粗气了些:“你们还不快去请你们小王妃出门看看?她的祖宗奶奶来了,快让她出门来接!” 自古以来,都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的,这都在同一个帝都城里面,柳家近来发生的事情,街头街尾都有议论,再加上昨日柳七员外上门来一事,王府所有人都知道了小王妃对柳府的态度。 门仆必须得是精明的才能做门仆。 他们管着王府的大门,这人进进出出都得他们管着,主子进出倒也罢了,但他们得盯着外人进门呀!这王府的大门,可不是谁想来就能进的,尤其是主子们不喜欢的人,他们就更加不能放行了。 所以一听来人的身份,他们就明白了柳老夫人的来意,别人冲他们横,他们也横,拦在门口上说道:“好大的架子!我们小王妃没有什么祖宗奶奶,这帝都城谁人不知,柳家已经不要我们小王妃了,已经将我们小王妃逐出家门,将她的名字从族谱上除了去……” “没除、没除名!”柳老夫人坐在轿子里,听到门仆这么一说话,便就着急地声明道:“还没来得及请示族长呢,那能除名?这只要族谱上记着你们小王妃是我们柳家嫁出去的女儿,那她就一日还是我们柳家的人!我……我还是她的祖宗奶奶!” 门仆循声看去,看到坐在轿子中的白衣老妇人,见她年纪大了,可脸上却没有半点老人家该有的慈祥,又听到她那句话,便就不由得对这个人生出了一丝蔑视。 这柳三姑娘出嫁的事情,整个帝都城的人都知道了,就是这个“祖宗奶奶”作的梗,又是下毒,又是不给嫁妆,又是化个死人妆地送出门,在柳三姑娘七日回门时,还落井下石将人住处门户的——这普天之下,竟有如此恶毒的祖母!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腆着脸面说自己是柳三姑娘的“祖宗奶奶”? 未完待续……)R1292 第150章 暗中攀比生轻视 天下间不要脸的人很多,但是他们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 柳老夫人也察觉到了麟王府的人瞅着自己的那份异样的目光,忍不住羞红了脸。 “你们去和你们的小王妃说,就说……就说她那愚笨的祖母来和她赔礼道歉啦,她若是不愿意原谅她这个年迈的祖母呢,那这个祖母便就站在麟王府门前等——等到她愿意出来见我为止!她如果还不解气,那……那要我下跪着等她出来见我,也成!”柳老夫人低下声音,情深意切地恳求道。 “那成吧!小的,这便就去请示小王妃,看她愿不愿意出来见您!”门仆也精明,不管柳家和自家小王妃闹得怎么不快,这都是流着同样血脉的一家人呢,今日吵得再凶,他们现在要是不卖这个情面给柳老夫人,若是以后双方和好了那该怎么办? 再说,他们是麟王府的奴才,凡事总得为麟王府的颜面着想一二——这若是让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家跪在门口等着,这传出去想什么话呢?传在街头巷尾倒也没什么,最怕的,还是传到了皇上的耳里,皇上要是以此责备他们王爷的不是,那可就不好啦! 所以他们也不敢太过为难柳老夫人,见她松口服了软,低声下气了,便就通融了。 门仆匆匆回去禀报主子,但却不是禀报无名院的主子——昨日柳七员外上门来闹过之后,闹了个不愉快。王爷动怒了,私下吩咐下来,然守门的长点心眼,若是柳老夫人来了,得第一位先告诉王爷听。 所以门仆先是到了书斋里,把这事通报给了杨晟涵。杨晟涵原本因为昨天映月楼的事情闹得心里不舒服,早忘记了这桩事,现在一由门仆提醒,他便就莫名其妙地感到烦忧起来了。 “我都差点儿忘了这一桩事了。这柳老夫人不是个善桩,她上门来赔礼道歉。怕是会一言不合便就要闹折腾呀!”他皱着眉头。忍不住叹气。 在书房里伺候的梦姝上前道:“那王爷还不快快去无名院?那柳老夫人的嘴脸,奴婢可都听说了,尖酸刻薄,得理不饶人。无理也不饶人。小王妃碰上她。便像是耗子撞上了猫,怕是讨不了好!王爷您若不去帮帮小王妃,怕小王妃又要被这恶毒的奶奶给欺负去啦!” 杨晟涵摇摇手。说道:“你太小看你们小王妃啦!她虽不多话,也不爱与人争些什么,可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主。你没瞧见她做主时的精明果断,她是个有主意、有分寸的人,只要给她足够的条件,便就没人能欺负得了她去。这柳家人欺负她,那是因为她人在柳家,辈分低,还是庶出旁支,还有个愚孝的父亲,所以在很多时候,没有办法去反抗长辈。眼下她是在我们麟王府,身边几十号奴才都是我们麟王府的奴才,柳老太婆要是想要欺负我的人,还得先问问那些奴才答不答应!” 梦姝仍道:“可就算如此,王爷你终究是小王妃的丈夫呀,在这个时候,你不出面帮她,那还有谁能帮得了她?” “去。”杨晟涵沉吟一会儿,才说道,“必须去的,只不过,我想晚一点去。” 梦姝惊道:“为何?” 杨晟涵道:“我想看看,小王妃是怎么应付这件事的。” ————【我再切,可以咩?】———— 柳老夫人被请进无名院的时候,她看到无名院的摆设,便就忍不住皱眉,再次忍不住看低了自己的孙女。 柳怀袖嫁入麟王府来,是以正妃的名义嫁过来的,嫁过来后那便就是当家主母了,这身份高贵,行头也应该不小才对的。 可…… 可这破落的小院子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地盘小极了,就和妾室能分到的住处一样大小。 除了小,还破! 这院子里的花草树木看起来是修过了,可是青石小路边上的石灯每一座身上都刻有着岁月无情的痕迹,看起来是有上百年的年岁了。 尤其是偏僻处的琴亭,看起来更是凄凉——琴亭的绿瓦红柱早就脱漆了,也没有人去修上一修;琴亭边上还有一块小小池塘,亭子与池塘,本来是一座不错的景光的,可就因为这琴亭的破落、池塘池藻漂浮而败坏这美丽的精致。 主屋也小,一点都没有正房的气派。 别人都说柳三姑娘近日得宠极了,柳老夫人看起来,似乎……也就这样吧! 这世上有那个男人舍得让自己宠爱的女人受半点苦的?这分给自己妻子的住处,也未免太过寒酸了。 也许是正室与正室相比,柳老夫人依仗着自己是正室出身,想想自己的前半生是如何的荣华富贵,丈夫是如何地捧宠着她,住的是什么样的大房子,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怎么样的极品;再一比较柳怀袖嫁入王府做正妃之后的用度——她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得意,觉得柳怀袖这个“麟王妃”的身份也不过如是,连平民家的正妻都比不过,那还能有多大的能耐? 顿时,她的腰就挺直了。 她来时畏首畏脚的,觉得上门给晚辈赔礼道歉十分地丢了她的颜面,但如今心里一比较,便就权衡了。 道歉便就道歉,一个在麟王府里分到这么破落院子的女人,看她以后在麟王府会过得怎么样?等她失了宠,在麟王府没了地位,到时候,看她回不回娘家求助?等她回了娘家求助,看她以后怎么收拾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小贱蹄子! 这么一想,柳老夫人顿时觉得给柳怀袖赔礼道歉也没什么打紧的了,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等柳家度过了这个劫难,没了短处捏在柳怀袖的手中,到时候柳怀袖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引路的奴才恭恭敬敬地将她请进了前厅里,她刚踏入门,便就见她要见的人正襟危坐地坐在桌边,与以前的样子大有不同,那便就是盘起了妇人的发髻,穿着打扮也变得庄重起来了,红衣镶金丝,红色显得喜庆,昭显着新人的身份,金丝则显出了尊贵,打扮得像个中规中矩的官家女眷,只是……只是这打扮稍显单调了些。 哪一个贵妇人为了显摆自己的荣宠,而不把自己打扮得繁重的?最出名的是于丞相家的丞相夫人,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听说每天往头上弄了近十斤重的发饰。 柳怀袖的扮相便就没有那么繁重,显得清爽、也很单调。 柳老夫人心里更是肯定了柳怀袖在麟王府里不得宠爱的事实。 但她今日不是来和自己孙女攀比的,而是来赔礼道歉的。 她心里放下了包袱,所以一见到柳怀袖的,便就大步流星地走到柳怀袖的面前,“噗通”一声给跪了下去,眼睛一挤,马上挤出了几滴眼泪,抱着拳,苦苦求道:“囡囡啊!奶奶来了,奶奶来给你赔礼道歉了,是奶奶对不起你,你心里有什么火气,冲奶奶来便就是了,千万不要把气撒到你爹爹、还有整个柳家身上呀!千错万错都是奶奶的错,你消消气,消消气好不好?你要是觉得奶奶给你跪下来赔礼道歉还不够,奶奶……奶奶可以给你磕头!” 说完,就要拜下去,柳怀袖吃惊不少,赶紧地站起来扶住她:“奶奶你这是何苦?快快起来!” 柳老夫人却是不肯起来的,哭声哀求道:“囡囡你不原谅奶奶,奶奶就不起来。” “来人,扶柳老夫人起身!”柳怀袖也答应她,转头就喊道,屋里的下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把柳老夫人给扶了起来,按到了椅子上,就算柳老夫人还想以跪来要挟柳怀袖,也被逼得不能啦! 柳怀袖重新坐下来,含笑着给柳老夫人斟了一杯茶,说道:“奶奶言重了,您给囡囡下跪,这不是要折了囡囡的寿么?来,先喝一口茶,缓缓劲。” “好……”柳老夫人见她慈眉善目的,不像是动怒的样子,于是便就伸出一双手去接茶杯,就在手要接到茶杯时,她忽然想起了那一日——那一日她是如何将一杯鸩酒喂入柳怀袖的口中的! 她回想起了那一日,几个婆子扣着柳怀袖的嘴,将鸩酒灌了进去,黑色的血从柳怀袖的双目、双耳、口、鼻子中流了出来…… 这一杯茶,会不会有毒呢? 顿时,冷汗冒了出来,浸湿了她的后背,一双手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她不敢接。 她是逼死过柳怀袖的人,柳怀袖对她恨极了,难保这一杯茶,不是毒茶! “奶奶?”柳怀袖轻声唤道,“怎么不接茶?” 柳老夫人猛地收回手,哆嗦着摇头道:“不……不喝了……我……我不觉得……我现在还不觉得口渴!” 哪知,柳怀袖忽然变了脸色,猛地将被子用力地放下,溅出了不少茶水,浸湿了一小圈桌布,怒道:“接茶!” 未完待续……) ps:肩膀好酸好疼,为什么……R1292 第151章 覆水能收则相助 84_84720“喝茶!”柳怀袖一声大喝。 柳老夫人顿时吓得身子一颤,飞快地接过茶杯,“咕噜噜”地喝了一口,全然不知那茶入口是个什么滋味。 直到她喝完杯中的茶,柳怀袖的脸色才变回方才的柔和之色。 她抿着嘴,挂着笑,却是没有半点笑意的。她轻轻地说道:“祖母若是一直都这么听话,那便就不会有现在什么事了。” 柳老夫人心有余悸,想笑也笑不出来。 她终于又感觉到了危机,她来麟王府的这一趟,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囡囡……”柳老夫人吞了吞口水,她虽然饮尽了一杯暖茶,却感觉比之前还要渴,仿佛心里面有一股火在烧,烧到喉咙上了!她低沉地软声哀求道:“囡囡,过去都是奶奶的不对,是奶奶不好,所有的主意都是奶奶老糊涂出的,与你的爹爹、还有其他的叔伯婶婶没有什么关系呀!你便就放过他们,然后回家把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好不好?你要奶奶做什么都可以!” 这是一个来自老人家的苦声哀求,只要是个有良知的人,都会忍不住心软的。 但柳怀袖却像是生了铁石心肠一般,无动于衷,仍旧浅浅地微笑着,似乎并不在意与柳老夫人的求饶。 她微笑着问:“祖母这次能进王府来,是谁放你进来的呢?” 柳老夫人干巴巴地回答道:“不是你请我进来的么?” “我一醒来,便就听人说祖母在院子外头等候了,这又怎么会是我放你进来的呢?”柳怀袖道。 “那……那我便就不知道了。”柳老夫人可怜兮兮地说道。她听出了柳怀袖的不悦,似乎她从进这门起,便就是招她厌的。 “囡囡。我知道你还在怨我,可现在柳家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你就不要再怨奶奶了,好不好?”柳老夫人愁苦着脸,几乎都快哭了出来,完全与之前她心里瞧不起这破落小院子的心态截然相反,“现在柳家能赔的都赔了。家里面都快揭不开锅了。一百多号人都被困在柳府里面,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呀?这……这柳家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娘家。是不是?前些日子真的是奶奶说的话重了些,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奶奶吗?你爷爷刚过世,奶奶这心里头呀,可难受啦!这……这一难受。便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跟你说话……便就说得重了一些。你……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奶奶我这是老糊涂,人老了就容易犯糊涂,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不清楚!囡囡。奶奶……奶奶把之前的话都收回去,好不好?你……你就原谅奶奶吧!” 柳怀袖淡淡地道:“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么?” 柳老夫人一听,便倒抽了一口凉气。道:“不能。但……”她也不能就这样放弃了,紧紧地揪出柳怀袖的衣袖道:“但我们好歹都是一家子呀!做事何必那么绝呢?” “最绝不过要人性命。”柳怀袖依旧冷淡。“若说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此大恩大德,世间儿女难报。我柳怀袖这条性命早已经还给柳家啦!祖母那一杯鸩酒究竟有多苦、多涩,怀袖至今难忘。更何况,那一日怀袖出价之时,麟王已经同柳家人说得明明白白了,从他接过我那一刻起,不论我是人是鬼,都与柳家再无半点关系了。祖母,是你们先把事情做绝,现在又怎么能怪我做绝呢?眼下我还愿意叫你一声‘祖母’,便就已经是念着旧情了!” “你以前都喊我‘奶奶’的……唉!”柳老夫人忧愁地叹了一口气,实在无从再婉劝柳怀袖回心转意,便就索性说道:“囡囡,我知道你性子的!你既然都已经让我上门来赔礼道歉了,便就一定是有心要帮着我们的,否则你又何必让我来道歉呢?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你便就……便就有什么条件,就只管开来便是了!你要奶奶怎么做,你才能出了你心中的那口气?才能回来帮帮我们柳家?” 柳怀袖微笑着看了她一会儿。 其实她也是有些为难的。 经商都是讲究信誉的,若是有半点不好、有损名誉的事情传了出去,那极有可能损失一笔大生意啊! 柳怀袖虽然嫁入麟王府十年来不再经商,可那商人的本性早就根深蒂固了,就算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在乎的、什么都可以抛却的,可到了这个关头,也仍然出于本能地顾起了名声。 做人做事自然不能太绝,近来她风头已经够盛的了,私底下便就不知有多少人暗中眼红她、想要捉她把柄来生事了,出于各方面的考量,她觉得还是不要和柳家人撕破脸面的好。 但,又不可不惩治惩治柳家那些作恶的亲戚。 于是,柳怀袖倒了一杯茶,当着柳老夫人的面,在面前缓缓倒出,待杯中茶水都倒尽之后,才道:“祖母,既然你把话儿都挑明了,怀袖索性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若要怀袖消气,出手解决柳家的危机,也未尝不可,只需要祖母再做一件事,怀袖便就不生祖母的气了。” 柳老夫人眼睛一亮,开心道:“好、好!别说是一件事,就算是两件事、三件事,哪怕是一百件事,我都替你办到。” 柳怀袖微笑:“我要你办的事,很难。” “难也不打紧,这世上不论再难的事,都会有解决的法子的!”柳老夫人眉开眼笑。 “那好。”柳怀袖挑了挑眼,示意她看向地面,道:“那便就请祖母想个办法,把怀袖方才泼出去的水给收回来吧!只要祖母能把泼出去的水给收回来,怀袖便就出手相帮,若是祖母不能,就别怪怀袖无情。” 柳老夫人脸色一白,张大眼睛,瞪着地面上的水渍,方才柳怀袖倒下去的茶水,现在就只有几片湿湿的茶叶静静地躺在地面上,还有几缕温热的气在上冒,而水却已全都进入了地板下面! 这泼出去的水,哪能收回来啊! “囡囡,你这是在为难奶奶啊!”柳老夫人愤懑地指责道。 柳怀袖噙着一丝冷淡的笑意,慢悠悠地说道:“那祖母何尝不是在为难怀袖?柳家变成现在这副场面,要收拾起来可不比泼一杯茶水容易呢!” 柳老夫人咬着牙骂道:“柳家变成现在这个场面,还不都是你暗中使的鬼?” 柳怀袖笑意更冷了:“这嫁人怪我,祖父过世也怪我,现在柳家面临破产也怪我——你们什么事都赖到我头上了,我又何必还要听你们的话呢?反正黑锅我也背了不少了,也不怕再多背几个。” 柳老夫人敏锐地感觉到她话里又添了一层冷意,马上就清醒过来了。 现在可不比以前,以前柳怀袖在柳家,没人给她当靠山,作为晚辈,有气也只能受着;但现在可不一样了,柳怀袖嫁给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柳家上下的命脉都握在她的手里呢,她怎么能触怒她呢? 于是柳老夫人马上换上了苦求的脸面,说道:“不赖你、不赖你!是奶奶老糊涂,又说错话了,你莫要生气!” 柳怀袖哼了一声。 柳老夫人苦恼地瞅了一眼地面上的水渍,越看就越愁,无奈道:“好……好!你要奶奶去把泼出去的水给收回来,奶奶便就去想办法!” 柳怀袖道:“该是如此。” “那你现在可以答应把家里的事摆平了么?”柳老夫充满期冀地问。 柳怀袖冷声道:“祖母清楚怀袖的个性,怀袖又何尝不了解柳家人的习性?怀袖若是先将家里的烂摊子给摆平了,祖母转眼便就不认这事了。还是请祖母先把泼出去的水收回来,怀袖再想办法解决柳家的事情吧!” 柳老夫人苦恼道:“可这……” “祖母,切记一件事,这时间便就是金钱,祖母晚上一刻解决这个难题,那柳家便就多损失一笔钱,若是迟一天,起码要损失一千万两的生意,若是晚这么十天半个月的,这柳家可就没得救了!”柳怀袖摇头讽笑道。 柳老夫人道:“这……这……你……你实在太为难人了!” “决定权在祖母手中。”柳怀袖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昨日清晨,父亲便就来找怀袖了。怀袖开出了条件,传回柳府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可祖母偏要费上一天的光景去考量要不要来王府给怀袖赔礼道歉,可见心意一点都不诚!祖母已经耽搁一天了,柳家还能再撑多久呢?” “你……你!”柳老夫人气急了,在她看来,柳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柳怀袖这个小贱蹄子暗中捣的鬼,现在却没想到被反咬一口,全都赖到她的头上来了! 她脑子不好使,又怎么可能在段时间内便就想出能让泼出去的茶水收回来的办法? 柳怀袖分明就是不想让她们好过! ——end&tinue(未完待续)。 ...R861 第152章 逼人发誓解冤仇 但人家就是扼着柳家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啊,她能拿她怎样? 她现在忍一忍,吞一口气,等柳家这场大难平安度过,她还是柳怀袖的祖母,到时候看她怎么回头收拾教训这个晚辈! 一刹那间,柳老夫人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对付柳怀袖的办法,但可恨的是,都只能等柳家平安度过这次劫难才能出这口恶气! “好好好……”柳老夫人无奈地放下身段,软软地求道:“既然如此,那你也应该把你爹爹给放了吧?你都关他一天一夜了,难道你就不心疼你爹爹?” 柳怀袖思量了一下,心道现在麟王府闹出了映月楼那事,柳家人再待在麟王府里,怕是会招惹上是非,于是便就点头吩咐下去:“差个人去找王爷,让他把人放了吧。” 冬菁一听可欢喜了,笑意刚浮上脸面,腰间忽然一疼,“唉哟!”她低低地喊了出来,竟是夏梅趁她不注意,狠狠地掐了她一把! 她顿时想起昨天晚上夏梅对她说的话了,于是便就收敛起脸上的喜色,垂头丧气地退了一步。 “我这便就去找王爷!”夏梅道,她看了一眼柳老夫人,迟疑了一下,才低声下去地对柳老夫人道:“老祖宗,您先稍等片刻,小的这便就去请王爷过来!{” 她本来还迟疑着要怎么称呼柳老夫人的,柳老夫人对她们小姐太绝情了,就冲过去那些事情。她们对她不客气一点都是可以的,可是她犹豫了,转念一想,又想到:昨日小姐吩咐自己去办的那些事情都是救命的事情,小姐虽然面上不饶人,可私底下却已经让人去办事了,想来小姐应该是还念着一家人的情分的!我现在若是对老祖宗不好,日后小姐和柳家人言归于好时可就难看了! 于是夏梅又用过去的称呼叫了一声“老祖宗”。 柳老夫人只顾盯着脚边的水渍发愁,却没有留意到小丫鬟口里的玄机。 夏梅做事起来是利落的,她一接到吩咐。便就赶紧提着裙子跑出去。 没想到。刚出门,便就撞到了一个人。 竟是杨晟涵! “王、王爷……”夏梅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想到刚说曹操、曹操便就到了。她抓着裙子,行礼退到一边去。紧张得出了一身的汗! 王爷怎么会来无名院? 什么时候来的? 站在门外又有多久了? 夏梅不知道。但她知道如果让王爷听到了方才自家小姐对自己祖母说的那番话。说不定会认定她们家小姐是个刻薄的女子! 这个世上,谁不喜欢温柔善良的女子?谁又会去喜欢一个对自家长辈都刻薄的女子? 夏梅愁死了。 “恭迎王爷。”屋里的人纷纷起身迎驾,柳怀袖更是走在前面迎接。 柳老夫人看着杀子仇人气定神闲地走进屋里来。压在心里多年的仇恨顿时被挖了出来,两个儿子生前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一时之间,令她生出了犹豫——跪还是不跪? 等杨晟涵走到面前来时,她莫名地,膝盖一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跪了下来。 说到底,她终究是没有勇气去抵抗一个王爷! “草民……李氏……拜见王爷!”柳老夫人颤巍巍地拜倒道。 昨日,柳七员外来时,给杨晟涵下跪,杨晟涵还笑呵呵地上前去扶,可现在却一脸冷若冰霜,也无半点上前去扶柳老夫人起身的意思。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的,这个老太婆是怎么对付他新娘子的! 他扶柳怀袖起了身,细心询问道:“袖儿,你还好吗?” 柳怀袖道:“看我的样子,当然是还好了!”她柳眉微蹙,没有半点欢喜之意,似乎也不怎么欢迎杨晟涵来她的屋子里。 她转过身,对柳老夫人冷声说道:“对了,祖母!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你说,你说,别说是一件事两件事的,就算是一百件事,我……我也会尽力去做!”杨晟涵一来,柳老夫人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之前对柳怀袖态度只有恭谨,可到了杨晟涵的面前,便就变成了低头哈腰! 柳怀袖居高临下,睥睨着她:“祖母,我知道大伯、四伯都是违犯了大晟国律法,才会被王爷下令斩首示众的。对此,你对王爷埋恨在心多年了,今日,我要你发誓,以后不得再对王爷有任何怨言!大伯四伯分明就是自己触犯了国法,身首异处都是咎由自取的,怨不得别人,也便就只有你这种喜欢将所有过错都赖到别人头上的性子,才会一直都认定是麟王的过错。这么多年过去了,祖父、父亲还有家里面的几位亲叔伯都由着你胡搅蛮缠,到最后,你为了这份仇恨,不惜下毒害我,现在也是时候到尽头了吧?你要你发誓,承认大伯四伯的死都是罪有应得的,与麟王无关,从此之后,你不得再对麟王有任何怨恨,如有违背,则天打雷劈!” 柳老夫人听后,身子一僵! 她只有两个儿子,十月怀胎,好不容易才从身体里分出来的一块血肉啊!他们死了,最心疼的就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柳老太爷有多个儿子,少了两个嫡子还有其他的庶子,心痛自然没有她那么深那么沉!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只有对自己说,两个儿子是没有过错的,都是麟王这个天杀的错! 如果不知凭着着一股对远在帝都朝堂上高高在上的麟王的仇恨,她又怎么能熬得过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呜呜……”她忽然伤心地抽泣起来,抱着头,趴在地上呜呜大哭。 她的哭声是真的。 所以屋里面所有人听后,都忍不住动容了。 杨晟涵皱紧了眉,忍不住扪心自问道这样对付一个老人家是否太过分了些? 他刚想上去把柳老夫人扶起来,没想到却被柳怀袖给拉住了手。他看向她,只见她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此一举。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柳老夫人决计不会发誓的时候,忽然,她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我……柳李氏发誓,我两个儿子都是铸成大错,被人当街斩首是罪有应得……怨不得别人!”她终究没有发出“天打雷劈”的誓言,便就趴回去,抱头痛苦地呜呜直哭。 罢了,罢了! 柳怀袖也于心不忍起来了。 她知道,她这个顽固的祖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是不易了。 ————【偶是切割线】———— 他们命人送柳老夫人回去,杨晟涵也吩咐下去,让人放了昨日关押在王府大牢里的柳七员外他们。 这事,便就过去了。 等送走人之后,柳怀袖和杨晟涵回屋坐下,杨晟涵一直盯着地面上的茶叶水渍,眉头皱得非常紧,好奇问道:“这泼出去的水,真能收回来?” 柳怀袖给他斟了一杯茶,听后看了他一眼,道:“自然不能。王爷没听说过‘覆水难收’吗?” “如果不能,那你为何还要让你祖母去把这泼出去的水收回来,你才出手解决这柳家的难题?”杨晟涵更加好奇了。 柳怀袖道:“耍她的。” “你!”杨晟涵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瞪着柳怀袖,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柳怀袖说什么? 说:覆水难收。 然后又说:耍她的。 从昨日柳怀袖教他摆骨牌之后,他便就相信柳怀袖是个聪颖过人的女子,能想常人之所不能想的,所以当他在门外听到柳怀袖提出的那个“收回泼出去的水”的条件的时候,他就下意识地去想:袖儿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她既然要人把泼出去的水收回来,那这泼出去的水就一定有办法收回来! 可是他冥思苦想,饶是他这么个自诩聪明过人的大男人,也想不出一个办法来把这泼出去的水给收回来! 所以他只好不耻下问了。 结果柳怀袖说什么? 说:耍她的! “对,就是耍她的。”柳怀袖笃定了他的想法。 杨晟涵皱着眉问:“你为何要如此戏耍你祖母?” 柳怀袖也问:“那王爷为何命人放我祖母从王府正门进来?王爷既然将人放了进来,为什么却不同我祖母一起过来?王爷站在我门外那么久了,可是想要瞧什么热闹呢?” “咳!”杨晟涵脸一红,他确实是想瞧一瞧“热闹”的,所以才会没有第一时间便就出面。 他不说,柳怀袖也猜得到。 所有人都在盯着她这个新过门的小王妃呢! 所有人都像是隐藏在草丛中的猎豹,在黑夜中偷偷地观望着她的一举一动,想看看她会怎么做、怎么处理事情,以此看清楚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杨晟涵不知那根脑筋搭错了,相处了十日之后,才想起来要窥探她的性情来! (打雷,下雨,作者君还没收衣服,明天怎么去上班……伤!ps:那些叫着“小邪去哪儿”的人!现在可是青天白日呢!鬼怎么会出现!吼!!) 未完待续……)R1292 第153章 这个夫君缺心眼 “咳咳……”杨晟涵老脸一红,心虚地移开了眼。 昨晚,他心灰意懒地离开映月楼,回去之后,他想了许多事情。 什么事都有。 包括这新过门的小妻子。 他已经活到这把年纪了,行军打仗走遍天下,见识过各式各样的人,知道人性险恶,最常见的便就是“人前人后两副模样”。 柳怀袖对他也算是千依百顺了,至少,一个那么有主见的人,在嫁给他之后从来没有拂逆过他什么,与她相处,便就像是与相交多年的老友相处一般,但不同的是,他那些老友都是粗人,与他说话时,十句话里起码有九句话是损他的;而柳怀袖却不会,她是个极其细腻的人,似乎他手一抬,她便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了,然后便将他想要的东西送到他的手边。 别人都说柳三姑娘是个奸商,无商不奸嘛! 杨晟涵回去之后,脑子里就有两个字不停都转啊转,那便就“奸商”二字。 他是看见了柳怀袖的精明了,可是却没有看见她的“奸猾”,与众人口中传言有所不同。 他总觉得柳三姑娘不应该是他见到的这个样子的。 记忆中,柳三姑娘应该是一个锋芒一般的人物,往年,[ 他在帝都城里远远地瞧见过溜阿三姑娘一面,觉得她就是尘世中的明珠,个头小小,一身奶气未脱,站在人群中。也仍然是最瞩目的一位。 尤其是那日,一脚狠狠把他踢下床来时…… 成了他这一生中的最大的心理阴影! 他虽然不是大晟皇朝里最丰神俊朗的男子,但……但也从来没有被女人踹下床啊! 从此,杨晟涵心里有一道阴影,名字就叫做“柳怀袖”。 但现在与他日夜相处的女人却十分的内敛沉静,待人细致入微,怎么看,都与他往时记忆中的“柳三姑娘”是不一样的。 可人,的的确确就是柳三姑娘啊。 长得和柳三姑娘一模一样,过门的时候滑了胎。丢掉的孩子还是他的种! 昨天夜里。他不禁去想,如果现在这温婉细腻的女子是装出来的模样,那真正的“柳三姑娘”性子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她应该……应该就和那日把他踢下床来时是一样的吧? 所以他今日就藏了私心,想迟一点出面。看看在自己背后。柳怀袖究竟是什么个样子的。 若是那恶毒祖母刁难起来。把场面闹大了,那他关键时刻出面……似乎英雄救美也是很不错的!至少能挽回一下那一日被踹下床来的——男人的尊严! “王爷,喝茶。就不咳。”柳怀袖将斟好的茶捧给他,淡淡看了他一眼,似乎还在责怪他为什么不打一声招呼便就把柳老夫人给请进王府里来了。 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也乐得逃过一劫。 只是,杨晟涵心里还存着一个疑问,喝了茶之后,他就问了:“你祖母发的那个誓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什么时候杀过你们柳家的人了?” 柳怀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又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无奈地说道:“我带兵打仗那么多年,斩杀过无数人,这一双手沾了无数人的鲜血,早就不记得自己究竟打过多少场仗、杀过多少个人了。你们柳家看起来也是安安分分的良民呀,我什么时候杀过你们家的人了?” 柳怀袖:“……” 这柳老夫人闹了半天,下毒杀孙女,在柳府门口使计想把一具尸体送给仇人,将她逐出家门……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呐?麟王压根儿不记得自己杀过柳老夫人的两个儿子,好么! “你便就同我说说吧,我无缘无故便就被人给记恨上了,心里怪不舒服的。”杨晟涵挠着头,无奈地说道,“怎么说都是亲家,要是真的是我做得不对了,我自然会登门赔礼的。” 柳怀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家祖母那十年的仇恨算是白恨了。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我也不知详细事由,大伯四伯的事情还是我出嫁前,父亲亲口对我说的。大抵就是说大晟皇朝建国时,我大伯四伯、也就是我那祖母李氏的两个嫡生儿子,犯了国法,正好被你给撞上了,那时又是建国,所以你便捉了我大伯四伯,把他们绑在街头上,历数他们的罪状,然后把他们杀了,以儆效尤——大抵情况便就是如此了,我知道的也不多。” 杨晟涵皱眉思索了许久,那毕竟是建国初期的事情了,与现今隔了十年之久,他再回想,终归是吃力的。 “那一年,我并没有在帝都城里斩过什么罪人啊,不过我去了梅州、方州、春县三个地方,只有在那三个地方,我才处置了一批罪大恶极之徒。” 柳怀袖又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瞅得他心里发毛。 “妾身,祖籍,梅州。”柳怀袖磨着牙,一字一字地往外挤:“劳烦王爷以后娶妻时,记得把妻子的祖籍给查一查,这户口都不查便就要娶人过门,这天底下也就只有王爷这么一个无礼之徒了!” “咳咳!”杨晟涵涨红了脸,羞道:“我以后不会再犯啦……我以后想犯也没得犯呀!我又不会再娶第二个妻子了!” 柳怀袖顿时察觉到自己失言,赶忙低下头,喝了几口查,掩去了这份心虚。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杨晟涵才开口和柳怀袖解释:“当年梅州的事,我是想起来了一些,我想,我是没什么错的——梅州、方州、春县三地不相邻,却都是富饶之地,你想,这天下兵荒马乱多年,百姓民不聊生,又有什么地方能富得起来呢?这三个地方之所以那么富饶,便就是有一批与兵匪交好的恶徒,在天下大乱之时,这批恶徒负责替兵匪收刮民脂民膏,以作兵匪的军饷军粮。大晟皇朝建立,自然不能留下祸患。皇上怕兵匪死灰复燃,会在国内谋反作乱,于是便派我去剿匪,那些与兵匪相交之徒也必须重惩!我想,你大伯、四伯便就在那一批被惩治的恶徒之中吧!” 解释完后,他叹了一口气,握住柳怀袖的手,沉声说道:“但不论怎么说,你大伯四伯都是我下令诛杀的,就算于国法无错,但杀人终究是不对的。我……待眼下的事情都解决完了,我便上门同你祖母负荆请罪。” 柳怀袖忍不住动容,盯着他的双眼道:“你到我家去道歉,我祖母一定会拿那黑木拐杖打你的。” 杨晟涵微微一笑,道:“我皮粗肉厚,不怕打。” 柳怀袖又道:“你没有做错,没必要要去赔礼道歉。” 杨晟涵又是一笑:“这不管对错,杀人,都是不对的。” “我以为,战无不胜的麟王杀人如麻,早就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儿了……” “杀人时不过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可这往后,却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种感觉的。” 柳怀袖心动了。 她好像一直都没有真正地了解过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以为他残忍、无情,但似乎,不是这样子的。 他比自己想的还要有担当,还要有人情味…… 杨晟涵捂着她的手掌,似乎有股火在烧,烫到她了。 她赶紧从他的大手掌之下抽出自己的手,捧着茶杯,匆匆喝了几口之后,方才将心底里的悸动给压了下去。 不可否认,杨晟涵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有故事的男人向来都是吸引人的,更何况,杨晟涵的故事可以编成一本传奇。 她差一点儿,就被这个前世的冤家把魂给勾了去! “王爷,你去赔礼道歉的时候,请恕怀袖不能同行。”她喝完茶之后,沉吟一会儿,才说道。 杨晟涵一皱眉,问:“为什么?你要去哪儿?” 柳怀袖道:“不去哪儿。” 杨晟涵问:“那你为什么不陪我?” 柳怀袖道:“因为我怕挨打,祖母那几杖打下来,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究竟有多疼呢!王爷皮粗肉厚不怕打,可怀袖却是怕疼怕极了。” “……”杨晟涵万般无奈,只好点头。 但,他心里终归是有件事,令他感动的。 他站在门外面,什么都听到了。 他的小妻子刻薄吗?做作吗? 似乎不是的。 至少,他来了之后,她也依然是那样子刻薄地对待自己的祖母的。而令他难以忘怀的是,她为了他,不惜背上不孝、违背人伦的罪名,逼着她的祖母发下了誓言。 “谢谢你,今日为了我,让你祖母发了那样的誓言……” (用手机客户端查看书籍详情,发现不知不觉中,这本书就有5300多票子、51个打赏、501条留言了,虽然最近后台成绩惨淡至极,可是看到这些大家带给作者君的鼓励,原本懒怠的作者君马上打起精神来了!谢谢大家这段时间以来的支持,弱弱地伸手求个粉红票,这个月作者君都还没有粉红票呢,好可怜的说~!) 未完待续……)R1292 告假公告 今天,打雷,下雨,喵二爷吓shi,作者君去铲shi,洗笼子,刷床,最后把自己洗了,小黑屋还继续锁着电脑…… 简单来说,今天脑子里蹦不出个字了,也出不去小黑屋了,要断更了,请大家原谅俺〒_〒 明日会将今日的更新奉上的。(未完待续……)R1292 第154章 死了还是麻烦精 午时,映月楼。 此时映月楼四处已挂上了素白的布帷,它的白是金碧辉煌的麟王府里的唯一淡色,就像它的主人一般,被姹紫千红淹没,终是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主子过身了,无人过问,映月楼里的奴才们也变得散漫了起来,没有人督促他们做活,而他们也将不知道自己的前途是该往何处去。 柳怀袖到来时,便就是看到一个冷冷清清的居所,下人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这一路上的碎花落叶也无人打扫,仅仅是一晚的光景,便就让映月楼变了另一番模样。 柳怀袖其实不想来的,别人都沉静在映月楼主子过世的悲痛中时,她却深感麻烦,别人看不见的“韦净雪”昨晚上还闹了她一晚上不得安宁,现在再看见映月楼里的奴才哭哭啼啼的,她便就觉得上天是在玩她呢! 而她,却是要给这个“麻烦精”韦净雪收拾后事。 如果不是杨晟涵提醒她还有这么一桩子事,她都差点儿忘记了她需要为一个还在自己面前飘来荡去的“韦净雪”收拾后事。就因为韦净雪还留在她的院子里,所以她几乎都忘记了这个人已经死了。 想起昨夜那救出来的孩子,她更感头疼,这孩子只能藏着,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 ,也更不能让他来到映月楼,看见韦净雪的尸体,不然东窗事发,这麟王府又有得热闹瞧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若是前几日。麟王府的丑事越多,她定是要拍手称快的,可是现在却为杨晟涵的面子担忧起来了——这世上可没有几个男人能忍受得了戴绿帽子,就算给他戴绿帽子的只是一个就连他冷落多日的小妾。 柳怀袖觉得这事不好传扬出去,所以她要帮杨晟涵打理这事。 还没进映月楼的门,里边就传出了几个丫鬟的嘤嘤抽泣声,那哭声压得低沉沉的,分明是伤心,却不敢哭得太大声,以免惊扰了麟王府里的其他位主子。 柳怀袖走进去。只见前厅已被布置成了一个简陋的灵堂。虽说是麟王府里的一位小妾,死后的灵堂却是格外的简陋。 没有棺材,只是用厨房里的几条长椅垫底,从木板床上拆下床板搭在上面。这才能让尸体不沾地气——老人常对小孩说。这人死后。若是尸体碰了地,沾了地气,是会诈尸的! 韦净雪的尸体就躺在床板上。但身上只是用了一块白布盖住了全身。 她的灵前摆有香案,以及一盘水果、几碗冷了的饭菜。 虽说简陋,但灵堂该有的,也算是有了。 丫鬟鸣翠带着三个丫鬟跪在灵前,一边哭着就一边给韦净雪烧着纸钱,见柳怀袖进门来了,便就赶紧放下手上的纸钱,转过来给她行礼恭迎她。 她走过去,同鸣翠要了三炷香,死者为大——虽然这人死了之后反而比活着的时候更骚扰她,但是到了韦净雪的灵前,柳怀袖还是恭恭敬敬地上了一炷香,上完之后,在心里暗骂:蠢死鬼! “怎么没有让你们沁华入棺?是定做的棺木还没送来么?”柳怀袖问。 鸣翠眼睛一眨,泪珠子便就掉落了下来,她哭道:“并非如此。昨夜小王妃临走前,吩咐了几件事,一件是让人去帐房拿钱到城里面最好的寿财店里定做棺材,这事已办成了一大半。奴婢亲自去帐房拿了钱,亲自去寿财店里定棺材,这棺材的老板带着伙计跟着奴婢回来给沁华量了身子。他们走了之后没多久又折回来,同奴婢说,给沁华做棺材要翻倍银子,不然不做,如果奴婢想换一家寿财店,他们便就出去逢人就说,沁华的身子尺度有几,皮肤是如何的光滑柔嫩。奴婢是万万不能让他们毁了沁华的名节的,所以只好再去求帐房拿钱,但没想到帐房的管账先生说,开给我们映月楼办后事的银子就这么多,多了不给。” “那为何不来与我说?”柳怀袖平静地问,心里却已经隐隐有了底子。 鸣翠道:“去了,奴婢被拒之后,一时气不过,便想去找您讨个公道。但奴婢去到您的院子外,却发现小王妃您锁了院门,不给任何人通报。奴婢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实在等不到小王妃的召见,便就回映月楼给沁华办后事了。” 昨夜,她为了挖井,驱散了不少闲杂人等离开无名院,也命人锁了院门,谁来都不给通过,于是便就错过了这么一桩冤情。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又问:“那昨日,可有官府的人来查韦沁华的死因了?” 鸣翠道:“来了,来了一位梁大人,带了四名带刀捕快,他们将映月楼里翻了个遍,将所有人都盘问了个遍,奴婢从无名院回来之后,也受了他们的盘查。” 柳怀袖最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仵作呢?” 鸣翠道:“没见到。” “那你们不会问么?” 柳怀袖的声音多了一丝严苛,令鸣翠慌张地低下头去,哆嗦着回话:“奴婢……奴婢们第一次见到来查案的大官,怕……怕得要死,所以……所以也就没有敢开口问话。” 也是,普通老百姓谁不怕公堂上的大人? 再说了,寻常人也鲜少碰到命案,所以不知道仵作要验尸,也是对的。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现在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仵作来验尸、又是何时来验尸,昨日没有仵作前来,说不定是郝月蝉已经把事给办了——也不知道办得怎么样。 她盯着韦净雪的尸体发了一会儿的呆,考量了一阵才道:“昨天来讹钱的,是哪一家寿财店?” “城南的建昌寿财店。” 柳怀袖叹气:“你跑得真够远的呀!” 鸣翠眼一红,慌忙低下头去,深怕柳怀袖责备,说道:“奴婢只是想……想让沁华走得好一些,所以……所以便就去了最好的寿财店,请他们来为沁华做一个好棺材,哪知……哪知他们忽然反口讹钱!” 柳怀袖又叹气,心道这丫鬟和她性子真像,面对位分高一些的贵人,便就变得畏畏缩缩的,和她说话都要哆嗦好一阵子,如此说话,也真是够累的。 “他们也不是真心要讹钱的。早先听你说,他们是出门之后不久又回来讹钱的,没理由说,出个门便就要反了说好的价格,做生意的向来都是一口价,定后不抬价的。即使不是一口价,量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敢与麟王府胡乱开价才是。如今他们敢升价,定是背后有人指使的。” 鸣翠吃了一惊:“是谁这么作恶?我们沁华都已经死了,还同我们沁华过不去?” “没人跟你们沁华过不去,是和我过不去。”柳怀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韦沁华何德何能,能让所有人都惦记上她?不过就是有人想借她的死,兴风作浪罢了。 韦净雪一死,令这个麟王府变得更复杂了…… 死了也是个麻烦。 之后,柳怀袖使唤了两个人,一个跑腿去建昌寿财店,建昌寿财店要多少银两,她便就开多少银两,请人再来王府给韦净雪的身体再量一次身;另一人则被使唤去帐房,请管账的先生到映月楼里一趟,她有事相商。 她是明白的,帐房那边之所以不开钱给鸣翠,便就是要等着她出面,看她陷入困境,走投无路的慌乱模样。 但,这也未免小瞧她了。 仅仅只是使个绊子,便就要看她出醜,似乎……太简单了些。 她更担心的是郝月蝉那边的进展。 郝月蝉有没有照着她的嘱咐,买通查案的官员,有没有买通仵作——每一件事都显得是那么的至关重要。 而她却没有收到一点音讯,没有见过查案的官员,也没有听说老王妃离府的消息,麟王府,就连一个地位卑微的沁华的死都显得是那么的宁静。 她想知道郝月蝉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可是她也明白,韦净雪的死是一个麻烦事,如果她太过紧张于追究她的死因,与郝月蝉走得太近,越到最后,就越难脱身。 想一想如今还逗留在她院子里的母子俩,她便就觉得……难办! —————————— 作者话:昨天心情不是很好,可能是姨妈将来,惯性跌落低谷,以至于懒惰断更了。mm问很多人都喜欢,为什么不开森,我不知该喜该忧,我之所以起了这么一个开头,为的是走特殊路,就算成绩扑,至少也要给人留下一个深刻印象。但,我没想到的是,我写偏了,不只是偏大纲,还偏题材了,原本打算宅斗为主、灵异为辅的,现在却是颠倒过来了,不瞒大家说,原定大纲中,小邪出场次数很少的。编儿对此很无语,我也很难过。 so,决定不按原计划拉长篇幅了。 我会再写这个月的,过完这个月,就会开始准备收尾的事。 希望大家能原谅偶昨日的段更,鞠躬。 未完待续……)R1292 第155章 箭在弦上必须发 一炷香以后,建昌寿财店的陈老板和他的伙计来了。 他们来的时候眉开眼笑,刚到手还没焐热的银钱似乎令他们十分的开心。 但没多久,他们就跨着脸,收拾东西,退了多收的银钱,说明日一大早就马上把合身的棺材给送过来,然后就滚远了。 柳怀袖倒也没做什么,只是让映月楼里的下人到厨房、杂物房里把所有能干架的家伙都拿来,人手一份,寿财店的人一入屋,他们就锁了房门,把所有窗户都关上,一群人拿着家伙,瞪大了眼睛盯着建昌寿财店的老板和伙计,看他们给韦净雪重新量身,若手脚有什么不规矩的,便马上有个下人提着菜刀上去一砍—— 可把建昌寿财店的老板给吓坏了。 这个时候,柳怀袖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悠悠地说:“陈老板,做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这赚死人钱的生意最是难做了,若是一个做不好,晚上走夜路时可得小心了。” 只可惜,韦净雪的鬼魂现在不在映月楼里,不然趁势朝这陈老板后背吹几口凉气,说不定这建昌寿财店的陈老板会吓得尿裤子! 韦净雪生前性子软弱,做鬼了也窝囊,怕是就算被寿财店的人占了便宜去,也不敢去找寿财店的人讨个公道。 所以她只好自己出面了。 至于帐房的管账先生,她没能请来,反倒是引嫣阁的主子使人来请她去引嫣阁一趟,说是管账先生也在引嫣阁候命。 那架势,像是在说:“我才是麟王府的女主人,你应该来我这儿同我议事。” 这谈话的地点极为重要。如今柳怀袖身在映月楼里,若这管账先生来映月楼里听她的吩咐,即是说他愿意服从她的任何命令,尊她为上;但若是她亲自去帐房处找管账先生问话,那便就是自降了身份,和麟王府的所有人说:她柳怀袖还不够资格使唤一个管账的;但如今,却是引嫣阁的主子差人来请了—— 她去了。说明身为正妃的她是惧怕这个侧妃的; 她不去。便就是公然与云姬挑衅,这表面撕破了,那云姬将会不留余力地——打压她! 柳怀袖决定:去。 她无所谓服不服软。她本来就是准备要离开麟王府的人了,现在低个头又有什么呢? 她觉得无所谓,所以也就不明白云姬争这么一口气是为了什么。 辗转之后,她去了引嫣阁。 被下人请入内的时候。她看到了两个男子在厅堂上,低头垂手。等候云姬的差遣。 似乎在炫:这些人只听我的使唤,不听你的。 这两人,一人是柳怀袖早就见过的徐鹏徐大总管,而另一人。想必就是帐房里的管账先生了。 有云姬在,所以柳怀袖进来时,没有一人对她行礼。一个丫鬟引柳怀袖入座。那架势就像是请一个客人那般恭敬,并没有将她当作正妃来看待。 等柳怀袖喝了一口茶之后。云姬便就悠悠说道:“柳妹妹,这次我请你过来,是有些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谈。” 柳怀袖几乎猜到了是什么事。 有徐鹏在,想来也就是那件事了。 “姐姐请说。”柳怀袖沉声道。 云姬道:“前些日子,我曾和妹妹说过,要补办一场宴席,以此弥补当日在妹妹和王爷的婚宴上被无辜驱赶的宾客们,如今这宴席也筹备得差不多了,眼下王府里却出了映月楼的这桩事。你们中原人常说‘死者为大’,这红白喜事也不宜同期而办,妹妹你看,不如,赏珍宴的事……便就算了吧。” 她便就知道会是这件事! 算了? 怎么能算? 她为筹办赏珍宴,已经筹备了那么多事,明面的、暗地的,都已准备好了,就等赏珍宴一开,她便能和心上人远走天涯,不必再过着与前世那样金丝笼里囚禁的生活了! 若要她放手,是万万不能的。 柳怀袖冷冷一笑,婉拒道:“这帖子已经发出去了。” 云姬道:“发出去了,也可以不办。这帝都城里,还没有一人敢对我们麟王府有所怨言!” 柳怀袖道:“帖子里我请了四位王爷与三位公主,若是不照常举办,怕是皇上会龙颜大怒。” “……”云姬挑挑眉,道:“妹妹当真是万事准备得妥妥当当的,就连说辞,也无懈可击。如此这般用尽心机,这赏珍宴上想要做些什么呢?” 柳怀袖道:“姐姐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这世间哪一个女子不期盼着夫君的明媒正娶?我与王爷成亲,就只缺喜酒没请众人喝了,想想终究是憾事。” 云姬道:“妹妹是想趁这个机会,让整个帝都城里的人都知道你的身份吧?” “这亲是成了,却没人来喝喜酒,终归是憾事,王爷也是这么说的。”柳怀袖笑吟吟道。 听她提起杨晟涵,云姬终于忍不住勃然大怒,一拂袖,把杯子摔倒地上,大声喝道:“我说不准办便就是不准办!” 柳怀袖平静道:“云姬姐姐冲我发脾气有什么用?早些时候说好要补办个宴会的人是姐姐你,现在说不办的也是姐姐你。帖子发出去了,王爷也点过头说要办这个宴了,姐姐再临时说撤掉这个宴会,与我商讨怕是于事无补。姐姐要说不办,那也应该是去和王爷说,而不是与我说才对。” “你以为我当真不敢去和王爷说要撤掉这个赏珍宴?”云姬怒道。 柳怀袖心一惊,终于起了点怯意。 云姬和杨晟涵毕竟是有了多年的夫妻情的,就算近来杨晟涵待她好过待云姬,可情分却是不假。自古以来,温柔乡是英雄冢,云姬便就是杨晟涵的英雄冢,她多年来娇蛮飞扬,鲜少对杨晟涵服软,但若是她对杨晟涵说了几句软话,说不定杨晟涵便就什么都由着她了。 柳怀袖千算万算,却是难以拿捏人的感情的。 柳怀袖咬咬唇,事到如今她也不能不硬扛下去了。于是说道:“那姐姐便就去和王爷亲自说吧!” 但私下里,她却想:必须抢在云姬的前头,把这事跟王爷敲定下来,不然云姬真的亲自去说了,那撤不撤下赏珍宴,便就在王爷的一念之间了!都已经筹划到现在的地步了,珍禽有了、宾客有了、什么都准备好了,我绝不能在此功亏一篑! 云姬看着她,心里憋了一口气,道:“好、好,我这便就去请王爷过来。” “王爷在我屋内午憩,我出门前,他叮嘱过我,近来王府里发生太多事了,他想静一静,不想见其他人。”柳怀袖道。 云姬越听越气,道:“你现在已经会搬出王爷来压我了!当初以为你是只深藏不露的小猫咪,没想到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柳怀袖又说道:“今日我祖母来赔礼,王爷怕我祖母会伤及我,所以早点都没用,便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啪——!!” 原来是云姬怒不可遏地拍台了! 一个人,心里面总有那么一块逆鳞,决不允许他人碰触、更不允许他人侵犯的。 云姬本来是轻视柳怀袖的,觉得八年来杨晟涵从未变过心,那身边就算出现一个柳怀袖又能怎样? 但没想到,只是短短十来日,她就感觉到了危机! 柳怀袖从容地喝了一口茶,这才将杯子放下,道:“茶已喝完,我这就回去了。若是偌大一个王府,连一个沁华的后事都没有资金去筹备,那这准备后事的银钱便就由我来出好了。” 说罢,便要起身离去。 云姬气在头上,想都没想便就脱口而出:“好!那便就由你来出,我们麟王府不出一分钱!” “好。”柳怀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便就告退了。 等人走之后,云姬终于按捺不住,把桌上的果盘全摔到了地上,气呼呼地嚷道:“钱钱钱!敢跟我炫富?好!好!好!我这便就把你名下的所有产业全都连根拔起,看你还上哪儿去取钱来办这个后事!徐鹏!” 徐鹏一哆嗦,赶紧上前道:“公主莫要生气,奴才在!” 云姬道:“我命你去办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徐鹏道:“这……这实在不好办呐!我们已经同官府的人打过招呼了,但凡是奴才查到的铺子,都已经交给了官府去处理。但……但奴才总觉得小王妃私下还有其他的产业,这……这实在是难查至极!” 云姬道:“那便一个一个封过去,总有封完的时候!” 徐鹏道:“但那柳家……据说小王妃是有法子替柳家度过如今的劫难的。如果柳家度过这场难关,那将是小王妃背后最不可击溃的靠山啊!” 云姬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说了,这柳家就算能度过这次的劫难,也难以恢复元气吗?” 徐鹏无奈地说道:“总得防一防啊!柳家日后会变成什么个样子,谁都猜不到啊!” 云姬静下心来,想了一想,说道:“你说得有理……”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580 第156章 荒诞更有荒诞说 离开引嫣阁之后,柳怀袖就匆匆地赶回了无名院。 杨晟涵还在她院子里休息,她比云姬多了一个优势,那便就是她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摸清了杨晟涵的脾气,他似乎不会和女人计较些什么的,所以他从来不对她生气。 只是这个赏珍宴实在太重要了,她太需要这个赏珍宴了,所以决计不能让云姬等人搞破坏。 她一回院子,便就问前来迎接她的人:“王爷人呢?午憩醒了吗?” 那下人道:“王爷在下人房。” 她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尖叫差点儿从喉咙里冲出来:“你说什么?下人房——” 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去下人房,而那下人房里…… 她顿时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下人看见她变了脸色,顿时吓得跪了下来,俯在地上颤抖着身子说道:“是……小王妃你一出门,王爷便就去下人房里了!” 显然是有备而来! 柳怀袖知道自己院子里几十号人口里,多数是云姬安插的眼线,但她绝对料想不到的是——杨晟涵竟然也在她身边插了人了! 夏梅赶紧安慰她道:“小姐莫急,我们院子里救出了一个孩子,这是一件好事,王爷就算知道了,也会觉得是小姐的一件功劳。再说了,我们都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谁人家的孩子,为何会掉在枯井里,现在王爷知道了,由他出面替我们盘查这个孩子的来由,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我总觉得呀。这孩子现身在我们院子里,怕是有场天大的阴谋。” “你不懂!唉……”柳怀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新交的盟友郝月蝉已经被一堆麻烦缠身了,若是眼下杨晟涵一定要追查出这孩子的事,等真相浮出水面,郝月蝉这个人就算是完了! 她无所谓郝月蝉下场怎么样,但…… 但她不想让杨晟涵发现自己曾经被戴绿帽的事! “去下人房。”她转了方向。脚步匆匆地往下人房那边去赶。 经过琴亭的时候。她挺了一下,脸色一白,看见那井盖已经摆掀开了。枯井边上围着许多壮丁,他们正在一块一块地往上搬石头…… 此时是未时三刻,太阳还在亮着,下人房的周围的树被砍了去。阳光能晒进下人房里,柳怀袖心里实在拿捏不准。这韦净雪是否会在下人阿财的房间里陪孩子。 她进阿财的房间里时,第一眼便就是找韦净雪的身影——没找到。 只看见小邪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稍微有些光亮,他便就不愿意出来了。 杨晟涵坐在床边。而他的身边,则是柳怀袖的老熟人——林老良医。 林老良医看见她,便就笑呵呵地行礼说道:“小王妃。实在对你不起,你要用最好的药治疗这孩子。我们麟王府里正好缺了几味药,只有皇宫里有,所以老臣昨晚上离开后,便就直接去和王爷讨要了。” 叛徒! 约定好的不说呢! 柳怀袖一口气闷在胸膛里,不悦地瞪了林老良医几眼。 但杨晟涵在,她又不好发作。 于是她闷着气,走过去,给杨晟涵行了一礼,叫道:“王爷!” 杨晟涵出乎意料地没有看她,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床上的孩子的身上。 杨晟涵的到来似乎就是一个强而有力的救星,带来了最好的药和最好的大夫,只一眼,柳怀袖便就知道,她出门的这段时间里,林老良医已经给小孩打断重续了。如今小孩心满意足地舔着冰糖葫芦,而那将冰糖葫芦喂到孩子面前的人正是杨晟涵。 杨晟涵神色和蔼,目光里充满了柔和的笑意。 对着云姬的时候,他的眼神都没有如今这么柔和! 柳怀袖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小邪缩在角落里,恨恨地咬了咬膝盖。 “这孩子哪里来的?”杨晟涵微笑着问。 柳怀袖如坐针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王爷不是都已经从林老良医哪儿听说了么?” 杨晟涵摇头,道:“我问的不是昨晚上的事情,我想知道的是,这孩子究竟是从何处来到你院子里的?” 柳怀袖道:“王爷问我,我又该去问谁呢?”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这孩子被埋在枯井里呢?” “……”柳怀袖沉吟了一会儿,藏在宽袖下的手指轻轻地敲着,过了好一阵子,她终于想到了一个无漏洞的说辞:“王爷,此事说来荒诞,妾身不知该不该与你说明,说了,怕王爷笑话,还不如就请王爷信了妾身昨夜里的说辞——妾身,就是忽然想要去挖井的!” 杨晟涵忍不住扑哧一笑,道:“这深更半夜忽然想去挖井——难道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诞的理由吗?你且说来听听,本王绝不笑你。” 柳怀袖无奈地说道:“王爷现在就已经在笑了。” “你这得理不饶人的丫头!”杨晟涵撇撇嘴,将一粒冰糖葫芦喂入小孩的嘴里,便就回过头来和柳怀袖说话:“我不笑便就是了。” 柳怀袖露出一笑,拉来一张椅子,在杨晟涵的面前端端正正地坐好,说道:“王爷,前段时间,我们院子里闹鬼,是不是?” 杨晟涵点头道:“是。” 柳怀袖道:“初时入我梦里来作乱的是一个会弹琴的红衣女鬼,这事,我也与王爷交代过了,是不是?” 杨晟涵又点头:“是。” 柳怀袖道:“但心风道长来捉鬼时,却说我院子里有的是一个小鬼,难道王爷不觉得奇怪吗?” 杨晟涵抽了一口气,慢慢回想,似乎真的不太对劲:“对呀。怎么你梦见的是个女鬼,道长却说是个小鬼呢?你们其中难道有一人在撒谎?” 柳怀袖狡黠地问:“那我与心风道长,王爷更信谁?” “这……”杨晟涵又抽了一口气,被难住了。 柳怀袖笑一笑,道:“王爷不必为难,我梦见女鬼是真,心风道长是有道之人。说的自然也是真话。绝不可能和江湖骗子一样胡说八道。” “那这院子里难不成有两个鬼?” 柳怀袖点头道:“对,正是。入我梦里来作恶的是个女鬼,心风道长驱走的是个小鬼。心风道长来时。女鬼躲起来啦,等心风道长一走,她便就出来了。昨天从映月楼里回来后,我心里为韦姐姐的过世而感到难受。于是便就屏退了下人,一人独处。不知不觉中便就打了个盹,那女鬼又入我梦里来,哭着求我去挖井,说她尸骨便就在井底下。求我将她的尸骨挖出来后,寻一块风水宝地,好好厚葬她。” 柳怀袖又正经八百地说道:“心风道长来捉鬼一事就已经闹得人心惶惶的了。若再传一次闹鬼的事,怀袖的名声就不用要了。所以怀袖就擅作主张,瞧瞧带人来挖井。女鬼入我梦里来时,只说要我厚葬她,并没有告诉我这孩子的事,所以我也对这孩子的事情知之甚少。” 杨晟涵听后惊呆了。 但他信了。 看了柳怀袖几眼,他啧啧称奇道:“袖儿,我发现你是一个极容易招鬼的体质,要不,今夜我们去映月楼里过夜吧,说不定净雪能入你梦中,告诉你她为何要悬梁自尽。” 还需要入梦吗?太阳一下山,韦净雪肯定就在这屋里飘了! 柳怀袖冷淡地拒绝:“做梦就能破案,那还要捕快来做什么?” 杨晟涵却不放弃,道:“能梦见鬼就能破案,也确实是最快捷的方法了,不是吗?只要一个晚上,我们就能知道所有真相,如此一来,净雪也能早日入土为安了。” “不。” “你为何又拒绝?” 柳怀袖咬着牙道:“王爷,要梦鬼的是我,你就不能体谅体谅一个弱女子?你不怕鬼,我怕!” 杨晟涵马上道:“我陪着你。” 柳怀袖道:“在梦里你又不能陪着我。” “这……”杨晟涵为难了。 这时,林老良医忽然开了口:“小王妃,你还是听王爷的话,去映月楼里过夜看看吧,若能梦见韦沁华,问个清楚,也好避免冤枉无辜。” 这是要挟呢。 林老良医拿着郝月蝉的把柄,若是她不想将那日三人结盟的事被林老良医捅出去,那就只能去映月楼里过夜了。 柳怀袖想了想,才道:“那我有一个请求。” 杨晟涵马上点头:“你说,我一定允你!” 柳怀袖道:“这几日,我会一直呆在映月楼里,但是王爷你也必须陪着我,一刻都不能离开我身边。” “这……”杨晟涵红了脸。 柳怀袖幽怨地看着他,道:“王爷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梦见过鬼,自然不知道鬼长得有多么的丑陋可怕,你如此无情地要妾身一个柔弱女子独自一人去梦见鬼,自己却抽身事外。王爷,你的算盘打得好精明呀!” 杨晟涵最拿她这个表情、这个语调没辙了,当即举起手来,无奈说道:“好、好,在净雪入土为安之前,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谢王爷大恩大德。”柳怀袖微微一笑,眼神之中甚为狡黠。 七日回魂夜,这几日只要杨晟涵一直陪在她身边,看那云姬如何来说服杨晟涵撤掉赏珍宴! ————【作者话不加钱】———— 我知道我写歪题材了,不过,写歪就写歪吧,总有一天,我能把握住全局的,吼吼!你们最爱的小邪木有金手指,他还是得躲着阳光~~~你们也猜对了,作者君就是一逗比属性的后妈!吼吼! 反正写歪了,那我写逗比,笑喷你们,会bs我吗? 不许bs! 下一章名:自古都有喜当爹 昨日三更已奉上,顶着被领导追杀的危险,我偷偷码字我容易么我?快来给我点儿奖励,有木有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今晚偶努力三更。 这样算账容易记,今晚再三更,就代表我还了5更了,哦哈哈哈哈~~~~~ ——end&continue(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R466 第157章 自古都有喜当爹 “袖儿,这个孩子一直都和那女鬼在一起,女鬼就不曾告诉过你,这孩子的事情么?”杨晟涵慈爱地盯着小孩,那眼神之中的充满着浓浓的爱意,令柳怀袖不寒而栗。 她能怎么回答呢? 除了回答说:“不知道。”便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一句“不知道”比用其他虚晃的说辞,更靠谱些。 杨晟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也许你下一次,再么梦见那个女鬼,可以问问她,这孩子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柳怀袖眨眨眼,道:“王爷,妾身可是再也不想梦见任何一个鬼了呢。” “那也不勉强。”杨晟涵无奈地说,但是看着孩子的眼神仍然是依依不舍的。他摸摸小孩的脸蛋,感伤地说道:“仔细一瞧,这孩子长得有点儿像净雪呢!” 柳怀袖身子一僵,仔细地瞅了瞅那孩子。 孩子的脸虽然洗干净了,但是脸上有几道看起来很肮脏的疤痕,把一张完整的小脸毁去了不少。昨夜里,小孩刚被阿财救上来的时候,她也觉得小孩有些眼熟,现如今想一想,原来是那一双明亮的眼睛,这对母子都有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珠子,就算是被淤泥污了脸,那小孩在黑夜里,眼睛依然发亮。 现在小孩的脸洗干净了,仔细点儿看,确实是有两三分与韦净雪相似的。 她吞了吞口水,说什么都不能将孩子的身世点破,也更不能让他与麟王府沾上什么关系:“王爷你多想了,妾身瞧不出这孩子与韦姐姐有何处相似。” “兴许是你与净雪相处不久的缘故,才会如此觉得。”杨晟涵又摸了摸孩子的脸颊。叹着气说道:“我与净雪相识也有六年多了,她在的时候,我很少陪她。但不知怎么的,她不在的时候,她的脸反而在我的脑海里变得更清晰了,一合上眼,仿佛她还在我身边。” 柳怀袖无心听他这些情话。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小孩的脸色。杨晟涵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韦净雪,她生怕这孩子会露出什么破绽来,若是忽然说一句“韦净雪是我娘”。那可如何是好? 但所幸,小孩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亲娘的名字,所以一直都很茫然地听着大人之间的谈话。 “我已经派人去淮南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便就会有消息传回来。”杨晟涵忽然道。 柳怀袖“嗯”了一声,无声地叹了一声。她能为韦净雪能做的事情就这么多了,现在杨晟涵要派人去淮南调查这孩子的身子,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便就不得而知了。 杨晟涵忽然抬起头。古怪地瞅了她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很快地把疑心收了起来。什么都没说。 他说派人去淮南查,可是却没有说要查什么。 但柳怀袖却只是“嗯”了一声。 她知道“淮南”代表着什么意思吗?知道“淮南”和孩子有什么关系吗? 杨晟涵忽然想到。也许昨夜里,柳怀袖打盹梦见的那只鬼,可能就是韦净雪…… 杨晟涵既然发现了小孩,认定了他和韦净雪有关系,那就自然不能再让小孩住在下人房里面了。 他将小孩从阿财的房间里接了出来,让他住进了主人房里,命人好生伺候着,让林老良医寸步不离地好好地治小孩的伤,就算后来陪着柳怀袖去映月楼守灵,也留下了自己最信得过的侍卫,贴身保护着小孩。 那护崽的劲头可不一般。 柳怀袖瞧在眼里,却只能不动声色。 她看得出来杨晟涵误会了,他觉得这孩子和韦净雪有关系,而自己和韦净雪又是六年多以前认识的,这盼子心切的男人能将一切渺茫的希望无限扩大,说不定,在他的心里,他已经认定这孩子就是他和韦净雪生的。 若真是如此,他这么紧张地守护着自己的子嗣,自然无可厚非。 只是她觉得不舒服。 杨晟涵越是这样,她就会忍不住想起前世里自己所生的孩儿,她已经将他变成心底里的一道疮疤,小心翼翼地不去解开,但是杨晟涵却总是不停地在她面前提醒着她…… 他对孩子,挺好的。 ————【偶是传说中的分割线!】———— 近申时的时候,杨晟涵和柳怀袖到了映月楼。 到门前时,杨晟涵停住了脚步,看着那些素白的布帷,他心里便就忍不住难过,忧伤地道:“昨日,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我们过来的。” 韦净雪是申时三刻悬梁自尽的。 他们走了进去,灵堂依旧是那个简陋的灵堂,韦净雪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木板上,一匹白布盖住了她的全身,看到此情此景,杨晟涵忍不住震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人死之后,怎么没人将她入棺?” 在灵前哭了一宿的鸣翠心有怨怒,听了杨晟涵的话后,便就压抑不住心中的怨气,冲动地支起身来,喊道:“王爷……” “王爷,韦姐姐的棺木尚在制作之中,今日建昌寿财店的老板已经来过了,给韦姐姐量了身,说明日清晨便就送棺材和寿衣过来。”柳怀袖及时地掐住了鸣翠的冤屈,令她无法再继续诉说今日映月楼里发生的事情。 她吩咐鸣翠道:“去打扫两个房间,在你们主子入葬之前,我和王爷就暂居映月楼了。” 鸣翠一怔:“两个房间?” 杨晟涵老脸一红,赶紧说道:“一间足矣,快下去打扫吧!” 柳怀袖这才发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这和鸣翠说要打扫两个房间呢,岂不是就是在告诉王府里的其他人说:王爷和王妃的感情不好,要分房而睡呢! 但是对于杨晟涵而言,这可是关系到一个男人的脸面的,自己的妻子不让同房而睡,这传出去,多伤颜面啊! 柳怀袖忽然觉得,这几日说不定自己给了自己下了一个套子。 她没有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杨晟涵,因为她知道,杨晟涵最后一定会知道的。 因为他是这间麟王府的男主人,这王府里能有什么事情是瞒得住他的? 果然第二日,便就有人把昨日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杨晟涵。 昨日寿财店老板刁难鸣翠的事,早就在映月楼里传开了,最后被杨晟涵听说,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鸣翠是个忠心护主的好奴才,这韦沁华过世了,她哭得最是伤心,为韦沁华置办灵堂,也都是她亲手办起来的。前日,众人散了之后,鸣翠扑在韦沁华的床前哭了好一阵,才想到说:‘主子死了,她活着的时候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这死了之后,自然也不能还过得那么辛酸!’ “于是她便就想着要给韦沁华买一口最好的棺材,于是去帐房领了些钱,跑去城南建昌寿财店,请店里的人给韦沁华做口棺材。这寿财店的老板一听呀,哟!是麟王府里的沁华过身呢!于是就巴巴地带着伙计来了麟王府,给韦沁华量体,看看要做多长、多宽、多高的棺材,才能让韦沁华躺着舒服些。 “他们第一次来给韦沁华量体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嘻嘻的,这丧事别人是哭,他们就是笑!那时候,他们好说话得紧,说什么都照办,还说:‘这麟王府的沁华过世可不能过去得太寒酸了!我们店里正好有卖一条龙服务的,这买一口棺材,再加上一百两银子,便就送十个纸人下去给沁华做牛做马,让沁华在地下也能过着被人伺候的日子!还说会送许多纸元宝、香烛、贡品。这寿衣还可以买一送一,让沁华到了地下能换着穿! “鸣翠也是个实心眼的姑娘,听完后就愣了,觉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于是全都答应了下来,还欠了契约。没想到,那寿财店的老板和伙计离开映月楼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就折回来,整个人像是变了嘴脸一般,跟鸣翠索要双倍的银钱,说那些什么鬼子的一条龙服务,账单是算错了的,少算了一半银子,所以折回来就要鸣翠再出钱。 “鸣翠哪儿有钱呀,于是只好向帐房要,帐房不给。鸣翠没有办法,只好回来,带着映月楼里的下人给韦沁华布置了一个简易的灵堂,便就是现在的这个模样,但是棺材——仍旧是没影的事儿! “后来,小王妃来了。鸣翠把这事情和小王妃一说——行了,小王妃马上就掏钱,请寿财店的老板再次来映月楼里给韦沁华量身,这一次,寿财店的老板可老实了,看见映月楼里有正经的主子,便就不敢再欺负鸣翠这些不懂事的下人了,于是就安安分分地给韦沁华量了身体,再安安分分地告退了。 “听说了,这些事并非是无中生有的,其实是有人在暗中给小王妃下绊子,不让她能顺顺利利地把事情办成!” (我本来想写得有趣一些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交代老杨的误会时,写出来就变得平平淡淡了,orz!小邪你表咬我!) ——end&co(未完待续)R466 第158章 他对她心生怜意 “是谁?”杨晟涵听完后,忍不住拧起了眉,韦沁华再怎么不济,也是他的女人,如今不明不白地过世了,真相还没有调查出来,便就有人暗中使绊,不让死者安息——这一口气,他是怎么都不能忍的。 碧珠摇摇头,惶恐地说道:“奴婢不敢讲!” 杨晟涵低喝一声,道:“当着我的面,你有什么不敢说的?有什么话,只管说便就是了!不管这次暗中使绊子的人是谁,我都定要他奉还十倍!” 碧珠说道:“就怕王爷舍不得,既然如此,那奴婢还是不说的好,免得王爷拿不了那人出气,便就拿奴婢出气了。” 杨晟涵吸了一口气,似乎已经明白了答案。 “你说吧,我不生你的气便就是了。”杨晟涵低下声音,无奈,而又黯然。 碧珠道:“那奴婢便就说了!王爷听后可不能生气。” 杨晟涵叹道:“你说吧。” “那就是云姬公主!”碧珠说完后赶紧地退了三步,生怕杨晟涵忍不住脾气,找她出气似的。她眨眨眼,小声地说道:“王爷,其实是不是云姬公主,也没有人知道。但昨日,小王妃确确实实地在韦沁华灵前说了,是有人暗中捣鬼,所以才会有了这么多的事端。小王妃没有[ 明着说是谁在捣鬼,但小王妃帮鸣翠从寿财店里讨回公道之后不久,引嫣阁就差人来请了。所以映月楼里的下人都纷纷猜测,说就是云姬公主暗中使的绊子。定是不服气当日王爷你把沁华的后事交给小王妃来打理,才会这么做的。” 她最后说的多有猜测之词,一来没有落实云姬的罪行,二来也顾及了杨晟涵的面子。 但杨晟涵听完后,没有动怒,没有追究,更没有说:“绝不可能!” 他只是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神色之中晃过一丝疲惫。 碧珠和梦姝有些奇怪,她们的主子想来都是精力过人的,疲惫之色鲜少出现在他的身上。现如今露出疲惫之色。又是为何? “那小王妃去了引嫣阁之后呢?没有发生什么事吧?”许久,杨晟涵轻轻地问。 碧珠不敢答话,方才说了那么多,她怕自己已经触怒了主子。 梦姝柔声说道:“似乎没有发生什么事。小王妃从引嫣阁出来之后。便就回无名院了。但听下人们说。昨日小王妃去引嫣阁时。云姬公主摔碎了一套茶具,一个果盘,还有一个熏炉。” 杨晟涵问:“那小王妃呢?有没有伤到?” 梦姝道:“看样子似乎是没有伤到的。若是小王妃伤到了哪里,王爷现在是与小王妃最亲近的人了,又怎么会没有发觉呢?” “说的也是。”杨晟涵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发现,当梦姝说云姬摔坏了不少东西的时候,他竟没有去问云姬有没有被伤到,而是问:小王妃有没有被伤到? 他合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脸上的疲惫却令碧珠梦姝心疼极了,想问,却又不敢问。 许久,他才轻轻地说:“小王妃处事得宜,不急功好利,也不邀功请赏,无欲无求,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女子!” 碧珠梦姝一听,眼睛一亮——有戏! 碧珠笑道:“那王爷日后可得对小王妃好一些了!” 梦姝道:“是呀,小王妃不是那种喜好邀功请赏的性子,她不说的话,便就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的话,那她吃的苦都得自己受着,所有人都不知道,就没人心疼她啦!” 杨晟涵“嗯嗯”点着头,也觉得应该对自己的小妻子好上一些。 这时,碧珠和梦姝两人相视一眼,梦姝对碧珠使了一个眼色,碧珠会意过来,便从后退三步,又向前走上步,凑到杨晟涵的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王爷,还有一件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晟涵大概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顾忌的又是什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今日都已经说了那么多了,再多说一句话也无妨。本王赦你无罪便是了!” 碧珠嘻嘻一笑,道:“这件事,奴婢和梦姝听后,都想为小王妃打抱不平了,所以王爷你听后莫恼,奴婢并非是想要在云姬公主的背后,说云姬公主的不是的。” “说吧!不必吞吞吐吐的!” 碧珠又凑近了些,凑到杨晟涵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她这份举动等同于告密,自然是不能让云姬的人知道了,传到云姬的耳里的。 “听说,昨日小王妃到了引嫣阁之后,和云姬公主吵了一架,云姬公主管着帐房,不让帐房先生出账给韦沁华置办后事,小王妃便就说自己出钱包办韦沁华的后事,不会拿王府的一分一毫!” “你说什么?!”杨晟涵怒了,手一动,便把手边的茶杯给扫了下来,“哐当”一声,吓得碧珠和梦姝一哆嗦! 碧珠赶紧退后,躲到梦姝的背后,探出个头来,小小声地嘀咕着:“说好不生气的!王爷你还是生气了!” 杨晟涵瞪着她:“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云姬……云姬真的不让帐房出钱办后事?” 两个丫鬟抱成一团,碧珠不敢再多说,就点点头说道:“是,此事是引嫣阁的一个扫地奴才告诉我的。” 梦姝柔声说道:“王爷,这次真真是云姬公主的不对了。奴婢们向来都是怕云姬公主的,所以从来不敢在王爷您的面钱说云姬公主的一点不是,现在奴婢们知道了这件事,却也是忍不住了。韦沁华位分虽低,可怎么说也跟了王爷好一阵子了,现在云姬公主却如此无情地对待王爷的身边人,怎么能不教人心寒呢?就算不念及王爷的情面,奴婢们也从小都知道一句话叫做‘死者为大,不可不敬’,云姬公主就为了一点私心,而将过世的韦沁华置于不顾,仅此一点,便就令人觉得她这人薄情寡义,毫无道德可言。奴婢们忍不住去想,在云姬公主的眼中,王府里面的其他位主子算是什么呢?是她的好姐妹们,还是……她恨之入骨的仇人?” “你们莫要说了!”杨晟涵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捂着耳朵,不愿再去听。 梦姝叹了一口气,抚摸着碧珠的背心,给她使了一个眼色,之后才道:“好,奴婢们不说了。” 她们都知道,云姬公主就像是杨晟涵心上最致命的一根刺,拔出来,他会死;可不拔,他会痛。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看着这两位主子相爱相杀,也实在是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如此辛苦地相爱着。 柳怀袖的出现是一个转机,是一个希望。 她们想,也许这个小王妃能将自己的主子从多年的痛苦中解救出来。 但,也不能操之过急了。 ————【偶又切,切丁丁半切啊切】———— 杨晟涵回到灵堂的时候,柳怀袖已经坐在边上的椅上上,打着盹,睡得很沉,他踮着脚走过去,她都没有发觉。 他看着她的睡颜,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她的眉心。 就这一摸,柳怀袖瞬间就醒来了。 “王爷。”柳怀袖看见是他,便松了一口气。 她松一口气,是因为她发现碰她的是个人,而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又或者是飘荡的鬼魂——小邪绝对是个调皮的孩子,经常在她打盹的时候,偷偷地踮起脚,冲她脸上吹气。这鬼吹一口气,便就是冻人得要紧的,一醒来就看到一张黑不溜秋的鬼脸,也确实是很下人的。 杨晟涵看着她,道:“袖儿,我发觉你睡时是皱着眉的,可是近来太多事让你劳累了么?” 柳怀袖微微一笑,道:“事多不打紧,我从小便就不是一个耐得住闲的人,你让我办许多事情,我反而会觉得开心;若是让我清闲了,我反而会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我向来都信奉一句话,便就是‘能者多劳’,我越是劳碌,便就说明我能耐越大,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说得也是。”杨晟涵赞道,“你果真是个想法与众不同的姑娘。” “与众不同,有时候会被当作是异类。”柳怀袖苦涩地笑着,她也知道自己诸多想法都与普通姑娘不一样,所以多数男人对她没有怜爱,只有敬而远之。 杨晟涵道:“你绝非异类,只是别人不懂得欣赏罢了。” 柳怀袖笑笑,不以为意地说道:“别人怎么看我的,我并不在意,他们不能左右我的生活,我如今过得也很好。” “跟着我,你当真不觉得委屈吗?”看着她那不以为意的笑容,杨晟涵便就忍不住脱口而出,他以前觉得让柳怀袖跟了他,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跟了一个二十八岁的老男人,便就是最大的委屈了;但如今看来,似乎她受的委屈不仅如此…… (好囧好囧,写了一会儿158章,才发现157章没有发出去,偶已经囧到这种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吗?嘤嘤嘤!) 未完待续……)R1292 第159章 这只可恶的小鬼! 柳怀袖嫣然笑道:“跟着王爷,我一直都觉得委屈。尤其是现在,王爷都不让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却偏要我来守着韦姐姐的身体。我知在王爷心里,我们王府里的女眷都应该情如姐妹一般恩**有加,可是韦姐姐现在过世了,在怀袖的眼中,白日里,灵堂上有人气,怀袖不怕;但到了夜里,怀袖便就忍不住害怕了。” 杨晟涵心里一疼,道:“真是委屈你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那……那昨夜净雪可有入你梦中?” 柳怀袖摇头:“没有。” 昨天到了夜里,众人洗漱后,就要歇了。柳怀袖是答应过要给韦净雪守灵的,所以便就要留下来守灵。她把杨晟涵赶走了,说是他身上有连鬼都十分害怕的戾气,他若是陪在她身边,那便就梦不到韦净雪了。 此举,实在让杨晟涵心疼。 一个弱女子,就为了他的一个愿望,毫无怨言地与尸体过了一夜。 这世上,恐怕没有一个女子会对他这么好了。 他哪儿知道,柳怀袖把所有人都赶走之后,锁上房门,把厅里面的椅子拼了起来,然后就躺着呼呼大睡,直到天快亮,小邪要躲开阳光时,小邪把她叫醒了,然后她把椅子全都恢复原位,装模作样地守灵。 若是别人死了,她一定正经八百地给那人守灵。 可是现在却是韦净雪死了。 她只要想到韦净雪的鬼魂在自己的院子里飘来荡去,守着那个孩子,跟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便就怎么都没办法把自己院子里的阿飘和灵堂上的尸体联系起来。 不过,小邪真的有够调皮的。 天一黑。便就从无名院里蹦蹦跳跳地找她来了。 等她把所有人都给赶出灵堂之后,小邪就开始作怪了。 她没睡着前,小邪就“扑哧扑哧”地朝拉住吹气,这灵堂里的光亮一闪一闪的,吓得她一惊一乍的——她是不怕鬼,可是这一闪一闪的总让人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一样呀! 最过分时,她躺在拼好的椅子上。刚入眠。忽然感觉到有一只冰凉凉又**的手在自己的脸皮上摸来摸去,她以为是小邪又在闹她,所以索性不理。但没过多久。便就觉得不对劲了,小邪是鬼,手摸在人的身上,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真实的触觉呢?而且……小邪是没味道的。现在这冲入鼻子里的臭味是什么? 她睁开眼一看——这不睁眼不打紧,一睁眼先是被吓死。然后又被气活了! 韦净雪的尸体竟然在摸她! 看到她睁眼,韦净雪的尸体便就咧开嘴,冲她呵呵一笑。 这一笑,差点儿把韦净雪嘴里面的明珠给吐掉了了——这达官显贵的家人死了。都会在尸体口中塞入一颗明珠,以保存尸身不坏。韦净雪生前位分虽低,但好歹也是麟王的小妾。死了自然也能有这样的待遇——只是,现在一颗明珠。可心疼死柳怀袖的腰包了,她现在不少店铺被人给查封了,这荷包可就变得羞涩起来了。 韦净雪吊死的样子十分恐怖,但比鬼样好看些。 饶是如此,柳怀袖还是被这丑样给吓到了。 这具丑陋的尸体忽然奶声奶气地叫了她一声:“娘。” 于是她就被气活了。 “终……于……摸……到……娘……亲……了……”韦净雪的尸体艰辛地说着,“她”说话的声音和常人大有不同,声音干涩涩的,低沉暗哑。听常人说话,声音是从喉咙里出来的,但“韦净雪”的声音却像是从腹腔里出来的,难听而又恐怖。 柳怀袖忍无可忍地跳起来,狠狠踹飞这具尸体,想到自己刚刚被一具尸体摸过,便就觉得被摸过的地方很不干净,像是长蛆了一样恶心。 她来不及去训斥附在韦净雪尸身上的小邪,便就跳起来,飞快地去找水洗脸了。 但是…… 她捧起水,就傻了。 那一盆清水,竟然变成了如血一般的颜色;水原本是清清爽爽的感觉的,如今却变得黏黏稠稠,还散发着一股腥味。 柳怀袖整张脸都黑了。 “小邪——!”她忍无可忍地大叫! 但那罪魁祸首却藏在韦净雪的尸体里,学着僵尸的样子在她背后一蹦一跳的,停到她的怒吼,反而是得意地笑了。 她充满着怒火,看着“她”在屋子里蹦来蹦去,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 她真的火气大极了。 不知道的人,看到这房里面蹦来蹦去的尸体,会怎么想? 麟王府再闹一次鬼,会谣传成什么样子? “小邪,别蹦了。停下来。”她忍着怒气,打算和小邪好好说话。 哪知小邪转过头来,揪着韦净雪的脸皮冲她做了一个鬼脸,韦净雪的眼珠子本来就是瞪得极大的,舌头本来就是长的,小邪这一抓,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那好不容易扣在口腔里的舌头瞬时就掉了出来。 她打算好好和“她”谈一谈:“小邪,别蹦了,快躺回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小邪咯咯地说:“我……想……摸……摸……娘……亲……你……让……我……摸……我……摸……完……后……就……不……附……身……了……” “摸你个大头鬼啊!你是小鬼又不是色鬼!”柳怀袖涨红了脸。 小邪辛苦地说道:“你……不……让……我……摸……那……我……就……继……续……蹦……” 柳怀袖恨恨地道:“那你就继续蹦吧!”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她又不是哪种那么容易被人要挟的人! 小邪不肯停下来是不是?那好…… 她将屋子里面的所有蜡烛都吹灭,屋里顿时就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好呀,你要蹦,继续蹦,反正蜡烛吹灭了,也就没有人能看得到这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看得到屋子里有具尸体蹦啊蹦,自然就没事。 她躺下来,将薄被紧紧地包裹住全身,不留一点缝隙,就连头也给罩住了,免得小邪又来摸她。 不能洗脸已经够恶心的了,她可不能再被韦净雪的尸体摸一次了,实在恶心! 她刚眯了一下眼睛,没想到忽然有一丝光亮透了进来。 是绿色的光。 是鬼火的光。 她掀开被子一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邪竟然点起了鬼火,整个屋子里到处都飘荡着绿幽幽的鬼火,似乎生怕没人知道这间灵堂在闹鬼似的。 她恨恨地瞪着那皮孩子在屋里面蹦来蹦去,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小邪,你再闹,明日我就请心风道长回来,把你捉起来!”她低低地出声恐吓。 小邪冲她做了一个鬼脸,笑嘻嘻地说道:“我……才……不……怕……那……老……头……他……不……能……拿……我……怎……么……样……上……次……请……来……了……黑……白……无……常……还……不……是……拿……我……没……办……法……?” 这皮孩子! 柳怀袖恨恨地捏了捏怀里面心风道长走之前留给她的法器,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没有拿来对付这个皮孩子。 “你过来摸吧……”她无奈地妥协,“但不许乱摸!” 小邪嘻嘻一笑,开心地蹦过来。 就在他准备摸上她的脸的时候,柳怀袖忽然说道:“等一下!” 小邪眨眨快掉出来的眼珠子,歪着头看着她,这模样倒是有点小孩子的天真可**。 柳怀袖无奈地说道:“你摸可以,但是能不能换个人来摸?你可以附身,那就附身到活人的身上,行不行?” 小邪眼珠子一转,脑子里忽然想到了杨晟涵,一个鬼主意顿时冒了出来,他咯咯地笑,然后点了点头,从韦净雪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柳怀袖瞪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韦净雪的身体向后倒下,然后“噗通”一声,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躺在了地面上。 她脸又黑了。 “小邪……”她无力唤道,“再进这尸体里一趟,把她弄回床板上。” 小邪这时候已经坐在远处的案台上,鬼火飘在他的身边,映出了他小脸的轮廓,竟是一张肉乎乎的小包子脸。 “不要。”小邪晃荡着双腿,笑嘻嘻地说道。 柳怀袖问:“你想要什么?我跟你交换。” “这次我什么都不要。”小邪笑嘻嘻。 “你……唉!”柳怀袖再次沉沉地叹气,求了半天,小邪都不肯再附身到韦净雪的身体,她只好亲力亲为,忍着恶心,屏着呼吸,拖着这具沉重的尸体,慢慢都挪回到了床板上…… (今天第6更!一万八千字!人生中第一次写这么多字!有没有奖赏?求么么哒!最恶心的感觉……貌似作者君有过一次。某年夏天的深更半夜,作者君裹着被子吹着电风扇看着《轩辕剑》这雷剧,忽然感觉到肚皮上动了动,注意,是肚皮!不是衣服上,就是肚皮……作者君整个人都不好了,掀开被子,手往衣服里一抓,心里顿时有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一只青蛙……夜黑风高还不知道是不是一只癞蛤蟆呢……tat) ——end&tinue(未完待续)R640 第160章 想不出标题来了 感谢【女仔mm】的香囊!这个月已经有了三个锦囊了,和上个月上架时说的加更条件一样……但是绝不告诉还缺多少个平安符就可以加更了,坏笑…… 感谢【书友141003213324837】的粉红票!吼吼,好激动的说,还以为粉红票翻倍的时期,大家都把粉红投给了大神,无视偶等小透明了呢~~陶醉中~!系统既然翻倍,那作者君就只好算做是两张粉红票啦~!还有3涨粉红就要加更了!嗷嗷~~ 截至昨日,偶20更还了5更了呢~! ————————————— 辰时二科的时候,建昌寿财店的老板又来了,但他们这一次并不是空手而来的,们把连夜赶制的棺材、寿衣都给送了过来。 他们来时,见到杨晟涵也在这小小的映月楼里面为过世的小妾守灵,顿时变得比昨日拘谨了些:若说昨日柳怀袖让映月楼的奴才们摆出的阵势吓坏了他们,那现如今,杨晟涵这尊大佛仅仅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边上慢慢地喝着茶,便就把他们吓得心神不宁啦! 他们可没忘记,昨日自己都做过了什么,这得罪新任小王妃不打紧,可若是麟王追究起来,那可就不好啦! 但似乎,柳怀袖并没有追究他们的过错之意,对昨日的事情提都不提。 “小王妃,您看这两套寿衣的样式可好?”陈老板恭恭敬敬地捧上寿衣,眼睛都不敢抬起来瞧边上的杨晟涵一眼。他们昨日来和鸣翠说寿衣买一送一,现在准备了两套,也算是守了信义。 柳怀袖看了看,若是平常。新衣服呈到自己面前来时,定是要仔细翻翻,摸摸这衣裳的料子好不好的,可现在呈在她面前的是寿衣,韦净雪的寿衣,她便就没有那份兴致仔细看看这寿衣的料子好与不好了。 “陈老板做这行也有十几个年头了,你送上来的货自然是最好的。”柳怀袖笑笑。但她心里面却想:这是和麟王府做生意。寻常的商人哪儿敢以次充好? 陈老板问:“那您看,要给韦沁华穿上那一套入殓较好呢?” 柳怀袖看了看,指着左边的一套。道:“就这套吧。” 她也不顾远在无名院里陪娃子的韦净雪的意愿,挑了一件自己看着顺眼的寿衣,韦净雪胆子小,就算她不喜欢柳怀袖选的寿衣。也决计是不敢有什么意见的。 陈老板又问:“那您看,是让你们的人替韦沁华入殓呢。还是要我们的人为韦沁华入殓呢?” 这给尸体入殓,少不了更衣上妆的,寻常人都觉得晦气,所以很少有人愿意给尸体更衣。柳怀袖看了看陈老板身后跟来的婆娘。昨日她并没有看见过这个婆娘,但现在跟来了一个婆娘,一看便就知道是准备来给韦沁华入殓的。 柳怀袖道:“你们的人来吧。”她对那婆娘说道:“你为韦沁华更衣时。可得小心些,莫要损坏了韦沁华的身体。若是你把事儿办得妥当了,这五十两银子便就是你的了!” 那婆娘大喜,跪拜道谢:“谢小王妃!” 柳怀袖微微一笑,又问:“也是你要给韦沁华上妆的么?” 那婆娘道:“不是。” 柳怀袖问:“那是谁?” 婆娘指了指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道:“浙杏是我们店里的手艺最好的伙计了。” 柳怀袖道:“这化妆的事情向来都是女子最爱的事,我还以为会是个女子来给韦沁华上妆呢。” 那小伙子说道:“小王妃您这就不知道了吧?做我们这一行的多是男子,女子甚少,因为女子属阴,男子属阳,只有男子的阳气才能镇压住死者的阴气,若是女子接触了死者,恐怕会扰尸。陆婆是我们寿财店的老板娘,平时是不做活的,但您也知道,这人有男女之分,若是女人过世了,我们男子可不能为其更衣,只有这个时候,我们老板娘才会出手做活的。” “说得头头是道,看来交给你们来做是值得放心的事情呢。”柳怀袖微微一笑,又拿出五十两银子,说道:“给韦沁华化妆化得好看些,我不期盼你们能化得能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样好看,只求你们能把她弄得跟正常人一般能看,便就好了。” 此言一出,堂上所有人都忍不住往柳怀袖身上投来了诡异的视线。 小王妃说的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他们哪儿知道,柳怀袖实在是受不了韦净雪的鬼脸,所以一有机会,当然是要人把她的脸弄得好看些,说不定韦净雪来找她的时候能好看一些。 小伙子不敢多问,又有了赏银,于是赶紧得点头谄媚地说道:“小的一定照办!” 之后,寿财店的人把所有闲杂人等都请了出去,关了房门给韦净雪更衣入殓。 等他们入殓之后,韦净雪这灵堂才算是真正的布置好了——人都死了差不多三日了,才有棺材,说起来真是寒酸呢。 出了门之后,杨晟涵抱着手道:“看你说话的样子,也不想是怕鬼的样子呀!” 柳怀袖含笑道:“现在是青天白日,我当然不怕。” “那到了晚上呢?” “自然怕得要命。”柳怀袖道。 她当然怕,怕小邪再附上韦净雪的尸体,到时候一蹦一跳的,净给她添麻烦! 杨晟涵愧疚地看着她:“真是为难你了……” “王爷便就不要惺惺作态啦,你就算说这些话,到了夜里,还是要我守灵,自己回房里面呼呼大睡的!”柳怀袖笑着伸出手指戳了戳他。 杨晟涵道:“今夜,我找人陪你。” 柳怀袖赶紧说道:“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我怕会吓到韦姐姐的鬼魂,到时候不肯入我梦里来,那可怎么办才好?” 开什么玩笑?若是让人陪着她,那她晚上怎么拼椅子睡懒觉?要是小邪捣鬼,那可怎么办才好? 杨晟涵沉沉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说到底都是我私心作祟,等过了回魂夜,净雪下葬了,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准你。” 柳怀袖看了他一眼,道:“王爷这么说可不能算数,我们击掌为誓。” “好。”杨晟涵抬起手来,柳怀袖笑嘻嘻地抬起手来在他掌上拍了三下,心道,只要能有麟王一诺,日后若是出了大事,她也可以以此来求他放过了! 这天下人谁不知道,麟王是最信守诺言的了! 哪知,就在她击第三下掌的时候,杨晟涵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怜惜地说道:“若是你害怕,便就不要守灵了。” 那可不成,柳怀袖知道,自己守灵守的日子越多,日后杨晟涵就更把今日的承诺看得越重,她是万万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我从小就信守承诺,既然答应了王爷,我就一定会办到的。”柳怀袖道。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鸣翠才跑来找他们,说是建昌寿财店的人已经弄得妥当了,请王爷王妃过去查验查验。 一具尸体,能有什么好查验的? 但杨晟涵却是非常看重的。 这韦净雪的后事,他从来没插过手、发过一句话,可是他却是十分在意的。 他们回了灵堂里,灵堂之上没了木板床、没了白布,都被收拾得妥当了,一口棺材静放在灵堂中央,棺材盖却没合上。寿财店的人站在棺材边,看见麟王府的人进来,陈老板便就擦擦手,挤出一抹谄媚的笑,虚手一引:“王爷、王妃,这边请,你们过来看看,我们的手艺做得如何?” 这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柳怀袖挤出一抹笑容,“嗯”了一声,却停住脚步,不愿凑过去看韦净雪一眼。 杨晟涵却走了过去,站在棺材边上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很满意地点头说道:“你们手艺不错,把沁华生前的模样给化出来了!” 那化妆的小伙子谄媚地上前说道:“这是小王妃的吩咐,小的自然是用最好的材料给沁华上妆了。王爷喜欢便就好!” “净雪一定喜欢这妆容的,她是个喜欢打扮的女子,能让她这么好看地走,也是不错的。”杨晟涵叹完后,又道:“赏。” 那小伙子顿时眉开眼笑,跪下来谢道:“谢王爷赏赐!” 这只是化一个妆,便就能讨得两份赏银,也不枉他这么费心费力地去给韦净雪上妆了。 柳怀袖这时也忍不住好奇地走过去,往棺材里看了一眼。 只一眼,便就惊呆了! 韦净雪的鬼样在她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令她不忍直视,可没想到,经过专人的手之后,竟然恢复了生前水灵灵的模样,那一张血盆大口不仅收拢好了,还唇角上扬,微微笑着,似乎只是在做一个酣甜的美梦一般。 这人变美了,果真是让看的人赏心悦目,韦净雪死后给柳怀袖带来的诸多麻烦,让柳怀袖窝了一肚子的火——那火气也顿时烟消云散了。 柳怀袖笑道:“韦姐姐一定喜欢这个样子的!” 韦净雪喜不喜欢不要紧,至少晚上小邪再蹦的时候,她也不会觉得那么恶心了。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580 第161章 引嫌疑步步紧逼 杨晟涵和柳怀袖一开心,又给建昌寿财店的人一人打赏了十两银子。 等银子到手之后,建昌寿财店的陈老板眼珠子一转,忽然说道:“王爷、小王妃,草民有一事想说,不知王爷、小王妃能否听草民说?” 杨晟涵只顾盯着韦净雪的脸看,心里一开心,便就爽快地说道:“你说吧。” 陈老板说:“方才内人给韦沁华更衣时,发现沁华身上有不少处凹陷,似是被重物所击,这绝非是草民等人粗手粗脚,伤及了沁华,还请王爷、小王妃明察!” 杨晟涵吃了一惊,随后马上想到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我这便就去请梁大人来查,这重物所击,定是那逼死净雪的歹人所为!”他兴冲冲地让人去衙门里请梁大人过来查,这都两天了,官府那边一直都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现在线索却自然而然地蹦了出来,他当然要仔细查个明白! 陈老板赶紧说道:“王爷若是信得过草民,就再听草民一言!” 杨晟涵道:“你说吧。” 陈老板道:“草民一家几十年来都是跟死人打交道的,这验伤草民也懂得一二。沁华身上的凹陷绝非是生前被人所伤,而是死后才伤到的。这活人若是身体上哪里被撞击了,不多时,一定会有淤血藏于皮下,变得紫青乌黑等色;但沁华身上却不然,她身上只是凹陷,并没有出现淤血,这是因为人死之后,身上的血液停止了流动。于是就不会再有淤血出现了。” “谁在净雪死后还如此对她?”杨晟涵听后震怒了! 柳怀袖却默默地咬住嘴唇,韦净雪身上的凹陷和她是脱不了干系的。 都怪小邪,昨夜里附上韦净雪的身,不停地蹦啊蹦,难免有磕伤,尤其是她踢了韦净雪一下,那一下。伤得定是很明显! “王爷。”柳怀袖无奈地说道:“说不定是映月楼下人不小心给磕伤的呢?” 杨晟涵问陈老板:“韦沁华身上有多少处伤?” 陈老板说道:“内人数了一数,大概有二十三道。” 柳怀袖瞪眼,竟然这么多? 杨晟涵也倒抽了一口气。怒道:“这么多道伤痕,肯定不会只是不小心磕伤的了!一定是谁,是谁在暗中和我过不去,才会故意这样毁坏净雪的遗体的!” 柳怀袖无奈极了。这真的只是磕伤!真的是无意的!小邪上身,便到处蹦来蹦去。若是磕到什么地方,他也不觉得疼,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蹦,才会伤得更多的。 陈老板道:“但又看起来。像是无意间磕伤的……可,可人死了之后又怎么会动呢?” 柳怀袖:“……” 真想让陈老板赶紧闭嘴…… 杨晟涵动怒了,让人跑衙门一趟。把衙门里的梁大人请到王府里来好好谈一谈这些伤。 那陈老板也是狡诈之徒,等赏银入了荷包里。才提这件事,他是怕触怒麟王,让到手的赏银飞了。现在领了赏银再提这件事,杨晟涵感激他提供线索,又多给了一份赏银。 柳怀袖想了想,决定还是开口:“陈老板,你们都已经将尸体装了棺,不如给棺材上钉吧。” 陈老板摇摇头,道:“这上钉应是出葬钱上的,现在还不到时候。” 柳怀袖一来怕官府来人,再让仵作验尸,这样便就把韦净雪生前服毒的事情给揭露出来了;二来是怕到了夜里,小邪又要捣乱,于是便就冒险地开了口——把韦净雪的遗体封起来,如此一来,也就不必出什么差错了吧! 陈老板一口拒绝了,她也就不再强求,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建昌寿财店的人走后一炷香时间,官府就来人了,柳怀袖终于见到了专门办理此案的官员。 那是个四十岁出头的男子,看起来有些英武,柳怀袖是听说过这个人的,这个人名叫梁卫民,断案如神,一般的案子在他的手下,三天就能水落石出了。 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两日,麟王府里依旧风平浪静。 柳怀袖不知道郝月蝉的事情究竟办得怎么样了,但方才有人来报,说老王妃已经不告而别,等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坐上马车,像是逃难一般地逃回乡下去了。 至少,她知道郝月蝉办妥了其中一件事。 梁卫民仔细地听完杨晟涵的最新发现,听完后,便默默地挥一挥手,他身后便走出一个提着工具箱的麻衣男子,那男子朝杨晟涵和柳怀袖拜了一拜,恭谨地问道:“草民要验验尸了,其中怕是有得罪处,还请王爷、小王妃见谅。” 杨晟涵早已料到,于是便默默地点了点头,沉声道:“仅一次。” “是。”于是仵作便随着下人到灵堂上去验尸了。 柳怀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心里侥幸地想:希望郝月蝉已经收买了仵作,就算仵作验出了什么,也不会揭露出来。 但,梁卫民公正不阿也是出了名的,她心里面也没有底气觉得梁卫民会站到他们这一边。 等仵作走后,梁卫民忽然转过来问柳怀袖:“小王妃为何那么急着封棺呢?” 竟然怀疑到她的头上来了! 柳怀袖无奈地笑了一笑,道:“我也只是临时一提,没想到这人死后要到下葬前才下钉封棺的,让大人见笑了。” 梁卫民仍旧不依不饶地问:“为什么会临时想到要封棺呢?” 杨晟涵也好奇地问道:“是呀,袖儿你怎么会忽然想到要封棺呢?” 两个人,竟同时怀疑到了她的头上! “就是临时一想,这棺材都到了,韦沁华的遗体也入了棺了,难道接下来的不是封棺那是什么?”柳怀袖哭笑不得,也实在难以找到合适的借口推脱。 梁卫民道:“可这封棺,却有阻止臣等办案之嫌,还请小王妃不要心存隐瞒。” 他是一眼厉害,一眼看穿了柳怀袖在撒谎。 柳怀袖叹气,无奈地说道:“妾身只是一名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并没有想那么多。” “大名鼎鼎的柳三姑娘说自己头发长见识短,那恐怕这个世界上没人敢再说自己见多识广了!”梁卫民道。 柳怀袖急了,皱着眉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来。杨晟涵盯了她许久,才转过去对梁卫民说道:“梁大人,不必再追问了,王妃说是临时起意,那就是临时起意吧。比方说,本王现在想吃葡萄,那也是临时起意,实难追究起为何起了这意。” 梁卫民道:“王爷既然将这个案子交托给臣,臣定当是竭尽全力追查真相的,如果小王妃知道了什么,却要隐瞒的话,实在是会让下臣为难。” 杨晟涵叹了一口气,道:“本王相信王妃与此案无关,韦沁华出事当时,王妃一只都与本王在一起。” 梁卫民道:“这次韦沁华确实是悬梁自尽的,但这逼得一个好多多的女子悬梁自尽的理由,却不需要在场杀人。” 杨晟涵道:“王妃刚过门,平时与韦沁华素无往来。” 梁卫民道:“下臣昨日查到,小王妃过门第二日,便就与太子妃、老王妃、韦沁华三人打牌,太子妃和小王妃赢了老王妃和韦沁华许多银子。” 柳怀袖扑哧一笑,道:“梁大人,这不应该是输的人对赢的心存怨恨,存心报复才对吗?怎么到了我这儿,便就颠倒过来了呢?” 梁卫民说道:“因为小王妃没有赢、也没有输。” 柳怀袖索性承认道:“是,那日我没有赢、也没有输,可那之后,便就没有与韦沁华有过什么往来了。” “有的。”梁卫民道,“下臣又查到,韦沁华出事前两天,曾经在小王妃的院子里留宿,第二日,一起上锦瑟居去喝茶,第三日便就出事了。最紧要的是,出事前一晚,是小王妃从锦瑟居出来后,一路送韦沁华回映月楼里的,而且两人是共乘一轿。就锦瑟居而言,这映月楼和无名院是两个相反的方向,为何小王妃却要反其道,先送韦沁华回映月楼呢?” 柳怀袖眼都不眨一下,道:“这韦沁华当时身染风寒,身有不适,所以我这才送她的。” “这便就奇怪了。”梁卫民道,“既然身染风寒,身有不适,为何又要去锦瑟居做客呢?而且这做客,还用去了一整日的时间?小王妃是最后去的锦瑟居,小王妃能否言明一下当日锦瑟居的情形呢?” ————【作者话】———— 感谢【囡妈在江湖】的打赏,虽说是做任务请见谅,但偶好希望能多来这样几个任务啊!!!吼!! 人这么懒散怎么破……伤!大家放心,这种偷懒第二天补更的情况,作者君一个月只能出现5次……这是网站硬性规定,偶,这个月的5次机会已经用掉3次了。扶墙摸摸地哭。你们猜对了猜对了……这个故事已经写偏了,鬼故事的成分多于宅斗,编儿无语中,作者君哭晕在厕所里。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466 第162章 打破沙锅问到底 该如何回答是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梁卫民究竟知道了多少事情,他已经两天没有见到郝月婵了,不知道仅仅这两天的时间里,是否发生了变数。 她怕一个不小心,就让梁卫民捉住了漏洞,稍有不慎,她就要被牵连进去。 她是怕事的。 尤其是赏珍宴的日子越来越近…… “小王妃为何不作答?那日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梁卫民咄咄逼人地问道:“今日我来时便就听说老王妃回乡下去了,她也是前日去锦瑟居一起品茶的人之一,她的离开是否与这件事有关呢?” 柳怀袖现在肯定了,梁卫民怀疑的不是她,而是郝月婵。 他这招叫做旁敲侧击,否则,如此直接的问话,他应该是去问郝月婵才对,而不是从她这边下手。 因为他还不想惊动郝月婵,想来应该是顾忌郝月婵背后的势力。 她确定自己安全,便就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郝月婵是保不住了,就算保得住,也不是她保下来的,于是便就说道:“梁大人,那日我们只是凑在一起喝喝茶,聊起了一些事,一不小心便就聊得久了。聊的都是女儿家的羞羞事,例如这个月的例假量多还是量少,来早了还是来迟了,家里面的亲戚如何如何了,尽是些琐碎事,不必一五一十地和大人说个明白了吧?” 梁卫民顿时羞红了脸,知道柳怀袖连女子例假都搬出来了,便就是不愿他再问下去了。 杨晟涵倒是迷茫:“例假是什么?” 柳怀袖脸一红,嗔道:“王爷问梁大人去!” 梁卫民脸更红了,连忙摇手说道:“这……这种闺房密事,王爷还是到了晚上再问王妃吧!” “喔!”杨晟涵转头,看向柳怀袖,竟然有意到了晚上再仔细问问她。 柳怀袖呸道:“你问我,我也不会答你的!” 杨晟涵讪讪地摸摸鼻子,道:“那我去问别人。” 这还是第一次,柳怀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以为这次搬出了女子羞羞事,梁卫民就会知难而退,没想到梁卫民却借此盘问:“那小王妃可问到了什么?郝夫人的月事是每个月的那一天呢?” 这分明是要对口供! 等梁卫民出了映月楼,跑去盘问郝月婵这事,便就知道她有没有说谎了。 她哪儿知道郝月婵什么时候来月事呀,她们只是对了对那日的说辞而已! 但这个时候,其实还有一招,那便是不说。 柳怀袖道:“我怎么知道郝姐姐何时来月事呢?她并没有和我说她的月事。谈起这件事的是韦沁华。” 梁卫民问:“韦沁华为何谈起这件事?” “因为她近日来月事呀。她从这次来,似乎比往时更难受,说是感染风寒,实际上只是女儿家的折磨病,实在难以对人启齿罢了。” “嗯……”梁卫民狐疑地打量了柳怀袖一眼,算是信了她的说辞。 柳怀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所言是真是假,只是那两日,她看韦净雪脸色苍白,说是感染风寒,却又没有一点鼻塞咳嗽的症状,反而时常捂着腹部,所以她便大胆地这么说了。 梁卫民又问:“那为何你们四个人会一起齐聚锦瑟居喝茶呢?下官查过了,这韦沁华平日里和老王妃交好,经常凑在一起打牌。她与郝夫人鲜少往来,是因为她已经投诚了云姬公主,因为云姬公主的缘故,所以她几乎不与锦瑟居的人打交道。为什么郝夫人会第一个请她到锦瑟居里喝茶呢?在请了韦沁华,一个时辰之后,老王妃才踏进锦瑟居的门口,紧接着,小王妃你也去到了锦瑟居。你们四个人平常素无往来,为何郝夫人却要请你们三人一同前去呢?” 说多,便就错多。 所以柳怀袖很谨慎,不敢多言:“这请茶之缘由,梁大人应当去问郝姐姐才是,她才是东道主。” 梁卫民道:“小王妃都去赴茶宴了,又怎会不知道这请客的缘由?” 柳怀袖道:“来请我的人只是说郝姐姐得到了一罐上等的茶叶,所以便就请我过去喝茶。郝姐姐要请,我自然是不敢拂逆的,所以便就赶去了。” 梁卫民道:“可下官又听说,请小王妃的人是在午时一刻出门去请小王妃的,这锦瑟居到无名院的路程大约需要一盏半茶的功夫,但却到未时末的时候,小王妃才去到锦瑟居,这时辰似乎晚了许多。” “院子里出了些事。”柳怀袖无意隐瞒真假两丫头的事情,因为她想瞒也瞒不住,郝月婵那日闹得太大发了,想收拾也收拾不赶紧这收尾的痕迹。 梁卫民道:“可否请小王妃详细说说?” 于是柳怀袖便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说完后,道:“那只是一个误会,为了解开那个误会,所以我才会迟了一个时辰才到的锦瑟居。大人还有何疑虑?” 梁卫民知道她在说谎,可是却又拿她无可奈何。他低低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多谢小王妃解惑。” 柳怀袖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郝月婵能不能逃过这个劫难,便就与她没有半点关系了。 过了一会儿,仵作从灵堂上回来了。他径直地走过来,对着杨晟涵、柳怀袖、梁卫民一一行礼过去,道:“启禀王爷、王妃、大人,韦沁华身上确实有二十三处伤痕,只不过那伤是在死后所致,而非生前所伤。而且照这伤痕来看,似乎是昨晚子时左右挨的伤。” 柳怀袖:“……”这仵作也太神了吧!这时间还能算得出来! 杨晟涵马上转过头来看柳怀袖,因为昨晚上,只有柳怀袖一人在灵堂上守灵! “袖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难道净雪身上的伤都是你弄的?”杨晟涵震惊地问。 柳怀袖心抽抽的,最近的事儿真多,一件接一件,件件都是那么的招人烦! “不是……”柳怀袖弱弱地说道。 杨晟涵道:“可昨天夜里,确确实实只有你一人在灵堂里守灵呀!这子时,你……” “妾身子时已经开始打盹,睡着了。”柳怀袖鉴定地说道。 仵作这时说道:“草民验到,韦沁华肚子上有一个脚印,似乎是女子的脚印。” 柳怀袖:“……”这个仵作真多事! 梁卫民不愧是断案入神的官,听了仵作的话之后,马上对柳怀袖说道:“还请小王妃把鞋子脱下,让仵作拿去与韦沁华身上的脚印比一比,看看是否吻合。” 柳怀袖:“……” 仵作道:“鞋子不顶用,沁华身上的是脚印,而非是鞋印。” 柳怀袖:“……”这个仵作太多事了! 杨晟涵已经瞧出了端倪,对柳怀袖说道:“袖儿,你便就不要再隐瞒下去了,昨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要如此对待净雪的遗体?你们……你们平日里应当是没有多少往来的,无仇无怨,为何要这般对待净雪?你有这般憎恨净雪吗?” 柳怀袖心里那个无奈呀。 有些话,说出来了,反而更难解释。 她能说:心风道长还没把那只小鬼驱走,所以那只小鬼天天晚上都在捣蛋吗? 当然不能,那日她都和心风道长约好了,不会将小鬼没被驱散的事情告诉第三个人知道。 她开始忍不住敲手指了,思量着该怎么去解释昨夜那诡异的事情。 杨晟涵看到了,这几日的相处,他已经摸到了一些她的小习惯,但看到她这个小习惯的时候,他的脸沉下来了,知道柳怀袖是在考虑着怎么去编一个谎言。 他有点看不清楚眼前的小女子了,明明才十六岁的年纪,却一直在编着谎言。 她说的究竟有哪一句才是真话呢? 许久,柳怀袖才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韦沁华身上的伤,应有一半是我所为,而另一半绝不是我所为。” 她竟然承认了? 杨晟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接着,柳怀袖无奈地说道:“昨夜的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所以我便就简单明了地说明,就是韦沁华的尸体摔到了地上,我没有叫人进屋里来,所以就自己一个人把她拖回了床板上。女子的力气实在有限,这拖回去的一路上,少不了磕磕碰碰,所以也算是我所为吧!” 梁卫民疑惑道:“这尸体好端端的躺在木板上,又怎么会摔到地上呢?” “大人你以为呢?”柳怀袖诡异地问。 梁卫民一怔,一时间想不出究竟是为什么。 但杨晟涵却听懂了,他激动地站起来,说道:“是净雪回来了!是净雪回来了?袖儿,净雪昨夜里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她有没有告诉你,她生前究竟是被谁所迫?她究竟是为何会想不开悬梁自尽?” (揉脸……老是这样子卡文,以后还是尽量在上班的时候偷偷写一更好了……嘤嘤嘤!这是昨夜的2更,我……补上来了!嗷嗷嗷嗷!) ——END※CONTINUER1152 第163章 我是来捉鬼的! “没有。”柳怀袖依旧这么说。 她或许应该趁势说:韦姐姐让你们不要再追查下去了。 杨晟涵现在如此敬重韦净雪,说不定会顺从了她的意思。 可是柳怀袖却明白,有梁卫民在场,说出这句话反而是引更大的嫌疑到身上来,这一步一步地追究下去,只怕是个洗不清的麻烦。 所以她明智地用了一个最万能的词语,那便就是“没有”。 杨晟涵失落地“哦”了一声,忧愁地叹了一口气。 梁卫民不解地问道:“王爷和小王妃究竟在说些什么呢?下官怎么听不明白呢?” 柳怀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大人,有些事情解释不清,所以最好不要追根究底的才好。” “可是……” 杨晟涵也消沉地摇摇手,道:“莫追究了。昨夜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本王已大致明白了。这遗体上的伤还是……还是莫要追问了吧!” 梁卫民疑惑地看着他们俩,见他们两夫妻都默契地缄口不言,便就识趣地不再追问下去了。 梁卫民想问的都已经问到了,于是便就不在映月楼里逗留了,他起身刚要告辞离去,就在这时,映月楼外忽然难得地热闹起来了。 自从韦净雪死之后,就没有人敢再接近映月楼半步,就算是来吊唁,也只是使唤一个下人送来祭品,也不露面。因为这王府里面所有人都知道杨晟涵最近在调查这件事,就连官府都用上了,谁能不怕官府调查到自己的头上来呢?若是一个弄不好,便被人诬陷了去,成了替罪羔羊,那可怎么办才好?所以多数人在这个时候都默契地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办法,那就是——明哲保身。 所以这映月楼主子过世后,反而变得冷冷清清了。 “谁来了?”杨晟涵忍不住抬眼朝门外看去,只见有一群人走了过来,那阵势就如那日清晨一般,只不过走在最前头的人不是老王爷和老王妃,他们都已经回乡下去避难了,如今走在前面的是云姬公主;她身边走的也不是心风道长,而是另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老道。 杨晟涵问:“袖儿,你请了诵经的和尚了吗?” 柳怀袖道:“忘了。” “那你请了道士?” “也没有。” 两人陷入了沉默,他们似乎都已经明白过来,今日恐怕会和那日一样,又要闹折腾了! 只是这带头的人是云姬公主,而不是老王妃,反而令他们深深地感到忧愁! “道士……应该不会做法事超度亡魂的吧?”杨晟涵一边叹气就一边问。 柳怀袖摇头苦笑:“不会。” 梁卫民精明地瞧出这势头不对劲,便赶紧告辞说道:“下官想起衙门里还有些急事等着要处理,这便就不留下来与王爷、王妃多聊了,告辞。” 杨晟涵点点头,“嗯”了一声,梁卫民就趁机溜了。 家丑不可外扬,这道理谁都知道,所以梁卫民这个时候识时务地脱身,是最好不过的了。 在梁卫民溜走之后,杨晟涵苦恼地挠挠头,歉疚地对柳怀袖说道:“袖儿,自从你嫁给我之后,天天都有麻烦上找上你,你可有后悔过嫁给我?” “无时无刻不后悔。”柳怀袖干脆地说道,“王爷不是早就问过了么?王爷问再多次,怀袖也是这个回答的。” 杨晟涵忍不住苦笑道:“你这张嘴真是!唉……” 他虽然苦笑,可是心里面却是暖暖的。 他对这门婚事一直都愧疚,所以不停地问柳怀袖有没有后悔,她若说一句“后悔”,那他一定会感到难受;若是强颜欢笑说“不后悔”,那他会感到更难受;而柳怀袖一次次无情地说“一直都很后悔”,反而令他感到心里暖洋洋的,觉得柳怀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是让他不难过。 柳怀袖漠然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方才和梁卫民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大半天,她也有点口渴了。 趁着喝茶的时候,她的思绪飞快地转动起来了。 云姬带人来做什么? 杀气腾腾的,定是来搅事的。 这道士又是来做什么的?要帮助云姬把这灵堂给搅黄了吗? 杨晟涵在此,就算是云姬想要胡作非为,恐怕他也不会答应吧? 柳怀袖完全没有想到,云姬这次来,却是为她而来的。 云姬带着人走了进来,只对杨晟涵行了礼:“拜见王爷。”依旧无视了杨晟涵身边坐着的柳怀袖。 柳怀袖习惯了,也不以为意。 杨晟涵皱着眉,看了看那个山羊胡子的老道,问道:“云儿,你带这么多人来映月楼所为何事?若是前来吊唁,那你们可得转到灵堂上去。” 他看着云姬,云姬却看着柳怀袖,她对她冷冷地笑道:“妾身来,是来捉鬼的。” “哎唷……!!”躲在阴暗角落的小邪嫌弃地发出了一个长长的叫声,他呸道:“总是要来捉鬼,上次来了一个叫心风的老头儿,这次又来一个老头儿,而且还长得一点都不上道!” 小邪表示他对人的容貌有高要求,长得不好看的,最好不要到他面前来。 柳怀袖的目光却落到了那道人的衣袍上,那是和心风道长如出一辙的道袍,说明……这个道人极有可能与心风道长是同门,而且年岁又相当。 柳怀袖觉得今日这一件事,似乎不那么简单! 小邪站在角落里哼哼道:“这个老头长得好猥琐,贼眉鼠眼的,不会是又来捉我的吧?来呀来呀!连心风糟老头都拿我没办法,黑白无常也拿我没办法,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那道人极有可能和心风道长是同门师兄弟,可是心风道长却是一身正气,而这道人却是一身邪气,他的容貌坍塌,一只眼珠子是浑黄色的,不像常人一般,透着一股森然的气息,令人瞧上一眼,便就不寒而栗。 杨晟涵皱起眉,这让他想起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了,那个被心风道长驱赶走的小鬼极有可能是他的儿子,而云姬却带着人高高举着黑狗血,打算将他未出世的儿子打得魂飞魄散! “捉什么鬼?”他心里不痛快,说话也就变得没好气起来:“王府的鬼不是都已经被驱走了吗?还驱什么驱?是想驱走净雪的鬼魂吗?净雪的头七都还没过呢!” 云姬一直盯着柳怀袖,她志在必得地幽幽笑着,她再一次说明:“妾身来,不是来驱鬼的,而是来捉鬼的。” “捉鬼?”杨晟涵这才注意到“驱鬼”与“捉鬼”的不同之处,这令他更气恼:“净雪已经过世,头七还未过,你不好好地请和尚来诵经超度她,便就要来捉拿她的魂魄?云姬,你心肠怎么这般的恶毒!” 云姬仰起头,不服气地瞪着他道:“我云姬从来都是这么心肠恶毒的女子,你杨晟涵才是第一天知道的么?” “你!”杨晟涵忍了忍怒气,指着云姬的鼻子,郑重其事地说道:“云姬,我不管你往日有多任性,但现在净雪头七未过,尸骨未寒,我不许你在她的灵堂上胡来!” 云姬道:“我来,又不是为了韦净雪!”说完,又转过头来,冷冷地盯着柳怀袖。 柳怀袖喝了一口茶,压压惊,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将有可能是一场硬战。 “云姬姐姐难不成是为了怀袖而来?云姬姐姐口中所说的‘鬼’难不成指的是怀袖?”柳怀袖放下茶杯,微微一笑。 云姬对着她冷笑道:“自然是为了你!你是个恶鬼,潜伏到了人的肉体上,别人都被你骗了过去,可我却绝对不会的。” 柳怀袖有些慌,云姬虽然说的不是事实,可却也相差不远。 她确实是已经死了,变成了怨鬼,却在地府里得到阎王的宽恕,这才回到十年前,附身在自己的肉体上,重来一世。 可她必须得镇定,只有镇定下来,才能抵抗住云姬的污蔑。 杨晟涵早她一步发怒道:“云姬,你这样说话便就太过分了!袖儿究竟做错了什么?哪里对你不起了,你竟然……竟然要用这种话来诋毁她的清白!” “袖儿?”云姬第一次听到杨晟涵这么叫,忍不住呆了一呆,然后眼圈红了,她指着柳怀袖问:“你叫她什么?” 杨晟涵理直气壮地道:“当然是‘袖儿’!我不能这么叫吗?” “可以……你当然可以……”云姬心酸地道,她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沮丧地后退了三步,最后被贴身丫鬟给扶住了。 她狠狠地瞪着柳怀袖,心道:好、好、好,你竟然要抢我男人,那就不要怪我今日对你无情了! (今天领导格外地吓人,不停地QQ弹窗询问工作进程,事实告诉俺们,绝对不能把大Q告诉领导!今天一直在吓尿中度过……哭。这个看脸的世界啊,为什么不赐予我一张花容月貌,让我有底气无视掉领导的催命弹窗??TAT) ——END※CONTINUER1152 第164章 来人,赏一丈红 云姬推开扶着自己的丫鬟,重新站直了身子,红着眼对杨晟涵说道:“王爷,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的新婚妻子吗?但是自从嫁入我们麟王府之后,我们麟王府就从来没有太平过,先是小王妃住的地方闹鬼,接着是韦沁华悬梁自尽,紧接着是无名院里挖出了长相丑陋的小孩和一具女子的白骨,近日来所有的一切都紧紧围绕着你的新妻子,王爷,你敢说所有的事情,都与你的新妻子没有半点关系吗?” “自然没有!”杨晟涵怒气冲冲地喝道:“袖儿贤良淑德,沉稳内敛,懂分寸、知进退,知道顾全大局,最重要的,是她从不会在人背后说人短话!” 这最后一句话,不啻于指桑骂槐,严厉地指着云姬的诬陷。 他越是维护柳怀袖,云姬对柳怀袖的恨意就越浓,她不放弃地说道:“王爷,柳三姑娘出嫁前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整个帝都城的人都知道!但她嫁人之后,性子大变,像是换了另一个人似的。出嫁前,柳三姑娘性情烈如火,可现在的小王妃却沉静如水,与出嫁前的性子截然相反,如此无常,实在可疑!柳三姑娘是个忠孝的女子,又怎么会狠心将自己的父亲打入大牢呢?” “你……”杨晟涵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云姬,因为,他也不是第一次怀疑过柳怀袖的性子怎么会忽然间转变得这么大,像是变了另一个人似的。 可是,不论是哪一个性子的柳怀袖,他都喜欢。 性烈如火时的柳怀袖灿若玫瑰,令人移不开眼睛; 而沉静如水的柳怀袖就如一粒夜里的明珠,静静地散发着与世无争的光辉。 柳怀袖淡然地道:“云姬姐姐,怀袖住的院子,是嫁过来之前,姐姐特地为怀袖准备的。那闹鬼的传言早已流传了二百年,二百年前,怀袖的爹爹都不知道在哪儿呢,又怎么能说那闹鬼的谣言是因怀袖而起呢?若要追究闹鬼的事情,怀袖还想问一问云姬姐姐——云姬姐姐明明知道那个院子闹鬼,为何还要将那间院子分派给怀袖呢?” 其言,不言而喻。 在心风道长来之前,杨晟涵是不信鬼神之说的,所以就算那个院子有闹鬼的传言,既然云姬将那院子分派给了柳怀袖作为居所,他也不以为意;可现在他信了这个世上有鬼,所以现在他想到云姬将闹鬼的院子分派给柳怀袖的险恶用心,心里便就寒上几分。 这就是他爱的女子。 他的记忆一直逗留在她最美好的时光里。 可现在,他忽然发现,记忆中那个美好的女子忽然变得面目全非了。 云姬脸一青,嘴硬地说道:“王府里面已经没有多余的房子可以供给小王妃居住了。” “云姬姐姐的引嫣阁不错,若是云姬姐姐真心对待怀袖,那将引嫣阁腾出来,也无可厚非。”柳怀袖微微一笑。 云姬一张脸顿时气得铁青! 这是什么意思? 抢她地盘,还是抢她地位呢? 云姬发怒地说道:“不论怎么说,你性子大变,就是最不对劲的事情!一个好端端的人,又怎么会一夜之间,便就扭转了性格呢?” 柳怀袖道:“怀袖并非是转变了性格,只是出嫁前,是小女孩,所以行事可以任性些。而如今已经嫁作人妇,自然是要变得成熟稳重些了。云姬姐姐说我像是变了一个人,其实并不然,我还是我。我若不是,那我的两个贴身丫鬟,夏梅和冬菁早就发觉了。” 云姬剜了一眼她:“你是不是真正的柳三姑娘,这用不着你来说,而是让道长来说!” 她说不过有杨晟涵撑腰的柳怀袖,所以便就推了别人出来,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带来的道人,极有可能与心风道长同出一门的道人。 那道人微微一笑,却是笑得极为邪恶,整张面皮都皱了起来,一直正常的眼睛笑眯成了缝,而另一只浑黄的眼珠子却像是没有眼皮一般,遮不起来! 杨晟涵看着那道人,便就忍不住皱眉,嫌弃起这个道人的面目了。 柳怀袖也是个对容貌有着极高要求的人,韦净雪就算是变成了鬼,无法控制自己的容貌,她也逼着她把脸挡起来,可见她对容貌有多高要求了。 但现在她却直面着眼前的道人,忍住心里的恶心,问道:“请问道长道号是什么?师从何门?” 那道人用道家的礼拜见她,笑着说道:“贫道道号心雨,师从玉峰山,心风正是贫道的师兄。” 怎么师兄师弟是两个模样? 柳怀袖皱起了眉,问道:“那不知心雨道长前来所为何事呀?” 心雨道长笑道:“贫道前来是奉了师兄的命,说是前来捉拿妖孽的。” 柳怀袖一听就知道他在说谎,虽然仅仅只是一日的相处,柳怀袖就已经摸清楚了心风道长的性格,他是个连厉鬼都能抱有慈善之心的大善人,又怎么可能会派师弟前来捉拿妖孽呢?定是云姬从中作恶,想要击溃她! 云姬这时帮衬着说话:“是呀,是呀!心雨道长一下山来,我便就去接他了。他一进王府,掐指一算,便就算出我们王府里有怨魂厉鬼,而且都已经聚集在了王爷的身边,想要祸害王爷呀!” 杨晟涵哼了一声,他也不信他们的说辞。 柳怀袖故意问道:“这便就奇了怪了,心风道长走之前,对我们说,王爷是战神转世,手中杀戮过多,是以妖魔鬼怪都要畏惧王爷三分,所以我们这王府里虽然几百年来有不少冤假错案,冤死了不少人,可自从王爷入驻麟王府之后,那些鬼魂便就因为畏惧我们王爷而散去了。现在心雨道长这么一说,岂不是与心风道长说的话相冲吗?我们……究竟该听谁的才好呢?” “这……”云姬为难了。 那心雨道长倒还是稳得住,笑着说道:“在贫道来映月楼之前,便就听云姬公主说了,公主说小王妃这张嘴十分厉害,得理不饶人,无理也能说得有理三分的。现在贫道见了,果真如此,小王妃句句不饶人,此为口业。” 柳怀袖冷笑:“口业那是和尚说常说的,道士可不修轮回功德。” 心雨道长道:“贫道兼修佛学。” “噗……”柳怀袖第一次听说便就忍不住笑了,她赶紧低下头喝了一口茶,掩去了失态。 那心雨道长从入门来,就一直紧紧盯着柳怀袖,就在柳怀袖低下头喝茶的时候,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符纸,大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孽,看符!” 说完“啪”的一声,拍到了柳怀袖的脑门上,把柳怀袖拍得两眼冒金星,茶杯摔倒地上,茶水沾湿了裙摆,柳怀袖差点儿回不过神来。 心雨道长得意洋洋地说道:“但凡妖孽,不管道行有多高深,只要脑门上粘了贫道的咒符,便就动弹不……得……”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柳怀袖动了。 柳怀袖“嘶嘶”地到抽着凉气,气愤地从脑门上撕下符纸,揉揉被拍痛的脑袋,嘟囔道:“好痛!” 她心里冒出了火,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二话不说就上来拍她脑门的! 太无礼了! 小邪心疼地跑过来,却不敢跑到光里,他踮着脚,趴在茶几背阴的另一面,心疼地凑过来问:“娘亲,没事吧?那符纸打鬼很痛痛的!” 她被人打脑门也很痛!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孽,看符!” 啪—— 柳怀袖头都被打到另一边去了。 “呜……”柳怀袖又气又痛地扯下符纸。 心雨道长吓坏了,赶紧又掏出一张咒符:“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再来——!“ 啪—— “啊啊啊啊!!!!!!”柳怀袖气得拍台,她招谁惹谁了,头被人打得好痛! 心雨道长不死心,又掏出一张咒符:“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哎……” 杨晟涵恼怒地捉住这个道士的手,这人把他当成什么了?竟然敢在他的面前打他的女人?而且,最要紧的是,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丑? 他一用力,便把这猥琐的道人给甩到地上,怒道:“此人对王妃大不敬,拖出去,赏一丈红。” 就这样,云姬带来的很厉害很厉害的道士便就被杨晟涵的人拖了出去,连自己的法术都还来不及用,还来不及道破柳怀袖的身份,便就被赏了“一丈红”…… 云姬再次气得脸色铁青,无计可施! 杨晟涵已经不顾她了,他托着柳怀袖的头,看着那额头上被拍得红红肿肿的地方,他便就忍不住心疼,他伸手轻轻地给她揉了揉,问道:“怎么样,还疼吗?” 柳怀袖恨恨地锤着他的胸,竟然、竟然委屈地呜呜叫:“你这混蛋!他打了我四次,你才出手!玩吧但——!” (一家三口,都是颜控,有木有!!一丈红,亮了,哈哈~!) ——END※CONTINUER1152 第165章 总是想不出标题 上章中竟然有错字,嘤嘤嘤,所以重放一次正确版本,vip章节貌似不能改错字,求原谅,顶锅盖,奔…… —————————————— “你这混蛋!他打了我四次,你才出手!王八蛋——!” 杨晟涵呆了,替柳怀袖揉额头的手也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声音? 第一次听到柳怀袖这么柔媚的呜咽声! 似在撒娇! 杨晟涵心花怒放,随后,喷鼻血了。 小邪抬起头,看老爹鼻子下的两行红血,也惊呆了,小小的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了。 云姬就这样看着这对男女在自己的面前打情骂俏,心里怒火中烧。 她恨死柳怀袖了! 没想到,这半个月不到,这小丫头竟然就已经将男人的心给勾去了。 “我们走!”她含恨说道,带着自己的手下,悄然退场。 她绝对不会放过柳怀袖的,今日这一笔耻辱她就先记下了,他人,一定要那死丫头双倍奉还! 柳怀袖委屈地揉着自己的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不那么痛了,抬起头来一看,看见眼前的男人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地看着自己,竟然还挂着两行鼻血! 那样子蠢死了! 小邪好奇地伸出手,戳了戳那两行鼻血。 “咦——!”柳怀袖嫌恶极了。 杨晟涵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柳怀袖的眼中,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大叔…… 他手忙脚乱地擦去鼻血,柳怀袖一边露出嫌弃的表情,就一边忍无可忍地递上手帕,让他用干净的手帕擦干净了血。 “最近……最近天干地燥,肝火……有点大……咳咳!”杨晟涵慌乱地解释。 柳怀袖扯一扯嘴角,这当她是小女孩不懂事呢?她又不是真的十六岁的豆蔻少女,这两行鼻血代表的是什么火,她是知道的。 “王爷最近火气真旺呀!”柳怀袖干干地笑道,也不点破杨晟涵的谎言。 “是有点……我去……洗把脸。”杨晟涵心虚地溜走了。 他的话,只有三岁小孩会信。 小邪还没出生,所以不算三岁小孩,所以他信了。 在杨晟涵走后,小邪天真地对柳怀袖说道:“娘亲,爹爹最近火气很旺,你要记得煮点降火的东西给他喝哟!” 柳怀袖斜了他一眼,哼哼说道:“他去洗把脸,火气就降下去了。” “为什么会这么快呀?” “等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了。你看到了吧?今天那个道士很厉害,你晚上再乱来,小心他就把你捉起来!” 一提到刚才的道士,小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肚子都疼了,说道:“娘亲,刚刚来的那个道士好厉害的呢!我看他的法力低于心风糟老头儿,但是心风糟老头儿的似乎是不会随便拿法力去伤害人的,那个道士就会。我好怕他会拿出什么恶毒阴险的法器对付我呢,没想到爹爹最厉害了,直接把人拖出去打一顿了!对了,那一丈红是什么呀?” 柳怀袖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她柔声对小邪说道:“回去吧,天还没暗下来呢,你别到处乱走,晒到阳光,有够你受的。” “嗯嗯!”出乎意料的,小邪竟然乖乖地点了点头,踮着脚尖,哼着小曲子,屁颠屁颠地回到角落里蹲着。 柳怀袖纳闷了去了,今天这两父子怎么变得这么奇怪呀? 她那知道,最奇怪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因为她今天第一次对杨晟涵撒娇,第一次温柔地对小邪说话…… ————【偶又来切割了】———— 那一天下午,映月楼变得热闹起来了。 那些原本不愿来映月楼里沾惹是非的女眷们都眼巴巴地赶了过来。 因为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一直霸着杨晟涵的宠爱的云姬似乎被新上任的小王妃给击败了! 只要有一丝缝隙,谁都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那怕一夜,也好。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赶来了吊唁。 虽然一进门便就是哭得凄厉的,眼睛却都是朝杨晟涵瞟来的。 下午晒进屋里面的阳光变得倾斜,阴暗的地方便多,小邪的活动范围变大了。 他跟韦净雪不一样,韦净雪一到白天就必须要钻进地底下去躲避阳光,但小邪却不是这样的,他能在白天里显形,但却不能到阳光下去走动,所以只都躲在房间阴暗的角落里,偷偷观望着。 他趴在柳怀袖的身边,托着下巴看着那些前来哭丧的女子,撇撇嘴,说道:“她们就不能哭得好看一点么?” 这个世上,有谁哭起来能好看的?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就只有小孩了。 柳怀袖听了小邪的话之后,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小邪嘟囔道:“娘亲,我觉得我迟早有一天会变成话痨鬼的,因为我一直都在和你说话,但是你从来都不回我。” 废话,那么多人。 “办丧事好无聊,这个灵堂真的要摆上整整七天吗?”小邪摆着手指数,“一、二、三、四……还有五天,还有五天就能把那个吊死鬼给葬了!等入土之后,她就该前往地府投胎去了。我看她对她儿子感情深得很,太阳一下山,她就跑出来陪她的儿子,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儿子的身边。一想到她头七过后,她就要离开了,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么难过呢?娘亲,如果有一天我跑去投胎了,你会不会想我呀?” 不会,绝对不会,你这小调皮鬼。 “守灵真无聊,娘亲你就坐在这里守了一天,除了喝茶还是喝茶,也没人过来陪你的。坏爹爹还被人勾搭了去,把娘当成什么了?至少也要过来说说话啊!” 因为你爹要降火啊,小笨蛋! 柳怀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非常重要的事情。 今天云姬来时,似乎说了一句话:自从嫁入我们麟王府之后,我们麟王府就从来没有太平过,先是小王妃住的地方闹鬼,接着是韦沁华悬梁自尽,紧接着是无名院里挖出了长相丑陋的小孩和一具女子的白骨…… 她猛地站了起来,脸色全都变了! “王爷,”闭了一天的嘴,柳怀袖终于开口轻轻地叫唤那个火气很旺的男人,她冲杨晟涵招手道:“过来,妾身有话要对王爷说!” 杨晟涵马上走了过来,微笑地凑过来,柔声问道:“袖儿,什么事?” 她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王爷,你快回无名院一趟,我担心会出事。” 杨晟涵问:“怎么了?” “今日云姬来时,说了一句话,看样子,她已经知道我院子里的枯井里挖出了一个孩子和一具白骨,这说明我院子里不止有王爷的眼线,也有云姬的眼线,她现在已经知道那孩子的下落了。你快回去看看吧,映月楼里有我守灵便就足够了。” 杨晟涵脸色一边,匆匆道:“我这便就回去看看!” 说完便就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我也去,爹爹,等等我!”小邪也着急了,他似乎很喜欢韦净雪的孩子,可能是因为那孩子能看得见鬼,两个孩子年岁又相近,自然容易玩得来。他一听云姬可能对韦净雪的孩子不利,心里也着急起来了,不顾下午倾斜的阳光,跟在杨晟涵的屁股后面,就着急地跑了出去。 柳怀袖抽了一口气。 她看见小邪跑在阳光下,阳光把罩在他身上的黑气射穿了,却没有伤到他,便也就放心来了。 她回过头,面对一干被杨晟涵撂下的女眷。 这些女子之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杨晟涵一不在,忽然生出一分尴尬来了。 这男人不在,哭给谁看呢? 她们和柳怀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终于把脸上的尴尬给收敛了去。 林昭媛走过来,对着柳怀袖落落大方地施了一礼,道:“妾身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去做,这便就不打搅小王妃守灵了,告辞。” 在她走之后,其他人也纷纷地走了。 她们走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 因为她们发现,云姬之后,她们还有这一个强大的对手,那便就是新上任的小王妃! 她们以为新上任的小王妃是个木头人,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喝茶,一直都不说话的,也不会阻止她们施展本事,在麟王的面前献媚。 但,没想到,新上任的小王妃只是一句话,一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话,便就将她们团团围着的男人给支开了! 以前,能支开麟王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云姬! 但现在,似乎又多了一个能左右麟王意见的人。 不,她比云姬更厉害…… 因为云姬今日,便就在她的手下讨不到便宜,而且还落荒而逃了…… 麟王府的女眷们忍不住去想,这新王妃会不会就是下一个云姬呢? (作者君已经自暴自弃,开始往逗逼方向跑了……开文时说好的高贵冷艳风呢……统统都是浮云了……之前想好的,只是让韦净雪变成鬼后冒头说一说老杨多年来没有儿子的原因,结果……结果……默!!!) ——END※CONTINUER1152 第166章 私下碰头求救命 感谢【车车来吧】的桃花扇,今天的第三更就是为桃花扇加更的喵~~!加更任务楼已更新,截至现在还欠14更~! ———————————————————————————————— 杨晟涵前脚一走,郝月婵便就到了。 她是掐着时机来的。 她不随着其他人一起前来吊唁,似乎知道近来风头对自己极为不易,所以便就自锁在锦瑟居里,闭门不见客,如此一来,也可以少了不少的烦忧。 但她是坐不住的。 因为火已经烧到了她的门前上了,诸多不利的证据都指向她,似乎都在说韦净雪的死与她有关系! 她需要一个人来替她出谋划策,计划下一步该怎么走。 柳怀袖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因为柳怀袖知道所有事情的发生经过,也不计前嫌地为她指点迷津。 柳怀袖就像是个局外人,常言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柳怀袖就站在局外,反而比她看得更清楚这样的局势。 郝月婵现在是不敢在杨晟涵面前露面的,她担心一个不小心,便就在杨晟涵的面前露出了破绽——这世间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暴露出自己最丑恶的一面。 郝月婵一直都紧紧盯着映月楼,一直在等待着机会,一个能让她与柳怀袖悄悄碰头的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 杨晟涵不知何故,匆匆地离开了映月楼,在他走后,其他人也跟着离开了,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然也就不是诚心来给韦净雪吊唁的。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郝月婵施施然地踏进了映月楼的大门。 “妾身郝氏拜见小王妃。”难得的,在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郝月婵仍然恭敬谦卑地对着柳怀袖行了礼。 柳怀袖见她此举,便就知道她是有事所求,否则以她心高气傲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低声下气地去给别人行礼呢?就算是在前世,柳怀袖虽然没有过多地参与麟王府的内斗,却也是清楚郝月婵的行事作风的,她是哪怕在麟王府里可以不可一世的云姬在她的眼前,她也是不会乖乖地对着位分比她高的云姬行礼的。 郝月婵行礼,便就说明眼前的情势并不如柳怀袖想像中的那么好。 “郝姐姐请坐。”柳怀袖也干脆利落,她向来都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办事起来绝不拖拖沓沓,一眼便就看出了郝月婵的心事,便也就不与她客套什么,请人入座之后,她便就对夏梅冬菁说道:“茶凉了,再去沏新茶来。这茶水要烧到七分火候,,茶叶要不老不嫩,一杯茶,只放一小撮茶叶,不要多也不要少,茶要不浓不淡,送上来时,味道要正好。” “是。”夏梅听出了柳怀袖的言下之意,便就拉着冬菁离开了。 沏个茶,何须吩咐那么多?她们服侍柳怀袖那么多年,柳怀袖喜欢喝什么味道的茶,她们心里面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即使不用吩咐,也能将茶沏出来,送上柳怀袖最喜欢喝的口味。 可如今,柳怀袖却说:这茶水要烧到七分火候,,茶叶要不老不嫩,一杯茶,只放一小撮茶叶,不要多也不要少,茶要不浓不淡,送上来时,味道要正好。 ——这分明就是在刁难下人!没有个把时辰,又怎么可能沏得出来让柳怀袖满意的茶? 所以夏梅一听便就明白了,小姐这是支开她们,让她们晚点儿回来,她有话要与郝夫人密谈。 在夏梅和冬菁离开之后,郝月婵使了一记眼色,她带来的丫鬟也识趣地退了下去,还将门给掩上了。 两个贵妇人,一具棺材,一个死人,便一起锁在了灵堂里。 柳怀袖喝了一口变凉的茶,她今日一直在喝茶,就和小邪说的那样,坐着无聊,所以就只能喝茶了。 接下来她可能要说很多话,所以要先润润嗓子。 郝月婵等人一退下,便就迫不及待地对她说道:“现在可糟糕了!那梁大人已经对我起了疑心了!我收买过映月楼的下人,让他密切关注映月楼里今日来所有发生的一切事情!那梁卫民,他已经带仵作来验尸了!” 柳怀袖“嗯”了一声,梁卫民就是在她的眼皮底下,正大光明地带人上门来验尸的,谁也拦不住。 郝月婵着急地说道:“而且据说验了不止一次!” “嗯。”柳怀袖叹了一口气。 韦净雪死后的第二日中午,她来映月楼里查看后事办得怎么样了,那时问鸣翠,这仵作有没有上门来验尸,鸣翠说“没有”。她本来还心存侥幸,觉得没有仵作上门来验尸,那便就太好了,正好能躲过一劫!但今日上午,梁卫民又来了,而且是带着仵作来的。那仵作拜见过她和杨晟涵之后,便就轻车熟路地走去灵堂验尸,那便就说明,仵作是曾经来过映月楼的。 那个时候,她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官府的人来查案,又怎么可能没有第一时间便就带仵作过来验尸呢? 为什么鸣翠会说谎,将仵作来验尸过的实情隐瞒下来呢? 柳怀袖只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梁卫民是故意唆使人这么做的。 虽然只是接触了不到半日的功夫,她便就看出了梁卫民是个精明的老狐狸,每一句话都一针见血,那咄咄逼人的劲头便就说明了,他不会因为估计郝月婵父亲在朝廷里的面子,而会故意放水让郝月婵逃过一劫。 这个世上,贪官污吏并不可怕,给一点小恩小惠便就能收买他们,求他们能通融通融,高抬贵手,与人方便。 比贪官污吏还可怕的是两袖清风还刚正不阿的清官! 他们有着固执的信念,所以才能不与世人同流合污,坚持着自我——这样的人是用银子都售卖不到的,所以才会比贪官污吏更可怕。 “所有人都知道官府来过了,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仵作也来验尸过了!”郝月婵着急地说道:“无佐以掩饰,那韦净雪死前前一日曾经服过毒药的事情一定也验出来了!所有人都知道韦净雪到我锦瑟居里面来做过客,所以所有人都会她服毒一事联系到我的头上来!昨日,梁卫民来过了,我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咬定我是凶手了!小王妃,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我……我绝对不能被她捉住呀!” 柳怀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知道这杀人灭口是藏不住的火,你又为什么要对韦沁华下手呢?我看她是个乖巧柔顺的女子,你若是留下她,她一定会尽心尽力地为你去做的。” 郝月婵脸一红,她那日下毒手不就是为了陷害柳怀袖吗?这件事他们都心知肚明,所以一直都没有点破。 她嗫嚅道:“不管怎么样……梁卫民已经怀疑我了,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查出来我当初逼着韦净雪服毒!到时候,到时候我就完了!” 柳怀袖已经无能为力了,她为郝月婵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她知道梁卫民已经对她和郝月婵起疑了,可是就算是在梁卫民的紧紧逼迫之下,她仍然没有吐露出任何对郝月婵不利的话来。 梁卫民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人,查出那日的事情,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安抚她说道:“你莫要着急,我看梁卫民也还在查案,却还没到水落石出的地步。你是下毒还过韦沁华不假,可是你也没要她的性命呀,所以不必担心,只有杀人了才用一命抵一命。” “可我那日做的事情和杀死一个人有什么区别呢?那日……那日若不是你即使感到,说不定我就已经真的铸成大错,韦沁华的性命便就要丢在我手中了!!”郝月婵着急地说道:“小王妃,便就再帮我想一个法子吧!这件事绝对不能被梁卫民查出来,否则……否则我就完了!” “眼下,还有一个下策可行。”柳怀袖沉声道。 郝月婵一下子就抓住了希望,紧紧地追问道:“是什么下策?但凡是你说出来的我都觉得不是下策!” 柳怀袖道:“那我便就和你说了,但此法实在过于冒险,稍有不慎,便就全盘皆输!” 郝月婵如今将她捧为救命的父母,再世的观世音菩萨,那管什么风险不风险的?在她眼中,柳怀袖就是厉害的人物,只要是她想出来的招,就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柳怀袖盯着她,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这个下策便就是‘坦白’。” 郝月婵大惊,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她充满震惊地看着柳怀袖,道:“‘坦白’?你要我去主动和梁卫民坦白?你这等于是要了我的性命!” 梁卫民是办理这个案子的官员,性子刚正不阿,也不畏惧强权,若……若是将那日的事情全都和梁卫民坦白了,那就等于是将自己送上了断头台! ——END※CONTINUER1152 第167章 成败悬于一线间 “‘坦白’?你要我去主动和梁卫民坦白?你这等于是要了我的性命!”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郝月婵会是这个反应。 她无奈地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便就是下策中的良策了。郝姐姐,这一招,需要的是有置自己于死地的勇气,如果没有,怕是一点转机都没有了。” 郝月婵忽然觉得喉咙一阵干涩,她咽了咽口水,怯然问道:“何出此言?” 柳怀袖道:“梁大人断案入神,他是大晟皇朝里破案的第一高手,我们在断案上都不是高手,作案更不是高手,他若追查起来,便就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我们想要瞒天过海,恐怕是做不到的。与其让他一点一点地查明真相,那还不如直接与他挑明了案情。郝姐姐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强硬,又知道什么时候该放下身段。知进退,总比傻傻地往刀口上撞的好。” 郝月婵不是个傻子,柳怀袖没有明说,她却明白了柳怀袖的话:“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求梁卫民高抬贵手,放过我一回?” 柳怀袖“嗯”了一声。 “不!绝不能这样!”郝月婵痛苦地说道:“那梁卫民是个软硬不吃的人,他连皇上的面子都不放在眼里,将宫女吞蜡自尽一案查个水落石出,便就说明他是为了追查真相而不顾一切的人!我求他……根本就行不通!” 柳怀袖喝了一口气,缓一缓劲,说道:“你没有尝试过,又怎么会知道行不通呢?” “行不通、就是行不通!”郝月婵用力地摇摇头,满脸都是痛苦之色:“他绝对不会接受我的请求的,我将那日的事情都告诉他,那就等于是将自己送上断头台!不……我绝对不能这么做!不论如何,不管牺牲多大的代价,我都一定要将这件事的真相隐瞒下去!” 她又对柳怀袖苦苦哀求:“小王妃,你急智多谋,一定还有其他的良策的,对不对?”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没有。” “我不信!”郝月婵忽然伸出手,紧紧地抓住柳怀袖的衣服,她哀求地看着她,眼里饱满了希望,却又绝望。 柳怀袖叹气道:“并非是我不愿帮你,不愿帮你出谋划策。而是我猜,梁卫民手里面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了,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我的面前求我,便就说明他还没有掌握到最关键的证据。” “关键的证据是什么?”郝月婵紧张地问。 柳怀袖道:“我又不是办案高手,我又怎么会知道?” 郝月婵苦着脸哀求着:“你不能这样呀!你既然要帮,就帮我到底,好不好?不要就此撒手不管,成不成?现在你已经和云姬交恶了,你在麟王府里根基不稳,仅仅只是依赖着王爷对你的新宠是不足够的,花无百日红,老人不如新人,迟早有一日,麟王府里还会多出一个新人,比你更得王爷的宠爱,到时候,你该怎么办?现在,柳家还面临着破产的危机,你的娘家已经靠不住了,若是在这麟王府里,再没有我的相助,你是斗不过云姬的!你不知道,她的手段有多高明,心地有多险恶!” 不,柳怀袖其实都已经知道了。 她知道云姬的心地究竟有多险恶,因为她能当着杨晟涵的面,命人端起黑狗血,誓要将杨晟涵的子嗣诛杀在摇篮里; 她也已经领略到云姬的手段究竟有多高明了,所有人都以为云姬与她之间还是风平浪静,还没开始真正地斗起来,但暗地里,却已经是汹涌澎湃了——她私人名下的暗产业接二连三地被封,便就说明了是有人刻意而为之,那人能动用到官府的力量,便就说明了那人背景十分厉害,其心之狠便是要将她赶尽杀绝! 柳三姑娘的财力之雄厚,奠定了她的不败之地,云姬若想对付她,就要先将她所有的势力都铲除得一干二净,然后,再慢慢地宰杀她。 所以说,现如今的局势,并不容乐观。 她自身也是走在悬丝之上,稍有不慎,便跌落深谷,粉身碎骨。 面对郝月婵的苦苦哀求,她还是给她留了三条后路:“你现如今,就只有三条路可走。” “其一,照我说的去做,去梁卫民,博的是他的同情心,韦沁华之死,并非是你亲手所致,你仅仅只是下毒,最后还是给了解药给韦沁华,便就算不得是你害死了韦沁华。按律法,你顶多只是一个从犯。而且你是女子,女子的眼泪是男人的克星,你若像求我一样地去哀求梁卫民,说不定他会动恻隐之心,替你将这件事给隐藏下来。你若是求得梁卫民心软,他说不定会放你一马;就算他不愿放你一马,在揭露真相之时,也会为了你,而不将话说得那么绝,将你逼上绝路,到时候,便就是看王爷的裁决了,王爷若是愿意念在与你多年的情分上,放你一条生路,这事便就过去了;若王爷决意处决你,那谁也就你不得。此法的吉凶在五五分,要么躲过去,要么被裁决,仅在梁卫民的一念之间。” “其二,便如你自己心里的算盘一样,竭尽所能,与梁卫民斗法,将这个案子藏下去,让他破不了案,自然那日的事情也就不会暴露在众人面前。但,此举十分凶险,较之第一种方法还要凶险。因为第一个方法是‘求情’,这人都是有同情心的,你若服软,别人自然也就不会太过为难你,就算是处罚你,也会念在你知错的份上,轻饶你一回。而这第二种方法则就强硬些,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查案的官府的反弹,你把案情藏得越深,官府便就会更不留余力地去揭露真相,到时是鱼死网破的局面,吉凶在三七分,凶多吉少。” “其三,比第二种方法更为强硬,更容易做到,直接能令梁卫民放弃了查案……” 柳怀袖话音未落,郝月婵便迫不及待地问:“是什么?” 她听到‘直接能令梁卫民放弃了查案”便就心动了,比起前二种方法,她更迫不及待地想要令梁卫民直接放弃查案! 柳怀袖冷冷地盯着她,讽刺地笑了。 连第一种方法都不敢尝试,连“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都没有,又妄想想去动用第三种方法? “要挟梁卫民。”柳怀袖嘲讽地道。 郝月婵脸“刷”地白了! 这谈何容易! 但,她想,柳怀袖竟然能提出来,那就说明,她也许有能要挟梁卫民的把柄,所以她跃跃欲试:“究竟是什么?” “梁卫民是个人,只要是人都会有把柄。我们要去查他的把柄在哪儿,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很早之前就给我们设了套,让映月楼的下人隐瞒仵作验尸一事,便就是说明他想看看有什么人去问过仵作验尸的事情,我已经问过,已经入了他的圈套,所以他知道我与此案脱不了关系了。” 郝月婵哑然:“我也问过……” “所以,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梁卫民破案,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查他的把柄,但我知道,只要是个人,都不可避免有一个软肋。” “是什么?”郝月婵越发急切地问。 柳怀袖冷冷地笑着,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郝月婵的脸色,看看这只逼急的兔子是否会狠得下这颗心! 她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家人。” 郝月婵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柳怀袖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你若有胆子,便就暗中将梁卫民的家人捉起来,当着他的面要挟他,让他不要说出真相。这个风险极大,吉凶在一九分。如若成功,那梁卫民将不会再紧紧咬着这件事情不放,但,反弹之劲便就不仅仅是针对你个人而言了,你的父亲,郝尚书也将会被牵连进来。梁卫民官位虽不及你父亲,但却深受皇上的倚重,成为牵制朝廷重臣的一颗重要棋子。若是梁卫民迁怒到你父亲的身上,在朝堂上弹劾你的父亲……想来也是你不愿的事情。” 郝月婵充满了绝望,一行泪眼睛里流了下来,忧伤地说道:“不……绝不可以如此!我做不到,太难了……太难了!” 柳怀袖道:“姐姐好好权衡,看看哪种方法最得姐姐的心,便就去放开胆子去做吧,总有一个方法是可行的。” 郝月婵道:“看来,只有第二种方法行得通了……” 柳怀袖不屑地笑了。 她提供的三种方法,第一种方法受牵连最小,第三种方法最果断最有效,只有第二种方法是最愚蠢的! 因为破案是梁卫民的强项,作案是郝月婵的弱项,以己之弱去敌他人之强,不啻于鸡蛋碰石头! (不知道是不是周末网咯卡,还是今日起点系统维修的后遗症,偶登录作者后台一直都卡卡的,泪……) ——END※CONTINUER1152 第168章 爹亲被抢好忧伤(为车车的桃花扇加更~) “姐姐若是执意如此,那怀袖还有一言奉告。”柳怀袖冷笑着说,看着郝月婵已是在看着一只垂死挣扎的蚂蚱。 郝月婵如今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希望的,她万分紧张地问道:“你快说,不论你今日说什么,我都对你感激不尽,若我能逃过此劫,日后定十倍奉还你今日之恩德!” 柳怀袖道:“我虽不懂破案,但也听说过了,这官府断案是要讲究真凭实据的,有两件是缺一不可,一是犯案动机,二是证据。我虽然不知道梁卫民究竟查到什么地步了,但看来,他已经掌握了绝大部分的证据。我之前说过他之所以现在还没有揭露真相,想来是缺了一样最重要的证据,现在仔细想一想,可能他缺的,便就是‘杀人动机’。你与韦沁华素无往来,所以便就没有杀她的理由,梁卫民只要有一日想不出你的‘杀人动机’,便就不能将你捉拿问罪。” 郝月婵听后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实在是太好了!韦沁华入府之时,我便就收买她,让她潜伏到云姬的身边,为此,我与她在表面上看来是素无往来,梁卫民要查,也是查不出来我和韦沁华的关系的!” 若是如此,那就实在是太简单了。 柳怀袖的脑子很活,一瞬间就将近日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联系起来了。 她觉得,梁卫民是迟早会查到郝月婵与韦净雪私下的关系的,这要查,一定是从映月楼和锦瑟居的下人查起,映月楼和锦瑟居那么多下人,总有一个人是知道郝月婵和韦净雪两人之间的秘密关系的。 她还觉得。梁卫民迟早是会查到她的院子里来的,因为她前天夜里从井底里挖出来的小孩——便就是郝月婵的杀人动机! 郝月婵与韦净雪的恩怨,全系在那孩子的身上。 因为那孩子,韦净雪成为了郝月婵的奴仆。 也因为那孩子,韦净雪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 那小孩已经被挖出来了,杨晟涵知道了,云姬知道了。这就说明她的院子是藏不住任何秘密的。这件事,迟早是会揭露于人前的! 柳怀袖不去点破这其中的条条道道,因为她今日说了很多话。口渴了。 她喝着茶,郝月婵便欢天喜地地告辞走了。 她原想,保住郝月婵,让她留下来和云姬继续恶斗。 但现在看来。郝月婵是保不住了。 她也觉得云姬已经不足为惧了。 云姬在杨晟涵的心里头好像不是那么重要了,就在她执意让人端起黑狗血要泼小邪的时候。杨晟涵已经记恨上了她。之后,每次云姬在杨晟涵的面前闹,以前因为他还爱着她,所以不论她怎么闹。在情人的眼中,都是可爱至极的;但一旦有了一个污点,那云姬的闹。只会让那污点越变越大,在杨晟涵的心里会变得越来越不堪。 她觉得足够了。 让云姬后半辈子不好过。便就是她重生归来的愿望之一! 云姬以为她对她的所有手段都是致命的,但哪知道,柳怀袖已经决意要离开这里,那将意味着她要抛下一切,而自己名下的暗产业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偶是萌萌哒的切割线,上小邪】———— 无名院平安无事,杨晟涵离开无名院的时候,特地留下了一个最得力的手下守着小孩,当他离开映月楼,匆匆赶到无名院的时候,无名院里风平浪静,云姬并没有在一怒之下,带人来掀了无名院。 杨晟涵担心云姬想要对小孩不利,于是便就把小孩带到映月楼里来了。 当柳怀袖远远地看到杨晟涵小心翼翼地把小孩抱进映月楼里来时,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昏厥过去。 今年诸事不易……当时心风道长在时,所有人都求心风道长算过命了,她也应该去算一算自己的命途,看一看今年是不是个流年。 她抚额,决定今日好说歹说一定要把韦净雪的棺材板给钉上了,不然,若是那孩子看到韦净雪的遗体一眼,喊一声“娘”,那她这几日的辛苦便就白费了! “王爷。”她强打起笑容,迎出了门。 杨晟涵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小孩的身上,“唔”了一声,看也不看柳怀袖一眼,便就急冲冲地把孩子带进房间里去了。 小孩现在一身的骨头打断重续,不可以轻易乱动,所以杨晟涵一路上来都是小心翼翼地抱捧着孩子,怕一个不小心,便就让那断裂的骨头又错位了。 柳怀袖第一次受到这个冷落,看着杨晟涵匆匆入屋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心里泛起了一阵涩意。 小邪走到她身边,含着手指,一脸幽怨地瞅着她。 小邪身上的黑气少了些,变得更加飘渺了,似乎在渐渐地散去。 “娘~~~”小邪含着手指,楚楚可怜地叫道。 在人前,柳怀袖是不会理他的。 她走到韦净雪的棺材边上,心想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不引人注目地将这口棺材给封了呢? “娘~~~亲~~~”小邪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将可怜兮兮的叫声拖得长长的,分明就是在说“快来安慰我”。 但柳怀袖没有理他,而是给韦净雪上了一炷香。 小邪扯扯她的衣角,无限委屈地说道:“娘亲~~人家被太阳晒到啦~~身上被太阳晒得冒烟了,好痛痛的说~~~” 柳怀袖无语,小邪从来都是自带黑烟(戾气)出场的,天天浑身黑烟(戾气)滚滚,现在居然和她撒娇说被太阳晒得冒烟……她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童颜老妖!! 小邪撒娇不得法,打滚耍赖了半天也没有让柳怀袖理他一下,撒娇撒得累了,便就跳起来,一屁股坐在韦净雪的棺材盖上,晃悠着两根小细腿,忧愁地说道:“娘亲,怎么办?爹爹把那个丑小孩当成自己的孩子啦!我明明才是他的宝贝儿子的说!” 这童颜老妖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了,这还没出生呢,就自诩为别人的宝贝儿子! 柳怀袖对小邪无语极了。 小邪心里也很难过。 他是把那个丑小孩当作好朋友来着的。 自从那丑小孩被挖出来之后,他就开心极了。 因为那丑小孩是看得见他的,还好奇地看了他好久。 他想和他玩。 所以那一天晚上,阿财把丑小孩里里外外洗一个遍的时候,他就不停地屋里屋外跑,便就是因为他喜欢这个丑小孩。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想着玩,难得有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出现,小邪当然是很高兴的啦。 所以那天晚上,他都没有回到柳怀袖的房里面,而是逗留在了丑小孩的房间里,和他说了一个晚上的话。 可是哪知道,好朋友竟然变成了抢父仇人! 小邪心里那个酸啊,比柳怀袖不理她的时候还酸。 所以他就坐在棺材板上,唉声叹气,提不起劲来和柳怀袖话痨了。 过了不久,杨晟涵便就出来了。 “我把孩子接来了。”杨晟涵走到她身边,轻轻地说。 柳怀袖“嗯”了一声,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于是便就说道:“王爷,我们还是赶紧将这个棺材封起来吧!” 杨晟涵皱起了眉,今日梁卫民在场时,便就咬定过将棺材封起来是柳怀袖心里有鬼,现在柳怀袖重提旧事,他不免地联想到了韦净雪的死因上。 柳怀袖自然是知道他会怎么想的。她轻轻地说道:“不瞒王爷说,昨夜里,韦姐姐诈尸了。” 而那始作俑者,正坐在棺材板上,托着小脸,长吁短叹中…… 杨晟涵不发一语。 柳怀袖低声道:“我一直未和王爷挑明,是因为我知道王爷一直都想知道韦姐姐是为何而死的,昨夜韦姐姐诈尸了,确实是询问真相的最好良机,可……可却也实在是骇人之极!就算王爷让再多的人陪着怀袖,怀袖到了夜里也依旧会害怕得不敢入眠!我十分地害怕,韦姐姐今晚上还会再蹦起来一次!” 杨晟涵问:“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呢?” 柳怀袖道:“王爷既然对怀袖起了疑心,若觉得怀袖说的是假话,怀袖也无话可说。” “我并怀疑你的意思……” “怀袖问心无愧。” 杨晟涵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信你的,你和净雪无怨无仇,又怎么会害她呢?而且你还愿意为她守灵,就凭这份心,我便就不应该怀疑你才是。” 柳怀袖微微一笑,道:“王爷既然这么说,怀袖就放心了。王爷,敬请放心,我瞧梁大人今日前来时,似是胸有成竹,破案也应该快了。” (这是给车车的加更,吼吼~~~~有打赏,好开森!偶才不会告诉你们,还缺一个红包,就又要加更了呢~哈哈,虽然说……这个作者君现在算是天天3更,看起来很稳定的样子,不像是加更,但素!人家的保底是二更啊喵~~!还完债,偶只想和喵二爷好好睡一个懒觉,吼吼~!) ——end&continue(未完待续) ps:原来标题是限制50字的呀!试试发布长标题看一看~~R655 第169章 娓娓道来问良心 柳怀袖微微一笑,道:“王爷既然这么说,怀袖就放心了。王爷,敬请放心,我瞧梁大人今日前来时,似是胸有成竹,破案也应该快了。” 杨晟涵闻言后,眼睛一亮,说道:“你怎么看得出来的?” 柳怀袖笑道:“有些时候,女子的直觉比男子更为敏锐,怀袖也说不上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但就是觉得梁大人似乎已经猜到何人所为,只是手上还缺一些证据,所以才暂时无法将真相揭露。王爷再给梁大人一点时间,梁大人定不负王爷所望,将真相告知王爷。” 杨晟涵不满地哼了一声,道:“若真是如此,那姓梁的未免太不够意思了!都已经猜出了谁是逼害净雪的凶手,却一直都对我说案情还没有重大的发现!” 柳怀袖微微一笑,道:“王爷,梁大人官位毕竟不如王爷的大,说话做事自然得谨慎一些,不若说错了话,招惹了王爷不开心,那他该怎么办呢?” 杨晟涵皱着眉道:“我又不是那样度量狭窄的人!” “那如若怀袖说韦姐姐是云姬姐姐逼死的,王爷可会开心?”柳怀袖问。 杨晟涵倒吸了一口气,不能理解柳怀袖为何会这么说,但细细一想,便就明白了,对梁卫民的不满也就褪了下去:“确实还是会不开心的。那我便就再给梁卫民一点时间,如果他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回复,我定是要拿他是问的!” “那恐怕梁大人是无法给王爷一个满意的答复了。”柳怀袖笑了笑,拿起祭台上的香,平常人祭拜死者,只用三支香便就足够了,但她却拿了比往常多一倍。点香拜祭时,她心里默默地念道:小邪,吃点香火吧,别生气了。 她用的是给韦净雪祭拜用的香炉,拜的却是坐在韦净雪棺材板盖上的小邪。 但小邪仍然在生着杨晟涵的气,抱着手,重重地哼了一声,赌气地别过头去,不受柳怀袖拜祭的香火。 柳怀袖把香插进香炉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小邪。 杨晟涵静静地等她拜祭完,才轻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也已经猜出来究竟是何人所为了?” 柳怀袖道:“怀袖猜不出来。” 杨晟涵不解:“那你何出此言?为何梁卫民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只要他告诉我,净雪究竟是为何悬梁自尽的,便就够了。只是一个死因而已,有何难以回复的?” 柳怀袖道:“王爷,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云姬姐姐所为,你可否会对这样的回复感到满意?” 杨晟涵忍不住生起气来:“好端端的,为何又扯起云姬了?我想她与净雪的死毫无关系,她若是真正逼死净雪的凶手,那她就不会在净雪死后,还敢到这映月楼里来闹事!” “怀袖只是一个假设。”柳怀袖听出了他对云姬的维护,心里自然不觉得有多舒坦,她知道云姬在杨晟涵心中的地位根深蒂固,却没有想到的是在云姬带道士来闹过之后,杨晟涵心里虽然因此对云姬产生不快,却依旧是会下意识地去维护她。 她太心急了。 云姬和杨晟涵八年的夫妻感情又怎么可能会是因为一两次吵架便就能搁浅呢? 她如是想着,忽视了心底里冒出来的酸涩。 柳怀袖转过身来,对杨晟涵说道:“怀袖只是一个假设,并非是将罪责推到云姬姐姐头上的意思。” 她牵着杨晟涵的手,带着他到两侧座椅上坐下,娓娓解释道:“王府里,除了怀袖,一共有八位姐姐,从韦姐姐的不幸,怀袖可以看得出来,王爷对王府里诸位姐姐的感情不若外人传言那般冷淡,不论是哪一位姐姐出事,王爷都会伤心难过的。在八位姐姐之中,王爷最喜欢的便就是云姬姐姐了。” 杨晟涵点点头,幽幽叹道:“毕竟,都跟着我许多年了。” 他虽然不常过问内宅之事,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也隐隐感觉到王府女眷私底下不和的关系。她们当着自己的面,都是巧笑嫣然,姐姐长妹妹短的称呼着,其实对他人却无半点敬意。但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一样的畏惧着他最宠爱的女子:云姬。 别人都以为他薄情,将所有的宠爱都只给了一个女人,可是,这些女子跟着他都有许多年了,就算没有爱情,也有感情了。 他能将所有人的优点都一一报出来——人的感情便就是如此,那些人不在眼前的时候,你忽然想起她,想到的也许是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但更多的时候,会最先想到:她喜欢什么,她习惯什么,她会做什么。更多的,是会想起这个人她的喜好与性子,便会忍不住地去留意她喜欢的东西、会去做她喜欢做的事情。 就像韦净雪,在她死了之后,他伤心难过,忽然发觉起这个人儿的珍贵,一闭眼,往常他忽视掉的一些她的小习惯,全都清晰地浮现在了眼前。 她在脑海里变得很清晰,于是,其他的人反而变得模糊了。 他想起韦净雪,便又忍不住忧伤地叹了一口气。 王府里这么多女子,每个人都曲意奉承,反而令他更不好开口调解她们私下的关系,久而久之,他也有意无意地避开这些问题,似乎觉得,这些问题,能避开一日便就避开一日。他从未想过,会有人与他如此温和地叹气这些问题,也没想过,会与一个小了自己十多岁的女子心平气和地谈这些问题。 柳怀袖又道:“那便是了。王爷一心只想追究韦姐姐的死因,那可有想过,若韦姐姐的死是被人逼的,那又是谁逼的呢?在这王府里,还有谁有这个本事逼死麟王爷的沁华?” 杨晟涵沉默了,他已经知道柳怀袖想说些什么了。 “韦姐姐久居内宅,不问世事,也不与麟王府外的人有所接触,自然也就不会是外人所为。而这内宅之中,有这个能耐将韦姐姐逼入绝境之中的屈指可数,就算这王府里的人不是自己动手杀死的韦姐姐,那也是逼得韦姐姐悬梁自尽的间接凶手。王爷您仔细想一想,这麟王府里,您会期盼谁是逼死韦姐姐的真正凶手呢?” 杨晟涵仔细地想了许久,将王府里的每一位女子在脑海里都过了一遍,竟然发现自己没有一位是愿意去愿意的。 在他的心中,每一个女子都是那样的纯洁善良,在他的心里,总是保留着她们最美好的一面。 他的心里顿时变得不是滋味起来了。他幽幽一叹,问:“那你说,我是应该继续追究下去呢?还是不追究呢?这若是不追究,又如何对得起净雪?如若不追究,岂不是让那逼死韦净雪的人逍遥法外,以为我真的不会对她怎么样,从此之后,更加为难府里的其他人。可若是追究,我……我怕我最后会狠不下那个心!” “王爷想怎么做,便就怎么去做吧,千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柳怀袖道。 杨晟涵微微诧异,惊奇地问:“你不帮我做一做决定吗?” 柳怀袖低下头,谦让道:“王爷何必为难怀袖?王爷不是那种没有自己主意的人,而且怀袖也不是能做得了王爷的主的人。王爷让怀袖出主意,若是怀袖出错了,那王爷便就将所有过错全部都推到了怀袖的头上来,以后责怪怀袖一辈子,那怀袖该怎么办?如果怀袖做对了主意,那不论出什么主意,王爷都将会后悔一辈子。” “想不到你是如此怕事之人。”杨晟涵道。他忽然发觉,每一次他迷茫时,需要有个人在身边出参考主意时,柳怀袖都绝对不是那一个愿意帮他出主意的人。他忽然感觉柳怀袖把自己拒在千里之外,一瞬间,心里变得格外的难受。 柳怀袖无奈地道:“请王爷见谅,莫让怀袖做这个坏人。” “罢了。”杨晟涵心酸地叹气,他合上眼,仔细地想了许久、许久,最终做下了决定:“我等,我再给梁卫民一日的时间,如若他在一日之内,能查得出净雪的死因,那我便依法查办,不论是谁将净雪逼得悬梁自尽,我都将追究到底,决不姑息!如若梁卫民在一日内无法查明真相,那……便就算了吧!” 这一切,便就交由上天来决定。 杨晟涵觉得,这样的决定,能对得住韦净雪的在天之灵,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作者君昨天失踪了,连作者君本人也不知道失踪到哪儿去了……说白了,就是睡了一整天。给我一天24小时,我可以睡够25小时!咳咳,一个月5次机会,还没过10天,偶就用了4次机会了,作者君可以无耻地告诉大家,作者君还打算用掉最后一次,还会再失踪一天……估计就是在周末时……咳咳!请原谅作者君的无耻,作者君爬下去,把昨天的补齐……) ——END※CONTINUER1152 第170章 会不会有点虐? 柳怀袖明白了杨晟涵的决定,微微地笑了。 至少,她又为郝月婵争取到了一次机会。 只要过了明日,梁卫民查不出真相,那郝月婵便就能安然度过这个危机了。她决定,等一会儿找到一个时机,她便让人偷偷去锦瑟居传递这个消息,让郝月婵切莫轻举妄动——照今日郝月婵离开时的样子,她极有可能去做第二个选择。 有时候,以不动应万变,却反而是最好的决策。 她默默地喝了一口茶。 喝完茶之后,她对杨晟涵说道:“王爷,其实韦姐姐从未责怪过王爷。” “你不必安慰我,”杨晟涵忧愁地望着韦净雪的棺材,看着摆在棺材前面的令牌,黑底、红字,一个活人忽然变成了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变成了一块木头灵牌。他说:“我想净雪应该是会怪的。我与她从相遇到相识,到将她接到帝都城里,再到此时此刻,我发现我陪在她身边的日子实在太少、太少了。每一次离开她,最短都是三个月才会去到淮南见她一面,最长是一年才见她一面。我将她接到帝都城里,便就是想给她一个安定的居所,让离别变少,可如今一想,那又和净雪在淮南时过的日子又有什么不同呢?我依旧很少到她的映月楼里坐一坐,陪她说说话、聊聊天。” 柳怀袖道:“王爷,韦姐姐是个良善之人,她在淮南时,甘愿用六年的时光来陪伴王爷,便就是说她为王爷所作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一个女子,若是愿意用六年的时光来等待一个男子,想必,心里就算再苦再涩,也不会忍心去责怪王爷的。” 柳怀袖说出这句话时,心里都忍不住发笑。 韦净雪和她说过了,那六年的时间,是她过得最奢华最安逸的时光。 她在等杨晟涵吗? 不,她是依凭着与杨晟涵的关系,在青楼里取得了不同的地位,为了让自己不如青楼里的其他女子一样需要去接客,她便假装着孩子是麟王爷的,自己与麟王爷关系匪浅,令鸨母不敢逼着她,并把她奉为上宾,好吃好用地伺候着她,就是为了扶持她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当凤凰。 杨晟涵以为韦净雪是个与众不同的青楼女子,是一个痴心等待了自己六年的美丽女子,却不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却是这样的一副情形。 柳怀袖觉得自己今日说太多的谎言了,她与韦净雪也没什么不一样,在杨晟涵的心里,似乎都只存在着她们最美好的一面,而她,却一直在对他说着一套、又一套的谎言。 “你见过净雪了,对吗?”杨晟涵忽然说道,“在无名院时,我让人去淮南调查事情,你并没有露出任何一点吃惊的表情,也没有去问‘淮南’与小宝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在隐瞒着我什么呢?” 柳怀袖吃惊地张大了眼,看了杨晟涵一下,却是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一丝慌乱。 杨晟涵道:“我从未和你说过,韦净雪是出身淮南,也从未和你说过我与净雪相识有六年之久了。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了,却又什么都不说,这是为什么?” 柳怀袖静静地看着他,她的眼眸很黑、很亮,不似韦净雪那样闪着水光,却比韦净雪的眼眸更纯、更粹。 她没有一点慌乱,也没有一点歉疚,只是,惊疑地看着杨晟涵。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然而然地就将所有的事情隐瞒下来了。 如果是以前的她,她会巴不得麟王府变得越乱越糟,她就越痛快! 可是当一切事情猝不及防地发生的时候,她选择了力排众议,帮着郝月婵将事情镇压了下来,一而再、再而三地替她出主意,指点她如何去摆脱梁卫民的追查,为的,是不让这件事被揭露人前;她将小宝从井底里挖出来,却让所有人都隐瞒了这件事,便就是希望杨晟涵不要去追查小宝和韦净雪的关系。 她撒了很多谎,上辈子二十六年,加起来的谎都不如这几天说的多。 她很少对别人说谎,但是对着杨晟涵,却编织了一套、又一套的谎言。 这是为什么呢? 柳怀袖低下头,她从来都是一个机灵直率的女子,到了这一刻,她已经明白,她所作的一切就是为了不让杨晟涵得知真相。 她曾恨不得让眼前的这个男人身败名裂,五马分尸,头颅被悬在城墙上暴晒三天三夜,尸体被野狼啃得辨不出人样。可是在那一日的午后,一个念头冒出了她的脑海,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放过他吧…… 她都是要离开的人了,就这么一点的时间,她光是布置她离开之后的后事,便就不够时间的了。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祸害他,将这个麟王府搅乱。所以她想过,就这样算了,等她离开麟王府,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前世与今生划清界限。 “为什么要隐瞒呢?”杨晟涵轻轻地问,“如果你见过净雪,你和我直说便是,为何要隐瞒?你是害怕我吗?可你的样子又分明不像是害怕我。你是个胆大心细的女子,毫无畏惧,你若是心里有一丝惧怕,当日就不会将我踢下床了!” 柳怀袖沉默了一阵,才笑了出来,低声说道:“王爷,我就算见到韦姐姐,你又希望我能做些什么呢?” “当然是告诉我真相,告诉我她为何要悬梁自尽,小宝……小宝究竟是不是她和我所生的孩儿!” 他终于说出了他心里的疑惑,之前他一直都没有正面地提过他怀疑小宝就是他和韦净雪所生的孩子,可现在,终于说出来了。 小邪重重地哼了一声,两只小脚晃呀晃,交替着撞到韦净雪的棺材上,他似乎不觉得痛一样,生气地说道:“那丑小孩才不是你儿子呢!明明就是你女人背着你和奸夫生的孩子!” 如果真相被揭露,那么,所有人都会跟小邪现在说的话一样,不停地说着这句话。 杨晟涵位高权重,为天下人所敬仰。敬他的人很多,惧恨他的人更多。只要他出一个丑,便就是整个大晟皇朝的笑话。 柳怀袖不觉得,杨晟涵能坦然地接受女人的背叛。 柳怀袖静静地看着杨晟涵,道:“王爷,你真的希望怀袖告诉你真相吗?” “当然”二字弹到嘴边便就缩回去了,杨晟涵忽然想起柳怀袖之前说的那些话,便就再也没有说出“当然”二字。他会希望这个麟王府里谁才是逼着韦净雪悬梁自尽的凶手呢?又能希望谁是呢?他对第一个问题感到畏惧,而第二个问题,却是不甘心:“那你总知道小宝究竟是不是我和净雪所生的孩子吧?” 柳怀袖道:“王爷都不知道的事情,怀袖又怎么知道?” “但你见过净雪,净雪应该有把这些事都告诉了你,否则,你不会大张旗鼓的,命人深夜里掘井,将小宝挖出来!” 柳怀袖问:“王爷,怀袖说什么,王爷就会信吗?”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柳怀袖和杨晟涵竟然不知不觉便就谈了这么长的时间,门外站了一个人影,却畏惧着不敢进门来。 她扶着门,充满希望地对柳怀袖说道:“小王妃,您就告诉王爷小宝是他的儿子,让他好好照顾小宝下半生吧。求您了!净雪就只有这么一个心愿了!” 天色暗下来,韦净雪也终于可以从无名院里走到映月楼里来了。 柳怀袖目不斜视,对门外的请求充耳不闻。 杨晟涵道:“你说的,我自然信!” 柳怀袖道:“我若说谎,王爷也要相信我吗?” “你为何要对我说谎呢?” “为了很多。也许是为了争宠,也许是为了私心。”柳怀袖从容地说道,“王爷,怀袖不说,就是为了让你自己亲自去查。王爷查到的真相,总比由别人来说的好吧?你是选择相信自己呢,还是要相信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谎言?” 杨晟涵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去相信你所说的话呢?” “因为在王爷的心中,怀袖只不过是和韦姐姐一样微不足道的存在。”柳怀袖道,“等那一日王爷厌了,给怀袖的便就是三个月,又或者最长一年的孤寂等待。既然微不足道,那怀袖自然不敢妄言是非。王爷便就去查吧,不论查到什么,都与怀袖没有关系。” “你怎么知道你就是和净雪一样的地位呢!?”杨晟涵心里似乎被大石压住了一般,透不过气来。 韦净雪的鬼魂站在门口边上,恨恨地吹着门扉,眼泪流了下来,是赤红色的泪水,她歇斯底里地冲柳怀袖大喊:“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给我儿子一条生路?为什么不阻止王爷去调查小宝的身世?如果王爷一旦查出小宝的身世,他一定会杀了小宝的!” (给我一个双休日,我真的能……把兔笼猫厕所拖地洗衣服洗自己之后,睡个昏天暗地……) ——END※CONTINUER1152 第171章 不惧胆小鬼要挟 “求求你,不要再让王爷继续调查下去了!他如果查出小宝的身世,一定会杀死小宝的!小王妃,求求你了!”韦净雪跪在门外,不停地朝着柳怀袖磕头哀求着。 她的样子变得很恐怖,整只眼睛都变成了红彤彤的,流下来的泪是血红色的。 鬼泣时,流的都是血泪。 她流血泪,是希望着自己的儿子能有一个无忧的未来。 而她两只眼睛都变得通红通红的,则是发怒的迹象:她为了自己的儿子,可以什么都不顾,如果柳怀袖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将会化身厉鬼,冲进房子里来,找柳怀袖拼命。 但屋里面情悄悄的,风平浪静,没人将她当一回事。 小邪站起来了,踩着韦净雪的棺材盖,狠狠地盯着她。一到夜里,小邪身上罩着的黑气不再消散,而是渐渐凝聚起来了,他凶狠地瞪着门外的韦净雪,只要她敢轻举妄动,他就一定会将韦净雪撕得粉碎! 柳怀袖却是不理会韦净雪的,她根本就没把韦净雪当作一回事。 “你怎么知道你就是和净雪一样的地位呢!?”杨晟涵不甘心地问。 柳怀袖道:“不止是我,恐怕全天下间的女子,在王爷的心中都是一样的。只要有云姬在,王爷就绝不会将任何女子放在眼里。” “……”杨晟涵说不出话来,耸下头去,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顿时萎靡成了一个球。 柳怀袖道:“王爷,小宝究竟是不是你的儿子,你已经派人去淮南查了,如果是,那就是,谁也更改不了,自然就不用怀袖妄言。王爷就再等待些时日吧,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杨晟涵叹了一口气。 韦净雪愤恨地拍着门板,狂怒道:“小王妃!你这人怎么这般狠心!我儿子都已经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整个人都废了、瘫痪了,他才六岁啊!人生还有那么长!你不让王爷认他,那他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怎么活?你这么对我儿子,休怪我对你无情了!” 韦净雪把门板拍得啪啪响,杨晟涵奇怪地朝门外看去,只见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映月楼里没有几个下人在门外,也没有刮风,可那门,却一直都像是被风吹一样,不停地摇动着。 “怎么一回事?”杨晟涵问。 柳怀袖平静地道:“没事。” “我出去静静。”杨晟涵站起来,和柳怀袖谈话虽然有种开诚布公的感觉,但是却也异常地沉重。 就和柳怀袖说得那样,再等些时日,一切将会水落石出。 他背着手,垂着头,大步地走出灵堂,就在走出门口的时候,韦净雪蓦地缩成了一团,惊恐万分地蜷成一个球,躲在门边,让开一条道,让杨晟涵走了出去。 等杨晟涵走后,小邪开心地在棺材板上跳来跳去,拍手嘲笑道:“就你这个怂样,还说要对我娘不客气呢,你连我爹都怕,你还张狂个什么德行!再敢对我娘亲不恭不敬,我就把你撕烂了!” 他用力地踩着韦净雪的棺材,似乎是在报复韦净雪刚才拍门恐吓柳怀袖的举动。 韦净雪什么都害怕,怕杨晟涵身上的杀气,又怕小邪这个厉鬼身上的戾气。可是她现在心里极其地悲愤,躲在门外冲小邪喊道:“你帮着她做什么?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有把你当作儿子!” “没关系,习惯了。”小邪气呼呼地踩韦净雪的棺材,每踩一下,那踩棺材的声音像是在韦净雪耳边敲锣打鼓一般,刺得她耳朵都发疼。 她捂着耳朵在门外面痛苦地打滚,痛苦地说:“别踩了别踩了!让麟王爷认下我儿子又有什么关系嘛!” 灵堂里没有人。 柳怀袖喝了一口茶之后,终于气定神闲地开了口:“小邪,停脚。” 小邪停了下来,却很嚣张地冲韦净雪重重地哼了一声。 柳怀袖看向门外,对韦净雪说道:“你若有不服,那便就冲我来啊!” 韦净雪心里当然恨,恨柳怀袖的绝情,她的儿子都已经残废了,柳怀袖却还不给他一条生路! 柳怀袖话音一落,她就红着眼睛,张牙舞爪地冲了进来,想要将柳怀袖撕碎一般狠。 但是她冲到柳怀袖的面前,却停了下来,忽然惧怕地退了几步,躲到了椅子下面。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柳怀袖,气得眼泪又掉下来了,但这一次,却是清泪:“你们欺负人!每个人身上都自带气场,让奴家怎么找你们算账啊!你明明是个人,为什么却有着比怨鬼还要强烈的怨气?” 柳怀袖做过鬼,那时候飘荡在人间时,知道鬼都是欺软怕硬的主,那只鬼弱小了,就注定要被其他的鬼魂欺负;那只鬼强大了,就注定他可以随便欺负其他的鬼。 幸好,柳怀袖生前本来就积累了不少怨气,死的时候,化作大怨鬼,一身的怨气,让普通的鬼都不敢侵犯。 柳怀袖以为自己重生回十年前,再世为人之后,就不会再像做鬼那样子,浑身布满怨气了。但是韦净雪糊涂,做鬼后的第一场照面就说柳怀袖身上还有怨气,让做鬼的她很害怕。所以——柳怀袖压根就从来没把韦净雪这只孱弱的女鬼当作一回事。 柳怀袖哼了哼,傲慢地说:“既然不敢对我怎么样,那我做什么决定,你管得着么?” 韦净雪苦着脸说:“管不着。” “既然管不着,那就滚一边儿去!再唧唧歪歪的,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儿子煮汤喝!” 韦净雪听了柳怀袖的狠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还是个人吗?” “哼!”柳怀袖哼哼,压根懒得费劲和韦净雪这个糊涂鬼解释什么。 她站起身,走出去,在路过韦净雪身边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弯下身来,对藏在凳子下的韦净雪说道:“你抬起头来看看。” 韦净雪抬起了头,怨恨地瞪了她几眼。 “嗯,果然好看许多。”柳怀袖心满意足。果然,给尸体化妆是有效的,韦净雪这个吊死鬼的脸终于有点人样了,也不至于丑得不堪入目了。 柳怀袖想:改天要不要问一下小邪,他的尸骨葬在哪儿?掘出来,化个妆,全身涂上白粉,说不定也能好看一些。 但那童颜老妖,恐怕到现在就只剩下骨头了吧? 她走出去,准备找人给郝月婵传信,让她稍安勿躁,过了明日,那郝月婵就安全了。 她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韦净雪的要求,实在太过无礼了。 她似乎从来只想过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别人。 在淮南时,想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安逸舒服,便就没有告诉别人小宝的身世,将别人蒙在鼓里,直到最后一刻,才将小宝的身世告诉老鸨。 她如果真的那么在乎小宝,又为什么不放弃讨好杨晟涵,让杨晟涵误会自己是个痴心女子,最后将她接回麟王府呢? 一个真正为自己孩儿着想的母亲,自然会拒绝杨晟涵的迎娶,她明明知道,一旦麟王真的给了她名分,那她就必将舍弃自己的儿子,必将舍弃过去的一切——可是她没有,她依然选择进麟王府享受荣华富贵,将儿子抛在了淮南。 柳怀袖对她的行径是不耻的。 她觉得,韦净雪是个糊涂鬼,生前也是过得稀里糊涂,没有个一个谋划,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韦净雪曾经有过很多选择,可是却一步步地选择错误,最后将自己逼得悬梁自尽——这还怪她咯?在柳怀袖看来,这一切,都是韦净雪咎由自取! 最初的时候,韦净雪可以选择狸猫换太子,将自己的儿子当作麟王的儿子,就这样瞒天过海,两母子都能进入麟王府里来,享尽荣华富贵! 可是她选择了在告诉老鸨这件事,将机会扼杀在了摇篮里:如果她没有告诉老鸨这件事,那知道小宝身世的人就只有她一人,她说小宝是麟王的儿子,那还有谁能证明小宝不是麟王的儿子? 接着,韦净雪可以选择做小宝的母亲,而不是做麟王的沁华,她可以拒绝麟王的迎接,可以告诉麟王说:“我是个有儿子的女人了,配不上麟王。”她本就是青楼女子,又何必立贞节牌坊说自己一直在为麟王守节?杨晟涵又不是会强逼女子的野蛮人,他也懂得分寸,知道和青楼女子是逢场作戏,她若是这么说,杨晟涵也不会怪她什么。 后来,她可以选择做一个伟大的母亲,保护小宝,可是最后,却让人将小宝投入井底,乱石砸成残废…… (忽然发现,韦净雪姓韦,她儿子叫小宝,合起来全名是“韦小宝”,啊哈哈!今天最大的收获就是:偶把喵二爷的粉红小丁丁拍下来了,放到了空间说说里,加过偶扣扣的筒子可以进我空间里围观一下,吼吼!粉红小丁丁哦!!偶会说,比牙签还细还短吗?捂脸,遁……) ——END※CONTINUER1152 第172章 一切都已太迟了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锦瑟居里。 柳怀袖做了七盘点心,差了映月楼里的人,纷纷送到各位夫人的屋里,说是今日诸位夫人顶着烈日前来映月楼吊唁,出了一身汗,也哭哑了嗓子,走之前都没能坐下来喝口茶,她实在过意不去,所以亲自下厨做了些点心,给七位姐姐赔礼来着。 她做事,自然不能让人轻易捉住把柄了,现在是多事之秋,自然更不能让人发觉了。 她做七盘点心,分别送去给七位夫人,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人发觉她与郝月婵私下的关系。 她让映月楼的人去送点心,而不是用自己的人,更是为了不落人口实。 她写了一张小纸条,插在了送去给锦瑟居的点心里,当郝月婵咬到纸条,自然会发现她要带给她的话。 一盏茶之后,点心纷纷送到了各位夫人的屋子里。 云姬听说点心是柳怀袖差人送来的,立马拉下脸,对下人说道:“扔出去,喂狗!” 玉夫人听说点心是柳怀袖送来的之后,便微微一笑,让映月楼的下人等一等,然后命人去厨房拿了一盒点心,拖下人送回去,说是回礼。 而其他人接到了柳怀袖的点心,心里对这个新来的小王妃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各怀心思地接下的点心,拖人回一声“谢谢”。 柳怀袖的点心,到了锦瑟居。 “这是小王妃差奴才送来的点心,还望郝夫人笑纳!”跑腿的下人恭恭敬敬地奉上了点心盒。 郝月婵心情本就凝重,忽然听说是柳怀袖送来的,便就从椅子上蹦起来了。也不让自己的人去接,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接下点心盒。 她如此失态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谁人不知锦瑟居的郝夫人是最终中形象的?可她现在无视了下人,径直地冲过来夺走了点心盒,确实不想是往常的郝夫人。 她紧紧地将点心盒抱在怀里,似乎很害怕别人会将这个最后的救命稻草给抢了去。她喘着气。四处张望。发现下人们都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她,她生怕别人怀疑。理了理鬓发,强装镇定地说道:“小王妃第一次给本夫人送来点心,本夫人实在激动得忘了形。本夫人的锦瑟居实在寒酸,不知道该拿些什么给小王妃做回礼的。便就以一对东海明珠耳环回敬。璃茉,快快去拿来。让这位小哥带回去送给小王妃。” 璃茉吃了一惊,道:“夫人!这东海明珠耳环可是皇后钦赐……” “拿来!”郝月婵一声喝,什么皇后钦赐,全都不如怀里的一盒点心珍贵! 璃茉无奈。只好到内室里,将东海明珠耳环取了来,臭着一张脸送到跑腿下人的手里。说道:“拿回去送给小王妃吧,就说是我们夫人送给她的回礼。” 跑腿下人赶紧拜谢:“小人替小王妃先行谢过郝夫人的回礼了!” 郝月婵挥挥手。那人便就退了下去。 等那跑腿下人退出了房间之后,璃茉便不满地说道:“夫人!这东海明珠极其珍贵,而且还是皇后娘娘亲自赏赐给您的,您刚得到这对耳环不足一个月,便就转手送给了别人!就一笼点心,换皇后娘娘赏赐的东海明珠,实在……实在是不为过!”而且、而且,这主子戴的首饰如果有一日不想用了,还会赏赐给身边最亲近的丫鬟呢?她都觊觎这对耳环许久了! 郝月婵嗔道:“你知道什么?快把房门关上?”说罢,便急匆匆地捧着一盒点心走进了内室里。 柳怀袖做了一叠点心,不多,样式却是精致小巧,做成了桂花模样,点心上每一条纹路都栩栩如生,看着便就让人叹为观止。 郝月婵现在心急如焚,顾不上这点心究竟有多精致、有多香郁,一个个掰了开去,直到掰开第四个点心,才掰出了纸条。 她心里一喜,小心翼翼地捻出了那细小的纸条,摊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小隶,道是:切莫轻举妄动,明日一过,则安然无事。 “明日一过,则安然无事……则安然无事……”郝月婵脸色一白,捧着那张纸条,她应该是欣喜的,因为惶恐了多日,而今终于出现了一个好兆头,可以将她多日的惶恐全都的驱除;可是她失神地看了纸条许久,忽然悲从中来,扑在桌子上,失声痛哭哭起来:“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她已经收买了映月楼里的下人,让他们作伪证,诬陷云姬凶残,她企图将所有的罪行都推到云姬的头上,这些伪证,都已经被梁卫民记录在案了! 她哭了一阵,才抬起头,幽怨地盯着那一盘被她掰得支离破碎的点心,幽幽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到现在才给我传来这样的消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儿来告诉我!现在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我是作者君脑筋短路的切割线】———— 柳怀袖做了很多点心,装盒送去给七位夫人之后,还剩了些。 她做的时候,夏梅和冬菁都站在厨房里,吃惊地看着她。 夏梅问:“小姐,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下厨的了?” “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柳怀袖微笑着说。 前世未出嫁之前,柳怀袖自诩才情胜过男儿,天下间男子没有几个配得上自己,对深闺姑娘们应该学的女红、女诫,还有下厨什么的,全都嗤之以鼻,不屑于去学,所以她是不会下厨的,更是不会将点心做得色香味俱全。 但是前世嫁人之后,日子过得清苦,反倒是什么都学了一点。 学做点心,只是为了能在被下人忽略掉的时候,自己动手,填饱肚子。 她是没办法和夏梅冬菁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忽然变得厨艺精湛的,于是便就敷衍着说了过去。 她时常在外面跑生意,也不是每一天都和夏梅冬菁在一起的,所以就算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学会了做点心,也没什么奇怪的。 她将剩余的点心端进了小孩的房间里面,把房门关上了,把夏梅和冬菁都锁在了门外头。 小邪早就嗅到了点心的香味,小孩子最喜欢的不是玩便就是吃了。他一嗅到香味,便就馋得口水都流了下来,一直屁颠屁颠地跟在柳怀袖的身后,讨好地说道:“娘亲做的点心,小邪要吃!娘亲就给小邪吃一点嘛~!吃一块行不行?就一块!人家好像吃娘亲做的点心嘛~~~一件事,娘亲你给小邪吃一块点心,小邪就答应帮娘亲做一件事,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包括……包括你让我把爹爹鬼压床都可以!” 为了吃,小邪连亲爹都出卖了。 他不愧是和柳怀袖有血缘关系的,别的小孩这个时候只会满地打滚,撒泼卖萌求大人给吃的,他则是和柳怀袖谈起了交易,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架势学得十足十! 他以为他这狠心的娘亲是不会把好吃的点心给他了,在柳怀袖无情地关上门之后,便就咬着手指,闷闷不乐地站在了房门外。 “坏娘亲,都不给我吃的……” 那个死小子、丑小鬼,抢了他的爹亲还不够,还要抢他的娘亲! 好,看看今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不压死他看看! 哼哼! 哪知,房门里穿出了柳怀袖温柔的声音:“小邪,还不吃点心?” 什么? 叫他的名字? 小邪立马穿过房门,冲进了房间里! 夏梅和冬菁站在房门外,丈二摸不着脑袋,道:“奇了怪了,那孩子叫做小邪吗?我怎么听王爷叫他小宝呀?” 小邪穿进了房间里,趴在搁着点心的茶几上,屁股扭呀扭,开心地说道:“我就知道娘亲最疼我啦,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果然是给我吃的!” 说完就伸出黑乎乎的手去抓点心,结果穿过去了。 “嗷嗷!为什么我是个鬼!!”小邪气愤地咬住拳头,为什么为什么!!!娘亲好不容易做了一盘点心诶!他想吃,他好想吃的说! “娘亲,我吃不到……”小邪委屈地看着柳怀袖,差点没掉下眼泪来。 柳怀袖笑了笑,拾起筷子,垂直地插在了点心上,压低了声音说道:“鬼是吃不到人做的东西的,但是祭拜的食物却是吃的。现在我拜你了,你吃吧。” 小邪伸手一捉,真的拿到了点心,他开心地说:“真的吔!真的吔!我终于吃到娘亲做的点心啦!嗷呜!”说完就一口吞下了,吃得紧紧有味,每一口都嚼得很仔细,生怕这么小的一块点心,不多嚼一点,就没了。 柳怀袖看着他吃东西,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夹起一块点心,送到了小孩的嘴边。 一看到她喂小孩,小邪顿时气得冲了过来:“不许喂他,他抢我爹!” (郁闷中,王府的女眷为毛线还有等级,偶都不能统一称呼了,所以统一称呼为七位夫人,orz,考据党求原谅,偶就是这么随意,请无视偶的脑残!) ——end&tinue(未完待续)R640 第173章 萌萌小邪很生气 “不许喂他,他抢我爹!” 还抢我娘!小邪心里那个妒忌啊!娘亲都没有夹点心喂他呢! “男孩子不许小心眼。”柳怀袖轻轻地喝道,她因为害怕房门外会有人听到她的说话,所以都是压低了声音和小邪说话,所以她这一喝斥,柔柔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小邪哼了哼,说道:“我就是小心眼,就是小心眼!我也要喂!”说完就张开嘴,“啊啊”地凑到筷子面前,等着柳怀袖喂。 “喂你也吃不到。”柳怀袖把点心递到小邪的嘴里面,却不是喂他,点心穿过小邪的脑袋之后,她便手腕一转,递到了小孩的嘴边。 小孩舔了舔点心,觉得好吃,于是便小口小口地品尝了起来。 “好次。”小孩含糊不清地说道。 小邪哼哼地锤着床,转过身跑回桌子边,顺着那根祭拜他的筷子,飞快地把点心都塞到嘴里面,一边塞就一边气呼呼地说道:“我吃完不给你吃!” 跟小邪的狼吞虎咽不同,小孩吃东西是斯斯文文的,似乎是怕自己的吃相会让人家看见了不喜欢。 小孩吃完一块点心之后,才小小声地说:“我没抢你爹……” 小邪一顿,赶紧拍了拍嘴巴,把嘴里面塞得满满的点心全都吞了进去,才瞪着小孩,含糊不清地说道:“怎么没有!” 小孩小声而又委屈地说:“他就是我爹嘛……” “你不是!”小邪气得拍桌子,怒吼:“那蠢老爹让你喊他‘爹’,你就真以为他是你亲爹了?我告诉你,不是!不信你问你母亲!诶,那只蠢死鬼在哪儿呢?我去找找。”说完就跑出房间去,他找了许久,终于在一张椅子下面找到了韦净雪。 “出来,你这蠢死鬼!”说完就拧着韦净雪的耳朵,雄赳赳气昂昂地将她拖进了房间里。 在小邪出去的时候,小孩很委屈地对柳怀袖说:“他真是我爹爹嘛,他都自己这么说的,为什么小邪就是说他不是我爹爹呢?” 柳怀袖道:“别听小邪的,他说气话。” “那麟王爷究竟是不是我爹爹呢?”小孩可怜兮兮地瞅着柳怀袖,柳怀袖笑了笑,摸摸他的头,说道:“那你希望他是不是呢?” 就在这个时候,小邪拧着韦净雪进来了,把韦净雪往床上一扔,自己一屁股坐在床边,气呼呼地托着下巴对小孩说:“你自己问问她,看看麟王爷究竟是不是你亲爹!” “娘亲……”小孩充满希望地看着韦净雪。 韦净雪不忍心,那毕竟是她的儿子,这世上有哪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过得好呢? “是,麟王爷真是你爹爹……”韦净雪话音未落,小邪的拳头就像大雨倾盆一样疯狂落到她的身上:“让你这蠢死鬼胡说!让你这蠢死鬼胡说!让你这蠢死鬼胡说!!!!” 小孩看到亲娘被打,心里十分着急,挣扎地爬起来,喊道:“别打我娘!” “就打!”小邪气呼呼地又补了一拳,气一点都没有消下来,反而更气了。他转过头来对柳怀袖说道:“娘亲!你就这样让这个蠢死鬼胡说八道骗小孩子吗?她明明就有和我们亲口承认说,小宝是她跟别的男人生的!” 柳怀袖摇摇头,没有喝斥小邪,也没有生气。她很平静地扫了韦净雪一眼,韦净雪碰到她的视线,飞快地缩了一缩身子,心虚地避开了柳怀袖的视线。 小孩看见自己的娘亲没有再挨打了,就躺了回去,生气地对小邪说道:“我娘亲说麟王爷是我爹爹了!你不准再打我娘,不然我以后不和你玩了!” “不和就不和!哼!”小邪抱着手,生气地转过头去。 柳怀袖静静地看着韦净雪,轻声问:“韦净雪,你最初来找我的时候,只求了一件事。你还记得是什么事吗?” “记得……”韦净雪弱弱地道。 “那是什么事了?我都快忘记了。”柳怀袖平静地问,她不生气,反而是很温和。 这样的温和反而让韦净雪感觉到很害怕,因为自从她变成鬼之后,柳怀袖就再也没有像在人前那样,温和地对她说话了,每一次见到她,都是皱着眉头,对她色厉内荏的,从来没有一次好脸色过。柳怀袖对做鬼的她从来都是十分强势的,从来都是我想听就给你说话,我不想听你就给我闭嘴滚得远远的,但像这么温和地说话,却是她做鬼以来的第一次。 (这就是颜控的区别对待!长得好看,一切好说;长得丑,拍死你,哦呵呵~~) “我求你,我儿子的尸骨就在井底下,求你……求你把我孩儿的尸骨从井底里挖出来,和我的尸骨放在一起,一同入土为安。”韦净雪十分害怕,柳怀袖忽然提起这一件事来,她害怕柳怀袖会忽然对她说,就这样办吧! 但是柳怀袖却没有这么说,也没有恐吓她,而是慢悠悠地说道:“再后来,你求我,用最好的药治你儿子的伤,就算不能让他跟正常人无二,但至少也能让他能行动自如,不像个废人一样,是也不是?” 小孩安静地听着,他张大着眼睛,像一只可怜的小狗。 他不知道两个大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的气氛让他觉得比一个人待在枯井底下的那份死寂,还更要恐怖…… 小邪时不时地发出哼哼的冷笑,斜睨着那个畏头畏尾的蠢死鬼。 “是……”过了许久,韦净雪才羞愧而又小声地应了一声“是”。 “那你今天又求我什么了?”柳怀袖柔声问。 韦净雪说不出话了。 柳怀袖摇摇头,苦笑着站了起来,对小邪说道:“好了,小邪,我们到别的地方去吃,让别人来喂小宝吧。” “好!”小邪听话地跳下床,牵着柳怀袖的衣服,回过头,冲那对母子俩哼了哼。 “人心不足蛇吞象呀!”说完,她摇摇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韦净雪又羞愧又吃惊地看着她离开,她感到不敢置信,狠狠地捏了自己一把,发现不疼,做鬼之后,一点都不觉得疼了。 柳怀袖竟然没有苛责她一句?她明明说了谎! 但,柳怀袖最后哪一句轻飘飘的话,却已经是对她最严厉的苛责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先是求挖出儿子的尸骨,接着求用最好的药治儿子,而现在则是求柳怀袖让麟王认下这个不是自己儿子的小孩! 一步、一步地,韦净雪的贪心、私欲,全都袒露出来了。 柳怀袖出了房门之后,吩咐夏梅冬菁道:“再去厨房拿一盒点心到我房间里去,我饿了。” 冬菁道:“可……可小姐不是说了吗?厨房里的那一碟点心是小姐要留给王爷吃的!” 柳怀袖看了她一眼,就这一句话,她便就看出来了,这个小妮子对杨晟涵还没有忘情! “不管他,我忽然不想给他吃了。”柳怀袖道。 小邪开心地拍手叫道:“对对对!就不应该给那个蠢货爹爹吃娘亲做的点心!娘亲做的点心应该是给小邪吃的,才不是给那个蠢货爹爹吃的呢!哼!亲儿子都不认,却跑去认一个那么丑的小孩!蠢死啦!” 柳怀袖不理他的叫嚣,径直地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等点心送到房间里来,她便关了房门,让夏梅冬菁到门外去守着,她又照着在小宝房间里的样子,把筷子垂直插在点心上,请小邪吃。 这下没有人抢了,小邪吃得特别的慢,特别的细腻,一边吃就一边忍不住地竖起大拇指夸赞说道:“好吃、好吃!娘亲做什么都好吃!” 柳怀袖看着他吃,直到他吃完一碟点心,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发出愉快的叹息。 “娘亲,你为什么不骂死那只蠢死鬼呢?”小邪吃得饱,心里就舒服了,也就没有像白天那样气呼呼的了,问柳怀袖话的时候,也不带气了,而是像平常那样,软蠕蠕的,有点撒娇。 柳怀袖道:“骂她有什么用?” “可以让哪知蠢死鬼不再骗自己的儿子说,说我爹爹是她儿子的爹爹了啊!”小邪天真地说道。 柳怀袖问:“那你觉得小宝会相信吗?” “他娘说的话,他为什么不相信?” 柳怀袖道:“那我说,我准备和别的男人生孩子,那孩子就是你,你信吗?” “肯定不信!”小邪拍着胸膛说道,“你别骗我,我可是要做小麟王的男人!” 柳怀袖笑了笑,道:“你自己都不信我说的话,还叫我‘娘’做什么?你自己都不信‘娘’说的话了,你觉得小宝还会相信他娘说的话吗?” ————【今日第五更完,下面第六更】————— “这……”小邪傻了眼了。 柳怀袖娓娓说道:“小宝从小就没有爹,忽然有一个人长得好看,对自己又特别好的人说是自己的爹,他肯定会相信。而忽然间很多人都说‘不是’,他肯定觉得很难过,也肯定不会愿意去相信。” 小邪想了很久,才想明白柳怀袖说的话,他委屈地皱起了小脸,道:“那可怎么办才好呀!难道……难道就真的让那对骗子继续骗爹爹么?” 柳怀袖忽然很想摸摸小邪的头,刚抬手忽然又想起来小邪是个鬼,根本不能触摸,于是便就放了回去,说道:“没关系的,他们喜欢怎么说,便就让他们怎么说去吧。” 小邪又气又急,道:“怎么可以这样!韦小宝根本就不是我爹爹的儿子!我才不要看着他继续骗爹爹下去!” “你爹爹已经相信了。”柳怀袖无奈地说道,“你生气,也没有用。” “可是……可是……”小邪又伤心又委屈,忽然间就抱住膝盖,把头埋进去,呜呜地哭了起来。 柳怀袖无奈地叹气,说道:“你怎么这么爱哭呢?还说你要做麟王的儿子?麟王从小到大就没哭过呢!” 小邪马上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用力地说道:“那我就不哭!我……我从小到大也不哭的!爹爹带我去校场,让我拿兵器和士兵比武,长枪戳伤了我大腿,戳了一个血窟窿,流了很多血,我都没有哭!牙齿要掉了,也是我自己拔的,从来就没有让别人帮忙过呢!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爹爹被人抢走,娘亲不理我,我就……我就特别的难过……”说完又咬着拳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柳怀袖听得奇怪,道:“校场?比武?你前生的爹爹是个将军么?” 小邪咬着拳头,不说话。 “难怪你会那么喜欢麟王了,非要麟王做你爹了,他也是个带兵打仗的常胜将军!”柳怀袖道。 小邪心里那个憋屈啊,早知道就不答应阎王爷那个条件了…… 自己的爹非得变成不是自己的爹…… 这爹坑得……唉! 这个时候,韦净雪钻进来了。 小邪看到她,顿时就生气起来,怒道:“滚!滚得远远的,我不想见到你!” 柳怀袖抬起手,让他不要说话,然后冲韦净雪招招手,让她过来说话。 韦净雪从门板上扯过全部的身子,飘进来,她做了几天的鬼,终于学会飘,而不是走路了。 她飘到柳怀袖的面前,跪了下来,低头哀求道:“小王妃,我知道你恼我不成器,专门给您惹麻烦,还提了那么多无理取闹的要求。可是,可是我仍然想求您给我儿子一条生路!他都已经残废了,手脚用不了了,林老良医说他受伤太重,现在还能活下去,但是渐渐长大之后,那些变得畸形的骨头将会挤压他的内脏,让他活不过二十岁。他还这么小,命却这么短,我……我实在不忍心我走之后,让他孤苦无依地活在这个世上!王爷是个好人,他喜欢孩子,一定会是个好父亲的,所以我希望您能说服王爷,让他收下小宝,有他做小宝的父亲,我便就能走得安心了。小王妃,只要您肯答应我这个请求,我……我来世做牛做马都会回报你的!” “不需要。”柳怀袖轻轻地道,“愿意为我做牛做马的人实在太多了,不差你一个。” 韦净雪可怜兮兮地瞅着柳怀袖,她无计可施,她想卖下一辈子给柳怀袖,可是柳怀袖不需要奴仆,她只要拿着金子到门外喊一声,便就有无数个人愿意来为她做牛做马了;她想恐吓她,无奈导航不够,就算杨晟涵和小邪不在柳怀袖的身边,她也不敢对柳怀袖下手。 柳怀袖问:“你觉得,只要你想,别人就必须给你吗?” 韦净雪可怜地喊道:“我求您……” “求是没有用的。”柳怀袖道,“我不会去揭穿你儿子的身世,也不会当着你儿子的面揭穿你的谎言,你喜欢怎么对你儿子说,你便就去对他说吧!我也不会答应你,出面说服麟王认下你儿子,但,同样的,我也不会告诉他小宝的身世,他最后若是真的要认下你儿子,我也不会拦着的。” “谢谢小王妃!谢谢小王妃!”韦净雪欣喜若狂,不停地磕着头。 柳怀袖的无所作为,便就是遂了她的心愿! 在无名院里的时候,她一直陪在小宝的身边,每次看到杨晟涵来到小宝的床边,杨晟涵脸上的那一份柔情几乎将她融化了。她不禁去想:如果小宝真的是她和杨晟涵的儿子,那该多好呀! 于是,贪念渐生。 她看得出来,杨晟涵已经把小宝当作是他和她所生的孩子了,只要没有人阻拦,杨晟涵认下小宝是迟早的事情! 但她依旧害怕柳怀袖会将真相戳穿! 所以她会使尽千方百计,不管是哀求、还是恐吓、又或者是拼命,她都一定要让柳怀袖答应她,让麟王爷认下她的儿子! 但是没想到,她面对柳怀袖,就孬了。 但她更没想到的是,柳怀袖像个局外人一样,从来都没打算插手过这件事! “谢谢小王妃、谢谢小王妃!”韦净雪一边拜谢,就一边舔着脸退出了柳怀袖的房间。 在她退出去之后,小邪就气得摔椅子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她得逞!我不要爹爹认下小宝做儿子!他本来就不是爹爹的儿子!”小邪生气地怒吼! 小邪自身就是个厉鬼,平时不生气的时候,会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的鬼相,变作跟正常小孩子一样,除了全身上下都是黑不溜秋之外。 但是他一生气,身体便就变回了死时的模样,他身上裂开了许多到口子,红色的鲜血汩汩而流,他的眼白变成绿色的、眼珠变成红色的,獠牙冒了出来,龇着牙大吼的时候,牙齿就显得白森森的,格外的可怕。 柳怀袖静静地看着他发脾气,一边无奈地扶起被小邪摔过的椅子。 小邪很生气,看见柳怀袖什么都不说话,也不安慰自己,就更加生气了。 她扶椅子,那他就砸面盆! “哐当”、“哐当”——! 柳怀袖的房间里不停地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站在门外守着的夏梅冬菁吓得心惊肉跳,赶紧敲着门问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房间里依然不停地传出摔东西的声音,在狂躁的声音之中,慢悠悠地传出了柳怀袖平和的声音:“没事。” “那怎么会有摔东西的声音?” “近来诸事不顺,我心情不太好,等我心里舒畅了,你们再进来收拾东西。”柳怀袖依旧平和地说道。 夏梅和冬菁面面相觑,这……这未免也太不和谐了吧!小姐真的在生气地摔东西泄愤吗?但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平和? 柳怀袖房间里砸东西的声音持续了差不多两盏茶的时间。 房间里一片狼藉,已经没有什么东西额可以摔了——就连柳怀袖的床,都被小邪掀翻了。 小邪气呼呼地站在翻了的床上,头顶快碰到屋子里的悬梁了。 他仍然很生气,眼睛发着光,屋子里的蜡烛一熄,那对眼睛就显得格外的诡异。 “你生气,又有什么用呢?”柳怀袖平静地问。 小邪张牙舞爪地道:“至少告诉你,我很生气!我很认真!” 柳怀袖道:“就算你很生气,你很认真,我打定的主意也不会改变。”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小邪居高临下地瞪着她,道:“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那个姓郝的老女人,那老女人虽然姓郝,但是却不是个好人!你帮着她隐瞒真相,你还让爹爹一直都受到欺骗,你……你从来都是一个坏人!从来就不是个好人!” 柳怀袖道:“我从没说过我是个好人。” “你怎么可以做个坏人!”小邪大声质问。 “因为这个世上,只有坏人才能活得长久,好人,总是短命。”柳怀袖轻轻地道,“你莫要再生气了,也不要再胡闹,我不想别人知道我带着一个鬼。” “你……!” 柳怀袖默默地摇头,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生气。这是非黑白,不是你指着黑说那是白就是白的,指着白说是黑就是黑的。小宝不是杨晟涵的儿子,根本不需要我去编什么谎言去隐瞒,过不了几日,便就有人来告诉你爹爹真相了。韦净雪现在想要骗人,也不过几日的光景。” 小邪冲下来,叉着腰怒道:“可我就是不服!凭什么我的爹爹要让给别人!” 柳怀袖微笑着看了看他,道:“如果你真的转世做了麟王的儿子,那你们一定是最合得来的父子,因为你们的是非观是那么的相似,说一不二的。” (开心吗?吃货小邪来袭!!6000字一章!原谅作者最后两章节没有分章!今天已经算是写了6章了,求读者君大人们息怒,原谅偶昨天的失踪!然后无耻地说,这个作者君仍然计划着将五次机会用完,还会再消失一次的……咳咳!!偶觉得,偶把一家子颜控的特性描写得很好啊,句句话不离开“长得好看”、“长得丑”,啊哈哈~~~) ——END※CONTINUER1152 第174章 收拾残局令人惧 柳怀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转过身,打开了门。 小邪见她不理会自己,更是伤心难过地跺脚发脾气。 “找些人来,把房间收拾一下,不要将今日的事宣扬出去。”柳怀袖一开门,便就看见守在门外的夏梅冬菁,这两个丫头傻傻地看着她,似乎早已被之前房间里翻天覆地的摔打声给吓坏了。 她们看见小姐脸色平静,不像是动怒的样子,便就怯怯地行了个礼,应了声“是”。她们往常与柳怀袖相处较为随意,而如今被柳怀袖给吓得害怕,便就乖巧地行了个礼。 “快一些收拾,不要让王爷看见了。”柳怀袖吩咐了一句,便就避出去,让人进房间里面去收拾东西。 在柳怀袖走后,夏梅和冬菁探头进去瞧了瞧,当看清了里面的景象,她们顿时瞠目结舌! 乖乖,这是遭强盗打劫……不,这是遭台风刮过了?尤其是那床,她们小姐有那么大的力气掀翻吗? 两个丫头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发了好一阵子的呆,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收拾了。 这个时候,冬菁吞了吞口水,说道:“夏梅,小姐这个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呀?” 夏梅摇头,她亦茫然:“不知道……” “你说,这房间里会不会闹鬼……”冬菁话音未落,地上的面盆忽然凭空飞起,重重地砸到了她的脚下,她顿时吓得一声尖叫,躲到夏梅的身后,叫道:“有鬼!有鬼!!小姐的房间里面有鬼!!” 她这么一叫,房间里面的凳子、杯子、花瓶,一些小的东西忽然都飞了起来,像是有人在发脾气一样,迁怒地把东西朝她们脚边砸来! “啊啊啊——!”一瞬间,两个丫鬟慌了,抱成一团,一边跳脚,破声尖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砸了,她们停下来,忽然意识到房间里再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于是悄悄地扯开眼缝,往屋里看了一看,只见屋里安安静静的,仍然一片狼藉,而两人的脚下都是破碎的渣滓。 没有动静了…… “快跑!”夏梅推了冬菁一把。 冬菁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和夏梅逃了出去,她吓得花容失色,一边狼狈地逃跑就一边颤抖地说道:“有……有鬼啊!” 她们逃到了外室,见到柳怀袖坐在厅里面喝茶,两个丫头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跑到柳怀袖的面前,指着里面的房间说道:“小姐……小姐!里面有鬼啊!” “有又怎么样?”柳怀袖无奈地叹气,小邪闹得那么大,她有没有办法去阻止他,光是看她卧房里的样子,便就知道她一个弱女子是不可能将整个房间都掀乱了的。 冬菁抖着说:“有有鬼就就很可可怕啊!” 夏梅也忍不住害怕地问道:“小姐,这房间里的究竟是什么鬼呀?他为什么要作乱?” 柳怀袖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是什么鬼?” 夏梅想了想,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难不成是韦沁华回来了?” 柳怀袖沉默,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夏梅以为她是默认了,脑子一转,便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于是喜上眉梢,道:“如果是沁华回来了,那便就太好了!王爷让小姐在映月楼里守灵,不就是为了等韦沁华回来吗?如今韦沁华回来了,那小姐就不必再为沁华守灵,如此一来,便就能安生睡个好觉了!我……我这便就去找王爷来!”说罢,便要转身,兴冲冲地往外跑。 “我也去!”冬菁害怕极了,跟打算跟着一起往外跑。 柳怀袖道:“别去!” 夏梅和冬菁赶紧刹住了脚步,纷纷回过头来看她,夏梅问:“为何?小姐,为何不把王爷叫来?王爷一身正气,就算韦沁华有再大的怨怒,王爷也能镇得住她!如此,我们便也就不必怕她作怪了!” 柳怀袖轻轻地摇着头,道:“这等小事别去告诉王爷了,快点找人来,把房间收拾一下吧,别让别人发现了。” 冬菁急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我们留在映月楼里,不就是为了见到韦沁华的鬼魂,询问她为何要悬梁自尽么?” 柳怀袖仍旧是轻轻地摇着头,道:“莫问、莫管,你们快点收拾好房间,便是了。” “小姐!”冬菁仍然想说些什么,夏梅感激拉了拉她,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 “小姐,你自己一个人可千万要小心些!”夏梅说罢,便拉着冬菁悄悄地退了下去。 小邪跟着她们走了出来,等她们离开,他便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脸,伤心地哇哇大哭。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你生这些气有什么用呢?我之所以不管韦净雪的哀求,是因为麟王已经派人去淮南调查小宝的身世了。韦净雪不是一个机警的人,在很多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没有个大局上的谋划,全凭着自己的一己之私而临时改变主意,才会导致如今局面错漏百出的局面。她若想瞒天过海,让麟王误以为小宝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怕是极难的事情。” 她本来不愿意和小邪多解释些什么的,但看到他伤心,莫名其妙地就软了心肠,低声说道:“即使,淮南那些个知道小宝身世的人指证说小宝便就是韦净雪和麟王所出,在这麟王府里还有一个郝月蝉,郝月蝉是知道小宝的身世的,她如今自身难保,若是明日梁卫民前来揭破真相,她是逃不过去的,她若是出事,那定是会将韦净雪那些丑事给揭露出来的。” “在我看来,韦净雪的一厢情愿充满了过多的破绽,即使我不动手拆穿她,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人去拆穿她。小宝的身世就像是一层薄膜,任谁都能捅破。淮南的人可以,郝月蝉可以,梁卫民也是可以的。” “那为什么不能是你呢?”小邪抬起眼,充满怨念地望着她。 柳怀袖道:“因为我没有任何证据。” “爹爹说他相信你!” “没有证据,容易落人口实。”柳怀袖道,“如今的我,只盼多一事不如省一事。” 小邪含恨,咬着手指说道:“你为什么总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柳怀袖平淡地道:“我有感情,但是我不明白,你还没出生,转世过后的生父也未必是麟王,又为什么会如此不甘呢?就算你真的转世做了麟王的儿子,那多一个哥哥,又有什么关系呢?多个哥哥和你玩耍,不是会更开心吗?” 小邪怒道:“我不需要哥哥!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呢?” 柳怀袖平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一群奴才低着头走进来收拾房间了,她这才收回视线。 她便就知道,和一个孩子解释不清。 可她又哪儿知道,正是孩子不懂这世间先人定下的道理,所以所作所为才会由心而发,这个世上没有几个孩子会想要自己的父母将对自己的关爱分给别的小孩的。比起杨晟涵的误会更令小邪伤心的,是她的绝情。 夏梅找来的人都是手脚利索的人,收拾起来,一会儿的功夫便就将房里弄的干净整齐了,坏掉的杂物都收拾起来了,更换上了崭新的花瓶。 只是,他们却不明白,为什么小王妃的临时卧房会变得这么糟糕、这么乱!尤其是那掀得底朝天的床——一个柔弱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把床给掀翻了呢? “房间里怎么会这么的乱?单凭小王妃一人,不可能将房间弄得这么乱吧?”有个下人问。 夏梅冷着脸喝斥下人们的胡思乱想:“你们都只是奴才,主子的事情轮得到你们管么?主子叫你们是来收拾房间的,又不是叫你们来问问题的,还不快点去收拾东西?” “可是这……” 他们想起了前些日子的那些谣传,忽然之间,一股寒气从脚底下串了上来,于是他们就用更快的速度去收拾房间,恨不得早点收拾完就早点撤离这个地方! 最近小王妃似乎身边总是缠绕着神神道道的事,光是她来为韦沁华守灵便就奇怪至极,一个正常人又怎么可能见得到鬼呢? 小王妃是鬼——所有人都想起了那日在下人私下里传的流言中,更何况,今日早晨还真的有道士上门来,指着小王妃的鼻子说她就是个鬼! 所有人都很害怕,匆匆收拾完房间后,就落荒而逃了。 他们现在想:今天被麟王赏了一丈红的那个道士断气了没有?如果没有,那再去找他来对付小王妃,是否又可行? (一个月五次的机会已经用尽了,本来打算用在这个周末的,因为周末两天都有考试……以后只能乖乖更新了,没有任性的机会了,默默地哭……手关节很疼,动不了……) ————————————————————END※CONTINUER1152 第175章 煎熬等待着子时 翌日,锦瑟居。 她一夜未眠,容色显得疲惫与苍白。 她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安地走来走去。 密合的房间,无形之中似乎变成了她的囚笼。 只要过了今日,她就平平安安了! 郝月蝉焦急地等待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不时地差遣着璃茉去看看日晷,看看时辰都走到哪儿了。 但结果总是不尽人意,每次璃茉回禀,最快也只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为何今日如此坐立不安,究竟是在等些什么呢?”璃茉终于忍不住问道。 郝月蝉道:“我这是在等时间快点儿过去,今日快点儿结束。可不知为何,往常一眨眼,仿佛什么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去做,一个白日便就过去了,而今日,却好像比我这一辈子过得都还要长!” 璃茉问:“自从小王妃昨天夜里送来一盒点心之后,夫人吃了之后便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可是那盒点心里暗藏着什么玄机?令夫人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璃茉是跟了郝月蝉多年的亲信丫鬟,她一手栽培起来的大丫鬟,她自然是知无不言的,于是便就将心里藏着的忍耐告诉了她:“那小王妃点心盒里暗藏了一张字条,上边写着‘切莫轻举妄动,过了明日,则平安无事’。‘明日’说的便就是今日了。也不知道小王妃给我传来的这条信息究竟有何意义,我不敢差人去详问小王妃的用意,但是却也差了人去映月楼里打探打探情况,那人回禀说是昨日下午申时三刻,王爷从无名院里抱来一个孩子之后,和小王妃谈了一阵子,随后小王妃便就给我送点心来了,想来应该是小王妃为我求的情。她自然是不敢明着替我求情的,所以那张字条便就是她能为我求来的最后机会了!” 璃茉欢喜地说道:“那便就是太好了!有个盼头总比没盼头的好!这是好事儿呀,但是为什么夫人您却不像是开心的样子呢?” “小王妃传来的字条实在是太迟了。”郝月蝉忧愁地叹了一口气,询问道:“府衙里可有什么动静?” 璃茉道:“打听不到什么动静,只听说梁大人一大早便早早出门去了,他没有带任何衙役,也没有带任何随从,不知上哪儿去了。” “唉!”郝月蝉沉沉地叹着气。 她已经收买下了引嫣阁里的一个下人,挑唆他作伪证,将所有不利的证词都引到云姬的身上—— 当时,她觉得那些伪证都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证据,一半真、一半假,用以迷惑梁卫民是最好不过了。 她受到怀疑,自然也不能让云姬安然无恙! 那天心风道长在无名院里做法驱鬼,云姬端着黑狗血虎视眈眈,最终却被韦净雪泼了一身,这个仇这个怨自然结得杠杠的,众目睽睽之下,谁都看见了那夜云姬走时,瞪着韦净雪凶恶的表情。 云姬向来高傲,也许因为出身,所以她对中原人都抱有偏见,韦净雪虽投靠于她,但是却也因为是新人的关系,时常被云姬欺压得死死的。韦净雪过门后,也是云姬带头起来最先欺负韦净雪的。 尔后,鸡毛蒜皮的小争执都有一些,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云姬是不喜欢韦净雪的,因为韦净雪是杨晟涵背着所有人,在外面悄悄养了六年之多的女人。莫说是云姬,就连她在知道杨晟涵与韦净雪有了六年的感情之后,也是恨不得吃韦净雪的肉、喝韦净雪的血!若不是后来……她想起三个月前的那一夜,便就觉得报复回来了,韦净雪那个女人偷偷地抢走了她的男人,她也一定要将她最珍爱的宝贝毁掉! 她已收买了不少人,让他们到府衙里揭发云姬的阴毒心思,从昨日到现在,恐怕梁卫民已经收集到了不少针对云姬的不利证据了! 而那些证据,都是她准备好的。 那天她暗害韦净雪的毒,已经托人悄悄放入云姬的妆盒里,只要梁卫民查到引嫣阁里,那就一定能证明韦净雪是云姬毒害的! 今日,要么就是梁卫民揭发云姬的“罪行”,要么就是和小王妃说的那样,过了今日,一切都将安然无恙——而不论是那样,最后的结果都将是她平安无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她莫名地感觉到不安。 让她感觉到不安的唯一的因素,便就是梁卫民能在今日查出真相——不,不可能的事,她已经放出了那么多扰敌的烟雾,梁卫民若想在短时间之内将来龙去脉查个水落石出——不可能! 郝月蝉相信自己的布置是天衣无缝的。 她不停地去问:“怎么样?有没有人去过引嫣阁?” “没有。”但每一次的回答就如她紧巴巴地询问时间一样磨人!一样教她失望! 她多么期盼着梁卫民能在今日结束之前,带着大队人马,将引嫣阁团团包围,将云姬捉起来,当着麟王的面,当着所有人的面,梁卫民一一痛斥云姬过往的恶行,想想云姬那贱人被千夫所指的模样,她就痛快! 这一天,郝月婵便就在忍耐中、狂想中,时而愁眉苦脸,时而喜上眉梢,一日之内她经历了大起大落,但都还不足以。她就像被判秋后处斩的犯人,要么等大赦天下,要么等人头落地。但她的内心深处,仍然是渴望着大赦天下的。 她反反复复地问着时辰、府衙、引嫣阁,直到入夜了,到亥时的时候,璃茉的回话终于改变了:“引嫣阁的下人来回话了!似乎说是云姬公主偷偷地将那名污蔑过小王妃的道士给救了,就藏在引嫣阁里!” “那实在是太好了!”郝月婵激动地站起来,但没一阵子,便就沉下脸,坐下来又继续唉声叹气了:“我等的不是这个消息!” 她等的是梁卫民根据她提供的“线索”,追查到引嫣阁,她想看云姬做替罪羊! 藏个道士在房里面,那不就是藏个野男人在房里面吗?这个消息若是放在从前,她一定迫不及待地跳起来,一边命人通知杨晟涵,一边带着人包抄引嫣阁,将那对奸夫yin妇捉住,从此这麟王府的龙头位置便就是她的了! 而现在,自身难保,谁还管这些? 等过了今日,她再去找云姬的麻烦也好——藏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在房里,等如不贞不洁。更何况,听说那道士长得鼠头獐目的,若是将这事宣扬了出去,那定能教云姬大跌颜面!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璃茉的回报终于变成子时了:“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这子时到了,现在都夜深人静了,如若那梁大人真的要揭发真相,这么晚了,也一定不敢打搅王爷王妃的清梦,也就是说不会有人来揭发真相啦!” “但愿如此!”郝月婵欣喜地说道,时间越晚,她就越是放松,但她也没有因此放下警惕心:“不,过完子时,方才能算作是过了今天!我……我先去泡浴,泡完浴,子时也差不多过完了!” “夫人圣明!奴婢这便就去准备热水!”璃茉欢喜的跑出房去准备热水。 郝月婵合上眼,露出一个微笑。 “不会再有人来了,这么晚了,不会再有人来了,一定不会有!”郝月婵轻轻地叮咛着,她越想越是开心,于是便就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一盏半茶过后,璃茉跑了回来,行礼道:“夫人,浴池的水已经放好了,您今日都没有胃口吃东西,膳房也准备好了点心放在浴池边,您可以一边沐浴,一边享用点心。” 这子时一到,锦瑟居里的人个个都笑颜如花,郝月婵更是失态地笑出声来,全然不顾往日的矜持。 就在他们起身的那一刻,一阵风刮了进来,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郝月婵道:“这风怎么这么冷?” 璃茉道:“兴许是近来天气转热了,白天里燥热,是以到了夜里,上天便就送来一阵风,这是替夫人您散散火呢!您看,连这老天爷都是向着我们的!” 郝月婵想想也是,捏了一把璃茉的小脸蛋,笑道:“还是你这小丫头片子嘴巴甜!不枉夫人我平日里那么疼你!“ 她开心,也就不以为意,在丫鬟们的簇拥下,踏入了泳池。 一个人影悄悄地出现在郝月婵的门外,她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是韦净雪。 韦净雪的眼睛变得通红通红的,充满了仇恨。 她阴狠狠地说道:“郝月婵,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ω《*?)有人问过,老杨的智商都去哪儿了,作者君郑重其事地说出真相——都被袖妹子吃了!因为作者君的智商本来就不够用呀!嗯哼,哪能分给两个人!作者君智商就是这么的二啊~~(???_??)?) ———————————————————END※CONTINUER1152 第176章 冤有头,债有主 今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屋里时,韦净雪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床上的孩子,万般无奈地躲藏了起来。 她是一点都不能触碰到阳光的,一旦照到,便就会魂飞魄散。 她躲在最阴暗的角落里,想到孩儿甜美无邪的睡觉,她便忍不住傻傻地发起笑来了。 这些天,她一直看在眼里—— 王爷对她的孩儿呵护备至,甚至还在私底下拿一串冰糖葫芦来诱惑小宝喊他爹。 她看到那副景象,现在都还忍不住发笑。 谁想得到,一个手握天下重兵的麟王,竟然会拿着一串冰糖葫芦,趴在小孩的床头,各种软言利诱,单看到他一个大男人舔着脸讨好小孩子的模样,谁都不会愿意将他和那名震天下的麟王联系在一块儿呢? 韦净雪想着那情形,一颗心都快要融化了。 她忍不住去想,如果小宝真的是她和麟王的亲生儿子,那该多好? 她就这样妄想着,渐渐的,就把持不住自己了。 她的爱情似乎来得太迟了,直到死去之后,她才开始真正地爱上眼前这个讨好她儿子的男人。 小王妃真的是一个好人呢,那个可怕的小厉鬼一直吵着嚷着不同意她让麟王认下自己儿子的举动,可是小王妃却答应了下来,小王妃的沉默便就是对她的决定的最大的赞同!至于那个可怕的小鬼,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那样子激烈的反对呢?麟王膝下无儿,又那么渴望地盼着有人给他生下一个孩儿,现在有小宝替上这个空缺了,难道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吗? 过完头七,黑白无常将要来拘她的魂去地府了,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也就越来越安心,王爷把小宝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小王妃又无所作为,她留在这个人世间最后的遗愿也都满足了…… 不! 还有一个人! 沉浸在甜蜜幻想中的韦净雪脑海里猛地冒出了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郝月婵! 韦净雪顿时就待不住了,她多么渴望着太阳早点下山,然后这样她就可以赶去锦瑟居,了结了那个可恨的女人! 若不是她,她的儿子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小小的年纪,却要像那些年迈的老头一样,动弹不得,只能躺在床上,受人服侍! 若不是她,她的儿子也就不会被投入枯井里,人不人、鬼不鬼地度过了不见天日的三个月! 若不是她,她的儿子也就不会从淮南来到帝都城里了! 头七过后,她必须要走了,但是如果郝月婵还活在这个宅子里面,那她迟早有一日会发现小宝的身份,然后将小宝的身世暴露于天下,然后再次害死小宝! 不——! 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天色暗下来,似乎还不够,要到子时——只有到了子时,她作为一个鬼,才能拥有更为强大的法力,只有在子时,她才有可能触碰到凡人,然后将人杀死! 于是韦净雪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天黑,等到了子时…… ——————【偶是倒叙结束的分割线】———— 郝月婵慢慢地走进了浴池中,她从小便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从未受过半点苦头,就连嫁入了麟王府里,她也极尽奢华,不论吃的、用的、穿的都必须是最好的,最名贵的,就连浴池,也是整个麟王府里最大的浴池。 她将身子沉入水中,但温热的水包住全身,她合着眼,露出了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璃茉。”郝月婵轻轻唤道,她今天里叫的最多的便就是璃茉的名字。“璃茉,你说今天是不是已经过去了呀?” 璃茉轻轻地捏着郝月婵的肩,笑道:“自然是的!这子时已经到了,打更人已经在外头打更了。这个时辰又怎么会有人上门闹事呢?夫人这下可以安心了,梁大人没有来便就不会来了,小王妃送来的纸条也说了‘过了今日,则平安无事’。今日都过了,想来映月楼小主过身一事,也就这样揭过去了。” 郝月婵哈哈大笑,道:“对!你说得对极了!”笑后,她有扼腕叹息:“只可惜没能把梁卫民的注意力牵引到云姬那贱人的身上!真是白白浪费了本夫人的心机!”叹息过后,她想了将她近日来的生活搅得乱成一锅粥的罪魁祸首,一抹不屑爬上嘴角,她哼道:“韦净雪那个贱婢,还以为悬梁自尽便就能让王爷责怪于我,但结果呢?结果人贱则命轻,又有谁会将她的死放在心上?死了,却不得其所,简直可悲!哈哈哈!” 她笑着捧起水,往身上泼去,却哪知道,韦净雪的脸已经贴着她的鼻尖了! “你这恶妇,生前欺我迫我,我死后,你竟然一点都不知反省,竟还如此恶毒!”韦净雪愤怒地伸出后,抓住郝月婵的头,猛地往水里面按了下去! “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锦瑟居的天空!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璃茉慌张地大叫,只见夫人似乎被什么人抓着头一样,不停地往水里面按下去,夫人手脚并用地划着,在一次浮出水面的时候,郝月婵一边吐着口中的水一边大喊:“救我!救——!” 她的求救声再次被淹没在喉咙里! “快来人,快来救救夫人!”璃茉歇斯底里地大喊,把在浴堂里所有伺候的婢女都喊了过来,她们伸出手去抓郝月婵的手,却发现怎么也拉不起郝月婵来。 有人尖叫道:“好像有什么人在按着夫人的头!我们拉不动夫人!” 韦净雪像是失去了心智一样,疯癫的哈哈哈大笑起来,她不停地按着郝月婵,在她快要断气的时候,又把她的头扯起来,然后又押下去——这就像那天,那天郝月婵喂了她毒药,为了不让她死,不停地、不停地在她最后一口气就要散去的时候,猛地将吊命的参汤灌进来一样! 杀人,很容易。 但让仇人生不如死,最后再杀了她,那才叫一个痛快! 韦净雪甩开那些丫鬟,她疯了一样地喊:“滚!” 所有人似乎都听到了,那像是在狂风中掺夹着一个听不清楚的怒吼声,她们看不见,但听到那一个声,便就吓得尿了裤子,用尽全身力气地朝门外面挤去:“有鬼啊有鬼啊!” 等所有人都冲出去,韦净雪哈哈地笑着,她一拂袖,弄灭了所有的蜡烛,依旧沉浸在把郝月婵性命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欢愉之中! 渐渐地,郝月婵的挣扎越来越没有力气了…… 就在郝月婵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郝夫人!王爷命属下请您即可前往映月楼,说是有要事与您商量!” 王爷……王爷? 听到“王爷”二字,发狂的韦净雪终于在杀人的极乐快感中回过神来,蓦地像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一般捧住脸颊,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青面獠牙的模样——谁又愿意在新上任的面前袒露出自己最丑陋的一面呢? 韦净雪娇羞地跺跺脚,捂着脸消失了。 “王爷……”郝月婵趴在浴池边上,用力地喘着气。过了许久,她才缓过劲来冲外面喊道:“快来人!救我……救我……” 她的声音十分虚弱,喊了十几声,都不见有人进门来。原来是那些逃窜到外面的丫鬟害怕浴室里还在闹鬼,所以根本就不敢进来。过了许久,那些丫鬟才蜂涌而入,看见倒在浴池边上的她,这才冲过来,七手八脚地把她扶了起来。 丫鬟们急匆匆地给她披上亵衣,便就将她扶了出去。 浴室外,有个小兵在候着。 杨晟涵身边最常见的奴仆就是他的卫兵,但在内宅里,杨晟涵一般是不会带着亲兵到处走动的,是怕惊扰了女眷,但如今,却是差遣了自己的亲信前来。 “郝夫人,王爷命属下请您即可前往映月楼,说是有要事与您商量。”看在郝月婵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小兵也忍不住心软,说话也软了半分。 郝月婵恍恍惚惚地把话听了进去,她苍白地看着那个小兵,哑然失笑道:“你说什么?王爷……王爷为什么这么晚了要请我去映月楼?!璃茉!璃茉!” 她疯狂地叫着璃茉的名字,璃茉赶紧凑到她面前说道:“奴婢在!奴婢在的!” 郝月婵握住她的手,着急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快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子时……应该是过了子时二刻了!”璃茉道。 郝月婵瞪大了眼睛,不甘地怒吼:“怎么还没过子时!”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下个月做一更的孩子。上天告诉我们,即使我们付出再多的努力,没有外来的助力,依旧得不到对等的回报。因为,人心天生就是偏的。哈球。。。。。讨厌的邻居们又开始炒辣椒了,小爷俺会过敏发炎的啊!) ————————END※CONTINUER1152 第177章 惶恐不安如小兔 “我不去,我不去……”郝月婵慌张地站起来想逃,但是她的力气已经在浴池里用尽了,双腿沉重而软绵,一点都不似自己的双腿。她抓着璃茉的手,对她说:“走,我们回房……我们回房去!我不要去映月楼,我不要去映月楼……”她嘴里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几句话,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竟然就像个三岁孩子一样无助地哭,抓着别人的手耍赖皮。 那小兵见她如此赖皮,方才的心软顿时消失不见,他掷地有声地说道:“郝夫人,王爷这次下的是死命令,你如若不愿去,那属下只好得罪了!”说完,就蛮横地把郝月婵扛在肩头,不理她的尖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锦瑟居。 锦瑟居外已经有一只轿子在等候着了,一出去,小兵就把郝月婵塞进轿子里。 “起轿!” 轿子起,郝月婵在里头呜呜地哭泣,这轿子一晃一晃的,将要把她带去映月楼了! 璃茉追了出来,着急地喊道:“别急着走呀!我们夫人还没穿衣服呢!” 但轿子根本不等人,那些抬轿子的都是杨晟涵的亲兵,走起路来比寻常轿夫更快、更稳,不一会儿,便走出去了数十米。璃茉气急地跺跺脚,有人递来衣服,她一把衣服抓进手里,便就一路小跑,去追轿子了。 她追到轿子边上,把衣服从窗口里塞了进去,对郝月婵道:“夫人,王爷要见您,您可不能不穿着衣服呀!” 郝月婵呜呜地哭着,看着衣服,仍然是乖乖地披上了一件。 她逃不掉了…… 逃不掉了…… 就在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了青面獠牙的韦净雪…… 是韦净雪索命来了,逃不掉……逃不掉了…… ————【我是地点分割线】———— 子时三刻,映月楼。 远远的,便就瞧见映月楼灯火通明。 璃茉似乎也感觉到了那不详的预兆,她撩开帘子,对轿子里的郝月婵说道:“夫人,映月楼快到了,似乎里面有很多人!” 郝月婵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轿子里,呜呜地抽噎着,如今映月楼里有些什么人,和她都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了——云姬也罢,梁卫民也罢,柳怀袖也罢,这些人合起来都不如一只索命的鬼! 轿子停在了映月楼门外,下人们请郝月婵下轿入屋,但郝月婵现在对韦净雪是害怕极了,对她的地方更是害怕,蜷在轿子里,死活都不肯出来。 下人们无奈,只得小跑进去禀报了杨晟涵:“王爷!郝夫人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不肯下轿!” “拖,也要把她拖进来!”杨晟涵沉着脸,丝毫不给情面地命令道! “是!”卫兵赶紧去执行,不消片刻,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郝月婵便就被两个卫兵给拖了进来了。 她的模样实在让人吃惊。 平常最注重仪容的郝夫人,此时竟然只穿着里衣,披着一套蓝色绣金丝的披风,她脸色苍白,脸上泪痕未干,一头黑发缭乱,而且还在往地面上滴水,浸湿了她大片的衣服。 “哟,这就是郝夫人呢?如今怎么像个三岁孩子一般哭哭啼啼的?”一个娇蛮的声音不冷不热地嘲讽着,喝斥道:“郝月婵!收起你的眼泪,也不瞧瞧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场合?有外人在,你这个样子,简直就是把麟王府的面子都给丢尽了!” 说话的人,竟然是郝月婵最痛恨的人——云姬! 郝月婵听见云姬的声音,抬起头来一看,看见屋子里坐满了人:杨晟涵和柳怀袖坐于主席之上,左手席位上坐着云姬,而另一边则坐着梁卫民。 梁卫民是郝月婵怕了整整一日的人,可现在她的视线却掠过了梁卫民,掠过了云姬,直勾勾地落到了杨晟涵的身上。 “王爷!”郝月婵扑到杨晟涵的脚边,抱住他的大腿,抬起脸来,哭诉道:“王爷救命!刚才发生了好可怕的事情!妾身竟然看见鬼了!有鬼来害妾身!心风道长没有除尽这座王府里的鬼,他们还在,还是要杀人的!王爷救救妾身!”她哭着把头埋在杨晟涵的膝盖上,哭得不能自己。 没有一个人,能对一个梨花带泪的貌美女子恨得下心肠。 杨晟涵对女人最狠不下心肠了。 他扶起郝月婵,第一次见到这个骄傲的女子哭得像个孩子似的,整张脸都哭花了。 “怎么一回事儿?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杨晟涵心疼地绑她擦净眼泪,看她面白如纸,身体单薄,没有穿一件足以保暖的衣服,她的身子轻轻地颤抖着,触摸到的肌肤还是冰凉冰凉的。他叹了一口气,柔声哄道:“你先进里屋去,换件像样的衣服,再出来吧。” “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离开王爷!”她抱得更紧了,一边哭便就一边哀求地说道:“王爷你是这里最厉害的人了,连鬼都怕你,我不敢离开你!王爷~~!” 杨晟涵顿时红了脸,举目四望,变得慌乱起来了。 郝月婵不是第一次对他撒娇,但却是第一次对着他哭得这般无助,这令他无所适从起来了。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起了身,走过去,轻轻地对郝月婵说道:“郝姐姐,你先跟我入屋里去穿件衣裳吧,梁大人也在场呢。” “我不去!”郝月婵哭着摇摇头,道:“这里有鬼!这里有鬼!我不要跟你走!她会杀我的,一定会杀了的!”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了杨晟涵一眼,在他眼里看到无奈与求助之后,她又低下头去,对郝月婵说道:“郝姐姐莫怕,心风道长走时给我留下了一个厉害的法器,妖邪不敢近我身。你跟我进屋去,先换一套衣服再出来吧。来。” 她伸出手,郝月婵却用力地拍开她的手,仍然蜷在杨晟涵的脚边,嘟囔说道:“我不信!韦净雪的鬼魂就在这个屋子里,她刚刚去锦瑟居了。她按着我的头……把我按到水里面去……她想要我的性命!这里是她生前住过的地方,她一定就躲在这里面,想要害我!我不跟你去,跟你去,我就会死!” 柳怀袖吃了一惊,再看她的模样,发现她整个人都沉浸在恐惧之中,只有待在杨晟涵的身边,才感到一丝安宁。 她很吃惊,吃惊的不是郝月婵碰上韦净雪这事情,而是韦净雪这个又蠢又胆小又没能力的鬼竟然能将一个好好的活人折磨成这个模样! “你见到净雪了?”杨晟涵似乎捉住了什么线索,用力地把郝月婵扯了上来,冷冷地盯着她,厉声斥问:“净雪为什么会去找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就是你害死的净雪?” 郝月婵吓得再次哭了:“不……不是……不是这样的!” “王爷!”柳怀袖柔柔地叫道,伸手想要将郝月婵解救。她一边救人,就一边柔声解释道:“王爷,你莫忘了,鬼的可怕并不在于他们是鬼,而是在于她们会害人。韦姐姐在这个麟王府里,位分太低了,常常受到人的欺负也不足为奇。说不定郝姐姐只是与韦姐姐曾经有过过节,所以韦姐姐变成鬼之后,才会去找她算账的。不仅是郝姐姐,王府里其他人都有欺负过韦姐姐,说不定韦姐姐还会去找别人算账的呢?” “对对对……我只是……我只是拿走了韦净雪最喜欢的一对耳环,但是……但是……但是后来我也有补偿过她,送给她更好、更名贵的衣裳了呀!”郝月婵回过神来,忙不停地点点头。 在柳怀袖的柔声安抚下,犹如一头震怒的狮子一般的杨晟涵渐渐平静下来了。趁着他的松懈,柳怀袖赶紧地把郝月婵从他的桎梏里解救了下来。 “我这便就带郝姐姐去换一身衣服。”柳怀袖微笑道,嗔怒地斜了杨晟涵一眼:“王爷着急什么呀?梁大人既然说了,他已经查明了真相,那便就不用我们来说谁是凶手,安安静静地等梁大人揭露真相不就好了么?若韦姐姐不是逼死韦姐姐的真凶呢?你在郝姐姐最担惊受怕的时候,还这么吼她,王爷难道不感觉到羞耻吗?” 杨晟涵脸一红,无奈道:“袖儿说得有理,你……你快进去给月婵换一身衣服吧!” “谢王爷。”柳怀袖微微一笑,在路过梁卫民身边时,若有深意地瞅了他一眼…… (刚刚瞥了一眼书评区,看到有位亲说为什么还没到私奔的桥段,都说了快50w字了,还没到……哈,因为每一天都发生好多的事啊!其实,抠鼻屎,今天就有在想该到了,但是呢,又去想,现在摆在作者君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写到私奔就可以算作完结了;一条就是留下怀袖妹子,继续写。这完结不完结……让作者君好纠结,于是就忍不住多写了其他。不忍心,太快完结……) ——END※CONTINUER1152 第178章 老杨偷听猜真相 换衣服的时候,柳怀袖什么都没有说。 直到换好衣服,郝月婵才忍不住说道:“小王妃!梁卫民是不是已经捉到我的罪证了?” 柳怀袖轻轻道:“不晓得。他子时时辰才来的映月楼,一来,便对王爷说他已经查明了真相。” “那肯定是了!”郝月婵痛苦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肯放过我?还差一点点时间便就过了子时了,为什么他却不放过我?” 柳怀袖无奈道:“即使过了子时,他也仍然会过来,只要明天太阳没出来,对王爷而言,也是今日。” 郝月婵捂着脸失声痛哭:“我不要……我不要王爷知道我做过什么,我要他永远记得我最好的样子。我不出去了,你……你便就给我一条白绫,我在这房间里悬梁自尽便就得了!反正……反正梁卫民不会放过我……韦净雪更不会放过我!” 柳怀袖道:“头七快要过了,韦净雪留在这王府里的日子也不长了,等头七一过,便就会有人来带她转世投胎去,到时候自然不会再危害你。而梁卫民……谁知道他查到的会是个什么样的真相呢?” 郝月婵抬起头,充满希望地看着柳怀袖。 “我不知道梁卫民究竟查到了什么,但是他把云姬也叫来了。若是只认定你是凶手,他为什么又要把云姬叫来呢?如果他只认定你是凶手,又为什么不直接上锦瑟居里捉你?而是先来了我们映月楼。请我与王爷务必出席呢?” 郝月婵顿时升起了希望,她飞快地擦干眼泪,盯着柳怀袖道:“小王妃!你的意思是……意思是梁卫民未必知道真相?” “根本就没有什么真相。”柳怀袖道。 韦净雪这只鬼是蠢死的,一个精明的人想破了脑袋,也不能知道一个人蠢死的原因的。 她拍拍为郝月婵的肩膀,说道:“出去吧。王爷他们都在等着我们呢。” 郝月婵心里升起了希望,听了柳怀袖的话之后,点点头,人却躲在柳怀袖的背后,似乎是害怕韦净雪会再次冒出来吓人一般。走了几步之后。郝月婵忍不住停下脚步。问道:“小王妃,那个心风道长送给你的法器似乎很厉害,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韦净雪出来作恶……你……你可不可以把那个法器借给我?这样……这样我也就不必害怕韦净雪出来要我的性命了!” 柳怀袖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法器,我骗你的。” “啊……”郝月婵顿时吓得脸色一白。本来稍微镇定。现在吓了一跳。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了,抓得柳怀袖更加紧了。 柳怀袖眉头一皱,郝月婵已经抓疼她了。但是看在她这么害怕的份上,她也没有和她计较什么。 有个男丁趴在她们的房门上,就在她们打开门走出去之前,便一路小跑,跑出去,附在杨晟涵的耳边,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杨晟涵脸色一变,恨恨地拍了一掌:“果然是她!”但旋即,脸色又暗沉了下去:“果然,是她们……”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火气褪了下去,整个人都颓废了不少。 梁卫民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不消一会儿,一个轻轻的脚步声行近,原来是柳怀袖回来了。郝月婵换上了一身衣裳,她向来都是一个骄傲的女子,此刻却像个孩子一般,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到柳怀袖的背后去。她出来时东张西望的,似乎是在提防着什么东西会忽然蹿出来下人一般。 杨晟涵重重地哼了一声。 云姬喝了一口茶,诡异地笑了。 就在柳怀袖和郝月婵走到杨晟涵身边时,坐在地板上的小邪忽然悄悄地伸出了小脚,横在了郝月婵的面前。 郝月婵毫无察觉,走过去,忽然间感觉有什么东西绊住自己的脚了,她尖叫着倒下来。她本来就是抓着柳怀袖、躲在柳怀袖背后的,她这么一倒下去,柳怀袖顿时也被她给推倒了。柳怀袖倒抽了一口气,以为自己这次摔定了,却没想到跌倒了一个人的怀里。 原来是杨晟涵。 只见他一手抓着一个人,一手搂着一个人。这提的是郝月婵的后背,这搂的却是柳怀袖。 柳怀袖被突变吓得花容变色,等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被杨晟涵搂在怀里,脸一红,赶紧推开了他,低着头,羞涩地说道:“我没事。” “没事便就好。”杨晟涵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子,忽然发现她变得陌生起来了。他叹了一口气,这才把郝月婵提起来站好,问道:“你也没事吧?” 没想到郝月婵猛地搂上了他的脖子,哭道:“王爷!好可怕!刚才有人……绝对是有人……绊住了妾身的脚……这个屋子里有鬼……好可怕呀!王爷,不要赶妾身走,就让妾身跟在王爷的身边,好不好?” “你……”就算心里猜到了什么,可面对着这么一张柔弱哭泣的面庞,杨晟涵也依旧狠不下心来,硬起心肠。 “咳咳!”这时,梁卫民咳了起来:“王爷,这齐人之福当真是羡煞旁人了!郝夫人和小王妃皆是帝都城里才貌双全的女子,寻常男子求其一便是极高的荣耀了,却不想到,王爷一手一个呀!” 杨晟涵老脸一红,道:“梁大人说笑了。”说完便就推开郝月婵,让她到一边去坐下,但郝月婵现在已经是把他当作了救命的浮木,自然不愿意离开他半步。他无奈,只得命下人将郝月婵按到了椅子上,让她再也没办法反抗。 柳怀袖见状,也静静地坐了下来。 待所有人入座之后,门外吹进了一阵阴风,原来是韦净雪回来了。 她就站在门外,却没有任何人看得见她。 柳怀袖看得仔细,看到韦净雪现在的模样,也觉得很奇怪——韦净雪明明是一个柔弱的鬼,现在脸色却变得十分的青,牙齿露在了外面,像是獠牙一般。 难道是鬼要作恶便就会变成这么一副模样?柳怀袖忍不住去想。就算韦净雪变成了现在这么一个可怕的模样,柳怀袖却是不怕的,因为韦净雪如果变了一张脸就能长点本事,现在也就不会站在门外,而是直接冲进门里来了。 “那个恶女人,今天她必须死!她如若不死,那迟早有一日会把小宝的身世揭露出来,只要她把小宝的身世揭露出来,那王爷一定会杀死小宝的!”韦净雪大声地嘶吼着,两行血泪从眼眶中流了下来,她冲柳怀袖咆哮道:“小王妃!让她死!让她去死!” 柳怀袖终于觉得这个鬼,太烦了,一次次地得寸进尺,真当她会满足她一切屋里的要求? 她转过头来,对杨晟涵说道:“夜里起风了,有点儿凉,郝姐姐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便就不要让她吹风了,还是把门合起来吧。” 杨晟涵点点头,不一会儿,便就有个奴才合上了门,把韦净雪关在了门外。 一个连屋子都不敢进来的女鬼,有什么好害怕的? 房间里静了下来,大家默默地喝了一口已经变得凉了的茶水,梁卫民终于站了起来,走到中央,对杨晟涵和柳怀袖行了一礼之后,说道:“王爷,下官幸不辱命,已经查明真相。” 杨晟涵心里已经有了底,便也就对他的开场白毫无反应了。他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什么话,你便就直说了吧!今夜,不论你指证谁是杀害韦沁华的凶手,本王都绝不会怪罪于你!” 郝月婵脸色一白,哀求地朝着柳怀袖摇了摇头:救我……她的双眸里写满了这两个字。 梁卫民说道:“逼迫韦沁华走上绝路,最终选择悬梁自尽的人,并不是一个人。” “嗯?”柳怀袖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梁卫民也不过如此?真相查不出,便就信口胡诌了? 杨晟涵也是吃了一惊。他让仆人躲在房门外偷听,虽然没有听到有理的证词能证明谁是杀害韦净雪的真凶,可听那些话,他便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可梁卫民的这句话,却是打破了他的以为! “谁?不是一个人,难道是很多人么?”杨晟涵震怒地问道! 云姬挑挑眉,冷笑一声,低下头,沉默地喝着茶。 她是不在乎的,因为她不知道韦净雪的死与自己究竟有什么关系,这大半夜的让她从引嫣阁走来映月楼,就已经让她感到十分屈辱了! 梁卫民道:“也不是很多人。” 杨晟涵怒道:“那究竟是几人?不论是多少人,本王都必将重重惩罚他们!” 梁卫民道:“四个人,逼迫韦沁华走上绝路的,只有四个人而已。” 柳怀袖挑挑眉,笑问:“我懂得梁大人的意思了,您的意思是,王爷、我、云姬公主、郝夫人,四个人都是逼迫韦沁华悬梁自尽的真凶了?” (第五更了,不知道是否还能赶在0点之前更新第六更呢?) 未完待续……)R1292 第179章 凶手,有四个人 柳怀袖挑挑眉,笑问:“我懂得梁大人的意思了,您的意思是,王爷、我、云姬公主、郝夫人,四个人都是逼迫韦沁华悬梁自尽的真凶了?” 杨晟涵倒抽了一口气,但转念一想,顿时便就冷静了下来了。他脑子本来就不差,只是碰上了韦净雪的事情,令他关心则乱,反而许多事情都无法冷静下来思考。而到现在,他终于冷静下来了,他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让梁卫民继续说下去。 梁卫民看了柳怀袖一眼,道:“小王妃果真是急智过人,这一下便就让你猜得出来下官想说些什么了。” 柳怀袖微微一笑,道:“梁大人想说些什么,我大抵也猜得出来了。只是,还请梁大人留些口德,莫要将人逼得太急了。” “下官遵命。”梁卫民低身拜了一拜。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的云姬终于按耐不住了,哼了哼,说道:“梁大人,你说王爷、王妃还有郝夫人逼死韦沁华便也就算了。你想说些什么,我也猜得出来。你说王爷有罪,是因为他将韦沁华带进门来,却不能好好对待她,以致于韦沁华深闺寂寞,于是便就忍不住悬梁自尽了。” 杨晟涵心虚地咳了咳。 云姬又道:“你说郝夫人逼死了韦沁华,我想也是的。那一日郝夫人请韦沁华到自己的锦瑟居里喝茶,这黄鼠狼给鸡拜年呢,从没安过好心。我也打听过了,那日从锦瑟居回来之后,韦沁华身体便就变得糟糕了,说不定郝夫人给她下了什么毒,以致于韦沁华万念俱灰之下,便就悬梁自尽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下毒,也没有毒害过韦净雪!是她……是她自己一句话都不说就上吊自杀了!不关我的事!”郝月婵慌张地辩解道。 云姬不屑一笑,眼珠子一转,视线便就落到了柳怀袖的身上:“梁大人说小王妃逼死了韦沁华,我想她的确难脱其咎,因为那日从锦瑟居出来之后,便就是她送韦沁华回来的。说不定就是她和郝夫人联起手来,逼死了韦沁华!” 柳怀袖微微一笑,对云姬颔首道:“姐姐多想了。” 只有这个人,似乎没皮没脸一般,杨晟涵和郝月婵都对韦净雪的死而深感愧疚,所以云姬一提起来,都会心虚地避开,而柳怀袖却是坦然自若,虚怀若谷。 云姬看她这气定神闲的模样,便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说完了三人,便就转回头去看梁卫民,问道:“他们都间接地逼死了韦净雪,但那又与我何干?韦净雪死了,根本与我没有半点干系!” 梁卫民道:“云侧妃是否有所不服?” 云姬哼道:“自然不服!” 梁卫民道:“那好,便就先从云侧妃说起吧。” 云姬不屑地笑道:“成,那便就看你说不说得我心服口服了,如若有一句虚言,我定拿你是问!” 梁卫民道:“下官一定会让云侧妃心服口服的!” 说完,梁卫民便转头对杨晟涵说道:“王爷,这论起罪状,就必须得先从王府里的各派干系说起才成!经过下官查探,但凡在麟王府里干过半年活儿以上的奴仆都知道,这麟王府里分为两排,其中一派一云侧妃为首,而另一派则是与郝夫人为首。云侧妃与郝夫人暗中相斗已经有了六年之久,所以两派水火不容,都想着将对方打败,毁灭。” 杨晟涵听后吃了一惊,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起麟王府里的各层关系!他原以为,也就是他的那些妾室们私下交好罢了,却没想到分派系的地步。 梁卫民道:“王爷,您猜,这韦沁华是属于那一派的呢?” “这……”杨晟涵为难起来了,韦净雪入王府里的时间并不长,他也无心去留意王府女眷们的私交,所以也想不出来韦净雪与云姬还是与郝月婵比较交好。他犹豫了许久,才说道:“应该是与月婵一派的吧!月婵都请她上门去喝茶了。” “非也,非也。”梁卫民微微一笑,道:“王爷,再猜。” “这还有什么好猜得到?如果不是月婵这一派,那肯定就是云儿这一派了呀!”杨晟涵吃惊地说道。 “非也,非也。”梁卫民依旧摇头。 柳怀袖忽然笑了:“我知道答案了!” 杨晟涵吃惊地看向她,忙问道:“是什么?” 柳怀袖道:“既不是郝姐姐一派的,也不是云姬姐姐这一派的,这便就说明,韦姐姐是自己一个人的……不,确切地说,她既是郝姐姐一派的,又是云姬姐姐一派的。” 杨晟涵“嘶”地抽了一口冷气,挠挠头,苦恼道:“怎么说得我越来越糊涂了?” 柳怀袖道:“王爷,难道您行军打仗的时候,没有将探子安插在敌营中吗?” 杨晟涵一点就透:“我知道了!净雪就是暗桩!她和月婵交好时,就答应月婵深入云儿那一方里去做月婵的探子;但是和云儿交好的时候,却又答应到月婵身边去做云儿的探子!袖儿,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柳怀袖微微一笑,道:“你问梁大人去。” 杨晟涵目光一转,只见梁卫民作揖一拜,笑道:“正是如此!韦沁华便就是双面探子!” “那贱人!”郝月婵忍不住破口大骂,她第一次发现身边有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暗线,而那人也还是自己收买下来的暗线,她忽然就觉得恶心起来了! 云姬冷冷一笑,但眼中却是藏着怒火,同样骂道:“想不到我这三个月来竟然都是被韦净雪耍弄在手掌之中!” 杨晟涵听到她们二人说的话,这刚刚猜到答案的欣喜心情顿时就冷却下来了。 他发现,现在他看不透的不止柳怀袖一人,还有郝月婵和云姬。 云姬问:“就算是双面探子,那又与我何干?我最多也就只是让她到郝月婵的身边,让她多加留意郝月婵的动向,免得郝月婵那日忽然想出什么阴谋诡计来害了我!这也还不到我动手逼死她的原因!” 梁卫民道:“是。云侧妃可还记得心风道长做法驱鬼一事?下官查知,云侧妃你那时候命人端起六桶黑狗学,结果却有一桶泼到了自己的身上,而那把黑狗学扑到云侧妃身上的,便就是韦沁华。” 云姬道:“对,没错,我是打算好好惩治一番这个不长眼的沁华,可是我哪儿知道,我还没动手,郝月婵便就将人请去喝茶了,第二天,人便就死了。” 梁卫民道:“是的,就因为云侧妃您的这一个意念,便就将韦沁华逼上了绝路!” 云姬一挥手,便就将放在桌子上的茶杯给打翻了,她怒道:“你胡说!仅仅只是一个念头,我都还没有做,便就成了杀人凶手了?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梁卫民道:“云侧妃请息怒,您确确实实还来不及布置,还来不及找韦沁华问罪,可您那一日临走之前的眼神,便就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将会杀了这个不长眼的小沁华!而这些人里面,自然也就包括了郝夫人。郝夫人以为您会杀死韦沁华,所以便就先你一步下手,打算来一个一石三鸟的计划。” 郝月婵听到有人说自己,顿时就慌了,着急地摇手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杀她!我真的没有杀她!” 云姬说斜了她一眼,冷笑道:“什么一石三鸟?” 梁卫民道:“在约了韦沁华上门喝茶之后,郝夫人同样地也请了小王妃。想来,那时候郝夫人便就存了杀心,想要堵死韦沁华,借机陷害小王妃,也顺势陷害云侧妃,从而抹杀掉自己与韦沁华之间的关系!但没想到的是,被小王妃给识穿了。但小王妃识破之后,并没有立即赶往锦瑟居救人,而是慢悠悠地迟了一个时辰才过去,间接地导致韦沁华毒入五脏六腑,回天乏力。” 柳怀袖听了,诧异了。 梁卫民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怎么韦净雪的死从悬梁自尽变成了毒杀呢?韦净雪可有中毒那么深么? “大人似乎说错了韦沁华的死因吧?”柳怀袖问。 梁卫民道:“非也,下官并没有说错。仵作验查到,韦沁华的尸体中毒迹象很深,若是寻常人,中了那样的毒,就算活着,也活不了几天了。” 郝月婵慌乱地说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是给韦沁华服毒了没错,但都是她自愿的!而且我最后给她吃解药了,就算是林老良医来诊治,也说按照他的方子去调养身体,韦沁华总有一日能恢复如初的!所以……所以我真的灭有毒死韦沁华,真的!王爷,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啊!” (舍友疯了,借了她同事的单反相机,一直在拍我的脚丫……旁边的那只喵!半夜里的闪光灯简直亮瞎了作者君的24K钛合金狗眼!) ————————END※CONTINUER1152 第180章 吐露真相指真凶 人在慌乱、惊恐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柳怀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郝月婵自爆其短,谁还能救得了她? “王爷!”郝月婵惶恐至极,如坐针毡,她跳起来,冲到杨晟涵的面前,还想着像之前一样,投入他的怀里,哭着哀求他的原谅。但杨晟涵脸色阴沉,下人都是看主子的脸色办事的,一看见杨晟涵这个脸色,立即冲上去,扣押住了郝月婵,把她拦截在了杨晟涵的十步之外。 “王爷!您当真不念着我们之间的情分吗?”郝月婵绝望地道。 杨晟涵哼了一声,郝月婵一看她的脸色,顿时就明白他的心意,捂着脸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说道:“郝姐姐的确是给韦姐姐下过毒,而且中毒不浅,但后来郝姐姐一时心软,及时地给韦姐姐服下了解药,又请了林老良医来清余毒。机关如此,林老良医也说了,这时间毕竟是拖得太长了,所以毒入五脏六腑,难以根除,需得调养一个多月,方能将余毒排尽。仵作验尸,看到的只是余毒,而非是致命因素。王爷和梁大人若是不信,可召林老良医过来仔细询问,在王爷面前,林老良医定是知无不言的。” 杨晟涵冷声道:“不必了。人死不能复生。” 郝月婵苦苦地哀求道:“王爷,你便就差人去请林老良医过来,一问便知妾身所说是真是假了!你把林老良医请来,便就知道妾身并非是杀死韦沁华的真凶,一切都是韦沁华自己忽然想不开,才会悬梁自尽的,与妾身无关呀!你若不去请林老良医,便就说明你已经认定是妾身下毒杀害了韦沁华,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原谅妾身了!” 杨晟涵怒道:“你既然自己都承认过自己给净雪下过毒,迫害过她,就凭这一点,你要本王怎么原谅你?想不到你往时自命知书达礼,却竟然会是如此恶毒的女人!此事,本王过后再找你算账!” 说罢,他又转过头去问梁卫民:“梁大人,你继续说,告诉我,为什么这个毒妇不惜一切,都要取净雪的性命?” 梁卫民道:“下官说过,韦沁华在王府里,于云姬公主与郝夫人而言,便就是双面探子的身份。下官查知,在韦沁华自尽的两天前,云姬公主和韦沁华都聚集在无名院里看一位道人做法事,那日韦沁华身体不适,误打翻了一桶狗血,不幸泼到了云姬公主的身上。下官大胆猜测,那便就是韦沁华自尽一案的导火索,正是因为韦沁华打翻了那桶狗血,惹得云姬公主在王爷的面前丢尽了颜面,云姬公主大怒,发誓一定会报了这个‘狗血淋头’的大仇。而郝夫人担心韦沁华的身份败露,会给自己引上了麻烦,于是便就打算先下手为强!” “然而,郝夫人却不甘心就这样杀人灭口,王爷的沁华忽然死去,一定会引人怀疑,就正因为如此,所以郝夫人便就决定找一个替罪羊,替去自己的罪名。而这个时候,小王妃便就成了郝夫人的最佳选择——如若小王妃牵扯上罪名,那王爷必当降罪于小王妃,如此以来,郝夫人不仅能摆脱嫌疑,还能将罪责都推到小王妃头上,借此除去一个敌手。” “而郝夫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天,她派了一个丫鬟冒充韦沁华的贴身侍女去诱骗小王妃去锦瑟居喝茶,却冲撞上了韦沁华真正的贴身婢女鸣翠前去无名院求救。正是因为两人撞上了,小王妃这才发觉去锦瑟居喝茶是一场阴谋。于是便就将两个婢女一起关了起来,然后又派遣下人去福安院请老王妃去锦瑟居喝茶,如此以来,郝夫人的布局便就出现了漏洞。就因为老王妃也去了,所以才拆穿了郝夫人的谋杀。” “之后,林老良医前去锦瑟居救人,而那段时间里,郝夫人、小王妃以及老王妃达成了共识,决定将当日的事情隐瞒下来。不然,那一日,定然会有许多人都知道韦沁华被人下毒一事,而绝不是风平浪静。下官猜测,这一定是郝夫人见事情藏不住了,于是便就使出了手段,威逼利诱,令小王妃和老王妃一同答应下替她隐瞒真相!而老王妃昨日匆匆离开王府,回乡下去,想来便就是郝夫人害怕事情败露,所以便就让老王妃离开王府,避开官府的追查。” “尽管老王妃走了,但老王妃的贴身婢女却留下来了。在下官的逼问下,那婢女已经将真相吐露!”梁卫民道,“王爷,可否请证人翠花出来,说出证词?” 杨晟涵合起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消片刻,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婶子走了出来,规规矩矩地跪拜道:“奴婢翠花,拜见王爷、王妃、公主、郝夫人、梁大人。” 杨晟涵道:“翠花,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 “是。”翠花说道:“那日有个男子前来福安院,说是郝夫人请老王妃过去喝茶,老王妃不疑有他,便就兴冲冲地过去了。老王妃刚到锦瑟居,小王妃后脚便就跟到了。喝过茶之后,我们忽然听见郝夫人的内室里有动静,老王妃以为郝夫人屋里藏了野男人,于是便要冲进去查看个究竟。却没想到我们并没有见到什么野男人,而是见到奄奄一息的沁华!之后,林老良医便就来了,将所有人都赶出内室,自己留在内室里给沁华医治。就在这个时候,郝夫人忽然将所有下人都赶了出去,关上房门和老王妃、小王妃两人商量着什么。奴婢不知道她们三人都商量了什么,但是等郝夫人他们出来之后,便就让奴才门闭嘴,不许将今日之事告诉任何人。奴婢想,应该是郝夫人说服了老王妃和小王妃,令老王妃和小王妃答应不将当日的事情揭露出来的。第二天下午,韦沁华便就出事了。奴婢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还请王爷明察!” 杨晟涵盛怒之下,气得拍了一掌桌子,道:“如此说来,净雪生前竟然受了如此之多的委屈!若只是一人欺负她便也就罢了,竟然……竟然有这么多人联起手来欺负她!这是一条人命呀,月婵你竟然就这么狠得下心去下毒害净雪!王府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告诉我听,我的母亲、我的妻子,竟然就这样地将这么大的事情给隐瞒了下去!你们的良心都是被狗吃了么!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净雪说一句公道话!” 他的怒气迁到了多数人的身上,就连柳怀袖也被牵扯其中。 但柳怀袖却依旧平静,她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轻声道:“王爷莫怒,你便就再听下去,看看梁大人还能说些什么。” 杨晟涵充满怒意地瞪着她,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还能置身事外呢!袖儿,我当你是一个纯洁善良的女孩子,想不到你竟然也是这么的铁石心肠!净雪在你的面前受了那么大的欺辱,你竟然从未想过要出手相救!”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她帮韦净雪的还不够多吗?她因为韦净雪而招揽到身上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她平静地道:“王爷,你便就再听下去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 有妹子提问时间,所以作者君整理了一下时间轴。 第一天:袖妹子敬茶,老王妃上门胡闹,和太子妃打牌。 第二天:袖妹子归还欠条,到引嫣阁拉关系,下午开始检测人心。 第三天:知道检测人心的结果,开始确定那些人值得培养,那些人要疏远。 第七天:袖妹子回门,回去正是柳老太爷的头七日,袖妹子被赶出家门。离开柳府后,袖妹子跑去找好姐妹打掩护,去找了苏小三爷。晚上跟老杨去给老杨的好基友庆祝儿子百日,这一晚,袖妹子看见了小邪。 第八天:老王妃请心风道长来捉鬼。 第九天:去锦瑟居喝茶。 第十天:柳老爷上门道歉,袖妹子的店铺开始被封了,老杨堆了一个下午的骨牌,傍晚韦净雪就挂了,晚上就变成鬼来找袖妹子讲故事,更晚的时候,挖井挖出了可怜的小宝。 第十一天:奶奶上门来道歉,老杨发现小宝,开启喜当爹模式,袖妹子听老杨的话,晚上给韦净雪守灵。 第十二天:晚上小邪调皮捣蛋,第二天梁卫民上门验尸,梁卫民走后,云姬带道士来捉鬼,被老杨赏一丈红,下午月婵来求救,晚上柳怀袖做点心传字条。 第十三天:郝月婵熬了一天。 这一章的时间是子时三刻,用现代的时间来算,应该算是第十四天凌晨0点多了吧。 ————————————END※CONTINUER1152 第181章 人自作孽不可活 她平静地道:“王爷,你便就再听下去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杨晟涵气红了眼,“净雪都已经死了,难道……难道她的死还是自己咎由自取?” 门外传来了狂风拍打的声音——在所有人听来,都像是夜里起了风,将门拍得啪啪响,但柳怀袖却清清楚楚地听到韦净雪撕心裂肺的大喊:“不——这就够了!小王妃,求求你,不要再让梁大人说下去了!我已经沉冤得雪了,他说到这里,我的冤屈便就可以平复了!小王妃,不要再让梁大人说下去了,求你了!” 这个世上,又怎么可能全都围绕着你去转! 柳怀袖清冷冷地笑着。 梁卫民叹了一口气,说道:“下官也曾推断,逼得韦沁华走上绝路的便就是那一晚上,韦沁华将狗血泼到了云姬公主的身上,但思来想去,总觉得那并非足以将一个好端端的女子逼上绝路!于是下官大胆推测,去猜想,为什么那一天晚上,所有人都因为害怕恶鬼伤人,而避得远远的,就连老王爷与老王妃都搬出王府,到帝都城里的客栈里过夜了,而韦沁华却在深更半夜里,只身赶往无名院呢?” “究竟是为何?”杨晟涵也忍不住去问。 梁卫民道:“就在那个‘鬼’的身上!” “那个‘鬼’?”杨晟涵惊疑道:“那个‘鬼’与韦沁华有何关系?” 梁卫民道:“那道人说,小王妃里闹鬼,闹的是一个小鬼,而且与王爷关系匪浅。而下官查知,三日前的晚上,也就是韦沁华过世的那一天晚上,小王妃忽然突发奇想,说想要挖井,挖出井水来喝一喝,就因为如此,小王妃将一个活生生的小孩给挖了出来!” 杨晟涵听到了小宝的事,顿时一颗心便就提了起来,激动道:“是!没错!王妃的确是在那一天晚上将孩子给挖出来的!” 他猜测梁卫民有可能查到了小宝的身世,于是便就坐不住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梁卫民是不是已经有证据证明小宝的身世,证明是不是他和韦净雪的孩儿! 夜里起的“风”,更加用力地拍打着房门,风声里,夹带着韦净雪的嘶喊:“别再说了!小王妃,我求求你,快让梁卫民不要再说下去了,如果他再说下去,说不定会说破小宝的身世的,如果他说小宝不是王爷的儿子,那小宝一定性命不保!他已经那么可怜了,小王妃,你就放他一条生路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就看在一个可怜的母亲的份上,不要再让梁大人说下去了!求求你了!” 韦净雪哀求的哭喊声,声声凄厉,尖锐得似乎要将柳怀袖的耳膜刺破。 但她仍然是冷静的。 甚至,还是冷笑的。 她为什么要让韦净雪得逞?什么事情都遂了韦净雪的意? 小邪已经气得要命,跳起来,冲出屋外,只听点屋外噼里啪啦一顿揍打声,等小邪再从房门上穿进来之后,门外便就没有了韦净雪的声音。 柳怀袖静静地看着小邪,浮出了一抹说不清的笑意。 小邪这几天已经受够委屈了,韦净雪太自私,自私到不顾一切的地步;她也太贪婪了,求得一事便已经是上天给她的最大恩赐了,却没想到她得寸进尺,竟然想要狸猫换太子,让自己的儿子享受别人得不到的福气! 柳怀袖虽然说不管,可也不想那样白白地便宜了韦净雪。 她什么都不做,便就看谁能查得出小宝的身世,如果有人查得出小宝真正的身世,那便就是小宝的命,是上天赐予这个可怜孩子的;可如果被人查出小宝真正的身世,那也是小宝的命——这就是她给那孩子的最后一条生路了。 韦净雪竟然还妄想着让她做欺骗世人的事情! 小宝本来就不是杨晟涵的亲生儿子,柳怀袖什么都不说,便就已经是给小宝的一条活路了;可如果柳怀袖帮着韦净雪,将小宝的身世颠倒,用以欺骗杨晟涵,那岂不是一条罪名? 韦净雪为了自己的妄想与私欲,竟然想拉着别人犯下大错! 小邪进屋之后,恶狠狠地说:“那丑八怪,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脸!我爹能生得出那么丑的儿子么!哼!” 屋里的人都不知道门外的事情,仍然沉浸在揭露真相的氛围之中。 梁卫民继续说道:“一个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小王妃的院子里呢?而且还是在密封的枯井里头?如此不是太令人吃惊了吗?所以下官用了一天的时间去调查,就在傍晚时,下官终于找到了一个人,那便就是锦瑟居的一个下人,名叫黄正德。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无名院里发生了敏感,而那黄正德正好就在那院子里,目睹了一切的经过!” 屋外传来了韦净雪的呜咽声,已不如之前那般凄厉,而是弱弱地哀求着:“小王妃,别让他说下去了,求求你,别让他说下去了,放过我孩儿吧,他已经很可怜了,手脚都被废了,容貌也毁了,就连林老良医都说他活不过二十岁呀!小王妃!” “传黄正德上堂。”梁卫民喊道。 郝月婵慌张地跳了起来,却很快就被按回了椅子上,她也哭着求道:“不要!不要!!王爷,求求你,不要让那黄正德上堂来!小王妃!求求你,快说句话呀,求求你了!” 这一个晚上,是比着谁的哭喊更用力吗?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默默地低下了头。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只见一个下人打扮的男人走入屋内,规规矩矩地跪拜道:“奴才黄正德,拜见王爷、王妃、公主、郝夫人、梁大人。” 杨晟涵“嗯”了一声,道:“黄正德,你便就说说看,三个月前的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郝月婵暴跳起来,冲黄正德怒吼:“狗奴才,不许胡说!” 黄正德吓得缩了缩脖子,郝月婵毕竟是他的主子,如今他要上堂来指证自己的主子,自然是怕得要命的了。 “啪——!”杨晟涵猛地一拍,怒道:“你给我闭嘴,再喊,我便让人封了你的嘴!” 郝月婵着急地看向他,急道:“王爷,妾身不认识这个奴才啊!妾身……”她的话音全部被堵在喉咙里,有个下人拿着手帕狠狠地塞进了她的咽喉里,顿时将她痛得流下眼泪来。 杨晟涵转过头对黄正德道:“现在有本王为你做主,你无需惧怕什么,你便就说说看,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孩子会被投入井里面,被乱石砸成残废,还封了井盖?这一切,与郝夫人、韦沁华又有何关系?” 黄正德似乎想到了什么,惶恐不安地拜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俯在地面上恳求道:“还请王爷恕罪,不论奴才说什么,都希望王爷不要动怒,不要降罪于奴才!” 杨晟涵道:“你现在来同本王揭穿真相,本王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降罪于你呢?你说,本王不但不会怪罪你,还会奖赏你呢!你便就说说看吧,三个月前的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正德这才支起身子来,说道:“三个月前,无名院还是个荒废的小院子,没有任何人居住,麟王府里的所有人都会绕着无名院走。而那一天晚上,郝夫人忽然召集了奴才等人,共计五名男子,一同押着一个孩子去了无名院里等韦沁华。将近子时时,韦沁华终于来了。然后我们夫人和韦沁华发生了争执,好像是因为那个孩子,郝夫人说那个孩子是韦沁华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所以必须得死,于是便就命奴才们把孩子扔进枯井里,以乱石砸死,并将井口封了,以免被人发觉真相!” “王爷,现在你可听明白了吧!”梁卫民说道,“那孩子便就是你和韦沁华所生的孩儿,就是小王妃在深更半夜里挖出来的孩子!在韦沁华过门之后,郝夫人便就差人去淮南调查韦沁华的过去,她查出韦沁华生了一个孩子,于是便就妒火中烧,把那孩子从淮南带过来,并杀害了他!” (看到有筒子留言说让作者君固定时间更新,so,作者君在这里和大家说一下,作者君白天要工作,所以更新都是晚上9-12点之内三更,也算是变相的稳定更新了,默默地哭,其他精明的作者都是会把三更分开来更新,好保持人气的。TAT请原谅作者君的二!因为作者君本来就是92年2月22日出生的啊~这天生的强生的**,你们能奈我何!啊哈哈!ps:作者君白天工作真的比较晕,曾经和一个朋友聊过日常:白天一整天,面对的是满屏幕的英文(代码),晚上就是开满电脑屏的中文(稿子),都是满屏的,英文版时没一个中文,中文版时没一个英文,给跪……Orz) ——END※CONTINUER1152 第182章 这是妥妥喜当爹 “王爷,现在你可听明白了吧!”梁卫民说道,“那孩子便就是你和韦沁华所生的孩儿,就是小王妃在深更半夜里挖出来的孩子!在韦沁华过门之后,郝夫人便就差人去淮南调查韦沁华的过去,她查出韦沁华生了一个孩子,于是便就妒火中烧,把那孩子从淮南带过来,并杀害了他!” 杨晟涵虎躯一震,一口气憋在胸膛里,几乎喘不出来! 他颤抖地问:“你说什么?你说小宝……你说那个孩子真的是本王和韦沁华所生的孩儿吗?” 韦净雪在屋外停止了拍打门,屏住呼吸,静静地贴在门口上,聆听着。 小邪气急败坏地跳脚大骂:“什么庸官!这样的屁话都说的出来?!那韦小宝长得那么丑,跟我爹爹一点儿都不像,你那只眼睛看得出来他是我爹爹的儿子的?” 屋里陷入了一阵宁静,柳怀袖淡淡地喝着茶,似乎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而郝月婵则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黄正德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韦净雪生的那个狗咋种儿子,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了麟王的儿子呢?那明明就是韦净雪和别的野男人生的呀! 云姬最先回过神来,她冷冷一笑,挖苦道:“梁大人为何如此断定韦沁华与王爷生过一个儿子?如果韦沁华真的为王爷生过儿子,那她肯定是带着儿子一起嫁进我们麟王府里来的了!这天底下谁人不知,我们麟王呀——想儿子想得发了疯!如果韦沁华将儿子带到王府里来,那我们王爷铁定对他们母子俩恩宠备至,一个精明的女人又怎么会平白放过这样的一个机会呢?我想呀,那孩子肯定不是王爷和韦沁华所生的儿子,不然韦沁华肯定是会把孩子带进王府里来,而不是一直隐瞒着所有人了。” 杨晟涵皱起了眉,为何他有种感觉,他最爱的女人十分地不希望他能生一个孩子呢?所以只要一提起孩子,云姬便就否决掉了所有的可能性? 如此一想,他与云姬之间的嫌隙就越来越大了。 梁卫民看向云姬,说道:“不,下官猜想,这正是因为韦沁华爱子心切,她知道这麟王府里有一位云姬公主以善妒而闻名天下,作为一个母亲,韦沁华无时无刻不为自己的儿子着想,她十分害怕带着儿子嫁入王府之后,便就被人暗害了去,所以她更不敢说出她为王爷生过一个孩子的事情。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件事便就被隐瞒了下来。” “呜呜呜呜!!!!”郝月婵使劲地挣扎起来。她想跳起来大吼:不,不是这样的!那孩子不是韦沁华为麟王爷所生的儿子!他是个野种,是韦沁华背着王爷,在外面偷男人生的儿子! 门外传来韦净雪哈哈的大笑:“对,没错,就是这样!哈哈哈——!” 小邪愤怒地攥紧拳头,一双眼睛充满了鲜血,似乎随时都能滴下血来! 柳怀袖暗暗地捏紧了心风道长临走时送给她的玉佩,她也十分害怕,屋外一只发了疯的女鬼,屋里一只千年难得一遇的厉鬼,要是两个鬼都发起疯来,那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都逃不掉!杨晟涵本来是杀伐过重的武将,浑身有鬼神皆惧的戾气护体,可现在小邪这个厉鬼却不怕他,如果小邪真的发起狂来,那她就只有用心风道长留下来的玉佩将小邪镇压了! 云姬道:“梁大人似乎遗漏了一件事情,那便就是那孩子已经有六岁了,若论起年头,那应该是王爷与韦沁华六年前第一次相遇时所生。这六年来,王爷一直隐瞒着我们所有人,每隔几个月,便就去淮南与韦沁华见上一面。而奇怪的是,王爷却似乎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毫不知情。这是为何呢?韦沁华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与王爷说这事情的,可是这六年来却毫无动静。若是她早点说出来,那王爷肯定就会马上把她和孩子接到帝都城里来,好生照顾他们母子二人了。” 梁卫民道:“还是那句话,韦沁华护子心切,所以将事情隐瞒了下来。她可能是在等孩子长大,等孩子长大成人之后再告诉王爷听,到那个时候,孩子已经是个大人了,也就自然不必害怕麟王府其他位夫人的暗害了!” 云姬道:“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断,本公主不信你的话。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那孩子就是韦沁华和王爷所生,那便就不能说那孩子是王爷亲生的!如今,知道那孩子身世的,恐怕就只有郝月婵一人了。”她的目光落在了昔日的仇敌身上,看到她被两个男子押住肩膀,不停挣扎,却动弹不得;嘴里塞了手帕,只能“呜呜呜”直叫;两眼被泪水迷茫,无助而又焦急——当真是令人不胜唏嘘。 云姬对那两个押着郝月婵的男子说道:“松开郝夫人吧,听听看她能怎么说。” 杨晟涵拉着脸道:“不必听她说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的。” 云姬斜他一眼,嘲讽道:“是王爷不愿意听她说些什么吧!” 梁卫民道:“王爷和公主都不必争了,依下官来看,不管那孩子是不是王爷亲生的,郝夫人都不会说是王爷所生的。王爷府内这么多夫人,与每一位夫人都有好多年的感情了,尤其是郝夫人,王爷与郝夫人结为夫妇已经有六年的光景了,郝夫人膝下却无一子所出,得知韦沁华为王爷生了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自然是又气又妒,所以才动了杀念。王爷,试想如果韦沁华所生的孩儿真如郝夫人所说的那样,是韦沁华与别人所生,那郝夫人为什么不把孩子带到王爷的面前,向王爷揭露韦沁华的不贞不洁呢?” 杨晟涵用力地点点头,道:“不错!” 柳怀袖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有趣的笑话一般,无奈地哼笑了一声。 小邪很气愤,他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身上的黑气也越来越浓,几乎弥漫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梁卫民道:“那一日,那道人说小王妃屋里闹的是个小鬼,韦沁华便就以为是自己那个可怜的孩儿,所以便就赶往了无名院。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解释得清清楚楚了!” 杨晟涵“嗯”了一声,沉浸在小宝就是自己的亲生孩儿这件喜事里,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 梁卫民道:“三个月前,韦沁华的儿子被投入枯井里,五个大汉往枯井里砸石头,任谁去想,都觉得韦沁华的儿子是活不下来了。就算躲得过乱石,又怎么可能在枯井里不吃不喝地活下来呢?所以韦沁华以为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这三个月里,她如行尸走肉一般过着日子,云姬公主叫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郝夫人叫她做什么,她也就做什么。直到三天前,她听到小王妃里有小鬼闹事,以为那就是自己儿子的鬼魂,于是整个人就活了过来。只是她位分实在太低了,有再大冤屈,也不能向任何人吐露。郝夫人怕那日的事情被韦沁华揭露,又怕云姬公主发觉这些事情,于是这才下毒去害韦沁华。” 梁卫民看了柳怀袖一眼,说道:“王爷也莫要怪罪小王妃了,小王妃隐瞒不报是不对,迟去锦瑟居,以致于耽误了韦沁华的救治也是小王妃的不对,可若不是她最后请来了老王妃,恐怕那一日,王爷失去的便就不止一位沁华了!追根究底,小王妃也算是救下了韦沁华一命!” 柳怀袖听后,忍不住笑了。 是不是因为韦净雪死了,是本案里最大的受害人,所以所有人的天平都向她倾斜呢? 说得韦净雪是一个如此伟大的母亲,在这个伟大的母亲的光辉下,所有人都是恶毒的女子。 但她不说话,只是讽刺地笑着,安安静静地嘲笑着梁卫民的推理——梁卫民一定想不到,就在小宝的声音枯竭在井底里的时候,那位“伟大的母亲”曾经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 世人就是这样,喜欢以自己的臆想去揣测人心。人心如此复杂,又怎么可能只是以一面露于人前呢? 杨晟涵闻言,看了柳怀袖一眼,对柳怀袖的怒气渐渐淡去,却也不复往日的柔和了。 梁卫民道:“韦沁华见郝夫人、小王妃、老王妃三人联手欺压自己,自己还得罪了云姬公主,已经毫无生路可言了,又因为韦沁华以为自己的儿子死了,所以万念俱灰之下,韦沁华选择了悬梁自尽——这便就是下官多日来的追查所得到的结果了!” 杨晟涵道:“想不到,一个沁华的死,竟然隐藏了这么多罪恶的行径!本王以前实在是太单纯了,竟然以为麟王府里所有人都是一家子,没想到竟然有人在本王的眼皮底下,如此迫害本王的宠妾和儿子!” (给跪了,一个晚上都更不上去!这闹什么啊。这个时候给我闹断网!嘤嘤嘤!) ——END※CONTINUER1152 第183章 拿人问罪遭阻拦 “把这个女人,赶出去,就当我都不认识这个人!” “呜呜呜!!”闻言,郝月婵挣扎起来,一个柔弱的女子竟然生出了两个男人都拽不动的力气,她紧紧地扣住椅子,死也不与椅子分离。最后那两个下人实在拿她没办法了,只好连人带椅地扛起来,往屋外搬。 就在这时,柳怀袖站了起身,说道:“王爷,饶过郝姐姐吧!” “你闭嘴!”这是杨晟涵第一次吼柳怀袖,他用力地瞪着柳怀袖,怒道:“你知情不报,应与郝月婵同罪论处!但念在你毫无怨言地为净雪守灵三日的份上,我不问你的罪!但你若敢为这毒妇求情,我便将你同这毒妇一同赶出王府!” 柳怀袖不怒也不怨,平淡地说道:“既然如此,那王爷可否过些时日再处置郝姐姐?还请王爷从大局上去想,韦姐姐过世,本来就引了不少流言蜚语,如今你还处置了郝姐姐,那叫外人作何感想?不如就等过几天再处置郝姐姐吧?” “王爷何须为颜面着想?这世人怕极了王爷,又怎么敢在王爷背后说三道四呢?”这时,云姬不甘寂寞地说道。她瞥了柳怀袖一眼,眼眸深处都是嘲笑,似乎在说:我偏就是与你唱反调,你能拿我怎么样?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软软说道:“逝者已矣,生者犹在,王爷就算不在乎他人如何说,但王府里其他人都是在乎的。若说郝姐姐犯的是死罪,罪不可赦,但大多数死刑犯都能押到秋后问斩呢,为何王爷就不能过后再处置郝姐姐呢?” 云姬冷笑道:“小王妃你还是住口吧!没听到王爷方才说过,你若是胆敢为郝夫人求情,便对你同罪论处?难不成,你也想被赶出麟王府吗?” “那便就赶吧!”柳怀袖说道:“死了一个沁华,赶走了一个夫人和一个王妃。王爷不怕别人背后指指点点,怕是……日后被人追问,问也能把王爷烦个半死。” 杨晟涵怒气冲冲地瞪着柳怀袖,他瞪了许久,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松了一口气道:“好,我便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待净雪入土之后,再来处置你和这个毒妇!” “谢王爷宽恕。”柳怀袖轻轻说道。 那两人松开对郝月婵的桎梏,她知道自己的判决已经下来了,整个人绝望地耸下肩膀,缓缓地跪倒在地上,磕头道:“谢王爷宽恕之恩,谢小王妃不杀之恩……” ————【偶是萌萌哒的切割线!】———— 韦净雪的死,便就这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落幕了。 就在众人告辞离开映月楼的时候,柳怀袖看见韦净雪在门外翩翩起舞,她跳舞的样子很美,是柳怀袖见过她最美的样子,也是她见过她最开心的样子。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 小邪坐在地上,恨恨地咬着嘴唇,不甘心地抽泣着。 柳怀袖以为小邪会像昨日一般,把整个映月楼都给掀翻了,却没想到小邪最后什么都没做,就是躲到桌子底下,伤心地哭泣。 “你跟我来。”杨晟涵忽然说道。 柳怀袖抬起头,只见杨晟涵已经转身走了出去。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道,就因为今日梁卫民似是而非的那些推理,令杨晟涵对她印象大跌,若是从前,一定会停下来,与她一同走出去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先她一步而行。 她跟了出去,走进了小宝的房间里。 杨晟涵站在小宝的床边,看了他很久、很久。 小宝已经睡熟了,仿佛今天夜里映月楼里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一丝惊扰他的酣梦。 许久,杨晟涵才轻轻地说:“我想把孩子交给你。” 柳怀袖一怔,问:“交给我做什么?” “孩子的生母已经过世了,他才六岁,那么小,不能没有母亲。”杨晟涵道。 柳怀袖笑道:“王爷,王府里那么多位姐姐,哪一位姐姐不比怀袖年长懂事?由他们来做孩子的母亲,怕是比较合适吧?就我这年纪,做小宝的姐姐最合适不过了。” 杨晟涵道:“我方才见你为郝月婵那恶毒的女人求情,本想将你和她一同赶出麟王府去的,我们麟王府里是容不下像你们那样充满算计、毫无人情味的女子!但是后来,我仔细一想,孩子还小,万万不能没有一个母亲,王府里确实有比你年长、比你懂事的女子,可是,我却只想把小宝交给你。” 柳怀袖问:“为何是我?” “因为我只信你。”杨晟涵道,“我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人的面容,可是我发现,当年我与她们相识的时候,她们都是如明珠一般的女子,各有各的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嫁给我之后,便就从明珠便成了鱼珠,变得是那样的浑浊,充满了险恶的算计。今日在我面前的有你、云姬、与月婵三人,云姬与月婵二人都容不得孩子的存在,就连月婵都动了杀念,难保王府里的其他女人不会生出与她们一样的心思。” 他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柳怀袖,道:“你是将孩子从井底下救出来的人,我想你当时把孩子救出来的时候,应该已经猜到孩子的身世了吧?否则,也就不会在把孩子救出来之后,没有命人去调查这是谁家的孩子掉进井里面了。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小宝的身世,却一直都没有将他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听,想来是因为你手中并无证据证明孩子就是我与净雪的孩子,若是贸然说出去,恐怕会给孩子引来杀身之祸。我听你院里的奴才阿财说道,你有打算将孩子秘密治好之后,便就将他托付给一户可靠的人家去抚养。从你让林老用最好的药去治小宝,到你要将孩子送出去,每一步都为孩子想好了,可以看得出来你并没有伤害孩子之心,就因为如此,我才能安心的把孩子托付给你。” 柳怀袖低下头,苦笑又是不屑,道:“王爷,难道你不气怀袖的隐瞒之过了?” 杨晟涵柔声道:“不怪了。你毕竟手里并无证据证明小宝的身世,而且你都是为了小宝好。” 柳怀袖道:“王爷你说这么多好话,其实就是为了能哄怀袖收下小宝这个孩儿,对不对?其实你仍然是责怪怀袖的隐瞒之过的,若是怀袖能早一点将小宝的身世告诉你,这样你便就能和小宝早点相见,若是无名院里没有你安插的线人,你根本就不知道小宝的存在,等小宝的伤治好之后,我便就会将他送走,如此一来,你便和小宝再无见面的可能。新愁旧怨加在一块儿,王爷心中又怎么可能会对怀袖没有一点怨言呢?” 杨晟涵顿时拉下了脸,他如此软言与柳怀袖说话,便就是希望她能顺从地收下小宝这个孩子,可是了柳怀袖却不时地提醒他,令他下不了台。 “那好,本王就开门见山了地和你说吧!你究竟愿不愿意收下小宝这个孩子?”杨晟涵道。 柳怀袖道:“那怀袖也一句话回了王爷——怀袖不愿意。” 杨晟涵瞪她,本是想发火的,但想一想小宝的未来,便就将火气给压了下去,好声好气地和柳怀袖商量道:“如果你愿意做小宝的母亲,照顾他长大,那我答应你,净雪的事情,我不再追究你的过错,可行?” 柳怀袖冷笑道:“王爷,怀袖从不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做错什么,所以怀袖不必和你解释什么,也绝不认错!” 杨晟涵的火气顿时就掀了起来,指着柳怀袖的鼻子,怒道:“净雪都死了,这样你竟然还不认错?若不是你们的铁石心肠,袖手旁观,又怎么会将净雪逼上绝路?” 柳怀袖道:“韦净雪的死是她自己一时想不开,怨不得任何人。王爷,不是一个人死了,她便就是对的。” 杨晟涵哼了一声,怒道:“想不到你的心肠竟然比郝月婵还要冷硬!我看你在堂上时,为了护郝月婵,连我都敢顶撞,觉得你勇气可嘉,做孩子的母亲,一定能站出来维护他一生一世的!却想不到,孩子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手脚废了、容貌毁了,可能瘫痪一辈子,活不过二十岁,你竟然、竟然对他毫无怜悯之心!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柳怀袖不气也不怒,微微行了一个礼,平淡道:“王爷,怀袖暂无做一个孩子的母亲的念头。王爷若想给孩子找一个母亲,那怀袖心中有一个人选可以推荐给王爷,那便就是行吟楼的玉姐姐。玉姐姐是王府里最年长的一位,比王爷年长七岁,在王爷年幼时,便就是玉姐姐亲自服侍王爷长大的,她对王爷的忠心日月可表,定然不会加害王爷的子嗣的。” (啦啦啦,下班了,打开文档码字有种复活了的感觉,看了整整8个小时的英文文档,现在觉得还是我们的母语最可爱!(?》ω《*?)) ——END※CONTINUER1152 第184章 做人要有慈善心 感谢【糖紫芯】的红包,于是就满20元打赏了喵~~so,今天的第三更就是为糖糖加更的嘻嘻,现在已经统计三更要写到22日啦!卖萌打滚,跪求粉红票、打赏啦,口水~~~ ———————————————————————————— “你以为我真不会去找燕儿么?”杨晟涵怒不可遏地瞪着柳怀袖,见她低着头,面色沉静如水,毫无一丝商量的余地,便就怒道:“好,我便就去找燕儿!”说罢,便就抱起孩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融入暗沉的夜色之中,柳怀袖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想,杨晟涵今夜应该会在行吟楼里过夜了。 不管这个孩子是否能平安地在这麟王府里度过余生,她都是不能去做那孩子的母亲,也不可能护他一世。 韦净雪已经走了,跟在杨晟涵的背后,一蹦一跳的,这辈子都绝不会有这么愉快过。 她所有的愿望都达成了。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想起还躲在桌底下伤心哭泣的小邪,她心里不知为什么,泛起了一阵酸涩。 “小姐,王爷走了。”夏梅担忧地看着她,轻声道。 柳怀袖点头:“嗯,我知道。他今夜应该是要在行吟楼过夜了,明日王府里应该会有大喜事。” 夏梅知道柳怀袖想说的是什么,明日麟王应该会向所有人宣布小宝的身世了,麟王是那么地喜欢孩子,那么地渴望有个孩子,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 夏梅扶着柳怀袖坐下,无奈地说道:“小姐你这是何苦与王爷顶撞呢?现在既然证明了小宝的身世,如果小姐愿意顺从王爷的话,做小宝的母亲,那今日王爷记下的小姐诸多不是,过不了多久便会烟消云散了。而且孩子就在小姐的名下,依王爷对孩子的眷宠,一定会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小姐的身上的,如若小姐能得了王爷的宠爱,那日后再生下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错呀!但是现在小姐却把王爷往玉夫人身边推,若是以后王爷只宠爱玉夫人一个,那小姐该怎么办呀!” 柳怀袖微微一笑,道:“那孩子是个麻烦,我们不能收。” 夏梅道:“小姐可是嫌弃小王爷四肢不便么?林老良医也说过了,只要治疗得当,小王爷应能恢复正常人的身体,下地行走,不再等同残废的。” 柳怀袖仍然笑着摇了摇头。 是呀,谁都觉得小宝就是块宝,只要有他在,就一定能把男人紧紧地锁在自己的身边。这样的买卖,怎么想都不亏。 可是,那毕竟不是杨晟涵的亲生儿子。 如果有一日,小宝真正的身世被公开了,那会怎么样? 就会和韦净雪说的那样,杨晟涵恼羞成怒,一剑砍死那孩子,也会将怒气迁移到抚养孩子的女人的身上。 ——这一切不一定会发生,可是一旦发生,势必会发生无可挽回的后果。 不知道为什么,小宝的房间和前堂相隔甚远,柳怀袖的耳朵却变得十分的灵敏,远在前堂里小邪的哭泣声竟然时不时地传到她的耳朵里,挠得她心里十分不好受。 她坐不住,起身回了前堂里。 一进门,便就下意识地去找小邪的藏身之处。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柳怀袖对身边跟进跟出的丫鬟说道。 “是。”夏梅和冬菁悄悄地退了出去,把房门轻轻地掩上 。 在房门掩上之后,柳怀袖便走过去,到桌子边,好笑地敲了敲桌子,说道:“还哭什么?人都走*了,你再怎么哭,也没有人听得到。” 小邪马上一擦眼睛,气呼呼地钻出来,怒道:“但你听得到!你这么心肠怎么这么冷硬,我都哭那么久了,你也不管不问!” 柳怀袖道:“这是你自己要哭的,怎么还怨别人不哄你了?” “就是你不对!哼!”小邪又气呼呼地钻回了桌子下。现在有人同他说话了,他便就不哭了,但是仍然躲在桌底下生闷气。 柳怀袖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来,轻轻说道:“你爹爹要我收养韦小宝。” 小邪马上又钻出一个脑袋来,一张小脸布满了吃惊:“什么?” “但我没有答应。” “那便好。”小邪松了一口气,又缩了回去。被柳怀袖这么一逗,他忽然间就没那么伤心了。 小邪躲在桌底下,郁闷地说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大人究竟是怎么想的,那韦小宝明明就不是蠢老爹的儿子嘛,却硬要把他塞过来!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说出真相!说个真相有那么难吗?又费不了多少口水!你看韦净雪那个丑八怪多高兴啊,在门外面都跳起舞来了!” 柳怀袖笑道:“既然你这么生气,那你为什么不跳出来,把这个屋子给掀翻了,然后告诉别人听,韦小宝绝不是你爹爹的亲生儿子?你若是真的生气,在这个时辰里把屋子掀了,想来应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我……”小邪愣住了,他怔了许久,才委屈而又小声地说道:“我很生气没错,可是我不知道我生气把屋子掀了又能怎么样?那天我把你的房间都给掀了,可是你根本就不管我,所以我都不知道,如果我把这个映月楼掀了,是不是就会有人听我说的话了!你看那个吊死鬼的嘴脸那么可恶,为什么你偏就让她得逞、让她开心呢!” 柳怀袖笑笑,问道:“小邪,你觉得小宝怎么样?” 小邪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问起小宝来,于是就怔了一怔,仔细想了很久,才嘟囔着说道:“人还好吧!就是不爱说话,还抢我爹!” 柳怀袖问:“你觉得他的伤可不可以治好呢?” 小邪道:“我怎么知道? 又不是大夫!不过那个姓林的老头说了,他有九成的把握能让那丑小孩下地走路,应该……应该能治好吧?” 柳怀袖又问:“那如果治不好呢?” 小邪挠了挠头,他挠头的样子和杨晟涵挠头的样子十分的相似。他又想了很久,才说道:“治不好就死呗,说不定变成鬼之后,就能活蹦乱跳了。” 柳怀袖问:“如果不死,而是活着呢?” “这……”小邪挠挠头,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答案来。但他的小脸已经皱成一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已经变得担忧起来了,但是他更多的是不在乎:“也许,也许他就是像现在这样子地活着吧!这样活着……好像是很辛苦!我好多次捉弄他,把他东西抢走,他一副想过来抢回去的样子,但就是动弹不得,就只能在床上哭。不过,也还好吧!至少还有很多下人都愿意服侍他呀。” 柳怀袖道:“如果没有人服侍照顾他呢?他一个人怎么过呢?” “这……” 柳怀袖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把小邪给难住了,他挠了许久的头,最终揪着耳朵,撅着嘴不说话了。 柳怀袖看着他这个小模样,忍不住伸出手去,就在手将要触碰到小邪的脑袋上时,她忽然停住了手。 人是不可能触碰到鬼的。 她无声地叹息一声,默默地把手收回来了。 她轻声说道:“小邪,做人要有一颗慈善之心。” 只有一句话,小邪懵懵懂懂地瞅着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二日,杨晟涵果然在行吟楼召集了所有人,但柳怀袖和郝月婵并没有去。郝月婵眼下是被软禁着,等待韦净雪入土为安后,再行处置。而柳怀袖听到杨晟涵的传令之后,柔柔地拒绝了,她让那人回行吟楼里转告杨晟涵,就说:“妾身要留在映月楼里为韦姐姐守灵,一身晦气,便就不去行吟楼了,若是晦气冲撞了王爷和其他姐姐,那便就不好了。” 柳怀袖的不去,并没有能阻挡杨晟涵公开小宝的身世,他向所有人都公布了小宝的身世,并宣布小宝将过继到玉燕儿的名下,由玉燕儿抚养长大,而小宝的亲生母亲韦净雪则追封“夫人”的称号,以夫人之礼风光下葬。 万事尘埃落定。 小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没有昨日那样生气了,而是坐在韦净雪的棺材上,痴痴地望着门外,任撒入屋里的阳光照到身上,驱得身上黑色的戾气四处溃散,也无动于衷。 他在想,爹爹还会再回到他和母亲的身边吗? 他从清晨等到了日落,而屋外却依旧没有看见父亲的身影。 杨晟涵一直都没有回来。 (啦啦啦,今天更新还是一样的晚,咳咳咳!请原谅作者君,大学同学升薪了,所以邀请作者君去吃牛排了。作者君表示,牛排、披萨神马的都不对作者君的胃口啊,还是喜欢吃粗茶淡饭,难道,这就是穷酸命?嘤嘤嘤!今天晚上网络出问题了,一直刷不出后台来,还是用手机流量蹭上来的,作者君给这网速跪了!) ————————————END※CONTINUER1152 第185章 过继孩儿移恩宠 “小宝,从今天起,她就是你的母亲了。”杨晟涵坐在小宝的床前,温柔地对他说道。 小宝睁大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站在床头对自己柔柔微笑的女子,只见这个女子生得相貌平平,但气质却素洁淡雅,若是平常,他一定会喜欢这种温柔的阿姨的,可是现在却说要做他的母亲,他就受不了了。 “为什么?”小宝迷茫地问:“为什么让她做我的娘?我有自己的娘呀!” 玉燕儿含笑着问:“孩子,你的娘亲是谁?” 小宝道:“娘亲就是娘亲呀!” 他还小,还说不出韦净雪的名字,所以追查了半天,也没有人能在他的口中探问得知他与韦净雪的关系,但郝月婵既然已经亲口承认了,那便就能肯定他是韦净雪的亲生儿子了。 杨晟涵对着他们,将自己的想法细细地说了一遍,说完后,玉燕儿柔柔笑道:“王爷说什么便就是什么吧,妾身向来都是听从王爷的吩咐的,不论王爷吩咐什么,妾身都一定照办,就算王爷是要妾身的性命,妾身也一定会双手奉上。” 杨晟涵赶紧说道:“不必说得那么严重,我又怎么可能会要了燕儿你的性命呢?你既然答应,我便就放心了。”他又转过头去问小宝:“小宝,你可愿意认眼前这人做你的娘亲?” 哪知,小宝眼睛里掉出一滴泪来,他哀伤都说道:“我有娘啊……” 韦净雪早就站在屋内,看到孩子看向自己的可怜目光,赶紧着急地冲小宝摇了摇手,急切地说道:“傻孩子,你爹要你做什么,你便就做什么,就对了!娘很快要走了,娘没有办法照顾你长大了!这个玉夫人是整个麟王府里的大好人,只要有她在,虽然也许不能给你争来最好的待遇,可却也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苦头的!” 小宝伤心地看着她,小小的脑袋里根本无法理解韦净雪说的话。 韦净雪着急地解释着:“宝宝你听话,听娘的话,你一直都是最听话的好孩子,对不对?就听娘的,认玉夫人做娘亲!” 小宝仍然在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娘亲会不要自己了。 “你在看什么?”杨晟涵发觉小宝的视线不知在望向什么地方,于是便就顺着小宝的视线看去,却什么都看不见。 这个时候,韦净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悄悄地挪动脚步,挪到了玉燕儿的身后。 小宝的视线也随着她,移到了玉燕儿的身上。 过了许久,小宝忽然委屈地喊了一声:“娘……” “叫了!叫了!”杨晟涵顿时开心地跳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拉着玉燕儿的手,欣喜地说道:“燕儿姐,小宝愿意认你这个娘亲了!以后,我便就把小宝交给你来抚养,你可要帮我好好照顾他长大!” 玉燕儿慈爱地瞅着他,微微笑了。 杨晟涵欢喜道:“燕儿姐,在这个王府里,我能相信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把小宝交给你来照顾,我相信你一定能把他照顾得白白胖胖的。谢谢你,没有嫌弃这孩子面相丑陋,四肢残废,在这个王府里,就只有你最善良,最有怜悯心了!只是不知道,让你做孩子的母亲,你是否会觉得受到委屈了?” 玉燕儿笑道:“王爷好多年都没有喊妾身一声‘姐姐了’,就凭这一声‘姐姐’,妾身不管受再大的委屈,也都得答应王爷的要求呀!” 说罢,她轻轻挣脱开杨晟涵的手,坐到小宝的床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小宝的脸,纤纤玉指拂过小宝脸上的每一道疤痕,便就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心疼地说道:“这孩子究竟受了多少的苦头呀?谁这么狠心,能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杨晟涵现在心里只剩欢喜了,但现在夜已深,都已过了四更天了,所以他笑着说道:“明日我会着急所有人来这行吟楼,到时候我会把孩子的身世告诉所有人听,燕儿姐,到时候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如实告诉你的。” “嗯。”玉燕儿替孩子掩了掩被子,对他说道:“夜深了,你快睡吧。再不睡,天就亮了。” 小宝的目光穿过她,落到她背后的韦净雪身上,他很伤心地唤着:“娘……” 那一声,闻者心疼。 韦净雪心里一疼,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 玉燕儿轻轻地拍着他的手背,忽然轻轻地吟唱了起来:“亮光虫儿飞呀飞,爹爹叫我捉乌龟;乌龟冇长脚,爹爹叫我捉麻雀;麻雀冇长毛,爹爹叫我摘毛桃;毛桃冇开花,爹爹叫我吃发粑;发粑冇上气,爹爹叫我去看戏;戏冇搭台, 爹爹叫我穿新鞋;新鞋穿不上。哎哟哟——戏看得不像!” “小公鸡,咯咯咯。我请妹, 做花箩。花箩花,穿破袜;破袜破,换牛角;牛角尖,冲上天;天很高,好磨刀;刀很快,好切菜;菜很甜,好过年;年好远,买把伞;伞没柄,买根秤;秤没砣,买个箩;箩没底,换升米;米有沙,换个粑;粑没馅,换个蛋;蛋没黄,换个娘;娘不成气,一场大水冲出去。” “月亮走,我也走。我请月亮提花篓,一提提到园门口,打开园门摘石榴,石榴树上一砣油,姊妹三人共梳头。大姐梳个盘龙嘴,二姐梳个凤凰头,只有三姐不会梳,梳个狮子扒绣球。” 玉燕儿知道的童谣十分的多,一首换一首的,唱得柔腻而又婉转,渐渐的,小宝打了一个呵欠,又一个呵欠,在轻轻的吟唱中,合上了眼睛。 看着他睡熟了,玉燕儿才停止住了吟唱,看着他的睡脸,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伸出手指,摸了摸小宝的脸,害怕会吵醒他,便轻轻地说道:“王爷你瞧,这孩子和你小时候长得可像啦!” 杨晟涵凑过来,撑在床头上,看着小宝,眼神越来越温柔,越来越慈祥。 “是呀!我也是越看越像我。”他看了玉燕儿一眼,柔声道:“我好多年都没有听到燕儿姐你唱起这首摇篮曲了!现在听了,觉得甚是怀念呢。” 玉燕儿呵呵一笑,道:“王爷都将近而立之年了,又不是小孩儿了,睡觉自然也就不需要妾身为你唱什么摇篮曲了。” 玉燕儿相貌平常,出身极低,年岁又是麟王府里一杆女眷中最大的,可是却是连云姬都得畏惧三分的人物。这是因为她从小便就服侍杨晟涵了,从杨晟涵还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屁孩子起,便就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也是杨晟涵初尝情事的第一个女子,这在杨晟涵的心中,有着与众不同的地位,比起夫妻情分还要重的,是长达二十年的亲情。 “不知怎么的,我今晚上格外想听燕儿姐你给我唱摇篮曲,燕儿姐,你愿不愿意为我再唱一晚上的摇篮曲?”杨晟涵从背后搂住玉燕儿,状似孩子撒娇般地亲吻着她的脖颈,又一边问道。 玉燕儿和蔼地笑着,拍拍他的手,似乎也把他当成了和小宝一样顽皮的孩子。 “别胡闹,都是当爹的人了,也不知道分寸,难道你真想在孩子面前胡作非为?我们回去吧。”玉燕儿轻轻喝斥,但却无半点责怪之意。 “好。”杨晟涵心里开心,自然是玉燕儿说什么便就是什么的了。 他们走时,吹灭了蜡烛,屋子一下子便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娘……”小宝在沉睡中轻轻地喊道,一滴眼泪从眼角里滚落了下来。 韦净雪心酸又心疼,她坐下来,抬起手,轻轻地刮去了孩子脸上的泪珠。 她心想:小王妃说的真是对极了,我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愿望一件一件地达成了,我现在却又后悔了,为什么那时候我要悬梁自尽?若是我现在没有死,说不定我现在就能触碰到宝宝的脸了!若我没死,那该多好呀! ————【我是xxoo的切割线,偶老实承认,偶就是不会写xxoo!】———— 第二日,杨晟涵在行吟楼召集了所有人,但柳怀袖和郝月婵并没有出场。她们的不出场,并没有能阻挡杨晟涵公开小宝的身世,他向所有人都公布了小宝的身世,并宣布小宝将过继到玉燕儿的名下,由玉燕儿抚养长大,而小宝的亲生母亲韦净雪则追封“夫人”的称号,以夫人之礼风光下葬。 这个消息传到了锦瑟居里。 “不!那野种不是麟王的儿子!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相信我呢!”她痛苦地在房间里挣扎着,摔破了一个瓶子又一个瓶子,她拍着紧锁的房门冲外面的人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能放任王爷被那野种蒙骗!他绝对不是王爷的亲生儿子啊!韦净雪那个贱人又怎么可能生得下王爷的种?你们放我出去,我要去见王爷,我要说出一切的真相,你们快放我出去啊!” 她拍着门,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天一夜,最后,林老良医确诊:郝夫人失心疯了。 (3更完,啦啦啦!) ——END※CONTINUER1152 第186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感谢【风千千】筒子投出的粉红票~!感激涕零!弱弱地伸出手问,还有粉红票子吗?这个月都过去了一半了,大家手中如果有粉红票,请不要吝啬地向作者君砸来吧~! 短短几日的光景,麟王府便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柳怀袖仍然守在映月楼里,依然为韦净雪守灵。 映月楼变得门可罗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行吟楼的主子身上——麟王忽然领来一个孩子,宣称那便就是他和过世的韦沁华、不,现在已经是韦夫人了,说孩子是他们二人的亲生儿子,而如今韦夫人已经过世,那么她的孩儿便就要另寻一位母亲来照顾,而这位母亲则就是行吟楼的主子玉燕儿了。 所有人都羡慕着天下掉下来这么一大块馅饼给了玉燕儿,因为她们跟着麟王也有好多个年头了,但不知怎么的,就是没有一个人的肚皮有动静,在这麟王府里,所有妾室都发觉自己难以获得麟王的荣宠,时间久了,对争宠也就渐渐放弃了,可是谁都知道,只要自己肚皮先其他人一步先有动静,那便就能从没有任何宠爱的妾室摇身一变,变得出人头地、高人一等了! 可惜,这个天大的好事,上天却给了玉? 燕儿。 而当所有人看见那孩子的长相之后,便就笑了,心中那份熊熊燃烧的妒忌顿时消淡了下去。 多丑陋的一个孩子啊。满身是伤,说不定以后就是一个注定要瘫痪在床上一辈子的残废! 幸好这“天大的好事”没有落到自己的头上来,不然要照顾这么一个丑陋而又残废的孩子一生一世,任谁都会发疯的。 这一日里,映月楼格外地宁静,柳怀袖好久都没有像今日这般清闲了。 她坐在映月楼的院子里晒太阳,看书看的累了,便合上眼睛歇了一会儿。冬菁给她捶腿捏肩,时不时地朝外面张望着,似乎在等着谁的归来。 但是她们所有人都知道。杨晟涵是不会回来的了。 他刚认下一个儿子。欢天喜地的,黏在儿子的身边就舍不得要离开了。 听说,今日云姬趁着柳怀袖失宠,到了行吟楼之后。便就和杨晟涵提起了赏珍宴的事情。说是这红白喜事不宜相冲。不如就先搁下摆宴之事,先将映月楼的主子好好安葬再说。但杨晟涵喜得贵“子”,心里高兴之极。便就一口回绝了,说是如若趁着这个赏珍宴,他要让世人都知道小宝的身份! ——他要昭告天下,他杨晟涵总算有儿子了! 柳怀袖听到这事的时候,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但一听说杨晟涵打算趁着这个赏珍宴宣布小宝的身份,便就放下心了。 只要赏珍宴能如期进行,照着她的计划去进行,便就好。 她嫁进麟王府的第十五天夜晚,将就是她逃脱这个牢笼之时,而如今,距离赏珍宴便就只有两天一夜的时间了。 这一日,过得格外的慢。 但柳怀袖是沉得住气的,她决不会让任何人都发觉到自己对赏珍宴的期待。 她绝口不提赏珍宴的事情,只有徐大总管来和她商量赏珍宴的琐事时,她才会去提这些事。 到了下午未时时,夏梅终于从府外回来了。 她回来时,手中捧着一个桃木盒子,瞧不出里面暗藏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看她捧着桃木盒子时的小心翼翼的神色,便就猜得出来,这里头藏着的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小姐,你要我办的事情,我都办好了。”夏梅凑到柳怀袖的面前,轻声道。她脸色扑红,似乎在外头跑了一圈,,累坏了她。“钱掌柜、金掌柜、和掌柜他们都托我向您道一声谢,谢您的大恩大德,不惜花费重金将他们从牢里面救出来,现在他们都拿了一笔钱,回乡下去避风头了。他们都说,这次看得出来不管是柳家的事还是他们的事,都是冲着小姐你来的,他们要小姐你小心一些。他们还说,等这次风头过了,小姐若还想再翻身,只要小姐一声吩咐,他们一定会马上从乡下赶回来,为小姐你卖命!” 柳怀袖笑了一笑,道:“他们平安无事,便就好了。” 连算前生到现在,她都有将近十年的光景不做生意了,手早就生了,若再让她重新拾起生意来做,说不定便就不会像年少时那般做得起来了。 这次她名义下的店铺接二连三地被封,不用说,肯定是冲着她来的,否则这帝都城里那么多商户,为何偏偏都挑着她旗下的产业下手呢?那暗中的人来势汹汹,一夜之间,柳怀袖的地下产业便被封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也变成了惊弓之鸟,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便就以为是官府来人要捉拿他们了。 那躲在暗处里暗算柳怀袖底下产业的人似乎在等着柳怀袖出面解决事情,但是那人绝没有想到,柳怀袖用了最上不了台面、却也是最有效的手段,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用钱疏通了不少人脉,终于把那些不幸遭受冤枉的人从大牢里救了出来。 这手段很简单: 第一,用钱打通关系; 第二,摆出麟王妃的身份,暗示背后有麟王撑腰; 第三,明示这些人都是受冤枉的,官府手中其实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有罪,如若不放人,小心造成冤狱,一旦造成冤狱,那麟王妃便会进宫面圣,到时官帽不保。 这第三点才是最重要的,做官,谁不怕被告御状?更何况,那些官员也心知肚明,这些人都是被冤枉的,只是他们都没有想过,这些人都是麟王妃要护着的人。 所以他们拿了钱,就悄悄地把人都给放了。 夏梅愁着脸道:“现在我们的积蓄都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柳府那边的危机明日便就能解决了,可是小姐!我们都知道,柳老夫人究竟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老爷又是什么样性子的。他们这一次被小姐逼得不得不低头,心里一定早就藏下了对小姐的怨恨,等柳家的危机解决,他们也许会安分一阵子,可过后仍然还是怨恨着小姐的。若是小姐日后有难,柳家人一定不会出手相助的,而我们现在积蓄也就只剩这么一点点了,日后还不知道该怎么去过日子呢!” 说完,便就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就连冬菁,也看着那桃木盒子,忍不住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那桃木盒子里锁着的,是银票。 夏梅把桃木盒子端出去时,里面塞满了银票;但是回来时,里面所剩无几了。 柳怀袖却很平静,说道:“盒子里的银票,你和冬菁分去吧,那便就是我给你们两个丫头的嫁妆了。” 夏梅抬起头,疑惑地说道:“小姐,这里面是你最后的银子了,你若是全都分给了我和冬菁,那你日后该怎么办呀!难道你还以为王爷还会回到你的身边吗?” 冬菁道:“王爷一定会回到小姐身边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感觉到,小姐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是与众不同的,再怎么说,小姐也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王爷也不能会糊涂到宠妾灭妻的地步吧!” 夏梅叹了一口气,责备地瞪了她一眼,她知道冬菁对杨晟涵还是抱有期待的,所以才会向着他说话。夏梅道:“王爷定然不会是个糊涂人,也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宠妾灭妻。可是在他心目中,一个王妃、和一个夫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入府也快有半个月了,我也多多少少地打听到了这王府里诸位夫人的地位。那玉燕儿是自幼服侍王爷长大的,在王爷心中,虽宠爱不比云姬公主,却是无人可以比及的敬爱。我们小姐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是什么呢?” “当然是妻子呀!”冬菁说道,“你没看见在无名院的时候,王爷盯着小姐看时,那眼光就像是点起火一样,可热辣辣的呢!” 夏梅道:“那也是因为王爷把小姐当作了生孩子的工具!” 话音未落,夏梅的声音都变酸、变涩了。 这些日子,因为杨晟涵守在柳怀袖的身边,恨不得寸步不离的样子,令所有人都喜上眉梢,觉得王爷对自家的主子宠爱有余。可是,谁不知道,杨晟涵守着柳怀袖,也只是因为心风道长的那一句话呢?令杨晟涵把“生儿子”的希望全都系在了柳怀袖的身上,而如今,杨晟涵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又何须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还没开始写稿子就困了,后来仔细一想,想起来晚饭时自己弄了一盘凉拌黄瓜,用的醋经过长时间的……那个啥,也不知道是啥,总之经过化学反应,变得有酒味了,是不是吃了变味的醋之后,就困死了呢……囧!偶醉了……) 未完待续……)R1292 第187章 暗中关怀恼意去 更何况,因为梁卫民的揭露真相,而令杨晟涵对柳怀袖的印象大跌,从一个温柔识大体的女子一瞬间便就变成了没良心、人情淡的女子,就为这一点,怕是杨晟涵都不会再回到柳怀袖的身边来了。 柳怀袖对她们说道:“不必伤心,也不必难过,麟王把我当作生孩子的工具,不是真心实意地对我,我又何必真心实意地对他呢?为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伤心难过,也只会让自己更伤心、更难过。与其如此,还倒不如将他放到一边去,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 夏梅听了,心里酸涩极了。 她可怜的小姐,一夕之间,从天之娇女沦落成了失贞之人,被家人当作奇耻大辱。谁都以为她坐上花轿嫁入麟王府之后,便就能过上人人艳羡的锦衣玉食的生活,却没想,坐上花轿之时,她们的小姐就这样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上天对她们小姐实在太不公平了。 “小姐,可若今后的日子都像今日这般,那你会不会过得太清苦了些?”夏梅苦涩地说道,“奴婢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顶撞麟王?照昨夜的局势,若是小姐你能服服软,收下小宝那孩子,那王爷肯定不会再生你隐瞒韦沁华……不,是韦夫人了,王爷若是不生你的气了,那肯定还会和以前一样守在你的身边。这自古以来,不是都一句话,说是‘日久生情’么?只要小姐你和王爷产生了感情,那自然就不用再被云姬公主压在头上啦!你本来就是麟王爷的正妻,为什么却还要像一个妾室一般,被人人都瞧不起呢?” 柳怀袖道:“都不必再说了,这麟王府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我们静静看着便就是了。” 她都是将要走之人了,再眷恋着麟王的宠爱、王妃的盛名又有什么用呢?麟王黏得她越紧,她就越不好逃走,与其这样,那还不如故意招惹他生气,把他气走呢! 再说,小宝的身世存在着那么多的危险因素。有小宝为她转移去所有人的注意力。是最好不过的了。 她看了一眼坐在棺材板盖上痴痴地等的小邪,莫名其妙地觉得他很可怜。 那明明是一个还没有出生的童颜老鬼,却似乎像个真正的孩子一般。眷恋着杨晟涵。 她不知道为什么小邪还没出生,就对杨晟涵抱着那么强烈的感情,可是那对她而言,绝不会是好事。 她摸了摸心风道长给她留下的法宝。摸到那块玉佩还藏在衣裳里,便就放下心来了。 她让夏梅打开桃木盒子。将里面的银票都取了出来,对半分给了冬菁,她说,这就是她送给她们的嫁妆了。 ————【偶是切割线~!喵呜~!】———— 行吟楼。 “不必伤心。也不必难过,麟王把我当作生孩子的工具,不是真心实意地对我。我又何必真心实意地对他呢?为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伤心难过,也只会让自己更伤心、更难过。与其如此。还倒不如将他放到一边去,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小王妃便就是这样对夏梅、冬菁两个丫鬟说的。”来报的人将柳怀袖的口吻模仿得十足十,那淡漠又似乎超脱的话也就只有柳怀袖一人能说的出口。 杨晟涵听后,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以为,他的离开,能让那个小丫头再也骄傲不起来,挫挫她的锐气,也好让她好好反省反省她犯下的过错。 却没想到,她不仅没有一丝悔过之意,反而却说出了这样子的话来! 他气恼柳怀袖的毫无悔过之意,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了几圈,忽然气就消了下去。 他也不全是哪种不讲道理的人,来来回回踱了几圈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柳怀袖不在眼前的缘故,他竟然比以前更加冷静,心中藏着再大的火气,这时候竟然慢慢地消退了下去。 柳怀袖说得其实不无道理。 他的的确确是把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当作了生孩子的工具了,他曾经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精明剔透的丫头的,恨不得只要她说一句“我想要什么”,他便就马上去把那样东西找来,送到她的面前,哪怕她说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尽千方百计地从天上摘下来,送到她的面前,讨她欢心,让她笑。 他确实是喜欢这样性子的姑娘,似乎很懂他的心,不必他说些什么,她都会在他的背后,默默地为他打点好一切。 可是,那终究不是男女之情。 他喜欢这样性子的人,却不喜欢这个人。 他想讨她欢心,也只不过是想要她心甘情愿地为自己生个孩子罢了。 而现在,亲生儿子已经找到了,虽然是个残废,可是每每看到孩子伤痕累累的小脸、被打断重续的手脚,瘦小的身材版,他便就忍不住心疼。他不忍心离开这个孩子,生怕只要自己一离开,便就有什么坏人偷偷潜进屋里,将这个孩子的性命夺了去。 他都已经向所有人宣布了这个孩子的身世了,让他认祖归宗,他本该欢天喜地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在众人散去之后,他回过头来,看在只能躺在床上的孩子,心忽然间就沉重了起来。 他忽然去想,也许柳怀袖的做法是对的,这个孩子实在太脆弱了,一身的伤都还没有治好,不便告知世人,一旦孩子暴露了,若有什么人想要暗害这个孩子,那这个孩子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乖乖地等死。如果没有将这孩子的身世公布出去,也许,他现在不会有这么多的心事吧? 杨晟涵忧愁地叹了一口气,对来报的下人说道:“你回映月楼里去吧!小王妃若是有什么需要,你都尽心尽力地去帮她,不要让她……受那么的苦头!” “是。”来报的人偷偷地撩起眼,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便就悄悄地退了下去。 谁说麟王对小王妃没有感情的?谁说麟王生小王妃的气的?至少到了此时此刻,麟王还是吩咐下人,好好照顾小王妃,不要让小王妃受半点委屈! 也许,小王妃现在受到冷落只是暂时的,等过段时间,王爷的宠爱又会回到她的身上了…… 来报的下人打起了小算盘,决定回到映月楼里去时,好好地伺候柳怀袖,等她日后翻身了,自己也好沾沾光。 他回到小宝的身边,那孩子睁大着眼睛,他有着一双和亲生母亲一模一样的眼睛,所以在看见他的时候,杨晟涵几乎不怀疑,这便就是韦净雪的孩子!现在他看到小宝,就好像看到韦净雪,她虽然死了,却好像一直都跟在她的身边一样。 小宝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像只小狗似的。 “怎么了?”杨晟涵柔声问,在孩子面前,他说起话来,变得十分地有耐心,似乎怕说轻了,孩子听不清;说得重了,孩子会害怕。 小宝说:“为什么你要让我叫那个人叫做娘呀?” 杨晟涵问:“怎么,你不喜欢玉夫人做你娘亲吗?她对你那么的好,你想要吃什么,都是她亲自下厨房去做的呢。过去,整个麟王府里,她只为我一个人才会下厨去做吃的,现在愿意为你下厨去做你喜欢吃的东西,便就说明她是真心喜爱你这个孩子,在她的心里面,你就和我的地位是一样的。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小宝低低地说:“比起她,我更喜欢小王妃呀。” 杨晟涵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会喜欢她呢?”她对你那么的无情无义!最后一句话他并没有说出来。 小宝低声说道:“她是救我出来的人啊!” 杨晟涵怔了一怔,旋即苦笑道:“说得也是,你待在井底下面,三个月来不见阳光、不见一个人,一出那个枯井,第一个见到的人便就是她了,喜欢她,也是情理之中。 小宝说:“不仅如此,她还从来都不发脾气的。” 杨晟涵道:“玉夫人也不发脾气的呀,你看她多好的一个人儿呀!对你从来都是笑眯眯的,是不是?她比小王妃还要温柔呢,别看小王妃的样子很温柔,不像生气的样子,可是她却十分的冷漠,你跟她住的久了,也会变得跟她一样冷漠的!” 小宝摇头说道:“可我觉得她真的很好呀!我看见所有人看我的眼光都是一个样的,好像都在笑我长得很丑,但是她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嘲笑,也没有同情,好像就把我当作普通孩子一样来看待。我喜欢她,我不喜欢玉夫人!” 杨晟涵顿时明白过来了,为什么小宝不喜欢玉燕儿了,因为玉燕儿总是摸着他的小脑袋,对他说:“这孩子真可怜!” 就这句话,刺穿了小宝敏感的心灵。 “我喜欢小王妃,跟着她,还有小邪陪我玩呢!“ (大家准备好手绢,作者君准备虐虐小邪了。不要准备石头哟,作者君很脆弱的,顶锅盖遁~~~)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655 第188章 小宝懵懂吐真话(小心鼻血~) “我喜欢小王妃,跟着她,还有小邪陪我玩呢!” “小邪?小邪是谁?”杨晟涵问。 “就是小邪呀。”小宝懵懵懂懂地回答,他描述道:“小邪就是比小宝大一点的小哥哥,人长得很黑,嘴巴很坏,很调皮,很喜欢捉弄小宝,但是他却会把自己最喜欢吃的冰糖葫芦送给我。但是他最近在生小宝的气,不肯和小宝说话,也不和小宝玩了。他发起火来很可怕,就连娘都会害怕,但是小王妃却不管他,不让他随便发脾气。所以我才会喜欢小王妃的。” 杨晟涵听着,起初以为是小宝在淮南时的小伙伴,但听到他说起柳怀袖了,顿时就疑惑起来了:“什么小哥哥,你在哪儿认识他的?什么时候认识的?” 小宝说道:“前几天呀。” 杨晟涵问:“在哪儿?” “阿财叔房里面。他跟娘亲在一起的。” 杨晟涵吃惊地站了起来。 小宝口中的“阿财叔”,就是那天爬到井底下面,把小宝抱上来的那个下人。小宝获救之后,一直都是住在阿财的下人房里面的,而那个时候…… 韦净雪已经死了呀! 杨晟涵似乎想到了什么,十分地激动,问道:“小宝,你看得你母亲亲?这几日……这几日她是不是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小宝点了点头。 杨晟涵问:“你母亲亲都和你说了什么话?” 小宝说:“娘亲要我听小王妃的话,好好吃药,接受林老爷爷的治疗,好好吃饭,睡觉时要盖好被子,快点长大……”说着说着,小宝就难过起来了,委屈地夹带起了哭腔:“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都听娘亲的话了,娘亲却不要我了。” 见小宝一哭,杨晟涵就慌了。他从来都没有见到小宝哭过,他也没有真的当过人家的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小孩,于是便手忙脚乱地给小宝擦干眼泪,说道:“别哭了呀,你母亲怎么会不要你呢?” 小宝委屈都说:“不知道……昨天晚上你让我喊玉夫人做娘,我娘也在旁边这么对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不让我和娘在一起,却要我叫别人做娘亲,我明明就有自己的娘的嘛……” 小宝越说越伤心,眼泪怎么收都收不住。 杨晟涵面前似乎敞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以为死的人其实一直都还在。他的心情变得很奇妙,似乎很雀跃,却又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来。 等好不容易哄好了小宝,杨晟涵便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母亲亲呢?她现在还在不在这个屋子里?” 小宝摇摇头,眼睛红红的:“她不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白天,娘亲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到了晚上,娘亲才会回来。” 杨晟涵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为什么。 因为韦净雪已经死了,现在是个鬼了,鬼只能在晚上出现,而不能在白天出现。 这也是为什么韦净雪让小宝叫别人做“娘”的原因,因为她已经是个鬼魂了,没有办法再照顾小宝长大了。 他叹了一口气,摸摸小宝的脑袋。 “别难过,你母亲不在了,但是爹还在呢!”杨晟涵温柔地说,“等你手脚都长好了,爹就带你出去玩,你想去哪儿都行。” 小宝说:“我想去找小王妃。” “你别再想着她了!”杨晟涵其实并不是个小心眼的男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想到柳怀袖拒绝抚养小宝的冷漠态度,他心里就有一个梗过不去。尤其是小宝亲口替提出来的时候,他心里更加的不舒坦。他说:“那个女人性子冷漠,对人都好,但都不是真心实意的,你跟着她,只会变得跟她一样,变得六亲不认,冷血无情的!玉夫人是个好人的,她跟你爹我在一起都有二十年了,这么多年来,她表里如一,对谁都是真心的好,你在她身边长大,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温柔善良的人的。” “可我想去找小邪玩呀!” “小邪?”再一次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杨晟涵很快就想起来,这是小宝刚刚提过不久的名字,只是他被“韦净雪”一直都在的消息给冲昏了脑袋,于是便就忽视掉了这个名字。现在小宝第二次提起这个名字,他不用多想,也能猜到,那一定是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小孩”了。 因为“他”和“韦净雪”是在一起的。 杨晟涵问:“那个‘小邪’也是晚上才出来找你玩的吗?” 小宝摇头说道:“不会呀,小邪白天也在的。我刚被救出来的时候,一直都是小邪在陪着我,他很坏,总是欺负我,捉弄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生他的气。我一个人在井底下面那么久了,出来之后,都是他一直在陪着我玩。只要有人陪着我玩,我就十分开心了!所以不管他怎么捉弄我,我都不会生他的气的。现在我都有两天没有见到他了,我好想他。爹爹,你不是说你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吗?所有人都得听你的话,那你把小邪找来好不好?我要告诉他,你是我爹爹,所有人都得听你的话,他也得听你的话,所以我叫他往东,他就不能往西,叫他往西,他就不能往东。他当初怎么欺负我的,我也要欺负回来一次才行!” 拜托,儿子,那是个鬼诶!你爹再厉害,也只能命令人啊! 杨晟涵挠头苦笑。 这个王府里的小鬼…… 怎么听起来,好像前不久才听过的呀? 杨晟涵想了很久,很久,越想,笑容就越僵硬。 他僵硬地问:“那个叫‘小邪’的小哥哥……嗯,小王妃看得见你母亲亲和那个叫‘小邪’的小哥哥吗?” 小宝点点头。 “一直都能看见吗?”杨晟涵吃惊地问! 小宝又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疑惑:“为什么看不见呀?” 所以说…… 其实韦净雪变成鬼之后,就去找了柳怀袖,所以她才会莫名其妙地挖了井——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柳怀袖一直都在否认,就连把小邪挖出来那事,柳怀袖也是推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传说中的“琴师女鬼”的头上,那一脸正经八百的脸色,分明就是在很诚挚地对所有人说“我没有说谎,你们要相信我”,结果——她一直都在说谎! 她为什么要说谎呢? 为什么呢? 杨晟涵怎么也想不出来是为什么。 他只知道,这个女人对他说了很多谎,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在对他说谎! 杨晟涵问:“那个小哥哥……他一直都在小王妃的身边吗?” 小宝点点头:“嗯!” 杨晟涵问:“他叫小王妃做什么?” “叫娘。”小宝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王妃很不喜欢他这么叫,一直都不给他这么叫。” 有种心情,叫做幸福来得太快~~~! 杨晟涵这三十岁的老男人了,现在心花怒放得像个小姑娘似的。 他指着自己,厚颜无耻地问:“那那个小哥哥叫我什么?” “叫爹呀。”小宝天真地说。 杨晟涵笑不拢嘴了。 什么心风老神仙的,驱个鬼都驱不走,还叫什么老神仙?叫老神棍还差不多! 他扑哧扑哧地喘着气,想着那个看不见的孩子,忽然间,两行热乎乎的东西就从鼻子下面流出来了。 “爹爹,你怎么了?”小宝歪着头看。 “没什么!”杨晟涵强装镇定地擦掉鼻血,心里越想越开心,他以为最近倒霉事情够多的了,却没想到最近的喜事接二连三的也很多呀!这等了这么多年,一个儿子都没有,这一来就来一双了!他一边擦着鼻血,就一边忍不住去想:哎呀,那个叫‘小邪’的怎么是个男孩儿呢,要是是个女孩儿多好啊,儿子有了,女儿也有了,这才叫凑成一个‘好’字! “你想去找那个小哥哥玩,对不对?”杨晟涵双眼冒桃心,笑不拢嘴地问道。 小宝赶紧点点头,他好久没有和别的小孩子玩了,这王府里,就只有小邪一个孩子,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凑在一起玩,当然是玩得最来的了。 杨晟涵欢喜地抱起小宝,说道:“好,我们这就去映月楼!去找那个小哥哥玩!” 他刚抱着小宝走没几步,还没走出房门呢,他忽然就想到一件事情。 “不行,我不能现在去,现在去,那个谎话精肯定还是会和我说谎话的。”杨晟涵自言自语说道:“现在去,她还继续骗我,那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嗯,不如我就晚上去!在去之前,我得好好准备准备,找些人来问问看,这要见到鬼……应该要怎么做才行呢?嗯……这世上有那么多个捉鬼的道士,那就一定有看见鬼的方法!今天晚上子时,我一定要去看看小邪长什么样!嗯哼~!” (我觉得你们这一章,应该会很开心才对啊!狼血沸腾了吗?@步摇铃 同学,你说的老杨看到小邪就会流鼻血的情形,请留意本章细节哟~~~有流了!嗷~~~~!) ——END※CONTINUER1152 第189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夜幕一降下来,映月楼里便就多了一个客人。 “我以为,你舍不得回来了呢。”柳怀袖看见穿过房门进门来的人,不冷不热地说道。 来人……不,来鬼顿时尴尬地想找一条地缝钻下去,她是可以钻下去的,可是却又觉得真的钻入地缝里藏起身来,便就太对不起人了。 “小王妃……我……呵呵……”韦净雪手足无措地看着她,笑声都变得虚了:“眼下小宝已经认玉夫人做母亲了,我不便留在行吟楼里,不然小宝便就不愿意认玉夫人了。我……我已经有一整天都没有见小宝了。”说到最后,她无奈地低下头去,笑容变得酸涩起来,说不清那是欣喜,还是难过。 柳怀袖嘲讽地勾起嘴角,也不开口讽刺她,默默地转过身,回房歇息去了。 “这几天,我不想见到你,你要是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便就把你的遗体毁了。”柳怀袖轻飘飘地说道。她说得很轻,因为她不想惹人怀疑。 韦净雪只能点头哈腰地应着:“是、是、是!”说着便就退到阴暗的角落里去。 她十分地畏惧柳怀袖,因为那身上有着比怨鬼还要深沉的怨气,便就令她不会怀疑柳怀袖说出口的话来。 柳怀袖是守诺之人,她应允韦净雪的事情,一一都做到了,所以如果她说真的要将韦净雪的尸身毁去,那她就一定会有千万种方法去做到。 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十分地对不起柳怀袖,也许是因为那个十分可怕的小厉鬼声声喊着柳怀袖作“娘亲”,如今小宝鸠占鹊巢,似乎抢夺去了应属于别人的荣宠。 可是她也侥幸的,因为没有人发觉她的秘密,就连那个恨不得将她撕碎的小厉鬼也被柳怀袖压得死死的,而不再冲她发火了。 小邪坐在她的棺材板盖上,从她进屋之后,就一直死死地盯着她,说道:“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你要是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把你撕个粉碎,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那娘俩都是狠角色,一个拿她遗体威胁,一个拿她魂体威胁,都是要整得她无法超生的。 如果,真的有朝一日,那个小厉鬼真的出生做了麟王的亲生儿子,那该怎么办呢? 韦净雪藏在阴暗中,盯着小邪的眼神越发的深沉…… ————【偶是场景切割线】———— 杨晟涵把整个行吟楼的人都召集了起来,一一问了过去:要怎么样才能看得见鬼呢? 下人们众说纷纭,但说得最多的是在眼皮上抹上牛眼泪,就能看得见飘荡的鬼魂,而这牛眼泪不是普通的牛眼泪,必须的得是临死前的黄牛流下的眼泪,据说牛是种有灵性的生物,它们都知道自己的死期,所以在临死前会留下悲伤的眼泪,而那眼泪若是被人收集到了,涂抹在眼睛上,那就能看得到见一些早已离去的亡魂。 杨晟涵信了,命人四处收集牛眼泪,到了子时,便就涂在眼皮上,趁着夜黑人静,偷偷地跑去映月楼了。 就在他蹑手蹑脚地从行吟楼里跑出去的时候,一个人影悄悄地站在楼阁上,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不禁一叹: “只有死了,才能活在你的心中吗?” ————【偶是场景切割线】———— 子时到了。 小邪从棺材板盖上跳了下去,就要走出门去。 “你要去哪儿?”韦净雪从阴暗中走出来,叫住了他。 小邪回过头来瞪了她一眼:“我去哪儿,你管得着么!你再往前走一步看看!” 韦净雪吓得赶紧后退了几步,怯怯地看着小邪。 小邪不屑地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在他走出去后,韦净雪冲了出去,踮起脚尖来,一直凝望着小邪离去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隐没在夜色里,她终于放下脚尖,诡异地笑了。 小邪闷了一天了,到了夜里,越想就越是不甘心。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柳怀袖能这么对自己这么狠心绝情,小宝是很可怜没有错,他似乎能理解柳怀袖要他对小宝抱有同情心的用意,可他依然觉得难受,为什么他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爹亲被别人抢走? 而他的爹亲也更是过分,就这样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便就信什么! 他觉得不能就这样放过他爹了。 总得报复他什么的。 进他梦里面吊打他一顿,或者是压他一个晚上……都行! 小邪就这样眼红红地冲过去了。 ————【偶是场景切割线】————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这一天晚上的夜格外的浓,举头乌云密布,稍微走一条路灯稀少的路,就好像是在黑暗中前行一般,似乎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耳边呼呼地叫…… 但是杨晟涵是不害怕的。 他艺高人胆大,他就是挑了一条特别暗、又没有人巡逻的路去走,只是因为他穿了一套夜行衣。 这王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他刚和小王妃吵过架,这吵架还没一天呢,他便跑回去找小王妃,似乎……有点那么地丢脸呀! 于是他就选择了偷偷摸摸地回去,穿一套黑不溜秋的夜行衣,遮头盖脸地溜出去,糖糖的麟王爷,在自家后院里行走,竟然选择了以贼的方式! 走到半路,他眼前花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人影从眼前溜了过去。 他赶紧闪躲得到墙的背后,过了好一阵子,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他才悄悄地从墙的背后探出个头来。 “没人?” 他揉揉眼睛,眼前的路黑漆漆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这才放心大胆地走出来。 “这条路太暗了,以后得让人修一修这条路。路这么暗,都没有几个人愿意在这边巡逻的!这可不行,要是有什么宵小之辈从这条路潜进王府里,可就不好了!”杨晟涵嘀咕着,赶紧加快脚步,迫不及待地朝映月楼里去。 就在他走过去之后,一个小人儿回过头来,看了看这条黑漆漆的路,挠挠头,道:“好像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他东张西望了许久,也没有看见有什么奇怪的人影,于是放弃了,继续往行吟楼的方向走去。 ————【偶是场景切割线】———— 韦净雪吹了一口气,把映月楼里所有的门都关上了。 她渐渐地学会了许多人不能做到、而鬼能做到的事情。 她踮着脚尖,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柳怀袖的房间里,她藏在屏风后,探出个头,朝屋子里打量着:只见小王妃带过来的那两个陪嫁丫鬟已经困得打起了盹,但头点了几下便很快就醒过来,揉揉眼睛,看见同伴睡着了,便推一把,让她快点醒过来,为主子守夜,可不能犯懒。 韦净雪朝她们吹了一口气,夏梅和冬菁忽然间感觉到瞌睡虫变多了,连连打了几个呵欠之后,明明是提醒着自己不要睡沉的,但眼皮就是不听话地打起架来,不一会儿,两个丫鬟便趴在一块儿,睡熟了。 韦净雪跳了出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夏梅冬菁的身边,伸出手指来刮刮她们的后脖子,但这两人睡死了过去,都没有一个人睁开眼睛的。 她放心了。 这鬼的神通,总是比人大许多。 她撩开床幔,里面露出柳怀袖安详的睡脸,她依照方才的办法,朝柳怀袖的脸吹了一口气,想让她睡得更沉一下,没想到柳怀袖眉头一皱,便就睁开眼,一见是她,便就大喝一声,道:“你口气这么重,便就不要朝我吹气!” 韦净雪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床幔放下,遮住了柳怀袖的人。 她变成了鬼,许多感觉都已经丧失了,但是这个时候她仍然感觉到了自己似乎出了一身的冷汗! 柳怀袖坐起身来,撩起床幔,狠狠地瞪了韦净雪一眼,又看见倒在一边睡得死死的夏梅冬菁,眉头又是一皱,飞快地明白过来了情况的不对劲! 夏梅冬菁往时守夜都是机灵的,就算打盹,只要她有一点起夜的动静,就算是她翻个身,夏梅和冬菁都会马上睁开眼查看一下究竟的!可是现在,却是连她刚才那一声大喝都没能让她们醒得过来。 柳怀袖是个聪明人,看见韦净雪鬼鬼祟祟地潜进自己的房间里,转瞬之间便就明白了她的打算! 现在麟王已经认下儿子,郝月婵已经疯了,那么整个王府里,唯一知道小宝身世的,便就只有她了! ————【作者致辞】———— 致谢【书香迷恋168】砸的玉佩和粉红票,好感动~~!偶以后偶已经被你们遗忘多时了,海带泪~!玉佩加更3章,记入还债楼了。已经凑集4张粉红票,再来一张粉红,就有加更了。偶有个猥琐的愿望就是能加更到月底31日,哈哈~!2个平安符,大家2015年都会平平安安的~~!^-^ (【活寡书友群:177978455】,欢迎大家进来交流看法~~也可以进来索要龙套哟~么么哒!) ——END※CONTINUER1152 第190章 为母则强起杀心 现在麟王已经认下儿子,郝月婵已经疯了,那么整个王府里,唯一知道小宝身世的,便就只有她了! 为母则强,想不到平时那么软弱的一个人,就算是死,也选择了一个那么窝囊方式的人,竟然在陪着儿子的短短几日里,性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柳怀袖暗暗地捏紧了拳头。 但她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的,她看得出来,韦净雪现在确实是对她产生了邪念,可是她本性里的懦弱还是令她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似乎,对她仍然是心存恐惧的。 柳怀袖厉声喝道:“你这么晚了,到我这儿来做什么?我应有和你说过,我不想再见到你,头七过后,你要转世便就转世去!” 韦净雪吞了吞口水,这个时候竟然不敢说话了。 柳怀袖又厉声喝道:“滚出去!” “我……我出去……”韦净雪心虚地退后了几步,忽然间又停住了脚。 不对,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是十分害怕柳怀袖的怨气,可是柳怀袖再如何厉害,也是一个没有任何神通的普通凡人罢了! 那个小厉鬼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如果他在,那她就没有办法杀死柳怀袖,不能将这个最后的威胁给除去了! 于是韦净雪鼓起勇气,又挪动步子,朝柳怀袖走了过去,她抬起手,双手对准的便就是柳怀袖的脖子。她一边吞口水便就一边怯怯地说道:“小王妃,我觉得你好可怜呀,一个人独自在映月楼里守着一个与你毫无关系的人的遗体,你祖父过世时,你都没有回去为他守灵,却要为我守个七天七夜!这太不公平了,王爷离开了你,就不会再回到你身边来了——他便就是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没有了王爷做你的靠山,云姬现在又视你为眼中钉,玉燕儿现在得势了,这王府里又再也没有你的地位了!嫁进麟王府里,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呀,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便就要在这个麟王府里荒度青春,守一辈子的活寡,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与其守活寡,不如……不如你便就和我一样,变成鬼。我和你说,只要你死了,那你在麟王爷的心里便就‘活’了!在他心里面,只有死去的人才是永恒活着的!” 柳怀袖看她的眼神,便就知道她杀心一起,便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你别过来,我喊人了。”柳怀袖慢慢地挪了挪,从床上挪下来,寻找着逃生的路子。 韦净雪道:“你喊人也没用,他们来了,看见我要害你,也拿我无计可施!” 柳怀袖道:“你若杀我,那你也逃不了魂飞魄散,小邪绝不会放过你的。” 韦净雪道:“我知他不会放过我,但我一条贱命能换你的死,却也是值得了。” 她的手慢慢地移到了柳怀袖的脖子间,虽然还没有触碰到柳怀袖的肌肤,但柳怀袖已经感觉得到来自于韦净雪身上那阴森森的寒气了! 一个鬼若无害人之心,那也是可以像和人一样相处的。 而若有了害人之心,便就渐渐变成了恶鬼。 柳怀袖眼见她越来越逼近,整个鬼都爬上了床,挡住了她所有的逃路。 “小王妃,你别怕,你对我有恩,救了我儿子,还为我儿子隐瞒下了他的身世,所以我不会让你太痛苦的,下来陪我吧……”说着,韦净雪便掐住了柳怀袖的脖子! 就在此时,韦净雪忽然感觉到下腹忽然发起烫来了,她已经变成了鬼,一身阴气,自然是散发着冷气的,而如今忽然有什么东西贴着她的下腹变得滚烫起来,顿时便就大惊失色,尖声叫了起来,顿时,整个屋子里都是她尖锐的鬼鸣之声! 柳怀袖趁她慌乱,跳了起来,朝房门外冲了出去。她手里面攥着的便就是心风道长留下来专门治小邪的法器,她一直都不离身,没想到她还没对小邪用上这个宝物,却先对韦净雪给用上了! “不许逃!”韦净雪捂着肚子,挣扎着从床上下来,但她似乎很痛苦,脚一沾地,便就跪了下来,很难再爬起身来。她眼睁睁看着柳怀袖逃出门去,便狠狠地锤了锤地,一张秀丽的脸顿时变得铁青,双目赤红,獠牙也露了出来,她是个吊死鬼,一旦发狠,那吊死鬼的特征便又露出来了。 变了个样子,似乎让她的痛苦减轻了,她轻巧地跳了起来,便就朝柳怀袖追了出去。 柳怀袖冲出门外,便就大喊:“快来人啊!来人!” 映月楼里的下人本来就少得可怜,柳怀袖喊了几声,虽然有几处亮起了灯笼的火,也有人朝她这边赶了过来,可是她想起了韦净雪说的话——“你喊人也没用,他们来了,看见我要害你,也拿我无计可施!”便就气恼地跺跺脚,改往灵堂的方向跑了去。 小邪那小鬼,坐在棺材板盖上一天了,他应该还在灵堂里! 哪知柳怀袖冲进灵堂,却没有看见半个鬼影! 她的脸色顿时就变得煞白! “小邪!小邪!”她大叫,四处寻找小邪的身影,却没有在灵堂里看见他! 而这个时候,韦净雪已经冲了进来,她的样子比那天晚上在门口冲她大喊,让郝月婵去死的模样还更加青面獠牙! 柳怀袖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但是却知道韦净雪如果变成了这个样子,那就是太不正常了! 下人们也都冲了进来,但他们神色并没有柳怀袖那么慌乱,因为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还有人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问:“小王妃,是怎么了?这么晚起夜,可是要给韦夫人上香么?” 上你的大头鬼香! 柳怀袖退到了棺材边,到了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了,一把捉起白色火烛,便抱着棺材,把火烛凑近棺材,作势就要点起棺材的火来。 下人们大惊失色,鸣翠更是慌张地大叫:“小王妃!万万不可呀!那可是我们夫人的棺材!” 柳怀袖也顾不得他们了,声厉色荏地冲韦净雪吼道:“韦净雪你退回去!你再往前一步,我就烧了你的身体,让你无**回转世!” 韦净雪已经变得不正常了,她一步一步地冲柳怀袖走过去,咯咯地笑着:“你烧不了的,就那么一点火烛,点不起那么大的木头!” 柳怀袖可不是吓唬她的,她一见韦净雪不听劝,立马就把火烛点进了棺材。 但棺材用木并非是厨房哪种易燃的木头,上头还涂了漆,这么一点,过了好久都没有点得起来。 韦净雪见状,更是疯癫地大笑了起来! 柳怀袖暗恨,把火烛放到在棺木上,任那火舌舔着棺材盖,也不急着看它快点着起来了。她手里藏好着心风道长临走时送给她的法宝,心想等待时机,等韦净雪走过来,她便就把韦净雪收起来! 心风道长临走时对她说:“这件法宝是专门克制鬼物的。你这院子里的小鬼非同一般,我推算过他的命格,却是推算不出他何年何月何日出生与何年何月何日身死,他虽说是厉鬼,可看他面相,却是有着神格,怕现在已经不是厉鬼那么简单,而是已经有了鬼仙之身,是以黑白无常都拿他无可奈何。我这玉佩乃是我们玉峰山先祖修炼成仙时留下的法器,对克制鬼物有着极强的效果。也许这法器无法奈何得了那个小鬼,但他若是发起狂来,你拿来克制他一段时间,然后逃跑,也是可以的。” 小邪都已经有鬼仙之能了,都得对这法宝畏惧一二,而韦净雪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存了恶念的吊死鬼罢了! 柳怀袖便就等着她丧失理智,冲过来,然后她就拿这个法宝去克制她! 韦净雪过来了。 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笑呵呵地说道:“小王妃,你下来陪我吧!只要你死了,那个小厉鬼就没有母亲了,他就不能出生了!只要他不出生,那麟王就没有其他的儿子了,这样我的儿子便就是这个王府里的小王爷了!你死吧,下来陪我吧!” 没想到,韦净雪生起的杀心竟然是这个? 她还以为韦净雪杀她,是因为她是这个王府里,唯一一个还懂得小宝身世的人! “韦净雪,你恩将仇报!”柳怀袖吃力地说,一张脸涨得通红,她捏住法器,准备就要拿出来对付韦净雪。 所有人都吓坏了,都冲过来,围聚在柳怀袖的身边,但他们都看不见韦净雪的,他们着急地去搀扶柳怀袖起身,他们的手脚反而帮助了韦净雪,虽然说是扶柳怀袖起身,却也是变相地桎梏住了柳怀袖的手脚! 真是一群猪一样的队友! 棺材板盖上的火,已经点着了柳怀袖的发梢…… (让我哭一会儿,今晚上的网速不给力,如今是在耗手机的流量上传更新,偶的流量这个月已经超500M了啊啊啊啊啊!TAT叠加包啊叠啊叠,心塞!) ——END※CONTINUER1152 第191章 冰释前嫌重修好 现在麟王已经认下儿子,郝月婵已经疯了,那么整个王府里,唯一知道小宝身世的,便就只有她了! 为母则强,想不到平时那么软弱的一个人,就算是死,也选择了一个那么窝囊方式的人,竟然在陪着儿子的短短几日里,性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柳怀袖暗暗地捏紧了拳头。 但她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的,她看得出来,韦净雪现在确实是对她产生了邪念,可是她本性里的懦弱还是令她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似乎,对她仍然是心存恐惧的。 柳怀袖厉声喝道:“你这么晚了,到我这儿来做什么?我应有和你说过,我不想再见到你,头七过后,你要转世便就转世去!” 韦净雪吞了吞口水,这个时候竟然不敢说话了。 柳怀袖又厉声喝道:“滚出去!” “我……我出去……”韦净雪心虚地退后了几步,忽然间又停住了脚。 不对,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是十分害怕柳怀袖的怨气,可是柳怀袖再如何厉害,也是一个没有任何神通的普通凡人罢了! 那个小厉鬼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如果他在,那她就没有办法杀死柳怀袖,不能将这个最后的威胁给除去了! 于是韦净雪鼓起勇气,又挪动步子,朝柳怀袖走了过去,她抬起手,双手对准的便就是柳怀袖的脖子。她一边吞口水便就一边怯怯地说道:“小王妃,我觉得你好可怜呀,一个人独自在映月楼里守着一个与你毫无关系的人的遗体,你祖父过世时,你都没有回去为他守灵,却要为我守个七天七夜!这太不公平了,王爷离开了你,就不会再回到你身边来了——他便就是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没有了王爷做你的靠山,云姬现在又视你为眼中钉,玉燕儿现在得势了,这王府里又再也没有你的地位了!嫁进麟王府里,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呀,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便就要在这个麟王府里荒度青春,守一辈子的活寡,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与其守活寡,不如……不如你便就和我一样,变成鬼。我和你说,只要你死了,那你在麟王爷的心里便就‘活’了!在他心里面,只有死去的人才是永恒活着的!” 柳怀袖看她的眼神,便就知道她杀心一起,便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你别过来,我喊人了。”柳怀袖慢慢地挪了挪,从床上挪下来,寻找着逃生的路子。 韦净雪道:“你喊人也没用,他们来了,看见我要害你,也拿我无计可施!” 柳怀袖道:“你若杀我,那你也逃不了魂飞魄散,小邪绝不会放过你的。” 韦净雪道:“我知他不会放过我,但我一条贱命能换你的死,却也是值得了。” 她的手慢慢地移到了柳怀袖的脖子间,虽然还没有触碰到柳怀袖的肌肤,但柳怀袖已经感觉得到来自于韦净雪身上那阴森森的寒气了! 一个鬼若无害人之心,那也是可以像和人一样相处的。 而若有了害人之心,便就渐渐变成了恶鬼。 柳怀袖眼见她越来越逼近,整个鬼都爬上了床,挡住了她所有的逃路。 “小王妃,你别怕,你对我有恩,救了我儿子,还为我儿子隐瞒下了他的身世,所以我不会让你太痛苦的,下来陪我吧……”说着,韦净雪便掐住了柳怀袖的脖子! 就在此时,韦净雪忽然感觉到下腹忽然发起烫来了,她已经变成了鬼,一身阴气,自然是散发着冷气的,而如今忽然有什么东西贴着她的下腹变得滚烫起来,顿时便就大惊失色,尖声叫了起来,顿时,整个屋子里都是她尖锐的鬼鸣之声! 柳怀袖趁她慌乱,跳了起来,朝房门外冲了出去。她手里面攥着的便就是心风道长留下来专门治小邪的法器,她一直都不离身,没想到她还没对小邪用上这个宝物,却先对韦净雪给用上了! “不许逃!”韦净雪捂着肚子,挣扎着从床上下来,但她似乎很痛苦,脚一沾地,便就跪了下来,很难再爬起身来。她眼睁睁看着柳怀袖逃出门去,便狠狠地锤了锤地,一张秀丽的脸顿时变得铁青,双目赤红,獠牙也露了出来,她是个吊死鬼,一旦发狠,那吊死鬼的特征便又露出来了。 变了个样子,似乎让她的痛苦减轻了,她轻巧地跳了起来,便就朝柳怀袖追了出去。 柳怀袖冲出门外,便就大喊:“快来人啊!来人!” 映月楼里的下人本来就少得可怜,柳怀袖喊了几声,虽然有几处亮起了灯笼的火,也有人朝她这边赶了过来,可是她想起了韦净雪说的话——“你喊人也没用,他们来了,看见我要害你,也拿我无计可施!”便就气恼地跺跺脚,改往灵堂的方向跑了去。 小邪那小鬼,坐在棺材板盖上一天了,他应该还在灵堂里! 哪知柳怀袖冲进灵堂,却没有看见半个鬼影! 她的脸色顿时就变得煞白! “小邪!小邪!”她大叫,四处寻找小邪的身影,却没有在灵堂里看见他! 而这个时候,韦净雪已经冲了进来,她的样子比那天晚上在门口冲她大喊,让郝月婵去死的模样还更加青面獠牙! 柳怀袖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但是却知道韦净雪如果变成了这个样子,那就是太不正常了! 下人们也都冲了进来,但他们神色并没有柳怀袖那么慌乱,因为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还有人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问:“小王妃,是怎么了?这么晚起夜,可是要给韦夫人上香么?” 上你的大头鬼香! 柳怀袖退到了棺材边,到了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了,一把捉起白色火烛,便抱着棺材,把火烛凑近棺材,作势就要点起棺材的火来。 下人们大惊失色,鸣翠更是慌张地大叫:“小王妃!万万不可呀!那可是我们夫人的棺材!” 柳怀袖也顾不得他们了,声厉色荏地冲韦净雪吼道:“韦净雪你退回去!你再往前一步,我就烧了你的身体,让你无**回转世!” 韦净雪已经变得不正常了,她一步一步地冲柳怀袖走过去,咯咯地笑着:“你烧不了的,就那么一点火烛,点不起那么大的木头!” 柳怀袖可不是吓唬她的,她一见韦净雪不听劝,立马就把火烛点进了棺材。 但棺材用木并非是厨房哪种易燃的木头,上头还涂了漆,这么一点,过了好久都没有点得起来。 韦净雪见状,更是疯癫地大笑了起来! 柳怀袖暗恨,把火烛放到在棺木上,任那火舌舔着棺材盖,也不急着看它快点着起来了。她手里藏好着心风道长临走时送给她的法宝,心想等待时机,等韦净雪走过来,她便就把韦净雪收起来! 心风道长临走时对她说:“这件法宝是专门克制鬼物的。你这院子里的小鬼非同一般,我推算过他的命格,却是推算不出他何年何月何日出生与何年何月何日身死,他虽说是厉鬼,可看他面相,却是有着神格,怕现在已经不是厉鬼那么简单,而是已经有了鬼仙之身,是以黑白无常都拿他无可奈何。我这玉佩乃是我们玉峰山先祖修炼成仙时留下的法器,对克制鬼物有着极强的效果。也许这法器无法奈何得了那个小鬼,但他若是发起狂来,你拿来克制他一段时间,然后逃跑,也是可以的。” 小邪都已经有鬼仙之能了,都得对这法宝畏惧一二,而韦净雪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存了恶念的吊死鬼罢了! 柳怀袖便就等着她丧失理智,冲过来,然后她就拿这个法宝去克制她! 韦净雪过来了。 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笑呵呵地说道:“小王妃,你下来陪我吧!只要你死了,那个小厉鬼就没有母亲了,他就不能出生了!只要他不出生,那麟王就没有其他的儿子了,这样我的儿子便就是这个王府里的小王爷了!你死吧,下来陪我吧!” 没想到,韦净雪生起的杀心竟然是这个? 她还以为韦净雪杀她,是因为她是这个王府里,唯一一个还懂得小宝身世的人! “韦净雪,你恩将仇报!”柳怀袖吃力地说,一张脸涨得通红,她捏住法器,准备就要拿出来对付韦净雪。 所有人都吓坏了,都冲过来,围聚在柳怀袖的身边,但他们都看不见韦净雪的,他们着急地去搀扶柳怀袖起身,他们的手脚反而帮助了韦净雪,虽然说是扶柳怀袖起身,却也是变相地桎梏住了柳怀袖的手脚! 真是一群猪一样的队友! 棺材板盖上的火,已经点着了柳怀袖的发梢…… (让我哭一会儿,今晚上的网速不给力,如今是在耗手机的流量上传更新,偶的流量这个月已经超500M了啊啊啊啊啊!TAT叠加包啊叠啊叠,心塞!) ——END※CONTINUER1152 第192章 坦白说出隐瞒事 “其实,我是来找小邪的。” 杨晟涵此言一出,令柳怀袖的气顿时都消了下去,她咬咬嘴唇,思量了片刻,才低声谨慎地问道:“王爷是从什么地方听说了这个名字?” 杨晟涵担心柳怀袖会继续对自己隐瞒事情的真相,于是没有回答,径直地问道:“你别管我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的这个名字,你且先告诉我,小邪在哪儿?” 柳怀袖问:“映月楼里没有这个人。王爷你要找这个人,不妨先告诉我,这个‘小邪’究竟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年龄几何?这名字是绰号还是正名?是姓什么?” 杨晟涵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看着柳怀袖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对他有所隐瞒,顿生不满起来,可看见她脸上的掌印,这份不满很快便就淡了下去。 “你为什么不愿意对我说实话呢?隐瞒我,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到最后,还不是一样会被我查出来?你是一个多么懂得明哲保身的姑娘呀,犯得着为了一些藏也藏不住的秘密而给别人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得不偿失吧?” 柳怀袖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只是一日不见,王爷竟然懂得迂回说话了。”她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无意隐瞒王爷,只是有些事实在解释不清,便就像方才之事一样,所有人看见的都只是我放火要烧韦夫人的遗体,又有谁会像王爷一样过来询问怀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就算怀袖说出实话,他人也只会把怀袖当成疯子吧?” 杨晟涵道:“但我从来都是信你的。”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道:“王爷今夜到映月楼里来,心中一定存了不少疑惑,那怀袖便就一一为王爷解答。” 杨晟涵能知道小邪的事,那铁定是韦小宝那个孩子说出来的。小宝那孩子在经过长达三个月的大难之后,原本就变得不喜欢与人往来,时常都是闷着不吭声的,但孩子都是一样的,一旦对你打开心防了,便就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了。柳怀袖这些日子所有的心思都停留在了其他的地方,所以就忽略了小宝,没想到正是因为这一疏忽,而令杨晟涵知道了小邪的事。 小邪…… 她该拿小邪怎么办才好呢? 那孩子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反而还处处护着她,如若不是有小邪在场,那么她早就被变成鬼的韦净雪给烦得要死了。就像方才,她被韦净雪索命之时,她下意识,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第一个身影便就是小邪——这意味着什么,其实不必说,她也清楚。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方才王爷在灵堂里见到的那‘人’确实就是韦姐姐,她害我也并非是恶意。” 杨晟涵终于见她说了一句真话,对她的成见顿时又消失了,他侧头,看了看柳怀袖脖子上的指印。柳怀袖的皮肤很白皙,乌黑的指痕突兀地显露在她的皮肤之上,仿佛深深地陷了进去。 一定很疼。 但柳怀袖现在却是一副谈正事的面容,仿佛一点都不觉得疼痛。 如此一想,杨晟涵看着柳怀袖的眼神里便就多出了一份怜惜。 “她为什么要害你?”就凭那些指印,杨晟涵便就看得出来,韦净雪是真的想要柳怀袖的命的。 柳怀袖道:“常言道,‘为母则强’,一个女人若是有了孩子,那肯定是心心念念都是为着孩子着想的。韦姐姐要害我,无非就是害怕我有朝一日,给王爷生下了孩子,王爷的心便就不在她儿子的身上了。如果我死了,那这个王府里便就没有正妃,自然也就没有嫡子的出世,如此一来,小宝的地位便就能根深蒂固了。” “胡闹!”杨晟涵大怒,扬手拍桌,怒道:“净雪怎么会生出这样糊涂的想法?小宝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会对他好,日后若你能生出一个孩儿来,那我也不会厚此薄彼!再说,这麟王府里,又不止你一个女人,难道……难道净雪要一个一个杀过去才能甘心?” 柳怀袖平静道:“王爷现在会这样说,是因为王爷还没有第二个孩子,自然觉得自己不会厚此薄彼。但人心都是偏着长的,日后王爷有了第二个儿子,便就会不知不觉地喜欢上新生的孩儿。大孩子与小孩子,是人都会偏向年纪较小的孩子;健康的孩子与残疾的孩子,是人都会同情那个残疾的孩子,但更多的仍然会是喜欢那个健康的孩子;漂亮的孩子与丑陋的孩子,是人都会喜欢长得更漂亮的孩子——莫说是孩子,若怀袖长了一个歪瓜裂枣的模样,王爷又怎么会将怀袖迎娶进门?就算王爷会把怀袖接进门,但也绝不会给正妃的名分吧?” “说的也是……”杨晟涵垂下头来,虽然很多时候,他都非常想去反驳柳怀袖的话,觉得她说的话都是歪理,可是他心里面比谁都还要清楚,柳怀袖说的都是实话。 “净雪她如此对你实在是不对,可是她现在已经是个鬼魂了,我也不知道该拿怎么办才好。”杨晟涵叹了一口气。 柳怀袖道:“王爷不必担心,韦姐姐已身死,过了头七,便就得离开这个人世,到地府报告去了。韦姐姐过世已经是第四天了,再过三天,便就能平安无事了。” 杨晟涵道:“话虽如此,但还有三天呢,这三日,又该怎么过?” 柳怀袖沉默,她也不知道。 若是小邪还在,那倒还好,但若是小邪不在,又有谁能震慑得住韦净雪? 韦净雪是惧怕杨晟涵的,但是她又不能让杨晟涵一直都陪伴在她的身边,不然,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牵引到她的身上,那她明日反而更不好脱身了。 而小邪,现在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就正是因为小邪不在,所以韦净雪才会趁机要她的性命的。小邪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映月楼呢?他又去哪儿了?一切对柳怀袖而言都是未解之谜。她猜想不到小邪的行踪,又想到今夜里变得异常的韦净雪,便就忍不住担心起来了——但愿小邪本领高过韦净雪千倍万倍,韦净雪害他不得…… “王爷倒是不必担心,心风道长临走时,曾送过怀袖一件法宝,这次韦姐姐来势汹汹,是我始料未及的,所以才会被韦姐姐逼到了这个地步来,只要将心风道长留下来的法宝取出来,那韦姐姐的鬼魂自然就不能近我的身、害我的性命了。”说罢,柳怀袖又低下头来赔礼道歉道:“若是平安无事,谁又会去无缘无故地毁人遗体?今日之事,事出突然,怀袖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做出毁坏韦姐姐的遗体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情来,还请王爷见谅。” 杨晟涵瞧她脸上又红又肿,脖子上的黑指印又是那么的骇人,心里便就怜她几分。如此一想,又不仅苦笑着想到,方才袖儿说的真是对极,人心都是偏的,谁看着更可怜,便就会多偏向她几分。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梁卫民拆穿真相时,柳怀袖说过的话:人死了,便就是最可怜的了吗?而其他人便就是罪大恶极了吗? 而如今看来,柳怀袖当初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他当时是沉浸在真相带来的沉痛之中,若是他能看得见柳怀袖看到的事物,也许便就不会像那天一样,痛斥她薄情寡义了吧? 如今想到,韦净雪变成了鬼魂,而且是要夺人性命的恶鬼,他便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能狠得下心,出手对付自己孩儿的生母吗? 可他,又能放任柳怀袖不管吗? “我看,我这几日还是陪着你罢。”杨晟涵决定道,“那心风道长说过,我生平杀人无数,所以身上的杀气令鬼神惧怕,看着都得退避三舍。我想净雪现在变成了鬼,肯定是害怕我的。有我在你身边,她便就不敢再来害你了。” 柳怀袖当然不能让他这么做,于是说道:“王爷,你千万不要这样做!韦姐姐现在确实是想要害我,但那也只是一个误会,只要王爷在韦姐姐的灵前与她说今生今世绝对会好好照顾她的孩儿的,韦姐姐听到了,便就不会再来害我了。而且,王爷莫忘了,小宝现在是把全身骨头都打断了重新接骨的,这个时候,最是需要王爷陪伴在他的身边,照顾他的。王爷,说一句你不喜欢听的,便就是郝姐姐都能对小宝起杀心,更何况其他位姐姐。虽然说玉姐姐人是极好的,断然不会伤害小宝,但就怕会有顾不到的地方!王爷刚认回小宝,这几日便就是最多事的时候,王爷若是一个不留神,说不定行吟楼便就出事了。” “可我也不能不顾你呀!” 柳怀袖道:“那对于王爷而言,怀袖与小宝,谁的性命更重要呢?” (心虚……准备好锅盖了……遁……) ——END※CONTINUER1152 第193章 三炷香化解冤仇 柳怀袖道:“那对于王爷而言,怀袖与小宝,谁的性命更重要呢?” “这……”杨晟涵皱起眉,苦道:“袖儿你又何苦为难于我?你与小宝都是我的至亲,我又怎么可能放任你们两个人出事呢?” “王爷,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柳怀袖默默地站起来,牵起杨晟涵的手,缓缓地走到韦净雪的灵前。她取出三炷香,点好递给杨晟涵,道:“王爷,现在你面对的是韦姐姐的遗体,你有什么话,便就对韦姐姐说吧。” 杨晟涵“嗯”了一声,可是手执线香,面对着韦净雪板盖大开的棺材,忽然之间,不知道该对韦净雪说些什么了。 如果一个人真的死了,一了百了,那倒也算是了无牵挂;可现在他知道韦净雪死后,仍然一直都在这麟王府里,仍然在作祟,要害他的妻子。 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孩儿的生母,他该怎么办才好呢? “净雪,我知道你心中挂念着小宝,所以才会作祟害人。只是袖儿实在无辜,这王府里许多人欺负过你,可袖儿只是一个新人,又何曾欺负过你?她本是一个与你毫无关系之人,却已经为你守灵三日,这比起许多人已是十分难得的了!小宝是她救起来的,怎么也算是小宝的救命恩人吧?你要你儿子,却要害他救命恩人,这又是何种道理?” “就算,你真心为小宝着想,想他一世无忧,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来和他争夺地位,难道你不曾为我想过,你现在要杀的人是我的妻子,要阻止的是我儿子的出世。你为了你的儿子,去害我的其他儿子,你这样做,又对得起我么?” “在我心里面,你一直都是那一个在淮南痴痴等候了我多年的女子,却没想过你会变成现在这样一个人物!” 杨晟涵沉沉叹了一口气,将香插入祭炉中,道:“净雪,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你若是听到我的话,若是你愿意就此罢手,安心转世投胎去,便就接下这三炷香,我也会好好对待小宝,不论今后我是否还有其他的儿子,我都绝不会轻视小宝,该给小宝的,绝不会比别的孩子少上一分;你若是不愿意收手,仍要害我妻子,那便就不要怪罪我不顾往日的情分,找道士来收了你了!” 这最后一句话竟然没有一点柔情! 他们盯着那三炷香,那三炷香静静地烧着,毫无变化。 “想来,韦姐姐是接了这三炷香,不会再害任何人了。”柳怀袖道。 杨晟涵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韦净雪是否是真的接了这三炷香,听了柳怀袖的话之后,将信将疑,他叹了一口气,点下了头。 不论韦净雪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接下香,至少是一件好事吧。 柳怀袖走到棺材边,往里面看了一看,只见韦净雪的面容毁了大半,比起吊死的模样更为丑陋。但所幸,那烧伤并不严重,只是烧伤了表皮,令表皮变得乌黑罢了,只是那一头的秀发毁得极快,已经烧了大半,散发着焦味,几根插在发丝之中的簪子已经变形了。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对杨晟涵说道:“王爷,你先把棺材盖给韦姐姐盖上吧,明日再秘密召建昌寿财店的人来给韦姐姐补个妆容,让她走得好看一些。” 杨晟涵走过来,看了一眼韦净雪,见她姣好的容貌毁了一半,此刻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心疼。他皱了皱眉,点下了头,“嗯”了一声,觉得韦净雪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是她咎由自取。 他将掀翻到地上的棺材板盖抬起来,盖了回去。万事办妥之后,杨晟涵看了一眼祭炉中的香,那三炷香依然安然无恙地燃着,毫无变化。 ——————【我是场景切割线】—————— 屋外,下人们被赶出灵堂之后,并没有立即散去,而是逗留在了房门外,好奇而又小声地商讨着。 鸣翠紧紧地盯着灵堂的门口,攥紧了粉拳,恨恨地说道:“小王妃,你好狠的心肠!我们夫人生前饱受冤屈,你便就没有替她出过头,还替那坏心肠的郝夫人来害我们夫人!现在竟然还要烧毁我们夫人的遗体!” 有人拉了拉她,小声说道:“鸣翠,你没有瞧见小王妃今天夜里十分不对劲么?” 鸣翠发狠道:“她当然不对劲!若是对劲,又怎么会发疯想要烧毁我们夫人的遗体?” 那人道:“不、不,不对劲的是我们进屋那会儿看见的那个情形,小王妃举着蜡烛,不知对谁说话,说的可是‘韦净雪你退回去!你再往前一步,我就烧了你的身体,让你无**回转世!’那时,小王妃可是在对我们夫人说话?” 鸣翠心咯噔一跳。 还有一个人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手臂,似乎是想要驱赶掉那股因恐惧而带来的寒意:“是呀,小王妃那时候,好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样,动弹不得,她喊的还是我们夫人的名字,难道……难道是我们夫人的鬼魂在作祟?” 鸣翠十分忠心于自己的主子,听了这话后,老大不开心地说道:“就算是我们夫人,那也不叫做‘作祟’,而是叫做‘报应’!想我们夫人生前多么可怜,若是小王妃那时候能出手帮我们夫人一把,我们夫人也就不必悬梁自尽了!她现在还能好端端地活着呢!夫人回来找小王妃索命,那是报……” 鸣翠的话还未说完,便有一个人捂住了鸣翠的嘴,着急地四处张望,瞧不见周围有其他的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在鸣翠的耳边说道:“休要胡言!王爷王妃都在屋里面呢,若是被他们听去了你的话,那可怎么了得?我知道现在夫人已经被追封为夫人,而且生的孩儿也被封为了世子,现在是翻了身了,所以作为奴才的你也得意起来了。可是不管再怎么说,夫人的名号也比不得王妃呀!就算韦夫人真的比得起小王妃,但她毕竟死了。你若真的为夫人着想,便就少点怨言,莫忘了,夫人的孩儿现在在行吟楼主子的手里,为了小世子的将来,你便就少说几句,以免为小世子树敌太多吧。” 鸣翠恨恨地跺了跺脚,脸色不甘而冤屈,可是更多的是妥协。 “现在夫人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非同小可,王爷肯定是不会轻易让别人毁去了夫人的遗体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儿敢管主子们的事情?你看这房门关上了,定是王爷在里头重重责罚小王妃呢!你莫要生气了,小王妃总归还是要接受惩罚的。”其他人纷纷安慰鸣翠,劝得鸣翠渐渐放下了的埋怨。 不一会儿,灵堂的门打开了,杨晟涵和柳怀袖从屋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他们,鸣翠的目光变得吃惊,接着变为了愤怒! 王爷和王妃竟然是携手走出来的,这哪儿有半点责罚的意思? 那小王妃竟这么厉害,做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王爷竟然也不怪罪于她! 杨晟涵走出来后,对下人们说道:“你们去找些热鸡蛋来给小王妃敷脸,再取些活血化瘀的伤药来。”说完,便扶着柳怀袖回寝室去了。 鸣翠恨得牙齿磨得咯咯响! ——————【我是场景切割线】—————— 子时三刻,行吟楼。 小邪把行吟楼每一处角落都给翻了个遍,每一间房间的床底下、脸盘里、花屏中,都找不到他爹的身影。 他还跑去了那个叫玉燕儿的女人的房间,也没有在她的棉被里找到他爹。 他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人影,于是就跑到了小宝的房间里,把他摇醒了来:“我爹呢?” 小宝睡得迷迷糊糊,睁眼看见是小邪,便嘟囔着说道:“是我爹,不是你爹。” 听听!这才一天的功夫,这小子竟然长了能耐,把他的台词给抢了! 小邪气得掐他的脸,暴跳如雷道:“是我爹!你长得这么丑,我爹怎么可能生得出你这样的丑八怪来?” 小宝被扯得很疼,但手脚又不能动弹,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他不服气地说道:“你长得也不比我好看到哪里去呀……唉哟!” “韦小宝!才一天的功夫,你竟然敢和我顶嘴了是不?”小邪气呼呼地说道,“你要我对你说多少遍?你绝对不是我爹的儿子!你母亲为了让你享受荣华富贵,所以骗了你,也骗了很多人!我娘亲明明知道真相,却还是要帮你隐瞒,说是什么可怜你!哼!我现在是鬼,奈何不了你,但是我要你知道,你真的不是我爹的儿子!” 小宝道:“你胡说,我娘说是,我爹也说是,小王妃也说是,就你一个说不是。我娘说,你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我需要妒忌你?”小邪气疯了,好端端地被别人抢走了爹,竟然还被说成是嫉妒!他生气地扑了上去,压在小宝身上:“不给你点教训你都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了!我今晚压死你!” 小邪今晚上明明是来找杨晟涵报复的,却阴差阳错地报复到了小宝的身上。 (坐着坐着,忽然就头晕了。) ——END※CONTINUER1152 第194章 肌肤之亲情愫生 柳怀袖道:“那对于王爷而言,怀袖与小宝,谁的性命更重要呢?” “这……”杨晟涵皱起眉,苦道:“袖儿你又何苦为难于我?你与小宝都是我的至亲,我又怎么可能放任你们两个人出事呢?” “王爷,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柳怀袖默默地站起来,牵起杨晟涵的手,缓缓地走到韦净雪的灵前。她取出三炷香,点好递给杨晟涵,道:“王爷,现在你面对的是韦姐姐的遗体,你有什么话,便就对韦姐姐说吧。” 杨晟涵“嗯”了一声,可是手执线香,面对着韦净雪板盖大开的棺材,忽然之间,不知道该对韦净雪说些什么了。 如果一个人真的死了,一了百了,那倒也算是了无牵挂;可现在他知道韦净雪死后,仍然一直都在这麟王府里,仍然在作祟,要害他的妻子。 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孩儿的生母,他该怎么办才好呢? “净雪,我知道你心中挂念着小宝,所以才会作祟害人。只是袖儿实在无辜,这王府里许多人欺负过你,可袖儿只是一个新人,又何曾欺负过你?她本是一个与你毫无关系之人,却已经为你守灵三日,这比起许多人已是十分难得的了!小宝是她救起来的,怎么也算是小宝的救命恩人吧?你要你儿子,却要害他救命恩人,这又是何种道理?” “就算,你真心为小宝着想,想他一世无忧,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来和他争夺地位,难道你不曾为我想过,你现在要杀的人是我的妻子,要阻止的是我儿子的出世。你为了你的儿子,去害我的其他儿子,你这样做,又对得起我么?” “在我心里面,你一直都是那一个在淮南痴痴等候了我多年的女子,却没想过你会变成现在这样一个人物!” 杨晟涵沉沉叹了一口气,将香插入祭炉中,道:“净雪,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你若是听到我的话,若是你愿意就此罢手,安心转世投胎去,便就接下这三炷香,我也会好好对待小宝,不论今后我是否还有其他的儿子,我都绝不会轻视小宝,该给小宝的,绝不会比别的孩子少上一分;你若是不愿意收手,仍要害我妻子,那便就不要怪罪我不顾往日的情分,找道士来收了你了!” 这最后一句话竟然没有一点柔情! 他们盯着那三炷香,那三炷香静静地烧着,毫无变化。 “想来,韦姐姐是接了这三炷香,不会再害任何人了。”柳怀袖道。 杨晟涵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韦净雪是否是真的接了这三炷香,听了柳怀袖的话之后,将信将疑,他叹了一口气,点下了头。 不论韦净雪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接下香,至少是一件好事吧。 柳怀袖走到棺材边,往里面看了一看,只见韦净雪的面容毁了大半,比起吊死的模样更为丑陋。但所幸,那烧伤并不严重,只是烧伤了表皮,令表皮变得乌黑罢了,只是那一头的秀发毁得极快,已经烧了大半,散发着焦味,几根插在发丝之中的簪子已经变形了。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对杨晟涵说道:“王爷,你先把棺材盖给韦姐姐盖上吧,明日再秘密召建昌寿财店的人来给韦姐姐补个妆容,让她走得好看一些。” 杨晟涵走过来,看了一眼韦净雪,见她姣好的容貌毁了一半,此刻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心疼。他皱了皱眉,点下了头,“嗯”了一声,觉得韦净雪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是她咎由自取。 他将掀翻到地上的棺材板盖抬起来,盖了回去。万事办妥之后,杨晟涵看了一眼祭炉中的香,那三炷香依然安然无恙地燃着,毫无变化。 ——————【我是场景切割线】—————— 屋外,下人们被赶出灵堂之后,并没有立即散去,而是逗留在了房门外,好奇而又小声地商讨着。 鸣翠紧紧地盯着灵堂的门口,攥紧了粉拳,恨恨地说道:“小王妃,你好狠的心肠!我们夫人生前饱受冤屈,你便就没有替她出过头,还替那坏心肠的郝夫人来害我们夫人!现在竟然还要烧毁我们夫人的遗体!” 有人拉了拉她,小声说道:“鸣翠,你没有瞧见小王妃今天夜里十分不对劲么?” 鸣翠发狠道:“她当然不对劲!若是对劲,又怎么会发疯想要烧毁我们夫人的遗体?” 那人道:“不、不,不对劲的是我们进屋那会儿看见的那个情形,小王妃举着蜡烛,不知对谁说话,说的可是‘韦净雪你退回去!你再往前一步,我就烧了你的身体,让你无**回转世!’那时,小王妃可是在对我们夫人说话?” 鸣翠心咯噔一跳。 还有一个人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手臂,似乎是想要驱赶掉那股因恐惧而带来的寒意:“是呀,小王妃那时候,好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样,动弹不得,她喊的还是我们夫人的名字,难道……难道是我们夫人的鬼魂在作祟?” 鸣翠十分忠心于自己的主子,听了这话后,老大不开心地说道:“就算是我们夫人,那也不叫做‘作祟’,而是叫做‘报应’!想我们夫人生前多么可怜,若是小王妃那时候能出手帮我们夫人一把,我们夫人也就不必悬梁自尽了!她现在还能好端端地活着呢!夫人回来找小王妃索命,那是报……” 鸣翠的话还未说完,便有一个人捂住了鸣翠的嘴,着急地四处张望,瞧不见周围有其他的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在鸣翠的耳边说道:“休要胡言!王爷王妃都在屋里面呢,若是被他们听去了你的话,那可怎么了得?我知道现在夫人已经被追封为夫人,而且生的孩儿也被封为了世子,现在是翻了身了,所以作为奴才的你也得意起来了。可是不管再怎么说,夫人的名号也比不得王妃呀!就算韦夫人真的比得起小王妃,但她毕竟死了。你若真的为夫人着想,便就少点怨言,莫忘了,夫人的孩儿现在在行吟楼主子的手里,为了小世子的将来,你便就少说几句,以免为小世子树敌太多吧。” 鸣翠恨恨地跺了跺脚,脸色不甘而冤屈,可是更多的是妥协。 “现在夫人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非同小可,王爷肯定是不会轻易让别人毁去了夫人的遗体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儿敢管主子们的事情?你看这房门关上了,定是王爷在里头重重责罚小王妃呢!你莫要生气了,小王妃总归还是要接受惩罚的。”其他人纷纷安慰鸣翠,劝得鸣翠渐渐放下了的埋怨。 不一会儿,灵堂的门打开了,杨晟涵和柳怀袖从屋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他们,鸣翠的目光变得吃惊,接着变为了愤怒! 王爷和王妃竟然是携手走出来的,这哪儿有半点责罚的意思? 那小王妃竟这么厉害,做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王爷竟然也不怪罪于她! 杨晟涵走出来后,对下人们说道:“你们去找些热鸡蛋来给小王妃敷脸,再取些活血化瘀的伤药来。”说完,便扶着柳怀袖回寝室去了。 鸣翠恨得牙齿磨得咯咯响! ——————【我是场景切割线】—————— 子时三刻,行吟楼。 小邪把行吟楼每一处角落都给翻了个遍,每一间房间的床底下、脸盘里、花屏中,都找不到他爹的身影。 他还跑去了那个叫玉燕儿的女人的房间,也没有在她的棉被里找到他爹。 他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人影,于是就跑到了小宝的房间里,把他摇醒了来:“我爹呢?” 小宝睡得迷迷糊糊,睁眼看见是小邪,便嘟囔着说道:“是我爹,不是你爹。” 听听!这才一天的功夫,这小子竟然长了能耐,把他的台词给抢了! 小邪气得掐他的脸,暴跳如雷道:“是我爹!你长得这么丑,我爹怎么可能生得出你这样的丑八怪来?” 小宝被扯得很疼,但手脚又不能动弹,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他不服气地说道:“你长得也不比我好看到哪里去呀……唉哟!” “韦小宝!才一天的功夫,你竟然敢和我顶嘴了是不?”小邪气呼呼地说道,“你要我对你说多少遍?你绝对不是我爹的儿子!你母亲为了让你享受荣华富贵,所以骗了你,也骗了很多人!我娘亲明明知道真相,却还是要帮你隐瞒,说是什么可怜你!哼!我现在是鬼,奈何不了你,但是我要你知道,你真的不是我爹的儿子!” 小宝道:“你胡说,我娘说是,我爹也说是,小王妃也说是,就你一个说不是。我娘说,你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我需要妒忌你?”小邪气疯了,好端端地被别人抢走了爹,竟然还被说成是嫉妒!他生气地扑了上去,压在小宝身上:“不给你点教训你都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了!我今晚压死你!” 小邪今晚上明明是来找杨晟涵报复的,却阴差阳错地报复到了小宝的身上。 (坐着坐着,忽然就头晕了。) ——END※CONTINUER1152 第195章 什么仇什么怨啊!(此章危险,慎重阅读) 感谢【书香迷恋168】送来的两个平安符~!原来小邪同学才是真正的引狼神器~!嗷嗷~! 友情提示:阅读本章,请注意口水、鼻血,以及,不要喝水,以免喷屏……还有,不要准备石头,作者君的脑袋很脆弱…… —————————————————— 天露鱼肚白的时候,小邪终于蹦蹦跳跳地跑回了映月楼里。一回来,便就直蹦柳怀袖的房间里去。 “咦!”小邪谈了谈头,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床头边上打盹,顿时就跳进门来,叉着腰哈哈大笑! “我去!我跑到行吟楼里找了你一个晚上,没想到你这一天晚上竟然跑来映月楼了!”小邪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拍死这个跟他开了一个晚上玩笑的老爹! 他背着手,绕到杨晟涵的面前,见他双眼闭合,显然是睡得深沉。 小邪哼了哼:“就知道你最喜欢的还是我娘亲!看吧,跑了一天一夜了,最后还不是得回我娘亲身边来?哼哼!” 他越想越是开心、越是得意,昨天晚上被小宝惹出来的气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他跳上床,坐在床边,笑嘻嘻地看着他爹打瞌睡,忽然间一个坏主意跳入了脑海里。 “天快亮了,但是只要你还睡着,我就能把你欺负娘的仇给报回来!”小邪哼哼地邪笑着,一闭眼睛,就冲进了杨晟涵的梦境里。 杨晟涵梦里面什么都没有,显然是没有在做梦。 小邪对着空无一物的梦境,摸了摸下巴,说道:“一般而言,那种单纯的笨蛋就不会做梦,我爹一定是太笨了,所以才不会做梦的!嗯……我该让他做什么梦才好呢?好像爹也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唉!没有害怕的东西,那就不能做噩梦了!那该怎么办呢?在梦里面打他一顿,他又不觉得疼,但我肯定会觉得累,不划算……嗯……” “不能让那个蠢死鬼占尽我爹的便宜!”小邪气呼呼地想。 他变成了韦净雪刚吊死的模样,嘿嘿地笑了。 “你儿子已经占了我老爹的便宜了,我就不能再让你占我爹的便宜了。你死了是可以,但是我绝对要让我爹亲看看你死后那个丑样,看我那蠢老爹还会喜欢你不!” 小邪越想越是嘿嘿地笑。他在杨晟涵的梦境里蹑手蹑脚地走着,去找杨晟涵,终于在一个安详的角落里,他找见了他爹亲的身影。 他揉了揉脸,把眼皮掀开,把眼珠子抠了出来。 “呵、呵呵……”他发出古怪的笑声,把小手塞进嘴里面,把舌头给扯长了出来。“不对,那丑死鬼的舌头好像比这更长。”于是他又用力地扯了扯,知道舌头碰到地面了,他才罢休。 “还要多丑才行呢?”小邪眼珠子滚了滚,那只抠出来的眼珠差点儿滚掉了,但是他毫不在意。他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坏笑着说:“我爹最讨厌不检点的女人了,把衣服脱掉!”于是哧溜哧溜地把衣服给全剥了,他揉揉胸前那两团软乎乎的肉肉,嘟囔道:“都说‘丑人多作怪’,没想到是真的,不然那丑八怪的屁股怎么会涨到前面来呢?还长了两个黑乎乎的脓包!下次见到那丑八怪,帮她把屁股挪回后面去好了,不然屁股长在前面,放个屁,岂不是要把自己给熏死了?” 他主意已定,可怜的韦净雪,没想到自己的“屁股”就这样被小邪定了命运…… 总是觉得自己只是变了张丑脸,还不够吓人的,于是他揉了揉那两团,把它拧成了螺旋,又把手脚拧成麻花,拧成一种不忍直视的丑陋模样,他托着脑袋,咯咯地拧反到了后背上,又把屁股给拧到了前面去。他数了数:“一二三四,四个屁股,一起放个屁,臭死爹爹!” 他很满意现在自己的这个模样:“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再找得出来比我还要丑的鬼了!” 打扮好自己的模样之后,他伸手去拍杨晟涵:“起床起床!懒虫起床啦!快起来看看我这个模样!” 哪知道杨晟涵在梦里面睡得死沉死沉的,叫了几声,都没能把他叫起来。小邪火了,抬手啪啪啪,连着扇了好ji巴掌,终于把杨晟涵给扇醒了。 杨晟涵一睁眼,就迷迷糊糊地问:“你谁呀?” 哎呀!糟糕了,变形得太厉害,看不出韦净雪那丑八怪的样子了! 小邪不甘心地松开了杨晟涵,退后几步,幽幽地道:“王爷,我是净雪呀~!”为了让杨晟涵更恶心,他点到地面上的舌头翘了起来,像一条长蛇一样,扭动着舔到了杨晟涵的脸上。 “唉哟!好恶心!”杨晟涵果然被恶心到了,但更恶心的是,他果断地伸手捉住了“韦净雪”的长舌头,也不顾上面有没有淌着口水。 小邪那个苦啊:“痛痛痛痛!!” 杨晟涵恼火地揪着他的舌头,瞪了他好久,看脸面,似乎的确是他认识的韦净雪…… 他目光下移,当一个女人不穿衣服的时候,任何男人的视线都会不由自主地下移。杨晟涵视线这么一移吧,顿时瞪大了眼睛…… 胸部和屁股竟然都长到了一边来? 惊! 悚! 这个时候,小邪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举动…… “噗——” “奶奶个熊的!”威震天下的杨晟涵,就这样被儿子的一个响屁给放倒了! 他捏着鼻子,后退了好几步,但是抓着“韦净雪”舌头的手仍然是不放开的,他这么一退,愣是把一条垂直到地面下的长舌头给扯成了一条横线,把小邪痛得眼泪直飙! 这什么仇什么怨啊!小邪泪花闪闪地想:臭爹爹,人前人后简直两个模样呀!在别人的面前,一直装得一副对丑死鬼情深似海的模样,结果呢?都快把他舌头给扯下来了! 他哪知道,杨晟涵现在对韦净雪可是充满了一肚子火呢! “净雪!你死了便就死了!还冒出来作怪做什么?这王府里对你不起的人太多,但我可没有对你不起过,你为什么要对我的妻儿下手?你这样实在是太对不起我了!”说完,杨晟涵就怒气冲冲地用力一扯! “嗷嗷……!”小邪眼泪那个飙啊! 杨晟涵怒道:“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你的死,我已经命人查明真相了,该罚的也都罚了。袖儿说得对极,你的死根本与任何人无关,分明就是你自己太愚蠢,才会蠢死的!你以为你死后就能和小宝重聚了?结果呢?结果还是阴阳两隔!我与你相识相交有多少年了?你把我的儿子都生下来了,却不告诉我!” “呜呜……!”小邪那个幽怨啊! 杨晟涵越说越气,想起昨夜的事情,火气就更旺了! 若不是韦净雪,他又怎么会误会柳怀袖?要不是因为误会,他怎么会去打了柳怀袖? 他可从来都没打过女人的呢?结果这一巴掌下去,他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柳怀袖了! 也许是因为在梦里面吧,杨晟涵变得比在人前更加简单粗暴,他太恼火韦净雪的无理之举了,于是抓着“韦净雪”的舌头,不问青红皂白地揉捏了起来,他搓呀搓、揪啊揪,打了一个死结又一个死结,小邪好不容易扯长的舌头,在杨晟涵的手里就变成了一股麻绳! 小邪痛得抓狂,趴在地上不停地捶地! 他跟他爹什么仇什么怨啊!父子两那么久没见面,一上来就这样对他? 嗷!! “说罢,净雪,你阴魂不散,究竟所为何事?还有什么遗愿,尽管说来便是,只要不是杀人,只要是情理之中,我都一定应你。”杨晟涵大功告捷,扔下小邪的舌头,一边搓掉手上的口水,一边义正言辞地说话。 小邪默默地抬起右手,对他竖起了中指。 说你个大头鬼啊!舌头都变成这样了,能说出个什么话来? 杨晟涵在梦里面发挥了他不为人知的心灵手巧,愣是把一人高的舌头给打出了一个小小的中国结! 杨晟涵皱眉,说道:“净雪,你变成鬼之后,怎么这么粗鲁了?” 小邪什么话都不说,抬起左手,对他竖起了第二根中指。 杨晟涵谈了一口气,脱下衣服,蹲下来,披到小邪的身上,温柔地把他的两个中指给捏了回去:“净雪,我会照顾好咱俩的儿子的,你就放心的去吧。等咱的儿子手脚长好了,明年你的忌日,我一定带他去你的坟头给你上香。每一年,我都会带他去看你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因为孩子年纪小、你的出身低微,而不告诉孩子,你是他的娘亲。你安心地去投胎吧,就算咱的儿子真的治不好了,我也一定请最好的先生来教他认书识字,将他教导成人中龙凤。” 小邪想说:老爹,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肉麻! 就在这时,鸡鸣了。 小邪恨恨地瞪了自己老爹一眼,化作一缕烟,消散在杨晟涵的梦境中了。 ——END※CONTINUER1152 第196章 生不出儿的秘密 小邪钻出杨晟涵的梦,一屁股坐在柳怀袖的床边,眼泪哗啦啦,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珠子幽怨地瞪着他爹。 那打成中国结的舌头,真是愁死他了,他不知道怎么解开这个结呀! 好幽怨…… 鸡鸣了,杨晟涵醒来了。 他看不见坐在眼前的小屁孩子,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伸完懒腰之后,他掀开床幔,看了看睡得沉静安详的柳怀袖,一丝柔意便浮上了面容。 “袖儿,我已经在梦里面和净雪说清楚了,让她不再来烦扰你,我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应了。”他柔声说。他看了一会儿柳怀袖的睡颜,心想这些日子他误会她良多,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才行了。 他放下床幔,不再惊扰佳人清梦,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小邪见他走了出去,以为他又要离开映月楼了,于是赶紧从床上跳下来,也不管那打成中国结的舌头了,踮着脚跟着杨晟涵跑了出去。 没想到,杨晟涵并没有走。 而是出去,迎接到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 然后,叉着腰,左三圈右三圈地扭了起来。 早起要做操,身体才能健健康康。 ——————【偶是传说中的分割线】—————— 在一大一小出了房间之后,一个鬼影子悄悄地潜了进来,趁着没人注意,她瞧瞧地溜入了柳怀袖的梦境里。 是梦。 看见昨夜的仇人入梦,柳怀袖原本睡得舒舒服服的,顿时就变得不舒服了。 “你来做做什么?”柳怀袖冷冷地说。 韦净雪变回了常人的模样,可是半张脸和半边的头发都烧焦了,在梦里面散发着焦臭味。 她对着柳怀袖跪了下来,磕头拜道:“小王妃,我知我昨夜里做得不对,还请您原谅!” 柳怀袖冷声道:“不必求我原谅,你已经变成了鬼,本事比做人时候的大了,我拿你没办法,也知道你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了,能帮你做的,我都已经帮你做去了,可你却不知恩图报,反而要害我性命!早知如此,我便就不答应的要求,将你的儿子从井底下挖出来,就让你们母子俩无再见面的机会,如此一来,你后来的那些居心叵测的妄想也就不会冒出来了!” 韦净雪连连磕头,求饶道:“小王妃,奴妾知道错了!奴妾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子做了!请小王妃给我……不,是给小宝一次机会!王妃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儿,你若没有一点同情心,当初也就不会应我的要求,沉默不作声,不揭露小宝的身世了!你看那个孩子那么可怜,已经没有了亲娘,手脚还废了,如今瘫痪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得靠着别人才行!如果没有人照顾他,他这一辈子根本过不下去!我求求您了,给小宝一条生路……您看,您的儿子小邪和小宝玩得这么来,日后您的儿子出生了,他们两兄弟感情一定很好的!您说是不是?等您的孩子出生了,就让我的儿子给他做个伴,好不好?奴妾……奴妾什么都不求了,只求小宝能平安度过这一世!” 不管韦净雪在她的面前怎么哭、怎么哀求,柳怀袖的心肠已经硬了起来,不会再相信她所说的话了。 柳怀袖生平最痛恨的便就是不知恩图报的人,她也不是求韦净雪回报什么,韦净雪都已经死了,还能给她什么回报?但一个人,连恩情都可以抛弃,那与畜生有何不同?就像她小时候碰上的那些乞丐,她每次心软,将荷包里的零花钱赏给了那些求吃的乞丐,可最后却是养了一批不知足的白眼狼,竟然觉得那一日她真的不拿一点银子出来给他们用了,便就是她的罪恶! 从那一刻起,柳怀袖最痛恨的就是不念恩情的人了。 她对韦净雪的印象拉黑,便就不会再给她一丝余地了。 “别磕了,我今夜有要事去办,我不求你帮我做点什么,只求你今夜不要捣乱便成。若我的计划被你搅乱了,我发誓,只要我还活着,我定要你做的恶全都报应到你儿子身上来!”柳怀袖冷声说道! 韦净雪生生打了一个寒颤,她生怕柳怀袖真的会对小宝下手,于是便就直起身子说道:“小王妃,奴妾有一事要禀报于您,只要您愿意日后不为难我的孩儿,我便就将这件关于麟王府的大秘密告诉你!” 柳怀袖道:“我没兴趣听你说话。这麟王府里有什么大秘密,都与我毫无关系!” 韦净雪顿时着急了:“小王妃,你若是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便就多出了一样对付云姬公主的武器!” “云姬?”柳怀袖一听与云姬有关,顿时就来了兴趣。她现在前生许多事情都已放下,但云姬却是为难了她整整十年的人,现在就算她不仇怨她了,但对于云姬的痛脚,她还是愿意听一听一二的。“说来听听。若是真的有用,我便就不为难你儿子,日后他若是有难,我也会帮衬着他的。”柳怀袖许下空口诺言。 韦净雪听后一喜,知道柳怀袖是说一不二的人,她说了会帮她儿子,那就一定会帮着她儿子的。于是便就正经八百地说道:“小王妃,你可有留意过,麟王府那么多妃妾,为何多年来,麟王却一无所出?” 柳怀袖听她这么一说,便就知道了。 她前世在麟王府里住了十年,只因后来太子皇甫烨登基为帝,将杨晟涵发配去守边疆,一家人聚少离多,所以她也不曾想过这一方面的疑点。而如今一听韦净雪的话,她便就猜到了。 麟王成家,已经不止一年;初尝情事,也更不是一年,而是有十余年了,可这么久以来,却无一子所出,实在是教人怀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柳怀袖道,“你想说,麟王王府里,无一女眷能怀有身孕,是因为云姬暗中动了手脚?害得其他人都生不出孩子来?” 韦净雪道:“正是。奴妾第一日入府,云姬公主便就派人给奴妾送来了一碗燕窝,说是奴妾不远千里,从淮南而来,实在是风尘仆仆,所以特赐一碗燕窝来给奴妾接风洗尘。奴妾那时接过燕窝,便就知道里面有害得女子绝育的药物,只要将那一碗燕窝吃下,奴妾此生便就再也没有生育的可能了!” 柳怀袖道:“你是怎么知道这燕窝里有毒物的?” 韦净雪道:“奴妾是青楼女子,见多了姑娘们接客之前要服的汤药……不瞒小王妃说,奴妾在青楼里做奴仆的时候,还经常为姑娘们熬这些避孕绝育的药物,是以,一接过云姬公主送来的燕窝,便就嗅出味道来了!” 柳怀袖听后,心有余悸。回想起前世今生,前世里,的确她一过门,云姬也有命人给她送来补药,只是那时候她容貌被烫伤,对仇人送来的补药更是恼恨,于是便就吃也不吃,便就打翻了。而今世她十分谨慎,所用的药物都是由林老良医亲手煎熬,她才肯喝下,而吃的食物也都是经过夏梅冬菁试吃的,才敢下口。 “那你可吃了那碗燕窝?”柳怀袖问。 韦净雪苦笑道:“自然是喝了。云姬公主能耐那么大,我又怎么可能不喝呢?她是派人来督促奴妾喝下去的,所以奴妾不敢不喝。” 柳怀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韦净雪又道:“但也很奇怪,奴妾怀疑,云姬公主也自己服用个过这绝育的药物。” 柳怀袖道:“想来也是了,这王府里,有谁获得的宠爱比云姬多?她与麟王有过无数的恩爱,却不曾怀孕,想来也是绝育之身。更何况,她曾经也放过狠话,说今生今世不愿意生下麟王的儿子,恐怕那不是空口白话,而是她已经喝下了绝育的药。她国破家亡,又是被强掳来做妾室的,心里虽然爱足了麟王,却也恨极了麟王,所以她不给麟王生孩子,也不愿看到任何人给麟王生下孩子。” 她前世无数次小产,都是为人所害。因为麟王府的女人怀不了孕,自然是妒恨她到了极点,即使云姬不出手,这些女子长期以来埋下的怨恨也扭曲了心灵,也是会放她不过的。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下去吧。只要你不为难我,今后我也不会为难你儿子的。你所想要的一切愿望,我都会为你一一实现。”柳怀袖合起眼,平静地说道。 只要过了今夜,她就不会再留在这个王府里,自然也就不会再阻挠韦净雪的心愿了。 (看到有些筒子在纠结袖妹子为什么不知道自己生的儿子的名字,so,作者君在这里友情提示,“小邪”这个名字是花名,是绰号。小邪是因为跟着老爹一起在军营里长大,小孩子太调皮了,又太机灵了,所以老杨的手下就给他取了这个绰号哟。前文有提过,但是作者君自己也翻不到在哪里了,Orz~~) ——END※CONTINUER1152 第197章 第一次见鬼儿子 韦净雪退出了柳怀袖的梦,柳怀袖也就醒了。 她醒来,撩起床幔,依然看见夏梅和冬菁趴在案台上,睡得昏沉。 她起身,走到夏梅冬菁的身边,轻轻地推了一推她们。她很担心韦净雪在梦里对她说的话都是谎言,仍还存着害她的心,但庆幸的是,她轻轻一摇,夏梅和冬菁便就醒来了。 “小……小姐!”夏梅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间瞧见柳怀袖身着亵衣,静悄悄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便就大吃一惊,赶紧跳了起来,还顺手掐了冬菁一记,将她给掐醒了。 “小姐!奴婢错了!实在万万不该在小姐醒来的时候还睡着!”夏梅冬菁昨夜被韦净雪作了祟,所以映月楼里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杨晟涵和鸣翠在房间里进进出出的也都没有惊醒过她们,所以她们一点都不知道昨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醒来便就看见柳怀袖站在面前,自然是吓得手足无措。 “小姐,我们这边就去给您打水来洗漱!”夏梅礼了一礼身子,见柳怀袖毫无责怪之意,便就慌张地拉着冬菁退出了屋外。 退出屋外后,冬菁眼尖,瞧见在院子里打拳练身的杨晟涵,顿时喜上眉梢,扯了扯夏梅,喜道:“夏梅你看,那人是不是王爷?” 夏梅看了一眼,果真是杨晟涵,顿时也吃了一惊,不知道杨晟涵是什么时候来的。但她对冬菁的喜色是感到十分不开心的,她拉下脸来,道:“王爷就算来了映月楼,你也不必高兴成这般模样吧!” 冬菁笑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这是为我们小姐高兴呢!我还以为自从那天晚上王爷走后,王爷便就不会再来了。而且还讨厌我们小姐了,可现在看来,王爷心里面还是有我们小姐的!” “是呀!”夏梅也忍不住微微一笑。 她们手脚利索地打水回来给柳怀袖洗漱,一进屋子,夏梅便就开心地对柳怀袖嚷道:“小姐!你猜,我在院子里瞧见了什么人?” 柳怀袖此刻坐在妆台边上梳头,听后。忍不住侧目:“是谁?” 夏梅道:“是王爷!王爷回来了!” “他昨夜便就来了。”柳怀袖道。但杨晟涵竟然没有回去陪他的“儿子”,也确实是令她感到十分惊讶的。 夏梅把水放在架子上,“咦”了一声。道:“王爷昨夜便就来了?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你们昨夜谁死了,雷打不动,猪拱不动。” 夏梅和冬菁脸色一红,冬菁道:“小姐你这是在笑话我们睡得像猪一样么?” 夏梅也道:“小姐你也莫要笑话我们了。昨夜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我们本来不困倦的,但忽然之间。似乎有一阵风吹到我的脸面上来了,这一吹,我瞌睡虫便就上来了,不知怎么的。就睡下去了!” 冬菁“咦”了一声,吃惊地道:“我也是如此!” 柳怀袖不用她们解释,也知道这是韦净雪昨夜搞的鬼。韦净雪要害她。所以就放倒了她们,如果不放倒她们。她又怎么敢放开胆子来害她呢? 两人给柳怀袖好好地梳洗了一番,等梳洗干爽,长发盘起,夏梅发现柳怀袖脖子上的指印,不由得大吃一惊,低下头来查看:“小姐,你脖子上究竟是怎么了?” “没事。”柳怀袖摸了摸脖子,在铜镜里看到自己脖子上虽然还有指印,却比昨夜里淡了些,而脸上的红肿更是消退了,杨晟涵的法子竟如此的管用! “给我找件高领的衣裳,这痕迹可不能让别人看见了去。”柳怀袖吩咐道。 “是。”夏梅冬菁给柳怀袖找来了一件高领的衣裳,这一打理清楚,昨夜里发生的所有痕迹都被遮掩了过去,谁也看不出来,柳怀袖昨夜里险些丧命了去。 夏梅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发,说道:“小姐,昨夜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呀?我方才给你梳头的时候,发现你有一些发尾似乎是被烧焦了一般!难道在我和冬菁睡着的时候,映月楼里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果然还是自家的丫鬟最心疼自己! 柳怀袖心道,想起昨夜鸣翠对自己怒目而视,便不由得唏嘘。 她走出房门,果真看见杨晟涵在院子里打拳。 这并非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杨晟涵本身就是一个武将,一个厉害的武将如若喜好睡懒觉,那便就不能成为一个厉害的武将了。杨晟涵之所以能能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那并非是浪得虚名的,他每日都是闻鸡起舞,在无名院里的时候,柳怀袖往往醒来便就能看见杨晟涵在院子里练拳了。 只是,这一次却稍有不同。 小邪竟然不惧清晨稀薄的阳光,跟在杨晟涵的身后,有样学样地跟着杨晟涵打拳。 那小模样,竟然还学得十足十地像! 柳怀袖知道了小邪是天资聪慧的,但看他一学就会的样子,便忍不住心想:也许小邪天生就有练武的天赋吧,若是他真的能生为麟王的子嗣,也一定能像麟王一样成为人中佼佼者,名震天下。 她哪儿知道,小邪并非是第一次跟着杨晟涵学拳,而是前生,从学会走路起,就喜欢跟在爹爹的身后,爹爹做什么,小邪就做什么;爹爹打拳,小邪就学打拳。这小小的娃子,从连走路都站不稳,说话还咿咿呀呀,就跟着爹爹学打拳,到长大后,打起拳来虎虎生风,也是经过了不少年的锤炼。 她坐下来,看着那对父子在树荫下一板一眼地练拳,不知不觉中,一抹柔意浮现在脸上。 她有个孩子,若是前世没有遇见她,那也应该跟小邪一样大了吧? 她苦涩地想着。 她坐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杨晟涵和小邪练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拳,直到阳光变得猛烈了些,小邪身上的黑烟被驱散了不少,这才难耐地跑回屋檐下来,冲她乖巧地喊了一声“娘亲”! 若不是有人在身旁,她真想掐着小邪的脸蛋问他昨晚上上哪儿去了,害得她差点儿丢了性命。 小邪没有留意过她的脖子,现在她穿的又是高领衣裳,自然就更看不见昨夜的痕迹了,若是他看见,那一定会翻遍整个麟王府也会把韦净雪给揪出来,然后剥皮扒筋,扔进滚烫的油里面炸了! 不一会儿,杨晟涵便停下了练拳,走了回来。 “见过王爷!”柳怀袖起身,对他行了一礼。 杨晟涵擦擦汗,对她柔柔笑道:“袖儿,你醒啦?” 柳怀袖笑道:“太阳都晒屁股啦,我自然得起身了!” 杨晟涵“咦”了一声,奇怪地打量了柳怀袖一下。 柳怀袖这般倔强、而又喜欢得理不饶人的丫头,今日对他说话竟然会这么柔软?太不像平日的她了!难道……是因为昨晚那个鸡蛋的功劳? “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杨晟涵关怀地问。 柳怀袖道:“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了。王爷,我还以为你昨夜等我睡下之后,便就回行吟楼去了呢!” 杨晟涵道:“没到天亮,我又哪放得下心,离你而去?” 柳怀袖道:“但现在天已经亮了,王爷不也是没有离开吗?” 小邪挠挠头,和夏梅冬菁一样,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心道:这两人说话怎么这么让人听不明白呀?真是要多肉麻,有多肉麻的! 杨晟涵尴尬地说道:“我还有些事情想问你呢,在没问清楚之前,我又怎么舍得离开?” “诶哟……”小邪浑身一震,摸摸手臂,上面全都是鸡皮疙瘩! 柳怀袖苦笑极了,低头瞅了一眼小邪,便就知道这一次是逃不过去了,于是便道:“王爷还是先去换一身衣服吧,大白天的穿着一身夜行衣,也不怕别人将你当贼了?” “咳咳!”杨晟涵脸一红,尴尬极了。幸好他前些日子都住映月楼,映月楼里还留了几件他的衣物,所以他下去换好了衣物便就回灵堂里来见柳怀袖了。 他一进屋,便到柳怀袖的身边坐下,从怀里面如视珍宝地掏出了一个瓶子。他从瓶子里倒出了几滴液体,涂抹在了眼皮上。 柳怀袖奇怪地问道:“王爷,你在做什么呢?” 杨晟涵担心柳怀袖还会对自己说谎,便也就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近来眼睛不太好使,林老就给我开了点眼药水,说是保养眼睛用的。” 柳怀袖取笑道:“王爷正值壮年,眼睛就不好使了?那老了以后该怎么办呢?” “老了,你便做我的拐棍呗!我老的时候,你应该还很年轻。”杨晟涵道。他抹完了“眼药水”,眼睛里不容沙,自然也容不下其他东西,所以他滴完“眼药水”,自然也不好受,于是便就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他感觉到,有一个呼吸轻轻地喷在了自己的脸上。 那一定是柳怀袖。 没想到柳怀袖竟然会贴得自己这么近! 杨晟涵顿时春心萌动了。 他深吸一口气,张开了眼。 顿时吓得翻了椅子。 “奶奶个熊的,怎么这么黑!”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580 第198章 父子相见其乐融 啦啦啦,我是勤奋的作者君~~感谢【书香迷恋168】和【英这】送来的平安符~!还有【书友141003213324837】送来的粉红票,难道说,会撒娇的孩子有奖励吗?高兴地摇摆~~ ———————————————————— “奶奶个熊的,怎么这么黑!” 杨晟涵目瞪口呆! 他曾想,自己虽然不是什么丰神俊朗的人物,但好歹也是英武不凡;袖儿年轻貌美,五官精致。两人生出来的孩儿就算长得不怎么样,也不至于差到什么地方吧? 但现在眼前这团黑乎乎的算是什么? 他一定是生平杀人太多了,所以现在报应来了…… 生的娃儿,一个比一个丑…… 杨晟涵心里那个痛啊,决定从明天起就开始吃斋念佛,说不定佛祖看在他这么诚心的份上,能让这孩子出生的时候白一点…… 小邪趴在桌子上,眼睛眨啊眨,和杨晟涵大眼瞪小眼,瞪了大半天,这才扭过头去看了一下脑后面有什么东西。屋子里面,除了那口棺材跟他一样黑之外,也就没什么比他黑了呀,看是棺材又不摆在他后脑勺后面。 难道…… 老爹在说他黑? 小邪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说我吗?” 柳怀袖也狐疑地看着他们爷俩,这人好端端的,又怎么可能会忽然间就能看得见鬼呢? 但,杨晟涵的的确确就是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小邪呀! 小邪指着自己的鼻子。凑近了问:“你刚才在说我黑?” 杨晟涵傻傻地点、点、头! 为什么这个儿子长得这么黑?难道做鬼都是这么黑的吗?几乎都看不清脸了! 小邪愤怒地拍台,大喊:“我不黑!这个世上那有爹嫌儿子长得黑的!” 杨晟涵道:“可是我和你娘都不黑呀,你怎么就生得这么黑呢?” “我……我是做鬼了才这么黑的,我活着的时候,就跟娘亲一样白!”小邪气哼哼地说。 杨晟涵看看他,又看看柳怀袖,仍然难以想象小邪白乎乎的样子……因为他实在太黑了。连眉毛鼻子嘴巴都看不清…… 柳怀袖很快便就冷静下来了。轻轻地问道:“王爷,你看得见小邪?” “对呀,我是鬼。你是人,你怎么可能看得见我呢?”小邪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歪着头傻乎乎地问。 柳怀袖低下头,对他说道:“小邪去关门。就你爹爹现在这模样,让别人瞧见了。都当笑话去了。” 小邪“嗯”了一声,蹦蹦跳跳地跑去把门给关了起来,免得别人瞅见他爹现在的傻样。 爹嘛,傻样给自家人看就好了。才不能随随便便就让别人看见了去呢。 杨晟涵自从看得见小邪起,视线就一直追随着小邪,看着他一蹦一跳地撒着欢儿跑去关门。鼻子一热,两行浓浓的鼻血就流了出来。 “最近天气热。火气有点大,哈哈……”他干干地笑着,但是眼睛仍然是盯着小邪的,他想呀:这孩子果然是健健康康的最好呀!袖儿说的不错,人心果然是偏的,看到一个身体健全的孩子,就会忍不住更喜欢健康的孩子了,而不去想那个身有残疾的孩子了。袖儿小小年纪,想得却是比我还要通透! 柳怀袖好气又好笑地扶起杨晟涵,说道:“王爷都这把年纪了,却火气还这么旺。难道前几天都没有找林老良医开点降火的药么?就算不开药,王爷怎么看见孩子就流鼻血了?你看着美女流鼻血,我倒不觉得奇怪,毕竟王爷你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可对着一个孩子流鼻血,便就太不像话了!” 杨晟涵脸一红,赶紧捏着鼻子,把视线从小邪的身上移了回来,尴尬地笑道:“我太开心了嘛!常言道‘好事成双’,我盼了好多个念头了,都快要断了念想了,却没想到上天待我还是不错的,一下子便就给我来了两个儿子!只可惜呀……”他的视线又忍不住溜回到小邪的身上,叹气道:“只可惜小邪是个男孩儿,若是个女孩儿多好,这儿女成双,那我杨晟涵这辈子也算是没白活了!” 柳怀袖瞧他这看孩子犹如看初恋情人一般的娇羞视线,便忍不住摇头叹气,这还能算得上是名震天下的大英雄杨晟涵么?这看着没出世的鬼儿子流鼻血,说出去恐怕没人相信吧? 更何况,这人竟然还想着“儿女成双”!若是日后被人挖出小宝的身世,看他还想不想要“儿女成双”? 小邪关好了门窗,便跳了回来,他这个时候变得格外的乖巧,趴在桌子上,张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杨晟涵:“爹爹,你怎么忽然之间就能看得见我了呢?你以前不是看不见的吗?” 杨晟涵看见孩子这么乖巧,顿时心花怒放,便就不自觉弯低了身子,蹲下来,与小邪平视,笑着道:“相见你又有何难的?就这点小事,难不倒你英明神武的爹爹我!” 哪知道,却遭到了小邪无情的嘲讽:“你英明神武?我觉得你好蠢呢!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小邪伸出两根手指,到杨晟涵的面前晃了晃。杨晟涵嘿嘿一笑,伸手想去捉儿子调皮的小手,却没想到落了个空,这才想起来现在好不容易看见的“儿子”可不是个人,而是个鬼,于是便就矜持地收回手,免得太粗鲁,吓到孩子了。 “这是二呀!”你爹我数数可不差,杨晟涵刚想得意地跟儿子炫耀自己的聪明才智,却没想到小邪却翻了一个白眼,不屑地哼了一哼:“对呀,你就是这么二!” 杨晟涵顿时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等他冷静下来,顿时又觉得柳怀袖昨夜里说的话实在是太对了,人心果然就是偏着长的,聪明的孩子和普通的孩子,人自然是会不由自主地喜欢上机灵的孩子! 这不愧是他和袖儿未来的孩子呀,生出来,就算长得黑不溜秋,只要能有袖儿的聪明才智便能足以弥补一切缺陷了!这男孩子嘛,也不需要长得多好看,但人必须得长得精神! 看这孩子走路蹦蹦跳跳的,便就知道出生之后绝对是个精神十足的小伙子呀! 杨晟涵傻笑不拢嘴,光是盯着小邪,人就像疯了一样。 只可惜,这是个鬼儿子,只可远观不可近碰,真是可惜极了! 柳怀袖捡起倒在桌上的小瓶子,查看了一下,也看不出是什么来了,那瓶子里面是一瓶清水,但又和清水是不一样,因为这小瓶“清水”多出了一股怪味,不像药味,倒像腥味。 柳怀袖忍不住皱眉,把瓶子塞好,放了回去,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涂了便就能见鬼了?真是奇怪!” 杨晟涵嘿嘿笑着说道:“这些都是下人给我出的馊主意,说是把牛眼泪滴在人眼中,就能看得见鬼了。我昨天夜里来,能看得见净雪,就是因为滴了这玩意!” 柳怀袖吃了一惊,昨夜里杨晟涵能看得见韦净雪,只是因为昨夜发生变故实在太多,她又是生气又是埋怨的,所以一心都用在与杨晟涵置气上,便就没有仔细去想杨晟涵为什么忽然间就能见到韦净雪了,现在想来,那并非全是偶然,而是杨晟涵是有备而来的。 小邪更吃惊:“你看得见那个蠢死鬼了?” “蠢死鬼?”杨晟涵疑惑地问。 小邪赶紧捂住嘴巴,他进入杨晟涵的梦中,扮作那个蠢死鬼的模样去吓他爹,舌头却被打成了中国结,这种丑事可不能让他娘知道! 她叹了一口气,扶着杨晟涵坐下,小邪也开心地跳上椅子来,坐在椅子上,开心地摇晃着双腿。 ——这算不算是一家团聚呢? 嘻嘻! “这孩子什么时候能出生呢?”杨晟涵越看小邪的虎劲就越是喜欢,忍不住就问道。 柳怀袖顿时脸色绯红,“啧”了一声,似嗔似怒地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埋怨他唐突了。 但是小邪却是不忌讳的,反而和他爹一样,都盼望着出生,他掰着手指数呀数,开心地说道:“最快十个月,最慢……三年!” 杨晟涵哈哈一笑,道:“你怎么算得这么清楚呀?” 小邪说道:“这怀胎十个月不对么?你要是现在和我娘亲圆房,那我很快就能生出来啦!你要是一直都不和我娘亲圆房,那我怎么能出生?” 杨晟涵问:“那三年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小邪说道:“那三年……”他差点儿说漏了嘴,自己就是三年后才出生的,但可又不能告诉他们准确的时间呀,这自己若是能早点出生,那也是不错的,不是么?他眼珠子转一转,嘻嘻笑道:“是那个叫心风的老头儿告诉我的,说我这三年里必定能出生!” (忽然间有个疑问,很多电视都说滴了牛眼泪就能看见鬼了……可是,为什么连耳朵都能听见鬼的声音?orz,这绝对不是偶的bug!)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655 第199章 小邪说道:“那三年……”他差点儿说漏了嘴,自己就是三年后才出生的,但可又不能告诉他们准确的时间呀,这自己若是能早点出生,那也是不错的,不是么?他眼珠子转一转,嘻嘻笑道:“是那个叫心风的老头儿告诉我的,说我这三年里必定能出生!” “三年?”杨晟涵大吃一惊,大声喝道:“不行,三年实在是太长了!我现在就恨不得马上把你生出来~!” 小邪听后眉开眼笑,道:“嗯嗯!对呀,老爹,那你可得加把劲了!我等着出生跟你玩石子!” “我去,玩石子!”杨晟涵差点喷了。 那一个做爹的把儿子生出来,不是盼子成龙的?然后手把手教学写字,一字一句教念书背诗的?他是武将,当然还希望能手把手地教孩子练武,把孩子教养成文武双全的人物! 哪有说,生个儿子出来一起玩石子的? 不过……看着孩子这么开心,他竟然也觉得玩石子也不错…… “那爹和娘什么时候圆房呀?”小邪天真地问了一个让他爹娘都感到羞羞的问题。 两人脸一红,对视了一眼,柳怀袖便红着脸,暗道一声“胡闹”,便就低下头去喝茶;杨晟涵尴尬地咳了几声,说道:“你娘现在身子还没养好呢,过些时日……过些时日再说吧!” “好!”小邪好说好商量,现在能和爹娘有说有笑的,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他记得他离开地府的时候,那阎王对他说,说他七次轮回皆不得出生与好死。是以缠了一身怨气,再也无法转世投胎了,所以他也就从来都没有奢望过投胎一事,只要爹和娘能好好地和他说话,那他便就心满意足了。 他跳下来,跑过去抓着杨晟涵的衣角,说:“那爹爹。以后娘亲对我不好的时候。我可不可以找你告状?她在别人面前的时候,总是不理我,我怎么叫她。她也从来都不应呢!” 杨晟涵吃了一惊,转头看了一眼柳怀袖,问道:“怎么,你娘还能欺负你?” 小邪赶紧点头告状:“对。娘亲她经常不理会我!你都不知道,她总是让我很不开心。总是欺负我!” “你是鬼,她怎么能欺负得到你的头上来呢?”杨晟涵奇怪地问。 小邪委屈地扁着嘴,这么久以来的委屈顿时找到了宣泄口:“她就是欺负我嘛,你都不知道。她经常不理会我的,我叫她,她都不应我。而且还有。那个蠢死鬼……” “小邪!”柳怀袖放下了茶杯,打断了小邪的话。轻声说道:“不可以告状。” 小邪冲她哼了一声,躲到杨晟涵的背后,说道:“原来你也怕被别人告状!” 柳怀袖当然怕,她答应了韦净雪不会揭露小宝的身世的,那就自然会尽自己所能,不将这事情浮出水面来,所以她打断了小邪的话,以免他说漏了嘴。“我不让你告状,才不是怕你跟你爹说我什么坏话呢,只是觉得告状非君子所为,你若生为麟王的儿子,又怎么可能作出这种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行径来呢?” 小邪嚷道:“我才不是背后说人坏话,我分明就是当着你的面说你坏话!再说,明明就是你做得不对!” 柳怀袖皱眉:“当面说人坏话,那就更不对啦!” 小邪道:“那我有了委屈,我都不应该跟我的爹爹说吗?别人欺负我,我就只能忍气吞声吗?” 柳怀袖顿时语塞:“不是……也不能这么说!”她忽然词穷起来,小邪有时候说起话来的确是让她难以接下话去,但是她也不能白白让小邪白白占了上风:“但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和你娘亲说话,不是别人,要是你再说一句我的不是,你小心我不把你生出来了!” 小邪顿时吓得捂住了嘴,过了许久,才不甘示弱地说:“那我以后找机会偷偷地和爹爹说……” 柳怀袖道:“背后说人坏话也不行!告状本就是小人行径!” 小邪急了,索性拉着杨晟涵的衣服撒娇道:“爹爹!” 杨晟涵尴尬地咳了一声,说道:“乖,听你娘的,这背后告状的确是小人行径,是男子汉大丈夫最不应该做的事情!”他平日里,最欣赏的就是柳怀袖的不多言,她是一个有什么便就说什么的女子,虽然对他说了不少的谎言,可却从未在他的面前中伤过任何一人。而若是其他的妃妾,早就趁机落井下石,将别人的不是嚷得沸沸扬扬,让所有人都听到了。 所以,当他听到柳怀袖这么教训孩子的时候,便不由得心想道:这便就是他们的孩子了,这孩子日后的行事自然就是追随着他们二人的了! 若孩子机灵随她、行事果断磊落也随她;英武不凡、气宇轩昂随自己,那似乎也不错的。 这么想入非非,杨晟涵不自觉地都流下口水了。 柳怀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这男人什么都好,就是碰见了儿子,顿时脑子就不够用了,变成了一个傻子了! “王爷,小邪毕竟是灵体,别人见不到他。现在你留在映月楼里过夜一事,想必已经在王府里面传得沸沸扬扬了,这实在是不好。”柳怀袖正色道。 小邪顿时急了:“娘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我爹好不容易见面,好不容易才能搭得上话,你便就要赶他走了么?” 柳怀袖转过头去看他,道:“小邪,你和别的鬼魂是不一样的,别的鬼都不能在白天里出现,但是你能,你既然能出现,你若是舍不得离开你爹爹,你还想和他说很多话,那便就和他一起回行吟楼里好了!” “我为什么要去行吟楼?”小邪着急地说:“我想和娘亲在一起!” 柳怀袖问:“那你不想和你爹在一起了?” 杨晟涵道:“是呀,为什么袖儿你一定要赶我走呢?我留在映月楼里陪你们母子俩,不好么?” 柳怀袖道:“王爷想留在哪里,自然没有人敢赶你走的。可是行吟楼里有玉姐姐,也有小宝,王爷便就舍得放下他们母子俩,和我一起在映月楼里为韦姐姐守灵么?王爷要为韦姐姐守灵,别人自然会说王爷是情深意重,对韦姐姐情深至极,可是玉姐姐那边,王爷又该怎么去交代呢?你把一个身体不便的孩子交给了她去抚养,自己却跑去和别的女子在一起,王爷是不怕别人背后说什么闲言闲语的,可是我就怕玉姐姐会不开心。玉姐姐在王爷的心中的地位谁也无法取代,王爷也不想委屈了玉姐姐吧?” “你说的也是。袖儿你依旧是这样为大局着想呀!”杨晟涵看了一眼韦净雪的棺材,想起昨夜的事情,便就忍不住叹气道:“只是留你一人在映月楼里守灵,我也实在放心不下。” 柳怀袖笑道:“王爷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我在梦里面见过韦姐姐了,也和她商量好了,只要王爷日后能善待小宝,韦姐姐的心愿便就算是了却了。但你若是还留在映月楼里陪我,而不是去行吟楼里照顾小宝,韦姐姐反而会觉得王爷没有诚心去照顾小宝,于是会更加地怨恨我呢!” “她敢!”小邪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对韦净雪毫无好感,所以听了柳怀袖的话之后,更加不开心。 “咦?”杨晟涵奇怪地看了小邪一眼。 这时候,小邪眼珠子转了一圈,一计上心头,转投入杨晟涵的怀里,怯怯地说道:“爹爹,那个怪阿姨长得好可怕啊!小邪怕怕!” “……”此情此景,柳怀袖怎么感觉似曾相识?这童颜老妖就是喜欢装柔弱博同情!他可是一个连黑白无常都奈何不了的厉鬼,韦净雪这只吊死鬼又怎么能让他感到害怕呢? 但是在杨晟涵眼中却不是这样的,小邪就是个小小的孩子,而韦净雪却是生过杀年的恶鬼,小邪会害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于是便就傻傻地上当了,对小邪的怜意又多了几分。他想摸摸小邪的头,安慰他几句,却没想到手从小邪的脑袋上穿了过去。于是他只好尴尬地收回手,对小邪说道:“小邪乖,不怕。那个怪阿姨最听爹爹的话了,爹爹已经让她不要再出来了,那她以后就一定不会再出来了。你不要害怕哟。” 那是当然,他也让那个丑八怪鬼不要出来了呢,所以他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她。 嘿嘿! 杨晟涵抬起头,对柳怀袖说道:“我把小邪一起带去行吟楼吧,小宝也想念他得紧,我带小邪过去,也好让他们兄弟俩能团聚。光天化日之下的,我想净雪也不敢害你,晚上——晚上我再来陪你。” 柳怀袖点点头,道:“王爷,莫忘了今晚上的赏珍宴。” (实在对不起大家,今天喉咙发炎了,痛得难受,非常有可能发烧,偶是就是传说中的扁桃体炎患者,只要扁桃体发炎,就容易发烧,orz)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655 第200章 小邪说道:“那三年……”他差点儿说漏了嘴,自己就是三年后才出生的,但可又不能告诉他们准确的时间呀,这自己若是能早点出生,那也是不错的,不是么?他眼珠子转一转,嘻嘻笑道:“是那个叫心风的老头儿告诉我的,说我这三年里必定能出生!” “三年?”杨晟涵大吃一惊,大声喝道:“不行,三年实在是太长了!我现在就恨不得马上把你生出来~!” 小邪听后眉开眼笑,道:“嗯嗯!对呀,老爹,那你可得加把劲了!我等着出生跟你玩石子!” “我去,玩石子!”杨晟涵差点喷了。 那一个做爹的把儿子生出来,不是盼子成龙的?然后手把手教学写字,一字一句教念书背诗的?他是武将,当然还希望能手把手地教孩子练武,把孩子教养成文武双全的人物! 哪有说,生个儿子出来一起玩石子的? 不过……看着孩子这么开心,他竟然也觉得玩石子也不错…… “那爹和娘什么时候圆房呀?”小邪天真地问了一个让他爹娘都感到羞羞的问题。 两人脸一红,对视了一眼,柳怀袖便红着脸,暗道一声“胡闹”,便就低下头去喝茶;杨晟涵尴尬地咳了几声,说道:“你娘现在身子还没养好呢,过些时日……过些时日再说吧!” “好!”小邪好说好商量,现在能和爹娘有说有笑的,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他记得他离开地府的时候,那阎王对他说,说他七次轮回皆不得出生与好死。是以缠了一身怨气,再也无法转世投胎了,所以他也就从来都没有奢望过投胎一事,只要爹和娘能好好地和他说话,那他便就心满意足了。 他跳下来,跑过去抓着杨晟涵的衣角,说:“那爹爹。以后娘亲对我不好的时候。我可不可以找你告状?她在别人面前的时候,总是不理我,我怎么叫她。她也从来都不应呢!” 杨晟涵吃了一惊,转头看了一眼柳怀袖,问道:“怎么,你娘还能欺负你?” 小邪赶紧点头告状:“对。娘亲她经常不理会我!你都不知道,她总是让我很不开心。总是欺负我!” “你是鬼,她怎么能欺负得到你的头上来呢?”杨晟涵奇怪地问。 小邪委屈地扁着嘴,这么久以来的委屈顿时找到了宣泄口:“她就是欺负我嘛,你都不知道。她经常不理会我的,我叫她,她都不应我。而且还有。那个蠢死鬼……” “小邪!”柳怀袖放下了茶杯,打断了小邪的话。轻声说道:“不可以告状。” 小邪冲她哼了一声,躲到杨晟涵的背后,说道:“原来你也怕被别人告状!” 柳怀袖当然怕,她答应了韦净雪不会揭露小宝的身世的,那就自然会尽自己所能,不将这事情浮出水面来,所以她打断了小邪的话,以免他说漏了嘴。“我不让你告状,才不是怕你跟你爹说我什么坏话呢,只是觉得告状非君子所为,你若生为麟王的儿子,又怎么可能作出这种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行径来呢?” 小邪嚷道:“我才不是背后说人坏话,我分明就是当着你的面说你坏话!再说,明明就是你做得不对!” 柳怀袖皱眉:“当面说人坏话,那就更不对啦!” 小邪道:“那我有了委屈,我都不应该跟我的爹爹说吗?别人欺负我,我就只能忍气吞声吗?” 柳怀袖顿时语塞:“不是……也不能这么说!”她忽然词穷起来,小邪有时候说起话来的确是让她难以接下话去,但是她也不能白白让小邪白白占了上风:“但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和你娘亲说话,不是别人,要是你再说一句我的不是,你小心我不把你生出来了!” 小邪顿时吓得捂住了嘴,过了许久,才不甘示弱地说:“那我以后找机会偷偷地和爹爹说……” 柳怀袖道:“背后说人坏话也不行!告状本就是小人行径!” 小邪急了,索性拉着杨晟涵的衣服撒娇道:“爹爹!” 杨晟涵尴尬地咳了一声,说道:“乖,听你娘的,这背后告状的确是小人行径,是男子汉大丈夫最不应该做的事情!”他平日里,最欣赏的就是柳怀袖的不多言,她是一个有什么便就说什么的女子,虽然对他说了不少的谎言,可却从未在他的面前中伤过任何一人。而若是其他的妃妾,早就趁机落井下石,将别人的不是嚷得沸沸扬扬,让所有人都听到了。 所以,当他听到柳怀袖这么教训孩子的时候,便不由得心想道:这便就是他们的孩子了,这孩子日后的行事自然就是追随着他们二人的了! 若孩子机灵随她、行事果断磊落也随她;英武不凡、气宇轩昂随自己,那似乎也不错的。 这么想入非非,杨晟涵不自觉地都流下口水了。 柳怀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这男人什么都好,就是碰见了儿子,顿时脑子就不够用了,变成了一个傻子了! “王爷,小邪毕竟是灵体,别人见不到他。现在你留在映月楼里过夜一事,想必已经在王府里面传得沸沸扬扬了,这实在是不好。”柳怀袖正色道。 小邪顿时急了:“娘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我爹好不容易见面,好不容易才能搭得上话,你便就要赶他走了么?” 柳怀袖转过头去看他,道:“小邪,你和别的鬼魂是不一样的,别的鬼都不能在白天里出现,但是你能,你既然能出现,你若是舍不得离开你爹爹,你还想和他说很多话,那便就和他一起回行吟楼里好了!” “我为什么要去行吟楼?”小邪着急地说:“我想和娘亲在一起!” 柳怀袖问:“那你不想和你爹在一起了?” 杨晟涵道:“是呀,为什么袖儿你一定要赶我走呢?我留在映月楼里陪你们母子俩,不好么?” 柳怀袖道:“王爷想留在哪里,自然没有人敢赶你走的。可是行吟楼里有玉姐姐,也有小宝,王爷便就舍得放下他们母子俩,和我一起在映月楼里为韦姐姐守灵么?王爷要为韦姐姐守灵,别人自然会说王爷是情深意重,对韦姐姐情深至极,可是玉姐姐那边,王爷又该怎么去交代呢?你把一个身体不便的孩子交给了她去抚养,自己却跑去和别的女子在一起,王爷是不怕别人背后说什么闲言闲语的,可是我就怕玉姐姐会不开心。玉姐姐在王爷的心中的地位谁也无法取代,王爷也不想委屈了玉姐姐吧?” “你说的也是。袖儿你依旧是这样为大局着想呀!”杨晟涵看了一眼韦净雪的棺材,想起昨夜的事情,便就忍不住叹气道:“只是留你一人在映月楼里守灵,我也实在放心不下。” 柳怀袖笑道:“王爷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我在梦里面见过韦姐姐了,也和她商量好了,只要王爷日后能善待小宝,韦姐姐的心愿便就算是了却了。但你若是还留在映月楼里陪我,而不是去行吟楼里照顾小宝,韦姐姐反而会觉得王爷没有诚心去照顾小宝,于是会更加地怨恨我呢!” “她敢!”小邪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对韦净雪毫无好感,所以听了柳怀袖的话之后,更加不开心。 “咦?”杨晟涵奇怪地看了小邪一眼。 这时候,小邪眼珠子转了一圈,一计上心头,转投入杨晟涵的怀里,怯怯地说道:“爹爹,那个怪阿姨长得好可怕啊!小邪怕怕!” “……”此情此景,柳怀袖怎么感觉似曾相识?这童颜老妖就是喜欢装柔弱博同情!他可是一个连黑白无常都奈何不了的厉鬼,韦净雪这只吊死鬼又怎么能让他感到害怕呢? 但是在杨晟涵眼中却不是这样的,小邪就是个小小的孩子,而韦净雪却是生过杀年的恶鬼,小邪会害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于是便就傻傻地上当了,对小邪的怜意又多了几分。他想摸摸小邪的头,安慰他几句,却没想到手从小邪的脑袋上穿了过去。于是他只好尴尬地收回手,对小邪说道:“小邪乖,不怕。那个怪阿姨最听爹爹的话了,爹爹已经让她不要再出来了,那她以后就一定不会再出来了。你不要害怕哟。” 那是当然,他也让那个丑八怪鬼不要出来了呢,所以他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她。 嘿嘿! 杨晟涵抬起头,对柳怀袖说道:“我把小邪一起带去行吟楼吧,小宝也想念他得紧,我带小邪过去,也好让他们兄弟俩能团聚。光天化日之下的,我想净雪也不敢害你,晚上——晚上我再来陪你。” 柳怀袖点点头,道:“王爷,莫忘了今晚上的赏珍宴。” (实在对不起大家,今天喉咙发炎了,痛得难受,非常有可能发烧,偶是就是传说中的扁桃体炎患者,只要扁桃体发炎,就容易发烧,orz)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655 第201章 赏珍宴姗姗来迟 再次友情提示:200章今早上已经换上新内容啦~! 感谢【书香迷恋168】送来的平安符,口水~~土豪带我装逼带我飞~~^0^ —————————————— 夜幕一降临,麟王府变得热闹起来了。 因为这一天晚上,麟王府要办一场宴会。 宴会名为“赏珍宴”,据说是因为麟王妃不知从何得来一只灵猴,那灵猴不似一般的猴子,它长着女子如花似玉的面容,通人性,能感应到人心之所想,甚至还会说人话。 这中怪谈若是别人传出来的,自然没有人会去相信,但是放话出来的却是帝都城里的第一奇女子柳三姑娘,这便不由得别人不去信了——谁不知道,柳三姑娘出手,绝非凡品? 这场宴会虽名为“赏-优-优-小-说-更-新-最-快--珍宴”,但实际上却是麟王妃为了弥补半个月以前被闹得不欢而散的婚宴而举办的。 说起来,这麟王妃也真是可怜,出嫁之前原本是一个帝都城里家喻户晓的大人物,却也想不到这么风光的人物竟然也和寻常少女一般,不小心便就未婚先孕了,这就像一个神被扯下了神坛一般,过去被众人捧,现在就是被众人踩。说这柳三姑娘嫁人就跟她这几年来混迹商场的经历是一样的,简直就是一波三折,令人听了都忍不住感慨一声:这不愧是大人物,做什么事情都要闹出个波折来!简直比听书还要曲折呀! 柳三姑娘出嫁中毒身死、又活过来,又滑胎,被夫家被欺凌,回门被驱逐出籍……这一桩接着一桩的,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柳怀袖悲惨到极点的时候,事情又峰回路转,这上天似乎十分眷恋柳三姑娘,这中毒了让她活过来,被人欺凌了现在又让她站起来了,这被家人驱逐出户,而她竟然也有本事让那些刻薄的亲戚一个个地上门来跪着求她! 你说这奇不奇? 有人说,这场为了弥补当日婚宴的不欢而散的“赏珍宴”,实际上就是柳三姑娘为了证明自己是麟王府名正言顺的主子而办的,只要所有宾客都到了麟王府,一睹麟王妃的风采,那柳三姑娘就真的是名正言顺的“麟王妃”了。 所有人,都是愿意卖麟王妃这个面子的。 所以这一夜晚,宾客们纷纷而来,不仅自己来了,还携妻带子,就为了一睹这被世人传得沸沸扬扬的奇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女子! 没有人会觉得,这个名扬天下的柳三姑娘会令他们失望。 但也有人说:如今柳府山河日下,柳三姑娘不但没有回去扶助一把自己的家族,反而是在麟王府里举办盛宴,这……未眠太不近人情了吧? 尽管有人觉得柳怀袖对柳家人不留情面,但也有人拍手称好的,但不论怎么说,这柳家人与柳怀袖之间的暗潮并没有遮掩去柳怀袖的光彩。 入了夜里,柳怀袖仍在映月楼里。与麟王妃络绎不绝的会场相比,这映月楼便就显得太冷清了、太单调了,这里的正主子毕竟过世还不久,头七未过,尸骨未寒的,是以所有祭奠的布置都没有撤下来。 但映月楼也并非五十。 这建昌寿财店的陈老板差来了那个叫做“浙杏”的伙计,这伙计鼓捣了一个时辰多,终于把韦净雪被烧毁的头发、面容给修补好了,但这妆容便就比之前的妆容稍逊几分,显然是这伙计误以为柳怀袖放火烧了韦净雪的遗容,便就是对韦净雪嫉恨交加;此外,上次伙计来给韦净雪上妆时,有杨晟涵在场,是以不敢掉以轻心,而如今都不听下人提起“麟王爷”半句,于是他便就放了胆子去做,稍微应付了一下,也好不触怒麟王妃。 柳怀袖审阅了一遍韦净雪的仪容,觉得尚可便就打赏了银子,让那伙计回去了。 重新合起棺材之后,柳怀袖又给韦净雪上了一炷香。 往日里,她都是镇住韦净雪的,而今日,她却是十分害怕韦净雪会跳出来碍事! 所以今日,她给韦净雪上了数不计数的香,就盼着韦净雪能看在她心诚的份上,让她平安度过这一夜。 “小姐,今晚上的礼服已经准备好了。”夏梅轻声道。 “更衣,咱们便就过去了。”柳怀袖道,她古井无波的心已经许久都没有像今日这般跃动了。 十年呀,整整十年呀,她与陆以申阴阳相隔了十年,那十年里,她日日以泪洗面,思念不竭,而至今日,终于可以破镜重圆了! 财富、名声、地位,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就连她前世里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仇人们,她也可以为了陆以申而放弃复仇。 她痛苦了十年,今日终于可以重拾旧梦,与心上人双宿一起飞了。 她回屋里穿好了新的礼服。 这礼服是照着婚服来改的,正红色打底,上绣展翅青鸾,彰显身份雍容华贵。 首饰都是新的,都是金子打造的,穿扮在柳怀袖的身上,更添一层贵妇人的气度。 夏梅给柳怀袖戴上金凤簪的时候,仔细端详了一下柳怀袖的面容,说道:“小姐,我真不敢相信现在在我眼前的人就是我x日夜夜侍奉的小姐!若是以前,我总觉得小姐年少气盛,而这些装饰虽然奢华夺目,却是不适合小姐这个年纪的。却想不到,如今小姐气度变了,单是嫁过来的这半个月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小姐也渐渐地变得成熟了,这气场摆出去,我看这王府里不论是哪一位夫人都压不住小姐你的风采了!” 柳怀袖静静地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的面貌,年轻,却无半点青涩;容貌温婉柔美,却是又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仿佛就像这天上的云,谁也触碰不到。 毕竟十年了呀。 她也不再是以前的柳怀袖了。 这时候,有个人进门来了,原来是杨晟涵的贴身丫鬟梦姝。 只见梦姝入了屋之后,这才把黑色大伞给收了起来,对柳怀袖行礼过后,这才道明了来意:“小王妃,王爷命奴婢给您送伞来了!” “伞?”柳怀袖好笑又好气,别人看不见,可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梦姝这拿的哪里是伞?分明就是撑着小邪回来了!小邪一入屋,便就欢欢喜喜地冲她跑了过来,甜甜地喊着:“娘亲,我回来啦!” 梦姝尴尬至极,小声抱怨道:“小王妃,你莫要见怪,今日我们王爷劲头就十分不对,自己脑子有病,还得逼着别人跟他一起病!这都入夜了,他让我给您送伞回来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我撑着伞过来给您!您说这王爷脑子是不是坏了?” 柳怀袖掩嘴一笑,不言其他。 这碧珠梦姝都是杨晟涵面前的大红人的,虽然身为下人,可是谁不知道,王爷跟前最红的丫鬟地位可不比任何一位夫人低呀!这若是得罪了她们其中一人,哪怕是身份再高的夫人也得兜着走!所以梦姝虽然还是守着规矩的,但是对柳怀袖并没有太多的顾忌。而且自从心风道长到王府里来给麟王爷算命过后,她们对柳怀袖就更为亲近了,这便就是爱屋及乌。 夏梅接过了伞,甜甜地道了一声:“梦姝姐姐辛苦啦!” 梦姝摇头道:“走过来一趟罢了,谈不上什么辛苦。只是大半夜的还打着伞在王府里行走,实在是太丢面子了。还好多数人都去蓬莱阁里接待宾客了,所以瞧见我这怪样的人不多,不然我可得羞死了。”说罢,又对柳怀袖道:“小王妃,你可得多关照点王爷,他今天呀……”梦姝指指自己的脑子,努嘴道:“这里不正常!今日便就对小世子傻呵呵地笑了半天,还经常自言自语,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了!” 柳怀袖点头笑道:“好,我自会好好说他的。” 梦姝这便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柳怀袖问:“王爷让你过来,便就是送伞过来么?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梦姝道:“王爷说,宴会就要开始了,让奴婢来和小王妃说一声蓬莱阁见。”说罢便翻了一个白眼,道:“小王妃,你瞧我们王爷多肉麻,过不了一盏茶的时间,你们便就能在蓬莱阁见面了,王爷竟然还多此一举来托奴婢捎话?以前王爷可没有对云姬公主这样过呢!” 柳怀袖莞尔一笑,知道梦姝是故意说着反话来告诉她,此刻杨晟涵待她有多么的与众不同,她听后,心情竟然有说不出的愉悦。 梦姝又道:“其实,这次王爷托我过来,便就是要和小王妃说件正事的。王爷打算带小世子一起出席,昭告天下小世子的身份,他想问问小王妃意下如何?” 柳怀袖笑道:“想来此刻王爷已经带着小世子前去蓬莱阁了,他还让你过来问我的意思,这才是真正的多此一举!王爷主意已定,又何须问我这么多呢?” ——END※CONTINUER1152 第202章 小邪遭狠心封印 (写完本章,作者君已shi,有事请烧香,不要砸石头,咱们都是温柔的人~~~~) 现在杨晟涵高兴在头上,得了一个儿子,自然是恨不得捧出来,遛上几圈,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这是他儿子一般! 柳怀袖自然不会阻拦。 她为什么要阻拦? 杨晟涵要秀儿子,人知道得越多,若是日后有人揭破小宝的身世,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承受得住。 小邪抱着柳怀袖的大腿,抬着头对她说道:“娘亲,娘亲!我今天都没有找小宝的麻烦哟!我是不是很乖?” 柳怀袖笑了一笑。 小邪又道:“我也没有和爹爹说出小宝的身世,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懂事?很有同情心?我看在那小子那么残废的份上,这才不和他生气,气他和我抢爹爹呢!” 柳怀袖又是一笑。 这小孩子就是单纯,这做了一件好事,便就迫不及待地来邀功来了。 “我想起我有样东西落房里面了,你们都出去,我把那东西找出来,便就去蓬莱阁参加赏珍宴了。”柳怀袖开口道。 夏梅道:“小姐你落了什么东西?我去帮你拿!” 柳怀袖道:“那东西十分隐秘,我不愿让人知道,你们便就出去等等吧,我片刻就出去。” “是。”众人无奈,只得退出了房间,并把房门合上了。 等众人都退出去之后,小邪道:“娘亲,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柳怀袖低下头,对他一笑,道:“你说对了。就是有些话要对你说。你看架子上的衣物,那是我刚换下来的衣物,里面有一件礼物,是我要送给你的。” 小邪一听是礼物,便就开心地蹦起来了:“娘亲要送我什么礼物?”柳怀袖从来都是对他冷冷的,好不容易说要送给他的礼物,却被蠢老爹吃得一干二净。他当时可气死了。现在可好,娘亲要送他第二件礼物了,这一次。蠢老爹不在! “你过去翻便就是了。”柳怀袖道。 “好!”小邪开心地跑到衣架旁,一层一层地翻了起来的,终于翻到了一个小荷包,他捏了捏。感觉到里面有什么*的东西,而且还很沉。于是便说道:“娘亲送我的,一定是好东西!我猜,这是一块玉佩!” 柳怀袖道:“你怎么知道是玉佩?” 小邪笑道:“因为我聪明,所以我知道!”他前生怎么说也是名正言顺的小世子。就算跟着蠢老爹在军营里面长大,但是他爹可从来没有不给他好东西过,这玉佩自然是少不了的。他年纪虽小,但杨晟涵送给他的玉佩也有一打呢。每一块玉佩都是上品,他摸得多了,自然知道玉佩的手感是怎么样子的,所以一摸到荷包的物件,他便就能摸得出来是什么了。 柳怀袖道:“那你拆来看看。” 小邪兴冲冲地道:“好!”说完便低下头去扒荷包。 他把荷包里的玉佩倒出来,倒到了手上。 玉佩真好看…… 念头还没冒出来,他便就发现不对劲了,这玉佩……怎么能停留在他的手上呢?他是鬼呀!很多东西都是直接穿过他的身体的! “呜哇!”小邪忽然感觉到手心一阵滚烫,这玉佩竟然还发起了红光,变得跟开水一样滚烫。他下意识地把玉佩甩出去,忽然听见柳怀袖低声喊了一句:“临兵斗阵者在前,封!” 他来不及惊呼,那块玉佩忽然直接就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吸力,将他吸收了进去! 顿时,散发着白色祥光的玉佩里冲进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白玉迅速地变成了黑玉,只见黑玉上黑气仍然在外溢,似乎在挣扎着要逃出来! 柳怀袖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走过去,看着那块玉在半空中翻腾,她的心便被悬得高高的。 这块玉佩,真的有效吗? 柳怀袖不知道,因为将玉佩送给她的人是一个连小邪都驱赶不走的道士。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息,也许是一盏茶的功夫,但是在柳怀袖看来,却如天荒地老那般漫长。 终于,玉佩吃力地将最后一份黑气给吞了进去,浑身变得如墨玉一般乌黑浑浊,它终于停止了翻腾,忽然间就垂直地摔了下去。 柳怀袖赶紧伸出手,把那块玉给接住了,免得她摔碎了。 “小邪……”她轻轻地唤着,玉佩里却没有了一点回应。 她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去,但接踵而来的却是难以言明的伤痛。 “对不起,小邪,我必须这么做,我等了十年了,不管今日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愿意为了这一刻付出所有!”柳怀袖道。 她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环视屋内,寻了很久,最后把玉佩塞到了枕头下面。 藏好。 她看着那玉佩的藏身之处,不由得苦笑道:“我原本想,将你封印起来之后,便就找个地方,把你埋起来算了。但最终还是不忍心,你陪了我这么多日,从来没有害过我,我也不能害你。你只不过是想出生罢了,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让你永世都不能出生吧?我将你放在这儿,等我走后,总会有个人发现这块玉佩,只要将这块玉佩打碎,你便就能出来了。只盼你出来的时候,能如愿以偿地投胎转世。你选谁做你母亲都好,就是千万不要选我,我是不会给杨晟涵生下孩子的。” 只见枕头动了一动,似乎小邪在挣扎,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到妆台边上,从铜镜的后方翻出一个暗格,将里面的毒药取了出来。 布置了这么多日,便就是为了今夜这一刻。她可千万不要在这一刻里出现什么岔子呀! 她走出去,瞧见韦净雪躲在屋檐下的柱子后,小心翼翼地张望着。 看她此刻的模样,应该是不会再来闹事的了。 她要逃,逃出这个王府,小邪便就是她最大的麻烦和绊脚石。小邪心心念念都盼着要她做他的娘亲,杨晟涵做他的父亲,她要逃,小邪自然是第一个不应允的了。就算真的能逃得出去,小邪也会跟着她逃出去,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 她只知道,她绝对不能让小邪破坏了她这么多日的谋划! ——————【偶是传说中的场景切割线】———————— 杨晟涵先到了。 这个时候宾客们也都早到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走进来,那孩子面貌长得十分丑陋,苍白的小脸上有数十道伤疤,华贵的衣物遮去了小宝的残疾,但是却遮不住他身上浓浓的药香。 这孩子是谁? 麟王为什么要抱着他? 所有人都忍不住停下来,转过头来,静静地凝视着杨晟涵的到来。 随行在杨晟涵身后的是玉燕儿,所有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心道,难道这孩子是麟王和玉夫人所生的?但又觉得不可能,孩子都这么大了,麟王府没道理将孩子藏得这么久才将领出来呀! 杨晟涵根本不顾别人的脸色,一路抱着孩子到了主席上,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放下来,一脸宠溺地对孩子说道:“小宝,你想吃什么便就跟爹爹说,今晚上吃的东西可多了!” 小宝流着口水说道:“我什么都想吃!” 这就是在井底下面饿了三个月的后遗症。 杨晟涵笑着摸摸他的头,道:“你想什么,便就吃什么!” 就在这时候,有人站在蓬莱阁的门口喊道:“麟王妃到——!” 所有人都抬头看去,只见门口多出了一道红色人影,光彩而又夺目,似乎这世间没有一人能比得上她的光彩。 杨晟涵抬头看过去,却没有在柳怀袖的身边看到熟悉的小人影,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小邪呢? “小邪没来……”小宝嘟囔道,有些惋惜。 柳怀袖走了过来,对杨晟涵盈盈一拜:“参见王爷。” “过来。”杨晟涵对她招手道。这一招手,便就羡煞旁人了! 这麟王什么时候对其他女子有过青睐的?宾客们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是柳怀袖真的走到了杨晟涵的身边,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这天要下红雨了吗?太阳要从西边升起来了吗? 云姬公主呢? 云姬公主就坐在旁边,一副妒妇脸! 所有人都升起了看好戏的念头,哎哟哟,这麟王与云姬公主的虐恋情深都不知道多少年了,今年终于形势逆转,麟王要移情别恋了?那肯定是本年度里,帝都城中最大的八卦! 看看,这还交头接耳,当着所有人的面耳鬓厮磨起来了,真是秀得一手好恩爱! 杨晟涵贴着柳怀袖的耳朵问:“小邪呢?” 柳怀袖低声道:“小邪找那个‘怪阿姨’玩去了,说是晚点儿再过来。” 杨晟涵“咦”了一声,道:“怎么会?他可是一直嚷嚷着要看白猴子的呢!” (差不多忘记前情了,嘤嘤嘤!把私奔男的名字翻出来偶真不容易,画圈圈……)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655 第203章 赏珍宴贵客纷至 (写完本章,作者君已shi,有事请烧香,不要砸石头,咱们都是温柔的人~~~~) 现在杨晟涵高兴在头上,得了一个儿子,自然是恨不得捧出来,遛上几圈,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这是他儿子一般! 柳怀袖自然不会阻拦。 她为什么要阻拦? 杨晟涵要秀儿子,人知道得越多,若是日后有人揭破小宝的身世,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承受得住。 小邪抱着柳怀袖的大腿,抬着头对她说道:“娘亲,娘亲!我今天都没有找小宝的麻烦哟!我是不是很乖?” 柳怀袖笑了一笑。 小邪又道:“我也没有和爹爹说出小宝的身世,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懂事?很有同情心?我看在那小子那么残废的份上,这才不和他生气,气他和我抢爹爹呢!” 柳怀袖又是一笑。 这小孩子就是单纯,这做了一件好事,便就迫不及待地来邀功来了。 “我想起我有样东西落房里面了,你们都出去,我把那东西找出来,便就去蓬莱阁参加赏珍宴了。”柳怀袖开口道。 夏梅道:“小姐你落了什么东西?我去帮你拿!” 柳怀袖道:“那东西十分隐秘,我不愿让人知道,你们便就出去等等吧,我片刻就出去。” “是。”众人无奈,只得退出了房间,并把房门合上了。 等众人都退出去之后,小邪道:“娘亲,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柳怀袖低下头,对他一笑,道:“你说对了。就是有些话要对你说。你看架子上的衣物,那是我刚换下来的衣物,里面有一件礼物,是我要送给你的。” 小邪一听是礼物,便就开心地蹦起来了:“娘亲要送我什么礼物?”柳怀袖从来都是对他冷冷的,好不容易说要送给他的礼物,却被蠢老爹吃得一干二净。他当时可气死了。现在可好,娘亲要送他第二件礼物了,这一次。蠢老爹不在! “你过去翻便就是了。”柳怀袖道。 “好!”小邪开心地跑到衣架旁,一层一层地翻了起来的,终于翻到了一个小荷包,他捏了捏。感觉到里面有什么*的东西,而且还很沉。于是便说道:“娘亲送我的,一定是好东西!我猜,这是一块玉佩!” 柳怀袖道:“你怎么知道是玉佩?” 小邪笑道:“因为我聪明,所以我知道!”他前生怎么说也是名正言顺的小世子。就算跟着蠢老爹在军营里面长大,但是他爹可从来没有不给他好东西过,这玉佩自然是少不了的。他年纪虽小,但杨晟涵送给他的玉佩也有一打呢。每一块玉佩都是上品,他摸得多了,自然知道玉佩的手感是怎么样子的,所以一摸到荷包的物件,他便就能摸得出来是什么了。 柳怀袖道:“那你拆来看看。” 小邪兴冲冲地道:“好!”说完便低下头去扒荷包。 他把荷包里的玉佩倒出来,倒到了手上。 玉佩真好看…… 念头还没冒出来,他便就发现不对劲了,这玉佩……怎么能停留在他的手上呢?他是鬼呀!很多东西都是直接穿过他的身体的! “呜哇!”小邪忽然感觉到手心一阵滚烫,这玉佩竟然还发起了红光,变得跟开水一样滚烫。他下意识地把玉佩甩出去,忽然听见柳怀袖低声喊了一句:“临兵斗阵者在前,封!” 他来不及惊呼,那块玉佩忽然直接就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吸力,将他吸收了进去! 顿时,散发着白色祥光的玉佩里冲进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白玉迅速地变成了黑玉,只见黑玉上黑气仍然在外溢,似乎在挣扎着要逃出来! 柳怀袖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走过去,看着那块玉在半空中翻腾,她的心便被悬得高高的。 这块玉佩,真的有效吗? 柳怀袖不知道,因为将玉佩送给她的人是一个连小邪都驱赶不走的道士。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息,也许是一盏茶的功夫,但是在柳怀袖看来,却如天荒地老那般漫长。 终于,玉佩吃力地将最后一份黑气给吞了进去,浑身变得如墨玉一般乌黑浑浊,它终于停止了翻腾,忽然间就垂直地摔了下去。 柳怀袖赶紧伸出手,把那块玉给接住了,免得她摔碎了。 “小邪……”她轻轻地唤着,玉佩里却没有了一点回应。 她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去,但接踵而来的却是难以言明的伤痛。 “对不起,小邪,我必须这么做,我等了十年了,不管今日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愿意为了这一刻付出所有!”柳怀袖道。 她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环视屋内,寻了很久,最后把玉佩塞到了枕头下面。 藏好。 她看着那玉佩的藏身之处,不由得苦笑道:“我原本想,将你封印起来之后,便就找个地方,把你埋起来算了。但最终还是不忍心,你陪了我这么多日,从来没有害过我,我也不能害你。你只不过是想出生罢了,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让你永世都不能出生吧?我将你放在这儿,等我走后,总会有个人发现这块玉佩,只要将这块玉佩打碎,你便就能出来了。只盼你出来的时候,能如愿以偿地投胎转世。你选谁做你母亲都好,就是千万不要选我,我是不会给杨晟涵生下孩子的。” 只见枕头动了一动,似乎小邪在挣扎,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到妆台边上,从铜镜的后方翻出一个暗格,将里面的毒药取了出来。 布置了这么多日,便就是为了今夜这一刻。她可千万不要在这一刻里出现什么岔子呀! 她走出去,瞧见韦净雪躲在屋檐下的柱子后,小心翼翼地张望着。 看她此刻的模样,应该是不会再来闹事的了。 她要逃,逃出这个王府,小邪便就是她最大的麻烦和绊脚石。小邪心心念念都盼着要她做他的娘亲,杨晟涵做他的父亲,她要逃,小邪自然是第一个不应允的了。就算真的能逃得出去,小邪也会跟着她逃出去,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 她只知道,她绝对不能让小邪破坏了她这么多日的谋划! ——————【偶是传说中的场景切割线】———————— 杨晟涵先到了。 这个时候宾客们也都早到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走进来,那孩子面貌长得十分丑陋,苍白的小脸上有数十道伤疤,华贵的衣物遮去了小宝的残疾,但是却遮不住他身上浓浓的药香。 这孩子是谁? 麟王为什么要抱着他? 所有人都忍不住停下来,转过头来,静静地凝视着杨晟涵的到来。 随行在杨晟涵身后的是玉燕儿,所有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心道,难道这孩子是麟王和玉夫人所生的?但又觉得不可能,孩子都这么大了,麟王府没道理将孩子藏得这么久才将领出来呀! 杨晟涵根本不顾别人的脸色,一路抱着孩子到了主席上,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放下来,一脸宠溺地对孩子说道:“小宝,你想吃什么便就跟爹爹说,今晚上吃的东西可多了!” 小宝流着口水说道:“我什么都想吃!” 这就是在井底下面饿了三个月的后遗症。 杨晟涵笑着摸摸他的头,道:“你想什么,便就吃什么!” 就在这时候,有人站在蓬莱阁的门口喊道:“麟王妃到——!” 所有人都抬头看去,只见门口多出了一道红色人影,光彩而又夺目,似乎这世间没有一人能比得上她的光彩。 杨晟涵抬头看过去,却没有在柳怀袖的身边看到熟悉的小人影,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小邪呢? “小邪没来……”小宝嘟囔道,有些惋惜。 柳怀袖走了过来,对杨晟涵盈盈一拜:“参见王爷。” “过来。”杨晟涵对她招手道。这一招手,便就羡煞旁人了! 这麟王什么时候对其他女子有过青睐的?宾客们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是柳怀袖真的走到了杨晟涵的身边,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这天要下红雨了吗?太阳要从西边升起来了吗? 云姬公主呢? 云姬公主就坐在旁边,一副妒妇脸! 所有人都升起了看好戏的念头,哎哟哟,这麟王与云姬公主的虐恋情深都不知道多少年了,今年终于形势逆转,麟王要移情别恋了?那肯定是本年度里,帝都城中最大的八卦! 看看,这还交头接耳,当着所有人的面耳鬓厮磨起来了,真是秀得一手好恩**! 杨晟涵贴着柳怀袖的耳朵问:“小邪呢?” 柳怀袖低声道:“小邪找那个‘怪阿姨’玩去了,说是晚点儿再过来。” 杨晟涵“咦”了一声,道:“怎么会?他可是一直嚷嚷着要看白猴子的呢!” (差不多忘记前情了,嘤嘤嘤!把私奔男的名字翻出来偶真不容易,画圈圈……) ——end&tinue(未完待续)R640 第204章 苏小三爷的威胁 下班会来一看,发现多了两个红包,于是顶锅盖偷偷上来捡红包,然后逃跑……没人发现偶没人发现偶~~~ 感谢【對你何止一句喜歡】和【书香迷恋168】的红包~! —————————————— 苏小三爷,竟然是当今皇上的第六子,睿王皇甫睿! 柳怀袖暗暗地咬住了下唇,忍耐下心里的狂躁,将身子压在了椅子上,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的,她笑得十分僵硬,只是所有人都被新来的睿王吸引去了目光,没有一人留意到柳怀袖的神色。 杨晟涵开心地站了起来,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六弟,本想向前去迎,但最后却是刹住了脚,欢喜地对苏小三爷……不,皇甫睿说道:“什么大礼?你从小鬼主意便就是最多的,你说你是特意准备的大礼,那便就一定是一份谁都没有见过的大礼!我倒想看看你能给你嫂子送什么大礼?” 皇甫睿朝柳怀袖眨了眨眼睛,笑道:“我是想送份大礼给三嫂的,但是不知道三嫂愿不愿意收呢?” 柳怀袖僵硬着笑,看见他笑得越是花枝乱颤的,心底里便就不禁发起毛来:“不必了。睿王送的礼,我想还是等晚宴过后再送吧,若是睿王爷你现在把礼物拿出来了,我怕我今晚特地为宾客准备的珍兽,便就不能大放异彩,如此一来,这赏珍宴还有什么意义?” 杨晟涵“咦”了一声,转过头去看柳怀袖,终于发现自己的小妻子竟然露出了如临大敌一般的面色! 皇甫睿摇着扇子哈哈大笑,朗声道:“你竟也有害怕的一日?” 柳怀袖笑了笑,浑身紧绷,没有一刻放松的。 这苏小三爷平时在想些什么,她便就从来没有拿捏的住他的心思。你和他说让他坐下,他偏就站着。你让他闭嘴,他反而会滔滔不绝,与你侃天侃地,你明明知道他在吹牛皮,偏偏就是觉得他这人好生厉害! 总之,苏小三爷做事就是两个字:随性!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赏珍宴上?当然是因为是杨晟涵要办的晚宴。 他来了,又是抱着什么心思而来的?柳怀袖猜不到了,但是她知道,苏小三爷是给了她毒药的人,大体知晓了她所有的计划,他与杨晟涵的关系又是那么的亲厚……柳怀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彻底闭上嘴的办法! “你们……认识?”杨晟涵皱起眉,狐疑地问。 柳怀袖不知道该怎么答,但皇甫睿已经咧嘴笑着说道:“当然认识啦!” 于是柳怀袖只能点头,保守地说道:“生意上的朋友。” 皇甫德道:“小六子什么时候去做生意了?” 皇甫睿笑道:“以前年轻时玩玩的。反正爷不缺钱。” 皇甫德问:“那结果如何呢?” “自然是赔了呀。”皇甫睿狡黠地冲柳怀袖眨眨眼,道:“我又没有三嫂的天赋,父皇给我的零花,我存了整整三年的,一眨眼,便就没了。” “……”柳怀袖不知道他说的“存了三年的零花钱”究竟是有多少的数额,但看别的王爷的脸色,似乎是天大的数额——这人向来都是倚重长子,最疼幺子的,皇甫睿是皇甫家最小的儿子,所以皇上最疼宠的便就是这个小儿子了,这朝廷每个月分给他的俸禄自然不会少到哪儿去。而且柳怀袖一听“一眨眼,便就没了”,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过来,这皇甫睿所说的“三年零花”用去哪儿了! 柳怀袖十三岁那年,单枪匹马地杀进了再来赌坊,找到了帝都城里盛传的最为神秘的苏小三爷,她和他赌了一把,她赢了他三个承诺。 第一个承诺,她要他解开挡住面容的纱帘,让她一睹苏小三爷的真面目。 第二个承诺,她要他立即兑现一万两黄金,因为那时柳家资金周转不灵,急需一大笔钱,也正式因为这一万两黄金,柳家才在帝都城里扎稳了脚,从此再难撼动其天下第一富商的地位! 柳怀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皇甫睿所说的“三年零花钱”都用在哪儿了! 只有那一万两黄金,是苏小三爷出道以来唯一没有赚头的交易。 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全部输给了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 皇甫睿笑呵呵地比划了一下自己胸口,说道:“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三嫂的时候,三嫂就这么点儿大呢,刚到我这儿。那会儿三嫂骗我说呀,只要跟着她走,稳赚不赔,我当时想,这丫头虽然小吧,可却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的,年纪小小,就能日赚斗金,这跟着她走,自然不会亏到哪儿去!结果呢,这小丫头可不厚道,硬生生地坑去了我存了整整三年的零花钱,她是赚了一大把,可我却是赔了个血本无归,真叫一个惨哟!所以今日,我便就来了,看看三嫂还记不记得三年前的账单?说好了会给我赚十倍还我的呢?” 柳怀袖脸色叫一个难看,这明明是皇甫睿当初输给她的,当初就没有说过要归还,今日却是这么说,一来是想来逗弄她,二来却似乎是在占她的上风,压住她,令她今夜难以一展身手! 杨晟涵牙都疼了,问道:“那你是想要你三嫂赔你多少钱?” “当然是还我十倍的零花啦!”皇甫睿笑嘻嘻道。 “没有!”杨晟涵没好气地说道,“你那零花本来就是天数了,就算把我整个麟王府都抵给你,怕也是不够还的!你来讨债,没钱;你来喝酒,酒就有!” 皇甫睿道:“那三哥你就把麟王府抵给我吧,我觉得我的睿王府住得不舒服了,正想换个房子住呢!” “瞧你没个正形的,开玩笑都开到三哥头上来了,小心我削你!”杨晟涵佯怒道。 皇甫睿哈哈大笑,眼珠子一转,又溜回到了柳怀袖的身上,道:“三嫂,我要送你一份大礼,你真的不收么?” 柳怀袖紧抿着嘴唇,不知道这份“厚礼”是该收还是不该收。 她不知道皇甫睿要送她什么大礼,却隐隐感觉到是与陆以申有关系的。 那日她去过再来赌坊,虽然甚是小心,但有些事始终是纸包不住火的,她需要皇甫睿的帮助,自然就不能将事情隐瞒得太深了。那日她虽然小心翼翼,没有在皇甫睿的面前袒露自己的情愫,但想来皇甫睿那般狡猾,心思城府隐藏得那么深的人怕是早已察觉到了。她此刻最担心的,便就是陆以申是否落到了皇甫睿的头上?若是如此,那还教她怎么逃? “睿王爷的大礼,我还是想等晚宴结束之后,再收不迟。”柳怀袖谨慎地说道。她别无选择,只能是拖住时间,然后寻得机会跟皇甫睿探探口风,看看他究竟都做了什么了?捏着她的把柄又有多少? 皇甫睿笑问:“三嫂你当真不要?” 柳怀袖道:“不要。” “那当真是可惜了。”皇甫睿叹气道,他挠挠头,故意叹着气,装作十分惋惜的模样,说道:“想我这么俗的人,打算投其所好,给三嫂送点黄金的,三嫂既然不要,那就算了。” 黄金…… 黄金? 柳怀袖顿时有种被人故意耍了的感觉! 杨晟涵忍不住笑道:“送黄金?你当真是俗极了,我还以为你说什么都会拿出一件举世罕见的宝物来呢?结果你说什么?送黄金?!” 皇甫睿努努嘴,道:“黄金怎么了?你有了黄金,你想要什么样的宝物都能买得到!再说了,嫂子是个商人,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比黄金更能打动一个商人的心的?三嫂,你说是不是?” 柳怀袖道:“黄金我见多了,也没什么稀奇的。我知道睿王爷开了一个铺子,就算自己不用动手,也赚钱得很,睿王爷不如就把那铺子送给我吧!” 皇甫睿顿时笑了起来,道:“那铺子送给三嫂也成,只要今个晚上三嫂你能乖乖地……陪我喝几盅酒,我便就把那铺子送给你。” 柳怀袖说的就是那间再来赌坊,那是苏小三爷在帝都城里的根基,若只是一个单纯的苏小三爷,那铺子自然就是苏小三爷的命根子,说什么都不能送人的;但他不是单纯的苏小三爷,还是当今圣上的第六子,众星捧月的睿王爷!名声、地位、财富,他应有尽有,自然也就不稀罕一间赌坊了,即使转手送给了柳怀袖,对他而言,也不伤到他什么。 可是柳怀袖心里却堵得慌了。 就这么一句话,就让她确定了皇甫睿的来意! “只要今个晚上三嫂你能乖乖地……陪我喝几盅酒,我便就把那铺子送给你。”——不就是要她今晚安安分分的,不要动什么歪念头,也不要冲动地逃跑吗? 怎么可以? 她筹备了那么多日,隐忍了那么多日,韬光养晦了那么多日,便就只是为了今夜的相聚!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又怎么可能收手? ——END※CONTINUER1152 第205章 忧心忡忡的预警 “六皇兄,你当真被麟王妃给骗去了三年零花钱了?但我怎么瞧,都觉得麟王妃怕你得紧呀!”这时,羽灵公主开口问道,她一双眼睛在柳怀袖和皇甫睿之间转来转去,虽然说是好奇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但神色却是十分暧昧,似乎是在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正常的勾当。 皇甫睿哈哈一笑,又摇着扇子,挡着脸笑道:“我是上门来讨债的,她怎么可能不怕?你没瞧见吗?三哥现在也怕见到我了呢,我估计,现在三哥肯定恨不得拿起扫帚,把我赶出去了。” 杨晟涵没好气地说道:“那是自然,我又没那么多黄金去还你。” “我又不用你还,你又不是欠我债的人。”皇甫睿眼珠子贼溜溜地转到了柳怀袖的身上,就差没流口水了:“我想要的是三嫂,三哥你若是能把三嫂借给我三四个月,保准这钱滚钱的,能赚不知道多少钱呢。” “别胡闹没个正形啦!”平王皇甫德忍不住开口斥道,“小六子,你这话说得太像话了,哪有你这样子去借别人的妻子的?别再胡说八道了,快过来坐下把,你当真不怕你三哥把你削了?”他拍拍自己身旁的位子,冲皇甫睿喝道:“快过来!” 皇甫睿却不为所动,仍然是笑嘻嘻地盯着柳怀袖瞅。 柳怀袖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轻轻地咳了咳,说道:“睿王爷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这做生意都是看运气与时机的,时机对了,一夜暴富自然不在话下;但是时机不对,硬是强求,只怕会血本无归。” 皇甫睿笑道:“我不在乎赔多少,而且我也相信你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我也不奢求能赚翻十倍、百倍,我只要能赚钱,哪怕是一两银子我便就十分开心了。” 羽灵公主哼了一声,轻轻骂道:“没出息!” 杨晟涵叹了一口气的,道:“行了,小六子!你暂且先入席吧,你三嫂子没什么本事,赚钱的本事却是有的。她若是还想做生意,我自然会由着她去,她若是想和你搭伙一起做生意,我也由她,但也都得看她愿不愿意了!” “那便好!”皇甫睿笑嘻嘻地冲柳怀袖眨眨眼,道:“三嫂子你若是还想做生意,可得记得提前和我说一声,我不怕赔钱,我就是喜欢看钱一点一点涨起来。哈哈!”他说着,便溜到皇甫德的身边坐下去了,他的到来带来一场闹腾,也就此停歇了下去。 柳怀袖仍旧是坐立不安的,因为她不知道皇甫睿扣在手中的底牌究竟是什么,她唯一担心的就是陆以申是否落入了皇甫睿的手中! 皇甫睿一直冲着她意味不明地笑着…… 杨晟涵脸色不太好,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弟性情漂浮不定,游手好闲,跟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一般,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弟竟然和柳怀袖是相识的!就这一会儿功夫的眉来眼去,就让他感到十分的不快!总觉得柳怀袖和皇甫睿之间似乎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过去…… 待皇甫睿入座之后,杨晟涵也坐了下来。 他还没有开口询问柳怀袖与皇甫睿之间的关系,便就听到一个细如蚊蚋的声音对他说道:“王爷对这个睿王爷知道多少?” 竟然是柳怀袖问的这句话! 杨晟涵低声道:“睿王不学无术,但心地却是良善的,否则早就被朝臣弹劾了去。他在朝廷上庸碌无为,却每年都会把自己的小金库端出去救济灾民。虽说他这人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可是对银子却是不看重的,也愿意将自己的库银都拿出去赈灾,由此可见,他心肠还是满热乎的。就他这种洒脱,是寻常人都难以学来的品质!”他疑惑地盯着柳怀袖,问:“你不是早就和他认识了么?怎么问起这样的话来?” 柳怀袖无奈地摇摇头,叹着气,轻轻说道:“王爷你们都被睿王骗了!想不到连你们这些朝夕相处的兄弟都没有瞧见他的真面目,可见此人心思城府藏得真是深极了!” “此话怎讲?”杨晟涵忍不住转过身去问。 柳怀袖道:“王爷,在你眼中,我们柳家如何?” 杨晟涵道:“大不如前。自从你那日给柳老夫人出了难题之后,柳家人便就没再来了。我看你心意已决,不打算再插手柳家的事务,怕是过不了几日,这柳府便就要倒了。” 柳怀袖叹道:“那柳家以前如何?” 杨晟涵道:“以前柳家乃是全国第一首富,可谓是成就辉煌,无人能匹及。” 柳怀袖道:“听王爷这句话,便就知道是外行人了。”她顿了顿,又叹气说道:“懂道的人都听说过一句话,那就是‘白有柳三姑娘,黑有苏小三爷’,这白的指的就是明面上的第一富豪,说的是我,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黑有苏小三爷’,说的便就是暗地里藏着的人,你们都只听说过我的名头,却没有听说过这藏在暗地里的名头,所以不知道这‘苏小三爷’有多厉害。柳家富有,明面上活络了全国的商行,但却并非是将所有商行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而这苏小三爷却只是渗入了帝都城里所有的商行脉络,几乎所有黑市都是苏小三爷开的。若论富有的程度,苏小三爷比我只多不少。我初时以为苏小三爷是背后有什么厉害的靠山,所以才会有恃无恐,但没想到……唉!” “但没想到,你口中所说的苏小三爷便就是我的六弟皇甫睿?”杨晟涵听完之后便就猜到了柳怀袖想要说的话。 柳怀袖点头叹道:“对。王爷你瞧得见柳家的风光,却不知我的辛劳。柳家虽财大气粗,但背后却没有多少厉害的靠山。这官府若要查办我们柳家,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这些年来,每每柳家遇上危机,我都是到睿王的铺子里寻求帮助的。如果没有睿王爷的帮助,柳家又怎么能走得到今日的这个地步?” 杨晟涵想到柳家以前的威望,再听柳怀袖的话,便就忍不住点头道:“厉害!” “所以,王爷你以后可要提防着睿王,只怕这人日后若要起事,那王爷你便就是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人了!” 杨晟涵听后,不免生出不快来了。他重手足情谊,若没有皇甫家的抚养,又怎么能有他的今日?他把皇甫家的人都当作自己的父母、亲手足,所以最是容不得别人说一句皇甫家的不是的,哪怕是柳怀袖说的话,他也依旧不感到开心。 “你多想了,睿王性子如浮萍,就连皇上都说他不是当皇帝的料子,所以早早便就放弃让他继承皇位的念头,所以才会对睿王有如此的宠爱,由着他想做什么便就做什么。”杨晟涵皱眉道。 柳怀袖听出了他的不快,她叹了一口气。她能提醒的便就只有这么多了,杨晟涵若是不相信她的话,她也没办法。 “睿王绝不是一个没有雄心抱负的人,若非如此,他也就不会苦心经营地下的生意了。王爷你认死理,对皇甫家认死忠,在你看来,太子一定是要登基皇位的人,你自然会全心全意地辅佐于他。皇位的诱惑力实在太大,难免其他几位王爷不会觊觎皇位。他们如若想要篡夺太子之位,那你必定就是他们争抢太子之位的一道最难跨越的屏障,只有铲除了你,才能对太子下手,才有机会登上皇位。王爷,怀袖言尽于此,还望王爷日后小心为上。” “你想太多了。”杨晟涵皱眉道。他与皇甫家的兄弟都是自小一起玩到大的,又怎么可能去相信兄弟之间会有这么多弯弯肠子呢?“我觉得你对别人总是存着一份猜忌,如此过分猜忌别人,只怕你日后会连一个亲近能说话的人都没有。袖儿,与人交往,最重要的便就是‘信任’二字,你若连这基本的信任都不愿意给别人,成日活在猜忌之中,只怕你不会过得快活。” 柳怀袖叹气道:“一年、两年,十年,总有一日,时间会证明我今日所说的话的。” “只怕不会有这么一日!”杨晟涵怒道。 两人谈话谈得不快,杨晟涵索性把头转开了,赌气不再和柳怀袖搭一句话。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转头扫了一眼坐下堂下的诸位王爷,果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太子皇甫烨似乎被孤立了一般,身边只有太子妃卫莲心相伴,他的几位弟兄都没有一人坐得与他接近,也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而皇甫睿却是轻而易举地融入了其他人之中,不停地与其他人谈话逗乐,皇甫德与皇甫靖两个王爷、羽灵公主都围在皇甫睿的身边…… (忽然发现起点作家新福利出来了,黑底白字的亮得偶的狗眼快瞎了,费了十几分钟才看完,有种开森的感觉,这是在鼓励大多数作者偷懒了咩?手舞足蹈中~~) ——END※CONTINUER1152 第206章 相爱相杀来打脸 “六皇兄,你当真被麟王妃给骗去了三年零花钱了?但我怎么瞧,都觉得麟王妃怕你得紧呀!”这时,羽灵公主开口问道,她一双眼睛在柳怀袖和皇甫睿之间转来转去,虽然说是好奇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但神色却是十分暧昧,似乎是在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正常的勾当。 皇甫睿哈哈一笑,又摇着扇子,挡着脸笑道:“我是上门来讨债的,她怎么可能不怕?你没瞧见吗?三哥现在也怕见到我了呢,我估计,现在三哥肯定恨不得拿起扫帚,把我赶出去了。” 杨晟涵没好气地说道:“那是自然,我又没那么多黄金去还你。” “我又不用你还,你又不是欠我债的人。”皇甫睿眼珠子贼溜溜地转到了柳怀袖的身上,就差没流口水了:“我想要的是三嫂,三哥你若是能把三嫂借给我三四个月,保准这钱滚钱的,能赚不知道多少钱呢。” “别胡闹没个正形啦!”平王皇甫德忍不住开口斥道,“小六子,你这话说得太像话了,哪有你这样子去借别人的妻子的?别再胡说八道了,快过来坐下把,你当真不怕你三哥把你削了?”他拍拍自己身旁的位子,冲皇甫睿喝道:“快过来!” 皇甫睿却不为所动,仍然是笑嘻嘻地盯着柳怀袖瞅。 柳怀袖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轻轻地咳了咳,说道:“睿王爷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这做生意都是看运气与时机的,时机对了,一夜暴富自然不在话下;但是时机不对,硬是强求,只怕会血本无归。” 皇甫睿笑道:“我不在乎赔多少,而且我也相信你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我也不奢求能赚翻十倍、百倍,我只要能赚钱,哪怕是一两银子我便就十分开心了。” 羽灵公主哼了一声,轻轻骂道:“没出息!” 杨晟涵叹了一口气的,道:“行了,小六子!你暂且先入席吧,你三嫂子没什么本事,赚钱的本事却是有的。她若是还想做生意,我自然会由着她去,她若是想和你搭伙一起做生意,我也由她,但也都得看她愿不愿意了!” “那便好!”皇甫睿笑嘻嘻地冲柳怀袖眨眨眼,道:“三嫂子你若是还想做生意,可得记得提前和我说一声,我不怕赔钱,我就是喜欢看钱一点一点涨起来。哈哈!”他说着,便溜到皇甫德的身边坐下去了,他的到来带来一场闹腾,也就此停歇了下去。 柳怀袖仍旧是坐立不安的,因为她不知道皇甫睿扣在手中的底牌究竟是什么,她唯一担心的就是陆以申是否落入了皇甫睿的手中! 皇甫睿一直冲着她意味不明地笑着…… 杨晟涵脸色不太好,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弟性情漂浮不定,游手好闲,跟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一般,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弟竟然和柳怀袖是相识的!就这一会儿功夫的眉来眼去,就让他感到十分的不快!总觉得柳怀袖和皇甫睿之间似乎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过去…… 待皇甫睿入座之后,杨晟涵也坐了下来。 他还没有开口询问柳怀袖与皇甫睿之间的关系,便就听到一个细如蚊蚋的声音对他说道:“王爷对这个睿王爷知道多少?” 竟然是柳怀袖问的这句话! 杨晟涵低声道:“睿王不学无术,但心地却是良善的,否则早就被朝臣弹劾了去。他在朝廷上庸碌无为,却每年都会把自己的小金库端出去救济灾民。虽说他这人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可是对银子却是不看重的,也愿意将自己的库银都拿出去赈灾,由此可见,他心肠还是满热乎的。就他这种洒脱,是寻常人都难以学来的品质!”他疑惑地盯着柳怀袖,问:“你不是早就和他认识了么?怎么问起这样的话来?” 柳怀袖无奈地摇摇头,叹着气,轻轻说道:“王爷你们都被睿王骗了!想不到连你们这些朝夕相处的兄弟都没有瞧见他的真面目,可见此人心思城府藏得真是深极了!” “此话怎讲?”杨晟涵忍不住转过身去问。 柳怀袖道:“王爷,在你眼中,我们柳家如何?” 杨晟涵道:“大不如前。自从你那日给柳老夫人出了难题之后,柳家人便就没再来了。我看你心意已决,不打算再插手柳家的事务,怕是过不了几日,这柳府便就要倒了。” 柳怀袖叹道:“那柳家以前如何?” 杨晟涵道:“以前柳家乃是全国第一首富,可谓是成就辉煌,无人能匹及。” 柳怀袖道:“听王爷这句话,便就知道是外行人了。”她顿了顿,又叹气说道:“懂道的人都听说过一句话,那就是‘白有柳三姑娘,黑有苏小三爷’,这白的指的就是明面上的第一富豪,说的是我,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黑有苏小三爷’,说的便就是暗地里藏着的人,你们都只听说过我的名头,却没有听说过这藏在暗地里的名头,所以不知道这‘苏小三爷’有多厉害。柳家富有,明面上活络了全国的商行,但却并非是将所有商行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而这苏小三爷却只是渗入了帝都城里所有的商行脉络,几乎所有黑市都是苏小三爷开的。若论富有的程度,苏小三爷比我只多不少。我初时以为苏小三爷是背后有什么厉害的靠山,所以才会有恃无恐,但没想到……唉!” “但没想到,你口中所说的苏小三爷便就是我的六弟皇甫睿?”杨晟涵听完之后便就猜到了柳怀袖想要说的话。 柳怀袖点头叹道:“对。王爷你瞧得见柳家的风光,却不知我的辛劳。柳家虽财大气粗,但背后却没有多少厉害的靠山。这官府若要查办我们柳家,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这些年来,每每柳家遇上危机,我都是到睿王的铺子里寻求帮助的。如果没有睿王爷的帮助,柳家又怎么能走得到今日的这个地步?” 杨晟涵想到柳家以前的威望,再听柳怀袖的话,便就忍不住点头道:“厉害!” “所以,王爷你以后可要提防着睿王,只怕这人日后若要起事,那王爷你便就是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人了!” 杨晟涵听后,不免生出不快来了。他重手足情谊,若没有皇甫家的抚养,又怎么能有他的今日?他把皇甫家的人都当作自己的父母、亲手足,所以最是容不得别人说一句皇甫家的不是的,哪怕是柳怀袖说的话,他也依旧不感到开心。 “你多想了,睿王性子如浮萍,就连皇上都说他不是当皇帝的料子,所以早早便就放弃让他继承皇位的念头,所以才会对睿王有如此的宠爱,由着他想做什么便就做什么。”杨晟涵皱眉道。 柳怀袖听出了他的不快,她叹了一口气。她能提醒的便就只有这么多了,杨晟涵若是不相信她的话,她也没办法。 “睿王绝不是一个没有雄心抱负的人,若非如此,他也就不会苦心经营地下的生意了。王爷你认死理,对皇甫家认死忠,在你看来,太子一定是要登基皇位的人,你自然会全心全意地辅佐于他。皇位的诱惑力实在太大,难免其他几位王爷不会觊觎皇位。他们如若想要篡夺太子之位,那你必定就是他们争抢太子之位的一道最难跨越的屏障,只有铲除了你,才能对太子下手,才有机会登上皇位。王爷,怀袖言尽于此,还望王爷日后小心为上。” “你想太多了。”杨晟涵皱眉道。他与皇甫家的兄弟都是自小一起玩到大的,又怎么可能去相信兄弟之间会有这么多弯弯肠子呢?“我觉得你对别人总是存着一份猜忌,如此过分猜忌别人,只怕你日后会连一个亲近能说话的人都没有。袖儿,与人交往,最重要的便就是‘信任’二字,你若连这基本的信任都不愿意给别人,成日活在猜忌之中,只怕你不会过得快活。” 柳怀袖叹气道:“一年、两年,十年,总有一日,时间会证明我今日所说的话的。” “只怕不会有这么一日!”杨晟涵怒道。 两人谈话谈得不快,杨晟涵索性把头转开了,赌气不再和柳怀袖搭一句话。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转头扫了一眼坐下堂下的诸位王爷,果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太子皇甫烨似乎被孤立了一般,身边只有太子妃卫莲心相伴,他的几位弟兄都没有一人坐得与他接近,也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而皇甫睿却是轻而易举地融入了其他人之中,不停地与其他人谈话逗乐,皇甫德与皇甫靖两个王爷、羽灵公主都围在皇甫睿的身边…… (忽然发现起点作家新福利出来了,黑底白字的亮得偶的狗眼快瞎了,费了十几分钟才看完,有种开森的感觉,这是在鼓励大多数作者偷懒了咩?手舞足蹈中~~) ——END※CONTINUER1152 第207章 来者不善的女子 感谢【女仔mm】送的评价票,一票难求呀~~吼吼~ —————————————— “我这儿也正好有个人想见见王爷,也想见见小世子……”云姬阴冷冷地说道。 杨晟涵皱起了眉头,一种不详的预感从脑海里升起来,他不知道云姬要让谁的人来见他,但是他是知道云姬的性子的,云姬既然要在这个关头来打岔他,那便就是给他准备了一个让他下不了台的“大礼”。 “你那人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等晚宴过后再见也不迟。”杨晟涵沉吟道。 云姬冷冷一笑,道:“王爷你是怯了么?今日睿王说要给小王妃送一份大礼,小王妃说等晚宴结束之后再说;如今王爷也是要退却到晚宴过后再说,难不成麟王爷和麟王妃都有着什么不敢袒露在众人面前的不堪之事么?” 杨晟涵怒斥:“当然不是!” 云姬笑问:“那为何不愿见妾身带来的人呢?” “……”杨晟涵话接不下去,也下不去台,若这是私下,他想不见便就不见,直接甩了脸色下去,别人也奈何不了他。但是如今赏珍宴上几百号都是帝都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有的是跟他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也有太子与太子妃在场,他若退怯一步,那便就太丢男人的面子了,这传出去,岂不是让别人都说他怕了云姬了? “见便见,这世上哪有什么人是我不敢见的?”杨晟涵道。 云姬微微一笑,转首道:“传,霜吟。” 一个陌生的名字突兀地出现在了蓬莱阁之中,没有人知道这个“霜吟”是谁,但所有人一听这个名字便就知道这是一个女子的名字,但看杨晟涵与云姬的面色,似乎这个女子与他们有着莫大的关系,说不定就是麟王在外惹下的风流债。 但杨晟涵却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的,他也忍不住好奇起来,这个“霜吟”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子。 只见,蓬莱阁门口出现了一个玲珑身影,多一份肉不胖,少一份肉不瘦,光瞧那袅袅婷婷的身段,便就令逢来阁里的男人们侧目,忍不住垂涎三尺。 那女子走得近了,面容虽说不上是这逢来阁间里最美的,却也是长得别致。 女子穿着薄衫,隐隐约约透出冰肌玉肤,妆容虽美,却不显端庄,眼波流转之中仿佛能勾人心魄一般,妖媚却又带着三分清纯,正是这三分清纯七分妖媚,令在场的男子都移不开目光。 逢来阁里,羽灵公主最是年轻貌美,可却是皇家的公主,谁敢生出非分之想?麟王妃、云姬公主、太子妃稍逊一筹,可却都是名花有主了,谁又敢去动她的念头?只有这个女子显然是无主的野花,她大大方方地展示着自己的妖媚,那别人自然就是不吝啬地投以目光。 “民女霜吟拜见麟王、王妃。”霜吟盈盈一拜。 杨晟涵问:“你是何人?本王从未见过你 ,想来与你也毫无渊源才是,你为何却想要见我呢?” 霜吟道:“民女霜吟乃是淮南人士,自幼与家人失散,独自一人流落在外,孤苦无依,幸得一位老妈妈相救,这才得以有一个容身之所。霜吟与王爷是从未见过面的,也毫无渊源,只是霜吟有一位姐姐姓韦名净雪,正是麟王府里的一位沁华,而现如今净雪姐姐也已经不是沁华,而是麟王的夫人了!” 杨晟涵听闻是韦净雪的“妹妹”,心里便就放下防线,面色也缓和了不少,柔声问道:“你是因为听说了净雪的不幸,所以这才千里迢迢地从淮南而来?为你姐姐奔丧?” 霜吟道:“此是其一原因,其二原因是想来接小宝回淮南去的。” 杨晟涵道:“小宝是麟王府的世子,为何要与你回淮南去?是谁让你来接小宝回去的?” 霜吟道:“没有人出主意让民女前来帝都城里接小宝回去,而是民女自己的主意。这小宝没了娘亲就已经足够可怜的啦,若能回去到出生的地方,说不定他能过得更快活呢!” 杨晟涵道:“那你便就不要打这个主意了。小宝是本王的亲生儿子,本王既然已经得知了他的身世,也见到了他,不管他现在是什么模样,本王都愿意照顾他一辈子。本王念你一个女子 不远千里从淮南而来,也与净雪有着姐妹情谊,那本王便就赏你一席位,请你留在麟王府里里过一个晚宴。带晚宴过后,便就让你和小宝私下见个面,想来你们应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你们应该有不少话要说的。” 他心里对霜吟有些好感,在座的人不知道韦净雪过去的身世,但他却是知道的,那霜吟说的“容身之所”是什么,收留她和韦净雪的“老妈妈”又是谁,他心里面都是明白得很的。韦净雪出身青楼,这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去,他是觉得没多大关系,但丢些面子是定了的。霜吟既然没有点破淮南的那些事,那便就是给他留足了面子,于是他便就觉得霜吟是个伶俐知进退的女子。 忽然,衣角微动,他低下头去,原来是小宝正吃力的扯着他的衣角。 “小宝,怎么了?”他柔声问道。 小宝手脚不能动得太大幅度,他转头看向堂下跪着的霜吟,一张小脸并没有杨晟涵想象中的亲戚见面的那种欣喜,反而是怒目相视! “爹爹,那女人不是好人,我时常见到她在背地里和别人说我娘亲的坏话!也经常联手其他人,欺负我和我娘亲!”小宝告状道。 杨晟涵顿时拉下脸来了。 既然不是什么好人,那定是来者不善了!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霜吟已经进了逢来阁,见了所有人的面,那云姬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一个机会的了。 “王爷,人既然来了,你不妨听听看,霜吟为何要来带走小世子吧!”云姬公主冷笑道。 小宝嚷道:“爹爹,我不要跟这个坏女人回去,她们那个地方除了雪姨便就没有一个好人了!那时候娘亲把我留在淮南的时候,这个女人便就天天打我、骂我,把我当成狗来使唤!说是娘亲要抛下我享福去了,我便就没有人可以罩得住我,就算她打死我,也没有人会说一句话的!爹爹,你如果让我跟她走,那她一定会杀死我的!” 杨晟涵一听,可心疼了,柔声说道:“小宝莫怕,爹爹不会让你跟她走的,爹爹这就赶她离开麟王府!” 他话音一落,便冲身边的奴才使了一个眼色,从逢来阁角落里走出几个卫兵来,便就要将霜吟拖出逢来阁,这个时候,云姬公主站起来的,快步走到霜吟的面前,挡在了赶来的卫兵的面前。 “谁敢?”云姬公主重声一喝。 那几个卫兵面面相觑,无奈地退后了一步。 杨晟涵怒极了,他瞪着云姬,似乎已经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 云姬道:“王爷,妾身费尽千辛万苦,这才找到了一个敢于说真话的人,你为何不愿听霜吟说上几句?看看她能说些什么?”说完,便也不等杨晟涵同意与否,便转过头去对霜吟道:“霜吟,你便就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 杨晟涵见事已至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浮气躁地坐了下来。 “多谢云姬公主。”霜吟喜道。 她看了看杨晟涵,又看了看小宝,开口说道:“民女霜吟,正是淮南的第一花魁,但凡去过淮南的人,都应听说过民女的名字的。” 此言一出,顿时便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杨晟涵脸色变了。 她终还是说了出口。 把她的、和韦净雪的出身都揭露在了人前! 但是大名鼎鼎的麟王娶一个名ji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也只不过是一段风流佳话罢了。 霜吟道:“民女霜吟虽与净雪姐姐以姐妹相称,关系却并不怎么好,是因为净雪姐姐是老妈妈的掌中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老妈妈对净雪姐姐太好,所以便就引得青楼里的姐妹们眼红极了。但净雪姐姐是不用接客的,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净雪姐姐与麟王爷有一段露水姻缘,老妈妈怕怠慢了净雪姐姐,麟王爷便就会降怒于她,所以这六年多以来,都是将净雪姐姐视为上宾的。老妈妈对净雪姐姐越好,我们就越是妒忌,因为凭什么我们需要辛辛苦苦地接客,而净雪姐姐却不用,还能享受那么好的待遇呢?” 霜吟的直言不讳令杨晟涵气恼地别过了头,他听到霜吟这么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对韦净雪的妒忌,便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将不会好到哪儿去! 霜吟道:“六年前,麟王爷到我们青楼里与净雪姐姐有过一夜雨露,过后十个月,净雪姐姐便就生下了一个男孩儿,便就是坐在王爷身边的男孩儿。” (不会告诉你们,我已经忘记那个青楼的名字了,捂脸……) ——END※CONTINUER1152 第208章 睿王四两拨千斤 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回了小宝的身上。 见那孩子满脸的伤疤,底下皮肤却白皙胜雪,眼眸明亮,恰如女子,便就知道这孩子的真正模样有多清秀,也可推断出来孩子的生母面容有多靓丽。 “又是三年过后,就在我们所有人都以为麟王爷不会再回到淮南来的时候,麟王爷忽然出现了。”霜吟继续说道,“那时候,老妈妈欢天喜地地将净雪姐姐打扮了一番,盼望着净雪姐姐能携带孩子与麟王相认,只要麟王和净雪姐姐能一家三口相聚,那我们这个青楼就有福报了!老妈妈等了三年,好生伺候着净雪姐姐和小宝三年了,便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哪知,就在老妈妈将净雪姐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正要领出去与麟王见面的时候,净雪姐姐忽然对着老妈妈跪了下来——” 霜吟顿了一顿,她故意一顿,便就挠得人心里痒痒的,甚至有些人忍不住向前探出身子来,迫不及待地等着故事的下文。 这麟王的风流韵事,实在是太吸引人啦! “我看,这位霜吟姑娘所说的故事也就是一般般吧,谈不上有多吸引人的。”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原来是皇甫睿开口说话了。他面带微笑,神色自若,抬手便就敬了霜吟一杯,道:“你那姐姐应该是在谢谢你那老妈妈的栽培之恩,若没有老妈妈的栽培,又怎么会有她的今日?这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不过的故事啦,这逛青楼,与青楼女子产生情义倒也没什么的,你这故事一般般。也就是想要提醒别人,我三哥麟王和你姐姐韦净雪是淮南的一个青楼里相遇相识相爱的。若只是如此,你不如便就听我三哥的话,到一边的席位上坐下,加入这赏珍宴,好好地喝上几杯。” 皇甫睿虚手一划,向霜吟展示了在座的所有人。道:“霜吟姑娘。你看,这在座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呀!那一个不是功成名就的豪士?我瞧你自称‘民女’,那便就是说你是个单身的咯?既然是个单身的。霜吟姑娘你长得这般美丽动人,何不在这里所有人之中挑选一个你喜欢的郎君?你想呀,若是你能在这个赏珍宴上觅得良缘,那你这下半身不就不必愁了么?” 他戏谑笑道:“霜吟姑娘你长得这般美丽。一定有许多人都中意你,你放心大胆地挑。只要是你挑中了的,本王……”皇甫睿拍拍胸膛,爽快地说道:“本王为你保媒!只要本王开口,相信在座的没有一位是不愿意、也不敢不娶你的!就算……就算霜吟姑娘挑中了本王。本王也是愿意娶你过门的哟!”说罢,便俏皮地冲霜吟眨了眨眼睛。 柳怀袖浮出了一抹笑意。 这苏小三爷就是非同凡响,只是开口说了这么些话。便就笼络了霜吟的心。 他应是猜出了霜吟的来意,但是最后却是选择了站在他三哥杨晟涵的这一边。阻止了霜吟将要说出来的话,并开出了条件去笼络霜吟。 这世间的女子那一人不想觅得一位好郎君呢?青楼女子更是希望能遇上一个良人,愿意出钱为她赎身,带着她脱离火坑——但那往往只是一个奢望,这世间的男子多薄情寡义,喜欢流连青楼,糟蹋青楼女子,却没有一人是愿意对这青楼女子动心的,更何谈是会出钱为青楼女子赎身? 而如今皇甫睿开出条件便就是青楼女子最大的奢望了。 能嫁人是好,但能在名人名士之中挑选一位郎君,那更是难得的机会! 柳怀袖看下去,已经见到那霜吟心动了。 霜吟到来此处,应该是为了钱而来的。 常言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婊子”说的便就是青楼女子,青楼女子一生已经过得凄苦了,她们无所依傍,自然也就不存在云姬公主拿着什么人的性命来要挟霜吟来此揭破小宝的身世的,能打动霜吟的,便就只有钱了。 霜吟思量太久,云姬公主看她似乎心动了,脸色不禁变了。 柳怀袖笑了出声,赶在云姬公主训斥霜吟之前,便就开口说道:“霜吟姑娘,你看睿王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就是在暗示你要挑选他的么?你别看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却是一个没有家室的男人呢!你若挑他嫁过去,那你便就是睿王府里的第一人了!这岂不美哉?” 霜吟看着皇甫睿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皇甫睿笑脸顿时垮了下来,不敢再与霜吟说笑,现在恨不得躲到桌子下面,让霜吟瞧不见才好。 “三嫂你便就不要再取笑我啦!”皇甫睿求饶道,“我觉得单身挺好,一个人过得自由自在,我想等我四五十岁的时候再找个人来管我,现在还太早了!霜吟姑娘,你便就找其他人吧,我便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你看中了那个人,只管同我说便是,我一定替你保媒!” 霜吟顿时黯然失色,道:“连睿王爷都嫌弃我,又何谈其他位大人呢?‘ 皇甫睿苦笑道:“我并非是嫌弃霜吟姑娘你,只是我……你几位哥哥都知道我这人自由自在惯了,不喜欢这么早成家立业,不然,你看我这把年纪,肯定是妻妾成群了,是不?我还没成家的意思,你看上我,真的要嫁入我睿王府里,也就是一个坐冷板凳的命呀!霜吟姑娘,你看你这么貌美如花,又何必将韶华光阴浪费在我这种闲人手上呢?那还不如选一个疼你爱你的男子,你说是不是?” “是……”霜吟又心动了。 云姬越瞧势头越不对劲,她明明是想要霜吟前来揭破小宝的身世的,可是现在怎么气氛忽然转暖,这睿王爷和麟王妃都要争着做起媒人的活来了呢! 她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的话,那她的算盘可就要落空了! “霜吟!”云姬冷冷地开口,“你忘记你前来的用意了吗?” 霜吟脸色微变,露出了骑虎难下的神色。 皇甫睿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了,嘻笑说道:“霜吟姑娘来这蓬莱阁就是来挑一良人的呀!霜吟姑娘,你说是不是?” 霜吟看看他,又看看云姬,顿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柳怀袖暗中拉了拉杨晟涵的衣角,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这睿王和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这个当事人还像个木头一般杵着,那可不行! 杨晟涵回过神来,也顺着皇甫睿的话说下去,道:“是呀,霜吟姑娘,自古以来,英雄不问出处。你又何必在意自己的出身呢?你生得如此美貌,不应没落于青楼这等下贱的地方。如今也正好赶上时机了,这赏珍宴上那么多青年才俊,打从霜吟姑娘你从门口进来起,目光便就一直牵引在霜吟姑娘你的身上了,想来都是对霜吟姑娘你有意思的,你不妨就在这些人之中挑选一个人吧。睿王爷虽然放荡不羁,却也是一个守诺之人,他既然开口承诺会为你保媒,你便就顺水推舟挑选一个良婿吧,如若睿王爷不愿为你保媒,那还有本王呢,他要是悔诺,本王替你削了他!” “这……”霜吟笑了出来,她笑得暖暖的、柔柔的,比起来时那端着的冷笑,更令容颜艳丽,这蓬莱阁的色彩似乎为此明亮几分。 她心动了,受宠若惊了,这天下间能有几位女子能够让两位王爷为自己保媒的?这份荣幸,搁谁身上都不会来! “可是我……我……”她欢喜至极,开心得胸膛一起一伏的,一双明眸扫荡着在座的男子,一时之间,觉得这些高贵的人们各有各的好看,这众花迷人眼,反而令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挑谁来做自己的良婿才是了。 柳怀袖看出了她的为难,微微一笑,轻声道:“霜吟姑娘莫要着急,这赏珍宴刚刚开始,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呢,你不妨先坐下来,在赏珍宴结束之前,你都有机会与诸位大人接触。这俗话说的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择婿一事可万万不能草率,所以霜吟姑娘你还是慢慢挑的好,莫要太过着急,将自己胡乱嫁了出去。” “谢小王妃!”霜吟大喜,磕头拜谢。她拜完柳怀袖之后,又转过去拜皇甫睿,接着又拜杨晟涵,将三人一一拜谢了过去:“多谢睿王爷、麟王爷,若非有你们,霜吟不会有今日这个机会!” 她谢完之后,杨晟涵扬扬手,让下人将她带到末席上去。 云姬公主重重哼了一声,怒瞪了柳怀袖一眼,便甩袖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不用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云姬公主的来势汹汹便就这样被皇甫睿四两拨千斤地轻轻化解了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苏小三爷这个叫法比较好听,一叫皇甫睿,一点都不好听,嘤嘤嘤!)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580 第209章 赏珍宴突变事故 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回了小宝的身上。 见那孩子满脸的伤疤,底下皮肤却白皙胜雪,眼眸明亮,恰如女子,便就知道这孩子的真正模样有多清秀,也可推断出来孩子的生母面容有多靓丽。 “又是三年过后,就在我们所有人都以为麟王爷不会再回到淮南来的时候,麟王爷忽然出现了。”霜吟继续说道,“那时候,老妈妈欢天喜地地将净雪姐姐打扮了一番,盼望着净雪姐姐能携带孩子与麟王相认,只要麟王和净雪姐姐能一家三口相聚,那我们这个青楼就有福报了!老妈妈等了三年,好生伺候着净雪姐姐和小宝三年了,便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哪知,就在老妈妈将净雪姐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正要领出去与麟王见面的时候,净雪姐姐忽然对着老妈妈跪了下来——” 霜吟顿了一顿,她故意一顿,便就挠得人心里痒痒的,甚至有些人忍不住向前探出身子来,迫不及待地等着故事的下文。 这麟王的风流韵事,实在是太吸引人啦! “我看,这位霜吟姑娘所说的故事也就是一般般吧,谈不上有多吸引人的。”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原来是皇甫睿开口说话了。他面带微笑,神色自若,抬手便就敬了霜吟一杯,道:“你那姐姐应该是在谢谢你那老妈妈的栽培之恩,若没有老妈妈的栽培,又怎么会有她的今日?这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不过的故事啦,这逛青楼,与青楼女子产生情义倒也没什么的,你这故事一般般,也就是想要提醒别人,我三哥麟王和你姐姐韦净雪是淮南的一个青楼里相遇相识相爱的。若只是如此,你不如便就听我三哥的话,到一边的席位上坐下,加入这赏珍宴,好好地喝上几杯。” 皇甫睿虚手一划,向霜吟展示了在座的所有人,道:“霜吟姑娘,你看,这在座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呀!那一个不是功成名就的豪士?我瞧你自称‘民女’,那便就是说你是个单身的咯?既然是个单身的,霜吟姑娘你长得这般美丽动人,何不在这里所有人之中挑选一个你喜欢的郎君?你想呀,若是你能在这个赏珍宴上觅得良缘,那你这下半身不就不必愁了么?” 他戏谑笑道:“霜吟姑娘你长得这般美丽,一定有许多人都中意你,你放心大胆地挑,只要是你挑中了的,本王……”皇甫睿拍拍胸膛,爽快地说道:“本王为你保媒!只要本王开口,相信在座的没有一位是不愿意、也不敢不娶你的!就算……就算霜吟姑娘挑中了本王,本王也是愿意娶你过门的哟!”说罢,便俏皮地冲霜吟眨了眨眼睛。 柳怀袖浮出了一抹笑意。 这苏小三爷就是非同凡响,只是开口说了这么些话,便就笼络了霜吟的心。 他应是猜出了霜吟的来意,但是最后却是选择了站在他三哥杨晟涵的这一边,阻止了霜吟将要说出来的话,并开出了条件去笼络霜吟。 这世间的女子那一人不想觅得一位好郎君呢?青楼女子更是希望能遇上一个良人,愿意出钱为她赎身,带着她脱离火坑——但那往往只是一个奢望,这世间的男子多薄情寡义,喜欢流连青楼,糟蹋青楼女子,却没有一人是愿意对这青楼女子动心的,更何谈是会出钱为青楼女子赎身? 而如今皇甫睿开出条件便就是青楼女子最大的奢望了。 能嫁人是好,但能在名人名士之中挑选一位郎君,那更是难得的机会! 柳怀袖看下去,已经见到那霜吟心动了。 霜吟到来此处,应该是为了钱而来的。 常言道:*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子”说的便就是青楼女子,青楼女子一生已经过得凄苦了,她们无所依傍,自然也就不存在云姬公主拿着什么人的性命来要挟霜吟来此揭破小宝的身世的,能打动霜吟的,便就只有钱了。 霜吟思量太久,云姬公主看她似乎心动了,脸色不禁变了。 柳怀袖笑了出声,赶在云姬公主训斥霜吟之前,便就开口说道:“霜吟姑娘,你看睿王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就是在暗示你要挑选他的么?你别看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却是一个没有家室的男人呢!你若挑他嫁过去,那你便就是睿王府里的第一人了!这岂不美哉?” 霜吟看着皇甫睿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皇甫睿笑脸顿时垮了下来,不敢再与霜吟说笑,现在恨不得躲到桌子下面,让霜吟瞧不见才好。 “三嫂你便就不要再取笑我啦!”皇甫睿求饶道,“我觉得单身挺好,一个人过得自由自在,我想等我四五十岁的时候再找个人来管我,现在还太早了!霜吟姑娘,你便就找其他人吧,我便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你看中了那个人,只管同我说便是,我一定替你保媒!” 霜吟顿时黯然失色,道:“连睿王爷都嫌弃我,又何谈其他位大人呢?‘ 皇甫睿苦笑道:“我并非是嫌弃霜吟姑娘你,只是我……你几位哥哥都知道我这人自由自在惯了,不喜欢这么早成家立业,不然,你看我这把年纪,肯定是妻妾成群了,是不?我还没成家的意思,你看上我,真的要嫁入我睿王府里,也就是一个坐冷板凳的命呀!霜吟姑娘,你看你这么貌美如花,又何必将韶华光阴浪费在我这种闲人手上呢?那还不如选一个疼你爱你的男子,你说是不是?” “是……”霜吟又心动了。 云姬越瞧势头越不对劲,她明明是想要霜吟前来揭破小宝的身世的,可是现在怎么气氛忽然转暖,这睿王爷和麟王妃都要争着做起媒人的活来了呢! 她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的话,那她的算盘可就要落空了! “霜吟!”云姬冷冷地开口,“你忘记你前来的用意了吗?” 霜吟脸色微变,露出了骑虎难下的神色。 皇甫睿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了,嘻笑说道:“霜吟姑娘来这蓬莱阁就是来挑一良人的呀!霜吟姑娘,你说是不是?” 霜吟看看他,又看看云姬,顿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柳怀袖暗中拉了拉杨晟涵的衣角,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这睿王和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这个当事人还像个木头一般杵着,那可不行! 杨晟涵回过神来,也顺着皇甫睿的话说下去,道:“是呀,霜吟姑娘,自古以来,英雄不问出处。你又何必在意自己的出身呢?你生得如此美貌,不应没落于青楼这等下贱的地方。如今也正好赶上时机了,这赏珍宴上那么多青年才俊,打从霜吟姑娘你从门口进来起,目光便就一直牵引在霜吟姑娘你的身上了,想来都是对霜吟姑娘你有意思的,你不妨就在这些人之中挑选一个人吧。睿王爷虽然放荡不羁,却也是一个守诺之人,他既然开口承诺会为你保媒,你便就顺水推舟挑选一个良婿吧,如若睿王爷不愿为你保媒,那还有本王呢,他要是悔诺,本王替你削了他!” “这……”霜吟笑了出来,她笑得暖暖的、柔柔的,比起来时那端着的冷笑,更令容颜艳丽,这蓬莱阁的色彩似乎为此明亮几分。 她心动了,受宠若惊了,这天下间能有几位女子能够让两位王爷为自己保媒的?这份荣幸,搁谁身上都不会来! “可是我……我……”她欢喜至极,开心得胸膛一起一伏的,一双明眸扫荡着在座的男子,一时之间,觉得这些高贵的人们各有各的好看,这众花迷人眼,反而令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挑谁来做自己的良婿才是了。 柳怀袖看出了她的为难,微微一笑,轻声道:“霜吟姑娘莫要着急,这赏珍宴刚刚开始,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呢,你不妨先坐下来,在赏珍宴结束之前,你都有机会与诸位大人接触。这俗话说的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择婿一事可万万不能草率,所以霜吟姑娘你还是慢慢挑的好,莫要太过着急,将自己胡乱嫁了出去。” “谢小王妃!”霜吟大喜,磕头拜谢。她拜完柳怀袖之后,又转过去拜皇甫睿,接着又拜杨晟涵,将三人一一拜谢了过去:“多谢睿王爷、麟王爷,若非有你们,霜吟不会有今日这个机会!” 她谢完之后,杨晟涵扬扬手,让下人将她带到末席上去。 云姬公主重重哼了一声,怒瞪了柳怀袖一眼,便甩袖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不用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云姬公主的来势汹汹便就这样被皇甫睿四两拨千斤地轻轻化解了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苏小三爷这个叫法比较好听,一叫皇甫睿,一点都不好听,嘤嘤嘤!) ——————END※CONTINUER1152 第210章 定会喜欢的大礼 杨晟涵听后,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袖儿,你方才说什么?” 柳怀袖盈盈一笑,目光似乎能挤出水来一般:“怀袖说,这珍兽也谈不上有什么稀奇,别人喜不喜欢这个珍兽不打紧,但我们家王爷一定会喜欢的。” “诶哟~~”皇甫睿浑身一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杨晟涵摇头,但面色仍然是欢喜的:“不是这句!我听你方才所言,你苦心准备这赏珍宴,其实是我一人精心准备的?” 柳怀袖笑了一笑,牵着杨晟涵的手往前走,她说道:“不是为王爷准备的,那我该为谁准备?这宾客名单是徐大总管依着以前的名册拟定的,都是我不熟悉的人,我既然不熟悉他们,又怎么可能拿得出让所有人都喜欢的东西来?只有王爷是我最熟悉的,所以我也就只好退而求其次,只选一样王爷一定会喜欢上的东西来咯!” 杨晟涵哈哈大笑,知道柳怀袖是不会轻易放下身段说句情意绵绵的软话的,但他知道柳怀袖这场盛宴是独独只为他准备的,心里便就感到似乎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流过。“不管袖儿你要呈上来的是什么东西,我都喜欢。” 柳怀袖笑道:“我要的可不是王爷你这种‘不论什么都会喜欢’的喜欢,王爷,你当我只是随便挑一样东西献给你么?我若要献上东西,自然就是最好的。” “这一点,三哥你大可放心。”皇甫睿侧头说道,“我与三嫂子认识这么多年了,知道她是个性子要强的人,也是个追求完美的人,若是她觉得差的东西,她就绝不会拿出手;除非是她觉得可以了的东西,她才会拿出来,送给大家伙儿看。这也就是柳家长久不衰的缘由之一,因为所有人都信‘柳三姑娘’这个金字招牌,相信‘柳三姑娘’出品的,绝不会是劣品。今夜三嫂既然说了只为讨三哥欢心,那三哥就一定会喜欢的!不仅如此,我想在场的宾客一定会很喜欢,否则,三嫂就不会拿出来了。” “嗯。”杨晟涵回皇甫睿时,心里总是有些不舒坦的,他只要一想到皇甫睿与柳怀袖是早早便就认识的,心里就不会舒服到哪里去。这两人虽说是“认识”,但他总觉得他们都太过于熟悉彼此了。 他转过头来,看着柳怀袖的时候,面色便柔和不少,说道:“袖儿,你要拿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王爷去看了,便就知道了。”柳怀袖微笑着卖了关子。 所有人都走出了蓬莱阁,聚集在了蓬莱阁外的空地上。 他们傍晚来时,这蓬莱阁外空无一物,但不想到,仅仅是一个晚宴的功夫,这蓬莱阁外已经搭建起了一个勾栏台,比起他们去听戏时见的台子还要大上十倍,这场面之大,更是勾起了所有人的心。 柳怀袖与杨晟涵走过去,所有人都自觉地给他们让开了一个道,让他们走到了台前。 柳怀袖停下脚步,拍了拍手。 一个人跳了上来,他身材瘦小,就像是只耍杂技的一样、又像是只灵巧的猴子,打了三个空翻,跳到了台场的中间,拱手朝所有人拜了下去:“小的王隔壁,拜见所有大人!” “你是何人?”杨晟涵忍不住问道。 那人回道:“小的名为王隔壁,受麟王妃之邀,做这场赏珍宴的台助,不瞒麟王爷,这次晚宴要献给诸位大人观赏的珍兽正是小老儿我不远千里,从深山老林里带来献给小王妃的。” 杨晟涵道:“那看来应是个极为稀罕的珍兽了。小王妃说了,这珍兽并非是前些日子谣传中的灵猴,那还能是什么珍兽?这世上又有什么珍兽能比一个会说人话的猴子更来得稀奇?” 王隔壁笑道:“难道王爷只想看一看会说话的动物?” 杨晟涵道:“那是自然,本王长这么大,可还没见过什么动物能说人话呢。” 王隔壁戏谑笑道:“难道王爷没有见过八哥?”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所有人哄然大笑,柳怀袖更是掩着嘴,忍不住轻声嘻嘻笑了出来。皇甫睿就站在他们身边,听后更是不留面子地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杨晟涵脸顿时红了起来,尴尬道:“但会说人话的猴子没人见过呀!” 皇甫睿忽然扬起手来,不知甩了什么东西上去,大喊一声道:“看赏!” 王隔壁伸手一接,抓住了那物,摊手一看,竟然是一块金灿灿的元宝!他顿时开心地跪下来,朝皇甫睿磕了三个响头:“多谢睿王爷的打赏!” 皇甫睿笑道:“本王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当面拿麟王开玩笑的,勇气可嘉,理应有赏!” 杨晟涵顿时气恼地瞪了他一眼,皇甫睿却笑嘻嘻地,不把他的怒视当作一回事儿。 那王隔壁拜谢过后,又站起来,笑吟吟地对所有人说道:“今日小王妃要献给诸位大人观赏的珍兽实在凶险,胆儿大的可以往前十步,胆儿小的儿可得退后十步;男人可以向前十步,女人、小孩、老人家可得退后十步;身体健康的可以往前十步,患有心疾的可得退后十步;身手不凡的可以往前十步,身手迟钝的可得退后十步!” 此言一出,便就有人问道:“什么往前十步,退后十步的,你这珍兽还能称得上是珍兽吗?我瞧是个凶兽还差不多!” 王隔壁哈哈笑道:“这是小王妃要献给麟王的大礼,这什么样的人便就配什么样的珍兽。诸位若是觉得麟王像个猴儿一样可以逗乐亲近,那小老二带来的珍兽便就是只猴儿,可你们觉得一只猴儿配得上英明神武的麟王爷吗?” 那王隔壁看起来就是一个干瘪的小老头,就像乡间里饱受风吹雨打的老人家,满脸刻满风霜,但他又是十分精神的,一举一动充满干劲,一字一句字字铿锵。这在场的人大多数是名列官场的高官,可是他面对这么多人,却能侃侃而谈,显然胆子不小。 杨晟涵便就是喜欢这种有胆魄的人。 他往前走了十步,说道:“这既然是王妃送给本王的大礼,那本王可便就不能退怯了。快快把你们的珍兽送上来吧!本王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珍兽才能配得起本王这个人!” 王隔壁拱手拜了一拜,满是敬佩地称赞道:“王爷果然好胆识。”接着又起身对其他人说道:“还请诸位掂量着小老儿方才说过的话,自己是怎么样的人就怎么样去办,可千万不要为了逞一时之气,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呀!” 所有人迟疑了片刻,老人、小孩、女人都退了一步,留在前方的便就只有男人的,但留下来的人又是大半停留在原地的,没有几个人敢往前走十步,走到杨晟涵的身边。 柳怀袖仍然留在原地,皇甫睿亦是。 “我以为苏小三爷会往前走呢。想苏小三爷胆识过人,应该往前走才是。”柳怀袖低声道。 皇甫睿笑嘻嘻道:“我得替我三哥盯紧你呀!我知晓你的全部计划,若是让你就这么逃脱了,便就是太对不起我三哥了!” “那小三爷你便就不为自己可惜?”柳怀袖抬眼瞧他一眼,眼角之处波光粼粼,竟有说不出的魅惑。 皇甫睿心一动,差点儿便就被那眼神给勾了去了。他笑道:“他毕竟是我三哥,他从小待我情深意重,我肯定不能对他不起。”他虽是如此说,但心里不免大吃一惊。在他眼中,柳怀袖是个青涩的丫头,娇艳而明媚。但一个丫头和一个女人是不一样的,仅仅只是几日不见,柳怀袖竟然散发着一个成熟女人的韵味,时不时地撩拨着他。 若是以前的柳三姑娘,一定不会用眼神去撩他,也更不会说出这样赤裸裸的情话来的。 “所以,你便就放弃我啦?”柳怀袖没有察觉到皇甫睿的心里话,仍然咄咄逼人地问道,“上次我去再来赌坊之时,苏小三爷对我说过什么样的话,难道现在全都忘记了?” 皇甫睿叹道:“也并非如此,我并非忘记了那日说的话。只要你还在麟王府一日,那你便就是我三哥的妻子,我便就不能做对不起我三哥的事情。但你若是离开了麟王府,那就证明我三哥没有留住你的本事。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 柳怀袖道:“那看来,便就是只要我一离开麟王府,我便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毕竟,你知晓我所有的计划,我要往哪儿逃,你全都知道,不论我怎么逃,都是你的囊中之物!是也不是?” 皇甫睿点头道:“是。” 柳怀袖道:“你不守承诺!” 皇甫睿道:“我与你还有什么承诺?你十三岁那年,我输了你三个承诺,第一个承诺是你要我撩起帘子,让你一睹真容,我做到了;第二个承诺是你要一万两黄金救急,我也立马拿出一万两金子送给你了,而且还附赠了十个大箱子、一辆马车,十个保镖,护送你回家了;第三个承诺,你是要一瓶毒酒,我也给你了。我与你的三个约定都已经用尽,此时你我之间已经再无牵绊。”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低声道:“那想来,我便就只有两个选择了,那便就是你和麟王,我只能选择其一,是不是?“ 皇甫睿颔首:“是。但我不会轻易让你离开麟王府的,我不能太对不起我三哥。” “唉……”柳怀袖无奈地叹气。 这是个死局,从一开始,就是她自己作死了自己! 只是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苏小三爷就是皇甫家的最不成器的那个王爷,更不知道苏小三爷是杨晟涵的六弟,若是如此,她绝不会傻傻地将自己送上门去。 可是她别无选择。 十年了。 她从十年后回到十年前,十年前有什么人、什么事,早在时间的洗礼中,从她的脑海里渐渐淡去,她几乎记不起来有多少人能为她所用,只有苏小三爷是她记忆中最深刻的一个人,她除了能去找这个逍遥在黑暗中的苏小三爷之外,还能去求谁? “我现在就只剩一个问题了。”柳怀袖压着声音,幽幽地问:“陆以申在不在你手上?” 皇甫睿道:“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 柳怀袖笑了。 她知道皇甫睿这么说,便就代表了陆以申不在他的手中。皇甫睿重义气,所以他不会帮助她逃跑,但若是她在他的监视下,仍然能逃出麟王府,那便就是代表着这个麟王府锁不住她,那他为杨晟涵尽的义气也算是尽到了,那他也就可以大大咧咧地接下柳怀袖这个人了;他也不会捉住陆以申来要挟着她、强留她在麟王府中,因为他也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万一柳怀袖最后真的还能逃出去呢? 人心总是贪的,总想着两全其美。 只要陆以申不在皇甫睿的手中,那她便就放心了。 ——————【偶是场景切割线!】—————— 所有人都退后了,杨晟涵回头看了所有人一眼,见自己身边的人寥寥无几,这也并非是他们不敢往前走十步,而是有些人出于敬意,而不会与他并肩。 一个人走到了他身边。 是平王皇甫德。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在习性上有大多数是接近的。 杨晟涵回头看见柳怀袖与皇甫睿站在一起,心里略有酸意,但是又很快便就想到:六弟平日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但身手却是不错的,由他护着袖儿,倒也不错! 他回头对王隔壁说道:“人都已经退下去了,你便就把那珍兽领上来吧!我倒想看看究竟是有多么凶险的一头恶兽!” 王隔壁拱手礼道:“王爷你一定会喜欢它的!” 说完便就回过头来,对台下自己的人招手说道:“抬上来吧!” 他自己入场时是翻着跟斗的,却没想到,招呼珍兽上场时,竟然是让人抬着上来的,杨晟涵还以为珍兽会跟王隔壁一样,是以一种精彩的方式上场,却没想到,只是四个打着赤膊的壮汉喊着“一二一、一二一”地抬了上来。 他没看得到是什么样子的珍兽,只见四个壮汉抬出了一个用黑布罩着的四方盒子,也瞧不见里面是什么样的东西,兴许是一个大箱子,又兴许是个大铁笼。 四个壮汉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放在了王隔壁的身边,似乎会弄出太大的动静,惊扰了里面的珍兽。 王隔壁握住那块黑布,对杨晟涵说道:“王爷,你可得瞧清楚咯!可不要被吓到哟!” 杨晟涵挺起胸膛,道:“这世上能让本王感到害怕的东西怕是还没有出生!你便就扯吧,我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头珍兽,能吓坏那么多人?” 王隔壁呵呵一笑,蓦然扯下黑布! “吼——!” 伴随着黑布的掀开,忽然响起了一声地动山摇的野兽吼声! 那吼声充满震慑力,但闻此声的人都忍不住心与胆猛地一跳,充满了恐惧! 这一声,分明就是老虎的吼叫呀! 只见,一头吊睛老虎跃然人前。 一只老虎也没什么稀奇的。 但是这只老虎浑身皮毛通白,是一头白虎。这老虎本就是深山老林里的猛兽,常人不易见到,更何况还是一只白色的老虎? 那白虎个头也不小,它是趴在地上的,却有一个成年男子的高度,若是站起来,那还了得? 白虎摇摇尾巴,漫不经心地低吼着,它似乎只是吼叫,没i有别的意思:没有不满被囚禁在笼子之中,也没有不满被人从老家里扛到起千里之外的帝都城里来,也更没有不满被人拿出来给人观赏。 皇甫睿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一只老虎的确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我三哥绝对会喜欢!这只白虎,我三哥一定会把它拿下当作宠物来养,但若是送给了我,我肯定把皮剥了来铺床!” 柳怀袖好笑又好气地斜了他一眼。 皇甫睿嬉笑着,不动声色地更加接近了柳怀袖的身边,他有种预感,这只老虎的出现绝不仅仅是供人观赏、讨他三哥欢心那么简单,绝对是另有玄机 ,柳怀袖的逃跑秘诀定是藏在这只老虎的身上了! 杨晟涵一见到白虎,眼睛一亮,果然便就忍不住喜欢上了这只大家伙。他欣喜若狂地跳上台上去,绕着笼子转了三圈,把那只老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三遍,一边打量便就一边忍不住地称赞道:“好家伙!好一个漂亮的大家伙!这毛色当真是美极了!多少头老虎都比不上他呀!” 王隔壁笑吟吟道:“麟王可喜欢这份大礼?” 杨晟涵道:“喜欢,喜欢极了!”他见老虎乖巧,他走到哪儿,那只老虎的视线便就跟到哪儿,似乎通人性一般。他在打量它,它也在打量他。于是便就忍不住问道:“这只老虎吃人吗?” 王隔壁道:“吃。” 杨晟涵吃了一惊。 王隔壁道:“只不过今日小老儿已经给它喂了五十斤牛肉,它已经吃饱了,不会再吃人啦。” “那便就好。”杨晟涵放下心去,问道:“那能不能打开笼子,让本王摸一摸它?” 王隔壁道:“当然可以。”说完,便就让人拿来钥匙,把笼子门打开了。在打开笼门之前,王隔壁说道:“王爷,我这只大虫比平常老虎大上三个个头,我在老林里捕获它的时候,它似乎极具灵性,能听得懂人话,我瞧它应该是修炼了数个年头的灵兽了,所以才能这么听得懂人话。我饲养它的这些个日子,它从不闹事,我和它说话,它也好像听得懂似的。它也从没伤过人,所以王爷大可放心。” 杨晟涵点头,“嗯”了好几声,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王隔壁放开笼子门,摸一摸老虎的皮毛了。 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人群骚动起来了,不少人忍不住往后退了一两步。 王隔壁却是不管他们的,哈哈笑着把门给打开。 “妖精,你出来吧!”王隔壁柔声对那只白虎说道。 白虎站了起来,背都顶到了笼顶,它只能矮着头,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好,好!”杨晟涵欣喜若狂,那只白虎一站起来,差不多有两个人高呀! 白虎走出来,脑袋凑在杨晟涵身上好奇地嗅了嗅,却没一点恶意。 杨晟涵忍不住摸了摸它的身子,只感觉到掌下一片柔滑,这白虎的皮毛不仅漂亮,还十分干净柔顺,不像一般的深山野兽,皮毛都脏得打成了结。 “好家伙。我喜欢。”杨晟涵见白虎乖顺,便就忍不住摸了好几把,从它的脑门上,摸到背,又顺着背摸到了屁股上。 “这个大家伙不知道是公是母?”杨晟涵忍不住握起白虎的尾巴,就要掀起来一看个究竟。王隔壁吓坏了,赶紧伸手去阻止道:“王爷!万万不可!常言道‘老虎屁股摸不得’!这只白虎脾气虽好,可却也不能触犯它的禁忌呀。” 杨晟涵问:“那你可知道它是公是母?” 王隔壁道:“不知,小老儿还不够王爷您胆子大,敢摸老虎的屁股呀!” 杨晟涵道:“那你们退到一边去,我就要看看这只老虎究竟是公是母!” “王爷三思呀!”王隔壁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镇定自若,着急地劝道。 杨晟涵却是不理,打了个眼色,让自己的人把台上的人都赶了下去,就在他要掀起白虎尾巴一瞧究竟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柳怀袖吐着血倒在了皇甫睿的怀里! (N觉醒来,晚上9点!跪!不要问我今天睡了多少觉……偶只记得起来吃了两餐饭……TAT今天二更合并在一起咯~!请大家原谅。这个王隔壁……木有错,是大家想象中的隔壁老王!哦呵呵~~这个老虎,修炼成精?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妖精】?.) ——END※CONTINER1152 第221章 执迷不悟的私奔 皇甫睿道:“我与你还有什么承诺?你十三岁那年,我输了你三个承诺,第一个承诺是你要我撩起帘子,让你一睹真容,我做到了;第二个承诺是你要一万两黄金救急,我也立马拿出一万两金子送给你了,而且还附赠了十个大箱子、一辆马车,十个保镖,护送你回家了;第三个承诺,你是要一瓶毒酒,我也给你了。我与你的三个约定都已经用尽,此时你我之间已经再无牵绊。”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低声道:“那想来,我便就只有两个选择了,那便就是你和麟王,我只能选择其一,是不是?“ 皇甫睿颔首:“是。但我不会轻易让你离开麟王府的,我不能太对不起我三哥。” “唉……”柳怀袖无奈地叹气。 这是个死局,从一开始,就是她自己作死了自己! 只是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苏小三爷就是皇甫家的最不成器的那个王爷,更不知道苏小三爷是杨晟涵的六弟,若是如此,她绝不会傻傻地将自己送上门去。 可是她别无选择。 十年了。 她从十年后回到十年前,十年前有什么人、什么事,早在时间的洗礼中,从她的脑海里渐渐淡去,她几乎记不起来有多少人能为她所用,只有苏小三爷是她记忆中最深刻的一个人,她除了能去找这个逍遥在黑暗中的苏小三爷之外,还能去求谁? “我现在就只剩一个问题了。”柳怀袖压着声音,幽幽地问:“陆以申在不在你手上?” 皇甫睿道:“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 柳怀袖笑了。 她知道皇甫睿这么说,便就代表了陆以申不在他的手中。皇甫睿重义气,所以他不会帮助她逃跑,但若是她在他的监视下,仍然能逃出麟王府,那便就是代表着这个麟王府锁不住她,那他为杨晟涵尽的义气也算是尽到了,那他也就可以大大咧咧地接下柳怀袖这个人了;他也不会捉住陆以申来要挟着她、强留她在麟王府中,因为他也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万一柳怀袖最后真的还能逃出去呢? 人心总是贪的,总想着两全其美。 只要陆以申不在皇甫睿的手中,那她便就放心了。 ——————【偶是场景切割线!】—————— 所有人都退后了,杨晟涵回头看了所有人一眼,见自己身边的人寥寥无几,这也并非是他们不敢往前走十步,而是有些人出于敬意,而不会与他并肩。 一个人走到了他身边。 是平王皇甫德。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在习性上有大多数是接近的。 杨晟涵回头看见柳怀袖与皇甫睿站在一起,心里略有酸意,但是又很快便就想到:六弟平日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但身手却是不错的,由他护着袖儿,倒也不错! 他回头对王隔壁说道:“人都已经退下去了,你便就把那珍兽领上来吧!我倒想看看究竟是有多么凶险的一头恶兽!” 王隔壁拱手礼道:“王爷你一定会喜欢它的!” 说完便就回过头来,对台下自己的人招手说道:“抬上来吧!” 他自己入场时是翻着跟斗的,却没想到,招呼珍兽上场时,竟然是让人抬着上来的,杨晟涵还以为珍兽会跟王隔壁一样,是以一种精彩的方式上场,却没想到,只是四个打着赤膊的壮汉喊着“一二一、一二一”地抬了上来。 他没看得到是什么样子的珍兽,只见四个壮汉抬出了一个用黑布罩着的四方盒子,也瞧不见里面是什么样的东西,兴许是一个大箱子,又兴许是个大铁笼。 四个壮汉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放在了王隔壁的身边,似乎会弄出太大的动静,惊扰了里面的珍兽。 王隔壁握住那块黑布,对杨晟涵说道:“王爷,你可得瞧清楚咯!可不要被吓到哟!” 杨晟涵挺起胸膛,道:“这世上能让本王感到害怕的东西怕是还没有出生!你便就扯吧,我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头珍兽,能吓坏那么多人?” 王隔壁呵呵一笑,蓦然扯下黑布! “吼——!” 伴随着黑布的掀开,忽然响起了一声地动山摇的野兽吼声! 那吼声充满震慑力,但闻此声的人都忍不住心与胆猛地一跳,充满了恐惧! 这一声,分明就是老虎的吼叫呀! 只见,一头吊睛老虎跃然人前。 一只老虎也没什么稀奇的。 但是这只老虎浑身皮毛通白,是一头白虎。这老虎本就是深山老林里的猛兽,常人不易见到,更何况还是一只白色的老虎? 那白虎个头也不小,它是趴在地上的,却有一个成年男子的高度,若是站起来,那还了得? 白虎摇摇尾巴,漫不经心地低吼着,它似乎只是吼叫,没i有别的意思:没有不满被囚禁在笼子之中,也没有不满被人从老家里扛到起千里之外的帝都城里来,也更没有不满被人拿出来给人观赏。 皇甫睿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一只老虎的确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我三哥绝对会喜欢!这只白虎,我三哥一定会把它拿下当作宠物来养,但若是送给了我,我肯定把皮剥了来铺床!” 柳怀袖好笑又好气地斜了他一眼。 皇甫睿嬉笑着,不动声色地更加接近了柳怀袖的身边,他有种预感,这只老虎的出现绝不仅仅是供人观赏、讨他三哥欢心那么简单,绝对是另有玄机 ,柳怀袖的逃跑秘诀定是藏在这只老虎的身上了! 杨晟涵一见到白虎,眼睛一亮,果然便就忍不住喜欢上了这只大家伙。他欣喜若狂地跳上台上去,绕着笼子转了三圈,把那只老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三遍,一边打量便就一边忍不住地称赞道:“好家伙!好一个漂亮的大家伙!这毛色当真是美极了!多少头老虎都比不上他呀!” 王隔壁笑吟吟道:“麟王可喜欢这份大礼?” 杨晟涵道:“喜欢,喜欢极了!”他见老虎乖巧,他走到哪儿,那只老虎的视线便就跟到哪儿,似乎通人性一般。他在打量它,它也在打量他。于是便就忍不住问道:“这只老虎吃人吗?” 王隔壁道:“吃。” 杨晟涵吃了一惊。 王隔壁道:“只不过今日小老儿已经给它喂了五十斤牛肉,它已经吃饱了,不会再吃人啦。” “那便就好。”杨晟涵放下心去,问道:“那能不能打开笼子,让本王摸一摸它?” 王隔壁道:“当然可以。”说完,便就让人拿来钥匙,把笼子门打开了。在打开笼门之前,王隔壁说道:“王爷,我这只大虫比平常老虎大上三个个头,我在老林里捕获它的时候,它似乎极具灵性,能听得懂人话,我瞧它应该是修炼了数个年头的灵兽了,所以才能这么听得懂人话。我饲养它的这些个日子,它从不闹事,我和它说话,它也好像听得懂似的。它也从没伤过人,所以王爷大可放心。” 杨晟涵点头,“嗯”了好几声,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王隔壁放开笼子门,摸一摸老虎的皮毛了。 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人群骚动起来了,不少人忍不住往后退了一两步。 王隔壁却是不管他们的,哈哈笑着把门给打开。 “妖精,你出来吧!”王隔壁柔声对那只白虎说道。 白虎站了起来,背都顶到了笼顶,它只能矮着头,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好,好!”杨晟涵欣喜若狂,那只白虎一站起来,差不多有两个人高呀! 白虎走出来,脑袋凑在杨晟涵身上好奇地嗅了嗅,却没一点恶意。 杨晟涵忍不住摸了摸它的身子,只感觉到掌下一片柔滑,这白虎的皮毛不仅漂亮,还十分干净柔顺,不像一般的深山野兽,皮毛都脏得打成了结。 “好家伙。我喜欢。”杨晟涵见白虎乖顺,便就忍不住摸了好几把,从它的脑门上,摸到背,又顺着背摸到了屁股上。 “这个大家伙不知道是公是母?”杨晟涵忍不住握起白虎的尾巴,就要掀起来一看个究竟。王隔壁吓坏了,赶紧伸手去阻止道:“王爷!万万不可!常言道‘老虎屁股摸不得’!这只白虎脾气虽好,可却也不能触犯它的禁忌呀。” 杨晟涵问:“那你可知道它是公是母?” 王隔壁道:“不知,小老儿还不够王爷您胆子大,敢摸老虎的屁股呀!” 杨晟涵道:“那你们退到一边去,我就要看看这只老虎究竟是公是母!” “王爷三思呀!”王隔壁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镇定自若,着急地劝道。 杨晟涵却是不理,打了个眼色,让自己的人把台上的人都赶了下去,就在他要掀起白虎尾巴一瞧究竟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柳怀袖吐着血倒在了皇甫睿的怀里! (N觉醒来,晚上9点!跪!不要问我今天睡了多少觉……偶只记得起来吃了两餐饭……TAT今天二更合并在一起咯~!请大家原谅。这个王隔壁……木有错,是大家想象中的隔壁老王!哦呵呵~~这个老虎,修炼成精?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妖精】?.) ——END※CONTINER1152 第222章 冷静下来的盘问 “玉佩呢?玉佩呢!”杨晟涵翻遍柳怀袖的全身,都没有在她的身上找到那块据说能解百毒的上古紫玉。 夏梅怯怯地说道:“那块玉佩,小姐已经转送给了老王妃。” “那老王妃呢!” “老王妃前几日已经回乡下去了,王爷您忘记了吗?” “怎么会这样……”杨晟涵沮丧地垂下手臂,忽然间,滚烫的泪珠从脸上划过,他抬手擦了去了,嘴里不停地念着“怎么会这样”…… 他记得,他见过那快上古紫玉的,那时他第一次听说只要佩戴着一块玉佩,便就能解百毒。他记得那时柳怀袖身穿大红嫁衣,面涂白漆,宛如一具刚从棺材里走出来的艳鬼。她拆下脖颈之上的玉佩,双手捧上,说是若是他不相信玉佩的功效,大可拿去一验真假。 那日的情景忽然变得鲜活起来,历历在目,柳怀袖的笑刻在眼前,似乎,一切都与躺在床上的人儿毫无关联。 林老良医来了,但是他来得太迟了,他诊脉的时候,柳怀袖的脉搏、心跳、呼吸全部都停止了,身体的最后一点余温也消散了…… 晟朝一十年,麟王妃嫁入麟王府第一十五天,当众暴毙身亡,死因不明。 ——————【我是萌萌哒场景切割线!】—————— 坊间传言,赏珍宴成了麟王妃办的最后一个晚宴,她的身死,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最后一位陪伴在她身边的人——睿王爷。 为什么睿王会是最后陪伴在麟王妃身边的人呢?为什么不是麟王? 这一切,在坊间流传时更添了几分暧.昧的色彩。 有人爆料说麟王妃和睿王早就相识,他们年岁较之麟王与来麟王妃更为接近,睿王生的风流倜傥,而麟王妃生得精美绝伦,两人在一起更为相配。于是便就有人猜测他们过去是否是一对恋人,众说纷纭,一日之间,坊间便流传了四五个不同的版本。 麟王妃的暴毙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而麟王府却是异常的平静。 麟王府里一座最不起眼的映月楼,里面摆上了两具棺材,一具是韦净雪的,而另一具是柳怀袖的,就连灵堂也是信手拈来,不需要重新布置了。 柳怀袖的棺材的盖子未合,里面也是空的。 待下人给柳怀袖净身熏香之后,才会放进去。 外面下去了倾盆大雨,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雨打的声音。 他静静地坐在灵堂里,不停地打探着四周,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但是, 没有见到小邪,没有见到韦净雪,更没有见到柳怀袖。 站在灵堂里,小心翼翼呼吸着的都是活着的人。 直到梦姝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附耳轻声说道:“王爷,睿王来了。” 梦姝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现在要见面的是两位王爷,一位是在朝廷上功高震主的麟王爷,一位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小儿子,自从王妃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晚上了,昨夜出事之后,麟王府宾客再次在混乱之中散去,过后半个时辰之内,宫里便就来人了,要求他们家王爷放人,但是那时杨晟涵怒在头上,根本就听不进任何人的劝,直接将宫里来的人都赶了回去,就连前来参加赏珍宴的王爷、公主,都客客气气地“送”了回去。 到了早朝时间,杨晟涵更是没有进宫上早朝,如此怠慢,更是容易引得朝廷的大臣集体弹劾。 杨晟涵关了皇甫睿已经一整天了,入夜时,终于命人从牢里将皇甫睿带过来。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穿过雨夜,走进了屋里。 领路的下人收了雨伞,站在屋外,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睿王带来了。” “嗯。” 皇甫睿笑了一笑,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灵堂里,他看见两口棺材不免感到讶异,但看见棺材前摆放的灵位一面上写着韦净雪,另一面写着柳怀袖,便就想起来前些日子,麟王府里有一位沁华过世了。 他走进来,笑得云淡风轻,仿佛一夜的囚禁并没有折去他的半点风采。 他随意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笑道:“三哥,你终于肯见我啦!” “我怕我太早见你,会忍不住动手杀了你!”杨晟涵低沉沉地说。 皇甫睿笑道:“是呀,我多少年没有见到三哥这么失去理智了,现在三哥肯见我,这说明三哥终于冷静下来了,是也不是?” “是……”杨晟涵始终没有在映月楼里面找到任何鬼影子,他叹了一口气,放弃了继续寻找。“睿儿,你说,这人死之后,灵魂应该往何处去呢?” 皇甫睿道:“据说是会回去到生前最思念的地方,但也有人说,在头七夜回到亲人的身边。三哥不是从来都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么?怎么今日忽然间就想问起这些事儿来呢?” “她能回去哪儿呢……难道,只有等到了头七才能见到她吗?”他低喃着,声音之中藏着无尽的沉痛。 过了好一会儿,杨晟涵才抬起头来看皇甫睿,这才过去一夜,便就让这个高大的汉子变得憔悴而落魄。他开口问道:“三哥关了你一天了,你怪三哥吗?” 皇甫睿笑道:“麟王府的大牢也没什么,你府里的人都知道你迟早是会放了我的,所以都好酒好菜地招待我,牢门开着,也不敢锁我,我要走,他们也不敢留。只是我知道,我若走了,那三哥心里会更不舒服,对我误会更深,所以我便就留下来了,反正,三哥迟早是会放我出来的。只不过,三哥,你不去上早朝,这一点,”皇甫睿摇头道,“不好。” 杨晟涵平日里是一个多么守规矩的人呀,不管朝廷上有多少人看他不顺眼,想要弹劾他,但是不论风吹雨阻,他都会准时去上朝,令那些想要弹劾他的大臣无处落笔弹劾。但是今日杨晟涵没来由地便就拒绝去上早朝,自然会引人非议。 “他们想怎么说便就怎么说吧,我不在乎。”杨晟涵道,“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不论你怎么做,都不会有人盯着你,弹劾你,皇上也不管你。但是我不同,这么多年来,好像不论我做什么,都会有人想办法将弹劾我的奏折送到朝廷之上,哪怕有一日,一整天都躺在床上睡觉,都能被人找到理由,说我懒怠,参我一本。” 皇甫睿道:“那是因为三哥能力出众,所以才会引太多的人眼红、妒忌。像我这样的闲散王爷,他们奏我做什么?我没能力,又不会碍任何人的路!” “那苏小三爷是怎么一回事儿?”杨晟涵忽然问道,“昨晚上,我听袖儿说了一些苏小三爷的事,似乎那苏小三爷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她要我小心这个人。可是这一天里 ,我派人明察暗访,但始终没有能在帝都城里查到这么一号人物来。我都快怀疑,这又是袖儿心口胡编乱造出来骗我的了。” 皇甫睿嘻嘻一笑,道:“才一日的功夫,能查到的东西太浅,三哥你若是查上个三四五天,说不定会有个眉目,若是查上个十天半个月,往深处查,自然能查个水落石出。” 杨晟涵道:“这么说,你便就是认了?” 皇甫睿道:“三哥你都开口问了,再瞒着你就不够意思了。” 杨晟涵道:“我以为,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三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这‘苏小三爷’只是一个化名,我喜欢弄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戏,这做得不好,怕别人笑话;这做得好了,又怕被父皇骂不出息,所以便就自己在私底下鼓捣些东西了。我和柳三姑娘是在三年前认识的,那时候柳家资金周转不灵,急需一大笔钱救急,也不知道那丫头是从什么地方听说了我的化名,便就单枪匹马地上门抢钱来了。我和她的梁子也就是从那个时候结下来的。三哥不必误会。在我眼中,她还只是个还没长开的丫头,我对她有情,但也不会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出手呀。如果我出手了,那现在也就没有三哥你的什么事了,三哥你说是不是?” 杨晟涵心里一涩,道:“是……” 皇甫睿和柳怀袖早在他之前认识,若是他们早有关系,那现在也就没有他的什么事了。 “袖儿死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呀?”杨晟涵问。 皇甫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三哥,这句话我没办法和你解释清楚,但是如果三哥信我,那么给我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里,柳怀袖能从棺材里爬出来,那三哥放我可好?” (注:在看前面的时候,有人问过,这个女主真贪心,逃跑还想带上丫鬟和小弟,能逃吗?好像不能,所以只好死了。望天~~只有诈死才能全身而退,不然私奔会牵连到整个柳家上下的。) ---------------------------END※CONTINER1152 第223章 麟王妃生死未卜 “你的意思是……袖儿还没死?”杨晟涵站了起身! 皇甫睿摇摇头,无奈地笑着:“我不知道,那日她来找我,要了一瓶毒药,我附送了一瓶解药。我不知道她服毒的时候有没有服用解药,如果她没有提前服下解药,那就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是你给的毒药!”杨晟涵怒火中烧,大步走过去,拎起皇甫睿的衣襟,将他从座位上提了起来:“你为什么要给她毒药?!” 皇甫睿笑得无奈,也没有去挣扎,道:“这是她要的,我欠她三个承诺,毒药就是我许给她的最后一个承诺,我不能不给。三哥,事已至此,你不妨等等三天,如若三天后,她能从棺材里爬出来,那你便就找她问个清楚,问她为什么要服毒,要诈死。三哥,你去问她好么?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想不开,为什么要做出这些举动。” “三天……三天是吗?”杨晟涵慢慢地松开了皇甫睿的衣襟。 皇甫睿滑回去坐好,但他仍然是气定神闲的:“但三哥你要知道,我们没有人知道三嫂有没有服过解药,如若没提前服下解药,那三日之后,她仍然是一具美丽的尸体。到那一日,三哥你若是还要迁怒于我的头上,我愿意接受三哥你所有的惩罚。” 杨晟涵摇摇手,魂不守舍地说道:“不……我不会罚你,这一切都是袖儿自己做的,怨不得谁。可是……可是她为什么要那样子做呢……她是恨我么?” “也许,说不清。但我知道,她不爱你。”皇甫睿的话低低的,无异于一把刀子,将他千疮百孔的心戳得更伤、更痛。 “那就一定是恨了。”杨晟涵捶着自己的心口,似乎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点伤痛。他对皇甫睿挥手说道:“你回去吧,回你的睿王府去吧!我已经让梁卫民去查了,即使袖儿三日后不能醒转过来,他也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皇甫睿道:“可我还想留下来,在三哥的牢里多住几天,等三哥消气呢。” “你回去吧,你在我王府里多留一日,我的麻烦就越大!”杨晟涵无奈地挥手驱人:“我已经够烦的了,不想要去多面对一些其他人的闲言蜚语。” 皇甫睿哈哈大笑,站起来拍拍屁股,说道:“那便好,看到三哥你冷静了,我也就能放心离开了。” 杨晟涵现在终于可以理智地顾虑到朝臣们的弹劾,那便就说明他不像昨夜那样,失去理智,不顾一切。 皇甫睿笑嘻嘻地后退着,慢慢地退出了映月楼。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映月楼的门口,杨晟涵忽然变成了另一幅模样,失魂落魄地喊着“袖儿”,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内室里。 柳怀袖的身体静静地搁在床上,下人们已经为她清洗了身体,一炉熏香摆放在她的脚边。在建昌寿财店的人准备好寿衣之前,柳怀袖的身体暂时不会放入棺材里的。 杨晟涵跌跌撞撞地走到柳怀袖的床边,跪了下来,他趴在柳怀袖的身边,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那肌肤没有任何余温,却还保留着一丝弹性,和摆放在灵堂里的韦净雪的尸身是不一样的触觉。 “袖儿,你是在诈死,是也不是?六弟说了,你三日之内一定会爬起来的。你一定会爬起来的。你知道吗,你跟净雪完全不一样,她死了,第二天身体便就硬了,但你到现在,身体都还是软软的;净雪的皮肤失去了弹性,跟你的皮肤完全不一样;净雪的身体稍不注意,便就发臭了,但是你……”他凑在柳怀袖的身上,有力地一嗅,说道:“但是你的身体到现在还是这么的香!” “你一定会醒过来的……你要是恨我强娶了你,所以你要用这种方式来摆脱我……我求求你,三天后一定醒过来,亲口告诉我是不是这样……如果!如果你真的不满我们的婚事,你想走,我绝不留你,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我已经失去一个净雪了,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他抱着柳怀袖的手,低声哀求着,但是直到天亮,柳怀袖仍然没有睁开眼。 第二天,也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建昌寿财店的人带着连夜制好的寿衣来了,说要给柳怀袖换上,但是杨晟涵坚信柳怀袖是诈死,不愿任何人触碰柳怀袖的身体,更不愿意让人给她穿上寿衣,给她化死人妆。 到了第三天夜里,雨仍然在下,杨晟涵不眠不休已经熬了两个夜晚,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瞪大着眼睛,四处寻找着飘荡的鬼魂。 今夜,就是韦净雪的回魂夜了。 他这几天以来一直都在擦着牛眼泪,但是一直都没有见到一个鬼影。 柳怀袖、韦净雪、小邪,一个都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终于,在这一天夜里的子时,他忽然发现映月楼外面的长廊上隐隐约约有道白色的身影,在偷偷地朝映月楼里观望。 他起初以为是下人,但是为了见到鬼,他早早就驱散了所有下人,这两天三夜里,他没有让任何人接近映月楼,映月楼里空旷旷的,就只有他最亲信的碧珠与梦姝。他担心这两个丫鬟看见他自言自语事会吓坏,所以一入夜,便就让她们回房休息去了。 他站起来,走到门外,大于迷糊了所有的视野,但是对面的人影却是那么的熟悉。 “我瞧见你了,你是袖儿还是净雪?”杨晟涵遥遥地冲对面的人喊道。 大雨滂沱,但他的声音洪亮,在噪杂的雨声中,仍然清亮不带一丝含糊。 那人说道:“我是净雪,王爷你为何能瞧得见我?” “我涂了牛眼泪,所以能见鬼。”杨晟涵道,“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韦净雪道:“王爷之威能震慑鬼神,奴妾身死为鬼,不敢轻易接近王爷。” 杨晟涵心里咯噔一跳,忽然想到,难道这几日以来,他的睁大眼睛,拼命地搜索着柳怀袖与小邪的身影,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体质,所以让柳怀袖变成鬼之后不敢在自己的面前露面? “你要离我几步之远才能与我说话?”杨晟涵问。 韦净雪道:“王爷坐在前厅首席,我站门外,约是五十步开外。” “那你过来,你站门口,我到坐首席,我有话要对你说。” “可是……” 不等韦净雪犹豫,杨晟涵已经转身走去前厅,坐在首席的位置上,盯着门口。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道人影扭扭捏捏地飘到门口来,低头跪拜道:“奴妾净雪,拜见王爷。” 这真是有趣,这人做了鬼之后,竟然跟生前一样,会行礼拜见于他。这若是以前,杨晟涵一定会像个好奇的猫一样,打破沙锅问到底才罢休,但是现在他却没有了这个心情。 “净雪,你抬起头来,我已经许久没看见你了,我想念你得紧。”杨晟涵道。 韦净雪俯在地上,头压得低低的,不肯抬起脸来。她的声音充满忧伤与离愁:“王爷请恕罪,净雪死后的模样十分吓人,抬起头来,怕会吓坏了王爷。” 杨晟涵道:“我不介意。” 韦净雪道:“可是奴妾介意!王爷,奴妾死得太傻,太不甘心,可却有一个遗愿,那便就是希望王爷不要瞧见净雪现在的模样!还望王爷看在净雪已经死了的份上,满足净雪的这个愿望吧!” “好罢,我不强求你,便就是了……”他的目光恋恋不舍地从韦净雪的身上收了回去。“我问你,小邪上哪儿了?你可有见到小王妃?” 韦净雪道:“奴妾这三个夜晚不曾见到小王妃的鬼魂,而小邪……也是三天三夜没有踪影了!王爷,那个小邪是个十分厉害的厉鬼,还望王爷提防小邪,他毕竟是个厉鬼,稍有不慎,便就会杀人夺命!王爷是我做鬼之后见过的最可怕的凡人了,众鬼神都惧怕于您,可是那个小邪却是一点都不害怕你,这说明他法力之强能不惧怕王爷您身上的杀气,他若是要害你,是轻而易举之事!” 杨晟涵道:“他是我儿子,不会害我的。” 韦净雪道:“王爷您是被他骗了,像厉鬼、怨鬼之流,在没有化去一身怨恨之前,是无法转世投胎的。” “唉……”杨晟涵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他闭上眼,仍然选择了去相信小邪的话:“你说,小王妃是不是真的死了?为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她的鬼魂呢?” 韦净雪道:“我不知道。但……但看样子,小王妃生气已绝,应当是死了的。王爷您没见到小王妃的鬼魂,也许小王妃跟奴妾一样,做鬼之后都十分害怕王爷,所以不敢在王爷面前露面,也也许是不想让王爷见到自己做鬼的丑陋模样!” “何苦呢……” --------END※CONTINER1152 第224章 诈死还魂醒转来 (本章节半个小时后再阅读!) “你的意思是……袖儿还没死?”杨晟涵站了起身! 皇甫睿摇摇头,无奈地笑着:“我不知道,那日她来找我,要了一瓶毒药,我附送了一瓶解药。我不知道她服毒的时候有没有服用解药,如果她没有提前服下解药,那就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是你给的毒药!”杨晟涵怒火中烧,大步走过去,拎起皇甫睿的衣襟,将他从座位上提了起来:“你为什么要给她毒药?!” 皇甫睿笑得无奈,也没有去挣扎,道:“这是她要的,我欠她三个承诺,毒药就是我许给她的最后一个承诺,我不能不给。三哥,事已至此,你不妨等等三天,如若三天后,她能从棺材里爬出来,那你便就找她问个清楚,问她为什么要服毒,要诈死。三哥,你去问她好么?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想不开,为什么要做出这些举动。” “三天……三天是吗?”杨晟涵慢慢地松开了皇甫睿的衣襟。 皇甫睿滑回去坐好,但他仍然是气定神闲的:“但三哥你要知道,我们没有人知道三嫂有没有服过解药,如若没提前服下解药,那三日之后,她仍然是一具美丽的尸体。到那一日,三哥你若是还要迁怒于我的头上,我愿意接受三哥你所有的惩罚。” 杨晟涵摇摇手,魂不守舍地说道:“不……我不会罚你,这一切都是袖儿自己做的,怨不得谁。可是……可是她为什么要那样子做呢……她是恨我么?” “也许,说不清。但我知道,她不爱你。”皇甫睿的话低低的,无异于一把刀子,将他千疮百孔的心戳得更伤、更痛。 “那就一定是恨了。”杨晟涵捶着自己的心口,似乎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点伤痛。他对皇甫睿挥手说道:“你回去吧,回你的睿王府去吧!我已经让梁卫民去查了,即使袖儿三日后不能醒转过来,他也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皇甫睿道:“可我还想留下来,在三哥的牢里多住几天,等三哥消气呢。” “你回去吧,你在我王府里多留一日,我的麻烦就越大!”杨晟涵无奈地挥手驱人:“我已经够烦的了,不想要去多面对一些其他人的闲言蜚语。” 皇甫睿哈哈大笑,站起来拍拍屁股,说道:“那便好,看到三哥你冷静了,我也就能放心离开了。” 杨晟涵现在终于可以理智地顾虑到朝臣们的弹劾,那便就说明他不像昨夜那样,失去理智,不顾一切。 皇甫睿笑嘻嘻地后退着,慢慢地退出了映月楼。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映月楼的门口,杨晟涵忽然变成了另一幅模样,失魂落魄地喊着“袖儿”,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内室里。 柳怀袖的身体静静地搁在床上,下人们已经为她清洗了身体,一炉熏香摆放在她的脚边。在建昌寿财店的人准备好寿衣之前,柳怀袖的身体暂时不会放入棺材里的。 杨晟涵跌跌撞撞地走到柳怀袖的床边,跪了下来,他趴在柳怀袖的身边,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那肌肤没有任何余温,却还保留着一丝弹性,和摆放在灵堂里的韦净雪的尸身是不一样的触觉。 “袖儿,你是在诈死,是也不是?六弟说了,你三日之内一定会爬起来的。你一定会爬起来的。你知道吗,你跟净雪完全不一样,她死了,第二天身体便就硬了,但你到现在,身体都还是软软的;净雪的皮肤失去了弹性,跟你的皮肤完全不一样;净雪的身体稍不注意,便就发臭了,但是你……”他凑在柳怀袖的身上,有力地一嗅,说道:“但是你的身体到现在还是这么的香!” “你一定会醒过来的……你要是恨我强娶了你,所以你要用这种方式来摆脱我……我求求你,三天后一定醒过来,亲口告诉我是不是这样……如果!如果你真的不满我们的婚事,你想走,我绝不留你,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我已经失去一个净雪了,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他抱着柳怀袖的手,低声哀求着,但是直到天亮,柳怀袖仍然没有睁开眼。 第二天,也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建昌寿财店的人带着连夜制好的寿衣来了,说要给柳怀袖换上,但是杨晟涵坚信柳怀袖是诈死,不愿任何人触碰柳怀袖的身体,更不愿意让人给她穿上寿衣,给她化死人妆。 到了第三天夜里,雨仍然在下,杨晟涵不眠不休已经熬了两个夜晚,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瞪大着眼睛,四处寻找着飘荡的鬼魂。 今夜,就是韦净雪的回魂夜了。 他这几天以来一直都在擦着牛眼泪,但是一直都没有见到一个鬼影。 柳怀袖、韦净雪、小邪,一个都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终于,在这一天夜里的子时,他忽然发现映月楼外面的长廊上隐隐约约有道白色的身影,在偷偷地朝映月楼里观望。 他起初以为是下人,但是为了见到鬼,他早早就驱散了所有下人,这两天三夜里,他没有让任何人接近映月楼,映月楼里空旷旷的,就只有他最亲信的碧珠与梦姝。他担心这两个丫鬟看见他自言自语事会吓坏,所以一入夜,便就让她们回房休息去了。 他站起来,走到门外,大于迷糊了所有的视野,但是对面的人影却是那么的熟悉。 “我瞧见你了,你是袖儿还是净雪?”杨晟涵遥遥地冲对面的人喊道。 大雨滂沱,但他的声音洪亮,在噪杂的雨声中,仍然清亮不带一丝含糊。 那人说道:“我是净雪,王爷你为何能瞧得见我?” “我涂了牛眼泪,所以能见鬼。”杨晟涵道,“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韦净雪道:“王爷之威能震慑鬼神,奴妾身死为鬼,不敢轻易接近王爷。” 杨晟涵心里咯噔一跳,忽然想到,难道这几日以来,他的睁大眼睛,拼命地搜索着柳怀袖与小邪的身影,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体质,所以让柳怀袖变成鬼之后不敢在自己的面前露面? “你要离我几步之远才能与我说话?”杨晟涵问。 韦净雪道:“王爷坐在前厅首席,我站门外,约是五十步开外。” “那你过来,你站门口,我到坐首席,我有话要对你说。” “可是……” 不等韦净雪犹豫,杨晟涵已经转身走去前厅,坐在首席的位置上,盯着门口。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道人影扭扭捏捏地飘到门口来,低头跪拜道:“奴妾净雪,拜见王爷。” 这真是有趣,这人做了鬼之后,竟然跟生前一样,会行礼拜见于他。这若是以前,杨晟涵一定会像个好奇的猫一样,打破沙锅问到底才罢休,但是现在他却没有了这个心情。 “净雪,你抬起头来,我已经许久没看见你了,我想念你得紧。”杨晟涵道。 韦净雪俯在地上,头压得低低的,不肯抬起脸来。她的声音充满忧伤与离愁:“王爷请恕罪,净雪死后的模样十分吓人,抬起头来,怕会吓坏了王爷。” 杨晟涵道:“我不介意。” 韦净雪道:“可是奴妾介意!王爷,奴妾死得太傻,太不甘心,可却有一个遗愿,那便就是希望王爷不要瞧见净雪现在的模样!还望王爷看在净雪已经死了的份上,满足净雪的这个愿望吧!” “好罢,我不强求你,便就是了……”他的目光恋恋不舍地从韦净雪的身上收了回去。“我问你,小邪上哪儿了?你可有见到小王妃?” 韦净雪道:“奴妾这三个夜晚不曾见到小王妃的鬼魂,而小邪……也是三天三夜没有踪影了!王爷,那个小邪是个十分厉害的厉鬼,还望王爷提防小邪,他毕竟是个厉鬼,稍有不慎,便就会杀人夺命!王爷是我做鬼之后见过的最可怕的凡人了,众鬼神都惧怕于您,可是那个小邪却是一点都不害怕你,这说明他法力之强能不惧怕王爷您身上的杀气,他若是要害你,是轻而易举之事!” 杨晟涵道:“他是我儿子,不会害我的。” 韦净雪道:“王爷您是被他骗了,像厉鬼、怨鬼之流,在没有化去一身怨恨之前,是无法转世投胎的。” “唉……”杨晟涵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他闭上眼,仍然选择了去相信小邪的话:“你说,小王妃是不是真的死了?为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她的鬼魂呢?” 韦净雪道:“我不知道。但……但看样子,小王妃生气已绝,应当是死了的。王爷您没见到小王妃的鬼魂,也许小王妃跟奴妾一样,做鬼之后都十分害怕王爷,所以不敢在王爷面前露面,也也许是不想让王爷见到自己做鬼的丑陋模样!” “何苦呢……” ) ------——END※CONTINER1152 第225章 以假乱真替死鬼 感谢【书友141003213324837】投出的粉红票,好开心,啦啦啦~~~ 感谢【沐羽琉墨】送来的桃花扇子,羞涩~!桃花扇加更,已经记入加更楼。好开森~!到月底了,欠下的更新也一点一点还清了,还欠3更就还清了,啦啦啦~~~ —————————————————— “三小姐,你快醒来!”伴随着轻声的呼唤,三日以来不曾睁开过眼的柳怀袖慢慢地睁开了眼。 “水……”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水,陈夫人立即端来了一碗凉水,喂着柳怀袖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直到喝完水,柳怀袖苍白的面容才恢复了一丝红润。她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来的人,建昌寿财店来了三个人,陈老板、陈老板娘,以及给逝者化妆的手艺人浙杏。 “就你们三个人?”柳怀袖皱眉问,口气中满是不悦。 陈老板恭谨地说道:“现在麟王府守卫甚严,就在今夜亥时左右,睿王爷忽然率领一批亲兵将麟王府团团包围了。小人们本想依计行事,怎奈这麟王府被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而且那睿王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变得精明起来了,不管什么人出入麟王府,都被上上下下地搜查三遍!我们三人进了映月楼里,还是被盘查了三遍呢!” “可只有你们三个人来,又怎么能够让我脱身!”柳怀袖低喝道,她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此刻虚弱至极,这包含愠怒的一声低喝干涩至极,没有一点威慑力。 陈老板笑了一笑,安抚道:“三小姐莫急,睿王爷盘查甚密,我们什么都带不进来是真,但要送三小姐离开这个麟王府,却也不是不行的!” 柳怀袖忙问:“你们究竟有何打算?如果没有一具与我身材相似的尸体,我又如何能瞒天过海,离开这儿?麟王和睿王若是看不见我身死,必定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所有与我有关的人的!” 这便就是她要诈死的理由——她嫁给麟王之后,已经由麟王上书奏请加入皇籍,这一旦加入皇籍,那自然就是难以再脱身的了,一旦被查出私自出逃,那便就是死罪、株连九族的死罪!不但是她自己要死,她护着的爹爹弟弟都要死,夏梅冬菁也要死!她唯有此计,才能不引人怀疑地脱身,也不会将罪责牵连到族人身上!她前些日子的刁难,更是让人误会她与家人关系不好,于是便就不会迁怒到她的家人头上去了。 不论如何,她终究狠不下心来让柳家彻底坍塌的,那毕竟是她花费了多年才经营起来的成果。 寿财店的人笑了笑,陈老板和老板娘更是让开了身,指着那个化妆的手艺人浙杏说道:“三小姐,你瞧,阿杏的身材是否与你相似?” 柳怀袖讶然地看着浙杏道:“可是他是个男的呀!” “化过妆,穿上寿衣的死人,是不会再有人去脱光他的衣服一验真假的。”陈老板笑道。 柳怀袖听后,心道这一行有一行的手艺,她是这一行的门外汉,说不定寿财店的人真有办法瞒天过海呢?于是便问道:“他是个男的,就算身材较小,与女子相似,可是……可是他面容与我并无一点相似之处,又怎么能扮成我的模样,瞒天过海?而且……总不能叫一个人替我去死吧!” 陈老板道:“三小姐您放心,浙杏是个棺材仔(指在棺材里出生的婴儿),从小就喜欢在棺材里睡觉,就算这棺材板盖钉上了,只要我们在棺材里放上足够的食物,他便就能在棺材里活个十天半个月,等下葬过后,我们自然会带人偷偷去将浙杏挖出来,所以三小姐不必担心我们,您已经当众服毒自尽,如若现在醒过来,被皇上知道,那就是欺君之罪呀!你已经走出了第一步,后面的便就再也不能由着自己了!” 柳怀袖无奈地叹了一声,道:“说的也是。你们来做吧,我信你们不会拿两条性命来开玩笑的。” “三小姐,你撑了三天也是辛苦了,先坐在一旁休息,吃点东西,恢复力气,如此才好逃走。”陈老板道。 柳怀袖颔首:“嗯。劳烦你们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里,柳怀袖就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寿财店的人围着浙杏忙活着。 半个时辰过去的时候,有人来敲门问行了没有,陈老板便对外面的人说道:“还不行,这化妆可是一门精致的手艺活,总不能随随便便地给小王妃弄个脸吧?” 外面的人便就没了声音,一个时辰过去之后,又有人来敲门问:“行了没有?” 陈老板索性开门走出去,大大咧咧地骂:“急什么急?上回我们给韦沁华……哦,不,是韦夫人!我们上回给韦夫人上妆,第一次要了一个时辰,第二次要了一个半时辰,这才弄出一个让麟王爷和小王妃都满意的妆容来,那时候麟王爷和小王妃都没说些什么,你们唧唧歪歪个毛线呀!” 而这个时候,柳怀袖已经穿上了浙杏的衣服,背对着门口,拿着笔刷,装模作样地和老板娘围着浙杏在弄妆容。 外面的人的视线穿过陈老板的身体,遥遥地瞅进来,看见那遮羞的屏风已经搬开了,里屋一览无遗。只见一人坐在椅子上,那人双目禁闭,穿着朱红色的寿衣,隐隐约约上有几分与麟王妃相似,于是那人便就误以为是柳怀袖,便就回去复命了。 从那之后,便就有人不停地过来敲门,一直在催促他们快点儿将遗容打点好,但每一回都被陈老板给打发回去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柳怀袖看着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小伙子面容渐渐变得与自己一模一样,甚至栩栩如生,便不由得感慨建昌老板娘的手艺之高超。 浙杏睁开了眼,俏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轻声问道:“三小姐,你瞧我现在这模样是否与你一模一样?” 柳怀袖笑道:“是一模一样了,但你一说话,便就露陷了!” 浙杏是个男子,说话自然是不能与一个女子一模一样的,而且柳怀袖的声线清脆婉约,甚是别致动听,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浙杏一开口,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真假。 老板娘笑了笑,给浙杏拢拢领子,将他的喉结给遮了去,又给他戴了几串明珠项链,显然是想用沉重的首饰将别人的目光吸引了去,不让别人掀开衣领一查究竟。 “好了!”老板娘和陈老板将浙杏抬起来,放到床上去,笑着对浙杏说:“阿杏,从现在起,你便就是麟王府的小王妃了,你是个死人,不能动,不能睁眼,不能呼吸,什么都不能有,你知道吗?” 柳怀袖不知怎么的,她看见陈老板和老板娘背对着自己,虽然看不见他们的面容,但是听老板娘的声音,却是隐隐有着泪花与不舍。 “嗯。”浙杏乖巧地应了一声,便就闭上了眼睛,再也不动了。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转过身来,她擦了擦眼角,对柳怀袖笑着说:“我们来之前,给阿杏服了药,吃了那药,身体就会变得冰凉,皮肤也会松弛,心跳也会变得不明显,现在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药效早起了,阿杏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凉了,我们再等等,等阿杏没了呼吸与心跳,再出去,如此一来,便就天衣无缝了!” “嗯。”柳怀袖点头,在看了建昌寿财店人的巧夺天工的手艺之后,她对这一家人更加放心了。 老板娘叹着气走过来,给柳怀袖检查了一下衣服,她上下摸了摸,觉得柳怀袖的身体十分紧实,这才对柳怀袖说道:“三小姐,我拿布给你裹了里三层中三层外三层,裹得十分紧,你如果觉得太难受,还得忍忍。这睿王的人盘查得严谨,我们出去的时候,怕是会再被查身一番。这布裹紧了你的身,令你的身体变得结实,别人摸起来就会以为自己在摸一个男子。但你可还得忍忍,那些盘查的人都是野蛮的糙汉子,不会对你怜香惜玉。若是往日,三小姐你的身子自然是不能让其他的男人摸了去,可是今日却不得不任由那些臭男人上下其手了!” “我不会介意这些小细节的,”柳怀袖认真地说道,“事已至此,如若我忍不了一时之辱,那便就是前功尽弃了,我看麟王不会重罚于我,但就怕会连累了你们!” 老板娘道:“三小姐言重了。”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陈老板摸了摸浙杏的身体,见浙杏已经毫无反应了,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好了,可以了,我们出去复命吧!” “好。”就在众人打算起身的时候,柳怀袖忽然想起了什么,忽然从浙杏枕头底下摸出了一块玉佩,塞入了陈老板的怀里面。 (其实,浙杏死了……你们信吗?) ——END※CONTINER1152 第226章 多情总被无情伤 “这是……?”陈老板揣着玉佩,奇怪地问。 柳怀袖不舍地看了他的怀里一眼,叹了一口气道:“睿王盘查真的严厉的话,便就说明他是不会放过任何细微之处的了。你把这玉佩藏好,若是他们怀疑到我的身上的时候,你便就将这玉佩甩出去,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你的身上去,如此一来,便就能解我之急了。” 陈老板道:“三小姐心思缜密,连这都能想到了!” 他掏出玉佩,道:“这玉佩是要救急之用,绝不能轻易被睿王的人查了出来,我得找个地方好好藏好,才能不让他们发现了去!等要出事时,我才能抖搂出来。” 柳怀袖看着他拿着玉佩在自己身上着急地找一处隐秘的地方,心里忍不住焦急起来了。那块玉佩里封印着的可是小邪呀! “你……不管睿王的人有没有怀疑到我的身上,你走的时候,都一定要把这块玉佩抖落在这里!知道吗?”柳怀袖抓着陈老板厉声道。 陈老板吃了一惊,道:“为什么不管出不出事,最后都要把玉佩留下来?要是被人当场发现,我们可就走不了!到时候难免会引火上身呀!而且……而且……”他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块玉佩,只见那块玉佩通体黑得发亮,又是从柳怀袖枕头底下弄出来的,肯定绝非凡品!他忍不住说道:“三小姐,我们都帮你那么多了,这么一块玉佩就不能让我们带走?就当作是给我们的酬劳……” “我已经给过你们一笔丰厚的酬劳了!”柳怀袖道,“这块玉佩的确绝非凡品,但也是块邪物。陈老板你们是做这一行的人,应该知道这世上与死人相关的东西是碰不得的吧?这一块玉佩虽然是我的,但里面却封印着十分可怕的厉鬼,你们要是带在身上,那厉鬼被我强行封印进去,破除封印出来时必定充满杀意,他出来之日便就是你们丧命之时!唯有将它留在麟王府,由麟王镇压着,方可平安无事。” 陈老板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玉佩给扔了。 柳怀袖赶紧把玉佩抓住塞在陈老板的手里,说道:“你不必害怕,那厉鬼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的,但是如若玉佩摔碎,那就一定出来啦!” 陈老板道:“能不能换一件东西来戴?” 柳怀袖道:“不能。” “为什么一定得是这块邪物?”陈老板苦着脸问,他是做这一行的,当然也是最信鬼神的,所以现在他的恐惧不比一般人少。 柳怀袖看着玉佩,脸色忽然变得柔软,她轻声道:“你把这玉佩抖落,若是麟王大怒,要拿你问罪,你便就说是在小王妃枕头底下发现的。麟王知道后,就不会再迁怒于你了。” 陈老板看了看玉佩,又看了看柳怀袖的面色,忽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把玉佩藏到大腿内侧,对柳怀袖说道:“三小姐放心,我不会再对这块玉佩起贪念了,三小姐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就做什么!这块玉佩是三小姐要留给麟王的念想,那我抖落玉佩之时一定会小心翼翼,不会将它摔碎的。” 柳怀袖笑了笑,知道他是误会了,但也乐见其成,点头笑道:“那便好。” 接着,陈老板走出门去,对外面的人说:“里头已经弄好了,你们来几人,将小王妃抬出去,我们要装棺啦!” 于是便就有两个卫兵走了进来,柳怀袖偷偷看了一眼,见那卫兵身上的标记是睿王府的,便就忍不住想到:苏小三爷这次看来是真的动了怒火了,不会放过我啦!如此一想,更是坚定了今夜必须得万无一失,瞒天过海才成! 他们随着抬尸的人一起走了出去,走到灵堂里,由陈老板指挥着,将“小王妃”平平整整地放进了棺材里。放进棺材里之后,老板娘又踩着板凳,爬到棺材上,嘴里一边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在念着些什么,手一边给“小王妃”整理着被弄乱的寿衣与衣饰,直到一切都摆得整整齐齐,她这才爬下来,跟陈老板走到杨晟涵的面前,拱手说道:“王爷,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不要再看小王妃最后一眼?” “自然是要的。”杨晟涵沉声说道,他站了起来,向棺材走去。 柳怀袖偷偷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走向棺材的背影,心里面忽然五味交杂,莫名变得难受起来。 那是她前世的仇人,她最恨不得扒皮抽筋的仇人! 可是现在,她却为他心疼了。 现在一切都已重来,她有权利去追求她的幸福,那前生发生的一切惨剧都不会再发生,那么死去的人依然平安无事地活着,而他们之间也就不会再有任何仇恨了。 如果能平安度过今夜,那他们之间就再无牵扯了。 没有仇恨去充着自己的内心,柳怀袖忽然间觉得空落落了。 杨晟涵趴在棺材上,看了棺材里的“柳怀袖”许久、许久。 久得令人心里不安、彷徨。 陈老板担心会被杨晟涵看出破绽来,于是上前,不安地搓着手,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小人们已经尽力将小王妃弄得和生前一般漂漂亮亮了,您……是不是还不满意?” 杨晟涵道:“不……你们做得太好了,看上去,就像袖儿还活着一样!”他情不自禁,伸手去抚摸“柳怀袖”的脸面,陈老板心里一紧,赶紧上前去握住杨晟涵的手,不让他去触碰“柳怀袖”的脸:“麟王爷,不可如此!我们给小王妃上妆,抹得的‘粉底’是蜡,涂的‘胭脂’是油彩,唯有如此,才能将小王妃的面容弄得这么漂亮,才能将小王妃的遗容保存下来!如若是普通的胭脂水粉,没过多久,便就要与空气同化,小王妃的遗容也就不能保持下来啦!您看韦夫人的遗容到现在都没有一分改变,便就是因为我们用不是一般人的胭脂水粉,而是用了其他的颜料!这小王妃的妆容都没干呢,王爷您便就要去碰,小人担心……担心会糊了妆!” 杨晟涵闻言,仔细打量了“柳怀袖”的面容一番,见上面的颜色的确还未干,于是便道:“原来如此,还好有你提醒,不然我便就要犯错了!”说罢,便就收回了手,看着“柳怀袖”,他又忍不住唉声叹气。 “我记得,从柳府接回小王妃的时候,她被自己的祖母化过死人妆,那模样可阴森至极,我以为人死之后,都会被化成那般丑陋的样子,但看了你们的手艺之后,这才知道,原来死人也可以化得这么好看的……”他轻声道,声音里无限的悲伤,似乎已经认命了。 到了这个时辰,柳怀袖仍然没有醒。 就像之前一样,他不断地抱着希望,却又一次次被现实击的粉碎! 陈老板道:“这得看手艺人的用心诚不诚了,有些手艺人只是把这当作是混饭吃的活儿,所以就胡乱化个妆,糊弄人家便就过去了。我们建昌寿财店祖祖孙孙都是做这一活儿的,毕竟平常人家的寿财店自然更加尊崇死者,自然也就不敢怠慢了。” 杨晟涵苦涩地笑了一笑,道:“赏。” 陈老板大喜,拜谢道:“谢王爷!” 老板娘和柳怀袖也赶紧低下身子,一同拜谢。 不一会儿,一颗金元宝便就塞到了他们的手中,陈老板和老板娘顿时两眼冒光,欢天喜地地又拜了几拜,不停地感谢杨晟涵的大恩大德。柳怀袖怕露陷,于是也只好跟着他们拜了拜。 “我要验尸。”就在此时,坐在角落里的皇甫睿忽然说道,他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便就朝着棺材去。 陈老板脸色一变,赶紧拦住了他道:“睿王爷,你这是何意!为何要验尸?你是男子,小王妃是个女子,你……你又怎么能当着麟王爷的面验尸呢?” 但杨晟涵却不为所动。 皇甫睿哼了一声,甩开陈老板到一边去,他走到杨晟涵的身边,看他痴痴看着棺材里的人实在感伤:“三哥,我要验一验,我要看看,这人是不是死了?” 杨晟涵道:“如果你不验,是不是不会死心?” 皇甫睿点头道:“是。” 杨晟涵叹了一口气,道:“好,你验吧,但……不能碰脸。” 皇甫睿道:“我懂得分寸。三哥,得罪了。” 杨晟涵叹气,退了一步,让他更方便验尸。 皇甫睿俯在棺材边,先是审视了“柳怀袖”的遗容——这一刻,柳怀袖的心都紧起来了,皇甫睿真的是她计划中的最大变数,他又是那么的精明,她十分害怕他会在遗容上瞧出什么端倪来。 但,好像没i有。 皇甫睿看了一会儿,便就移开了目光,拿起了“柳怀袖”的手…… (码字太忘情,不小心撞倒被子……碎了……杯子控表示心好疼!嘤嘤嘤!求安慰!) ---------------END※CONTINER1152 第227章 困境逃脱复自由 “这是……?”陈老板揣着玉佩,奇怪地问。 柳怀袖不舍地看了他的怀里一眼,叹了一口气道:“睿王盘查真的严厉的话,便就说明他是不会放过任何细微之处的了。你把这玉佩藏好,若是他们怀疑到我的身上的时候,你便就将这玉佩甩出去,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你的身上去,如此一来,便就能解我之急了。” 陈老板道:“三小姐心思缜密,连这都能想到了!” 他掏出玉佩,道:“这玉佩是要救急之用,绝不能轻易被睿王的人查了出来,我得找个地方好好藏好,才能不让他们发现了去!等要出事时,我才能抖搂出来。” 柳怀袖看着他拿着玉佩在自己身上着急地找一处隐秘的地方,心里忍不住焦急起来了。那块玉佩里封印着的可是小邪呀! “你……不管睿王的人有没有怀疑到我的身上,你走的时候,都一定要把这块玉佩抖落在这里!知道吗?”柳怀袖抓着陈老板厉声道。 陈老板吃了一惊,道:“为什么不管出不出事,最后都要把玉佩留下来?要是被人当场发现,我们可就走不了!到时候难免会引火上身呀!而且……而且……”他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块玉佩,只见那块玉佩通体黑得发亮,又是从柳怀袖枕头底下弄出来的,肯定绝非凡品!他忍不住说道:“三小姐,我们都帮你那么多了,这么一块玉佩就不能让我们带走?就当作是给我们的酬劳……” “我已经给过你们一笔丰厚的酬劳了!”柳怀袖道,“这块玉佩的确绝非凡品,但也是块邪物。陈老板你们是做这一行的人,应该知道这世上与死人相关的东西是碰不得的吧?这一块玉佩虽然是我的,但里面却封印着十分可怕的厉鬼,你们要是带在身上,那厉鬼被我强行封印进去,破除封印出来时必定充满杀意,他出来之日便就是你们丧命之时!唯有将它留在麟王府,由麟王镇压着,方可平安无事。” 陈老板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玉佩给扔了。 柳怀袖赶紧把玉佩抓住塞在陈老板的手里,说道:“你不必害怕,那厉鬼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的,但是如若玉佩摔碎,那就一定出来啦!” 陈老板道:“能不能换一件东西来戴?” 柳怀袖道:“不能。” “为什么一定得是这块邪物?”陈老板苦着脸问,他是做这一行的,当然也是最信鬼神的,所以现在他的恐惧不比一般人少。 柳怀袖看着玉佩,脸色忽然变得柔软,她轻声道:“你把这玉佩抖落,若是麟王大怒,要拿你问罪,你便就说是在小王妃枕头底下发现的。麟王知道后,就不会再迁怒于你了。” 陈老板看了看玉佩,又看了看柳怀袖的面色,忽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把玉佩藏到大腿内侧,对柳怀袖说道:“三小姐放心,我不会再对这块玉佩起贪念了,三小姐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就做什么!这块玉佩是三小姐要留给麟王的念想,那我抖落玉佩之时一定会小心翼翼,不会将它摔碎的。” 柳怀袖笑了笑,知道他是误会了,但也乐见其成,点头笑道:“那便好。” 接着,陈老板走出门去,对外面的人说:“里头已经弄好了,你们来几人,将小王妃抬出去,我们要装棺啦!” 于是便就有两个卫兵走了进来,柳怀袖偷偷看了一眼,见那卫兵身上的标记是睿王府的,便就忍不住想到:苏小三爷这次看来是真的动了怒火了,不会放过我啦!如此一想,更是坚定了今夜必须得万无一失,瞒天过海才成! 他们随着抬尸的人一起走了出去,走到灵堂里,由陈老板指挥着,将“小王妃”平平整整地放进了棺材里。放进棺材里之后,老板娘又踩着板凳,爬到棺材上,嘴里一边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在念着些什么,手一边给“小王妃”整理着被弄乱的寿衣与衣饰,直到一切都摆得整整齐齐,她这才爬下来,跟陈老板走到杨晟涵的面前,拱手说道:“王爷,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不要再看小王妃最后一眼?” “自然是要的。”杨晟涵沉声说道,他站了起来,向棺材走去。 柳怀袖偷偷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走向棺材的背影,心里面忽然五味交杂,莫名变得难受起来。 那是她前世的仇人,她最恨不得扒皮抽筋的仇人! 可是现在,她却为他心疼了。 现在一切都已重来,她有权利去追求她的幸福,那前生发生的一切惨剧都不会再发生,那么死去的人依然平安无事地活着,而他们之间也就不会再有任何仇恨了。 如果能平安度过今夜,那他们之间就再无牵扯了。 没有仇恨去充着自己的内心,柳怀袖忽然间觉得空落落了。 杨晟涵趴在棺材上,看了棺材里的“柳怀袖”许久、许久。 久得令人心里不安、彷徨。 陈老板担心会被杨晟涵看出破绽来,于是上前,不安地搓着手,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小人们已经尽力将小王妃弄得和生前一般漂漂亮亮了,您……是不是还不满意?” 杨晟涵道:“不……你们做得太好了,看上去,就像袖儿还活着一样!”他情不自禁,伸手去抚摸“柳怀袖”的脸面,陈老板心里一紧,赶紧上前去握住杨晟涵的手,不让他去触碰“柳怀袖”的脸:“麟王爷,不可如此!我们给小王妃上妆,抹得的‘粉底’是蜡,涂的‘胭脂’是油彩,唯有如此,才能将小王妃的面容弄得这么漂亮,才能将小王妃的遗容保存下来!如若是普通的胭脂水粉,没过多久,便就要与空气同化,小王妃的遗容也就不能保持下来啦!您看韦夫人的遗容到现在都没有一分改变,便就是因为我们用不是一般人的胭脂水粉,而是用了其他的颜料!这小王妃的妆容都没干呢,王爷您便就要去碰,小人担心……担心会糊了妆!” 杨晟涵闻言,仔细打量了“柳怀袖”的面容一番,见上面的颜色的确还未干,于是便道:“原来如此,还好有你提醒,不然我便就要犯错了!”说罢,便就收回了手,看着“柳怀袖”,他又忍不住唉声叹气。 “我记得,从柳府接回小王妃的时候,她被自己的祖母化过死人妆,那模样可阴森至极,我以为人死之后,都会被化成那般丑陋的样子,但看了你们的手艺之后,这才知道,原来死人也可以化得这么好看的……”他轻声道,声音里无限的悲伤,似乎已经认命了。 到了这个时辰,柳怀袖仍然没有醒。 就像之前一样,他不断地抱着希望,却又一次次被现实击的粉碎! 陈老板道:“这得看手艺人的用心诚不诚了,有些手艺人只是把这当作是混饭吃的活儿,所以就胡乱化个妆,糊弄人家便就过去了。我们建昌寿财店祖祖孙孙都是做这一活儿的,毕竟平常人家的寿财店自然更加尊崇死者,自然也就不敢怠慢了。” 杨晟涵苦涩地笑了一笑,道:“赏。” 陈老板大喜,拜谢道:“谢王爷!” 老板娘和柳怀袖也赶紧低下身子,一同拜谢。 不一会儿,一颗金元宝便就塞到了他们的手中,陈老板和老板娘顿时两眼冒光,欢天喜地地又拜了几拜,不停地感谢杨晟涵的大恩大德。柳怀袖怕露陷,于是也只好跟着他们拜了拜。 “我要验尸。”就在此时,坐在角落里的皇甫睿忽然说道,他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便就朝着棺材去。 陈老板脸色一变,赶紧拦住了他道:“睿王爷,你这是何意!为何要验尸?你是男子,小王妃是个女子,你……你又怎么能当着麟王爷的面验尸呢?” 但杨晟涵却不为所动。 皇甫睿哼了一声,甩开陈老板到一边去,他走到杨晟涵的身边,看他痴痴看着棺材里的人实在感伤:“三哥,我要验一验,我要看看,这人是不是死了?” 杨晟涵道:“如果你不验,是不是不会死心?” 皇甫睿点头道:“是。” 杨晟涵叹了一口气,道:“好,你验吧,但……不能碰脸。” 皇甫睿道:“我懂得分寸。三哥,得罪了。” 杨晟涵叹气,退了一步,让他更方便验尸。 皇甫睿俯在棺材边,先是审视了“柳怀袖”的遗容——这一刻,柳怀袖的心都紧起来了,皇甫睿真的是她计划中的最大变数,他又是那么的精明,她十分害怕他会在遗容上瞧出什么端倪来。 但,好像没i有。 皇甫睿看了一会儿,便就移开了目光,拿起了“柳怀袖”的手…… (码字太忘情,不小心撞倒被子……碎了……杯子控表示心好疼!嘤嘤嘤!求安慰!) ----------------END※CONTINER1152 第228章 这个世界太疯狂,作者君已吓尿,所以标题乱取了…… 感谢【书香迷恋168】的扇子,感动~~偶加更~~已记录到加更楼中~~香吻一个~~ ——————————————————————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驰骋在夜深人静的帝都城里的街道上,朝建昌寿财店而去。 柳怀袖不时地撩起窗帘,偷偷地打量后方是否有追兵,但诡异的是,她一路出来,竟然没有一个追兵! 街上,只有几个零散几个买夜宵的小吃摊子,除此之外,柳怀袖还看见黑白无常牵着一队鬼影,不知往何处去。 她想起了被封印在玉佩之中的小邪,不禁感到一阵烦忧。她已经将玉佩留在了麟王府,若是杨晟涵看见,一定知道那是她的玉佩,总有一天会放小邪出来的。 她布置了那么多,给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后路,唯独只有小邪是她无法预料的意外。 韦净雪不会阻拦她的计划,她明白着她心里面的贪欲,若是她不在麟王府里面了,麟王府将会变回以前的局面,云姬一方独大,没有郝月婵的制衡,但玉燕儿却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是云姬无法匹及的。只要没了她,麟王府便就回复和以前的模样,而小宝也将会作为麟王世子安然度过这一世——这一切都是韦净雪所求的,为了这一点私欲,所以她不会阻拦她离开的。 只是小邪…… 也不知道杨晟涵什么时候才能发现玉佩的秘密,将他放出来了…… 柳怀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三小姐,你可是担心逃不出去吗?”老板娘轻轻地问。 柳怀袖摇摇头,道:“到了如今,走一步算一步,先去你们寿财店与陆郎会和,能逃得出去自然是好,逃不出去那也是命。” 正说着,马车听了。 马夫在外头说道:“老板、三小姐,到了!” 陈老板马上撩起车帘,探头在外面看了看,发觉没有任何一样,这才跳下车来,对里面的人说道:“夫人,下来吧!” 他将两个女人一个个扶了下来,快步地走进了店里面。 柳怀袖刚走进寿财店里,顿时被迎上来的人给吓了一跳! 那人竟然和代替她躺进棺材里的男子长得一模一样! 老板娘立即安抚她说道:“三小姐莫惊,这是浙赫,是浙杏的双生兄弟,所以两人才会长得一模一样。他们两兄弟很少出现在人前,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若是麟王府的人怀疑我们了,上门来查我们的话,有浙赫在,也就不会有人发现端倪啦!如此一来,三小姐你的逃跑才能顺利!” 柳怀袖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真亏得你们想得如此周到!” “三小姐嘱咐下来的事情,我们自然是要办好的。”陈老板说道。他引着柳怀袖往内室里面走,就在经过浙赫身边的时候,在昏暗的屋子里,柳怀袖隐隐看到浙赫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不久。 陈老板引着她走进了密室里面,她在密室里终于看见了她日夜思念的人。 “陆郎!”一瞬间,柳怀袖所有的烦忧都抛到脑后,她忘记了自己来时所担忧的一切,唯有在此时此刻,她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一般,欢喜地投入陆以申的怀里。 “袖儿!”陆以申亦是欢喜至极,他紧紧地拥抱着柳怀袖,说道:“袖儿!实在太好了,我以为你嫁给了麟王之后,便就不再对我有情了,那日在柳府外见到你,你却不瞧我一眼,我以为我们之间便就这样完了。直到晚上,我正收拾行囊回老家,忽然有个人送信来,我这才知道你并非是对我绝情,而是担心麟王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害了我!” “是呀,若我那时瞧你一眼,那麟王便就会起了疑心,若非如此,我们又怎么能有今日的相聚?”柳怀袖在他怀里抬起头来,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说道:“那日我不瞧你,可现在你让我只瞧一眼,我都觉得一眼都不够!” 她迷恋地看着他的眉目,手指摸过他的鼻、他的唇,她从未想过他们还能有今日,十年了,陆以申在自己的脑海里早已面目全非,如今再相见,她只想将他的面容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不再忘却1 “袖儿,你怎么啦?”陆以申担忧地问,柳怀袖眼中的情意太深、太浓,似乎保存了沧桑岁月的痕迹,他们仅仅只是半个月的分离,却好似分离了一生一世。 他担不起柳怀袖眼中的情深。 “没什么。”柳怀袖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指,这一刻她多想放纵自己的情意,可是她也清晰地明白着,再过不了多久,这个寿财店将有可能会被睿王的人包围起来,所以她必须冷静下来,回归清醒:“这个寿财店也不安全了,我们必须马上走!” 陆以申点点头,指着搁在桌子上的行囊,说道:“盘缠我都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动身去郊外的小树林,到了那里,就会有人接应我们。” “那里已经不能去了。”柳怀袖摇头道,“依照原本的计划,只要去到郊外的小树林,坐上那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那我们就能远走高飞了。可是现在却不行了!” “为什么?” “那马车是睿王准备的。去客栈送信给你的人也是睿王。”柳怀袖叹气道,“那时我原想苏小三爷是暗地里的人,没有人能查得到他的头上,所以求助于他是最安全的举措。可是却没想到他就是睿王!我也是在服下假死药之前猜知道这件事的,所以来不及通知他们。还好我对苏小三爷早有防备,我不能全都信他,所以我托他送给你的信上只是报了平安,并没有告诉你我的计划,也没有让你到小树林去等着我逃出去。因为我害怕他会对你不利。幸好就是因为这些提防,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谁是苏小三爷?”陆以申问,一个男子的名字从柳怀袖的口中说出来,令他隐隐有了醋意。 柳怀袖道:“你不知道他也是正常的。不要问了,反正以后与我们再无关系。” 陈老板问:“那三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你让我们找到陆公子,将你的计划告诉他。现在我们的计划全都打乱了,我们该怎么送你出城呢?” 事出突然,她服毒之前来不及通知建昌寿财店的人,所以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也令她感到十分的为难。柳怀袖想了想,问:“你们这儿最近有没有人要出殡的?” 陈老板苦着脸道:“三小姐呀!这么晚了又怎么会有人出殡呢?” “说的也是,来不及了。”柳怀袖叹气道,“难道要按着原计划,乔装打扮出城去?” 陈老板道:“现在也没办法出去!别忘了这个时辰,这城门已经关了,不放人出去。” “那只能等到明天一大早再出城了。”柳怀袖叹气。 她原盘算着,只要自己假死,那么自然不会有人怀疑她还活着,也就更不会阻拦她逃出帝都城外去了! 可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苏小三爷这只老狐狸竟然是睿王爷! 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她的赏珍宴上,打乱了她的所有计划! 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撑着等待明日了。 没有别的方法。 密室外忽然起了一点动静,一个轻轻的声音传了进来:“老板,有人来查店了!” 所有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陆以申慌张地问:“怎么办?” 柳怀袖道:“莫急,来的人应该是睿王的人,麟王现在伤痛欲绝,不会多心,但是睿王可就不一定了,他狡猾如狐,绝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瞒得过去的人!” 陈老板急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随机应变就是了。”柳怀袖无奈地道,“若是来的是别人,相信以陈老板的机灵,应该能应付得过去。若是睿王亲至,那便就没办法了,只能随机应变,因为睿王这个人性情变化莫测,实在难以琢磨!” 陈老板叹了一口气,道:“这密室还是安全的,三小姐你们好好藏着,千万不要发出声音。我去去……便来!” 他最后一个字说的格外沉重,似乎并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 是啊,谁又能料到苏小三爷就是睿王呢? 如今苏小三爷要动用一个王爷的力量来围捕他们,他们也难以再如原计划那样轻松逃脱了。 陈老板走了出去,将门板给关进了,将密室的开关藏得严严实实的,令人察觉不出来。 陈老板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走了出去,应付来的人。 当他走出去,看见坐在他们寿财店里的人的时候,忽然从头冷到脚了。 来的人,竟然是睿王本人!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我看到我家小兔子骑了大喵子,这不惊悚,惊悚的是……那是一只母兔子和一只公猫咪……这不科学啊!违背了正常的生理现象!作者君吓尿了……) ———-—END※CONTINUER1152 第229章 难以入眠的一夜 “睿……睿王爷……”陈老板吓得脚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皇甫睿悠悠地喝着茶,说道:“陈老板心怎么这么虚呀?刚见到本王就下跪了?这在麟王府里时,陈老板可不像现在这般胆怯呀!” 陈老板擦擦汗,强装镇定地行礼道:“草民拜见睿王。” 皇甫睿冷冷笑了一笑,放下杯子,走过来,来到他的身后,对跪在他身后的人说道:“你抬起头来。” 那人正是浙赫。 浙赫不安地抬起了头。 皇甫睿看到他的脸,便就皱起了眉头,云淡风轻都散去,顿时不安与烦躁了起来:“怎么是你?” 浙赫怯怯地道:“一直都是小人呀!不然睿王爷以为小人是谁?” “不对!”皇甫睿顿时敏锐地挑出了毛病:“你穿的衣服和在睿王府里的不一样!” 浙赫道:“小人一回店里来就沐浴净身了呀!王爷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就是碰过死人之后,必须得沐浴净身,不然的话就会沾染晦气,所以小人一回店里来,马上就打水沐浴净身了。王爷来的时候,小人还在洗澡呢,所以这才来迟了。” 皇甫睿一时之间看不出真假,只是看到浙赫的面容和浙杏一模一样,便就知道自己的猜测便就落空了! 但是他不放弃,抬起手,挥下去:“搜!” 陈老板顿时慌乱了起来,说道:“王爷,你这是何意?” 但是皇甫睿的亲兵已经开始搜罗了起来,打翻了店里面不少的摆置货物,陈老板不由得“哟哟”。心疼地叫着。他向皇甫睿求饶道:“王爷,您……您有什么话便就好好说呀!别……别砸小人的店呀!” 皇甫睿掏出一绽金子,陈老板马上变了脸色,谄媚地双手接了下来:“谢谢王爷!谢谢王爷!” 皇甫睿见他瞬息万变的谄媚脸色,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认识的柳三姑娘,又怎么可能会找这样贪财好利的人帮忙? 睿王府的人翻遍了整个寿财店,都查不出什么来。有一个亲兵凑到皇甫睿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皇甫睿便就带着人走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陈老板整个人顿时垮了下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摸摸手中的金子。不由得苦笑:“这钱财真是容易赚呀!就是太容易吓死人了……” 他扶着膝盖站起来,这才发现浑身都是软绵绵的。他让浙赫去把店门给关紧了,这才慢吞吞地走进密室里去。 浙赫扶着他上座,他一碰到椅子便就一屁股沉了下去。再也起不来了。 柳怀袖看见他这样子,便就知道他被吓坏了。于是安抚道:“陈老板,真是为难你了!不过你竟然能瞒得过睿王爷的眼睛,真是多谢你啦!” 陈老板摇摇手,虚脱地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拿了三小姐你的钱,自然要尽心做好,更何况。三小姐于我们还有恩情在呢,如若不报答三小姐。我们这一辈子都会不安的。” 柳怀袖笑了笑。 陆以申担忧地问:“现在可是安全了?那睿王走后,会不会再折回来?” 柳怀袖道:“以睿王的性子,应该不会再来查了。他之所以会来寿财店搜查,是因为怀疑浙杏会用自己来换我出来,他在店里看见了与浙杏一模一样的浙赫之后,便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落空了。而且他没有搜到密室,那就是他的猜测全部落空了,这一次他一定心死了,不会再来查啦!” “那便就太好了!”陆以申高兴地拍手,喜道,“如此一来,便就没有人再能拦着我与袖儿在一起啦!到了明日,我们便就乔装打扮出城去,到时候,我们远走高飞,不管是什么柳老爷、麟王爷、睿王爷,都奈何不了我们啦!” 柳怀袖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嗯……”她笑了笑,低下头去。 十年后再来看十年前的人,总有一种错觉,觉得他们与自己记忆中的人是不一样的,可是他们却又是千真万确的人儿。 到现在,柳怀袖才知道,不是这些人变得陌生了,而是她变得成熟了,再看这些人的时候,不论是冬菁夏梅,还是陆以申,她都觉得好幼稚。 ——————【我是吓尿了的分割线】—————— 柳怀袖和陆以申在密室里躲藏了一夜。 陆以申与她久别重逢,兴奋地一夜都合不了眼,他跟她说这些天以来的遭遇—— 那日柳怀袖归宁,他失魂落魄地来到了柳府门外,心想着,心上人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了,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了。但是他总想着再见柳怀袖一面,哪怕遥遥地看她一面,知道她过得还好,便就好了。 可是那一日柳怀袖格外的冷淡,至始至终没有瞧他一眼。 他心碎,忍不住去想:是呀,麟王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要相貌有相貌,气宇轩昂的,我若是女子,也会恋慕上这样的一位男子,更何况是袖儿? 他心碎之余,又忍不住埋怨柳怀袖移情别恋得太快了,只几日的功夫,便就将心移到了别的男人的身上。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一介草民,又哪里有本事从麟王的怀里将心上人抢回来呢? 他心灰意冷,在与杨晟涵许诺说他会马上回客栈收拾东西回老家去,他在客栈里呆了一日,东西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的时候,忽然有人送了一封信来,那人也不说是谁送的,把信往他手里一塞,便就走了。他拆开来看,看见笔迹是柳怀袖的,顿时眼前一亮,待看清信的内容之后,便欣喜若狂地说道:“太好了!袖儿心里是有我的!她若是变心了,又怎么会送信来给我?她送信来,便就是要和我说她并没有忘情于我!我……我不走了!我就留下来,不论做什么都好,若是每次都到麟王府门口转一转,哪怕有一日……就算只有一次机会能见到袖儿,我……我也愿意!” 于是他留了下来,没想到,睡到半夜,梦中惊醒时,脖子上竟然多出了一道冷刃! 有人要暗杀他! 那一晚格外的混乱,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了,逃出来之后,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柳怀袖听到这儿,便就忍不住心疼地摸摸他的脸,说道:“我可怜的陆郎,那一定是麟王派去的杀手,你若是离开了帝都城,他自然不会派人去暗杀你了;可是你留了下来,他就只能派人去杀人灭口了。可你若是不留下来,那我们今日又怎么会相聚呢?” 陆以申握着她的手,点头笑道:“是呀!若我不留下来,又怎么会有今日的相聚呢?不过那麟王也实在太可恶了,竟然想要取我的性命!这人真可是心狠手辣至极呀!袖儿,幸好你逃出来了,不然你若是留在这样一个草菅人命的麟王身边,我真怕……真怕那一日你就这样被麟王杀害了去!” 柳怀袖笑了笑。陆以申这添油加醋地说了一个晚上,她已经听得出来了,他害怕她会回到杨晟涵的身边去,所以在杨晟涵派人暗杀他的那一段话里添油加醋说了许多,便就是想要塑造一个杀人如麻的麟王形象,让她对杨晟涵的印象拉黑,这样她就不会再回去到杨晟涵的身边了。 可是,说来也怪,杨晟涵派人来暗杀陆以申,她竟然一点儿都不生气。 离开了麟王府之后,她总是忍不住地去回想起那三日三夜里杨晟涵在她耳边说的话,一字一句,是那么的清晰。 她的人离开了麟王府,心却留在了哪里。 “袖儿,你为什么不说话?”陆以申恐惧地拉过她,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为什么从麟王府出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柳怀袖歪着头问:“我哪里变了?” 陆以申看着她,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变了……就是感觉……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啦!” 柳怀袖道:“可我还是我呀!” “袖儿……你……你该不会是对麟王产生感情了吧?这半个月以来,你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你、你们……你们发生了关系,你是不是对他已经产生了感情?袖儿,你……你不会对他动心了吧?” 柳怀袖推开他的手,别过头去,说道:“你是在嫌弃我的身子已经不如以前那样干净了吗?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已经失身给麟王了吗?” 陆以申固执地拗过她的身子,道:“我知道,我也不在乎!我爱你,所以不管麟王对你做了什么,我都依然会选择和你在一起,可是……可是害怕你会不再爱我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心爱的杯杯碎了,心爱的键盘也坏了,嘤嘤嘤!明天去修电脑!没有键盘码不了字,好伤,泪奔~~~~~)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580 第230章 私奔路有拦截兵 “睿……睿王爷……”陈老板吓得脚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皇甫睿悠悠地喝着茶,说道:“陈老板心怎么这么虚呀?刚见到本王就下跪了?这在麟王府里时,陈老板可不像现在这般胆怯呀!” 陈老板擦擦汗,强装镇定地行礼道:“草民拜见睿王。” 皇甫睿冷冷笑了一笑,放下杯子,走过来,来到他的身后,对跪在他身后的人说道:“你抬起头来。” 那人正是浙赫。 浙赫不安地抬起了头。 皇甫睿看到他的脸,便就皱起了眉头,云淡风轻都散去,顿时不安与烦躁了起来:“怎么是你?” 浙赫怯怯地道:“一直都是小人呀!不然睿王爷以为小人是谁?” “不对!”皇甫睿顿时敏锐地挑出了毛病:“你穿的衣服和在睿王府里的不一样!” 浙赫道:“小人一回店里来就沐浴净身了呀!王爷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就是碰过死人之后,必须得沐浴净身,不然的话就会沾染晦气,所以小人一回店里来,马上就打水沐浴净身了。王爷来的时候,小人还在洗澡呢,所以这才来迟了。” 皇甫睿一时之间看不出真假,只是看到浙赫的面容和浙杏一模一样,便就知道自己的猜测便就落空了! 但是他不放弃,抬起手,挥下去:“搜!” 陈老板顿时慌乱了起来,说道:“王爷,你这是何意?” 但是皇甫睿的亲兵已经开始搜罗了起来,打翻了店里面不少的摆置货物,陈老板不由得“哟哟”。心疼地叫着。他向皇甫睿求饶道:“王爷,您……您有什么话便就好好说呀!别……别砸小人的店呀!” 皇甫睿掏出一绽金子,陈老板马上变了脸色,谄媚地双手接了下来:“谢谢王爷!谢谢王爷!” 皇甫睿见他瞬息万变的谄媚脸色,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认识的柳三姑娘,又怎么可能会找这样贪财好利的人帮忙? 睿王府的人翻遍了整个寿财店,都查不出什么来。有一个亲兵凑到皇甫睿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皇甫睿便就带着人走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陈老板整个人顿时垮了下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摸摸手中的金子。不由得苦笑:“这钱财真是容易赚呀!就是太容易吓死人了……” 他扶着膝盖站起来,这才发现浑身都是软绵绵的。他让浙赫去把店门给关紧了,这才慢吞吞地走进密室里去。 浙赫扶着他上座,他一碰到椅子便就一屁股沉了下去。再也起不来了。 柳怀袖看见他这样子,便就知道他被吓坏了。于是安抚道:“陈老板,真是为难你了!不过你竟然能瞒得过睿王爷的眼睛,真是多谢你啦!” 陈老板摇摇手,虚脱地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拿了三小姐你的钱,自然要尽心做好,更何况。三小姐于我们还有恩情在呢,如若不报答三小姐。我们这一辈子都会不安的。” 柳怀袖笑了笑。 陆以申担忧地问:“现在可是安全了?那睿王走后,会不会再折回来?” 柳怀袖道:“以睿王的性子,应该不会再来查了。他之所以会来寿财店搜查,是因为怀疑浙杏会用自己来换我出来,他在店里看见了与浙杏一模一样的浙赫之后,便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落空了。而且他没有搜到密室,那就是他的猜测全部落空了,这一次他一定心死了,不会再来查啦!” “那便就太好了!”陆以申高兴地拍手,喜道,“如此一来,便就没有人再能拦着我与袖儿在一起啦!到了明日,我们便就乔装打扮出城去,到时候,我们远走高飞,不管是什么柳老爷、麟王爷、睿王爷,都奈何不了我们啦!” 柳怀袖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嗯……”她笑了笑,低下头去。 十年后再来看十年前的人,总有一种错觉,觉得他们与自己记忆中的人是不一样的,可是他们却又是千真万确的人儿。 到现在,柳怀袖才知道,不是这些人变得陌生了,而是她变得成熟了,再看这些人的时候,不论是冬菁夏梅,还是陆以申,她都觉得好幼稚。 ——————【我是吓尿了的分割线】—————— 柳怀袖和陆以申在密室里躲藏了一夜。 陆以申与她久别重逢,兴奋地一夜都合不了眼,他跟她说这些天以来的遭遇—— 那日柳怀袖归宁,他失魂落魄地来到了柳府门外,心想着,心上人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了,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了。但是他总想着再见柳怀袖一面,哪怕遥遥地看她一面,知道她过得还好,便就好了。 可是那一日柳怀袖格外的冷淡,至始至终没有瞧他一眼。 他心碎,忍不住去想:是呀,麟王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要相貌有相貌,气宇轩昂的,我若是女子,也会恋慕上这样的一位男子,更何况是袖儿? 他心碎之余,又忍不住埋怨柳怀袖移情别恋得太快了,只几日的功夫,便就将心移到了别的男人的身上。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一介草民,又哪里有本事从麟王的怀里将心上人抢回来呢? 他心灰意冷,在与杨晟涵许诺说他会马上回客栈收拾东西回老家去,他在客栈里呆了一日,东西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的时候,忽然有人送了一封信来,那人也不说是谁送的,把信往他手里一塞,便就走了。他拆开来看,看见笔迹是柳怀袖的,顿时眼前一亮,待看清信的内容之后,便欣喜若狂地说道:“太好了!袖儿心里是有我的!她若是变心了,又怎么会送信来给我?她送信来,便就是要和我说她并没有忘情于我!我……我不走了!我就留下来,不论做什么都好,若是每次都到麟王府门口转一转,哪怕有一日……就算只有一次机会能见到袖儿,我……我也愿意!” 于是他留了下来,没想到,睡到半夜,梦中惊醒时,脖子上竟然多出了一道冷刃! 有人要暗杀他! 那一晚格外的混乱,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了,逃出来之后,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柳怀袖听到这儿,便就忍不住心疼地摸摸他的脸,说道:“我可怜的陆郎,那一定是麟王派去的杀手,你若是离开了帝都城,他自然不会派人去暗杀你了;可是你留了下来,他就只能派人去杀人灭口了。可你若是不留下来,那我们今日又怎么会相聚呢?” 陆以申握着她的手,点头笑道:“是呀!若我不留下来,又怎么会有今日的相聚呢?不过那麟王也实在太可恶了,竟然想要取我的性命!这人真可是心狠手辣至极呀!袖儿,幸好你逃出来了,不然你若是留在这样一个草菅人命的麟王身边,我真怕……真怕那一日你就这样被麟王杀害了去!” 柳怀袖笑了笑。陆以申这添油加醋地说了一个晚上,她已经听得出来了,他害怕她会回到杨晟涵的身边去,所以在杨晟涵派人暗杀他的那一段话里添油加醋说了许多,便就是想要塑造一个杀人如麻的麟王形象,让她对杨晟涵的印象拉黑,这样她就不会再回去到杨晟涵的身边了。 可是,说来也怪,杨晟涵派人来暗杀陆以申,她竟然一点儿都不生气。 离开了麟王府之后,她总是忍不住地去回想起那三日三夜里杨晟涵在她耳边说的话,一字一句,是那么的清晰。 她的人离开了麟王府,心却留在了哪里。 “袖儿,你为什么不说话?”陆以申恐惧地拉过她,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为什么从麟王府出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柳怀袖歪着头问:“我哪里变了?” 陆以申看着她,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变了……就是感觉……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啦!” 柳怀袖道:“可我还是我呀!” “袖儿……你……你该不会是对麟王产生感情了吧?这半个月以来,你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你、你们……你们发生了关系,你是不是对他已经产生了感情?袖儿,你……你不会对他动心了吧?” 柳怀袖推开他的手,别过头去,说道:“你是在嫌弃我的身子已经不如以前那样干净了吗?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已经失身给麟王了吗?” 陆以申固执地拗过她的身子,道:“我知道,我也不在乎!我爱你,所以不管麟王对你做了什么,我都依然会选择和你在一起,可是……可是害怕你会不再爱我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心爱的杯杯碎了,心爱的键盘也坏了,嘤嘤嘤!明天去修电脑!没有键盘码不了字,好伤,泪奔~~~~~)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580 第231章 睿王的如意算盘 皇甫睿扬起下巴,沉默地盯着柳怀袖。 柳怀袖更是挺起了胸膛,装腔作势地凝视着他。 这就像是比胆量的比赛,谁先退了一步,便就输了。 “你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我想怎么处置你便就能怎么处置你。”皇甫睿道。 柳怀袖道:“你得到我的人,但你绝不会得到我的心。” “唉……”皇甫睿为难地拖起下巴,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思量了许久,才微笑着说道:“那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咱们就和以前一样,打个好商量,免得撕破脸,大家闹得不好看。” 他虽是如此说话,可是姿态傲慢,明摆着胜券在握,能给柳怀袖的一个商量的余地也已经是他赏给她的面子了。 “放我们走。”柳怀袖犹如上岸的鱼,濒死挣扎着。 皇甫睿道:“这点没得商量。” 柳怀袖着急地皱起眉,问道:“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皇甫睿道:“我想要你。” “好,那你放他走!”柳怀袖指着陆以申道。她心知皇甫睿的性格,今日他们两人的行迹皆已败露,生与死全在皇甫睿的一念之间了,凭着他们往年的交情,皇甫睿自然是不会伤害她的,若是两人之中陆以申能逃得出去,那她日后再想办法逃走也不迟。 哪知,陆以申却叫嚷了起来:“不!袖儿!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下来!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绝不可能再让你受到别的男人的玷污。” 柳怀袖皱起了眉,暗道一声糟糕,陆以申这句话必定会惹得皇甫睿大怒的! 但皇甫睿却不生气,而是洋洋自得地笑了出来:“小袖儿,我认识你都已经有了好多年了,你诓了我那么多回,真把我当成三哥那么容易骗过去?这个男人我不会放他走的,他若是离开了,那你就会想尽千方百计逃走,跟他一起走。只要他在我的手中,那你想走都走不了啦!所以我不会放他走的。” 柳怀袖咬咬牙,说道:“放我们走,或者是放他走,我就只有这么两个要求,睿王你都不打算答应其中一个条件吗?既然如此,又何必来与我商量呢?” “你就只有这两个要求?没别的了吗?”皇甫睿问。 柳怀袖道:“就这两个要求了,你便就看在我们以往的交情上,放他走吧。只要他能安全离开,我就一定会遵守诺言,留在你的身边,不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陆以申叫道:“不!袖儿,你不能答应他!睿王狼子野心,他对你抱的是什么样的心思,路人皆知!袖儿,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你还不明白吗?柳三姑娘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与你同生共死。”皇甫睿笑道,他的话犹如一盆冷水一般,浇到陆以申的头上,他瞪大眼睛盯着柳怀袖,似乎不敢相信这就是柳怀袖的真实想法!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知道陆以申误会她的用意,可是皇甫睿就在眼前,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她只要死过一次,就不想再死第二次了,念着盼着整整十年的重逢,她自然不会那么甘心就以死来求得在一起! 可是陆以申是不明白她的想法的,如果真的是十六岁的柳怀袖,也许会为陆以申的这句话打动,愿意与他同生共死,来证明她对爱情的忠贞——但那又有何用?她死过,知道死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苏小三爷,怀袖过去多有得罪,还望你能消消气,高抬贵手,不计前嫌。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柳怀袖无奈地说道。 她知道她是真的惹恼了皇甫睿了,在麟王府的时候,皇甫睿就有和她说过,只要她人还在麟王府,那就是他的嫂子,他就不会对她动任何歪念头,但人若是离开了麟王府,便就证明麟王府困不住她,那他将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她追到手!可若是依照他过去说的话,那他就不应该在暗中放她出麟王府——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诈死之时,将所有的嫌疑都推到了他的头上! 皇甫睿自然是生气的,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他把人玩弄在手心之中的,但是没想到柳怀袖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杀人凶手的罪名扣在了他的头上! 这是第一回,也绝对是最后一回。 正是因为柳怀袖的举动,惹恼了他,所以他才会决定将这个淘气的小丫头捉起来,好好教训她一顿! “本王还没想好怎么去教训你。”皇甫睿捏捏手指,沉吟说道,“我打算将你们带回睿王府去,来日方长,我再好好想想怎么教训你这个坏心眼的小丫头!” 柳怀袖沉吟道:“但是,你把我带回睿王府,那不便就是把麻烦绑在了自己的身上么?睿王爷,别忘了,我是麟王的妻子,帝都城里见过我的人不计其数,如若有人认出我来,告发到了麟王那里去,你又该如何跟你三哥解释呢?” “麟王妃已经死了。”皇甫睿自得地道,“你来时的路上应当有撞见麟王府出殡的队伍了吧?就在今日,麟王府的小王妃和韦夫人一同下葬,整个帝都城的人都知道。你已经不可能再活着回到三哥那边去了!如果我的王府里出现了一个与麟王妃长得十分相似的婢女,也不足为奇。大不了,我就将你关在地牢里一辈子,不让你出现在别人的面前。小袖儿,你喜欢那一种方式呢?” “原来你一直默认着将我放出麟王府、放出帝都城,便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柳怀袖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我逃命的路线上,装作是不相信我已经死了,所以要不停地验证我的死讯,便就是间接地跟世人证明麟王妃已死的事实,如此一来,我若是落入你的手中,别人便就毫无察觉了!” 皇甫睿哈哈一笑,道:“正是如此!你想着用你的死掩盖你的逃跑,让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你的逃跑计划,既然如此,我也可以利用你的‘死’,将你带在身边,也就没有人可以怀疑到我的头上来了!” 他得意地说道:“我昨夜里之所以去到麟王府,最开始的用意的的确确是想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你死了,那岂不是太可惜了?你将所有嫌疑都引到了我的头上来,这个仇我若是不报,便就是太对不起自己了!你果然很聪明,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实在很难从麟王府外面运一具尸体进去,将你换出来,所以你就让建昌寿财店的人代替了你躺进了棺材里。” “那时候,我的确是被骗了过去,因为昨夜里来到麟王府里的是两男一女。从他们走进映月楼里来的时候,我便大概猜到了你可能会乔装打扮成他们其中的一个人走出来。但我没想到的是,代替你躺进去的是个男的。从一开始,我便只留意了那个老板娘,只是那个老板娘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矮胖,与你身材相差甚远,所以我便就打消了你会与她交换身份逃出来。而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手艺竟然如此之高超,竟然能将一个相貌平常的男子化妆成你的模样!所以那时候,我差点儿被你们骗了过去。” “而且我给那个替身男子把脉的时候,他的确是气息已绝,毫无脉搏,所以我才会相信了那躺在棺材里的人便就是你!” “我在映月楼里坐了一会儿,就和三哥那样,盼着你会不会再从棺材里爬出来一样。直到有人在门口见到了一块墨玉,拿进来的时候,你那两个贴身丫鬟都说你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只不过你的那块玉佩是白色的。我便就猜想到寿财店有什么问题,于是便就赶紧追了出去。” “到了寿财店的时候,我改变了主意,因为——你已经出了麟王府了,那便也就意味着我可以不再顾我三哥了。” “我知道我离开麟王府之后,三哥也一定会起疑,派人跟踪我。其实昨天晚上,我的手下已经找到了你们的藏身之处,但是我没有让他继续搜查下去,便就走了。那便就是为了向三哥证明我查不出什么来,而你也是真正的死去了,那躺在映月楼棺材里的‘人’便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三哥今晨才会如此心灰意冷地送‘你’出殡。而我,则是守在你出城的路上,守株待兔,等你出现。” 皇甫睿含笑着将来龙去脉说了出来,柳怀袖心里升起了一丝绝望,她再怎么斗,也斗不过这个奸猾的老狐狸! 皇甫睿看向陆以申,道:“往日,你多少次拒绝我的暗示,看你那心高气傲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会挑选一个能耐比你强的男子做你的心上人,可如今看见了这人,我便就不明白了,他究竟哪里好?哪里比得过我和三哥?” 就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END※CONTINUER1152 第232章 当场捉奸带回府 “笃、笃、笃——” 就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声音在门外出现了:“六弟,开门。” 那一声沉沉的,古井无波,听不出喜与怒,响在此时,就像是催命的魔音! 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谁都想不到的杨晟涵! 柳怀袖瞪大了眼睛,一丝恐惧漫上了心头! 皇甫睿也倒抽了一口凉气,一张俊朗的脸都拧成了一团! 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令杨晟涵追了来? 外面的人等不到里面的回应,便就说道:“再不开门,我便就闯进去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低低沉沉,没有一丝怒气。 皇甫睿叹了一口气,站了起身,走出去开了门。 杨晟涵就站在草屋门外,他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的萎靡,三日的悲痛令他削瘦不少,脸颊都凹陷进去了,他的眼神很暗,黑黝黝的,深不见底;胡子拉渣,出门的时候显然没有想过要修整一下仪容;他穿的衣服似乎宽了不少,整个人站在哪里,看起来很落魄,却又站出了顶天立地的气魄! 这才是真正的他,名震天下的麟王杨晟涵! 杨晟涵的身后是一大批的军士,不知何时,在无声无息之中,制服了皇甫睿守在草屋外面的所有人。 如今看来,陷入死局之中的,也有皇甫睿。 柳怀袖痴痴地看着杨晟涵,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皇甫睿苦笑着说道:“三哥,你何时来的?” 杨晟涵低声道:“我一直都跟着你。” 皇甫睿道:“跟着我做什么?为什么忽然想跟着我了?” 杨晟涵道:“因为跟着你,就能找到柳怀袖。” 皇甫睿叹气:“你是何时起疑的?” 杨晟涵道:“我没起疑,只是叫人跟着你,看看你要做什么。我本来已经心死,只是你后来的举动反而让我起了疑心。”他穿过皇甫睿,看向柳怀袖,说道:“我与柳怀袖在一起不过半个月,自然是比不得你了解她的,她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我都是猜不透的。但是睿儿你——却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动一动手指头,我都能猜得到你想要做什么。” “想不到竟是我的错!”皇甫睿苦极了,从杨晟涵说他一直跟着他起,他便就知道杨晟涵早就站在门外,将他们的话全听了去!而他之所以并没有在柳怀袖现身之时便就出面,便也就是说明他是故意的,故意给他们时间,他想听听他们怎么说的。 正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所以皇甫睿更明白,冷静下来,开始动脑筋的杨晟涵究竟是有多么的阴沉…… “三哥真是了解我,我竟然还想在三哥眼皮底下耍小把戏,这下可糟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皇甫睿连连叹气,他退了一步,让开了门口,无奈地问杨晟涵道:“三哥你想怎么样?” 杨晟涵看着他说道:“那你打算如何?” 皇甫睿道:“毕竟是我先对不住你,现在既然被你捉到了,那……任凭处置!” “好。”杨晟涵走进草屋里,径直地朝柳怀袖走了过来。 他目光之森冷,令扣押着柳怀袖的人心惊肉跳,情不自禁地松开了对柳怀袖的桎梏,悄悄地退开了去。 柳怀袖也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她见过这样的杨晟涵。 就在十年前的半个月后,陆以申溜入麟王府与她相聚被捉时,她便就见识过变成这副模样的杨晟涵! 变成这样的杨晟涵,恐怕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十年前的惨剧难道还要上演吗? 柳怀袖惶恐不安地想着。 但现在的杨晟涵比十年前显得太沉静,反而令她猜不透他的想法。 杨晟涵忽然弯下腰,将她拦腰扛到了肩头上。 柳怀袖惊呼了一声,叫道:“放我下来!” 她挣扎着,但是杨晟涵却不顾她,转身走了出去。当他走到皇甫睿面前的时候,指着陆以申对皇甫睿说道:“这个人我要带走。” 皇甫睿苦笑道:“今日落到了三哥手中,三哥想怎么样,便就怎么样吧。” 于是杨晟涵的人便就走过去,从皇甫睿的手下接过来陆以申。 杨晟涵看都不看陆以申一眼,径直地走了出去。 皇甫睿在他身后忍不住开口为柳怀袖求情道:“三哥,三嫂是个不一般的女子,你对她用强,她反而会变得更加顽抗!” “什么三嫂?”杨晟涵停了一停,冷酷地说道,“你三嫂已经下葬了。” 皇甫睿震惊地张大嘴巴! 他眼睁睁地看着杨晟涵把人带出去,回过神来的时候,苦笑不已:“看来小袖儿这次不会好过了,三哥凶起来可比我厉害多了……” 草庐外多了一辆马车,马车上的标识正是麟王府的标志。 杨晟涵将柳怀袖扔进了马车里,他站在马车外,冷酷地盯了柳怀袖好一会儿,似乎在看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一般。 柳怀袖揉揉被撞到的地方,不敢吭上一声。 杨晟涵盯了柳怀袖好一会儿,这才钻进来,到柳怀袖的身边时,柳怀袖挪了挪地方,显然是不愿意让他靠近。他怔了怔,冷笑一声,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王爷,您坐稳了,我们这便就回王府去。”车夫在外道。 杨晟涵“嗯”了一声,马车便就滚动了起来。 他没有当场责罚皇甫睿,却带走了柳怀袖,押走了陆以申。 “柳怀袖,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杨晟涵冷冷地问了一句,这一路上,他们便就没有再说话了。 柳怀袖刚离开帝都城不久,便就在回帝都城的路上了。 马车通畅无阻地回到了帝都城里,驶进了麟王府中。等下车的时候,柳怀袖到了墨渊居内院里。 墨渊居,是杨晟涵自己的住所。 柳怀袖不知道该怎办,下了车之后,便就安分地站着,等着接下来将要来临的暴风雨。 陆以申被押了过来,他便就不如柳怀袖能得到好的待遇,整个人被推得狼狈不堪,衣帽都乱了。他抬起头看了柳怀袖一眼,眼圈红红的,充满了绝望。 他会死。 柳怀袖悲哀地想,前世也是这副情景,陆以申被捉,杨晟涵大怒,当着她的面,诛杀了陆以申! 现在,事情的发生也不过是变了一个过程,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而且,还比前世提前了十五天! 难道她和陆以申之间就只能注定是情深缘浅的地步吗? 她要怎么做,才能避免这一场悲剧的重演呢? 杨晟涵静静地打量了陆以申好一番,他记得这个人,就是那日他陪柳怀袖归宁时,在柳府门口碰见的那个男子。他当初觉得,那是柳怀袖嫁给他之前的过去,他们的婚约本来就是他最先对不起她的,他不愿她知道后伤心难过,会恨他一辈子,所以便就打算放这个男子一条生路,如果他离开帝都城,那他便就不再追究他们之间的过去;但是他却选择了留下来。 他恨这个人,将他的家给扰乱了。 “王爷,要这么处置这个人?”有人走上前来问。 “杀了他!”杨晟涵干脆地说,他站在茅草屋外全都听见了。皇甫睿的心思比他弯多了,知道只有将这个男人留下来,那么柳怀袖便就不会再想尽千方百计地再逃跑了——但是他不是皇甫睿,他没那么多弯弯心思! 他厌恶的人,触他逆鳞的人,直接杀了了事。 柳怀袖对这男人有情,那他便就直接砍断他们的情缘! 不爱他的女人,他何须对她留情? 下人点点头,便就抽出兵刃,朝陆以申走去。 陆以申吓得脸色惨白,拼命地挣扎了起来,但是押着他的两个人都是孔武有力的武夫,而他却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当下便就被押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眼见冷刃渐渐逼近,忽然一股热流从裤裆下流了下来,他惊恐地朝柳怀袖喊道:“袖儿,救我!快救救我!” 柳怀袖着急着,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了脑海,她挣脱开押着她的人,扑到了杨晟涵的身上,抱着他的手臂,叫道:“住手!杨晟涵,我给你生孩子!” 那拿着兵器的人顿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他们。 杨晟涵也吃惊地看着柳怀袖,只有这一刻,他脸上的冰霜才有了瞬间的消融。 柳怀袖捉到了机会,她豁出去地说道:“你放他走,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给你生个孩子!” 杨晟涵看着她,忽然一丝悲凉浮上心头。 他们在她的心里算什么?都比不过这个白面书生一根脚趾头吗? “小邪呢?”他问。 柳怀袖道:“你要是杀了他,便就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小邪了!” 他怒从心起,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果然是你把小邪藏了起来!” (大家好,请不要等最后一更了,最后一更的正确打开方式是在0:30过后,才会显示正常的,如果提前打开,会出乱的,至于为什么,作者君对手指……不敢说) ——END※CONTINUER1152 第233章 (0:30过后再来看这一章,内容才会显示正常,拜托啦~~) “笃、笃、笃——” 就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声音在门外出现了:“六弟,开门。” 那一声沉沉的,古井无波,听不出喜与怒,响在此时,就像是催命的魔音! 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谁都想不到的杨晟涵! 柳怀袖瞪大了眼睛,一丝恐惧漫上了心头! 皇甫睿也倒抽了一口凉气,一张俊朗的脸都拧成了一团! 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令杨晟涵追了来? 外面的人等不到里面的回应,便就说道:“再不开门,我便就闯进去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低低沉沉,没有一丝怒气。 皇甫睿叹了一口气,站了起身,走出去开了门。 杨晟涵就站在草屋门外,他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的萎靡,三日的悲痛令他削瘦不少,脸颊都凹陷进去了,他的眼神很暗,黑黝黝的,深不见底;胡子拉渣,出门的时候显然没有想过要修整一下仪容;他穿的衣服似乎宽了不少,整个人站在哪里,看起来很落魄,却又站出了顶天立地的气魄! 这才是真正的他,名震天下的麟王杨晟涵! 杨晟涵的身后是一大批的军士,不知何时,在无声无息之中,制服了皇甫睿守在草屋外面的所有人。 如今看来,陷入死局之中的,也有皇甫睿。 柳怀袖痴痴地看着杨晟涵,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皇甫睿苦笑着说道:“三哥,你何时来的?” 杨晟涵低声道:“我一直都跟着你。” 皇甫睿道:“跟着我做什么?为什么忽然想跟着我了?” 杨晟涵道:“因为跟着你,就能找到柳怀袖。” 皇甫睿叹气:“你是何时起疑的?” 杨晟涵道:“我没起疑,只是叫人跟着你,看看你要做什么。我本来已经心死,只是你后来的举动反而让我起了疑心。”他穿过皇甫睿,看向柳怀袖,说道:“我与柳怀袖在一起不过半个月,自然是比不得你了解她的,她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我都是猜不透的。但是睿儿你——却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动一动手指头,我都能猜得到你想要做什么。” “想不到竟是我的错!”皇甫睿苦极了,从杨晟涵说他一直跟着他起,他便就知道杨晟涵早就站在门外,将他们的话全听了去!而他之所以并没有在柳怀袖现身之时便就出面,便也就是说明他是故意的,故意给他们时间,他想听听他们怎么说的。 正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所以皇甫睿更明白,冷静下来,开始动脑筋的杨晟涵究竟是有多么的阴沉…… “三哥真是了解我,我竟然还想在三哥眼皮底下耍小把戏,这下可糟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皇甫睿连连叹气,他退了一步,让开了门口,无奈地问杨晟涵道:“三哥你想怎么样?” 杨晟涵看着他说道:“那你打算如何?” 皇甫睿道:“毕竟是我先对不住你,现在既然被你捉到了,那……任凭处置!” “好。”杨晟涵走进草屋里,径直地朝柳怀袖走了过来。 他目光之森冷,令扣押着柳怀袖的人心惊肉跳,情不自禁地松开了对柳怀袖的桎梏,悄悄地退开了去。 柳怀袖也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她见过这样的杨晟涵。 就在十年前的半个月后,陆以申溜入麟王府与她相聚被捉时,她便就见识过变成这副模样的杨晟涵! 变成这样的杨晟涵,恐怕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十年前的惨剧难道还要上演吗? 柳怀袖惶恐不安地想着。 但现在的杨晟涵比十年前显得太沉静,反而令她猜不透他的想法。 杨晟涵忽然弯下腰,将她拦腰扛到了肩头上。 柳怀袖惊呼了一声,叫道:“放我下来!” 她挣扎着,但是杨晟涵却不顾她,转身走了出去。当他走到皇甫睿面前的时候,指着陆以申对皇甫睿说道:“这个人我要带走。” 皇甫睿苦笑道:“今日落到了三哥手中,三哥想怎么样,便就怎么样吧。” 于是杨晟涵的人便就走过去,从皇甫睿的手下接过来陆以申。 杨晟涵看都不看陆以申一眼,径直地走了出去。 皇甫睿在他身后忍不住开口为柳怀袖求情道:“三哥,三嫂是个不一般的女子,你对她用强,她反而会变得更加顽抗!” “什么三嫂?”杨晟涵停了一停,冷酷地说道,“你三嫂已经下葬了。” 皇甫睿震惊地张大嘴巴! 他眼睁睁地看着杨晟涵把人带出去,回过神来的时候,苦笑不已:“看来小袖儿这次不会好过了,三哥凶起来可比我厉害多了……” 草庐外多了一辆马车,马车上的标识正是麟王府的标志。 杨晟涵将柳怀袖扔进了马车里,他站在马车外,冷酷地盯了柳怀袖好一会儿,似乎在看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一般。 柳怀袖揉揉被撞到的地方,不敢吭上一声。 杨晟涵盯了柳怀袖好一会儿,这才钻进来,到柳怀袖的身边时,柳怀袖挪了挪地方,显然是不愿意让他靠近。他怔了怔,冷笑一声,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王爷,您坐稳了,我们这便就回王府去。”车夫在外道。 杨晟涵“嗯”了一声,马车便就滚动了起来。 他没有当场责罚皇甫睿,却带走了柳怀袖,押走了陆以申。 “柳怀袖,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杨晟涵冷冷地问了一句,这一路上,他们便就没有再说话了。 柳怀袖刚离开帝都城不久,便就在回帝都城的路上了。 马车通畅无阻地回到了帝都城里,驶进了麟王府中。等下车的时候,柳怀袖到了墨渊居内院里。 墨渊居,是杨晟涵自己的住所。 柳怀袖不知道该怎办,下了车之后,便就安分地站着,等着接下来将要来临的暴风雨。 陆以申被押了过来,他便就不如柳怀袖能得到好的待遇,整个人被推得狼狈不堪,衣帽都乱了。他抬起头看了柳怀袖一眼,眼圈红红的,充满了绝望。 他会死。 柳怀袖悲哀地想,前世也是这副情景,陆以申被捉,杨晟涵大怒,当着她的面,诛杀了陆以申! 现在,事情的发生也不过是变了一个过程,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而且,还比前世提前了十五天! 难道她和陆以申之间就只能注定是情深缘浅的地步吗? 她要怎么做,才能避免这一场悲剧的重演呢? 杨晟涵静静地打量了陆以申好一番,他记得这个人,就是那日他陪柳怀袖归宁时,在柳府门口碰见的那个男子。他当初觉得,那是柳怀袖嫁给他之前的过去,他们的婚约本来就是他最先对不起她的,他不愿她知道后伤心难过,会恨他一辈子,所以便就打算放这个男子一条生路,如果他离开帝都城,那他便就不再追究他们之间的过去;但是他却选择了留下来。 他恨这个人,将他的家给扰乱了。 “王爷,要这么处置这个人?”有人走上前来问。 “杀了他!”杨晟涵干脆地说,他站在茅草屋外全都听见了。皇甫睿的心思比他弯多了,知道只有将这个男人留下来,那么柳怀袖便就不会再想尽千方百计地再逃跑了——但是他不是皇甫睿,他没那么多弯弯心思! 他厌恶的人,触他逆鳞的人,直接杀了了事。 柳怀袖对这男人有情,那他便就直接砍断他们的情缘! 不爱他的女人,他何须对她留情? 下人点点头,便就抽出兵刃,朝陆以申走去。 陆以申吓得脸色惨白,拼命地挣扎了起来,但是押着他的两个人都是孔武有力的武夫,而他却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当下便就被押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眼见冷刃渐渐逼近,忽然一股热流从裤裆下流了下来,他惊恐地朝柳怀袖喊道:“袖儿,救我!快救救我!” 柳怀袖着急着,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了脑海,她挣脱开押着她的人,扑到了杨晟涵的身上,抱着他的手臂,叫道:“住手!杨晟涵,我给你生孩子!” 那拿着兵器的人顿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他们。 杨晟涵也吃惊地看着柳怀袖,只有这一刻,他脸上的冰霜才有了瞬间的消融。 柳怀袖捉到了机会,她豁出去地说道:“你放他走,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给你生个孩子!” 杨晟涵看着她,忽然一丝悲凉浮上心头。 他们在她的心里算什么?都比不过这个白面书生一根脚趾头吗? “小邪呢?”他问。 柳怀袖道:“你要是杀了他,便就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小邪了!” 他怒从心起,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果然是你把小邪藏了起来!” (大家好,请不要等最后一更了,最后一更的正确打开方式是在0:30过后,才会显示正常的,如果提前打开,会出乱的,至于为什么,作者君对手指……不敢说) ——END※CONTINUER1152 第234章 食之无味弃可惜 感谢【对你何止一句喜欢】打赏的平安符,太感动了,我知道你一定是看到我昨晚最后章节的作者话了才会打赏的。谢谢你对我的包容,眼泪汪汪~~ ———————————————————————————— “王爷手中有一块墨玉,是在映月楼门口捡到的,你们知道放在哪儿吗?” 碧珠和梦姝对视一眼,这才回话:“王爷有十多块墨玉,但不知道三姑娘你说的是哪一块玉佩?” “映月楼门口捡到的,应是昨晚上捡到,上面雕的是蛟龙……还有,那块墨玉的成色应当比普通的墨玉成色更浓!若是你们一眼见过那样的玉佩,你们一定不会忘记的!” 梦姝道:“三姑娘醒来,第一件事便就是找玉佩吗?” “是,如果你们见到那块玉佩,能把玉佩还我么?”柳怀袖着急地说道。 “三姑娘生性怎么这般薄情?”梦姝难掩失望,忍不住责备道,“奴婢还以为三姑娘醒来之后,会想找王爷呢,却不想到,一个大活人竟比不上一块玉佩重要?” “王爷此刻定是上朝去了,又有什么好问的?我的那一块玉佩你们可见到了?”柳怀袖穷追不舍地问。 梦姝叹了一口气,她无奈地看了和碧珠对视一眼,在好姐妹的眼中也一样看见了一模一样的想法。难怪王爷出门上朝的时候依然是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了,面对如此不知悔改的小王妃,再坚强的人也能被伤得鲜血淋淋。 她们沉默地将面盆放到托架上,衣服摆到衣架上,低声道:“玉佩的事,三姑娘还是亲自去问王爷吧。” 她们言尽于此,柳怀袖也知道她们能帮助自己的甚少,从她们的语气上听来,似乎对她失望至极,已经不会再回到从前那般与她亲近的地步了。 碧珠和梦姝服侍着她沐浴净身,却没有与她多加交谈的意思。这两个丫鬟都是麟王府里比较年长的丫鬟了,心思早就磨得晶莹剔透,柳怀袖在想些什么,她们转瞬就明白过来,不论柳怀袖同她们说什么、问什么,她们都只会说:等王爷回来,你再亲自与他说吧。 这一定是杨晟涵出门上朝时,特地嘱咐过她们的,这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杨晟涵现在定是把她当作了什么谎话连篇的大骗子,只要说一句话便就能将人骗得团团转,所以才让碧珠和梦姝尽量少和她搭话,免得一时不慎,便就被她骗弄了过去。 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有什么办法呢? 她只能等,等杨晟涵下朝归来。 十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等着杨晟涵归来。 杨晟涵的房门紧紧合着,不让任何人进出,只有碧珠和梦姝到了饭点的时候会送饭进来之外,便就没有人进来过了。 她从清晨等到夜晚,一直等,直到二更天,杨晟涵才回来。 门咯吱一响,杨晟涵总算回来了。 柳怀袖站起身来,碧珠梦姝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来,三个人走进来时,就和平常一样,似乎把柳怀袖这个人给忘记了。柳怀袖迎上去,融入碧珠和梦姝之中,手脚勤快地为杨晟涵接风。 就在她接下杨晟涵解开的外袍的时候,杨晟涵忽然抓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似乎就像是刚刚想起来,自己的房间里还藏着这么一个大活人一样。 他看着柳怀袖,眼神充满了迷惑与不解:“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现在是在讨好我吗?” “阶下之囚,不敢多想些什么。”柳怀袖道。 “不,你一定在盘算着什么。”杨晟涵道,“以前我便就是被你这副清心寡欲、柔顺服帖的模样给骗了。”他甩开柳怀袖,一屁股坐到床上去,沉着脸道:“柳怀袖,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柳怀袖走上前去,平静地说道:“王爷心里恨我恨到了极点了,若我是个男子,王爷对自己痛恨的人,一刀斩了便就算了事了;可我是个柔弱女子,王爷你若是为了泄愤而折磨我,那便就显得太小家子气,这和王爷的行事作风相背而行。而王爷你若是就这样轻易地放我过去,自己又觉得很不解气。所以现在王爷感觉到十分的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处罚我才好。” 杨晟涵看着她,心里顿时生起气来:“听你这番话,你压根就没有悔过!” “在王爷看来,是过错,可是在我看来,却不是。” 杨晟涵猛地一拍床,柳怀袖吓了一跳,但却强装镇定地看着他。 “你到现在,仍旧不知自己错在哪儿!你也不会觉得你做错了!你嫁给我,本就该谨守妇道,就凭你那私奔之举,我就应该将你和你那奸夫捉起来浸猪笼!不——就凭你那胆大包天的举动,我就应该论罪当处,将你quan家都捉起来,一并问罪!”杨晟涵怒斥道,“而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把你关在这里,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你现在能侥幸活下来便就是好的了,现在你还敢用这种口吻同我说话?!” 柳怀袖生出了一丝怯意,她怯怯地看了杨晟涵好一会儿,这猜服下软来,柔柔地道:“我知错啦,你别生气。‘ 听了这一番软话,杨晟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了! 他听得出来柳怀袖毫无悔改之意,可是令他更难受的是柳怀袖竟然能若无其事地向他认错! 这样的错认来有什么意义?她嘴上是认错了,可是心里却没有一丝认错! “小邪在哪儿?”杨晟涵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转而问道。 柳怀袖道:“王爷问我一个问题,那我也要问王爷一个问题。” 杨晟涵怒瞪着她:“你有资格问我问题吗?” “这是交易,”柳怀袖低下头,谦逊地说道,“与资格无关,王爷想要在我身上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东西,同样的,我也有想要问王爷的话。王爷若想用性命来要挟我、或者是其他东西来逼迫我,都是没有用的。在我这儿,绝不二价。” “尽显商人本色!”杨晟涵怒道。 可是他没办法,真的拿柳怀袖没有办法。 只要和柳怀袖相处过,便就知道,她这人看似无欲无求,其实骨子里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你对她用硬,她反而会更唱高调,绝不露出一丝妥协之意。可若用软……杨晟涵一丝恍惚,他扪心自问,这半个月以来,他没有任何地方亏待过柳怀袖的,不过是谁看到都会说,他对柳怀袖的态度比对任何一名女子都还要柔软许多,然而她依然选择狠心地撒下了这样的大谎,将他的一片真心践踏! 无论软与硬,其实她都是不吃的,因为她的心里根本从来就没有打算过对他开放过! 杨晟涵道:“好,你问吧。” “你把陆以申怎么样了?” 杨晟涵顿时怒从心起,蹭地站起身来,一把掐住柳怀袖的脖子,怒道:“你竟然还有脸去问那个男人的死活?!” 柳怀袖被他掐得脸色渐渐涨红了起来,但她的眼神之中没有半点屈服,反而更加冷酷了。她吃力地说道:“如果今日我与王爷易地而处,落入我手中的是云姬公主,而云姬公主生死不明,想来王爷……也一定是会问她是生是死的!” “少拿云姬来说事!我与你之间的事根本与她无关!”杨晟涵愤怒地甩开她,她一个踉跄,退后了好几步。 柳怀袖低低地咳着,知道将喉咙里的气都咳顺了,才勾起一抹笑,说道:“有何不同?你心里有着云姬,自然就是不会再爱其他女子了。我的心里住进了人,自然也不可能再爱上你。你横在我与陆郎之间,对我而言,就像是敌人一般!” “肯定不同!”杨晟涵道,“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那你能同时有两个男人吗?” “所以我只想和陆郎在一起,这何错之有?” 杨晟涵怒极,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柳怀袖的歪理。当一个人已经就爱那个世俗约束全部抛在脑后之时,自然就再也不会同任何人认道理了! 这女子嫁人了,自然就该为她的丈夫守身如玉,别说是爱着别的男人,就连心里面想着都是天大的罪过!但是对于此时的柳怀袖而言,横在她与奸夫之间的丈夫反而才是那该谴责的罪人! “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应该将你杀了!”杨晟涵恶狠狠地说道。 柳怀袖道:“杀了也好,你痛快,我也痛快,再也不用两看相厌。” “我们之间难道就只是两看相厌吗?难道你以前对我……对我都是厌恶吗?那些对我好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吗?”杨晟涵问。 柳怀袖道:“这是王爷要问我的问题吗?” 杨晟涵想起方才的交易,赶紧改口说道:“自然不是!” 柳怀袖道:“好,那王爷告诉我,陆以申现在是生是死,人是否好好的?我便就回答王爷小邪在哪儿。” ——END※CONTINUER1152 第235章 我不要你做母亲 杨晟涵心寒极了。 这就是令他痛苦了三日三夜的女子,他真觉得自己那三日三夜的悲痛真是不值,为了这样的一个女子,而让自己饱受痛苦,更是傻到了极点! 杨晟涵道:“他还活着,昨日我恼他至极,恨不得杀了他而后快,但是和你有约在前,自然就不会取他性命。治了他的活罪之后,我便就将他赶出王府了。”他看了柳怀袖一眼,嘲笑道:“我不像你,满嘴谎言,我既然应了你的要求,自然就不会违背承诺!” 柳怀袖道:“好,王爷既然如此爽快,那我也就坦诚。小邪不会再在你的面前出现了,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你……!”杨晟涵大怒,“我问的小邪身在何处!你似是而非地回答我,真当我是个傻子,能被你的文字游戏给绕进去?” 柳怀袖见瞒不过去,无奈道:“王爷昨日应该在映月楼门口见到过一块墨玉,那块墨玉是我的,能否还给我?” “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杨晟涵冷冷地问。这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就学会了柳怀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口吻,他筑起心防,也绝不会再让这个可恶的女人在自己的身上占去便宜了! 柳怀袖无奈地说道:“小邪被我封印在那块玉佩里了。那玉佩原本是块白玉,正是因为我将小邪封了进去,所以那玉佩才会变成黑色的。” 杨晟涵思量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听碧珠说了,你今日一直在盘问着玉佩的事情,显然那块玉佩对你重要至极!而那玉佩我的见过,根本就不是女子会佩戴的款式,而更像是男子会佩戴的。这一定是那姓陆的送给你的定情信物,所以你才会这么紧张!想不到,我愿意按着你的方式去和你做交易了,我坦诚了,你却依旧……想要骗我!” 柳怀袖无奈:“我说的是实话,王爷为何不愿信我呢?” 杨晟涵道:“你狠心抛下我与小邪,这几日来我一直都不见小邪,想来他可能已经遭了不测,被你这个狠心的娘给怎么样了!你不想是一个会关心他的人,又怎么会不停地追问着那块玉佩在哪儿呢?”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听王爷这么一说,我想那块玉佩应该是在王爷的手中了。如此一来,我便就放心了。” “你怎么知道玉佩在我手中的?” “因为听王爷并未提及玉佩的所在,而是不停地说其他。若玉佩不在王爷的手中,那王爷便就会直接地说玉佩不在,而不是纠结其他了。”柳怀袖道。 “聪明的女人真是可恶!”杨晟涵怒道。 柳怀袖勾起一抹笑,道:“所以很多人都不喜欢我。不差王爷一个。” 杨晟涵怒气冲冲地瞪了她许久、许久,忽然抬起手,一抖,手掌中便就垂下了一块墨玉,正是柳怀袖之前丢下的那块玉佩。 柳怀袖看到那块玉佩,面色顿时柔软了不少。 杨晟涵瞧她看着玉佩的眼神,心里更是怒火中烧! 这一定是那男人送给她的玉佩了,若是小邪,她又怎么可能会露出这样温柔的神色? 如此一想,他看着柳怀袖的眼神越发的冷了。 柳怀袖伸出手,就想去将玉佩拿过来。杨晟涵却反手将玉佩给收了回去,故意将计就计地问道:“如果小邪真的被封印在这块玉佩里,那要怎么把他放出来?” “不知道。”柳怀袖摇头道,“这块玉佩是心风道长送给我的,他只教给了我如何用来收服小邪,却没有告诉我怎么解放小邪。因为小邪是个穷凶极恶的厉鬼,心风道长根本就打算放过他,若是他行恶,那我便就只能用这块玉佩将他永远封印起来了。但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我却是知道的,这块玉佩绝不能摔碎,否则被封印在里面的小邪的魂魄也会跟着玉佩一起破碎,到时候,就算是神仙到来,谁也救不了他了。” 杨晟涵马上高高举起玉佩来,怒道:“我以为我会信你吗?”这奸夫送给她的玉佩,他恨不得将它摔碎! 柳怀袖心一紧,忍不住倾身向前,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杨晟涵作势就要将玉佩摔碎,但是紧急时刻,却又刹住了! 一瞬间,静止了。 过了好一会儿,柳怀袖最先回过神来,她轻声说道:“你摔呀。” 如此赤裸裸的挑衅,再次将杨晟涵的怒火给挑了起来,他又抬起手,就要狠狠地将玉佩掷落地面去,但…… 但如果柳怀袖说的是真的呢? 杨晟涵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心里面的怒火与冲动给压了下去。他将那块有可能是柳怀袖奸夫送给她的玉佩给收了回去,狠狠说道:“我不像你那般绝情!哪怕就算是有一丝的希望,我也绝不会放弃小邪!” 说完,便背着手,气呼呼地走出去。 “你去哪儿?”柳怀袖着急地问。 杨晟涵头也不回,怒气冲冲地道:“我去给小邪找别人做娘亲,这个世上我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哪怕是这王府里一个最愚蠢、最丑陋、最没教养的女子都比你强,至少她们还是个人!我的儿子,怎么可以让冷血无情的女人做他的母亲?” 柳怀袖想叫住他,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叫住他。 杨晟涵走出门口,忽然停住了脚步,他觉得自己太亏了,屋子里的这个女人就这样地玩弄了他的感情,他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了? 不,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让她就这样轻松地逃过惩罚? 所以他又转身回去,嘴里念叨着:“不能就这样放过你,太吃亏了!” 他走回柳怀袖的身边,一把捉住了她! 碧珠和梦姝识趣地退出了门口,并把房门给掩上了。 房门掩上的时候,碧珠忍不住小声地问道:“小邪是谁?” 梦姝摇摇头,戳了戳自己的脑门,说道:“王爷这里,看起来病得越来越严重了!” ————【我是关门,拉灯,下帘子,总之xxoo的分界线,碰上一个不会写肉的作者君,想来大家也很纠结……跪求原谅,也许那一天偶围观多了喵子和兔子的xxoo,就会写肉肉了呢?】———— 完事之后,杨晟涵起身穿起了衣服,他一刻都不想再在这个女人的身边久呆了。 他要走,绝不会给这个女人一点机会。 柳怀袖斜卧在床上,看着他穿起衣服。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所以看杨晟涵的举动,便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你当真要别的女人给你生下小邪吗?” 杨晟涵冷哼一声,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给我生下儿子?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如果我让你生下我的儿子,那我不就是个傻子了吗?别以为只要你生了我的儿子,你就能变回麟王妃,变回我的妻子。背叛终究是背叛!我绝不会给你留任何可以原谅你的余地!这王府里有那么多女子,我哪一位夫人不是温柔贤惠,比你这冷血无情的女人好上一千倍、一万倍?别告诉我,这天下间就只有你能生下我的儿子!如此,你便就太抬举你自己了!” 柳怀袖摇摇头,轻声道:“王爷既然不想我做小邪的母亲,那便就不要让我做的好。我也从未想过要给你生下儿子,如今我知道陆郎安全,那我便就了无牵挂了。王爷,不知道你是否还愿意跟我再做一笔交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就告诉你,如何才能把小邪生下来。” 生儿子终究是杨晟涵心里面的软肋,他就算知道柳怀袖满嘴谎言,对自己虚情假意,但听到柳怀袖这么一说,他仍然还是忍不住提起心来,凑上前去问:“要怎么才能把小邪生下来?我绝不要跟你生下小邪。小邪那么天真可爱,要是让你做了他的母亲,我怕你会把他给教坏了!” “我知道你现在恨我至极,心里想折磨死我,所以绝不会放我离开的,所以我不会自讨没趣,让你放我走。”柳怀袖道,“我要你答应我,绝不会去伤害柳家的人。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怕你会将对我的恨迁怒到我的家人身上。” 杨晟涵冷冷地笑了出来,嘲讽道:“你竟然会为柳家求情?那些亲戚,有什么好的?你竟然会为了他们去求情?你不是恨死他们了吗?” “毕竟是血肉至亲。”柳怀袖叹气。 杨晟涵摇头道:“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要恨,又恨不彻底。要绝情,却又要求情!柳家人对你那般不好,你都能在这个关头维护他们,但为什么……为什么我和小邪一心一意地对你,你却一直都不领情呢?” (为柳妈拉仇恨中,柳妈撒谎了。前文有提过,小邪要么凭借自己的本事闯出玉佩,要么就是摔碎……顶锅盖,怕怕地逃跑……最后一更大家能明天再看吗?弱弱地哭。) ——END※CONTINUER1152 第226章 找别人生孩子去 (这一章大家明天再看行不行?) 杨晟涵心寒极了。 这就是令他痛苦了三日三夜的女子,他真觉得自己那三日三夜的悲痛真是不值,为了这样的一个女子,而让自己饱受痛苦,更是傻到了极点! 杨晟涵道:“他还活着,昨日我恼他至极,恨不得杀了他而后快,但是和你有约在前,自然就不会取他性命。治了他的活罪之后,我便就将他赶出王府了。”他看了柳怀袖一眼,嘲笑道:“我不像你,满嘴谎言,我既然应了你的要求,自然就不会违背承诺!” 柳怀袖道:“好,王爷既然如此爽快,那我也就坦诚。小邪不会再在你的面前出现了,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你……!”杨晟涵大怒,“我问的小邪身在何处!你似是而非地回答我,真当我是个傻子,能被你的文字游戏给绕进去?” 柳怀袖见瞒不过去,无奈道:“王爷昨日应该在映月楼门口见到过一块墨玉,那块墨玉是我的,能否还给我?” “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杨晟涵冷冷地问。这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就学会了柳怀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口吻,他筑起心防,也绝不会再让这个可恶的女人在自己的身上占去便宜了! 柳怀袖无奈地说道:“小邪被我封印在那块玉佩里了。那玉佩原本是块白玉,正是因为我将小邪封了进去,所以那玉佩才会变成黑色的。” 杨晟涵思量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听碧珠说了,你今日一直在盘问着玉佩的事情,显然那块玉佩对你重要至极!而那玉佩我的见过,根本就不是女子会佩戴的款式,而更像是男子会佩戴的。这一定是那姓陆的送给你的定情信物,所以你才会这么紧张!想不到,我愿意按着你的方式去和你做交易了,我坦诚了,你却依旧……想要骗我!” 柳怀袖无奈:“我说的是实话,王爷为何不愿信我呢?” 杨晟涵道:“你狠心抛下我与小邪,这几日来我一直都不见小邪,想来他可能已经遭了不测,被你这个狠心的娘给怎么样了!你不想是一个会关心他的人,又怎么会不停地追问着那块玉佩在哪儿呢?”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听王爷这么一说,我想那块玉佩应该是在王爷的手中了。如此一来,我便就放心了。” “你怎么知道玉佩在我手中的?” “因为听王爷并未提及玉佩的所在,而是不停地说其他。若玉佩不在王爷的手中,那王爷便就会直接地说玉佩不在,而不是纠结其他了。”柳怀袖道。 “聪明的女人真是可恶!”杨晟涵怒道。 柳怀袖勾起一抹笑,道:“所以很多人都不喜欢我。不差王爷一个。” 杨晟涵怒气冲冲地瞪了她许久、许久,忽然抬起手,一抖,手掌中便就垂下了一块墨玉,正是柳怀袖之前丢下的那块玉佩。 柳怀袖看到那块玉佩,面色顿时柔软了不少。 杨晟涵瞧她看着玉佩的眼神,心里更是怒火中烧! 这一定是那男人送给她的玉佩了,若是小邪,她又怎么可能会露出这样温柔的神色? 如此一想,他看着柳怀袖的眼神越发的冷了。 柳怀袖伸出手,就想去将玉佩拿过来。杨晟涵却反手将玉佩给收了回去,故意将计就计地问道:“如果小邪真的被封印在这块玉佩里,那要怎么把他放出来?” “不知道。”柳怀袖摇头道,“这块玉佩是心风道长送给我的,他只教给了我如何用来收服小邪,却没有告诉我怎么解放小邪。因为小邪是个穷凶极恶的厉鬼,心风道长根本就打算放过他,若是他行恶,那我便就只能用这块玉佩将他永远封印起来了。但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我却是知道的,这块玉佩绝不能摔碎,否则被封印在里面的小邪的魂魄也会跟着玉佩一起破碎,到时候,就算是神仙到来,谁也救不了他了。” 杨晟涵马上高高举起玉佩来,怒道:“我以为我会信你吗?”这奸夫送给她的玉佩,他恨不得将它摔碎! 柳怀袖心一紧,忍不住倾身向前,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杨晟涵作势就要将玉佩摔碎,但是紧急时刻,却又刹住了! 一瞬间,静止了。 过了好一会儿,柳怀袖最先回过神来,她轻声说道:“你摔呀。” 如此赤裸裸的挑衅,再次将杨晟涵的怒火给挑了起来,他又抬起手,就要狠狠地将玉佩掷落地面去,但…… 但如果柳怀袖说的是真的呢? 杨晟涵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心里面的怒火与冲动给压了下去。他将那块有可能是柳怀袖奸夫送给她的玉佩给收了回去,狠狠说道:“我不像你那般绝情!哪怕就算是有一丝的希望,我也绝不会放弃小邪!” 说完,便背着手,气呼呼地走出去。 “你去哪儿?”柳怀袖着急地问。 杨晟涵头也不回,怒气冲冲地道:“我去给小邪找别人做娘亲,这个世上我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哪怕是这王府里一个最愚蠢、最丑陋、最没教养的女子都比你强,至少她们还是个人!我的儿子,怎么可以让冷血无情的女人做他的母亲?” 柳怀袖想叫住他,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叫住他。 杨晟涵走出门口,忽然停住了脚步,他觉得自己太亏了,屋子里的这个女人就这样地玩弄了他的感情,他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了? 不,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让她就这样轻松地逃过惩罚? 所以他又转身回去,嘴里念叨着:“不能就这样放过你,太吃亏了!” 他走回柳怀袖的身边,一把捉住了她! 碧珠和梦姝识趣地退出了门口,并把房门给掩上了。 房门掩上的时候,碧珠忍不住小声地问道:“小邪是谁?” 梦姝摇摇头,戳了戳自己的脑门,说道:“王爷这里,看起来病得越来越严重了!” ————【我是关门,拉灯,下帘子,总之xxoo的分界线,碰上一个不会写肉的作者君,想来大家也很纠结……跪求原谅,也许那一天偶围观多了喵子和兔子的xxoo,就会写肉肉了呢?】———— 完事之后,杨晟涵起身穿起了衣服,他一刻都不想再在这个女人的身边久呆了。 他要走,绝不会给这个女人一点机会。 柳怀袖斜卧在床上,看着他穿起衣服。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所以看杨晟涵的举动,便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你当真要别的女人给你生下小邪吗?” 杨晟涵冷哼一声,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给我生下儿子?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如果我让你生下我的儿子,那我不就是个傻子了吗?别以为只要你生了我的儿子,你就能变回麟王妃,变回我的妻子。背叛终究是背叛!我绝不会给你留任何可以原谅你的余地!这王府里有那么多女子,我哪一位夫人不是温柔贤惠,比你这冷血无情的女人好上一千倍、一万倍?别告诉我,这天下间就只有你能生下我的儿子!如此,你便就太抬举你自己了!” 柳怀袖摇摇头,轻声道:“王爷既然不想我做小邪的母亲,那便就不要让我做的好。我也从未想过要给你生下儿子,如今我知道陆郎安全,那我便就了无牵挂了。王爷,不知道你是否还愿意跟我再做一笔交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就告诉你,如何才能把小邪生下来。” 生儿子终究是杨晟涵心里面的软肋,他就算知道柳怀袖满嘴谎言,对自己虚情假意,但听到柳怀袖这么一说,他仍然还是忍不住提起心来,凑上前去问:“要怎么才能把小邪生下来?我绝不要跟你生下小邪。小邪那么天真可爱,要是让你做了他的母亲,我怕你会把他给教坏了!” “我知道你现在恨我至极,心里想折磨死我,所以绝不会放我离开的,所以我不会自讨没趣,让你放我走。”柳怀袖道,“我要你答应我,绝不会去伤害柳家的人。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怕你会将对我的恨迁怒到我的家人身上。” 杨晟涵冷冷地笑了出来,嘲讽道:“你竟然会为柳家求情?那些亲戚,有什么好的?你竟然会为了他们去求情?你不是恨死他们了吗?” “毕竟是血肉至亲。”柳怀袖叹气。 杨晟涵摇头道:“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要恨,又恨不彻底。要绝情,却又要求情!柳家人对你那般不好,你都能在这个关头维护他们,但为什么……为什么我和小邪一心一意地对你,你却一直都不领情呢?” (为柳妈拉仇恨中,柳妈撒谎了。前文有提过,小邪要么凭借自己的本事闯出玉佩,要么就是摔碎……顶锅盖,怕怕地逃跑……最后一更大家能明天再看吗?弱弱地哭。) ——END※CONTINUER1152 第227章 金屋藏娇十佳人 一个月,渐渐地过去了—— 他眼珠子转一转,嘻嘻笑道:“是那个叫心风的老头儿告诉我的,说我这三年里必定能出生!” “三年?”杨晟涵大吃一惊,大声喝道:“不行,三年实在是太长了!我现在就恨不得马上把你生出来~!” 小邪听后眉开眼笑,道:“嗯嗯!对呀,老爹,那你可得加把劲了!我等着出生跟你玩石子!” “我去,玩石子!”杨晟涵差点喷了。 *** “她敢!”小邪叉着腰瞪眼。 “咦?”杨晟涵奇怪地看了小邪一眼。 这时候,小邪眼珠子转了一圈,一计上心头,转投入杨晟涵的怀里,怯怯地说道:“爹爹,那个怪阿姨长得好可怕啊!小邪怕怕!” *** “奶奶个熊的,怎么这么黑!” 杨晟涵摔了个四脚朝天,看着眼前黑乎乎的一团,目瞪口呆! 他曾想,自己虽然不是什么丰神俊朗的人物,但好歹也是英武不凡;袖儿年轻貌美,五官精致。两人生出来的孩儿就算长得不怎么样,也不至于差到什么地方吧? 但现在眼前这团黑乎乎的算是什么? 他一定是生平杀人太多了,所以现在报应来了…… 生的娃儿,一个比一个丑…… 杨晟涵心里那个痛啊,决定从明天起就开始吃斋念佛,说不定佛祖看在他这么诚心的份上,能让这孩子出生的时候白一点…… 小邪趴在桌子上,眼睛眨啊眨,和杨晟涵大眼瞪小眼,瞪了大半天,这才扭过头去看了一下脑后面有什么东西。屋子里面,除了那口棺材跟他一样黑之外,也就没什么比他黑了呀,看是棺材又不摆在他后脑勺后面。 难道…… 老爹在说他黑? 小邪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说我吗?”凑近了问:“你刚才在说我黑?” 杨晟涵傻傻地点、点、头! 小邪愤怒地拍台,大喊:“我不黑!这个世上那有爹嫌儿子长得黑的!” 杨晟涵道:“可是我和你母亲都不黑呀,你怎么就生得这么黑呢?” “我……我是做鬼了才这么黑的,我活着的时候,就跟娘亲一样白!”小邪气哼哼地说。 *** “因为我不喜欢她们呀!”小邪天真的回答说,“爹爹有我娘亲不就够了吗?弄那么多个小老婆出来,我看着都觉得烦!” “……”小孩子机灵是很好,但是人小鬼大,什么事情都懂,那就不太好了…… 杨晟涵忍不住蹲下来,蹲得和小邪一样高,道:“这男人三妻四妾是最正常不过的啦!你还小,当然不明白这种需求,等你长大了,你也会跟爹爹一样忍不住,也会三妻四妾的,你爹我呀,在这帝都城里,已经算是妾室最少的一位王爷了!” “我才不像你这样子花心!我长大以后肯定不会跟你一样,我只娶一个!”小邪哼哼地说,“小老婆越多,越容易戴绿帽子,你当我是傻的呀,娶那么多绿帽子?娶一个老婆,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这样就不用担心她给我戴绿帽子了。” “什么绿帽……” “而且,没有其他小老婆,也就不会生一大堆的孩子,这样子呢,我也就不用担心别的小孩来跟我抢爹爹了!” ————【我是梦境切割线】———— “王爷,王爷醒醒。”有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唤着,那人还轻轻地推了推他,于是将他从梦中惊醒了来。 他看清眼前的粉装女子,顿时变得失落起来。 原来,那又是梦呀! 一个月都已经过去了,他做这样的梦已经不下十遍了,别人会梦见自己的梦中情人,而他总是时不时地梦见仅仅与他相处一天的儿子。 每每醒来,当他发觉是南柯一梦时,都会恍恍惚惚地去想,小邪是鬼,是不是在托梦给他呢?但,想完之后,他便就不由得地自嘲,这若是小邪托梦,又怎么会是反反复复地梦见那些相处的时光呢?他若是托梦,一定会有很多话要对他这个爹爹说吧?想那日,他第一次见到小邪,那小邪比他还兴奋,噼里啪啦便就说了一大箩筐子的话,怎么说也说不完似的。现在他们已经一个月都没有见面了,再相见,一定会有很多话要说吧。 他的手中仍旧拿着那块玉佩,睡前他拿着,睡醒后,玉佩仍旧在他手中。 这个玉佩里真的封印着小邪吗?那为什么一个月过去了,他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也仍然看不穿这块玉佩的奥秘呢? 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子名唤连城,生性温婉纯良,生得是他这屋子里最漂亮的女子了,正因如此,也正是他在这屋子里的女人中,最喜爱的一位。 “王爷,你又喝醉了。”连城轻巧地将他扶好,原来他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身子滑了大半下去,差点儿就摔出椅子外了。 他再看一看天,夜色晚了。 连城顺着他的目光,瞧了一眼外头,便已明白他的心意:“王爷,现在刚刚酉时,您看您今晚上是要回王府,还是要留在这儿呢?” 他叹道:“夜色已晚,便就留在这儿吧。” “那诸位姐妹一定会欢喜的!尤其是七妹,不论王爷您留不留下来,她都备好了一桌子好酒好菜,王爷不回王府里去,那七妹的辛苦便就没有白费了!”连城顿时面露喜色,欢喜地说道,“王爷,我扶您去厅里面用膳吧,您睡了一个下午,众姐妹都等不及了。” “嗯。”杨晟涵起了身,身形摇摇晃晃的,差点儿站不稳脚。他摸摸额头,心道自己近来脑子是越来越迷糊了,这也与他这一个月来以酒度日相关。这酒喝得越多,就越不容易清醒。 连城欢喜地将他扶到了前厅里,脚刚一踏入前厅之中,便有不少人行礼道:“拜见王爷!” 这一屋子的红红绿绿、环肥燕瘦、莺莺燕燕的,一齐唤他的时候,不管再多动听的声音,在他昏昏沉沉地听来,就更晕了。 谁能想得到,想来一本正经的麟王竟然会在帝都城里买了一套府邸,外面正经八百地挂着一块牌匾,上面书写着连府,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这是一户大户人家,又怎么会想到这其实是麟王杨晟涵的藏娇屋呢? 自从那夜愤然离开墨渊居,他本来想去引嫣阁寻云姬去的,可是到半路上,他便就反悔了,一个人在屋外待了整整一夜。 天亮的时候,他便就叫下人去遍寻青楼女子,但凡长得稍有姿色,又还未破身的姑娘都被买了下来,送到了连府来。 这正经的好人家的姑娘,又怎么会愿意为他生孩子呢?所以这青楼女子是最适合的。而且这些都是刚刚被卖进青楼里的良家姑娘,身子都还很清白。 这十个女子刚被买下来的时候,都不知道他的身份,都十分地害怕,但过了一夜之后,她们成为他的女人之后,见他长得相貌堂堂,又有权有势,似乎大有来头,于是便也就渐渐地认下了这样的命运。 而到后来,杨晟涵也无意隐瞒她们,身份也就渐渐地被挖掘了出来。 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女子们又惊又喜,根本不敢想象这天底下最尊贵的麟王殿下竟然会将她们这些低贱的平民女子买下来,当作禁脔。 但这些女子都是平常的女子,她们和云姬是不同的,与柳怀袖也是不同的,只要失身给了一个男子,便就不会再去想其他人了,就会心甘情愿地留在那个男子的身边。 杨晟涵在众女子的簇拥下,坐了下来。 一个模样秀气水灵的女子端上了一碗汤,甜甜笑道:“王爷,这是醒酒汤,我想你醒来后一定会觉得头昏脑胀的,所以特地给你准备了醒酒汤。你喝了这个,再歇一会儿,便就有胃口品尝其他的菜了。” 杨晟涵不无二话地将醒酒汤喝了下去,他闭着眼休憩了一会儿,再睁眼的时候,果然觉得眼前的事物明亮了一些,脑子果然轻了许多。 “七妹,你又做了这么多菜呀!”杨晟涵一边拿起筷子,便就一面赞道。这桌上有一十八道菜,这七妹每次做菜都会做上十八道菜,不多一个菜色,也绝不少一个菜色。七妹是一个厨子的女儿,只是那个厨子好赌成性,赌输了所有的钱财便就只好将女儿卖进青楼里去了,也正好被麟王府的下人给挑选了来。 七妹笑道:“我们府里这么多人,又不是只给王爷您一人吃的,我自然是要做多一些,总不能饿了其他位姐姐呀!” (今天星期五,明天不上班啊~~~吼吼~~~看到大家抱怨肉汤了……嘤嘤嘤,画圈圈,人家本来就不擅长写肉肉嘛,第一次写肉肉,被读者不拜托写回清水;第二次写肉渣,被无情地嘲笑和吐槽。so,偶有严重的心理阴影,不能写肉……@连城 哼哼!) ——END※CONTINUER1152 第228章 柔情蜜意迷人醉 这俏皮的话顿时引得她人轻笑了出来。原来这一桌子菜并不是做出来给杨晟涵一个人吃的,那十位女子也都一同围着桌子一起坐下来,就像一家人一样,谈笑间其乐融融。 连城笑道:“这哪儿的话呀?谁不知道七妹这一桌子菜做得那么用心,其实是为了谁而做的?我们九位姐妹实际上也就是沾了光,才能品尝到七妹的手艺的。但不得不说,也正是因为七妹做菜做得用心,所以这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比之一个月以前做的好许多了。” 七妹脸一红,羞涩道:“哪有的事?那时候我刚来到连府,不懂事嘛,以为王爷是坏人,所以就故意做最难吃的来给王爷吃,但没想到王爷吃下去之后,一点儿也都不生气,从那以后起,我就决定以后要为王爷做一辈子好吃的饭菜。” “嘻嘻。” 女子们嘻笑打趣着,但杨晟涵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他把玉佩放在一边,闷着头,默默地吃饭着。 坐在他身边的连城瞧见他的神色,便就停下来了与其他姐妹的打趣,她这么一停,其他女子也都停了下来,忍不住担忧地看了过来。 连城给他夹了一块鱼肉,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今晚上的饭菜是不合您的胃口吗?” 杨晟涵摇了摇头。 “那为何王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连城问,“您现在当真……当真还能尝得出这菜的味道么?” 这话问得奇妙,令杨晟涵忍不住扑哧一笑。 是呀,现在他吃什么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没有味道的,“食之无味”说的便就是如此。 做菜的七妹忍住委屈,但仍打起精神来,说道:“总有一日,我一定能做一道让王爷吃了之后能笑得出来的菜!我一定能做得到的!” 杨晟涵笑了出来,这七妹与柳怀袖是同样的年纪,所以说起话来稚气未脱的,有着说不出来的可爱。他看着七妹,便就忍不住去想,这十六岁的女孩子,怎么就只有柳怀袖一人生得那么阴沉呢? 连城问道:“王爷,您在连府留宿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您也把我们十个姐妹当作一家人来看待,所以我们也想把您当成家人来待。请恕连城斗胆,连城想问王爷一句——为何这一个月以来,我们都没有见王爷有一日真正的开心过呢?王爷,您可还是在为小王妃的去世而感到伤心难过?这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再怎么样,也都该放下来了吧?小王妃在天之灵,看到王爷您对她如此诚心实意,一定会不忍心让王爷您继续伤心下去的!” “唉……”杨晟涵叹气,他真不想再提起柳怀袖了,但所有人都误会他如今的低沉全是因为柳怀袖的“死”而带来的,但真正缠绕在他心头上,令他感到窒息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一日一日地过去,这一个月都过去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一个月究竟是在做什么。 白天,喝酒。 晚上,*房。 早起,喝补药。 感觉就像是匹种马一样,辛勤地劳作着,但是一个月过去了,这十个被挑中的女子的肚皮没有一个人是有反应的。 他告诉自己,急不来,这才一个月,就算女子怀孕,一个月也瞧不出什么来的。 可是也正是因为结果迟迟不来,反而令他更饱受折磨。 而令他最难过的是,他至今没有半点小邪的音讯。 “王爷,这是小王妃留给您的玉佩吗?”连城的视线落到了那块玉佩上,轻声问道:“王爷,我时常见您握着这一块玉佩,当您看着这块玉佩的时候,便就会露出痛苦的神色来。您,当真这么爱着小王妃么?这都一个月过去了,您还放不下小王妃么?有我们这么多人陪着您,难道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有办法替代小王妃来弥补王爷心中的伤痛吗?” 面对误会,杨晟涵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爱? 他怎么可能还去爱一个狠心绝情的女子? 她骗得他那么惨,他已经决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 但可恶的是,直到现在,他仍然不知道她是否还在骗着他——那夜她所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至今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他是否能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来,这才过去一个月,还看不出端倪来;而这块玉佩里是否还在封印着小邪,他也不得而知。 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了。 混迹在一堆女子之间,过着糜乱的日子。 他是想生孩子,但是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他也忍不住唾弃自己利用了这些女子。而他也比别人更明白,他见过了小邪,看他淘气的样子,听着他天真又好笑的话,他便就知道,这个世上有个叫小邪的孩子是独一无二的,真正不可替代的,是这个孩子。 就算真如柳怀袖那夜所说,他能和其他女子生下一箩筐的孩子,但他知道,绝不会有一个孩子能比小邪更聪明,更淘气,更会使坏,也更会撒娇了。 这世上有一种叫做血缘的东西是很奇怪的,他是最不喜欢看到男孩子娇气的,但是只要小邪撒个娇什么的,他这颗心顿时就软下来了。 如果,这些女子之中能有一个人生下他的孩子,那么这些孩子之中是否会有一个是小邪的转世呢? “我并非是因为小王妃而意志低迷的,只是近来有些心事一直藏在心里面,所以一直都感觉到不开心。让你们为我担心了。”杨晟涵实诚地说道,“小王妃死了一个月了,我怎么可能还会为她伤心难过呢?相反的,我恨死她了,恨她这个人怎么能如此绝情,就这样地抛下了我。不瞒你们说,这一个月以来,有你们陪着我,我感觉心里面舒服许多了。我已经好多年都没有感觉到‘家’的感觉,只有在这里,我反而感觉到了‘家’的感觉。我知道你们是真的关心我,每天晚上有七妹下厨做饭,一家子人都围在一张桌子边吃饭……这是我好多年来都没有这样做的事情啦!” 连城温柔一笑,道:“所以王爷留在我们身边的日子是越来越久了,对吗?是因为王爷更喜欢我们,对不对?” “嗯。”杨晟涵点点头。 连城笑问:“那王爷喜欢我们,为什么……为什么……”她脸一红,低下头去,羞涩地问道,“那为什么王爷至今都不肯接我们回麟王府去呢?至今都没有给过我们一个名分?可是王爷嫌弃我们都是青楼女子的出身,配不上您,所以只能藏在这儿,做您见不得光的情人?即使如此,请王爷相信,我们十位姐妹都是真心对王爷您的,不论王爷您是否愿意给我们一个名分,我们都愿意陪在您的身边,与您同甘共苦,分担您的忧愁与喜乐。” 杨晟涵心里一暖,握住了连城的手,说道:“真是委屈你了!” 连城笑道:“谈不上委屈不委屈的,我们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奢求太多。一个名分对一个女子而言的确重要,但在我们的心中,比名分更重要的是王爷您。王爷,您说,我们该怎么做,才能让您开心起来呢?” “给我生孩子。”杨晟涵终于把藏在心中的秘密给说了出来,“不论你们十人之中,那一个人能怀有身孕,我都会马上把你们接回麟王府去,你们跟了我,我自然是不能让你们受委屈的,你们应得的名分,我自然是会给你们的。” 女子们哑然地看着他,不敢相信如此羞羞的要求是眼前这个正经八百的男人亲口提出来的。 谁不知道麟王爷思子若渴,盼子成狂? 但谁又不知道麟王爷将近三十,仍旧生不出一个孩子来? 而令她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麟王要生孩子,不去找自己麟王府里的女子们?反而是在外面像做贼似的,偷偷养女人——就是为了生孩子? “这若是王爷您的要求,姐妹们自然会尽心竭力,去为您解决烦忧!”连城很快就回过神来,娇羞地笑道。 这不管麟王的用心是什么,但听其意思,仍然是要给她们多一点宠幸的,不是吗? 只要心爱的男人能留在身边,那就不管他用意如何,对她们而言,这都是天大的喜讯呀! 用过晚膳之后,连府的大夫照例而来。 他每日都尽心尽责地为地前来为连府的女子诊脉,查看她们是否怀有身孕了。 今日亦是如此。 他一个一个地诊脉过去,每次把脉完后,都会摇头低声叹气,看他这模样,杨晟涵便就忍不住泄气。 今日依旧毫无结果。 那大夫安慰他说道:“王爷您与诸位姑娘有夫妻之实也不过是一个月的光景,这一个月还瞧不出什么来,待再过一个月,这有没有便就能一眼看出来啦,现在还急不来的。” (mm说,让老杨生多几个宝宝,气死云姬和柳三,你们怎么看?) ——END※CONTINUER1152 第229章 失望落空摔破玉 (咳咳,大家0:30再来看这一章节吧。) 这俏皮的话顿时引得她人轻笑了出来。原来这一桌子菜并不是做出来给杨晟涵一个人吃的,那十位女子也都一同围着桌子一起坐下来,就像一家人一样,谈笑间其乐融融。 连城笑道:“这哪儿的话呀?谁不知道七妹这一桌子菜做得那么用心,其实是为了谁而做的?我们九位姐妹实际上也就是沾了光,才能品尝到七妹的手艺的。但不得不说,也正是因为七妹做菜做得用心,所以这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比之一个月以前做的好许多了。” 七妹脸一红,羞涩道:“哪有的事?那时候我刚来到连府,不懂事嘛,以为王爷是坏人,所以就故意做最难吃的来给王爷吃,但没想到王爷吃下去之后,一点儿也都不生气,从那以后起,我就决定以后要为王爷做一辈子好吃的饭菜。” “嘻嘻。” 女子们嘻笑打趣着,但杨晟涵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他把玉佩放在一边,闷着头,默默地吃饭着。 坐在他身边的连城瞧见他的神色,便就停下来了与其他姐妹的打趣,她这么一停,其他女子也都停了下来,忍不住担忧地看了过来。 连城给他夹了一块鱼肉,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今晚上的饭菜是不合您的胃口吗?” 杨晟涵摇了摇头。 “那为何王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连城问,“您现在当真……当真还能尝得出这菜的味道么?” 这话问得奇妙,令杨晟涵忍不住扑哧一笑。 是呀,现在他吃什么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没有味道的。“食之无味”说的便就是如此。 做菜的七妹忍住委屈,但仍打起精神来,说道:“总有一日,我一定能做一道让王爷吃了之后能笑得出来的菜!我一定能做得到的!” 杨晟涵笑了出来,这七妹与柳怀袖是同样的年纪,所以说起话来稚气未脱的,有着说不出来的可**。他看着七妹。便就忍不住去想。这十六岁的女孩子,怎么就只有柳怀袖一人生得那么阴沉呢? 连城问道:“王爷,您在连府留宿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您也把我们十个姐妹当作一家人来看待,所以我们也想把您当成家人来待。请恕连城斗胆,连城想问王爷一句——为何这一个月以来,我们都没有见王爷有一日真正的开心过呢?王爷。您可还是在为小王妃的去世而感到伤心难过?这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再怎么样。也都该放下来了吧?小王妃在天之灵,看到王爷您对她如此诚心实意,一定会不忍心让王爷您继续伤心下去的!” “唉……”杨晟涵叹气,他真不想再提起柳怀袖了。但所有人都误会他如今的低沉全是因为柳怀袖的“死”而带来的,但真正缠绕在他心头上,令他感到窒息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一日一日地过去。这一个月都过去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一个月究竟是在做什么。 白天。喝酒。 晚上,行房。 早起,喝补药。 感觉就像是匹种马一样,辛勤地劳作着,但是一个月过去了,这十个被挑中的女子的肚皮没有一个人是有反应的。 他告诉自己,急不来,这才一个月,就算女子怀孕,一个月也瞧不出什么来的。 可是也正是因为结果迟迟不来,反而令他更饱受折磨。 而令他最难过的是,他至今没有半点小邪的音讯。 “王爷,这是小王妃留给您的玉佩吗?”连城的视线落到了那块玉佩上,轻声问道:“王爷,我时常见您握着这一块玉佩,当您看着这块玉佩的时候,便就会露出痛苦的神色来。您,当真这么**着小王妃么?这都一个月过去了,您还放不下小王妃么?有我们这么多人陪着您,难道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有办法替代小王妃来弥补王爷心中的伤痛吗?” 面对误会,杨晟涵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 他怎么可能还去**一个狠心绝情的女子? 她骗得他那么惨,他已经决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 但可恶的是,直到现在,他仍然不知道她是否还在骗着他——那夜她所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至今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他是否能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来,这才过去一个月,还看不出端倪来;而这块玉佩里是否还在封印着小邪,他也不得而知。 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了。 混迹在一堆女子之间,过着糜乱的日子。 他是想生孩子,但是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他也忍不住唾弃自己利用了这些女子。而他也比别人更明白,他见过了小邪,看他淘气的样子,听着他天真又好笑的话,他便就知道,这个世上有个叫小邪的孩子是独一无二的,真正不可替代的,是这个孩子。 就算真如柳怀袖那夜所说,他能和其他女子生下一箩筐的孩子,但他知道,绝不会有一个孩子能比小邪更聪明,更淘气,更会使坏,也更会撒娇了。 这世上有一种叫做血缘的东西是很奇怪的,他是最不喜欢看到男孩子娇气的,但是只要小邪撒个娇什么的,他这颗心顿时就软下来了。 如果,这些女子之中能有一个人生下他的孩子,那么这些孩子之中是否会有一个是小邪的转世呢? “我并非是因为小王妃而意志低迷的,只是近来有些心事一直藏在心里面,所以一直都感觉到不开心。让你们为我担心了。”杨晟涵实诚地说道,“小王妃死了一个月了,我怎么可能还会为她伤心难过呢?相反的,我恨死她了,恨她这个人怎么能如此绝情,就这样地抛下了我。不瞒你们说,这一个月以来,有你们陪着我,我感觉心里面舒服许多了。我已经好多年都没有感觉到‘家’的感觉,只有在这里,我反而感觉到了‘家’的感觉。我知道你们是真的关心我,每天晚上有七妹下厨做饭,一家子人都围在一张桌子边吃饭……这是我好多年来都没有这样做的事情啦!” 连城温柔一笑,道:“所以王爷留在我们身边的日子是越来越久了,对吗?是因为王爷更喜欢我们,对不对?” “嗯。”杨晟涵点点头。 连城笑问:“那王爷喜欢我们,为什么……为什么……”她脸一红,低下头去,羞涩地问道,“那为什么王爷至今都不肯接我们回麟王府去呢?至今都没有给过我们一个名分?可是王爷嫌弃我们都是青楼女子的出身,配不上您,所以只能藏在这儿,做您见不得光的情人?即使如此,请王爷相信,我们十位姐妹都是真心对王爷您的,不论王爷您是否愿意给我们一个名分,我们都愿意陪在您的身边,与您同甘共苦,分担您的忧愁与喜乐。” 杨晟涵心里一暖,握住了连城的手,说道:“真是委屈你了!” 连城笑道:“谈不上委屈不委屈的,我们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奢求太多。一个名分对一个女子而言的确重要,但在我们的心中,比名分更重要的是王爷您。王爷,您说,我们该怎么做,才能让您开心起来呢?” “给我生孩子。”杨晟涵终于把藏在心中的秘密给说了出来,“不论你们十人之中,那一个人能怀有身孕,我都会马上把你们接回麟王府去,你们跟了我,我自然是不能让你们受委屈的,你们应得的名分,我自然是会给你们的。” 女子们哑然地看着他,不敢相信如此羞羞的要求是眼前这个正经八百的男人亲口提出来的。 谁不知道麟王爷思子若渴,盼子成狂? 但谁又不知道麟王爷将近三十,仍旧生不出一个孩子来? 而令她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麟王要生孩子,不去找自己麟王府里的女子们?反而是在外面像做贼似的,偷偷养女人——就是为了生孩子? “这若是王爷您的要求,姐妹们自然会尽心竭力,去为您解决烦忧!”连城很快就回过神来,娇羞地笑道。 这不管麟王的用心是什么,但听其意思,仍然是要给她们多一点宠幸的,不是吗? 只要心**的男人能留在身边,那就不管他用意如何,对她们而言,这都是天大的喜讯呀! 用过晚膳之后,连府的大夫照例而来。 他每日都尽心尽责地为地前来为连府的女子诊脉,查看她们是否怀有身孕了。 今日亦是如此。 他一个一个地诊脉过去,每次把脉完后,都会摇头低声叹气,看他这模样,杨晟涵便就忍不住泄气。 今日依旧毫无结果。 那大夫安慰他说道:“王爷您与诸位姑娘有夫妻之实也不过是一个月的光景,这一个月还瞧不出什么来,待再过一个月,这有没有便就能一眼看出来啦,现在还急不来的。” (mm说,让老杨生多几个宝宝,气死云姬和柳三,你们怎么看?) ——end&tinue(未完待续)R640 第230章 小邪脱困恨意浓 感谢【书友150529091653031】和【书友150107233229022】送来的红包和【ren*】送来的粉红票,这是最后两天了,不知道大家手里是否有没有送出去的粉红票呢?送俺一两张吧~~~~口水~~~~ ------------------------- 而就在他最失望的时候,玉佩忽然间冒出了一团黑烟,那黑烟越来越浓,将屋子里所有的光都遮了去,一瞬间,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怎么一回事?”杨晟涵大吃一惊,本能地站起身来的,往前探看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但眼前却是越来越暗了。 他有一种感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令他雀跃,令他欢喜! “小邪,是你吗?”他忍不住轻声问道。 但却没有一点反应。 分明是一片黑烟,但他却隐隐感觉得到那烟在滚动着。因为太暗,他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一定是小邪。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小邪的情形,小邪就是个黑不溜秋的小孩子,当他走到阳光下,不小心被晒到的时候,身上便就会挥散着黑气,就和眼前的一样。 忽然间,黑烟消失了。 房间里忽然恢复了明亮,那黑烟消失仅在一瞬之间,这顷刻间的变化令杨晟涵的眼睛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房间里的灯光,本能地合上眼睛,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却空无一物。 “小邪!小邪!”杨晟涵着急地大喊。 却无一人回答。 “牛眼泪,得用牛眼泪才能看得见小邪!”杨晟涵自问自答地说着话,他慌张地跑去翻箱倒柜,去寻找着搁置的牛眼泪。但人这是越着急就越是容易出错,他翻遍所有都找不到那装着牛眼泪的瓶子。 他记得两个月前,刚出事的时候,自己还是不停地叫人收集牛眼泪送过来,但这时日久了,他的希望一点一点地被磨灭,于是这收集来的牛眼泪便就堆着放着,渐渐也就不知道放在哪儿了。 这时,连城提着裙摆走进来了,她看见杨晟涵在翻箱倒柜,于是便就问道:“王爷,方才我看见这屋子里冒出了一团黑烟,不知道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您在找什么东西?需不需要帮忙?” 杨晟涵看见她,便就看到了一线希望:“连城你来得正好,我的东西一向都是你在收拾的。你可记得你刚到连府的时候,那时候每天都有人给我送来一模一样的瓶子,你还问我瓶子里装的是什么的。现在这些瓶子我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你知道放在哪里吗?” “知道。”连城走过去帮忙,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雕花红木小箱子,她打了开,问:“王爷您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对,就是这个!”杨晟涵大喜,赶紧捡了一个瓶子出来,擦在眼皮上的,再开眼一看,房间里空荡荡的,身边就只有一个连城正蹲在地上,正歪着头,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他着急着寻找小邪,于是便就越过连城,一边喊着:“小邪,别躲着了,你快出来吧!”一边在房间里,不停地在床底下、桌子下、柜子里、箱子里寻找着小邪的身影。 但房间里,愣就是找不到小邪! 难道,是他今日喝得太多了,所以又出现幻觉了? 虽说如此,可他现在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着! 连城从他身后走了过来,疑惑地问:“王爷,小邪是谁?您在找谁?这儿,除了您和我,便就没有其他人了呀!” “不,不会的,小邪是不会到处乱跑的。”杨晟涵捂着头,飞快地思量着。虽然仅仅是一日的相处,可是他却是很容易便就摸清楚了小邪的性子。那孩子性子虽然活泼好动,但是因为比同龄的孩子早慧,所以小邪是不会作出让爹担心的事情,到处乱跑的。 他已经在房间里找了半天了,喊了这么半天,都快被连城当成是脑子有病了,但小邪仍然没有出现! “难道他走了?”杨晟涵惶恐地想到,“这好不容易才见面的,怎么没打个照面就走了呢?小邪能去哪儿呢?他能去哪儿呢?!” 连城担忧地说道:“王爷,您究竟在说什么呀?这里并没有一个叫做‘小邪’的孩子呀!您说他走了……连城在过来的路上,并没有看见到有任何人从您的房间里跑出去……不,方才连城似乎看到一团黑烟的确是从王爷的房间里跑出去了,感觉……感觉就像是有个人在往外走似的。” “那肯定是小邪了!”杨晟涵紧张地捉住连城,问道:“你看到那团黑烟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连城道:“我也不知道那团黑烟往哪儿去了,但是那团黑烟出了您的房间门口之后,就一路往前走,然后……然后就消失了!” “唉!”杨晟涵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鬼要出现、要消失的,一点踪迹都没有,他又怎么去寻找小邪呢? 但可以肯定的是,小邪是在往外走,极有可能离开了连府! 他能去哪儿呢? 小邪离开了这里,还能去哪儿呢? 杨晟涵眼珠子转溜了一圈,终于想到了一个人——小邪离开了他,那就只可能去找她! 他得马上回麟王府去找小邪! 他一拿定主意,便就立即往外走,走了几步又折回去,多拿了几瓶牛眼泪,便就着急地出去了。 连城急切地问道:“王爷,您去哪儿?不用晚膳了吗?” “你们今晚十姐妹自己吃吧,我现在回王府里去,今晚上不回来了。”话音一落,杨晟涵的身影也就消失在了连城的视野里。 “王爷……”连城追到门边,只见杨晟涵已经走出去了很远,他脚步急切,没有一丝愿意留下来的意思,而且已经在吩咐着从后面追上来的下人准备马车了。 连城扶着门,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她脸上的忧愁也就越来越浓。 “我们终究是见不得光的女子,在您的心目中,不论您如何将我们当成家人来对待,我们终究还是比不得您王府里的女子们的。”她的手轻轻地抚摸上自己的腹部,忧伤地说道:“不知道,您是否真的会将一个月前许给我们的承诺当真呢?我们十姐妹之中,只要有人怀上您的孩子,您……真的会把我们接回您的王府里吗?” ——————【我是萌萌哒场景切割线】—————— 他终于出来了! 两个月,六十八日! 他被他狠心的娘亲无情地锁在了玉佩里! 这六十八日里,他并非是毫无知觉的,玉佩外面所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初时,他迷茫、伤心,又恐又怒,不解为什么娘亲要将他封印起来,藏在枕头底下。 不多时,他的娘亲被抬回来了,放在床上,头枕着封印着他的玉佩,所有的伤心与恐怒全都消失了,换上了另一种担忧。他就和杨晟涵一样,围在一具没有任何反应的“尸体”旁边,那三天里,他在玉佩里撞来撞去,几乎揉碎了心。 但三天之后,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慢慢坐了起来,他这才知道,他们都被这个女人给骗了。 那些伤心、痛苦、担忧算什么? 在那一刻,全都变成了笑话! 她根本就不在乎他们,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的感受,对她而言,她想抛开他们,就可以随时抛开他们。 过不了多久,真相大白了。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被封印起来,为什么他的娘亲要诈死,为什么要逃跑——全都知道了。 他崇敬的女子竟然一点都不如自己心目中所想的那样,是一个高高在上,圣洁不可侵犯的女子,她就是一个不守妇道的yin贱女子,为了一个野男人而将他们父子两抛开了! 一瞬间,被背叛、被抛弃的愤怒占据他的脑海,连带着前世会累积的怨怒也都一并涌上,令他的怨气更加深了。 他曾想,现在是十年前,他的母亲还不是十年后那个可恶的女子,现在的女子还是一个单纯秉直的女子,是不一样的,只要他对她好,总有一日,她会像其他的母亲一样会爱上自己这个孩子。 可是呢?十年前和十年后又有什么区别? 她仍然是那个可恶至极,会手刃自己亲生孩子的女人! 他感觉到疑惑的地方,杨晟涵都提他问了出来,可是那些冷酷无情的答案,令他一颗幼小的心都碎了…… (友情提示一下:其实据说有人为了证明牛眼泪可以看得见鬼,所以特地去尝试了,网上有不少人都说:擦了牛眼泪之后……结果眼睛感染,视力下降。咳咳,总之友情提示一下,危险操作,请勿模仿,请好好爱护自己的眼睛,至于老杨用的牛眼泪有没有过期……这个,问老杨吧。) --------------------END※CONTINUER1152 第231章 诵经礼佛盼悔改 麟王府,墨渊居。 已经废弃了。 墨渊居曾是麟王杨晟涵的寝殿,可是自从两个月前,麟王妃不幸身亡之后,麟王性情大变,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时常在街上嗜酒,渐渐变得夜不归宿。 而这墨渊居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本来是麟王的寝殿,即使麟王不在王府中,也应当有下人打扫,保持整洁,以备麟王回府时所用才对,但不知为什么,这墨渊居竟然上了锁,将所有下人都撤走了,而麟王回麟王府里来时,也不再回墨渊居居住,也不去引嫣阁与云姬欢好,而是到行吟楼里过夜。 时至今日,这墨渊居已经变成了麟王府里的一座“冷宫”。 只有碧珠梦姝,两位麟王身边的贴身侍女,会每日都定时地偷偷给墨渊居里的人送上三餐。 这都过去了两个月了,柳怀袖也被软禁了两个月了。 此时的她已经不再是两个月前的柳怀袖了。 这天气是越来越热,她只穿单件衣裳,头发披散,身子显得越发的单薄。 她躺在床上,一只脚垂在床边,脚尖触碰到了冰凉的地面,而那一只脚的脚踝上戴着一个镣铐,镣铐的另一端则是锁在的床脚架上,解也解不开。 她瘦了许多,原本是个圆润的大美人,而现在却是削瘦成了一个骨感美人。 她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也暗了。 看到此刻的她,谁又会想到这便就是两个月前震惊整个帝都城的女子? 寝殿的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了,一个蓝裳女子走了进来。 今日送饭来的人是梦姝。 她将食盒放到了桌上,看见桌子上的剩饭依旧剩许多,便就不由得皱眉,厌烦地说道:“你近日吃的东西可是越来越少了,难不成,你又想像以前那样,闹绝食?想引起王爷的注意,让王爷心软,便就放你出去?” 柳怀袖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苍白地笑道:“都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就算我想闹绝食,也错过最好的时机了。你们王爷铁了心要对我绝情,那就算我绝食、我撞墙,他都不会再理我了。” “那你为什么不吃东西?”梦姝道,“是你已经对这样的囚禁感到绝望了,想要以一死来解脱了么?” 柳怀袖笑道:“怎会?” 梦姝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 她在将旧的剩饭菜都收拾好,换上新饭菜之后,便走到了柳怀袖的床边,看了看,觉得和平常相比的确是虚弱了不少,但说不定她是在装虚弱博同情呢?所以梦姝也就不理会她,转过身子走到床边的佛台边上,查看了一番:“香还点着,比午时我来时多了十五炷杆子,说明你没有忘记烧香礼佛。但这个经文……却只是抄了一张纸!你在偷懒么?” 梦姝怒气冲冲地把经文拿到柳怀袖的面前,指责道:“若是平常,你一个下午能抄出十页经文,但今日却只抄了一页!你在偷懒!我们王爷已经对你是大发慈悲了,你犯下大错,王爷没有要你的性命,而是将你关起来抄经文,诵经礼佛,便就是要你有一日能生出悔改之心!没想到这几**却是越发的懒惰,抄的经文是一日比一日少了。难道你想让我禀明王爷,让王爷来罚你吗?” 柳怀袖听到她提起“王爷”二字,身子一颤,赶紧支起身子来,哀求道:“你……你别告诉王爷!我只是觉得天气太热,胃口不好,便就不想吃东西。这一不吃东西,整个人就会浑身没劲,于是便就变得懒怠,成日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中,便就少抄了点经文。梦姝姐姐,你莫要生气,我今夜便就不睡了,将这几日少抄的经文都补回来,好不好?” 梦姝哼了一声,叉着腰道:“我得好好罚你才行!反正现在王爷也不常回王府里来了,我清闲得很,现在我就看着你抄经文!你要是抄不完十页经文,今晚上就不用吃饭了!起来,抄经文!” “是……”柳怀袖无奈地爬起来,她的行动显得软绵无力。她下了床,也不穿鞋子,裸着脚走到佛抬面前,拜了拜,便就跪下来。 佛台前摆着一张小桌子,正是供柳怀袖抄经文所用。 别人都是坐着抄经文的,但是她却是跪着抄经文的,便就是要罚她,罚她能以一颗虔诚的心去抄写经文。 她铺纸,磨墨,执笔蘸墨,模样显得十分认真,可就是在抄写了几个字之后,忽然一阵反胃的感觉席卷上来,她赶紧捂住了嘴,将那种感觉压了下去。 梦姝瞧见她的不对劲,于是便就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柳怀袖放下手,摇头轻声道,“只是近日来天气转热,有些适应不了,待过些时日,待适应了这种天气,便就好了,不劳梦姝姐姐费心了。” “我没打算为你费心。”梦姝道,她做到床上去,说道,“像你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去为你费心请大夫!” 柳怀袖笑了笑,不再多言,继续抄写着经文。 没几个字,冷汗便就沁出来了。 她浑身都不舒服,光是凝神写下一个字,便就令她难受得将要昏厥过去了。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身子的情况,前世里,不止一次地出现这样的情况。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是杨晟涵的身体和她的身体太过于有契机还是什么的,但凡他碰她一次,她便就会马上怀孕。 如今害喜的症状出现了,可是她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她屏气凝神,眼前一片迷糊,但她仍吃力地写下一个又一个的字。 她写得很慢,香炉上那半柱香燃尽了,她仍然没有抄下半夜的经文。 “香燃完了,快去换上新香吧!”梦姝催促道,“别偷懒,别装模作样,我都看着呢!” “是……”她扶着小桌子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佛台前,脚镣铿锵响着。她换上了新的三炷香,杨晟涵曾说过,他要她在这个屋子里,吃斋礼佛一辈子,这香火绝不能断,经书也要不停地抄写,直到有朝一日,她能悔改醒悟。 她虔诚地拜着:观音娘娘,请您保佑陆郎一生平安无事,爹爹能重新振作柳家,弟子柳怀袖愿意用尽一生的时间,在此青灯礼佛。 她拜佛抄经,为家人,为心上人,唯有如此,她才能坚持过这一日又一日的时光。 梦姝看她虔诚,却不知道她的虔诚所为何事,只以为她在这两个月的诵经礼佛之中,渐渐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已经开始在悔改了,于是面色一缓和,柔声问道:“你已经被关在这里两个月了,每一天都在诵经、抄经书,这些佛经都蕴藏着人生的大道理,不知道你在这两个月里面,是不是在经书里面懂得了道理,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了?” 柳怀袖插上香,道:“佛经只教人四大皆空,放下贪嗔痴。我知道我撒谎是不对,欺骗人是不对,可你们硬要我承认我对陆郎的感情是错误的,唯有这一点,我不认错。” “你……!”梦姝气极了,跳下床来,指着柳怀袖怒道:“说到底,你还是没有悔改!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你如此水性杨花的女子?你都嫁给我们王爷了,到现在……到现在你却还想着别的男人!我若是王爷,我现在……现在就一刀把你杀了了事,省得再见到你这个贱人!” 柳怀袖道:“那是因为你没有爱上过任何人,你若是爱上了一个人,便就知道这情爱是多么的难以割舍,更不会认为爱上一个人是错了。” “歪理!”梦姝愤恨地道。 柳怀袖笑了笑,没有与她继续争执,但是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悔改之意。 她对陆以申的感情长达十年,穿越生离死别,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下呢? 她回到小桌子旁,重新抄写经文,对梦姝说道:“我知道我辜负了麟王,他对我极好,可是我却伤了他的心。所以我愿意留下来,为这点错,诵经礼佛,为家人、为他、为陆郎祈福一生,可是我绝不会认为我爱上陆郎是错。” 梦姝气得浑身发抖,当她听到柳怀袖要为陆以申祈福的时候,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柳怀袖却不理她,吃力地抄下一个字又一个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眼前一片黑。 她摸了摸胀痛的额头,心道,难道这已经是自己体力的极限了吗?今日她实在是太不舒服了,现在都已经看不见东西了…… 她哪儿知道,整个房间里,都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直到梦姝慌张的声音传了过来:“好奇怪,房间里怎么……怎么黑了?!”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而这个时候,小邪沉默地出现在她的身后,瞪着滴血的眼珠子,充满愤恨地盯着她的背影,恨不得,将她杀了…… --------END※CONTINUER1152 第232章 孩子是来讨债的 (1点过后再看好不好?) 麟王府,墨渊居。 已经废弃了。 墨渊居曾是麟王杨晟涵的寝殿,可是自从两个月前,麟王妃不幸身亡之后,麟王性情大变,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时常在街上嗜酒,渐渐变得夜不归宿。 而这墨渊居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本来是麟王的寝殿,即使麟王不在王府中,也应当有下人打扫,保持整洁,以备麟王回府时所用才对,但不知为什么,这墨渊居竟然上了锁,将所有下人都撤走了,而麟王回麟王府里来时,也不再回墨渊居居住,也不去引嫣阁与云姬欢好,而是到行吟楼里过夜。 时至今日,这墨渊居已经变成了麟王府里的一座“冷宫”。 只有碧珠梦姝,两位麟王身边的贴身侍女,会每日都定时地偷偷给墨渊居里的人送上三餐。 这都过去了两个月了,柳怀袖也被软禁了两个月了。 此时的她已经不再是两个月前的柳怀袖了。 这天气是越来越热,她只穿单件衣裳,头发披散,身子显得越发的单薄。 她躺在床上,一只脚垂在床边,脚尖触碰到了冰凉的地面,而那一只脚的脚踝上戴着一个镣铐,镣铐的另一端则是锁在的床脚架上,解也解不开。 她瘦了许多,原本是个圆润的大美人,而现在却是削瘦成了一个骨感美人。 她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也暗了。 看到此刻的她,谁又会想到这便就是两个月前震惊整个帝都城的女子? 寝殿的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了,一个蓝裳女子走了进来。 今日送饭来的人是梦姝。 她将食盒放到了桌上,看见桌子上的剩饭依旧剩许多,便就不由得皱眉,厌烦地说道:“你近日吃的东西可是越来越少了,难不成,你又想像以前那样,闹绝食?想引起王爷的注意,让王爷心软,便就放你出去?” 柳怀袖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苍白地笑道:“都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就算我想闹绝食,也错过最好的时机了。你们王爷铁了心要对我绝情,那就算我绝食、我撞墙,他都不会再理我了。” “那你为什么不吃东西?”梦姝道,“是你已经对这样的囚禁感到绝望了,想要以一死来解脱了么?” 柳怀袖笑道:“怎会?” 梦姝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 她在将旧的剩饭菜都收拾好,换上新饭菜之后,便走到了柳怀袖的床边,看了看,觉得和平常相比的确是虚弱了不少,但说不定她是在装虚弱博同情呢?所以梦姝也就不理会她,转过身子走到床边的佛台边上,查看了一番:“香还点着,比午时我来时多了十五炷杆子,说明你没有忘记烧香礼佛。但这个经文……却只是抄了一张纸!你在偷懒么?” 梦姝怒气冲冲地把经文拿到柳怀袖的面前,指责道:“若是平常,你一个下午能抄出十页经文,但今日却只抄了一页!你在偷懒!我们王爷已经对你是大发慈悲了,你犯下大错,王爷没有要你的性命,而是将你关起来抄经文,诵经礼佛,便就是要你有一日能生出悔改之心!没想到这几**却是越发的懒惰,抄的经文是一日比一日少了。难道你想让我禀明王爷,让王爷来罚你吗?” 柳怀袖听到她提起“王爷”二字,身子一颤,赶紧支起身子来,哀求道:“你……你别告诉王爷!我只是觉得天气太热,胃口不好,便就不想吃东西。这一不吃东西,整个人就会浑身没劲,于是便就变得懒怠,成日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中,便就少抄了点经文。梦姝姐姐,你莫要生气,我今夜便就不睡了,将这几日少抄的经文都补回来,好不好?” 梦姝哼了一声,叉着腰道:“我得好好罚你才行!反正现在王爷也不常回王府里来了,我清闲得很,现在我就看着你抄经文!你要是抄不完十页经文,今晚上就不用吃饭了!起来,抄经文!” “是……”柳怀袖无奈地爬起来,她的行动显得软绵无力。她下了床,也不穿鞋子,裸着脚走到佛抬面前,拜了拜,便就跪下来。 佛台前摆着一张小桌子,正是供柳怀袖抄经文所用。 别人都是坐着抄经文的,但是她却是跪着抄经文的,便就是要罚她,罚她能以一颗虔诚的心去抄写经文。 她铺纸,磨墨,执笔蘸墨,模样显得十分认真,可就是在抄写了几个字之后,忽然一阵反胃的感觉席卷上来,她赶紧捂住了嘴,将那种感觉压了下去。 梦姝瞧见她的不对劲,于是便就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柳怀袖放下手,摇头轻声道,“只是近日来天气转热,有些适应不了,待过些时日,待适应了这种天气,便就好了,不劳梦姝姐姐费心了。” “我没打算为你费心。”梦姝道,她做到床上去,说道,“像你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去为你费心请大夫!” 柳怀袖笑了笑,不再多言,继续抄写着经文。 没几个字,冷汗便就沁出来了。 她浑身都不舒服,光是凝神写下一个字,便就令她难受得将要昏厥过去了。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身子的情况,前世里,不止一次地出现这样的情况。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是杨晟涵的身体和她的身体太过于有契机还是什么的,但凡他碰她一次,她便就会马上怀孕。 如今害喜的症状出现了,可是她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她屏气凝神,眼前一片迷糊,但她仍吃力地写下一个又一个的字。 她写得很慢,香炉上那半柱香燃尽了,她仍然没有抄下半夜的经文。 “香燃完了,快去换上新香吧!”梦姝催促道,“别偷懒,别装模作样,我都看着呢!” “是……”她扶着小桌子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佛台前,脚镣铿锵响着。她换上了新的三炷香,杨晟涵曾说过,他要她在这个屋子里,吃斋礼佛一辈子,这香火绝不能断,经书也要不停地抄写,直到有朝一日,她能悔改醒悟。 她虔诚地拜着:观音娘娘,请您保佑陆郎一生平安无事,爹爹能重新振作柳家,弟子柳怀袖愿意用尽一生的时间,在此青灯礼佛。 她拜佛抄经,为家人,为心上人,唯有如此,她才能坚持过这一日又一日的时光。 梦姝看她虔诚,却不知道她的虔诚所为何事,只以为她在这两个月的诵经礼佛之中,渐渐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已经开始在悔改了,于是面色一缓和,柔声问道:“你已经被关在这里两个月了,每一天都在诵经、抄经书,这些佛经都蕴藏着人生的大道理,不知道你在这两个月里面,是不是在经书里面懂得了道理,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了?” 柳怀袖插上香,道:“佛经只教人四大皆空,放下贪嗔痴。我知道我撒谎是不对,欺骗人是不对,可你们硬要我承认我对陆郎的感情是错误的,唯有这一点,我不认错。” “你……!”梦姝气极了,跳下床来,指着柳怀袖怒道:“说到底,你还是没有悔改!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你如此水性杨花的女子?你都嫁给我们王爷了,到现在……到现在你却还想着别的男人!我若是王爷,我现在……现在就一刀把你杀了了事,省得再见到你这个贱人!” 柳怀袖道:“那是因为你没有爱上过任何人,你若是爱上了一个人,便就知道这情爱是多么的难以割舍,更不会认为爱上一个人是错了。” “歪理!”梦姝愤恨地道。 柳怀袖笑了笑,没有与她继续争执,但是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悔改之意。 她对陆以申的感情长达十年,穿越生离死别,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下呢? 她回到小桌子旁,重新抄写经文,对梦姝说道:“我知道我辜负了麟王,他对我极好,可是我却伤了他的心。所以我愿意留下来,为这点错,诵经礼佛,为家人、为他、为陆郎祈福一生,可是我绝不会认为我爱上陆郎是错。” 梦姝气得浑身发抖,当她听到柳怀袖要为陆以申祈福的时候,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柳怀袖却不理她,吃力地抄下一个字又一个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眼前一片黑。 她摸了摸胀痛的额头,心道,难道这已经是自己体力的极限了吗?今日她实在是太不舒服了,现在都已经看不见东西了…… 她哪儿知道,整个房间里,都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直到梦姝慌张的声音传了过来:“好奇怪,房间里怎么……怎么黑了?!”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而这个时候,小邪沉默地出现在她的身后,瞪着滴血的眼珠子,充满愤恨地盯着她的背影,恨不得,将她杀了…… ——END※CONTINUER1152 第233章 说谎多了没人信 感谢【书香迷恋168】送来的粉红票,这是不是书香送来的第三张粉红了?惊喜! ------- 杨晟涵惊得干瞪眼! 梦姝也是头一回碰上这样的事情,也吓得合不拢下巴。她慌张地拉着杨晟涵的衣服,支支吾吾地说道:“王……王爷!这……这小王妃在流血诶!” 杨晟涵傻傻地道:“我知道。” 梦姝慌张叫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救人啊!”杨晟涵怔然到现在,这才彻底回过神来,心急火燎地弯下身将柳怀袖抱到床上,梦姝也算机警,虽然吓得头脑一片空白,但是在听了杨晟涵的吩咐之后,立马冲出了门外,是为柳怀袖请良医去了。 他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看着那脚踝上的鲜血,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刮了一滴下来。 黏稠稠的,不是假的。 柳怀袖抱着肚子小声地呻吟着,她的声音软绵而无力,似乎已经折磨得快失去了力气。 杨晟涵看她如此痛苦,心里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眼下看这情形,光是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 自己总算是有孩子了,可是又不想让这个狠心的女子做自己孩儿的母亲! 这一刻,杨晟涵心里五味交杂。 柳怀袖痛得不住地翻着白眼,每每在她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又是一股疼痛揪得她迅速清醒过来。 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大抵就是这样子的吧? …… 等柳怀袖再次醒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 她一睁眼,便就看见床边坐着一个杨晟涵,杨晟涵正端着一碗药,面无表情地将药吹凉,见她醒来之后,便就索性将药递到她的面前。 柳怀袖吓得脸色一白,赶紧摇手道:“我不喝!我不喝!” “你……!”杨晟涵见状顿时恶从胆中生,伸手将柳怀袖揽在怀里,掐开她的嘴,将药直接灌了进去。 等柳怀袖将药吞了进去,他这才松了手。他一松手,柳怀袖的身子便从他的怀里滑了下去,俯在床边,干咳了起来。这时候,她忽然把手指伸进喉咙里,似乎在挖什么,“呕——”顿时就干呕起来了。 杨晟涵气得瞪眼,但见她什么都没呕得出来,便也就不拦着她了,而是将药碗放到梦姝的托盘里,瞪着她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狠心的母亲?” 梦姝又气又伤心地跺着脚,说道:“安胎药都不愿意喝,现在才刚刚开始,以后还可得怎么办呢?” 这时,柳怀袖抬起头,吃惊地看了梦姝一眼,问:“安胎药?” 杨晟涵吹胡子,怒喝:“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以为是……”话头戛然而止,柳怀袖紧绷的身子顿时松懈了下来,她擦擦嘴,躺了回去,还心情甚为愉悦地捻了捻被角。 杨晟涵见她面露得意,以为她又想耍什么花样,于是出声警告她:“休要以为你怀了我的孩子,就能变回以前那样!” “是……”柳怀袖身子一抖,勉强地应了一声。 她此刻怕极了杨晟涵,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杨晟涵看她这样子,又气又无奈地叮嘱道:“以后,我会多派几个下人来伺候你,你便就在这墨渊居里安心养胎。你答应过我,要给我生孩子的,你可千万不要食言,否则……否则你爹、你弟弟,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柳怀袖惊恐地低下头:“是……” “唉……”杨晟涵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他又不想要逼着一个女子为自己生孩子,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说这是柳怀袖自作自受。 “你……”他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也实在是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 他不忍,心软,但又恨极了这个女子的铁石心肠和现在的这副无辜的表情! 他没有注意到,柳怀袖的手,一直都护在自己的肚子上。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匆匆地走进来了。他进来的时候,瞅了屋子里所有人一眼,似乎是担心走路风声一般,最后走到杨晟涵的身边,低头在他耳根边上不知说了什么,杨晟涵顿时眼神一亮,惊喜地站了起来,拉着那下人问:“此事当真?” 那下人面带笑容道:“自然是真的,王爷您要不要去看一眼?” “去!当然要去!”杨晟涵喜不自禁,抬起脚就往外走,就在这时,柳怀袖肚子忽然痛了起来,在床上打起滚来,杨晟涵回过头,看见此情此景,一颗心顿时被揪了起来,快步回到床边,扶住柳怀袖,问道:“你怎么了?” 柳怀袖松了一口气,指着肚子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你一走,就疼。” 杨晟涵问:“那现在呢?” “不疼了。” 杨晟涵气愤地甩开她,指着她怒道:“你又在耍弄我!” 柳怀袖无辜而又委屈地叫道:“我没有!” “没有的话,怎么会在我要走的时候才疼?”杨晟涵道,他气极了柳怀袖的狡猾,再次站起来往外走,如今他迫不及待地赶回连府去看看情况,哪知道他刚走几步,柳怀袖又在床上打滚呻吟起来,他只得折回去,哪知道他回到柳怀袖身边,柳怀袖便就不疼了。 “你又在戏耍我,我再也不信你了!”他气呼呼地扔下柳怀袖,再次出走,这一次,他走到门口边上停了一下,都没有听到身后有任何响动,这才抬起脚,正要抬起脚,就要跨出门槛—— “嘭——!” 伴之而来的还有梦姝的尖叫! 他赶紧回过头去,看到的情景吓得他的胆子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柳怀袖竟然摔下床去,抱着肚子在地上挣扎着,梦姝等一干在床边侍奉的下人都慌得手足无措起来。 那女人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不想要孩子,竟然从床上摔下去! 杨晟涵又气又急,又不知道柳怀袖又在做什么,只当她是在耍阴谋,为了不让他回连府去,便就装模作样地在地上打滚,等他回到她身边,便就不痛了——这一次,他才不上当! “你又在做什么?我跟你说,今日我绝对走定了!”杨晟涵背着手,咬着牙说道。 哪知道柳怀袖却是紧紧咬着嘴,就算是从床上摔下来,满地打滚,却一点呻吟都没有发出来。 她抬起手,虚弱地挥挥:“你……走……吧……” 她面白如纸,连嘴唇都白了,仅仅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衣襟全都湿了! 这怎么像是在作假? 杨晟涵心惊肉跳,赶紧回去,将人抱回了床上,问道:“怎么样?” “又不疼了……”柳怀袖虚弱地说。 杨晟涵:“……” 梦姝着急地跺脚指责道:“王爷,她肯定又在骗你!这人……这人怎么演得就跟真的一样?太可恨了!” 这不是演戏。 杨晟涵隐隐知道了答案,他忍不住伸出手,覆在柳怀袖的肚子上,柔声道:“小邪,是你在闹吗?” “啊!”柳怀袖顿时痛叫了一声,狠狠拍开了杨晟涵的手,疼得又是满头大汗,她捂着肚子,身子蜷成一团,吃力地说道:“别叫他的名字……叫一次……踢一次……啊……” 杨晟涵看她这样子,真是心疼又可气,叹气骂道:“你这是活该!”说完,又不忍心地吩咐梦姝道:“再把林老请过来吧。” 梦姝觉得柳怀袖就是在演戏,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瞪了柳怀袖一眼,这才拖着脚步出门去请良医。 柳怀袖摸了肚子一会儿,这才渐渐地缓下疼痛,躺在床上,连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动弹了。 杨晟涵对柳怀袖道:“我有事,得离开王府,你能不能不再折腾?” 柳怀袖点头,弱弱地说道:“王爷,你快点儿走吧。” “你这样子,我怎么走?”杨晟涵怒道,“我都不知道你是在做戏,还是真的小邪在折腾。” 柳怀袖顿时又痛地叫了出来:“别……叫……名字……” “你……”杨晟涵真是气得没办法。他此刻心急火燎,想要赶紧回连府去,一时之间脑子就被火气给占据了,他当柳怀袖是在使手段挽留他,于是头脑一热,便就脱口而出:“别装啦!刚刚有人告诉我,有两个女子同时怀上了我的孩子,我不缺你现在这一胎!” 柳怀袖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他一会儿,似乎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看吧,装不出了? 忽然之间,柳怀袖又疼了起来,肚子里就像是被十几个人同时拳打脚踢起来。她顿时痛得在床上打滚起来,她实在忍受不住这种疼痛了,只好捂着肚子,柔声安抚说道:“小邪你别再闹了,多几个弟弟妹妹陪你玩,不好吗?” (大家惊呆了吗?作者君竟然能这么早更新!因为今天某作者君没有躺着,而是坐起来码字了……喵呜~~发现现在起点有限时打赏道具【棒棒糖】了,有没有一位好心的亲能送冰逸一颗棒棒糖呢?我是永远的蓝三岁~!) --------END※CONTINUER1152 第234章 胎气不稳令人忧 感谢【书香迷恋168】的棒棒糖,开森~~~舔屏中~~~小邪说那是书香给他的棒棒糖,要和蓝三岁抢怎么破?嘤嘤嘤! —————————————— “小邪你别再闹了,多几个弟弟妹妹陪你玩,不好吗?”她无奈地安抚着。 哪知道,肚子疼得更厉害了。 她脸色一白,豆大的汗珠又滴下来了,她连呻吟都出不了声了。 杨晟涵不知道她所说的是真是假,只好在她身边哀声叹气的,方才那来通报连府喜讯的下人忍不住轻声问:“王爷,那您还回连府去吗?” 这时,柳怀袖忽然一声呻吟,将杨晟涵想要回连府去看望那两个怀孕的女子的心思打退了回去:“暂时不回去了,等良医过来看了再说吧。” 看着柳怀袖这样,他实在左右为难。 一盏茶过后,梦姝请来的良医为柳怀袖诊完了脉,眉头皱得紧,说道:“真是奇了怪了,三姑娘这身子由脉象来看是两个月了,这胎气十分的不稳,有滑胎的先兆……可,可也不该痛得这么紧呀!听三姑娘描述症状,说是有个孩子在肚子里拳打脚踢,这应该是怀孕五个月时才出现的胎动……不,胎动也没这么厉害的……” “那是她活该!”杨晟涵倚着床柱,狠狠地咒骂着,但是声音里却情不自禁地带上了一丝不忍和心疼。 林老良医道:“王爷,您得一子实在不易,现如今三姑娘怀有身孕了,又胎气不稳,您便就不要再说些刺激她的话了。” 杨晟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林老良医道:“不过说来也真是奇了怪了,这肚子怎么跟有灵性的一样?王爷您要走,它便就动;王爷您回来,他便就安分了?真像个人一样,王爷你说了一句他不喜欢听的话,他便就闹腾……王爷,您是否有什么话没有告诉老臣?这晦疾难医,您若是有什么苦处,只管和老臣说个明白,如此以来,老臣才能对症下药呀!” “这恐怕……不是下药的问题。”杨晟涵叹气。 林老良医道:“那是说王爷您不想要这个孩子?这孩子已出现了滑胎的先兆,极难保住,王爷您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索性老臣就现在开一剂堕胎药,将孩子流掉,如此一来,王爷不用心忧,三姑娘也不必受苦。” “不要!” 杨晟涵吃了一惊。 这句“不要”竟然不是从他嘴里面说出来,而是从柳怀袖的嘴里面吐出来的? 他吃惊地瞪着柳怀袖,柳怀袖似乎也觉得失态了,慌张地摇摇手,小小声地说道:“不要,不要……” 这还差不多。 他收回视线,对林老良医说道:“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法,都一定要将这个孩子保住。” 这墨渊居里的人并不多,都是他的亲信,于是他也不避讳,坐下来之后,便就细细地将小邪的事情同林老良医说了一遍,等他将来龙去脉都说完的时候,柳怀袖已经合上眼睡下了。 “想不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让王爷您给撞上啦!”林老良医听完之后,脸上并无一点不相信的神色,而是捋着白胡须,面色凝重,是在为杨晟涵出谋划策:“老臣听王爷所述,是十分喜欢那个孩子的,所以不管三姑娘往日犯下如何的过错,王爷也仍然盼着三姑娘把那孩子生下来。老臣也听了三姑娘和梦姝姑娘的描述,这几日以来,三姑娘应只有害喜症状,而不至于到滑胎的地步,想来,现在三姑娘受到这般的折磨,而出现滑胎的症状,并非是己身的问题,而是腹中胎儿的问题。” 杨晟涵叹气,道:“我也想到了,若真的是如此,只怕非人力能安胎,也不知道林老是否有对应之策?” 林老良医无奈道:“老臣束手无策。王爷您也看见了,老臣的确为三姑娘暂时稳住胎气,令腹中胎儿不再折腾。可过不了多长时间,那效力一弱下去,又正好那胎儿听到什么刺激的话了,便就要在三姑娘腹中闹折腾起来啦!如此,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老臣即便是使尽浑身解数,也怕撑不到三姑娘十月诞子呀!” 杨晟涵道:“不论如何,都请林老尽力试上一试吧!” “老臣尽力。”顿了一顿,一计上心,林老良医道:“王爷,您不妨请一个得道高人前来给三姑娘看病,老臣只懂医道,不懂玄学,说不定这等玄妙之事,只有方外之人才有解决良策。” 杨晟涵点头道:“倒也是一个好法子,我明日便就差人出去寻得道之士。” 林老良医道:“但王爷您也得慎重,这种得道高人向来隐居世外,极少现身,即使能找到,也得提防他们胡言乱语,心存害心。毕竟三姑娘现在腹中的胎儿是个厉鬼,而非是普通的鬼,只怕道士见了三姑娘,便就要将那孩子取出来,诛杀了去。” “你说得也是。”杨晟涵叹气,这一刻,他想起了之前来过麟王府的心风道长,可是他已经羽化成仙,帮不上忙了…… 忽然,一个人影跃然脑中! 这世上道士的确不胜枚举,其心好坏也难辨,可是心风道长却是一个纯善之士,只有这个人是杨晟涵最放心的。而心风道长现在已经不在世上了,可他的徒弟还在呀!杨晟涵这一刻想到的便就是那时候与心风道长一起到王府里来驱鬼的小道士! “我知道该请谁来看,我这便就命人快马加鞭上玉峰山上去请人下山来看!”杨晟涵道,“这几日,还请林老良医多多担待了。” 林老良医道:“王爷请放心,您的事便就是老臣的事,老臣一定尽心竭力,为王爷解忧!” 这一夜,杨晟涵便就不回连府去了,只要他离柳怀袖远一点,小邪便就在柳怀袖的肚子里闹腾,令他心惊肉跳的,实在难以离开半步。 送别了林老良医之后,杨晟涵便就折回了柳怀袖的床边,他站在床边静静地瞧了柳怀袖半响。 这可恶的女子折腾了一日了,小脸苍白得几乎不见一丝血色,即使在睡梦之中,柳眉也是紧紧皱着,仿佛仍然沉浸在痛苦之中。 他的目光落到了她的手上,那双手叠在腹上,看上去,竟似乎是在护着腹中的孩子的。 他叹了一口气,将她的手拾进被子里,却发现她的手掌略显冰凉,是体寒之症,林老良医说了,一个女子身体若是偏于凉则不利于生育,如今看来,柳怀袖的身子并不如他所想象中的那般好。尤其是柳怀袖第一次滑胎时并未休养足够一个月,便就再次受孕,林老良医为此亦是感到烦忧。 他为柳怀袖捻好了被角之后,忍不住将手掌贴在柳怀袖的腹上,轻轻地说道:“小邪,你莫要再折腾了!安安静静地过了这剩下的八个月,早日出生……爹陪你玩石子去,可好?” 小邪静悄悄的,他想,也许是时间晚了,小邪也睡了。 ————【偶是地图切割线!】———— 连府。 她们痴痴地等待着,始终等不到心爱的男人回来。 到酉时三刻时,麟王府终于使人回来了:“诸位姑娘,王爷说了,今夜便就不回来了,让你们都不必再等他了。” 连城站了起来,面露担忧之色,不解问道:“王爷为何不回来?他平日里,不是最期盼着我们十位姐妹之中能有一人怀孕么?现如今我与七妹都已经有了身孕,为什么王爷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却不回来看我们一眼?难道……难道他一点都不在乎我们的孩子吗?” 那人无奈地道:“连城姑娘你便就不要问啦,麟王府的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知道的也不多;而且麟王是我们的主子,主子是怎么想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妄加推断呀!” “他……”连城不甘心地跺跺脚,泪珠一下子就掉出来了。 那下人见势不妙,赶紧告了一声退,便就撤出了前厅,脚底抹油,一下子便就溜了个没影。 连城失望地坐了下来,眼泪不住地掉了下去。 七妹跺脚着急地说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好不容易都有了身子,他应该高高兴兴的,马上回到我们身边才对呀!为什么他却不回来呢?这麟王府里,能出什么大事呀?这事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是这个时候来!真是太过分啦!” 连城摇头哀叹道:“七妹,你这都还不懂吗?我们就算怀上了王爷的子嗣,可我们终究……终究没有任何名分的女子,又怎么能比得上王爷府上那些千娇百媚的夫人呢?” 七妹火爆道:“可她们都生不出孩子来!都是一群下不了的老母鸡,王爷守着她们有什么用?和我们比起来,她们简直就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连城道:“七妹你莫要再说了,王爷不会忘了我们的,明日等王府里的事情一了,说不定王爷便就回来了呢?” 但她绝没想到的是,杨晟涵这一不回,便就是好几日都不回来了…… ——END※CONTINUER1152 第235章 我不要她做我娘 夜深,杨晟涵做了一个梦。 是一个小孩在不停地伤心哭泣着。 他坐起来,只见眼前一团黑屋,看不清屋里面的情形,但隐隐约约看见有个孩子站在床前,捂着脸痛哭着。 他当然一眼就认得出这个黑不溜秋的小鬼是谁啦! “小邪你入我梦里来啦!”杨晟涵吃惊地说道,赶紧伸出手去将孩子揽进怀里面,也许正是因为在梦里,他这才第一次摸到了自己的儿子! “小邪你怎么哭成这样?”杨晟涵心疼地为他拭去眼泪,只见小邪跺脚发急地喊道:“我不要她做我娘!” 那一句话,饱含了委屈与酸苦,声音都变了形,杨晟涵听得心一酸,可又十分的无奈,抚摸着小邪,柔声劝道:“不管怎么样,你既然都已托生到她的腹中了,便就不要再闹脾气了好不好?等过了这十月怀胎,你生下来之后,有了人形,你香要谁做你母亲都可以!” 小邪跺脚发脾气:“我不要!” “好了,别哭了。”杨晟涵无奈地哄着他,道:“做孩子的,又怎么可以选择自己的父母呢?现在木已成舟,已成事实,你除了生下来,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乖孩子,你就在给她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不要!”小邪依旧在啕号大哭。 孩子的哭声就像是父母的催命符一样,听得杨晟涵的心颤啊颤的,一个大老爷们征战无数,刀口枪尖地度过来,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颤抖过。 “不哭啦!爹爹爱你,么么~~”杨晟涵第一次应付孩子的哭,怎么都哄不住,他慌得手足无措,只好傻傻地反复着这一句话的,不住地亲吻着小邪的脸蛋…… 这一个梦,在小邪无尽的哭声中,结束了…… ————【我是梦醒时分的分割线!】———— 杨晟涵再醒来的时候,天亮了。 他腰酸背痛,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地板上,趴在床边,就这样趴了一整个晚上。 他抬起头,看见柳怀袖仍在沉睡,一张小脸如昨夜那般苍白,眉头也是依旧痛苦地纠着,仿佛即使入眠,也不能令她安息。 他叹了一口气,想起了在梦中里对小邪说的话——“做孩子的,又怎么可以选择自己的父母呢?现在木已成舟,已成事实,你除了生下来,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乖孩子,你就在给她一次机会,好不好?”——便就不由得苦笑,人在梦中是最为坦白的,而他最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说出那样子的话来,其实,最想给她机会的人——是他自己吧? 他怨恨她无情,可他自己也明白,之所以怨、之所以恨,只是因为曾经心动过。 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无奈地叹着气。 接着的三日里,杨晟涵都留在墨渊居中陪伴着柳怀袖,小邪偶有闹腾,但只要他陪伴在她的身边,小邪便就不再闹了。但入夜之后,他打起瞌睡来,便就会在梦里面梦见小邪,小邪还是哭哭啼啼的,但是他就像是在提前预习着怎么做一个孩子的爹一样,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渐渐摸到了门道,渐渐地能将小邪哄得不哭了。小邪虽然很伤心,但是在他的诱哄下,也渐渐地不再像第一夜里那样,怎么哄也哄不停哭声了。 但是小邪仍然没有原谅柳怀袖,经常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在柳怀袖的肚子里打滚闹折腾,非得折磨得柳怀袖满地打滚才罢休。 他问过柳怀袖:“你究竟愿不愿意为我生孩子?” 那时,柳怀袖咕哝了一句,他听不清楚,但瞪了她一眼,柳怀袖便就立马变了一个人一样,手不敢乱摆,话不敢乱说,这两个月的囚禁也将她变得只要杨晟涵的一个眼神下来,立马吓得胆战心惊,不敢不听话。 “愿意……只要王爷想要,怀袖不敢不生……”她勉强地腆着脸笑道。 杨晟涵瞪她:“说真心话,不必说这些勉强话。” 柳怀袖白着脸道:“生……一定生……” 杨晟涵无奈又好气:“你要是真的不愿意,现在我就请林老良医开一剂堕胎药,我不必心烦,你也不必受苦!” “不……不要……”柳怀袖终于咬着唇,抖着身子说了一句实话。 杨晟涵看她这副模样,便就忍不住叹气。 恨她绝情,但更很她不够绝情。 杨晟涵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对小邪是有情的,所以那**逃出王府时,担心没有人发现你枕头下的玉佩,或是担心被贪心的下人在打扫时发现之后将玉佩据为己有,所以才走的时候,才特地在我们的面前扔下玉佩,便就是希望我能发现玉佩,有朝一日将小邪放出来,将小邪超生,对不对?” 柳怀袖干干地笑着,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你怀孕了,害喜了,却不告诉梦姝这些事情,并非是你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子,若你真的不知道,那日出事便就不会抱着我的大腿,和我说你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了。我让你喝下安胎药,你不肯喝,喝下去之后还想吐出来,并不是因为你不想喝药,而是因为你以为那是堕胎药,所以才不肯喝下去的,对不对?”杨晟涵道:“因为我说过,我不希望你做我孩子的母亲,你是不知道你怀有身孕的事情被我知道之后,我会如何处置你和你腹中的孩儿,所以才一直隐瞒着不报,对不对?” 柳怀袖怯怯地藏在被窝里,无奈地说道:“王爷您都已经这么地憎恶我了,我又怎么敢在您的面前乱提呢?就算我跟你说了实话,您也当我是在撒谎欺骗您,或者是在欺骗你的同情心,那说了和不说有什么区别?相反,说了还指不定您会更厌恶我呢!与其如此,那还不如不说……” 杨晟涵道:“但你的肚子会慢慢地大起来,到时候,你能怎么瞒着我们?” 柳怀袖道:“我也不知道,命如蝼蚁,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你呀……!”杨晟涵无奈地叹气,拿她莫可奈何。 柳怀袖是他最看不透的一个女子了,爱着别的男人,此刻却又愿意为他生下孩子,这究竟是对他有情呢?还是无情呢?对小邪是有愧呢,还是无愧呢?她护着孩子,究竟是不是出自于一个女人护子的本能呢? 这一切,成谜。 他看不明白柳怀袖的心思。 “你当真是心甘情愿地为我生孩子?”杨晟涵问。 柳怀袖轻轻抚摸着腹部,柔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该生下来,还是不该生下来。我想我是欠你一个孩子,欠小邪一条性命的,所以我应该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可是,我又害怕,孩子生下来之后,会情不自禁地把自己当作一个母亲,变得舍不得孩子,变得恨不起你。而我又知道,你是恨死了我,就算我把孩子生下来,你也不愿将孩子交给我抚养。而我若是见了孩子一面,便就再也舍不得孩子离开自己的身边,我……我也害怕你会将孩子从我身边夺走,送给云姬做孩子。” “我确实有这个想法。”杨晟涵道。 云姬是他爱恋了多年的女子,哪怕现如今已经不如当年那般痴狂地爱着了,但他也仍然希望着,能与云姬生育有一个孩子。她若无法生下孩子,那他便就给她送一个孩子去! 柳怀袖道:“那你在孩子生下来之后,便就不要再让我看他一眼,如此一来,我……我便也就不会难过伤心啦!” 她竟然会如此服帖地认命! 杨晟涵叹道:“如果你当初安安分分的,又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我……我原本是打算将你当作妻子,和你一起把小邪生下来,然后和你……和你相亲相爱过这一辈子的!” 柳怀袖道:“不,不可能的……王爷您的心中有别的女子,就不可能真的和我相亲相爱过完这一辈子。如今这情形也是不错……麟王妃身死,没有人知道我还活着,更没有人知道我怀上了你的孩子,如此一来,便就没有人来迫害我和我的孩子了!王爷,你若真的想要对小邪好,那就请不要在他出生之后,将他送给云姬做儿子,那样只会害了他!”、 杨晟涵一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作者话】----------- 感谢【车车来吧】送的棒棒糖,小邪终于不和蓝三岁抢糖糖吃啦~~嘿嘿~~!开森~~ 这是这个5月份的最后一更啦!进入六月份,作者君会是二更打底的,嘻嘻,4月份和5月份欠下的一大票更新都已经还清楚了哟~!6月份就是无债一身轻,啦啦~~意思就是6月份如果遇到当天就可以直接加更了呢~!嘻嘻!5月的最后一更,弱弱地求6月份的月票哟~!新的月份到来,大家如果5月份全订了《活寡》,手上应该都有一张保底月票的,求月票~! -------------END※CONTINUER1152 第236章 六一儿童节快乐! 杨晟涵一惊,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怀袖道:“王爷,这都过去了两个月了,难道您一直都毫无头绪吗?” 杨晟涵自然明白她暗指什么,他本不想回答柳怀袖的这个问题,但转眼之间,瞧见这墨渊居萧条得紧,站在屋子里等候差遣的都是他最信得过的心腹,而他心里藏的秘密也实在难以同别人吐露,而此时也就只有柳怀袖一人是唯一可以与他一起商量的了。 “头绪……我能有什么头绪?”杨晟涵胸闷气短地道:“我如你所言,在外面寻了几名女子,与之欢好,这时日是一日一日地过去了,这第一个月时,那些女子的肚子里毫无动静,我以为你又是在欺骗我,不曾想,就在昨日,有人来禀报我说,有两人一通怀上了我的孩儿。这一切,都指明了,我的王府中,当真有人在我不知不觉中害去了我的孩儿!若是如此……” “若是如此,王爷您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是也不是?”柳怀袖怯然笑着,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杨晟涵道:“你若是知道什么,便就直接说出来,我最恨人一副吞吞吐吐,一点都不坦荡荡的样子了!” 柳怀袖躲在被窝里苦笑不已:“说了王爷您会生气,不说您也会生气,我可不可以不说?” “不行。” 柳怀袖委屈地瞅着他,他绝情地摇头:“你没得选择。” 柳怀袖无奈地探出头,小声说道:“王爷若是信我,我就说。” “说。” “不生气,我就说。” “说!”杨晟涵皱起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拖沓啦?” 柳怀袖一阵苦涩,她这还不是杨晟涵害的?两个月的软禁,无形之中折磨去了她的锐气,令她在杨晟涵的面前畏首畏尾的,全然没了往日的傲气。 “我手中并无确凿证据,这也是我一直以来不敢断言的原因。我也只是猜测,曾有一日,韦沁华忽然告诉我这王府里隐藏着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她直指云姬,我说她手中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有证词与猜测,所以,我也不敢太相信她说的话。” 杨晟涵问:“净雪是何时同你说这样的话的?” 柳怀袖道:“赏珍宴前日。” “那便就是她做鬼时候同你说的话了。她既然死去了,自然也就不必再害怕和顾忌云姬,所以这才敢与你说的。”杨晟涵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了下去。 柳怀袖吃惊地问:“王爷您怎么一点都不吃惊?” 杨晟涵无奈地叹息:“我曾猜想过,这王府里能只手遮天的人还有谁?你……那时净雪究竟是怎么和你说的?” 柳怀袖一五一十地说道:“那日她来找我,求我x后多多照顾点小宝,于是愿意将她知道的秘密告诉我。她说她是青楼出身的,她身边的姐妹需要日日接客以赚得活计,为此,老鸨都会煮一些汤药给那些姐妹喝,为的便就是让她们避孕,以此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她虽然从未喝过哪种汤药,可是却是闻过哪种味道的。她第一日进入王府的时候,云姬便就差人给她送来混有这种药的食物,她感觉得出来哪种味道,不敢喝,也更不敢不喝。无奈之下,只好喝下去了。她猜想说,王府里其他女子多年来都无法怀有身孕,恐怕就是因为有人在暗中给她们的食物中下了这样的毒药!” “……”杨晟涵沉默了许久,猜发出心烦的叹息。 柳怀袖打量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我听您说,现在有两个女子一同怀上了您的孩子。您得子不易,可得好好照顾着。您要么就是管束云姬,要么就将那两个女子好好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知晓,不然话头传到云姬耳朵里去,只怕会多生事端。” 杨晟涵苦道:“我总不能一直都让我的孩子流落外面吧?” “待孩子生下来之后,木已成舟,王爷再将孩子接回王府里来,到那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你有孩子了,自然也就没有人再能动什么坏心思了。” 杨晟涵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对云姬呢?” 柳怀袖怔了一怔,不想到此刻杨晟涵竟然将她当作幕僚一般来使唤,将这等心中的秘事都开口向她询问。但她也心知肚明,此刻并不代表着杨晟涵全然相信她的话,若是以前,他一定会优先参考她的意见的,可是现在却仅仅只是询问她的意见,毫无优先考虑的成分——如此一来,她若是说得令他不开心,那便就完蛋了。 她无奈地苦笑道:“王爷行事喜欢快刀斩乱麻,若是平时,像这种事情,您一定是秉公处理了。现在令您为难的是您无法对云姬狠心,所以才会照成现在这样的局面的。” 杨晟涵道:“那你说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 柳怀袖躲避开他的眼光,缩进被窝里,苦笑不已:“王爷您若是能像对怀袖这样对待云姬,那问题也就能迎刃而解了 。” 杨晟涵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因为现在一下子,多年的夙愿达成的缘故,他反而并没有动怒,去憎恨云姬。若是他并未得子,那他肯定会勃然大怒,就如得知柳怀袖背叛他那时那般震怒,可是现在孩子有了,他自然也就没有那般发怒,而是香要去寻找一个婉转的方法,在孩子与云姬之间,取到一个和解的法子。 ————【作者话】———— 下班回家看到大家送给冰逸的儿童节礼物,感到好开心呀~!大丰收~! 感谢【流星vs无语】、【女仔mm】、【珊珊来迟188】的粉红票和【踏雪寻梅ゞゞゞゞ】的平安符~!还缺2张粉红票就加更哟~! 祝大家六一儿童节快乐!蓝三岁觉得,国家应该给蓝三岁放假,而且奖励棒棒糖喵~6月第一更,请大家在新的月份里多多请教咯~~ —-—END※CONTINUER1152 第237章 是他想给她机会 第三日,玉峰山上来了一个小道士,正是当日来到麟王府驱鬼的心风道长的关门弟子。 他一来,瞧过了柳怀袖的身体之后,便就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孽缘呀!” 他说这是柳怀袖自己造的孽,谁也没办法为她排忧解难,要想解除目前之忧,为今之计,便就是让柳怀袖继续诵经礼佛,以佛法来化解腹中胎儿的怨怒,只有将腹中胎儿的怨气给化解了去,这母子才能平安。 柳怀袖也觉得此法可行。 从那之后,柳怀袖又恢复了过去的生活,继续抄经文、诵经念佛,只是再也没有人敢逼迫她一定要抄写多少篇经文 ,更没人敢再逼迫她只吃斋了,现在杨晟涵根本就是恨不得大鱼大肉地喂她呢! 尽管如此,小邪还是很闹腾的。 但凡她诵经累了,小邪便就踢她一脚,这比往时梦姝拿着戒尺站在她身边鞭笞她还要起劲! 又或是,她想为家人、为陆以申祈福的时候,小邪便就在她肚子里打起滚来,比踢她一脚还更要狠,常常疼得她趴在地上,直不起身子来,直到向小邪连连讨饶,小邪消气了,她这才缓下劲来。 这种痛楚,绝非人所能承受的。 别人看她这样子,觉得她可怜 ,但又觉得她可气,又对她爱莫能助,只能站在一边,狠狠地骂她:“活该!” 小邪的气消了吗? 不。 没消。 也许是小邪真正地在自己的腹中的原因,柳怀袖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母子连心”,小邪知道她的所有想法,而她同样也能感觉得到小邪的所有想法——她不论诵经再多,抄经再多,小邪仍然是不肯原谅她一份,平时的消停也只不过是一份对她的赏赐,但如若她心存他念,他就一定毫不犹豫地——折磨她! 可她别无选择,是她决定要给杨晟涵生一个孩子的,是她先出声哀求林老良医不要给自己开堕胎药的,所以现在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情形,她也不能去怪任何人。 她只能,摒弃所有的杂念,不去想陆以申的一点一滴,静心去为杨晟涵、小邪祈福。 小邪也实在霸道,连她想为自己的父亲、弟弟祈福都不许,但凡她的脑海里出现第三个人,立马——踹! 杨晟涵这几日一直在陪着她,看她受苦,竟然渐渐地于心不忍起来,觉得这个女人现在受苦全是咎由自取,却又忍不住觉得心疼:这不论怎么说,人家肚子里面怀着的都是他的儿啊! 就为了这个闹腾的母子俩,杨晟涵这几日都没有回到连府去看望那两个怀上他孩子的女人。与她们相比,柳怀袖的情况更令他担忧,而且小邪也不能离开他。那小鬼只要察觉到他离开柳怀袖十步之遥,便就开始闹折腾,而且闹的动静非常大,非得折腾得柳怀袖满地打滚,直到他匆匆赶回柳怀袖的身边,这才甘心。 如此,他想上个厕所解个手都成了麻烦! 到了夜里,他不能离开柳怀袖,又不能和柳怀袖同床共枕,只能搬来一张椅子,坐在柳怀袖的床边,就这样睡上一夜。 天亮的时候,不是落枕就是腰酸背疼的,碧珠梦姝心疼死自己的主子了,经常给他捏肩捶背的时候,忍不住酸涩地对他说道:“王爷您这是何苦呢?柳三姑娘这个女子冷血无情,就算她生下了小世子,也不会对小世子好的。而且……而且如此不守妇道的女子又怎么能配得上做小世子的母亲?王爷您现在在外头也有两个女子同时受孕了,您还有两个孩子,便就不缺这么一个孩子了呀!” 杨晟涵摇头叹息,只能说这两个未出嫁的丫头不懂事儿! 这人一旦为人父母,这一颗心就被孩子给紧紧绑了去。不管是小邪还是外面的那两个孩子,这手心手背不都是肉么?他又怎么狠得下心去割舍掉其中的一个孩子呢! 而他自己心里面也明白,其实,是他想给柳怀袖一个机会。 小邪现在能安安分分地在柳怀袖的肚子里,没有时时刻刻都在折腾,也全是他不停地在梦里面哄伤心的小邪…… 是他想给这个女人一个机会,守着她,盼着她回心转意。 而就在第七日,连府终于传来了令人担忧的消息,有人来报说:“王爷,七妹姑娘在连府里闹绝食,非得要您回去一趟。” 这七妹便就是连府里怀上杨晟涵孩子的女子之一,杨晟涵听后可吃惊了,他万万想不到,平日里那么柔顺乖巧可爱的女子竟然会在这个关头闹得那么烈! 他站起来,着急地问道:“七妹为什么要闹绝食?可是有谁欺负她了?” 下人道:“没有。” 杨晟涵道:“那她为什么忽然间不肯吃饭了?” 下人道:“这还不是因为七妹姑娘已经七日不曾见到王爷的面了?她十分思念王爷,所以才想出这样的计策,来请王爷回连府,一解相思之苦!” “唉!”杨晟涵重重地叹气,他早就听说了,怀孕的女子脾气大,所以得小心地伺候着,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跟他闹腾起来!他站起来就要赶回连府去看看七妹,没想到他没走出十步,柳怀袖便就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起来了! “这……”杨晟涵无奈,只好又赶回柳怀袖的身边去! 柳怀袖这才如同解脱一般,躺在他怀里,一动都不想动了。 梦姝着急地说道:“王爷,这下该怎么办才好?您若是不赶回连府去,这恐怕连府会出事!而您要是离开三姑娘,三姑娘也一定会痛死的。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更哟,大家可能都习惯了三更,但这个月起,真的就是双更啦,但如果达到加更条件,作者君会立马加更的~!大家晚安么么哒~!吐槽:我觉得老杨一定是双鱼座,这不是我在黑双鱼座……) ------END※CONTINUER1152 第238章 驶去连府的途中 感谢【薄雪青阳】、【书友150517065641079】投的粉红票,现在已经凑集5张粉红票,可以召唤一章更新啦~!今晚3更。么么哒,偶爱你们~! —————————————— 梦姝着急地说道:“王爷,这下该怎么办才好?您若是不赶回连府去,这恐怕连府会出事!而您要是离开三姑娘,三姑娘也一定会痛死的。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杨晟涵也十分为难,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都是他的女人,不论是那一人出事,都是他不愿意的。 这时,柳怀袖抬起头来,艰难地说道:“王爷,你还是先去看看……那个叫做七妹的姑娘吧……我……我还撑得住!小邪再……再怎么闹腾,也总不至于会要了我的命去呀……啊!”话音未落,她便就痛叫一声,身子顿时蜷成一团,再也松展不开了。 如此,怎能叫他松一口气? 杨晟涵左右为难,索性将人抱起来,匆匆让梦姝拿来了一件外袍,罩在柳怀袖的身上,将她的头脸都遮住,便就将人抱出门去。墨渊居外面已经备好了马车,杨晟涵直径地将人抱上马车。这从王府里便乘着马车出去,也就不会有人看得见柳怀袖的面容了。 碧珠梦姝追了出来,梦姝担忧地问道:“王爷,您这是真的打算将三姑娘带去连府吗?” 杨晟涵忙着将人塞入车里,顾不上和她们细说,只叹道:“不然还能有什么法子!” 别人不知道七妹的性子,但是他却是知道的。这个七妹脾气跟个小孩儿一样,有时候调皮可爱得紧,但是要是耍起刁蛮起来,那便就是别人劝也劝不住的性子。 今日只是第一次,那以后呢?十月怀胎——这才刚刚开始! 杨晟涵知道,这七妹怀孕到后期,脾气肯定是越来越大的,她要是一天见不到他,说不定还会闹出其他的事情来呢。 而柳怀袖…… 她也怀孕了,他不能丢下她不管,也更不能一直两头跑呀。 所以他心一横,便决定将柳怀袖带去连府,让她和连城七妹她们在一起,彼此也有个好照应。 他叮嘱车夫驾车驾得快一点、稳一点,这快,是要快点儿去到连府去;这稳,是害怕马车颠簸,会伤到柳怀袖腹中的孩儿。 马夫道:“王爷您请放心,这帝都城里的路无一处不是平坦的,奴才这一定快点儿驶去连府,一定不会颠簸了三姑娘。” “这便就好。”杨晟涵钻入车内,见到柳怀袖躺倒在马车里,抱着肚子,身子蜷成一团,不时地翻滚着身子,一张小脸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可人却又十分倔强,咬得嘴唇泛白,都没有发出一点呻吟。 瞧见她这副模样,他的心忍不住疼了起来。 他将她抱在怀里面,柔声说道:“你要是疼,喊出来,或许就不那么疼了。” 柳怀袖松开下唇,吃力地笑着道:“王爷……你……你犯什么……傻呢……?我……我们这是……要出王府……我……我要是喊出来……这一路上……岂不叫人……听到了?到时候……别人说……这小王妃……怎么还活着……你……你脸皮怎么搁呀?” “你!”杨晟涵可笑又可气,被她倔强的模样给气到了,只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更加用力地抱住柳怀袖,不停地抚摸着她发寒的手臂,此刻,他竟恨不得自己能代替柳怀袖来受苦。 他抚摸着柳怀袖的腹部,哄着说道:“小邪你便就不要再闹啦!爹爹现在有急事要出去处理呢!你这般闹折腾,爹爹又怎么能放心去处理其他事呢?” “啊……”柳怀袖猛地一痛,痛得眼前一阵发白,下意识地抓起杨晟涵的手臂,就一口狠狠地咬了上去! 小邪这一次,闹得比往时还狠、还烈! 杨晟涵忽然被咬,差点儿也叫出声来! 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柳怀袖比他现在的这一口还要疼! 他不能代替她承受痛苦,那么,他至少能为她做一点儿事情吧? 他忍住手臂上的疼痛,轻轻地抚摸着柳怀袖的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车子外传来马夫的声音:“王爷,出府啦!”柳怀袖的牙关,才慢慢地松了开。 腹中的疼痛渐渐减缓,柳怀袖人却像是快要断了气一般,全身失去了力气,疲软地趴在杨晟涵的臂弯中喘着气。 她抚摸着杨晟涵的手臂,那衣袖上沾满了口水,显得十分潮湿,但,也不仅仅是口水,她还嗅到了一丝血腥味——她咬得实在太狠,以至于隔着衣服都能将他的手臂给咬出了血! 她有丝心疼,但很快就将这份心疼给压了下去,一边给他揉着伤口一边苦笑着说:“王爷,你太不了解小邪的脾气啦!这孩子可是个大醋坛子,你说你要出去办事,他可是十分明白你是要出门办什么事情的。他知道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那女人还给你怀上了孩子,他心里面十分的不舒服,所以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啦!现在你还提醒他这事情,这……这分明是在要我的命呀!” 杨晟涵见她终于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了,便也就放下心来,问道:“那你现在怎么样?” 柳怀袖道:“好许多了,不疼了。” 杨晟涵问:“那小邪呢?’ 柳怀袖苦笑道:“闹够了,闹累了,歇息了吧?” 杨晟涵无奈道:“那以后可该怎么办?你也知道,连府那里也有人怀上了我的孩子,我总不能弃他们不顾吧?” 柳怀袖道:“王爷想怎么样做,便就怎么样做吧。你想将我安置在连府里,也好。如此我生孩子的时候,也就不会引起太大的动静了,这在麟王府里住着,我总提心吊胆,害怕着会有人发现了我去。” “可小邪怎么办?” 柳怀袖道:“小邪早慧,等过了些时日,他自己自然会想通的。 (其实是作者君自己肚子疼了……) ——END※CONTINUER1152 第239章 众人齐盼王爷归 杨晟涵想想也是,若是一直都顾忌着小邪的脾气,那七妹该怎么办?七妹和连城可是住在一块儿的,七妹不开心了,难免会将情绪传染给连城,这久而久之,便就不好了! 他看了柳怀袖一眼,满眼都是心疼:“那便就辛苦你熬过这几日了。” 柳怀袖道:“只是几日罢了,王爷放心,怀袖还撑得住。小邪再闹,也不会害了我的性命去的。” “嗯……”杨晟涵苦涩地应道。 小邪每夜都入他的梦里来和他哭诉,这件事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过,所以柳怀袖也不知道小邪究竟进他梦里面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他心里沉沉的,因为没有人比他知道,小邪在梦里面,不时地和他哭诉说不想要柳怀袖做他的娘亲,他恨死她了,他想要折磨死她,让她变成鬼奴,永世不得超生,一辈子都得受他的控制!——每夜,梦里面都是这次负面的情绪,可是他却是十分有耐心地为小邪擦去眼泪,耐心地哄着他、劝他再给柳怀袖一次机会。 柳怀袖现在还当小邪是以前的那个只会撒娇耍性子的小孩呢,又那知道这些事情?她以为小邪不会再害了她的性命,却又哪里知道小邪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将她杀死,让她变成鬼去和他受一样的苦? 但庆幸的是,小邪心里面还是有他这个爹爹的,为了不让爹爹伤心难过失望,所以便就将自己心中的滔天恨意给压了下去,勉勉强强地在柳怀袖的肚子里待着。 所以,现在杨晟涵心里十分的忐忑不安,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约莫过了两柱香的时间,他们终于从后门进了连府里。 ————【切割线哟~~】———— “七妹,别闹了,王爷就快要到啦!”一干女子都齐聚在后院里,这些女子都打扮得十分精致可人,她们秀气的脸上显露着惴惴不安的神色,不停地焦急着往着后门看去。 那七妹扁着小嘴,说道:“我才没有闹!”话虽如此,她却显得比别人还要焦躁不安,不停地走来走去,眼神不安地瞅着后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的,似乎害怕一眨眼,这门——便就不会再开了。 这杨晟涵每次来王府,都是从后门口溜进来的。 连城无奈地捉住她,哄道:“你再怎么走来走去,王爷也不可能早点儿来呀!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可得好好顾着自己的身子!你都快是要当娘的人了,性子可不能再像孩子一样急急躁躁啦,不然以后你孩儿生出来了,你该怎么以身作则,教他道理?” 七妹道:“这不是还没生出来么!再说了,我不会教小孩子,若我把孩子生下来了,那便就把孩子交给连城姐姐你来抚养,你一定能教得比我好!” 连城嗔道:“那有把自己孩儿交给别人去抚养的道理?你呀,就是太懒散了!” 她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容不得其他女子插上一句话去,而其她女子看她们的眼神之中隐隐带着嫉妒与不甘,正是因为她们怀有身孕,而自己的肚子里却没有半点动静,于是便就让她们觉得说什么都不会让自己开心的。 她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们两人,暗恨自己的肚皮怎么都不争气的,偏就让这两人抢先了去! 忽然,后门开了,有一辆马车平平稳稳地驶了进来。 “王爷来了!”连城面露喜色,与诸位姐妹一同迎了上去。 只见,杨晟涵撩开窗帘,跳下车来。 七妹眼神一亮,欢喜地扑进杨晟涵的怀里,甜甜地叫道:“王爷,你可来啦!可想死人家了!” 杨晟涵往时也习惯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其中一位女子亲热的,可这时候却不知怎么的,忽然顾虑起车里面的柳怀袖与小邪,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想要推开七妹,却又担心会惹得七妹不开心,于是整个人僵硬着身子,双手垂在身边,也不抬起来拥抱七妹一下。 连城“咦”了一声,盯住杨晟涵的手臂,奇怪地蹙起蛾眉。 七妹也感觉到了杨晟涵的僵硬,忍不住抬起头来,看见杨晟涵的脸,忽然间眼泪就涌出来了:“王爷!您都七日没回连府里来了!你……你现在不开心,难道是气恼七妹以绝食逼您回王府里来吗?七妹……七妹不是故意的!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七妹都不知道该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王爷您呢!这也是王爷您的不对,明明知道人家和连城姐姐怀有身孕了,却一直不来看我们!”说完,委屈地凝了杨晟涵的胸口一把,嗔道:“你把我们当作什么啦?平日里,口口声声说,盼着我们早日怀上孩子的是您,可真正怀上孩子了,您却不来啦!我和连城姐姐有那点儿不好?都比不上你王府里的那些七八年都下不了蛋的老母鸡么!” “七妹!”连城吓了一跳,赶紧扯了七妹一把,把人把杨晟涵的怀里扯了出来! 这七妹自恃自己现在有了身孕,比起其他女子已经是高出一等,除了同样怀有身孕的连城,便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了,尤其是麟王府里那些有了名分的女子更是叫她又妒又恨! 连城却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她忐忑不安地看了杨晟涵一眼,瞧见他面色如常,这才放下心去,轻轻地道:“王爷,七妹也是心急着想见你一面,你莫要生她的气,我……我们也都想念得您要紧!” 自从七妹离开了自己的怀里,杨晟涵这才松了一口气,听了连城的话之后,“嗯”了一声,现在喜事连连,他又怎么会同她们生气呢? 七妹见他不生气,便咯咯地笑了出来,越发地得意:“现在我与连城姐姐同时有了王爷的孩子,王爷又怎么会生气呢?王爷,您说是不是?”说完,就上前去搂住杨晟涵的手臂,就在此时,她忽然笑不出来了—— 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撩开车帘,探出了头来! ——END※CONTINUER1152 第240章 众女相见妒意生(5张粉红加更,继续求粉红~!) 七妹瞪大了眼珠子,她的眼睛本来就是圆眼,这么一瞪,更是圆溜溜的,显得可爱极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这往日里显得老实巴交的杨晟涵竟然会从外面带回一个女子! 连城忍不住有一丝慌乱,在连府十人里,她算是脾性最稳重的女子了,可是在看见柳怀袖的时候,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慌乱。 “王爷,这是……?”连城慌乱地问道。 杨晟涵回头看了柳怀袖一眼,也有丝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慌乱。柳怀袖很快便就会意过来,冲连城微笑道:“囡囡,我叫囡囡。” “囡囡……”连城一边轻轻呢喃着这个名字,一边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这新冒出来的女子。 她是谁? 她在王爷的心中,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地位? 女人在相见的第一眼中,都会情不自禁地先分析起对方的敌友关系,是头号敌人,还是不足为惧? 七妹却是忍不住脾气的,看见柳怀袖便就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就要打人,杨晟涵脸色一变,赶紧拦下了她,怒喝道:“七妹,你做什么?” 七妹委屈又生气,跺跺脚,指着柳怀袖怒道:“王爷你这七日都不来瞧我们十姐妹,是不是因为她?我看一定是她了!这个狐狸精!竟然敢跟我抢王爷?我和连城姐姐都怀了王爷的孩子,这个时候,王爷就应该留下来陪我们,而不是去陪你!你有什么资格让王爷去陪你?” 杨晟涵脸色变得更差了,猛地一拉七妹,斥责道:“七妹勿闹!” 柳怀袖苦苦地笑了一笑,抬眼扫了一下侯在车子外的女子们,最后目光落到杨晟涵的身上,揶揄笑道:“王爷,十个呀!” 那揶揄的笑,竟似乎在说:十个——你真行呀! 杨晟涵脸一红,尴尬地咳了咳。 七妹看他这脸色,顿时吃了一惊,惊恐地瞧了柳怀袖一眼。 连城的心忍不住凉了下去,女子生性敏感,又怎么会没有看得出来杨晟涵瞧柳怀袖的神色是不一样的呢?她这么一看,便就知道这车里的女子在王爷的心目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于是便就不敢和七妹那样冒失,柔声对杨晟涵道:“囡囡脸色看起来很苍白,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需不需要请大夫来?” 杨晟涵听她这么柔声细语,心里一暖,心道还是连城最善解人意,脸色便就缓了下去,说道:“不必。” 连城担忧道:“可囡囡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呀!王爷,您看她都是趴在车上的!” 这人若是无事,肯定是坐着探出身来的,而柳怀袖却是趴在车上,撩起了车帘的一角,眯着眼,冲她们无奈地笑着。 杨晟涵道:“不必,一般的大夫也看不了她的病!”说罢,便动身去拉开车帘,亲自将柳怀袖抱了出来。 当所有人看见他抱着柳怀袖的样子时,无一不皱起了眉头,暗暗发起急来,有些人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跺了跺脚,眼泪便就不争气地冒了出来。 当柳怀袖从车子里出来的那一刻,连城的心,彻底凉了—— 这个女子,竟然是赤裸着双足,看样子,是从床上抱下来的,还来得及穿上鞋子便就被带过来了。袍子下穿的还单薄的衣裳,那衣裳绝不是平常穿出去示人的衣裳,而是私下在房里、准备歇息时才穿的底衫,而她头发又松松散散的,扎都不扎——这一副慵懒的模样,任哪一家的女子都不会显示在他人面前! 这女子,恐怕与王爷之间的关系比常人所想的还要深! 连城顿生委屈,她和七妹一起怀上了杨晟涵的孩子,在杨晟涵的眼中,却不如一个外来的女子更重要! 杨晟涵却是不晓得仅仅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便就让其他人想了这么多。他将柳怀袖抱下来之后,便就让连府的管家赶紧准备一套干净的房间,就这样将柳怀袖抱了过去。 他把柳怀袖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压低了声音,轻轻地问:“现在怎么样?小邪没有闹你吧?” 柳怀袖亦低声道:“也许是正午到了,日头正烈,他不敢再闹腾了,但不知道过来正午之后,他是不是又该闹腾了。” 小邪本身醋劲就大,最不想杨晟涵去和别的女子生小孩,现在杨晟涵还把他们带来了连府,也不知道等小邪知道现在的处境之后,又该闹到什么地步去了。 杨晟涵苦涩而又无奈,心怜道:“袖儿,委屈你啦!” 柳怀袖忍不住抬起眼看了他一眼,问:“你叫我什么?” 杨晟涵脸一红,咬牙道:“没什么!”随后又亡羊补牢地叫道:“囡囡!” 柳怀袖呵呵笑了一声。 连府的十位姑娘这时候,一齐走进了门来。连城为首,她不安地看了柳怀袖一眼,又转头去问杨晟涵道:“王爷,囡囡姑娘是不是以后也要和我们一起住在连府里啦?您看我们需要给囡囡姑娘准备些什么呢?” 站在连城身后的七妹闻言,恨恨地跺了一跺脚! 杨晟涵道:“一个佛堂,这囡囡姑娘是拜佛的,一日三拜,少不了。” 连城勉强地笑道:“那我这便就下去准备。王爷,您看,是不是还需要给囡囡姑娘准备一些换洗的衣物?” 杨晟涵点点头。 连城又问:“不知王爷和囡囡姑娘一路赶来,是不是饿了、渴了?” 杨晟涵道:“不必了,我们都已经吃过了。” 连城脸色一白,身子摇摇晃晃的,差点儿倒下去。但她撑住了,在身后姐妹们的扶持下又站稳了身子,再坚强如她,也忍不住双目噙泪,泫然欲泣! 就在这时,柳怀袖却摸着肚子,怯怯地笑着,小声说道:“可是我又饿了……” (不知道为什么肚子很疼,直不起腰来……偶没来姨妈呀!TAT不过偶不负众望,至少……嗯,在我睡下去之前发上第三更了!大家晚安,么么哒~~) ——END※CONTINUER1152 第241章 今天有点不舒服,请假一下,更新献上 感谢【小书虫之虫】送来的平安符~~大家都要平平安安~~ —————————————— 七妹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心道:这女子怎么这般恬不知耻?明明是与王爷一同用膳过了,此刻竟然还敢说自己肚子饿?分明就是想当着王爷的面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杨晟涵也吃惊地看着柳怀袖,问道:“怎么又饿了?不是刚刚吃过吗?” 柳怀袖尴尬地苦笑道:“也许是方才折腾得太厉害了,所以现在特别的饿。” “也是。”杨晟涵这才想起来,每次小邪大闹一番过后,对于柳怀袖而言便就是极损体力的事情,每次消停过后不久,柳怀袖就会饿得肚子咕咕叫。现在这人蜷在床上,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杨晟涵道:“我这便就命人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连城笑道:“不知道囡囡姑娘喜欢吃什么?现在想吃什么?如若不介意,不如便就由我下厨为囡囡姑娘做点吃的来吧!” 柳怀袖看了她一眼,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她有意讨好,于是便就顺水推舟地点头应下,道:“轻淡些斋食便就可以了。” 连城微笑道:“好,我这便就去给囡囡姑娘准备些吃的。” 七妹跺跺脚,气恼地道:“为什么要给她做吃的?连城姐姐现在怀有身孕,要是不小心磕了碰了,那该怎么办?” 杨晟涵闻言后,点头道:“说得也是!还是让别人做去吧!”说完,便就转头吩咐站在身边的管家,他细细地叮嘱让他吩咐厨房要做那些吃的来。细到连口味浓淡都说得清清楚楚。连城等人被晾在门口,听到他说得这般细腻,更是明白了这女子在杨晟涵心中的地位,对柳怀袖更是忍不住又爱又很。 过了许久,杨晟涵终于叮嘱完了,连府的管家这才松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七妹看着柳怀袖。越看越是不舒服。但杨晟涵的视线自始自终都没有落到她的身上,她只能恨恨地一跺脚,却被连城给拉住了。 待管家走后。连城才走进屋内,站在杨晟涵的身后,含笑地问道:“王爷,您至今都没有和我们好好介绍一下囡囡姑娘呢。以后她可是要和我们住在一起啦?” 杨晟涵沉吟了一下,才道:“是。”他看了柳怀袖一眼。这才对连城说道:“她叫囡囡,年纪比七妹稍长一些,她……”他介绍起来,吞吞吐吐的。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介绍柳怀袖才好。 善解人意的连城看出了他的为难,于是问道:“年岁比七妹稍长一些,那便就是比我还小咯?那我便就可以叫她一声囡囡妹妹啦?” 杨晟涵:“嗯……” 柳怀袖嫣然一笑。乖巧地冲连城喊道:“姐姐好!” 连城见她如此柔顺,便断定这是一个好相处的姑娘。于是对她笑一笑,道:“我姓连名城,你可以唤我连姐姐。” “连姐姐。”柳怀袖笑着点点头,指着屋子里的一张椅子说道:“连姐姐请坐,方才我听那位姑娘说你怀有身孕了,还是别站着了,快快坐下吧,可别累坏了身子!” 连城甜甜一笑,道:“囡囡妹妹真懂事!” 下人识趣地将把椅子搬了来,连城便就顺势坐了下来,看那架势,竟然也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而是想要继续留下来,探探新人的虚实一般。 她坐下后,笑问道:“我看囡囡妹妹脸色是真的不好,难怪王爷这几日都是要陪着妹妹了,若我是王爷,也定然放不下妹妹的。” “姐姐说笑了。”柳怀袖软软一笑,杨晟涵也是一样笑得无奈,这几日他们两人为什么会在一起,这说出来连他们自己都不知该如何说明白才是。 连城好心问道:“囡囡妹妹这是得了什么病呀,看起来似乎很严重?” 柳怀袖苦笑道:“不碍事的,每天闹那一两回,也不至于会要了性命去。” 连城听到她说及性命,不禁吓了一跳。杨晟涵咳了咳,觉得柳怀袖说得过分了,于是便就开口说道:“囡囡她也怀有身孕啦,这几日害喜害得比较严重,所以我便就一直陪着她啦!” 连城倒抽了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看着柳怀袖,满目的震惊! 她以为……以为王爷就只有她们而已…… 这个女子是谁? 既然能来连府里,便也就说明不是麟王府里的人了,可王爷也信誓旦旦地和她们说过,他除了她们和麟王府里的那些有名分的夫人之外,便就没有其他女子了! 而现在这个女子竟然怀有身孕了?! 连城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心里面那隐隐的得意也下不了台来:“怀孕啦?孩子几个月大了?” 杨晟涵道:“两个月大了。” 连城身子更是一晃! 两个月! 这身子竟然比她和七妹的还早了一个月? 是在她们和王爷刚认识的那会儿……? 一瞬间,怀上孩子的那种自豪感消散了,连城的眼圈红了起来,快哭了一般。 柳怀袖心里十分明白这个可怜姑娘的感受,但此时却也不是安抚她这些话的时候,于是便就引开话题,说道:“姐姐姓连,这座府邸亦是挂名连府,难道姐姐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么?” 连城心里虽然难受得很,却也不愿意在杨晟涵的面前表现得太过无理取闹,于是低下头,藏去眼角的泪,说道:“囡囡妹妹说小啦!这座府邸是王爷买下来的,王爷才是这儿真正的主人!我……我也只不过是王爷最先买下来的姑娘,幸得王爷垂怜,这才将府邸取名为连府,并非说是我就是这府邸的主人,我……我又何德何能,做这么大一座宅子的主人呢?” 柳怀袖含笑道:“姐姐莫要谦虚,若不是王爷喜爱你,又怎么将府名命名为连府?”说罢,便戏谑地瞧了杨晟涵一眼。 (请大家见谅,今天冰逸有点难受,支撑不了再写一章了,今天告个假,请大家原谅!)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580 第242章 新人老人的较劲 这府邸可以姓赵、姓钱、姓孙,但是为什么独独姓连? 如今在柳怀袖看来,这“连府”就好似杨晟涵买下来的豪宅,专程买下送给眼前这个女子的。 连城脸一红,略感羞涩,也不禁感慨这新来到的女子的聪明机智,寥寥几句,她便能感觉到这新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从容大气,虽是新来乍到,却显得不慌不乱,转眼之间,便能审度这连府之中的局势,这份聪慧机敏是她们十位姐妹都无法比及的。 一个情敌若只是空有美貌,只会教人嫉妒;可如若这个情敌不仅拥有美貌,还在男人的心中占据重要的地位,便就教人嫉妒得发狂;而不仅拥有这两者,还拥有别人无法比及的聪明才智,那…… 连城叹气,心虽不甘,却又不得不想:难怪王爷会心仪这个女子了,她不仅年轻貌美,还如此聪慧,我若是王爷,也一定会喜欢和她在一起的! 她又想到杨晟涵时常握在手中的黑玉:也许,那一块黑玉的主人就是这个女子了!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十分可怕,连城虽然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杨晟涵手中的黑玉就是柳怀袖的,可在看见柳怀袖的第一眼,便就将柳怀袖与杨晟涵从未提及过来由的黑玉联系在一块儿了! 杨晟涵轻轻地拍了柳怀袖一记,说道:“别乱想,当初买下这座府邸的时候,只是正巧连城在我身边,而我又不能让别人知道这座府邸是我买下来的,所以这才用了连城的姓氏罢了。归根究底,这座府邸还是我的。” 柳怀袖笑道:“王爷让我不乱想些什么?” “你……”杨晟涵瞪了她一眼,心中虽是生气,可却又不好当着其他的人的面说一句重话,便就轻轻地责备道:“你当真是……不忘揭我的短!你呀,便就是看着这儿有这么多人,才会这么取笑我的。我真不该把你带过来,只要有人在的地方,你就是吃定我了是不是?想想以前,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么?” 柳怀袖得意地笑了笑。 她便就是知道杨晟涵不可能当着这些女子的面拆穿她的身份,更不可能和在麟王府里软禁她时那样动不动便就对她吹胡子瞪眼睛的,所以便就小小地趁势占了上风。 杨晟涵拿她没办法,嗔怒地斜了她一眼,这才转头同其他女子说道:“这位囡囡姑娘从今天起,以后就住在连府里。你们待她要好一些,她身子可能比连城、七妹二人都还要娇脆,你们可不要欺负她是个新人哟!” 其他人脸色一白,面面相觑,一脸的不甘,一时之间,无法应下杨晟涵的要求。 连城微微一笑,她的笑容有些许苍白,但却是轻轻地开了口:“王爷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囡囡姑娘当作亲姐妹来看待的,绝不会因为她入连府的时日而轻看她。” 女人之间的较劲是在暗中的,连城瞧见柳怀袖的第一眼,便就深感压力,觉得自己处处都被压过一头——那好,你从容是吧?那我便就比你大度! 七妹却是另一番想法的,原本就是因为腹中有了孩子,比起其他人来已经遥遥领先一截了,觉得从今以后,在杨晟涵的面前要多得宠便就能有多得宠,却想不到,新来了一个人的,看着杨晟涵与她暧昧,心里早就不太爽快了,但勉强还是忍下来了,心想新人再怎么得宠,肚子里也没有王爷的孩子,那王爷的宠爱还是得多分给自己一些的!可现在呢?却是亲耳听到杨晟涵说这新人的肚子比她和连城早了一个月!这孕期还在她们认识王爷之前! 这份妒恨令她无法咽下这口气! 连城一笑,应承下来会好好照顾柳怀袖的,其他女子也跟风着应了下来,唯独七妹,只是哼了一声,甩过头,走出了房间。 “七妹!”杨晟涵叫也叫不住她,不禁瞅着她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连城赶紧安抚说道:“王爷,您莫要责怪七妹不懂事儿!这大夫说了,这女子一怀孕,表现出来的症状可是各有不同的,有些人呢脾气就是会变大。七妹这几日浮躁得很,容易生气。你便就看在她平日里的乖巧懂事上,原谅她一回吧!她以前,可是为了王爷做了不少事呢!这王爷在这连府里用的每一餐,可不都是七妹亲自下厨张罗的么?” 杨晟涵想起了七妹的心灵手巧,心里一软,便就点点头,对连城说道:“你……你私下里多劝劝她。总不能囡囡一来,她便就甩脾气吧?你们日后可是要共处一个屋檐下的呢,现在便就甩脾气,日后那还怎么了得?” 连城心里一酸,却又装得大度地点头应“是”。 柳怀袖把她的神色放在眼里,只是笑了一笑。 同样是女子,她又怎么会不了解她心里的所想呢? 杨晟涵一个粗汉子,当然是不明白女子心中的妒忌了! “没什么事,你们就先退下去吧!囡囡此刻最需要的便就是休息。你们……嗯……以后也尽量少来打搅她,她不需要其他人作陪。”杨晟涵道。 “是。”连城心里酸酸涩涩的,无奈地站起了身。她最后不甘地瞅了柳怀袖一眼,在柳怀袖的微笑中示好地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她凳子都还没坐热呢,杨晟涵便就下逐客令了,这怎么能不让她心里酸涩得难受?尤其杨晟涵的最后一句话,更是让她伤透了心,忍不住去想:王爷为何要这么说?让我们尽量不要去打搅这个囡囡姑娘,难不成是害怕我们会欺负她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 她又哪里知道,杨晟涵现在心里对柳怀袖一般是生气 ,一般是担心的,这气自然是气她两个月前的诈死害得自己伤透了心,现在他还没能彻底原谅她呢,又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她?就算是换了一个新环境,也不能让她得了自由身呀!他心里面还是想和在麟王府里那样,将柳怀袖软禁起来,直到她认错的那一天;二来,也是因为近来小邪折腾得实在太厉害,令他不得不担心,生怕自己离开柳怀袖一步,这小邪就将要将柳怀袖的性命折腾去了一般! 待所有人走后,他这才沉下脸去,与在人前的温和相比,更显凶恶。他厉声训诫柳怀袖:“别以为你到了连府,便就不用再和麟王府那样子了!我知道你这丫头鬼主意多得很,这换了一个新地方,一定是会想其他办法去逃跑的!你现在肚子里面怀着是我的孩子,我不准你带着我的儿子逃跑!过后,我会命人将麟王府里的那副镣铐拿过来,还是将你锁起来,免得你又跑了!” 柳怀袖苦笑道:“王爷现在怎么疑心重得跟一个女人似的?别说你是用一副镣铐锁我了,就算你不锁我,我也跑不到哪儿去的。我若是跑了,这肚子里面的小邪那还不要了我的性命去?为今之计,我也只能安安分分地待在您的身边,好好地将小邪生下来啦!” “你明白就好!”话虽如此,杨晟涵却不知为何,隐隐感到失落。 他们之间,就只有生孩子了么? 柳怀袖识趣地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不配去问太多事情,所以便就没有去追问杨晟涵这连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这连府里的十个女子虽然都与她打了一个照面,但杨晟涵却似乎不愿意让她和她们接触一样,所以连介绍都不曾介绍给她。 他站起身来,说道:“我去看看七妹,你好好地在这里歇息吧,休想再动什么歪念,我会叫人好好地守着房门口的!” 柳怀袖无奈地笑着:“王爷,现在我可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啦!” 杨晟涵这才放心地离开。 ————【我是分割线】———— 一离开新人的房间,七妹快步地走了好远的路,直到走进连府的花园里,这才忍不住心里面的委屈,跺着脚,眼泪一下子便就涌了出来。 “七妹!”忽然有人喊了她的名字,她听得出来是倪安兰声音,于是赶紧地擦了一把眼泪,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忍不住,她擦一把,就掉一滴出来,怎么擦也擦不尽。 姐妹们从后面追了上来,连城看到她这番模样,心里也忍不住伤感,抬起手来,端着帕子轻轻地给柳怀袖擦去眼泪,柔声说道:“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哭的?十个姐妹,和十一个姐妹有什么不同呢?” “当然不同!”七妹愤怒地跺着脚,泪眼婆娑地看了一干姐妹们,气恼之下,便将所有人的心声都说了出来:“连城姐姐,这十个姐妹,当然和十一个姐妹是不一样的啦!大家……大家都是同样的出身,都是一样的苦命人,都是因为王爷才走到一块儿来的。我们在一起,少说都有两个月啦!她一个人……一个人忽然之间就来我们连府里了,想要跟我们要一样同等的地位?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我们十姐妹之间的感情都是一点一滴相处起来的,她凭什么一来就要我们把她当成姐妹?凭什么!” 连城叹了一口气,忍不住神伤,她哀声道:“不然我们又能怎么样呢?木已成舟,她是王爷的女人,和我们都是一样的!尤其是她现在还怀着王爷的孩子,等她的孩子一出世,我们的孩子都得叫她的孩子一声‘哥哥’呢!” 七妹道:“说不定是个女孩儿呢?她……就凭她也想生得出王爷的儿子?” 这母凭子贵,若生的是男孩儿,身份地位当然要上升一个品阶了,可若是生个女儿,便就不会增光多少,毕竟世人都是希望子承父业,都是将希望寄托在儿子的身上,而不是寄托在女儿的身上的。就凭这一点,七妹只能期盼着柳怀袖和连城生下来的是女孩儿,自己生下来的是男孩儿,这样,她才有机会爬到她们的头上去! 连城不知她这想法,只叹道:“你现在怎么吃醋起来这么较劲?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怀的是麟王的孩子?” 七妹道:“当然知道!” “知道还生气?”连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劝道:“就因为你怀的是麟王的孩子,等你生下来孩子之后,王爷就会将你接进麟王府里去了!我问过管家,只要能生得下孩子,那王爷接我们回王府里去的时候,少说也会封一个‘夫人’的名号吧?别说现在是多出了一个囡囡,麟王府里还有六位夫人呢!你现在连一个囡囡都容忍不下去,那日后你进了麟王府,又怎么能容忍其他位夫人?” 七妹气呼呼地说道:“凭什么要我容忍她们?她们连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白白地在麟王府里占了名分!我既然能生下王爷的孩儿,那我在麟王府里的地位自然就是非同凡响的啦!到时候就算是那云姬公主,也得让我三分,我何须为她们让步?” “话不是这么说的。”连城皱皱眉,说道,“那麟王府里的六位夫人虽然都生不出孩子来,可是资历却是比我们高的。就算我们生下孩子,就算我们进了麟王府,那也是麟王府里的新人!你说,如果我们和那些老人斗气,看在王爷的眼里,王爷会不会生气?你总不能让王爷觉得我们这些人都是一群只会无理取闹的女子吧?” (两更一起发,偶弱弱地觉得,每天下班回家,我应该饿着肚子码字最好,不然一吃饱饭,就是各种躺倒,不想动!终于迎来了4号,再过三个小时,偶就可以看上个月的稿费啦~!希望这次的稿费够买一个月的猫粮和兔粮~!最好还能买一床席子,因为哦偶睡了差不多半年的沙发啦,急需一床凉席回床上去睡,哦耶耶~~0点快点儿来~!这是2更合并在一起发的哟~!因为作者君有点儿困,困的时候不想想标题TAT) ——END※CONTINUER1152 第243章 无题 “自然不能啦!”七妹说道。 连城微微一笑,那笑容苦中带涩,道:“那便就是了。常言道,输人不输阵,这囡囡姑娘才来到连府里,都还没有大的作为,我们便就先自乱了阵脚,那怎么能成?这落在王爷的眼中,他万一觉得我们都是一群嫉妒心强的女子,这女子七出之一便就是妒忌,我们总不能在王爷的面前表露出咱们的妒忌吧?” 七妹道:“那好,我们便就在背后整死她!” 连城掐了她一把,轻轻嗔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呢?别说是台面上我们要与那新来到的囡囡姑娘友好相处,在私底下最好也应如此!” “我咽不下这口气!”七妹气呼呼地道。 连城叹气道:“咽不下去也得咽呀!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怄气呢?” “我是麟王的女人!”七妹歪着头,天真而又置气地说道:“而且我还是为麟王生下孩子的女人,就凭这一点,我为什么不能怄气?” 连城苦心劝诱道:“那如果王爷不要你和你腹中的这个孩儿呢?” 七妹一下子呆了:“这……” 连城抬起手,心疼地抚摸着七妹的脸,怜惜的话似乎是对七妹说的,又好似是在对自己说的,又或者是对身后的姐妹们说的:“我的傻妹妹呀,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名分,如若是麟王府的人找上门来了,她们便就能依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将我们吃得死死的!在王爷没有将我们接入王府之前,我们的身份连麟王府里的婢女都比不及。你看,这麟王府的女子,王爷想休了她们都还需要一个名目才成,而我们呢?王爷说一句不要,便就不要了,我们哪儿有什么反抗的余地?这便就是目前我们与麟王府女子的区别!即使不如此,我们自身都是未婚便就与麟王有染的女子,这传扬出去,也是低人一等了,受人眼色,而抬不起头来了!这能进麟王府,对我们而言,便就是那鲤鱼跃龙门,正式翻身作主人的契机!而在没有进入麟王府之前,我们什么都不是!” 七妹看着、听着、想着,神色不禁凄婉起来。 她们什么都不是。 三个女子一同怀孕,那王爷自然便就是可以选择要哪个孩子了,如若他不要自己腹中的孩子,那又该怎么办呢? 七妹轻轻地抚摸着肚子,怒气渐渐消了下去,眼睛一下,一行清泪便就无声无息地落下。 连城怜惜地替她擦拭去眼泪,柔声说道:“乖妹妹,你且暂时忍忍这几个月,待孩子生下来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王爷也会对我们好一些的,到时候,名分什么的都有了,而且进入麟王府里,地位绝不会比其他人低,你想,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忍下去了,便能为自己谋求一个未来,为自己的孩儿谋求一个未来,这不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吗?” 七妹连忙握住连城的手,说道:“连城姐姐你说得对,我要忍,忍下这几个月,等孩子生下来之后,王爷就会把我当作真正的家人来看待啦!今天是我脾气太冲了,给连城姐姐扫了面子啦!以后我绝对不会这样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连城微微一笑,抚摸她的脸颊,说道:“好!这才乖。” 七妹低下头,难为情地笑了笑。 “咳……”一声轻咳插入了她们之间,女子们转头一看,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不知何时,杨晟涵竟然悄悄地来到了她们的背后! 连城脸色一白,不晓得杨晟涵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听了她们说了多少话。她句句话离不开身份地位,可见自己的功利心是有多么的重的,她不由得担心杨晟涵把她的话听了去,认定她是一个把功利看得比杨晟涵还要重的女子,若是就此而冷落了她,那可怎么办才好? “恭迎王爷……”即使心里忐忑不安,连城仍然是和其他女子一起行了见面礼,只是声音虚弱了不少。 “嗯。”杨晟涵走了过来,女子们自觉地分开一条道,他径直地走到七妹的面前,仔细地端详了七妹的面容,七妹被他盯得久了,脸忍不住一红,羞涩地低下头去。他伸出手,抬起七妹的下巴,柔声说道:“哭过了?” 七妹嗔道:“王爷早就来了吧?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杨晟涵摸了摸她的脸,似乎是想将她脸上未干的泪痕给擦拭了去。 “我是早来了,只是听连城在开导你,便就没有马上过来。有些话,你们姐妹之间说起来比较通融一下,如若是让我来和你讲这些道理,只怕没过三句,你便就听不下去啦!”杨晟涵道。 七妹脸红彤彤,眼圈也是红彤彤的,娇羞道:“王爷现在是看到七妹的丑样了吧?七妹……七妹比不及连城姐姐懂事大气,遇到这么一点小事情,便就忍不住吃醋起来,和别人较劲了!我……我也不愿意让王爷看见我这个模样……我……我以后不会在这样了!那个新来的囡囡姑娘,我以后一定会把她当作好姐妹来看待的,王爷请放心,我们……我们一定会照顾好那囡囡姑娘的!” 杨晟涵苦笑道:“劳你们费心啦!只是……只是那个囡囡她不值得你们这么费心!你呀,还是好好把自己的身子养好,可不能再耍小脾气啦!女孩子吃点小醋,是可爱的,可是气大伤身,我可怕你会伤到我这未出世的孩儿呀!” 七妹赶紧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囡囡姑娘的,王爷不用担心我们的身子!” (今天星期5呀,明天不上班呀~~今晚上的跑男不忍心看怎么办?超哥智商已经这么捉急了,还要被队友们合伙凌虐,嘤嘤嘤!感谢【书香迷恋168】送来的评价票~!评价票好稀奇的说,嘻嘻~!) ——END※CONTINUER1152 第244章 还是无题 (过段时间再看哟~~!) “自然不能啦!”七妹说道。 连城微微一笑,那笑容苦中带涩,道:“那便就是了。常言道,输人不输阵,这囡囡姑娘才来到连府里,都还没有大的作为,我们便就先自乱了阵脚,那怎么能成?这落在王爷的眼中,他万一觉得我们都是一群嫉妒心强的女子,这女子七出之一便就是妒忌,我们总不能在王爷的面前表露出咱们的妒忌吧?” 七妹道:“那好,我们便就在背后整死她!” 连城掐了她一把,轻轻嗔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呢?别说是台面上我们要与那新来到的囡囡姑娘友好相处,在私底下最好也应如此!” “我咽不下这口气!”七妹气呼呼地道。 连城叹气道:“咽不下去也得咽呀!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怄气呢?” “我是麟王的女人!”七妹歪着头,天真而又置气地说道:“而且我还是为麟王生下孩子的女人,就凭这一点,我为什么不能怄气?” 连城苦心劝诱道:“那如果王爷不要你和你腹中的这个孩儿呢?” 七妹一下子呆了:“这……” 连城抬起手,心疼地抚摸着七妹的脸,怜惜的话似乎是对七妹说的,又好似是在对自己说的,又或者是对身后的姐妹们说的:“我的傻妹妹呀,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名分,如若是麟王府的人找上门来了,她们便就能依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将我们吃得死死的!在王爷没有将我们接入王府之前,我们的身份连麟王府里的婢女都比不及。你看,这麟王府的女子,王爷想休了她们都还需要一个名目才成,而我们呢?王爷说一句不要,便就不要了,我们哪儿有什么反抗的余地?这便就是目前我们与麟王府女子的区别!即使不如此,我们自身都是未婚便就与麟王有染的女子,这传扬出去,也是低人一等了,受人眼色,而抬不起头来了!这能进麟王府,对我们而言,便就是那鲤鱼跃龙门,正式翻身作主人的契机!而在没有进入麟王府之前,我们什么都不是!” 七妹看着、听着、想着,神色不禁凄婉起来。 她们什么都不是。 三个女子一同怀孕,那王爷自然便就是可以选择要哪个孩子了,如若他不要自己腹中的孩子,那又该怎么办呢? 七妹轻轻地抚摸着肚子,怒气渐渐消了下去,眼睛一下,一行清泪便就无声无息地落下。 连城怜惜地替她擦拭去眼泪,柔声说道:“乖妹妹,你且暂时忍忍这几个月,待孩子生下来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王爷也会对我们好一些的,到时候,名分什么的都有了,而且进入麟王府里,地位绝不会比其他人低,你想,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忍下去了,便能为自己谋求一个未来,为自己的孩儿谋求一个未来,这不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吗?” 七妹连忙握住连城的手,说道:“连城姐姐你说得对,我要忍,忍下这几个月,等孩子生下来之后,王爷就会把我当作真正的家人来看待啦!今天是我脾气太冲了,给连城姐姐扫了面子啦!以后我绝对不会这样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连城微微一笑,抚摸她的脸颊,说道:“好!这才乖。” 七妹低下头,难为情地笑了笑。 “咳……”一声轻咳插入了她们之间,女子们转头一看,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不知何时,杨晟涵竟然悄悄地来到了她们的背后! 连城脸色一白,不晓得杨晟涵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听了她们说了多少话。她句句话离不开身份地位,可见自己的功利心是有多么的重的,她不由得担心杨晟涵把她的话听了去,认定她是一个把功利看得比杨晟涵还要重的女子,若是就此而冷落了她,那可怎么办才好? “恭迎王爷……”即使心里忐忑不安,连城仍然是和其他女子一起行了见面礼,只是声音虚弱了不少。 “嗯。”杨晟涵走了过来,女子们自觉地分开一条道,他径直地走到七妹的面前,仔细地端详了七妹的面容,七妹被他盯得久了,脸忍不住一红,羞涩地低下头去。他伸出手,抬起七妹的下巴,柔声说道:“哭过了?” 七妹嗔道:“王爷早就来了吧?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杨晟涵摸了摸她的脸,似乎是想将她脸上未干的泪痕给擦拭了去。 “我是早来了,只是听连城在开导你,便就没有马上过来。有些话,你们姐妹之间说起来比较通融一下,如若是让我来和你讲这些道理,只怕没过三句,你便就听不下去啦!”杨晟涵道。 七妹脸红彤彤,眼圈也是红彤彤的,娇羞道:“王爷现在是看到七妹的丑样了吧?七妹……七妹比不及连城姐姐懂事大气,遇到这么一点小事情,便就忍不住吃醋起来,和别人较劲了!我……我也不愿意让王爷看见我这个模样……我……我以后不会在这样了!那个新来的囡囡姑娘,我以后一定会把她当作好姐妹来看待的,王爷请放心,我们……我们一定会照顾好那囡囡姑娘的!” 杨晟涵苦笑道:“劳你们费心啦!只是……只是那个囡囡她不值得你们这么费心!你呀,还是好好把自己的身子养好,可不能再耍小脾气啦!女孩子吃点小醋,是可爱的,可是气大伤身,我可怕你会伤到我这未出世的孩儿呀!” 七妹赶紧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囡囡姑娘的,王爷不用担心我们的身子!” (今天星期5呀,明天不上班呀~~今晚上的跑男不忍心看怎么办?超哥智商已经这么捉急了,还要被队友们合伙凌虐,嘤嘤嘤!感谢【书香迷恋168】送来的评价票~!评价票好稀奇的说,嘻嘻~!) ——END※CONTINUER1152 第245章 一劳永逸的良策 有人问,人被鬼上身之后出现的疼痛,能用药物来镇压吗? 答案是:能。 林老良医这几日以来都与玉峰山上下来的小道士在一起研制镇压柳怀袖腹痛的良药,在小道士没有下山之前,林老良医其实早有点研制镇痛药的眉目了,但总觉得缺了一道药引,而令这镇痛药始终不能完善,如今有了玉峰山小道士的相助,这药才能得以研制而成。 说白了,这药引就是小道士画的镇鬼符,烧了融入水中制成符水,再添加温和的药物做辅来调解阴阳,以达到能不伤害柳怀袖与小邪两母子身体的效果。 柳怀袖吞下林老良医送来的药之后,果真没过多久,便就消停了。 整个人虚弱地躺在杨晟涵的怀里面,小脸苍白,满身是汗,犹如是被人刚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林老良医谏言说道:“王爷,三姑娘,常言道‘是药三分毒’,若是三姑娘经常犯痛,那就要经常喝药,长此以往,怕是对三姑娘和未来的小公子的身体都很不利呀!” 杨晟涵点点头,将空药碗放到茶几上,眉头皱得十分的紧,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人一日起码要痛上三四回的,而且我也不可能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这几日也算是难得的清闲,可日后若是要上早朝、有同僚拜访,那又该怎么办呢?而且这药呀,的确不能喝多,喝得多了,怕是孩子没生下来,人就先被掏空了!林老,你可是有什么应对之策么?” 林老良医道:“计策是有,只怕王爷与三姑娘都难以做到。” “有什么难的?你先说说吧!”杨晟涵道。 林老良医道:“这几日,我与小道长谈了不少回有关于三姑娘母子的事,小道长说,我们做药只能是治标不治本,这病发的根本还是在于三姑娘腹中的胎儿身上,要想一劳永逸、要治本,就只能从胎儿的身上下手!” 杨晟涵点头:“有理。”可他也觉得为难,一想到梦里面小邪的哭诉,他便就觉得这个计策比说的还要难、简直就是难如登天!“可我们现在都不能与胎儿说话呀,我们说的,怕他不听,也听不明白呀。这几日,我们都有隔着肚皮和他讲不要这么折磨人,可是呢?根本就没用!该折腾的还是要折腾!” 林老良医道:“那是因为‘口说无凭’,王爷与三姑娘就算与胎儿说再多的人生大道理,那又有何用呢?这人心都是肉长的,都是有自己的感觉的,小公子虽然还未出生,却因为己身的特殊性而拥有灵性,能感觉得到这母亲独自外面的世界,王爷与三姑娘说话时用的是什么心、想的是什么,恐怕小公子都是深有体会的。他感到痛苦,便就要折磨三姑娘啦!” 杨晟涵叹气:“对,没错,他很聪明,比一般的孩子都还要聪明,所以他很容易就明白我们在想什么。那要我们能怎么办呢?他要我陪着他母亲,我已经留下来陪着他们母子俩啦!他还要我怎么做?我总得有自己的空间,我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办呀,又怎么可能和他们母子俩时时刻刻在一起?” 柳怀袖轻轻地抚摸着肚子,无奈地苦笑着。 林老良医道:“恐怕小公子要的,并非是这些。” 杨晟涵道:“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林老良医道:“这世上,每一个孩子都会希望自己的父母是真心实意地在一起的,王爷,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 杨晟涵:“……” 他明白,一点就通了。 但他又怎么可能做到呢? 若是以前,也许可能做到,因为他本来就是有点喜欢柳怀袖的,因为这个人相处越久,就越令他感到踏实,那一种感觉并非是纯粹的男女之情,而更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办事能力什么都足,只要她在,你就可以放心地让她去做的那种感觉,直到他以为她身死,才会忽然间发觉到:原来这个女子在不知不觉中,竟已走进了自己的内心里怎么的深!平日里他敬她,当她偶尔露出一些少女的青涩撒娇时,他喜欢她。 可是现在,他知道这个女人心里面根本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她的心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如此,你却叫他一定得为她付出真心? 他做不到! 就算他能做到,那柳怀袖又能做到吗? 杨晟涵看了柳怀袖一眼,发现她只是揉着肚子,苦涩地笑着,并没有看他一眼,他心里一痛,便就知道,她至今都没有打算给他一个机会。 林老良医察言观色,将两位主子的神色尽收眼底,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王爷,强扭的瓜不甜,老臣也知道要令二位复合,关系回复到从前,是实在很难的事情。可如若不如此,又怎么能让小公子满意,将小公子的怨气给化解开呢?与其再受八个月的折磨,那还不如早早服下堕胎药,如此一来,你们三人才能得以解脱。” “……”杨晟涵为难地别过头去,深深地叹气。 柳怀袖爬了起来,对林老良医柔声说道:“良医您的话我记下来了,这是我与王爷之间的事情,我自会与王爷商量一个对策的,您留下镇痛药,先回去吧。” 林老良医看了杨晟涵一眼,见自己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便就作揖拜了拜:“老臣告退。”这才慢慢地退出了柳怀袖的房间。 等人一走,杨晟涵的话脱口而出:“你说该怎么办?” 柳怀袖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王爷,您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杨晟涵转过头瞪她:“当然想!做梦都想!小邪若是出生,那日后绝对是一方豪杰,功成名就绝不在话下!” 柳怀袖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小邪他天资聪颖,若是出生,绝不是一个庸人。他心性单纯善良,日后一定是广结友人的。” “那你究竟是怎么想,究竟想不想要这个孩子?”杨晟涵问。 柳怀袖抚摸着肚子,低下头,眼神难得的变得柔和,却又有深沉的无奈在其中:“曾经不想、不愿,可真的怀上了,却是舍不得……” 杨晟涵看着她,第一次看见她这么有女人味的一面,不由得心动,忍不住说道:“小邪若是听到你这句话,一定会高兴的。” “他不会高兴的。”柳怀袖苦涩地笑着,“现在他就在我的腹中,常言道‘母子连心’,我在想什么,他都一清二楚;而他在想什么,我也能感觉得到。他现在恨死我了,所以就算我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也一定是躲在我肚子里狠狠地嘲笑我自多做情吧?” 杨晟涵问:“那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柳怀袖道:“我想把小邪生下来。” 杨晟涵问:“为什么?” 柳怀袖道:“他是一个有才华的孩子,缺的只是一个降生于世的机会。而如今机会选上了我,我不忍心将这个机会毁去。” 杨晟涵苦笑着摇摇头:“若你只是这么说,恐怕小邪又要伤心啦!你刚才也听到了,林老良医说,孩子最需要的并非是这种冷冰冰、客套的夸赞。” 柳怀袖道:“恐怕,缘分是从他喊我第一声‘娘亲’的时候便就种下来了吧!” 她不多说,重生之后,柳怀袖便就是一个感情内敛的女子,不轻言将自己内心真正的情感吐露出来,话说到这个份上,虽然没有吐露太多的想法,可杨晟涵却在她的这一句话里面,听出了一份为人母的慈怀,不由心动。 杨晟涵叹了一口气,道:“那你打算怎么样?林老话都点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他说小邪要的是我们两人心意相通,你觉得……”他指指自己,又指指柳怀袖,皱着眉,觉得略为可笑,却又不得不问:“我们两个还有可能吗?” 柳怀袖轻轻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杨晟涵看她:“试一试?” 柳怀袖别过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羞涩,道:“此事过后再说吧!就算我们两人真的心意相通了,恐怕,也不能解决问题。” 杨晟涵疑惑:“为何?” 柳怀袖道:“王爷你有太多的女人啦!” 杨晟涵挑眉:“你吃醋?” 柳怀袖道:“并非是我,而是我腹中的小邪。他自从知道你在外面养了这么多女子,还有两人一同怀孕了,他伤心,而且气愤,我虽然听不到他说话,可是我却能感觉得到他的伤心。王爷,小邪这孩子的醋劲可比女人的醋劲还大呀!” 杨晟涵想起了两个月以前,小邪同他说过的话,那时候,他吃醋起来的样子是那么的可爱,要独占一个爹爹,不要别人的孩子来分享爹爹的,那气嘟嘟的样子,着实可爱极了。 他一想到小邪,脸上便就浮现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柳怀袖苦涩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当初和你说出麟王府里女子怀不了孕的真相,让你出来找女子来试,又哪里想得到,你这么一找,便就是找了十个女子!” 杨晟涵老脸一红,道:“我也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就多了这么多个女子……” 柳怀袖斜了他一眼,略有深意地嘲笑他。 杨晟涵也知道这事情是自己理亏,无法辩解,要怪只能怪自己一时伤心糊涂,只想着知道柳怀袖当时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于是便就找来了这么多个女子,而当他知道柳怀袖说的话是真的时候,他已经无法摆脱这些女子啦!连城与七妹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他总不可能将她们抛弃掉吧?这些女子的清白也都是丢失在自己的手中的,他也不可能再将她们送走吧? 柳怀袖道:“我知道王爷是个负责任、有担当的男子,当初找来这么多女子,就算最后不能验证我的话是不是真的,你也会对她们负责任到底的,是也不是?更何况,现在连城姑娘和七妹姑娘也都怀上了王爷的孩子,王爷更是不可能弃她们于不顾啦!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肚子里的小邪是您的儿子,但她们两人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是您的孩子呀!” 杨晟涵抱着头,痛苦地道:“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柳怀袖支起身,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安慰道:“王爷先不要着急,我们暂且先稳住小邪,他是个通透的孩子,一定能理解您的苦处的。假以时日,他会慢慢想通的。” “就怕他想不通!”杨晟涵道。 ---------- 杨晟涵老脸一红,道:“我也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就多了这么多个女子……” 柳怀袖斜了他一眼,略有深意地嘲笑他。 杨晟涵也知道这事情是自己理亏,无法辩解,要怪只能怪自己一时伤心糊涂,只想着知道柳怀袖当时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于是便就找来了这么多个女子,而当他知道柳怀袖说的话是真的时候,他已经无法摆脱这些女子啦!连城与七妹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他总不可能将她们抛弃掉吧?这些女子的清白也都是丢失在自己的手中的,他也不可能再将她们送走吧? 柳怀袖道:“我知道王爷是个负责任、有担当的男子,当初找来这么多女子,就算最后不能验证我的话是不是真的,你也会对她们负责任到底的,是也不是?更何况,现在连城姑娘和七妹姑娘也都怀上了王爷的孩子,王爷更是不可能弃她们于不顾啦!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肚子里的小邪是您的儿子,但她们两人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是您的孩子呀!” 杨晟涵抱着头,痛苦地道:“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柳怀袖支起身,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安慰道:“王爷先不要着急,我们暂且先如此 (别人说老杨总是以爱的名义去行大男子主义……我想说,感觉这种花心的性格好像双鱼男……) ——END※CONTINUER1152 第246章 点破局中人痴迷 连府里来了一个新小主,她长得端正大方,容颜虽不是最妍丽的,但女子站在她的身边,无形之中便被打压了下去。 她从容淡定,气度不凡,浑身散发着智者的光辉。 她也是落魄的,从所有人第一眼看见她开始,便就能看到她的落魄,说她受宠吧,可麟王却又吩咐下去不必对她太好,除了在吃的膳食上面要好好地给她补充营养之外,麟王什么都不分给她,那寒酸的样子就跟连府里的一个普通下人一样。 可说她不受宠吧,麟王陪伴在她身边的时间都比其他人姑娘多。 而她对麟王也是随意得很,要么拿着眼睛斜他,要么就是揶揄取笑他——这连府里有哪一位姑娘胆敢如此呀?哪怕就是最娇气的七妹姑娘,也只敢同麟王撒撒娇,若是察觉到他生气了,就马上不敢再凑上前去讨个不快了。 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囡囡姑娘”一定是以前做错了什么事情,王爷才会如此这么对待她的。可就算王爷生她的气,也还是忍不住回到她的身边,陪伴着她。 麟王对这个囡囡姑娘的心意比对谁都还要多。 连府的十位姑娘们,终于产生了危机感。 在柳怀袖入住连府的第二天,连城便带着众姐妹登门去拜访了,其意只有一,那便就是要做个介绍,以后都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姐妹们了,总不能在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却还是叫不出对方的名字吧? 这一日,连城穿的素洁,她不是哪种喜欢与别的女子争艳的性子,而且她知道每个女子都有自己的特点,麟王最喜欢的就是她的素雅,她绝非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若要比艳丽,自然是比不起哪种端庄的大家闺秀的,可她自有自的独到之处,她自信在素雅方面,别的女子都是比不起自己的。而且现在新人身子虚弱,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她们一来是打个照面,二来是探病的,你穿得千娇百媚地去探望病人,这可不像话。 而七妹却是不甘心就这样被新人抢去了风头的,早一日与众姐妹商量着要去和新人联络感情之时,便就打定了主意,第二日便就穿上了色彩鲜艳的衣裳,挽了精致的发髻,插上了新买的发簪,便就这样前去了。 连城看她这般模样,自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姐妹究竟动的是什么样的心思,微微皱了一皱眉,便就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如此,也好,要给新人一个甜头,可却也不能将她捧上天,否则日后她依仗着王爷的宠爱来欺负她们众姐妹,那可怎么办才好? 其他的姐妹们心知自己的肚皮没有消息,便就没有资格与这三人争艳斗姿,所以便都是寻常的打扮,仿佛就索赔这她们两人前去新人屋子里走个过场的。 连城带着姐妹们走到了柳怀袖的屋子门口,见柳怀袖正在喝药,便就忍不住说道:“听人说,女子在怀孕时是不能随便喝药的,囡囡姑娘身子这般孱弱,总是在喝药,恐怕会对孩子不好吧?” 她声音里满是关切,所以柳怀袖抬起头来看她一眼的时候,也没动怒,而是轻轻地说道:“让姐姐见笑了,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两件你不愿意去做却又得去做的事情——没办法。” 连城走进屋里,走到床前,带柳怀袖喝完一碗药,这才说道:“囡囡姑娘这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呢?怎么这般严重?竟要劳烦麟王府的良医前来诊治?” “良医?良医是什么?”七妹不解地问。 连城看了她一眼:“良医便就是麟王府里任职的大夫,就和宫里的御医是一样的,都是官称,都是有品阶的。” 七妹顿时动怒,叫道:“什么?她生病请的就是良医?王爷给我们请的就是街上的大夫?!” 连城无心之言,没想到会引得七妹动怒,于是赶紧扯了她一把,说道:“七妹,不得失礼!这王爷要请什么人来看病,都是王爷的分寸。你也瞧见了,囡囡姑娘的身子跟我们都不一样,我们都不用躺在床上,囡囡姑娘却是病到脚不能沾地了,所以王爷为她请良医来诊治又有何不可?” 七妹道:“那我也要生病,我也要王爷给我请良医!” “那有你这样说话的?你生病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你想害死他呀?”连城嗔怒地瞪了她一眼,又回过头去,讪讪地对柳怀袖笑道:“囡囡姑娘,我这七妹就是跟个孩子一样,你看她年纪还小,便就不要和她计较啦。” 柳怀袖微微一笑,道:“自然不会。” “那便好。”连城不忘自己到此处的目的,她十分担心自己的姐妹会和新人争吵起来,如此便就违背了她来此的本意,也会引得王爷的不快。 柳怀袖指指屋子里的椅子,说道:“诸位姐姐请坐吧,王爷不在,都不必拘束。” “谢谢。”连城矜持地笑着,心里有些不服气,隐隐觉得柳怀袖就这么一指、一句话,那份气度便就将她们给比下去了,与她一比,自己仿佛就显得小家子气起来。 柳怀袖的屋子里只有一个小丫鬟在伺候,所以光是把椅子搬到柳怀袖的床前来,便就累得够呛了——毕竟这房间里并没有十张椅子那么多。 连城施施然入座之后,便就开门见山地道明了来意:“囡囡姑娘,昨日王爷在场,我们不好与你打招呼,想来你还都不认识我身后的这些姐妹吧?现在我们便就是来同你直接打个招呼啦!” 柳怀袖点头说道:“确实,没道理我来到了连府,却连诸位姐姐的名字都不知道。” 连城见她能与自己接上话来,便就断定这个新人对自己是在示好,至少不是敌人,于是便就点头说道:“我到此,也是有这个意思的。你看我们人这么多,一一介绍过去,可得费一些功夫,不如便就先由囡囡姑娘先自报家门吧,姓甚名甚、家住何处、芳龄几许?” 柳怀袖道:“我无名无姓,囡囡便就是我的名字啦!家住何处,忘了。今年一十六岁。” “十六岁?”连城不由得吃惊:“那不是与七妹同龄么?”她看柳怀袖什么淡然,气质沉稳内敛,以为她年纪应该有二十出头了,却料想不到竟和七妹一般年纪。 七妹一听新人和自己同岁,便就着急地问:“你什么时候出生的?” 柳怀袖道:“七月十七。” 七妹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八月十五,比你小一个月!” 七妹本来就是十姐妹中年纪最小的,这年纪最小的向来都是最得宠的,她一听柳怀袖与自己同岁,便就不由得吃惊,担心柳怀袖年纪比自己小,便就会抢去了王爷对自己的宠爱,如今一听柳怀袖比自己年长一个月,便也就放下心去了。 连城道:“家住何处,囡囡姑娘怎么会忘记了呢?” 柳怀袖道:“忘记便就是忘记了。”她抬眼看了一下眼前的十位姑娘,说道:“诸位是被家人给卖了,这才被王爷给买进连府的,不是么?自从诸位被家人卖出去之后,这家便就不再是你们的家了,不是么?” 众人被戳中心中最不耻的伤疤,不由得神色黯然,纷纷低下头去,记恨起了这新人的心直口快! 连城脸色一赧,不由得说道:“做人不能忘本,不管爹娘是如何对待我们的,他们始都是我们的爹娘!” 柳怀袖道:“诸位姐姐不必生气,现在你们住在连府里,连出府门都是不许的,不能与家人见面,你们的家人也不知道你们现在的近况,也只当你们被卖进了青楼,陷入了火坑里。但过了十个月,等连城姑娘和七妹姑娘的孩子生下来了,王爷自然就会接你们回王府里面,到时候,你们自然可以和家人相见,到时候,你们便就不再是青楼姑娘的身份,而是麟王府女眷的身份啦,到时候,便也算是光宗耀祖了,你们的爹娘一定以你们为荣的。” “十个月?”七妹慌张地站了起来,道:“怎么是十个月?王爷当初可是说好了,只要我们十姐妹之中,有一人怀上了他的孩子,他便就将我们接近王府里面,给我们一个名分的!”她越想也us惶恐,指着柳怀袖的鼻子骂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这几日守在王爷的身边,知道我和连城姐姐怀孕之后,你担心我们的孩子会和你的孩子争宠,所以便就给王爷吹枕边风,拖延我们进入麟王府的时间?” “七妹!”连城心里一紧,赶紧伸出手,将七妹给按回了椅子上。 “对,是我谏言的。”哪知,柳怀袖却坦白地这么说了。 连城也不由得着急,这十位姑娘中,以她为长,所以她比谁都更在意名分,因为那不仅仅是为自己所求,还是为诸位姐妹所求的。她骤起眉头,发急地盯着柳怀袖道:“囡囡姑娘,你这是何意?我相信你绝不是想要害我们的,但是你为什么要向王爷谏言,拖延我们进入王府的时间?” “不是拖延。”柳怀袖平静地说道,“而是稳妥。” 连城问:“此话怎讲?” 柳怀袖道:“麟王府云姬公主盛名在外,不必我细说,诸位姐姐也应该听说过云姬公主的名声吧?你们当真觉得,一进入王府,便就不会从头开始,能顺顺利利地生下孩子了?” 连城一想,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 是呀,都是她太心急着要一个名分了,若是真的孩子被人整得没了,那她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麟王、去向他讨要一个名分? 她低下头,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肚子。 七妹怒道:“你胡说些什么!我们怀有身孕,王爷肯定是比之他人更加呵护我们的呀!再说了,麟王府里的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论年龄,她们哪里比得上我们年轻?她们都老啦,对王爷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最重要的是,她们都是下不了蛋的老母鸡呀!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便就要在麟王府里占着名分,当真是不要脸!” 柳怀袖看了她一眼,眼神中藏着嘲笑与揶揄:“七妹姑娘,人都是会老的。现在你年轻、你貌美,但过十年之后,你便就是你口中的那些老女人啦,到时候王爷也应该舍弃你么?” 七妹顿时语塞,支支吾吾道:“不……才不是呢!王爷……王爷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我呢?他最喜欢我啦,不管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他的心里面都一定是有我的!” 柳怀袖道:“对呀,王爷是个念旧情的人,十年之后,王爷心里仍然有七妹姑娘的地位,那现在也一样能有那些跟了他七八年的女子。七妹姑娘,你虽比麟王府里的女人年轻,可你却比她们少了一样东西,而那东西,便就注定你一辈子都比不及她们。” 七妹歪着头问:“是什么东西?” “共患难。”柳怀袖道,“麟王府里的女子每一位都与麟王共患难过,在麟王还未是麟王之前,她们便就与麟王相识,在麟王行兵打仗之时,她们也陪过麟王吃苦受难。尤其是玉燕儿玉夫人,她跟随着麟王的时候,恐怕你我都还未出生的。” 七妹张张嘴,想要辩解,却又找不到话来辩解。 连城却像是被点透了一般,略有所悟。 “多谢囡囡姑娘提醒啦,”连城苦笑道,“我们都只住在连府里,从未出去见过什么大世面,以为王爷对我们好,便就是比对麟王府里其他位夫人还要好了。但听囡囡姑娘这一番话,我却是明白过来了。王爷虽然疼我们,可我们始终是比不上麟王府里的几位夫人的。以前,都是我们太坐井观天啦!囡囡姑娘思虑周全,若不是你的谏言,恐怕我们十姐妹就傻傻地冲进危险之中啦!“ (现在作者君犯懒,把双更的内容都合并在一起成一章了。捂脸,大家不要喷偶~!) ——END※CONTINUER1152 第247章 云姬察觉出端倪 (半个小时后再看可好?) 从此第一次正式打过招呼之后,连城对新来的“囡囡姑娘”顿生好感,之前生起的一丝比较之意也因此而淡了下去。在她眼中,这新来的囡囡姑娘就像是她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囡囡姑娘出言提醒,她恐怕会误会了王爷的良苦用心,说不定这时间拖得越长,她就越是耐不住性子、沉不住气,到时候当真忍不住,冲到王爷面前跟他讨要一个名分——那可不就让王爷烦心了么? 从那以后,连城就时常趁着杨晟涵不在连府的时候,到柳怀袖的房间里面坐坐,以笼络感情。 她是越发地喜欢上这个新人了。 她沉静,不喜争斗,每日都诵经礼佛,气质越发娴静,越发的超脱世俗。 人都是会比较喜欢没有危险性、没有攻击性的事物的,所以连城对这新人也就渐渐地放下了心防,比起其他一同进入连府的姐妹们,她更喜欢这个后来的小妹妹。 她隐隐感觉到,这个新人和她们不是一样的人,好像比她们更接近麟王府一些。 可是其他人却是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新人。 其一,麟王喜欢她。 其二,连府的大姐头连城喜欢她。 于是便就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被这个新人抢去了所有的风头,把她们应得的东西全都抢了去! 这渐渐的,一个月,便就过去了。 柳怀袖的身体也渐渐好转,小邪也没有折腾得那么厉害了,她也不知道小邪这是不是就这样放下了和她的仇怨。但是在诵经时,她觉得自己的心情是越发的宁静了,往时的那些计较、那些不满、那些仇怨,那些**恋,也渐渐地淡去了,仿佛昨日的一道虚影。 她与杨晟涵之间的相处越发的和平,没有争吵、没有奚落、没有嘲弄。 杨晟涵下朝归来的时候。会捎带上她想要的一些小东西。 两人好像回到了以前一样。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反而更像是在过小夫妻平淡的生活。 小邪在她的肚子里闹得不多了,有时候杨晟涵还会趴在她的肚皮上。听里面的动静,惋惜地说:“现在小邪不闹了,为什么我总觉得似乎少了什么东西一样?” 柳怀袖轻轻地拍拍他的头,嗔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呢?不是痛在你的身上。你就站着说话不腰疼啦?” 他嘿嘿一笑,心里也说不上是欣慰还是失落。 小邪不再闹腾了。是不是在说,他的怨怒是不是渐渐消失了? 杨晟涵已经许久没有没有再梦见小邪了,没有听到他在哭,当他发现小邪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再闹腾了的时候。他忽然间发现:哟,以后就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再也见不到小邪啦! 怀胎十月,柳怀袖如今已经怀胎三个月。那还要再等7个月才能把小邪生下来。 他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报复,开始变得忐忑不安。终于有了一种为人父的欣喜,既期待又有些小小的不安。 他没有发现,自己花在柳怀袖身上的时间比起花在其他女子身上还要多一些。 有些什么东西在悄悄地改变,却是他们两个局内人没有发现的。 ————【我是场景切割线】—————— 麟王府,引嫣阁。 有人轻轻地走了进来了。 “公主,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啦!”丫鬟小昭站在云姬公主的背后,轻声说道。 云姬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说道:“让他进来。” “是。” 不一会儿,有一个小厮走了进来。他一进来便就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冒犯了云姬公主:“公主,您派小的去根中王爷,看王爷这几日都去哪儿了。小的费尽千辛万苦,跟踪了王爷几日,发现王爷每天在外面都会到处走走,但到最后都会绕到一户人家的后院门口,然后进去。” 云姬公主皱眉:“那是什么人家?” 小厮回答:“是一户姓连的大户人家。” 云姬公主问道:“姓连?帝都城里何时多出了这么一户人家?” 小厮道:“听说是三个月前,有一位姓连的员外到帝都城里置办了这座府邸,但奇怪的是,这座府邸从来都不开门,也不见客。” 云姬公主冷冷一笑,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想来应该是姓杨的在外面买的房子,在里面养女人!” 小厮赶紧一缩头,说道:“公主怎么会这么想呢?王爷想来都是不怎么近女色的,他又怎么可能会背着您在外面养女人呢?” 云姬公主道:“他已经三个月不在麟王府里啦!自从小王妃暴病身亡之后,他借酒消愁,便就时常夜不归宿。初时,我以为他是太过伤心,借酒消愁而毫无节制,一不小心喝醉了便就要在外面过夜。于是便就不曾过问他在外面做了什么了。可是这一个月,我发觉他身上的酒气少了,显然是不喝酒了,可是人却是在外面,更加舍不得回来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是在外面养女人了!” “你马上就给我混进那连府里面,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女子!我倒要看看,这能迷惑得住麟王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云姬公主越说越是生气,咬着牙怒喝道:“今天、今天晚上我要知道结果!” “是……是!”小厮被吓了一跳,赶紧磕头告退。他退出引嫣阁的时候,脸色垮了——这连府可是严密得很呀,要混进去,可不容易呢! ————【我是时间切割线】———— 入夜,云姬公主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据打探消息的人回报说,这连府里有十位女子,这十女子为首者名叫连城。这一听名字,云姬公主便就猜到这座连府的真正诸人是谁了!都姓连。又怎么能没有关系呢?云姬公主心想,这一定是杨晟涵买下来送给这个叫做连城的女子的府邸,这顿时令她嫉恨交加。 而最该死的是——那十位女子之中,有了三个是孕妇! 这是她最痛恨的事情! 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这麟王府里女子皆不得怀孕之时,恐怕没有人知道。可现在杨晟涵却事出反常,瞒着所有人,在外面养了十个女人——这若只是一个。又何必特地置办一座府邸来藏娇呢?直接带回王府里来不就成了吗?尤其是其中三人怀孕了。云姬公主觉得杨晟涵就是背着她在做什么试验,是在尝试着和别人生儿子。 不! 不能这样! 她不能让别人把杨晟涵的孩子生下来! 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便就是为了活着折磨这个冤家! “公主。现在该怎么办?”丫鬟小昭着急地问:“现在王爷在外面有女人了,而且还有三个女人怀孕了,恐怕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会危及公主的地位呀!” 云姬公主咬牙道:“我现在就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究竟是谁跟麟王告密的。他不是哪种在外面随便找女人过夜的男人,而现在一次便就找了十个女子。这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挑唆他!” 丫鬟小昭道:“这事以后慢慢查,总会水落石出的,可那三个女子若真的把麟王的孩子生下来了。恐怕日后公主在王府里的地位不保呀!” 云姬公主冷笑道:“保不保得住这个地位,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从来就不在乎这个名分!” 丫鬟小昭担忧地问:“那公主打算怎么做?” 云姬公主说道:“王爷上早朝,早朝总是要开一个时辰左右的。当王爷出门上朝。我便就去那连府看看,看看那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样祸国殃民的妖孽!” 她不知道连府里究竟有那几位女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三位女子怀了孕,但是不论如何,她都决意要过去一趟。 ————【我是时间切割线】———— 翌日,杨晟涵照例出门上早朝,他前脚一走,云姬公主后脚便就踏出了麟王府的大门,乘着备好的马车晃悠悠地到了连府的正门口。 她是上门来找茬的,又何必从后门进? 下了车之后,她便让下人去敲门,连府的大门果真同昨日回报的小厮说的那样是废的。下人拍得手肿了,仍然没有能把门给拍开。 “把门撞开!”云姬公主蛮横地下命令道。 “是!” 下人们领命,找来的撞门的工具,没两三下,便就把门口给撞开了! 她长驱直入,在走去前厅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一个人,一个年纪约莫四五十岁的老管家。 老管家见了他们,脸色一变,大声斥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从外面闯进来了?我……我要报官!” “你敢报官吗?”云姬公主冷眼打量了这个老汉一眼,她带来的人顿时冲了上去,将这个老汉给制住了。 云姬公主傲慢地说道:“这是我们麟王府的产业吧?为何我不能进门来看一看?” 老管家听到她提起“麟王府”,脸色顿时大变,放弃了挣扎,整个人面如死灰,下人一松手,他脚一软,便就跪了下来,拜道:“不知道这位是麟王府上的哪一位夫人呢?” 云姬公主道:“我是麟王的侧妃,云姬。” 老管家脸色又变,最后叹气,这该来的人终于还是来了,而且来的还是最厉害的主子,恐怕……这府里面的小主们都保不住了! 老管家见了他们,脸色一变,大声斥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从外面闯进来了?我……我要报官!” “你敢报官吗?”云姬公主冷眼打量了这个老汉一眼,她带来的人顿时冲了上去,将这个老汉给制住了。 云姬公主傲慢地说道:“这是我们麟王府的产业吧?为何我不能进门来看一看?” 老管家听到她提起“麟王府”,脸色顿时大变,放弃了挣扎,整个人面如死灰,下人一松手,他脚一软,便就跪了下来,拜道:“不知道这位是麟王府上的哪一位夫人呢?” 云姬公主道:“我是麟王的侧妃,云姬。” 老管家脸色又变,最后叹气,这该来的人终于还是来了,而且来的还是最厉害的主子,恐怕……这府里面的小主们都保不住了! 老管家见了他们,脸色一变,大声斥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从外面闯进来了?我……我要报官!” “你敢报官吗?”云姬公主冷眼打量了这个老汉一眼,她带来的人顿时冲了上去,将这个老汉给制住了。 云姬公主傲慢地说道:“这是我们麟王府的产业吧?为何我不能进门来看一看?” 老管家听到她提起“麟王府”,脸色顿时大变,放弃了挣扎,整个人面如死灰,下人一松手,他脚一软,便就跪了下来,拜道:“不知道这位是麟王府上的哪一位夫人呢?” 云姬公主道:“我是麟王的侧妃,云姬。” 老管家脸色又变,最后叹气,这该来的人终于还是来了,而且来的还是最厉害的主子,恐怕……这府里面的小主们都保不住了! 老管家见了他们,脸色一变,大声斥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从外面闯进来了?我……我要报官!” “你敢报官吗?”云姬公主冷眼打量了这个老汉一眼,她带来的人顿时冲了上去,将这个老汉给制住了。 云姬公主傲慢地说道:“这是我们麟王府的产业吧?为何我不能进门来看一看?” 老管家听到她提起“麟王府”,脸色顿时大变,放弃了挣扎,整个人面如死灰,下人一松手,他脚一软,便就跪了下来,拜道:“不知道这位是麟王府上的哪一位夫人呢?” 云姬公主道:“我是麟王的侧妃,云姬。” 老管家脸色又变,最后叹气,这该来的人终于还是来了,而且来的还是最厉害的主子,恐怕……这府里面的小主们都保不住了! --------------------------------------- ——end&tinue(未完待续) ...R640 第248张 逃亡避难的路上 小丫鬟非常明白老管家的心思,在走到半路上,便就对跟来的人便就停了一停,冲那跟来的人说道:“这位小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次云姬公主到我们连府上来究竟是想做什么的呢?” 跟着她一起去请连府十位姑娘的是两位家丁,这派人去请姑娘,又怎么会让两个男人跟着去请呢? 眼看着云姬公主派出两个家丁跟着小丫鬟去请姑娘们,不用说,老管家和小丫鬟心里头都明白得很——这哪儿是请呀?分明就是要“押”! 那十位姑娘若是不愿意跟她们一起去见云姬公主,那便就押也要押过去! 但,老管家和小丫鬟是不可能让云姬公主的人唐突了连府里的姑娘们的。 那两家丁冷冷一哼,怒斥道:“你少啰嗦!我们公主想要做什么,还需要同你禀报吗?快点儿带路!我们公主一刻都等不得!” “好……好……好!”小丫鬟无奈地应着,在前头带路,却是走得慢吞吞的。那两个家丁很快就发现了她的意图,于是在后面狠狠地推了她一把,骂道:“还不快走!要是慢了那么一点,回去复命的时候,我一定禀报公主,让她把你的手指头砍下来!” 小丫鬟吓了一跳,赶紧握住了自己的手指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对他们说道:“不要不要!我还没嫁人呢,要是砍了手指头多难看呀?” 家丁道:“那便就砍脚!” 小丫鬟马上蹲下来抱着脚,嚷道:“不行不行,没脚了怎么走路呀?没脚就更难看了,到时候没人娶我怎么办?你们要娶我吗?” “你……你少呱噪!还不快快带路,再不带路,我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小丫鬟倒抽了一口气,眼睛一眨,眼泪顷刻间就砸了下来。 男人终究是害怕女人的眼泪的,不一会儿,那两家丁的心肠顿时就软了下来,其中一人走上前去,拉起她,说道:“别哭了。” 小丫鬟眼睛眨眨:“那你们还欺负我吗?” 家丁无奈道:“不啦。” 小丫鬟这才破涕而笑。 家丁又怕她使坏,会耽搁了主子的吩咐,于是又硬着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快快带我们去请你们那十位小主子!迟那么一点儿,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免不了遭殃!” 小丫鬟甜甜笑道:“好!” 她虽然是这么说,但走路却还是慢腾腾的,气得那两家丁想要怒骂她,却又怕她眼泪掉下来,只能无计可施地跟在她背后慢腾腾地走。 小丫鬟欺负这两人是初来乍到的,不知道这连府的地形,带着他们穿过花园、路过后厨、步入后院,足足绕了连府一大圈,这才将人带进了姑娘们的住处。 就趁着这拖延的功夫,消息已经悄悄地传到了连城她们住的厢房里去…… ————【我是场景切割线】———— “云姬公主要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呀!”姑娘们一听闻消息,马上就凑集到了连城的房间里面,慌得乱了阵脚:“王爷可不在,传言中那云姬公主可是心狠手辣得紧呢!就连那嫁入王府的正妃,这过门才半个月,便就被云姬公主给毒害死了!我们……我们无名无份,身份还那么的卑微,到了她面前,她像是捏死一只蝼蚁一样捏死我们也是绰绰有余的呀!连城姐姐,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呀?” 连城心里面也慌,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可是这个连府是以她为首的,她若也跟着慌,那便就真的毫无回旋的余地啦! “有没有派人去请王爷回来?”连城的眼睛穿过诸位姐妹,看向那来通风报信的下人。 那下人面色甚忧,回道:“派了,只是这个时候刚开始早朝,我们的人入不得皇宫去请王爷,只能守在皇城门口外候着!连城姑娘,你们还是先躲起来吧!那云姬公主寻不得你们,也就无计可施了!这等到王爷下朝,起码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呀!” 连城的目光扫过诸位姐妹,将所有人的焦虑与不安尽收眼底。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诸位姐妹,你们听老管家的吩咐,都先躲起来吧!这一个时辰实在太长了,我怕云姬公主等不到我们的人,就会派人来搜查我们,到时候我们一个人也逃不掉!与其如此,那还不如由我一人前去会会这个麟王府的侧妃,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打算。若是她真的打算要杀死我们,那她也只能杀我一人,而姐妹们你们若是侥幸活下去,那见到王爷的时候,可要替我申冤报仇呀!” 七妹扑到她怀里哭道:“不成!连城姐姐,我们是一同进入的连府,一同侍奉的王爷,要逃我们就要一起逃,要活我们都要一起活下去!” “对!”其他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连城抚摸着七妹的发鬓,深沉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傻丫头呀,你又在说傻话了!这若是云姬无意杀我们呢?这儿毕竟是连府,再怎么说也是王爷的地方,她若敢要我的性命,那还不怕王爷追究她的责任吗?所以你们不要害怕,就让我去探探那云姬公主的虚实。我们终究是要进入麟王府里的,日后也都是要和这云姬公主朝夕相处的,所以晚见不如早见,现在会会这个云姬公主也好,你们说是不是?” 七妹摇头道:“不是!要去,我们一起去。我就不信我们十个人,还怕她一个人!” “别胡闹啦!”连城轻轻拍拍她的脸,转头对老管家派来通风报信的下人说道:“你快带着我这些姐妹离开,我去前厅拖延一下时间。” “连城姐姐!”七妹着急地叫道。 那下人道:“老管家的意思是——姑娘你们所有人一起走!” 连城道:“不成,总得要有一个人留下来拖延时间的,王爷把连府交给我,诸位姐妹也都称我一声‘姐姐’,这一出事了,我却逃避,那可不成!” 七妹急道:“连城姐姐,你肚子里还怀着王爷的孩子呢,你总得为自己的孩儿着想吧?” 连城道:“正是因为我肚子里面有王爷的子嗣,所以我才不必害怕。这云姬公主一定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投鼠忌器,不敢对我胡来的。” “那我也去!”七妹挺了挺还未显形的肚子,说道,“我也有王爷的孩子,我就不信云姬她该对我怎么样!连城姐姐,我们一起去,这样若是云姬敢欺负你一个人,那至少还有我帮手呀!” “不行……”话刚脱口,连城转念一想,心道:我性情柔和,不会与他人争吵,这强人上门来,一定是委曲求全的。而我又是带领着诸位姐妹的,如若我被那云姬压下一个头去,那日后进了麟王府,不单只是我、就连诸位姐妹也会抬不起头来的,而且我的孩儿怎么说也是王爷的子嗣,那就更不能低人一等了。现在让步,那日后就会不停地让步的。我可以忍这一口气,可不能让我的孩儿也跟着我一起忍气呀!他的父亲可是当朝的麟王!七妹性子直爽,刚说敢做,由她跟我一起去,我若是处于下风,那七妹一定会为我出头的——不论怎么说,今日与云姬公主的第一次见面,不能强比她,也不能弱于她呀! 为了日后能在麟王府里站稳脚,连城马上改口说道:“对!由七妹陪着我一起去,我们都怀着王爷的孩子,她肯定是不敢对我们乱来的了!”她主意一定,马上转过头来对那通风报信的下人说道:“就这么定下来了,你快快带其他人躲起来,不必再劝我了。” 下人怎敢管主子的事情,那下人见连城与七妹手牵着手,心意已决,便就无奈地妥协了:“好,我这便就带着几位小主躲起来,连城姑娘、七妹姑娘,你们可得小心呀!” “不会出事的,放心吧!”连城微笑道。 “保重!”下人叹了一口气,转身对其他姑娘说道:“姑娘们,我们走吧!只要过了一个时辰,王爷下朝归来,我们就安全啦!” 就在姑娘们将要动身去避难之时,连城忽然发现少了一人,连忙拉住那下人,问道:“囡囡姑娘呢?” 下人道:“囡囡姑娘住房比较偏,所以我先过来通知你们,到时候再去接囡囡姑娘。” 言下之意,便就是囡囡姑娘还未知道消息了? 连城脸上出现了担忧之色。 七妹不服,跺跺脚道:“她也怀孕了,她也应该跟我们一起去见云姬那个母老虎!” 连城拉了她一把,道:“别闹啦!能逃一人算一人!总得为王爷留一条后路呀!”说完,她难掩心中的失落。被人都摸不透杨晟涵对这囡囡姑娘的心思,可是她凭着一个女人天生敏锐的直觉,便就感觉得到杨晟涵真正在意的人是囡囡姑娘。 她是不忍心看囡囡姑娘出事,若她出事了,那王爷岂不是要痛苦伤心一辈子? 所以,不论如何,她都要为心爱的男人留一条后路的。 她叮嘱那下人道:“不论如何,你一定要把囡囡姑娘带出连府去,藏得好好的!绝对不能让她出事!如果那云姬公主真的是那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我和七妹出事了,那么这个囡囡姑娘,她的肚子就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啦!” “连城姐姐怎么会这么说呢?”有人问。 连城道:“王爷朝思暮想就是想要一个孩子,如果我和七妹此行不平安,那至少还保得住囡囡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呀!有她的肚子在,那王爷总会实现他的承诺,将你们接入王府里,给你们一个名分的!” “连城姐姐……”姑娘们恋恋不舍地叫着连城的名字,七妹听得心烦,便大声打断她们说道:“都别叫什么连城姐姐了!这大难临头的,你们还不快点逃跑?若我们幸运,平安无事,那我们日后还可以做姐妹。现在你们拖拖拉拉的,再不逃跑,说不定就是害死我们啦!” 姑娘们不敢凶她,无奈之下,只好纷纷动身,跟着那下人避难去了。 看着姑娘们离开,连城的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想起了囡囡姑娘的肚子,不禁摇头苦笑,一滴泪滑了下去。 王爷,如若我今日出事,那我在你的心里面是否就能和那囡囡姑娘、那云姬公主有一样重的份量了呢? ————【我是场景切割线】———— 一群人,熙熙攘攘地冲到了柳怀袖的房间,此刻,正是她跪在佛像前,静心诵经的时候。 “囡囡姑娘,你快快跟我们一起走吧!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打破了禅房里的宁静。 柳怀袖睁开眼,转头看向门外,发现来了很多人,每个人脸色匆忙,似乎发生了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儿! “怎么啦?”她平静地问道。 那下人答道:“云姬公主找上门来啦!” 柳怀袖眉毛一皱,再次扫了一眼其他人,发现不见了两个人,于是问道:“连城姑娘和七妹姑娘呢?” 那下人道:“她们去前厅帮我们拖延时间啦!” “你们怎么能让她们两个人一起去见云姬公主呢?”柳怀袖轻声斥责。 那下人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是她们两位姑娘一起的决定,再说了,她们肚子里有王爷的孩子,这里又是连府,是王爷的地盘,云姬公主再毒辣的心肠,也不敢在王爷的地盘上伤害两位姑娘吧?” “不,”柳怀袖幽幽一叹,“她敢的。” 她有什么不敢? 她已经丧心病狂到只要有一个女子进入麟王府,就马上端来一碗绝育药,将这个女子的后半生给毁了,浑然不怕杨晟涵的发觉,那现在找上门来,会作出什么样的举动,谁又能预测得到呢? 柳怀袖站起来,走到门边,对所有人说道:“我去前厅,你们都不必逃了。” ——END※CONTINUER1152 第249章 “我去前厅,你们都不必逃了。” “你?”柳怀袖此言一出,顿时叫姑娘们吃惊:“你有什么办法救连城姐姐和七妹?” 柳怀袖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但王爷上朝归来,最少也要在一个时辰之后,如若拖得一个时辰,那我们大家自然是平安无事。” “可你一个人,又怎么能让云姬公主打消念头呢?”有人问。 柳怀袖道:“这你们就不必问了,我自有自己的一套法子。” 这些姑娘们对这位后来者居上的“囡囡姑娘”并不是很了解,但现在她要冒头去送死,其他人也乐见其成。 你要去送死,我又何必要拦着你呢? 但所有人并没有听柳怀袖的劝,依然是决定先躲起来,躲过云姬这一劫难的。 她们就像是男人在外面偷腥了,害怕正房找上门来一样,必须得躲着,不敢见到正房一面。哪怕这个男人是名震天下的麟王,麟王在外想做什么都应是名正言顺的,就算正房找上门来,她们也无需太过害怕才是,可是现在,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怕得浑身颤抖,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就马上钻进去躲着! 柳怀袖是执意要去前厅的,那通风报信的下人实在奈何不了她,又担心云姬公主的人寻来,于是赶紧带着人匆匆地躲起来了。 柳怀袖叹气,她想不到,竟然还有一日会再见到云姬公主。 她走到连城的房间,见房间里已经没有连城的身影了,找来一个下人问。这才知道云姬公主的人来过了,把这边的厢房都搜了一边,都寻不到其他八位姑娘,所以只好先带着连城与七妹去见了云姬公主了。 杨晟涵本意就是不希望其他人去打搅柳怀袖的清修的,所以才将柳怀袖的厢房安排在了另一处,没想到正是因此,而避开了一劫。 柳怀袖询问过后。便就动身去前厅去看看情况了。 ——————————【我是场景切割线】—————————— 云姬公主抬起眼。看见站在门口边上的是两位俏生生站着的姑娘,她的目光落到了她们的手上,两人竟然手拉着手一起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微笑着。不言一语。 身边的大丫鬟开口斥问:“来者何人!?” 那丫鬟的声音洪亮、而又带着震慑,猛地这么一斥问,连城和七妹硬生生地吓了一跳,连城更是脸色一白。眨眨眼,像只小兔子一样。不安地看着前厅里坐着喝茶的人。 “问你们话呢?”押着连城和七妹过来的家丁骂道:“怎么都哑巴了?我们公主问话,你们竟敢不答?” 连城和七妹这才回过神来,吞了吞一口口水,胆子这才壮了起来。 连城抬起脚就要进屋去。那大丫鬟又喝道:“公主没让你们进门!” 那两家丁马上拿起手中棍子打了她们的脚,痛得她们马上收了回去! 这阵势,分明就是要给她们一个厉害的下马威呀! 不。 这不单止是一个普通的下马威那么简单! 连城是非常明白自己现如今的处境的。她唯一的依凭就是肚子里的孩子是麟王的孩子,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是! 正房来了,也只能是任凭宰割了。 她有点儿后悔自己的强出头了,这个时候,她应该听从老管家的安排,赶紧躲起来! 这时,七妹气不过,气呼呼地说道:“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进门?明明是你们请我们过来的,请我们过来,却不让我们进门,这是什么道理?” 那大丫鬟说道:“公主没开口让你们进来,你们便就不能进来,这就是规矩!” 七妹怒道:“这儿不是麟王府!这里是连府,我们是连府的主人,应该是你们顺我们的规矩,而不是我们顺你的规矩。” 那大丫鬟冷笑着说道:“好大的口气,竟然敢让我们公主守你们的规矩?牙尖嘴利,冲撞公主,理应掌嘴十下。” 于是有个婆子走上前,她的手里抓着一块木板。连城和七妹看到婆子手里的木板,脸色顿时便就拉下来了。她们想反抗,却没想到云姬公主人多势众,硬生生把她们拆了开,把七妹拖到一边去掌嘴。 婆子抓着七妹,抬起木板,照着七妹的樱桃小嘴就是那么狠狠地拍了十下!打得七妹嘴上都是一道木板印子,又红又肿,七妹咳了咳,竟然突出了一口血唾沫和一根牙齿! 婆子们这才放过七妹,面无表情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云姬公主招招手,让那大丫鬟附耳过来,细语过后,那大丫鬟对连城和七妹说道:“我们公主派人去请的是十个人,怎么来的就只有你们两个?” 连城见她们凶神恶煞的,便就知道她们不打算让她们好过了。所以更是害怕她们会把其他的姐妹们找出来,残害她们!于是便就说道:“公主来得真不巧,我们其他姐妹用过早点之后,便就一起上街去逛集市去啦!我和七妹身体不适,所以才留在府里面,没有出门去光集市。” 她也不敢再说一句自己怀有麟王的孩子,害怕云姬更是会心狠手辣地害去了她腹中的孩子。 那大丫鬟冷冷一哼:“是逃跑了吧?我便就知道你们会逃跑。但也不打紧,你们跑了也无妨。连府的根就扎在这儿,也不怕你们逃到哪儿去!” 她又说道:“方才打你们,便就要你们知道,不管这里是不是连府,这个连府是不是麟王府的产业,我们云姬侧妃都是有品阶、有封号的人,你们都得对她放尊重一些,不可放肆!现在你们在连府就敢这么嚣张了,那日后进了麟王府。岂不就是要骑到我们云侧妃的头上来啦?这不管你们在哪儿,都没有人能骑到我们云侧妃的头顶上!你们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连城连连应是,七妹已经嘴肿得说不出话来了。 那大丫鬟又问:“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你们究竟姓甚明神,一一报上名来!” 连城道:“我明叫连城,这位是我的小妹妹,叫七妹就可以了。” “连城……”云姬终于开口说话了。她之前一句话都不说。全由下人来说,便就是觉得这些低贱的青楼女子配不上与自己说话,如今一听连城的名字。马上就抬起头来,看了连成一眼,问:“你就是连城?” 连城心里忐忑得很,不知道她知道了自己什么事情:“是……” 云姬公主冷笑道:“哪个‘连’?” 连城道:“合纵连横的‘连’。” 云姬公主问:“连府的‘连’?” 连城想起一个月前第一次见到柳怀袖时候说的话。柳怀袖也是将她的姓联系到了府邸的姓上,于是便就明白过来了。这云姬公主已经是把她当作了连府里最能说得上话的人了,所以一下子,便就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 “是……”她弱弱地应道,冷汗浸湿了衣襟! 云姬公主冷冷一笑:“连城、连府!看来王爷当真是宠你至极呀!” 连城吞了吞口水。说道:“巧合罢了,这府邸买下来之时,便就已经叫做连府了。并非是因我的姓氏而起!” 一个月前,杨晟涵对柳怀袖说:“别乱想。当初买下这座府邸的时候,只是正巧连城在我身边,而我又不能让别人知道这座府邸是我买下来的,所以这才用了连城的姓氏罢了。归根究底,这座府邸还是我的。” “问你们话呢?”押着连城和七妹过来的家丁骂道:“怎么都哑巴了?我们公主问话,你们竟敢不答?” 连城和七妹这才回过神来,吞了吞一口口水,胆子这才壮了起来。 连城抬起脚就要进屋去,那大丫鬟又喝道:“公主没让你们进门!” 那两家丁马上拿起手中棍子打了她们的脚,痛得她们马上收了回去! 这阵势,分明就是要给她们一个厉害的下马威呀! 不。 这不单止是一个普通的下马威那么简单! 连城是非常明白自己现如今的处境的,她唯一的依凭就是肚子里的孩子是麟王的孩子,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是! 正房来了,也只能是任凭宰割了。 她有点儿后悔自己的强出头了,这个时候,她应该听从老管家的安排,赶紧躲起来! 这时,七妹气不过,气呼呼地说道:“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进门?明明是你们请我们过来的,请我们过来,却不让我们进门,这是什么道理?” 那大丫鬟说道:“公主没开口让你们进来,你们便就不能进来,这就是规矩!” 七妹怒道:“这儿不是麟王府!这里是连府,我们是连府的主人,应该是你们顺我们的规矩,而不是我们顺你的规矩。” 那大丫鬟冷笑着说道:“好大的口气,竟然敢让我们公主守你们的规矩?牙尖嘴利,冲撞公主,理应掌嘴十下。” 于是有个婆子走上前,她的手里抓着一块木板。连城和七妹看到婆子手里的木板,脸色顿时便就拉下来了。她们想反抗,却没想到云姬公主人多势众,硬生生把她们拆了开,把七妹拖到一边去掌嘴。 婆子抓着七妹,抬起木板,照着七妹的樱桃小嘴就是那么狠狠地拍了十下!打得七妹嘴上都是一道木板印子,又红又肿,七妹咳了咳,竟然突出了一口血唾沫和一根牙齿! 婆子们这才放过七妹,面无表情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云姬公主招招手,让那大丫鬟附耳过来,细语过后,那大丫鬟对连城和七妹说道:“我们公主派人去请的是十个人,怎么来的就只有你们两个?” 连城见她们凶神恶煞的,便就知道她们不打算让她们好过了。所以更是害怕她们会把其他的姐妹们找出来,残害她们!于是便就说道:“公主来得真不巧,我们其他姐妹用过早点之后,便就一起上街去逛集市去啦!我和七妹身体不适,所以才留在府里面,没有出门去光集市。” 她也不敢再说一句自己怀有麟王的孩子,害怕云姬更是会心狠手辣地害去了她腹中的孩子。 那大丫鬟冷冷一哼:“是逃跑了吧?我便就知道你们会逃跑。但也不打紧,你们跑了也无妨。连府的根就扎在这儿,也不怕你们逃到哪儿去!” 她又说道:“方才打你们,便就要你们知道,不管这里是不是连府,这个连府是不是麟王府的产业,我们云姬侧妃都是有品阶、有封号的人,你们都得对她放尊重一些,不可放肆!现在你们在连府就敢这么嚣张了,那日后进了麟王府,岂不就是要骑到我们云侧妃的头上来啦?这不管你们在哪儿,都没有人能骑到我们云侧妃的头顶上!你们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连城连连应是,七妹已经嘴肿得说不出话来了。 那大丫鬟又问:“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你们究竟姓甚明神,一一报上名来!” 连城道:“我明叫连城,这位是我的小妹妹,叫七妹就可以了。” “连城……”云姬终于开口说话了,她之前一句话都不说,全由下人来说,便就是觉得这些低贱的青楼女子配不上与自己说话,如今一听连城的名字,马上就抬起头来,看了连成一眼,问:“你就是连城?” 连城心里忐忑得很,不知道她知道了自己什么事情:“是……” 云姬公主冷笑道:“哪个‘连’?” 连城道:“合纵连横的‘连’。” 云姬公主问:“连府的‘连’?” 连城想起一个月前第一次见到柳怀袖时候说的话,柳怀袖也是将她的姓联系到了府邸的姓上,于是便就明白过来了,这云姬公主已经是把她当作了连府里最能说得上话的人了,所以一下子,便就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 (新书真是开不得呀。。。写了新书完全挤不出精力来写这本书了……伤!)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466 第250章 前厅里,一片寂静无声。 连城忐忑着,不停地撩起眼睛去打量这位忽然到来的云侧妃。 她是麟王府里地位最高的女子,八年来麟王对她的宠爱长久不衰,麟王府里所有的妃妾都对她毕恭毕敬的——她也的确是一位厉害的女子,刚来,这下马威可当真的把她们给唬住了! 这就是以后要管辖她们的人,看来她们是不能轻易得罪她的了。 她原以为,自己和七妹怀有身孕,是麟王府的大喜事,这位云姬公主找上门来,总不至于当场就要打要骂她们的吧?也不可能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端来一碗堕胎药给她们喝吧?云姬公主是光明正大地上门来挑事儿的,既然是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那连府要是出了事情,那她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身居高位的人,理应比她们更害怕出事的才对。 连城不时地打量着云姬,但她好像来连府就只是来喝茶的一般,给过下马威之后,便就不再同她们说话了,就是慢慢地品着自己带来的茶,一小口、一小口地轻啜着。 连城转过头去,看了七妹一眼,见她眼眸含泪,甚是委屈,嘴唇红肿得厉害,合都合不起来了。 七妹是连府十姐妹中年纪最小的一位,只要王爷到来,那她必定会下厨亲自为王爷做饭,性情也耿直活泼,王爷似乎就喜欢直爽的女孩子,所以对七妹是最为宠爱与怜惜的。自从住进连府里来,七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过?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打她,也不会有人舍得打她的。 可现在,七妹的脸都肿了。 她从七妹的眼中看得出来七妹的气愤与不甘,她不由得叹气,心道,今日可能七妹记恨在心,等王爷归来,必定会到王爷面前哭诉的。 这样也好,她也好看看,她们连府十姐妹在王爷的心目中,究竟比不比得上云姬公主;她们肚子里的孩子是否真的占据王爷心中的一角,那一角,是否又比云姬公主重要呢? 女人,便就是计较着这么一点地位。 沉默了许久之后,她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开口问道:“侧妃娘娘,不知你们来连府,究竟所为何事呢?” 云姬公主看都不看一眼,低着头,品茗。 又是那大丫鬟出声:“娘娘一是来看王爷的,二是来看看这个连府究竟藏了什么妖孽,竟然敢迷惑住王爷的眼睛!” “我们不是妖孽!”七妹咕噜噜地说,她嘴肿得厉害,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像是含着一口水在说话一般。 那大丫鬟冷哼一声,尽是鄙视与嘲讽:“即使不是妖孽,也不是什么货色。要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又怎么会未婚就与男子有染呢?哪怕那是麟王,你们也不该轻易地把自己清白的身体交出去吧?这不是犯了女诫吗?” “我们……”连城欲辩解,可却又无可奈何,那大丫鬟说的话的的确确是真话,不论她们再怎么觉得自己是清白无辜的,但未婚便就先与男子有染,哪怕那男女是情投意合的,作出了这等事,也应该是要被浸猪笼的,哪怕是肚子里的孩子流着的是多么高贵的血脉,也会被视如孽种,打死了事! 那大丫鬟哼哼:“未婚便就与男子有染,失了贞洁,还怀有身孕,不用我说,两位姑娘也应该知道会受什么样的惩罚吧?” 轻者,浸猪笼。 重者,送去官府,据说有一种格外残忍的刑罚,便就是专门用来对付孕妇的——将孕妇绑在柱子上,施刑者拿刀子剖开孕妇的肚子,然后将胎儿拖出来,杀死! 连城怕了。 她以为云姬公主说什么都会看在麟王的面子上,不敢对她们怎么样的,但现在看来,她错了,错的离谱!云姬公主绝对是敢这么做的,她是朝廷册封过的侧妃,拥有着朝廷赐予的品阶,那,简直就和官一样,掌握着她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们的生杀大权! 那大丫鬟看到她面露惧色,便就知道她害怕了,于是说道:“既然你们知道了会受什么样的处罚,那你们现在就应该知道,我们公主赏你们几个掌嘴还是轻的呢,若是我们公主想,随时可以要了你们的性命!” “是!多谢侧妃娘娘的不杀之恩!”连城冷汗直冒,赶紧点头谢恩。 七妹是气的,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出现的女人,怀不了孕,生不了孩子,还霸占去了她们应有的名分!但这是不要紧的,过不了多久,等她们的孩子生下来,这母凭子贵,多少个云姬公主都不能再骑到她们的头上去! 不一会儿,有个下人从偏门里进,快步走到了大丫鬟的身边,凑在大丫鬟耳边上不知说了什么,那大丫鬟脸色一凛,低下头去,对云姬公主说道:“公主,这府里面没有搜到其他人!” 云姬公主哼了一声,冷笑道:“总会回来的。就算不回来,又打什么紧要?我本来是想来见一见这十位姑娘,看看她们似乎否品貌端正,性子贤良淑德,是否配得上我们麟王爷。但他们既然不在,那便就是她们自己放过这个机会,到时候我便就不同王爷说,要接那些人进王府去啦!” 连城一听,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看云姬公主,欣喜地问道:“侧妃娘娘,您说什么?您……您真的打算让我们进麟王府吗?” 云姬公主冷哼一声,道:“那不然让你们待在外面?好给麟王府蒙羞?出了这件事,哪怕麟王有再多的功勋,被同僚知道了,也免不得嘲笑一阵,他不怕丢脸,我还怕丢不起这个人呢!” 连城一喜,连忙说道:“侧妃娘娘请放心,我这几个姐妹性情乖顺温良,绝对配得上王爷的。而且王爷也十分地喜欢我们十位姐妹,我们十姐妹相处可好啦!不争不闹的,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如果进入麟王府里,我们一定不会给你闹事的!” 云姬公主哼道:“谁说要让你们所有人进去的?我只准两人进麟王府。”她的目光落到了连城和七妹的身上,说道:“你们两人既然怀了王爷的子嗣,自然不能流落在外,一定要接回麟王府里去安胎的。而其他人什么都没有,就这样也想进入麟王府里面?想得也太天真了吧?” “内斯王爷清沟告诉哦们的!”七妹嚷道。 连城赶紧翻译她的话:“七妹说,那是王爷亲口答应过我们的事情,王爷说了,只要我们十人之中能有一人怀上他的孩子,那他将会将所有姐妹都一通带回麟王府!” “我不准!”云姬公主猛地一拍桌子,那拍声之大,顿时吓得连城身子一跳,差点儿从椅子上滑到地上去! 云姬公主怒道:“他休想在外面见到一个女子长得好看,便就将一个女子带回麟王府去!本公主还没死呢,只要有本公主在一日,便就不允许他沾花惹草、胡作非为!我能让你们两人进入麟王府里,便就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休想再让我多让一步!你们二人既然还想为其他人求情,难道你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吗?我若是一个不高兴,别说是她们,就连你们也休想进入麟王府去!” 连城与七妹抱作一团,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她再次忍不住去想,她真的来错了,她真的不该来,而是听从老管家的吩咐,赶紧和姐妹们一起逃!等到王爷回来为她们做主,她们也就不必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啦! 云姬公主哼了一声,低下头去喝茶。 “不阔以……”七妹气呼呼地嚷道,她的嘴唇嚷得实在太厉害了,说出来的话越来越听不清楚了。 云姬公主侧耳问:“她说什么?” 连城脸一白,赶紧说道:“没什么、没什么的!七妹没有说什么!” 云姬公主道:“让她说!” 连城被拦到一边去,只能爱莫能助地看七妹咕噜噜地说话。 七妹说不清楚话,云姬公主也听不清楚,于是对连城说道:“她说什么,你应该是明白的,你便就来翻译一下,她究竟在说些什么吧!” 连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凑上前去,仔细聆听。七妹瞪着云姬公主,咕噜咕噜地说这话。连城听的仔细,等七妹说完,她便就一五一十地转告给了云姬公主:“侧妃娘娘,七妹说我们十姐妹是一起的,同时进的连府,一起服侍的王爷,不能单只我们两人能进王府,应该所有人都能进麟王府的才对!我……小的也的觉得七妹说得有理,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爷与我们每个人都做了3个月的夫妻啦,若是就此分离,恐怕谁都会伤心的。更何况,王爷的原意便就是等我们十人之中有一人怀孕了,便就带我们回麟王府里去,给我们所有人一个合适的名分!这句话,王爷已经说了不知一回啦,如果就此失信于我们,岂不叫别人贻笑大方?” 云姬公主冷笑:“他杨晟涵只顾自己快活了,就不顾我的颜面了吗?在外面包*一个女子便也就罢了,居然还给我一次包*了十位女子!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对我不满意吗?” 七妹:“咕噜噜!”(对,就是对你这个老女人不满意!你长得又丑又凶,别说是男人了,就算是女人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云姬侧耳听了一下,虽然听得模模糊糊,但大丫鬟却是听明白了,凑过去对云姬公主说道:“公主,那小丫头骂你又丑又凶,没男人喜欢你。” 顿时,一股怒火冲上了云姬公主的头脑,她指着七妹,怒道:“给我掌嘴!这丫头还没过门就敢这么顶撞我,过门后那还了得?给我掌嘴,把她的牙齿全都打落下来,到时候我看看谁更丑!” 七妹小脸顿时吓得煞白,连忙摇手躲到连城的背后,咕噜噜地求连城救命。连城一阵尴尬,这是七妹惹恼了云姬公主呀,她想护着七妹,是因为她肚子里有麟王的孩子,可如果她护了七妹,那岂不是要得罪云姬公主了?得罪云姬公主,那日后进入麟王府了,那又该怎么办才好呢? 云姬公主的那几位专门掌嘴的婆子又走上前来了,一人拉开连城,一人抓住七妹,一人掌嘴! 就在罚板将要打到七妹的嘴巴上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云姬姐姐,手下留情!” 云姬公主抬头一看,看见一个单薄的人影倚在门口上,她身着白色薄衫,黑发散落,比起三个月前,更显得清丽脱俗,而非凡人! 她吓得跳了起来,指着那人问道:“你……柳怀袖!你是人还是鬼?” 那站在门口边上的,不是柳怀袖又是谁??? ---------------【作者话】----------------- 我可能将精力放在写书上太多了,所以今天领导找我出去谈了一下话,弄得心塞塞的。这本书,这个月会收尾了。这一次是真的收尾了。本来还想再弄一点波折什么的,郝月婵装疯什么的,整死云姬什么的,让陆以申变成终极大boss啊什么的。但,好像都来不及写了,就要这样匆匆的结束了。 可能是因为我太贪心吧,把自己想得太厉害,非要承担起两份工作吧,白天写代码,晚上写小说,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做得好。 这本书这个月就要完结啦。不瞒大家,最近的更新不是很给力,主要还是因为我已经在别的地方开新书了,书名叫《44号殡仪馆》,去那里,也许会有更适合我的机会吧。起点似乎不适合我,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感谢这里的读者朋友,教会了许多写作上的事情。鞠躬,致谢。 ---------------------------END※CONTINUER1152 第251章 已故麟王妃现世 她吓得跳了起来,指着那人问道:“你……柳怀袖!你是人还是鬼?” 站在门口外的女子一歪头,忽然俏皮地笑了起来:“你猜?” 云姬公主浑身僵直,紧紧地盯着那白衣女子许久、许久,这才从无限惊恐中慢慢地回过神来,她看到了地面,阳光将门口那位白衣女子拉扯得斜长斜长的,听说鬼是没有影子的,但是她有影子,这就说明她不是鬼!而且现在还是大白天,鬼又怎么会出来呢? “柳怀袖,你竟然还活着!”云姬公主指着柳怀袖怒吼! 柳怀袖含笑走进门来,眨眼问:“我还真的活着吗?” 云姬公主旋即一想,便恨恨地咬牙怒道:“不!你已经死了!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一个跟麟王妃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罢了!” 对,只有这样,她才永远都回不去从前,再也回不去麟王妃的宝座,如此,她云姬才能是麟王府的第一女人! 柳怀袖又走近了些,眨眼笑问:“那云姬姐姐可是打算让下人把我赶出连府去?啧啧!这可不太好,要是王爷回来了,见不到我,云姬姐姐又该怎么向王爷交代呢?” “你……”云姬公主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感觉自己又被这个小丫头给戏耍了!就这说话的语气,气死人不要命的说话用词,普天之下,除了那已经“死”去的麟王妃,还能有谁? 柳怀袖走到了云姬公主的面前,云姬公主吓得一屁股坐下! 她瞪着柳怀袖,就像是恨不得自己的眼光能像一把刀子一样,把柳怀袖给千刀万剐了! 以前,她活着的时候,她只是厌恶她占去了“正妻”的位子,一步步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也包括杨晟涵的青睐! 但那时候,她也仅仅是厌恶罢了,还不至于到讨厌的地步。 而在她“死”后,一瞬间,整个帝都城里都充斥着“麟王妃之死”的流言蜚语! 有人说,是麟王妃出嫁之前与睿王爷虐恋情深,所以最后才会死在了睿王爷的怀里面。 但,也有人说,是云姬公主妒忌心肠,容不得任何女子进入麟王府里,尤其是占去了正妃之位的新王妃,所以才会下毒暗害了她去的! 这些流言蜚语当然不是真的了,可是全都围绕着她转呀,有这么一段时间,几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怕怕的,害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这个恶毒的侧妃。她不在意世俗怎么看她,可是当接受这些眼光的时候,也仍然是免不了一阵难受的! 那一段日子里啊,从来没有一个人的名字能那么的让她刻骨铭心!简直就像是烙在骨子里的火辣辣的烙印一般,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在死了之后,反而让她更难受的人! 而现在,她竟然没有死! 而且就藏身在这个连府里面!杨晟涵买下这个连府来,究竟是为了藏那十位美人呢,还是为了藏这么一个人? 柳怀袖微微一笑,坐在下首了。 “云姬姐姐,我们许久不见啦,聊一聊怎么样?这些日子里,王府里还平静吗?听说老太太回王府里来了,她是不是还经常去打牌呢?郝姐姐现在怎么样啦?她精神有没有好一点儿呢?”柳怀袖微笑着问,就好像是在拉家常一样。 云姬公主的脸色气得不轻! 连城惊疑地看看她们两人,为什么云姬公主看见囡囡姑娘会怕成这个模样?为什么会问她是人是鬼?为什么一副恨不得她死的模样?又为什么拿她莫可奈何?还有,为什么囡囡姑娘会叫云姬公主为“姐姐”?难道她以前就已经是麟王府里的人了?云姬公主说她只是和死去的麟王妃长得一模一样罢了……难道,她就是那位不幸暴病身亡的麟王妃? 连城猜测到“囡囡姑娘”的真正身份,真是吓得想要跳起来,噗通一声就跪在“囡囡姑娘”的脚边,膜拜她,祈求她能给自己一个好的名分! 云姬公主已经彻底地放下了那两位怀孕的女子,将所有的仇恨都拉到了突然出现的柳怀袖的身上,她紧紧地握住椅子的把手,恨道:“柳怀袖,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怎么会没有死呢?” 柳怀袖笑道:“云姬姐姐怎么这么关心我的生死呢?说话的语气好像巴不得我马上去死一样,不,听起来好像是觉得我应该必死无疑一样,难道……那日下毒害我的人,是云姬姐姐?” “不!才不是我!”云姬公主暴跳如雷:“休要将污水泼到我身上来!你为什么会中毒,我又怎么会知道?这事情,应该问你自己才对!你究竟树立了什么样的仇人,令人下毒害你,这事情,你应该一清二楚才对的!” 柳怀袖道:“我生平广做善事,施舍救济穷人,又怎么会与人结仇呢?恨不得我死的,想来想去,也就那么几个人吧。” 云姬公主怒道:“总之不是我!”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云姬姐姐又何必这么急着证明自己的清白呢?如此着急着证明自己的清白,反而教人更可疑哟!”柳怀袖道。 “你……”云姬公主重新坐下来,她心里自然是气得要命,可是盯着柳怀袖那可恶的嘴脸过了好一会儿,她反而是慢慢地冷静下来了。 她心道:不成,这臭丫头最喜欢口头上占便宜了,她说这些话来就是要故意气我的,我若是生气,反而是中了她的道。她牙尖嘴利的,我说不过她,还不如不和她搭话,总之,绝不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否则一定会被她气死的。 于是,她打定主意,不再顺着柳怀袖的话说下去。反而问柳怀袖:“你什么时候来这儿的?” 柳怀袖当然知道她问这话的时候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的,所以眨眼说道:“云姬姐姐何必明知故问呢?” 柳怀袖没有直言是什么时候,但云姬公主却以为是三个月前了!这座连府被买下来,果然就是为了藏这么一个人的!当下,对柳怀袖的恨意就更浓了。 云姬又问:“你在这连府里做什么?” 柳怀袖道:“我身体差,一直在连府里面调养身子。”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 云姬公主不知她说的身体差究竟是为何缘故,以为是三个月前,她中毒假死,以致于身体受到损伤,所以才会藏在这连府里面好生休养的,于是便就恨然想道:杨晟涵这杀千刀的果真是疼爱她极了,为了让她养伤,竟不惜买下这么一大座宅子来送给她! 柳怀袖看她的眼神,便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于是咯咯笑得开心。 “许久不见妹妹了,我也是想念妹妹得紧。”云姬公主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客套话,她柔声说道,“妹妹走来前厅,一定是口渴了吧?要不要先喝一杯茶,润润喉呢?”说完,便就示意下人上前去送茶。 柳怀袖咯咯一笑,不去接茶,而是说道:“云姬姐姐送上的茶,我怎么敢喝?喝了恐怕会不孕不育,这一生可就毁啦!” 此言一出,惊得连城脸色大变,忙拉拉柳怀袖的衣袖说道:“囡囡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心一急,说话还是没有能改口过来。 云姬公主也是脸色变了一变,她早在来之前就怀疑有人向杨晟涵告密这些年来麟王府无一子所出的真相,如今一听,便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她谨慎地问道:“王妃妹妹怎么会这么说呢?” 柳怀袖眼睛一眨,笑道:“云姬姐姐,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吧?更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人!” 这么说,当真就是这贼丫头告的密了! 连城着急自己怀里的孩子,便就顾不得有云姬在场,拉着柳怀袖的袖子忙问道:“囡囡姑娘,你说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呀?我们……我们都已经喝过侧妃娘娘的茶了,我们……我们不会出事儿吧?!” 七妹也着急,可是她只能“咕噜噜”地说话,根本就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柳怀袖诧异:“你们已经喝过啦?” 连城点头道:“是,我们喝过了!” “啧!”柳怀袖倒抽了一口气,凑上前去关切地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怎么样?” “没有!”连城抚摸着肚子,说道。 “没有?”柳怀袖先是吃惊,不对劲,这不对劲!但转念一想,马上就明白过来了,云姬是光明正大地上门来找茬,又怎么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去害人呢?她要害人,可能是潜藏了其他的机关,那茶喝下去,现在没事,可说不定以后会出事儿! “茶呢?”柳怀袖问,“你们喝过的茶呢?” 连城睁大眼睛,无辜而惶恐地说道:“喝完她们就端回去啦!” 柳怀袖紧皱眉头,心道:这下可不好啦,没有她们喝过的茶,就验不出那茶究竟有没有问题,这事情迟早会成为一个隐患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差错来! 她并不仇视连城和七妹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这一切的事端都是因她一句话而起,怨不得别人,连城和七妹也不过是无辜受到牵连罢了。尤其是她在连府的这一个月以来,这连府的人对她都是只可远观不可接近的,生怕被杨晟涵知道了就会受罚,只有这个连城会时不时地过来嘘寒问暖一番。她知道她真心不是很喜欢她,也知道她并非是真心实意地关切她,怎么说呢,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好人,不希望自己被别人说得太过冷漠,所以才会对身边所有的人都好的人。 但不论怎么说,连城也陪了她一阵。 柳怀袖看了看连城和七妹,见她们脸色并无异常,只是十分地担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全,于是便就转头去问云姬公主:“你没有在茶里面动过手脚吧?” 云姬公主喝茶,淡淡地道:“我又怎么会动手脚去害别人?” 这情势一瞬间就扭转了过来,方才是云姬公主问一句,柳怀袖含糊一句话的;现在反过来,变成柳怀袖问一句,云姬公主含糊一句的。 柳怀袖知道她不会主动回答,也知道她们在伺候连城和七妹喝茶过后,便就把茶收回去,是为了销毁证据。她现在也无可奈何得紧,只能坐着等杨晟涵早点下朝回来,请人给连城和七妹诊诊脉了! 她们在前厅里做了一阵,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冷冷淡淡的,看起来牛头不对马嘴,可却莫名其妙地能搭得起来。 就这样,坐了将近一个时辰。 杨晟涵终于下朝匆匆地赶了回来了。 他连朝服都来不及脱,就直接闯进前厅里来了,一进前厅,他就忍不住拍头喊头疼! 云姬、柳怀袖、连城、七妹——四个现在他最看重的女子都聚在一起了! 他顾不得去想别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柳怀袖这个小妖孽,就知道不能不盯紧着她一点,一不留意,她就要兴风作浪来啦! 可不是么?他才不会相信柳怀袖会那么好心地出头帮别人,他更相信柳怀袖现在来到这个前厅里,是在追求一个机会! 她一直都在等一个出头的机会,她绝不可能是哪种坐以待毙的人,现在云姬来连府就是一个机会,云姬见了她,那“麟王妃还活着”的真相就隐瞒不下去了,如此一来,便就所有人都知道她柳怀袖还活着,那柳怀袖回归麟王妃便就是迟早的事情了。而到那时候,她虽然还会受制于他,可却也再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的阶下囚身份啦! 他就知道,柳怀袖就是一个纯粹的小妖孽,根本就容不得人放心一下! 杨晟涵走进门来,嗔怒地看了柳怀袖一眼,但很快就放过了这个小妖孽,转而看向云姬,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话语里,根本就没有一丝欢迎云姬公主的意思! (看到大家留言的安慰,心里好受一些了,么么哒大家一下~晚安~~) ——END※CONTINUER1152 第252章 柳怀袖恢复自由 云姬走向前来,盈盈一拜,幽幽说道:“王爷时常夜不归宿,妾身实在是不放心,也不知王爷在外头究竟在做什么,所以便就派了人,偷偷跟来瞧瞧。听说王爷在这连府里面收留了十位女子,并与这十位女子有了肌肤之亲。雨似乎妾身便就过来瞧一瞧,这连府里究竟都收容着什么样的女子。还望王爷原谅妾身的冒失。” 她向来高傲,极少服软,就连是在杨晟涵的面前,也是不服软的,甚至在许多时候,不给杨晟涵一个台阶下。 可是现在不同了,她发现柳怀袖了,知道这个麟王妃还活着,所以她便就收敛了一些。 一个人平时里嚣张跋扈,但是一旦知道有了敌手之后,便就会收起这份跋扈,变得矜持起来了。 杨晟涵极少见到她说软话,所以云姬一说软话,他心里面的不满与怒火顿时就消失了一些,说话也没那么冲了,但眉头仍然是紧皱着的:“你说你派人跟踪我?” “情难自禁,还望王爷见谅!”云姬低身。 “……”杨晟涵见她主动认错,于是便就不再追究下来了。 他见事已至此,也不知道府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云姬到来究竟是卖什么葫芦药的,但现在既然已经东窗事发了,那他也只好将连府里的十位姑娘都一同带回麟王府里去了,只是柳怀袖…… 他为难地看了一眼柳怀袖,不由得叹气! 这个人,可是他亲自“送葬”的,如今复活在人前,也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杨晟涵上下看了看云姬,问道:“你现在想怎么样?” 云姬道:“还能怎样?王爷既然在外与其他女子有了夫妻之实,总不能再这么偷偷摸摸地隐藏下去吧?这若是让别人知道了,那岂不是教别人看了笑话去?还不如就此将十位姑娘都收回麟王府去,给个适当的名分吧!如此,王爷也不必麟王府与连府两头跑那么辛苦了。” 说罢,她看了看连城与七妹,说道:“再说了,这两位妹妹都已经怀有身孕了,王爷总不能让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吧?难道是想等孩子出生了再给名分?那始终是不好的,就算王爷觉得已经给足了两位妹妹和她们的孩子应得的东西,但孩子出生之后,虽名为麟王府公子,可终究是要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会被他人诟病一辈子的。” “你想得倒是周到。”杨晟涵狐疑地看着云姬。 早些时候,他听柳怀袖有意无意地点醒他,这造成麟王府诸位妃妾不能有孕的真凶就是云姬,可如今看云姬这么大度从容,他不仅没觉得柳怀袖是在有意中伤云姬,反而对云姬更加起疑了。 就凭他对云姬的认识,他就从不觉得云姬是个会这么容易接受别的女子的人! “你今个儿是怎么了?”杨晟涵问,“平常,你再就发火了。” 云姬道:“有王妃妹妹在这儿,我哪有什么资格发脾气呀?” 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柳怀袖一眼,柳怀袖含笑道:“姐姐要是真想发脾气,那便就不要忍着,我不介意的,我想王爷也不会介意的。这忍着不发脾气可不是一件好事,是会让自己憋出内伤来的。姐姐,你有话还是直说吧!” 云姬顿时拉下脸来,狠狠地瞪了柳怀袖一眼。 杨晟涵忍俊不禁。 杨晟涵坐下来,老管家马上就送上一杯茶来,他润了润喉,对云姬说道:“云姬,你有什么想法便就直说吧,我知道你很生气,你这般忍辱负重,反而不像是平常的你了。” 云姬无奈,说道:“王爷,我很生气,这自然不假。可是王爷,你知道你冷落我,冷落了多少时日吗?整整八十五日呀!自从小王妃下葬之后,你心里难受,所有人都不敢去打搅你。我也不敢,可是打我发现王爷开始在外面酗酒,不再回王府之后,我的心,便就开始感到难受、惶恐了!王爷,我倒宁愿你把这些女子都带回麟王府里去,也不愿意你一直都在外面不回去!” 说完,眼睛一眨,眼泪便就落了下来。 杨晟涵长这么大,唯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女人的眼泪。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对女人的眼泪没辙,只要一看到女子流眼泪,他就会忍不住心软了,不管这个女人究竟做出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都会放到一边去。 他叹气,说道:“是呀,这三个月来,的确……是冷落你啦!” 云姬幽幽道:“何止是我!” 他无奈,说道:“是呀,这三个月来,的确……是冷落你们啦!” 不止是云姬,整个麟王府里的妃妾,这三个月以来,的确是受到他的冷落了。 云姬道:“王爷既然知道冷落我们了,那还不快快回王府里面去?麟王府里面的姐妹们可都想死你啦!你怎么可以有了新人便就忘了老人呢?” 杨晟涵酥得一哆嗦! 那一句“想死你啦”可真是够嗲的! 云姬什么时候学会这种撒娇发嗲了呢?这么一嗲,好像弄得他好像都没有什么理由不顺着她的话了。 只是呀…… 他仍然是担心的。 他盼了将近十年了,终于开花结果,终于开始有了自己的孩子了,他早些时候答应了柳怀袖,先把孩子生下来,再把所有人带回麟王府去,给她们一个适当的名分。如今走到了这个局面,不回去也是不行的了,可…… 可将这十人接入麟王府之后,孩子还能平安生存下来吗? 他犹豫地看了柳怀袖一眼。 柳怀袖含笑地点点头,暗示他接下云姬的话来。 “好吧,我看看那些日子是个好日子,就把人给带回去。”杨晟涵道。 云姬嫣然一笑,道:“那可便就实在是太好啦!王爷尽可放心,你将这十位姑娘接回麟王府里去,我一定是会好好照顾她们的。” “不必了。我会请别人去照顾他们的。”杨晟涵冷硬地一口回绝。 云姬脸色一变,隐隐猜到了什么,忙问道:“王爷是打算请谁来照顾这十位姑娘?” “我打算请燕儿来照顾这些人。”杨晟涵道,“燕儿待人温和,一定能好好照顾这些人的。” “可是王府里的大小事情都是由我来打理的呀!”云姬着急地说道。 杨晟涵道:“就正是因为你忙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便就不劳你再废心思去照顾其他人了。” 云姬身子晃了一晃,脸色苍白,泫然欲泣,说道:“王爷,你这是打心眼里不再相信我了,是也不是?” 杨晟涵冷冷道:“怎会呢?” 云姬质问道:“那为何将这十位姑娘交给玉燕儿来照顾,也不愿交给我来照顾?” “只是不想你太过操劳罢了。” 云姬盯了杨晟涵许久、许久,终是哀莫大于心死,她黯然地低下头去,说道:“好吧,那便就交给玉燕儿去照顾这十位姑娘好了!” 她说得温柔,可私底下却是紧紧地攥紧了拳头! 好,就看这些女子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她看了一眼连城与七妹,目光落到她们的肚子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反正,等她们过门,那肚子也就没了,看她们以后在麟王府里还怎么立足! 之后,云姬在连府里又逗留了一会儿,与杨晟涵说了一会儿话,连撒娇的手段都使上了,这才求得杨晟涵跟他一同回麟王府里去。 杨晟涵走的时候,不安地看了柳怀袖一眼,这个时候,没来由的信任——他总觉得今日云姬上门来绝非只是来“看一看”,他这么一走,还未来得及与其他女子打照面,安抚安抚她们,这么走,实在是放心不下。而这个时候,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柳怀袖的身上,在看到她点头之后,杨晟涵这才能安心地离开。 等这两人走后,柳怀袖这才站起来,声音变得急促起来,对老管家说道:“快、快去请大夫来!还有,去城东妙香斋里请林老良医过来!” 这第一句请大夫,请的是连府里一直都备有的大夫(有人怀有身孕,于是便就直接聘请人留在连府里面,为十位姑娘们出诊),是为了及时诊看是否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而第二句,则是请林老良医过来把把脉,保一个安心! 老管家刚刚知道柳怀袖的身份,变得比以前更加恭敬了。他应了一声“是”,然后就退下去请大夫了。 连府的大夫很快就赶了过来,为连城与七妹把了把脉,最终说道:“两位姑娘的脉象毫无异常,就和平常是一样的。” 柳怀袖道:“云姬绝不是那样善与之辈,你若是诊不出什么问题来。那就算了吧。” 于是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林老良医这才在连府下人的拉扯下,匆匆地赶了来。他听说了来龙去脉之后,一边把脉便就问了与柳怀袖相差无几的问题:“那些茶呢?喝完了茶,总有茶叶、茶杯留下吧?” 连城和七妹第一次遇到这样大的阵势,一下子就吓蒙了,不由得随着所有人的担心而担心起自己的肚子来。连城一边抚摸着肚子,一边说道:“我们喝完了茶,云姬公主的下人便就把茶杯给拿了回去!” 柳怀袖无奈地叹道:“我来的时候晚了,也没有看到谁的手中拿着茶杯,那时府里面没有任何人能震慑得住云姬的人,所以我便就没有开口向她讨要。也不知道究竟安不安全。” 林老良医皱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有了茶叶,便就难以查明连城和七妹两位姑娘究竟喝过了什么样的茶!他转过头来,问:“连城姑娘,你可还记得自己喝下的茶是什么茶,喝的又是什么样的味道?” 连城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茶。”她感到十分的尴尬,她是平民老百姓人家的姑娘,从小就是喝着白开水长大的,这茶对于她而言便就是一个奢侈的物品。等到长大了,入了连府里来,有好吃的好穿的伺候了,可这人毕竟是粗声粗长大的,就算给她再上等的茶叶,也不能喝出那些自小便就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们的味蕾,能喝出不同品种茶叶之间的差异来。对她而言,什么茶的味道都是一样的,只是她牢牢地记得,杨晟涵喜欢喝的是龙井茶,这便就足够了。 林老良医叹了一口气,转头问七妹道:“那七妹姑娘可记得自己喝的是什么味道的茶吗?” 七妹呜呜地摇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你们张张嘴,我来闻闻看你们嘴里面残留的茶香,看看有什么异常。”林老良医道。 连城与七妹照做,林老良医凑到她们的嘴边,用力地嗅了嗅,怎奈,这时间过去得实在是太长了,残留在口里的茶香味也淡了去,嗅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林老良医无奈地叹气,转过头来对柳怀袖说道:“小王妃,老臣已经尽力啦!” 他以前,在墨渊居里面称呼柳怀袖为“三姑娘”,到了连府里,称呼柳怀袖为“囡囡姑娘”,而如今直称“小王妃”,便就是知道出了今日这事情,柳怀袖回归麟王府的日子也不远了。 柳怀袖叹气道:“实在查不出什么问题来,也不能掉以轻心。这几日,还是劳烦林老多多照看连城与七妹两位姑娘的身体了,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出事呀!” “小王妃的吩咐,老臣一定会照办!”林老良医颔首道。 她叹息,眼睛幽幽地望向外头,外头蓝天白云,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美丽。 她终于等到今日的机会,不再是阶下囚了…… (霍霍霍~~~袖妹子出狱了!要不要撒花庆祝一下呢?今天更新好早~~有没有觉得作者君爆发了一回?咳咳……顶锅盖,遁……我爱你们哟,么么哒~!) -------------------------END※CONTINUER1152 第253章 (半个小时后再来看文,谢谢啦~~) 柳怀袖的身份,不日,便不胫而走。 连府,这座麟王买下来的私宅,藏了十位美娇娘和一位假死的麟王妃,也随着麟王妃的复活传遍了帝都城的大街小巷。 柳三姑娘的传说,又添了浓重的一笔。 但所有人觉得惊奇的同时,又觉得似乎,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柳三姑娘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人儿,她总是做着出人意料的事情,如果那一日,她做的事情很一般了,反而让人觉得不像是她了! 所有人都说,柳三姑娘是麟王杨晟涵的福星,他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麟王杨晟涵就打破了“不能生子”的魔咒,虽然柳三姑娘的那一胎不幸滑了实在可惜,但是这三个月后——啧啧!可当真了不得呀,麟王不仅一次得子,还一次得三!你说,这能不是柳三姑娘带来的福气吗? ————【切】———— 连府,难得忙碌了起来。 所有人都忙着给姑娘们打点东西,准备庆祝她们的“乔迁之喜”。 这十位姑娘虽然跟着麟王的时候,身子是清白的,但是却曾沦落过青楼,所以也谈不上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了。所以这一次进门,可就不能是敲锣打鼓、明目张胆地进了。王府纳妾,尚可以小小地庆喜一下,可现在,她们也只能地悄悄地搬进去了。 杨晟涵对此感到耿耿于怀,他总觉得他这是对不起人家姑娘。但是这些姑娘身子都给了他了,心也都全是他的了,于是自然也就不会责怪他半句的了,甚至觉得。他只要能让她们进王府里,给一个适当的名分,便就是她们命里最大的福分了。 “想不到,那囡囡姑娘成日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吃斋礼佛,不问世事的,看她的样子,分明就是闲云野鹤。谁又知道这样一个后来者居上的囡囡姑娘竟然就是那一位麟王正妃呀?”连府里。丫鬟小厮虽然少,但是一有八卦,还是忍不住的交头接耳地说个不停。 对于自己这个王府里多了一个麟王妃。谁又不觉得荣幸至极呢? “你说,等我们这些姑娘们进麟王府之后,麟王妃对她们是好还是不好呢?” “也许……搞不好会不好哟!” “你怎么知道会不好?我看麟王妃就像是一个好说话的姑娘,你难道不知道吗?如果麟王妃真的看不顺眼我们连府里的其他姑娘们。那云姬公主上门来刁难连城姑娘和七妹姑娘的时候,她也就不必出头去帮她们说话啦!” “可是你也别忘了。以前,七妹姑娘欺负麟王妃欺负得有多厉害!七妹姑娘总是说着要给麟王妃送些好吃的,但每一次,在吃的里面都撒盐巴。让麟王妃在别人面前下不了台来。这一次麟王妃肯出面帮手,也不过是看在连城姑娘和王爷的面子上罢了!” 丫鬟们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她们不曾想到。在她们背后,话。都被人家姑娘们给听得一清二楚去! 待人走得越来越远,姑娘们这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终于可以进入麟王府里去享福了,这应是大喜之日的,却没想到,风头全被那不起眼的囡囡姑娘给盖了过去! “那囡囡姑娘,怎么就是麟王妃了呢?平日……也没见王爷对她有多好呀!” “就是,每次在王爷面前,王爷的心明显就是偏向着我们的,那一次向着她过?真想不明白,这真的就是麟王妃吗?” “我们不相信她是,可……可事实上,她就真的是呀!现在,最尴尬的便就是七妹了吧?她往时,可没少欺负麟王妃。” 说着,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七妹的身上,七妹脸色一赧,尴尬地低下头去。 她嘴上的伤痕已经消退了,那日过后,林老良医给她开了消肿止痛的良药,涂上之后,顿时感到清凉,一个时辰之后,便就消肿了。 她曾经没少同连城抱怨过,为什么王爷总是给那病怏怏的“囡囡姑娘”请良医来诊脉,而给自己请普通的大夫呢?现如今,她终于得偿所愿了,得了林老良医的诊治,但她宁愿不要被林老良医诊治! 那时,她嘴唇肿胀得老高,跟两条腊肠差不多,甚至还开不来嘴巴说话。白净的皮肤上一道整齐的红印子——如此丑陋,又有哪一个女子愿意将这副模样给自己喜欢的男人看见呢? 虽然杨晟涵什么反应都没有,反而很关心她的伤势,可他越是关心,她就越是抬不起头来! 她听着姐妹们说的话,心里可难受了。 她默不作声,转过身,低着头,走了。 之后,她做了一些点心,她很犹豫,不知道她送点心去给柳怀袖,柳怀袖会不会接受她的道歉呢? 她犹豫了许久,但是还是将点心给柳怀袖送了过去。 七妹敲开了柳怀袖的门。 这时候,柳怀袖正在诵经礼佛。 不论她的身份是否揭露人前,不管是在连府还是在麟王府,不管是要留在连府还是要搬回麟王府,她都仍然是处事不惊的模样,每一日的功课仍然不会放下,诚心地诵经超度腹中胎儿的怨气。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柳怀袖的诵经。 她睁开眼,抬头,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是七妹,目光落到七妹手中的托盘上的时候,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七妹姑娘,进来坐吧。”柳怀袖道。 七妹抬起裙摆,轻巧地走了进来。 她走得小心翼翼,在连府里,从来没有一日像这样规矩过。 “我做了些点心,听说都是你爱吃的。”她把点心呈到柳怀袖的面前,小声地说道。 柳怀袖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搁着吧。” “可是……”七妹彷徨。 柳怀袖道:“现在我还没念完一篇佛经,所以暂时不能吃东西。” “那就等你念完之后再吃!”七妹道。 柳怀袖道:“那好吧。” 她合上眼,重新念经。 说是要念完一篇佛经,其实她反反复复地念了好几回佛经,念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见七妹仍然是站在旁边。睁大着眼睛。期盼着她早点吃下点心的模样。于是就叹了一口气,停止了念经,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细细地咀嚼了一遍。 “好吃么?”七妹紧张地问道。 “嗯。”柳怀袖点头。 “那……”七妹脸一红,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可以原谅我,以前对你的无礼了吗?” “嗯。”柳怀袖仍然是不多话。 “那真是太好了!以前都是我不懂事。总是给你使坏,你能原谅我。那就真的是太好了!”七妹欢喜得不能自己,对柳怀袖说道:“你……你多吃一点儿!” “嗯。”柳怀袖木然地点头,又多吃了一块。等到把点心都吃完,七妹这才是真正地放心下来了——如果柳怀袖真的不能原谅她。又怎么会吃那么多她做的点心呢? 七妹笑道:“以后……以后进了麟王府,我每天都给你做吃的,好么?” 柳怀袖柔声道:“你过谦了。进了麟王府之后,会有专门的厨子做饭做点心。你进麟王府里是做主子的。可不是做奴才的,如果你还下厨做吃的,那便就太不像话了。” 七妹惶然道:“可是……可是做吃的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呀!我最喜欢亲自下厨,给王爷做吃的了。如果不能做吃的给王爷吃,我会很难受的!” “但你如果这样做,那就会让其他人笑话了你去。单只是笑话你还不够,还会笑话王爷。你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吗?”柳怀袖问。 “这个……”七妹脸色一白,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许久才轻轻地说道:“我不愿意。” 柳怀袖道:“你明白就好。回去吧。” 七妹嘴唇动动,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柳怀袖已经闭上眼睛,重新念佛去了。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离开了。 ————【我继续切】———— 六月十四日, 她走得小心翼翼,在连府里,从来没有一日像这样规矩过。 “我做了些点心,听说都是你爱吃的。”她把点心呈到柳怀袖的面前,小声地说道。 柳怀袖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搁着吧。” “可是……”七妹彷徨。 柳怀袖道:“现在我还没念完一篇佛经,所以暂时不能吃东西。” “那就等你念完之后再吃!”七妹道。 柳怀袖道:“那好吧。” 她合上眼,重新念经。 说是要念完一篇佛经,其实她反反复复地念了好几回佛经,念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见七妹仍然是站在旁边,睁大着眼睛,期盼着她早点吃下点心的模样。于是就叹了一口气,停止了念经,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细细地咀嚼了一遍。 “好吃么?”七妹紧张地问道。 “嗯。”柳怀袖点头。 “那……”七妹脸一红,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可以原谅我,以前对你的无礼了吗?” “嗯。”柳怀袖仍然是不多话。 “那真是太好了!以前都是我不懂事,总是给你使坏,你能原谅我,那就真的是太好了!”七妹欢喜得不能自己,对柳怀袖说道:“你……你多吃一点儿!” “嗯。”柳怀袖木然地点头,又多吃了一块。等到把点心都吃完,七妹这才是真正地放心下来了——如果柳怀袖真的不能原谅她,又怎么会吃那么多她做的点心呢? 七妹笑道:“以后……以后进了麟王府,我每天都给你做吃的,好么?” 柳怀袖柔声道:“你过谦了,进了麟王府之后,会有专门的厨子做饭做点心。你进麟王府里是做主子的,可不是做奴才的,如果你还下厨做吃的,那便就太不像话了。” 七妹惶然道:“可是……可是做吃的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呀!我最喜欢亲自下厨,给王爷做吃的了。如果不能做吃的给王爷吃,我会很难受的!” “但你如果这样做,那就会让其他人笑话了你去。单只是笑话你还不够,还会笑话王爷。你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吗?”柳怀袖问。 “这个……”七妹脸色一白,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许久才轻轻地说道:“我不愿意。” 柳怀袖道:“你明白就好。回去吧。” 七妹嘴唇动动,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柳怀袖已经闭上眼睛,重新念佛去了。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离开了。 ————【我继续切】———— 六月十四日, 她走得小心翼翼,在连府里,从来没有一日像这样规矩过。 “我做了些点心,听说都是你爱吃的。”她把点心呈到柳怀袖的面前,小声地说道。 柳怀袖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搁着吧。” “可是……”七妹彷徨。 柳怀袖道:“现在我还没念完一篇佛经,所以暂时不能吃东西。” “那就等你念完之后再吃!”七妹道。 柳怀袖道:“那好吧。” 她合上眼,重新念经。 说是要念完一篇佛经,其实她反反复复地念了好几回佛经,念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见七妹仍然是站在旁边,睁大着眼睛,期盼着她早点吃下点心的模样。于是就叹了一口气,停止了念经,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细细地咀嚼了一遍。 “好吃么?”七妹紧张地问道。 “嗯。”柳怀袖点头。 “那……”七妹脸一红,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可以原谅我,以前对你的无礼了吗?” “嗯。”柳怀袖仍然是不多话。 “那真是太好了!以前都是我不懂事,总是给你使坏,你能原谅我,那就真的是太好了!”七妹欢喜得不能自己,对柳怀袖说道:“你……你多吃一点儿!” “嗯。”柳怀袖木然地点头, (对不起撒,今天晚上在贴吧玩耍玩得太猛了,手软了,打字有些慢,所以更新迟了,求原谅。大家晚安了,么么哒~~)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580 第254章 “不……救命……”她痛苦地喊着,身子慢慢地倒了下来。 青石地板凉凉的,似乎冻到了骨子里。 她无力地挣扎着,伸出手,向朝夕相处的姐妹们伸出手,然而,她们都吓坏了,紧紧地抱作一团,惊惧万分地看着她。 鲜血顺着腿流了下去,湿稠湿稠的,她一摸,眼前艳丽的世界仿佛被血一点一点地浸透,遮掩! 她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 “不,不要……” 她慌乱地抓着那些血,拼命地往身上涂,似乎是在抱着一个不停往下滑下去的孩子,似乎天真地以为,只要将孩子抓住了,那她就不会失去孩子了。 眼泪,血。 终究是挽留不住那弱小的生命…… 她在绝望之中,渐渐地闭上了眼…… ————【我是场景切割线】———— 新入府的两位沁华双双滑胎了。 这个消息传遍整个麟王府的时候,所有人在欢喜中被破了冷水,随后,又幸灾乐祸起来了。 新入府的那十位沁华,听说都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她们都被卖进过青楼里,虽然跟着王爷的时候是清白的身子,可是那终究是在窑子里打过滚的姑娘呀,身子再清白又有何用?名声都不清白了。 没有一个人看好这十位新的小主,在听到她们滑胎的消息之后,反而就跟听到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一样,欢愉地指三道四起来了。 滑了胎的小主,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能得到王爷的青睐了吧? 如今麟王妃复活,而且还怀了三个月的身子。有了麟王妃珠玉在前,王爷又哪里还有时间分心去照顾那两个滑胎的姑娘呢? 这一日,在连城的眼里,再如何娇艳的日光,也变得暗淡无光。 “连城姐姐,你喝一点儿补药吧,这是林老良医给你开的方子。补充气血的。”一个姐妹轻轻地安抚着。说道,“林老良医说了,你和七妹都还年轻。只要调养好身子,日后一定还是有机会怀上王爷的孩子的!而且呀,你看王爷对你多好呀,他以后还是会疼宠你的。到时候,你还怕怀不上孩子吗?” 连城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的心伤透了。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和杨晟涵的第一个孩子! 意义非凡,竟,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有个人,走了进来。 她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变成了白色。 她形容憔悴,往日的神采都暗了。 是七妹。 七妹走到连城的床头,坐了下来。对连城说道:“连城姐姐!你把药喝了吧!我们都已经这么不幸了,整个麟王府的人都在看我们的笑话。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姐姐,从以前到现在,你一直都站在我们的前头,支撑着我们,如果你就这样子倒下去了,谁来庇护我们,谁来为我们遮挡这麟王府下人们恶毒的话语?” “可我这里……”连城捂着心口,伤心道:“疼呀!疼得好像快喘不过气来了。那是我的孩子,我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就这样没了!” 七妹握住她的手:“连城姐姐,难道你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害的我们吗?” 她抬起眼:“谁?” “我不知道,但是我们一定要查,绝对不能放过那个害死我们孩子的凶手!”七妹露出恶毒的神色,她紧紧地握住连城的手,握得连城都痛了。“连城姐姐,所以这个时候你更应该打起精神来呀!你不能就这样子地倒下去,你必须要振作起来,为你、为我的孩子讨一个公道!” “公道……公道……”连城喃喃自语,“对,公道……绝对不能就这样让我们的孩子白白死掉了,那残害我们孩子的人,绝对不能放过!” “对,不能放过!”其他的人也都恨恨地说道! 她们在连府的时候,便就是连枝同气的,虽然有过羡慕与嫉妒连城与七妹早自己一步怀上杨晟涵的孩子,但是,一旦进入连府,当她们眼睁睁地看着连城和七妹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她们终于从单纯美好的梦境里清醒了过来! 这是麟王府,不是连府。 这里的敌人并不只是她们十人中的那一人,而是,麟王府里的其他人! 这儿的敌人手段太高明了,她们连人都没见上一面,刚走进门来,便,就失去了两个孩子。 那两个孩子对她们所有人而言,都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们所有人的希望! 只有那两个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健健康康地长大,她们才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机会,与其他位分高过自己的女人争宠!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她们进门,除了名分,手里一张王牌都没有了。 她们七嘴八舌地将自己心里藏着的话都同连城说了,怂恿着她一定要去杨晟涵那儿讨一个公道,否则,就是对不起失去的孩子! 这个时候,有人宣道:“王爷、王妃驾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赶紧合拢起嘴巴,免得吐露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只见杨晟涵搀扶着柳怀袖走进门来,柳怀袖此刻已经换上了麟王妃应有的衣饰,只是仍然显得清淡,这几个月来的诵经礼佛,令她心性敞开了不少,气质也变得祥和中带有丝佛性。 “参见王爷、王妃。”所有人都行礼道。 连城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行礼,杨晟涵赶紧说道:“连城,不必多礼,好好躺着!” 连城的目光落到了杨晟涵的手上——说这话的时候,他仍然牵着柳怀袖的手,却没有一丝上前来劝阻的意思! 连城不免伤心难过,她想:王爷在乎的,终究还是囡囡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吧!在王爷的眼中。其实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比不上囡囡姑娘…… 杨晟涵与柳怀袖走近床边,有下人搬来了椅子,请他们入座。杨晟涵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七妹,看她面白如纸,形容憔悴,便就不由得心生怜意。说道:“七妹。你也滑胎了,这个时候,你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好休息才是呀!” 七妹幽怨道:“我这还不是听人说我这可怜的连城姐姐伤心得不吃不喝么?连城姐姐连药都吃不下去。这怎么能调养身体呢?王爷,我们出事都有好几个时辰了,为何你现在才来呢?” 杨晟涵脸色一赧,道:“我一听到消息。便就来了。” “你不必怪王爷。”柳怀袖道,“你们出事的时候。王爷正在我的院子里,太多人到我院子里来庆贺了,所以消息便就被阻拦了下来,我们也是现在才听到消息。这一听到消息。便就急匆匆地赶了来了。” 七妹斜了她一眼,甚是不满。 有时候,女子的嗔怒。就是对男人的撒娇,这个时候。七妹便就是要讨杨晟涵哄上一两句软话的,但是柳怀袖却帮衬着杨晟涵说了句好话,那便就等于是不给她撒娇讨好的的机会了! 杨晟涵低头叹道:“对……袖儿说的是对的。” 连城见他们两人互说好话,便就不由得醋意横生。往时,她都能将着醋劲给压了下去,可如今,碰上这样的事情,她心里最为伤痛,最需要杨晟涵关心,可杨晟涵却顾着身边的可人儿,不怎么正眼瞧她,于是心里更伤、更痛,忍不住便就脱口而出:“王爷!你眼里、心中的都是囡囡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又何曾关心过我们的事?” 杨晟涵皱起眉,道:“话不能这么说……” 柳怀袖捏了捏他的手心,轻轻摇摇头,让他别再说话了。 连城诉道:“王爷你便就是这样的人,你眼里有只有囡囡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又何曾在乎过我们十姐妹的感受?自从囡囡姑娘进连府之后,你便就日日陪着她,很少再搭理我们了!王爷,难道我们十个人都是你手中的棋子吗?” 杨晟涵转过头去,露出了不悦之色。 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孩子,他自然也难受的,他本来就是来安慰连城与七妹的,哪儿知道,一来,便就是斥责呢? 是人,都不喜欢听到斥责的! 连城仍然要斥责杨晟涵,柳怀袖这时候却开口说话了:“连城姑娘,你与七妹姑娘一起失去了孩子,这事情在我们外人听来,的确是不怎么痛心的。可是你也别忘了,你的孩子也是王爷的孩子。你失去了一个孩子,你伤心,王爷也一样伤心难过。我听得出你心中有怨言,但你的指责也太过无理了。因为王爷来这儿,是强撑着心中的难受而来,是为了安慰你而来的!” 连城呵呵地笑,那笑声,就跟哭了一样。 柳怀袖问:“说吧,你想怎么样?要怎么样才能平一平你心中的怨气?” 啪——! 连城猛地一拍床,高声怒吼道:“让你也一起失去孩子!” 所有人都震惊地抬起头,神色各异地看着她! 只见杨晟涵搀扶着柳怀袖走进门来,柳怀袖此刻已经换上了麟王妃应有的衣饰,只是仍然显得清淡,这几个月来的诵经礼佛,令她心性敞开了不少,气质也变得祥和中带有丝佛性。 “参见王爷、王妃。”所有人都行礼道。 连城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行礼,杨晟涵赶紧说道:“连城,不必多礼,好好躺着!” 连城的目光落到了杨晟涵的手上——说这话的时候,他仍然牵着柳怀袖的手,却没有一丝上前来劝阻的意思! 连城不免伤心难过,她想:王爷在乎的,终究还是囡囡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吧!在王爷的眼中,其实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比不上囡囡姑娘…… 杨晟涵与柳怀袖走近床边,有下人搬来了椅子,请他们入座。杨晟涵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七妹,看她面白如纸,形容憔悴,便就不由得心生怜意,说道:“七妹,你也滑胎了,这个时候,你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好休息才是呀!” 七妹幽怨道:“我这还不是听人说我这可怜的连城姐姐伤心得不吃不喝么?连城姐姐连药都吃不下去,这怎么能调养身体呢?王爷,我们出事都有好几个时辰了,为何你现在才来呢?” 杨晟涵脸色一赧,道:“我一听到消息,便就来了。” “你不必怪王爷。”柳怀袖道,“你们出事的时候,王爷正在我的院子里,太多人到我院子里来庆贺了,所以消息便就被阻拦了下来,我们也是现在才听到消息。这一听到消息,便就急匆匆地赶了来了。” 七妹斜了她一眼,甚是不满。 有时候,女子的嗔怒,就是对男人的撒娇,这个时候,七妹便就是要讨杨晟涵哄上一两句软话的,但是柳怀袖却帮衬着杨晟涵说了句好话,那便就等于是不给她撒娇讨好的的机会了! 杨晟涵低头叹道:“对……袖儿说的是对的。” 连城见他们两人互说好话,便就不由得醋意横生。往时,她都能将着醋劲给压了下去,可如今,碰上这样的事情,她心里最为伤痛,最需要杨晟涵关心,可杨晟涵却顾着身边的可人儿,不怎么正眼瞧她,于是心里更伤、更痛,忍不住便就脱口而出:“王爷!你眼里、心中的都是囡囡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又何曾关心过我们的事?” 杨晟涵皱起眉,道:“话不能这么说……” 柳怀袖捏了捏他的手心,轻轻摇摇头,让他别再说话了。 连城诉道:“王爷你便就是这样的人,你眼里有只有囡囡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又何曾在乎过我们十姐妹的感受?自从囡囡姑娘进连府之后,你便就日日陪着她,很少再搭理我们了!王爷,难道我们十个人都是你手中的棋子吗?” 杨晟涵转过头去,露出了不悦之色。 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孩子,他自然也难受的,他本来就是来安慰连城与七妹的,哪儿知道,一来,便就是斥责呢? 是人,都不喜欢听到斥责的! 连城仍然要斥责杨晟涵,柳怀袖 ——end&continu(未完待续)R466 第255章 (正确打开方式仍然是半个小时后) 八年的夫妻之情,和两个未出世的孩子,在这一刻,都放在了杨晟涵心中的天平上…… 他为难。 不能拒绝,也不好拒绝,于是轻叹了一声,说道:“此事,我稍后会有处理。你们不必担心,先好好养好身子就对了!” 说完,便就拉一拉柳怀袖,打算与她一同回去,哪知,刚一起身,连城就飞扑了过来,抱住他的腰,哭道:“王爷,你在撒谎!我从小就在大户人家里为奴为婢,见多了大户人家里面暗藏的惨事!不论是主母、还是姨娘,她们无辜滑胎之后,哪一个人不是哭着求着老爷去为自己主持一个公道的?哪一个不求查个真相的?但结果呢?结果就什么都没有了!老爷一口应下来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讨个公道的。可最后……最后从来都是不了了之!王爷,你若心里还有对连城的那么一丝丝的情意,那便就为连城主持一个公道!不论日后王爷您对连城如何,连城都不会怨怪王爷您的!连城……连城只求一个公道!” 杨晟涵:“你……” “王爷,七妹也求您给一个公道!”面白如纸一般苍白的七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紧紧抓着杨晟涵的衣角不放。 “王爷,求您给连城姐姐和七妹一个公道!”其他的姑娘们与连城、七妹都同出连府,现在见她们两人哭着求一个公道,于是便就一同跪了下来,此刻同心同进退! “你们……”杨晟涵生了气,可是却又莫可奈何! 现在连城与七妹是苦主。他是来安慰她们的,又怎们能够责备她们呢? 柳怀袖静静地看着,不发一言。 她知道,这是一个时机,杨晟涵对云姬的感情要断不断,说是没了年少时的男女之情,可毕竟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多年。就感情而言。实在难以割舍。 可是云姬对于麟王府而言,就是一个毒瘤,如若不拔。迟早是会祸害到其他人的身上的。 现在是连城与七妹,那下一个呢?又会是站在这间屋子里的哪一位? 柳怀袖不用猜,也知道云姬下一个恨不得去死的人就是她自己! 她怀了杨晟涵的孩子,是云姬的眼中钉、肉中刺。云姬又怎么可能放过她,让她平安产子呢? 就为了那么一点渺小的可能性。她不得不防一防。 而且,她也希望杨晟涵早点断了对云姬的念想,杨晟涵与云姬的这一段孽缘,也早该放下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杨晟涵与云姬之间的孽缘。只有他们自己能斩断。 柳怀袖素来奉行“明哲保身”一道,到了这个地步,她知道她不该插手进去。免得日后杨晟涵后悔做错了决定,全都赖到她的头上。那可便就不好啦! 他们沉默着,没有一个人率先打破这一份宁静。 姑娘们搞搞仰着头,恳切地求着杨晟涵,那一双双明亮而又忧伤的眼眸令杨晟涵的心都揉得块碎了! “你们都起来!”杨晟涵一咬牙,狠心道,“我答应你们,这事情我一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的,如果真有人害你们,不管那人是谁,在王府之中拥有着什么样的地位,我都一定饶不了她!” 所有人面色一喜,叩谢道:“谢王爷!” 杨晟涵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解开环在自己腰上的连城,将她放回床上,又伸出手,将七妹扶了起来。 “连城、七妹,你们现在身子都十分虚弱,这段日子可要好好修养,切莫太劳心费神。你们,可一定要把身子养好呀!”杨晟涵柔声安抚道。 七妹见他温柔得和往时一样,便就欢喜起来,笑道:“嗯!我一定养好身子!王爷您请放心!七妹一定会乖乖地吃饭喝好,早点养好身体,早点再给王爷您生一个大胖小子。” “嗯。”杨晟涵含笑着点点头,但是目光之中并无一点笑意。 他告别了十位姑娘,牵着柳怀袖的手,便就回去了。 一出门,他的脸色便就垮下来了,换上了伤心的神色。 在路上,杨晟涵问:“你怎么这般的安静?这个时候,难道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柳怀袖低下头,恭谨道:“我以为王爷不希望我胡乱插手麟王府里面的事情,只要我把孩子好好地生下来,便就得了。” 杨晟涵皱眉道:“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如今已经回了王府里面,是麟王府的当家女主人,府里面出了事情,你怎么可以不闻不问呢?” 柳怀袖道:“王爷休要责怪我。我这管一下,怕你仍然是记恨着几个月前的事情,会怪我耍弄心机。我这不管,你也还是能找到一个借口来指责我的!” 杨晟涵叹气,道:“你把话都说得那么透了,不妨,再多说一些?” 柳怀袖无奈,道:“王爷,我看你走出连成姑娘的房门的时候,神色黯然,也有一丝恼意。想来,你是打算追根究底,还连城姑娘和七妹姑娘一个‘公道’的了。只不过……”她叹息,“只不过,王爷日后也打算再也不搭理这两位姑娘了,是也不是?” 杨晟涵叹气,道:“你果然一下子便就看穿了我的表情!不错,这段时间里,我想了许久,虽然从未去求证过,可是你也不止一次地暗示我,云姬就祸害我麟王府里多年不出一子的罪魁祸首——如此,我若还不起一点疑心,那就真的太蠢了!如今连城七妹她们逼得我必须去调查此事,我自然是会从云姬这里查起,到时候若是查出个什么来,那我……唉!” 柳怀袖道:“查出了云姬,王爷自然要罚,这一罚。便就是要断去与云姬之间多年来的夫妻感情,王爷自然会心痛。而连城七妹两位姑娘联手其他人,一同下跪逼王爷不得不段情绝爱,王爷自然也是恼恨她们这么咄咄逼人的。所以王爷便就打定主意了,日后再也不搭理她们了?” 杨晟涵道:“是。” 柳怀袖轻轻一笑。 杨晟涵脸皮子有些火热,忍不住低声道:“笑什么?” 柳怀袖道:“我笑王爷泰国狠心。如果对人家姑娘无情无爱,当初时便就不要沾染这些姑娘的清白身。这下可好。姑娘们丢了身又丢了心。王爷却打算再也不理睬她们了,王爷这样想,真的觉得是对她们好?” 杨晟涵道:“我供她们吃的、供她们住的。供她们后半生无忧无虑,这还不好?” 柳怀袖道:“吃得再差也能活命,住得再不好也能安乐,没有男人供养。姑娘们也可以凭自己的手艺活,做一副好的刺绣。拿出去变卖了补贴家用,也照样可以让自己的后半生过得无忧无虑。而王爷如今将她们锁在麟王府里了,一辈子不理会她们,对她们如此狠心绝情。那又和对待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又有什么不同呢?王爷是拿锦衣玉食去供养了她们的后半生,可,却也收买了一个女子最珍贵的归宿!” 杨晟涵怔然! 也许是这段时日里。柳怀袖不停念佛的缘故,以前她讲理讲起来是咄咄逼人。是强迫人接受她的“道理”的。而如今,她说话缓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反倒是看破了许多红尘道理。 杨晟涵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可大错已铸成,便就难以悔改了。我能做到,便就是照顾起她们的后半生。说到底,终究是我的不对,当时我心里过于伤痛,所以便就没有多想,只想早点儿得到一个结果,让我知道这麟王府的问题。当时成天醉于杜康,于是成天脑子稀里糊涂的,只想到自己要做什么,却,忘记了如何收尾。” 柳怀袖也叹气。 杨晟涵当初那么做,也还是因为她的一句话,说到底,他们二人,谁又比得谁好? 他们又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短短几十步路子,杨晟涵便就想了许多、许多。 杨晟涵道:“我本来不想理会连城与七妹的请求的,因为我大概也猜出了凶手是谁。只是,我舍不得。” 柳怀袖点点头,聆听着:“嗯。” 杨晟涵道:“所以我最初打算是敷衍了事,等事情过去了,风头下去了,连城和七妹心里不再难过了,也就不会再缠着我追究什么了。这事情,也就到此结束了。可是,我最后还是答应了连城与七妹,答应她们会为她们讨一个公道!” 柳怀袖侧头问:“为什么?” “为了你。” 一句话,三个字,让柳怀袖怔住了。 杨晟涵诚挚地盯着她,神色不似再说假话。 杨晟涵道:“我与云姬有着多年的感情,归根究底,我终究是舍不得伤她的。可是,就在那一刹那,我忽然间想到,我这次再放手不管,那云姬岂不是会认为没有人发觉这件事?我……我是万万不能再让她伤害任何一个人的了!尤其是你!”他看着她,“你现在怀有3个月的身孕,如果这一切真的都是云姬的谋划,那,她的下一个目标一定就是你了!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柳怀袖静静地看着他,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 ————【我是场景的分割线!】—————— 从那一日起,杨晟涵便秘密召唤 (看到书评区里有人说老杨二货,到这个时候还猜不出来是谁暗中下的毒手,无奈,其实老杨早就知道了哟,只是心中天平上,一边是喜爱了多年的女子,一边是从未见过面的孩子。这感情,偏向于谁呢?很多人应该会觉得应该是偏向孩子的吧?我也不知道为人父母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但是我举爪保证,我妹子出生那时候,比起她,我更关心我妈妈,对那小东西,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接受……) (看到书评区里有人说老杨二货,到这个时候还猜不出来是谁暗中下的毒手,无奈,其实老杨早就知道了哟,只是心中天平上,一边是喜爱了多年的女子,一边是从未见过面的孩子。这感情,偏向于谁呢?很多人应该会觉得应该是偏向孩子的吧?我也不知道为人父母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但是我举爪保证,我妹子出生那时候,比起她,我更关心我妈妈,对那小东西,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接受……) (看到书评区里有人说老杨二货,到这个时候还猜不出来是谁暗中下的毒手,无奈,其实老杨早就知道了哟,只是心中天平上,一边是喜爱了多年的女子,一边是从未见过面的孩子。这感情,偏向于谁呢?很多人应该会觉得应该是偏向孩子的吧?我也不知道为人父母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但是我举爪保证,我妹子出生那时候,比起她,我更关心我妈妈,对那小东西,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接受……) (看到书评区里有人说老杨二货,到这个时候还猜不出来是谁暗中下的毒手,无奈,其实老杨早就知道了哟,只是心中天平上,一边是喜爱了多年的女子,一边是从未见过面的孩子。这感情,偏向于谁呢?很多人应该会觉得应该是偏向孩子的吧?我也不知道为人父母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但是我举爪保证,我妹子出生那时候,比起她,我更关心我妈妈,对那小东西,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接受……) (看到书评区里有人说老杨二货,到这个时候还猜不出来是谁暗中下的毒手,无奈,其实老杨早就知道了哟,只是心中天平上,一边是喜爱了多年的女子,一边是从未见过面的孩子。这感情,偏向于谁呢?很多人应该会觉得应该是偏向孩子的吧?我也不知道为人父母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但是我举爪保证,我妹子出生那时候,比起她,我更关心我妈妈,对那小东西,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580 第256章 八年的夫妻之情,和两个未出世的孩子,在这一刻,都放在了杨晟涵心中的天平上…… 他为难。 不能拒绝,也不好拒绝,于是轻叹了一声,说道:“此事,我稍后会有处理。你们不必担心,先好好养好身子就对了!” 说完,便就拉一拉柳怀袖,打算与她一同回去,哪知,刚一起身,连城就飞扑了过来,抱住他的腰,哭道:“王爷,你在撒谎!我从小就在大户人家里为奴为婢,见多了大户人家里面暗藏的惨事!不论是主母、还是姨娘,她们无辜滑胎之后,哪一个人不是哭着求着老爷去为自己主持一个公道的?哪一个不求查个真相的?但结果呢?结果就什么都没有了!老爷一口应下来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讨个公道的。可最后……最后从来都是不了了之!王爷,你若心里还有对连城的那么一丝丝的情意,那便就为连城主持一个公道!不论日后王爷您对连城如何,连城都不会怨怪王爷您的!连城……连城只求一个公道!” 杨晟涵:“你……” “王爷,七妹也求您给一个公道!”面白如纸一般苍白的七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紧紧抓着杨晟涵的衣角不放。 “王爷,求您给连城姐姐和七妹一个公道!”其他的姑娘[ 们与连城、七妹都同出连府,现在见她们两人哭着求一个公道,于是便就一同跪了下来。此刻同心同进退! “你们……”杨晟涵生了气,可是却又莫可奈何! 现在连城与七妹是苦主,他是来安慰她们的,又怎们能够责备她们呢? 柳怀袖静静地看着,不发一言。 她知道,这是一个时机,杨晟涵对云姬的感情要断不断,说是没了年少时的男女之情,可毕竟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多年,就感情而言。实在难以割舍。 可是云姬对于麟王府而言。就是一个毒瘤,如若不拔,迟早是会祸害到其他人的身上的。 现在是连城与七妹,那下一个呢?又会是站在这间屋子里的哪一位? 柳怀袖不用猜。也知道云姬下一个恨不得去死的人就是她自己! 她怀了杨晟涵的孩子。是云姬的眼中钉、肉中刺。云姬又怎么可能放过她,让她平安产子呢? 就为了那么一点渺小的可能性,她不得不防一防。 而且。她也希望杨晟涵早点断了对云姬的念想,杨晟涵与云姬的这一段孽缘,也早该放下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杨晟涵与云姬之间的孽缘,只有他们自己能斩断。 柳怀袖素来奉行“明哲保身”一道,到了这个地步,她知道她不该插手进去,免得日后杨晟涵后悔做错了决定,全都赖到她的头上,那可便就不好啦! 他们沉默着,没有一个人率先打破这一份宁静。 姑娘们搞搞仰着头,恳切地求着杨晟涵,那一双双明亮而又忧伤的眼眸令杨晟涵的心都揉得块碎了! “你们都起来!”杨晟涵一咬牙,狠心道,“我答应你们,这事情我一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的,如果真有人害你们,不管那人是谁,在王府之中拥有着什么样的地位,我都一定饶不了她!” 所有人面色一喜,叩谢道:“谢王爷!” 杨晟涵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解开环在自己腰上的连城,将她放回床上,又伸出手,将七妹扶了起来。 “连城、七妹,你们现在身子都十分虚弱,这段日子可要好好修养,切莫太劳心费神。你们,可一定要把身子养好呀!”杨晟涵柔声安抚道。 七妹见他温柔得和往时一样,便就欢喜起来,笑道:“嗯!我一定养好身子!王爷您请放心!七妹一定会乖乖地吃饭喝好,早点养好身体,早点再给王爷您生一个大胖小子。” “嗯。”杨晟涵含笑着点点头,但是目光之中并无一点笑意。 他告别了十位姑娘,牵着柳怀袖的手,便就回去了。 一出门,他的脸色便就垮下来了,换上了伤心的神色。 在路上,杨晟涵问:“你怎么这般的安静?这个时候,难道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柳怀袖低下头,恭谨道:“我以为王爷不希望我胡乱插手麟王府里面的事情,只要我把孩子好好地生下来,便就得了。” 杨晟涵皱眉道:“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如今已经回了王府里面,是麟王府的当家女主人,府里面出了事情,你怎么可以不闻不问呢?” 柳怀袖道:“王爷休要责怪我。我这管一下,怕你仍然是记恨着几个月前的事情,会怪我耍弄心机。我这不管,你也还是能找到一个借口来指责我的!” 杨晟涵叹气,道:“你把话都说得那么透了,不妨,再多说一些?” 柳怀袖无奈,道:“王爷,我看你走出连成姑娘的房门的时候,神色黯然,也有一丝恼意。想来,你是打算追根究底,还连城姑娘和七妹姑娘一个‘公道’的了。只不过……”她叹息,“只不过,王爷日后也打算再也不搭理这两位姑娘了,是也不是?” 杨晟涵叹气,道:“你果然一下子便就看穿了我的表情!不错,这段时间里,我想了许久,虽然从未去求证过,可是你也不止一次地暗示我,云姬就祸害我麟王府里多年不出一子的罪魁祸首——如此,我若还不起一点疑心,那就真的太蠢了!如今连城七妹她们逼得我必须去调查此事,我自然是会从云姬这里查起,到时候若是查出个什么来,那我……唉!” 柳怀袖道:“查出了云姬。王爷自然要罚,这一罚,便就是要断去与云姬之间多年来的夫妻感情,王爷自然会心痛。而连城七妹两位姑娘联手其他人,一同下跪逼王爷不得不段情绝爱,王爷自然也是恼恨她们这么咄咄逼人的。所以王爷便就打定主意了,日后再也不搭理她们了?” 杨晟涵道:“是。” 柳怀袖轻轻一笑。 杨晟涵脸皮子有些火热,忍不住低声道:“笑什么?” 柳怀袖道:“我笑王爷泰国狠心。如果对人家姑娘无情无爱,当初时便就不要沾染这些姑娘的清白身。这下可好,姑娘们丢了身又丢了心。王爷却打算再也不理睬她们了。王爷这样想,真的觉得是对她们好?” 杨晟涵道:“我供她们吃的、供她们住的,供她们后半生无忧无虑,这还不好?” 柳怀袖道:“吃得再差也能活命。住得再不好也能安乐。没有男人供养。姑娘们也可以凭自己的手艺活,做一副好的刺绣,拿出去变卖了补贴家用。也照样可以让自己的后半生过得无忧无虑。而王爷如今将她们锁在麟王府里了,一辈子不理会她们,对她们如此狠心绝情,那又和对待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又有什么不同呢?王爷是拿锦衣玉食去供养了她们的后半生,可,却也收买了一个女子最珍贵的归宿!” 杨晟涵怔然! 也许是这段时日里,柳怀袖不停念佛的缘故,以前她讲理讲起来是咄咄逼人,是强迫人接受她的“道理”的。而如今,她说话缓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反倒是看破了许多红尘道理。 杨晟涵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可大错已铸成,便就难以悔改了。我能做到,便就是照顾起她们的后半生。说到底,终究是我的不对,当时我心里过于伤痛,所以便就没有多想,只想早点儿得到一个结果,让我知道这麟王府的问题。当时成天醉于杜康,于是成天脑子稀里糊涂的,只想到自己要做什么,却,忘记了如何收尾。” 柳怀袖也叹气。 杨晟涵当初那么做,也还是因为她的一句话,说到底,他们二人,谁又比得谁好? 他们又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短短几十步路子,杨晟涵便就想了许多、许多。 杨晟涵道:“我本来不想理会连城与七妹的请求的,因为我大概也猜出了凶手是谁。只是,我舍不得。” 柳怀袖点点头,聆听着:“嗯。” 杨晟涵道:“所以我最初打算是敷衍了事,等事情过去了,风头下去了,连城和七妹心里不再难过了,也就不会再缠着我追究什么了。这事情,也就到此结束了。可是,我最后还是答应了连城与七妹,答应她们会为她们讨一个公道!” 柳怀袖侧头问:“为什么?” “为了你。” 一句话,三个字,让柳怀袖怔住了。 杨晟涵诚挚地盯着她,神色不似再说假话。 杨晟涵道:“我与云姬有着多年的感情,归根究底,我终究是舍不得伤她的。可是,就在那一刹那,我忽然间想到,我这次再放手不管,那云姬岂不是会认为没有人发觉这件事?我……我是万万不能再让她伤害任何一个人的了!尤其是你!”他看着她,“你现在怀有3个月的身孕,如果这一切真的都是云姬的谋划,那,她的下一个目标一定就是你了!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柳怀袖静静地看着他,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 【我是场景的分割线!】—— 从那一日起,杨晟涵便秘密召唤梁卫民,他并不明讲这麟王府里八年来暗地里潜藏的暗流,而是将连城七妹过门时古怪滑胎一事细细讲明。他对云姬终究是有些情分的,所以便就没有将八年来的阴谋告诉给梁卫民听,便就是希望,等梁卫民将真相查出来的时候,他,也不必要将云姬的所有尊严都践踏得一文不值! 这便就是他能留给她的最后的情分了。 梁卫民一口应下,答允他,三日内必定出真相。 杨晟涵是相信他的,“嗯”了一声,挥挥手,便就让他退下去了。 之后,连城与七妹情绪十分不稳定。因为杨晟涵那一走,便就再也没有回头了。 她们迷茫、恐惧,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一过门,王爷便就没有再像在连府时一样对她们好了?如今,是她们滑胎呀!为什么王爷却一直都不来看自己一眼呢? 不管她们多么的燥乱,摔花瓶,掀桌子,表达自己心中的伤痛,也仍然是没有唤得杨晟涵回头看她们一眼。 有时候,男人就是这么自私的生物。在对待女人的方面,他们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女人容忍、包容,那才是对的。而摔东西耍脾气,要逼他、威胁他,那才是不对的,他们也从来都不会去想,女人为什么要摔东西耍脾气,为什么要逼他、威胁他——哪怕,这些的根源都是因为男人! 连城与七妹,在伤痛中,越发地难以克制自己的脾气。她们发着脾气,等待着杨晟涵的到来,却不知道,杨晟涵却因为这样,反而离她们越来越远了…… 三日过后,梁卫民果然不负杨晟涵的重托,再来麟王府的时候,带来了杨晟涵三日前所要求的真相。而就在这一日,连城与七妹终于见到了三日不见的杨晟涵了…… (看到书评区里有人说老杨二货,到这个时候还猜不出来是谁暗中下的毒手,无奈,其实老杨早就知道了哟,只是心中天平上,一边是喜爱了多年的女子,一边是从未见过面的孩子。这感情,偏向于谁呢?很多人应该会觉得应该是偏向孩子的吧?我也不知道为人父母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但是我举爪保证,我妹子出生那时候,比起她,我更关心我妈妈,对那小东西,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接受……)—— 未完待续……)R1292 第257章 原谅我,今天临时停电了,所有的稿子都丢了,大家请明天8点再来看文吧,拜托了~! 感谢【书友150123133403963】送来的平安符~! ------------------------- 梁卫民带来了杨晟涵想要的消息。 通报的人就站在门口,而杨晟涵迟迟都不能下定决心,是否去接见梁卫民。 他心里面早就有了结果,只是人有些时候,是难以作出狠心的决定的。 他静静地站在窗边,仰望着引嫣阁的阁楼,那里面住的是他珍爱了八年的女子。 他还记得年少时,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她是那么的娇艳如阳,骑在马背上,是那样的肆意张狂,她是金武国的公主,众星捧月捧出来的娇贵。就那一刹那,他迷上了她,那时候,他-优-优-小-说-更-新-最-快--就决定要娶这个女子为妻,不惜一切都要将她变成自己的人! 而后来,他做到了,他带着军队闯进了她的国,将她掳来了,却,走到了今日的这个局面。 这些年来,他傻傻地以为,只要他够诚心,她终有一日,是会回心转意,就和当年相识相恋时一样,重新爱上她。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的天长地久,也在时光中渐渐磨灭去,而他开始变得苍老了。 不知何时,她渐渐地变了,变得他都不认识了。可他心里仍然珍藏着她过去的美好。 千言万语,只一句:舍不得。 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站在他的身边,替他出主意。 而他自己也很明白。这一次,只有他自己才能拿得定主意。 一边,是连城与七妹,一边是曾经的初恋,他吞了吞口水,无论是那一边,都是他最珍视的女子。 可他不能不给连城七妹一个交代。 还有柳怀袖。和柳怀袖腹中的孩子。 “请梁大人进来吧。”杨晟涵合上了眼。 “是。”下人轻轻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不多时,梁卫民进来了。 “拜见王爷。”梁卫民恭谨地拜礼。他不是第一次进出这个麟王府了,但像目前这样恭谨的。却是第二次。第一次的时候,是他来揭露韦沁华自尽的真相,他知道这些王府秘闻十分禁忌,极有可能会触怒麟王。一个说不好,就会被麟王砍头赐死什么的;可是这案子是麟王亲自交代给他办的。如若不把真相查明,麟王也照样会怪罪下来。是人,总是有点怕死的,所以他在来复命之时。才会变得如此恭谨,生怕说错一句话,就热闹了麟王。 杨晟涵挥挥手:“赐座。” 书房之中。只有他们二人。 “王爷交代下来的案子,现在下官已经查明了。”梁卫民说道。 杨晟涵点点头。却不曾抬起头来看他一眼,而是低着头,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王爷,您看……是否要召集一些与本案相关的人员过来,听个究竟?”梁卫民道。 杨晟涵不回话,久久地不回一语。 “王爷?”许久等不到杨晟涵下文的,梁卫民忐忑地喊了一声。 “来人,请连城、七妹两位沁华过来,还有云姬云侧妃……都一同请过来吧!”杨晟涵道。 “是!”下人担忧地查看了一下主子的脸色,他们最擅长的功夫就是察言观色,揣测主子现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思,这样他的行事才会更方便一些。而如今,主子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呀…… 下人们出去哧溜一圈,约莫半柱香过后,这要请的人,都齐了。 而杨晟涵接见梁卫民的事情,也传遍了整个麟王府。所有人听说梁卫民来了,便就猜测到了他来是所为何事的,梁卫民登门拜访,除了查案,便还就是查案了!而如今,还请了云姬、连城和七妹两位新人,这其意如何,约莫都猜得个明明白白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无名院里,柳怀袖听了之后,只是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他终究,还是想要为她保存一些颜面的!” 这一次,杨晟涵没有请多余的人,也并没有请柳怀袖过去,其意何如,约莫都能猜得出来了。 麟王府书房—— 人齐了。 云姬一入门,见到梁卫民,整个人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起来了。 她走进门,规规矩矩地对杨晟涵行了礼:“拜见王爷。” 杨晟涵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指指边上的椅子,让她坐下。他脸色阴霾,让人揣摸不到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可云姬毕竟不是一个傻姑娘,她进门,见到梁卫民、见到连城与七妹,便大抵猜出了什么事情。 云姬刚一坐下,七妹便就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冲杨晟涵问道:“王爷答应过我和连城姐姐,一定会给我们讨一个公道的!今日王爷终于肯见我们了,那是不是说,王爷您已经查清楚真相,查出究竟是那一个狠心恶毒的人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杨晟涵不说话,抬抬手,示意七妹坐下来。 连城平日里是一个沉稳内敛的女子,她不多话,也不急躁,可如今,心里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烧似的。七妹被示意坐下来,她反而是坐不住了,急急躁躁地便就开了口:“王爷不是那一种无缘无故便就召见我们大家的人,如今王爷召见了我们,想必一定是查明了真相了吧?” 杨晟涵低着头,瘪着嘴,不吭声。 梁卫民一看这阵势,顿时觉得糟糕了! 看样子,麟王早就知道了真相了,否则也不会在他来的时候,自觉的召见了真凶和受害人!而为什么他已经知道了真相,却还让自己去查呢?唉……纯粹就是想要将他推出来做当一个红脸呀! 他皱皱眉。暗叹一声,这才站起来,对所有人都作揖拜了一拜,这才对连城和七妹说道:“二位沁华,三日前,王爷委托下官查明二位沁华流产一事,如今。下官已经查明了真相。并且有确凿的证据!” “到底是谁!”刚坐下来的七妹顿时又站了起来! “到底是谁?”连城也着急地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这位大人。不论你查到了什么样的真相,我求求你,一定要将真相如实禀明于我们,可好?那毕竟是我们的孩儿呀。我们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梁卫民看了看她们两人的神色,不仅露出同情与怜悯。可他仍然是顾忌和谨慎的,生怕一个说不清楚,便就惹来不必要的怨恨。 “二位沁华,稍安勿躁。你们且坐下来,听下官一一说来。”梁卫民说道。 连城叹了一口气,拉着七妹坐好。 云姬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梁卫民问道:“我想请问二位沁华。事发之后,可有什么怀疑是什么人对自己动过手呢?” “这还用说。就是……”七妹冲动地说道,连城掐了她一把,把她的话给掐了回去。 连城谨慎地说道:“回大人的话,事发之后,我与七妹待在房间里面休养身子,但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别人。在这么多人里面,曾与我们接触过,而且并会下毒手害死我们孩儿的,我们曾怀疑过两个人。一个是王妃娘娘,但是想来,王妃娘娘是个向佛之人,心肠并没有如此狠辣。而另一人便就是云姬公主。我们住在连府三个月来,从不与外人接触,而那日云姬公主来时,我们曾喝过她送来的一杯茶,喝过之后,我们并无不妥之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妃娘娘和林老良医都十分地紧张,林老良医不仅亲自为我与七妹二人把脉查平安,在之后的几日,还每日都亲自给我们煎熬喝。向来,不仅是我们,就连王妃与林老良医他们都怀疑云姬公主是会下手害死我们孩儿的人!” 云姬公主怒斥道:“两个小小的沁华,休要胡言乱语!我怎么会去害你们?如果我们害你们,那当日你们早就流产了,可是呢?你们却是在四日过后,进门时才滑胎的,又怎么能怪罪到我的头上来呢?这样的无妄之灾,可不能待谁就说谁呀!” 连城愤恨地瞪了她一眼,说道:“如今梁大人都已经查明真相了,他人就在这儿,我看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云姬公主冷笑道:“那便就等梁大人呈上证据之后,再说也不迟呀,何必在梁大人说话之前,便就朝我泼污水呢?” “你……”连城说不过她,无奈之下,只好赌气地坐了回去。 梁卫民叹了一口气,从腰带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送到了杨晟涵的面前,道:“王爷,这就是下官这几日以来锁查到的结果!” 杨晟涵接过来,打开了看,是一包茶叶。 梁卫民道:“王爷,不妨请人来泡一泡这茶叶,便就能知道真相了。” 杨晟涵抬起手,便有个下人上来将茶叶取走,一盏茶过后,下人呈上来五杯清茶。 云姬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但是还是勉强地装作镇定。 下人将五杯茶分给了所有人。 梁卫民抬起茶杯,敬诸位道:“请王爷、侧妃、两位沁华,一同喝了这杯茶,看看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味道。” 杨晟涵喝了下去,但他心里是苦涩的,所以也尝不出这个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味道。 连城轻轻抿了一口,立即跳起来,激动地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味道!我记得……我永远都记得这个味道!当初,云姬公主带来给我们喝的茶,就是这个味道!”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七妹也激动地嚷道! 云姬的脸色差到极点了。 梁卫民看了看她,问道:“云侧妃为何不喝呢?” 云姬冷笑一声,低头喝了一小口,道:“并无特别之处,似乎,是最一般不过的茶了。” 梁卫民笑了笑,转头去对杨晟涵道:“王爷府内偏门处有一片茉莉花群,可否请人去采摘一朵过来。” “嗯。”杨晟涵恩准,约莫又是一盏茶时间,便就有下人从偏门处抱回了一盆白茉莉花,梁卫民让所有人都逐个嗅了过去,哪知,一嗅完,连城和七妹便就忍不住抱住肚子,轻蹙眉头,不解地道:“好奇怪,为什么肚子会疼呢?” 梁卫民笑了笑,不做解释。 白茉莉花移到了云姬面前,云姬躲了躲,但最后还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凑上前去,轻轻嗅了一嗅,便很快就移开头,捂着鼻子,不敢再去嗅那花香了。 白茉莉花移到杨晟涵的面前,杨晟涵嗅过之后,顿时觉得肚子有些刺痛,但也谈不上有多疼痛。 梁卫民道:“我们所有人都只喝了一口茶,所以症状便就没有那么明显。这茶名叫‘翠安芙’,单喝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但是却能潜藏在人体内数月之久。一和茉莉花香搅拌在一起,便就会产生剧毒,轻则腹痛,重则休克。而连城与七妹二位沁华是有孕之身,是以身体更为娇弱,更是经受不住这种腹痛,于是这才滑胎了。而这茶叶,就是在云姬公主房间内搜查出来的。” 云姬脸色一变,怒道:“胡说!” 杨晟涵却重重哼了一声,抓起书桌上的茶,一口饮尽,再嗅过茉莉花香之后,他脸色一变,狠狠将茶杯掷落地面! ——作者说:老杨这个二货肯定要拉肚子一周了,哦呵呵~~ (今天坐车,被车门虐了好几回,一脚都是伤……嘤嘤嘤。有点儿不知道该往下写什么了,可能是近来把精力放在新书上面的太多了。我想起一个多月前,我说我想下一本书写逗逼轻松风的,哈哈,原以为,下一本还会开在起点写作宅斗,但是没想到却去了别的网站写。我工作太压抑的时候,写着写着就笑了,写完了,看几遍,笑几遍。啦啦啦~心情调节回来了。只是……只是《活寡》这本书走得不太轻松呀,就像两部老电影,《东成西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580 第258章 感谢【书香迷恋168】送来的粽子~~啦啦啦,原来端午节到了呀,祝大家端午节节日快乐~!—— 那太监吓得跪了下来,连连求饶,道:“皇上赎罪,奴才再也不敢了!” 那尖细的声音,在柳怀袖听起来,竟是那么的熟悉! “你……你抬起头!”柳怀袖激动的不能自己,她向前探出身子,却又不得不强行忍住自己心里面的冲动,最后只能勉强地说了这句话! 那太监身子一震,反而是将身体压低了,说道:“麟王妃恕罪,奴才不是故意泼洒到了你的衣裳上的,请您饶恕奴才!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抬起头来!”柳怀袖控制不住,高声命令道。 皇甫休吃了一惊,虽然今日才是与柳怀袖的第一次会面,可是从短短的交谈看来,柳怀袖是一个柔善的女子,说话细声细气的,决不会流露出一丝失态,然而却不知为何,在见到这个太监之后,整个人便就变了! “麟王妃有令,你还不快快抬起头来,让麟王妃看看你的面容?”皇甫休道。 “这……”那太监还想推却,可如今是皇上亲自开口了,这金口玉言的,就不容许他再拒绝了,于是他无奈地应了一声“是”,缓缓地抬[ 起头来。 当柳怀袖看清这个太监的面容的时候,身体一震。往前倾的身子顿时跌落回了座椅上! 陆以申! 这个太监竟然是陆以申! 昔日的情郎,今日的太监,由此可想,柳怀袖此刻的心情究竟有多么的震荡! 她忆起往昔,想起自己是如何地委屈求全,求杨晟涵绕过陆以申一命,可是……可是结果呢?这就是当日杨晟涵绕过陆以申的条件! 他饶过他的性命,却要了他的命根子,令他一世不能再为男人! 皇甫休察言观色,发现了柳怀袖与这小太监之间的异常。于是便问道:“怎么了?这个太监有何不妥之处吗?” 柳怀袖强忍下心中的震撼。勉强地挤出一抹微笑,柔声细语地说道:“皇上过虑了,这位公公和臣媳的一位昔日好友长得十分相似,臣媳一时无法相信那位好友忽然出现在臣媳的面前。是以才会失态。还望皇上海涵。” 皇甫休疑惑地在他们二人之间打量了一眼。说道:“如果是见到昔日好友,又怎会如此失态呢?理应是高兴才对呀! 柳怀袖道:“臣媳的那位昔日早已不在世上。” “原来如此。”皇甫休解了大惑,可看着柳怀袖与陆以申。眼神之中仍然是有所怀疑的。 柳怀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不,她不能在这个地方再流露出一丝失态了,再这样下去,在皇上的面前流露出破绽,那么,引祸上身的便就不只是她一人了。若是被皇甫休知道她与陆以申之间的过去,皇甫休大怒之下,自然是不会对她这个身怀六甲的儿媳妇怎么样的,可是他绝不会容下陆以申这条性命! 陆以申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她怎么还能忍心让他白白丢了性命呢? 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心,柳怀袖佯装平静,亲和地问陆以申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以申低下头,掩盖住内心的悲伤与绝望,强装镇定地说道:“回麟王妃的话,奴才名唤小陆子。” 柳怀袖问道:“什么时候进宫的?” 陆以申道:“回麟王妃,奴才是七个月前入宫的。” 柳怀袖心神一晃! 七个月前,可不就是那一日吗? 杨晟涵,果然是杨晟涵将陆以申送入宫里来的! “来这宫里的日头都有这么久了,谈不上是新人,也谈不上是老人了。本王妃见你能到御前来侍奉,想来应该是一个实诚的人,你是在宫里哪一处任职的?”柳怀袖继续问。 陆以申道:“奴才是在李福安公公手下做职的。” 柳怀袖道:“答得可真好,看来是个懂规矩的人。”她转过头,让自己的随性丫鬟取来一枚玉佩,赏赐给了陆以申,又夸赞了陆以申几句,这才将人打发了下去。 陆以申已经成了宫里面的太监了,这已成事实,无法挽回了。柳怀袖对他愧疚难当,他曾经是一个多么有才华的青年才俊,可却因为她,而入宫做了太监!这锦绣前程,全都毁了,这一生也都毁了! 她帮不了他什么了,宫里的日子不比外面,处处都是勾心斗角。她身在宫外,而他身在宫里,日后再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这也许就是他们这一生的最后一次相见了。 她问了他在宫里面的名字,为的是让皇甫休记住这么一个人; 她问了他在哪里任职,为的是让皇甫休日后要找这么一个人时,能一下子就找出来了; 她夸赞了他几句,为的就是给皇甫休留一个好印象,只要皇甫休对这个人有印象了,那么日后总有一日是会重用他的,到时候,便就是陆以申在宫里面飞黄腾达的日子了! 太监,也是可以有个好前程的。 柳怀袖无法弥补陆以申什么了,如今也只能尽一点绵薄之力,令陆以申日后在皇宫里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远在其他处与其他官员应酬的杨晟涵。 她的眼神充满了埋怨、愤恨、与不平。 而这个时候,杨晟涵转过头来,正好撞到了她的视线,对着她,温柔一笑—— 【我是场景的切割线!】—— 当今圣上的七十岁大寿寿宴一结束,文武百官便就从皇宫里出了来。而杨晟涵与柳怀袖也一起回了麟王府。 杨晟涵喝了些酒,身上酒味有些浓。 他记得有人和他说过,如果妻子怀孕,身为丈夫最好就是滴酒不沾,以免酒气冲撞了妻子与胎儿。所以从皇宫里出来,搭上回麟王府的马车,他便就坐得离柳怀袖远远的,生怕自己身上的酒臭味冲撞了柳怀袖。 杨晟涵今日可开心了,在寿宴上,不少人和他祝贺。这一天晚上。他耳边围绕的都是“你的妻子如何如何的美丽”、“你的孩儿会如何如何”诸如此类的赞美,将他捧得高高的,捧到了云端,他一高兴。便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在听着别人夸赞他的孩儿出生之后是怎么样的一个漂亮孩子的时候。他心里面就忍不住得意地笑。心道:你们那是没有见过我那孩儿,你们要是真的见到了,知道他长得有多黑了。我看你们是否还能说的出这些话儿来! 杨晟涵上车的时候,心里面是得意的,可是坐了不久之后,他忽然发现他身边的小妻子一直低着头,难得的出现了肃容。 柳怀袖经过这些日子的诵经礼佛,心性平和了不少,可谓是比以前更不容易表露出情绪来了,可是现在她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些什么?”杨晟涵关切地问道,“可是寿宴上的膳食不合你的胃口?” 柳怀袖回过神来,摇头道:“不是。” 杨晟涵问:“难道是皇上他刁难你了?” 柳怀袖道:“皇上和蔼可亲,又怎么会刁难我呢?而且他也盼着你我的孩儿早日出世,自然也不会对我使脸色。” 杨晟涵问:“那……难道是皇后给你脸色了?” 柳怀袖道:“皇后顺着皇上的心意说话做事,自然也没有对我怎么样。” 杨晟涵皱起了眉,疑惑地问道:“那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忽然之间不开心呢?难道……难道是小邪又闹你了?” 柳怀袖摇头道:“也没有。” 杨晟涵问:“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柳怀袖抬起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她该问他些什么呢?怒斥他为何要这么地对待陆以申?她应该为陆以申讨回个公道吗? 可是…… 可是现在事已成定局,她一旦询问杨晟涵有关陆以申的事情,那么杨晟涵便就会知道她已经见过陆以申了,那杨晟涵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又会怎么对待陆以申呢? 他已经变成现在的这个可怜样子了,她又怎么舍得再让他受苦? 柳怀袖这个时候,心里生出了一丝恍惚,忽然间发觉,她重生回到过去,到最后,终究是没有能和陆以申在一起……她所作了那么多的事情,都变成了镜花水月,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今日的这个局面!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想:前世我一生凄凉,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可是前世却是一直与他绑在一块儿的;而今生,我做了那么多的努力,谋划了那么多,却依然是躲不开这个男人,依然是和这个男人绑在一块儿,难道……难道这就是上天注定吗?上天注定了我不论经历多少世、多少轮回,都要与这个男人在一起吗? “袖儿,你在想什么?”杨晟涵忍不住问。 柳怀袖忙收敛起心神,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杨晟涵道:“那为何不笑?你若真的没什么事,便就笑一个给本王看看,让本王放心。” “你说话,怎这般像极了街头的痞子无赖?”柳怀袖忍不住笑了一声。 看她笑了,杨晟涵也忍不住笑,说道:“为博佳人一笑,本王像个痞子无赖,又何妨?” 柳怀袖无奈地摇头笑道:“你呀……” 她也许,真的就是不论怎么逃,都始终是逃不掉这个男人手掌心吧! 罢了,罢了,这一世可能便就这样了,她认了—— 【我是场景的切割线!】—— 皇宫的寿宴,终于散了。 陆以申回到自己的太监房里,他坐下来,心神恍恍惚惚,竟生了一丝轻生的念头! 他痛恨自己现在的这个残缺的身体,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柳怀袖了,可是当他再见到这个他深深爱恋着的女子的时候,他当时心情可是恨不得一头就撞死在哪里,也不要让柳怀袖看见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自己!尤其是,当他抬起头,看见柳怀袖高高隆起的小腹,他心中就更加痛苦了,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他是低贱的太监,她是高贵的麟王妃,此世、今生,都没有希望再在一起了! 他恨,恨极了那横刀夺爱的麟王,如果不是他,他这个时候早就该金榜题名,然后登门提亲,那么柳怀袖的丈夫就是他陆以申,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了! 然而,一个杨晟涵,搅黄了他的人生! 他想报复,却没有一个机会!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主管公公李福安走进门来了,满脸都是喜色,对他说道:“小陆子,别再发呆啦!皇上要召见你,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呀,你可得好好把握住,若是你把握好了,以后能做到你干爹我这个位置上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来,干爹教你几招,保管你能在皇上的面前出人头地,把耳朵凑过来吧……” 他把耳朵凑了过去。 复仇的机会,竟然这么快地到来了!—— 【作者话】—— 论一个逗逼的日常:啊啊啊,端午到了,动车票已经买好啦,想想半年都没见到爹妈和妹子了,好激动啊~~~于是……激动到天亮。早上起来一看,我擦~!说好的闹钟呢?怎么不响?于是匆匆赶往火车站……还是去迟了一步,售票员告知今日车票已卖完,于是只好打道回府。坐在公车上时,一阵倦意袭来,醒来时不知身在何方……有人在吗?可不可以帮作者打一下110问一下路? 被自己蠢哭了,昨天写好的请假条,以为是发出去了,到了今天晚上更新的时候才发现请假条还在章节管理里面,没有发出去,哭瞎了!为了回家,晚上特地请假去收拾行李,第二天出门却错过了动车,结果又回来了……那昨天请假完全木有什么意义嘛,简直被自己蠢哭了!—— 未完待续……)R1292 第259章 感谢【阿曼达米斯鼠】送来的粉红票!太惊喜了,好久都没有看到粉红票了~!谢谢,鞠躬~~! -------------------------- 时间,一眨眼,便就过去了。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竟然就这样过去了。 一年以前,柳怀袖绝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重生,重回回十年前,也更想到,自己还会为曾经最痛恨的男人生孩子。而在别人看来,最没想到的是,十个月前看柳怀袖还是个少女,而一转眼之间,就成少妇了。 怀胎十月,终于要生了。 这一日,柳怀袖忽然觉得腹中阵痛,于是便唤来下人,让下人去请产婆来。 她还是很镇定的,然而屋内的下人们却都慌得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别人之所以会慌乱,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而柳怀袖镇定,却是在前生里面有过生孩子的经验了,这阵痛于她而言是多么的熟悉,这世间女子但凡经历过一次,就绝不会再忘记这种刻骨铭心的剧痛! 麟王妃要生孩子的事情,很快便就传遍了整个麟王府。 过了不久,杨晟涵匆匆地下朝归来了,一回到王府,便就直冲到柳怀袖的房间门外。 他还没到门前,便远远地就听见了柳怀袖凄惨的喊叫,一颗心顿时被揪了起来,令他加快脚步,快速地走到了房门前。他正欲要进门去一看究竟,却被守在房门口的丫鬟给拦截了下来。丫鬟们正经八百地说道:“王爷。这是女人生孩子,男人是不能进房里面看的。王爷,您还是老老实实地在门外面等待吧!” “好……”杨晟涵话音未落,房间里里面又穿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的心顿时揪了起来,好像那痛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样!他忍不住就要去推开房门,去到柳怀袖的身边去,但是丫鬟们伸出手。拦在了他的面前。说道:“王爷!您千万不可如此!这自古以来,女人生孩子,男人就是要避开的!您若是进去了。恐怕冲撞了老天爷定下来的规矩,老天爷一个不开心,要是把这罪责降到了王妃和小王爷的身上,那可便就不好了!” “啧……”杨晟涵倒抽了一口气。实在进不了门,便就恼火地转过身去。靠在门柱上,沉重地叹气。 房间内的惨叫一起一伏的,听得杨晟涵甚是揪心。 他在房门外枯等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有见到房间里面的惨叫停歇下来。于是他皱着眉头,忍不住问旁边的丫鬟们:“这女人生孩子……怎么……怎么听起来那么可怕呢?” 这些守在门口外的丫鬟们年纪都比较大了,见到的事情多了。听了杨晟涵的话之后,人不住扑哧一笑。说道:“王爷,女人生孩子便就是这样的,不痛,又怎么能把孩子生下来呢?” 杨晟涵疑惑地问:“究竟得有多痛呀?” 丫鬟道:“就和身上同时扎了几把刀子一般疼痛……不,也许比同时扎几刀子还要疼痛呢!” “扎几刀子,可不算得有多疼的。”杨晟涵道,他上过战场,打过无数次仗,受过不少伤,有轻伤,也有危及性命的伤,可挨过来了,便就不觉得当初受伤的时候有多疼痛了。他是觉得往自己的身上扎几刀子是不怎么痛的,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是撑得住这种疼痛的,可是柳怀袖就不一样啦,人家是女孩子,这细皮嫩肉的,自然是挨不住这种扎刀子的疼痛了。他觉得一般的疼痛,说不定放在柳怀袖的身上,便就是难以忍受的疼痛了呢? 听着房间里面传出来的惨叫,杨晟涵真是……恨不得让自己去代替她去承受这些疼痛呀! 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杨晟涵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地感到揪心过,他根本就坐不住,在房门外面走来走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出了一身冷汗! 忽然,房间里面的叫声弱了下去,渐渐的,听不到了。 杨晟涵心里一喜,用力地一拍手,笑道:“生了!” 有个丫鬟道:“不对呀!如果孩子生下来了,怎么会没有哭声呢?” 杨晟涵脸色一沉,忙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妃这不是不叫了吗?不叫了就是不痛了,不痛了那不就是把孩子生下来了吗?” 那丫鬟却摇头道:“不对,不对!这如果真的把孩子生下来了,那应该是有一声孩子的哭声的才对。如果孩子不哭,那便就是死孩子。不管怎么样,这新生儿一出世,都是必须哭一声的,如果不哭,那就是在娘胎里憋气了,这个时候,产婆就会倒提着孩子的一只脚,往他屁股上拍一巴掌,直到把孩子拍醒,让他哭出声来,这才能算是平安!” 杨晟涵急道:“说不准……这说不准我这孩儿就是与众不同呢?说不定……他就是倔,就是不哭呢?” 他儿子小邪,可是有点儿倔脾气的,跟他一样,有个优点,那就是不爱哭。 那丫鬟却摇头道:“这世上哪有孩子一出生不哭的呢?” 就在这时候,有个人匆匆忙地把房门打开了,正是那来为柳怀袖接生的产婆! 产婆一见到杨晟涵站在房门外,赶紧快步走出来,跪在杨晟涵的面前行了个礼:“拜见王爷!” 杨晟涵见她是给柳怀袖接生的人,这母子平安可都系在她的身上,于是当下不敢怠慢,忙上前去扶起产婆来,柔声细语地问道:“怎么样?王妃可是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了?这母子……可平安吧?” 产婆却低下头,忏愧而焦急地说道:“王爷,奴婢对不住您!王妃她……她……” “她怎么了?!”杨晟涵见她吞吞吐吐,当下就急了起来! 产婆道:“这孩子个头太大了,卡在了产道里。出不来——王妃难产啦!” 杨晟涵一呆:“什么??” 产婆噗通一声,又跪了下来,磕头道:“所以奴婢前来是想问王爷您一句话的——这大人和小孩,您是想保哪一个?” 杨晟涵呆了。 许久,他才傻傻地问道:“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产婆道:“奴婢想问王爷您一句话的——这大人和小孩,您是想保哪一个?” 杨晟涵眼前一白,身子一晃。差点儿就昏了过去。 有人及时扶住了他。问道:“王爷,您没事儿吧?” 杨晟涵回过神来,摇摇手。但是脸色却是苍白了不少。 他冷静地看向产婆,问:“这大人和孩子,难道就只能保一个吗?” 产婆瑟瑟发抖,道:“对!” 杨晟涵问:“为什么?‘ 产婆害怕得快哭了出来:“孩子个头太大了呀!这王妃生不出来。我们只能动刀子,在王妃的产道上割上一刀。把产道扩大,这样也好把孩子掏出来。可是……可是这一动刀子,就怕王妃承受不住呀!” 杨晟涵眼前又是一白,差点晕了。 产婆道:“王爷。您还是快点儿下决定吧,再迟,恐怕……恐怕这母子俩。一个都保不住了!” 杨晟涵犹豫了片刻,转瞬之间。便就想了许多。 他是非常喜欢小邪这个孩子的,从见到的第一眼起,他便就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孩子,真是恨不得直接跳过怀胎十月,直接地把小邪给生出来!他一直都觉得小邪十分的可怜,尤其是被柳怀袖封印在玉佩里的那三个月,便就让他恨极了柳怀袖的无情,如果现在他对产婆说,要保大的,那岂不是再一次地伤害了小邪了么?小邪那么可怜,他又怎么舍得再伤害他?总不能,老是让小邪一个人承受伤害吧? 可是如果不保柳怀袖……他也实在想不出一定要保柳怀袖的理由! 这个女人对他们爷儿两个是多么的无情! 可是…… 他最后还是对产婆说:“不论如何,先保大的!一定要保住大的!” “是!”产婆一得令,马上就跑会房间里面,那房间的门再次给关上了,杨晟涵再次看不见房间里面的情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作出这样的决定,但在这一刻,他的的确确是不希望柳怀袖死去的! “罢了,罢了……这孩子现在没了,以后还可以再生,可这大人没了,以后,便就真的没了!” ----------【作者话】------------ 老杨太小看生孩子的疼痛了,话说今天作者君看了一段视频,说是荷兰那里有人发明了模拟生孩子疼痛的机器,于是有两个男人去试了。刚开始阵痛(羊水破之前),那两基友还能谈笑风生,到后面真的要“生”的时候,看着他们在床上打滚,我露出了怀有恶意的笑…… 女仔mm,你那句话……神补刀!神马叫做难怪作者君没有更新,原来是去做蠢事去了?为毛线感觉你这话的口吻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呢?心好碎!大家端午节开心吗?小邪终于出生了,啦啦啦啦~~~~有点小小的忧伤,写到小邪出生之后,作者君就不知道该往下写些什么才好了,嘤嘤嘤! 好吧~!征求番外啦~!大家想看看谁的番外?报名吧~! --------------end&continue ----------【作者话】------------ 老杨太小看生孩子的疼痛了,话说今天作者君看了一段视频,说是荷兰那里有人发明了模拟生孩子疼痛的机器,于是有两个男人去试了。刚开始阵痛(羊水破之前),那两基友还能谈笑风生,到后面真的要“生”的时候,看着他们在床上打滚,我露出了怀有恶意的笑…… 女仔mm,你那句话……神补刀!神马叫做难怪作者君没有更新,原来是去做蠢事去了?为毛线感觉你这话的口吻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呢?心好碎!大家端午节开心吗?小邪终于出生了,啦啦啦啦~~~~有点小小的忧伤,写到小邪出生之后,作者君就不知道该往下写些什么才好了,嘤嘤嘤! 好吧~!征求番外啦~!大家想看看谁的番外?报名吧~! --------------end&continue ----------【作者话】------------ 老杨太小看生孩子的疼痛了,话说今天作者君看了一段视频,说是荷兰那里有人发明了模拟生孩子疼痛的机器,于是有两个男人去试了。刚开始阵痛(羊水破之前),那两基友还能谈笑风生,到后面真的要“生”的时候,看着他们在床上打滚,我露出了怀有恶意的笑…… 女仔mm,你那句话……神补刀!神马叫做难怪作者君没有更新,原来是去做蠢事去了?为毛线感觉你这话的口吻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呢?心好碎!大家端午节开心吗?小邪终于出生了,啦啦啦啦~~~~有点小小的 ----------【作者话】------------ 老杨太小看生孩子的疼痛了,话说今天作者君看了一段视频,说是荷兰那里有人发明了模拟生孩子疼痛的机器,于是有两个男人去试了。刚开始阵痛(羊水破之前),那两基友“生”的时候,看着他们在床上打滚,我露出了怀有恶意的笑…… 女仔mm,你那句话……神补刀!神马叫做难怪作者君没有更新,原来是去做蠢事去了?为毛线感觉你这话的口吻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呢?心好碎!大家端午节开心吗?小邪终于出生了,啦啦啦啦~~~~有点小小的忧伤,写到小邪出生之后,作者君就不知道该往下写些什么才好了,嘤嘤嘤! 好吧~!征求番外啦~!大家想看看谁的番外?报名吧~!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580 第260章 杨晟涵一看到孩子,整个人都愣了,马上脱口而出:“这不是我孩子!” 柳怀袖一听,眼前一黑,又气又急地拍了他一巴掌,说:“这怎么不是你的孩子啦?” “粉的!”杨晟涵把孩子递到她面前,特别委屈地哭诉道:“这孩子是粉的,小邪明明是黑的。” 柳怀袖两眼一花,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产婆站在旁边,听了可是真着急了,她不安地跺着脚,对杨晟涵说道:“王爷,您这是第一次生孩子,所以您不知道,这刚出世的新生儿呀,这皮肤都是粉嫩嫩的。您该不会是误会了吧?见别人家抱出来的孩子是白白胖胖的,所以就以为孩子一出生就是皮肤白嫩嫩的?那可就错啦,小孩子刚出生便就是红彤彤的,这皮肤就跟一层薄膜一样,能看得见皮肤下的血肉呢!” 杨晟涵看看孩子,还是有些不真切的:“可是这……这孩子怎么长得这么像猴子呢?” 产婆笑道:“这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的!” “可是……”杨晟涵还没“可是”完,小婴儿忽然扭了扭脖子,哭了。他虽然在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一听到孩子哭啼声,就忍不住搂到怀里面,哄了起来。 但他是第一次碰触这么小的一个小孩子,一只手掌就能托的住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在抱着孩子的时候,得小心翼翼的,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要是不小心给磕到了,那该怎么办呀? 产婆瞧他这般呵护孩子的模样,便就忍不住发笑道:“王爷,您看,这可不就是父子连心了么?这孩子都是父母的血脉,这一哭,您可就心疼吧?您看看。这大千世界里,那么多人、那么多孩子,可有一个像小王爷这样教你心疼的?” 杨晟涵想了一想。点头道:“好像说得是有这么点道理的,的确是从来都没有一个人给我这么一样特殊的感觉呀!可是……”可是他一听孩子哭声,心里就瘆的慌啊!他着急地问身边的人:“这孩子怎么哄不住呀?怎么样子才能让孩子不哭呀?你们……你们快帮帮我呀!” 产婆赶紧伸出手,就要把孩子接过来。但柳怀袖却开了口。道:“把孩子给我吧。” 杨晟涵直接忽略掉产婆伸出来的手,把孩子送到了柳怀袖的怀里。产婆道:“哎呀!王妃你是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吧,这抱孩子可是有技术的,要……” 但孩子抱到柳怀袖的手中,一下子就不哭了。 杨晟涵傻呵呵地笑道:“这孩子就是亲娘,娘亲一抱。就不哭了。” 柳怀袖斜了他一眼。似嗔似怒地责怪道:“这孩子不是你的,以后便就不要抱了。这孩子是我的,我自个儿养,以后孩子长大了,都没你的事儿!” 杨晟涵一听就急了:“话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这孩子肯定是我的呀!这……” “凭什么是你的呀?”柳怀袖瞪他,不乐意地说道,“刚才是谁说孩子不是谁的,来着了?” 杨晟涵顿时语塞,这抓耳挠腮的。只好解释说道:“我……我这不是一时糊涂吗?你看小邪以前那个样子,全身黑不溜秋的,跟条泥鳅似的。谁知道……谁知道他现在这么白呀?哦,对了……”说完就去掀开襁褓的一角,偷偷从脚跟处往上瞅了瞅,这下可就放心了,“还好是变白了,还是带把儿的。” 柳怀袖对杨晟涵的这番举动真是好笑又好气! 哪有人当爹了这么傻呢? 听说女人会一孕傻三年,可从来没听说过男人生孩子之后也会傻三年的! 不,其实这男人平时也就够傻的了。现在只是变得更加傻了。 柳怀袖翻了一个白眼,自己生完孩子,也累了。她躺下来,把孩子放在枕边,对杨晟涵轻声说道:“你这傻子,别再跟我犯傻了!孩子你爱认不认,反正我们娘儿俩也不愁你来养!” 杨晟涵无奈地解释道:“我真不是……” 产婆见柳怀袖乏了,赶紧拉住杨晟涵,轻声说道:“王爷您莫要再闹了。王妃刚生完孩子,您便就让她好好歇息吧!” 杨晟涵看了看柳怀袖,见她眼皮子已经合上了,看着这一大一小,他心里就变得柔软了,于是点点头,嘱咐旁边的人千万不要再来打扰柳怀袖休息了。但是他却是不走的,这孩子和娘都在这儿,他就舍不得离开。 他这么一守,就守了一天。 直到入夜的时候,柳怀袖这才醒了来。她是被孩子给闹醒的,孩子肚子饿了,就哭,哭了,可就吵人了。 杨晟涵见孩子哭,心就乱了,这把手伸出去,想抱孩子哄一哄,可是又怕自己粗手粗脚的,反而让孩子哭得更凶。于是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上,说道:“怎么一回事儿呢?这孩子怎么哭啦?” 柳怀袖轻声道:“孩子饿了。” 说完就娴熟地抱起孩子,她看了一眼杨晟涵,轻嗔一声:“傻子,你还不走?” 杨晟涵也傻,傻呵呵地问:“走?走去哪儿呀?” “你……”柳怀袖无奈地瞪他。 身边有懂事的丫鬟赶紧走上前来,对杨晟涵说道:“王爷,您还是赶紧先出去吧。王妃这是要喂孩子啦!您一个大男人的待在这儿,多不方便呀!” 杨晟涵这才懂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傻愣愣地在丫鬟的推搡下,被赶出了房门。他三步一回头的,看孩子,眼睛里一直都是恋恋不舍的。 柳怀袖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人真傻! 在柳怀袖给孩子喂奶的时候,有个丫鬟对她说道:“王妃,您睡着的时候,王爷可是一直都守在您的身边呢!他对您,可真是用心呀!” 柳怀袖愣了一愣,脸上浮出一个笑意,道:“算他有良心!” 这人啊,总算是不再对她那么狠心了。 等柳怀袖喂饱了孩子,又把孩子给哄得睡下去,这又过去了两盏茶的时间。杨晟涵在外头等得可焦急了,一听丫鬟说可以进门去看看孩子了,他这才喜冲冲地进门来。 他进门的时候是风风火火的。生怕别人抢了他的路去。但是越是走近柳怀袖,他的脚步就越是轻盈,生怕会惊扰了孩子一般。 他走到床边,看了看柳怀袖。又看了看孩子,这脸上笑意是越来越浓了。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对柳怀袖说道:“袖儿,你生孩子,真是辛苦你啦!” 柳怀袖一怔。然后皮笑肉不笑地斜了杨晟涵一眼。 这孩子都生出来多久啦?现在才来这么一句? 这人啊。怎么这么缺心眼儿? 柳怀袖也不去责怪他,低下头,摸着孩子的小脸蛋,指桑骂槐地说道:“小邪呀,你以后可不能长成你爹爹这个样子呀!要是长成这么傻,以后可就没有女孩子喜欢你啦!” 杨晟涵脸一红,顿时知道她是在责怪他了,心里无奈极了。他红着脸说道:“像你最好啦,不……像你一样聪明。像我一样热情,那孩子长大之后,肯定就容易讨女孩子喜欢啦!哦,不,我看小邪以前那个样子,就很好啦,又活泼又聪明的,以后肯定很多人喜欢嘛。” 柳怀袖轻轻哼了一声。 杨晟涵看着孩子,又看了许久,越看呢就越是喜欢。忍不住说道:“原来小邪皮肤白了,就长这个样子呀!长得……还挺好看的!” 柳怀袖白他一眼,心道,这孩子眉眼都还没有张开呢,皮肤皱成一团的,怎么就看得出来长得好看啦? 杨晟涵道:“你我长得的都不差,这孩子以后肯定长得好看啊!” 柳怀袖看着他。 他脸一红,觉得这是自卖自夸,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了,于是说道:“这是别人说的……” 柳怀袖还在看着他。 他脸更红了,认真地狡辩说道:“真的!好多高官都这么说,满朝文武都这么说了!能不是真的吗?”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对这人的傻劲真是没辙了。 这孩子长什么样,肯定一半像爹,一半像娘的,他俩长得本来都不差,难道还能长成歪冬瓜劣枣的?这还用别人说呢,自己心里还能没有底吗? 还好,小邪不像他…… 可是,问题来了,这新生的孩子,还能记得住前世的一切吗? 柳怀袖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杨晟涵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忍不住问:“怎么啦?” 柳怀袖道:“王爷,你说……你说我们以后管这孩子叫什么呀?” 杨晟涵道:“当然就‘小邪’呀!” 柳怀袖斜他一眼,嗔道:“这做小名,别人听了都得笑!你难道就想让这做孩子的大名啦?” “杨小邪,做大名也不错的呀!”杨晟涵道。 柳怀袖瞪他一眼,他马上就噤声了,道:“袖儿你说什么便就是什么吧!” 柳怀袖道:“名字都是父亲取的,你自个儿想去吧。” 取名字这么高难度高技术的活儿,顿时就把杨晟涵给难倒了! 柳怀袖轻叹一声,道:“你说,小邪他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 杨晟涵这才想起这么一件事儿来,忍不住说道:“应当记得的吧!”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皱,略有不安。 杨晟涵瞧出了她的异常,忍不住问:“怎么啦?” 柳怀袖道:“我倒是希望小邪记不住前世的种种,今生就做一个平凡的孩子,那该多好呀!” 她不希望小邪记住前世的事情,是因为小邪恨她太多了,她对不起小邪的事情也太多了,他们今生既为母子,身为母亲,她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恨她的。而且她想起小邪做鬼时,一身的伤痕,她便就知道小邪生前受过多少痛苦与折磨,既然转生为人,她自然是希望小邪能够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今生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孩子的。 杨晟涵就不这么以为了:“记住前世有什么不好的?我和小邪相处多愉快呀。虽然就只那么一天,可是我却是希望他能记住我的。” 柳怀袖叹气道:“记得住也好,记不住也罢。记得住,便就是比别人家的孩子多一份阅历,日后也比别人更容易得到一些机会。如此也好。记不住,就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重活一世,能活得开开心心,也是好的。” 杨晟涵听她这么一说,便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不管孩子记不记得住,都是咱的孩子!记得住也好,记不住也罢,都无关紧要。现在最紧要的是,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 柳怀袖笑了。 -----------【我是场景切割线】------------- 麟王杨晟涵喜添麟儿,这一大喜讯很快就传遍了帝都城的每一个角落,穿进了宫里面。 皇上皇甫休大喜,立马下旨封赏,并要求待孩子满月之后,让麟王夫妇一通带进宫里来,让他好好看看。 这件事,同样的,也传到了一个人的耳朵里。 那个人就是陆以申。 他捏紧了拳头,眼泪在眼眶中打滚,却不落下来。 如今,他已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了,三个月前,柳怀袖给他提供了一个机会,而这短短的三个月,他已经夺得了皇上的欢心。 可他对柳怀袖的情意,仍然没有磨灭。 “袖儿……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当初你也就不会拿自己的身子去交换我的性命!三个月前,你在皇上面前褒奖我,是不是就是想让我成为皇上跟前的红人?你是不是在等着我?等着我出人头地,然后去解救你?你等着,再过不了多久,我一定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我再去麟王府接你……” ----------【作者话】------------ 还没想好小邪要不要记住前世,大家要不要支个招? 好吧~!征求番外啦~!大家想看看谁的番外?报名吧~! --------------END&CONTINUE(未 完待续 ~^~) 第261章 -----------【关于小邪有没有前世记忆……】------------- 在小邪第十天的时候,他终于张开了眼睛,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最喜欢的,还是盯着自己的娘亲,傻呵呵地流口水。 柳怀袖和杨晟涵争论了十天,他们一个人觉得小邪是有前世记忆的,一个人觉得小邪应该是拥有前世的记忆的,想小邪这么特殊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前世的记忆呢?而另外一个人觉得这人一旦转世投胎,那肯定是要失去前世的记忆的。可另一人就觉得不对了,这孩子都没有喝过孟婆汤、没走过奈何桥,就是直接地投胎进来了,又怎么可能没有前世的记忆呢? 于是这两人就私下打了赌。 说一定是要做个小小的试验,试探一下这小小的婴儿,看他是否拥有着前世的记忆。 这可不,一等到孩子能睁开眼睛了,他们就开始迫不及待了。 “孩子能睁开眼睛了!”杨晟涵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就乐得蹦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孩子的小摇床边赶了来。 他风风火火地赶到柳怀袖的身边,低头看了一眼摇篮里的孩子,看见孩子眼睛乌溜溜的,嘿,也就这一个和他记忆中的小邪是一模一样的了! 这也不能怪他这么想,因为小邪做鬼的时候,全身黑不溜秋的,除了一双眼睛能分的出来之外,哪里能分的出来他的眉毛鼻子嘴巴的呀?不,这一笑起来,牙齿倒是很白。 他看着这对眼睛,心里就开心呀。 他朝孩子伸出了两根手指,轻声细语地问:“小邪呀,你看,这是几?” 小宝宝表示对爹亲的手指不感兴趣,于是扭过头来。继续看着美美的娘亲流口水。 “唉哟!他不知道!”杨晟涵皱着眉头,略为失落地对柳怀袖说道,“你看他连这个‘二’都不知道。那肯定没有前世的记忆啦!” 柳怀袖白了他一眼,说道:“人家这都没看你呢,你怎么就知道他不知道这是个‘二’呢?也就只有你会有‘二’来试探孩子!笨死啦!人家对你压根儿没兴趣!” 杨晟涵挠挠头,无奈地问:“那你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柳怀袖白他一眼:“让开。” 杨晟涵只好讪讪地让了开。 这时候。有个丫鬟跑了进来,喜气冲冲地说道:“王妃,您要奴婢买的冰糖葫芦来啦!” 小宝宝眼睛一亮,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嘴儿变成了一个圆形! 等柳怀袖接过冰糖葫芦,转过头来看小宝宝的时候,小宝宝已经变回了之前含着手指的傻呵呵的小模样。 呵呵…… 小宝宝傻呵呵地盯着娘亲手里的冰糖葫芦笑。 柳怀袖手里有两串冰糖葫芦。一串大的。一串小的,大的呢,是用山楂果做的底子;而小的则是用红枣做的底子。 “小邪,你要是真记得以前的事情呢,就挑大的冰糖葫芦吃,好不好?你以前最喜欢吃山楂果做的冰糖葫芦了,对不对?” 小宝宝盯着山楂果做的冰糖葫芦,咽了咽口水。 柳怀袖一看,有戏! 于是她把两串冰糖葫芦都摆到小宝宝的面前。任他挑选。 杨晟涵也满怀期待。他可看得一清二楚,这孩子的可是一直都盯着大串的冰糖葫芦咽口水呢,柳怀袖都说了,小邪前世最喜欢吃大颗的冰糖葫芦了,那他还对大的流口水,那不就是证明了小邪还记得前世的记忆吗? 就在所有人半是欢喜半是忧的期待下,小宝宝伸出了粉嘟嘟的小手…… 抓向了那小串的冰糖葫芦。 杨晟涵:“……” 柳怀袖:“……” 他们相视一眼,心里有了主意。 杨晟涵叹了一口气,难掩心中的失落:“看来小邪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柳怀袖点点头。 杨晟涵又失落地叹了好几口气,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不打紧!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又有什么打紧的?小邪记不得,但我还记得呀!虽然……虽然就那么一天的时间,我记得,以后等他长大了,我再同他说,也是一样的嘛!” 柳怀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他们压根儿没有注意到,正在舔着冰糖葫芦的小宝宝冲他们犯了一个白眼,满脸都写着“白痴”两个字! 这对白痴父母呀,人家可是木有长出牙齿的小宝贝呢!能含一颗小小的冰糖葫芦就已经很吃力的啦~! 就这种智商,怎么就变成了他的父母呢? 小宝宝在一边嫌弃自己父母的智商中,一边慢慢地舔着嘴里的甜食。 他决定,就让这两二货继续犯傻去吧,还伸个手指问他这是几呢?你才二呢! -----------【时过境迁,时光就这么流逝啦】------------- 晟朝一十三年,皇甫休驾崩,皇位由太子皇甫烨继承。 江山易主,不过一日的时光。 举国悲痛,整个帝都城里都挂上了祭奠的祭品,所有人都沉浸在皇上驾崩的伤痛之中。 杨晟涵心情是最为伤痛的,皇甫休对他而言,就是比亲生父亲还要亲的父亲。皇甫休去世的时候,他与皇甫家的几位兄弟一直都围在皇甫休的寝宫外面守着。 太医宣布说,皇甫休的时间不多了。 过不了片刻,皇甫休的贴身太监,走了出来,传太子皇甫烨进去面圣。 所有人都知道这以为着什么——皇上最后召见的是谁,那皇位的继承人便就是谁了。 杨晟涵沉浸在伤痛之中,没有留意到出来传话的,就是他曾经的熟人——陆以申。 陆以申传话完之后,看了一眼杨晟涵,看他伤痛欲绝,没有留意到自己,顿时挂起一抹冷漠的笑意,对皇甫烨说道:“太子,里边请吧!”于是便就随着皇甫烨进门去了。他最后看了杨晟涵一眼,冷笑更浓了。 皇甫烨走了进去。 皇甫休已病入膏肓,连站在身边的人是谁。都已经分不清了。 皇甫烨一见到自己的付清变成这般模样,便就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床边,抱着父亲的手臂哭道:“父皇呀!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抛下孩儿、抛下大晟皇朝。就走了呢?孩儿与大晟皇朝都离不开你呀!” 皇甫休这才缓缓地回过神来,但他眼瞳是涣散的,显然已经失去了视力,瞧不清身边人的模样了。他挥了挥手,皇甫烨顿时明白他是在找自己,赶紧地凑上去。抓住皇甫休的手掌。 皇甫休喊了一声:“烨儿?” 皇甫烨应了一声:“儿臣在呢!” 皇甫休道:“这人固有一死。你也莫要太难过了。” 皇甫烨哭道:“你是我的爹,我怎能可能不难过呢?” 皇甫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将要是一国之君了,怎能还像个孩子一般哭哭啼啼的?不要再闹啦!这要是让群臣都看到了,那岂不是要笑话你啦?再说,你这个样子,又怎么能让朕放心?” 皇甫烨赶紧一抹脸,把眼泪鼻涕都给擦去了。 皇甫休拉着他的手说道:“烨儿呀,父皇就要走了。心里还是有些事情,是放心不下的。” 皇甫烨道:“父皇您说,但凡是您交代下来的,儿臣定然照办!” 皇甫休道:“第一件事,朕就是担心朕走之后,你们兄弟会不合,也怕你对你兄弟们太过绝情……” 皇甫烨赶紧说道:“不、不会的!儿臣又怎么会对几位弟弟下手呢?” 皇甫休叹气:“你们几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来,为父可都一直瞧在眼中呢!烨儿呀,你那几个兄弟确实是有不臣之心。若他们对你不义,你也不必顾着那么多了。要记得,以江山为重!” 皇甫烨点头道:“儿臣明白!” 皇甫休道:“但你六弟皇甫睿,年纪小你们太多,虽然是最聪明的一个,却从来都把心思花在正事上,为父瞧他对皇位是没有什么心思的。你……你日后要对他好一些,他年纪最小,你便就……由着他点吧……” 皇甫烨点头道:“儿臣明白!” 皇甫休又道:“还有你那三弟……唉!” 皇甫烨听他叹气,欲言又止,马上就猜到了他想要说些什么,赶紧凑上去问道:“父皇,您可是担心三弟会造反吗?” 皇甫休道:“老三是什么样的性子,谁都看在眼里。他确实是对皇位没有什么心思,也会全心地辅佐你,只是……” 皇甫烨问:“只是什么?” 皇甫休叹气道:“只是这毕竟是猛虎,他与你交好时,可任你抚摸他的皮毛,可一旦让他尝到血味了,必定是会凶性大发的。等到他凶性大发,那就谁都制服不了他了!” 皇甫烨听了,眼珠子一转,忍不住问道:“那依父皇之间,儿臣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皇甫休道:“你不可加罪于他,毕竟这大晟皇朝的创立,有一半是他的功劳!你也不可以重用他,否则他日反扑之力,绝非你能抗衡。” 皇甫烨道:“父皇的意思是——架空麟王?” 皇甫休点了点头。 皇甫烨低头道:“儿臣明白了。” “明白就好啦……”皇甫烨合上眼,就再也没有睁开了。 “父皇?父皇?”皇甫烨轻轻地唤了几声,也没有见到皇甫休有所动静,于是便就明白皇甫休驾崩了,他忽然悲从中起,扑在床边啕号大哭起来。 他哭了几声,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太子请节哀。” 他抬起头,马上擦了擦眼睛,看向拍自己肩膀的人,问道:“父皇可有留下什么遗诏?” 那太监道:“有。早就备好啦!”说完便就将手中捧着的遗诏毕恭毕敬地呈送了上去。 皇甫烨马上夺过来,他整个人激动得颤抖,打开遗诏的手都不利索起来了。直到看到遗诏上写着传位给自己,他心里面的一块大石头这才算是彻底地放了下来。他哈哈大笑起来:“这下,整个大晟朝都是本宫的……不,朕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那太监立马顺着杆子上去道喜。 皇甫烨看了看他,见是父皇身边的大红人,这新帝登基,自然是要用到一些先帝的御用旧人了。他见这太监年纪轻,不比那些老太监,一看到就令他讨厌,于是就起了重用之心,问道:“你……你是叫什么名字来着了?” 那太监赶紧说道:“回皇上,奴才是小陆子,专门为先帝侍奉笔墨的。” “侍奉笔墨……这可真是难得的!看来你是懂些诗词的?”皇甫烨问道。 陆以申道:“奴才入宫以前,读过一些书。” “能识字便就是好呀。这宫里的太监,没多少个是有学识的。”皇甫烨越看越是满意,对陆以申说道:“你以后便就为我做事吧!先帝要你做什么,你便就为朕做什么吧!只要你做得好,朕绝不会亏待你的!” 陆以申笑了。 这侍奉笔墨可是大有文章的,皇帝总得要批阅奏折,那侍奉笔墨,便就是在皇帝批阅大臣呈上来的奏折的时候,在旁侍奉笔墨,这国家大事都没几件是逃得过他的眼睛的。 陆以申曾想,待自己考上状元,在朝任职之后,就是要以国家大事为重,到时候他也是会写许多奏折,呈给皇上来看,以尽臣子之责。而现在呢?他就站在皇帝的身边,以另一种身份,接近这国家的权力中心,总有那么一天,这国家的大事,都想他的掌控之中! -----------【作者话】------------- 你们这些偏心的人,除了小邪之外,就谁都不想看了是吗?o(︶︿︶)o 唉……现在写书是越来越吃力了,这是肿么一回事儿呢? 继续征集番外。。。。 你们除了小邪,就不想看看别人了吗?嘤嘤嘤!!! ---------------END&CONTINUE(未 完待续 ~^~) 第262章 大晟朝一十三年,开国皇帝皇甫休驾崩,其长子皇甫桦继承大统,登基为帝。初时皇甫桦励精图治,举贤重用,唯才是用,大晟皇朝欣欣向荣,一切都如常进行。 然而,皇甫桦心中仍然存在着一个一直困扰着他多年的问题。 他仍然记得,三年前,麟王大婚,他与妻子卫莲心,也就是当今的皇后,一同去麟王府庆喜,那一日: -----------【我是时间分割线】------------- 那时,他还是太子,上有父皇,下有虎视眈眈的兄弟,唯一的选择就是拉拢毫无血缘关系、也无继位之可能的三弟杨晟涵。谁人不知杨晟涵是将这个大晟皇朝的江山打下来的人?在皇朝里,绝大多数武将都是他的亲信! 拉拢杨晟涵,就意味着将大晟皇朝的一半兵权掌握在了手中。 那时,他只想拉拢杨晟涵,如此便能阻断其他兄弟的狼子野心。 所以那时候皇甫桦和杨晟涵走得近,感情也是最为熟络的。 只是那一行之后,一切都变了。 那时,他正与杨晟涵坐在屋里,谈天说地,相谈甚欢的时候,太子妃卫莲心忽然回来了。她脸色略显苍白,眼神里隐隐带有怒火,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怎么啦?怎么这么生气?”皇甫桦一眼就看出了妻子的不对劲,于是关切地问道。 卫莲心走到他身边,拉了拉他,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妾身身感不适,太子,咱们还是赶紧打道回府吧!” 皇甫桦吃了一惊,握着她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异常的冰凉。 杨晟涵关切地说道:“嫂子身体不适?要不,我这就召良医来为嫂子看病?” 若在平常,卫莲心一定笑着应允。然而今日却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一反常态,拉着皇甫桦的衣角。面有不善地说道:“只是小小不适罢了,不劳三弟操心了。我回去歇息歇息,便就能恢复过来啦!” 杨晟涵瞧她神色略为不悦,语态冰冷。心想难道是谁招惹了卫莲心不快?于是便就也不多作挽留,亲自将人送出了王府。 在回太子府的路上,皇甫桦瞧卫莲心一路上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于是便就忍不住问道:“你今个儿究竟是怎么了?平常从未见过你这样子呀!” 卫莲心思量了片刻,便就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将柳怀袖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皇甫桦。不满地说道:“这柳三姑娘实在是太过分了!这种话竟然敢乱说!这大晟皇朝是我们皇甫家的天下,什么时候姓杨了?就算三弟是打下这片江山的大功臣,但那也只是臣子而已,在几位兄弟中,什么时候轮得到他来继承大统?他杨晟涵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外人罢了!” 卫莲心说的是气话,可落到皇甫桦的耳里,却成了隐患。 是呀,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他的目光一直都集中在了与亲兄弟们的勾心斗角之中。却忽视了看似最无害、最外人的三弟杨晟涵! 这个天下是杨晟涵打下来的,朝中多数大臣都卖他的面子,整个天下人的心都是向着他的,他若是想要登基为帝,那登高一呼,定然是一呼百应。所以……如果日后他忽然反悔了,想要将这个皇位给收回去,那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也许,到时候,这个大晟皇朝的朝堂上。将没有皇甫姓! 为此,他不得不防。 皇甫桦与卫莲心私下商量了一番,决意到,目前皇甫休还健在,皇甫桦还是 太子,还需要结识党羽,稳定在朝中的根基,而这麟王杨晟涵则是最关键的一环,谁能得到他的支持,那就无疑是一大助力,那登基为帝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他们先不论柳怀袖说的“天机”是真是假,都知道现在还不是到与杨晟涵反目成仇的地步,因为他们不拉拢杨晟涵,那自然还会有人要拉拢杨晟涵的,与其便宜了别人,那还不如先为自己所用! 于是他们决定,暂且先与杨晟涵结好,待登上皇位,根基稳定之后,再下手除去杨晟涵不迟。 -----------【我是时间分割线】------------- 而如今,时过三年,皇甫桦登基为帝,而杨晟涵仍然是麟王。 这时间,又是一年过去了。 皇甫桦在朝的根基渐渐稳固了,这一切,都得益于他身边有位“能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入宫当了太监的陆以申。 皇甫烨原本计划着当自己登上皇位,就立即下手除去几位觊觎皇位的兄弟,顺势除去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杨晟涵。 但这一切的计划全被陆以申给打断了。 陆以申谏言说:“皇上如今根基不稳,仍需要麟王的扶持,才能稳定根基。如今一登基,便就要手刃兄弟,不免会引人闲话。皇上,为了大局,先忍为上啊!” 于是,他听从陆以申的建议,忍了一年。 他根基定下来了,于是,开始下手除人了。 -----------【我是场景切割线】------------- 大晟朝一十四年,皇甫桦下旨,命麟王杨晟涵带兵镇守月寒关。 这个圣旨传达到了麟王府,传旨的人,正是陆以申。 柳怀袖看见来宣旨的太监是陆以申的时候,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似乎做错了什么。 她回忆起了四年前,自己刚刚嫁给麟王的时候,那时还是太子的皇甫桦带着妻子卫莲心登门拜访,那时她仍然记恨着杨晟涵的前世薄情,于是便就趁机献了谗言,故意疯言疯语地告诉卫莲心,说她见了阎王爷,之所以能重活为人,正是因为阎王爷要她重返人间,帮助杨晟涵登基为帝的! 这是她当年种下的因,如今变成了果。 只是。她不曾想过,前来宣旨的太监,竟然会是陆以申。 她跪着听旨。在陆以申宣旨完之后,她抬起了头,看着这将近三年不曾见面的男子,只见他发福了。皮肤白嫩有光泽,显然是在宫里的日子过得十分的滋润。陆以申居高临下地端着圣旨,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令她感到陌生,也令她感到心寒。 月寒关…… 月寒关! 她记得一清二楚,前生,皇甫桦登基为帝之后。立马派遣了杨晟涵去守月寒关。这一守,便就是守上整整七年,直至身死。 这就是皇甫桦除去杨晟涵的第一步手段,将人发至边疆,远离朝堂,削弱其在朝廷之中的根基与影响力,等其势弱之时,再一举拔除! 这是第一步,那么接下来。将是漫漫的七年分别。 但这也是迟了一年的。 前世里,杨晟涵被发配去到月寒关是大晟一十三年。 而今生,则是大晟一十四年。 在看到陆以申的时候,柳怀袖就明白了,这时间之所以会拖了一年,那便是陆以申支的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晚了一年……说不定,反扑得更厉害! 陆以申宣旨完,便就回去了。 等他走了之后,杨晟涵拿着手中的圣旨。心里沉沉的…… 柳怀袖走到他的身边,看了看那圣旨,心里也低沉着,她知道以后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王爷,这次去月寒关一守,将不知何时才能归来。王爷,你便就带我与小邪一块儿去月寒关吧!”柳怀袖道。 杨晟涵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这月寒关地势严峻,还时不时有敌兵来袭,你们母子两与我一同前去月寒关,只怕是去受苦,不是去享福。” 柳怀袖道:“王爷,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守在一块儿,那吃点苦受点累又有何妨呢?难道,王爷就狠得下心肠,将我们母子俩抛在帝都城里?” 杨晟涵道:“我并非是抛下你们母子俩不管……” 柳怀袖知道他脑子转不过弯来。她看这里人多,于是便就拉着杨晟涵的手,转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全盘告诉了杨晟涵:“王爷,你还看不明白吗?皇上派你去守月寒关,便就是要削弱你在朝中的势力。王爷,你毕竟是开国功臣,这功绩都摆在那儿,难保不招人妒恨!这功高震主的道理谁都懂。难道你还没有感觉得到皇上对你的态度的转变吗?” 杨晟涵道:“皇上是我大哥,我自然不会相信他会害我的。” 柳怀袖道:“王爷,您若只是一人,那自然不用担心皇上害你。可你是否有为我与小邪着想过?如若皇上要下手除你,那我与小邪便难以避免!你若将我与小邪留在帝都城中,那皇上要下手,我与小邪则首当其冲!你相信你的兄弟,可我更相信我的判断。王爷,你与我打赌,何时见我输过?” 杨晟涵沉默了。 柳怀袖忧心忡忡地说道:“而且,王爷,您也时不时地回来同我抱怨说皇上如今听信宦官比听信朝臣的多。你虽不曾与我提过这个宦官是何人,可如今我见来宣旨的太监,便就知道你说的宦官是谁了!王爷,您当真就舍得抛下我,自己前去月寒关吗?你就这么的狠心,让我留在这个地方面对他吗?你就不担心,你走了,我一个人留在这儿,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杨晟涵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见他仍在犹豫,柳怀袖便狠狠一跺脚,骂道:“王爷,你要是不带我走,那我便就……便就找机会进宫里面去,与陆郎旧情复燃!反正你远在月寒关,我留在帝都城里,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知道的!” 杨晟涵大吃一惊,赶紧抱住了柳怀袖,说道:“不可!袖儿,我不许你这样!” 柳怀袖似嗔似怨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带我一起去月寒关?” “你……”杨晟涵叹了一口气,心里实在那柳怀袖没有办法,于是就说道:“好吧!你呀,当真是想好了?这去月寒关,可是要吃苦受累的。” 柳怀袖道:“你去哪儿,我便就去哪儿!” 杨晟涵叹气道:“那小邪怎么办?小邪现在才三岁,他还那么小。” “他能受得住的,他前世一出生便就跟你去了月寒关……”柳怀袖惊觉失言,赶紧咬住了下唇。 杨晟涵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你说前世什么?” 柳怀袖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男孩子应该多受些磨难,这常言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小邪是男孩儿,这整日都与我在一起的,王爷你就没有发现,他现在可变得娇气许多啦,哪有前生那调皮捣蛋的样子了?我看去月寒关,也正好能磨练磨练他的意志!” 杨晟涵叹了一口气。 他走,柳怀袖也跟着走,他自然是舍不得这娘两人跟着自己受苦的,可是这亲爹娘都不在,他更舍不得小邪一个人留在帝都城里孤苦伶仃的呀! 到最后,他还是拿柳怀袖没辙,带着柳怀袖与小邪上路去了。 大晟皇朝一十四年七月十五,麟王杨晟涵发兵月寒关,携妻带儿,镇守月寒关,这一守,便是整整七年…… -----------【作者话】------------- 有木有觉得,当年柳怀袖是故意作死了现在的自己,嘿嘿~~!但其实即使没有她当年假装泄漏“天机”,皇甫桦也还是会下手除去杨晟涵的,因为前生事早已注定。嘿嘿。 有些烦躁了,最近打字总是错字,眼睛睁不开,视力急速下降,许多东西都看不清楚了,打字手指好疼。。。。。。 有点坚持不到月底了怎么办呢?我已经和编辑说了,要支撑到月底再完结的。嘤嘤嘤。脑洞不够,怎么就爱你吃完这最后的6天呢? 困困困~~大家晚安啦~!么么哒! ----------------------------END&CONTINUE(未 完待续 ~^~) 第263章 大晟皇朝一十四年,麟王杨晟涵被派去镇守月寒关,同行者有麟王妃与三岁的儿子,而其余家人则留在了帝都城里了。 一切,在开始的时候显得是十分平静的。 但是柳怀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看似平静之下,则是随时都会掀起千层波浪的汹涌。 她曾尝试着与杨晟涵解释这朝廷的情况,但是杨晟涵这人看重情义,他是由皇甫休一手抚养长大的,念着这抚育的恩情,他是决计不会作出背叛皇甫家的事情的。而且他与皇甫家的几位兄弟都做了多年的兄弟,自然更不愿意去怀疑他们的用心。 于是柳怀袖就索性不说,却是时刻盯紧着朝廷的动向,私下准备好行囊,只要朝廷的势头一有不对,那么她将会携夫带儿一起跑路。 这一年又一年地过去了。 五年的时光,许多人、许多事都变了。 杨晟涵蓄起了胡须,那是自从小邪出生后蓄起的,据说,那是因为小邪尚在襁褓中时,这疼爱死儿子的男人成日成夜地守在妻儿的身边,这儿子一哇哇大哭,就算是睡下了,这男人也会马上蹦起来……给孩子换尿布。 这男人的心神全都系在儿子身上了,就忘记了打理自己的仪容,这胡渣冒出来了,忘了理;这胡须冒出来了,儿子伸着小手揪着不放了,他这才发觉自己竟然长胡须了。看着小儿子揪着胡须不放,还天真无邪笑咯咯的,他一看,心里就软化了,心想呀:儿子喜欢揪胡须,那就留着吧! 于是…… 从此之后,小邪每天都要揪那么一下老爹的胡须,每次都把快把肉给揪出来了。但他仍然笑得天真无邪,看起来似乎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一样。 于是,杨晟涵就这样把胡须给留下来了。 这一留。就再也没有刮掉了。 而小邪,也长到了8岁。 一个肉嘟嘟的小娃娃,一转眼之间。身子就跟抽芽了似的,当时肉乎乎的,一下子就变成一个秀气的男孩子。 小邪白白净净的,肤色、容貌偏似柳怀袖。他们两夫妇抱着孩子走在月寒关的街上的时候,别人还会走回来捏捏小邪的脸蛋,问他们说这是不是女孩子。他们当然会笑着说不是,是男孩儿。但是有时候…… 一不留意,小邪自己溜去玩的时候—— “好漂亮的小姑娘啊,你是不是想吃冰糖葫芦呀?”卖冰糖葫芦的人问。 小邪已经蹲在卖冰糖葫芦的人的面前许久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了冰糖葫芦许久许久。在听到卖冰糖葫芦的贩子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他冲卖冰糖葫芦的贩子嘻嘻一笑。和眉眼弯弯的,小脸粉嘟嘟,很是秒杀了卖冰糖葫芦的贩子的心。 卖冰糖葫芦的贩子心一软,就把冰糖葫芦摘了下来,送到小邪的面前,说道:“小姑娘,给你吃吧。” “好~!”往往这个时候,小邪都会捏着嗓子,装出小女孩子甜美的声音。回应着卖冰糖葫芦的贩子的话。 他接过冰糖葫芦,也不走,就站在卖冰糖葫芦的贩子的身边,一舔,一舔,慢慢舔。 卖冰糖葫芦的贩子见他模样可爱,就忍不住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呀?你爹娘呢?怎么不和你在一块儿?” 小邪用小女孩子的声音说:“那两大人走丢啦!” 卖冰糖葫芦的贩子问:“是你走丢了,还是你爹娘走丢啦?” 小邪说:“当然是他们走丢啦!我会自己走回家的!” “真聪明……”卖冰糖葫芦的贩子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小邪的脑袋,就在这时。有个人牵着自家的小孩路过。那小孩子看见小邪舔的起劲,这小孩本来就对冰糖葫芦没有什么抵抗力了,现在还看到小邪舔得这么欢快,于是就不服气起来了,指着冰糖葫芦对自己的爹说:“爹爹,我也要吃冰糖葫芦!” 那大人就说:“小孩子吃什么冰糖葫芦呀,小心长坏牙齿!” 那小孩就不依了,眼泪水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大哭,那大人没辙了,只好付了两枚铜钱,买下一串冰糖葫芦给孩子吃,就走了。 之后,还会有不少小孩子路过,看到冰糖葫芦就口水流,在冰糖葫芦旁边还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小妹妹)在吃冰糖葫芦,那吃冰糖葫芦的模样就像是一幅美丽的画一样,于是也忍不住诱惑,跟自己的爹娘说要买冰糖葫芦吃,有些父母会很爽快地付钱买下冰糖葫芦送给孩子吃,但是有些父母就舍不得那两枚铜板,小孩就哭就闹,闹得父母实在没辙了,就只好付钱给小孩子买冰糖葫芦了。 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心情一高兴,直接就把小邪当作是招财进宝的财神爷了!这一高兴,见小邪手里的冰糖葫芦快吃没了,于是又摘下一串冰糖葫芦给他吃。小邪也不知羞,连声谢谢也不说,径直就伸出手去,接过冰糖葫芦就继续吃起来。 就这样,走过路过的孩子看见小邪吃得这么愉快,就会跟父母撒娇说要买一串冰糖葫芦来吃。就连大人走过路过,看见这么漂亮精致的小孩在吃冰糖葫芦,也忍不住停下来,捏捏小邪的脸蛋。 这一停下来捏脸蛋吧,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马上趁势推销自己的冰糖葫芦。 别人本来一看到漂亮的小孩就很喜欢了,经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嘴巴一溜,也就痛痛快快地买下了一串冰糖葫芦。 这一天,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比平时更早点收摊。 他把最后一串冰糖葫芦摘下来送给了小邪,柔声问道:“小财神爷呀,你家住在哪儿呀?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邪斜了他一眼,说:“不用,我自己有脚,知道怎么走回家去!不用你管。” “诶?”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虽然这小孩子帮助他卖完了冰糖葫芦,但是他好像从来没有听这小孩子说过一声“谢谢”呀! 小邪哼了一声,从怀里面掏出一绽银子,抛给了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子:“不用找零。赏你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手里握着那一绽银子,忍不住抽风了! 这是啥呢? 一绽银子! 他一串冰糖葫芦还只卖2枚铜板呢。这一绽银子也实在是太多了。 他……他还以为这是哪一户人家走失的孩子,后头上没有什么钱,所以才会一直蹲在自己的面前,眼巴巴地瞅着冰糖葫芦流口水。他于心不忍。这才给了一串冰糖葫芦给他吃的。没想到……咦?竟然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有钱,为什么还要蹲在他摊子前面流口水呢? 真是奇怪~! -----------【我是时局的分割线】------------- 大晟皇朝一十九年间,宦官弄权,皇帝皇甫桦沉迷于酒色,荒废了朝政,如今朝中大事竟然由一名太监掌控! 这件事传到月寒关的时候。朝廷已经落入了宦官的掌中。 杨晟涵听到的时候。又气又恨,恨自己怎么不在朝中,怎么就没有提醒皇甫桦要小心奸佞!也气自己这个兄长怎么就这样糊涂,竟然将国家大权交到了一个宦官的手中!这国家大事若是落入了奸臣的手中,那还好说,但这落入一个谁都瞧不起的宦官手中,那……那当真是一个笑话,一个国家耻辱! 杨晟涵初听到这事情的时候,就马上冲出门去。让人备马,马上回帝都城里面去,劝谏皇上,亲贤臣、远小人。但是所有人都拦住了他。 因为,他是被皇甫桦派来月寒关守边关的,若无皇命,是不得擅自离开月寒关,如若离开,那便就是犯下大不敬之罪! 直到这一刻,杨晟涵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他离开帝都城,但是父母、其他的女眷都仍然留在帝都城里面。那时离开,他是舍不得其他人跟着自己去受苦的,而且,老王爷和老王妃一听说这月寒关地处偏僻,寸毛不长的,更是不愿意举家搬迁去月寒关,他们更宁愿留在帝都城里面享福——然而,这正是皇甫桦所要的效果! 只要麟王府有一人留下来,那便就是皇甫桦攥在手里面的人质,若杨晟涵胆敢稍有异动,那首当其冲的,便就是那些家眷! 而,皇甫桦早设好了死局,五年多来,从未召唤过杨晟涵回京城,杨晟涵也渐渐明白了皇甫桦的用心。 他成了困兽。 月寒关就是囚禁他的牢笼。 他一旦离开月寒关,那皇甫桦便就是师出有名,能将他拿来问罪! 可是如今朝廷形势如此严峻,朝中大权尽落入宦官之手,再如此下去,那这大晟的江山迟早是要灭亡的呀! 他坐不住。 就在他要骑上马赶回帝都城的时候,柳怀袖冲出来拦在了马前,他生怕马蹄会伤了妻子,赶紧把马给拉住了。 柳怀袖站在他马前质问他:“王爷,你这一去,可是要抛下我与小邪了吗?” 杨晟涵道:“袖儿,我去去就回,待帝都城事一了,我一定马上赶回来,与你们母子俩团聚!” 柳怀袖扑哧一声,笑道:“只怕王爷有命去,无命回!” 杨晟涵道:“不会的。” 柳怀袖问:“那王爷可知道这传遍天下,插手朝政的宦官姓甚名谁吗?” 杨晟涵道:“当然知道!”一提到那宦官的名字,他便就恨得咬牙切齿:“陆以申!我真后悔,当年怎么就这样放过了他呢?如若当年我没有放过他,那现在朝廷也不会变成这个局面。” “依然是会变成这个局面的。”柳怀袖摇头道,前生事便就是在大晟皇朝二十年间,皇甫桦以谋逆罪发兵围剿月寒关,皇甫桦早认定杨晟涵是最大的敌人,即使没有陆以申,他也仍然是会下手出去杨晟涵的,只不过是时间的迟早问题。 柳怀袖看着杨晟涵道:“王爷,你若一定要去帝都城,可否先听一听袖儿的话?这朝中局面早已形成,非一日两日便就能改的。而王爷这一次回帝都城,说不定我们便就不能再见面了,如若如此,那王爷可否听听袖儿的话,免得日后听不到?” -----------【作者话】------------- 今天25日了,《活寡》的故事完结进入了倒计时。有种觉得,写完这本书,真的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我很久之前就说要辞职了,结果最后到现在还在职,与公司也商定了这个月底正式离职,而这本书也是月底完结,7月份开始,就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我1月9日开的《活寡》,写到现在,也有半年的时间了。从3月份起,我就开始陷入了少眠的日子,每天都睡5个小时,有时候会更少。尤其是3月份接近上架之前,我为了重写文,更是熬坏了,上架那一周,整个人的头都是疼的。 而上架到现在,我几乎都是日更1万字的。没错啦,我这一个月《活寡》更得少,但是新书《44号殡仪馆》却是每日更新6000字,除此之外,要工作,还要出去做新书的推广宣传,到现在,是已经累了。 鞠躬和大家道个歉,第一次尝试双开,以前太高估自己了,现在终于知道新书开不得了,一开了,心思和念想都转移过去了,激情也全都转过去了,以致于,从柳怀袖回到麟王府之后……就想不出该怎么往下写了。我知道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所以已经决定7月1日会申请完结《活寡》,这样也可以专心写新书《44号殡仪馆》了。 我很想马上完结了这本书,因为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写了,但是网站就是规定要月结,所以我还是只能撑到月底才能完结,请大家见谅。 鞠躬,道歉。 ----------------------------END&CONTINUE(未 完待续 ~^~) 第264章 柳怀袖看着杨晟涵道:“王爷,你若一定要去帝都城,可否先听一听袖儿的话?这朝中局面早已形成,非一日两日便就能改的。而王爷这一次回帝都城,说不定我们便就不能再见面了,如若如此,那王爷可否听听袖儿的话,免得日后听不到?” 杨晟涵也知道朝中局势严峻,尤其是在听到说这个弄权的宦官就是自己曾经的情敌之后,更是知道此行风险极大——他抢走了陆以申心爱的女人,还一气之下将人阉割送进宫里面当太监,这毁人毁得彻底,即使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陆以申对他恨之入骨,他这次回帝都城,陆以申若不想尽一切办法来摧毁他,不报此仇,便就枉为人了。 杨晟涵一想到此行的凶险,心便就沉了下来。他翻身下马,站在柳怀袖的面前,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我们回屋里说话吧!” “王爷肯听劝,真是最好不过了!”柳怀袖含笑道。 他们一起走回屋里面,屏退了下人,柳怀袖才开口说道:“王爷,你如今也知道这在朝中弄权的佞臣是谁了吧?如此,你还决意要回帝都城里吗?” “一定要回去的。”杨晟涵叹气说道,“皇上是我的兄长,从小他就照顾我,如果没有皇甫家,便就没有今日的杨晟涵。他们对我有抚育之恩,我怎能舍弃他们不顾呢的?” 柳怀袖道:“王爷,你可有想过,如果皇上不听劝呢?你又该如何?” 杨晟涵道:“死谏!” 柳怀袖道:“如若死谏也无效呢?” “这……”杨晟涵哑然了,他想了许久,才回答道:“我们是一块儿长大的,皇上应该会听我的劝吧?我不信,我的性命在他的眼中,一文不值!” 柳怀袖道:“那王爷不妨设想一下,一个人的脑筋总有走进死胡同里的时候,皇上如若倔起来。不肯听你的劝告,仍然重用陆以申,亲小人而远贤臣。在这种情况下,王爷还死谏,如若王爷的死能换来皇上的悔悟,那倒还是好的。可如若皇上仍然没有悔悟。仍然亲小人,那王爷的死岂不是白死了吗?而且,王爷一死,那朝中必定再无一人能够劝阻皇上了。王爷,怀袖这一番话,只求王爷不做傻事。不论做什么。都该好好想上一想,万事只有达到目的,手段才算是有效的,如果没达到目的,那便白费功夫。” 杨晟涵听得有理,点了点头,问道:“袖儿,那你可有什么劝解皇上的法子吗?” 柳怀袖道:“王爷是专心守月寒关久了,便就么有留意朝廷的动向。但是我这五年来一直都在留意朝中的动向。王爷,朝中心中还有黎民百姓的好官已经屈指可数,满朝皆是陆以申的人了,王爷回去,便就等于是砧板上的鱼——待人宰杀罢了。你回去,是孤立无援,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双拳敌不过众手,只有束手就缚的份儿!” 杨晟涵心烦意燥地叹气道:“我知道!” 柳怀袖道:“所以王爷回去,一是要联合忠臣。以保江山社稷和全身而退;二就是斩杀奸佞,肃清朝中陆以申的党羽,以正朝纲。” 杨晟涵点头道:“对!” 柳怀袖道:“然,这一切最大的变故便就是皇上!皇上如若不听王爷的劝,那王爷、和最后的那几位忠臣也都会同时丧命,大晟皇朝的江山不保呀!” 杨晟涵叹了一口气,攥紧了拳头,道:“可如若不劝谏,那大晟皇朝也一样是不保!” 柳怀袖道:“所以我有一言,甚为大不敬,但却不失为是一良策。” 杨晟涵赶紧道:“说来听听。” 柳怀袖道:“皇朝走到如今这地步,朝廷里奸佞之臣多于忠臣,即使皇上有心悔悟,斩杀奸佞之臣而亲贤臣,却已悔之已晚。” 杨晟涵道:“何出此言?” 柳怀袖道:“有一言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皇上醉心于酒色,荒废朝政,早已失去了朝臣和百姓之心,王爷也应听说了,淮南一带已有人带兵起义,便就是要反抗暴吏。朝廷派人镇压了这一带,但过不了多久,岭南一带又有人揭竿起义,之后,国内四处都有人起义,可说是皇上已经丧失了民心,就算王爷你能劝得回皇上回头,可是天下百姓们没有一人愿意给皇上一个悔改的机会,那也是白费。” 杨晟涵是个聪明人,柳怀袖说到这个份上,他已经明白柳怀袖的意思了,他皱眉道:“你这是要我废帝?” 柳怀袖道:“正是!” 杨晟涵赶紧摇手道:“不行!” 柳怀袖道:“王爷是觉得此举对不住皇甫家的养育之恩?” 杨晟涵道:“当然是啦!” 柳怀袖道:“王爷对大哥有义,那对其他兄弟就没有义气了吗?” 杨晟涵道:“怎讲?” 柳怀袖道:“王爷难道没有听说,自从我们离开帝都城之后,皇上为了打断其他兄弟对皇位的觊觎之心,于是便就将其他人都发往了各自的领地。过了不久之后,其他几位王爷一个接一个死于非命。如今也只剩下睿王一人了。” 杨晟涵咦了一声,道:“可其他人不是暴病吗?” 柳怀袖道:“王爷当真觉得,这只是偶然吗?” 杨晟涵道:“当然是偶然!” “王爷,我想让你见一个人。”柳怀袖叹了一口气。 杨晟涵道:“什么人?” “王爷见到了就知道了。”柳怀袖谦逊地说。 杨晟涵不知道柳怀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对柳怀袖是十分信任的,于是点了点头,让柳怀袖将人传唤了进来。 来的人是五花大绑的,是一个老夫人,她形容憔悴,头发凌乱,但是杨晟涵却还是记得这个人的! 这个人,曾经是帮柳怀袖带孩子的一个嬷嬷,他们初来到月寒关时。小邪年纪还小,最需要人照顾了,于是便就当地请了一个有育儿经验的女人来帮忙柳怀袖照看小邪。但是。照看小邪一年之后,这个嬷嬷忽然消失了,柳怀袖说这嬷嬷是有事回乡下去了,他便信以为真。便就再也没有去追究这个嬷嬷的去向了。 不想到,看样子是落入柳怀袖手中已经有些年头了。 这时间起码过去了整整四年啊! 杨晟涵不免为此感到吃惊! 柳怀袖看了一眼那个嬷嬷,那嬷嬷显然是怕她至极的,一下子身子就颤抖起来了,连忙磕头说道:“王爷饶命!王妃饶命!奴婢真的不是要害小世子的,是有人……有人逼迫奴婢来还小世子!如果奴婢不这么做。那奴婢一家人的性命都全没了啊!” 杨晟涵闻言大怒:“你要害我儿子?” 那嬷嬷磕头磕得更用力了。惊惧道:“王爷恕罪!王爷息怒!奴婢……奴婢的确是收了别人的甜头,也受了别人的要挟,这才会犯下弥天大错的!请您恕罪!再说了,这小世子不是安然无事吗?所以说,奴婢……奴婢也不是犯了错,只是……只是还来不及犯错呢便就被王妃给发觉了。为了这个过错,奴婢被王妃囚禁了整整四年啊,整整四年都不能见家人一面,奴婢……奴婢知道错了!王爷。求您宽恕奴婢吧!让奴婢回家,与亲人团圆。奴婢一定对王爷感恩戴德!” 杨晟涵处于震惊之中,许久,才缓缓地回过神来,转头问柳怀袖道:“袖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柳怀袖道:“四年前,这个女人被人收买,要来害我们孩子,被我发现之后,我便将她捉起来了。之后我顺藤摸瓜。查到了究竟是谁要害我们孩儿,但不幸,在找到真凶之时,那真凶实在狡猾,咬破牙齿里藏着的毒药,便就自尽身亡了。但我查到,那人是朝廷派来的人,他第一步,是要害死我们孩子,让我们夫妻两心神不宁。第二步,就是趁我们心神被扰乱之际,下手除去我们。” 杨晟涵指着那嬷嬷问道:“那你为何事发当初不告诉我,非要等到这个时候才告诉我?你就为了今日,而将人囚禁了整整四年?你的心怎么这么冷硬呀?” 柳怀袖道:“我若不如此做,而是事发当初便就告诉了王爷,那又有何用呢?王爷只会生气、伤心,却不会认清皇上的真面目。当今皇上已经不再是王爷认识的大哥了!他对你早存有戒心,否则也就不会将你发配来月寒关,弄成今日这个时局。我忍到今日,便就是为了让王爷能清醒,不要再做傻事了。” 杨晟涵震惊:“你……你有预谋?你早就料到了今日的事情?” 柳怀袖道:“是。早就预料到了。” 杨晟涵道:“你想陷害我?” 柳怀袖道:“这怎么能说是陷害呢?” 杨晟涵道:“你早就想好了劝说我造反?” 柳怀袖道:“我无此意,我将嬷嬷藏起来,就是为了让朝中人不知道她的事情,只要朝中人以为她死了,便就不会再追究到她的家人头上,如此,便就可以保留一家人平安。王爷你若不信,大可问她是不是真的。” 杨晟涵转头看向那嬷嬷,那嬷嬷说道:“是真的!东窗事发之后,王妃扣留住了奴婢,便就和奴婢说清楚了利害关系,奴婢为了一家人的平安,便就答应王妃绝不逃跑。这些年来,王妃虽然约束着我的自由,可在吃穿上从未亏待过奴婢!” 这下真相大白了。 皇甫桦如果是对他出手,他可以忍,因为那是兄弟,也是他要侍奉的君主,如果这个君主要他去死,那他一定心甘情愿地将性命奉上。 只是小邪。 那是他的软肋、逆鳞,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儿子! ------- 大晟皇朝史记记载:大晟一十九年,皇帝荒淫,宦官当道,朝政腐败,以致于民不聊生,四处揭竿起义。九月,麟王杨晟涵回朝,劝谏皇上主持朝政,亲贤臣远小人,皇帝不听劝。争执多日之后,麟王发起宫变,冲进宫中。逼皇上退位让贤,禅让给了睿王。同年十月,新帝登基…… --------------------------------------------------------- (完结啦。大家都没有想到吧?最后做皇帝的不是老杨,而是苏小三爷。也就是皇甫睿,哈哈哈哈~~~这就是作者故意的!番外不写了么么哒~~~最后一天任性啦~!我已经精疲力尽,求大家原谅了。附上新书的一些片段,新书不在发布,大家要是想看的话,就用度娘搜索书名吧~!) 【《44号殡仪馆》简介】: 别人爷爷死后留下的是百万遗产。而我爷爷留给我的是一座殡仪馆和一堆死人…… 自从接下爷爷的遗产。我便变得不一样了。 学校的操场半夜里挤满了鬼,医院太平间的尸体走进了人群中,一到夜里,死者从坟墓里爬出,寻我而来。 为了破解一切真相,我和舍友一起来到了京东路44号殡仪馆。 那人对我说:玩个游戏,只要你活得过这个晚上,那一切将会变回原来的模样,但。你们中间,有一个人,已经死了。 我本无神论者,却被硬生生逼成了胆小鬼! ------------------------------------------------------------------------------------- 【正文】: 我签下了遗产协议,领了黑猫,和刘律师约定,在这个周五,也就是我爷爷过世的第七天,去京东路44号看房屋,也顺便给我爷爷守一守回魂夜。 刘律师松了一口气。说他这一周辗转找了我很多亲戚,现在终于有人愿意签收这份遗产了。 于是我们愉快地分手了,刘律师送了我一张名片,说以后如果发生什么事,打上面的电话,他都会来帮我解决问题的。 我笑,我一个21世纪的三好大学生,平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能有什么事让一个律师帮忙的? 他搭着巴士离开了。 我提着黑猫的外带包,慢悠悠地往宿舍寝室走,我一边走便就一边看着爷爷的照片。 我觉得他很可怜,四十二岁离开家,三十二年来一直都不敢回家。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来了。 我放下猫包,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爸爸的电话。 “爸,什么事?”我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着爷爷的照片,打算准备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爸爸听。 电话那头传来爸爸十万火急的声音:“寄南,是不是有个叫刘鑫泽的男人去学校找你了?” 老爸真是料事如神,这样都能被他猜到! 我“嗯”了一声。 爸爸问:“他是不是和你说你爷爷死了,让你签一份遗产协议?” 我又“嗯”了一声,正准备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诉爸爸的时候,爸爸又问:“那你签了没有?” 我说:“签了。” “你这孩子……唉!”电话那端,爸爸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忽然语锋一转,字字铿锵地说道:“于寄南!既然你签了遗产,那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于家的人,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供你读书,你也不要再回家里来找我们,就当我们没有生过你这个孩子!” “爸……”我吃了一惊,叫了一声“爸”,话音未落,电话就已经没了声音了。 我爸挂断了电话。 我整个人都傻了。 我都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就……就这样被断绝了关系? 我就这样,傻呆呆地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目光渐渐地对着手里拿着的照片聚起了焦距…… 六月天的中午,太阳暴晒之下,我竟吓出了一身冷汗!! 照片里的爷爷对我笑了! 是欣慰,眉宇间的愁绪散开了,笑得如阳光一样明媚熙和!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这张照片是假的,绝对是P过的! 我爷爷四十二岁离开家,在外面过了三十二年,享年七十四岁。 但这张照片是彩底的,意思就是说这是近年来的照片。 照片里的爷爷看起来三十出头,那不应该是几十年前的老照片吗?我家里自己的周岁照片都已经淡去颜色了,色调变得模糊了,这几十年前的老照片又怎么可能有如此崭新的色彩? 我赶紧拨刘律师的电话,发现打过去竟然说:“你好,京东路44号殡仪馆,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吗?我们这里提供吊唁、守灵、给遗体整容美容、火化、下葬等服……” 我赶紧掐断了电话! 京东路44号! 殡仪馆! 我疯了! 占地一万平方米,不动产,价值十个亿,却没有人肯去接手这份遗产,原来—— 原来—— 原来是殡仪馆! 包里面的黑猫抬起头来看看我,金黄色的眼眸似笑非笑,似乎在残酷地嘲笑我的愚蠢与贪婪…… (就这样,要和大家说完结了。) ------------------------------------------------------------------------END(未 完待续 ~^~) 关于头七夜的恐怖传说:胎楼 </strong>第0章简介 父亲死的时候,对我说,在他头七夜里,如果有人晚上来敲门,千万不要开门;开门了也千万别放人进来;放人进来了也别跟他走。 只要我熬过他的头七夜,可保一生平安。 可那一夜,我跟他走了…… 全文地址:/book/41149 若夏胎楼书友qq群:177978455 正文: 第1章午夜十二点 父亲死的时候,对我说,在他头七夜里,如果有人晚上来敲门,千万不要开门;开门了也千万别放人进来;放人进来了也别跟他走。只要我熬过他的头七夜,可保一生平安。 我听着有点玄妙,当我想问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父亲头一歪,咽气了。 父亲不是个好人,生前狂喝滥赌,最后酒品不好,总砸东西,一辈子的赌棍,赌输了不少钱,他这句不靠谱的临终遗言在我看来,算是他这辈子对我最有良心的话了。 之后我打点父亲后事,父亲生前已经把家里值钱的东西输个精光,死后都是叔婶们筹钱订做了一口薄棺、一块荒地,打算头七过后,埋了了事。 父亲死后第一夜,是二叔家的小堂妹来陪我,小堂妹年纪和我差不多,但是和我却不熟悉。我父亲家里的人都不喜欢我父亲,因为他狂喝滥赌的个性已经败光了他的人品,连带着我也遭了亲戚的厌。 天一黑,我站起来,就要关门。 小堂妹喊说:苏凉,你别关门。 我回头,说:我爸死前让我一入夜就关门。 小堂妹有些怕,说:你别关,我家就在你们家对门,你们家里有死人,我害怕的时候我可以冲回家里去。 我说,你怕你就回去,二叔生病,你就别让他来了,这门我一定是要关的。 她没办法了,她爸身体不好,最近得了肺炎,刚出院,二婶觉得死有死人的地方很晦气,二叔过来守灵,会让病情加重,于是只好让小堂妹陪我来了。但是她一直都不敢进我爸的房间,还让我锁着我爸的房间的,好像这样就安全了似的。 快到12点的时候,我进我爸房间里换香,据说这头七里点的是还魂香,香火不能断,否则鬼魂就找不到路,回家看一眼。 我刚把香插好,忽然间就响起了敲门声,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扣住了我的手腕,我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我手腕上紧紧扣着四根手指头,我的父亲左手少根小指,据说是他赌输后被人砍下来的。 他已经死了,但是尸体却从白布下弹出手来,抓住了我的手。 门外叩、叩、叩。 我家有门铃,来人却不按,只是僵硬地敲门。 午夜十二点,谁来了? 父亲的房门响起了更猛烈的拍门声,几乎盖住了玄关门的声音,房门外传来小堂妹发疯地大吼:苏凉,门外有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女人! 我吃了一惊,正想去看,身子一动,手腕猛地一痛,快要断了! 我低头一看,父亲抓着我的手青筋暴露,而我的手被他抓得发紫,他再不放手,我的手就要断了。 “我绝不会开门的。”我对父亲的尸体说,父亲听了我的话之后,垂下了手。 他只是一个尸体。 但是他动了。 午夜十二点。 一切很不美好的猜想疯狂涌入了我的脑海里,我咽了咽口水,心想父亲为什么不让我开门?尸体能动,那门外站的会不会是鬼? 第2章你将,死 我把父亲的手塞回白布下面,开了门走了出去。 一出去,小堂妹就对我说:苏凉,我从猫眼往外看,门外有一个女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以为你被锁在外面了,我打开门去看,却什么人都没有看见。 我吃了一惊,问:你开门了? “嗯!”小堂妹点点头。 这时候一道冷风刮过,客厅椅子上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她一袭白衣,双手叠放在膝上,低头含笑,眉目俊秀如画。 与我长得一模一样,却胜在气质温婉出尘。 我倒抽了一口气。 这是鬼吧?为什么一只女鬼与我长得一模一样? 小堂妹看到那女鬼顿时就疯了,她用力地摇着我的手,指着女鬼对我说:苏凉,就是她,刚刚敲门的就是她! 我想起父亲的话 如果有人晚上来敲门,千万不要开门;开门了也千万别放人进来;放人进来了也别跟他走。 开门、进门,已经犯了两点禁忌,那最后一条千万不要犯,那么我就是安全的。 我走出一步,啪,灯全灭了,只有客厅里为父亲点的白蜡烛还在亮着,烛光映在女子的脸上,竟不似常人那般雪白,而是青色的。 我不敢再靠近她一步,那关灯就是她对我的示警,让我千万不要再走近她一步。 我问她:你是谁? 她嘴唇不动,声音却从她喉咙里传了出来:我是你的妈妈。 我说:我妈早死了! 她说:对,在我认识你爸爸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个死尸了。苏凉,你是死人的孩子! 我不信,我说我是活人,我有呼吸,我有心跳,我还有体温,今年学校体检的时候,我身体各项指标都健康正常,我就是个最正常不过的活人! 女人告诉我,二十年前,我父亲路过她家祖宅,因夜下暴雨,只得在她家祖宅借宿一夜,楼主叮嘱我父亲,子时一到,听到鬼鸟啼叫三声后便就不要开窗开门了,更不要离开自己的房间。我父亲不听,夜里开门走了出去,进了她的房间,见她年轻貌美,知道那是一具尸体,仍然兽性大发,将她强了去。十个月之后,我便就出世了。 我出世之后,就被送到我父亲的身边,我父亲从那以后就变了一个人,因为他看见我就会想起在女人祖宅里的那一夜,那是他一生中最不敢回忆起的那一夜。他曾想杀死我,但是却一次次地失手,被藏在暗中的鬼警告着,如果父亲敢动我一根毫毛,那他就少一根手指头。 我看看手腕上的四根手指印,心想原来父亲的手指头不是赌输被债主砍掉的,而是被鬼折掉的。 女人问我:苏凉,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我说肯定要活。 “那么,七日后,有个叫阴十二的人来找你,你千万不要跟他走。” “如果我跟他走了,会怎么样?” “你将,死。” 第3章迷离的身世 女人说完,就化为一阵风,门打开,她走了。 我走过去,探头到门口外面看了看,忽然脖子上传来一阵压力,有人把我扯了出去,我吓得大叫,抓着门口这才把自己拉了回去。 门外传来女子宛如银铃般淘气的笑声,我的面前再次出现女子的身影,她笑着点我的鼻子,对我说:傻孩子,想活命,就别出来。 然后她消失了,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僵硬地把门关上了。 我回到家里,坐在椅子上呆了很久,直到小堂妹走过来,戳戳我,问我刚才在跟鬼说什么话呢?我吃了一惊,问她没有听到女鬼说的话吗?小堂妹摇头说没有,我这才发现,原来,只有我才能听到鬼说话。 第二天,天亮了,小堂妹冲回自己家里面,发誓再也不陪我守灵了。我到二叔家里面吃早餐,吃早餐的时候,我问二叔知不知道我妈的事。 二叔一皱眉,放下碗筷,说不知道,他只知道十九年前,我忽然出现在的他们家门前,那个时候爷爷还在,父亲和两位叔叔都还没分家,三兄弟和父亲住在一起,我出现在他们家门口的时候,他们以为是哪一家人没良心的养不了孩子,就把孩子送到他们家里来了。 奶奶见我白白胖胖,十分可爱,便就收容了我,打算第二日再到村里面找找看是哪一家丢了孩子。 那一天晚上我是和奶奶同一张床上睡的。 但是第二天,我却出现在了父亲的床边,而爷爷他们进我父亲房间里面的时候,发现我父亲躲在角落里,断了一根手指头。他看到爷爷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冲过来抓着爷爷叫汪汪,他那时候说的话没有一个人听得懂,听起来就像是狗在叫的一样,但是只有一句话是所有人都能听得懂的,那就是: 这是我的亲生闺女儿! 等父亲精神稍微正常了一点之后,他就跪在爷爷奶奶的面前,一边掌掴自己,一边向爷爷奶奶忏悔自己的罪行,说我是他强暴良家妇女后生下的小孩,他必须得养我直到我长大成人。 爷爷很生气,当场就暴打了他一顿,但是奶奶却是心疼我的,因为我是家里面孙子辈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长孙女。 这就是二叔知道的事情了。 父亲死后的第二夜,是二婶陪我的,因为小堂妹被吓怕了,她不敢和家里人说有鬼,但就是死也不肯再踏进我家里一步,甚至为了逃避二叔二婶的责骂,索性收拾书包,跑到同学家里面借住去了。 二婶年纪稍长些,比小堂妹稳重多了,来到我家里都是她在忙活着照顾我,但是她也是不怎么敢进父亲的房间里为父亲换香的。我知道很多人都会害怕死尸,于是我就没有把换香的事情交给二婶,换香、换祭品、烧纸钱等事情都是我亲力亲为的。 夜里十点,二婶很早睡了,睡我房里面。 十二点,我锁好了父亲的房门,就搬了一张椅子,在大厅端正正地坐好。 门外准时准点出现了 丧乐! 第4章苏凉,你门外有鬼! 那丧乐声越来越近了,近到门口处时,有人在敲门:叩、叩、叩! 是在敲我家的门,不是在敲二叔的门,仅仅只是我家的门而已。 我绷紧神经,不知不觉中,汗水浸湿衣服。 我盯着墙上的挂钟,祈祷着天快亮。 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你越是在乎时间,那时间过得就会越来越慢,我盯得眼睛快要裂开了,但时间,仅仅只过去了600秒,也就是10分钟而已! 吱嘎门开了。 我顿时吓得心快跳出嗓子眼了,转过头一看,原来是二婶起床了,开的门不是主门,而是我房间的门。 二婶站我门口,揉着眼睛问:苏凉,有人敲门,你咋不开啊?她一边说着,就一边朝门口走去。 我想站起来阻止她,可是脚跟灌了铅似的沉重,站不起来。我眼睁睁地看着二婶走到门边,手放在门把上,在这一刻,我终于鼓起勇气,挤出一句话:二婶,先别开!你看看,先看看再开!从猫眼里看看! 二婶依言,凑到猫眼上看了一下,下一秒她爆发出一声尖叫,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指着门口,手不断地颤抖地喊:“鬼,有鬼啊!”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许久都没办法喘出来! 二婶看到了什么? 门外的鬼究竟长个什么鬼样,让二婶吓成这样? “苏凉!你家门外面有鬼!”二婶歇斯底里地大喊。二婶的叫声莫名地让我增长了一点勇气,我跑过去,扶起她,但是她却气急败坏地推开我,冲进我房间里。我跟了进去,发现她拿着手机在打电话,看样子是在打电话给二叔,说我家里有鬼,她害怕,让我二叔快点来我家把她接回去。 挂了电话之后,二婶怒气冲冲地瞪着我,问:苏凉,你家为什么有鬼? 我低头说我不知道。 父亲一死,一切都变得奇怪起来了。 一个自称是我母亲、又自称是个尸体的女鬼飘进了我家里。 第二夜,我还不知道门外究竟站着什么鬼。 过了一会儿,丧乐消失了,门外传来了拍门声和二叔的声音,让我二婶去开门。 我二婶听到二叔的声音就飞快地冲出去开门了。 门一开,她就拉着二叔的手,不停地说有鬼。 我跟着二婶出去,在门口只看见二叔,没有看见有什么鬼,难道,只要有活人出现,那鬼就会自动消失吗? 到了二十一世纪,自然没有多少人会相信有鬼了,二叔看二婶吓成这样,肯定是要把二婶带回家里面去,但又担心我一个人留在家里面会出事,于是对我招招手,让我跟他到他家里面去睡一晚上。 我也很害怕,于是二叔一伸手,我马上就拉着他的手,踏出了门。 手腕忽然一痛! 二婶尖叫,推开二叔,冲回自己家里面去了。 我回头,我半只脚还在门口里面,而在门里面拉着我的手的,竟然是父亲! 父亲双目圆瞪,一身尸斑,他抓着我的手,快要把我骨头捏断了! 父亲说:苏凉,你答应过我,不能开门的! 第5章二婶失踪 我马上反应过来,这不是我二叔,这是鬼变的,他变成二叔的模样,就是为了骗我开门,骗我走出去的!我尖叫着,挣扎着朝门里面逃进去,但是“二叔”的力气并不小于父亲,他扯着我,就像一道铁链子似的,我拼尽全力,他却一动不动! 我伸脚踢他,他也不动。 他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在笑声中,他的身体一点一点腐烂,血肉滴下来,眼珠子被什么东西顶了出来,一个肥白的蛆虫钻了出来,冲我张牙舞爪。 我感到被他抓到的地方冰凉凉、黏糊糊的,低头一看,他手臂上掉下一块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许多小蛆虫朝我爬了过来。 我更惊恐地尖叫着,挣扎的力气在恶心的虫子面前渐渐失去,就在我快被“二叔”拉出去的时候,父亲忽然松开我的手臂,一把抱住我腰,将我强行抱回了屋子里,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被扔在地上,“二叔”惊悚的笑声消失了,我一声冷汗,两只手腕上都是青黑色的淤痕,而右手也就是被“二叔”抓住的地方还黏着血肉,我恶心死了,跳起来,跑去洗手,起码洗了二十多遍,这才忍下了那种想吐的感觉。 我回到客厅里,发现父亲还站在门背后,不过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但他笔挺地站着,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父亲的身影竟然可以这么伟大。 第二天,二叔来我家找二婶,父亲挡在门口后面,我推也推不动他。我知道他是想保护我,所以才会一直堵在门口后面,于是我轻轻地和他说了一句:爸,天亮了。他这才轰然倒下,二叔在门口外面听到响动,便问怎么了?我说没事儿。 我吃力地把父亲的尸体拖到一边,把门打开,二叔进来看到横在门口边上的尸体,吓了一跳,问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不敢说家里昨晚闹鬼了,就撒了个谎,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早上起来的时候就看到父亲在客厅里了。 二叔也不敢乱说这是诈尸,呵斥我不要乱说话之后,就把父亲扛回床板上了。 放好父亲之后,二叔问你二婶呢? 我一怔,说二婶昨晚上回家睡去了……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二婶昨晚上出了这个门,就不见了。 我不敢把真话告诉二叔,直到下午小堂妹听说了这事之后,冲回家里来,哭着抓着我打,让我还她妈妈。这个时候就什么都瞒不住了,我把这两天晚上的事情统统告诉了二叔,二叔听后惊呆了,小堂妹一直在旁边抹眼泪,哭得跟个泪人儿一样。 虽说我知道二婶的失踪并不是我害的,但是我知道这一切灵异事件的矛头都指向我,这一切我难逃其咎。 我跪下来跟二叔说:叔,婶儿不见都是我的错,要是婶不来陪我守灵,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以为只要我不走出家门一步,就不会出什么事,但我没想到,别人会出事! 第6章二叔死了 二叔呆了很久,这才扶起我说今晚上他要陪我守灵,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小堂妹一听就哭了,拉着二叔的手,不让二叔这么说,她害怕晚上来到我家敲门的那些鬼会把二叔拉走。她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失去父亲了。 但是二叔是个强硬的性子,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再改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二叔让我回房里面早早睡觉去,他一个人在大厅里面守着,父亲还魂香烧没了由他来换,总之这一晚上我不管听到屋外面闹出个什么动静来,都千万不要走出房间去。 我关进房门,为了断绝外界的纷扰,我戴了耳机,把声音调到最大,钻进被窝里,闭紧双眼,吃了秤砣铁了心地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出门去。 这一夜,外面也许有动静,也也许没有动静,总之我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 天亮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脸颊上的时候,我醒了过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昨夜睡了没有,但睁眼的这一刻,我知道,不平安的夜过去了,父亲的头七只剩下四天了,只要我熬过这最后的四天,那么我就可以一生平安。 我起来,开门,开不动。 这是怎么了? 我房间只能在内反锁,我又没反锁,这门怎么就打不开呢? 我拧了许久都打不开门,我急了,拍着门喊道:二叔帮帮我,我被反锁了,你帮忙开一下门。 忽然,门开了。 我一怔,赶紧拉开门,开门后我看见父亲笔挺地站在我的面前,他双目紧闭,身上的尸斑比昨日更加明显、更加多了,而且身上开始散发着一种令人难忍的尸臭味。我捏着鼻子,后退了几步,对父亲说:爸,天亮了。 话音一落,尸体倒下,我心想这尸体半夜老是乱跑,要是白天能爬回自己床上,那该多好? 我跨过尸体,走出房门,傻了。 旋即,惊惧、恐慌,好像自己杀人了一样! 主门大开,客厅里的吊扇吱嘎吱嘎地转折,二叔悬挂在吊扇上,慢悠悠地转着。当他转过来面向我的时候,我对上了他的眼睛,那一双死人的眼睛,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脸充血紫肿,眼睛瞪得凸凸的,快要掉下来似的。 许久,我才反应过来,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尖叫! 二叔死了! 继二婶失踪之后,二叔死了! 这原本指向我的危险竟然降临到我身边的亲人上! 我冲到父亲面前,抓着他的寿衣,摇晃着他,歇斯底里地大吼:“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要带走我,就带走我啊,为什么要把叔叔婶婶都带走?你把二叔还我!还给我!” 我父亲喝酒、抽烟、滥赌,我在世为人十九年,他没有尽过一日作为父亲的责任,这十九年来,都是二叔把我当亲闺女一样拉扯长大的,小堂妹有的东西我也会有,就连我身上穿的这套睡衣都是二叔买给我的。 在我心里面,二叔才是我真正的父亲。 第7章恨与怒! 就在我哭得跟个泪人儿一样的时候,父亲忽然抬起手,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墙上用血写着三个大字:苏兴凡。 那不是小叔的名字吗?为什么二叔死后,我家的墙壁上出现小叔的名字?这是要我去找小叔救命,还是说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小叔搞的鬼? 可是,小叔早年离家,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他好像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所以爷爷很不喜欢他,每次见他都会拿拐杖打他。到爷爷奶奶过身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小叔了,以至于我现在都不记得小叔长什么模样了。但这一次,我父亲过世,听说他是要回来奔丧的,只不过现在还在路上,但他一定会赶在父亲头七之前回来到的。 过不了多久,我内心平静下来了,木讷地坐在沙发上。 小堂妹来了,看见悬在吊扇上呼悠转的二叔,哭得惨极了。 警察来的时候,她指着我说我就是杀死她爸爸的凶手,她母亲的失踪也肯定是我搞的鬼,不过警察并没有理会她,而是把我们分开做了调查。 我比较冷静,把父亲死后这三日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警察,当然没有一个人相信,看我的眼神就在看一个神经病。 于是,也就更没有人相信小堂妹的指证了。 警察在我家里面勘察现场弄了一个下午,甚至还劝我先去其他亲戚家里面住一段时间,免得破坏了现场。我说我哪儿都不去,我爸死了,我还要给他守头七。但实际上,是我不敢去别人家里面住了,二叔二婶出事,我哪儿还敢去祸害别人? 最后,警察帮我把我父亲还有灵堂的东西都搬到了二叔家里面,而我家则是被他们拉了封条,保护了起来。小堂妹情绪很激动,于是被大堂叔接回家里面去照顾了。 警察把二叔的尸体带走了,因为他们需要回去请法医验尸,才能进一步判断我二叔是自杀的还是他杀的。 我默默地跟在警察车后面,送他们到村口,村子里的道路十分拥挤狭窄,警车很难开出去,也正因为这样,我才能送他们、送我的二叔离开。 警车一出村口,马上加速,很快就开出了我的视野。 我看着车子消失,握紧了拳头。 究竟是谁做的? 为什么要来找我? 找我不到,为什么要害我身边的人? 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一定要找出那个害二婶失踪,二叔死亡的真凶! 不管那真凶是人,还是鬼! 我转过身,回家。 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父亲死后的变化,令我感到害怕,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二叔的死亡让我一度伤痛欲绝,但过后冷静之后,就是我现在的样子了内心里充满了恨与怒!有了恨与怒,我不再害怕那些飘渺丑陋的鬼魂,我只想找到他们,为二叔二婶报仇! 我发誓,在背后对我亲下手的,不管是人是鬼,我都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第8章乞丐的警告 在回家的路上,我看见,在我家楼下的大榕树下有个乞丐在徘徊着,他很面生,长得极其丑陋,秃顶、驼背、满脸麻子还崩牙,看起来有七十多岁了,像是个坏人,但他那么老了,怕是也折腾不起什么事了吧? 他朝我走来,我看他眼神直勾勾的就落在我身上,我就知道他的目标是我,于是他从口袋里掏了些散钱给他,钱不多,就三元。我说我就这么点钱了,打发给他之后我就往家里面走,但是老乞丐依然拦在我面前,我恼了,怎的?现在这年头乞丐讨钱还比施舍的专横了? 哪知,乞丐手指在我面前比划了一下,说:小姑娘面露死相,怕是离死不远了,要是你愿意相信哥的话,这四日,要提防有两个影子的女人和戴戒指的男人。 我本想吐槽他多大年纪了还当着我的面自称“哥”,但是听到他的后半句话,让我不由得凝重起来。 四日他竟知道我父亲的头七还剩下四日?! 提防有两个影子的女人和戴戒指的男人这又是什么警告? 就在我想找乞丐问清楚的时候,我发现,那老乞丐不见了,而身边恰有一阵凉风卷过,阴凉阴凉的,太阳也在天边隐没了最后的一道光。 我赶紧回家,刚开门,就看见父亲的尸体站在门口,眼睛瞪得大大的,在瞪我,看起来不太高兴。 不可否认,我被我父亲吓了一跳。 我说:你死了能不能有点死人的样子?乖乖躺尸不要站起来,你活着的时候就没怎么管过我,死了怎么那么多事? 话音一落,我父亲倒了,眼睛也闭上了。这让我感到更加生气了,这简直就是甩个烂摊子给我的架势。 我父亲死了,我父亲的尸体倒门边了我总得抬回去放床板上吧?我都扛几回了我?而且一具尸体那么重,还臭,我拖一次我就想死一次。 我把父亲拖回床板上,这个时候我特别想弄来一口棺材,把我父亲钉死在棺材里面得了,省得他老蹦我还得拖他回原位上,但是我还是没有那么做,一来没钱二来是我晚上还得他帮我守着门,不然出事了我怕我扛不住。 还魂香早灭了,我重新点上的时候,忽然想起那算命的话,算命的说我是死的**活的魂,那我父亲这算不算是死的**死的魂?他的魂是不是还在自己身体里呢? 我今晚上不打算睡了,我要醒着弄明白究竟是什么鬼在门外面祸害我们家。于是我把二叔家里的灯全开了,厕所的灯也开了,所有门窗都关紧实了,坐在厅里面,打算看电视看到了12点。 说实话,一个人自己待这么大屋子里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害怕是有。 难过也有,这是二叔的家,我爸死之前,二叔家里人还好好的,现在我整晚上我脑里全是小堂妹在警察面前哭的样子,他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就这么给散掉了,这是不是我的错呢?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第9章门外来了个男人 昏昏欲睡的我一秒钟醒过来,并且绷紧了神经。 我抬头看钟,11点整这是钟不对呢?还是那些鬼提前了?之前不是12点才准时准点敲门的吗? 我竖起耳朵来听,敲门声变了,变成了门铃声,我心想这鬼终于懂得与时俱进了?之前都是敲门不懂得按门铃的,哪怕是变成我二叔的样子也是拍门……有点不对劲! 我起身,蹑手蹑脚地到门背后,透过猫眼往外瞅去,只看见对门我家门口站着一个穿黑色长风衣、提着行李箱的男子,他背对着我,背影削瘦颀长,透着一股英气。 他等不到回应,又按了一下门铃。 我换了好几个角度去看,我看到他的影子了,据说鬼是没有影子的,难道他是个人? 人……? 人怎么会晚上来我们家里呢? 我确定我不认识这个男人,村子就这么小,村上所有人我都认识,所以我十分肯定,这不是我们村的人。 我不开门,就看他想在我们家做什么。 他也许就是那个在背后捣鬼的人。 男人按了七八次门铃,都没有人出来应门,他十分郁闷,嘀咕着说这么晚了家里怎么没人?然后一屁股坐在门口楼梯上,从衣服里掏出一包红双喜,点火抽了起来。 就这样,我贴着猫眼僵了一个小时,而男人也坐在我家楼梯上抽了一小时的烟,他脚边都是熄灭了的烟头。男人时不时地皱眉看看腕表,隐隐有不耐烦的意思。 说实话,我僵这么久,我一直都不觉得累,这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的长相很养眼。 他看起来二十五六岁,他的帅是跟电视明星的帅是不一样的,现在的明星一般都是偏柔性或是偏萌性的帅,但是这男人就是纯英气的帅,气质干净出尘,有些傲然与高高在上的特质,脸与身材都像是经过艺术家的雕刻刀雕刻出来的一般,线条利落干净还不失精致。 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走大街上时一般不信这话,因为大多数人的眼睛浑浑噩噩,似乎都不明白自己生在世上所为何事,他们看起来很茫然,眼睛里没有光,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要做什么。 但注视男人的眼睛的时候,我信了这话。 他的眼里有光,而且很深邃,似笑非笑,仿若看破红尘。 有这么一个耐看的帅哥给我看,我倒也不觉得长夜漫漫了。 12点。 丧乐出现了。 楼道里起了雾。 雾渐渐盖住了男人的身,他的眼神变得困乏起来,伸个懒腰,打了个呵欠,之后托着脸,眼皮子打架起来,渐渐地合上了。 那雾应该是有催眠的功效。 雾里面跑出一个人影。 二婶。 二婶跑到自家门口,拼命地拍门:苏兴业你开门,快开门! 苏兴业是我二叔的名字,她拍的是自己的门,这么说……是两天前失踪的二婶回来了! 我特别激动,马上就要开门放二婶进来,这时候背后出现一只手,直直按住门,不让我打开。我回头一看,是父亲又诈尸了,看来我明天又得搬尸体了! 第10章失踪的人,死去的人 不过父亲的诈尸让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拍门。 二婶是拍门,不是按门铃。 这是她自己的家,难道她还不知道按门铃?不……她直接拿钥匙开门不就行了吗?所以说二婶是鬼? 二婶哭了,哭得很真很伤心:苏兴业你为什么不开门?我看见门缝里有光,你还没睡你就在家里面的,为什么不给我开门?我好害怕!外面有鬼……有鬼一直在追我啊!我不想死,你快开门! 二婶慌乱叫嚷中,不停拍门,忽然按了一下门铃。 当门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我感觉世界亮了起来,拍门、门铃就像是一个鉴别是人是鬼的暗号!有了这一个门铃声,我马上就判断二婶是人! 我要开门!我要让二婶进来! 脑海里只有这么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叫嚣,我手握上了门把,拧开了门。 但门是不动的,因为父亲在死死地按着门,不让我拉开门。 我急了:苏兴奎,你松手!我要放二婶进来! 但父亲死死不动,二婶却是听见了我的声音,在门口大声问:苏凉?门里面的是苏凉吗? 我说是,二婶声音马上变得激动起来,让我快点给她开门,我说我开不了,我爸在按着门所以我开不了。二婶一听就没声音了,我担心二婶出事,连忙凑猫眼上看,只见二婶慌张后退好几步,指着门口大声质问:苏凉!你和你那死鬼父亲怎么会在我家里面?你……不,我不回去,家里有鬼,我不回去! 说完,二婶就转身朝楼下跑,我赶紧大喊二婶别跑!我马上开门,外面才是真的不安全!说完我就要开门,但父亲死死按着门,我情急之下,用身子猛地一撞,撞开了他,趁着他倒地未起的时候,我拉开了门。 “二婶!”我站门口喊,二婶站在楼梯里,看样子是想往下跑,又像是往上走。 “二婶,你回来吧,外面危险。”我温柔地对二婶说。 二婶面色松动,抬脚就要走回来,但只是一步,二婶的脸色立马变了,贴在楼梯扶手上,不敢动弹。 我回头,看到身后直挺挺站着的是父亲之后,我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 “二婶,别怕,我爸是站我们这边的,他是保护我们的。外面的鬼才危险,你快点儿回来吧。”我柔声对二婶说。 “不!你爸是鬼,你……你也是鬼!你们都是鬼,我不听你的,我不听你的!”二婶摇头,慌张就要朝下跑。我心里一急,就要冲出去把二婶带回来,但是父亲眼疾手快,把我给抓住了,并且往屋里面拖,我捉住门沿这才不至于被他拖走。 我用力地喊着二婶别跑,但是二婶不听,忽然,二婶停住脚步了。 二婶背对着我,但是我却听到她兴奋异常的声音,她喊了一声:苏兴业! 我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糟糕了,苏兴业,那不是我二叔的名字吗? 我吃力地把探出门口去看,看见楼梯下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在冲二婶招手,雾太大,人太远,我只认得出那是二叔的身影,依稀看见他僵硬招手的动作! ps:《胎楼》首发网站是若夏,这是前十章节试阅,亲们如果喜欢,可以百度搜索“若夏”,进入站内搜索“胎楼”,又或者是加入qq群:177978455,找群主索要胎楼正版地址,谢谢~! 爷爷的遗产是:44号殡仪馆(完结) </strong>有个人忽然对我说:你爷爷死了。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  首发 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先震惊地问:“你没骗我吧?”紧接着伤痛欲绝。 但是我却是吓呆了:“我哪儿来的爷爷?!” 通知我爷爷死讯的男人叫刘鑫泽,是个把头发往后梳、且西装革履,提着个中文包的男人。 他约我在学校外的咖啡馆见面,把爷爷的遗嘱和照片给我看了一遍,照片里的男人约三十岁出头,看起来非常的年轻,他和我爸爸长得很像,但他有种文弱书生的气质,他静静地站在照片里头,柔和地对我笑着,这样的男人很容易就给人留下好印象,至少第一眼我就忍不住对这个据说是我爷爷的男人产生了好感。 我把照片还给了刘律师,无奈地说道:“刘律师,我从来没有听我爸爸妈妈提起过我爷爷,所以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你给我的这个遗产转让协议,我实在不能签。” 刘律师说:“这遗产可价值十个亿,是一套房屋,于先生你也知道现在这年头炒地皮、炒房子都炒得非常厉害,你爷爷留下来的这套房屋占地面积是接近一万平方米的,最重要的是这地皮也是个人财产。你想想这一万平方米能盖多少房子呀?如果你能合理利用,你可以变得跟马云一样牛逼,成为中国首富!” 我摇摇头,他越说我就越觉得是个骗局。 因为我是没有爷爷的,而且我爸爸妈妈也都没有提起过我有个爷爷,如果我们家这有这么一个十亿富翁,那我家就没有必要挨穷了。 刘律师听了我的疑虑后,说道:“那于先生,你仔细想想,你家人真的从来都没有提起过你爷爷吗?那……你小时候总有问过你父母爷爷的事情吧?你仔细想想,每次你问起爷爷的时候,你父母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我想了很久、很久,依旧想不起来。 刘律师提示说道:“于老先生来我律师所的时候说过,他在你五岁的时候回家过一趟,和你见过面的,而且他还说那时他送给了你一块开过光的佛玉,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个印象?” “佛玉??”他说我爷爷,我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但是他说“佛玉”,我马上就想起来了! 我记得那是我五岁时候的事情,那天我在家门口玩泥沙,发现有个人站在远处看了我很久,我忍不住跑过去问他你看我做什么?我一般都听妈妈的话,不和陌生人搭讪的,因为我不知道那陌生人是不是拐孩子去卖的坏人。但我那时主动跟他搭讪了,因为他和我爸爸长得很像,差不多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摇摇头说:我没看你,我只是路过。 我说:你说谎,你明明就是看了我很久! 他无奈地蹲下来摸了摸我的头,说:寄南乖,别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你爸爸。 于是我就歪着脑袋问: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爸爸?你和我爸爸长得好像,你是我爸爸的兄弟吗? 他说了一句话,在我的脑海里已经变得模糊了,但我现在用力去想,想了十来分钟才想起来。他那时候说的是:不,我是你爷爷。 说话的时候,他无奈而又悲伤的表情,竟然深刻地藏在我的记忆里。因为我那时候不明白,是我爷爷,为什么不回家和我们一起住?为什么不见我爸爸? 后来他送了我一块佛玉,收买我,让我不要告诉我爸爸妈妈他来看过我的事情,还让我好好带在身上,不要弄丢了。 我之所以记不起我爷爷的任何事,还是因为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下意识地将这段记忆封存,不敢再轻易去揭开这段记忆 我问那人: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爸爸? 那人说:因为你爸爸会胖揍你一顿! 我当他是吓唬小孩子。 爸爸晚上从工地里回来的时候,我拿着佛玉,兴冲冲地跑去和他说:爸爸,今天爷爷来看我了! 爸爸马上变了脸色,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么愤怒的样子! 他把佛玉抢过来,狠狠地掷在脚下,“乒乓”摔碎了! 爸爸把我按在他的膝盖上,真和那人说的一样,狠狠地把我揍了一顿! 当时我悔得肠子都青了,我真应该听那人的话,不把他的事告诉我爸爸听! 因为被揍得很惨,所以从那以后起,我不敢在爸爸妈妈的面前提起“爷爷”这两个字,又因为那时候很小,所以就渐渐地给遗忘了。 这么说来,我应该是有个爷爷的了。 我重新拿起爷爷的照片,重新又看了一遍。 是他! 绝对是他! 因为他身上的气质是独一无二的,温润而又文弱,眉宇之间一直缠着一股愁绪,让他看起来很可怜。 “想起来了吗?”刘律师松了一口气。 我点点头,拿着爷爷的照片问他:“你知道我爷爷为什么一直都这么忧愁吗?他有什么心事?” 刘律师说:“你爷爷很可怜的,在四十二岁的时候就出家了,就为这件事,和你们家人闹翻了,从那以后,和家人断了关系。你应该发现,只要你一提起你爷爷,你家人……不,应该是你家里所有的亲戚都会让你不要提这个人,对不对?你爷爷一直都很想回家,但是家里人都不肯接受他,只要看到他,就会拿起扫把赶他走,所以他这心事藏了三十多年。” 我忍不住动容,我相信这个人就是我五岁时候见过的人,如果他真的是我爷爷,三十多年来没有回家,那真的是太可怜了。 刘律师默默地把遗产转让协议推到我面前,说:“于先生,你爷爷临死前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能有个人继承他的遗产,好好地照顾他的猫,他就心满意足了。他那一套房屋不需要你特地去打理的,只要你每周五晚上过去看一看房屋就好了。” 我仔细地看了一下遗产协议,发现和刘律师说的有些出入。 刘律师说爷爷的房屋有一万平方米,是10207平方米没错,但上面写的是不动产,房屋不可变卖,但里面的东西可以变卖,什么炒地皮、炒房子都是骗人的。 照顾猫也写在上面了,但有一个独特的要求,那就是:黑猫名字叫于唯,和人名很像,爷爷要遗产继承人尊称黑猫为“教父”,只有“教父”点头同意了,那遗产继承人才能真正地继承遗产。 典型的爱猫狂人! 但转念一想,我爷爷这么多年来一个人独自在外,养只猫来寄托感情,也合常理家里人没有一个人待见他,他唯一的亲人可能就是刘律师带来的那只猫了吧? 我同情地看了一眼刘律师身边的外带包,里面有着一只成年的黑猫,那身皮毛黑得发亮,而金黄色的眼眸似乎在无情地将我嘲笑。 我签下了遗产协议,领了黑猫,和刘律师约定,在这个周五,也就是我爷爷过世的第七天,去京东路44号看房屋,也顺便给我爷爷守一守回魂夜。 刘律师松了一口气,说他这一周辗转找了我很多亲戚,现在终于有人愿意签收这份遗产了。 于是我们愉快地分手了,刘律师送了我一张名片,说以后如果发生什么事,打上面的电话,他都会来帮我解决问题的。 我笑,我一个21世纪的三好大学生,平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能有什么事让一个律师帮忙的? 他搭着巴士离开了。 我提着黑猫的外带包,慢悠悠地往宿舍寝室走,我一边走便就一边看着爷爷的照片。 我觉得他很可怜,四十二岁离开家,三十二年来一直都不敢回家。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来了。 我放下猫包,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爸爸的电话。 “爸,什么事?”我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着爷爷的照片,打算准备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爸爸听。 电话那头传来爸爸十万火急的声音:“寄南,是不是有个叫刘鑫泽的男人去学校找你了?” 老爸真是料事如神,这样都能被他猜到! 我“嗯”了一声。 爸爸问:“他是不是和你说你爷爷死了,让你签一份遗产协议?” 我又“嗯”了一声,正准备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诉爸爸的时候,爸爸又问:“那你签了没有?” 我说:“签了。” “你这孩子……唉!”电话那端,爸爸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忽然语锋一转,字字铿锵地说道:“于寄南!既然你签了遗产,那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于家的人,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供你读书,你也不要再回家里来找我们,就当我们没有生过你这个孩子!” “爸……”我吃了一惊,叫了一声“爸”,话音未落,电话就已经没了声音了。 我爸挂断了电话。 我整个人都傻了。 我都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就……就这样被断绝了关系? 我就这样,傻呆呆地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目光渐渐地对着手里拿着的照片聚起了焦距…… 六月天的中午,太阳暴晒之下,我竟吓出了一身冷汗!! 照片里的爷爷对我笑了! 是欣慰,眉宇间的愁绪散开了,笑得如阳光一样明媚熙和!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这张照片是假的,绝对是p过的! 我爷爷四十二岁离开家,在外面过了三十二年,享年七十四岁。 但这张照片是彩底的,意思就是说这是近年来的照片。 照片里的爷爷看起来三十出头,那不应该是几十年前的老照片吗?我家里自己的周岁照片都已经淡去颜色了,色调变得模糊了,这几十年前的老照片又怎么可能有如此崭新的色彩? 我赶紧拨刘律师的电话,发现打过去竟然说:“你好,京东路44号殡仪馆,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吗?我们这里提供吊唁、守灵、给遗体整容美容、火化、下葬等服……” 我赶紧掐断了电话! 京东路44号! 殡仪馆! 我疯了! 占地一万平方米,不动产,价值十个亿,却没有人肯去接手这份遗产,原来 原来 原来是殡仪馆! 包里面的黑猫抬起头来看看我,金黄色的眼眸似笑非笑,似乎在残酷地嘲笑我的愚蠢与贪婪…… ps:作品名:《44号殡仪馆》,喜欢的亲们可以百度搜索“黑岩阅”,进入该网站后搜索“44号殡仪馆”,这样就能搜索到这本作品了。群号:1779784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