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的嘴唇真软 星城,第一人民医院。 一个一身白色休闲服的少年在医院门口理了理卫衣的衣领,抬头瞥了一眼六十八楼某个被蓝色的落地窗帘挡住的窗口,嘴角划过一抹淡淡的戏谑,朝着医院大厅走去。 六十八楼。 一间装修典雅精致,看上去更像是休闲家居的特级病房内。一个西装革履,身形魁梧的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轻轻掀起蓝色窗帘的一角,看向的正是方才那一身休闲打扮的少年驻足的地方。 在这个男人身后那张堪称豪华的病床上,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正随意的拨弄着手机。 女孩一身粉色格子的病号服,长相甜美,目光空灵,难能可贵的是一脸素颜,只一眼便知道这绝对是一个十足纯天然的美人坯子。只不过女孩脸上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皙,眉角颦蹙间让人不由生出一丝怜惜!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有序的响起,病床上的女孩被敲门声吸引,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看见了一张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的脸。 惊鸿一瞥,女孩那略显苍白的脸上的浮现一抹羞恼的红晕,耐人寻味。 “爸爸!” 女孩转头看向窗前的男人,带些扭捏,轻声呼道。 “进来吧!” 窗前的男人没有回头。他的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低沉,但是却中气十足,穿透力极强!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着休闲卫衣,蓝色长裤的青年,正是刚才在从医院大门前驻足的那个少年! 江汉缓步走到了病床前,见到病床上的女孩白皙脸上一抹红晕以及眼角淡淡的羞愤后,他咧开嘴,似有所指的对着那女孩笑笑。 窗前的男人恰好在这时转过身来,顺势上前一步,对着江汉伸出手。 “你好!” 在星城,有些身份的人都知道,商界鬼才秦相马,能让秦牧风这个一言九鼎的相马主动伸手的人,在星城乃至整个华夏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做到了! “你好!” 江汉伸出手,脸上还挂着些方才还未收敛的浅笑,和秦牧风轻轻握了握,随即分开。 并不疏远,更算不上巴结。 秦牧风的眉稍动了动,心头微恙。 他久居上位,早已见惯了别人对他的刻意巴结奉承,像今天这般主动向别人伸手言谈的事,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依稀记得上一次他主动和人握手,只怕还要追溯到燕京,在那红墙之内。 作为一个成功男人的骄傲,秦牧风心里微微有些不快,关于这一点,无关涵养,在乎人性。 “或许,这个年轻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一想到这个年轻人是他女儿救命恩人,秦牧风心中的那一丝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顿了顿,他从西装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支票本和一枝典雅的黑色切瑞蒂签字笔。 见到秦牧风的这个举动,江汉微微一愣,却不动声色。 秦牧风没有随身携带支票本的习惯,在他看来,在一些特定的场合掏出一个支票本豪气干云的写下一串数字,一掷千金的举动是暴发户行径,他一直颇为不耻,但是今天,为了这个是他女儿救命恩人的少年,他再次破例了。 商海中十数年的沉浮,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秦牧风早就练就了火眼金睛,更深知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需求! 眼前这个少年虽然在面对他的时候表现的颇为淡定,却多半是因为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所致。像这样见到女孩子还会有些拘谨的少年绝不至于会有什么背景,所以对于报恩而言,钱是最好的手段。 不要说什么给钱有辱人格的言语,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各取所需才是正途。再者,他秦牧风的钱来的堂堂正正! 秦牧风在支票本里面填上了一个数字,颇为郑重的撕了下来,他尽量让自己的态度不显得轻浮,把它递到了江汉的面前。 “想必你也清楚,今天叫你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谢谢你救了我女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不要嫌少。” 随意的瞥了一眼支票本上那一串足以让决大多数普通人震惊的零,江汉带着些莫名的笑意,却没有伸手去接。 当然,更没有像一些三流电视剧本演绎的那样,接过支票当场撕碎,丢那个男人一脸。 江汉转过头,看着倚在床头同样在打量着他的美丽女孩。 “这也是你的意思?” 女孩吓了一跳,当即面色绯红,低下头去。 她本来就在偷偷的打量着江汉,这个趁她昏倒给她做人工呼吸,却也因此救了他一命的混蛋。 女孩自轻轻的拍了拍胸脯,抬起头,脸上依旧有些掩饰不去的红晕,却是一脸诚挚:“谢谢你!” 江汉对着她笑笑,一如进门时的讪讪,却多了一些诚挚。 “你女儿的这声谢谢,比你这张支票更有价值!” 江汉转过头,对着眼前这个身形伟岸的男人淡淡道。 秦牧风微微一愣,心中微动:这个年轻人比我想象的要难缠! 他不动声色的想要收回支票,准备重新放回口袋的时候,那个年轻人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拿支票的那只手轻轻一颤! “当然了,我若是不收的话你一定会在心里过意不去,毕竟你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女儿若是没有我只怕早就香消玉殒了。” “可是我若收了你的支票,又会显得我很俗气。” 说到这里,江汉脸上表现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那要不这样吧,你就把你手里的那支笔送给我好了,当是报答,这样你也不会过意不去,也算是我承了你的情,礼轻情意重,两全其美嘛!” 饶是以秦牧风多年商海沉沦修炼的养气功夫,在这一刻面色也是一沉! “这个混蛋!” 病床上的秦轻语小嘴微张,那双灵动的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是被江汉的这番言论惊得不轻。 他父亲的那只笔,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她可是一清二楚。 那是切瑞蒂在创立之初推出的典藏作品,每一个系列都是孤品,像他父亲手中的这一只看似普通的签字笔,如今早就成了绝版!说是签字笔,倒不如说它是一件极具收藏价值的艺术品,在华夏,早已经是有市无价。 更重要的是,并非是这支笔的价值远超支票上的数字,而是这支笔在他父亲心中的特殊意义决定了他绝对不会将它转赠他人! “怎么,那么大长的一串零的支票都开出来了,却还舍不得一支笔?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你们呢有钱人的恶趣味?” 秦牧风目光灼灼,看着眼前这个还在故作疑惑的小子,强忍住了骂娘的冲动。 这小子或许不清楚这支笔对他的意义,但是打死他也不相信,这个小子会真的不清楚他手中那支笔的价值。 秦牧风很好的掩饰了心中的那一丝怒意,低沉道:“这支笔不能给你,如果你觉得支票开的太小的话,我还可以稍微改动一下!” “太小?” 江汉一脸疑惑,“一百万还太小?竟然还比不上一只笔?啧啧,有钱人的价值观实在是值得商榷啊!” 江汉故意摇了摇头,一脸贱兮兮的不解神情。 秦牧风面色低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回应。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暴露出自己此时的动荡的情绪。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绝对是故意的! 果然! 江汉却是依旧很没觉悟的继续自说自话: “拿你的支票还显得我太俗,要你一支笔你又不肯,若是什么都不拿,我又不忍让你心中不安,还真是伤脑筋啊!” “你到底想要什么?” 秦牧风不傻,如果这个时候她还看不出眼前这个少年另有图谋的话,那么他相马之名岂非虚影! “你觉得把龙脊送给我当做报答如何?” 这一刻,江汉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贱兮兮表情,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秦牧风脸色勃然大变。 原本还有些紧凑的眉梢瞬间变得无比锋利,一股前所未有的锋利气息自其身上迸溅而出,直逼江汉! 如果说在此之前的秦牧风表现出来仅仅是一位究竟久经商场宦海沉浮上位者气息的话,那么这一刻的秦牧风更像是一柄钢刀,与之前的低调内敛大相径庭,此刻的他锋气逼人! 杀气! 没错,江汉感受到了杀气!这是一种久经沙场的老将身上才会有的杀气! “爹爹~!” 一旁的秦轻语被秦牧风的这股子气势吓到了,面色惨白,唇齿轻颤,轻声呼唤着自己的父亲。 听到女儿的呼唤,秦牧风这才气势一软,有所收敛,不过那股子锋气却是依旧牢牢的锁定陆离! “你到底是谁!” 秦牧风上前一步,轻拍着因为惊吓而有些蜷缩的女儿的背部,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江汉 如果说之前的秦牧风还仅仅是吧江汉当成他女儿的救命恩人的话,那么此刻他已经深深怀疑这个少年接近他女儿的目的了! “不可能啊,他的所有资料在我的案头被翻阅了数遍,相当普通,并没有丝毫出彩的地方啊!可是……” 秦牧风不得不承认,这一次,他看走了眼! 江汉并没有被秦牧风震慑到,自始至终,他都是那副淡然的神情,唯一的不同的是江汉收敛了嘴角的那抹促狭,眼中刻着一抹凝重! “呵呵,好一个商界相马,军界鬼才的秦少将,峥嵘之气不减当年啊~!只不过,你这容人之量确实不咋地,我只是问你要龙脊,大不了像之前那支笔一样,不给就不给嘛,何必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莫非你还真想杀我?” 此言一出,秦牧风的眼睛瞪得更大,方才被女儿抚平不少的杀气又有了抬头愈烈的迹象,不为别的,只为江汉那句“商界相马,军界鬼才!” 在星城,所有人都是知道秦牧风相马之名,但是却鲜有人知晓他在下海之前曾戎马十年,乃是肩扛橄榄枝挂星的国之栋梁! 江汉没有给秦牧风发作的机会,而是转身便朝着病房外走去,走的潇洒至极,却又莫名其妙! 秦牧风目光灼灼,其间深意无法言喻,但终究没有阻挠! 他心中在思索着一定要将这个少年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个清楚! 却不曾想,江汉在临出门的时候又是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对着那依旧蜷缩在父亲怀里的秦轻语微笑道: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顿了顿,江汉沉吟一番后又是露出了那招牌式的一脸贱兮兮笑意: “不过,你的嘴唇是真软,像棉花糖!” 这一次,江汉再不滞留,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只留下一脸羞愤绯红,惊怒交加的秦轻语愣在当场。 秦牧风则是一脸阴沉,透过玻璃橱窗看着江汉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第二章 讨债 走出医院大门,江汉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此时的他一脸平静,坚毅的眸子望向远处的蓝天白云,内敛沉静,与方才那个在病房玩世不恭的戏谑少年大相径庭! “龙脊依旧是龙脊,只可惜,龙魂却已经迟暮,气魄全无!” 想到家里那个长的儒雅秀气,总是一袭长袍,还透着一股子娘骚气的男人,再想想刚刚秦牧风在病房内对自己金刚怒目的场景,江汉嘴角浮现一抹无奈的苦笑。 此时六十八楼的那间刚刚江汉驻足过的病房内,窗前的落地窗已经被完全拉开,窗前站着的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是刚才江汉嘴中的铁血相马秦牧风! 星城的八月有些燥热,又正值晌午,出了医院,走下九层台阶的江汉刚想把卫衣脱下来,却是猛然心头一跳! 不假思索,他轻轻向身后迅疾一跃,接着便是听到一声尖锐的车轮刮擦地面的声音,一辆超跑LFA系的雷萨便是已经赫赫的停在了他的面前,距离他不足一米! 大红色的流线车体,在这以白色为主调的医院大楼门前张狂的一塌糊涂。 对于超跑来说,一米的拿捏,对方显然很有分寸。或许只是心存炫耀一番,因为江汉即便不跳,留下数十公分的余地,车身也不可能会对江汉造成任何威胁,若是放在普通人的身上,无非是虚惊一场罢了。 江汉面色面沉如水,站在原地,神色冷冽,盯着那逐渐放下车窗玻璃的超跑雷萨,显露出一张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俊逸的脸! 那个看上去比江汉还要小上一些的俊逸少年,在车窗玻璃完全放下后,一只手从车门里伸了出来,对江汉竖起了中指,他嘴型动辄,却没有发出声音。 江汉看的分明,他在说:“土包子!” “呵呵~!” 江汉一声轻哼,脸色却是有所舒缓,心中刚刚升腾的戾气更是瞬间消散。 若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在这般大庭广众下做出这般张狂危险的事情,江汉不介意上去教育他一番,给他说说五讲四美,说说和谐社会做一个合格的华夏公民所要履行的社会责任和义务,当然,同时也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但是现在,在看到车窗里面那张看起来比自己还稚嫩的脸后,江汉连半分兴趣都提不起来了。 用一个曾经红极一时的春晚段子中最经典的言语来总结江汉的此时的举动便是:我惯着他!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刚才这少年留有那一米余地的基础上,做人要有底线,这一米就是江汉在这件事情上的底线! 这少年很幸运,并没有触及。要不然,江汉可不管你是不是年轻,是不是懂事,先教育完再说! 绕开那张狂的红色雷萨,江汉看也不看那车窗内的少年一眼,径直离去。 沈青竹,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么开车,你刚刚差一点就弄出人命了你知道么!”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准确的说是女孩,声音婉转,像一只愤怒的百灵,声音里还暴露出一丝心有余悸的颤颤抖回音。 江汉楞了一下,身形微滞,却并没有回头。 “嘭!” 车门打开又被重重关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接着便是一阵窸窣慌乱的脚步声。 噔噔噔,高跟触及地面的清脆声音。 “先生等一下,对不起先生!” 女孩的声音如影随形,在江汉的背后清晰响起,越来越近。 知道必定免不了一番麻烦,江汉这才缓缓转身。 当他看清身后的女孩子时,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这是一个女人,准确说是一个扮相有些成熟的女孩。 白色衬衣,黑色短裙,未着丝袜的美腿暴露在空气中,细腻如雪的肌肤别有一番动人风韵。 这是一张和车窗内男孩有着三分相似的脸,未加粉饰,淡雅清新,柔顺的发髻的被一根红绸简单束起,捆束后背! 女孩脸上带着些小跑之后的绯红,俏丽的双目内还隐含着一丝尚未完全消除的余悸,若是江汉所料不差,这个刚才一样也在车上的女孩,是被那小子一百八十度的飘逸给吓得不轻! 女孩见到江汉也是楞了一下,如江汉所想,她刚刚开车内被自己的弟弟吓得不轻,但她只知道他差点撞到了人,却没有主意产点撞到的是什么人,长得什么样。 她追出车门。看道江汉的背影,只以为是一个社会底层的普通中年人,却没想到这么年轻,看上去比他弟弟大不了多少。 沈清荷惊讶的同又是有些诧异,什么时候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好说话了?虽说他弟弟并没有对面前这个少年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以他这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也给跳出来说几句狠话替自己找回点面子吧? 刚刚她坐在车上,至今还心有余悸,可是知道刚才那一幕到底有多危险。 “你好,我叫沈清荷,刚刚开车的是我弟弟沈青竹,我弟弟年纪还小,不懂事,刚刚差一点撞到你,我替他想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说着,沈清荷微微鞠躬,态度可以算得上诚挚。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带着歉疚而来的,不然,能开的起雷萨高端跑车的人,不会特地追出十多米去追一个明显已经不再追究麻烦的普通人。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江汉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一脸诚挚歉疚的女孩还是个美女。 江汉对他笑笑,算是回应。人家特地追上来道歉,你也不能欠了礼数,但江汉终归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我接受你的歉意,不过呢,你若是真的有心,你难道不觉得让你弟弟亲自来会显得更有诚意么?” 这话说的那沈清荷脸色当即一僵,片刻失语。 说完,江汉笑意收敛,一脸低沉,转身便走,在跨出一步后,又是回头冷冽道: “对了!希望下次,他撞到别人或者撞死别人的时候他们的家人也能像我这般好说话,希望到时候他们也能因为你的一句道歉而既往不咎!” 这一次,江汉直接甩给了那女孩一个冰冷的眼神,再不回头。 这个女孩的确漂亮,也很有味道,但是这并不能成为让江汉给她好脸色的原因! 沈清荷愣在当场,看着江汉颇为傲气的背影,想起他刚才临走时的那番言语,红唇紧咬,面色煞白。 “姐,有必要么,不就是一个土包子么,你看他那身打扮,土的跟从神农架走出来的一样,你犯得着跟他去道歉么,更横框,我有分寸的,我又没真的碰到他……!” “闭嘴!” 沈清荷面色难看,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身后的弟弟沈青竹,满是寒霜。 “回去以后,我会跟爸爸说,这辆车你就别想开了,还有,明年你要是不能和我考到同一所或者同样级别的大学,你这辈子都别想在碰这辆车,我说到做到!” 沈清荷看着样子柔弱清秀,但是发起火来却像是菩萨低眉,自有一番威严。 “姐!” 沈青竹一脸哭丧委屈,还想辩驳些什么,却是被沈清荷一眼给瞪了回去,再不敢多言。 他知道,他这个姐姐平日里看上去温润平和,可以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就是他爹妈拿她都没一点办法,要是平常他撒撒娇卖卖萌,装个宝或许还能蒙混过关,但是看现在这个情况,他姐姐是动了真火了! “也不知道哪个土包子和姐姐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让他发这么大的火,可怜我的雷萨,还只爽了不到半个月啊!” “千万不要让小爷下次碰到你,要不然,我一定让你死的很难看!” 碎碎念的同时,还在心里吧江汉给记恨上了。 “还站在这干嘛,还不去停车!” 这一声冷斥,当即又是让沈青竹身体一颤,不敢怠慢,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停车! “停好车去六十八楼找我,你要是敢溜,你就不用回家了!” 沈青竹一个酿跄,差点直接栽倒在地,这才刚有一点念想,便是被这个正在气头上的姐姐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再想想眼前霸气的雷萨就要和自己说再见,沈青竹只觉自己日后的逍遥将一片昏暗! …… 离开医院的江汉肚子一人行走在沿江大道上,回想着离家半月的这些时日。 老头子并不知道他会偷偷溜出来,只怕此时在已经在家里暴跳如雷,或许已经叫大熊来拎自己回去了吧。 倒是那个男人,他应该一点都会不担心吧,没了自己,还是继续种他的菜,耕他的田,就是自己死在外面,他应该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吧。 絮儿呢?去年回来就没再见过她,那个小妮子还好么,还真好想她啊! 听老头子说她这次高考了不得,只怕他一家人也要入京,不会再留在那个穷乡僻壤了! “呼~!” 江汉望桥下滚滚流逝的江水,只想仰天长啸,一排心中的气郁!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小友,好久不见!” 江汉豁然转身,脸上半惊半喜,诧异的望着身后一个头发花白打扮复古的道人! 一身蓝色道袍。一双行脚曾一样的布鞋,背着一把木剑,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酒葫芦,就是这样一个装扮和这座现代化的大都市格格不入的道人,此时正在那桥头微笑的看着江汉! 六岁的时候,江汉没有跟寻常孩子那样进入校园,而是跟着老头子,也就是他那被别人称为老黄牛的爷爷江河第游历华夏。 便访群山,踏访雄水。在别的孩子还在幼儿园中和同伴嬉戏玩闹过着没有忧虑的欢乐生活时,他已经跟着他的爷爷去了许多地方,见识了许多奇怪的人。断断续续,如今已有十四年之久,这十四年间,从云滇到长白,从申沪到藏南,他跟着爷爷江河第几乎走遍了华夏的每一寸土地,形形色色的人物见识了不少。 奇人异士,强人草莽,贩夫走卒,他跟着他的爷爷见证了一个不同于现代化大都市的江湖! 老黄牛江河第经常和他念叨一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 而眼前的这个道人,自然是出自那个江湖! “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汉的声音中充满的惊喜和震惊! “偶得小友行踪,我来讨债!” 扬了扬手中的大酒葫芦,老道人依旧带着笑意,风轻云淡。 江汉神色微敛,郑重道:“现在?在这里?!” “不错,就是现在!在这里!” 此言一出,老道语气陡然为之一变,还不待江汉有所反应,那硕大的酒葫芦便是朝他迎面飞来,带着凛冽的锋气! 第三章 我就是个废物 对于武者来说,也论画人画虎难画骨,能画骨者半九十。但是即便如此,在江汉所认知的那个江湖里,能达到画骨境的高手也寥寥无几,而眼前这个一见面就对江汉声称讨债而霍然出手的道人,俨然就是那样的高手! 武到极致,片叶飞花皆可伤人,更别提是这么大的一个酒葫芦! 枯黄色的酒葫芦浑然一体,如果不是那葫芦盖上一缕枯萎的藤茎在空中划着圆弧,根本瞧不出那向江汉飞去的葫芦本身是在疯狂旋转的。 江汉仿佛看到了,那枯黄丰盈的内里,澄清透明的酒水正随着葫芦疯狂旋转,形成了一个直达葫芦底的漩涡! 在此时的江汉眼中,这酒葫芦已经不再是一个葫芦,而是一柄能宰割性命的利刃,他一点都不怀疑,如果他不闪不避,任凭那酒葫芦砸向自己,那么他的脑袋就会像从高处跌落的西瓜一样,浆水四溅! 但出乎意料的是,江汉竟然不闪不避。 瞳孔骤然一缩,江汉面无表情,死死的盯着那恍若利刃的酒葫芦,没有丝毫应对举措! 近了,更近了! 一米,半米,十公分! 然而就在那葫芦距离江汉的额面不到三寸的地方,酒葫芦戛然而止,遮挡住了江汉的视线。 “为何不战,莫非你想抵赖?” 枯黄的酒葫芦被移开,露出了老道那显得有些复古的脸面。 从老道出手,让江汉如临大敌,到此时收手,出现在江汉咫尺之内,中间的间隔不到三秒。还好此时桥上陷入了短暂的真空期,没有人车经过,不然,仅凭着刚才老道在三秒之内诡异穿越近百米的身法步伐,只怕明天江汉就要和这老道一起上明天的星城日报了。 “打不过,为什么要打,从你一出手,我就知道自己输了,明知道要输,那又何必再白费气力,更何况,我欠你的,说好十五年为期,可是到现在为止,还只有十年,期限并没有到,说到抵赖,是你想抵赖才对!” 江汉的脸色明显一松,虽然老道收手的举动早已在他意料之中,但是刚才在应对那势如破竹的葫芦时,他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老道瞥了一眼满脸正色的江汉,露出些为老不尊的不屑神情,没好气道: “放屁!” 老道这句话一出口,他之前一副道骨仙风的正派模样瞬间消散。老道随意的拔掉了葫芦上的塞子,纵情豪饮。 一时间,酒香浓郁,一闻便知这老道葫芦中的就并非凡品,饶是江汉并非好酒的人,闻到这酒香,还是不知不觉间心神一荡。也直到这时,江汉这才完全松下身心,从之前的情境中完全脱离出来,看着眼前这个如老酒鬼一般的道人,嘴角浮现一抹会心的微笑。 他在心中低语了一句:这才是我认识的行癫嘛! 八年前,在身处险境的时候,江汉遇到了眼前这个复古的道人。那时候的江汉浑身是血,已经处在了垂死的边缘,正是这个老道神尊天降,救了他一条性命。准确的说应该是两条。 临走的时候,这道人也是这般提着葫芦纵情豪饮了一番,然后丢给他一本名为《道门玄印》的泛黄古籍,留下了一句“你的命现在是我的,我十五年之后再来取,如果不想死,那就好好研习书上的东西,到时候如果你能打的过我或者能杀了我,你的命就还是你的,不然你的这条命也只是暂时寄存在你身上十五年而已!”接着这道人便是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江汉至今还记得,这老道当初走前说的云淡风轻,而他身处当时的情境却听得心惊肉跳。 那一年,江汉因为贪玩害的一个年仅八岁的女孩和她一起身陷险境,险些丢了清白丧了性命! 那一年,虽然自小便被老黄牛逼迫站桩,练习拳法武艺,但是从未和人动过手的江汉第一次伤了人命,并且一次就宰割了十数人渣的性命! 也是那一年,一向对他是刀子嘴豆腐心的爷爷,老黄牛江河第狠狠的甩了他两个巴掌,甩的你年幼的他七荤八素不说,更是让已经口吐血沫的江汉跪在一个此时他已经模糊了印象的老人面前认错,还疾言厉色的对他说:“若是你今后再祸害别人家的闺女,用不着别人出手,我会亲手宰了你!” 那一年,江汉十岁,而那个因为他而身处险境险些丧命的小女孩八岁。 江汉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老道当年会出现在那里救他一命,也是直到三年前,江汉才知道,当初那个救他的道人竟然是江湖人称道祖的行癫!道家正统嫡传,在道门中身份地位奇高。境界超脱俗尘,办事随性,不受拘束,不问缘由。好饮酒,饮酒喜吟李白将进酒! 往事如烟,整整八年,这是江汉第二次见到行癫,或许是当初的救命恩重,以至于现在的江汉虽然忘了当年险些因为他而丢了性命的小女孩的模样,忘了当初那个被陆离下跪认错的老人的模样,却还清晰的记得眼前这道人的音容相貌,丝毫不差! 等江汉拉回思绪,道人已经将葫芦盖重新塞好,他那刻板的脸上浮现一抹酒后余韵的浅红,给那有些刻板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童趣。 “日子是我定的!你的命也是我的,我想什么时候来取就什么时候来取!” 道人将葫芦别再腰间,满口酒气。一脸不屑。 江汉脸上笑意越来越浓,很奇怪,明明是第二次见面,江汉在这老道身上却感受不到半分陌生的感觉,相反,会觉得很亲近。就算此刻这老道口口声声说自己的性命是他的,他随时都可以来取,江汉也没有生出半分反感,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相比于那个在秦牧风面前耍宝的江汉,此时的他明显更真实! 见到江汉不接话头,而是一脸傻笑,老道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而是一脸正色的问道:“《道门玄印》研习的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江汉当即神色一凛,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凝重道:“堪堪入门!” “放屁!” 这一次,老道驳斥的更加不留情面,如果说之前还带些戏谑的话,此刻便是十足的驳斥了。 “你若时真的才堪堪入门,刚刚你就已经没命了!一个研习八年《道门玄印》的废物,我又何必留你在这世上,倒不如杀了干脆,免得以后给我丢脸!” 江汉心下一沉,一脸呆滞,不知如何回应。 或许是当初老道出现的情形确实太过英武,当得了真正的绝世高人,所以在得到当初老道临走前随意扔给他的《道门玄印》后江汉如获至宝,瞒着老黄牛江河第偷偷刻苦研习,可是时至今日,十年的时间,他对那泛黄古籍上的东西却还只是一知半解。 要说到那泛黄古籍对江汉的实际效用,这么些年来,除了比一般人的健康体征要好上一些外,江汉也并不觉得自己因为那本估计而变成和这老道当初一样的绝世高人。他说的堪堪入门,还是怕这老道责难有些托大的,却想不到这行癫老道竟然给出这样一番让江汉觉得有些惊世骇俗的话语。 江汉有些忐忑,犹豫了半天,这才蹑蹑的问道:“那,前辈您当初入门花了多长的时间?” 老道微微一愣,没有回答,而是取下了别再腰间的葫芦,摘下葫芦盖,将手中的酒葫芦递给,递给江汉: “来一口?” 即便江汉并不好酒,但是因为之前那浓郁的酒香还是让他有些一尝甘泉的心思,这一刻,当然不会客气。 接过葫芦,江汉没有丝毫犹豫避讳,对着葫芦口先抿了一小口。 辛辣,却并不刺喉,余味是一阵沁心的甘甜,舌苔韵味弥久不散。 尝了好处,江汉当即又是大灌了一口! “嘿,小子,你意思意思就行了,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是吧!” 对于江汉之前的举动,老道微微颔首,心道自己当年果然没看错人。有道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如果江汉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只怕这老道当即就抢回了酒葫芦,并且这样请他喝酒的机会再没有下次! 不过接下来江汉尝到甜头之后的豪饮却是让这老道有些眼红了,笑骂着直接从还在继续豪饮的江汉手夺回了酒葫芦,一边嘟囔这江汉不把自己当外人吗,还摆出一副心疼的样子。 江汉嘴里含着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的一口酒,鄙夷的看着老道,说让喝的是这老道,嫌他喝的太多的也是这老道,江汉瞬间有些无语了。 老道却是对江汉鄙夷的神色视而不见,拎其从江汉手中夺过来的酒葫芦,一阵豪饮,一点都没有心疼的觉悟,看的江汉一阵白眼。 兴许是喝的尽兴了,老道一手抓着葫芦,正色道:“你不是问我当初在这《道门玄印》的修行上入门花了多长的时间么,我现在告诉你!” 江汉一听,当即来了精神,继续含着那一口舍不得咽下的美酒,紧张的盯着眼前的老道。 “我花了十八年!” “噗~!” 此言一出,江汉口中的那口酒便是情不自禁的喷勃而出,化为一阵水雾,朝着那老道的面门撒去。 若是寻常的人,在这样突然的情况下,恐怕是免不了来一个透心凉了,可是那老道却不会! 一手还握着那酒葫芦,而他的身体已经直直的朝后仰面倾倒,接着在江汉惊异的目光中,他以双肩为轴,恍若一只孤鸿,震展双翅,在空中转过一个漂亮的弧度,诡异的来到了江汉的身后,让江汉这突如其来的一口酒,全都喷了空气,洒在了桥上! 江汉豁然转很,盯着那一脸正色古井无波的老道,是又惊又气。 惊的是老道刚才那诡异的身法,十年前他就见过,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内江湖的绝顶高手剑痴莫惊鸿的成名身法,翩若惊鸿! 而气的是这老道自己当年明明花十八年的时间才在《道门玄印》上入门,竟然还骂他是废物!更可气的是,他之前还说的那般理直气壮,说的江汉险些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在那《道门玄印》的修行上没有什么天赋。本来江汉还存着些虚心求教的心思,毕竟这些年都对这位救命恩人感恩戴德,甚至他的音容相貌都不敢遗忘分毫,但是这一刻,江汉却是有一种遇到了江湖骗子的感觉! “这是那个当初救我的道人么?” 江汉很怀疑。 老道似乎看出了江汉的心思,不悲不喜,收敛了戏谑,云淡风轻道:“我就是个废物!当初师傅见我的第一面时就是这般告诉我的!” 第四章 铁血相马秦牧风 老道走了,一如江汉八年前绝地逢生的那一次,悄无声息的从他眼前消失。 一个都市青年和一个复古道人组合终于还是引起了司机路人的侧目,尤其是老道躲过江汉喷酒的那一幕,更是险些让一位驱车途经的哥直接撞开桥边石栏,冲入了江里酿成惨祸。 还有不少桥上的行人,只当是自己青天白日撞见了鬼,加上最后老道在它们的眼皮子底下诡异消失的一幕,更是确信了他们心中的想法,连带着对江汉这个活生生的人都是有些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了晦气! “看来,行癫出现在这里,并非是偶然了!” 穿过围观的人群,江汉并没有去在意那些过往行人和车主的惊愕目光,而是在回味着老道离开时说过的话! “虽然你刚刚并没有出手,但是我感觉得到,你对《道门玄印》的研习决不是堪堪入门这么简单!这一点,或许你自己都未曾察觉!” “我是废物不假,但是我不希望我找的传人也是废物!目前我并不能断定你是不是废物,所以你的命要等你五年之后自己拿回来!” “看你满面桃花,恐怕是免不了花丛中的一番纠缠,不过我也没有让你继承我衣钵的意思,传道不传法,也算是老道与时俱进,但是既然你接了我的《道门玄印》,那就总要涉及到我道门的几分颜面,所以,如果你到时候赢不了我,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江汉原本还想用一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来驳斥一下这老道,却又是被那老道一句:“放屁,自古都是达者为师!”给驳斥的哑口无言。 末了,老道还莫名的加了一句:“小子,再提点你一句,秦家的那个小女娃子是个苦命的孩子啊,你若是能救,那就拉她一把吧,也算是替我还了一份酒钱。当然,我也就随口那么一提,至于救还是不救,还得看你自己的意思!” “秦家小女娃子?哪个秦家,是四方城的那个秦家,还是这星城的秦家,莫非行癫说的就是秦轻语么……!” 江汉嘴中念叨着这句话,在众人的指点议论声中,他的背影缓缓的消失在了桥头。 …… 星城牧风国际大厦,又名望远大厦,是一栋坐落在紧靠星城市中心的超级大厦。楼层高八百三十八米,共计二百零八层,地面二百零二层,地下六层! 这是一座在星城乃至整个华夏都算得上是地标性的建筑,自它落成的那一日期,他就已经夺走了迪拜塔世界第一高楼的美誉,在星城,在整个华夏,鹤立鸡群! 而正是这么一座世界第一的超级大厦,牧风国际大厦是却是在星城商界叱咤风云的铁血相马秦牧风在星城的私人大厦。 这样的话或许在许多商界翘楚看来,有些嗤之以鼻,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以一人的财力建造起一座两百层的商业大厦无异于天方夜谭,但是在星城,凡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知道,这话没有一点水分! 望远大厦,从破土动工的那一日起,到后期的装潢,每一根钢筋,每一块地砖所花的每一分钱,都是秦牧风自己的腰包掏出的钱! 没有从银行贷款,更谈不上招商引资,甚至秦牧风还拒绝湘省政府的入股性援助!以至于当初星城乃至全国的上层人士都在骂秦牧风,说他不识好歹,是有钱没处花的暴发户,甚至还有人在背地里指名道姓的说他是傻逼,只当是华夏又一个史玉柱出现了,一个个都是等着看笑话,希望秦牧风大厦有朝一日无米下锅,楼盘变成一幢烂尾楼才好! 然而就是再这样的环境下,秦牧风一鸣惊人,他的崛起比史玉柱的再次功成更富传奇,他硬是顶着压力,以一己之力,建成了一座超级大厦,牧风国际! 直到这时,之前嘲笑过秦牧风的人这才恍然惊觉,不是猛龙不过江啊。而在牧风国际落成剪彩仪式上,不仅是星城市政府的一把手前来观礼,湘省政府竟然也是派了一位大佬前来,更为夸张的是,还有手眼通天的有心人,在前来观礼的人民公仆发现了一位肩扛橄榄枝挂星的小将!要说这样的存在星城也有不少,但是偏偏这位有心人知道这名小将并非星城的人,而是来自那让人讳莫如深的四方城,还是一个根正苗红实打实的红色后代嫡系,背后代表的是一个巨无霸一样的庞然大物,经那个有心人这么一提点,这些人就都有些寒蝉若噤了。 也是在那一刻起,即便是那些对秦牧风的实力和能力还抱有怀疑的人,也都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之前对秦牧风的指责辱骂可以归结为无知的话,那么在见证了诸多关于秦牧风隐晦实力后还依旧我行我素的人就只能用找死来形容了。而真正的上流人士不是那么聪明的有很多,但是绝对没有人是傻逼! 当然,秦牧风的实力也并非是纯粹的扯虎皮拉大旗,没有一点的自我功绩! 在牧风国际成立的五年间,这位商界相马便是以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和铁腕一般的行事手段闻名星城! 在一些重大的商业操作中,秦牧风靓点频频,往往令那些在商海沉浮了十数数十年的商界翘楚拍案叫绝,让一些星城老牌的商业家族的掌舵人频频颔首,而时至今日,凡是星城有点身份又和商界有点关联的人,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刻意巴结,只要一提起秦牧风,便会肃然起敬!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在星城足以呼风唤雨的商界皇帝,这几日却是因为一个少年而伤透了脑筋。此时他正站在牧风国际顶楼的办公室窗前,俯瞰着星城市中心! 秦牧风做人做事很大气,很多时候,几乎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是唯独,对自己却很小气。 他的座驾只是很普通的奥迪A6,他的住宅也只是选在了堪堪挤入星城高档楼盘末流的翠微居,而他眼前的这间办公室,更是完全和拥有一幢市值超过六十亿的大厦公司董事长没有任何关系!当然,大厦的市值仅仅指的是大厦本身的造价,如果说加上它旗下的产业,那就最少还要加上一个零了,而且还是实业! 秦牧风的日常的低调,被许多讲究排场的上位者说成是作秀,但是这样的话在星城是听不到的,因为在星城,秦牧风是不需要作秀给谁看的。 秦牧风的呼吸沉重了一些,缓缓转过身来,拉过那软椅坐在了办公桌前。 他往日很享受这种登凌绝顶,一切尽收眼底的感觉,平素每当他在商场上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心情不佳的时候,只要在这能够俯瞰市中心窗前驻足一阵,心境总能平和一些,而他许多被商界精英称道为鬼斧的商业操作,有许多也是他在这窗前俯瞰敲定的! 但是今天,他刚刚已经在那窗前驻足了很久了,但是此刻秦牧风眉宇间还是有着一撮阴霾,挥之不去。 而造成这撮阴霾的由头,就是不久前他女儿的救命恩人,一个叫江汉的少年。准确的说,是一个即将年满二十的小伙子!不久前秘书已经打来电话询问,说一个叫江汉的小伙子和他有约,在一楼是否准予放行!此刻,那个年轻人怕是已经在赶往他办公室的路上了! 在星城,所有都知道,铁血相马秦牧风有一个软肋,那就是她那自小体弱多病的女儿秦轻语,但同时,他们也知道,那也是秦牧风的逆鳞! 所有曾经试图通过秦牧风的女儿来打击他的商业对手,最后下场都很惨淡。一些直接从腰缠万贯到身无分文的家伙还算是幸运的,有些曾经试图或者已经对秦轻语实施过极端手段的别有用心之徒甚至直接在星城消失了! 望着办公桌上满满的一摞资料,秦牧风的心情又是沉重了几分! 那都是关于江汉的资料,从他出生,以及成长中的每一步的历程,甚至详细到他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一一记录在案! 本来这些资料在他初次见江汉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翻阅了好几遍,对于这个自小跟着爷爷跑江湖游荡的乡村小子也是被秦牧风归结为了有些热血心肠的小伙一类,若不是牵涉到自己的女儿,平素对于这样的人他并没多看一眼的兴趣,所以他才会在病房里单刀直入直截了当的开出一张百万的支票给江汉作为酬谢。 秦牧风在见过江汉之后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那个年轻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他开始重新思忖江汉救他女儿的过程,他甚至怀疑,整件事情,是不是江汉再利用他的女儿在自导自演的一场阴谋,又或者说,江汉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目标就是他的女儿或者龙脊! 再度翻阅江汉的资料,秦牧风发现了很多之前被他一扫而过忽略的细节,其中最为惹眼的就是,十年前,这个名叫江汉年轻人曾经在豫南被人贩子绑架过,而和他一起被绑架的还有一个八岁的小姑娘。 第一次翻阅江汉资料的时候秦牧风并没有在意这个细节,但是刚刚在窗前的时候他却是突然记起了一件事情! 同样是十年前,同样是在豫南发生了一件令华夏政坛震惊的事情,那就是当时任豫南省一把手的苏定邦的爱女,在自己的辖区内被人贩子绑架,这个消息,当时在全国引起的震动,让当初初到星城不久的秦牧风记忆犹新! “虽然并不清楚当年的内情,但是也隐约听说当时和苏定邦的女儿一起被绑架的还有一个男孩,莫非~?” 秦牧风摇了摇头,想了想那位如今已经身居华夏国相的苏老,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应该只是巧合吧!” 仔细的看了一遍当年江汉被绑架的资料,秦牧风在手中的几页纸放在了桌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若是一般的商业恶性竞争有人想用他女儿动手脚,秦牧风一点都不介意采用一些铁血杀伐的手段,但是眼前江汉的情况,显然不是! 粗重的鼻息带出一口浊气,秦牧风动了动脖颈,眼睛落在了挂在办公桌前墙壁的一幅字上。 视线方才接触字画上的内容,秦牧风眉宇间的阴霾便是瞬间消散,眼睛离当即浮现一抹绝不参杂任何水分的敬重神情! 被俵的工工整整的宣纸上,写着这么厚重的两个字—“立德”。! 写字的人算不上大家,但是笔力遒劲,力透纸背,即便是兴趣使然,也不难看出写字的人有着几十年的功底! 十八年前,那件事情之后,秦牧风卸下戎装,负气离京,曾经一个裤裆撒尿的战友兄弟朋友碍于老神龙秦铮的威仪无人敢来相送,唯有那个年近九旬的枯瘦长着,不买秦铮的帐,拄着老拐前来。 风雪中,老人握着秦牧风的手老泪纵横:“牧风啊,我不替秦铮那赤佬可惜,我是替你自己可惜啊!” 老人摊开了一张墨迹还未干涸的宣纸,之上写着力透纸背的两字:立德! “年轻人出去闯一闯,你老子不拦,我老头子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是你要记住这纸上的二字,无论是从军还是经商,做人先立德啊!” 做人先立德,这十五年来,秦牧风一刻也不敢忘。 秦牧风仿佛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离京之夜,往事如烟,转眼已经是十五载的沉浮,回首往事,这位铁血相马此刻竟然在眉宇间凝结了些许雾气,连那一向灼灼的眼仁也变得有些丰盈,若是让熟知秦牧风商业对手或者合作伙伴看到这一幕,只怕会惊掉下巴! 有序的敲门声打断了秦牧风的思绪! 秦牧风神色一凛,眼中的丰盈转瞬消失,又恢复了人前那副铁血相马的威严,对着门口威严道:“进来吧!” 第五章 我们做比交易,用你女儿的性命! “董事长,江先生到了!” 伴随着一个有些低沉的嗓音,门被推开,率先走进来的并非江汉,而是一个三十多岁西装革履的男人。 嚄,倒是有些意思,这秦牧风不仅在生活上对自己小气,连品味都和一般的老总不一样,在如今这个人小蜜二奶遍地走的年代,他的秘书竟然是个男的! 这若是放在官场,这点再正常不过,但是若是放在商场,放在这秦牧风的身上,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倒不是说男人当秘书有什么不对,就单纯的秘书这个职业来说,女人显然要比男人合适的多,如果不是秦牧风真的有什么特殊的癖好的话,那就绝对是这个男人有着非比寻常的过人之处让秦牧风另眼相看! 在得到秦牧风的颔首示意后,秘书对转过身对着江汉笑笑,并没有因为江汉的年轻而对他有丝毫轻视的神情。在对江汉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便绕过江汉朝门口走去,走的很干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出门的时候还没有忘记将门带上。 江汉瞥了一眼正一脸威严看着他的秦牧风,又是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房门,心中微凛:“他身边的人,倒是没有一个简单的!” 正所谓见微知著,刚才在上来的路上,江汉便是已经对在这栋大厦里工作的人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他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这牧风绝对是一艘在商海中无往不利的巨型航母! 秦牧风不说话,只是盯着江汉,而江汉也没有率先开口的意思,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打破僵局的觉悟。 这是秦牧风第二次见江汉,但是却让他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自信,无畏,在自己面前没有丝毫拘谨,甚至这一次,连伪装促狭的心思都没有,只是如此直白好似和自己站在同一高度的平等对话般和自己对视! “他的自信究竟源于何处?” 秦牧风眉头微皱,有些疑惑。 这一次,依旧是秦牧风自己找上江汉的,原本江汉已经准备乘车返乡了,是秦牧风派人将他截了回来,而江汉在知道拦截他的人的来意后也并没有拒绝,所以才促成了此时这二人如此怪异的会面! 终于,还是江汉率先打破了僵局,大大咧咧的走向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一屁股做了下来。 “恩,还不错,有钱人的日子还真舒畅!” 江汉一脸笑意,抄起茶几上已经沸腾的茶壶,随意翻过一个倒盖的紫砂茶杯,给自己到了一杯。小唑了一口,又是连续到了好几杯喝完后才又道:“可惜了这好茶,到了我这穷乡僻壤的小子嘴里也味同嚼蜡,品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说话的时候江汉一直脸带笑意,但是说出去的话却是句句带刺儿。 秦牧风灼灼的盯着这个未经他同意就擅动他茶具并且自斟自饮,言语还夹枪带棒的小子,紧皱的眉宇间潜藏着一丝克制的怒意,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够了!” 声音不大,却是威严十足。 江汉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为秦牧风的呵斥而停滞,他把玩着手中一看就知道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的茶杯,神情玩味。 “够了?!不过喝了你一杯茶而已,怎么就够了,你以为你这是武夷红袍还是万寿龙团,别以为我真的喝不出来,几十块一斤的百姓茶,你稀罕个什么劲~!” 说着,江汉一脸鄙夷的吞下了杯中剩下的茶,还不忘了再给自己续上一杯。 看着江汉的举动,秦牧风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倒不是说那茶叶有多金贵,而是因为那是他的女儿秦轻语花了心思亲手为他烘焙的茶叶,意义非凡。秦牧风并不懂茶道,那套茶具还是他那宝贝女儿嫌他这办公室太过单调,随手买来的点缀之物,可是那茶叶平素里秦牧风自己都舍不得喝,宝贝至极,之前泡了一壶,因为心里念着江汉的事忘了关电,他都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又怎么忍心看到江汉这般糟践牛饮! 秦牧风觉得自己有必要单刀直入直白的和这个年轻人好好谈谈因为他无奈的发现,以往在那些商界老狐狸身上无往不利的造势,在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家伙身上竟然没有丝毫作用,这小子不仅一点自知之明的觉悟都没有,倒是反而是秦牧风自己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 有些问题必须弄清楚,而这也是他这次主动找上江汉的原因! 秦牧风眉头紧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压制住了胸口的火气,他决定换一种方式!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救我的女儿只是意外,还是一场受人指使的阴谋?或者说,这就是你自己的手笔!?” 声音低沉,说出的话简单直接,单刀直入,没有以商场上逢人只说三分话的城府,秦牧风一脸威严的盯着江汉,眸子里仿佛能够迸溅出星火! 江汉很明显一愣,显然他并没有想到秦牧风会瞬间转变的如此直白,原本他以为对方还要和他玩一阵攻心的把戏的。 “我是谁?” 江汉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秦牧风桌前的那一摞厚厚的A4纸,神情玩味。 江汉知道,自己的资料只怕已经在秦牧风的案头被翻烂了。同时他也清楚,那些他想让秦牧风清楚的资料会一字不差的出现在那些A4纸里面,至于关于自己想要可以掩饰的身份,江湖人有自己的手段能将它抹去! “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秦相马是在说笑么?不是你自己费尽周折让人从车站将我拦了回来么,竟然反过来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像你这样的贵人都有忘事的怪癖么?至于救你女儿是不是一场阴谋,你若是觉得是,我说不是,你会信么!” 说完,江汉一口抿掉了杯中的茶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 秦牧风气极,这小子实是在故意插科打诨,转移重点,可是还不等他再度开口,便看见江汉已经从沙发向着他的办公桌前走来! 江汉在距离秦牧风办公桌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利用站姿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秦牧风:“当然,如果你一定要认为我救你女儿是一场阴谋也没关系,因为在你请我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想好了今天要和你做一笔交易,而这笔交易会成为让你在心中坐实这就是一个阴谋的铁证!” 说话的时候,江汉的双手已经撑在秦牧风办公桌的案头,俯下身,以一个极为不雅的姿势和秦牧风灼灼相对。 “就我从这些资料上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你并没有和我交易的资格,所以我拒绝!”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怒意滔天的秦牧风在这一刻反而平静了下来,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对于眼前江汉的放浪举动也并不那么在意。 不怕对方无所求,就怕对方不开口,秦牧风觉得自己终于在这小子面前掌握了主动权,他喜欢这种感觉! “呵~!” 江汉一声哂笑,却是一脸荒唐的讥诮。 “秦相马!秦总!我想你搞错了,并不是我在求你和我做这笔交易,我只是在通知你!所以,先不要急着拒绝,说不定在听完这笔交易后你会求着让我答应!” “恩!” 秦牧风眉头再皱,心中有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 江汉也并没有故弄玄虚,而是直白的道:“我想用你女儿的命,换你手中的龙脊!” 此言一出,江汉便觉眼前黑影一闪,一股猛烈的劲气朝着自己的面门狠狠的砸了过来! 秦牧风很生气!即便是那些曾经暗地里耍手段动心机的恶性商业竞争对手,也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如此直白露骨的威胁的话,更何况,拿的还是他宝贝女儿的命!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这一次,它是真的动了杀机。 峥嵘之气尽显,原本端坐在软椅上的秦牧风豁然跳起,像一只出山的猛虎,一个饿虎扑食,拳头正对微躬上身手臂撑在他办公桌上的江汉的面门,不见血光不罢休! 龙魂善战,龙魄善谋,龙脊善断,作为曾经龙脊的秦牧风,这一刻沙场上的铁血峥嵘显露无疑! 电光火石见,江汉看清了,那是秦牧风的拳头,拳头之上劲气凛冽,在刮擦空气的同时逐渐呈现出一种烧灼的赤色! “内劲,罡气!” 江汉心中惊涛骇浪,秦牧风的这突兀一拳封来时汹汹,锁了他扭转脱逃的契机,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江汉仿佛预先感觉到了拳风撕裂他脸上皮肉之后的赤痛敢,生死一瞬,抉择在前!然而就在江汉即将中招的时候,他突兀的震展双臂,以臂膀为轴,借力于地,高高跃起,踉跄的在空中翻转了一个弧度后,狼狈落地,连连后退! “翩若惊鸿~!” 秦牧风大骇! 自己的那一拳威势如何,秦牧风自己一清二楚,虽然在出手时还给那小子留了一线生机,但那只建立在江汉只是一个不知闪避的普通人的基础上的,倘若江汉真的是个懂武艺的高手,而且还不知死活的胡乱闪避的话,那样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秦牧风敢说,即便是在整个华夏,能硬接他这一拳的人不会超过双手之数!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一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小子,竟然就在那双手之数内! 而更让他惊骇的,是那小子使出的半吊子的更像是偷学来的身法—翩若惊鸿! “你到底是谁?你是江湖人!” 秦牧风自问自答,言语间杀气又是浓烈的了几分,江湖人对他的女儿有所觊觎,或者说江湖人竟然想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逼迫他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此时的江汉早已一身冷汗,他已经最大限度的预测了秦牧风的强大,但是当秦牧风拳头出来的那一刻,江汉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他了! 不动如山,动若惊雷,不动则已,一击必杀! “国之重器,华夏潜龙果然名不虚传!” 倘若不是江汉在惊险瞬间脑海中鸿鹄一现,回想起了桥头老道躲避自己喷出酒水的一幕,并且依样画葫芦的使了出来,只怕他现在就只是一具躺尸了! 第六章 我不怪你 “你想杀我?呵呵,你竟然真的想杀我!” 在桥头上,老道虽有杀招,但却并无杀心,而刚才,秦牧风的拳头却是两样都齐了! 已经很久了,除了十年前被江河第甩得满口血沫的那一次,江汉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生命受到威胁的心跳感觉,有些刺激,有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变态快感。 江汉的脸色微微发白,胸前有些起伏不定,他横眼睥睨着秦牧风,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江湖人,又为何对我的龙脊有所企图,对我的女儿还有什么阴谋!” 不回答,也不回避,秦牧风确实动了杀心! “呵呵!” 陆离脸上的笑意愈发凛冽,近乎残忍。 说到企图,无论是医院的那一次,还是这一次,都是秦牧风主动相邀,江汉被迫应邀前来。至于江汉救秦牧风女儿的事情,完全是一个意外。 冰冷的月夜,八月的星城白天炽热,但是夜晚的温度却是格外寒凉,在那片算不上奢华的小区里,江汉在小区的草坪上看到了瘫软在地生死不明的秦轻语。 江汉不是坏人,却也不是善人,在这个碰瓷讹人大行其道的社会中,江汉本来是没想去帮那女孩做点什么的。但是偏偏借着月光,江汉看清了秦轻语的那张脸,倒不是说江汉被秦轻语的美色所诱,而是秦轻语那副面色惨白,眉眼颦蹙,脸颊檀动的心绞模样触动了江汉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尤其是那皱起的眉梢,让江汉想起了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却一直在他生命中扮演者重要角色的女人! 男人同情心泛滥起来,是比女人更加可怕,于是接下来的一切就都变得顺理成章了。关于人工呼吸,那是纯粹的被当时的江汉作为一种救治秦轻语的手段,绝没有半分占便宜的想法! 甚至如果不是秦牧风主动找上江汉,说要就他女儿的恩情对他进行感谢,江汉之前根本都不知道他救的那个女孩是名满星城秦相马的千金! 至于后来江汉在病房中对于秦牧风的冷嘲热讽和膈应,都是因为在得知秦牧风的身份后的自然反应,那是源于上一辈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在江汉第一次见秦牧风的时候,病房中他对秦牧风说的那句“你女儿的这声谢谢,比你这张支票更有价值!”其实是特别真诚的,那才是真正的江汉! 至于今天,江汉之所以再次赴约,也只是因为老道临走前那句看似不经意的话,而他之所说的如此残忍,同样源于秦牧风的态度和依旧心存膈应的心思!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秦牧风竟然如此狠辣果决,竟然真的想对他下杀手! 江汉心里有些委屈,这份委屈夹带了些许孩提的负气,表现在此时的江汉身上也就变成了和秦牧风灼灼以对的杀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份委屈完全是江汉自找的! “我还是那句话,用龙脊换你女儿的命!” 这一次,江汉声色冰寒,无比笃定。 “你找死~!” 秦牧风脸色骤然下沉,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同样的雷敢踩两次,龙的逆鳞,摸过一次尝到苦头竟然还敢触及第二次! 决不能忍! 沉肩垂肘,秦牧风那铁塔一般的伟岸身躯当即一阵嘎嘣作响,关节软骨摩擦的声音办公桌前奏响恐怖的旋律! 秦牧风犹如一条蓄势待发的蛟龙,出手必然是要命的手段! 江汉瞳孔一缩,身子一紧,但是随即又是放松下来,脸上不见惧色,反而是面带讥诮。 “看来秦相马还没有听懂我话里的意思啊!” “你什么意思!” 秦牧风目光何等锐利,当然丝毫不漏的捕捉到了刚才江汉身体的细微变化,他觉得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原本攒聚的攻势也是有所收敛,终究没有第二次对江汉出手,他在等,听这小子如何自圆其说! “我听说秦总近十年都在花重金寻找鬼医甘百草,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此言一出,秦牧风虎目一瞪,死死的盯着江汉,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终于明白了这小子之前所说的那句用你女儿的命换龙脊是什么意思了,与此同时,他的心骤然一紧! 事关自己的女儿,秦牧风无论如何再也淡定不起来! “我想,你女儿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吧,即便之前那次我不救她,只怕她也活不过二十岁吧!” “即便你是江湖人,你能请得动鬼医甘百草?” 秦牧风心中在经过短暂的沸腾之后终究是归于沉静,铁血相马并非虚名,临场定性的功夫倒是令江汉暗暗佩服!但是眉宇间的细微变化还是昭示了他对江汉接下来言语的期待。 “我请不动鬼医!” 江汉这下面无表情的直接道。 刚刚调适好心境的秦牧风当即面色铁青,心中当即涌出一种一掌拍死这小子的冲动! “你请不到甘百草,那你跟我在这里白话这么久?还不如直接一拳砸死你!”秦牧风内心气极! “可是我请得到甘意心!” “……!” 秦牧风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战场铁血十年,商海沉浮数十载,秦牧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心境动荡如此之大! “这个混蛋!” 秦牧风觉得,这个小子绝对是他命里的煞星,这简直就是一个说句话都能活活把人噎死的混世魔王啊! 秦牧风的脸色一时青一时黑,一时欣喜,一时昏沉,终于,在沉默的十多秒之后,秦牧风这才一脸郑重道:“你要怎样才肯出手?” 江汉一直在等这句话。 “我已经说过了,用你女儿的命换龙脊!” 说完,像是尝到了报复的快感,江汉饶有兴致的盯着秦牧风,很期待这个曾经在华夏军界叱咤风云的善断龙脊会如何决断! “滚~!” 江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那满脸杀气的秦牧风! “你说什么?”江汉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让你滚,像你这样甘为走狗的国之蛀虫,多看一眼都会污了我秦牧风的眼睛!” 秦牧风指着门口,大有江汉若是不动,便把他从这星城第一高楼丢下去的气势! 江汉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秦牧风,虽金刚怒目,峥嵘铁血,但江汉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他两鬓的几根细针白丝! 出奇的,江汉在没有出言讥诮,默默转身离去,带上了房门! 江汉关上房门的那一刹,秦牧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那余热未散的金刚瞳目中一片雾气! “轻语啊,希望你不要怪爸爸,龙脊是国之重器啊,我不能为了一家之私辱没了国之威严,我若做了,潜龙的满堂忠魂都会蒙上污名啊!” 秦牧风一字一顿,虽是自言自语,但是说完之后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 “爸爸,我不怪你~!” 秦牧风虎躯一震,豁然转身,不可思议的望着身后那个小脸发白双目红肿,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唇齿轻颤的瘦弱姑娘! …… 出了牧风国际,江汉并没有享受到任何报复的快感,反而,他的心情相当沉重! “好一个父亲,好一个军人,好一个将军啊!” 江汉连道三声好,面色却是愈发沉重。 “国之重器,善断龙脊,不得不服啊,倒是我,怎么就平白无故的做了恶人,这一次的心跳,玩的不冤啊!” 江汉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自嘲道:“也罢也罢,救吧,救吧!不管你在当年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我就当是替我那便宜师父还了酒钱吧!“ 说完,江汉看了一眼直冲霄汉的牧风国际,转身而去。 第七章 好人一生平安 离开牧风国际不久,江汉随手拦了一辆的士,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叫了一声星城长途汽车站后便是把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完全托付给了的哥,他则是望着出窗外不断向后倒退的树影,愣愣出神! 的哥倒是个妙人,瞥了江汉一眼,并没有惯性侃大山,而是一心一意的开着他的车朝长途汽车站驶去。 江汉这次擅自离家已经月余,走的时候连一声招呼都没有他的爷爷江河第打,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在各大高校开学之前回去一趟的话,只怕老爷子就要拿着菜刀来星城追杀江汉了。这还真是那老黄牛一贯的风格! 倒不是说老黄牛江河第将江汉禁足了,而是他最反感江汉玩什么先斩后奏的把戏,一如十年前那次,江汉就捅出了天大的篓子,把江河第吓得不轻。 至于家里的那个玉面郎君,江汉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虽然从血缘上来说,那是他的父亲,但是自从他九年前出现在家里后,江汉至今也没有叫过他一声爹! 江汉觉得他不配,一个甘心做一个人不是他母亲的女人十年禁脔小白脸的小白脸,怎么配当他江汉的爹呢!虽然这话听上去有些费解拗口,但是江汉心里却是清楚明白的。 从他出生到现在年近二十,在他的世界里有爷爷,有母亲,但是却从来没有过父亲这个概念,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 乡下的娃子都有一个通病,出来的时候心存依恋,同样的想着回家的时候也会立马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飞回去,江汉也是如此。 一个多月的星城之行已经挥霍完了他的私房钱,现在他的身上也就剩下一张红色的老人头,够打个的,买张回乡的车票,还能再嗦一碗粉,在村口头的小卖部买一瓶汾酒,来包红塔山余下的再干不了其他。 “小伙子,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正愣神的江汉微微错愕,看着那个面相淳朴约莫四十多岁的的哥大叔道:“大哥,为什么这说?” 的哥并没有回话,而是用眼睛示意了一下江汉那边的后视镜,有些寒蝉若噤的咽了咽口水,看得出来,这位淳朴的的哥很紧张。 江汉一脸一伙的朝着后视镜看去,很快,他就笑了! 那是一辆星A打头的越野吉普,模样倒是有些霸气,正有条不紊的跟在出租车的后面,相隔了大约二十米的样子! “这辆车从你刚刚上车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们,我停,它也停,我走它也走,刚刚那个红灯的时候,他明明有机会先走,可偏偏要多等一分半,肯定是故意在等我们!” 的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可一脸的猪肝色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老实告诉大哥,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的哥再度看了一眼江汉,咽了咽口水。 见到的哥紧张的把控方向盘的模样,江汉心中忍俊不禁。 市井小市民,喜欢甘于现状安贫乐道的生活,怕麻烦也不想惹麻烦,在江汉看来,这就是一个小人物的缩影。 盯着后视镜看了一会,他倒是没有将后面那辆一直跟着他们的吉普越野当一回事,一辆连的哥都瞒不过的车,江汉又如何会放在心上! “会是谁呢?” 江汉脸上笑意渐浓,看着这个穿着朴实,面貌敦厚的中年男人,脑中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存了些调戏的心思! “小伙子,你笑啥啊,快告诉大哥啊,可把我给急死了!” 江汉将双手放在脑后,将头依靠在垫子上,索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也算不上得罪人吧,就是前几天做了一回隔壁老王,把一朵出墙的红杏给采了!” “什么~!” 整个车身一个踉跄,差点就撞向了路边的绿化! 而与此同时,一直跟在江汉身后的那辆吉普也是猛踩刹车,为了不让前面的人发现,差点直接撞向了路旁的护栏! “草!搞什么鬼,想死去跳江就好了,也省得小爷再出手!” 吉普驾驶座上的一个光着膀子的小平头满口粗鄙的骂着! 江汉没有想到的哥反应会这么大,他看着后视镜里吉普的情况,脸上露出一丝哂笑,一想到刚才的哥的反应又是故作震惊道: “大哥,你干什么呢,不要拿你我的身家性命玩心跳好不好,我这大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可不想就这么报废在你手里!” 的哥也是被自己刚才的处境吓的不轻,一时间脸色煞白,但是好在,他也是个有着十多年车龄的老司机了,不至于被这么一点变故就乱了阵脚,很快,在短暂的慌乱之后的哥便是整理好又重新上路了! 果然,如那的哥所言,身后的吉普是冲着江汉来的,因为在他们发动车子的同时,身后的吉普也是重新调整跟了上来! 江汉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吉普,嘴角掀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原本以为经过他这么一剂猛药下去,这位老实巴交的的哥会就此闭口谏言,赶紧送他到车站后请他下车,亦或者直接在这里就把他当瘟神给赶下车去,但是结果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小伙子,大哥并没有拿你的身家性命玩心跳,但你却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命运在开玩笑,搞不好这的会断送在自己手里啊!” “大哥是过来人,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玩刺激,可是,有些东西是千万不能碰的啊,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我有一个同事,就是因为睡了一个不干净的女人,被人给沉尸湘江,几个月后才找到尸体,下场那个惨啊!” “等你以后到了大哥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若是三餐温饱,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事情,年轻时候的那些个噱头都是浮云啊!” 江汉:“……!” 江汉给跪了! 搞半天这的哥刚才的沉默半天是在组织语言想着如何教育他改邪归正,而并非是在想如何开口赶他下车啊! 江汉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说出实情,只怕这淳朴的的哥还不知道要扯多久,只得苦笑道:“大哥,你误会了,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就当真了呢,我并没有当什么隔壁老王,更没有睡过别人的女人啊,我到现在都还是处男呢,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 江汉这话若是被那被他做过人工呼吸秦轻语听到了,只怕连撕碎他的心都有了! 的哥听到江汉的解释,不仅没有释然,反而是别有深意的瞪了江汉一眼,脸上的担忧之色反而更加浓烈。 “小伙子,做了就做了,敢做就要敢当,作为男人,这点担当还是要有的!趁着现在事情还不算太糟,并没有酿成什么太严重中的后果,现在下车你和人家好好说说,毕竟这种事情你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经不住诱惑也正常,所以错也不完全不在你,你跟人家男人好好道个歉,没准人家就原谅你了!” …… 江汉这次是彻底被这单纯的的哥给打败了! 道歉?原谅?若是真的被别人睡了自己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因为一句道歉就算了的! 江汉很无奈,怎么就会碰到这么这热心肠而且正义感爆棚的的哥呢。 眼见车站就要到了,为了避免那的哥新一轮的思想言语上的轰炸,江汉只好让他在路边停车。 “大哥,你快别说了,我这就听你的,和那个男人去道歉~!” 江汉关上车门,还真如他所说,朝着身后那辆同样随他们一起停在路边的吉普走了过去! “小伙子,这就对了嘛,和人家好好说话,毕竟错不全在你~!” 那位出租车司机大哥从车窗里伸出头来,还不忘对江汉嘱咐一句。 江汉没有回头,只是对着身后摆了摆手,看向那吉普的那张脸,笑容灿烂。 而接下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江汉身后的那位的哥以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将脑袋收进了车窗,接着就是一阵出租车发动机蓄力的轰鸣,只听蹭的一声,在一阵零星淡雾黑烟的尾气中,出租车便是朝着与江汉相反的方向跑没影了! 一辆出租车,硬是被那看似淳朴的的哥开出了炫酷超跑的味道! 这时的江汉步伐一致,转过身来,看着那已经只能零星看着点尾气已经跑远的出租车,神色不变,内心微凛。 “或许就是因为华夏有太多这样的好人,才会让那么多的坏人肆无忌惮!” 江汉虽然年仅二十,但是却早已跟着江河第几乎踏遍了华夏的每一片山水,行万里路,阅人无数,丰富的江湖阅历让他早已习惯了世人伪善的面具,所以在这一刻,他才能表现的如此云淡风轻! “好人的哥,祝你一生平安!” 第八章 要他的命 “狗哥,那小子好像是发现我们了!” 吉普内开车的小平头握着方向盘,盯着车窗玻璃外正朝着吉普走来并且一脸灿烂笑容的江汉。 在他的副驾驶座上,是一个体壮如牛的大汉,像极了欧美的健身狂人,一身板肉被那件包裹的黑色小背心凸显得淋漓尽致,乍看上去,很有威慑力! “发现了又怎么样,一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而已,我们只管拿钱办事,有那位小爷罩着,就是把他宰了,在星城这地界上也不会有人知道!” 接着这个身穿黑背心的大汉一把拉开车门,对着吉普车后座低吼道: “抄家伙,下车!” 吉普后排两边的车门当即打开,一起走下来六位装扮前卫的青年。虽然他们没有那黑背心大汉那般魁梧,甚至看起来还显得有些瘦弱,但是一个个脸带凶悍,几个人聚在一起,也是显得有些瘆人。 这些青年一个个都是双手别在胸前,隐藏在外衣内,好像在隐藏着什么东西!那开车的小平头是最后下车的,他的手里提着一跟手臂粗壮的报纸筒,里面应该掩盖着什么! 一行八人,都是凶悍的盯着正朝他们走来的江汉! “别下死手,留他半条命,那位小爷只是说要出一口恶气!” “是,狗哥!” 光着膀子的小平头振臂一呼,将那报纸筒子撕扯开来,漏出一根带着些许锈迹的自来水钢管! “兄弟们,干他丫的!” 六人当即掀开外衣,都是露了手中与那小平头相仿的家伙,一个个都是一脸彪悍,朝着江汉冲了过去! 江汉微微一愣,他知道这群小子不上道,但是却没想到他们如此不上道还这么胆大包天! 敢在光天化日下在这车来人往的车站路携带管制刀具并且公然发动袭击,如果这群人不是傻逼,那就必定是有所依仗,无所畏惧! 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青年,江汉之前并没有想过要出手,但是眼下的情况明显由不得他选择。 有悍气却无杀意,说明这些人至少不是一般误入歧途的无知青年,虽然手上不见得有人命,但是却绝对是见过血的货色!这些人是或许已经能称为混子了! “呼~!” 十十多米的距离不过几秒的距离,走在最前头的小平头手中的水管已经朝着江汉招呼了过来,夹带着刮擦空气的的声音,朝着江汉的腹部抡了过去,狠而疾,下手极有分寸! 当然,这个分寸是基于不要江汉命的基础上的,普通人若是被抡了这么一下,只怕会当即失去自理能力,起码卧床半月!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江汉的风格,或许面对那龙脊秦牧风的时候江汉会有不小的压力,甚至感受到威胁,但是几个混子想要动到他的筋骨皮肉,明显不可能! 就在那小平头提前幻想着铁棒抡击那土包子腹部时棒肉交接的触感给他带来的热血沸腾的快感时,他愣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之前信心满满的一棒子并没有达到他预期的目的,因为在那之前,他握铁棒的手已经被他袭击的对象紧紧的攥在了手中! 小平头愣了一下:“他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土包子是怎么做到的,小爷我这可是在多年的浴血奋战中摸索出来的杀招,这速度,这劲道,他怎么可能反应过来!” 他狰狞着面孔,试图挣脱江汉的手掌,可是那如铁钳一般的肉掌仿佛在他的皮肉上生根了一般,任他如何挣扎,却越来越紧! “啊~!” “咔嚓~!” 伴随着那小平头的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腕骨被捏碎了! 江汉心中是憋着一股子戾气的,这是在牧风国际顶层被秦牧风的那一记惊险重拳攒聚出来的,这些小子倒是贴心,江汉刚好需要一个发泄的沙袋,他们就凑上来了! 后面的六位青年终于蜂拥而至,之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致他们只听见了那小平头的惨叫,看见小平头逐渐疲软的背影,却不知道此时的小平头已经彻底失去了战力,他们只是以为小平头没有防备被江汉给阴了一记! 待他们六人将江汉围住,这才看清江汉身前的情形,再看那小平头一脸扭曲的痛苦表情和已经扭曲的手腕,六人心中当即一寒! “土包子,放开六子哥~!” 铁棒刮擦空气,呼啸声近在耳旁,这一次,他们没有章法,竟是六人一拥而上,直接朝着江汉的头部砸去。 “这些蠢货!” 在不远处密切注意着这边动向的黑背心大汉脸色铁青怒骂道。 他也是混子,但却是个高级混子,比起小六这样的喽啰不知要高出好几个档次,虽然这些年早已经收敛做起了正经的营生,但是怎么说早年也是在暗黑的那个江湖里饮过血,挨过刀的,出生入死练就的一副眼力劲在这些年的社会摸爬滚打中更是不退反进! 从江汉一出手,他就知道自己对这个土包子看走眼! 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道上有谁能凭着一双肉掌捏碎别人腕骨的,更何况还是小六这种常年在社会边缘讨生活的混子! 此时的黑背心,已经萌生的了退意,他并不认为,自己带来的这六个人,能拿下这看起来不显山不漏水却能不动声色捏碎小六腕骨的土包子! 而与此同时,在车站路旁百米开外的一个还未开发的土丘上,露出一杆黑洞洞的狙击枪口! 再靠近些,会发现在这杂草丛生的土丘隐蔽处,还蛰伏着一个身形诡异黑影! 这是一个男人,此时他正通过狙击枪的瞄准镜,密切关注着车站边发生的一切! “呼叫蛇王,呼叫蛇王,鱼儿已经受惊,最佳时机已逝,眼镜蛇请求撤退!” 那男人嘴角微动,对着耳麦低沉呼叫。 “继续等,最好的时机还没有来!” 男人的耳麦内传出一个很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 “眼镜蛇不明白!请蛇王明示!” “你们只知道打草会惊蛇,却不知道打草惊蛇后反而会让蛇儿的警觉进一步放松,最危险最安全,反之同样成立!你继续潜伏,务必一击而中,要他的命!” “眼镜蛇明白~!” “必要的时候,连同几个碍手碍脚的家伙一起解决掉!” …… 星城,一幢豪华古宅,在一间古香古色的密室之内,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电话,那张看起来会让任何人都觉得亲近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一抹违和的冷冽,阴厉而瘆人! “江文轩啊江文轩,隐忍了二十年,终于忍不住了么!可惜啊,你这最后的一点筹码,今天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星城了!” …… 原本一个打七个的群殴,最后却变成了一个打七个的单挑,而且还是一边倒的碾压。 这些所谓的混子在混迹了江湖十多年的江汉眼中,不过是笑话。 在一拳又砸断了那小平头的鼻子之后,江汉又是将剩下的那六个凶悍青年一一撂倒,当然,少不了在它们身上拿了一些利息,比如说敲断一只手,掰断几根手指什么的,总的来说,现在这七人,都只剩下半条命。 倒不是江汉暴戾,只是他们之前说过要江汉半条命,而江汉恰巧读得懂唇语,所以也就只给他们留半条命,这很公平! 在解决了最后一个青年的之后,江汉注意到了那黑背心大汉的动向,他发动吉普,正准备逃! “呦呵~!” 江汉倒是有些惊奇,看着这黑背心倒是像有几分血性的汉子,却想不到他脑袋也灵光,竟然没有想着上来对自己丢几句狠话,而是聪明直接就跑了! 江汉右脚轻轻一掂,从地上挑起了刚才打斗中一个青年掏出的一把匕首,握在手中! 此时那吉普越野已经开动,调转车头,溜烟就跑! 江汉脸色微凛,沉肩垂肘,右臂一股热流涌动,就当他卯足劲想要将匕首丢出去的时候却是忽然止住了,直到那辆吉普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都未曾出过手! 江汉之前看准的是吉普的右边前轮,忽然收手并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准头没有信心,相反,这对八岁就能用小石子打鸟的江汉来说,真的是小菜一碟! 车站路本就是繁华地带,车来车往,行人更是不少,但是之前黑背心一伙人看上去太过凶悍,平头百姓又大都怀揣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漠视态度,所以在江汉揍人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外力的阻挠,但是江汉知道,若是他这一匕首出去,今天的事就不仅仅是被人漠视那么简单了,搞不好,还会在这人口相对密集的车站路造成连环车祸,到时候只要有一辆车出现一点意外,油箱出点情况,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江汉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不会去做那以德报怨的蠢事,但是对于这种平白无故给人送去灾祸的恶事,他还是不稀得去做的,即便就在刚才有人对他做过! 隐隐有警车鸣叫的汽笛声传来,正朝着江汉所在的方位靠拢,看起来,在那群漠视的路人中,还是有一些身怀正义的人的。 江汉在匕首上抹了一把,随意的将匕首抛在了地上。 “先欠着吧,虽然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来日方长~!” 人真的不能太善良,这是不久前一位当红明星在进行名誉维权前对公众说的一句话,但是在这一刻,却是成了江汉的现世报! 就在江汉身形快步,要离开现场的时候,他的心脏骤然一缩,原本已经有些放松的身形却是突然紧绷,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悸感觉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 江汉想也不想,身子攒成弓形,双脚猛然借力,犹如一颗发射的人形肉-弹猛然向最远处跃去! “轰~!” 一声轰鸣巨响,在前一刻恰巧驶过江汉身边的一辆大众突然爆炸,连带着波及了与它差不多并驾的一辆丰田,让这一段十多米的公路,瞬间变成一片火海! 江汉不想伤及无辜,但是事情的发展却总是与愿相违! “狙击手!” 江汉是会些轻功的,一纵数丈,身形狼狈的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这才算是脱逃了这生死险境,脸上的刮擦伤痕隐隐作痛。 狼狈的江汉一脸漠然,眼中满是冰寒。 如果说之前那些小混子只能算是小打小闹的话,那么这一次明显就是不不死不休的杀局了! 暂时脱离险境的江汉并没有停滞,而是死命的奔逃,倒不是他想逃,而是不得不逃! “嘭~!” 江汉跑过的一处公路石栏直接被子弹洞穿! “嘭~!” 江汉短暂停留的一个路灯铁杆直接被对穿! 狙击手在一枪打爆一辆大众的油箱引发爆炸后并未就此停滞,他的狙击弹犹如跗骨之蛆,紧追江汉不放!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每一次,每每江汉的反应如果再慢上那么一丝的话,洞穿的就不是那些没有生命的死物,而是江汉的头了! 凄厉的呼喊声,悲壮的咆哮声,还有时不时传来的汽车鸣笛声,这段化为火海的车站路一片骚乱! “是谁~!” 奔逃途中,江汉脑海中思绪飞转! “秦牧风?他的格局绝不至此!” “莫非是医院那个小子?也不会,之前的那些混子倒像是他那种扭曲温室花朵的手笔,但是此刻,能准确摸清油箱并且一枪爆掉狙击手绝不是他那种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能驾驭得了的!” “会是谁,莫非是当初那个男人的历史遗留么……!” 就在江汉一边奔逃并且思绪翻飞的时候,一个他怎么也没能想到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小伙子,这里,快上车!” 第九章 废话真多 接着江汉便是在那慌乱的车流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一辆熟悉的的士!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在避过了一枪,江汉一个箭步便是跃到了出租车旁,不由分说,火速拉开车门就上了出租车的后座! “嘭~!” 又是一声枪响,出租车的玻璃直接对穿,惊险万分! 好在江汉反应迅捷,所幸并没有什么大碍。 “大哥只是让你去道个歉,你怎么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了!” 这的哥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个谨小慎微载过江汉一程的热心的哥。江汉本以为此生和这样的老好人再不会有交集,但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境下再度相遇,帮他大忙! 的哥的声音有些颤抖,握住方向盘的手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大哥,趁现在开车快走!” 江汉一声厉吼,让那朴实的哥当即一震,畏畏缩缩的转头看了一眼,接着猛踩油门! 车站路已经彻底乱了,警鸣汽笛声越来越近,越来越疾,不过这也恰好给江汉提供了逃离的掩护! 若是不出意料,车站路所发生的一切,明天必将出现在星城日报乃至华夏日报的版面头条之上。 土丘隐秘-处,男人看瞄准镜内愈发混乱的现场状况,和那辆已经再无法在瞄准的目标出租车,阴毒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懊恼。 “眼镜蛇呼叫蛇王,眼镜蛇呼叫蛇王,任务失败,请求启动后续计划,眼镜蛇请求撤退!” 耳麦里低沉的传来三个字: “知道了!” …… 路旁绿化飞速的倒退,没了车窗玻璃,江汉只觉耳旁风声呼啸,虽是八月,但是脸上竟是被劲风刮擦的有些生疼! 要说这位好心的哥的车技确实不错,在这已经混乱不堪的车站路断左拐右突,硬是被他冲出了一条路来,也是让江汉暂脱离了险境,也得亏了他及时出手,算是帮江汉省去了一个大麻烦。 “会是谁!” “堂而皇之的在闹市车站动枪,出动杀手,看起来这幕后之人还真是肆无忌惮啊!” 背倚后座,江汉沉静的脸上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一言不发,脑海中思绪翻飞,正迅速整合着在星城的这些日子所遭逢的一切,希望能得出一些蛛丝马迹。 他这一次偷溜出来,可以说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连老头子都被蒙在鼓里,在星城,那更加不可能会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和行踪,可是现在事情如此蹊跷,之前的境遇江汉只要身手反应再弱上那么一丝一毫的话,现在只怕他就已经是一具躺尸了! “布下这杀局的到底是谁,还有之前的那几个上不了台面的混子有是否是那幕后之人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还是说,从我出现在星城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呼~ 江汉的拇指和食指拧了拧鼻梁,一脸沉郁。 “或许,是我小看了他们吧!” 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既然他们敢在这里下手,必然就还会有第二次,只要他们还敢动手,江汉就绝不会再让自己如此被动! 长长的吐出看了一口浊气,看着完全报废的车窗玻璃,江汉这才开始认真的打量起驾驶座上的好心的哥! 一件洗的发白的格子短袖,一条褶皱的蓝色七分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老款凉鞋。眼角淡淡的皱纹显示出他已入中年的事实,加上那两鬓微微泛白的头发,更是是让江汉心中微微一凛! 原本,江汉不过是把他当成了自己星城之行的一个匆匆过客,就像那秦轻语,就像江汉同江河第游走的那些年里见过的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别过咫尺即天涯!对于这个老好人一样的哥,尽管江汉之前一直和他插科打诨,看似亲热,但实则不过是把它当成一个过路人而已。 但是现在…… “小伙子,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的哥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但是紧握方向盘的手还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江汉,江河湖海的江,汉族的汉!” 江汉眉宇间有着一丝异色,在念及自己名字的时候,声色中多了一份郑重。此刻的江汉,没了之前的轻浮,多了一份少年老成的镇定。 “他应该是一个为人夫,为人父的男人吧?”看着虽担心受怕得要命却依旧有条不紊驾驶者车子前行的的哥,江汉心中如此想到。 “你,你,你怎么会~~” 或许是受到江汉那份淡定的感染,的哥的情绪明显稳定了许多,但他欲言又止,终究没能把自己心中对江汉疑惑的话完整的询问出口。 “大哥,为什么还要回来载我,刚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难道你就不怕把自己的命搭上么?” 江汉有些好奇,他见过太多的人,满嘴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好一点的,便是遇事都好的老好人,显然眼前的的哥之前被他归结为了后者。 “咕咚~” 的哥咽了咽口水,他寒蝉若噤的看了一眼后座的江汉,很尴尬的笑了笑,响起刚才狙击弹洞穿车窗玻璃的一幕,的哥仍然心有余悸,尽管,在那之前他就已经看到了在枪林弹雨中奔命的江汉。 “怕~!怎么不怕,原本我想着你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看到那么一大帮子人肯定会犯怵,就想着回来给你撑撑场子,有个人在,他们就算对你动手也会有顾忌不是,但是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我虽然怕,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用枪打死不是!” “若真是那样,你家里的父母该有多伤心,我也为人父,孩子和你差不多大,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一咬牙就硬着头皮叫你上车了!” 这一次,的哥的言语明显有条理多了,看样子,脱离了险境,也是让他的情绪逐渐从刚才枪击惊魂的事件中平复了下来! 江汉心中微微一动,却并未出言,虽然他很愿意相信眼前这位的哥所说的话都是情真意切,但是数十年的江湖阅历早已经让他凡事都会往深了想一层。看一个人,不能光看表面,三言两语说明不了什么,就像他对秦牧风的冷嘲热讽,和诸多看似残忍的手段,那并不能说明他江汉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恶人。 尽管这样的江汉活得很累,但是却能保证他活得更久。 “停车~!” 没有任何先兆,江汉一声呼和。等车子在路边停稳后,江汉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南辕北辙,这里已经离车站路很远了,虽然同样嘈杂,但大马路上却看不到任何慌乱迹象,很明显他们已经完全脱离了车站路那惊险的一段。 在车来车往的大马路上,江汉敲了敲的士前面的玻璃窗。 “大哥有纸笔么?” 江汉对着那张有些惶恐的脸道。 “啊~~有~有~!” 的哥有些慌张的从方向盘下面掏出一个夹着一支笔的小本本,递给江汉。 江汉也不说话,结过来后,翻开本子,在中间的一页纸上写下了一串数字。 “大哥,现在我身上没钱,所以只能留个电话给你,等开学之后,你就打这个上面的电话,到时候你把修车的报修单准备好给我,我一定照价给你赔偿!” “还有,今天的事情真的很谢谢你,不过大哥,你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吧,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相信以后你这辈子也不会再做同样的噩梦了,就这样吧,大哥保重!像你说的,老婆孩子热坑头,祝你一家人幸福!” 说完,江汉转身就走,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是江汉洒脱,并不代表那的哥同样如此。 “诶,小伙子,小伙子~~!” 的哥对着江汉的背影呼喊。 江汉摆了摆手,并未回头。 今天的遭遇,对的哥而言确实是一场噩梦。枪击,在现代化的都市,尤其是在华夏这种武器管制森严的国度,绝大多数普通人一辈子也不可能遇到。 看着江汉渐行渐远的背影,的哥无奈的要了摇头,江汉最后的态度,多多少少还是让他心中有些不痛快的。 舍命相救,换来的却只是一句冰冷的谢谢,还有一个无关痛痒未经查证的电话号码,即便是不图回报,但是放在谁的身上也不会觉得痛快! 有时候我们真不能怪好人太懦弱,那是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愈发缺少一种让好人英勇的东西!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的年轻人,人情冷漠啊!” 的哥再度无奈摇头,将笔夹在本子里面随意的放在了方向盘下面,显然,他并没有把江汉说的照价赔偿的话当真。 …… 江汉自始至终未曾回头,他大步向前,穿过车流密集的大街,绕过了绿化,朝着车流和人流愈发稀少的地方走去。 终于,在一条僻静的小胡同里,江汉停下了脚步。 此时的他眉宇间的聚满了沉郁,一脸的肃杀! “出来吧~!” 这是一条死胡同,并不宽大,江汉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里却显得格外的洪亮。 就在江汉话音落下的时候,一个蒙着面的青色人影恍若鬼魅般,出现在了那条死胡同的入口。 “看不出来,竟然是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过,既然能让眼镜蛇空手而归,想必你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声音沙哑怪异,明显是经过处理的,江汉豁然转身,对上的正是那青衣鬼魅暴露在外面的阴翳双瞳! “果然如此~!” 江汉早有所觉,上了的士之后他心中就有了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犹如跗骨之蛆,无论那的哥如何疾行都没能减轻分毫,江汉不得已,这才叫那的哥停车,扬长离去,并且来到了这么一出僻静的地方。 江汉有自己的底线,但是他不能确定背后的人是否也有底线,而就敢在闹市动枪这一点,对方显然不像是有底线的人。如果江汉一直赖在的士上不下来,到时候如果这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阴翳存在在那车流人流密集的公路上动手的话,的哥的性命堪舆。 虽然江汉从来不做以德报怨的蠢事,却也绝不会做恩将仇报的恶人行径。 “看起来,你早就发现我的存在了?这么说起来,你的本事比我设想的还要高上那么一点了!” 江汉目光灼灼,但是却没有丝毫言语上的回应,他只是死死的盯着那青衣蒙面人,心中不知再想些什么! “可惜了,青年才俊,今天只怕是走不出这星城了!” “是不是很困惑?为什么又是枪击又是阻击暗杀的,我猜你现在一定在想我是谁,又是谁派过来来的吧!” 青衣人双手负背,声音沙哑,有些猫戏老鼠的玩味。 “如果我问你,你会说么?” “你说呢!” “那你还那么多废话!” 江汉极为不耐的道! 第十章 虎狼之子! “你~!” 青衣蒙面人气机一滞,心中一阵气郁,阴翳的双眼又是冰寒了几分,不得不说,江汉最后这一句着实把他噎得不轻! 然而就在他气郁晃神的瞬间,江汉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定睛一看,已经到了他的身前! 没有丝毫的迟疑,江汉一拳轰出,与在那牧风国际顶层秦牧风的出拳路数如出一辙。罡风瑟瑟,看似内敛沉静的一拳实则内蕴乾坤,气势如虹! 青衣蒙面人心中气极! “妈的,这是什么情况,我才是杀手好不好,怎么倒是反过来还被这小子给占了先机了! 然而,当他主意到江汉那看似朴实无华的一拳时,却是瞳孔骤然一缩,方才涌出的那股轻视的心思当即收敛,可是却已经晚了! 江汉出拳没有秦牧风老练,但是这青衣蒙面人也没有江汉的诡谲身法,拳肉相交,一拳正中那来不及反应的青衣蒙面人的胸膛! 青衣蒙面人的躯体当即向后飞出,脚尖点地在地上滑行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后,狠狠的砸在了胡同壁上! 嘭的一声响,胡同壁上当即出现了触目惊心的裂纹岩缝! 不动如山,状若惊雷,这是当初一位拳易宗师教导江汉的言语。 江汉纹丝不动,站立在原处,目光冰冷的盯着那被他一拳轰飞的青衣蒙面人。 “好诡异的体魄,明明是个男人,却像是轰在了像是女人双峰的软棉花上,让我的劲气十去其七,剩下的也就绵绵无力,若不是这样,只怕他已经暴毙了!” 老道敢直言取江汉性命,秦牧风出拳江汉避之不及惊险刺激,但这并不意味着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在江汉面前来耀武扬威! 自从十年前那次险些丧命的惊险历程后,江河第对于江汉个人武学能力的教导便是变本加厉,江湖朋友,宗师高朋,凡是江河第能说上些话的江湖人物,都市枭雄,都或多或少对江汉有过授业提点之恩,以至于在这十年间,江汉的个人武学造诣突飞猛进,虽然暂时与秦牧风,行癫老道这等高手想比,但是一般的人物想要在他面前抖威风,无异于找死! 就好比眼前这出场威风,看似恐怖的青衣蒙面人,倘若不是他体魄上的怪异,现在只怕已经被江汉给解决了! 噌的一声响,那是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寒芒一闪,一柄森然长剑剑尖颤抖,犹如毒蛇喙嘴,直突江汉脖颈要害,若是一击而中,江汉便会血溅当场! “精钢软剑!” 江汉原以为这轻青衣蒙面人会趁着与自己拉开的这段距离迅速逃离现场,却没想到他竟然会掏出精钢软剑这等凶器在行杀招! 精钢软剑,是由玄铁铸造的软件,它的质地坚韧而锋锐无比,往往能弯折至平角而不断,并且能够自动复原,在江湖上,有精钢软剑的高手往往将其捆缚在腿上或者别再腰际的隐秘-处,关键时刻,一击而中,伤人性命! 这若是放在古代,乃是伤人无形的绝命利器,但是在现代化的都市里,这样的冷兵器已经很少见了,当初江汉也只是曾经在滇南的一位隐居老农身上见过,却没有想到,今天这位要杀他的青衣蒙面人身上也会有这样的杀器! 只可惜,那青衣蒙面人明显因为江汉之前的那一拳而误判了江汉的实力! 剑走偏锋,宰割性命,倘若换个伸手稍弱些的人,之偶今天人迹罕至的胡同口就该血流满地,但可惜的是,他面对的是江汉! 食中二指轻拈,江汉快人一步,一击而中,准确无误的夹住了即将刺破他咽喉的软剑剑尖。 江汉手掌轻颤,任凭剑柄那头如何作用,剑尖都是再无法寸进分毫,就在这时,江汉双臂一抖,夹住剑尖的那只手掌陡然回旋,接着便看见那恍若毒蛇喙嘴的精钢软剑的剑尖被江汉夹着,柔软的剑身折成一个惊心的弧度,调转方向,朝着近在咫尺的青衣蒙面人脖颈要塞划拉过去! 江汉从来都是有仇必报,锱铢必较的。既然你想要割我的吼,那我也还你同样的礼! “嘶!” 青衣蒙面人面色大变,心中一阵胆寒,这时候他才知道后悔,知道自己低估了江汉的实力,只可惜,为时已晚! 江汉的速度不可谓不快,眼见就要划破他的脖颈。 那蒙面人倒也还算是果断,关键时刻松开了剑柄,放弃了软剑同时整幅躯壳向后倾纵身,眼见就要躲过这夺命的一剑! 江汉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他,握住剑尖的右臂轻轻一颤,那已经失去控制的软件剑柄就被他握在了手中,一剑横斜劈出,目标未变,仍然是那青衣蒙面人的咽喉要塞! “啊~!” 电光火石,一声强忍的痛呼声响彻在胡同里,江汉手握软剑目光灼灼的盯着距离自己已经十多米的青衣蒙面人。 “有意思,对自己都这么狠,可想而知我若是一个华而不实的普通人,你会如何对我!” 只见那青衣蒙面人右手捂着左手,满手血迹,无名指齐根的指骨已经完全断裂,只连着一些皮肉,耷拉在空中,而那原本的小拇指生长出空空如也,齐根处只留下一个豌豆大小猩红印记,鲜血如断线的珠子一般簌簌的往下掉,看上去颇为触目惊心! 原来,在生死一瞬间,这蒙面人竟然试图用手去阻隔江汉那横斜的一剑,虽然也算是堪堪躲过一劫,留了条性命,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形对于他这样的身份来说,无异于是奇耻大辱! 此刻的蒙面人一脸阴毒的瞪着江汉,那原本阴翳的眸子里几乎能结出冰来! “小子,你该死,我要把你剜骨剥心,喝你的血肉!” 看得出来,这一袭青衣的蒙面人恨极了江汉,竟然连这样变态的话都说出来了。 江汉面色不变,却是一步跨出,银白色的精钢软剑在他手中被蒙上了一层似有若无的赤色,目标直指那战力大损,丧失两指的青衣蒙面人。 在他看来,言语的攻击终究是下乘,说一千道一万,不如狠狠的在他脸上扇上一巴掌,这一点,江汉十岁的时候就明白了! 脚尖点地,江汉一跃而起,七八米的距离转瞬跨越,还不带那青衣蒙面人完全反应,又是一剑劈出! 江汉没有学过任何剑法,但是却对一切兵器的使用相当熟稔。 青衣人连连后退,作为蛇窟的头号杀手竹叶青,他第一次执行任务如此窝囊! 他的身手其实不弱,甚至可以说是一名实打实的高手。 在蛇窟,他可以说是那蛇王最为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这些年来,不知替蛇王在这星城解决了多少麻烦,甚至放眼整个华夏,那些暗地里蛇王不方便出面的隐晦阴毒事件蛇王也都是派他去解决,即便放在江湖上,以他现在的身手,也绝对能够闯出一些名堂。他原本以为,今天和以往自己所要完成的任务没有什么两样,即便听到眼镜蛇任务失败的消息,竹叶青也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一个凭借着枪械逞威的杀手,再厉害也不过如此,失败实属正常。 他喜欢饮血,喜欢暗中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喜欢冷兵器宰割人性命的快感,但很可惜,他今天碰到了江汉,这个一眼看上去就让他放松警惕的乳臭未干的小子! 这个看上去比他还要年轻的家伙,战斗力却是如此的恐怖,左闪右避,终极还是伤痕累累。 江汉没有戏耍他的意思,实在是这家伙的身法不俗,即便身受重伤,饶是江汉的手中的软件舞的密不透风,但是却终究伤不到那青衣人的性命! “小子,今天你若杀不了我,来日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青衣蒙面人的声音愈发阴厉。 “威胁的话说第一遍是威胁,说第二遍就是放屁了!” 江汉云淡风轻,手中杀招不止,言语中还不忘揶揄。 青衣处处血痕,都是江汉手中软剑的杰作,可笑的是,这原本杀手手中的利器,却成了此时猎物手中的杀器! “是么?” 青衣蒙面人,咬牙切齿,突兀的一脸阴厉的讥笑! 江汉心中一紧,暗道不妙,与此同时,他纵身一跃向后连退十多米! 果然! “砰~!” 在江汉之前的立定之所,地上出现了一个窟窿,石屑四溅,地上一道道裂纹! “穿甲弹!重狙!” 江汉心中怒火升腾,杀意弥漫! “这也太特么无法无天了!” 江汉很憋屈,先是车站路的狙击,后来是这青衣杀手的出现,眼见就要杀死这装神弄鬼的青衣杀手,现在又冒出来一柄重狙! “这到底是谁,这么想让我死!” 江汉前所未有的愤怒,杀人饮血,十倍尝之,江汉从不记仇,他一般有仇当场就报! “砰~!” 这一次,狭窄的胡同壁上当即出现一个大窟窿,被直接洞穿! 江汉换步移行,在躲过了一发惊险的弹道后,手提软剑一脸煞气朝着那正想要逃跑的青衣杀手疾驰奔去,不死不休! …… 牧风国际,望远大厦顶层秦牧风的办公室中! “董事长,那个姓江的少年在车站路遭遇伏击,又在石峰公园附近遭到杀手的截杀,据目前最新的进展,听说对方动用了重狙!” “什么!” 秦牧风拍案而起,那身形壮硕的身体噌的一声从搬桌椅上立起,如苍龙出海,铁塔般的压迫没有丝毫收敛,加之一脸肝火,让本就久居上位商海沉浮的秦牧风更具威严! “伏击,杀手,重狙!还是在车站路,公园这样的繁华闹市,这算什么,恐怖袭击么!星城市政府是干什么吃的,难道他们事先就没有一丝察觉么!” 此时的秦牧风,不再是那个在商海中沉浮的商界相马,一脸的浴血峥嵘,像极了一位驰骋沙场的将才,威严赫赫,男挫锋芒! 西装革履相貌堂堂的男秘书站在办公桌前,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被秦牧风的气势,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董,董事长!那少年刚从我们牧风国际走出去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若是……” “若是什么!难不成,谁还敢让我秦牧风替他背黑锅不成!” 此话一出,那男秘书一脸惊诧,眼中的震惊之色无以复加! “这,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秦牧风么,这样犯忌讳的话,那不成真的是出自眼前这个沉稳低调的商界相马之口么?”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秦牧风自己也是一阵诧异。 “又是那个少年,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自己几次三番的失了气度,竟都是因那个少年而起!” 秦牧风一脸沉郁,却并不言语。 想到江汉,到那个江汉临走前的那一番威胁言语,便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女儿,秦牧风心中一阵钻心的疼痛! “虎狼之子,虎狼之子啊!” 而就在这时,一脸沉郁的秦牧风却是猛然瞳孔一缩,像是想到了什么!而注意到这一个细节的男秘书当即心中一寒,以为董事长又要发作了。 “砚殊~!” 秦牧风对着桌前的秘书呼道。 “啊~!” “你刚刚说,那少年姓什么?” 砚殊一脸疑惑,那个少年的资料不是自己完整的整理好交给董事长的么,董事长也翻阅过很多遍了,那上面就有少年的一切资料啊,怎么懂董事长还在问那个少年姓什么? 虽然疑惑,但是面对秦牧风的问话,也不敢不答:“回董事长,姓江!” “姓江,姓江,姓江~~” 秦牧风像是入了魔一般,重复着这两个字! “二十多岁的年纪,开口闭口都是龙脊,不仅对我的身份没有丝毫估计,甚至还多我的过去有所了解! “那似有若无的敌意,更重要的是还有有那眉宇间给我的似曾相识的错觉,莫非……!” “是他!” 秦牧风身躯一震,虎目圆瞪,一脸的震惊! 第十一章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花 辗转星城,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江汉总算是回到了村里。 江汉的老家地处湘阴,是一片开阔的平原的地,在这里各村各户,虽谈不上富裕,但是比起华夏华夏的那些贫困县,生活水平还是要高上一截的,总的来说,就单纯的经济条件来说,这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下了车,距离江汉的家还有十多分钟的脚程,平坦的水泥路,算不宽阔,与省城星城的都市繁华虽然没法比,但是对于湘阴山村的这些淳朴村民来说,他们已经很知足了。 那青衣蒙面人终究还是跑了,因为一把重狙的火力牵制,江汉最终也没能拿下他的性命,连同着那一截被江汉齐根削断的小拇指,一起消失在了江汉的眼下。面对重狙那样的火器,江汉也只能退避。江汉心里清楚,既然他们对自己杀心如此之重,那么只要他再度涉足星城,那么他们就一定还会再度出手! 江汉心里卯这一股子火气,却也无奈,他再厉害,也终究是是一副血肉之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不是。 在江汉低头沉思的时候,村头小卖部里面站着一个人,正看着由远及近的江汉迎面走来。 “诶呦,这不是江家的那条小泥鳅嘛,你这一走一个多月,可把你家里的那头老黄牛给气的不轻啊!如果不是你家那位俊俏的秀才给拦着,只怕早就拿刀杀去省城了” 这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虽然面容难抑岁月风霜,泛起淡淡的鱼尾,两鬓的黑发隐现银丝,但也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这妇人绝对不是凡品。 江汉叫他吉婶,只知道在他记事起这个妇人就和他丈夫在这村头守着这家经销小卖部,同时做些早中晚的快餐生意。 农村里的人大都自给自足,掏钱吃饭的事情被论做是奢侈,所以他们家的快餐生意并不是很好,又是一天也做不了几个生意,纯粹是半开半关的经营者,因为小卖部的生意不错,也没想过要关了快餐这一块。 倒是江汉,每次和江河第从外面回来,要不就是偷偷的攒着几个钱,要不干脆就白吃白喝,时不时的来这里拾掇一顿,用江汉的话来说,花钱吃饭是享受生活,至于到底花不花钱,当时也没谁和他一个孩子计较多少! 不过倒是应为这事,江汉没少挨江河第的板子,却也终究没矫正过来! 当然,别人不会知道,在江汉的心中,除了美其名曰的享受生活,小时候的江汉来这里吃饭的缘由却还有着他自己的小秘密! “吉婶,快别打趣我了,我这都坐了半天的车,可把我给饿死了,赶紧给我下碗粉,多放葱花少放辣,香菜什么的,你看着给就行了!” 一改来时的沉郁,此时的江汉倒是显得无比轻松,原本还有些近乡情怯害怕爷爷江河第责怪的心思在这一刻更是烟消云散,说不出的舒坦。 死里逃生,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庆幸,在活命面前,其他的一切都似乎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怎么,城里的饭菜还填不饱你的肚子,还要跑我这里来打牙祭?” 系着围裙的吉婶招呼江汉座下,准备往屋里忙活的时候还忍不住打趣道。 “天地良心啊吉婶,外面的东西跟你吉婶做出来的佳肴一比可就什么都不是了,你看我来你这里唆粉,什么时候把面汤剩下过!” “小不正经的,油腔滑调!别以为吉婶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打小就一肚子坏水!” 嘴上这样说,吉婶脸上却是笑容灿烂,对于农村妇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夸奖他菜肴美味来的更欢欣呢,更何况,对着这个虽然大笑就是混世魔王的小子,吉婶是打心眼里中喜欢的! 江汉讪讪一笑,也不辩驳。 ““哦对了,吉婶,再给我炒份肉,加个蛋!” “这又是煎蛋又是炒肉的,怎么,进了一趟城发财了?你就不怕挨那老黄牛的板子骂你败家?” 吉婶一边忙活着,一边把头从里屋探出来,捋了捋额间散乱的头发,对着江汉似笑非笑的说。 江汉无所谓道:“吉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要是不说,我家里的老头子怎么会知道!” 吉婶狠狠的剜了江汉一眼,但是从威势上说却是对江汉没有任何杀伤力可言。 “诺,你的粉!” “这么快!” 江汉这才一愣神的功夫,吉婶便是把份端到了江汉的面前。 肉多粉足,那荷包蛋更是没有丝毫水分,绿油油的葱花,淡淡的菜香当即让江汉食指大动。 “看你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怕你饿着,就做得快些,快点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江汉心中一暖:“谢谢吉婶!” 接着也不客气,拿起碗筷就开始扒拉,狼吞虎咽起来。 几个小时的颠簸,他也确实是饿了,到了村头,他也放下了心防,没有了诸多顾忌,更加不用担心会有人伤害他的性命。此刻的江汉,才是更符合他此时年龄的真性情! 吉婶用抹布擦了擦手,无奈的莞尔一笑,看向江汉的眼中有着动人的光彩,像是母亲在看向自己的孩子一般。 这个几乎可以说是她从小见着长大的蹭吃蹭喝的家伙,终归在她眼里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唔~~吉~婶,我吉叔跟小花呢,怎么今天没看见他俩?” 江嘴里咀嚼着荷包蛋,头也不抬含糊不清的问道! “那你到底是想问小花呢,还是想问你吉叔呢?” 江汉一抬头,正好触及吉婶那似笑非笑的莫名的审视眼神,江汉当即像是做了错事被大人当场逮住的孩子一般,江汉破天荒如一个小媳妇一样红了脸颊! “小不正经的,打小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吉婶见到江汉这副矫情的模样当即笑骂道,说出的话虽然糙,但是脸上眼中却是布满详蔼。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想问小花吧,她们新生开学走,早几天就去报道了。” “上的哪所大学,出省了么?”江汉不经意的问道。 “没出省,我跟你吉叔怎么舍得让她出省啊,就在星城南大!不是听你们家老爷子说你这次也是要去星城上大学的么,没准你们俩还能在那里遇见呢!” “哦。”江汉平淡的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隐隐有些失落。 小花是吉叔和吉婶的女儿,也是江汉打小就喜欢来吉婶家蹭吃蹭喝的小秘密。记得小花小学的时候,每每江汉跟爷爷江河第从外面游历回来,就会偷偷溜出来到吉婶的下卖部蹭吃蹭喝,每次来吃粉的时候江汉就会故意挑剔什么粉不咸啊,酱油放得太少,或者说辣椒放得太多之类的,有意刁难小花,让她加减调料。他就喜欢看着小花抱着酱油瓶和油盐罐子来回跑的样子。 不仅如此,江汉这个小混蛋那时候还喜欢变着法子欺负一下小花,那个时候的小花,没少被江汉这个小混蛋被弄哭。 而每每小花被江汉弄哭的时候,江汉就摆出一副和此事完全无关的无辜样子,而小花则是一边抹眼泪,一边瞪着那双红彤彤水灵灵的大眼睛,恨不得上去咬江汉两口这才解气! 而对于这样的事,吉婶和吉叔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是小孩子间的玩闹,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也不回应此迁怒江汉。 试想,谁又会和一个几岁的孩子置气呢! 可是后来,从小花上初中开始,那小妮子就学聪明了,每每江汉再来她家蹭吃蹭喝,她就找机会开溜,要不就躲在厕所自己不舒服,死活不出来,直到江汉离开后才像一只小耗子一般探头探脑的溜出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可以说,江汉简直就是小花童年的噩梦! 而这些年,江汉跟爷爷江河第在外游离的日子越发久了,回乡的日子也越来越少,算起了,江汉已经快三年没有见过小花了。 现在再从从吉婶嘴里听到关于小花的消息,江汉心中很不是滋味,想不到,当初那个被自己给欺负的死死的小不点,如今也上大学了,是大姑娘了! 不知为什么,江汉在已经没了来时的热情,也顾不上和吉婶插科打诨,在草草的解决了一碗粉后,江汉便是起身离去! 在走之前,江汉又从吉婶的小卖部拿了一瓶十多块的汾酒和一包红塔山,这一次当然不是白吃白喝,小时候蹭吃蹭喝还说得过去,现在的江汉,可是丢不起那人。 虽然吉婶竭力推脱,说不要江汉的钱,但是江汉愣是一个字不少的将钱放在吉婶的手里,至此,江汉除了手中那瓶汾酒和那包红塔山,口袋里已经空空如也。 “小兔崽子,还和我摆阔!” 看着江汉的背影,吉婶轻声笑骂了一句,随即又是面露忧色: “哎,年轻人,在感情上,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说着,吉婶转身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第十二章 委屈 村东头有棵老槐,在湘阴这一片,远近闻名。 据江汉的爷爷江河第说,从他小时候起那柯老槐就是如今的模样,双人合抱手未及,根茎虬髯,蔚为壮观。 如今七十年一晃而过,可老槐却依旧是当初的模样,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而村子的名字也是由这棵树来命名的,就叫老槐村! 正值八月,隔着老远江汉便看见那老槐绿荫如盖,淡淡的槐树花香飘散四溢,令人沉醉。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好诶……!” 隔得老远,江汉便听见那老槐树下一片嘈杂,除了一个颇显苍老的声音,还有一些年幼的童稚孩提的声音,时不时传出轻拍小手的欢快呼声,接着便是一阵阵欢乐稚嫩的笑声,老槐生机盎然绿荫如盖,老槐树下童稚孩提,乐享天伦。 “呵呵,莫老爷子,很潮嘛!” 江汉走近,只见老槐之下摆放着一条藤椅,藤椅上坐着一个年过半百的长者,在他身边围绕着七八个五六七岁的孩子,一个个盘坐在地上,眼巴巴的望着老者,脸上都挂着快活的笑意! 老人一身蓝色的短袖,惬意的坐在藤椅上,食指轻叩打着拍子,原本有意再唱上几句,却是被江汉的言语吸引,看了过来! “原来是江家小子啊,没办法啊,如今这个时代,我老头也得跟上潮流啊,不然也活不下去啊!” 老爷子姓莫,无儿无女,具体的称谓江汉并不清楚,不过就这位老爷子,孑然一身不说,更是老槐村的一个异类。 在老槐村,当家家户户都青砖绿瓦住进砖瓦房的时候,唯独这个老爷子守着几件茅草屋不肯搬迁。 若说他经济条件有限,盖不起砖瓦房也就罢了,但是明明乡政府本着响应上头号召的心思,就免费为他盖几间砖瓦房向他提议的时候,却是被他一口回绝! 美其名曰:“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这是当初这位老爷子回绝乡政府的原话,可谓是穷酸气十足,让些乡政府的领导们是连翻白眼啊,转身就走,愣是没再生出劝慰的心思。 这下子,老爷子名声算是打出去了,也是自打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打着关怀老人的旗号上他那自讨没趣,而老爷子自己能也乐得清静,就是守着那几件破草屋,每天就是在这老槐下逗逗孩童,抖抖京腔,几十年如一日,看着这老槐村的兴衰荣辱,也算是自得其乐。 在这老槐村,不少人觉得这莫老头迂腐,愚不可及,也没有什么人愿意和他接近,但是唯独江汉的爷爷江河第和这位莫老爷子路数接洽,两人也算得上是相交莫逆。 至于江汉,对这位莫老爷子那就更是敬重了。 对着老爷子笑笑,江汉也不说话,默默的走了过去,把手里的红塔山和汾酒给老爷子递了过去! 老爷子抬头看了江汉一眼,也不伸手去接。 “酒留下,烟就留给你家里那头老黄牛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好嘞!” 江汉老老实实的将汾酒放在藤椅旁,然后这才把红塔山揣回自己兜里。 “也不是什么好烟好酒,老爷子不嫌弃就好!” 江汉倒是没有觉得这老爷子的话有丝毫不妥。 “你以后也不用每次都给我带这些个东西了,你们家那头老黄牛可是眼红我很久了,也不知道跟我絮叨了多少回,骂你不是东西,说你是养不熟还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江汉对着藤椅上的老爷子讪讪一笑,也不答话,相比于家里那个总是一脸刻板的老黄牛,江汉倒是更喜欢和这个老槐村的异类呆在一起,而他,也算得上是江汉的半个师傅! 老槐下的孩子见那老爷子不唱了,自觉无趣,很快就三三两两的走开了,不多时,老槐之下便只剩下了江汉和莫老爷子两个人! “这些个在外流落的日子,没了那头老黄牛的庇护,你回你该知道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了吧~!” 老人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汾酒,枯黄脸颊上有了几丝红润。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这一点从我跟着老头子涉足江湖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老人目光一凝,随即释然,似笑非笑的盯着江汉,似乎是对他接下来的话语颇为期许。 “只不过,人心叵测的程度让我胆寒啊!” “呵呵~~!” 莫老爷子呵呵一笑,接着咕咚咕咚数口,便是将那瓶中的汾酒一饮而尽。老人呼出了一口酒气,将手中的瓶子还给了江汉。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继续跟着那头老黄牛四处居无定所的游荡漂泊?” “他说让我去读书,大学,在星城!” 江汉面无表情,似乎是在诉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而他嘴里的他,并非他的爷爷江河第,而是那个从血缘关系上来说是他父亲的江文轩! “读书?!” 斜倚在藤椅上的老爷子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好一个江河第,好一个江文轩!世人皆是先读书,后做人,虽无过错,却未免失了灵性,难成大才,而你们家的那两位却是苦心孤诣别出心裁,先做人后读书,南山捷径,尚可期许啊!” 江汉不语,对于藤椅上老爷子的评判不置可否,并不回应。 “老爷子,我该走了!” “走吧,走吧!再不走,那老黄牛就拿刀冲过来了!” 老爷子对着江汉摆了摆手,双目微合,斜倚在藤椅上休憩,示意江汉离开。 江汉再度看了老爷子一眼,这才转身朝着近在咫尺的家中走去。 待江汉走远,藤椅上的老爷子闭合的双目这才微微张开,在阳光的照射下,眯成了一条缝。 看着江汉已经有些模糊的背影,老爷子自言自语:“好一个人心叵测令其胆寒,人龙之子又是鼹鼠,只怕有些豺狼土狗,要睡卧难安喽!” …… 江家大院,亮堂的晒谷坪里摆放着一条躺椅,一个头上油光锃亮,身体短小精悍的老头子正眯着闭着眼睛躺在上面,他的手里握着一杆老烟枪,时不时拉回嘴里扒拉几口,吐出几个烟圈,悠闲自在。 那就是江汉的爷爷,被人称作是黄牛的江河第! 江汉小心翼翼的从那藤椅旁边走过,劲气内蕴,步履无声,想要蒙混过关。 “怎么,走的时候一声不吭,现在回来了也不准备吭声么!” 江汉面身躯一震,面色一僵,他知道,自己自欺欺人的躲避计划落空了! “怎么会呢,我走的时候明明给你留了张字条啊,你没看见么?” 江汉讪讪道。 “那肯定是被风给卷走了!那这你就不能怪我了吧,我留了字条,是你自己看不到的……” 江汉一阵哼哼哈哈,跟藤椅上的老人插科打诨,试图蒙混过关。 老人也不说话,嘴里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枪,原本闭合的双目此刻神色冷漠的盯着江汉,任凭它一个人在那自说自话。 好半晌,江汉愈发觉得气氛不对,这才闭口谏言,唯唯诺诺的定立在远处,不敢再出声。 “说完了?” 江汉不答,低着头不敢回话。 既然你说完了,那就让我来说两句。 “为什么去星城?这一个多月,你又做了些什么?” 老爷子面色一凝,不怒自威! 江汉不说话,在吉婶面前它可以插科打诨,在那莫老爷子面前它能够畅所欲言,没有顾忌,但是现在,他不敢。 “你不甘心?!” 老爷子蹭的一下从藤椅上蹿了起来,就像一只震啸山林的猛虎,全然没有古稀之年的颓暮之气,原本老爷子微微闭合的双目此刻圆如钢珠,目光如炬,死死的瞪着江汉! 老爷子这声质问一出口,江汉当即身躯一震,面色涨得通红。他银牙紧咬,双拳紧握,前所未有的亢奋,看得出来,老爷子这句话对他的刺激很大! “你不甘心!?” 老爷子又是一声斥哆,声音比起之前更加洪亮,对于江汉而言无异于当头棒喝! “难道你甘心么!” 江汉亦是豁然抬头,眼睛里面布满了赤色的血丝,脸上满是执拗,破口而出。 “你若是甘心,这些年就该让我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的过普通人该有的生活,这二十年你就不会放着颐养天年的安逸日子不过,带着我四处奔走!” “你若是甘心,十年前你就不会放任那个被人指着鼻子骂小白脸的男人进入这个家门!” “倘若你甘心,这些年你就不会放下你那张看的比什么都重的江湖老脸,到处腆着脸求人!” “你若是甘心,十年前你就不会在人前狠狠的扇我那一巴掌……” 老爷子是明知故问,而江汉则是自问自答的反问。 原本就双目布满血丝的江汉此时已经再也说不下去了。这个在十年前濒临垂死未曾流一滴泪的少年,这个在被自己的爷爷扇的一嘴血沫都不肯低头的少年,这一刻,竟是双目泛红,充盈着雾气。 面对铁血相马秦牧风他无畏,面对阴毒杀手他无惧,但是现在,他委屈! 第十三章 狗行千里吃屎 江河第神色一凛,目光灼灼,直直的瞪着江汉。 他有那么片刻的失神! 二十年前,燕京剧变,老黄牛失去了贤良淑德的儿媳和最疼爱的女儿,原本人中龙凤的儿子一夜之间沦为燕京笑柄,龙魂颜如玉,沦为被包养的小白脸。 而后更如江汉所言,整整十五年,他放着安逸的悠哉养老清闲日子不过,带着江汉四处游离漂泊,居无定所,把江湖颜面看比性命还重要的江河第,在这十五年间硬是腆着脸四处求人,只为给自己的孙子谋一个前程,让他多一分保命的本事。 江河第不爱江汉么?并不是! 爱之深,责之切,十年前的那一巴掌,甩的是江汉的脸,敲打的却是江河第的心,江汉丢掉了孩提的尊严,但是江河第,何尝又不是一巴掌甩掉了自己的老脸! 也是从那一刻起,江河第明白了,他维护了大半辈子的老脸,不过是笑话,想要赢,他必须先得活着! 二十年的隐忍,究竟为了什么! 他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为了让江汉能很好的活着! 因为不甘心,所以必须更好的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江河第从来没奢望过在他有生之年,自己的苦心孤诣会被这个自己爱到骨子里,同时也严厉苛刻到了极致的孙子所所理解,但是这一刻,江河第发现自己错了。 即便他从来都不说,但是他真的什么都懂! 江河第的目光逐渐详蔼,老脸之上一片灼热,这一刻他只想仰天长叹,酣畅大笑。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苦心孤诣被人理解来的欣慰,更加难能可贵的是,那还是自己最在乎的人。 “当年的事,你怪我么?” 江河第的眼中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口气也缓和了许多,眼中一片慈祥。 江汉抹了一把脸,抹掉了零星的雾渍,斩钉截铁:“不怪!” “当时恨你,现在不怪!” 江汉想了想,又加着补充道。 “我知道,你如果不甩我那一巴掌,我只怕就活不到今天了!” “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你把脸面门楣看的比性命还重要,甩我一巴掌,又何尝不是在自己的心窝上捅了一刀!” 江汉打小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至于父亲,那就更加没有概念! 自打他记事起,眼前这个油光锃亮的小老头就是他的天,风雨门楣,即便江河第待他如秃鹫放养,断臂折腿,但是江汉一直都笃定,若是有一天天真的塌下来了,这个如今已经矮他一头的小老头,一定会再为他撑起来! 江河第很欣慰,他缓缓上前,拍了拍江汉的臂膀! “打你是为你好,要不然,人家的姑娘也不会对你死心塌地!” 还不等江汉咀嚼江河第这话中的深意,老黄牛已经是话锋一转:“这次去星城,他答应了?” 老黄牛的话问的有些莫明,而江汉心中却是心知肚明! 他神色一凛,原本还有些雾气的眼中当即满是冷冽,江汉摇了摇了,当时回应了江河第的问话。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土鸡瓦狗,不屑为伍,不要也罢!” 江河第收敛了神色,虎威之气再度重现。 “这几日好好拾掇拾掇,再过几日就去学校报道吧,跟着我游走了十多年,你也该定一定了!” 江汉默然,点了点头,扶着江河第重新在藤椅上躺下,转身离开。 “早些日子,你唐叔叔和你秦姨回来过一趟!” 江河第漫不经心的提及,似是偶然想起。 江汉身形微顿,脸上挂着异色,却并未回头。 “映雪那丫头聪慧可人,老秦家十八来都没能解开的死结竟是被这丫头轻松化解了,你唐叔叔一家今后都可能在燕京定居,不回这老槐村了。你秦姨还特地嘱咐我告诉你,映雪那丫头很想你,让你一有空就去燕京看看她!” “知道了!” 江汉没有再停留,大步跨出,朝着里屋后院走去。 江河第看虽然看不到江汉此时的表情,但是在他心里,却是已经有了江汉神色的显影,他微微闭目,嘴角呢喃: “即便人龙子,难配孔雀女,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啊!” 江家后院,江汉和一个气质儒雅脱俗的男人迎面撞上,然而江汉却只当他不存在一般,即便擦肩而过也是置若罔闻,神色也未曾有过丝毫转视。 男人踩着一双淡蓝色的燕京布鞋,他停下步子,在江汉即将走远的时候,低沉道: “你受伤了?” 江汉身形微震,步履一滞,并没有回应,也没有停下来与男人交流的打算。 江汉却是身上有伤,死胡同里,竹叶青再加上那一柄重狙,虽说江汉全身而退,但是终归还是吃了一些亏得。 上的并不重,但是却是被这个男人一眼识破! 这个出现在江家后院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汉的父亲,当初名满京华后来又沦为笑柄的龙魂颜如玉,江文轩! “你过几天就要走了,这个东西放在我这里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但是对你,或许有用!” 江汉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很不想与这个男人有过多交集,但是此时此时,他还是转过了身来。然而当注意到身后男人手上弹开的东西是,江汉脸色当即大变! “你~!” 那是一块暗黑色的铭牌,在男人的手中刚好覆盖他的手心,铭牌上暗金色的篆刻着一条飞舞的苍龙,栩栩如生。 在那铭牌的正中,赫然刻着一个猩红的“魂”字! 江汉豁然抬头,死死的盯着男人那张让无数极品女人都为之疯狂嫉妒的脸,震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龙魂颜如玉,江文轩的这副皮囊倒还真当得起颜如玉这三个字,也难怪当初燕京内无数女人为之疯狂。 秦牧风是龙脊,江文轩是龙魂,而此时江文轩手中的那块铭牌就是象征的信物!当初,无数人震惊,善战龙魂会为了活命而委曲求全,甘愿沦为一个女人的禁脔,十年辱没。 如今,更加不会有人相信,龙魂潜居在此,成了一位担水挑粪,远离喧闹都市,铁血沙场的菜农! “对我来说,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是你不一样,拿着它,必要的时候,能救命!” 听到江文轩的这一番话,江汉的身躯猛烈的颤抖了一下,不知为何,他突然如鲠在喉,沙哑道: “这就是当初你什么宁愿丢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也不肯将这块牌子交出去保全自己的原因?!” 字字千钧,江汉说话的时候身躯也跟着猛烈的颤抖,他死死的盯着江文轩,盯着这个虽然十年前就进入家门,但是他们之间总共说过的话加起来还不到十句的父亲! 第一次,江汉第一次在心里用父亲这个词来定义眼前的这个绝美的男人! 反倒是江文轩自己,显得颇为平静。 他一脸平静,不悲不喜,那是一份洗尽铅华的坦然和淡定。 “那时候你才刚出生,我也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想着老爷子一辈子把脸面看得如此之重,我不交出去,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当时我怕老爷子以后会不让我进家门。” 这是一个连江文轩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的蹩脚理由。 父爱如山,沉静内敛,如同天下所有的父亲一般,不善表达。 江文轩不爱江汉么? 若是不爱,当初的江文轩就不会委曲求全,答应了那个女人沦丧尊严的条件。 若是不爱,当初他便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即便孤身一人远遁天涯又何妨! 善战龙魂,他若想走,谁人能留! 但是他没有! 他没走,更没有把铭牌交出去。 屈辱十年,保留至今,他等的不过是这一刻,轻手把铭牌交到自己儿子手上的这一刻! “或许自己这些年都误会他了吧,母亲看上的男人,终归不可能会如此不堪的!” 江汉默默的走过去,从江文轩的手中接过了铭牌! “谢谢!” 话刚一出口,江汉就后悔了,或许对于一个素未平生人来说,在这样的情境下用这样的再合适不过,但是江汉忽略了对面男人和自己的关系,或者说他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果然,江文轩面色一僵,从容淡定的他在这一刻笑得极为牵强,这声谢谢终归是太过生疏了些,生疏到以江文轩的气度也无法做到淡定。 试想,也没有哪一个父亲能做到淡定。 江汉抓起铭牌,转身就走,步伐凌乱,心绪慌乱! “不要再为难你秦叔叔了,当年的事不能怪他,而他这些年,也过得不容易!” 江文轩恢复了以往的气度,在江汉的身后平静的道。 “这些年,你跟着你爷爷游离天下,以老爷子的德行,我完全相信你的品行!但是有些时候,就该杀伐果断,当断则断,宁愿负了天下人,也不要委屈了自己!” 宁愿负了天下人,也不要委屈了自己! 听到身后传来这一句的时候,江汉有一种错觉,仿佛他身后站的不是江文轩,而是浴血沙场,嘶吼震啸的千军万马! 江汉的步伐愈发凌乱迅疾,他再也不敢不敢滞留片刻,他怕自己再停留半秒,身后的父亲江文轩就会看到自己已经夺眶而出的泪水! “宁愿负了天下人也不要委屈了自己,那么你自己呢!” 第十四章 理科状元 炎陵,华夏老祖宗炎帝神农氏尝百草的安寝之地,在华夏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中,素有被火车拖来的城市的美誉,现如今更是湘省综合实力仅居省会星城之后的第二大城市! “厚德博学,和而不用!” 江汉站在一所恢弘大气的高等学府的大门前驻足,在人流密集的校门口,嘴中呢喃轻语着门口绿化坛中土黄色巨石上的刻字。 湘南工大,炎陵最大也是唯一的一所高等学府,虽然从整体实力上来说,仅仅居于华夏全国二流的水平,但因为在炎陵它是独子,所以它的校园,看上去甚至比全国大多数的一等高校还要精致! “看起来,我就是要在这里呆四年了!” 江汉动了动脖颈,对于这里的校园景致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儿时跟着江河第四处游离,去的可不仅仅是深山老林,见得也不都是避世不出的江湖人士,华夏排的上号的高等学府江汉几乎都一一见识过,眼前这湘南工大虽说规模和景致都不错,但论起底蕴,比起一些华夏执牛耳的学府,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只不过,门口巨石上篆刻的校训,却是颇为对江汉的胃口。 “厚德博学,和而不同,倒是有些意思,大熊,我们走吧!” 这才注意到,原来在江汉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一个接近一米九的大高个,身似铁塔壮如牛,直挺挺的站在江汉的身后,就像一坐大山一般,有些突兀和违和。 倒还真如江汉叫他的名字一般,大熊! “嘿嘿~!” 大熊虽然身形壮硕,但是却一脸人畜无害的憨厚容貌,听到江汉的言语,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嘿嘿一笑。 江汉听到笑声,转过身来,看着背上背个鼓囊囊的洗的发白帆布包,左手上提着一个超大号的行李箱,并且右手上还扣着一床大被褥的大熊,一脸无奈。 “我说大熊,有必要嘛,学校都说了,被褥床单及一应洗漱用品学校都能发的,你何必还费这个劲一定要从家里带过来呢!” 江汉很无奈,在火车上,他就已经就这个问题埋汰过这个傻大个无数遍了! 大熊是他的发小,是江汉撒尿和稀泥的儿时玩伴。小的时候,江汉这个混世魔王在村里调皮捣蛋的时候,无法无天的时候,身边总会有两条小尾巴,一个是小不点唐映雪,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位大熊了。 江汉打小跟着江河第四处漂泊,虽然一直在村镇的学校留有学籍,但是江汉除了能把所有的那些个华夏文字辨识清楚外,他在学校真正待过的日子其实用手都数的过来,这一次若不是江文轩的操作,如果按照传统的考试路子来走,江汉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进的来这所全国二流高等学府的大门的。 但是大熊不一样,他能出现在这里,完全是靠的他自己的实力。或许应该说,应该说,大熊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辱没了他的实力。 总有极少数的那么一些人,在学习一途天赋异禀,或许不努力,或许他们付出同样的努力,又或者他们隐忍了更多的艰辛,但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是让同龄人难望其项背,在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进军途中,一骑绝尘,让无数的身后之人仰视,羡慕嫉妒恨! 而在江汉的身边,这样的人就有两个! 一个是近在眼前的大熊,另一个则是此刻已经远在京华的唐映雪! 这两个自小就是江汉终是粉丝的家伙在今年的高考会战中发挥惊艳,一文一理,硬是将湘省的文理状元双双揽入囊中。 当时江汉在星城日报见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大感诧异,然而让他更诧异的是,大熊这货身怀湘省理科状元的光环,竟然会选择和他来同一所学校! “嘿嘿,泥鳅哥,俺娘说了……!” “你娘说了,外面的东西再好也不如自家的好,棉絮再厚,也不如自己的暖和,出门在外孤身一人要知道照顾好自己,告诉自己要做到有备无患……这些话你在火车上就已经说过无数遍了,我的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 江汉无奈的翻着白眼,瞪了一眼傻笑挠头的大熊一眼,却是想不到他憨笑得更欢了! “快走吧!” 江汉也不想再自找没趣,和这个一根筋的傻大个说道,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九月一号,历来都是各大高校学生回笼的大日子,虽然近年来国家为了开学放假高峰期的交通压力,宏观调控把各大高校的放假和开学的时间错开,但是在炎陵似乎一点都没有收到政策的笑意。 校园之内,人山人海! 真正多的并不是学生,而是学生的家长。 校门口的车队长龙昭示了一切,对于那些大一新来说,他们报道的日子是他们家一家人的大日子! 江汉和大熊,这对没有一点契合感的CP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是挤进了校园。这还得亏了大熊的块头,江汉则更多的是像被他护在怀里一般,给抱进去的! 这样的一对组合,当然迎来了无数人过往学生家长的侧目,或多或少带些诧异,那些被大熊生生挤开的则是一脸鄙夷,其间不少腐女渣男,望着这对怪异的CP,笑得别有深意。 “热烈欢迎湘南省理科状元李哲浩同学选择我校!” “我去~!” 江汉看着校园内拉出的一个大红鲜艳的大条横幅,脱口而出,显然被惊得不轻! “这学校也太浮夸了吧,至于嘛!” 李哲浩不是别人,这是大熊的大名,江汉听大熊的娘提起过,这个名字还是江河第的爷爷帮忙给起的! “当初学校给俺娘打电话说过这事来着,我没同意,想不到他们还是做了!” 大熊也是一眼就看到了那惹眼的欢迎横幅,没办法,只怕进入这校园的每一位家长和每一位新老生都看见了。 “泥鳅哥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就去把他摘下来!” 大熊说干就干,还真的就把箱子和被褥往地上一放,抬脚就朝那横幅走去。 “大熊你疯了吧!” 江汉面色一僵,迅雷不及当即一把抓住了大熊的胳膊! “什么叫我不喜欢!你还真是敢想敢干啊,你还是免了吧,我可不想开学第一天就和你一起在这学校出名!” 说完,江汉这才心有余悸的松开了大熊的胳膊,捏了一把汗。 “这个憨货!” 江汉心中嘀咕! 也就是在这时,一个西装革履长相正派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脸惊喜,一把拉住了大雄的手! “你好,请问你是李哲浩同学么,我是包设学院的副院长陈国年啊,这位是你的系主任徐平,我们之前通过电话的!我们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你可算是来了!” 中年男人的这番举动当即引来一众学生和家长的侧目。 “那个傻大个是谁啊,那个中年男人好像是校领导的样子哦!” “不知道,应该不会吧,看那傻大个的模样,不像是有什么能劳动校领导亲自接驾的背景啊!” …… 还有一些知道那中年男人身份的迎新老生则是暗暗咋舌! “嘶,那不是陈院长么,怎么迎新心还劳动他老人家大驾了,那傻大个什么来头!” “莫非最近学校炒的沸沸扬扬的湘省理科状元就是那个傻大个?!” “不应该吧,要说是,也是那个傻大个身边的瘦弱小子更像吧!” …… 瘦弱小子自然是指的江汉,江汉一米七八的身高,虽然算不上高,却也不算矮,至于瘦弱,在大熊的身边,和他那伟岸的铁塔身躯一比,还真是有点! “得,你小子算是真的出名了,我还是先走吧,免得和你一起成为众人的焦点!” 隐晦的和大熊打了个手势,江汉见机开溜,他可不想真的还没报名就在这学校出名了。 大熊见状,有些急了,却又不好甩开那自称副院长的中年男人的手,刚想开口喊住江汉,却是被头也不回但是了解大熊心思的江汉挥手止住了! 大熊嘿嘿一笑,这才面对眼前依旧还握着他手的中年男人! “你谁啊,你说你是副院长你就是副院长啊,万一你是冒充的骗子咋办!还有你这握着我的手势算是个什么意思,俺娘说了,出门在外不能随便和陌生人握手,赶紧给我松开!” “(⊙o⊙)…!” 副院长陈过年面色一僵,一脸尴尬,满脑袋的黑线,而在陈过年身后的一众包设学院的大小领导都满头冷汗,心中恶寒:“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后生可畏啊!” …… “为了一个理科状元,又是横幅,又是出动副院长的,这湘南工大还真是求贤若渴啊!” 江汉倒是没有怀疑那副院长的真假,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大熊的身份,除了大熊那引人注目的大块头以外,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更何况,大熊那货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般人若是被他那憨厚的外表迷惑,下场一定会很惨! 江汉心中亮堂,那小子对自己人是真憨,但是对外人,只能但愿那人自求多福了! “学姐你好,请问这是体育学院的报名点么?” 相比于包设学院的热闹,外国语的莺莺燕燕,土木工程和会计的震撼场面,体育学院的门楣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当初除了江文轩的运作,能来这所学校,江汉自己也是出了力的。至少,他那个体育高考湘省第一的名头就没有丝毫水分! 江汉看女人从来不以看到的第一眼来评判一个人是否是美女。 有些女人,乍看惊艳,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内涵,也仅仅是第一眼惊艳而已,接下来愈看越不经看,最后只觉味同嚼蜡,让人失了兴趣。 但是有些女人,第一眼看上去仅仅是觉得舒坦,但是偶然的惊鸿数瞥,你会发现,越来越有味道,就像酒香浓茶,愈久弥香! 而眼前这个被江汉称为学姐的蓝格子衬衣女孩,江汉有预感,她绝对是第二种! 第十五章 女朋友 一张八座的食堂餐桌椅上摆放着几叠册子,还有几张印满了纵横交错表格的A4纸,女孩坐在那头正在其中的一张表格上填着什么! 或许是江汉来的有些晚了,又或许是体育系真的没有什么人,想比其它的心声接待点,真的挺冷清的! “你好同学!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以及大头寸照这些东西都带了么?” 女孩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笔,微笑的看着江汉。 女孩的声线很柔,气语很轻,让人听着很舒服。 江汉微微一愣,脑子里兀自冒出了“兰花”两个字! 没错,就是气若幽兰! 江汉所料不差,这个女孩确实不是那些看似惊艳实则伪美的假极品可比,更难能可贵的是,她静静的坐在那,眼角浅笑,没有一丝烟火气,加之穿着内敛得体,整洁干净,相信任何男人都不会排斥像这样的女孩! “体育学院也会有这样的女孩子,难道不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女汉子么,我是不是走错地了!” 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女孩子看了一阵,全然忘记了刚才对方的提问,江汉心中再犯嘀咕,愈发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喂,同学,我问你话呢!” 女孩脸上闪过一丝红润,不是娇羞,而是恼意,说出来的话也没有之前那般和气! 江汉恍然惊觉,马上意识到了自己这样盯着人家看很不妥,虽然觉得学姐的反应有一些异常,却也没有深想。 “不好意思学姐,主要是你太漂亮了,一不小心就看呆了!东西都带了,我这就拿出来!” 本来对任何女人来说都算得上是一句恭维的话,但是在这个气质学姐面前江汉的话就像是踩了雷区一般,那位学姐当家变了脸色,原本就从一脸浅笑变得尤为平静,江汉这句口花花恭维的话一出口就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直接板起了脸孔! “不必了,在这张表格上签个到就行,那些东西还要等你自己到体育馆去入学注册的时候才用的上!” 学姐生硬的说着刻板的话,面无表情的从桌上的那一摞册子里抽出了一表格和一支笔给江汉滑了过去! 江汉看着眼前的纸笔,一头雾水,不知道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这位对她感觉还不错的美丽学姐! “貌似自己刚才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妥,莫非我长得就真的如此面目可憎,让女的一见我就厌恶?” 江汉心中忍不住犯嘀咕,但是一想到家里那位迷死人不偿命的菜农,江汉又是当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即便是基因突变,也不可能会突变到那个程度,她这么对我,绝对不是因为长相问题!” 想不通,也就不想,江汉轻轻的嗯了一声,拿起纸笔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后,有在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原本还期待着能与这位学姐发生一点什么超乎友谊的故事的心思也因为对方的态度而变淡了。 也不说话,江汉在那位学姐对面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做了下来,避免与她尴尬对视,虽然有些不解,但是却完全没有探究根源的心思,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女孩子,还不至于! “你好,请问接下来你是不是该带我去体育馆报道了?” “等着吧,等下会有人过来先带你去寝室,下午的时候才是学籍报道注册的时间!” 不咸不淡,不偏不倚,江汉耸耸肩,并不在意! 百无聊赖,江汉随意的翻看着眼前的那张自己班级的签到表,他发现,并不是体育学院没什么人,而是自己真的算来得比较晚的了,其他人早都已经签过到了,同时,江汉还发现了一个令他咋舌的惊人悲惨实情,那就是他所在的班级,一个女的都没有! 江汉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怎么连个女汉子都没有!啧啧~” 注意到江汉的神色变化,再看看他手里的那张签到表,那位气质学姐脸上的神色愈发鄙夷! 江汉倒是浑不在意,游走数十年,非人的目光见过不少,又岂会把一个女孩的鄙夷放在眼里,即便那是个美女! 等了大半个小时,还是不见有人回来,而在江汉之后那张签到表名字后面已然是空白的人也没人来报到,所以大半个小时,都是江汉和这位美丽学姐同坐在一张桌子上,气氛诡异却没有任何交集。 她不和江汉说话,江汉也沉得住气,一直翻看这那本体育学院的花名册。 江汉发现,还好不是所有的班级都是和尚班,只不过是有些班全部是男的,有些班全部是女的! “发展不了内线,发展外线也是好的,只要不是真的是寺庙就好!” 终于,在那位美丽的学姐频频顾盼而不得大半个小时后,她终于是沉不住气了。 “走吧,看起来上午也不会有人再来报道了,我那些同学应该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再回来了,也只能我送你去寝室了!” 学姐语气还是还是那般生硬。 淡淡的嗯了一声,江汉起身,也不说话,只是跟在学姐的后面。 “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或许她今天情绪不好吧!” 对于漂亮的女女孩子,男人总能给予最大限度的宽容,当然,前提是那个漂亮女孩并不让他反感! 一路无话,这一对cp一个自顾自的走在前面,一个有条不紊的跟在后面,这简直就是大学里学姐大学弟打成一片的最大的败笔。 好在报道的地方距离寝室并不算太远,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了十来分钟,江汉便是看到了学生公寓。 门房的保安大爷瞥了学姐女孩一眼,扶了扶老花镜,继续看他的报纸,并没有放在心上。 大学就是这样,女生进男生寝室永远那么简单,但是男生要想进女生寝室,就好像万里长征那么遥远。 在一栋标有10的公寓单元门口,学姐停下了脚步。 “十栋207,门上有标志,我就不上去了,记得下午带着我跟你说过的资料去体育馆注册报到!然后学校会对你们有进一步的安排,好的,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说完,这学姐总算是勉强对着江汉挤出了一个笑容,转身走了。 “哎……!” 江汉本来还想叫住他,问问她叫什么名字,但是话到嘴边又是咽了下去,响起他在报到点突然的态度转变,江汉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踩雷的好。 耸耸肩,江汉亦是转身上楼! “欢迎,欢迎啊!欢迎入驻207!” 开门的是一个一脸书卷气的同学,见到江汉的那一刻,他满脸笑意,热情的想要帮江汉去取下背上的包! 事实上,江汉也就是背了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双肩包。 “谢谢,不用!” 江汉拒绝了他的好意。 “你要,我叫陈砚观,以后就是你的室友兼同学了!” 对于江汉拒绝自己好意,陈砚观浑然不觉,很自来熟的和他打着招呼,一脸笑意! “你好,我叫江汉,江河湖海的江,汉族的汉!” 江汉伸伸出手,和陈砚观握了握。 “世故,老练,全然没有一般大学新生该有的拘谨,相貌堂堂,明明一股子书卷气息,却是一派草莽的形式风格,这个人倒还真是有些意思!” 双手分开的瞬间,江汉已经在心里对陈砚观有了一个大抵客观的评价 “不卑不亢,从容不惊!妙人儿!” 与此同时,陈砚观却是也在心里对江汉有所评价! “你好江汉,我叫廖庭杰,来自福建,很高兴和你成为同学兼室友!” 江汉这才注意到,寝室还有一个人! 因为是四人寝,又是上床下桌的格局,那位自称廖庭杰的哥们又是坐在床上,已至一进门就被陈砚观拉了过去的江汉并没有注意到这位兄弟!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江汉赶忙和他打招呼。 相较于陈砚观的写意,廖庭杰明显要质朴许多了。中规中矩的头发,略显新潮却并不怎么贴身打扮,倒是比陈砚观更像是一位刚刚跨入大学校园的拘谨大男孩! “还有一个哥们呢?还没到?” “这可不,本来我早就踩好点了,想着今晚上我们寝室四兄弟去学校附近新开的一家清吧搞个寝室party,现在看起来,计划要落空了!” 这个陈砚观倒是个自来熟,人都还没见过呢,就计划着开party,相比陈砚观,廖庭杰明显就拘谨多了! “清吧,是什么地方,酒吧么?” “算是吧,酒吧有迪闹,清吧没有迪闹,个人觉得,个人觉得酒吧比清吧要干净一些,也更适合我们学生群体!” 陈砚观和耐心的给廖庭杰解释了一番。 江汉心中微微颔首,对于陈砚观没有因此嘲笑廖庭杰这一点,不由得对他高看一眼。在陈砚观用更干净来对比清吧和酒吧的时候,江汉微微一愣! 不知为什么,江汉总觉得这个陈砚观好像在哪见过! “那可以尽情喝酒么?” 廖庭杰说着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一边整理这床铺,对陈砚观口中的清吧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 陈砚观对他笑笑:“当然,只要你付的起钱!” “那……!” 廖庭杰神色犹疑:“贵么?” “呵呵,别管贵不贵,等剩下的那位哥们来了,哥几个一起去,消费通通算我的!” “要不我们不等他了,今晚就去吧!” 看到陈砚观的豪气,廖庭杰几乎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陈砚观和江汉同时皱眉,二人不经意的对视一眼,随即释然! “还是等等他吧!” 江汉开口道! “是啊,等等吧,毕竟一个战壕的兄弟,虽说没见过面,也是该等一等的!” “噢!” 廖庭杰明显有些失望,低下头继续整理他的被褥。 人情世故,相处之道廖庭杰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显然不懂,刚才的那句脱口而出的话也明显是没经过大脑的小孩心性,不过江汉也能理解,毕竟还是学生,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他江汉这份历练,想必廖庭杰的不懂事故,陈砚观的表现明显要更加老练。 想着要再这间寝室一起生活四年,江汉也是释然了。 “咦,我的东西谁帮我领回来了” 看着床板上的学校配套的被褥和一众洗漱用品,江汉面露惑色! “不是说自己去后学校后勤处领么?” “这个你就要问小杰了,我来的时候,我们几个的东西就都已经领回来了!” 陈砚观指了指还在床上铺被的廖庭杰。 廖庭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来得早,东西也不重,就多跑了两趟,也免得你们再麻烦不是。” 江汉对着廖庭杰诚挚的笑了笑:“廖同学,谢谢你!” “不客气,以后跟砚观一样叫我小杰就好了!” 廖庭杰笑得很接地气,很明显,对于江汉的感谢让他很开心。 “喂,江汉,刚才那送你上楼的美女是谁?不会是你女朋友吧,我靠,你可下手真快,从实招来,我可知道我们班一个雌性个体都没有,你这么快就把魔爪伸向别的班了!还是说,那是你是高中的原配!” 江汉一惊:“我靠,你又知道刚刚有个美女送我上楼?!” 江汉心中很是奇怪,陈砚观怎么会知道的! “嘿嘿,我再阳台看得一清二楚,从实招来,到底是不是!” 江汉这才释然。 “什么女朋友,既然你看到了,难道你没发现那就是我们报道点的学姐么!” “我靠!” 陈砚观一声怪叫,床上的廖庭杰也是一脸诧异,看向江汉的眼中充满了震惊! 第十六章 你丫不会还是处男吧?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江汉一脸迷惑,对于这两位室友的反应很是不解! “你小子可以啊,风中蔷薇郑思思竟然被你给采到了,看不出来啊!” 陈砚观一脸坏笑,狠狠的锤了江汉的胸口一拳,当然,并不是真锤! 连同那床上的廖庭杰都是莫名的对江汉竖起了大拇指,一脸敬佩的表情。 “哎!我说你们这都什么情况~!” 对于这二人的反应,它是越来越不解了。 “你就可劲装,可劲显摆吧,没天理啊,让我们这等单身狗情何以堪!” 江汉不说话了,直直的瞪着陈砚观,看着他那笑得像是狗尾巴花一样的脸,很想一拳砸过去! “你真不是装的?真不是故意在这跟我们显摆?” 陈砚观注意到江汉有些认真的表情,毕竟第一天认识,还谈不上熟络,玩笑不好开得太过分。 “你说呢!” 江汉没好气的道,他是真不明白啊! 陈砚观咽了咽口水,对着江汉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 江汉虽然有些不喜,但是为了正名和满足好奇,还是勉为其难的把脑袋伸了过去。 当陈砚观神秘兮兮的和他说了关于那个美丽学姐的事情后,江汉笑了。原来,并不是只是江汉一个人被那学姐膈应了,陈砚观和小杰就是因为在报名的时候被那位学姐的气质所吸引多看了几眼,结果那位学姐对他们的态度反差比起江汉狠多了,而江汉竟然能让那位学姐带他来寝室,如何能让他们不惊奇,不敬佩。 “原来她不喜欢男人盯着他看,看起来,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江汉心中微微嘀咕,脸上微微一笑。 “我说刚才看着那么眼熟,也没郑思思身上想,想不到还真是她,你小子从实招来,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陈砚观死缠烂打,硬是想从江汉的身上刨出点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关系,无非是就是带新人的学长学姐们提前下班了,她没办法,亲自送了我一程而以,说起待遇,她对我比你们也好不了多少!” “就这样?” 陈砚观还不死心,小杰也是一脸的怀疑。 “爱信不信!” 江汉摆了摆手,也懒得解释,越解释倒是越显得实在欲盖弥彰,这样的事情,适时的闭嘴才是上策。 “嘁~!” 陈砚观摆了摆手,瞬间觉得很无趣,他也爬上床,去捯饬他的床铺了。 “你说他叫郑思思?” 江汉想起自己和那位学姐分别前没有问出口的话,向陈砚观问道。 因为没了爆点,陈砚观也没了刨根问底的心思,倒是耐心的和江汉说了起来: “是啊,风中蔷薇郑思思,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可是我们体院的名人!你也知道,进咱体院的女的,要么就是五大三粗,长得对不起国家人民的歪瓜裂枣,要么就是身材曼妙,面容姣好还有一技之长的女神级别的人物,两极分化那是相当严重……!” “说重点!” 江汉很不客气的打断了陈砚观自说自话的夸夸其谈,并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要说陈砚观这小子,还真是有些本事,竟然能让江汉这种常年在江湖中飘摇戒心极重的的人都在短时间内和他熟络,对他产生好感,气语随便起来。 而陈砚观的这种能力,恰恰也是当代绝大多数大学生甚至社会人所缺少的难能可贵的东西。 再看看那廖庭杰,只怕也同江汉一样,对这个自来熟的家伙并不讨厌吧。 “急什么!” 陈砚观倒是对江汉的白眼置若罔闻,丝毫没有在意!不过他倒也是摒弃了许多废话,直接切入了江汉关心的主题。 “严格来说,这郑思思算不上女神级别的人物,但是就清纯和那股接地气的灵性来说,我们学校那些个自诩校花级别的女孩子跟她一比简直就成了笑话!而这郑思思虽然家境贫寒,但是却极其自爱,在他大一惊艳体院的时候曾经有不少外院自诩有些实力背景的家伙想要来咱体院挖墙脚,其中不乏香驹宝马之流的有钱有势公子哥,可是却都无一例外地在郑思思的软钉子面前吃了闭门羹,也是在那时候起,郑思思在我们工大的名气瞬间暴涨,更有不少好事者编出什么体院郑思思,风中蔷薇,带刺玫瑰,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穷酸句子来嘲讽她,不过也没见那郑思思在乎过这些东西!而这些年,也没见他对哪个男的青眼有加,至于男朋友,那就更不用提了” “风中蔷薇,带刺玫瑰,她在工大真的这么有名么?” 江汉回想起那个在白色餐桌前孤零零的一个人填着表格的淡蓝格子衬衫的身影,怎么都觉得有些违和。 “你没赶上好时候,她火爆的时候,那场面,啧啧!” 陈砚观一脸憧憬,啧啧称奇! “不过可惜啊,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但凡有点尊严的男人也抵不住这冰山一样女孩子的冷冽气场啊,现如今对他有想法的男的也都是远观,而不上前喽!” 说罢,陈砚观一脸惋惜,就好像那郑思思曾经就是他的女朋友一样。 江汉一脸鄙夷:“你一个跟我们一样新入学的菜鸟,你又知道这些!?” 陈砚观还给了江汉一个鄙夷的表情,不屑道:“请叫我工大百晓生,谢谢!” 江汉懒得理他,他也准备爬上床去整理自己的床铺。 “诶,等等!” 陈砚观一声怪叫,廖庭杰和江汉都是一愣,接着很不满的看着那神色怪异的陈砚观。 “江汉,我觉得你小子有戏!” 陈砚观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一脸坏笑的看着江汉。 一看到他那欠揍的笑容,江汉瞬间秒懂。 “有没有戏我不感兴趣,更何况那么多前辈先人血淋淋的尸骨横陈在前,我要是再上去,我岂不是傻—逼!” 陈砚观打了个寒战,鄙夷道:“明明是追女孩子这样高雅的情趣,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成这么血腥呢!你真是个怪咖!” 江汉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整理着被褥。 原本以为陈砚观这货会就此打住,却没想到他在神色诡异的盯着江汉的侧脸看了几分钟后,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我说你小子对这种事这么严肃,这么拘谨,你丫不会还是处男吧?” 江汉身躯一震,面色一涨,红润一闪而逝,豁然抬头破口而出道: “滚!” 第十七章 请假! 下午入学注册之后,江汉首先就给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请一个月的假。 那位姓朱的班主任在得知了江汉的新生身份后,结果自然是一口回绝。 并且还苦口婆心的告诉江汉,说什么一开学就要请假,这是学校和学院的政策规定不允许的,更何况接下来的军训课程是一个大学新生的必修课程,要列入学分考评制度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缺席。 不过他最终也告诉江汉,若是真有不得不去的要紧事情,那就写一个书面申请报告,然后征得他们大一新生年级辅导员和学工办的同意,只要这两方都当都答应了,他那边没有问题。 这一切听得江汉头都大了,打小就对学校体质制度缺乏了解并且习惯了自由的江汉对这一切很不适应,他原本以为只要和班主任打个招呼就成了,却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挂了班主任的电话,江汉一阵头疼,犹豫了片刻,他终于还是翻出了离家时临走前江文轩交给他的那个号码。 “喂,你好,我是江汉,是工大……” 电话那头仅仅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当即传出一个男人爽朗的笑声! “文轩的儿子江汉吧,你父亲跟我说起过你,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江汉微微一愣,电话那头那个男人的声音竟是让他如沐春风的。 对方明显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他直呼江汉为江汉而不是小江,小汉之类的拿捏身份的言语也是让江汉对对面那位素未谋面的爽朗男人好感顿增! 有些人就是这样发,一句话,一声笑就足以俘获人心! “您好,请问该怎么称呼您?” 对方笑脸相迎,江汉自然也不能失了礼数,江河第打小就教育他:“我允许你在自家人面前犯浑,但是在外人面前,一定要有教养,不能失了礼数!” “呵呵,你可以直接叫我陆羽,不过我和你父亲平辈相交,私底下关系也不错,叫我一声叔叔你也不算吃亏。” 江汉再自大,肯定也不会蠢到真的直呼其名,更何况现在还是他有求于人。不过这个男人的说话方式倒是让江汉觉得很舒服,不娇柔,不造作,总是一字一言都能拉近与人之间的距离,或许这就是气场。 “是这样的陆叔叔,今天打这个电话是因为有点事情需要找您帮忙……!” 江汉说完,电话那头很安静,除了那个男人的沉稳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江汉知道,对方在等他把话说完,既然江文轩把这个号码给了自己,那就说明像他们这样的人,绝不会轻易许诺,一旦话说出去了,就必定会尽力去做到。 江汉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了,虽然江文轩在把这个号码交给自己的时候只是说在学校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打这个电话,至于其他的,江文轩并没有过多的提及什么。 但是根据江汉的自身判断,电话那头的男人明显身份不俗!就为了自己请假这么点小事去劳烦别人,欠了人情不说,就这事也有点太上不了太面了! 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发,既然电话已经打了,也就由不得江汉后悔了。 “是这样的陆叔叔……” 江汉当即也不再墨迹,将自己要请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电话那头的男人,至于是什么原因要请假,江汉没说。 “没问题,你安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电话那头男人答应的很干脆,甚至都没有问一句江汉要请假干什么! “江汉啊,你小时候我可还抱过你呢,只是这么些年也没怎么联系过,有些疏远了,等你把手头事情办完了,到时候我让人来接你到陆叔叔家喝一杯,让你阿姨稍几个家常菜,我们叔侄俩好好叙叙旧!” 男人自始至终都是把江汉拉到了和自己同样的高度进行对话,并没有一丝居高临下的俯视,但恰恰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反而是拔高了他在江汉心目中的高度。 “谢谢陆叔叔,吃饭是没问题的,不过我不会喝酒,到时候我一定以茶代酒,好好敬您一杯!” “哈哈哈,行行行,那就这样吧,请假的事情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我会帮你你办好的,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挂了!” “好的,陆叔叔!” 挂了电话,江汉长长的抒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人情算是欠下了。 至于对话那头的陆羽所说的请他去家里吃饭之类的云云,江汉也只当他是纯粹的客套,并没有放在心上。 寝室里剩下的那个哥们还是没有到,对于江汉而言,也并没有觉得期待,见过了廖庭杰和陈砚观,对于剩下的那位,江汉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主管的映像。 陈砚观所说的晚上寝室几个一起去清吧喝点的提,江汉肯定是去不了了,他随意的和廖庭杰以及陈砚观打了声招呼之后就离开了校园,至于去哪里,江汉并没有和他们提及,当然,他们除了表示惋惜以外,也并没有过多追问什么,毕竟现在大家都还没有那份交情。 在江汉挂掉电话的同时,在湘南工大党委组织办公会议室,一个标准国字脸的的男人放下了手机。 整个会议室椭圆形会议桌旁座的二十几号人都是齐刷刷的望着那个国字脸的男人,中有的诧异,有的震惊,还有一些座位靠前的则是隐晦的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平日里陆书记最讨厌的就是在办公会议的时候接私人电话,今天怎么带头破例了?” “谁知道呢!” …… “电话那头的人到底什么来头,看陆书记的反应,好像是相当重视的样子!” “不清楚,听说话的语气,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晚辈,谁知道会是何方神圣,这个世界,妖魔鬼怪多,大罗金仙更是不少,总之不是你我这等虾兵蟹将能揣度的!” “就你矫情!” 陆羽放下手机,随即又是拿起,旁若无人的拨通了一个下属部门领导的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随意的嘱咐了几句,这才放下电话。 “很有意思的一个年轻人!” 陆羽心里嘀咕了一句,随即平静的扫了一眼台下正在窃窃私语的一些人! “哗~!” 原本还有些窸窸窣窣的会议室,当即鸦雀无声,气氛诡异。 会议桌上和陆羽靠的最近的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有些忐忑的看着陆羽,试探行的问道:“陆书记,我们……” “我们继续!” 第十八章 恨·愧 在华夏现行的教育制度下,人们更多的注重应试教育文化的发展,对于学生的教育更是更多的停留在应试层面,而忽略了学生身体和心里素质的均衡发展,以至于华夏学生的在每年的国民体质测评中,成绩每况愈下。 所以军训作为大学新生的一项纳入学分考评制度的必修课程,还是很有必要的。 至少在历年高校军训过程中所暴露出来的诸多问题,能给华夏的上层建筑领袖,起到一个警醒作用。 不过,这些对江汉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甚至对于整个体育学院这一小撮人来说,就身体素质锻炼的层面都没有太大的必要。只不过,这帮子人生性野惯了,需要学会服从倒是实在的。 江汉答应了行癫,原谅了江文轩,所以他终归还是要去一趟星城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开学就要请一个月假的原因,秦轻语的病要治,不仅仅是因为老酒鬼的那份酒钱,也不单单是因为江文轩的那句你秦叔叔这些年活得也不容易,更多的,是源自于江汉心中的那份歉疚。 可怜天下父母心,江汉既然原谅了江文轩,那么他当然能体会到自己当初让秦牧风在龙脊和女儿之间做一个决断时的辛酸与苦痛。 三者交融,他非去不可,他知道,或许他已经在秦牧风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极为不好甚至是一个已经被判了死刑的坏印象,但是,那些都不是江汉在乎的,他在乎的,是问心无愧。 当江汉突兀的出现在望远大厦顶层秦牧风的办公室的时候,秦牧风显得并不意外。 倒是同秦牧风一起进来的那个干练的男秘书见到江汉的时候就像见到鬼一样,一脸憋尿的难堪。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保安,保安!” 秦牧风目光微敛,抬手阻止了男秘书接下来出去喊人的举动。 “去给这位先生沏杯咖啡!” “我不喝咖啡,我喝茶,也不挑,上次那种就行!” 江汉又开始嘴贱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衣着光鲜问鼎星城的秦牧风,再想想家里那个一身粗布短衣挑水担粪的菜农江文轩,江汉心中又是一阵火大。 男秘书脸上余怒未消,平素作为秦牧风身边最为得力的助手,大厦的安保工作本身就是他分内的指责,可是今天,竟然有一个人冲破了重重防御在他们安保系统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入了大厦,更为恐怖的是这个人直接就来到了大厦的脏腑之地,董事长秦牧风的办公室,这让他如何淡定。 本来就对于秦牧风阻止的自己叫安保的举动很是不解,对于秦牧风接下来让他去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沏茶的吩咐更是震惊,但是秦牧风是他的老板,即便不解他也只能照做,但是偏偏那小子还不知死活竟然还敢多提要求,这就让他更是气愤了。 本来这男秘书也算是人中俊杰,出声在书香世家,不缺历练,心思能力更是样样拔尖,不然也不会得到秦牧风这样实干家的青睐,但是这一刻,他真的有冲上把那小子狠狠的揍一顿的冲动! “就按他说的做,给他沏轻语焙的茶!” 秦牧风一言九鼎,淡淡出声,男秘书无奈,只得乖乖去泡茶。 很快,男秘书就把茶放到了江汉的面前,比起沏茶之前的愤怒,明显要淡定许多,这也足以见这个男人定神的功夫! “你就一点都不意外?或者就没有夸夸我身手不俗的心思?” 见到男秘书出去,江汉端起那杯热茶,一边用嘴吹,一边道。 虽然秦牧风态度的转变一开始让江汉很迷惑,但是很快他就想通了,只怕现在秦牧风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秦牧风依旧是那一脸公事公办的刻板表情,谈不上亲近,却也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敌意,好像上次江汉的对它的威胁不存在一般。 “这次来,为了什么?” “你们公司的安保系统做的真差!” “江汉,你不要逼人太甚!” 秦牧风勃然色变,一声怒斥,仿佛整件房子都在随着他的声音震颤,秦牧风的上位者气息须臾间暴露无遗! “呵呵,我如果说我还是跟你来要龙脊的呢?” “不给!一国威严,决不能辱没在像你这样的人手里!” “我如果说我是江文轩的儿子呢,也不给?” 原本霸占秦牧风办公椅的江汉豁然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秦牧风的双眼,似乎是想看穿他的内心! “你……!“ 秦牧风的神色谈不上震惊,更多的竟是一种理所应当的释怀!由此可见,江汉猜测他早已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情况没错! “如果是他亲自来要,我秦牧风定当将龙脊铭牌双手奉上,绝无二话,但是你,却不行,即便你拿我女儿的命来要挟我也不行!” 提及女儿,秦牧风眼中的痛处一闪而逝。 “为什么!” 江汉的目光愈发灼热! “因为你不配,这跟你是谁的儿子没有任何关系!” 秦牧风此话一出,江汉神色陡然一凝,目眦欲咧,但仅仅维持了数秒,随即软化。 他缓缓的朝着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江汉信了,如果说在潜进来之前江汉心中还有一丝犹疑,犹豫到底要不要救秦轻语的话,那么这一刻他已经笃定了。 “他真的是一个好父亲,一个好男人,以前是我错了!” 江汉心中微颤,加快了脚步。在即将靠近门把的时候,江汉又是停住! “我会救你的女儿的,在她大限之期到来之前治愈她,放心,这一次不需要你的龙脊!” 秦牧风虎躯一震,一脸错愕:“你~!” 他知道江汉是江文轩儿子的身份不假,但是却并不清楚江汉今天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一刻的惊喜来得有些太仓促,饶是以秦牧风的养气功夫,还是有些无所适从! “对了,你最好在我为你女儿治疗的时候把你安排在你女儿身边的那些保镖撤掉,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有,我需要你们家的钥匙,方便治疗的时候出入,你最好再给我安排一辆车,因为我并不在星城定居,没有车来来回回很麻烦!” “你好好想想,这三天我都会在星城,你若是答应,就派人来找我,并且把东西送过来,相信以你在星城的能量,找我一个穷小子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当然,如果你不答应,三天后我就会离开,到时候你也不要再来找我” 说完,江汉再不滞留,头也不回的走了。 “董事长,这次是我的失职,安保系统的工作做得不到位,我这就召集相关部门召开大厦安保会议,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 男秘书在江汉走后不久敲门进来,一脸惶恐的急着和秦牧风表决心。 秦牧风摆了摆手,显然,他此时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件事情上。 长长脸色沉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后才道:“去把翠微居的钥匙备一份给江汉送过去,还有,以后你就是江汉的专职司机,这两年手头的工作就暂时放一放吧,当然,薪水照旧!” “董事长!我……!” 如果说之前这男秘书还只是惶恐的话,现在就是万分害怕了,他开始怀疑秦牧风是不是要炒了他! 秦牧风摆了摆手:“我现在让你做的事比你手头的工作重要百倍,所以……!” 秦牧风没有把话说完,但他一脸郑重的神情加上那不自然流露出来的威势,让男秘书当即心中一颤,知道这位董事长不是再开玩笑,也不是要炒他,而是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还有,以后江汉在轻语身边的时候,就把你安排的那些保护轻语的人撤掉吧!” “董事长,这个不行吧,那秦小姐的安全怎么办!” “怎么办?你安排的那些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我的办公室么?若是能,那就不用撤了,也正好让那些人看着那小子!” 那秘书心中一颤,额头冷汗直冒,他这才响起自己是戴罪之身,完全没有发表意见的资格! 连带着,对于江汉那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躲过他安保系统的小子也有了一丝畏惧,牧风国际的安保是什么情况,他可是一清二楚! 等到男秘书领命离开,秦牧风背对着办公桌,站在那足以俯瞰星城市中心的玻璃窗前,一脸凝重! “上一次是因为心中有恨,这一次难道是因为心中有愧么?既然是他的儿子,终究不会让人失望吧!” 第十九章 打劫! 转道离开牧风国际,江汉特地去了一趟星城出租车公司,在和那里的部门负责人说明了缘由之后,江汉得到了上次那位和他有过生死之交的好心的哥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 好在江汉当初留了个心眼,记下了那的哥的车牌号,不然茫茫星城,出租车公司好几家不说,连个寻找的依据都没有。 江汉不是一个喜欢欠人情债的人,他说出去的话,作出的任何承诺都会尽力的去做到。他说过会把那位的哥修车的钱给他,那就必然会做到。 只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位的哥显然是没有把江汉的话放在心上,而对于他那样老实巴交的市井小民来说,只怕就算当真了也多半是不会给江汉打电话的。 …… 郑良是星城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车技不错,说起他的车龄,少说也有二十年,在开出租车以前,他还给一个老板当过十年的司机,只是后来那么老板破产了,他也就是失业了!因为老婆孩子需要生活,他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又东拼西凑了一笔钱,和朋友一起合伙买了一辆二十多万的燕京现代,干起了出租车的载客营生。 兢兢业业,这一干就是七年。这七年来,郑良不仅把当初买车借的钱陆陆续续都还上了,手里也有了几个闲钱,妻子贤惠,女儿孝顺懂事,日子过得还算是滋润。 作为一个男人,郑良也没什么大理想大包袱,到了这知天命的年纪,他只想着妻娴子孝也就很知足了。他这样的男人,怕麻烦,也不想惹麻烦,只想兢兢业业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也从不会想着如何去算计别人。 但是这几天,一向通情达理的妻子却是因为一件几百块钱的事情天天和自己置气,让郑良很是伤脑经,开车的时候也经常走神,即便他是个老司机也好几次险些酿成大祸。 没错,郑良就是那个曾经帮助过江汉的好心的哥,而他妻子和他闹得正是因为那件和江汉有关的枪击事件。 玻璃的换配费用和车门的小型矫正费用总共花了他八百多块,八百块对于郑良这样的人来说虽然不少,但却也绝不是不能接受的损失,原本郑良的妻子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怪就怪在,那天惊魂未定的郑良交班回家后,心里憋不住话的郑良就把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自己的妻子倾诉了出来,包括江汉跟他说过的那些话,和后面发生的一系列让他觉得惊悚的事情,也包括江汉最后给他留的那个电话号码! 本来不说吧,只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亏损几百块钱的事情,可是这说了之后,女人生性多疑,又是正处在更年期的女人,原本是陈述事实的事情倒是变成了郑良在自说自话编故事掩盖事实的情况了,他妻子怀疑他和别的女人出去鬼混出了事情,凭空捏造出了一个江汉和所谓的枪击事件来糊弄自己,以此来骗那八百多块的修车钱。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在郑良家里,财政大权一直都是掌控在他妻子手中。 这不,这三天两头的妻子就拿这件事挤兑郑良,搞得郑良是一个头两个大,载客的时候也没了心情。 本来是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做了一件好事,没有得到当事人诚挚的感谢自己还吃了哑巴亏不说,回家还要被妻子数落怀疑,郑良这回倒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 可就在郑良心想着这些烦心事开车心不在焉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大哥,还记得我么,我是那个叫江汉的小伙子啊!” …… 郑良那个高兴啊,他在心里咆哮,认识,认识,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倘若是江汉此刻站在他的面前,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冲上去亲他一口都有可能啊! …… 当江汉看到郑良的出租车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昏暗了。 “良叔,没有影响你交接班吧,喏,这是我上次答应你的修车钱,你点点看,不够的话我再给补上!” 在电话里里江汉已经知道了这位大哥的姓名,也不好意思再叫他大哥了,见到车上没其他人,江汉拉开车门就座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并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千块钱给郑良递了过去。 两块玻璃,车门轻微的矫正,一千块钱绝对只多不少,江汉心里有数。 当然,这只是江汉垫付郑良物质上的损失,至于精神上的人情债,江汉心里清楚着呢。 郑良那个高兴啊,看向江汉的目光就像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啊! 他一把推开了江汉的手,兴奋道:“江汉啊,现在什么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赶紧跟我回家帮我和老婆解释清楚啊!” 说出这么一句让江汉莫名其妙的话后,郑良就像发动车子,朝着家里开去。 “等等!” 江汉镇定一声,阻止了郑良发车的举动。 …… 等到郑良和江汉解释清楚,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一脸希冀的看着江汉,生怕他会拒绝。 妻子女儿都是他的心头肉,跟妻子只见的嫌隙一天得不到解决,那么他的生活就一天不得劲。 看了一眼车外愈发昏暗的天色,江汉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虽然有些麻烦,但是毕竟事情是由他而起,去当个人证帮忙解释清楚也是无可厚非。 “走吧,良叔,要我帮你解释可以,不过你得管饭啊,都这个点了,我可还没吃饭呢!” “好咧,饭管饱,我告诉你,不是我吹,你姨的手艺那可是这星城一绝啊!” 郑良很开心,江汉看的出来,他很爱自己的妻子,在郑良看见自己犹豫时候眼中的那抹揪心和在自己答应之后郑良眼中散发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造假的。 提起自己的妻子,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和妻子的家长里短幸福甜蜜一股脑的全倾诉给江汉听。 他告诉江汉,自己有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正在炎陵工大读书,今年大三;他告诉江汉,因为修车的事情,妻子已经小半个月没有和他正常的说过一句话了…… 他平日里载客,和乘客交流的也不多,但是今天,对待江汉更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差的只是一围炉火和一坛小酒了! 江汉静静的听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看着这个即跨入知天命的男人和自己一个二十未满的小伙子诉说着自己的小幸福,有那么一刻,江汉是羡慕的! “老婆孩子热炕头,或许吧,或许等我做完那些还未完成的事情,我也会有那么一天到来吧,只不过,那些现在对我来说,实在太过遥远!” 这一刻,江汉突然很想家,疯狂的想,想念老黄牛,想念刚刚冰释前嫌的江文轩,想念那个自小就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边跑的鼻涕妞絮儿,想念…… 想念那个只在他梦中出现过却从未见过的女人的身影! 不知不觉间,江汉的双眼蒙上了一层雾气,盯着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愣愣出神。 “江汉啊,不介意你良叔顺道拉几个客,多赚几块钱吧?” 听到郑良的问话,看到车窗外路边几个正在招手的男人后,江汉瞬间懂了郑良的意思。 出租车一车多载在星城并不少见,这也不能怪这些出租车司机,都是为了讨生活,谁不想多赚几个钱呢。 “良叔你随意,我不介意的。” 郑良对着江汉憨厚一笑,,将车停在了那三个男人身边。 “去那?” …… 不知道为什么,那三个男人见到车上还有一个江汉时,开车门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下,这一点,被正在看后视镜的江汉尽收眼底。 江汉眉头微皱,等三个男人都上了出租车后,他通过前置后视镜瞥了三人一眼,又看了一眼还沉静在妻女欢乐中的小心开车的郑良,终究没有说什么。 车子平稳的行驶着,这三男人倒是和郑良家里的方向顺路,只不过,好像地方有些偏僻,郑良在一条起初还比较宽阔的胡同里七拐八拐十来分钟,还是没能到那三个男人指定的目的地! “是这这里么?” 路段越来越偏僻,已经看不见任何路灯了,郑良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对了。 “再往前面开一点,就到了!” 一个长得精瘦的男人粗狂道。 “不好意思,你们就在这下巴,前面太黑,晚上进去太不安全了!既然就在前面,你们呢自己走过去吧” 郑良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车后座的三个男人对视一眼,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同时把手向怀里掏去! 寒光一闪,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抵在了郑良的咽喉! “不许叫,要是敢叫,我就在你这里狠狠的划拉一下!” “你~你~你们想干什么!” 郑良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即被吓的有些结巴,说话都不利索了。 也是,任谁碰上这样的事情不害怕才怪! “少废话,主动把钱交出来,不然,就把你的命留下,我再把钱拿走!” 面对这种突发的状况,江汉却是面色不变,好似对这一切并不意外。 但是很快,他就神色有异,眼中闪过一缕凌厉的寒芒! 因为他发现抵在他脖梗的并不是匕首,而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第二十章 你脑洞这么大,不去写小说我都替读者可惜! “有枪!” 江汉的思绪飞速的旋转着,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这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难道又是上次那伙人,冲着自己来的?” “还是说这只是一次巧合,是郑良自己运气不好,真的碰上打劫的了?” 的士抢劫的案件近几年在星城并不少见,但是手里有枪的劫匪是很少见。此时的江汉不得不多留了一个心眼,原本毫不在意的他此刻也是提高的警觉! 其实那些人一上车江汉救察觉到了不对,他常年跟着江河第在江湖漂,经常和各路的牛鬼蛇神打交道,优劣好赖,有些人他一眼就能看他个底朝天。 尤其是当江汉从后视镜捕捉到那几人看见他在车上时的片刻犹豫,那时他就笃定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不怀好意,本来他有意要提醒一下郑良,但是看到他一脸热切沉侵在自己小幸福中的样子,加上自己又是空口无凭,江汉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也是他江汉艺高人胆大,现在看来,他的感觉完全是对的! “他开出租车也不容易,哥几个这样不好吧!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们做这种无本的买卖还是不要太过分的好!” 江汉试探行的问道,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像是一副强做镇定的模样,似有若无的颤音,模仿心中的那抹心悸惟妙惟肖。 “过分你妈啊过分!” 啪的一下,江汉的脑袋被他身后那人就近用手枪枪托狠狠的敲了一下! “还跟老子讲法制,法制你妈啊法制,老子上学读政治那会,那特么还穿开裆裤呢!” “还就告诉你了孙子诶,我们还就是干这无本买卖营生的,本来今天没你小子什么事,怪只怪你不该座这倒霉蛋的车,识相的话现在主动把身上的钱和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不然,老子的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等你死了,钱和东西照样是我们的!” 江汉眼中寒芒迸溅,如果他身后那小子看的清此刻江汉的脸,一定会发现他此时一脸的杀气! 行走江湖数十年,江汉什么时候在这样的渣滓手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头顶传来痛的疼痛感让江汉一阵火大,如果不是自己头上的这把枪和郑良脖子上的那把匕首他怕自己难以两想顾全,害了郑良的话,不仅刚才那一下枪托砸不到他的头,这个敢拿枪顶着他脑袋的这个家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别别别,你们别伤害他,你们不是要钱么,我都给你们,这是我一天的运营费,还有我身上的几百块钱,都在这里了,我全都给你们!” 郑良很害怕,但是他对江汉的担忧却是一点的不掺假,虽然,这其中可能包含的更多是为自己的性命担忧,但是说出来的话,和当即把自己的钱夹和方向盘下小暗阁子的钱递给那几个劫匪的举动还是让满胸煞气的江汉心中一暖。 长相精瘦的男人一只手接过郑良递过来的钱,用匕首抵住郑良喉咙的那只手也是同时向外靠了靠,显然是对他有所放松。 “算你识相,小子,你的呢,你会是要钱不要命吧!” 原本还相隔数厘米的枪口这一次直接顶上了江汉的你太阳穴,那个劫匪另一只抓住江汉的手也是加大的力气,那个架势,好像真的就是江汉若不识相就会开枪一般! “江汉,别做傻事啊,把钱给他们吧,保命要紧啊!” 郑良似乎是看到了江汉的犹豫,当即一脸惶恐的劝慰。 “嗯!” 这一次,身后那名劫匪一声冷哼,见到似乎并不识相的江汉,另一只手绕过车座,直接想去勒住了江汉的脖颈,给江汉一些颜色看看。 也正是这个当口,江汉瞥见了另外两人拿钱后的松懈,反手一把抓了过去。 速度奇快,闻声不见影,江汉抓的不是枪口,而是那劫匪持枪的右手。 不偏不倚,江汉仿佛脑后长了一双眼睛一眼,又狠又疾的捻按敲打在了劫匪持枪手上臂的刺痛大穴之上! “啊~!” 劫匪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整条右臂像是被削断了一般的疼痛,再没有扣动扳机的力道,手掌瞬间绷直,手中的枪也是自然而然的当即脱落,掉到了出租车手刹和座位之间的缝隙里。 没有片刻停滞,江汉的动作行云流水,反手又是一个迅疾的肘击,简单粗暴,直接把那原本想要再来勒住他咽喉的劫匪半边牙齿给生生敲掉,喷出一嘴参杂血沫的碎牙,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干什么!小子你找死么!” 中间那个劫匪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手中同样有着一把锋锐的匕首,闭着眼睛抬手刺向江汉。 看得出来,这个小子是这三个劫匪中最胆小的,之前他一直没开过口,但是现在一开口,却是发现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他估计也就是在这个团伙中承担望风一类的角色。 江汉看都不看他,直接反手就是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因为空间狭小,甚至都没怎么蓄力那小子的鼻梁就当即塌陷了,眼泪一下子就哗哗的流了下来,瞬间失去战斗力,捂着鼻子,哀嚎不止! 江汉还是有些高估这几个劫匪的实力了,他们好像并不是真正来要江汉命的杀手,而仅仅只是几个普通的劫匪! 而像他们这样的人,在同伴遭到袭击的时候,慌乱之下他们第一时间想的绝不是分析对方与自己实力的对比,然后做出是否把自己手里的人当人质亦或者当即逃离的判断。他们只会无脑的拿起手里的家伙向那个敢于反抗的家伙招呼过去,从来不考虑对方已经展现出来的实力和自己的差距。 比如说剩下的那个已经把郑良的钱拿到手的家伙,正是如此。 他一把松开郑良,半曲蹲站立,抓起手中的利刃就朝江汉刺过去。 样子倒是凶狠,气势也足,看得出来,也是见过血的社会混子,但是可惜,跟已经转过身来两只手握住前排座椅半屈站立的江汉一比,他就像是蜗牛一样。 没有任何犹豫和丝毫顾忌,面色冰冷的江汉一脚提出,踹在了那小子的裆部,力道十足,直接把他踢回了座位上,而那小子的裆部也直接是被江汉这一脚给踢爆了! 那小子甚至连哼唧一声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那生不如死的锥心痛裂感刺激的晕了过去。 郑良只觉得自己像是身处在梦中一样。 无论是上次的车站路的枪击,还是这一次出租车内被人抢劫,都是让郑良一个星城的市井小民觉得尤为不真实! “这还是我们老板姓生活安定的和和谐社会么?“ 郑良极度怀疑。 而江汉这般诡异的表现,突然爆发将这几个劫匪一一撂倒的举动更是让郑良有一种看香港警匪片的感觉,而且这一次他郑良还算是半个主角! 咽了咽口水,当郑良目光呆滞的向身旁江汉看过去的时候,他发现江汉已经不见了! 嘭的一声关车门的声音,接着便又是一阵哀嚎凄厉的惨叫,在这块漆黑的狭窄的劫匪们指定行凶的地界,显得尤为突兀幽森! 可怜车后座那个满嘴碎牙还不停的往外冒着血泡的家伙,本来还趁着江汉收拾他其他两名同伙的时候恢复了些气力,本想趁着机会向掉落在手刹中间的手枪摸去,趁机一枪干掉江汉,却没想出租车手刹和座位间的缝隙里空空如也不说,车后门还被突然拉开,他生生被人拖住了双脚给拉了出去,接着就是一顿爆怼。 江汉心里有火,他何曾被人用枪指过脑袋,又几时被人用枪托砸过脑袋,抹了一把头上的大包,看到手上零星的血迹,又是狠狠的一脚踹在了那小子的肚子上。 接下来,江汉的脚便是看那个小子身上哪块地方松软便朝着那块地方往那小子身上招呼。 足足十分钟,硬是不带喘气的! 也算这小子倒霉,抢劫也就罢了,竟然还无巧不巧的碰上了江汉这个小阎罗,打了他的人不说,还敢犯他的忌讳! “江,江汉,你,你不会把人打死吧!” 在江汉快完事的时候,一直处在神游状态的郑良终于战战兢兢的下车来看情况了,至于车上的另外两个劫匪,江汉击打的都是能让他们痛得要命却不是真要命的地方,这是十多分钟,硬是没有缓过来。 “良叔你放心,我……!” 江汉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刺目的手电强光便是突兀的扫射了过来,让江汉当即睁不开眼睛! “警察,什么人在那!” …… 星城公安局岳塘分局。 在一间四面都是墙,仅有一扇门窗的四四方方的小房间里,江汉面对着两个肩扛警-徽,一脸严肃人民公仆,有些无奈。 虽然没有上手铐脚镣,但是他的自由算是暂时被限制住了。 江汉盯着面前那面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严正的四个大字,突然想起了曾经风极一时极具讽刺意义的网络流行语:“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小子,贼眉鼠眼的看什么看,既然到了这里,那就老老实交代问题,我看你年纪轻轻地,怎么就不学好呢!” 右边那位二十出头,很明显刚从警校毕业不久的年轻警察一脸严肃的对着江汉道,语气很富攻击性。 江汉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你们这是给我做笔录呢?还是把我当犯人在审?” “你什么态度……!” 右边的警察明显有些还有些稚嫩,遇事也有些沉不住气,江汉这还没怎么着呢,他就是一阵火大,看的江汉心中甚是好笑。 而左边那位估摸着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老警察就明显要老练沉稳许多,江汉扫了他一眼,见到他制止了一旁年轻的警察想要站起来的举动时,微微一愣,而那个老警察也是在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江汉。 “你觉得有什么区别么?” 老警察同样严肃,但是气语却很平缓,不急不躁,气势拿捏的恰到好处。 江汉看了他一眼:“如果是把我当犯人,那就请你们拿出能让我破胆的证据,而不是在这里跟我耗时间!” “如果只是做笔录呢?” “如果只是在做笔录,那就请你们态度端正一点!作为一个公民,我有义务配合你们警方调查清楚事实真相,但是如果你们还是继续以这种态度和我谈话的话,我同样也有拒绝你们的权利!” 江汉说的很随意,当然,他心里也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害怕。 等事情了解清楚了,唯一可能给他江汉安的罪名顶破天也就是一个防卫过当,但是那样的情况下,江汉是防卫过当么? 简直是笑话,且不说人没死,就算是死了,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江汉并没有任何责任! “你小子行啊,竟然还敢跟我扯权利和义务!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我跟你说你现在最好把如何筹划抢劫出租车司机,又是如何和同伙分赃不均产生内讧导致你另外几个同伙致残的事实经过交代清楚,不然,有你哭的时候!” 那个年轻的警察又忍不住跳了出来。 而江汉听了这话,面色陡然一寒,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但是很快他便是一脸讥嘲,冷笑这对那年轻的警察道: “你的脑洞这么大,当什么警察啊,不去写小说我都替那些读者可惜了!” 这一下,那年轻的警察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箭步跨出,双拳紧握,看那架势,似乎是想要上前对冥顽不灵的江汉做点什么。 “小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自找的!” “小夏,回来坐下,不要忘记,你是一个警察,警察有警察的制度,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要时时刻刻都跟个地痞无赖一样,辱没了你头顶上的帽子!” 被老警察一声低沉的吼声叫住,那个年轻的警察当即停住了脚步,狠狠的瞪了江汉一眼,极为不情愿的回座位坐了下去。 “你说,你和那个出租车司机是朋友,而那三个现在躺在医院的是抢劫他的劫匪,并且还是你把他们制服的对么?” 江汉神色微缓,盯着那一脸严肃,但是却有些宠辱不惊的老警察,平静道: “怎么,有问题么?” 第二十一章 我想揍你! “还有问题么?你把那个么字去掉,问题大了,我告诉你!” 年轻的警察就像是个愣头青一样,又是抢过了话茬。 “那三个劫匪,一个直接被毁容,现在正在做鼻梁骨的搭桥手术,另一个一口牙没了不说,他那身内伤至少要在床上躺半年!” “至于剩下的那一个,就更惨了!一直昏迷不醒不说,就他现在的状况,都不用净身,丢回古代直接就能当总管了!看看就你这瘦不拉几的小身板,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制伏这三个有刀又有枪的劫匪,并且让他们重伤致残的!?” “所以你就怀疑我和他们是同伙,因为抢劫了出租车但是就还没下车就因为分赃不均我把他们都给废了?” 江汉一脸的冷笑。 “麻烦你用你那脑洞特大的猪脑袋好好想一想,我陈述的事实和你的臆断结果,这两种情形,除了对我身份的定位不同,这中间的逻辑关系和矛盾点有任何区别么!” “还警察,菜鸟,如果不是有别的原因导致你智商急剧下降的话,我看你还是回警校再多学几年心理学和案情分析再出来办案吧!” 江汉可不是泥菩萨,就算是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 他没招谁惹谁,可是这警察却处处针对他,总给他挑刺下绊子,好像一定要把他抢劫伤人致残的罪名坐实了才甘心,这如何能忍,有道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江汉可不吃那一天。 要是再低头,只怕原本没什么事情的也要被坐实罪名了! 这一通话也算是江汉一次小小的还击,说出来颇为解气。 “你……!” 听到江汉骂他是猪,还说什么菜鸟之类的云云,年轻的警察当即涨红了脸,指着江汉你你你半天,硬是没能再想出一个反驳的字来。 “小夏终究还是太年轻,太浮躁啊,一直被这个小子牵着鼻子走,只不过,小夏今天的这番举措好像有些刻意啊!” “小夏!” 老警察第三次出声制止了这个小夏想要对江汉做点的什么的举动,他不动声色,看眼不看那不甘心的小夏一眼,却是灼灼的盯着江汉。 像江汉这个年龄的年轻人进警察局的他见过不少,但是进了警局还能如此从容淡定,云淡风轻,遇事思维清晰,能够牙尖嘴利的和审问的警察辩驳的年轻人,在这星城的岳塘分局陈雪冬还是第一次见! 江汉见那老警察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他也豪不客气的对视回去:“怎么,你的想法也跟他一样,觉得我是一个无脑的蠢贼?” “呵呵!” 破天荒的,自江汉进门以来就一直板着脸的老警察竟然对江汉笑了一下,当即让江汉都是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说你跟那出租车司机是朋友我相信你,你说那三个人是劫匪我也相信你,你还说那三个劫匪是被你在正当防卫的情况下打成重伤的我依然没有怀疑,但是……!” 说到这里,陈雪东面色一凛,一脸严正! “但是什么?” 江汉隐隐觉得心里有些不妙,这个老警察让他有一丝琢磨不透的感觉! “半个月前,同样是在星城,同样发生在这位的士司机郑良身上,发生在车站路的一起性质极为恶劣的枪击案,我想知道,当时在他车上坐的是不是你!” 江汉的瞳孔陡然一缩,虽然面色没有丝毫改变,但是内心却是翻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瞬息间,所有的信息在江汉的脑海里交汇! “他怎么会知道,那天的事情应该只有良叔和想在星城杀我的那幕后黑手知道,莫非他们已经找过良叔?还是说只是他根据现场的蛛丝马迹和办案直觉的猜测?”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忌讳,因为打小就跟着江河第浪迹江湖,江汉也算是半个江湖人,他们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事情被警察亦或者国家职能机构插手,就像在古代,绿林豪强之间的争斗从来都不会通过官府,那样会被视为不义! 所以即便在上次的枪击事件中并无过错,但是此刻江汉还是相当忌讳,更何况,对于自己的私人恩怨,他不想让一些不相关的人插手,尤其是这些国字号打头的政府职能机构! 江汉并没有犹豫,但是那位老警察的耐性似乎并不是很好,几乎是接着自己的话茬道:“我想我的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陈哥,你……!” 一旁的小夏一脸震惊,8.15特大枪击案现在对外仍处于一种半封闭的状态,对公众宣称都只是说是一起简单的车祸引发的爆炸,当时的爆炸引发了三四七伤,湘省公安厅领导震怒,对星成公安局下了死命令,限时三个月破案。 而在案件侦破之前,现在关于那起案件的任何消息都是对外封闭的,所以此刻,听到陈雪东如此直白的对江汉一个极有可能是劫匪的小子提起这件事,小夏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陈雪东摆了摆手,示意小夏住嘴,而他则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江汉,不肯放过在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江汉心中思虑万千,时间却是过得很慢,随着时间的推移,陈雪东的脸上对于江汉的回答也是越来越期待! 然而就在江汉颇为头痛思索着该如何应对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老陈,小夏啊!你们这是办的什么案,明明是一个见义勇为的英雄少年却被你们当成是嫌疑犯在审啊!” 一个一脸威严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推门进来,一锤定音就把江汉的性质给定了! “局长!” 两名警察当即噌的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老警察还好,那小夏则是明明是老鼠见了猫害怕得要命,可偏偏还得是做出一副笑得跟一朵狗尾巴花一样的热情模样。 “局长,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还好我来了,我要是不来,你们俩只怕就要给我们公安系统抹黑,把这大好的英勇少年当成是嫌疑犯,让民众心寒了!” 这个局长一脸严肃,紧紧的握住江汉的手,轻轻晃动道:“江汉呐,你受委屈了,你放心,这次的事情我一定会认真肃正,一定给你一个公道!” “局长,那医院的……!” “医院什么医院,医院的同志已经来电话了,那个拿枪的劫匪已经醒了,并且把一切都已经招供了,就是他伙同其余两名同伙抢劫司机郑良,最后被这位叫江汉的少年英勇制服,至于他们身上的伤纯粹是咎由自取,并没有江汉什么责任!” “那~!” 陈雪东一把抓住了还要说些什么的小夏,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上嘴巴!同时他看着手依旧还被局长握在手里轻轻摇晃的江汉,眼中泛着异样的神彩! 江汉此刻是一头雾水,虽然他并不担心自己会承担任何责任,但是刚刚的场面却是让他颇感压力,陈雪东这位老警察的咄咄逼人出乎江汉的意外,好在这位所谓岳塘分局的局长及时赶到,帮了江汉一个大忙! 虽然江汉对他的到来也很意外,但是细想了一下,心中有了一个八-九不离十的猜测,也便是释然了。 “那我可以走了么?” 江汉把手从那位局长的手里抽了出来,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你的朋友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那位局长一脸严正的脸上对着江汉挤出了一丝笑容,还算是入眼。 “朋友?他说的是良叔么?” 江汉楞了一下,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对着那位局长说了一声谢谢后,当即向门外走去。 可是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突然停住了脚步。 江汉转过身,走到了那名年轻警察小夏的面前,一脸严肃道: “我有得罪过你么?还有你刚刚几次三番是不是想冲上来打我?” 小夏看了一眼一旁对江汉的举动熟视无睹的局长,一脑袋的冷汗。就是再无脑,此刻他还是看出了江汉身上的猫腻。 “没,没有,你别胡说!” 小夏本来是想对江汉笑笑的,可是话到嘴边,却是变味了,而他尴尬的表情,却是比哭还难看! “我要是你,想做什么事我就会去做,别人问起来也不会遮遮掩掩的不敢承认!” 小夏不说话,虽然他很想和江汉对喷几句,此刻却完全没了那份胆气。 “我想揍你!” 江汉淡淡道。 “什么?” 小夏张了张嘴,还不等他体会江汉话中的意思,江汉已经猛然提起右腿,一个膝撞狠狠的砸在了小夏的腹部上! “喔唔~!” 一声惨叫,小夏的身体当即弯成了,疼的双膝跪地! 适可而止,江汉转身离去再不滞留,而自始至终,无论是陈雪东这位老警察,还是岳塘分局的局长,都是把自己当成了空气,对眼前江汉的作为置若罔闻! 等江汉走出了了好几分钟后,分局长这才缓缓开口,严肃道:“老陈啊,去监控室让把这一段剪掉!” “局长!?” 分局长看了一眼陈雪东,摇了摇头。他面色严正,缓缓的吐出三个字: “秦牧风!” 听到这三个字,陈雪东身躯一震,当即连背脊都挺得笔直,没有丝毫迟疑,竟是不由自主的敬了一个军礼,肃然起敬! 第二十二章 锱铢必较有仇必报·若非虎人必是豺豹 江汉在公安局的大厅里一共见到了三个朋友。 的士司机郑良,此时这个脸上还带着些惊魂未定的余悸老实巴交的男人正搂着一个四十来岁女人的肩膀,女人在他怀里低声抽泣着,而他则是在轻声安慰着什么。 女人一头微屈的长卷发,服饰算不上名贵,但是却大方得体,那应该就是郑良的妻子了。 虽然年华不再,但是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竟然还有着几分徐良风韵,往昔的神彩在那张已经开始显现老态的脸上依稀还能找到些痕迹,看得出来,这女人在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受人追捧的人物! 也难怪郑良这么多年对这个结发妻子一直如此宝贝,想来是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当初在把妻子追到手之前吃了不少苦头,因为来之不易,所以这才愈加疼爱怜惜。 要不然,即便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被一个妻子每天被几百块钱的事情膈应着,再漂亮的老婆日子一久只怕也会往脸上甩巴掌了! 三个朋友,至于剩下的那一个只怕才真正算是那岳塘分局的局长口中江汉的朋友。 江汉并不清楚他的的名字,但对他的那张脸却是极为熟悉,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牧风的秘书! 江汉只记得秦牧风曾经叫过他小殊,对他的真是名姓江汉却是一无所知。 他的出现,说实话江汉一点都不意外。联系到刚才房间里那个分局长莫名的暧昧态度,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合情合理了。 秦牧风在星城的影响力虽然明面上仅限于在商界,但是江汉却是清楚,一个成功的商人的影响力或多或少还是对当地上层建筑的领导者有一些影响的,更何况暗地里秦牧风曾经那一层不为人知的身份,对于商界精英来说或许无从得知,但是对于这些手眼通天的一方官员来说,只怕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即便如今的秦牧风明面上远离京都,表面上孑然一身,但是老秦家这块诺大的招牌,无论是在军队体系还是华夏的公安系统,那可都是金漆雕龙的存在,谁都要给几分面子的。 而在星城,这个男秘书就是秦牧风的代言人! 秦牧风的男秘书见到江汉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并没有上前嘘寒问暖,他只是奉命前来办事,自问和江汉还没有那份交情。 倒是郑良,见到江汉出来,当即面带喜色的拉着妻子走了过来! “江汉,你没事吧,我把事情都交代得很清楚了,他们刚才没有为难你吧?” 看的出来郑良对江汉的关心是打心心眼里发出来的,两次同生共死的经历让郑良在心里已经把这个年纪和自己相差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当成了知交好友一般,虽然他们相识的经历并不那么愉快。 “怎么会为难我呢,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我把事情和他们说清楚,他们就放我出来了!” 江汉对着郑良一脸笑意道,他能感受到郑良的情真意切,也是真的办这个四十岁的大叔当成了忘年交,放进了心里。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我跟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你阿姨,我的妻子蔡文清!” 郑良一脸幸福带些小傲娇的给江汉介绍自己的妻子,这次遭遇枪击一方面让郑良心理上承受了莫大的打击,但是另一方面却是让他和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和自己怄气的妻子蔡文清冰释前嫌,蔡晓娥在接道警方额电话后,心急火燎的赶到警察局,哪还记得什么对丈夫的猜忌,扑到郑良怀里就是一顿痛哭,尤其是在听警察和丈夫描述完当时的具体情形之后更是心惊肉跳,险些身子一软,吓昏了过去。 对于这些日子以来对丈夫的膈应嘲讽,蔡文清心中更觉懊悔不已,有道是患难见真情,在这对老夫老妻身上显露无疑。 “你好蔡姨,不好意思,前段时间是我给你们两夫妻添麻烦了!” 江汉略微歉疚的对着蔡文清笑笑,很是客气的和她打招呼。对于这郑良颇为爱护的妻子,对他的了解更多的是从郑良的只言片语中,现在看来,江汉对这个原本还以为会有些小肚鸡肠的女人并不讨厌。 蔡文清脸红红的白了丈夫一眼,似乎是在责怪郑良把自己窘迫的一面暴露在外人面前。 蔡文清毕竟是个女人,因为此时的她梨花带雨,泪渍未干,而江汉又以一个陌生晚辈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面子上多少是有些挂不住的。 不过抹了一把脸上泪痕,蔡文清还是很和气大方的伸出手和江汉握了握:“不好意思江汉,让你看蔡姨的笑话了!” 整理了一下情绪,有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一家人应该好好感谢你才对,今天要不是你救了我丈夫,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我……!” 蔡文清显然没有明白江汉之前那句话的意思,并且再度说起丈夫的经历说着说着竟然又是双目泛红,情绪激动的情况下竟然是作出了要给江汉下跪的激动举措! 这还了得,江汉一个箭步上前,一把辅助了蔡文清! “蔡姨,这可使不得,千万使不得,我一个晚辈,你这可是折煞我了!” 江汉心里哭笑不得,心道这才一还真是实诚,难怪和郑良能够走到一起,同时他又是为郑良和蔡文清相濡以沫的夫妻情分感到高兴。 “良叔,你好好安抚一下蔡姨,可别再让她做这样的傻事了,我可当不起啊!” 江汉只得向郑良求教,郑良这个男人倒是实诚,刚刚妻子的举动他看在眼里,但是却并没有阻止,这么说来,他心里也是默许的,足以可见,这人除了心中憨厚,还是一片赤诚的,倘若不是放不下心中那点微薄的男人尊严,只怕他自己都会跪下来感谢江汉了! 默默的从江汉手中接过妻子的臂膀,郑良眼中也是参杂了些许雾气,短短半月,就是遭遇了两起险些丧命的恶性-事件,对于一个普通男人来说,终究心里承受能力有限啊! …… 在秦牧风奥迪a6的座驾上,男秘书把一串钥匙交给了江汉。 “董事长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翠微居八栋B座216,秦小姐平时一般都会住在学校,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回家住,如果你要找她,最好在那个时间点过去,平常的话,你就算有事也只能去星城南大才可能见到她!” “这是我的名片,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专职司机,在董事长给我新的任务之前,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二十四小时全天等候!” 江汉结果名片和钥匙,并没有仔细去看,反而是饶有兴致的盯着这个深得秦牧风信任的男秘书,眼中有着一丝惊奇和疑惑。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秘书楞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朝着江汉伸出手,道:“我想我们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陈砚殊,你好,江汉!” 江汉眼前一亮,却也是伸出手,看着陈砚殊似笑非笑道:“我有个同学兼室友叫陈砚观,不知道陈大哥认不认识他?” 陈砚殊神色一顿,脱口而出道:“你也在湘南工大?” 江汉随即释然,心中有些疑惑顿时豁然开朗! 难怪他明明没有见过陈砚观,却是在报到那天进入寝室见到陈砚观的那一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难怪当他这一次再次在秦牧风办公室见到陈砚殊的时候又有不一样的怪异感觉,现在,陈砚殊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陈砚殊静静的注视着江汉,眸子里平静如水,看着这个竟然和自己弟弟是同学却能轻而易举潜入他参照国安部设定安保系统的望远大厦。 这个敢在秦牧风面前耍宝的年轻人,竟然还是湘南工大的一名大一新生? 不过看他的年纪说他是大学生才更加贴切吧。 想想自己的董事长,那个仅仅是站在自己面前就会让自己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男人,他却敢在他面前耍宝。 江汉在房间里当着那个分局长的面打小夏的时候,他正好在公安局的监控室里面,对于江汉的举动他看得是一清二楚。 “锱铢必较,有仇必报,若非虎人,必定豺豹!以后,我还是尽量和他搞好关系吧!” 陈砚殊静默许久,终于是在心里做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二十三章 世界太小 “那是我弟弟,想不到你和他在一所学校,还是一个班一个寝室的同学!” 江汉微微一笑:“是啊,有时候,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了,小到让你我都觉得诧异。” 陈砚殊也跟着笑笑笑,对江汉的话并不予评论:“砚观打小被家里束缚惯了,现在突然放开了自由,难免会有些乖张放纵,倘若他平日里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让你看不惯,我作为他的兄长先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还请你多担待,不要和他一个小孩子计较!” 陈砚殊显然没有江汉没有把江汉和他弟弟陈砚观当成同龄人,而是将他拔到和自己一样的高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已经算是他放低姿态了。 陈砚殊突然的态度转变让江汉有些不适应,却也能理解。更何况江汉素来的行事风格都是人敬我一尺,还他一丈,人欺我一寸,我百倍还之。 他对着陈砚殊和气的笑笑,道:“陈大哥哪里话,那小子和你不一样,很对我的胃口!” 说完,江汉自觉口误,又是打哈哈笑道:“陈大哥你别误会,我可不是针对你,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陈砚殊早就已经见识过这厮的无耻,对于江汉的风格也算是见怪不怪了,更何况本来就下决心要和他搞好关系,这么点小事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并且,以目前陈砚殊对江汉的了解,这小子这句话纯粹可以归结为善意的玩笑,真的对自己人,江汉的态度还是没得说的,比如说此时在外面等候的那对普通的夫妇。 听到江汉说自己的弟弟对他的胃口,他心中的顾虑也是打消了一些。 与此同时陈砚殊惊奇的发现,和江汉这小子以朋友的身份相处,比做敌人要舒坦的多。 想通了这一点,陈砚殊当即对着江汉和善一笑道: “用不用我送你?” 江汉指了指车外还在等着的郑良夫妇,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你有需要用车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24小时全天候!” “什么情况任何时候都可以么?” 江汉笑得有些促狭。 陈砚殊犹豫了一下,看了江汉一眼道:“是的,随时随地,任何情况!” 陈砚殊觉得既然是下决心要和江汉搞好关系,在分内职责中多答应他些要求也无妨的! “那我就在这里先行谢过陈大哥了?” “不用谢我,你还是多谢谢董事长吧!” 江汉摆了摆手,对于陈砚观的提议不可置否,当即推开奥迪车门,走下了车去! 望着奥迪车开走远去的背影,江汉神色悠远,嘴角呢喃道: “哥哥心思缜密,气度不凡,办起事来更滴水不漏;弟弟一股子书卷气,虽然尚显稚嫩,但是江湖草莽的行事风格却并不让人讨厌,反而是有意无意的还能让人不自主的向他靠拢,到底是怎么样的家庭才能熏陶出这样的兄弟二人!” “江汉啊,我还以为你要放良叔的鸽子,不辞而别呢,现在好了,今晚就不要走了,留在良叔家里过夜,让你姨炒几个好菜,我们两个好好絮叨絮叨,去去这半个多月的晦气!” 劫后余生,郑良虽然仍旧心有余悸未曾完全恢复,但是却还是显得有些小激动。尤其是见到江汉并没有放自己的鸽子先行离去,此时见到江汉更是觉得倍感亲切。 他拉着江汉的手就再也不肯松开,一定要江汉答应才行。 至于他看到的那辆奥迪车,那个气度不凡的男人,郑良却没怎么放在心上,他早就觉得江汉非同一般,那个男人的出现反倒是让他觉得理所应当。 江汉哭笑不得,却也只得苦笑着答应。 “良叔,有什么话咱好好说,先把手松开行不……” …… 一行三人,郑良和江汉拉拉扯扯上了车,倒也还算是其乐融融。 作为一个出租车司机,尽管平素郑良性格比较内敛,但是毕竟在星城走街串巷的载客这么些年,在乘客的熏陶下,在自己的眼观耳闻下,该有的见识和听闻倒是一样不少,真的放开了说起话来还是有一套的。 至于江汉那就更不用说了,打小就是在江湖飘摇的混世魔王,虽然现在有所收敛,化整为零去了些江湖草莽的斑驳之气,但是和一个市井小民唠家常,侃大山,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压力,车内虽然热闹,却也显得很是融洽。 倒是郑良的妻子蔡文清,上车后就一直显很安静,并没有说过几句话。 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安静的看着丈夫和江汉一前一后有一搭没一搭的侃着爷们的话题,眼中是一种无比满足的幸福神彩。 期间她倒是打量过江汉几眼,并且还问了江汉几个稀松平常的问题,本来这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只是让江汉觉得奇怪的是,她总觉得现在蔡姨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像是…… 具体像什么江汉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觉得怪怪的! 一夜的曲折颠簸,等到了郑良家中已经是将近十二点了,就这还是陈砚殊及时出现避免了诸多麻烦的结果,倘若不是陈砚殊出现,像郑良江汉这样的普通人若是按照正常程序走的话,还指不定得拖延到什么时候。 郑良的家不算大,两室一厅加厨卫,加在一起只怕还不到七十个平方,以他们家的在星城所处的地界,这套房子加上一应俱全的装修,应该是差不多三十来万,接近四十万的样子。想必这还是花光了郑良这半辈子的积蓄才攒出了这么一套房。 不过地方虽然小,但是装修却是很有味道,看得出来,一些小设计夫妻俩肯定是废了心思花了功夫的,总之在江汉看来,很有家的感觉,很温馨! “快快快,文清,赶紧再去弄两个菜,这都快十二点了,今天晚上江汉还一粒米都没进去过,估计快饿坏了!” “好嘞!” 蔡文清答应的很干脆,一脸微笑的拿起围裙向厨房走去。 “别,蔡姨,不用麻烦了,把桌上的菜热一下就行,那应该是您之前为良叔准备的吧,我和良叔一起吃那个就行了!” 江汉赶忙制止了蔡文清,这大半夜的,江汉实在不好意思再让别人开火做饭,他本身就不挑食,更何况现在他是真已经很饿了! “那怎么行!” 这一次,还不等郑良开口,蔡文清就一口回绝了江汉的请求。 “你是我们家的恩人,怎么能让你吃剩饭剩菜呢,江汉你先等等,阿姨做菜很快的,马上就好了!” “诶,别啊!蔡姨,我真的不介意的,您要是再这样的话,下次我可就再也不敢来了啊!” 江汉求救似得看向郑良,他也没奢望自己的这句话正能起到作用,毕竟自己对他们一家人来说还是有些生疏,他来不来都无关紧要,再看到郑良无奈的耸肩,江汉就知道应该是拦不住蔡姨了!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 “这孩子!那好吧,蔡姨就听你的,只不过你不要嫌弃蔡姨家只有剩饭剩菜才好啊!” 江汉喜笑颜开,笑呵呵道:“蔡姨,不嫌弃,不嫌弃!” “你们坐着等等吧,马上就可以了!”蔡文清微笑着看了江汉一眼,对于这个看上去而是不到的小伙子的为人处世,那是打心眼里喜欢的。 行走江湖的那些个日子,跟着江河第什么苦日子没过过,穿百家衣,吃百家饭,和街边的乞丐同食同寝,江汉又怎么会嫌弃郑良家的饭菜呢。 说是剩饭剩菜,其实就是放久了冷了而已,看得出来,在此之前蔡文清自己根本就没动过多少,那时候应该正是她接到警察局通知的时候,又哪来的心思吃饭,肯定是随便对付了几口,也可能根本就没来得及吃,做好了就心急火燎的赶去警察局了。 郑良说的不错,蔡姨的手艺确实很好,几个家常菜的味道都做出来了,江汉吃的是有滋有味。 “良叔,你说的不错,蔡姨做的菜做得真好吃!” 真的是饿了,江汉一边往嘴里猛扒饭,一边忍不住对着郑良夸赞! “是吧,你也不看看是谁的老婆!” 郑良吃的也很是舒心,劫后余生的这一顿,虽是剩饭剩菜,但是却吃的比以往任何一顿都舒坦,当然,他也不忘适时的拍一下自己老婆的马屁,由此可见,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有时候,在某些方面也并不是那么木讷的! “好吃就多吃点,慢点吃,别噎着,这孩子,要是喜欢的话,以后常来蔡姨家吃饭!” 蔡文清一脸的笑意。 “江汉,要不我们喝点?” 郑良看了妻子一眼,试探性的问道。 还不等江汉开口,蔡文清就狠狠的瞪了郑良一眼:“喝什么喝,你的胃本来就不是很好,你难道不想多活两年!” 江汉闻言,看着一脸窘迫的郑良,嘿嘿一笑。 “江汉,你要是想喝酒,蔡姨给你去倒!” 蔡文清又是转过脸来,和气的对江汉道。 “别,蔡姨,我不好酒的,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和我爷爷喝一点,平时基本不喝的!” “不喝酒好啊~……!” 蔡文清暗暗点头,看着江汉,那是越看越喜欢啊,心里想着: “要是女儿这时候在家就好了!” “江汉,你今年多大了,有女朋友么,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对了,你是星城本地人么?”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江汉当即被饭给噎了一下,不停的咳嗽! 难怪江汉在车上就觉得蔡姨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难怪刚才还说什么要是喜欢以后就常来他们家吃饭什么的,本来江汉还以为蔡姨只是热情好客,但是现在江汉要是还不明白,那他就是傻子了! 蔡姨的这三个问题,摆明了丈母娘择婿最标准的实施切入点啊! 江汉可是听郑良不止一次提起过,他和蔡姨有个孝顺的女儿,在湘南工大读读书啊! “等等,湘南工大?不会这么巧吧?” 江汉一愣,现在想起来良叔和蔡姨的女儿竟然和自己在同一所学校上学。 “等等!” 江汉猛然惊觉,脑海里像是突兀的划过一道闪电,他像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似得,看向了客厅郑良家的全家福! “我去,不会这么巧吧,竟然是郑思思!” 二十四章 春梦了无痕! 之前江汉还在和陈砚殊说这个世界很小,小到有时候让他们感到诧异,但是江汉却没想到诧异会来得这么快! 郑良,郑思思,仔细想想,江汉结识郑良还是在郑思思之前的。可是江汉怎么也没想到,一段刺激惊险的经历,两个原本看似仅仅因为江汉才会有关联的人,竟然会是父女! 人生际遇中,总会有那么几个节点,在我们还没有任何准备之前就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比如说你才年方二十,你老妈却突然打电话叫你回去相亲,比如说你上个厕所,裤子脱了却发现自己没有带纸,再比如说江汉随便和人交个心,却碰上了学姐的爹地! 江汉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小了。 这一刻,江汉脑海中当即浮现出了一个穿着蓝格子衬衫,在迎新点的桌椅前填着表格的清丽女孩的模样,想着那个被男生多看一眼就会让她心生厌恶的美丽学姐,江汉突然觉得生活真的很有意思! “如果他发现她妈正有意给她相亲,而相亲对象还是我的话,她的神情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但是很快,江汉就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工大那么多人,只怕她早都忘了我是谁了吧!” 想到这里,江汉顿觉索然无味。 “这孩子,慢点吃啊,没谁跟你抢!” 蔡姨一边拍打着江汉的背部,一边嗔怪道。 “咳咳咳,咳咳咳~!” 这下轮到郑良在一旁不停的干咳,不断的给自己的老婆使者眼色了! 刚才老婆蔡文清对江汉说的话他可是听在耳里,对这个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枕边人的心思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你咳什么,瞪我干什么!” 蔡文清见到丈夫那副扭捏的模样,当即就不乐意的。 “你知道女儿今年多大了么,二十三了啊!这要是在你们老家,那孩子都好几岁了!你要说他在学校交男朋友吧,我也就不说什么也不操这份闲心了,但是咱么家女儿在学校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么!” “既然他不喜欢学校的那些男生,可以,那我这个当妈的就在外面给他找嘛!这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感觉还不错的,看着顺眼的,你还不许我多问问了!?” 说起女儿的终身大事,蔡文清对着丈夫就是一通数落,可怜江汉在一旁那个尴尬! 而蔡文清对丈夫郑良说的那些话,在江汉心里翻译过来就变成了:我有个在念大学的如花似玉的女儿,年方二三,现在还没有女朋友,老娘现在看你顺眼,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女婿! …… “你要给女儿找男朋友我当然不会拦着,但是你也得分什么情况吧,人家江汉如今才二十,我们家女儿可都……!” “可都什么!你懂什么!” 郑良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婆蔡文清打断了。 “女孩子大一点怎么了,老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我还比你大三天呢,现在不是一样生活的很幸福!” “这哪跟哪,怎么能比呢……!” 郑良还想说点什么,可是蔡文清已经不搭理他了。 “江汉啊,今晚就在蔡姨家安心住下。蔡姨家地方也不大,你是客人,也是恩人,万不能让你睡客厅,所以只能让你委屈一夜,睡在我女儿思思的房间里了!不过别误会,我女儿思思在外面读书,不在家里的!” 江汉心里在呐喊:没误会!没误会!不嫌弃!不嫌弃! 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难为情的道:“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你就安心住下吧,一个男孩子还扭扭捏捏的像什么!” 说这话的却是郑良,这一刻倒好像没把江汉当朋友,而是当成了一个晚辈,而夫妻俩今晚也是难得的步调一致了一次! …… 已经是凌晨两点,身处郑思思的闺房的江汉却怎么也睡不着。关了灯,黑暗中,江汉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在睡觉前,蔡姨可能是担心江汉江汉换个地方会睡不着,所以特地进来和江汉聊了一会这才帮江汉关灯出去。 只不过,在这期间对江汉自身的一些情况却再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关注。 江汉感觉得到,蔡姨在跟他闲聊时的态度和之前吃晚饭时对待自己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虽然同样和蔼,但是却绝口不提撮合女儿和自己的事情。江汉清晰的感觉到,这一刻蔡姨是完完全全的把自己当成了他们家的恩人,而不是之前类似于家人的感觉。 谁实话,江汉一点都不意外这种变化,江汉第一次和郑良相遇时跟郑良在车上开的那个玩笑,只怕现在他们夫妻俩都当真了。 以郑良的性子,这样的事情郑良是绝不可能会瞒着自己的妻子的,刚才餐桌上郑良的对江汉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或许郑良不介意江汉和自己称兄道弟成忘年之交,但是如果说让江汉成为他的女婿,那他肯定是不乐意或者说排斥的!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说丈母娘看女婿,通常都是越看越欢喜,但是岳父看女婿,那从来都是抱着一种自己辛辛苦苦照料了多年才长成的大白菜,怎么就被一只猪给拱了的心态来看的。 更何况,作为一个父亲,大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一个安稳有责任感可以踏踏实实过日子并且能让自己的女儿有安全感的男人,谁会愿意把女儿托付给一个被人拿枪追杀的人呢! 这样的情节对于郑良来说太过不可思议,之前经历过的一次,郑良更愿意把他归结于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 说到底,郑良不过才见过两次江汉,至于他老婆蔡文清今天更是才第一次见江汉,至于他们的女儿,在他们所认为的思想里,和江汉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从来没见过,如果不是今天无巧不巧的郑良遭遇劫匪,而江汉正好在车上成了郑良的恩人的话,江汉连躺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而之前蔡文清对于江汉习惯性选择,多半也是出于对女儿终身大事担忧的一时冲动,等他冷静下来,再从丈夫那里得知关于江汉的种种,有这个态度转变也就一点不不怪了。 只怕现在江汉这个对女儿极度关心的便宜岳母,连对自己把江汉安排在自己女儿房间过夜的这个举动都懊悔不已吧! 从被人当成女婿对待,到单纯的当成一个感激的外人,这种落差,说江汉心里没有一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这点小失落对江汉来说还真算不了什么。 吐出一口浊气,想通了许多事情,身处郑思思闺房,而且还是处在郑思思睡过的床上的江汉心中开始蠢蠢欲动了。 天蓝色为主调的闺房,淡淡的女儿家的馨香,黑暗中江汉邪恶的想,除了郑思思的父亲郑良,自己会不会是第一个进入郑思思闺房的男人。哦,不对,应该说是男孩! “就算是良叔,也不可能在这张床上睡过吧!” 黑暗中,江汉一脸淫-荡的笑容。 女儿家的闺房,对于男人来说,尤其是江汉这种还未经人事的小处男来说,无疑是充满着巨大诱惑力的。 想着学姐郑思思曾经极有可能在这张床上赤身裸-体辗转反侧过,江汉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馨香入鼻,江汉只觉心中一股热流直蹿丹田,紧接着,他的下面就很可耻的硬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这一下,江汉是彻底睡意全无,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了旁边的床头灯。 看着下面一柱擎天,江汉一脸无奈。 “莫非要自己来一发?” 想着自己身处学姐郑思思的闺房自撸的情景,江汉一边觉得香艳刺激,跃跃欲试,但是一边又是连连摇头。 “不行,绝对不行,太龌龊了,实在太龌龊了!” 心烦意乱的江汉随手往旁边床头柜上一模,不摸还好,拿过来一看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嘛! 那是郑思思摆放在床头的关于郑思思自己的独照!这样的情况下江汉再看她的照片,这样的举措不是作死是什么。 惊鸿一瞥,江汉像是见鬼一般猛然盖住,他可不想一时把持不住,真的对着郑思思的照片和五指姑娘来一个亲密接触,在学姐家留下点什么。 “嗯!” 就在江汉盖住照片的瞬间,刚才惊鸿一瞥间看到的关于郑思思照片留在江汉脑海中的映像却是让江汉当即一愣。 之前因为蔡姨在的缘故,江汉一直没敢仔细的打量郑思思的闺房,床头的照片也是没注意去看,所以江汉在这之前并不清楚照片上是怎样的景象。 江汉伸出手,缓缓的把盖住的相框翻了过来,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是一张郑思思近几年的独照! 在海边,淡蓝色的连衣裙,浅黄色的圆顶帽,长发披肩,照片中郑思思的双手优雅的向两旁撑开! 路上风光正好,天上太阳正晴,而她笑嫣如花! 澄明清澈,像极了一朵风中蔷薇! 不知道为什么,当江汉与照片中郑思思那双清澈澄明的对视的时候,仿佛直接就看到了她的内心,一样的清澈澄明,一样的干净。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 江汉在心底问着这个问题。 有一种说法,说一个女人如果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好奇,那么她就离爱上这个男人不远了,但是这个说法,放在一个男人身上,是不是同样也成立呢? 江汉心中的邪火顿时消了大半! 他小心翼翼的把相框放回原处,生怕有一丝一毫的伤损,此时在他的心里,干坏事的心思当即冷却了大半,原本一柱擎天的小兄弟,也逐渐软化,慢慢倒下睡大觉了。 此时的江汉内心特别平静,他下床,又是绕着郑思思的房间走了一圈,细致的打量着郑思思这间女儿家的闺房。 当他走到那张精巧别致的小梳妆柜前的时候,江汉在下面的格子里看到了一个蓝色的带着锁的日记本! 不过也仅仅是看了一眼! “不该想不该做的都做了,若是再偷看别人的日子,那岂不是会天打雷劈!” 江汉摇了摇头,克制住了心里的那点好奇,拖着已经有些疲惫的身体上了床。 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这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原本经过一番天人交战的江汉此刻已经是身心俱疲,浓浓的睡意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朦胧中,江汉突然觉得有人偷偷摸着着上了自己的床,不对应该说是有人上了他睡着的这张郑思思的床! 他转身一看,竟然是郑思思! 更为不可思议的是,四目相对下,郑思思竟然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双唇! 干柴烈火,这如何能忍! 宁可被强奸,也不能被逆推! 江汉反手就是把郑思思给抱住,双手在她的后背和臀部一阵摩挲! 同时江汉的舌头更是直接往郑思思的嘴里送去,一阵鼓捣! 什么?你说江汉一个处男怎么会知道这些? 欧美,岛国,港台的那些大片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江汉的技术爆表,一阵摸索后郑思思已经是一丝不挂,就连那难住无数处男的胸罩也是在江汉轻轻一扒拉的情况下轻易被解开! 谁说江汉是理论派,你看,他现在不是很牛么! 满室绯糜,江汉银枪霍霍,找准桃源洞,正准备直捣黄龙的时候! “啊~!我去,挤牛奶了!” 接着,江汉就被自己吓醒了! 猛然坐起,床上除了他自己外空空如也,哪有什么郑思思,不过是一场春梦而已! 此时窗外已经蒙蒙亮了。 “靠!我说怎么郑思思会主动献身,一声不吭的,而且在黑暗中还看得那么清楚,更不可思议的是胸部的那什么我怎么会解的那么轻松,搞半天是一场春梦啊!” 江汉双手捂着昏沉的脑袋,一阵无语,但是很快,他就像是一根弯曲的弹簧一般猛地从床上跳了先来,鞋子都来不及穿就朝着门外跑去! 只因江汉一股浓烈的尿意袭来,抨击着他的膀胱,敲打着他的神经,几欲破洞而出! 二十五章 可怜人! 推开门江汉才恍然惊觉,这是在一个自己相对陌生的环境里,而不是在自己家里。 虽然是不到七十平米的小地方,但是江汉在去厕所的路上还是连连吃瘪。 他甚至把郑良夫妇的卧室当成了厕所一把推开,看清了房内的情形后把他自己吓得一颤,赶紧把门又关上。 好在那夫妻俩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情真的乏了睡得很死,要不然的话,江汉一定会更加难堪。 上个厕所就像是西天取经一般,当水龙头大开的那一刹那,泉如瀑下,江汉身心那叫一个舒爽! 想起后半夜的香艳梦境,想起此时自己还处在郑思思的家里,江汉心中又是一阵迷惘。但是当他回忆起梦境中自己在直捣黄龙关键性时刻挤了牛奶的一幕,江汉忍不住不身体一哆嗦,心中一阵恶寒! 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收起了水龙头的时候江汉还忍不住低估了一句: “原来邪念太多了是会导致阳-痿的!” …… 江汉走了,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给郑良夫妇在桌上留了修车的一千块钱和一张字条之后,江汉就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 临走之前,江汉还用郑良家的紫砂锅和他们家的食材给夫妻两煲了一锅八宝粥,他特意把火力调到了最大,做到让郑良夫妇刚好起床的时候就能吃,这也算是报答了昨晚蔡姨的款待之情。 说到真正的恩情,现在算算其实他和郑良已经算是两清了,上次车站路那一次,是郑良帮了江汉,而这一次他被人抢劫又是江汉帮他解了围,救了他一次,虽然江汉心中还是觉得对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有所亏欠,但是人情这个东西,倘若一定要仔仔细细的算得那么清楚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江汉自己也知道,倘若以后郑良遇到什么事情打那个电话有求于自己的话,他一定也会是在所不辞的,而他这一去,江汉心中清楚,只怕这辈子也不太可能会再踏进这个温馨的小家了,留在这里的,也仅仅是一场春梦而已! 当然,这也仅仅是江汉自己以为,或许当他日后牵着郑思思的手再度跨入这里的时候,又会是另外一番情境,不过这也只是后话,会不会发生,谁也说不准! 天灰蒙蒙的,明显还没有亮开,可是星城街边的小摊贩们却已经起床工作很久了。 日落未息,日出早作,这些生存在社会底层的民众对于整个社会来说很重要,却也生活的最不容易。 江汉自己买了一杯豆浆两根油条就把自己的早餐应付了过去。然后一直等到八点,江汉才拿出手机给秦牧风的秘书陈砚殊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在哪里,让他来接自己去翠微居。 虽然陈砚殊说过江汉要用车随时随地都可以打电话给他,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不间断,但是江汉却不能真的那么做,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待人接物,也是一门艺术。 十多分钟后,江汉便是看见了那辆星A打头的奥迪a6,当即对着它招了招手! “江汉,等很久了吧!” 在秦牧风的身边呆久了,陈砚殊的眼光视角自然也是非同一般,他一见到江汉便是知道这小子肯定在这里等了很久了,肯定是怕打扰自己才没有提前打电话。 微微感动之余,江汉在陈砚殊心中的分量不免又重了几分! “没有,我刚刚吃完早餐,时间刚刚好!” 江汉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无所谓的耸耸肩,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你这小子!平常公司是八点上班,而我一般六点半就起来了!而且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现在是你的专职司机,你随时随地都可以给我打电话,不要不好意思!” 陈砚殊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道。 虽然在笑,但却是一种很认真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敷衍。 “知道了,陈大哥!” 江汉对陈砚观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答应着。 见到江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陈砚观也是当即适可而止,更加没有自作聪明的去当什么知心大哥,而是聪明的闭上了嘴巴,安心开车朝着翠微居驶去。 他想和江汉搞好拉近关系不假,但有些时候,过分的热情只会适得其反,陈砚殊深谙其道! “今天虽然是周六,但是由于刚刚开学,而秦小姐又是新生,学校的事情比较多,所以他可能不会在家,不过这种事情也说不定的!” 在翠微居楼盘的外面,陈砚殊把车停下,给江汉递过去两张卡道: “八栋B座216,里面停车位不好找,我就不进去了!这张门禁卡和银行卡是董事长今天早上让我交给你的,银行卡里面有一笔钱,密码是你你救秦小姐那天的年月日。董事长还特地让我告诉你,钱不够的话马上告诉他,还说这钱不是给你的,而是……” 江汉对着陈砚殊摆了摆手,也不矫情,接过门禁卡和银行卡道:“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回去转告他,真要是再有需要,我不会跟他客气的!” 推开车门下去之前,江汉又是对陈砚殊道:“陈大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我等下自己打车走吧!” 却没想到陈砚殊当即苦着一张脸哀求道:“你可快别赶我走,我现在最大的工作就是你的专职司机,你随叫随到,你要是赶我走了,那说明我的工作没做好,到时候董事长知道了可是会让我卷铺盖滚蛋的!” 江汉笑笑,也不请求,既然他喜欢等那就让他等着吧,倘若是自己再表现的生疏一点,只怕他又会以为自己对他有什么意见了! 下了车,江汉却没有直接进小区,而是又折回来敲了敲奥迪的车窗。 “怎么,江汉,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么。” 降下车窗,陈砚殊一脸笑意道。 扬了扬手里的门禁卡,又用手指了指小区的楼层,问道:“陈大哥,秦牧风和我之间的事情,你知道么?” 江汉似有所指! 陈砚殊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忧伤。 “知道一些,董事长不容易啊,秦小姐又还这么年轻,实在是太可怜,让人心疼啊!” 看得出来,陈砚殊的这句话倒是出自肺腑,还有他对秦牧风的敬重也是出自内心的。 江汉却是摆了摆手,转身离去,还不等陈砚殊反应过来,他就只看就江汉的一个背影和隐约可闻的带着淡淡讥诮的言论: “天下可怜的人那么多,几时轮得到他秦牧风叫屈了!” 陈砚殊一脸震惊,眼中满是骇然。 “之前还觉得有些看懂这小子了,现在看来却是越发捉摸不透了……!” 小区的保安应该是认识秦牧风的那辆奥迪车的,所以在江汉进入小区的时候并没有阻难,只是神色打量了几眼就放行了。 翠微居其实也算得上是星城的高档楼盘,不过和其他高档楼盘比起来要差上许多,只能算是己身末流,但即便如此,和郑良家的那个楼盘小区比起来,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无论是所处的地段,小区的生态环境,休闲娱乐环境,交通的便利程度,都不是郑良家那块地方所能比得了的,这就是富人和普通人的区别,即便秦牧风往日为人再怎么低调,在这一方面超出普通人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八栋B座216!应该就是这里了” 江汉掏出昨天陈砚殊给他的钥匙,直接往门上插了进去,一扭,果然,门很轻易的就被打开了! 江汉本来也没打算今天在这里碰到秦轻语的,就像陈砚殊所说的,秦轻语这个周末应该是在学校的,但是在他大开车门的那一刹那,江汉一脸震惊,眼中满是异彩,他发现事实和他想象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二十六章 经历多少绝望后,才能如此坚强! 楼道昏暗,房门正对客厅,在江汉大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入眼的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窗。 窗帘紧闭,只是透过中间的缝隙折射进一点零星的微光,让整个秦牧风家的整个大厅都显得有一些些昏暗,但因为是在白天,所以并不影响视觉。 当然,一个落地窗即便再大也是不足以让江汉震惊的,让他震惊并且眼中异彩连连的是窗帘前站着的那个人! 身姿曼妙,长发披肩,正是秦轻语。 秦轻语站立在一个看不清颜色的软垫上,背对着江汉面对窗帘,做的正是瑜伽拜日式的起势动作! 什么样的女人最美,什么样的女人最有魅力? 这一点上,现代人和古人都是相通的。 欲拒还迎,欲语还休,犹抱琵琶半遮面,含羞带臊的朦胧感最美! 而此时此刻眼前的秦轻语给江汉的就是这种感觉。 稍显昏暗的灯光下,秦轻语略显丰腴却极具骨干的曼妙身姿在紫色的窗帘前面做着一系列唯美的瑜伽动作,拜日式完结转立山式,几个呼吸调整后秦轻语半曲蹲转跪立,转为蛇击式钻出,留给江汉一个浮想联翩的秀丽美-臀! 也因为灯光昏暗的映衬,致使此时紫色窗帘前秦轻语整个人在江汉眼里都变得有些梦幻。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正旁若无人的完成一些列瑜伽动作的秦轻语,江汉就像是看着一具光溜溜的胴-体一般,昨晚上未经发泄的邪火又开始在江汉体内撺掇了! 面若桃花,肤若凝脂,淡淡的馨香,本来人家只是秦轻语只是认认真真的做个瑜伽,却是硬是被江汉看做了一室绯糜! 当然,由于光线的缘故,什么面若桃花,肤若凝脂之类的都是江汉可耻的脑补画面,事实上,在他眼前的秦轻语,他也能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一个大概的轮廓而已! 但即便如此,此时的江汉还是鼻口一热,很没有骨气的流鼻血了! 捂着鼻口,江汉一边咽了咽口水,心里不停的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但是眼睛还是忍不住瞄过去,还小声的碎碎念道: “就是胸前感觉有点小,不然就完美了!怎么上次救她的时候看着感觉挺大的啊!难道这东西还得区分光线的明暗程度?” “爸爸,你怎么……!----------啊!你是谁,你是怎么把门打开的,德叔!德叔!” 秦轻语在家的时候每天上午都有练四十五分钟瑜伽的习惯,平常这个点除了秦牧风临时有事可能会回家外,其余是不可能会有人进来的,所以当秦轻语听到身后有动静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父亲有事回来了。 因为眼睛早已经适应了室内昏暗的光线,所以当秦轻语看到江汉的瞬间就已经断定他不是自己的父亲,也绝对不是自己父亲派来保护的自己的德叔! “额~~!” 一手捂着鼻子的江汉的一脸尴尬,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额,你别喊了,我是……!”倘若江汉不说这句话以秦轻语文弱的性子还真没准备喊的,但是这下子,还不等江汉把接下来的解释说出口,秦轻语就已经喊了起来! “救命啊,德叔!保安,保安,救命啊!” 秦轻语一把扯开了窗帘拉开窗户就对着外面喊了起来。 因为是在二楼,即便秦轻语声轻体弱,但是这一喊还是立马就惊动了不少人! 江汉当即就愣了,他没想到秦轻语的反应会这么大,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开始呼喊了! “当初救她的时候看着文文弱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后来在病房里面也像是小家碧玉,很有灵性的一个小丫头,怎么现在就跟变了一个人似得这么泼辣,莫非这就是所谓的绿茶婊?” 这倒还真是江汉误会秦轻语了,她的性子还真就是江汉之前看到了那样,小家碧玉,文文弱弱,没有丝毫骄纵之气,但是再小家碧玉的女孩子,也经不起江汉这么惊吓啊。 更何况当初秦牧风猛龙过江初来星城闯荡的时候,许多图谋不轨的人都想以秦轻语作为打垮秦牧风的突破口,所以儿时的秦轻语没少受到诸如今天这样不明身份人的惊吓,可以说,江汉的突然出现,勾起了她儿时的恐怖回忆! 但是江汉却无从得知这一点,也由不得他再多想,若是他再不当机立断有所行动的话,这里只怕又是一个大麻烦! 屋子里因为秦轻语拉开了窗帘的缘故,瞬间光线就明亮了,原本还站在门外的江汉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反手嘭的一声把门关上,昏暗楼梯间的声控灯也因为这关门的一下巨大冲击瞬间明亮! 房间里,秦轻语惊鸿一瞥的回头正好见到江汉进来关门的瞬间,她原本就缺少红润血色的脸上这一下更加惨白,转头刚想再朝着窗户外面求救,却发现自己再也叫不出来了! “唔!唔~!唔~~~~!” 快!从门口到窗前将近十米的距离江汉转瞬及至,从后面一把捂住了秦轻语的嘴巴,让她再也叫不出声来! “嘘!别叫了,是我~~!” 被江汉捂住了嘴巴的秦轻语一脸的惊恐小脸煞白,竟是身子一软,失去了支撑,哪还管是谁突然袭击的她的混蛋是谁,直接就瘫倒在了江汉的怀里! “你不叫不就没事了么!你说你胆子这么小刚刚还叫的那么大声,现在又软的跟一滩烂泥一样!” 江汉不知道的是,男人胆子越小受到惊吓越叫不出来,但是女人胆子越小,受到惊吓时却是叫的越大声的! 他一脸苦闷,你说这这叫什么事啊!他不过是来秦牧风家里探探底,以便今后行事,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变成现在这么个情况! 并不是秦轻语突然发-浪瘫倒在江汉怀里,实在是江汉把这个可怜的小丫头吓的不轻啊! 本来她是想在家安安心心的做一下军训前周末的放松的,江汉却突然出现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江汉的出现对她来说无异于天降横祸,她那颗小心脏又如何能受得了这一出! 无奈之下,江汉把那粉红色的软垫拉了过来,让怀里的秦轻语靠墙坐着,不过自始至终,江汉的一只手始终抵在秦轻语的嘴上,江汉可是怕自己一松手,这小姑娘又提高分呗再喊一出。 拉着另外一边窗帘的下角,江汉用力一推,整个落地窗的窗帘就完全打开了,整个客厅当即一片光明,暴露在阳光下。 直到这时,江汉这才算是完全看清秦轻语身上的装扮,原来并非是是一丝不挂的胴-体啊。 纯白色的棉裤,休闲却不紧绷,上身倒是和江汉脑补的差不多,一件黑色的露脐背心,整个腰身的那一截都暴露在空气中,露出了美美的马甲线! 能脑补出一丝不挂的练瑜伽场景的这世上除了江汉只怕也没谁了! 此时的江汉却是再没心情欣赏秦轻语这个丫头的好身材,他拍了拍那张惊恐万状的脸,轻声道: “你仔细看看,是我啊,救过你的那个人!” 秦轻语毫无反应,目光还有些失神,直到江汉连续轻拍了秦轻语好几下脸蛋,她的双眼这才逐渐有了焦距! “唔~!唔~~!” 见到回神的秦轻语还想喊,江汉原本还有些松开的手瞬间再度捂了上去! “你别害怕,看清楚,是我啊,上次救你的那个人!” 江汉用手指着自己的脸,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温柔一些和秦轻语对视。 果然,秦轻语咿咿呀呀的动静没有了,眼中也是闪过一抹异彩,接着便是煞白的脸上浮现红晕,接着越来越深,跟一只熟透的小龙虾一般! 江汉知道,应该是没事了,她这个反应,说明她已经认出了自己,因为,江汉上次给她做完人工呼吸再和她见面时,她就是这么个反应! 试探性的松开了手,秦轻语有些粗重的呼出气流让江汉感觉手心痒痒的。 见到秦轻语果然没有再喊叫的冲动时,江汉这才将手完全移开,心里还有一丝丝的不舍! “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还有,你~~你来干什么!” 秦轻语胸前不断额起伏着,红潮已经退去,脸上又是还原成了那有些病态的白皙,她不敢去看江汉的眼睛,说话也因为刚才的惊吓还有些断断续续,但是好在,她总算是认出了江汉,好像也并没有把江汉当成坏人! 江汉微微皱眉。 “难道你父亲没有告诉你,他给了我你们家的钥匙么?” “秦牧风既然答应了自己,怎么可能不事先通知自己的女儿!秦牧风不像是会犯这种错误的人啊!” 江汉心中疑惑。 可是没想到他的话刚出口,原本还有些紧张害怕的秦轻语就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气鼓鼓的推了江汉一把:“你走,你走,我不要你帮我治病,我宁可死也不要你帮我治病!” 看起来,秦牧风是把事情跟秦轻语说过的,只是这小丫头刚刚受惊,一时没有想起来罢。 只是秦轻语的反应却是让江汉非常不解。 秦轻语推江汉的那一把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自小体弱的秦轻语并没有多大的力气,而她那气鼓鼓的表情也是对江汉没有丝毫杀伤力,反倒是让江汉觉得她更加可爱,多生好感,但是秦轻语推江汉那一把看江汉的眼神却是…… “那是什么?恨!?” 尽管那抹似有若无的恨意一闪而逝,但是江汉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江汉的心情也因此陡然一凛。 “她为什么要恨我?上一次见到她,虽然说她对我还有些怨气,那却是出于一个女孩子被一个陌生男子夺了初吻的怨念,但绝不至于有恨呐!当初的那声谢谢,还有刚才见到是我之后自然涌现的羞红绝明明是发自内心的,但是为什么……!” 江汉不明白,秦轻语对自己的恨意究竟来自哪里,即便现在在那张还惊魂未定惹人怜爱的小脸上再也探寻不到刚才的恨意,但是江汉却能百分之百确定,不久前秦轻语推自己一把的时的眼神中,就有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替你治病?” 江汉盯着秦轻语那双还有些余悸的空灵双瞳,他本来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恨我。 秦轻语把自己的身体往墙边上靠了靠,让自己看起来跟江汉隔得远一些后这才仰起头,有些瑟瑟道:“你想从我爸爸那里得到什么?” 江汉的目光陡然一凝,似乎找到了秦轻语为刚才那抹恨意的缘由! 但是很快,他又在心里给否决了。 “你知道什么?你爹跟你说过什么?” 江汉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温柔些,也是怕再伤到了这只受惊的小鹿,因为自己的亲人江汉对秦牧风很难生出好感,但是眼前的秦轻语她却是怎么也恨不起来,心里怜惜的紧。 “爸爸没有跟我说过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好人!我不会让你给我治病的,我也不会让你用我来威胁我爸爸!” 江汉微微一愣,但是心里却是愈发迷惑。 “难道秦牧风真的把我威胁他的事情全都告诉他女儿了?以他的格局,怎么可能会下这样的臭棋!” “你真的不让我给你治病?” “不让!” 说话的声音并不大,那张泛白的小脸却是无比笃定,秦轻语的这股子执拗,连江汉都是为止诧异! 说话的时候,秦轻语又朝着边上挪了挪,都快完全脱离江汉拉过来软垫。 见到这一幕,江汉心头微动,江其不意的凝重道: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让我救你,你活不过两年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江汉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了自己脱口而出这句话后,秦轻语顷刻间惨白的小脸,对秦轻语来来说,江汉如此直白的话实在有些残忍。 其实他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想知道,秦轻语的那抹恨意究竟来源何处,不搞清楚这个问题,江汉就像是喉咙卡了一根鱼刺,身体和心里都不痛快! 但让江汉诧异的是,秦轻语表现出来的痛苦仅仅是那么一瞬!接着,她的脸色逐渐恢复,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让江汉都为之震惊的笑脸! 绝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真切切的发自内心的笑! 像是碧日晴天下绽放的清荷,濯清涟而不妖,淡淡芬芳! “你是不是很失望?” 在江汉不经意间,秦轻语已经将双膝合并,抱在了胸前,笑意盈盈的看着一脸错愕的江汉。 “什么?” “你告诉我我活不过两年这个事实,我却一点都不痛苦,你看了现在是不是很失望?” 秦轻语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柔,但是却是清晰一字不漏的传入了江汉的耳里。 江汉瞬间脸色一沉,跟他脸色一样难堪的还有他的心。 秦轻语的这句话像是用一把钝器狠狠的敲了他的心一下,让江汉的脏腑猛烈的颤动: “这个才十八岁的傻姑娘,得要经历过多少次的绝望,才能有如今的豁达啊!” 二十七章 逗你玩! 在上来之前,陈砚殊还在说秦轻语可怜,江汉还反驳他说这世间可怜的人太多而嗤之以鼻。但是现在,江汉只觉得面前这个坚强到了骨子里的女孩,真的也是让人心疼到骨子里的! 可能之前对于今天的拜访还参杂这一些不情愿,迫于便宜师父老酒鬼的恩情,碍于父亲江文轩的规劝,但是这一刻,江汉却是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以前如何,在今后的这两年里,他一定要尽全力帮助这个女孩! “怎么,这就不高兴啦,还是一个大男生,你真小气!” 秦轻语的脸上仍旧挂着笑,对江汉的态度也是好了不少,或许被江汉刺激了这么一下,她反倒是完全从之前的惊吓脱了出来,而因为江汉曾经救过她的缘故,在江汉面前她慢慢放得开了! “把我家的钥匙和小区的门禁卡留下你就走吧,至于银行卡,就当是你上次对你的报答吧!” 看着江汉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秦轻语以为自己的话刺激到江汉了,赶紧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虽然上次我已经对你说过谢谢了,但是即便我说的再真诚,也不足以报答你救我过我的恩情啊,我相信,在你救我的时候,你是不知道我是爸爸的女儿的!” 江汉心头一颤,原本他以为谁也不会相信自己不是因为她是秦牧风的女儿才救她的,她也不在乎别人以什么样的眼光来看他,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丫头原来一早就相信他!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恨我爸爸,但是我还是想求求你,如果你以后再见到我爸爸,别再用有钱人什么的这些话来挖苦他了,或许在别人眼里我爸爸这些年很风光,但是事实上我爸爸背后的那些苦痛又有谁真的去了解过呢!虽然他从来不会把这些苦楚展现在别人面前,也从来不会跟我说,但是我一直都知道的!” “还有那支笔,我知道你那天一定是知道那支笔在物质上的价值。可是你一定不知道,对我爸爸来说,那支笔是无价的!因为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爸爸的遗物,你万不该用它来开玩笑的!” …… 秦轻语的声音很轻,很柔,虽然她的脸上仍然挂着笑意,但是她的眼中却是充满了朦胧的雾气! 而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字都同时深深的刺痛了江汉那颗原本包裹坚硬的心! “你妈妈……?” 江汉的声音有些沙哑,神色有些迷离。 秦轻语尽可能的想让自己绷住笑,但是眼中雾气却是已经汇聚成水滴,顺着灿烂的脸颊流了下来。 “我妈妈和我一样,爸爸告诉我,妈妈只活到了二十五岁,生下我的那一年就去世了!” 江汉的心猛烈的颤动了一下,迷离的眼睛中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气,关于母亲,或许江汉还能留有一个念想,但是秦轻语,却是连念想都没有了! 用力的抹了一把眼泪,秦轻语很努力的想告诉自己不哭,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些,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和这个用自己威胁爸爸,还夺走自己初吻的混蛋说这些,这一刻,她只想哭。 良久,江汉缓缓抬头,对着轻轻擦拭泪水的秦轻语沙哑道:“你真的不想让我救你?” “不想!” 秦轻语抽噎了一下,一脸倔强道:“爸爸已经失去了妈妈,就快要失去我,我不想让他因为我再让他失去一些他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秦轻语这句话似有所指! “她终究还是知道啊!” 秦轻语当然知道。因为那天,在牧风国际顶层秦牧风的办公室内侧的休息室里,能在望远大厦畅通无阻的秦轻语,正无巧不巧的在帮秦牧风整理物品,这一点,连秦牧风自己当时都不清楚,而关于江汉咄咄逼人的全部,都被秦轻语片面的听在耳里! “你走吧~!” 靠在墙脚,怀抱双膝的秦轻语伸出一只手指着紧闭的房门,一脸的倔强和执拗,再也不看江汉一眼! 江汉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盯着她,突然,江汉脸上就换了一副特别淫贱的表情! “嘿嘿!救还是不救,现在可由不得你!” “你…你…你想干什么!” 秦轻语一慌,脸色变得煞白! “他想干什么,明明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了,莫非他想…” 想到这种可能,秦轻语又想放声呼救了,可还不等他开口,只觉腰间一股热流,她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仅如此,她除了眼皮还能动弹,全身四肢竟然都不听使唤,像极了电视剧中那些被人点了穴道的人! 江汉一个公主抱把秦轻语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又是将她轻轻的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让她平缓的躺下! 不能说话,身体也不能动弹,本来就胆小的秦轻语又是好奇又是害怕。原本一脸震惊,还以为江汉突然兽性大发要对她做点什么,现在发现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神色稍微好看了点,但还是满脸警惕的瞪着江汉,恨得牙痒痒! 江汉却没有搭理秦轻语,他只要求秦轻语不动弹打扰他就好,其他的他并不在乎! 右手食中二指轻拈,江汉轻轻地扣在了秦轻语右手的腕脉之上! 仅仅是这么一扣,江汉的眉头当即就深深的皱了起来! “是谁告诉你,你能活到二十岁的?” 秦轻语眨了眨眼睛,却没有说话! 江汉迅疾出手,手成剑指,点在了秦轻语的锁骨软肋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色狼!” 嘴上挣脱了束缚的秦轻语显得很生气,却也没有再大声喊叫,而是和江汉置气。 江汉并没有心情和她来玩笑,当即掏出手机:“我还是问你爹吧!” “别别别!” 江汉本来是真的要打电话给陈砚殊问秦牧风电话的,但是却没想到被这小丫头当成了威胁,而且还立马就屈服了。 看着她一脸愤恨的表情,江汉却没有心情去调戏她。 “快说!” 恨恨的瞪了江汉一眼,秦轻语这才不情愿的开口:“五年前,爷爷带我去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见了一些打扮很奇怪的人,其中有一个人告诉爷爷,如果找不到鬼医甘百草,我就活不过我双十之数!你说,双十之数不就是二十么?” “你爷爷,秦铮?” 江汉眼中厉芒一闪,随即收敛。 “你还认识我爷爷么?” 秦轻语很诧异,她只知道江汉好像和自己的父亲认识,而且关系很差,但是却没想到江汉还知道自己爷爷的名字! 江汉没有回答秦轻语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你爷爷难道没派人去找鬼医么?” 江汉倒是知道这些年在星城的秦牧风花了大代价四处托江湖人去请鬼医,倒是没听说过远在京华的秦铮也插手过这件事情! “派了啊,听说爷爷派了很多很厉害的人去请那位鬼医,但是派出去的那些人都再也没有回来过。” 江汉冷笑连连,想不到秦铮也有吃瘪的时候! “后来好像爷爷还因为这件事,被他的领导批评过,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都是过年的时候,奶奶偷偷告诉我的,当时奶奶拉着我的手哭,一个劲的跟我说对不起……!” 说着,秦轻语的眼睛又开始泛红了。 “秦铮的领导? 江汉神色一凛,心中骇然,看起来这件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太多!” 天生绝阴之脉,血脉闭塞,绝对活不过十八岁,无论是当初秦轻语的母亲还是秦轻语自己,肯定用了什么了不得的法子才得以续命,以老秦家的底蕴,这一点江汉倒是丝毫不以为怪,但是现在,秦轻语的情况好像比他上次救她的时候要更糟糕! 江汉一脸凝重的盯着秦轻语的眼睛,沉声道:“千万不要参加大一的新生军训!” “额~!” 在江汉盯着秦轻语的眼睛认真说话的时候,原本还沉侵在过往哀伤中的秦轻语当即被拉了回来,与江汉神色对视,她的脸瞬间就红了! “他为什这么看着自己,他很担心我么?” “不可能,那天他那么对爸爸,让爸爸那么伤心,他怎么会担心我呢!” “他一定时是装的,连他那天救我都是他谋划好的,他就是个坏人!” “可是他怎么能装的那么认真呢……” 或许是因为江汉并没有对她表现出恶意,连秦轻语自己都不清楚,他在不知不觉间对江汉的态度已经逐渐发生了转变! 然而江汉却是没有心情也并不了解此时秦轻语的小情绪,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喂~!” 秦轻语急了! “你要走可以,你把钥匙和门禁卡留下啊!” 嘭的一声,门已经被关上了! “色狼!你至少告诉我应该怎么样才能动再走啊!” 秦轻语欲哭无泪,心中气得牙痒痒! “混蛋,色狼,大坏蛋,我参不参加军训关你什么事!” 大厅里静悄悄的,只听见秦轻语对江汉的无关痛痒的责骂,而且还是在江汉听不到的情况下! “大坏蛋,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让我再见到你,我一定,我一定……我一定咬死你~!!!!!!” …… 走到楼下,江汉发现原本应该在小区外等候的陈砚殊竟然孤身一人站在单元楼前面。 “陈大哥,你不是说不进来的么,这怎么~~?” “还说呢,你小子,一大早就搞出这么大动静,如果不是我,你觉就秦小姐刚才的那叫声,那分呗,你能安安稳稳的待到现在!”陈砚殊走上前来,拍了江汉的肩膀一下,笑骂道。 江汉笑笑,也不搭腔,刚才他还觉得奇怪,为什么明明在二楼,秦轻语喊叫的声音还那么大,小区物业保安却迟迟没有反应,搞半天根源在这里! “我说你小子,要不是董事长对你充分信任,连德叔都让我临时撤了,我告诉你刚刚第一个踹门进去救人的就会是我!” 江汉故意板着一张脸,阴沉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辜负他的信任,对他女儿做点什么呢?” 原本一脸春风笑意的陈砚殊听完江汉的话后当即色变,一个箭步就往楼上冲,边冲还边回头板着一张脸对江汉道:“秦小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江汉嘴角轻扬,会心一笑:“喂,陈大哥,逗你玩呢!” 陈砚殊身形一滞,转过脸来,惊奇的是他的脸上也是一脸坏坏的笑意,对着江汉嘿嘿道: “我也是!” “嘁~!没意思!” 江汉摆了摆手,调戏不成反被调,顿觉索然无味。而陈砚殊则是哈哈大笑,走过来一把搂住江汉的肩膀,经过这一次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他觉得自己和江汉的关系又是近了一些! “怎么样,接下来你准备去哪?” 江汉看了一眼陈砚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嘴角轻扬,沉声道: “星城火车站!” 二十八章 往事如烟! 秦牧风的座驾上,江汉在陈砚殊那里得到秦牧风的电话号码后,便是当着陈砚殊的面立即拨通了。 电话那边响了三声后便被人接通,却没有传出任何声音,甚至连鼻息的声音都没有。 江汉有一种感觉,秦牧风一定知道这个电话是自己打的! “我要去一趟云滇,来回大概需要十天,最迟也不超过半个月,之所现在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叮嘱你一句,千万记住,不要让你的女儿参加学校下周一开始的新生军训,切记!” 说完,江汉很干脆的挂断了电话,一如他刚才率先干脆的开口一般。 一旁专心开车的陈砚殊心中巨震,在星城,敢在电话里这么跟董事长说话,敢先挂懂事长电话的,恐怕也只有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小爷了。 “去滇南,为什么不坐飞机或者乘高铁,那样不是会更快么?” 陈砚殊找了个机会,适时开口问道。 “不是,那样只会更慢!” 江汉的声音有些生硬,倒不针对陈砚殊,而是他此时的心情确实有些沉重。 陈砚观何等聪颖,何等敏锐,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再做碍眼的事,即便心中疑惑,但还是忍住好奇,适时闭嘴。 一阵《荣耀》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打破了沉寂! 是江汉的手机,在进入湘南工大之前和江河第行走江湖的时候,江汉是从来没有拥有过手机的,这部华为荣耀6还是江汉在开学前一天晚上,江文轩交给他的,里面就存了一个号码,就是上次江汉为了请假求人的那一个,加上刚刚给秦牧风的那个电话,江汉的这个手机一共也只给三个人打过电话! “秦牧风?” 虽然并没有存这个号码,但是刚刚才拨打过的一串数字,江汉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陈砚殊闻声瞥了一眼江汉那在手里化为荣耀六的屏幕,也是一脸诧异,两人对视一眼后,江汉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了一下,放在耳边。 “还有事?” 江汉没有如秦牧风那样拿捏身份,而是开门见山。 “你要去鬼谷?”秦牧风的声音有些凝重。 江汉没有说话。 “你要去见鬼医?”秦牧风的语气一如既往。 江汉面色变得有些阴沉,但还是没有说话。 “虽然我知道你这些年常年浪迹在江湖,也有一些手段跟本事,但是鬼谷真的不是那么好去的,鬼医也不是那么容易请的,需不需要我派……” 江汉再也忍不住了,对着电话里的秦牧风沉声不客气道:“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这下轮到秦牧风沉默了。 “如果是,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姓江,不姓秦!” 啪的一声,江汉把手机拍在了大腿上,挂断了秦牧风的电话,一脸沉静! 一旁的陈砚殊目瞪口呆,看着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此刻却波澜不惊的小子,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 将近二十个小时的火车,等江汉到达滇南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想陈砚殊所说的,坐高铁和飞机倒是更快,至少可以缩短五倍的时间,但是他要去的那个地方太过偏僻,周围连汽车摩的都少见,又怎么可能会有飞机场和高铁站,兜兜转转加起来,耗费的时间反而会更多。 当然,除此之外,江汉之所以不选择乘坐高铁和飞机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就是像他这样早年常在江湖飘摇,经常性的刀口舔生活的半吊子的江湖人,虽然已经将生死看的很淡,但同时他们却也是极度缺乏安全感。 他们更喜欢把自己的性命设定限在在自己能力所掌控的范围之内,像高铁飞机一类的交通工具,虽然说看起来很安全,但是对于江汉这样的人来说,很忌讳! 简单的休憩之后,江汉在车站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个大小合适的背包,背了一袋子的矿泉水,然后便是独自一人往滇南的密林深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出发了。 你要是问他为什么不带干粮只带水,他会告诉你,对江湖人来说,大自然就是最好的干粮储蓄所,但是水,这些年的生态环境的每况愈下,江汉是不怎么敢喝的,除非是保存的特别完好的深林山泉还差不多。 像这些年华夏国内大火的野外生存节目,诸如国外贝爷之流,跟江汉一比简直就弱爆了。 即便以地为床,以天为被,不管是之前和老黄牛江河飘摇江湖,还是此刻在这深山密林中孤身一人,江汉一贯都秉承着宁缺毋滥的生存法则,像什么蚯蚓,蟾蜍,亦或者生吃肉类等等这一系列的事情,江汉从来不做,在他看来,作为一个江湖人,前提是他得是一个人,无论怎么样,既然老祖宗花了成千上万年才辛辛苦苦从牲畜进化到人类今天的这一步,我们就不该再倒着回去走岔路。 或许有人会说,当你面临生死考验不得不做的时候,江汉所比秉承的这一切就都成了放屁! 但是很遗憾,江汉从来没有因为这样的事情而面临过生死考验! 月上梢头,密林深幽。虫鸣叽叽,鸟腾振翅。江汉已经在这些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中行走了一天! 眼前零星还未燃尽的篝火上,还插着仅剩小半块胸脯肉的烤熟野鸡。虽然味道有些淡,但是比起生吃,还是味美了无数倍。 背倚古树,江汉仿佛又回到了儿时和老黄牛一起浪迹江湖的时日,天为被,地为床,两人吃饱,全家不饿。 “呵呵!明明是情就发生在不久前,可是此刻我却觉得那是上辈子发生的一样,这就是所谓的恍若隔世么!” 江汉抬头望月,倒不是矫情,而是心中有郁! “臭小子,你走,你走了今后就不要再踏入我鬼谷半步!” …… “臭泥鳅,死泥鳅,你滚,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再见到你!” …… 一眼万年,往事历历在目,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秦轻语,那个真的坚强到骨子里的女孩让他动容的话,江汉这辈子,都不想再涉足滇南的这片土地! 二十九章 滇南四鬼·魑魅魍魉 郁郁葱葱的一片林海,江汉已经在这林海间穿梭了三天,白天行走顺便收集猎物,夜晚停滞休憩补充体力,如此往复之下,此时他背包里的矿泉水在这个时候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但是好在,已经到了,准确的说,此时的江汉已经是身处滇南鬼谷的地界了。 即便眼前的景象和之前的林海想比没有任何区别,同样的更深林茂,同样的古木参天,但是江汉按着自己的脚程推算,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到了! 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在现如今的都市其实是完全不适用的。 泱泱华夏五千年的演变进程中,总有那么一小撮人愤世嫉俗,隐世不出。 他们或固守着一些老祖宗的陈规陋习,或排斥与时俱进的新鲜事物,他们有的自给自足与世隔绝,如非必要,他们极少与都市人接触,他们还有的根本不承认当世的上层建筑,同时他们也不叨扰当世争权的指点江山。 他们都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他们都有自己的伦理依旧,他们中的一些人像极了古时闲云野鹤逍遥散人,但同时,他们总的说来又是那么又不可理喻。 当然,谁也不能否认的是,这一撮人手中同样掌握的那些老祖宗文化传承中的最精髓的东西,他们比绝大多数都市现代人玩得要精,要绝! 也正是这一小撮人的存在,构成那个所谓的江湖。 比如说此刻江汉脚下所踩的这一块地方,就是在江湖上有着响当当名号的--鬼谷! 有前行了数里,江汉终于是在一块已经被风化的差不多了的巨石前驻足。 看着旁边的一处断桥,扫了一眼桥旁的几颗常青碧松,江汉的双瞳之中闪过一丝悠远的迷离。 而在那已经被风化的差不多巨石表面,还能隐约看见淡淡的“百草”二字! 鬼谷百草堂,鬼医甘百草,此处必定是鬼谷入口无疑了! “五年了,当初明明笃定了离开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却没想到我会自毁诺言,屁颠屁颠的跑回来,还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 明明是二十刚到还显稚嫩的江汉,此刻说出来的这些话却是有些老气横秋,看起来,他在这鬼谷还真是有些故事。 “哪里来的小子,你是来求医问药的,还是来投名帖拜山门的?如果仅仅是一时不慎误入此地,还请你原路返回,速速离开!因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一个略显阴沉的声音从江汉背后突兀传来,让江汉身躯一震面色一凝,豁然转身! 然而身后却是空空如也,除了远处的幽深林海,其余什么都没有看见! 凝重的神色仅仅在江汉的脸上维持了一瞬,立马就松散开来,江汉不以为意,目光灼灼的盯着身前空空如也的空地,低声道: “滇南四鬼,魑魅魍魉!” 江湖上有一首描绘鬼谷的打油诗,诗曰: 幽幽林海绝魂阵,断寿桥前不老松,鬼谷居南生百草,魑魅魍魉戍门廷! 鬼医甘百草,滇南四鬼魑魅魍魉正是华夏七绝的两绝,都在鬼谷! “桀桀桀桀,小子,有见地,竟然还认识你四位鬼爷爷,看起来,应该不是外面那些脑袋长在裤裆里的人彘而是我辈同道中人喽!” 这是另一个阴厉的声音,仅凭着声音就足以让人毛骨悚然。而听在江汉的耳里,也仅仅是让他眉头微皱,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既然是魑魅魍魉滇南四鬼,那就必定是四个人,出现不同的声音倒也不足为怪,只不过,到现在为止,江汉还没有见到过任何人影,而仅仅只听到声音! “哈哈哈哈,哪里来的后生晚辈,一点礼数都不懂,见到四位鬼爷爷竟然还不下跪,是不是觉得皮痒痒了,想让四位爷爷给你松松筋骨啊!” 这又是另外一个声音,与之前那两个阴厉的声音先比,这个还算是有点人气,不过至此,江汉还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前有断桥,后有幽深林海,怎么都觉得怪渗人的! 而且开口鬼爷爷,闭口鬼爷爷,这滇南四鬼还真是托大,不过,从他们的声音来辨识年龄,这已经出声的几位确实有做江汉爷爷的资格! 反倒是江汉自己,此时愈发的不以为意。 他嘴角轻扬,露出淡淡的笑意开口道:“既然四到其三,那么剩下的那位前辈是不是也该发个声,显示一下存在感啊!” “呀呀呀讶,好个不知好歹的后辈,我等三兄弟都主动与搭讪,你竟还不知足!” 这是之前那个声音略微带点人气的家伙,声音虽然显老态,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有些孩提气语!据江汉所知,这是点滇南四鬼中的老二,滇魅! 然而滇魅话音还未落,场中却是当即传来四鬼中最后一位的声音! “后辈,既然知道我们四鬼的名讳,还请你兀自珍重!今日不论你前来所谓何事,我劝你还是速速离去吧,不然,等我兄弟四人动手赶人,你就算走,也不会走的那么容易了!” 听到这个中气十足,也是人味十足的声音后,只是江汉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老鬼话语中的另一番意味! 脸上的笑意终于完全绽开来,江汉双手抱拳置于胸前,对着虚空微微欠身,沉声道:“晚辈今天来是来求医问药的,不过身上并没有名帖,也还想拜一拜山门,见一见鬼医!” 拜一拜山门,见一见鬼医这几个字江汉好像是故意说的很慢,而他原本因为躬身而低下的头在这时也慢慢的抬起,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身前周遭空空如也的林海空地,江汉脸上挂着狡黠的笑意! 突兀的,江汉动了。 势如疾风,运气如电,一个飘逸的扫堂腿过后,江汉将自己方圆一米以内的落叶瞬间挑起。接着气运丹田,淡淡的热流在他周遭涌动,他以手画圆弧为牵引,竟然保持着那些挑起的落叶悬浮虚空而不下坠,而是让他们跟着自己手弧轨迹凭双掌的牵引在虚空游离,缓缓流淌! 三息之后,江汉手中的落叶越聚越多,不多时便是汇聚成了一个很大的圆球,被他抱在胸前!江汉再度奸诈一笑,双掌猛然相对猛烈撞击,运气而行! 嘭的一声,残叶四溅,在江汉周边方圆数米内竞相飘散! 残破的枯叶纷纷坠下,有的失去契机牵引因为重力的作用直接掉落在上,但是在江汉东西南北各方与他相拒不到三米的地方分别有四处诡异虚空竟依旧能让残液凭空无依的停滞当空,就像是粘附在什么东西身上一样! “嘿嘿!” 江汉嘿嘿一笑,小狐狸一般模样,奸诈极了。 原来细看之下,东西南北四处的诡异虚空所停滞的残叶构成的图案竟能隐约辨识出人的模子来! “怎么,都这个时候了,四位前辈还准备故作神秘,不肯出来与晚辈一见么!” 江汉促狭一笑,声音有着淡淡的讥嘲! 西边那一处悬空的残叶瞬间崩散,原本就是细碎枯叶,这下子直接化为了齑粉,风一吹,什么都看不见了。 而那个地方,率先出现一个黑点,化为一个类似漩涡的黑球,最终直接显处一个蒙面的黑袍人影! 看着颇为震撼,但是那黑袍人说出来的话却是相当的违和:“呀呀呀!一点都不好玩,竟然被一个后生晚辈看破身法!” 紧接着,东南北三方同时影动,接着三道和之前那人装扮并无多大不同的黑袍人出现在了江汉的眼前! 四位一体,纵横一列,瞬间成形! “移形换影,步履无声!” 滇南四鬼之所以能杀人于无形,除了出神入化的身体上的功夫,他们更多就是仰仗着这神鬼莫测的隐匿身法。这么些年来,不乏有对鬼谷诡异图谋不轨者,其中更是不乏江湖中一等一的好手,靠的就是魑魅魍魉这四位戍卫门廷,多年来保鬼谷平安! 江湖华夏七绝诺大的名声,这么点手艺,看似雄奇,其实还是有些小菜一碟了! “好小子,有一手,仅凭着你这一手,不论你是来求医问药,还是来投贴拜山的,你鬼爷爷我都可以给你通融一二!” 又是那生性乖张放纵的滇魅,倒是连江汉的身份都没搞清楚就开始给出口头上的允诺了,只不过对于鬼话到底可不可信,那就只能靠江汉自己评判了! “几位前辈难道还没有认出我是谁么!我是小泥鳅江汉啊!” 江汉脸上笑意浓烈,对于那滇魅的鬼话自然不信,不过他依旧是颇为热切的看着四位在自己身前成一排的黑袍蒙面人。 听到江汉的这句话,身前的四鬼当即互相对视一眼,在彼此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竟是做出了一个让江汉意想不到的举动! 四人如同一体,鬼影连连,瞬间换位移形,对江汉形成合围之势,豁然对出手! 这不是试探,更不是赶人,那般舞动的劲气,那让江汉心悸的罡风,这一上手就是让江汉丧胆的杀招! 三十章 头发都被拔光了! “四位前辈,我是小泥鳅江汉啊,你们不记得我了么,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啊,会死人的!” 江汉心中猛烈的颤动了一下,怎么也没料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 开什么玩笑,滇南四鬼是怎样的存在?华夏七绝的名号又岂是浪得!即便是江汉那便宜师傅行癫在这里,也不敢说分分钟能拿下这四位,而现在的江汉能在他那便宜师父行癫手下走过十个回个就算是顶破天了,四鬼要杀他,现在还不跟捏碎一块豆腐一样容易! 到了这一步,江汉除了等死,那还是等死啊! 没错,江汉之前的那一手确实是逼得四鬼现了真身,也算是有些本事,可是那要真的论起来,不过是江汉的一点小聪明罢了。 小聪明救得了你一时,能救得了你一世么?以江汉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是不行的! 四鬼老大滇魑的一记鬼手刀迎面袭来,凛冽罡风,寒气逼人,若是一击而中,那和真正的大刀上脑没有什么区别! 老二滇魅一记狠辣的鞭腿,劲气未至,只观其行江汉便觉感小腿骨裂一般的痛楚,还有魍魉两兄弟杀招闪现,魑魅魍魉四兄弟四位一体,心意相通,江汉心里那是一个叫苦不迭啊! “按理说自己当初在鬼谷的时候和他们关系不错啊,怎么会下如此杀手,莫非他们这么快就完全把自己忘了?” 没办法,总不能真的等死吧,江汉当即心下一冷,只能硬着头皮迎头顶上了。 生死一瞬,或许是感受到了生命遭受胁迫的悸动,江汉丹田之内原本一直沉寂的一股神秘暖流竟是在此时缓缓流淌,似乎有了生机一般,丝丝入扣,瞬间便是在不经意间充斥着江汉的四肢百骸! 但是这一切,竟是连江汉自己都没有察觉! “想不到出师未捷身先死,连鬼医的面都还没见到就要葬送在这四个老头手里了,早知道就不走正门了,直接去找甘意心兴许还能好点!至少她再怎么恨我,也不可能会要我的命啊!” “咦!” 本来以为横竖都是一死,江汉也是尽全力迎敌反抗,却没想到自己尽全力的应对竟然当真躲过了滇魑的那一记必死的鬼手刀! 并且,江汉忽然觉得自己身体用起来是那么的得心应手!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听到这样的想法或许会觉得很荒谬,什么叫自己的身体用起来得心应手,除了脑部神经和脊柱神境受损的特殊人群外,其余只要是一个四肢健全的人,用对自己的身体不是本来就应该得心应手吗! 但是对于一个武者而言,绝不是这样的,这也是普通人和一个武者的区别。 一个普通人挥拳的时候,即便他再用心,再用力,再得心应手,也是会有一个限度,而武者的修炼,就是要打破这个限度,打破常人所达不到的限度,而打破这个限度的程度,就是所谓江汉心中所想的得心应手的程度,它也代表了一个高手的境界! 换句话说,在面临生死威胁的情况下,江汉好像突然就有所突破了,虽然事实上并非突然,但是江汉自己此刻确实是这么想的! 如果说躲过滇魑的那一记鬼手刀仅仅是让江汉觉得意外的话,那么接下来接二连三的继续凭借自己的实力躲过魅魍魉三兄弟的杀招就是让江汉震惊了! “怎么可能,滇南四鬼何等的存在,四人合力要取我性命竟然还伤不到我的皮毛?莫不是我走的这五年这四个老头功力大减,大不如前了?” 四人合力不成,江汉趁机暴退十数丈,已经到了林海的边沿。 隔得老远,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远处站如松稳如钟的四鬼,怎么都觉得刚才的情形太过不可思议! “难道是生死瞬间潜力的爆发?不可能啊!” “四位前辈,我真的是小泥鳅江汉,你们真的不认识我了么?” 江汉再度苦口婆心,就算想不通,但是刚才的惊险刺激他也再不来二次。 一次可以觉得侥幸,但是若觉得第二次还能侥幸,那么它就是傻逼了。 自始至终,江汉都不相信自己有和四鬼一战的实力! “我呸!还小泥鳅!江家小子,还真以为我们四个老糊涂不认识你了,我告诉你,自打你一出现在这断寿桥前我们就已经认出了你这个混蛋,没想到你这鬼谷的叛徒,竟然还敢回来,你这不是来找死么,既然如此,我们就成全你小子!” “我……!” 江汉一脸震惊,他当初是走了不假,但是怎么是逃呢!那可是当着鬼医和那什么的面走的,怎么在这滇魅嘴里就成了鬼谷的叛徒了! 可是还不等江汉辩解,那滇魍阴厉的声音就传来了:“就是,本来哥几个还念着往日的那点熟识之情,装作不认识你,好让你小子知难而退,趁早滚走,谁知你不识好歹偏偏自报家门,你说你这不是找死么!” “我……!” 江汉有苦说不出,心道:“即然这样你们倒是给我点暗示啊,我又不是你们几位爷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们呢几位鬼爷爷心里想的什么鬼!” 那老四鬼的老大滇魑倒是给过江汉暗示了,只不过当时江汉急着自作聪明,没有体会到罢了! “妈的,江汉你这个小混蛋!你惹毛了意心那丫头拍拍屁股就走了,可我们呢,这五年来,我们可是因为你,时时刻刻都饱受意心那丫头的摧残啊,你看看,我这一头浓密的黑发,就是因为你,被意心那丫头一根一根给拔没了!” 说着,滇魉就把头上的黑袍扒拉了下来,果然,昏黄的头上光秃秃的,一根毛也没了! “你……!” 前面他们的数落和污蔑江汉听了也就听了,但是这一刻听到这滇魉的话后江汉是真的想骂娘了,心道: “你个秃子,老子六年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头上就半根鸟毛都没有,这种事你竟然也敢栽赃到我头上!” 想到这里,这一刻江汉总算是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四鬼很明显是如同他们自己所说,一早就认出了自己,可是四鬼是何等人物,倘若他们真如自己所说的要置我于死地,即便一击不中那也必定是跗骨之蛆必有下文杀机,又怎么可能傻乎乎的站在这和我白话半天,还说得尽是些风马牛不相及的屁话!” 江汉又是想到刚才避过四人合力围攻自己的惊险瞬间: “空有杀招,却无杀意,与当初老道在桥头的情形如出一辙,莫非!?” 江汉心头微动,瞬间领悟到了什么! 抬头感激的看了四人一眼,随即身形一闪,死命的朝着断桥那便鬼谷内里奔跑而去! 这时候,一直未开口的四鬼老大滇魑终于发话了: “我告诉你,小子,刚才算你侥幸,我兄弟四人一下子没能要你的命,下一次你小子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果然如此,和江汉想的一样,雷声大雨点小,并且很明显,这话是说给别人听的! 只听见声音却不见行动,江汉心中一喜,无限感激的同时当即脚下生风,速度再提,很快就跑没影了! 看着江汉消失在不老松旁的身影,滇魉愣了愣,揣揣道:“先生怪罪怎么办?” “桀桀桀桀,我们拦了呀,没拦住啊!我们杀了呀,可是没杀的了嘛!是他自己趁我们不注意跑进去的,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的对吧!”滇魍自欺欺人的回复到。 “妈的,哥几个这张老脸都被这小混蛋给丢尽了,四人合力竟然连这么一个小崽子的毛都没摸到,被先生责怪事小,失节事大啊!要是这小混蛋神经大条自作聪明添油加醋的在江湖上那么一宣扬,被那些个不知真相的江湖牲口知道,哥几个以后还要不要在江湖上露脸啊!妈的,这明明是老虎还要扮猪被猪吃的感觉真他娘的憋屈!”滇魅骂骂咧咧,显得极为不爽。 再看眼前这滇南四鬼,几个人哪有一丝江湖前辈高人的风范,简直就是跟市井老痞子差不多嘛! “哼~!” 老大滇魑一声冷哼震慑当场,其余三鬼当即寒蝉若噤,适时闭嘴,无人敢犯他的威严! “就算你我兄弟四人是猪,那也要那小子有虎威才吃得下!要不然,即便是刚才你我四兄弟那毫无杀意的手段,也足以将他斩杀!” 其余三鬼当即神色一凛,同时神情凝重的微微颔首! “这倒是实话而且,说起来这小子这五年来在武道一途进益还真不小!还有哥几个你们有没有觉得刚才那小子身上好像有猫腻!?”说到这里滇魅却是率先搭腔。 “似曾相识,很像是……!” 滇魍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老大滇魑尤为凝重的声音道:“很像是道门的那位前辈!六年前我就发觉这小子身上有些不对,只是这一次,感觉更直观真切一些罢了!” 听到老大的这话,其余三人神色一顿,那暴露在空气中的鬼瞳瞬间猛然一缩! “若真是如此,这小子倒是福源不浅!”滇魉震惊道! 老大并不接茬,而是望着那断桥淡淡道: “这小子不像是会吃回头草的人,这次明知凶险却仍敢冒死前来,说明他一定有不得不来的理由,你我兄弟四人虽是鬼谷的看家护院,但是当初毕竟还承着那头老黄牛的一份情,所以如果在先生面前他有所求,我们还是见机尽量帮衬帮衬吧!” “话虽这么说不错,可就是苦了意心那丫头,这么些年看在眼里,我这一把老骨头都替她不值啊!” “罢了罢了,这些事情,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处理吧,我们都一把老骨头了,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此言一出,其余三鬼均是微微颔首。 言罢,四鬼同时敛息,断桥之前,不老松旁,分立四方。 不多时,四鬼黑影逐渐淡化,最后完全消失,再也看不到任何痕迹! 三十一章 先生! 幽幽林海绝魂阵,断寿桥前不老松。 根据这句打油诗来看,鬼谷断寿桥的后面应该就是绝魂阵了。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江汉在跳过断桥之后便是一头钻入了绝魂阵中! 脚踩七星步,跨越九宫格,江汉在鬼谷内里的林海中小心翼翼的穿梭着。 绝魂阵,是七年前鬼医甘百草亲手书信请半仙苏禀天老爷子出山在这鬼谷内里入口处布下的一座绝杀大阵。 阵内玄奇奥妙,凶险万分,倘若有人一不小心迷失其中,若无人搭救,又不懂得玄黄奥妙,那么即便你功夫再高,在这绝魂阵中也必定断魂!江汉六年前身处鬼谷之时就曾不小心身陷其中,虽然后来被鬼谷内的人救起,但是其间的凶险迷离江汉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至于为何已经有了四鬼的鬼谷还要请半仙布绝杀大阵,这一点江汉无从得知,不过算起来,这座大阵布下的时间也并不是很长。 也算江汉多留了个心眼,即便当初已经笃定今后再也不踏进这鬼谷半步,他也是有意无意的还将这绝魂阵的平安路径铭记在心。不然的话,即便四鬼有意放水让他进来,他也是破不开这绝魂阵,进不去百草堂,更别提见到甘百草了! 绝魂阵的尽头。 当江汉一只脚踏出大阵范围的最后一一棵古松时,顿时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豁然开朗的感觉! 一片平坦宽阔的土地,一排排整齐的房舍。还有肥沃的田地,美丽的池沼,桑树竹林间隔排布。田间小路交通相同,鸡鸣狗叫处处可闻!人们在田垄之上来来往往耕种劳作,男男女女的穿戴跟现代都市群体截然不同,老人和小孩在这里个个安适愉快,自得其乐! 鬼谷百草堂,这里,真的像极了东晋陶渊明笔下桃花源,有山有水有人家,其乐融融,安静祥和! 不了解鬼谷的人一定会认为,鬼谷之内除了四鬼,就是甘百草和他为数不多的几个家眷,此外再无他人。 其实不然! 百草世家这么多年来都生活在这里,他们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 人的生存问题从来都是一个相当浩大的工程,不是像电视里面演的,小说里写的,随便找一个无人荒岛,什么准备都不做两个人或者几个人就能在那里生活好几年甚至一辈子,那是不切实际的。 在这里,在鬼谷里面,少说也是有几百近千人的! 换句话说,这里就好比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除了没有桃花林以外,其余的一切惊人的相似! 在鬼谷,他们有些人是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人,而有些人则是因为受过甘百草的恩惠而留在这里不肯走的。当然,并不是每个受过甘百草恩惠的人都能留下,就像当初那个进入陶渊明笔下桃花源的那个人,当他告诉郡守派人再去探查的时候,是求而不得的!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起鬼医医人的三个条件,鬼谷三不医:非江湖人不医,万恶不赦诸多劣迹者不医,非一息尚存者不医! 若是不能满足这三个条件的,对不起,你连鬼谷的门都进不去,任你再可怜,任你再有钱,任你在外如何权势滔天,在这里,不满足条件的,鬼医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这里,就像是一个大家庭,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而鬼医就是这里的村长,家长,一言九鼎! 细想一下,作为江湖人,作为一个没有诸多劣迹的江湖人,作为一个经历过生死生平有没有诸多劣迹的江湖人,一旦再世为人,又有什么放不下呢?所以仔细想想,鬼谷的这三不医真可谓是苦心孤诣,如此一来,就不难理解,能留在这里的究竟会是些什么人! 淡泊平静,宁静致远,江汉在这里感受到的是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祥和宁静,这里的人,这里的物,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外面那些深处喧嚣都市,表面风光内里空洞,纸醉金迷却行尸走肉的都市人体会不到,也永远不可能体会得到的。 就像是陶渊明在桃花源记中提到的一句“不足为外人道也!”就足以道出此间真谛! 六年前江汉就曾经体会过,即便当初他还只有十四岁!如今江汉再度重温,他依然觉得是那么让人心醉。 即便说过再也不再踏足这里,但是他终究还是毁诺了! 当初走江汉有他不得不走的理由,而他这次来,也有他不得不来的原因! 鬼谷之内,田间路旁,菜园陇上,往来行走的人穿着大都复古,但是对于江汉这样装扮鲜明的都市人他们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相反的,眼中是满满的和善! 对他们来说,有时候来这里找鬼医治病的人,也有像江汉这样装扮的,因为不少的江湖人在都市里也有着自己的产业,不过一般来说,若果是有都市产业濒临垂死的江湖人,鬼医的诊金也是收得特别贵! 动辄万两黄金,甚至有时候直接让那些人倾家荡产。但饶是如此,这么些年也从来没有人拒绝! 金钱和性命,只要是个正常人,判断题还是会做的! 或许唯一让他们有一些疑惑的就是,江汉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命悬一线的人。 江汉看见了几个熟面孔,六年前认识的人。但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打招呼的冲动,即便他们以前的关系还不错。 等到江汉走过那人身旁后,那个六年前就与江汉熟识的汉子抬起眼皮看了江汉的背影一眼,哂笑一声道:“有道是好马不吃回头草,可是吃回头草的马就未必不是好马,可惜喽,就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絮絮叨叨念了这么几句,这人又是低下头,开始安安静静的剥起了手中的玉米! 鬼谷的土著民住的不是茅草屋,而是砖瓦房,自己烧的窑,自己盖的房,有时候他们会让热都市人觉得不可理喻,但有时候,他们又有着开明的一面! 虽然这些所谓的砖瓦房与大都市比起来在美感上有很大欠缺,但是对于江湖人来说,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一路走,一路想,终于是是到了这个不大不小村落的尽头!江汉在一幢堵门独院的房子前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幢独门独院并且全竹制的房子,从前看,门开三扇,一堂两房,周围全用竹篱笆合拢围了起来,在那一群砖瓦房之中显得尤为惹眼! “百草堂” 同样是竹制的匾额,淡淡的印着百草堂三字。这是就是鬼谷的神坻,鬼谷的信仰所在。 同时,这里也是江湖中甚至都市中无数命悬一线的大侠富贾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好刀法!” 匾额上的百草堂三个字不是用笔写的,而是用刀刻的,并且刻完之后并没有用其余的东西来刻意渲染,而仅仅依照竹子的新旧痕迹不已来辨识字迹,别具一格!字迹错落有致,犹如笔走龙蛇,时至今日刻痕仍然挂着淡淡的锋气! 六年前江汉就曾无数次的看见过这块牌匾,但是一直没怎么细看,这一次却是恍然惊觉:刻画这块匾额的人不是用刀宗师,就是书画的国士,亦或者两者并济!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江汉身形猛然一震,脸上满是激动神彩,眼中一丝耐人寻味的愧疚一闪而逝! 跨上竹阶,越过竹栏,江汉看见了正坐在大厅太师椅上品着香茗的一个老人! 鹤发童颜,红光满面,宽厚富贾的紫袍让老人看起来显得特别的精神! 老人脸没有表情,也辨识不出任何情绪,他放下品了一口的茶杯,转头静静的看着堂下的江汉! “先生!” 江汉毕恭毕敬的对着老人呼了一声,没有丝毫怠慢。 任你在外富商巨贾,地位不凡,任你在外权势滔天,指点江山!只要到了这鬼谷,不管你有所求,无所求,到了这百草堂见到这甘百草,你都得毕恭毕敬的叫一声--先生! 这是规矩,鬼谷的的规矩! “来了?”百草先生淡淡道。 “来了!”江汉同样声色平静。 “你还记得五年前在这里,你走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什么,意心又对你说过什么吗?”先生的语气一如既往。 “记得!”江汉的声音中有一丝隐晦的愧疚,但是却只有他自己体会的到。 “那你还回来干什么!”先生的语气陡然一凝! 江汉神色微顿:“我需要极北天蚕!” “没有!” 百草先生回答的很干脆,甚至都没有想过经大脑思虑一番就已经脱口而出。 而自始至终百草先生无论声色如何变化,他的眼睛始终平静的注视着江汉,但是江汉却已经率先移开了目光。 在他的眼下,江汉只觉自己赤条条孑然一身,完全藏不住任何任何东西,即便是他那颗坚硬包裹的内心都好像赤裸裸的暴露在他眼前一般! “我当年听意心……” “不给!” 这一次,甘百草连江汉把话说完的权利都剥夺了,回绝得更加干脆!说完,又拿起了桌上的古香古色的茶杯,品起了香茗! 原本已经低头的江汉却是豁然抬起,欲言又止,似乎似在犹豫着什么,但是,终于他还是开口了:“我听说,当年秦铮曾经派人来过鬼谷,好像来的人都没有再回去过……!” 江汉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措辞,心中紧绷,这一次,他在玩命! 这话的时候,江汉一直在注意先生的神情,可是先生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他接着道:“然后,我就听说先生您请半仙苏禀天在鬼谷内布下了一座林海绝魂阵!” 终于,先生抬起眼皮看了江汉一眼,眼中澄明,古井无波,并且很快,他又是低头继续品茗。 三十秒过去了,先生还在喝茶,江汉的手心开始冒汗;一分钟,先生不徐不疾,轻轻的吹着杯口,看也不看江汉,此时的江汉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两分钟,江汉里面的背心已经完全湿透了! “你这算是在威胁我么?” “呼~!” 江汉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不怕他承认,就怕他什么也不说,那才是真正的恐怖! “我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先生再度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极北天蚕在玄阁中的第七个白盒里面,它的寿数不长了,你若是用来做彘,需得赶快!” 听闻先生此言,江汉扑通一声当即跪下,郑重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咚!咚!咚! 江汉当即三个响头,声音沉闷,一个都不含糊! “你这算是道歉么?” 先生脸上却是有些不屑。 “我没错,为何道歉!只不过,欠你们的,终归要换还!五年,我只需要五年,五年之后若我还活着,一定会回来,到时候,留我还是杀我,全凭师傅处置!” 说*完,江汉又是咚咚咚三个响头,磕完之后当即起身,也不再看百草先生一眼,而是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等江汉取了天蚕已经远去,依旧稳坐堂上太师椅的百草先生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为老不尊的古怪笑意! “哈哈哈哈!你个小混蛋想不到也会有今天!要是意心在这里就好喽,看到这小子吃瘪的样子,那丫头一定会很开心!” 言罢,先生脸上显出一丝怅惘。 三十二章 秦牧风是猪么! 三十二章秦牧风难道是猪么! 又是连续不断的林海穿梭,翻山越岭。 对江汉来说,回来是比来时更加艰难的。因为没有参照的坐标,在那茫茫林海中稍不留神就会迷失了方向,进入鬼打墙的状态。仅凭着自己的记忆,江汉在那里面走的小心翼翼。 等他拖着极为疲惫的身躯赶到滇南盛会昆城时候,已经是四天后的一个下午。胡子拉碴,身形略显狼狈,这一次,江汉没有再乘坐普快,而是直接打的去了高铁站,一番周折,三个多小时之后总算是在傍晚回到了星城! 而他回到星城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直接去秦牧风家,而是拿着秦牧风给他的那张卡,直奔高铁站就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在开了一间房后,打开房门,江汉甚至连衣服都等不及脱直接倒头就睡了! 他实在是太累了,滇南此行,救治秦轻语至关重要的物品极北天蚕已经到手,江汉心中那根一直绷着的身体上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加之在百草堂和先生的那一场让他到现在都为之心悸的交锋以及之前四鬼的出手试探,早就已经倾尽了江汉的心神,让他心力交瘁。此刻他的身体几乎已经达到了他所能承载的极限! 说到底,江汉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睡,而他只不过是比一般人要强上一些罢了! 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第三天早上六点,他足足睡了将近四十个小时! 睁开眼睛,江汉只觉倦意全无,脑中空明,完全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以前他倒是也这么睡过,不过那都是在他那些临时的江湖师傅死命拉练他之后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且并不是每一个每一次都会出现! 睁开眼的江汉现在想一想六天前在百草堂中与先生的那次交锋,江汉仍然忍不住为自己的捏了一把汗。 泱泱华夏,无论是都市还是江湖,敢以这样的方式来威胁先生的,除了他江汉,只怕也没谁了。 不成功便成仁,先生的怒火,江湖上还真没人能承受得起! 就像都市里没人愿意得罪医生一样,谁能保证自己以后没有个三五病痛存在,而像先生这样在江湖上一言九鼎又医术卓绝的存在,且不说那鬼谷里面有所少受过他恩惠的高手,就是在外面江湖,在这都市里面也绝不在少数,一旦先生因事发难,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些人的力量整合在一起,只怕整个华夏都要抖三抖吧! 当然,江汉并没有看到先生在他走后的神情和说过的话语,倘若是知道的话,只怕他心中又是另外的一番情境了。 掏出手机,江汉想要看看时间,这才发现,手机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黑屏了。想想也是,这一来一去,再加上江汉睡这一觉的时间,荣耀六早就该没电了! 也没了再看时间的心思,反正无论几点,现在都是要走的,更何况此刻外面的天已经慢慢亮起来了。 随意刮了一下胡子,简单洗漱之后江汉便是退出了房间,楼下退房的时候,看到账单的那一刻,江汉的心小小的疼了那么一下,近四千的华夏币一下子就打了水漂,对于江汉来说还真的是蛮可耻的,他上工大一年的学费也不过是比这房费多那么一点点。 但是一想到这不是自己的钱,而是秦牧风的后,他心中又是释然了。 出了酒店,想到刚才酒店前台那个漂亮的黑丝制服美女看自己仿佛看到了金龟婿一般,一脸犯花痴的表情,江汉就忍不住撇了撇嘴,嘀咕道:“还五星级,职业素养真差,不就是卡里面有一千万么,犯得着么!要不是中间隔了一个台子,只怕她都要往我身上扑了吧!” 说完,江汉又一把掏出了那张秦牧风给他的国行卡,一脸犯贱的操性,自言自语道: “哎,有钱人就是好,一卡在手,天下我有,只可惜,我不是有钱人啊!” 拿了份早餐,江汉一边等车,一边独自在路边自娱自乐的风骚了一阵,引来了无数晨练大爷的旁观侧目,当然,大家都普遍认为他要不就是脑子有问题是神经病,要不就是上辈子没见过钱这辈子想钱想疯了,也没睡愿意相信就他现在的这副操性,手里还就真握着一千万! 好不容易上了一辆出租车,叫了一声翠微居后江汉便没了下文,司机倒也麻利,都没回头看江汉一眼就发车了,不过可惜啊,司机并不是郑良! 也对,诺大的星城,要是随便打个的都能碰上个熟人,那这世界也太小了,太巧了! 江汉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就进了翠微居的小区。 吃饱了,睡足了,时不时还跨出一个小跳步来宣誓一下心情,小区的保安倒是对江汉有印象,毕竟和秦牧风的秘书一起进进出出好几回,只不过那保安看江汉的眼神就有些不明所以了。 在秦秦轻语家的楼下,江汉见到了秦牧风那辆奥迪座驾。 江汉略微停滞,愣了愣便是直接从车旁走了过去,至于车里面有没有人,江汉却并没主意。 然而就在江汉即将用门禁卡开楼下闸门的瞬间,只听得身后嘭的一声猛烈的关门声,接着便是: “江汉,你总算是回来了,我都在这里等了你三天了!秦小姐她,秦小姐她……!” 江汉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猛锥了一下,他豁然转身,一脸冷峻,对着胡子拉碴满是疲态的陈砚殊问道: “她怎么了?” 江汉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是让三十好几的陈砚殊当场打了一个寒颤,江汉此时的神情,让他想起了江汉那天在狱中对那个年轻警察小夏的狠辣,脚底当即生出一股寒意,直蹿心房! “莫非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 “快说,她到底怎么了!” 江汉这一句是用吼的! “秦小姐三天前在学校昏倒了!现在在医院,已经连续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医生说是因为脑源性病变引发的休克,具体的细节原因还在进一步查证,因为事发突然,所以医生说如果处一旦再度恶化,秦小姐可能会……可能会……!” 被江汉这么一吼,身心疲惫的陈砚殊终于是恢复了他往日的气度,正所谓关心则乱,他在秦牧风身边已经十年了,从大学毕业二十四岁到如今三十四岁,秦牧风刚来星城的时候陈砚殊就跟着他了! 牧风国际这艘商业航母,如今围绕在秦牧风身边的这些元老论资排辈,谁也比不过陈砚殊这个老年轻。 而也正是在十年前,在秦轻语还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孩的时候陈砚殊就认识她了,可以说,秦轻语是他看着长大的,而他也一直在秦轻语的生活中扮演者一个既像叔伯更像是大哥哥的身份,最初秦轻语的安保,后来到她的一部分生活起居,几乎都曾经过他的手,要说对秦轻语没有任何感情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那么灵动聪颖的一个女孩子,谁又会不对她生出好感呢,所以这一刻,的话,无论如何陈砚殊都是转述不出来了! “轻则变成植物人,重则准备后事对吗!” 江汉的声音突然之间变得很淡,却依旧冰冷。 “江汉你怎么……” 江汉已经拉开了车门,冰冷道:“去医院!” 当他嘭的一声关上奥迪副驾驶车门的时候,陈砚殊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他这是?” 心中虽然疑惑,但是陈砚殊毕竟是陈砚殊,他再没有多话,拉开车门,看了一眼副驾驶上一脸冷峻的江汉,默默的关上车门,熟稔的发动开出。 出了小区,陈砚殊驾驶的奥迪一路狂奔,就连红灯都没有功夫搭理,油门一踩,一马平川! 江汉现在很想打人,或者说很想杀人! 虽然仅仅是通过陈砚殊的只言片语,但是现在江汉用脚趾甲盖想想都能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这他妈的叫什么事!” 江汉在心底咆哮! 倒不是说此时江汉心底对秦轻语真的有那么在乎,他只是在为自己不值! “老子他妈的差一点把命都丢在了那,为的就是帮他把女儿救回来!可是他呢!临走前老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看好他的女儿别让她做傻事,他呢!难道他秦牧风难道是猪么!” 江汉这句直接吼出声来,并且豁然冲拳,一拳砸在了奥迪车前挡风玻璃的黑色按板上! 正高速运行的奥迪A6一阵猛烈的颤动,险些就和一旁的一辆公交车撞在一起,陈砚殊面色一阵发白,但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甚至连看也不看江汉一眼,硬是凭借着自己娴熟的车技再度让车子恢复到了平稳。 奥迪车内被江汉一拳砸中的那个地方已经大片凹陷,但是自始至终,陈砚殊看都没有再看一眼!而江汉之前吼秦牧风是猪的那一句,他也完全是像没有听见一样,一心专注,两耳不闻,做到了真正的处变不惊! 或许,他理解江汉此时的心情吧。 十分钟后,车子总算是安全抵达星城第一人民医院,还不等车子完全停稳,江汉已经掀开车门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江汉,他们在十三楼脑部神经科” 等陈砚殊在后面大声说完,江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医院大门口。一路飞奔,江汉看也不看那大开的电梯口一眼,而是直接朝着安全通道跑去! 三十三章 后果自负! 三十三章后果自负! 江汉为自己不值,同时也为秦轻语不值,想想自己去滇南时的狼狈,见先生时的凶险,回来之后的疲惫,想想十天前的那次秦轻语在自己面前说的那些话语,为秦牧风说过的那些好话,说他这么多年过得是有多么不容易之类的云云,江汉就觉心中一股子戾气直冲天灵,拳头也是不自觉的紧攥了几分! 十三楼对于江汉来说,无非是换几口气的事。 上了脑部神经科,江汉直奔VIP专区,他一脸冷峻,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寒意倒是与医院的本身的气场颇为契合,过道中的病人或是病人家属见到他都是纷纷避让! 爬楼梯的时候,江汉想的很清楚,等到了病房,他一定要指着秦牧风的脸破口大骂。骂他愚不可及,骂他自己缩短了女儿本来就凋零的花季,怎么诛心怎么骂,怎么难听怎么骂! 若果可以,江汉还想揍秦牧风,当然前提是,他如果打得过的话! 但是,就在江汉通过门上的玻璃橱窗见到秦轻语紧闭双眸泛白的小脸正要踢门而入的那一刻,江汉猛地停住了已经踢出去但是还未触及病房门的右足,任凭它悬浮在了空中! 对于一个人来说,一辈子下来最凄惨的事情是什么? 莫过于晚年丧偶,中年丧子,一夜白头! 是的,一夜白头! 这一刻,江汉原本暴戾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他面色复杂,透过玻璃橱窗看着紧握秦轻语的手显得有些涣散的白头背影,心中呢喃道:“那还是秦牧风么?” 推门进去,作为军界鬼才潜龙龙脊的秦牧风竟然直到这时才发现身后有人! 脸色蜡黄,胡子拉碴,原本被打理的泾渭分明的满头黑发此时已经是雪白一片,一下子就像是老了三十岁! 当年燕京风华,军界鬼才秦牧风何等风光,秦家门楣因他荣耀!现今星城繁华,星城望远大厦,商界相马时时意气风发! 可是眼前,一夜白头,这秦牧风却是完全没了气势,失了魂魄,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 无论江汉有多少不值,替谁不值,有多少恨,因谁而恨,在这一刻,在见到这样一个秦牧风的时候,都烟消云散! 这一刻,秦轻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样才能让她不再这样! 在见到江汉的那一刹,秦牧风刚刚还一片浑浊的眼睛瞬间一亮,原本已经完全没有气魄没有焦距的双瞳之内竟是当即燃起了一团烈焰,他豁然起身,一把抓住江汉的臂膀,虎躯震颤道: “江汉,你一定要救救轻语啊,我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这四个字就像是余音绕梁一般,不停地在江汉的耳边回荡。 江汉心中巨震,曾几何时,秦牧风也会这般低三下四的求人了?若是被他的那些商业对手看见了,若是被燕京那些整日盼着他死的那些人看到了,只怕会高兴地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吧!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江文轩:“如果今天躺在床上的是自己,面前的是他,他会怎样? 心中隐隐有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江汉轻轻的拍了一下秦牧风的手,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挣脱开就快步朝秦轻语走去! 他的右手轻轻的搭在秦轻语的腕脉上,敛神感受。 “气若游丝,枯草凄凄,生机之力几近断绝,绝阴死气已经破脊而出,若不是这丫头心中凭着一股子执念还在苦苦支撑,只怕不用等我回来,她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江汉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他拼死拼活,许下了先生那么大的一个承诺,却没想到回来之后会是这么一副情景! “怎么样?” 秦牧风神色焦急,一脸殷切的表情让江汉把心里想说的话又是咽了回去。 “情况不是太糟!” 本来秦牧风听到江汉这一句的时候还是喜形于色的,但是接下来江汉的话却又是让他的心瞬间跌落至谷底。 “不过却也只剩一线生机,成与不成,还要看她自己!” 能让秦牧风心境起伏如坐过山车一般,这世上,除了他的女儿秦轻语,只怕也没谁了! 世间万物,皆讲究阴阳调和,凡是过犹不及,极则淡诞生死气,绝阳也罢,绝阴也好都是如此! 而无论是绝阴之脉还是绝阳之脉在世间都是特例,是极个别的存在,并且现代医学都是无解的。也就像秦牧风这样家庭还从江湖人手中知道这么个情况,并且还能推断出活命的年限,要是放在了寻常普通的人家的孩子身上,等年限一到,自家孩子体内绝阴或者绝阳之气破脊而出,全身血脉全面堵塞当场暴毙。即便送往医院,给出的也只会是心源性猝死或者脑源性病变,抢救无效而亡的通知单! 上次江汉就已经发现了秦轻语体内的绝阴之气已经异变,虽未破脊,但是骚动异常,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外部的刺激而全面爆发,致使秦轻语的本来就已经为数不多的寿限提前到来,所以他才会告诉秦轻语让她不要去参加军训,而他也知道秦轻语肯定是不会听自己的话,所以他才会又特地打电话叮咛秦牧风,却没想到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帮到轻语?” 秦牧风满脸热切,目前来看,江汉是他女儿活命的唯一希望! “把她带回翠微居,在这里不方便!” “现在?” “立刻,马上!” 说着,江汉已经把点滴的针头从秦轻语左手的静脉中拔了出来,一个公主抱就已经把秦轻语抱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用不用请几个医生一起跟我们回去?” “不用,有我在,他们只会碍事!” 这话,江汉倒是说的底气十足。一般的医生,还真没法跟他这个曾经在鬼医那里打过一年下手的半吊子江湖郎中想比! 虽然医院极力阻止,但是这个节骨眼上,秦牧风还是对江汉表现出了充分的信任,没有任何犹豫就在医院的免责状书上签了字,任凭江汉抱着昏迷不醒的秦轻语离去。 十分钟后,奥迪座驾平稳的停在了翠微居秦牧风家的楼下。这一次,江汉将怀中的秦轻语交给了秦牧风让他抱上去,他自己则是和三天都没有睡过觉的陈砚殊去弄救秦轻语所必须的材料! 二十分钟后,当江汉也出现在秦牧风家里的时候,他手里已经拿着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亏得秦牧风能量大,要不然,这一时半会江汉还真弄不到这些个必须的材料。 秦轻语的房间里,江汉将所有的材料放在了小桌上,而秦轻语则是早已经被他父亲安置在了床上,面无血色,鼻息微弱,再没有任何动静! 在出医院大门前,江汉就已经将一根锁命针打入了秦轻语的体内,要不然,原本就已经是气若游丝的秦轻语是不可能经得起他们这么折腾的! 看着早些日子还活蹦乱跳,玩玩闹闹的女儿此刻变成了这副模样,秦牧风心里又是自责又是懊恼。 他怎么也想不到女儿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却会偷偷背着她去参加学校的军训,而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女儿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江汉心中对他气恼,他自己又何尝不对自己气恼,若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心中又何尝好过。多年前妻子也是这般离他而去,让他生不如死,如今女儿又是这般境况,饶是他铁血之躯,也是有些心力交瘁啊! 但秦牧风毕竟还是秦牧风,即便因为女儿一夜白头,心中煎熬,但是在又看到希望之后他依旧是那个军界鬼才,商界相马,华夏国顶天立地的男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秦牧风看了一眼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儿,脸上逐渐恢复往日的镇定。 “需不需要我出去?”他的声音略显沙哑。 “你是他的父亲,他在这世上最重要的倚靠,所以你还是留下来比较好,若是待会发生任何意外,能感受到你的存在,也算是对她一种莫大的鼓励和安慰!” “我想问你一句,你真的相信我么?” 江汉灼灼的直视秦牧风的眼睛,有些事情,必须先说清楚,因为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可能会有些让一个父亲难以接受,秦轻语本人也会很痛苦!作为秦轻语的父亲如说看到女儿饱受煎熬于心不忍因此对医生产生怀疑的话,那是大忌,轻则医败,病人受难致死,重则,两人皆毙! 江汉本不该留秦牧风在此,但是为了秦轻语他还是破例了,倘若是鬼医施术,任你是天王老子,也得给他滚出去! 秦牧风没有说话,却同样和江汉灼灼以对,那般神色深意,不言而喻! 江汉点了点头。 “记住,无论我待会对她做了什么,无论你有多么不能接受,你都不可以有任何意动,更别想着阻止!否则,后果自负!” 顿了顿,江汉还是又加了一句:“你只需要记住,即便我对你再有怨怼,也绝对不会害她!” 秦牧风微微颔首。 江汉再不多言,一把掀开盖在秦轻语身上的粉色软毛毯,接着又上手把她的上身的病号服褪了下来,露出了秦轻语内里的粉红色吊带亵衣! 至此,秦轻语上身除了胸前的那抹春光还被亵衣遮蔽外,其余各处,皆是完完全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见此一幕,秦牧当即风眼皮一跳,心头巨震! 三十四章 每一个好姑娘,都不该受这么重的伤! 三十四章每一个好姑娘,都不该受这么重的伤! 有那么一瞬,秦牧风真的很想雷霆出击阻止江汉的举动,他甚至怀疑,江汉是不是故意的!但是终究秦牧风还是忍住了。 既然江汉把他留了下来,那就足以证明他的坦诚,! 虽是救人必须的步骤,但是江汉刚刚的这一手也不无试探秦牧风的意味,而秦牧风的反应也是让他心下稍安,不过,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双手握住秦轻语的双臂,江汉双臂稍稍用力偏倚,手腕巧劲暗涌,当即让秦轻语从仰面朝天变成了俯卧。 肤若凝脂,细腻白皙,秦轻语光洁如玉的美背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也暴露在江汉的眼里。 没有片刻停滞,江汉伸手又是接着把秦轻语吊带亵衣后背和脖颈上的蝴蝶绳结扯开,一把将亵衣拉扯了出来。 此时从俯卧侧秦轻语的面看,乳鸽微露,春光乍泄! 江汉此时却是没有丝毫觊觎侧漏春光的心思,他一手托起秦轻语的头,另一手已经将软枕移至她的额间,自始至终,秦牧风始终眉头紧锁的看着江汉所做的一切,却再也没有过丝毫异动。 于他而言,要么不信,要么一条道走到黑,到了这一步,女儿生的希望全都寄托在眼前的江汉身上,无论江汉做什么,无论他心里能不能接受,他都只能忍着! 秦牧风的表现让江汉暗自点头。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根银针。不同于一般的银针,这根银针要更细更精,并且材质也并非普通的银才,而是玄银,至于何谓玄银,江汉也说不上来,反正这套银针,是他上次去鬼谷玄阁取极北天蚕时在玄阁器室顺来的,一套银针二十八根都被他顺来了。 江汉心中清楚的知道,这套冰魄玄针,鬼医当初可是宝贝的紧! 神色微凛,江汉三指轻拈,出针快而疾,手起针落,一气呵成,就像是熟稔了千万遍一般! 一根,两根,三根! 三银针下去,分别扎在了秦轻语的几处痛觉要血以及溢血大穴之上,比起西医的麻醉,中医的银针显然要事半功倍的多! 仅仅是三根银针下去,江汉已经是一头细密的汗珠了,这也就是银针麻醉的弊端,中医讲究以气运针,其形,神韵,内息缺一不可,而往往这对医者来说,要求极高,也极为耗费体力的! 以前江汉从未自己运过针,在鬼谷的时候,从来都是鬼医亲自下针,而江汉只能和甘意心在一旁看,甚至,鬼医连银针都不让他们碰一下,说什么时候未到,贸然动针就是自毁根基! 江汉不知道今天这算不算自毁根基,但是此刻他只觉这三针下去就已经掏空了自己的内息劲道,想着以往先生十几针下去还依旧是淡然自若波澜不惊的情景,江汉心中又是一阵骇然! 去鬼谷前,江汉还抱有一丝请鬼医出山救秦轻语的念头,但是经过百草堂的那一次交锋之后,江汉已经彻底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已至现在他只能亲自操刀! 虽然第一次运针,但是对人体的要到大穴江汉却是早已经烂熟于心,千百次实践! 三根银针下,即便身体再虚,再累,江汉也并没有停滞! 银光一闪,一柄明晃晃的柳叶刀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寒芒闪烁间那精致小巧的刀背上隐现百草二字,毋庸置疑,那也是江汉从鬼谷顺来的。 见到江汉手中的柳叶刀,秦牧风突然有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 果然! 江汉神色愈发凝重,心神愈发镇静,不知不觉间,他丹之中那股神秘的热流又开始在他的四肢百骸静静流淌,在鬼谷对战四鬼生死一瞬的那种奇妙的感觉又是出现了,仅仅三息,江汉对于力道劲气甚至心神的掌控都是上了一个台阶。 心中一喜,江汉右手持刀,左手凭空探出,一把白色的粉末被江汉洒向了空中,与空气结合后形成一成淡淡的氤氲,弥漫着整个房间! 那是鬼谷秘药空灵散,褪垢消毒的圣药。 江汉再不迟疑,柳叶锋芒朝前,直至秦轻语的背脊骨节! “这……!” 秦牧风豁然色变,然而却终究没有敢出言打搅江汉。 不同于银针,这柄柳叶刀江汉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在鬼谷的时候,但凡有外科的重疾之人,那是的先生都会让江汉操刀,而他自己则是巧施银针,从旁指点,虽仅有短短一年的光阴,但是即便此刻让江汉拿一柄手术刀去医院做一台大型的外科手术他也全然不怵! 手起刀落,刀锋划破肌肤,只差毫厘便是要接触到脊柱,江汉瞳目清明,额上豆大汗珠,不敢丝毫怠慢,运气于手,御锋于刀,顺着秦轻语的脊柱切肤一路向下,不偏不倚,一条纤细的红直线,直至腰椎末节! 柳叶刀锋极薄极细,只在秦轻语白皙的背部留下了一条纤细的红线,没有鲜血溢出,这也得益于江汉最初的那三根冰魄玄针,封震止血。 原本自始至终,无论是江汉下针还是下刀都毫无反应的秦轻语,江汉竟然在这时注意到了动静,她的双肩,似有还无的颤动了一下! 江汉脸色瞬间煞白,喝道:“快,把你的手给她,把你的手给她握住!” 一直密切关注江汉行医过程的秦牧风丝毫不敢怠慢,当即把自己的手塞进了秦轻语的一只手中! 刚一触及,原本还反应的秦轻语竟然当即抓住了他父亲的手! “嘶~!” 饶是以秦牧风的心性定力,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虎躯一震颤栗! 寒气,深入骨髓的寒意,这种落差,就像是一个原本处在温室之中的人被瞬间丢进了极北苦寒之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仅仅是这么一触即,连秦牧风都是这么大的反应,可想而知看似古井无波的秦轻语此时究竟遭受这着怎样的苦痛挣扎! 在她枕在软枕上的面额此时也是有了反应,眉头紧蹙,银牙紧咬,身躯同时开始不住的颤栗! 江汉一阵心颤:“姑娘,对不住了,这才刚刚开始啊!” 怀中一探,一个白色的盒子被江汉掏了出来,内劲暗涌,劲气一掀,盒盖当即化为齑粉,露出里面一条轻微蠕动的透明冰蚕! 这正是江汉拼死从先生那里敲诈来的极北天蚕! 生性寒凉,生于极北,万物相生相克,既然生了绝阴之脉,那就必定有解决之道,而这极北天蚕就是解决那绝阴之脉绝阴之毒的必备生灵。 天残入手,一阵温润的寒凉,不突兀,不刺骨,甚至竟是有一丝罕见的暖意,物极必反,天道循环,可见一斑! “啊!~!” 尖锐,突兀,这是秦轻语的声音。 “怎么回事?江汉!” 江汉理也不理,用袖口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再不迟疑,将天蚕放在了秦轻语背脊红线的源头处! 原本轻微蠕动的天残在接触那血线的瞬间竟然像是受了蛊惑一般,放出白色的荧光,行动也是迅捷了数倍,顺着那根红线缓缓下行。 这下子,原本只是皱眉咬牙的秦轻语那副孱弱的身子骨直接就像筛糠一般猛烈的颤栗。看得出来,此时的秦轻语正饱受着莫大的煎熬! 天蚕行动缓慢,而那天蚕在秦轻语的背上每朝着尾椎进一分,秦轻语的颤栗就剧烈一分! 江汉看在眼里,心中又是一阵怜惜,犹豫了片刻,他指如疾风,又是一针下去。 这一根冰魄玄针一下,秦轻语娇躯颤栗的幅度好像小了那么一些,痛苦也像是减轻了一分,但是还不等江汉高兴,那般颤栗就是以更剧烈的颤动取而代之! 江汉这一针真可谓是饮鸩止渴,反而让秦轻语经受的痛苦变本加厉! 江汉一阵懊恼自责,但是到了这一步,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等当那天蚕爬完那条划破皮肤深入骨髓的细线,将她体内破脊的绝阴之毒尽数吸收,畅通血脉了! 江汉若是再加干预,只会更加平添秦轻语此时的苦痛啊! 当初江汉曾眼见一个同样身怀绝阴之脉的女孩就是这般在先生的医治下一步一步的熬了过来!即便是先生在这里,也必定只能说一句:成与不成,全在她自己!我能做的三分已经做好了! “江汉!” 秦牧风的声音有些沙哑,此时他脸上已经浮现了一层淡淡的冰晶,本来就是一头白发江汉上现在那眉毛上的冰境,倒像是又垂暮的几岁。 绝阴煞气,冰寒彻骨,如万虫嗜心,江汉再见到秦轻语双肩诡异颤动的瞬间,他就已经知道了会是这个情形,秦轻语所受的苦,秦牧风此时感同身受! 当然,我们也可以理解为,江汉是故意的,虽然这种故意是顺势而为的,因为江汉是不能掌控这种事情发生的,而且就江汉而言,他自己也曾体会过这绝阴煞气蚀骨销魂的滋味! 场面只持续了十分钟,然而,对于秦牧风和昏迷之中的秦牧风而言却像是几辈子那么长,当天蚕爬至秦轻语腰椎末节,自行掉落后再无半分生机时,秦轻语身体的颤栗终于慢慢止住,口中也不再发出那些个让人听了心疼不已的凄厉之声! 江汉见状,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功成大半,但却并未完全! 一把抽出桌上之前花了大代价收集来的东西,江汉又开始忙活起来! 缝合的银针,桑皮线,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药粉一一被江汉拿了出来。 见缝插针,桑皮引线,江汉手法娴熟却也小心翼翼的帮秦轻语缝合着背上的伤口,就是那些个大医院的外科圣手在此,见了江汉缝合伤口的手法,只怕也会目瞪口呆,抱上大腿叫上一声师傅! 之所以用桑皮县而不用医用棉线,是因为这种线不用拆! 取桑树根皮,剥去外层粗皮,慢慢撕下内层筋纹,然后再把一根根的筋纹包裹在外皮中,盘抹几次,再取出,那根根筋纹就变成了光亮柔软的丝线了,将这些丝线放入装有药水的小瓶中保持湿-软,用的时候再取出来,穿入细针缝合山口无需拆线,细丝会被伤口吸收,免除患者的再次伤痛,这是我门老祖宗在千余年前的智慧结晶所在! 本来鬼谷的经先生改良过的桑皮县是最佳的,因为连疤都不会留,但是事出紧急,就这还是陈砚殊花了大代价弄到的,江汉也不可能再跑回鬼谷顺一回,也就将就着用了,毕竟去污除疤对于江汉这个在鬼谷帮先生打过杂的半吊子江湖郎中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等一切都做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在秦轻语的背上涂抹了一层白色药粉后,江汉又是帮她轻轻的把那一床软毛毯盖上。 想着质料过程中秦轻语所经受的苦难,江汉心中一阵唏嘘,他若有所思,呢喃道: “每一个好姑娘,都不该受这么重的伤啊!” 三十五章 睡醒了再说! 作为一个父亲,从妻子突然离世的那一天起,秦牧风在忍着巨大的苦痛之余就开始为女儿的未来担忧。 这么多年下来,无论是早期在军界如何威名显赫,还是如今在星城商界呼风唤雨,只要秦轻语一天没有被治好,秦牧风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的男人。 想想,一个连妻子和女儿都无法护住的男人,即便他站在权利和金钱的双重金字塔尖端又如何,那也不过是个loser! 这些年,秦牧风不是没有争取过,不是没有努力过。从华夏到全球,那些个掌握着世界最前沿尖端医科技术分布在各个国家的研究室,秦牧风都带着秦轻语去一一拜访过,求医问药,只是为了女儿的一线生机! 甚至,那些个从来没有在世界上抛头露面却底蕴恐怖专门服务于某些特殊群体的秘密研究所秦牧风也曾经开方便之门,利用手中职权之便去探寻过,但是每一次怀抱殷切希望而去,回报他们父女两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绝望,得到的也都是现代医学无药可解的同样答复! 大概也是在那个时候,秦轻语这个孱弱的小丫头才开始慢慢变得坚强,变得乐观,从一只病怏怏的小猫,蜕变成了一只偏偏起舞的花蝶,即便她的命理周期极短极短,也全不在乎了! 正因为绝望所以心死,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会对仅剩的余生充满希望,所以才会有那么一个乐观坚强的秦轻语被江汉看到,被秦牧风宠着。 就像江汉所说的那样:这个傻姑娘,是历经了无数次的绝望,才会变得如此坚强! 而江汉不知道是,不仅仅是秦铮曾经派人去过鬼谷,秦牧风自己也曾亲自去过,只是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 那是秦铮派去的人再没归程杳无音信之后。 那时的秦牧风刚到星城不久,牧风国际虽初具雏形但却更像是在大海中飘摇的帆船,于今天的航母决不可同日而语。 那一次,秦牧风花了天大的代价从江湖人手中获悉了鬼谷的所在之地,他单枪匹马,霍霍雄心,抱着求医不得逝不回的必死决心前去鬼谷求医问药,但是鬼谷三不医,铁石心肠,说不让进就是不让进。 秦牧风想硬闯,可是却差一点把自己的性命留在了那里! 华夏龙脊,国之重器,本有经天纬地之功,但是那滇南四鬼既然位列华夏七绝之位,又岂是泛泛之辈,以秦牧风的实力,以一对一或许还能有一战之力,但若是想以一己之力力压武道功法心意相通的魑魅魍魉四兄弟,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更何况,即便秦牧风敌得过四鬼,入得了断桥,那鬼医百草先生又当真是那么好请的么! 倘若不是滇南四鬼最终手下留情,今天的秦牧风早就是白骨一具,黄土一抔! 因为了解,所以忌惮,所以当初江汉说他要去鬼谷的时候秦牧风才会特地叮嘱。只从知道江汉的身份之后,他又是重新收集了关于江汉这些年成长的所有历程,知道他身在江汉飘摇,算半个江湖人,而他本身,也算是有几分本事,但是正如江汉所说的那句,想让别人知道的自然会让别人知道,不行让别人知道的江湖人有江湖人的手段,关于江汉曾经在鬼谷打过杂,给鬼医当过学徒的这件事情,秦牧风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知道。 一去滇南无音信,他甚至曾经懊悔过,如果江汉在滇南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又该古河去面对曾经战场上背靠背的兄弟江文轩,那个在他落难时自己却无能为力帮他一把的男人自己已经亏欠他很多了,如果…… 好在,江汉回来了,在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以救世主一般的姿态忽然杀到,成功求医问药,救下了秦轻语! 直到江汉说结束了的那一刻,秦牧风还跟像是在做梦一样,自己尽全力做了十八年都没能完成的事情,这小子这就做完了?! 当然,关于江汉让他饱受绝阴之毒煎熬的这点小心思,秦牧风虽然了解,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作为秦轻语的父亲,这一点他责无旁贷! 秦轻语在三天之后终于转醒,这让秦牧风心中的那颗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虽然只是三天,但是对于这三天一直寸步不离守在秦轻语身边的秦牧风来说,却仿佛历经了一世。 “水,水,我要喝水……!” 这是秦轻语醒来后昏昏沉沉的说过的第一句话,这一句,让守候一旁的秦牧风犹如置身梦幻,他知道,女儿活了,江汉信对了,这一次,他再也不用担心女儿能活多久这个问题了。 一夜白头又如何,如今的一切都值得! 江汉在十天之后也离开了秦牧风家,走的时候,虽然秦轻语依旧需要俯卧度日,但却是已经没有他江汉什么事了。 想想自己临走时被秦牧风的拦在客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江汉就觉一阵好笑,那个头发全白却依然气魄威严的男人,一脸尴尬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憋了半天,硬是没能从嘴里挤出一个谢字! 江汉倒是没难为他,只是那个男人自己在为难自己,也不等他把话憋出来,江汉已经绕开他,拉开房门径直走了! 到楼下的时候,陈砚殊的车子早就不在了,想来那个男人早已经被秦牧风安排去做另外的工作。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完成了,江汉也不再好意思再让陈砚殊当自己专职司机。无所谓的笑笑,出门右拐,随手拦了辆的士,叫着司机叫了一声湘南工大,这件事也就算告一段落了。 望着车窗玻璃外面不断向后倒退的绿化树影,江汉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失望。 或许是该替秦牧风父女高兴吧。 “替那便宜师父还了一份酒钱,却把自己给搭了进去,也不知道这笔买卖,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 …… 等江汉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他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没有寝室的钥匙。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这才猛然响起,从滇南回来后的十多天,一直没给荣耀六充电,因为江汉对手机并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单纯的会使用而已,这些日子也就完全没有在意,却想不到猛然响起要用的时候,是黑屏的! 想想自己从秦牧风家走的时候是下午两点,路上大概花了四十分钟的时间打的,算算时间,这个点,自己的几个室友肯定是在军训了。 想通了这一点,江汉突然觉得一股睡意袭来,当即也不再多想,一屁股坐在地上,头倚着寝室门双脚自然平放,昏昏沉沉的竟然直接就睡了过去。 要说这十多天,在秦牧风家江汉还真没好好休息过,绝阴之毒虽解,但是秦轻语背上的切肤伤痛也是不轻,隔半天就需要帮她施一次针止痛活血,伤神又费力,也就是对秦轻语,要是换成了别人,那人就是痛死,江汉也不会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昏昏沉沉的,江汉发觉有人在推自己的背,起先的几下还比较轻,有那么些试探的意味,但接下来的那一下猛烈的撞击却是让江汉豁然睁开双眼,身体像泥鳅一般微屈之后猛烈弹起,瞬间站了起来! “谁他妈在外面拦着,有病啊!” 江汉还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觉后脑勺处一股嗖嗖的凉意袭来,再不及多想,江汉拖着疲惫的身体当即向左一个迅捷的滑步,砰地一声,寝室门被从里面推开,猛烈的撞击在墙上! “我去,原来里面有人啊!” “你他妈谁啊,挡在别人寝室外面这是几个意思,扮鬼吓人啊!” 江汉都还没有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就已经被骂两次了,而且还次次带娘! 本来就有一股莫名的起床气,加上这个连面都还没见着的家伙连续两次问候他妈,江汉就觉得一股火气从心底蹭蹭的往天灵盖上冒。 被别人骂还连带着母亲,这一贯都是江汉的大忌! 豁然转身,江汉攥紧了拳头就向像那个长得还蛮高大的家伙脸上砸了过去。江汉也没想着要把对方怎么着,只是他平日里最忌讳的就是别人侮辱他还带上他妈,想着给那家伙一点教训! “嗯?” 原本正对那人脸颊,江汉以为会砸对方一脸的拳头竟然落空了! 江汉原本还有些睡眼惺忪,这一拳也没有真的使出对战时的力道,更别提运气,也就是跟普通人的拳头没什么两样,但是这一拳快啊,虽说并没有特意提速,但是即便是普通人突然一拳,对方要是手里没有两下子,也不可能多的过去啊! “呦呵,怎么着,吓人不成,你他妈还想打我啊!” 将近一米八的个,穿着一个黑背心,胸前鼓囊囊的两块肌肉几乎要把背心撑爆,腹部上更是露出清晰的线条,看上去倒是颇为唬人。 再看他的那张脸,胡子拉碴,一脸粗狂,倒是和他的体格完全匹配,虽然因为他那张脸使那人整体都有些显老,但是实际年龄应该时和江汉差不多,若是所料不差,这个几次三番对江汉出言不逊的家伙,应该就是报到那天来的最晚的最后一个室友了! 看清了仿佛镶嵌在自己寝室门框里一而再再而三对自己出言不逊还带上母亲的人,江汉面色一寒,惺忪的睡眼豁然大张,这一次,他是动了真火! 拳头紧攥,再不会像刚才那一拳一样轻飘飘,然而江汉刚想再一拳砸过去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却是突然出现!| “江汉,你小子终于死回来了!自从你上次开学的时候含糊其词的跟我们招呼一声后,这都快一个月没见到你人影了!可以啊,刚开学就敢翘军训,老实交代,这些个日子,你又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这要是被我们的思思学姐给知道了,可还不得伤心死啊!” 陈砚观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江汉脸上的异色,自顾自的小跑过来,双手重重的锤了一下江汉的臂膀。 “怎么样?这就是寝室里剩下的那位哥们籣伟强,你走的时候他还没来,现在你们应该认识过了吧?” 陈砚观笑嘻嘻的给江汉介绍那刚才连问候了三次他妈的黑背心大汉。 “你叫他小强就可以了!” 经过陈砚观的插科打诨,江汉要是再动手,那就显得有些不合适了。冷冷的看了那小强一眼,江汉一把甩开陈砚观的手:“等我睡醒了再说!” 说完,也不管陈砚观什么反应,踢掉脚上的鞋子,拉着扶手爬上自己的床铺,倒头就睡! 三十六章 郑思思的追求者! 当江汉睁开眼,正好看到自己对床的廖庭杰正坐在床上叠衣服。 “小杰,你回来了,刚刚怎么没看到你啊?” 廖庭杰一愣,看着已经睁开眼的江汉一脸的迷惑。 “刚刚?你说的那是三天前的那个下午吧!” 江汉一个机灵就坐了起来,震惊的盯着旁边床上正抱着笔记本在玩游戏的陈砚观。 “你说什么?” 陈砚观一心盯着笔记本的屏幕,看也不看江汉一眼。 “我说你比猪还能睡!眼睛一闭,一睁,这就三天就过去了!我们这全校会操都结束了,你这位猪大爷才刚起来,这就是猪和人之间的差距啊!” “靠~!” 倒是没有吧陈砚观揶揄的话放进心里,江汉顺着额头抹了一把头发,望着窗外已经有些昏暗的天色,一阵头疼。 也不能怪他这次直接就睡了三天,实在是那十多天在秦牧风家里给累得啊。接连不断的以气运针,不断的查伤换药,也没有真正经过多少时间的休整,十多天下来,江汉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是扛不住的。 本来江汉还想着趁着一个月的请假期限未到,这几天好好在学校周边溜溜,熟悉一下环境,好歹这也是自己将要生存四年的地方不是,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是要泡汤了! 这样想着,江汉又是想起了自己睡觉前和那个新舍友籣伟强之间发生的不愉快,眼睛不觉间就朝着他的床位看了过去,只可惜,空空如也! “别看了,这位爷比你还牛气一点,平时军训就偷懒,二十多天的军训去了不到一个星期,今天全校会操的时候,他可是当着全校领导的面狠狠的风光了一把,估计这会,正被请在院领导的办公室喝茶呢!至于你和他那点破事,都是一个寝室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差不多就行了!” 江汉微微一愣:“你那天是故意的?” “没什么故意不故意的,就他那臭脾气,我用脚趾甲盖想想都知道肯定是他说话的方式让你不爽了!不过总的来说他人不坏,就是脾气臭了点,说话粗鄙了些,虽然我也不喜欢,但毕竟还要在一起呆四年,能忍就忍吧,这一个月,我和小杰都习惯了。你说对吧,小杰!” 床上的廖庭杰微微一笑,不可置否。 “呵呵!” 江汉也是淡淡一笑,却再没有出声。 正因为是在一个班一个寝室还要在一起呆四年,所已江汉不想让自己喉咙里一直卡着这么一根刺,那种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的感觉江汉现在想想都觉得难受,也些事有些人,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是这个人这件事,总归还是要有个说法的! “这都他妈什么屌毛事,学院的领导都他妈是食屎的么!不就是会操正步没踢好么,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么,还警告处分,警告你妈啊警告,老子在乎那破学历上的那一笔么,爱警告你们就警告去吧,爷不在乎!” 砰地一声,门关上了,籣伟强穿着一身极为不合身的劣质军装走了进来,库管和袖口都被他给挽了起来,那双胶鞋也是耷拉着后鞋边被他当成了拖鞋来踩,身形晃动下若是再把他那个板寸换成光头的话,这哪里是什么籣伟强,活脱脱的一个陈佩斯嘛! 陈砚观对着江汉尴尬的笑笑,那意思就好像再说:嘿嘿,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江汉白了他一眼,用一句现下流行的网络语来形容江汉此时的心情就是:真的是哗了狗! 像这样的人是怎么考上大学的?好好一句话三次带脏字,不说几个他妈的就像是身上会掉几斤肉一样。他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这跟自己当年和江河第游历江汉时遇到的那些个江湖渣滓一比,简直了! 江汉倒头又睡,不过心中却是愈发笃定了之前的想法!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江汉是被陈砚观给叫醒的。 “说你这货像猪你还真就扮上了,三天都没让你睡饱?你难道就不觉得此时肠腹中空,自己就快成仙了!” “滚!你丫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江汉一把推开了陈砚观的那张大饼脸,想着他是陈砚殊弟弟的这一层身份,竟是不知不觉间又感觉亲近了几分。 “他哥有没有告诉过他?” “走吧!” “去哪?” 江汉一脸疑惑! “寝室趴啊!东西都点好了,四缺一,就差你了!麻溜的,洗漱一下,顺便把你那满脸的硬茬子修理修理,要不等下要是不小心碰到思思姐,看到你这副模样,还不把你给一脚踹了!” 听到陈砚观再次提起郑思思,江汉在心中楞了一下。 “滚,少扯犊子,我和她没关系!” 说着,江汉一脚把正踩在扶手上趴在自己床沿的陈砚观给踹了下去,倒也没真踹,只是做个样子,把陈砚观吓的跳了下去。 “我跟你说,你不在的这一个月,我都帮你留心着呢!那些个上了年纪的学长们倒是没什么人对思思姐再有念想了,就算有,也都是暗恋或者偷偷关注,敢明目张胆求爱表白的,倒还真没有!” 路上,陈砚观一直在絮絮叨叨和江汉说着关于郑思思的事情,江汉阻止了几次,见到没什么效果,也就任凭它自言自语了。 “大一的新生中,咱们体院的也没人敢对学姐抱有念想,只不过……” 说到这里,陈砚观故意停顿了一下,想跟江汉故弄玄虚卖个关子,却没想到江汉面无表情,好像根本就没有在听他说话一般,顿时让他觉得相当无趣,只好一个人接着说道:“只不过外院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大一新货对我们体院的女神思思姐展开了实际攻势,听说最有实力的一个是咱们学校最牛学院包设一个开保时捷的货,顶着大一新生的帽子,对咱们思思姐展开了猛烈的攻势,我听说,他还准备在明天晚上的全校迎新晚会上,玩一次大的,给思思姐来一个巨大的速配rise,向思思姐表白!” 江汉倒是没注意听他后边说的什么,不过听到包设学院的时候江汉明显愣了一下。 “你是说咱们学校最牛的那个包设?” “对啊!” 见到江汉终于对自己的话感兴趣了,原本已经要偃息旗鼓的陈砚观当即又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就是那个在整个华夏都排名第一的包设学院,那不知死活的小子就是来自那里!” “大熊好像就在那里,一个多月没见,不知道这憨货混的怎么样了,能让学院副院长亲自来接驾,想来这货应该混的不赖才对!” 想起大熊,江汉心中微微一暖,对这个儿时跟屁虫兼死党,长大后的兄弟,江汉还是很在乎的! “喂,江汉,你这是什么表情?人家都来挖你的墙角了,你头上都开始冒绿光了,你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愤怒,不应该想着谋划点什么么!” “陈砚观,你有病,得治!” 江汉给了陈砚观一个大大的白眼后,再也不搭理他。 等到了地方,江汉才发现,原来不是清吧,而是学校后门的一家烧烤摊,难怪陈砚观在寝室就跟江汉说,东西都点了。 想来也是,陈砚观这货何等敏锐,自己三天没有进食,他怎么也不可能直接啦自己直接就跑去喝酒的。 十一点近十二点,正是都市夜生活刚刚开始的点,对于大学生这个已经半只脚踏入社会的特殊群体,也正在开始学着都市闲人们享受和挥霍生活。 很多人以为大学是个学生的朝圣地,但现实是,你高中三年舍死拼活的努力,不过是决定了你未来三年或四年在哪里打游戏,四年一过,当你真正踏入社会的时候你可能会恍然惊觉,这四年,除了花钱的本事,其他的什么都没学会。 当然,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在大学里面也有人认认真真的读书,干干净净的恋爱,每天寝室,教室,食堂和图书馆四点一线努力的为自己和所爱的那个人努力着,他们努力过四级,过六级,考雅思托福,争取奖学金,认真的备战考研等等等等! 但是你必须清楚的是,那只是很少的一撮人,多数人都是如同前面提及的那样,在浪费着父母的血汗,挥霍着自己的青春,你可能会觉得这和你想像中的不一样,但这就是现实,想来这也是为什么泱泱华夏百分之八十的财富却只掌握在百分之二十人手里的原因之一! “小强你先别吃,等等江汉!” 走近的时候,在廖庭杰的身后江汉正好听到了这句。 江汉走上前,拍了拍小杰的肩膀,微笑着道:“没关系,他饿了就让他先吃嘛!” “看见没,你他妈就爱多管别人的闲事!” 还是那一身陈佩斯的装扮,籣伟强嘴里叼着一只烤好的鸡腿咀嚼着,一边大大咧咧的骂着小杰,对于江汉的到来浑不在意。 三十七章 还是过去吧! 江汉笑笑,也不跟他一般见识,拿起桌上的一把烤串就往嘴里塞。 三天没进食,也就江汉看着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换了普通人,不歇菜也早焉了。 “走一个?” 陈砚观给江汉开了一瓶啤酒递了过来,吃烧烤,当然不能少了啤酒。 江汉倒是没有矫情,接过来也没等陈砚观再开第二瓶和他碰杯,就一股脑咕咚咕咚往嘴里灌,十多秒,一瓶高筒纯生就见底了。 “嗝~!” 江汉接连打了几个打嗝,倒不是之前说过自己不会喝酒实在装逼,而是他把这啤酒当成水再灌了,三天没进食,同样也是三天没喝水,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 一直专心啃着鸡腿的小强瞥了江汉一眼,又是接着继续拾掇鸡腿,而在他旁边还放着一瓶喝了不到一半的纯生。 陈砚观和廖庭杰两人诧异的看着江汉,同时咽了咽口水。 “你不是说你丫不会喝酒么?” 陈砚观恨恨道。 “啤酒是酒么,搞笑!” 江汉头也不抬,一直往嘴里塞着东西。 陈砚观对着江汉说了一句去你丫的,又转头对烧烤摊的老板叫道:“老板,给他炒个大份的蛋炒饭!” “多放葱花,多放辣!” 江汉补充道,辣是湘南的特色,葱花则纯粹是江汉的个人喜好。说完江汉接着扒拉烤串,却没有伸手去接陈砚观再次递过来的啤酒。 “滚一边去,我不喝酒!” 听了江汉这话,陈砚观只想一啤酒瓶往他脑袋上招呼,刚刚前一秒是哪个货说啤酒不是酒来着! …… 红色的烧烤棚连贯近十米,已经快一点了,可是棚里面的十几张桌子却是几乎爆满,看起来应该是开学还不到一个月,所以学生口袋里的油水还挺足! 天气炎热,棚内几台鼓风机一样的风扇呼呼作响,江汉他们倒是占了个好坐,那张桌子正好是在风扇下面。 因为人比较多的缘故,江汉的蛋炒饭硬是等了快五十分钟才被端上来,好在之前陈砚观几个人点了不少东西,可以让他先果果腹。 正在江汉扒拉着蛋炒饭的时候,不远处走来五六个人,都是两米多一个的大高个,身形壮硕,身上穿着球服,印有湘南工大的字样,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学校校篮球队的。 走进烧烤棚,一个领头的大高个看着烧烤棚内的情况微微皱眉。 空座倒是又,只不过都在那头,正对着烧烤摊,没有风扇不说,还要吃灰被烟熏,这些巨人一般的大高个见状,脸上都是有些不乐意,但是扫视了一圈,还真没看到另外一桌吃的差不多了的,没办法,领头的高个只好带着他的人不情愿的往里面那张注定会吃灰的空桌走去。 就在这时,无意间的转头一撇,本来已经有些无所谓的大高个瞥见了穿着一身劣质军训服,正在旁若无人撕咬着鸡腿的陈佩斯,哦,不对,是瞥见了江汉他们寝室的小强! 于是那个大高个当即停住了脚下的步子,看着小强身上那件怎么看都觉得怪异的军装,脸上浮现一丝莫名的笑意,神色暧昧的和身后的五个高个打了个招呼,几人当即心领神会,一行六人,六个身材高大的大高个朝着江汉他们这一桌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 “学弟,怎么样,让个座呗,看你们也吃得差不多了,我觉得里面那一桌更适合你们几个!” 说着,那领头的大高个指了指里面那张注定吃灰的桌子,一脸暧昧的对啃着鸡腿的小强笑。 “你他妈怎么不去!” 小强这暴脾气,张嘴就来,先问候你妈,一视同仁,谁也不例外。 怪只怪,满棚子的顾客,其中不乏大一新生,就只有小强穿着一件军训服,一看就是大一的菜鸟,不找你找谁去? 只不过,小强这话一出口,场中的气氛瞬间就有些诡异了! 那原本还挂着暧昧笑意的领头大高个当即笑容一僵,身后几人更是神色不善的向前逼了一步,看那阵势,一个不和,只怕就会大打出手! 而在看这边,江汉低头扒饭,像是没看见这几个人一样,事实上从这几个人走进烧烤棚他就看见了,只不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廖庭杰则是有些瑟缩,虽然一脸平静,但是个人都知道他那是装的。至于陈砚观,他看了一眼江汉鲜明的态度之后,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即便今晚在这如果真发生点什么,注定他们207的都难以独善其身,他还是抱着一副能躲一时是一时的态度一旁观望! 那个篮球队领头的大高个神色不善的扫了几人一眼,对着小强恶狠狠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带领他身后的那几个人似乎是要朝那个并不太好的桌子走过去。 然而就在廖庭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这些高个在经过小强座位的时候,其中一人却是出其不意的一脚踢掉了小强屁股下面的塑料椅子! 呱唧一声,小强那将近一百八的硕大身躯直接就坐到了地上,头更是顺势一下就磕在了桌子边缘,疼得他叫唤了一声! “去你妈……” 小强这一声骂娘的话还没说出口,五个大高个就已经一拥而上,把他给死死的擒住! 虽说小强那一声横练的肌肉也不是盖的,但是打篮球的谁有没有个百来公斤的负重实力,更何况,还都是些高出小强一个头的大高个,当即他就被五人死死的摁在地上,任他怎么动弹,也是挣脱不开! 棚子里的食客们倒是都看了过来,不过却也没有谁上前来劝个架什么,就连那烧烤摊的老板也是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很显然这样的事情他以前没少遇见。 学生嘛,男人嘛,喝点酒就喜欢吹牛打屁,一上头就热血,打架什么的在这夜宵摊上早已经司空见惯,打坏了东西照价赔就是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而那几个篮球队的倒是没有上手上脚揍小强,而仅仅是把他给摁在了地上,他们也知道,毕竟大家都是学生,这一上手,那性质就变了,事后处理起来也麻烦。 “你们几个也是今年大一的学弟吧?怎么样,你们觉得呢,给学长让个座?现在若去还是不过去?” 领头的大高个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神色玩味俯视着江汉陈砚观等三人,眼神扫了一下被死死摁住的小强身上扫过,一脸戏谑,很显然,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他们以前没少做,现在做起来也轻车熟路! “学~学长,大家都是体院的,你们这样做不好吧!” 扒饭的江汉抬眼皮和陈砚观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这个时候廖庭杰竟然会站出来说话。 “什么体院的,去你丫的体院的,我们是商院的,别以为你们挂着体院的招牌就很牛逼,告诉你,在球场上,我们商院分分钟虐暴你们体院!” 一个正尽力摁住小强头的大高个冲小杰吼道。 “你……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把舌头屡直了再说话!” 又一个高个对廖庭杰吼道,廖庭杰涨红了脸,明明很气愤,但是望着眼前那个高出自己两头的大高个却不敢再说什么。 “我想还是过去吧!” 廖庭杰一脸诧异,看着终于已经扒完蛋炒饭缓缓站起身来的江汉,一脸震惊! “江汉你怎么能……!” “江汉,你他妈这个孬种,怂货,你自打一进寝室门,老子他妈就没看错你,果然如此!” 被摁在地上小强咬牙切齿,一边低沉嘶吼,一边死命的挣扎,可是越挣扎,五名大高个摁的越紧,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哈哈,还是学弟你懂事~!” 那名领头的大高个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意,伸出手,居高临下想应景的去拍拍江汉的脸,却是被江汉一把抓住,一字一顿道:“我的意思是,你-们-还-是-过-去-吧!” “你他妈在耍我!” 那大高个当即脸色一沉,想要挣脱江汉的手,可是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力,江汉的手就像是铁钳一般无论如何他也挣脱不开!于是他索性放弃,另一只蒲扇大的巴掌抬起,狠狠的朝江汉那张小脸上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不是江汉被甩脸,反倒是那两米多的大高个生生被江汉捏着一只手,向上轻轻一提,然后他就直接被江汉甩飞了出去! “我靠,这什么情况,杂技还是演戏!” “我去,这小子这一下也太夸张了吧,泰森阿里也不过如此吧!” …… 都这个点了,看戏的人倒是不少!而那个被江汉挑手甩飞的大高个,落地之后直接就砸翻了棚内一桌看热闹的食客! 三十八章 廖廷杰跑了! 如果说那天下午籣伟强和江汉之间的恩怨是卡在江汉喉咙的一根刺的话,那么之前江汉如果真因为心存怨怼而假意屈服那个商院篮球队大高个的话一走了之以此来恶心小强的话,那这件事日后就等同于是横在小强心口的一把刀了。 那不是江汉该有的风骨,也不是江汉该有的格局。倘若江汉真的就这么点出息的话,当年江河第就不止是一巴掌扇得他咳血,而是直接一巴掌把他给扇死了,用老黄牛的话说,咱江家丢不起这人! 场中的变故来太突然,先是江汉出其不意的撂翻了商院篮球队的那个队长让场中众人大跌眼镜之余又是大呼过瘾,接下来小强的突然暴起也是在它们的意料之外。 逼向江汉他们的那两人原本以为,即便腾出两个人,三个两米多体壮如牛的高个也以摁住那个虽然一身横肉却比他们矮一头瘦一圈的小子。 但他们却没想到,自己二人这才走出没几步,身后那小子就把他们的队友掀翻在地,还放出狠话,直言要废了他们几个! 也不是说说而已,在那三名篮球队的高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其中一名被小强暴起时掀翻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家伙肚子上已经狠狠的挨了怒火中烧的小强一脚,双腿开叉,当即侧翻在地捂着肚子身体更是蜷缩成了!小强这狠辣一脚硬是让那个高个半天没有破声,哀嚎都憋在了喉咙里叫都叫唤不出来! 剩下的两个小强如出一辙,还没反应过来小强就一人给了一脚,不偏不倚,都在腹部,让他们瞬间就丧失了战斗力,再无法抱团! 虽然口口声声的说要废了他们几个,但是小强下手显然是很有分寸的,他没有选择裆部和头部,而是选在肚子这块抨击要命但却出不了大事的软-肉上,显然同样也是顾忌了对方的学生身份,要不然,一般的热血小青年,这么被羞辱了一番,找着机会暴走,还不就是不计后果的顺势往裆部狠辣一脚,亦或者抄起桌上的空酒瓶就往脑袋上招呼! “孙子诶,你们他妈不是人多么,你们他妈不是很牛五打一么!来啊!” 这一次,小强这一次直接就抄起了桌上的一个空酒瓶,指着那两个刚才朝着江汉陈砚观小杰三人逼过去却停在了半道上的高个吼道,一边吼,一边满脸凶相的超他俩逼过去! “小~~六,这个大一的新生太虎了,我们六个肯定是杠不住,我上去尽力拖一下,你赶紧打电话把队里的兄弟们都叫过来!” 其中一个高个看起来有些胆识,虽然同样是一脸紧张,但在这个当口还能思维如此清晰的做后续安排实属不易,看起来应该是在球队中担当组织后卫的角色。 他当机立断,对身旁的高个吼了一声后,也是抄起旁边桌上的一个空酒瓶,主动朝着刚才大发神威的小强冲了过去! 还真别说,两米多的大高个,腿长臂粗穿着个球衣提着空酒瓶酒瓶冲过去的姿势还真挺拉风,不过可惜,中看不中用,阵势也只是给自己壮胆装出来的样子,这还没完全近身呢就是被矮他一头的小强当机立断同样一脚踹在了肚子上,侧翻在地! “孙子诶!” 小强一声咆哮,高举手中的酒瓶,稳准狠,卯足了劲敲下来很合你的砸在了那小子的大腿上,绷得一声,软-肉啐玻璃,啤酒瓶底爆裂! 不远处的江汉见到这一幕,目光陡然一凝! 对于篮球运动员来说,最强壮最有力的莫过于大腿前后侧肌群,高爆发的弹跳,篮板下的抢位,以及短时间内冲刺到前后场的快攻篮板,都要依仗这块地方,这也是他们平素力量训练最多肌肉最厚实的一处地方,但是别人不知道的是,钝器抨击厚实肌肉一旦能真的让肌肉产生痛觉效应传到到受体的神经中枢的话,那种感觉跟击打别人的蛋蛋产生的生不如死的感觉是类似的! 而他最大的好处就是,同样的疼痛,断不了骨,也死不了人,最多也就是肌肉撕裂,产生大片淤青,疼痛的感觉延续时间长一点罢了! “嗷呜~!” 撕心裂肺的嘶吼当即震颤了整个学校后门,那个被小强一瓶子敲在了大腿上的高个在三秒后直接疼晕了过去。 因为后门紧靠学生公寓,一些个原本已经熄灯就寝的宿舍也是被这高个鬼哭狼嚎的吃痛一吼给从梦中惊醒,不少宿舍在这时陆续亮起了灯,睡眼惺忪的学生靠在窗口,往这边楼下观望。 或许是那个倒霉的家伙晕过去之前的那一声惨叫太过吓人,烧烤棚的人终于是从最初的一脸兴奋看热闹到此时一个个脸上多少都带些畏惧,大家都怕殃及池鱼,纷纷起身,往烧烤棚外面的马路上迁移,但他们目光却还都是紧紧的盯着这一边! 仅剩的那个大高个握住iPhone6手在死命的颤抖,手中的电话也是已经拨通! “喂~!” 小强丢掉了手中的穿底的空瓶,一个箭步起身就朝着那个正在打电话的高个冲了过去! 那高个撒腿就跑,刚才估计是被小强给吓傻了! “别…别…打撸了!队长和我们几个在后门烧烤摊被人打了,赶紧过来!” 那高个一边跑,这话几乎是惊惧的吼出来! “这小子不简单啊,下手要命不要命分的,虽然出手没什么章法套路,但是却有分寸的很!即便不见得沾过人命,却绝对是见过血的货色,而他那身刁钻狠辣的打架手法,想来是在无数次头破血流的实战中磨砺出来的,再看他平素的说话和行事风格,这样的人不是社会混子,就是真正的黑社会,怎么就会出现在湘南工大这样的华夏高等学府,竟然还和我们成了同学?” 一直默默无声的陈砚观看着那已经被小强追上在大马路上被一顿爆啐的大高个,对着身边的两人道! 江汉没有出声,他的想法和陈砚观其实是一样的。 倒是廖庭杰,完全没有想这么多,他看着小强揍人的样子,脸色涨得通红,额上青筋暴起,双拳紧攥,一副热血沸腾的模样。 陈砚观捅了捅江汉,示意他去看陈砚观的模样。 江汉扫了一眼,淡淡一笑,并不觉得出奇。他七岁那年和大雄絮儿在山上险遭不测,他杀狼的时候也这样,甚至比起眼前的廖庭杰还更加不堪。 哪个男儿不热血,年少轻狂,自以为拳头硬,出拳狠的就是老大,但是那些,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江汉说不清楚现在看着眼前的揍人的小强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但是他有一种很玄妙很模糊的感觉! “他以前应该不是这样的!” “叫你他妈跑,让你他妈叫人,让你他妈仗着人多把老子摁地上……!” 尽管下手狠辣,但是头部和裆部上身胸腔这几处禁地小强却是看也不看一眼。一边上手上脚,一边是招牌式的脏话连篇对着地上的高个谩骂。 “那个大一的,赶紧住手,放开那个学长!” 商院篮球队的这些个人的援兵倒是来得极快,浩浩荡荡走在前面的总共有十来个,虽然并没有都穿着球服,但是看着那一群最矮的也不下于一米八五的大高个,想来是商院的篮球队的首发跟替补都到齐了! 在他们后面还跟着一群十来个明显个头要矮上一截的男生,看起来,无论是篮球队的首发和替补,还是后面这群明显是听说有人搞事来撑场子的家伙,刚才都应该是在学校后门网吧玩游戏来着。肯定是接到消息,直接就从网吧杀过来的,要不然,这打电话前后不到五分钟,在寝室里面也没这么快的! “呦呵,怎么着人多了不起啊!学长?我呸!还真以为老子是那些个大一的菜鸡啊!你们他妈还真把自己多上的这几年网当成可以在外面摆阔的资历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告诉你们,人老子是打了,而且打的还不轻,你们要是不服,尽管一起上,老子一个个都他妈把你们打服喽!” 猛踹了一脚地上那个可怜的高个,小强转身对着那一群人指指点点,豪气干云。 这时候新来的那群人已经把之前被小强干翻的那几个人扶了起来,不仅包括直接被小强敲晕的那个,更是包括之前被江汉一手掀翻的那个篮球队的队长。 “他,他,他,还有那小子,都他妈给老子往死里揍!” 那个终于是缓过劲来的篮球队队长,倚着身边的一个队友,手指隔空分别从江汉,陈砚观廖庭杰和刚揍完人起身的小强脸上扫过,一脸阴翳! “新生,这是你们自找的!” 既然队长有令,而他们商院篮球队,素来仗着身高体型的又是在工大校园里横行无忌惯了,几时怕过谁,又何曾吃过像今天这样的亏! 一时之间,那是几个新来的篮球队员都是摩拳擦掌,分两批,朝着江汉那便和小强那便逼了过去,至于那些个明显是过来撑场子的人,有的则是装模作样的跟了上去,而有的,早就混在围观的食客中偷偷看热闹了去了! 而正在这个当口,江汉他们这边却是发生了一件让剩下三人始料未及的事,原本还拳头紧攥青筋暴起的廖庭杰竟然见到人来,转头就跑,跑的方向正是不远处的学校后门! 廖庭杰跑了?!这一变故来的实在太过突然! 对于大家都是独生子女的特殊一代来说,谁又还会把别人看的比自己重要呢!新兴的一代,肯因为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几乎已经没有了,倒是为了钱,为了女人反插朋友两刀的人比比皆是。 廖庭杰的做法不能说错,因为仔细想想,今天本来也没他什么事,争端是别人挑的,人是小强骂的,至于动手,更是江汉先发制人,小强后续跟上! 至少即便今日他就这么走了,他们寝室剩下的这几个对他以后该同学还是同学,该室友还是室友,但是论到兄弟朋友这一层,那就该有多远就滚多远吧! 交心这个东西,跟对错没有关系,交的是一个痛快和自在,你让我不爽,那滚远些。 篮球队的那一伙看了那个队长一眼,见到他并没有任何反应,也便没有人去追截那个跑了的人。 这边,陈砚观脸色一沉,瞬间变色,至于小强,则是早就骂开了:“廖庭杰,你他妈这个怂包,滚吧,快滚吧!你以后就该一辈子是个生孩子没屁-眼的驴蛋!” 江汉现实一愣,看着那个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的背影,转瞬平静。 三十九章 江汉,老子喜欢你! 虽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人,可是在这个当口抛弃朋友临阵脱逃对于207而言还是相当打击士气的,到了小强那里,便是转变为了兄弟临阵叛变的怒火! 下起手来,不免又重了几分! “孙子诶,都来吧!他妈的,你爷爷我今天要是皱一下眉头,我他妈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那边小强已经干上了,一脚就踹翻了一个走在最前面的高个,这个时候,他那身滑稽可笑的军装终于是被他自己撕扯了下来,露出里面的黑背心和一身横练的肌肉,稍稍用力,粗壮的线条立马鼓囊囊的,尤其是胸前那两块,几乎是要将那个黑背心给撑爆了! 二十来个人,分两拨,中间还算上了那么几个一起跟过来撑场子注定不太可能会动手的货。 一边是六个人,四个大高个加上两个充数的朝着江汉和陈砚观逼了过去,可能是因为那篮球队长特地嘱嘱咐过,四个大高个将江汉团团围住,那两个充数的则是盯着陈砚观! 至于小强那边,想都不用想,就凭着他刚才爆发出来的那股子狠劲,肯定是被重点照顾对象的! 那四个照顾江汉的高个,显然不清楚之前江汉和他们的队长发生过什么,就连他们的队长此时都还有些云里雾里,搞不清楚状况,一个个摩拳擦掌,一脸鄙夷,显然,这四个家伙并没有把江汉放在眼里! 但是对付这些个人,对江汉来说可谓是杀鸡用了虎头铡,屈了大才。 那四个大高个甚至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觉眼前一花,直接就躺下了,一时半会再也站不起来。 对他们,江汉既谈不上留情,不过却也没有下狠手,更别提尽全力跟他们厮斗了。毕竟学生层面的斗殴,小孩子的想法,他的手段也不好太成人了! 本来江汉以为陈砚观虽然也些血性,但是身手肯定是不咋地,可没想到,那两个家伙竟然没有在他手底下走过三个回合就直接被他撂倒了! 虽然只是充数的,但毕竟体型优势摆在那,陈砚观能轻松把他们撂倒,说明他还是有些本事的! 江汉楞了一下,随即咧开嘴,露出那一口洁白的牙齿玩味道: “有散打的影子,只不过路子有些野,看起来应该是自己偷偷下的苦工,原来这小子也不是像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二嘛!” 再想到他那个做事情滴水不漏的哥哥陈砚殊,江汉又一次对这家伙的家世产生了好奇。 “去你-妈的,食屎吧你!” 哀嚎不断,骂声不断,一边上手上脚口上还留德不断谩骂的货,除了207的小强,也没谁了。 不过要说起这厮的战斗力,那还真不是盖的。十几个人把他包住,其中大都在打斗中手上拿起了瓶子搬起了凳子,但硬是没见他脸上有过丝毫惧色,打出了一股子血性和戾气!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货无论嘴里叫骂的多么凶残多么难听,但是出手一直都留有底线!倒是那帮篮球队的学生,刚开始的时候还算是有章法,有底线,但是见到十多个人打一个还僵持不下红了眼之后就都是将底线踩在脚底下了,热血上涌,哪里要命就往小强哪里招呼!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小强虽然战力不俗,但毕竟不是江汉,他也仅仅只是一个比普通人强上一点的普通人而已! 所以,十多个回合下来,原本碾压众人的小强身上不免也是出现了一些伤,脚上被塑料椅子砸的淤青,背上还被一个高个用瓶子给敲了一棍,火辣辣的疼! 江汉皱眉,对陈砚殊道:“去帮他!这小子倒是心宽,还留有底线!可那些老生打红了眼,这已经不是在打架,而是在跟他玩命了!不把他们打醒了,这么闹下去他们真把小强惹毛了搞不好真会出大事!” 虽说和小强之间还卡这一根刺,但是这个当口,却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更何况,这个事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都小半个小时了,都已经动手了,等学校的人来了就不好办了,江汉虽然不怕,但是他们都是学生,肯定会有影响,小强那货表面上虽然说不在乎学分履历,但是是个人都知道那是装的! 而就在这个当口,一声怒吼震啸当场。 “都给我住手!” 学校保卫科的人终于是姗姗来迟!而领头的竟然是体育学院主管学生安保工作的老师,在他后面,还跟着一个明显因为短促疾跑而大口喘着粗气的瘦弱身影,不是那逃走的廖庭杰又会是谁! 十多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学校安保,还有两个穿着警-服的驻校民警,在那体院老师的协同下一行浩荡快步走了过来! 对于那些篮球队的学生来说,这些人的到来无异于一盆冷水临头洒下,那冲脑的热血瞬间熄灭了大半,而那些原本死命围攻小强狠辣出手的打红眼的学生也是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一个个脸上都多多少少有些悔意。 说到底,大学生也都是学生,即便红眼下狠手,那也跟社会上的渣滓有很大的区别! “都干什么,干什么!都这个点了,你们一个个的不再寝室里面老老实实的待着睡觉,竟然还敢在这里聚众斗殴,看看你们一个个,还有没有一点受过高等教育学生的样子,学校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说这话的是那个体院的老师,之前的那声咆哮也是出自他的嘴里! “籣伟强,又是你!” 这个老师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瞄见了脸上满是刮擦伤痕拖着一条迷彩裤裹着个黑背心的小强。 “军训军训你不按时参加,会操你更是当着全校领导的面丢学院的脸,怎么,现在更能耐了是吧,看起来一个警告处分还不足以让你警醒啊!” 让江汉诧异的是,小强面对这个老师的怒斥竟然出奇的没有习惯性的先问候他妈,而是一脸阴沉的闭口不言! “还有你们!” 那个老师领着十多个保安和两个警察走到了那个一看就知道是事主的篮球队队长面前,一脸铁青道:“沈钧,你能耐啊!是不是今天赢了个环校杯,那股兴奋劲没处撒啊!这样的话,用不用我来帮你泄泄火啊!” 不管是商院还是其他学院的篮球队,训练的时候都必须借用体院的篮球馆,所以这些个外院的篮球运动员,体的老师对他们倒是熟稔的很,并且对于体院的老师,这些个队员还是很畏惧的,因为他们那个脾气火爆的教练,就是体院的在职老师! “没有,张老师,这是个误会,这是个误会!我们只是在开玩笑呢,没有打架,我们都是学生,怎么能打架呢!” “你闭嘴吧!我告诉你,明天上午,带着你这些今天参加了斗殴的人,一个不少去你们系主任那里报到,把今天这件事情的过程给我交代清楚!” “张老师你放心,一定去,明天一定去!” 虽然畏惧,但毕竟体院的老师管不到商院的事情,这些个学生倒也没真正担心,但是这个老师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们脸色瞬间一沉! “我等下回去就会给你们的教练通气,你们要是敢对我阳奉阴违的话,你们教练的脾气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吧!” 打蛇打七寸,这个张老师一下就掐住这些人的死穴! “至于你们!” 那个老师走到了江汉等人的面前! “你们两个,一人写一份三千字的检查,我要看到手写的,明天送到我的办公室来,至于具体怎么处置,学院自然会有安排!” “至于你,籣伟强,检查你就不用写了,直接回寝室收拾收拾,卷铺盖滚蛋吧!我们工大体院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你还是回你妈那去吧,免得你时时让他操心!” 小强一声不吭,比起之前死命揍人时候的喋喋不休的谩骂,现在的他简直就让江汉和陈砚观极其不适应,看起来这个小强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就在围观的人都以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的时候,场中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再度发生了! 当着那个体院老师的面,那个之前被小强一瓶子砸在大腿上的商院篮球队的大高个,缓过了劲来,胡乱抓起一个空啤酒瓶高高举起,往在他身边的小强脑袋上狠狠的砸了过去! 在这个当口,谁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动手,出其不意,除了江汉,谁也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即便江汉想动手阻止,雷霆出击也已经晚了! 咣当一声,破碎的啤酒瓶碎玻璃四溅,小强直接斜道在了地上! 然而啤酒瓶敲的并不是他的脑袋! 廖庭杰的头顶一热,身子顿时软了下去,用手一摸,手上是一股热乎乎的血水,他只觉自己昏昏沉沉的,很想睡觉! 场中的人都傻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也太快了,除了江汉和小强自己,没人知道刚才那一瞬间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就连江汉也不清楚小杰是什么时候站到了小强的旁边,他推小强的那一下江汉倒是看的清楚,只是他想不明白,小杰他那副瘦若的身子骨,哪来的这么大的爆发力! 一瓶子没有敲在小强的头上,反而是敲在了这个瘦不拉几的小子身上,那个砸人的高个也是愣住了。 “小杰,你怎么样!” 江汉第一个冲过去,一手搂住已经双膝跪地的廖庭杰,另一只手则是去摸他的腕脉。 “去-你妈-的!” 小强一个机灵从地上爬了起来,狠辣一脚把那个高个踹翻在了地上。 …… 凌晨四点,在校医院的病房里,207的几个人都在。 “你他妈的是小学生么,打个架还跑去叫老师!还有,老子让你帮我挨闷棍么,跟个娘们一样,要是敲在老子头上,屁事没有,看看你现在他妈这个怂样!” 等那体院的老师走后,小强又是恢复了往日的做派,一句话不离别人他妈,对着头被包得像一个粽子一样的小杰一通数落。 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脑袋后面破了点皮,加上轻微的脑震荡,之所以包成这样是因为后脑勺上面不好打补丁。 “我想着留在那只会碍手碍脚,而且对方这么多人你们肯定打不过,我就想着叫老师来怎么也不会吃亏的!” “你他妈想的还真多!” 小强抬手,想给小杰的头上狠狠的敲一下,但是看到他那副样子,最终还是作罢了! “不过,总的说来,你他妈今天的表现还算不错,不仅没走,还帮老子挨了一瓶子,这份情我记住了,以后,我籣伟强的兄弟,你他妈算一个!” “还有你们两个!” 说着籣伟强又指着病床旁边的江汉和陈砚观:“表现还不可以,以后你们他妈的也勉强算老子半个兄弟!” 一直平静无声的江汉脸色瞬间一冷,寒着眼向小强逼近了一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我第一次也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你要骂我可以,但是不要在字眼里带上妈,同意的也不行!” 看着江汉这副阵势,小强脱口而出:“你他妈有病吧!” “嗷呜~!” 陈砚观和小杰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小强已经一声哀嚎,一米八的个子捂着肚子弯成了。 “下一次,可就不仅仅是一脚膝撞那么简单了!” 江汉冷冷说完,转身离开。 “你他……” 江汉豁然转身,一双瞳目固若坚冰,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让整个病房的温度都是骤然一降! 弓着身子艰难抬头的小强在接触江汉的那双眼睛后,硬是吧还未出嘴的那个妈字给憋了回去,大热的天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神色微敛,江汉再度转身离开,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小强吃痛的声音再度传来! “江汉,你小子有个性,老子喜欢你!” 在陈砚观和小杰同时错愕的时候,江汉没有转身,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爆粗道:“都他妈有病!” 四十章 迎新晚会! 男人和女人有矛盾,滚了床单就好了,女人和女人有矛盾,同时讨厌第三个女人就好了,男人与男人有矛盾,打一架就好了,还可能更好,真的! 挨了江汉一脚,小强和江汉的关系反倒是解冻了,江汉心中的那点不痛快,也是随着那一脚烟消云散,而在江汉面前,小强虽然说话依旧满口粗鄙的脏话,但是再也没有对他骂过他妈的以及任何和妈字同意的脏字!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玄妙,说不清道不明,说到底男人之间的交心简单直接,说开了也就好了,自己痛快不痛快,爽快不爽快很重要,没有像女人一样,那么多的弯弯绕绕,顾忌那么许多似有若无的小情绪。 小杰第二天早上就出了校医院,至于江汉和陈砚观,当然是老老实实的写了份三千字的检查交到了学校保卫科那个老师的办公室,然后学院当即给了他俩一个不痛不痒的警告处分。 江汉倒是不在意,来这个学校是江文轩的安排,他到目前为止,还并没有发现这里对他有任何的好处,至于履历不履历,污点不污点的,那就更不在意了。反正他江汉以后也没想过要靠着这个东西去谋生,不需要也完全没必要。跟着江河第行走江湖的这十多年,别的都学得不是很精,但是无论走到哪都能让自己活下来并且活得很好的本事,这些年却是已经成了江汉一种深入骨髓的本能了! 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这是江河第一直给他灌输的理念! 陈砚观那小子瞥了一眼学校开出的警告通知之后,比江汉更干脆,在回来的路上就直接丢进了垃圾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至于小强,终归还是没有卷铺盖滚蛋的。 只不过一回寝室他就是一脸阴沉气语不善的拿着手机躲在厕所,连续打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电话。厕所里时不时传出他咆哮的嘶吼声,震得整栋楼都听见。 但令人惊讶的是,在这两个小时的电话过程中,无论他如何咆哮嘶吼,但从来没从嘴里吐出过半句带脏字的话。 对于这种相对离奇的状况,江汉和陈砚观对视一眼,两人当即心领神会,和小强打电话的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体院老师嘴里的小强他妈了。 等小强打完电话出来之后,原本一脸阴翳进厕所的小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那个一脸粗狂满口脏话的小强好像又活了过来。 因为昨晚上的烧烤摊事件,小强和寝室的几个人也瞬间觉得亲近了不少,尤其是对帮他挨了一瓶子的小杰更是出奇的照顾! 207,原本只是四个各据一方床位的四人寝,四个人的关系面和心不合,更像是一盘散沙,但是现在,虽然不能说已经拧成了一股绳,但至少,已经有了那么点一个寝室的样子。 关于商院那些个篮球队员的处置,江汉还是后来听陈砚观说的,除了那个敲了小杰一瓶子的大个被学校记了个大过还通知了家长以外,其余的那十几二十个人好像屁事没有,顶多也就是听说被体院的篮球教练给臭骂了一通,并且在他们训练上力量的时候,多加了几十公斤,仅此而已!江汉他们倒是没有追着这件事情不放,对他来说,这样的事情他肯出手已经算是奇迹了,若是在死缠不放,只会拉低他整个人的格局。 那个敲了小杰脑袋一瓶子被记了打过的倒霉家伙倒是在第二天就老老实实过来207给小杰道歉了。赔付了三百来块的医药费不说,还另外赔给了小杰一千块,小杰倒是老实,当场就想推脱,接了三百就想退那一千,但是却被小强那厮一把抓了过去,直接一脚就把那个来道歉的高个踢出了寝室,关门之后又是对着小杰一通数落。 不过这一次,他的语气好了不少,话里面也没带那么多脏字! 看着眼前的两人,江汉和陈砚观无奈的笑笑。 想想那个被小强一脚踢出去的高个其实也挺可怜的,这次等于是事情全被他一个人给扛下来了,但是江汉他们却并对他产生半分同情,这个世界有时候还是很公平的,凡事都会要付出代价。 只能说,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怪只怪他明明没有什么本事,偏偏还管不住自己冲脑的热血,如果一定要说他可怜的话,那也只能算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军训结束了,接下的自然就是学校的迎新晚会。 作为工大的传统,全校的迎新晚会历来都是借用体院的体育馆进行的,因为场地有限,所以虽然是老生为新生们准备的节目,但是却只允许新生入场观看,学校要求是新生每个必到,因为到时候校长和众多学校学院的领导都会悉数到场,对新生有所教诲。 其实上过大学的人都知道,这样硬性规定也只能唬一唬大一的新生菜鸟,对那些已经在大学校园里混迹了一年或几年的老鸟来说,除非是他真的愿意去,要不然,学校做这样的规定,他们权当是放屁了。 江汉本来不想去的,对于这样的集体性集会,江汉半分兴趣都没有。 曾经跟着江汉第全国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见过不少,各种各样的集会表演更是看过不少,早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还有那大会开始之前各种各样的领导接二连三进行轮番听觉轰炸的习惯性过场,是个人都会觉得无趣。 但是偏偏,寝室其余几个人都一定要拉着他来,陈砚观和小杰也就算了,没想到小强这个五大三粗的货也是一定要来跟着凑热闹,还说什么,学院三令五申新生必须个个到场,不能名目张胆的和学校对着干。 江汉当时心中就觉得真的是哗了狗了,这小子一个月的军训只去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候怎么就不说说自己明目张胆的违反学校的禁令,现在竟然还敢来说道他! 还有陈砚观这个小子说的话,更是让江汉一阵火大! “我说江汉,你那如花似玉的女神女朋友思思姐今晚就要被被人挖墙脚给拐跑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你能忍?” 江汉当时就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这小子脑袋上,笑骂着去你丫的,我和她没关系。但是心里却在想着,我虽然上过她的床,也在梦里和她做过爱,但是最紧要的关头挤牛奶了啊,就算被人拐跑了,这也不算是绿帽子吧! 随即,江汉又是一阵恶寒:“去你丫的挤牛奶!” 好说歹说,拉拉扯扯,寝室一行四人总算是把半推半就的江汉拖到了体育馆的门口,这下子,江汉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走吧!都到这了,你还想打退堂鼓?江汉,别让我看不起你啊!” 陈砚观一脸鄙夷。 “就是啊江汉,夺人妻要人命,人家都要你的命了这你都能忍!我说你丫到底是不是男人!” 小强火上浇油。 江汉神色不善,只想大吼一句:“老子不是男人,老子还是男孩,处男!”但看了看周遭涌动的人潮还是抑制住了心中的想法,而是把目光看向小杰。 “你也这么觉得?” 见到头上依然缠着绷带的小杰微微颔首之后,江汉脸色一沉:“靠!” “说的好像老子真的怕了你们几个一样!” 江汉一马当先,一步跨出,就是朝着体育馆里面走去。 小杰,小强陈砚观三人停在原地愣了一下后,随即哈哈大笑的追了上去。 四十一章 老老实实做事,踏踏实实做人! 既然迎新晚会是在体院的主场,那就肯定会有体院的福利。 当别的学院的新生都只能在看台上斜视大舞台的时候,作为体院的新生却可以坐在篮球场中整齐摆放的几百号折叠椅上正对大舞台欣赏。 当然,这对大多数的新生来说是并没有什么卵用的,无非就是换个地方换个姿势玩手机看杂志而已,倘若不是学校那句新生每个必到近乎威胁性的规定,只怕这能容纳三千人的体育馆大舞台,奏响的会是独角戏! 江汉他们到里面的时候,除了零星的空位,两边的看台几乎已经坐满了人,而等他们躬着身子在内馆篮球场上找到自己班级的位置时,晚会已经开始了。 江汉坐下后扫了一眼大舞台上主席台前的铭牌,发现除了一个副校长副书记外,根本就没有看到所谓校长的影子。接着就听到自己右边的陈砚观道: “学校噱头倒是足,只可惜又自己打脸,想来是校长公务繁忙,并没有把我们这些新生蛋-子放在心上。” 江汉不可置否的笑笑,并不搭话。 千篇一律的领导发言,从第一天踏入学校开始就经历过无数次枯燥无味的聚会典礼,可能谁也没想过说能在这样的场合听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即便是大一的新生原本还抱有些许憧憬和幻想,但是在五分钟后,基本上所有人都失去了耐性,再也不看那主席台基本都低头玩起了手机。或许对于内场体院的学生来说还需要担心在队尾巡视的老师,但是对于看台上面别的学院学生来说,真的毫无顾忌。 倘若在这个时候突然关闭体院馆内的所有大灯,一定会发现,整个体育馆内是星光一片,璀璨耀眼! 而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一个人上台。 当江汉听到一个桌前挂着副校长铭牌的老头说有请今年湘南理科状元包设学院的李哲浩同学上台代表全体新生发言的时候,江汉在台下猛拍大腿,脸色一喜道:“对啊!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大熊理科状元这么大一个噱头,在迎新晚会上学校怎么也不可能会放过啊!还好来了,不然这么大一个校园,要特意去找这厮还真的有些难!” 江汉倒是有手机,不过自从上次去云滇黑屏了,回来后江汉就一直没再冲过电,丢在了寝室的桌上,只怕现在都起灰了!而即便有电,那里面也只有寥寥的几个号码,至于大熊,这个连被子都要从家里带的货,现在怎么可能会去买手机。 看着壮得跟一头大黑牛一样的大熊穿着一身极为不合身明显是借来的西装一脸灿烂站在主席台前露出一口大白牙对着台下嘿嘿傻笑的时候,江汉也是微微一笑:“看起来这厮在学院还混得不错嘛!” 好好的一身燕尾服,硬是被这货穿出了凹凸曼的感觉!加上那脸上一脸憨厚的笑意,再这样的场合,此时的大熊确实很有喜感! 而事实上,无论是场内篮球场的观众,还是楼上看台的新生,早就已经有人笑出声了。 本来还只是零星的几个,到最后干脆一片连成一片,变成了整个体育馆至少将近一千多人参与的哄堂大笑。 “这货就是早些天学校传得沸沸扬扬的湘南理科状元?这么长得这怂样?” “谁知道呢,早知道这样的人都能当上理科状元,哥当年就努力读书了,说不定现在站在台上发言的人就是我,而不是这个傻大个了!” “得了吧,就算是真的是理科状元,站在那上面的人也不可能是你!” “为什么!?” “你傻啊,你要真是状元,你还会跑到这所学校来?我猜这货不是脑袋缺根筋,就是只会读书的傻-逼!” “……!” 面对这样的状况,主席台上的领导一个个脸上都有些不好看,本来作为一省的状元能入驻工大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是,在迎新晚会上作为典型代表新生发言也是顺理成章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并不是他们预想见到的情况。未发言,先笑场,这是在演小品么! “请大家保持安静,好好的听一听李哲浩同学的发言,作为一省的状元,他身上肯定是有很多值得大家学习的地方的!” 一位副校长出言肃正纪律,而伴随着他颇为低沉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那笑声总算是平息了一些。 但是作为包设学院副院长的陈国年,却是老态龙钟的坐在主席台靠边上的位置,一脸古怪的笑意,即便刚才所有领导脸色都不好看的时候,他也依旧是这幅表情! 大熊入学的时候是他专门负责接待的,生活起居包括寝室在内的也都是他安排的,短短一个月的几次接触,他深有感触的知道,这个作为湘南今年理科状元看似憨厚无脑的年轻人,实际上却不是个省油的灯,如果陈国年所料不差,只怕马上就有人要倒霉了,可能还不止一个! 江汉坐在台下,始终一脸微笑,当然,对于大熊的那身行头,他心中并没有任何鄙夷,更加不可能会像其他人一样去大声哂笑讥嘲大熊。并且江汉心和台上的陈国年想的也差不多,这些把大熊当傻-逼来嘲讽的货,极有可能他们自己马上就要傻-逼了! 果不其然! 大熊站在台前,先是一手握着麦吹了吹,接着只见他指着台下一个他所能看见的刚才笑他笑得最欢的一个长得跟瘦猴子一样的体院前排新生道:“你笑起来的样子比俺刚才站在台上被人笑的样子还傻—逼!” 这货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个在底下一边笑还一边和身边的同学窃窃私语骂大熊是缺根筋傻~逼的家伙! 当大熊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准确无误的传到了体育馆内每一个人的耳中后,全场哗然! 而那个体院的瘦猴子认准了大熊指的就是自己的时候,当即涨红了脸,一脸的愤恨,看那样子,如果不是现场人太多,主席台上还有将近二十个领导正襟危坐的话,只怕他扑上去跟大熊干一架都有可能! “嘿嘿,你别误会,俺并没有针对你个人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刚才笑的人其实都跟你一样傻-逼!” 大熊嘿嘿的笑着,对着那瘦猴子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和一颗憨厚的虎牙。然而他火上浇油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颗重磅炸弹,投掷在体育馆内后,当即近千人中弹绝倒! “说什么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不要以为顶着一个理科状元的帽子就能在这里无法无天了,滚回去种田吧!” “就是,像你这样的人,就该脸朝黄土背朝天,老老实实在家当个农民,满口脏话,没文化你来上什么大学啊!” 当然,也并不是虽有人都中弹,至少在包设学院的那一块有不少人还是出奇的团结,做大熊强力的后援! 刚才大熊上台的时候他们没有笑,甚至还送去了欢呼声,只不过后来被全场雷动的笑声给掩盖了,而现在…… “呦呵,好大的口气,农民怎么了,往你家祖宗八辈再往上数,你敢说他们不是农民么!再说了,农民没文化都能考个状元,那你们这些牲口又算什么!” …… 好好的一个新生代表发言,代表还只说了不到三句话,现场就已经变成了辩论赛的自由辩论环节了。 台上的校领导一个个脸色难看,他们面面相觑,都想着是不是马上把这个家伙赶下台去算了,以免因为他而引发什么学生事故。 台下的江汉和台上的陈国年都是一脸苦笑,这样的李哲浩,才是真正的大熊啊! “这傻大个有个性,我喜欢!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跟他交个朋友!” 在江汉右边的小强看着太上的大熊笑道,也就是他刚才低头玩psp,没注意台上的动静所以没笑,要不然,从他一句话三次不离脏字的操性,断然是不会说出这样矫情的话的。。 “我去,昨天晚上我就怀疑了,现在我终于是确定了,小强,原来你这货喜欢男的!” 在小杰旁边的陈砚观适时跳了出来,虽然他也觉得台上这傻大个对他的胃口,但还是不忘恶心一下小强! “滚你丫的!” …… “嘿嘿~!” 大熊嘿嘿一笑,出奇的,当这个原本应该是整件事情始作俑者的大熊这一声憨厚笑声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的时候,竟然像是有什么特殊的魔力一般,喧闹的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院长之前说让在迎新晚会之前上台代表新生发言,俺跟他说俺不知道上去说些什么,他就说你就上去和大家分享一下你的学习经验。” “然后俺又说俺没有什么能在人前露脸的像样衣服,太寒酸了会给学院丢脸的!” “然后陈院长又说你放心,没事,我给你去借,保证把你打扮的貌比潘安,让你在大会上大放异彩,说不定还会有小姑娘对你芳心暗许哩!” “所以俺就穿着陈院长给俺借的这身貌比潘安的帅比行头屁颠屁颠上台了,本来俺是来给咱包设露脸的,是来被小姑娘许芳心的,但是根据刚才现场的情况来看,俺得出了一个结论,俺们包设的陈院长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大熊的这番话一说完,全场轰然大笑。而这一次笑的,都是上一次没笑的那些同学,而他们的笑声也大都善意,中间包含钦佩和鼓励。 能当上湘省理科状元的货,这厮毕竟不是那么简单的! 甚至还有包设的学生当即就打趣他们的副院长陈国年道:“陈院长,浩哥说你是骗子,你怎么看?” 台上的陈过年笑了起来,大熊自己也跟着嘿嘿直笑,至于台下江汉身边的小强,已经毫无顾忌的对着大熊吹起了口哨! “傻大个,有个性,老子喜欢你!” 在他旁边,都是自己班上的一群男性牲口。包括江汉在内一群体院的男性牲口都是当即往离小强更远的地方靠了靠,一脸鄙夷恶心的表情瞥了一眼小强后,都装作不认识他一样移开了目光! 台上的大熊没有理会台下的声音,而是自顾自的接着道:“既然已经丢脸了,那俺就不在乎再多说两句,其实俺没有什么学习的心得可以跟大家分享的,俺脑子笨,俺只知道俺娘从小就教育俺,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老老实实做事,踏踏实实做人。而俺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所以俺今天才能有幸能站在这里,很丢脸的在大家面前发言!” “好了,俺的发言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台下当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不仅是包设那边,之前那些善意言笑的人也都鼓掌热烈,相比第一次的讪笑讥嘲,这一次的掌声更加雷动。 这个很接地气的傻大个,瞬间就让现场很多心性纯良的新生对他产生了好感,当然不只是小姑娘,甚至其中包括很多的男生都是如同江汉身边的小强一样,想认识一下他,跟他交个朋友! 而大熊则是很干脆的放下了麦克风,很郑重的对着台下鼓掌的学生鞠了一躬后便是转身走向了台下! 四十二章 绅士! 本来按照迎新晚会的既定规程,由新生代表发完言之后再由一位副校长做简单的总结就开始迎新节目的表演了,但是现场一个男人的突然杀到却是打破了主席太上所有校领导的步骤。 四十多岁,没有肚腩,这是一个西装笔挺皮鞋锃亮的男人! 他和大熊一样的身段,但绝不同于大熊穿西装的滑稽模样,这个男人穿出了一股子沉稳的气度儒雅的风范! 是的,穿西装的儒雅风范! 这个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内场的,而他的到来,让所有的主席台上的领导都是神色一惊,一个个脸上都或多或少有些慌乱! 男人步子沉稳,快步走向主席台后摆了摆手,阻止了领导们上前的架势后,直接拿起了发言台上大熊刚刚放下的麦克风,走到了主席台的中央。 看台上和场内的学生看到这莫名的一幕后,都是有些小骚动。 “这个男人是谁啊?看那样子挺拉风的,不会就是校长吧?” “不可能,我在网上看过校长的照片,要比他老多了,不过我觉得他挺眼熟的,当时应该也在查我们学校资料的时候看过,估计是学校的领导!” “不对啊,这么这么年轻官应该不大,怎么那些个副书记看见他好像挺害怕的样子!” …… “很抱歉打扰大家欣赏晚会的时间!因为几天前临时接到省教育厅的通知,我和校长要去省里面开一个很重要的研讨会会,所以原本预定的校长和大家在新生晚会上见面的计划被迫取消!但是今天下午研讨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校长突然跟我说,既然答应了大家,即便自己来不了,那也该派一个人来和大家说两句,所以我来了!” “是他!” 台上这个气度沉稳,封韵儒雅的男人刚一出声,江汉心中就是一惊。这个男人就是上次帮他给学院请一个月假的男人,江汉之前虽然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但是却清楚的记得他的声音! 再看台上校领导们的表情,一个个都有些寒蝉若噤,因为他们不确定,刚才李哲浩这个理科状元近似闹剧的代表发言,眼前这个男人有没有听到! “我叫陆羽,是我们学校的党组织部书记!” 台下和看台上的学生这才恍然,难怪这个男人一出现就让台上的那些个领导这么紧张! 陆羽淡淡的扫视了一下全场,这才继续开口道:“我五分钟之前到的晚会现场,一直站在后面,那时候恰好是李哲浩同学上台的时候!” 陆羽此话一出,台上的许多领导就开始额头冒冷汗了,陈国年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包括之前那些个公然咆哮会场的同学,心里也多少都会有些忐忑! “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李哲浩同学说的很好!不知道在座的新同学们有没有听过一句格言叫求学若渴,大智若愚,这也曾经是求不久才去世的苹果公司CEO乔布斯先生的座右铭,而我想,把这句话放在李哲浩同学的身上,同样也是适用的!” “哗!” 现场一片哗然,陆羽对已大熊给出的这个评价,不可谓不高! 主席台上陆羽身后的院领导神色各异,都有些拿捏不准陆书记今天的意图,是单纯的过来给学生上课的,还是过来敲打他们的! 倒是包设的副院长陈过年在听了陆羽的话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但是很隐晦。 “我听说李哲浩同学还是我们湘省今年高考的理科状元,这就更加难能可贵了!首先作为湘南工大的书记,我要代表学校欢迎和感谢李哲浩同学选择了来我们学校就读!但是作为一名单纯的教育工作者而言,我也深深为李哲浩同学的这个选择而感到遗憾!” 陆羽这句话一出口,对于台下的同学们来说可能还不怎样,但是对于太上的那些个校领导而言,那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不少领导已经面色蜡黄,难看至极,而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包设学院的副院长,陈国年! “至于为什么遗憾,我在这里并不想多说,你们中间有的人现在或许就已经明白,但也有的人或许并不明白,但是,我想告诉你们,你们以后一定都会明白!” 并没有理会身后众人的反应,陆羽接着道: “昨天看了各个学院上交的材料,汇报你们入学的第一课军训完成的很不错,这一点我很欣慰,同时我也希望你们在接下来即将真正开始的学习同样不松散,完成的漂亮!” “最后我再给在座的诸位大一的新同学们一句忠告:“如果你把大学当成了玩乐的天堂,那么四年后,当你走出这扇校门踏入社会的时候看到的将会是地狱!” “很抱歉打扰大家欣赏晚会的时间,下面大家继续!” 干脆利落,直入主题,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更没有一般领导发言的冗长和拖沓,陆羽的形象不觉在现场两千多名新生的眼中不觉拔高了几分! 说完,陆羽放下话筒对着主席台上的诸位校领导微微点头示意后便是朝着体院馆门外走去,一如来时的稳健,潇洒,气度从容! 现场的学生们都有些发蒙,对他们来说,这个气度不凡的自称是学校书记男人的发言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甚至即便是江汉,也都是有些似懂非懂,而再看主席台上的那些个领导,他们,或许懂吧! …… 陆羽的出现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其波澜的程度甚至比之前大熊造成的现场轰动还要小,而他给人的感觉更是有些高冷和不近人情,即便最后那句话几乎让全场的新生都为之一振,但是经过了一惊一乍的短暂起伏之后,大半学生的心境很快又回复了往日的浮夸! 在这个大家都习惯了温水煮青蛙的时代,也些人真的连跳出来的勇气都有些欠奉,而陆羽这个学校党组织部书记也很快就是被大家忘记了。 晚会表演终于是千呼万唤使出来,直到这时候江汉才明白,为什么小强陈砚观以及小杰这三头牲口一定要拉自己来这迎新晚会,看着台上那些个人比花娇的学姐们一阵阵劲歌热舞,这几头牲口的意图都写在了脸上。 现场当即热浪滔天,望着舞台上的热辣表演,原本一些个对晚会兴趣缺缺的牲口当即眼前一亮,不自觉的吹起了口哨! 什么理科状元,什么学校书记,都比不得眼前美女学姐的劲歌热舞来的抢眼,不过江汉凭良心说,台上的那几位学姐的颜值不说得倾国倾城这么浮夸,但是化妆之后的样子秀色可餐还是有的,再加上装扮上的火辣撩人,顿时在现场掀起了一阵有一阵的浪潮! “陈砚观,你觉得最中间那一个怎么样?” “就是一上来就劈叉的那一个?” 隔着江汉,小强和陈砚观这两个货就开始对着台上的美女学姐评头论足,时不时还征询一下江汉的意见,问问他的感觉。 “是不错,不过小强,你丫不是喜欢男的吗,怎么还对学姐感兴趣啊,你小子不会是男女通吃吧!” “滚~!” 看着这对活宝,江汉倒是乐得清闲,静静的看着台上的美女学姐卖力的表演,心中闷骚的低语着:“今天这趟来得值!” 让江汉诧异的是,到最后小杰竟然也加入了小强他们的品论阵营,想着小杰那小子平常一副瑟缩内敛的样子,江汉一拍大腿道:“感情这小子也是个闷骚啊!” 没有江汉想象中大的沉闷,也并非劲歌开头之后就江郎才尽,晚会让现场的观众一直保持着足够高涨的热情,无论是后来的轻歌曼舞,还是个人独奏,亦或者之后的魔术和小品,所有的节目都保持着足够喜人眼球的张力,在现场掀起了一轮又一轮的高潮。看的出来,为了这场晚会,为了让学弟学妹们的大学生涯有一个难忘的开始,老生学长学姐们没少下苦工钻研。 将近两个小时的晚会终于接近了尾声,但是江汉一直都没有看到昨天晚上陈砚观这货和他提及的新生要在晚会上向郑思思表白的事情发生,本来还以为可能郑思思在晚会的参演人员当中,可是到现在为止,一直盯着舞台的江汉连郑思思的影子都没见过一个! 然而就在他抱有这种想法的时候,美丽的报幕主持人学姐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当即一愣! “晚会的最后一个节目,有请来自体院的美女学姐郑思思给各位学弟学妹带来一首个人独唱《绅士》,大家欢迎!” 当前奏响起,当帘幕缓缓拉开看清舞台上的人时,江汉只觉周遭的牲口一片沉寂,如果有声音的话,那必定是体院这些牲口咽口水的声音! 淡蓝色的连衣裙,浅黄色的圆顶帽,长发披肩的郑思思一手优雅摊开,一手轻轻的握着麦克风淡淡开腔: 好久没见了什么角色呢 细心装扮着 白色衬衫的袖扣是你送的 尽量表现着像不在意的 频繁暴露了自欺欺人者 越掩饰越深刻 你说我说听说 忍着言不由衷的段落 我反正决定自己难过 我想摸你的头发 只是简单的试探啊 我想给你个拥抱 像以前一样可以吗 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小小的动作伤害还那么大 我只能扮演个绅士 才能和你说说话 …… 明明是一首适合男生声线的歌,但是从郑思思的嘴里唱出来却一点都不违和,全场两千多的新生观众,似乎都被他的歌声牵引打动,心绪也是随着歌的曲调沉浮! 风中蔷薇郑思思,在这一刻,凭借着一手男生声线的《绅士》,俘获了现场两千富多新生的心! 而郑思思的这身小家碧玉的清纯打扮,更是秒杀了现场无数的纯禽小处男。对于江汉来说,那就更加要命了,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晚上,想到了那个春梦,而那晚江汉在郑思思床头摸出的那张照片里,郑思思就是眼前的这副模样! 一眼万年,恍若隔世! 四十三章 跟我走! 一曲末了,等歌曲的旋律完全落下之后,现场这才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不少的牲口直接就站在了看台的椅子上,对着舞台上鞠躬谢幕的郑思思轻浮的吹起了口哨。 而坐在江汉旁边的小强则是嗷嗷直叫:“极品啊,极品啊!以我小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情场历练开看,这绝对是个清纯到骨子里的极品啊,还是绝对没有被糟蹋过的那种!” 陈砚观狠狠的捅了他一下,一个劲的对小强眼色,还时不时偷瞄一下一旁的江汉! 小强这厮当即心领神会“哦~!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江汉的女朋友郑思思啊!” 这厮当即脸色瞬变,义正言辞道:“朋友妻,不可欺,兄弟的女人坚决不多看一眼!” 说这话的时候,这厮脸不红心不跳的但却又是当即暗地里偷瞄了几眼台上的郑思思,心里还忍不住酸溜溜的嘀咕道:“多好的一颗大白菜,却被江汉这头猪给拱了!” 江汉突如其来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小强的后脑勺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丫才是猪!” “靠!” 小强一脸震惊甚至还带些畏惧的看着江汉,心里再也不敢有念想,却不知道刚刚只不过是他自己的嘴型出卖了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已经谢幕即将要离开舞台而这台晚会也将完美谢幕的时候,舞台上面却是生出了极为梦幻的一幕! 无数的鲜艳的玫瑰花瓣从帘幕的源头处散落了下来,而此时舞台的聚光灯恰好全都汇聚在即将离开的郑思思的身上,漫天飞舞的玫瑰花瓣,绚烂的灯光,加上这个时候突然响起的《泰坦尼克号》主题曲的音乐旋律旋律,让郑思思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梦幻。 当然,仅仅只是场景梦幻,郑思思的心却清醒的很。 她感受着这些变化,细腻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已经预想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而她不确定仅仅只是接下来究竟又会出现一副怎样讨厌的脸孔。 “我靠,那小子还来真的啊!” 陈砚观看到这样一幕,恍然惊觉。 昨晚和江汉提及郑思思的事情也不过是他从别人嘴里听来的小道消息,他只是把它当成了骗江汉过来的噱头,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去,江汉,这你丫能忍?!” 看着台上的这副场景,就连小强这个大老粗都猜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一边鼓吹着江汉,一边又只恨这场景不是自己的手笔啊! 心里嘀咕着,小强又是忍不住瞥了一眼江汉,见到他没什么反应这才放心,倒不是他怕了江汉,而是之前江汉一针见血道破他心思的举动太过诡异,让他隐隐有些发怵! 现场一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牲口见到舞台在谢幕的时候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当即来了兴趣,倒是主动帮起了那个至今还未现身的家伙鼓吹了起来,在看台上瞎起哄! 果真如郑思思所料,一个一身洁白衬衫,穿着锃亮皮鞋,头发上油光可鉴打扮的像个绅士并且长得还很小鲜肉的家伙捧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从舞台的后面缓缓的朝她走了过来。 走到她跟前之后,那男的当即单膝跪地,把手里的红玫瑰用双手捧到了郑思思的眼前。 “思思,嫁给我吧,让我来好好照顾你一辈子吧?” 或许是为了表演的效果,这牲口竟然嘴边还挂着个连通馆内大音响的小蜜蜂,这一句清晰的传入了在场两千多新生的耳中! “我靠!妈的,不是表白么,这小子竟然一上来就是求婚,他妈的毛长齐了么就敢求婚!” 小强第一个骂了起来。 “江汉,你丫就这么看着?我告诉你,你现在要是不上去,等下思思姐被他的攻势打动,答应了可有你哭的!”陈砚观在一旁愤愤不平的鼓动江汉。 现场不知道是谁带头喊起了“答应他!答应他!”,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国人素来喜欢凑热闹起哄,只不过,这一次起哄的大都是大一的那些个小学妹,至于男的嘛,除了在包设那边的看台上有十几二十个男的在鼓吹,其余的倒还真没见几个喊答应他的!至于其中的原因,想来是个男人都明白!作为一个男人,即便自己吃不到甜美的葡萄,那也是不乐意眼睁睁的看着被别人吃到的! “思思,如果你是那落寞的绅士,我一定愿意做上前一步任你牵住左手过马路的女孩子,嫁给我吧思思,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当声音再一次传遍体育馆内的时候,又是一阵阵尖锐喊叫的浪潮,看起来这小子视线还真的是费了不少功夫,至少龙套就请了不少。 这么一副浮夸的做派,再加上他那颜值不赖的脸蛋,现场倒还真有不少为他所倾倒,只恨台上那个女的不是自己的小女生为他尖叫鼓吹。 郑思思这才注意到,原来在他捧向自己的玫瑰花中还放着一个同样鲜艳的小盒子,里面放了一个戒指,当目光触及道那个戒指的时候,郑思思本能的晃动了一下眼皮,看着那能让无数女人为之痴狂的大钻戒,郑思思心里有些悲哀的想着:“自己的父母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只怕还抵不上这颗钻戒吧!” “答应他!答应他!”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而那小子的眼神倒也应景,含情脉脉,一脸诚挚的表情,在加上他的那张脸,还真的很难有女生能狠心拒绝他! 可是郑思思是女生么?!显然是,不过是她不是普通的女生,而是体院女神! “你先起来!” 郑思思一脸平静,看着这个开着一辆红色保时捷来学院骚扰过自己几次但是仍旧一点也不熟的外院大一新生,郑思思对他并没有一点好感。 “思思你这是答应了么?!” 那牲口一脸喜形于色,屁颠屁颠当即站了起来。 “你很有钱么?” 那牲口听到郑思思这么问,脸上的傲气当即一闪而逝,故作谦虚道:“也不是很有钱,我爸妈的公司也就值几个亿而已!” “哇~!” 场中无数大一小女孩的嘴巴都张成了O型,只怕她们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敢如此直白的承认自己家身价好几亿的人,还是长得很帅并且和她们同龄的小鲜肉,一个个看郑思思的眼神都是又羡又妒! “靠,丫的,这样的货就该走出去被雷劈!” 陈砚观骂道。 “去你爹的,几个亿了不起啊,老子分分钟几十个亿砸死你!”小强也不怕闪着腰的说道,现在他倒是很顾及江汉的感受,即便是对别人吐脏也都尽量不带妈字。 “可我只有一千万!” 江汉冷不丁的一句话让他身边的小强和陈砚观都是一愣! “有病!” 两人异口同声,对着江汉啐道。 …… “我的意思是,你有钱么!而不是你父母有多少钱!” 郑思思脸上浮现一抹惊艳的笑意。 “我父母的钱就是我的钱啊!” 那牲口吐口而出!而郑思思也没想过要跟他解释什么,继续问道:“你今年多大?” “二十一啊,我知的道思思,虽然我比你小,但是我不在乎的……” “但是我在乎!” 郑思思不等那牲口说就抢白道! “第一,虽然你今天穿的很绅士,但我觉得你一点都不绅士!第二,你父母有钱,但是你没有钱,什么时候你能靠自己的实力买得起这颗钻戒,你什么时候再想着来找我,我再想是否考虑!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孩子!” 说完,郑思思再也不看那牲口一眼,转身就想走,但却被那牲口一把给抓住了,现场的那些龙套则是更加不答应了,什么答应他,嫁给他之类的云云喊的更加大声,更加卖力! “思思,我觉得你还是认真的考虑一下我刚才的请求吧,嫁给我吧!” 那牲口再一次求婚了,全然没将郑思思刚才的那些话听进耳里,原本一脸温暖笑意的纯禽鲜肉脸,也变得阴沉了几分。 也对,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当着全校两千多新生的面,若是就这么被拒绝了,那多下不来台,多丢面子丧尊严啊! 郑思思慌了,那牲口的手握的很紧,大有如果她不答应就绝不松手耗下去的阵势。她以前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即便以前有些人虽然难缠,但是他们的态度总的来说都还算得上是君子风度,被拒绝多几次也就知难而退了,像今天这样直接拉住她不让她走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放开她!”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那牲口身边响起! 在舞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甚至场中两千多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从哪里上去的又是什么时候上去的! “我靠,这小子是鬼么!” 陈砚观震惊的看了一眼身旁空空如也的座位,再看看矗立在台上的那道人影,一声鬼叫! “他不会真的是鬼吧!” 小强看着台上江汉的身影,再想起刚才被江汉识破心中想法的事情,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你是谁啊!我跟思思求婚,关你什么事!” 江汉却是不跟那牲口废话,一把握住那小子的手腕,轻轻一捻,当即疼的他哇哇大叫,第一时间松开了郑思思的手! “跟我走!” 江汉一把握住郑思思已经有些泛红的小手,拉着她就往台下走!穿过体院牲口们所在的篮球场,江汉和郑思思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体育馆的门口! 四十四章 故事! 四十四章故事 江汉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在村东头偷看了寡妇洗澡,在学校的小树林里偷吻了同桌的女孩,惊喜又刺激,心悸又欢欣! 虽然平素江汉做任何事情都是一副永不言弃从不后悔的样子,但是对于感情这件事他却总是要在内心矛盾千万次。就像刚才,他尽量让自己在台下保持一个旁观者的姿态来理智的看待郑思思被求婚的这件事情,但是到最后江汉还是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说起来,他和郑思思仅仅只见过一面,加上在梦里,加上照片,满打满算也不过三次而已。这是爱么?江汉不知道,或许这就说爱太滥也太浮夸了,但是当自己义无反顾冲上台去的那一刻江汉才经明白了,自己或许是真的喜欢了! 之前的犹豫是因为他一直在等,等郑思思的答复,也在等一个能让自己义无反顾冲上去的说服自己的借口,即便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江汉自己内心一个人的独白。 幸运的是江汉等到了,郑思思真的拒绝了那牲口,并且更让江汉惊喜的是在自己拉起她的手往体育馆外面跑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跑?自己为什么要跑?凭自己的身手有必要跑么?江汉似乎恍然惊觉,但他想不明白。 江汉拉着郑思思的那只手的手心里满是虚汗,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一个七岁徒手搏狼从浪嘴下救下伙伴的混世魔王,不是那个十岁就已经杀人饮血的江湖少年,也没了在铁血相马秦牧风面前的那般气度威严! 这一刻,他只想跑,拉着郑思思一起跑! 顺着台阶而下,越过室外篮球场,跨过草坪,就这么一直跑下去! 郑思思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在那个凭心而论长得确实很好看的大一男生狠狠的握住自己的手的时候,她确实很慌乱,因为没有经验,所以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孩子或者说男人竟然还能用这种手段来表白来逼婚,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不仅达不到目的还会让女孩子更加讨厌么?那时候的郑思思再看向那张原本只是有些反感的男生脸的时候,瞬间就觉得很恶心了。 “难道这才是男人的真实面目么?” 但是无论她怎么用力,就是挣脱不开那个男生的的手,然后…… 然后江汉就出现了! “是他!” 那时候郑思思一眼就认出了江汉,这个虽然只见过一面而且自己还曾无奈的送他到男生公寓楼下但同样没多大好感的同院新生学弟。 郑思思之所以记得并且还对江汉印象深刻,那是因为江汉那天在报到时郑思思抬头看他的第一眼时觉得这个男孩诚挚微笑的时候,脸上很纯粹,很干净!而正当她以为这个学弟和别人不一样的时候,那时江汉接下来的眼神却是让当时的郑思思大失所望,一样的轻挑,一样好色,让她觉得反胃的同时又很气愤,为什么所有的男生都这样! 如果说当时郑思思对别的男生是真的冷漠的话,那么那时候对江汉的冷淡可能就还包含着一种赌气冷战的小心思了。可那时候的江汉倒好,原本还是满眼色相,见到自己的冷淡之后却是变得比自己还高冷,这让郑思思更是觉得气愤,所以后来即便被迫送他去男生公寓,郑思思也赌气似的一马当先,冷冷的把江汉甩在了后头,可能连郑思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时候的江汉就已经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这一刻,自己被眼前作为有些恶心的自以为是的外院学弟握住手腕逼婚的时候: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是想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来赢得我的好感么!那是不是太幼稚了一点!” 郑思思猜到了开头,但是却没想到结尾,而她更没想到的是,在江汉拉住她的手往外面走的时候,她明明心里想的是一定要狠狠的把他的手甩开,但是行动上却并没有这么做,还傻乎乎的跟着江汉一起往外面跑! 不仅如此,在江汉的手触及她已经被那牲口握的有些吃痛的小手时,她的身体竟然像是触电一样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与此同时心里还不自知的漏跳了一拍!似乎全场两千多人的大一新生都成了空气,喧闹的尖叫,涌动的人潮都不复存在,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而已。 她被江汉拉着手顺着台阶而下,越过室外篮球场,跨过草坪,然后,她实在是跑不动了~~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郑思思实在想不明白:“难道说自己被之前那男生给吓傻了!?” “喂~!” 听到郑思思气喘吁吁的声音江汉这才恍然惊觉,郑思思不是自己,自己可以无止境的跑下去,而她不行。江汉放放慢了步子,最后两人同时停了下来,就这样站在了田径场草坪的中央,一个波澜不惊,内敛沉静,一个微躬着身子胸前剧烈起伏轻轻的挣脱了被江汉握在掌心的小手。 明月当空晚风微凉,他们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我叫江汉,我想跟你交往?” “你说什么?” 小口小口喘着粗气的郑思思显然并没有听清江汉有些突兀的言语。 “我叫江汉,我想跟你交往!” 神色没有轻挑,嘴角没有浅笑,这一刻的江汉一脸诚挚,一如郑思思最初第一眼见到他的那般纯粹干净! 郑思思愣了一下,看着眼前一脸纯粹干净的江汉,没有纨绔的浮夸造作,也不像是挂着伪善面具的恶人,她轻轻的捋了捋额间因为奔跑而散乱的发丝道: “为什么?” “我喜欢你,并且我能给你幸福!”江汉诚挚道。 看着此时一脸严肃的江汉,不像是刚才那个让她恶心的纨绔,又和以往略显幼稚的追求者有很大的不同,这一刻,郑思思竟是有些忍俊不禁。即便此时她心依旧平静,就像以往面对那些追求者的告白一样,但是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月光下江汉对她说我喜欢你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漏了一拍。 “你怎么知道你能给的幸福就是我想要的!我的意思是说你凭什么说自己能给我幸福,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只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你了解我么,你知道我都喜欢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你凭什么说你喜欢我?难道仅仅是因为我长得符合你的审美标准所以你就因此对我一见钟情?” 出奇的,郑思思第一次没有直截了当的拒绝一个男生,或许是因为短暂的进一步接触后,江汉似有若无透露出来的的很接地气的气质,让郑思思有一种见到同类的感觉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江汉刚刚才帮她解了围,她不好意思直接拒绝。 “秀色可餐的娇妻是每一个男人的追求,我不否认我第一眼看的是你的外在你的美貌,但是现在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我能给你幸福!” 江汉神色笃定,他没有信口雌黄的和郑思思去讨论那些空中楼阁的问题,而是直接给出了承诺。或许对有些男人来说,对女人的承诺就像为了一时爽快而放的屁,但是对于江汉而言,要么不说,要么必做! 郑思思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江汉,突然觉得很头痛。他发现跟江汉这样的人讨论这些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完全说不通。至于她心里的想法,说她喜欢江汉么?绝不至于!但是从江汉上台的那一刻起,到后来江汉拉着她跑到了这里,再到眼前江汉一脸严肃的跟她表白,她竟然没有产生任何的反感!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不反感并不代表着喜欢,或许连做普通朋友的资格都还不到! “你有钱么?” 郑思思脸上突然笑得有些狡黠。 “暂时不多。”郑思思不会知道,江汉说的不多,是一千万。 “你刚刚拉我出来一点都不绅士!” “那只是看起来不绅士,至少目前来说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比里面那个牲口要绅士得多!” 听到江汉直接称呼刚才那个向他表白的包设学弟为牲口,郑思思不仅没有觉得有任何反感,反倒是觉得有趣。 “你今年多大?” 郑思思完全照搬了拒绝里面那个牲口的那一套,但是江汉却偏偏不吃这一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你真的在乎么?” “真的在乎么?” 郑思思愣了一下,眉头微皱,一抹痛苦的神色在她脸上一闪而逝,看了江汉一眼后竟然再也不说什么就转身离开,决绝而果断。 穿过草坪,回到室外篮球场,却没有再上体育馆的台阶,最后完全消失在了夜幕下,江汉再也看不到了。 整个过程中,江汉并未阻止,也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只是起她刚才脸上那一闪而逝的痛苦神情时,江汉突然有些后悔那天在她房间里为什没有任性一回翻开梳妆台下的那本蓝色日记。看着郑思思走时的方向,江汉怅然若失自语喃喃: “什么时候,你能把你的故事远远本本的说给我听。或者,能安静的坐在我面前,听听我的故事!” 四十五章 你好,我叫甘艺馨 四十五章你好,我叫甘艺馨! 湘南工大迎新晚会的三大爆点,一个是代表新生发言并且一鸣惊人还被学校党组织部书记同乔布斯类比的理科状元李哲浩,另一个就是在新生晚会结束的时候高调向体院女神郑思思求婚的包设新人孙宏,至于最后一个惊艳的爆点,自然就是在紧要关头拉着白雪公主跑路的小矮人江汉了! 当天晚上,在湘南工大的校园论坛上,贴吧中,以及一切和工大有关的社交软件中,关于这三个的话题都是占据了头版头条,并且人气居高不下! 一时之间,无数的工大大二大三甚至大四的学长学姐们都开始打听这三个人的事迹,翻看网上的迎新晚会录制视屏,而当他们熟知了一切之后,不少人当即表示深深的遗憾,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报名参加迎新晚会的表演团队,已至错失了如此精彩新奇的故事,同时,他们也开始对这三位话题人物产生深深的好奇,期待着什么时候能够见见本尊一睹真容,领略一下这些个豪杰的风采! 而关于这三个人的身世背景,也被一些有心人一一给扒拉了出来爆料在了论坛和各大社交媒体上。 李哲浩:男,是湘南以南一个叫老槐村的村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除了是今年湘省的理科状元外,并没有其他什么让人惊艳的背景。 孙宏:男,星城一个大型商业集团的太子爷,身价过亿!听说他们家原本家族产业过百亿,后来遭逢剧变,资产瞬间缩水,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他仍旧是无数女孩心中的金龟婿! 至于江汉的,则是有两种不同的说法,一个说他和孙宏一样,是星城某个商业巨子的儿子,背地里的身价要超出现在的孙宏家好多倍,所以当天晚上体院女神郑思思才会选择跟他走而不是答应孙宏的求婚。 至于另一种说法倒还算比较切合实际,说江汉和理科状元李哲浩是同乡,来自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村,家里祖辈都是农民,并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背景! 但是偏偏,大多数人还是愿意选择相信第一种说法。 猎奇是人类的本能,要不怎么说好奇害死猫呢。 越离奇就越有吸引力,太过平凡朴实的真相,反而很难引起人们的注意,这就是为什么在先下的这个社会,往往有时候我们说真话没人信,信口胡诌却别人捧为真理的原因所在。 至于李哲浩和孙宏的背景,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争议,毕竟他们的这些背景资料,在迎新晚会的录制视屏中都是有据可循的。 而郑思思,作为体院的女神,她早全校公认的名人,关于她的背景,但凡对她有所关注的人都一清二楚,倒也没什么值得再挖掘的东西。 江汉得知自己已经成为学校名人是在迎新晚会过后的第一天早上,当他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迷迷糊糊的被陈砚观和小强这两头牲口兴奋的鬼叫从梦中给惊醒了。 昨天晚上,江汉回寝室后一进门就被小强陈砚观甚至小杰这三个室友给摁在了门板上,像审犯人一样仔细的盘问着他把郑思思拉走以后是什么情况,还有江汉突然冲上台去的初衷。 陈砚观这厮甚至还酸不溜秋的讥嘲道:“江汉,你小子怎么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啊,明明跟思思姐有一腿,偏偏不承认,怎么,害怕我们坏你的事啊,你小子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 至于小强这货,更是直接双手在腰间那么一插,如一座铁塔般逼在江汉面前:“你爹的,今天不说清楚,你丫就别想睡觉!” 而旁边的小杰更是跟着迎合似的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 江汉见他们一副上纲上线的模样,无奈之下只好苦着脸一个一个的跟他们解释。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表个白被拒绝了么,更何况,郑思思也没给一个准确的答复,算下来,他可能还是有戏的。 等到江汉充分满足了他们三个人好奇心不再缠着自己的时候,已经是快凌晨两点了。 再等江汉冲个澡顺便把昨天还没来得及解决的脏衣服解决掉的时候,这又是凌晨三点多了,一觉躺下去,这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又是被这群牲口给闹腾醒,是个人心里都是会有火气的! “你们两个牲口一大早的鬼叫什么呢,要是有劲没处撒,就拿着手机去厕所习惯性自撸,别在这扰人清梦!” “江汉,你快过来看,大消息,好消息啊!” 陈砚观一点都没把江汉的那点火气放在心上,反倒是一脸暧昧的笑意,撺掇江汉赶紧下床! 江汉这才看清,原来寝室的另外三头牲口都聚在小强那台花了将近三万才配置齐全的组装液晶台式前,正在电脑上索引着什么东西! “你们有劲没劲,一大早不睡觉就爬起来看片,也不怕一不小心爆了血管毁了下半生的性福啊!” 江汉没搭理他们,倒头又想睡下! “跟你说正经的呢,看你妹的片啊,就你丫思想龌龊,满脑子黄色思想,赶紧下来,看看这学校论坛和贴吧里你丫都火到爆了!” “什么鬼?” 听到小强说的跟真的一样,江汉这才有些懵懂的下了床,然而当他走近看到小强电脑屏幕上的内容时,当即瞳孔一缩:“我靠,这都什么东西啊!” “今夜,我与你讲述星城太子爷江汉那些不为人知的风流往事!” “芙蓉王背后的故事,关于体院女神郑思思,星城豪少孙宏以及老槐村江汉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三角恋情你知道多少?” “今夜,我与你相约工大贴吧,一同探讨纯禽女王思思姐睡过的那些男人!” “关于江汉军训期间搞基的那些事儿,你知道多少?” …… 看着这么污的电脑液晶显示屏,见惯了江湖腥风血雨的江汉此刻竟然像是一个在风中凌乱的浪子,茫茫然不知所措! “他妈的,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 坐在教室,江汉的脸上一脸的郁闷。 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全校的焦点,话题男人,这种感觉让江汉极为的不爽。 习惯了行走江湖暗夜之中来去无踪影,江汉的危急意识极为强烈,十分忌讳暴露在公众的视野之中,即便是在校园这种地方,也让他觉得很有危机感。 上一次星城车站路莫名的喋血暗杀仍历历在目,所以江汉此刻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一次在迎新晚会上的为爱痴狂,是不是有些冲动了。 早上的时候,江汉大致的翻了一下学校论坛论坛和贴吧里的那些个关于昨晚迎新晚会爆点的帖子,有关于他和郑思思的,那是一个比一个污,一个比一个不堪入目啊。 江汉甚至都怀疑,在因特网连接下无数电脑屏幕的那一头坐着发帖的到底是牲口还是人,怎么就没见到几个说人话的呢! 好在开学初的那一个月江汉没有参加军训,而昨天晚上聚光灯尽数聚焦在郑思思和那浮夸求婚的牲口身上,江汉来去如风,只留给两千多名新生一个孤傲帅气的背影,倒也没谁记住了他长得什么样,所以现在除了207寝室里的几头牲口,体院的其他学生都不知道江汉到底是何方神圣,躲在体院的哪个旮旯里。 可有时候吧,人一倒霉起来,那真的就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刚刚还在想着学校没什么人认识他,不用担心被人知道名姓认出来,但是下一秒,这个任课老师就开始点名了! “江汉!” 江汉太幸运,无巧不巧花名册上第一个名字就是他,怪只怪他体育高考全省第一,而体院的花名册是按照体育高考的成绩从高到低排序的。 教室里面沉寂了一秒,随即有不少人恍然惊觉的抬头开始在教室里面四处瞄! “什么,江汉,在哪呢?” 江汉不敢应,人生第一次他不敢直视自己的名字! 一旁的陈砚观使劲的用笔捅着江汉的腰:“江汉,干什么呢,答到啊!” “妈的,就当是逃课了吧,死也不能应!” 江汉人生中第一次觉得做人这么憋屈!而这个戴着一副老花镜的解剖学男老师皱了皱眉,扶了扶老花镜的镜框,第二次开口道:“江汉?” 终于,教师里面的人所有牲口都开始四处张望,原本还有些低头玩着手机看着杂志的货也像是恍然惊觉一般! “江汉,是论坛上那个江汉么?我去,这小子竟然在我们班上?” “在哪呢,江汉在哪呢,如果真在我们班,那这小子昨晚真的太给咱们班长脸了,要真是这小子,回去发个帖,不知道又可以拉来多少水友粉丝呢!” 一屋子的和尚,听到江汉的名字就像是见到了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一样,两眼放光。 这下子,江汉就更加不敢答到了。 陈砚观和小杰坐在江汉旁边,原本这两人还对江汉的反应有些莫名,但是现在这两人却是使劲的憋着笑,差点没憋出内伤了。 江汉瞪了这两个货一眼眼,并且在桌子底下狠狠的一人给了一脚。 他想着,还好小强这会正在床上补觉,以那货军训头一天就敢公然旷操的操性,第一天上课逃课再正常不过了。但还这货不在,不然,今天就算自己不答道,只怕那厮也会给他捅出点什么乱子来。 “江汉!” 那个上了年纪的男老师似乎特别执着,好像认定了江汉明明来了却不答到一般第三次点了他的名。跟催命一样,这让江汉心中叫苦不迭啊。 “报到!”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有些突兀的从教室门口传来,同时教室前门出现了一道惊艳的身影,让原本还在苦苦寻找江汉身影的满教室的牲口们瞬间就转移了注意力,其刷刷的将目光投那里,甚至连那个上了年纪原本还在执着于江汉这个人的老师都是朝着门口看去。 江汉顿时松了一口,同时他的目光也是不由自主的跟随大家转移到了门口。 “嘶~!”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看着门口那道惊艳的身影,江汉脑中突然闪现出这两句赞咏西湖的诗句! 这绝对是一个堪比西子的妙人儿,行走江湖将近二十载,江湖上形形色色的女孩,女人,女流氓江汉见识过不少,但是论起品相气质,能与眼前门口这个女孩相提并论的还真的是寥寥无几! 额面如雪,双眸如水,头发则是被一个银白色发卡简洁利落的缚在脑后,直至脊背。上身一件白色薄纱T恤,端庄清丽间带隐带诱惑,下身一条天蓝色的牛仔裤将那一双适中的美腿凸显淋漓,女孩看上去并算太高但是那双美腿却是让人觉得极长,浮想联翩,脚上一双银灰色的高跟凉鞋脱俗秀丽,此时她虽一脸素颜,但是看过去却依旧让人忍不住惊艳咋舌。 好一个仙女似的清新尤物啊! 她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两本书抱在胸前遮掩住一抹春光,静静的等着讲台上的老师发话。 “不好意思陈教授,我迟到了!” “进来吧!下次注意!” …… “我草,这是谁啊,我们班不全是和尚么,怎么还有个这么养眼的美女啊!莫非是来蹭课的?” “啧啧~!这品相,这气质,完全不是和我们一样新入学的大一那些女生能比的啊,莫非是上个学期挂科了这个学期跟这我们一起重修的学姐?!” “要真是这样,那我们以后就有福喽!” …… 正当这些牲口对那新进教室的女孩评头论足啧啧称奇的时候,女孩却是在得到老师的准允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优雅的走到了江汉的面前,在江汉错愕之际,女孩已经向他伸出了白皙的右手:“你好江汉,我叫甘艺馨,很高兴认识你!” 四十六章 我想重新认识你,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 四十六章重新认识你,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 江汉瞳孔一缩,面部猛地抽搐了一下,惊惧道:“你说你叫什么?” 甘意心?! 江汉心中一颤,有些瑟缩的看了一眼女孩,极其用力的甩了甩头! “不对不对!一定是我听错了,她怎么可能会是甘意心呢!而且我的眼睛也不会骗我的!” 甘意心是何许人也?那可是鬼谷鬼医甘百草的嫡传亲孙女,下一任鬼医的铁定人选,她现在应该在鬼谷兢兢业业的研习诡异的医术奥义,等着传承衣钵,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红尘都市,并且还在江汉所在的大学跟班级里出现! 看着眼前这个出尘静立恍若谪仙一般漂亮的陌生女孩,江汉怎么也无法将她的形象和那个五年前就敢掏开他的裤裆往里面丢毒蝎子,蟾蜍蜈蚣和响尾蛇的无法无天小魔女的形象重叠联系在一起! “这也太他妈违和了!”江汉只觉心中一阵恶寒! 只要想起六年前初入鬼谷的那一段时日,江汉就觉得自己的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酸水直冒! 倒不是说那甘意心长得难看,让江汉不忍直视。摸着良心单凭相貌来看,即便是当年还未完全长开的十五岁的甘意心的那股子水灵劲儿也丝毫不比眼前这个小仙女差,但若论起气质,论起女人味,论起那股子淡然洒脱出尘的灵气,江汉只觉得甘意心简直就是哗了狗了! 那简直就是天使的面孔,蛇蝎的心肠啊! 当年江汉去鬼谷的第一天,午饭的时候那小魔女就殷勤的给江汉盛了一碗白米饭。可是正当江汉感念鬼谷民风淳朴,互帮互助的时候,已经扒拉了一口饭在嘴里正准备去夹菜的江汉恍然惊觉,在自己的饭碗里面,在那一层覆盖的白米饭下面,白花花的一片,竟然是满满的正在蠕动的一碗肉蛆! 自打那以后,江汉在鬼谷的那一年时间里就再也没有吃过米饭,也更加不敢再去接小魔女甘意心送过来的任何东西,不论是入口的还是不入口的,都无一例外。 但是自打那以后,甘意心的做法就更加过分了,什么趁着江汉睡觉的时候扒开他的裤子往他裤裆里面丢蟾蜍,丢蜈蚣丢蝎子什么的这都算是轻的,更过分的是有一次江汉在上大号的时候,那个小魔女小魔女竟然在之前就偷偷的丢了一条青炎芒到粪坑里,等江汉发现青炎芒的蛇信在舔自己屁股锭子的时候,险些吓得没直接掉进粪坑里! 要说本来江汉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跟着江河第也曾在江湖上风里来雨里去,什么风浪没见过,即便是在鬼谷,被一个小丫头欺负算什么事啊!可是当江汉奋忍无可忍奋起反抗的时候,他才悲哀的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打不过她! 所以在鬼谷早期的那半年,江汉真的可以说是饱受这身与心的双重磨砺,再想想都觉得是噩梦,不堪回首,不敢回首! 再看眼前,江汉听到甘艺馨这个名字的惊悚反应反应,那也就不足为怪了。 “我叫甘艺馨,德艺双馨的艺馨!” 甘艺馨浅浅一笑,胸前依旧抱着那两本有关解剖的书籍已经在江汉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此时的甘艺馨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华而不富,从容优雅,似乎对江汉刚刚对她伸出的右手置若望门的举动以及对她名字的知而在问浑不在意。 而她自从座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主动搭讪过江汉,而是安安静静的放下书,开始翻阅。 这下子,教室里面可算是炸了锅了,一群牲口开始交头接耳的低语起来。 “我靠,这小子什么来头,本来以为我们有福,没想到却是心有所依的主,害我们空欢喜一场!” 在看着那个新进教师的小仙女径直在江汉身边座下,教室里面当即响起了一大片牲口心碎的声音! “等等,那好运的哥们看着眼生得很,既然是我们班的,怎么好像没在军训的时候见过啊?” “不对,刚刚那自称甘艺馨的仙女姐姐叫他什么来着,江汉!我靠,原来这小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江汉,难怪刚才老师点江汉名字的时候大家都一脸兴奋救他神色不自然,搞半天是在躲啊” “这特么还有没有天理啊,昨天晚上思思姐被他拉走也就不说什么了,怎么今天刚来的小仙女也是主动上去被她拐啊!这是什么世道啊,好白菜都让同一只猪给拱了!” …… “安静,接下来接着点名!” “江汉!” “到~!” 江汉有些瑟缩的举起了手,尴尬的对着那那年过五十的老师笑笑。 台上的教授瞥了一眼江汉,又是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已经认真翻书的甘艺馨,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在花名册上江汉的名字后面画了一个记号。 “你真的是德艺双馨的艺馨,而不是小小心意的意心?” 江汉咽了咽口水,虽然眼前这个小仙女表面上和他认识的那个甘意心看上去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但是由于心中梦魇作祟,江汉还是忍不住再度度确认。 甘艺馨嘴角轻轻扬起,脸上浮现一抹诱人的弧度浅浅一笑后依旧认真的翻着书,也不去看江汉,轻声道:“怎么,你好像对我的名字很感兴趣?” 看见小仙女这样的反应,江汉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是松懈了下来:“肯定不是她了,本来还以为是那小魔女韩国做了个整形手术回来报仇整我的,现在看来铁定不是她了!” 在江汉看来,倘若眼前的甘艺馨就是江汉认识的那个甘意心的话,在自己重复问一个问题三遍的时候,她的反应绝对不会是这样,而会是一把扯过江汉的耳朵,恶狠狠的道:“小泥鳅,你要死啊!” 消除了疑虑,江汉当即觉得,自己身边坐着这样一位小仙女还是很受用的,至少,比坐在一群的和尚里面心里要爽快的多。 不过江汉心里倒是爽快了,可是这一屋子的牲口可就不爽了,包括那陈砚观在内的一屋子那学生,看江汉那厮的眼神都是有些咬牙切齿了,本来就是,他们大都以为江汉昨晚已经抱得美人归了,那眼前这又算什么?可耻的双线操作吗?虽然是美女主动上去让他操作,可这也是不能忍的! 如果普通人的眼神能够杀人的话,那么此刻的江汉早已经尸骨无存。 江汉倒是对那些个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浑然不觉,而身旁的小仙女一心一意听台上教授讲课并不搭理他的举动不仅没有让他觉得失望,反而是让他大觉心安,因为如果真的是甘意心的话,要她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旁边而不去戏弄简直会比杀了她还难受,她无论如何也是做不来的! 细嗅着淡淡的发香和似有若无从小仙女身上散发出来的沐浴露的味道让江汉一上午的课程都是有些心猿意马,倒不是他放-荡,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过来,只怕也不见得比江汉要做得更好,至少那小仙女不搭理他,他还没有没皮没脸的凑过去搭讪。 当下课铃声响起,江汉竟然有些舍不得起来,至于她旁边的小仙女,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了。 “我的宿舍在实验楼207,单人寝!你如果有时间,欢迎随时来找我玩,如果不来上课的话我一般都会在那里!” 临走前,那小仙女甘艺馨回头对着江汉浅浅一笑,说出了这一句让周围一群牲口掉了下巴的话! “我靠,这算什么,还能比这更直白一点么?” “妈的,简直对屌丝单身狗造成了一万点真实伤害的同时还有一万点流血伤害啊!” …… 江汉一脸错愕:“她这是什么意思!?” 陈砚观那小子见到小仙女走了,立马屁颠屁颠跑过来,狠狠的一拳砸在江汉的胸口上! “我靠,你丫是不是傻!这还什么意思!人家这是再问你约不约!” 江汉噌地站起来猛拍大腿道:“妈的,约啊,肯定约啊!这样一个极品都不约,那我不真成傻-逼了!” 说完,陈砚观又是羡慕嫉妒恨的锤了他一拳,接着207寝室的三个就勾肩搭背的走出教室,朝着宿舍公寓的方向走去。 等到江汉三人走出教室拐角再也看不到教室楼道情形的时候,刚刚率先走出教室的小仙女甘艺馨出现在了楼道的拐角处,看着被陈砚观勾搭着肩膀走的有些摇晃的江汉的背影,她不自觉的在嘴角掀起了一个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惊艳的弧度,用一种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呢喃着: “五年了,因为放不下,所以我想重新认识你,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 四十七章 你是不是上过我的床! 四十七章你是不是上过我的床! 时间不知不觉,而人总是后知后觉。 转眼,江汉在工大已经待了快将近三个月。这三个月来,江汉倒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名普通的大学生了,每天上课下课,吃饭睡觉,偶尔还跟着小强和陈砚观那两个牲口去网吧打几把游戏吃个宵夜泡个吧什么,比起那些浪迹江湖的日子,江汉这三个月倒也过得还算舒坦。 关于上课,江汉起初本着一个普通大学生的本分最初那一个星期几乎是没课必到从不缺席,但是一个星期之后,凡是那些每节课都要查到的课程,江汉就再也不去了,反而是那些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都点不了一次名的讲师或者教授副教授的课程江汉总是每课必到,从不缺席。 总结原因,因为前者大都是为了完成学院或者学校的要求,严格规范到课率,至于他们自己本身,学术平平,也不说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但是他所谓的教授给学生的东西在江汉的眼里其实屁用都没有,或许连他们自己也对自身教授的东西并没有什么信心,所以才会想用点名来留住学生!反倒是那些一副爱来不来的讲师教授的课,江汉倒是还觉得获益匪浅。比如说第一次上课就执着的点了江汉三次名字险些让他出糗的陈教授,他讲授的解剖学课程,饶是以江汉在鬼医身边打过一年杂半吊子江湖游医的身份也是忍不住眼前一亮,自觉颇为受用!毕竟是华夏高等学府,即便整体实力仅仅跻身全国二流,也总还是有那么几个让绝大多数普通人人为止瞻仰的存在! 至于江汉寝室的另外几个人,小强这厮每天不是在床上补觉,就是坐在他那台拉风的台式电脑前面玩游戏,玩的high了,还要习惯性的爆几句粗口,摔鼠标砸键盘。 每每这个时候,就会听到陈砚观在床上传来淡淡的讥嘲声:“妈的,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一千多的牧马人说摔就摔,这都够我们这样的穷人一个月的口粮了!”小强则是爱答不理,继续玩他的游戏。而有时候游戏玩累了,这厮就会在半夜开着外放看各种风格的爱情动作片,每每这个时候,江汉就会抄起枕头狠狠的砸过去,倒不是江汉不喜欢看,作为一个标准的处男的,他倒是经常和寝室里另外几个人一起观摩提前学习经验,但是,这看片也得分什么时候吧,更何况,你若是带个耳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这厮偏偏开外放并且还要把音响的声音开到最大,当那些个激情四射翻译国语会让无数纯禽小处男面红耳赤的各国方言从小强电脑里传出来的时候,即便是在半夜,也经常引来无同一楼层的屌丝在207寝室门口流连! 而陈砚观,这货上不上课也是要看心情的,不过基本上,只要江汉去的课他都是会屁颠屁颠的跟过去,甚至有时候要是他心情好了,那些个江汉不去的课程他也是会赏脸去一下。 偶尔江汉还能看见这货捧着一本厚厚的名著在桌前正襟危坐的读着,神情肃穆,就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一般深深扎根进入了书里的每一个文字中。每每这个时候,江汉看着陈砚观的背影都是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想着,或许这才是这个看起来一身草莽气有些神经大条的家伙的本来面目。 至于小杰,应该算是江汉他们寝室四个中在学校最努力的了。只要是学校开设的课程,他从来都是每课必到,不仅到,而且每次都是最前排最认真的那一个。认认真真的听老师上课,认认真真的做笔记,虔诚的就像是一个刚刚入学没多久的小学生一样,老师眼里标准的好学生。寝室里,小强和陈砚观没少就这个事讽刺他,但他从来都是对他们善意的笑笑,并不多言,而江汉么次也都是跟着他笑笑,在他看来,这个看起来一眼就能看透的瘦弱小子,其实才是他们三个里面最难看透的,倒不是说小杰的心机多么深沉,而是江汉觉得,在他那看似瘦弱的躯体内,一定隐藏着一股可能连小杰自己都不清楚的浑厚力量,这种力量和武道无关,而和心灵有关。就像那天你晚上在烧烤摊,在所有人都没有料到那个大高个会突然暴起袭击小强的时候,他却能在所有人都办不到的情况下洞察先机,替小强挨了那一瓶子。 再说小仙女甘艺馨,这三个月几乎成了在江汉所在的和尚班级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而她每次去,都是雷打不动的坐在江汉身边,即便有时候江汉去的晚了,她也会在同一个地方先替江汉占座。 不过她也不是每节课都来,除了那个陈教授的课,也就另外还有一节一个三十来岁的女老师上的推拿按摩课她会来听一下,一个星期算下来,也就五次课十个课时,但每每是这些课,教室里几乎都是爆满,甚至还有些别的班甚至外院的来听课,教室后面都站满了人,只不过绝大部分都是男性牲口。 是个人都知道,他们不是奔着老师讲课内容来的,而是奔着小仙女甘艺馨清新淡雅的气质来的。 而自从江汉在这个新生班级出现的消息不胫而走之后,后果倒也没有江汉想象的那么严重,也不会真的有很多人来围观他,人嘛,好奇心重不不假,但是忘性更足,要不怎么说,国人的忘性堪比世界之最呢。 除了最初的时候走在路上会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背后私语几句外,最多也就是碰到几个性格奔放的学姐上来和他打招呼,问一下他的电话号码,再无其他。这个世界那么忙,即便你现在惊天动地,但是过了明天,谁有还会记得你是谁。 江汉倒也乐得自在,心中也没有了负担,甚是逍遥。只不过让江汉不解的是,那个在迎新晚会上被自己坏了好事孙宏竟然三个月都没有来找他的晦气,本来已江汉的估计,像那种二世祖,被自己甩了这么大的一个巴掌,应该会很快就来找回场子才对。 提起孙宏,就不得不说江汉表白失败的对象郑思思了,这三个月来,江汉倒是在上下课的途中在学院的致远路上碰到过几回,可是每次都是郑思思隔很远就躲得远远的绕开江汉,这让江汉费解的同时又很无奈。 不过他也没有像一般的那些个男孩子一样上去死皮耐脸的纠缠,在他看来一旦认定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些东西是死皮耐脸求不来的。 相比于拒绝她的郑思思,江汉对主动约她的小仙女甘艺馨倒是表现出了足够的警惕。这年头,主动送上门的东西不看清生产日期保质期以及卫生健康状况是绝对不敢下嘴的,要不然谁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 虽然大多数处男血气方刚的时候在对待女色这个问题上都是用下半-身来思考问题,但是江汉不一样,他更多的是用脑去驾驭下半身,这个许多男人终其一生都做不到的事情,江汉在还是处男的时候就已经能勉强做到了! 从最初对甘意心的恐惧阴影,到后来冷静的回想甘艺馨的突然出现,江汉总觉得有些不寻常,除了细枝末节的犹疑,具体的不对江汉又说不上来,但是他总觉得,和她保持适当的距离是没错的,至于真的去她那间单人寝约,那就纯属是扯淡了。 虽然江汉随便起来不是人,但他还真不是个随便的人。 又是一天,江汉正在上那个陈教授的解剖课。讲的是关于人体肌肉分布的具体情况以及各处肌肉的具体功能效用,这些东西,无论是对鬼医曾经教授过他皮毛医术还是江汉众多江湖师傅传授他的武道,都是有着莫大的裨益,尽管是讲解是纯理论性的东西,但是江汉听得特别认真,而在他的旁边,毫无意外的坐着一袭淡绿色连衣裙的小仙女甘艺馨。 对于这对每次都坐在一起上课但是却极少交流的奇怪CP,班上的这群牲口从最初的对江汉羡慕嫉妒恨,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更多的时候,他们都是密切的关注着甘艺馨,而自动忽略了坐在她旁边的江汉,或许通过这几个月的观察,他们也发现,甘艺馨和江汉并不像是有什么奸情的样子,所以对就对江汉放松了警惕,并且开始接纳他。 “江汉,你快看~~!”在江汉认真听课的时候,陈砚观在后面捅了捅江汉的背,声音还有些诧异。 “干嘛啊,听课呢!” 江汉有些不耐,他最讨厌别人在他认真做事的时候打扰他,治病如此,练功如此,眼前读书更是如此。 但是见到陈砚观一脸的惊奇表情并且还没有夸张的成分,江汉也就顺着他的目光朝某个方向看了过去。 “郑思思?”江汉眉头皱了皱。 因为江汉今天的座位靠窗,所以正对着教室外面的走廊入口,他看见走廊上郑思思那张娟秀动人的脸上满是气急败坏,正气势汹汹的朝这边的一排教室走了过来! “我去,江汉不会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思思姐的事情,她现在过来兴师问罪了吧?”陈砚观一脸的讶异,他还没见过体院女神思思姐脸上出现过这样气急败坏的神色。 “别乱说,那天晚上就跟你你们说得很清楚了,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关系!”江汉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 原本还在认真做着笔记的甘艺馨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顺着江汉的目光朝走廊上看了过去。 “你女朋友?” 江汉瞥了她一眼,轻轻摇头。倒是希望是他女朋友,可人家根本就不爱搭理他啊。江汉想着这三个月来郑思思每次碰见自己的反应,自嘲一笑,心道:“这事肯定跟我没关系!” “如果是的话,要好好珍惜,很不错的一个女孩!” 江汉不可置否的一阵苦笑,却没有回应,收回目光,继续听课,甘艺馨也是继续做着笔记,不再关注。 而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并且完全不顾陈教授正在台上专注的传道授业解惑,气势汹汹径直就冲到了江汉的前面,正是刚刚江汉还心念肯定跟他没关系的郑思思! “江汉,你是不是上过我的床!” 郑思思气语不善语不惊人死不休!当即让教室里的一群牲口眼珠子和和下巴都掉了一地! 四十八章 后悔一辈子! 四十八章后悔一辈子! “良叔蔡姨告诉她了?就算告诉也早应该告诉了,为什么这都三个月了,莫非是郑思思自己后知后觉!?” 江汉一脸的惊愕,他没有料到郑思思这一脸的气急败坏真如陈砚观所料是冲着自己来的,更没有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郑思思竟然会无视老师的课堂直接就向冲进教室,并且语出惊人! 郑思思面色铁青,一脸的愤怒直勾勾的瞪着江汉。 这个执拗到了骨子里的姑娘显然正在气头上,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一个大姑娘说出这样话丢在人堆里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江汉很焦虑,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明显正在气头上的傻姑娘才会不让人误解,同时他也很不解,自己只不过是在她的床上借宿了一宿,又何至于让她如此大动肝火? “难道良叔和蔡姨还和她说过什么劲爆的事情?” 江汉一脸尴尬,不敢回答。课堂上的气氛瞬间因为郑思思这个突然闯入的异数变得十分诡异。周围的牲口全都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江汉这边,眼睛在郑思思甘艺馨和江汉三者身上游离,他们一脸的好奇震惊,对于江汉可能的回答更是期待。 相较于郑思思这的大三的学姐,显然对这个教室里面的牲口来说甘艺馨会更现实一些,所以他们很期待江汉和郑思思能在甘艺馨面前撕逼,这样他们就有机会了! “你说啊!你是不是认识我爸妈?” 正在气头上的郑思显然对周围诡异的气氛浑然未觉,一味的质问江汉。 “认识。”江汉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伴随着江汉的这一声认识,随即教室有无数牲口暗自点头。 “这小子手段高啊,声东击西,首先搞定丈母娘和岳父,这媳妇就到手一半了,这样的套路,还真不是我们这样的菜鸟能想的到的啊!” “你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去我家吃过饭?”郑思思咄咄逼人,全然不给江汉任何解释的机会。 “我是去过,但是……!” 当即教室的那些个牲口一声惊叹的“噢~!”伴随长长的尾音,一个个都是一副对江汉敬佩不已的神情! “我靠,深入敌后,打探敌情,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江汉这小子泡妞有一套啊!” “你是不是上过我的床!”郑思思步步紧逼,再度抛出了这颗重磅炸弹! 江汉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在气头上的执拗姑娘,只想狠狠的在她脑袋上面敲几下!真不知道在她小脑袋瓜里面想的是些什么,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这句“你是不是上过我的床!”会被周围的这群牲口理解为“你是不是和我上过床么!” “怎么,江汉,你有胆子做难道就不敢承认么!” 看着江汉一脸犹豫不知如何开口的尴尬表情,郑思思却是理解为了江汉想要推脱,当即那义愤填膺的小脸上出现了浓浓的鄙夷。 “就是啊江汉,怎么你有胆子做,还没胆子承认啊!” “就是,思思姐难道还配不上你么,你就认了吧,别人想认,人家思思姐还不乐意呢!” 一群牲口唯恐天下不乱的在一旁鼓吹,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把眼神从江汉身旁的甘艺馨身上掠过。 甘艺馨长长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扬起那惊艳的脸蛋看了江汉一眼道:“江汉,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男人了,敢做不敢当!” 什么时候也? 江汉意识到甘艺馨这句话里面的不对,但是现场的状况却完全不可能留给他深思咀嚼的机会。 周遭一群牲口的鼓吹,让郑思思这个缺根筋的傻姑娘像是在风雨飘摇中找到了一个立足点一般,脸上的愤愤之色又是重了几分,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自己给一步步推进了坑里! 江汉狠狠的瞪了一眼甘艺馨,猛地站起来:“思思,我是在你床上睡过觉不假,但是……!” 江汉这句话一说出来,没有谁还会想要去听江汉接下来的那个但是! “喔~!” 一屋子嘴吧张成O型的牲口,长音拖沓荡漾在整个教室,这些个家伙全都是一脸我是男人我懂得淫-荡笑意,向江汉竖起了大拇指。 “小子,我膜拜你!先上车,再买票,这样的做法得是个真男人才敢做,江汉,你可以的!” “你们闭嘴!” 江汉猛地站了起来,竟是有些气急败坏。本来一件几句话完全能说清楚的事情,硬是被郑思思这个不知哪根筋不对的执拗傻姑娘越搞越糟,搞得他江汉现在像是一个趁人之危的混蛋不说,还得是吃完之后就想抹干净嘴巴不认帐的那种! “思思,你听我说……” “江汉,你无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郑思思一脸羞愤的在地上狠狠的跺了两脚后,捂着嘴巴双目通红的就朝着教室外面跑了出去。 江汉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他恍然惊觉! “我为什么要解释,什么都已经清楚了我为什么还要解释?” 江汉只想狠狠的抽自己两嘴巴,往日的那些个从容淡定都被狗吃了么。这么欲盖弥彰的解释,不更是吧自己完全没有犯过的罪名坐实了么! 江汉郁闷的紧,他实在想不明白郑思思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这么在意,自己不就是在她的床上借宿过一宿么,虽然没有经过她本人的同意,可那都是她父母准许的啊,莫非那张床堪比她的贞操带,别人连碰一下都不行?! “赶紧去追啊,还愣着干什么!你不会真想吃完了就不认账吧!” 陈砚观在后面用笔使劲的捅了一下江汉的腰。 “滚你丫的,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管是不是我们想的这样,我只知道如果你今天不追上她,那么你会后悔一辈子!” 江汉猛然一怔,低下头看着静静的坐在自己旁边一尘不染的甘艺馨道:“你刚才说什么?” 甘艺馨扬起了小脸,嘴角掀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很美很美。 “我说什么你听的很清楚,而且,我保证!” 我保证三个字小仙女甘艺馨咬得特别重。 “对啊,江汉,思思姐这么好一个女孩子,要是就这么放手了多可惜啊!” “江汉,别让爷们看不起你,是男人你就追出去,拉风的吧思思姐追回来,也给我们这帮哥们在体院长长脸!” 身后这群牲口的鼓吹江汉一点都没听进去,反倒是甘艺馨那句别有深意的如果你今天不追上她,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的话让江汉心中一紧。他犹豫了片刻,当即一脸抱歉的看着讲台上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半句话的陈教授:“老师我……!” 这样一出闹剧发生在陈教授的课堂上,可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就是像陈教授这样上了年纪又有涵养的老学者才能这样包容学生,若是换成另外的老师,指不定在闹剧发生的时候就会严厉的苛责! 陈教授一直紧锁的眉头松了松,对着江汉摆了摆手,长叹一声道:“去吧去吧,思思是个好孩子,那么多人她都瞧不上眼,倒是都便宜了你这个小子!” 陈教授一语双关,看了一眼江汉身边依旧正襟危坐浅笑嫣然的甘艺馨。很显然,他也误解了江汉和郑思思只间的关系。 “谢谢陈教授!” 江汉也没想过要解释什么,有些东西,人们只会根据自己的意向来获取表象资料,解释,只会越抹越黑。 等江汉快速的跑出了教室,陈教授拿起讲台上的黑板刷转身擦拭黑板,再度装身的时候,陈教授扫了一眼一屋子的学生,看着这一张张青春豆蔻风华正茂,正是朝阳正气好时候的年轻脸庞,轻轻摇了摇头,忍不住叹气喟然道: “圣者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你们这代人啊,连自己是什么都还没有搞清楚就已经想着成家立业,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想着生孩子,国家的担子又该如何才能交托到你们的手里,真是令人担忧啊!” …… 严格说起来,从郑思思跑出教室,江汉在教室耽搁了不过两分钟,可是等江汉走处教学楼的时候,那冗长的校园林荫道上哪还有半分郑思思的影子。想着甘艺馨那句似有所指的话,江汉突然心中一紧。 “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江汉一路小跑,顺着林荫道,走完致远路,可是依旧没有看到郑思思的半分影子。 江汉飞快的跑去女生宿舍楼下,询问传达室的阿姨刚才是否见到有女孩子回来过,可是那个守门阿姨告诉江汉,她刚才一直坐在那,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回来过,而且现在是上课时间,也不太可能有人会在这个点回来。 江汉心中猛然一突! “不可能啊,以她的速度,这么短的时间里,她还能去去哪!” 江汉面色沉重转身离开女生宿舍楼下传达室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郑思思可能出事了! 就在这时,一辆没有挂任何牌照的老旧一汽大众从体育管的方向过来,在校园内的致远路上快速行驶!三秒钟后,那辆大众一个九十度的漂移,朝着右边疾速转弯,向着工大后门的方向疾行驶去! 在那辆车飘逸右转弯的瞬间,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惊鸿一瞥间江汉分明看见一个淡黄色的身影在车后座上被人捂住双唇勒住脖颈,那人双手还在虚空中手舞足蹈死命挣扎! “郑思思!” 江汉虎躯一震,一个箭步,猛然提速,朝着学校后门飞奔过去。 等到跑到后门的时候,学校后门的传达室的保安已经将那辆没有牌照的大众放行,并且安全闸门已经再度合拢,大众已经跑出了近两百米,最后彻底消失在了后门直道的尽头,上了沿江大道! 江汉当即顾不得许多,从后门侧门鱼贯而出,朝着车子消失的的方向死命奔跑,一边跑,一边观察是否有路过的的士! 饶是江汉武功高强,但是人力速度再快,或许在短时间内还能与汽车一较高下,但是若是长途跋涉,就是一个轻功卓绝的高手想要与汽车比速度,只怕也会累死在半道上。 江汉站在沿江大道的入十字路口,看着最初那辆大众还剩一个尾巴但是现在已经消失不见的方向胸前起伏不定,面沉如水杀气弥漫! 四十九章 无形装逼! 四十九章无形装逼! 都说安逸的日子过久了,会让人变得懈怠,但是对于江汉来说,绝不至此。早年的江湖历练,早就让他沉淀出了现今俗世年轻人绝不可能会有的沉静内敛,身处乱世而不危,庙堂安逸而不怠,江汉就像是一把退去烟火碳气的宝剑,三个月的安逸学习生涯不仅没有挫伤他的锐气,反而是居安思危,隐于书海升华了灵气! 慌而不乱,燥而不浮,这一刻的江汉脑海中有关于郑思思的一切相关资料迅速整合! “会是谁?!” 在心底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江汉自己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他想掏出手机打电话,却突然响起自己的手机自从那次回来之后就一直丢在了寝室的桌上在没有再动过,这一刻,江汉突然意识到,因为早年跟随江河第闯荡江湖的缘故,他对现代化的新兴工具在观念上都有所抵触,比如说手机,比若说像汽车那样的交通工具,还有像枪那样的热兵-器! 这是诟病,以后必须改! 又看了一眼大众消失的方向,他终究没有拦到的士,甚至在这条往日就比较沉寂的沿江大道上,连车子都少见,江汉冷静转身离开往寝室跑去。 江汉清楚的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任何浮躁的思想和举动对于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都没有任何益处。 打开寝室们,小强那厮已经从床上起来,嘴里叼着一根烟,正坐在他那台拉风的组装电脑面前操控者键盘鼠标血战沙场。 江汉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到桌前翻出了荣耀六的充电器江手机插上电源。 “你不是最爱听那老头的课么,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小强摘下耳机,重重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红塔山,眼睛被烟熏得微微眯起。 江汉搭理他,一脸凝重的按了开机键! 四十多个未接来电,十多条信息,在江汉开机过后的三十秒后,铺天盖地的弹了出来。江汉没有心思去搭理那些,而是直接就拨通了秦牧风的电话。 在这个当口,敢在校园里面这么对郑思思下手,这样的风格,除了那个在迎新晚会上高调浮夸的向郑思思表白的家伙,江汉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在学校绑人这样的风格倒也还真是那些个二世祖的风格,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不过这一次,对方显然是动了脑子的,从得手后的路线到用一辆无牌的破旧大众就能看出,如果不是那个二世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的话,那就是背后有人指点! “怎么了?” 注意到江汉脸上的那抹不同往日的凝重,小强也感觉到了一点不寻常的意味,当即掐灭烟头,取下耳机走到了过来。 电话那头已经接通,不同于以往的孤傲,这一次却是秦牧风在第一时间发声~! “有事?” 即便知道对方是江汉,是他女儿的救命恩人,也依旧简单直接没有丝毫的问候寒酸,秦牧风绝不至于因为点什么而刻意去改变自己的风骨,要是换做他人,秦牧风对他们可能率先开口的态度都欠奉! 江汉对小强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一个朋友被绑了,需要你的帮助!” “你说!” “首先,帮我调查星城是否有一个家族身价过亿的叫孙宏的年轻人在湘南工大读书,如若查有属实,我需要他最精简的背景资料以及他近三个月来的特异行踪,越快越好!” 秦牧风那边安静了五秒,江汉知道,他肯定是去吩咐人查了,以秦牧风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既然答应了那就绝不会含糊,更加不会敷衍! “我已经吩咐砚殊去查了,不过我想在结果出来之前我可以先和你分享一些情况!星城肯定是有一个叫孙宏的年轻人的,至于你说的是不是在湘南工大读书这一点我还不能确认,不过家族身价过亿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并且我说的这个孙宏,当初他们家的家族企业的市值比起我的牧风国际也差不了多少!” “当初?” 秦牧风这番话,几乎就让江汉百分百确定自己口中的孙宏就是秦牧风口中的孙宏。 “是的,当初!五年前,一次重大的竞标中孙青也就是我说的孙宏的哥哥曾经企图用绑架轻语来威胁我放弃竞标资格!后来,不仅那次竞标孙家竞争失败,既定的企业继承人孙青也被我送进了监狱!孙家的企业更是被我的牧风国际一路打压吞并,如今已经严重缩水,市值不会超过三亿!” “他们当初的得手了?” 秦牧风说的云淡风气,但是江汉作为半个江湖人,自然清楚这其中会有着怎样的一番腥风血雨,而当初的秦轻语肯定也是因此吃了不少苦头的! 秦牧风没有回答江汉的话。 “砚殊那边的消息已经出来了,完全可以确定你说的孙宏就是我口中孙家的二少爷,而现在他人就在的星城!” …… 炎陵,距离湘南工大十公里外的湘江边上,一辆没有牌照的大众校车停靠在野草荒芜的江边上,车内,郑思思斜躺在车的后座人事不省,而车正副驾驶座上各自坐着两个男人。 “少爷,人已经在手上了!” “你们后面没有尾巴吧?” “我们办事,少爷放心!” “恩,把车丢进江里,把人带回来,记住,千万不要留下任何尾巴,不然,你们会跟她一起消失!” …… “谁被绑了,被谁绑了,小杰还是陈砚观,是上次商院篮球队的牲口?” 见到江汉挂了电话,马上堵了上来。只不过,他也就听到了江汉打电话时开口的第一句,接下来的话他一句也没心思去听。 江汉看了他一眼道:“郑思思!” “我操,是不是上次跟他表白逼婚被你狠狠踩了一脚的货!你丫的,这么大的事情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救人啊!我跟你说,像那样的二世祖,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可从来都是简单粗暴,稍晚一点,肯定是会出大状况的!” 小强倒是一针见血,看起来,那小子即便隐忍了三个月才出手,也不见得有多么高明,至少眼前的小强一出口就猜到是他了。 “怎么救?你教我?” “我去你妹的,平时看你丫一副装逼的操性,怎么关键时刻泽一点用都没有!郑思思当了你的女人简直就是踩到屎了!” 小强一边唾弃江汉,一边伸手去摸手机,却被江汉一把摁住。 “会开车么?” “我-操你大爷,把你的么字去掉,你强爷爷我当年可是……!” 江汉根本没工夫听他胡咧咧,一把拉起他的手就往门外走! 是时候去考个驾照了! 坐在小强开的车子里,江汉心中笃定的想着。 “操-他妈的,这破桑塔纳开的一点都不得劲,租金还他妈这么贵,怎么不去抢啊!” 江汉看了骂骂咧咧双手叩击着方向盘的小强一眼,没有说话。 “嘿嘿,不好意思哥们,下回一定注意,下回一定注意!” “算了吧,以后只要不是针对我,想骂娘就骂吧!” 关于小强,江汉和他最初的那点矛盾早就烟消云散! 平素在寝室里,只要小强不是针对他江汉,骂不骂娘的江汉倒也是看得开了。男人嘛,但凡是能掏心窝子的朋友,两人之间又怎么可能会没有点不愉快的过往呢,这一点,倒是跟夫妻很像。倒是熟识了以后,那个一口脏话的小强反倒让江汉觉得很真实,而这三个多月的相处也让江汉充分了解到,他这人本性真心不坏,要不然,今天江汉也不会想也不想的拉上他去救郑思思,即便是让他当个车夫,也更不会旁若无人的在他面前和秦牧风打电话! 真要是有那么一天,小强像一个书生一样,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满口文明用语的出现在他面前和他交流,江汉怕是也会忍不住上去一个膝撞,并且抓起鞋底扇他的脸道:“让你他妈装斯文,让你他妈装斯文!” 想到这里,江汉原本还有些沉重的心情忽然轻松了不少,甚至嘴角还勉强牵扯出了一些笑意。 “你那边什么情况,有具体的消息么?那头牲口真的会在星城对郑思思上手?” “那……” 江汉刚想回答,一阵荣耀的铃声将他打断,摸起还插着小杰充电宝的荣耀六江汉对这小强做了一个嘘的收势。 “车子在沿江大道东往西十公里的湘江里发现了,车上并没有任何人,不过从江边的痕迹来看,车子是刚被推下去不久的!” “发现有什么可疑人的踪迹么?” “没有,他们的手法很老练,不过却和我们有很大的不同,应该是精通此道的都市门客!星城那边……?” “不用了,那边有秦牧风就够了,你们的身份不方便,还是不要过早暴露在公众视野下的好!” 说完,江汉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上高速后全速进发,争取半个小时之内赶到星城!” 小强看了江汉一眼,欲言又止,但是终究只是微微点头什么都没有问,这年头,谁手上又没有点能让人心惊的资源和几个打动人心的背后故事呢,想起自己在寝室想要打电话叫人帮忙的装逼举动,小强一阵脸红! “他妈的,这厮这个逼装的那叫一个深沉啊!” 五十章 水路! 五十章水路! 江湖中游走的那些年,虽然说江汉跟着江河第吃了不少苦头,但是好处也不少。 至少江湖中各条道上的牛鬼蛇神江汉都差不多认了个齐整,在这样的时候,除了依靠星城秦牧风的力量,在炎陵,江汉暗中还是有些江湖耳目的,愈是底蕴深厚的古老城市,江湖力量的分布就愈错综复杂。 而就打探消息和建立情报网而言,没有比混迹江湖的牛鬼蛇神更适合和有效率! 江汉手里头虽然有些可以动用的力量,但是还不至于为了对付一个孙宏去动用! 小强在车技这件事情上倒是真没有跟江汉吹牛逼,虽然是一辆半老不坏的破桑塔纳,但是按照江汉的要求,这厮真就没有打半分折扣,原本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被他一路狂飙,压缩到了半个小时。 途中江汉几度诧异,看着小强这厮顶破天不过二十岁的年纪,但是车技竟然是比那个开了二十年车的老司机郑良还好上一点! 虽然好奇,但是江汉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他们可以一起喝酒打架吹牛打屁互黑,但是有些东西,还远没有到可以完全交心的程度,就像他江汉心中的有些秘密,十有八-九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别人分享! “你随便找个地方玩去吧,所有消费算我的,就当是来星城旅游了,等我完事了,再打电话找你~!” 下了高速,进了城区,江汉直接就对小强下了逐客令,倒不是说江汉对他不信任,而是他从秦牧风那里得知的消息来看,此行并不是那么简单,把小强带在身边危险不说,还有可能会是个累赘! “我操-你大爷的江汉!”小强这暴脾气,张嘴就来。 “你把老子当什么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还是说你想一个人去英雄救美,怕老子挡了你的桃花运?要真是这样我告诉你,就当老子看错你了,老子没你这样的哥们!你以后也不要再给老子进207的门!” 江汉有些无奈,虽然小强嘴里没边,但是他满脸的愤怒告诉江汉,他这是在生气江汉不信任他。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件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不想拖累你!” 江汉说的是反话,只不过他要是说真话了,以小强死要面子的爆脾气只怕当场就会跟他翻脸撕逼了! “滚你丫的,江汉说这样的话有意思么!上次你们哥几个在我被人操翻在地的时候可是一个都没开溜,现在你特么有麻烦了却让我走,老子要是真走了,那我他妈还是人么,少逼逼了,赶紧的,上车!” 江汉还想说点什么,却是被小强直接给堵死了话茬,并且那厮还是一副你要是敢一个人开溜,那老子立马就跟你拼命的架势,江汉无奈,只得乖乖再回到了那辆桑塔纳上,其实在他决定让小强当他司机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料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是江汉太天真了,竟然想着到了星城能劝服小强暂时性的摆脱掉他一个人去做事。 当小强根据江汉的要求将车子在牧风国际望远大厦楼前停下的时候,这厮的眼睛都直了。 “我靠,你丫说的过来见个朋友,就他妈在这里面?” “你认识这栋大厦?”江汉微微一愣。 小强却是愤愤的抬脚对着江汉的屁股锭子上狠狠的勾搭了一下。 “你丫再给老子装逼!能不认识嘛~!当初老子还是奶油小生的时候就听说了湘南有个新晋虎人要和迪拜那群暴发户比烧钱,我妈当时还笑着说华夏又一个初出茅庐的史玉柱出现了,谁知道最后这个虎人不仅没成史玉柱第二,反倒是还把那群暴发户世界第一高楼的帽子摘了去,我妈最后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嘴里的红酒还喷了我一脸!对于这个虎人,我很多年前就想亲眼见见了!” “秦牧风可不是虎人,那是条不折不扣的真龙!” 江汉瞳孔微缩,对小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安逸在家的江文轩,心中呢喃道:“那么他呢?” 小强咽了咽口水,有些瑟缩道:“你丫说的来见个朋友,不会就是他吧?” “怎么,你怕了?” 江汉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玩味。 “怕你妹啊!”小强故作镇定的挺了挺那粗壮如桶的腰杆子:“十殿阎罗到了老子面前也得乖乖叫一声强哥,更何况只是一个姓秦的虎人,怕个屌!” “你不怕就好,走吧!” 江汉率先一步跨出,朝着牧风国际大厦正门径直走去。 “喂,江汉,真走啊!?” 小强在身后鬼叫,江汉却是懒得搭理她,已经和他耽误这么多功夫了,江汉是来救人的,可不是真的带他来旅游的,要是耽误了时辰,郑思思真的被那孙宏做了点什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只怕江汉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对不起,先生,请出示……!” 门口的保安刚想拦住江汉二人,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另外大厦内走过来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阻止了。 来人正是陈砚殊。 “江汉,董事长在上面等你!” “辛苦了,陈大哥!” 江汉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对着前面陈砚殊善意的笑笑,虽然说当应帮忙的是秦牧风,但是说起执行,秦牧风那个董事长肯定是不会亲力亲为的。 “应该的!” 陈砚殊在在公司的时候,和在私下里对江汉的态度完全不同,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对于江汉身边的小强,他甚至看都不多看一眼,对着江汉做了个极其标准的请的手势之后,便是自顾自的在前面引路。 江汉看着陈砚殊的前面带路的背影,不由得又对他高看了一眼!不虚伪不做作,公私分明,难怪深得秦牧风的信任! 至于小强那牲口,自打进了望远大厦之后,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得,一双贼眼滴溜溜直转。哪还有半分临近门前不情不愿的瑟缩样。 只不过,他看的不是牧风国际大厦内高调奢华而又不乏档次品味室内装潢,而是眼睛直勾勾的在来来往往的白衬衣黑套裙,蹬着高跟裹着诱人黑丝的白领丽人腿上或者胸前留恋,即便是牧风国际内的工作人员职业素养极高,但是小强这副猪哥样,一路上还是引来了不少鄙夷的神色。 倘若不是有着陈砚殊这尊冷面杀神在前面带路,只怕像小强这样的货在二楼就被被当成变态赶出去! 顶层,临近门前,陈砚殊停了一下,眼睛在小强身上扫过。 “他想见见秦相马!” 陈砚观点了点头,既然是江汉执意带来的人,相信董事长肯定也不会说什么的。 见到江汉身边的的小强,秦牧风的眉头皱了皱,惊鸿一瞥间又是云淡风轻,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自己脸上出现过这个表情。 这一次,陈砚殊很自觉,给江汉泡了一杯秦轻语亲手焙的茶,至于小强,也是很客气的沏了一杯咖啡。然后就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根据资料来看,绑人的应该是孙宏的两个保镖,那两个保镖从他小时候起就被孙跃鳞安排在他们的身边,据调查,有江湖背景,而且身手不差!” 秦牧风开门见山,自从那次江汉突然造访他的办公室后,对于江汉他再不拿捏架子。 “有他们的消息么?” “暂时没有,不过相信很快就有了!” 正说着的时候,陈砚殊推门进来。 “半个小时之前,他们在湘江大坝上游五公里处登岸了,一共三个人,两男一女,想必那女的就是江汉的朋友了!” “登岸?他们走的是水路?!” 江汉看着陈砚殊,惊讶道。 “没错,就是水路!” “下手干净利落,事后丢车。善后离去不走国道,不走高速,偏偏是极其容易掩人耳目的湘江水路,就为了一个女人,这完全不像是那些无良纨绔二世祖的风格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江汉却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也是因为一个女人才会站在里,并且求到了秦牧风的头上。 “他们现在人呢?” “跟丢了~!” “什么,跟丢了!?” 江汉转身诧异的看着秦牧风,那意思很明显。 秦牧风一脸坦然,并没有因为江汉的质疑而有丝毫的不悦。 而这时,陈砚殊在一旁解释道: “是的,跟丢了!虽然我派去的是公司的一等安保,但是对方警惕性很高,而且手段也很不简单,在跟踪与反跟踪的较量中,我们的人完全不是对手,在进入市区环道的时候,一不留神就跟丢了!” 江汉这才释然,现在的秦牧风是个商人,即便他峥嵘之气不减当年,但是终究不再是那个可以调动国之重器的将军! 自打进了秦牧风的办公室,小强这厮除了进门的时候瞥了秦牧风一眼,之后就再没正眼瞧过,而是一个人饶有兴致的参观起秦牧风的办公室来,任由江汉在和秦牧风交谈,比起叫江汉上车时的义愤填膺,这一刻的小强倒是有些没心没肺了。 “二十分钟前,也就是说他们肯定还没时间对郑思思做什么,能帮我实时监控孙宏的个人动态么?” 陈砚殊看了一眼秦牧风,秦牧风微微颔首。 “什么时候?” “立刻!马上!” 江汉的话语毋庸置疑! 五十一章 当狗! 五十一章当狗! 星城,一片高档别墅区的一栋别墅内。 “少爷,您是打算?” 明晃晃的大厅装饰奢华,在一间颇有格调的单间卧室内,床上躺着一个女孩不省人事,床前一老一少站着两个男人。 老的微屈着身子,不知是年老背坨还是故意放低姿态。至于少的则是面容俊俏,很符合现下无数花痴少女对于小鲜肉的标准定义。 “奶妈!” “唉,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伴随着一声有些干涩的应和,走进来一个一身碎花布衣系着个围裙的老妪,还在用围裙擦拭着双手。 “再给我帮她仔细检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雏,如果不是的话,就直接丢到湘江里面喂鱼吧!如果是,那把她收拾干净,晚上的时候再把她弄醒,换身合适的干净衣服,送到我的房间里来!” 小鲜肉在合适的干净衣裳这几个字上面咬得特别重。说完,他就转身就向卧室外面走去,看也不看那老男人一眼。 “少爷,上次的事情老爷就说了……” “闭嘴!” 年轻的男人豁然转身,一脸阴沉的盯着那老者。 “不要再跟我提什么上次!秦家家大业大,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我已经躲去炎陵了,老头子还想怎么样!” 年青男人那张俊逸的脸庞变得有些扭曲,继续对着那躬身微屈的老者嘶吼道:“老头子说那秦轻语是梧桐树下孔雀,我一个二世祖碰不得,好嘛,大不了不碰就是了!可是今天,这不过是一颗野槐上的麻雀,怎么,我想开开荤还要经过那老不死的同意?” “老头子一直说让我学会隐忍,学会遇事多动脑子,不要一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我听!这次难道我还不够隐忍还不够动脑子么!你们还想怎么样!堂堂星城三虎之一的孙家,大少爷被人家送进了监狱不说,二儿子还要龟缩在一个二线小城市的野鸡大学隐忍度日,家族产业更是被人家吞并了十之八-九,在这星城就连一条丧家之犬都不如,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星城三虎么?是壁虎吧!” “去你-妈的星城三虎,老头子当年虎威,这些年都被狗吃了吧!” 眼前年轻男人的嘶吼声让整件房子都好像在震颤一般,伴随着一声剧烈的关门声,房间里已经失去了他的身影,途留那老者定力当场一脸无奈摇头叹息。 而自始至终,任凭那年轻男人如何嘶吼谩骂,那个一直在床上女孩身上捯饬的老妪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 牧风国际顶楼,秦牧风的办公室。 “你说什么!” 江汉瞪大了眼睛,灼灼的盯着眼前的陈砚殊,一脸质疑! “孙宏七天前回的星城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他在回来之后一直住在风波亭的一栋高档别墅内也是事实,不过就在十分钟前,他好像从别墅消失了!” 陈砚殊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作为秦牧风身边的智囊型人物,他一直是秦牧风情报网的中枢所在,但是在对待江汉所求的这件事情上他却是屡屡失误,也是让他深感无奈的同时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 “什么叫好像从别墅消失了!你到底能能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还在里面!就算消失,他是怎么消失的?难道他还能长翅膀从天上飞走么,你们的情报网就是这么办事的,这么些年你就是这么帮秦牧风做事的?” 一通带着一些火气的质问,江汉当即就让陈砚殊一脸尴尬,说不出话来。 倒不是江汉针对陈砚殊,只是这件事情对事不对人,到目前为止,江汉现在更是一肚子火气。 本来对于秦牧风,他是极其信任的,作为他女儿货真价实的救命恩人,他绝对相信这个一身浩然正气的男人会投桃报李,江汉带着真诚的信任而来,但是秦牧风的表现却让他屡次失望,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么些年,秦牧风在星城的这份家业是不是靠着远在四方城的老秦家的余荫才会达到今天的成绩,和外界的那些关于秦相马如何如何在商界翻云覆雨的传言不符! “这件事不能怪他!” 听道秦牧风替自己说话了,陈砚殊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江汉这小子虽然年轻,但是认真起来的那股子气势却是让陈砚殊有种在面对盛怒之下的秦牧风的感觉。 “在我来星城之前,孙家就已经是星城三虎之一,并且早已经在星城扎根多年,即便这些年被我打压的仅剩下一些零星的夕阳产业,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冰上一角,他们背后隐藏着什么说也不知道,甚至当年我要对孙家动手的时候,还受到了来自各方面的阻力,至今我也没能下死手,而给他们留了一线生机,而这其中的原因,是因为当初那些来自各方的压力,有的直达天听!” 也就是对江汉秦牧风才会在这个当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跟他解释。 江汉身躯猛然一震! “直达天听?!” 秦牧风的意思江汉听明白了!虽然牧风国际在星城堪比一艘商业战舰巨型航母,但是终归没有达到一手遮天的地步,正常的竞争中,还是有一些商业对手能与他战的旗鼓相当,对于情报这一块,或许当年的秦牧风能尽揽天下,但是在星城,很多地方以他目前的身份而言,确实是力不从心! “能确定思思就在那栋别墅里面?” 陈砚殊一脸尴尬,对于江汉的这个问题,他难以回答!既然跟丢了,那就不太可能再找到重新跟上的机会的,更何况对方明显计划缜密,警惕之下那就更加不太可能会出现纰漏再让别人跟上! 江汉摆了摆手,虽然理解,但是他还是对秦牧风充满了失望! 甚至他还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有些迂腐,作为曾经国之重器潜龙的龙脊,即便是在这远离帝都的星城,以秦牧风的本事,只要他原意,这么些年随便抽几个年头花几年的时间亲自重新建立一个类似军事体系的情报网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一旦成型,不说整个华夏,至少在这星城的红尘都市中,就不会有他秦牧风不知道的事情!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男人显然是在这方面什么都没有做,只怕就连他那点看似灵通的消息渠道还都是眼前这个跟了他十年的秘书一手组建的! 早知如此,江汉还不如直接动用自己暗地里所能支配的江湖力量,那样的话,只怕现在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正在这时,江汉身上的手机响了! “喂?” “嘿嘿,泥鳅哥,是俺!” “大熊!” 江汉一脸诧异,这小子怎么会有自己的号码,但是很快他就释然了,以这小子和自己爷爷的关系,知道自己的号码并不是难事,现在江汉好奇的是,大熊这厮怎么会在这时给自己打电话! “泥鳅哥,俺知道你现在肯定是在为你那天晚上抢走的那个小媳妇发愁,所以俺现在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保准你听了高兴!” 江汉心中一震,大熊那傻大个怎么会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 “你知道什么?” “嘿嘿,俺听说孙宏那小子在星城一个叫定风波亭的高档别墅楼盘里有一栋别墅,而且那栋别墅里另有乾坤,我猜你的小媳妇一定会在那里面!” “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江汉又惊又喜。 “嘿嘿,泥鳅哥你就别管俺从哪里知道的了,赶紧去救你的小媳妇吧,要是去晚了,可就被别人给糟蹋了!” 说完,那傻大个又是嘿嘿一脸奸诈道:“泥鳅哥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告诉嫂子你背着他找小媳妇的!” “滚你丫的!” 江汉笑骂着挂了电话。 出于对秦牧风的信任,江汉之前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想要重新整合力量再行调查肯定是来不及,大熊这个电话对江汉来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关于内容的真实性,江汉从不怀疑,就算全天下的人男人都背弃他江汉,大熊和江河第都会是最终支撑在他身后的男人,更何况,大熊虽然对自己憨,但是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从他嘴里对自己说出来的,必定是真是可靠地! “小强,跟我走!” 还在喝着咖啡,流连着秦牧风办公室精致摆设的小强被江汉一把拉走,风风火火的就朝门外走去。 “需不需要……!” “不用了!” 江汉头也不回,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董事长!我……!” “不关你的事。他这是在怪我迂腐!” 走到玻璃前面,隐约看着楼下比蚂蚁还小的江汉和小强,秦牧风再度开口道:“他身边的那个小朋友,很有意思!” …… “浩哥,痛!浩哥,饶命啊!” 工大校园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个相貌还算端正的小子,被身似铁塔的大熊逼在角落里,双膝跪地,一只手被大熊一脚踩在了土里。他的脸上青紫一片,臃肿大块,样子看上去极为凄惨。 大熊挂了电话,一脸憨厚的笑意。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啊,俺娘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膝下有黄金的,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这给俺下跪多不好啊,快起来,快起来!” 虽然这么说,但是大熊脚上的力道却是又加大了几分,甚至还在不断的颤抖捻动着,那只被他踩在脚下的手完全挤入了草地泥土里! 与此同时,大熊那憨厚笑意的脸上一抹冷冽一闪而逝! “浩哥,你放过我吧,能说的我都说了,不能说的我也说了,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 “真的么!俺娘说了,说谎的人死了之后是会下地狱被拔舌的!” 大熊把死字咬得极重! 而就在这时,那个原本一直像是一个软脚虾被大熊蹂躏的家伙臃肿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冷的狠辣之色,那只空出的手轻轻一翻,一柄寒芒锥刺悄无声息的从袖口滑落到了他覆盖的掌心! 但是大块头大熊好似毫无产察觉。 “大块头,敬酒不吃罚酒,硬是要逼我出手收你的命!” 不动如山,一击必杀,锥刺出的毫无征兆,划破虚空,隐含劲气,出手就是直指大熊脏腑的要命一手! 憨厚笨拙的大熊看似毫无知觉,但也是在这时,他那宽厚的唇角不自觉的扬了扬,在那张敦厚的脸上显得有些违和! 那个小子仿佛看到了大熊被自己刺中心脏铁塔之躯颓然倒地的情形,他心中没有来的一阵热血激荡的快感,蜷缩在这狗屁学校,他已经很久没有饮过人血宰割性命了! “嗯?!” “自以为是的家伙,你娘没告诉过你,越是人畜无害的东西,越要躲的远远的么?” 接着,大熊蒲扇大的巴掌骤然回缩内敛,一把捏断了那小子的脖子!可怜那小子到死都不明白这个大块头究竟是怎么动的手! 被大熊一把丢在了地上,那人的尸体当即一阵青烟青焰,像极了液化气燃烧后的火焰,仅仅三秒,便是成了一小撮的黑渣,甚至连骨头都不剩! 大熊面无异色,眼睁睁的看完后,一脚把那小子遗留在这世上的骨灰踢散,从那骨灰下面捡起了一块上面印着“男”字的三角铭牌! “好好的人华夏人不做,偏偏要当异乡狗,当狗也就算了,偏偏你还想去咬俺泥鳅哥,你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无十二章 奶妈! 五十二章奶妈! 当江汉拉着小强驱车赶到风波亭别墅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对这样物业管制森严的高档别墅区,江汉没有奢望能然小强正当的把桑塔纳开进去。 他吩咐小强在外面等候,而他自己,孤身一人潜了进去。 这一次,小强倒是很痛快的答应了,并没有跟江汉抬杠。 可能是见识了江汉在秦牧风面前的颐指气使的模样,让他或多或少都有些感触。而他在见到秦牧风的那一刻,也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没心没肺,这次出来,小强对江汉的看法有所改变,连带着,他对江汉的态度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江汉此时却是完全没有心情去理会小强的微妙变化,从隔离带一个翻身腾跃,避开了别墅区外的监控,闪身进了别墅区。 在绿化带中时隐时现,隐匿前行,此时的江汉就像是一个暗夜中的幽灵,步履无声,前行无影! 别墅外面挂着两个有些艳丽的灯笼,晚风轻拂,轻轻晃动摇曳着,昏暗灯光下,显得有一些诡异。 江汉随手从地上抓了一把石子,塞入口袋里。 轻轻一跃,江汉进了别墅的院子,与此同时他手中的两颗石子已经飞出,两声沉闷但分贝并不高的声音响起,这栋别墅外侧的监视系统当即报废! 不同于院外紧靠两盏灯笼维持照明的昏暗,院内灯火通明。 很久没有体会过在暗夜中行走的感觉,但是江汉却一点都不不怀念,此时灯火通明的感觉反倒是让他觉得更舒坦。 进了院子以后,他并没有刻意的去隐匿身形,反倒是大摇大摆的朝着别墅正门走去,像他这样肆无忌惮的入侵者,若是来做贼的话,那真是蠢到家了。 锋机毕露,身后一道人影突兀出现。 当然,也仅仅是那人以为自己出现的很突兀! “如果是图财,我这里还有几百块的烟钱,拿了赶紧滚蛋,如果是想要害命,那么你站着进来就必定会躺着出去!” “呵呵~!” 江汉嘴角轻扬,头也不回的继续大步跨出,甚至脚下的速度愈发迅疾,朝着那别墅大门疾驰而去,到了这里,那就没理由再耽搁时间! “找死!” 灯光下,身后那人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柄手枪。可是还不等他抬手,就觉得脖颈一凉,之后就再没有了知觉! “只有一个?从秦牧风的请报上来说,不是说有两个么?” 手中握着一颗石子,江汉略作沉吟。 …… 别墅之内,所有的灯全部打开,只是空荡荡的别墅除了摆放自然的物品,再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江汉并没有傻乎乎的去搜寻每一个房间,大熊说这栋别墅另有乾坤肯定不是无的放矢,而陈砚殊的情报说孙宏突然消失在别墅内也不得不考虑! 奇技淫巧,机关暗藏。 江汉清楚的知道,行走江湖的那些年,在一些底蕴颇为深厚的江湖大家私宅里,不乏设计精妙的机关暗阁,在这里想必也是如此,只不过越是如此,江汉就越发怀疑,为了一个女人,这孙宏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心思如此小心谨慎么! “少爷让老身守在这里,不能放任何人进去,所以年轻人,我劝你还是走吧!” 这一次这个人的出现对江汉来说倒是真的有些突兀。与其说这个人是孙宏的保镖,倒不如说她更像是一个保姆,一身碎花布衣还系着一个围裙,明明是一个保姆一样的人物,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江汉不得不重视。而且刚刚,大厅里面也确实没有人,但是现在,她出现了! “老人家,强奸是犯法的,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包庇罪犯么!”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向都是江汉的行事风格,在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前,江汉自然要说起几句鬼话来抛砖引玉! “年轻人,明人不说暗话,如果你现在离开,门外的那具尸体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江汉神色微敛。 “如果我不走呢!” 江汉话未说完,那老妪已经消失不见,或许自始至终,那老太婆都没想过要放过江汉。 等他再度出现,已经是杀机无形,手中更是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龙头老拐! 龙头老拐直逼江汉天灵盖,罡风劲气,凶相毕露,谁会想到,这个看似一身保姆装扮的老妪,竟然深藏不漏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 或许一般的都市人,即便有些本事,对面这样的神形兼备锋芒毕露的杀招终将难逃一死,但是可惜,老妪面对的是江汉! 老妪快,江汉速度更是不慢,脚下生风,身形移位,嘭的一声,整齐精巧的褐色花纹地砖当即如冰面凿逢一般四下裂开,虽没有溅出瓷块,但是这整片地砖已经全无美感! 老妪的龙头拐没有敲碎江汉的天灵盖,敲在了地上,倒是碎了一块明显价值不菲的高档地砖! “奶妈!” 江汉脱口而出,龙头老拐,平胸老妪,不是奶妈又会是谁! 刚才江汉就一直觉得不对劲,现在才恍然惊觉,这老妪胸前空空如也,根本就不是年老自然下垂看不出端倪,而是她根本就没有胸! 加上刚才那老妪那杀机毕露的一记龙头拐,江汉当即想起了江湖上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苦命鸳鸯”! 眼前的奶妈,正是那苦命鸳鸯中的雌性个体! 生是女儿身,却先天就丧失了为人母的本能,因为心理变态,早年以猎杀江湖人出世不到三个月大的孩子为乐,以此来满足因为身体残疾所带来的变态恶趣味,后来传闻已经被江湖隐者击杀,却想不到竟然还活得好好地并且会出现在这里! 目前来看,竟然是那孙宏的保镖! 一击不中,龙头拐犹如出海蛟龙,恶啸而来,龙喙大张,带着摧毁的劲气,直逼江汉脏腑之地! 心念郑思思,江汉当即没了试探的心思,一味的闪避也绝不是他江汉的风格! 当即双掌托按,一手八卦游龙使的炉火纯青,一手承接龙头拐不说,令一掌审时度势骇然出击,没有半分犹疑和心慈,狠辣斩下齐根削断了那老妪持拐的右臂,血如柱涌! 一声干枯尖锐的嘶吼,老妪双目通红,脸上的老人皱纹因为剧烈的疼痛像肉蛆一般蠕动颤抖,暴退数十步,那老妪艰难的接连粗糙的点了自己身上十数处大穴,这才算是堪堪减缓了伤口的流血! 八卦游龙,引龙入海,这一招是和金庸老先生笔下天龙八部中那个姑苏慕容复的绝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八卦游龙更加狠辣,更加果决,承而不发,发而愈辣! “小杂碎,你是谁?!” 这奶妈在江湖虽然不见得上的了台面,但好歹也是成名多年的高手,这一上手就被斩了一条胳膊,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在做梦,更何况,斩断她一条胳膊的还是个看上去二十不到的小子! “多年前你就该死,今天你更该死!” 江汉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耐心,再多拖延一秒,郑思思的处境就艰难一份,他不想让自己真的留下什么终身后悔的遗憾! 不动如山,动若惊雷,这是一个在江湖中宰割性命的老刺客告诉江汉刺客信条! 不动则已,一击必杀,作为一个刺客,就要有这样的信念跟决心,要不然,每一次出手,都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开玩笑! 江汉不是刺客,但是这一刻,胜似刺客。 移形换影,滇南四鬼的绝技江汉只懂皮毛,但是眼前对付这断臂的奶妈显然足以,等到江汉身形移位到了那重伤奶妈身前一步内时,拖着一副残魄败躯的老妪依并没有反应过来,毋庸置疑,如此机会,一击必杀! 等老妪昏昏沉沉的倒下再无生机的时候,江汉发现了在她脚下的端倪! 抄起龙头拐,狠砸一下,空洞的声音回旋环绕,倒是个设计精良的密道机关,如果不是龙头拐质地特殊,一般的材质即便叩击,与别的实地也不会有半分差别! 知道密道所在,开启密道那就简单的多了,老妪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江汉面前,必定是依仗了密道的某种功效,江汉灵光一闪,当即想到了现代化化的升降梯! 果不其然,根本无需任何启动开怪,江汉才刚站在老妪刚刚站立的地方,别墅大厅的地面就自动下沉,果真乾坤内蕴! 细细算来,江汉从在外面解决了那个拿枪的家伙到刚才解决老妪,再到此刻下到密道,总共也不过十来分钟! 上下升降的直梯迁移近三十米,这才算到达底部,可是还不待江汉调下来,底下那同样空旷奢华的空间里便是狼烟四起,警报运行! “奶妈,奶妈!” 在一个外表装潢堪称奢华的房间外,江汉听到了那个牲口的咆哮声,甚至隐隐还传来一个女孩子抵抗时发出的尖锐呼救声! 而那咆哮的不是别人,这是那在迎新晚会舞台上被江汉狠狠的甩了一巴掌的孙宏!这小子显然是被这警报声惊到了! “不好!” 再由不得江汉犹疑,循着声音,江汉一个箭步便到了房门前,无半分迟疑提腿一脚将门猛地踹开! 五十二章 奶妈! 五十二章奶妈! 当江汉拉着小强驱车赶到风波亭别墅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对这样物业管制森严的高档别墅区,江汉没有奢望能然小强正当的把桑塔纳开进去。 他吩咐小强在外面等候,而他自己,孤身一人潜了进去。 这一次,小强倒是很痛快的答应了,并没有跟江汉抬杠。 可能是见识了江汉在秦牧风面前的颐指气使的模样,让他或多或少都有些感触。而他在见到秦牧风的那一刻,也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没心没肺,这次出来,小强对江汉的看法有所改变,连带着,他对江汉的态度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江汉此时却是完全没有心情去理会小强的微妙变化,从隔离带一个翻身腾跃,避开了别墅区外的监控,闪身进了别墅区。 在绿化带中时隐时现,隐匿前行,此时的江汉就像是一个暗夜中的幽灵,步履无声,前行无影! 别墅外面挂着两个有些艳丽的灯笼,晚风轻拂,轻轻晃动摇曳着,昏暗灯光下,显得有一些诡异。 江汉随手从地上抓了一把石子,塞入口袋里。 轻轻一跃,江汉进了别墅的院子,与此同时他手中的两颗石子已经飞出,两声沉闷但分贝并不高的声音响起,这栋别墅外侧的监视系统当即报废! 不同于院外紧靠两盏灯笼维持照明的昏暗,院内灯火通明。 很久没有体会过在暗夜中行走的感觉,但是江汉却一点都不不怀念,此时灯火通明的感觉反倒是让他觉得更舒坦。 进了院子以后,他并没有刻意的去隐匿身形,反倒是大摇大摆的朝着别墅正门走去,像他这样肆无忌惮的入侵者,若是来做贼的话,那真是蠢到家了。 锋机毕露,身后一道人影突兀出现。 当然,也仅仅是那人以为自己出现的很突兀! “如果是图财,我这里还有几百块的烟钱,拿了赶紧滚蛋,如果是想要害命,那么你站着进来就必定会躺着出去!” “呵呵~!” 江汉嘴角轻扬,头也不回的继续大步跨出,甚至脚下的速度愈发迅疾,朝着那别墅大门疾驰而去,到了这里,那就没理由再耽搁时间! “找死!” 灯光下,身后那人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柄手枪。可是还不等他抬手,就觉得脖颈一凉,之后就再没有了知觉! “只有一个?从秦牧风的请报上来说,不是说有两个么?” 手中握着一颗石子,江汉略作沉吟。 …… 别墅之内,所有的灯全部打开,只是空荡荡的别墅除了摆放自然的物品,再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江汉并没有傻乎乎的去搜寻每一个房间,大熊说这栋别墅另有乾坤肯定不是无的放矢,而陈砚殊的情报说孙宏突然消失在别墅内也不得不考虑! 奇技淫巧,机关暗藏。 江汉清楚的知道,行走江湖的那些年,在一些底蕴颇为深厚的江湖大家私宅里,不乏设计精妙的机关暗阁,在这里想必也是如此,只不过越是如此,江汉就越发怀疑,为了一个女人,这孙宏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心思如此小心谨慎么! “少爷让老身守在这里,不能放任何人进去,所以年轻人,我劝你还是走吧!” 这一次这个人的出现对江汉来说倒是真的有些突兀。与其说这个人是孙宏的保镖,倒不如说她更像是一个保姆,一身碎花布衣还系着一个围裙,明明是一个保姆一样的人物,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江汉不得不重视。而且刚刚,大厅里面也确实没有人,但是现在,她出现了! “老人家,强奸是犯法的,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包庇罪犯么!”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向都是江汉的行事风格,在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前,江汉自然要说起几句鬼话来抛砖引玉! “年轻人,明人不说暗话,如果你现在离开,门外的那具尸体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江汉神色微敛。 “如果我不走呢!” 江汉话未说完,那老妪已经消失不见,或许自始至终,那老太婆都没想过要放过江汉。 等他再度出现,已经是杀机无形,手中更是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龙头老拐! 龙头老拐直逼江汉天灵盖,罡风劲气,凶相毕露,谁会想到,这个看似一身保姆装扮的老妪,竟然深藏不漏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 或许一般的都市人,即便有些本事,对面这样的神形兼备锋芒毕露的杀招终将难逃一死,但是可惜,老妪面对的是江汉! 老妪快,江汉速度更是不慢,脚下生风,身形移位,嘭的一声,整齐精巧的褐色花纹地砖当即如冰面凿逢一般四下裂开,虽没有溅出瓷块,但是这整片地砖已经全无美感! 老妪的龙头拐没有敲碎江汉的天灵盖,敲在了地上,倒是碎了一块明显价值不菲的高档地砖! “奶妈!” 江汉脱口而出,龙头老拐,平胸老妪,不是奶妈又会是谁! 刚才江汉就一直觉得不对劲,现在才恍然惊觉,这老妪胸前空空如也,根本就不是年老自然下垂看不出端倪,而是她根本就没有胸! 加上刚才那老妪那杀机毕露的一记龙头拐,江汉当即想起了江湖上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苦命鸳鸯”! 眼前的奶妈,正是那苦命鸳鸯中的雌性个体! 生是女儿身,却先天就丧失了为人母的本能,因为心理变态,早年以猎杀江湖人出世不到三个月大的孩子为乐,以此来满足因为身体残疾所带来的变态恶趣味,后来传闻已经被江湖隐者击杀,却想不到竟然还活得好好地并且会出现在这里! 目前来看,竟然是那孙宏的保镖! 一击不中,龙头拐犹如出海蛟龙,恶啸而来,龙喙大张,带着摧毁的劲气,直逼江汉脏腑之地! 心念郑思思,江汉当即没了试探的心思,一味的闪避也绝不是他江汉的风格! 当即双掌托按,一手八卦游龙使的炉火纯青,一手承接龙头拐不说,令一掌审时度势骇然出击,没有半分犹疑和心慈,狠辣斩下齐根削断了那老妪持拐的右臂,血如柱涌! 一声干枯尖锐的嘶吼,老妪双目通红,脸上的老人皱纹因为剧烈的疼痛像肉蛆一般蠕动颤抖,暴退数十步,那老妪艰难的接连粗糙的点了自己身上十数处大穴,这才算是堪堪减缓了伤口的流血! 八卦游龙,引龙入海,这一招是和金庸老先生笔下天龙八部中那个姑苏慕容复的绝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八卦游龙更加狠辣,更加果决,承而不发,发而愈辣! “小杂碎,你是谁?!” 这奶妈在江湖虽然不见得上的了台面,但好歹也是成名多年的高手,这一上手就被斩了一条胳膊,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在做梦,更何况,斩断她一条胳膊的还是个看上去二十不到的小子! “多年前你就该死,今天你更该死!” 江汉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耐心,再多拖延一秒,郑思思的处境就艰难一份,他不想让自己真的留下什么终身后悔的遗憾! 不动如山,动若惊雷,这是一个在江湖中宰割性命的老刺客告诉江汉刺客信条! 不动则已,一击必杀,作为一个刺客,就要有这样的信念跟决心,要不然,每一次出手,都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开玩笑! 江汉不是刺客,但是这一刻,胜似刺客。 移形换影,滇南四鬼的绝技江汉只懂皮毛,但是眼前对付这断臂的奶妈显然足以,等到江汉身形移位到了那重伤奶妈身前一步内时,拖着一副残魄败躯的老妪依并没有反应过来,毋庸置疑,如此机会,一击必杀! 等老妪昏昏沉沉的倒下再无生机的时候,江汉发现了在她脚下的端倪! 抄起龙头拐,狠砸一下,空洞的声音回旋环绕,倒是个设计精良的密道机关,如果不是龙头拐质地特殊,一般的材质即便叩击,与别的实地也不会有半分差别! 知道密道所在,开启密道那就简单的多了,老妪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江汉面前,必定是依仗了密道的某种功效,江汉灵光一闪,当即想到了现代化化的升降梯! 果不其然,根本无需任何启动开怪,江汉才刚站在老妪刚刚站立的地方,别墅大厅的地面就自动下沉,果真乾坤内蕴! 细细算来,江汉从在外面解决了那个拿枪的家伙到刚才解决老妪,再到此刻下到密道,总共也不过十来分钟! 上下升降的直梯迁移近三十米,这才算到达底部,可是还不待江汉调下来,底下那同样空旷奢华的空间里便是狼烟四起,警报运行! “奶妈,奶妈!” 在一个外表装潢堪称奢华的房间外,江汉听到了那个牲口的咆哮声,甚至隐隐还传来一个女孩子抵抗时发出的尖锐呼救声! 而那咆哮的不是别人,这是那在迎新晚会舞台上被江汉狠狠的甩了一巴掌的孙宏!这小子显然是被这警报声惊到了! “不好!” 再由不得江汉犹疑,循着声音,江汉一个箭步便到了房门前,无半分迟疑提腿一脚将门猛地踹开! 五十三章 会玩枪的二世祖! 五十三章会玩枪的二世祖! 踹开门的那一瞬,江汉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被装扮得极其成熟妩媚的郑思思衣衫不整的双手抱膝蜷缩在床边一角,浑身止不住的颤栗! 江汉身躯一震,心突然像是被什么针扎了一般,一股无边的杀意自心底生成迅速蔓延四肢百骸,最后直接充斥了他的双瞳! “江汉…!” 剧烈的门板撞击声,让已经是有些浑浑噩噩的郑思思抬着迷离颤抖的双目向门口看去,看到江汉的那一刹,她梨花带雨煞白的小脸上有那么一瞬就像看到了救世主一般的欣喜,但是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并且她此时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听到郑思思的这声近似求救微弱而又沙哑的声音,江汉那颗原本在此刻暴戾紧绷的心似是舒缓了一下。 他曾是鬼医的打杂下手,在鬼谷的那一年多里,鬼谷药典内的国粹医学古籍他翻阅过不少,也学到过不少如今中医界早已失传的医学精奥,比如说,听声问药!郑思思沙哑的声音告诉她,此刻的她仍旧是处子之身,也就是说,他来的并不算太晚或者说不偏不倚正是时候! 那么,那畜生呢? 江汉脑海中灵光一闪,稍微舒缓的脏器瞬间紧绷,他身形骤动,当即向后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后背桥弓,双臂向后支撑在地上,身子瞬间短了一半成一副拱桥弓形状,孔武有力! 几乎是同一时刻,伴随着一声硝烟弥散的声响,在江汉刚才上半身所处站立地方后面的墙面上出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黑洞,按照刚才的位置来算的话,对准的正是江汉的心脏房室区域,不差毫厘! 开枪果决狠辣,角度刁钻而且没有半分犹疑,仅仅是闻着弥散在空气中的火药味,江汉就嗅出了一股子阴毒的味道! 如果房间里没有其他人的话,那么这个孙宏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货色! 也对,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每个二世祖都是李天一! 一个类似鲤鱼打挺三百六十度回旋,此时的江汉体态变化像极了杂耍中的腾空翻越,只不过比起那些走江湖卖艺的假把式,此刻的江汉却更像是那腾跃九天遨游四海的悟空,没有猴子的喜感,有的只是威严! 落地后在门外看着床上依旧瑟瑟发抖但是却已经有了向门外的自己跑过来的趋势的郑思思,江汉的心瞬间又是一紧! “这个傻姑娘,难道不知道这样只会惹怒房间里的另外那个人么!” 再也由不得江汉迟疑,闪身进入房内,而就在他进入房间里面的瞬间,砰!枪声就像是约定好了一般骤然响起料定了江汉必定会冲进去,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 江汉瞳孔骤然一缩:“三枪!?” 竟然是三枪,明明只听到一声枪响,竟然有三颗子弹出膛,也就是说,玩枪的那个人技艺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那是扣动扳机的时间间隔缩短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程度才有可能造成的听觉上的错觉效应,而往往能做到这一步的人不是世界杀手榜上排名靠前的玩枪好手,那就是各个国家军队体系那些特殊隐秘兵种中才存在的变态! “二世祖孙宏竟然有这样的身手?!” 江汉再一次震惊了,然而现场的状况确实没有留给他丝毫多想的余地,弹出三发成三边犄角,角度刁钻! 瞄准的,无一不是江汉的要道命穴,电光火石,依靠在墙脚一脸阴翳的孙宏脸上迸溅出一抹残忍的笑意。他手中拿着枪,眼里全是江汉,谁说二世祖都是无脑的傻逼! 作为星城三虎之一的孙家二少,在他那在商业一途爆发出惊人天赋却心性平庸的大哥孙青还在学校里面撒钱玩弄无知少女的时候,他就已经学会了隐忍! 他八岁跟着自己父亲身边的一个保镖玩枪,最初从装BB弹的玩具枪开始,到后来换成钢珠,再后成了气-枪,到了他十二岁那年,就直接上手了真-枪实弹的手枪! 对于枪,他从来不是跟别的二世祖对待一件得到的东西那样,得到不久腻歪了就丢掉废掉!即便当初食指上吊着好几公斤的哑铃练手速,满手血泡,无数次导致食指脱臼甚至指骨肌肉痉挛痛苦不堪,他也绝不哼哼唧唧,依旧像是对待初恋一样对待手中的枪。 而孙跃鳞的那个保镖,也直言不讳的对孙跃鳞说二少爷是个好苗子,教授起来更是倾囊相授,并不藏私,真心实意的把孙宏当成了弟子来教授! 要不怎么说每一个成功的人背后都有偏执狂况的那一面,十多年如一日,对于玩枪,年仅二十一岁的孙宏无疑是成功的! 他清楚的知道江汉既然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上面的奶妈十有八-九已经死了,孙宏知道奶妈的本事,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本事,随意对江汉一出手就是压箱底的绝技,没有丝毫藏私! 一枪出三弹的听觉效应是他此刻所能达到的极致,这一刻他很有信心,在他眼里,江汉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你好像对自己手中的小玩意很有信心啊!” 当江汉犹如鬼魅瞬息间躲过那足以绞杀喋血沙场尖端特种兵的三颗子弹出现在孙宏面前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他持枪的右手依旧悬浮在空中,而江汉则更是肆无忌惮竟用胸膛直接堵住了孙宏的枪口! 对于猎人来说,当猎物近在咫尺主动送到你的枪口上是怎样的一种情形?瞬息的愕然,孙宏嘴角牵扯出一抹冰寒的笑意,同时右手食指灵巧如电,就要去扣动扳机给江汉的胸口脏器来个对穿! 但是很奇怪,无论他的神经如何下达指令,食指都不在听他使唤,甚至在孙宏的瞳孔眼仁内,出现了这样一幅让他惊骇莫名的画面:自己的右手在迅速耷拉颓败,原本灵巧紧攥的手枪正在脱离自己的右手,向地上砸去! “啊~!” 撕心裂肺而又姗姗来迟的惨叫声从孙宏的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其实他右手的腕骨已经被捏碎了!他能让三枪如一,枪法精湛,而江汉江汉,出手更是果断而狠辣,直接就让他视觉和神经的通感效应产生了时差! 言传缓而形式疾,其实从孙宏开出三枪到江汉直接出现在他面前粉碎他的持枪手腕骨,不过是才过去短短两秒! “你哥哥孙青至少还能留一条性命,但是你必死无疑!” 军队杀人饮血,那是为了一国威严,江湖腥风血雨,更多的时候是为了一己之私。江汉终究不是秦牧风,所以这一刻,他没有存留半分的任念,该死的人就必须死! 江汉重拳如山压,罡风隐隐劲气内蕴,正对眼前已经因痛楚脸庞极度扭曲的孙宏的胸膛,一拳下去,绝对不下于子弹的冲击,甚至会更加血腥! 而就在此刻,一只意想不到的手突然出现,握住了江汉含怒出手的重拳! 咔嚓! 那是腕骨崩裂的声音! 嘭! 沉闷的是胸骨骨折的声音! 受伤的自然不会是江汉,来人手速虽迅疾准确无误的握住了江汉的重拳欲救孙宏于水火,但论起千钧之力,却明显和江汉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腕骨虽伤,但是却还能骤然出脚,并且角度刁钻,其心歹毒,正对江汉的下阴! 咔嚓! 一而在,那人连名姓都没有报过,就已经江汉废了半边手脚! “虽然你来的不算晚,但是可惜你不是我!” 江汉一声冷哼,对于这个突然出现身形有些佝偻的老者江汉恨极。而当一颗黑色的椭圆小甜橙丢向他的时候,江汉却是瞳孔骤然一缩,还欲出拳的心思当即收敛,敛息运气,一把扑向了床上的郑思思,整个身子如八爪鱼一般的覆盖在了瑟瑟发抖的郑思思身上! “轰~!” 棉絮四溅,床沿一角成了碎屑,房间升腾的火光一闪而逝,升腾起阵阵硝烟! 那是微型手雷,江汉血肉之躯,不得不躲,而等他再度惊起,房间里面除了他身下的郑思思外,已经空空如也,甚至在江汉感知不到的上面别墅内宅,原本躺在别墅大厅的那一具奶妈冰冷的尸体也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只血淋淋的手臂横陈当场! “思思,思思,你没事吧?” 江汉恍然惊觉一般拍了拍郑思思煞白的小脸,努力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虽然此刻的郑思思依旧还睁着眼睛,但却是双目迷离完全没有了焦距,身体还在不住的瑟瑟发抖,很明显,这个虽然家庭并不富裕但是从小生活还算安逸的姑娘真的是被吓得不轻! 而正在江汉神色焦急想要把因为惊吓而入了痴障的郑思思拍醒的时候,郑思思却是忽然一把抱住了江汉的脖子,接着就是哇的一声,恍若婴儿坠地前的第一声啼哭,撕心裂肺! 郑思思突然的那么一下,反倒是让江汉担忧的那颗心瞬间松了下来:“能哭就好,你这姑娘本来就少根筋,还真怕你再被吓傻了!” 江汉一边说着,一边顺着郑思思的发梢,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五十四章 闽州奥尼尔! 在从星城开往炎陵的高速公路上,半老不新的灰色桑塔纳仿佛暗夜中的精灵,疾速前行。 依旧是是小强开车,江汉坐在了副驾驶上,至于郑思思,则是一个人蜷缩在后座的一角,双手抱着那双黑丝包裹着的双腿,泪渍未干的小脸轻掩在膝盖上,双目无神的望向黑暗。 本来江汉担心她心中恐惧未消,要在后座陪她,但是却被在江汉怀里狠狠哭过一场的郑思思轻轻的推开,意图明显。 看了一眼后视镜中有些呆滞的郑思思,江汉眉眼处闪过一丝心疼。对于这个女孩子,他终归还是动了真心的,在踹门进入房间的那一刻,看到郑思思模样时的心疼是自己做不了假的。想起不久前郑思思搂着自己的脖子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江汉心微微皱了皱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钝痛感当即丝丝入扣从心处生成,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 “如果我不是知道了他并没有被那畜生怎么样,我还会这么在意她么?我会不会嫌弃她?” 想着这个问题,江汉陷入沉思。 不久前,当他抱着郑思思从地下上升到别墅大厅的时候,奶妈的尸首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只血淋淋的右臂横陈当场,至于别墅外面的那具尸体倒是仍然躺在那里,不过江汉却是看都不曾再看一眼。 随便给秦牧风打了个电话后,江汉就是让小强带着自己和郑思思往炎陵赶,本来江汉还想着要将郑思思暂时送回家的,但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他猜郑思思一定不会愿意以现在这副模样出现在自己的父母面前。 至于给秦牧风的那个电话,江汉并没有多说什么,即便是以秦牧风如今那对待一些特殊事情并不怎么实用的情报网,不久后也肯定会知道事情的结果。 至于杀的那两个人,江汉倒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江湖飘摇腥风血雨,大家都是为了更好的活着,江汉不做恶人,却也不是善人,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好不坏的人,死的那两个,该死!甚至如果不是那神秘的老者突然杀到,敢对郑思思做龌龊事的孙宏也已经是一具躺尸了。 至于那栋别墅上上下下一屋子的血腥味,江汉倒是半点都不担心,该担心的是该是那所谓小儿星城三虎的孙家才对! 自打郑思思一上车,小强这厮就像是嘴上上了一把锁一般,只字不言,只是偶尔通过前置后视镜滴溜溜的看几眼后座上蜷缩在角落的郑思思,虽然灯光昏暗,但它却是一副贼溜溜贱兮兮的表情。 “再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你之前说的那些个朋友妻不可欺的鬼话一转眼就喂狗了么!” 江汉狠狠的瞪了小强一眼。 出奇的,小强并没有反驳,只是撇了撇嘴后便是一心一意的再也不看后面的郑思思! “妈的,怪我喽!谁让你老婆今晚穿得这么性感成熟还带点骚气,连我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当然,这句话小强是偷偷在心里嘀咕的。 倒也不怪他,也并不是小强真的对郑思思有什么念想,就像他自己说的,朋友妻不可欺兄弟的女人绝对不碰,那不只是说说而已,若是知道小强过往的至亲就会了解,虽然这小子平素满嘴跑火车,但是这句话却是没有半分水分,当然,他最多也就偷偷过过眼瘾,对一个男人来说,无可厚非。 再说郑思思今晚的这身打扮,江汉其实早就注意到了,黑丝套裙,本来天生丽质的郑思思还特地画了浓妆,显老了十多岁! 江汉知道这一切肯定不是郑思思自己的意愿,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只怕是孙家的那个畜生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先是被郑思思的清纯吸引,但是内心的怪癖作祟下又是整了这么一出,以此来满足变态兽欲! 在江汉看不到的角度,一直蜷缩在后座角落里的郑思思在听到江汉呵斥小强说的那句朋友妻的时候,那一直煞白的小脸当即升腾起了一抹红晕,而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她自己也是有所察觉,深深的将头埋在了被双腿挡住的胸前! …… 到了炎陵之后,也不过才晚上十点半,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对于郑思思这个女孩子而言却像是度过了苦难的一辈子那么长! 江汉并没有让小强直接把车开回学校,而是直接开去了炎陵市中心的王府井,郑思思总不能穿这身直接回宿舍,而她之前的衣服即便找到了,怕她也是不敢再穿了! 不过在追问郑思思衣服尺码这件事情上,江汉却是问得一个头两个大,那衣服鞋子什么的倒还好说,就是这内衣内裤,那小姑娘却是深深的将头埋在了胸前,连条缝隙都不漏,死活都不肯说! 最后还是小强这牲口欲言又止了半天,见到江汉一脸憋尿难堪的表情这才脱口而出爆出了三个数字。 郑思思当即豁然抬头,满脸通红又是羞赧不堪的狠狠瞪着小强,不过她内心肯定也在疑惑,这个人我以前见都没见过,怎么会知道我这么私密的东西!随即郑思思又是狠狠的白了江汉一眼。 “得了!” 看到郑思思这个表情,江汉马上就知道小强这牲口说的三围尺寸估计八-九不离十了! “这牲口平常总是在寝室里面吹嘘自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荡妇欲女尝过不少,还以为他是在吹牛逼,现在看起来,倒也还真有那么点本事,看来以后,得找他多请教请教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嘴上说的却是:“你丫以后再敢偷瞄,我绝对赐你一瞎!” 在把郑思思那个白眼原封不动的传给小强后,江汉这才关门离去,步伐矫健的向王府井大厅走去! 瞥了一眼在江汉关车门走了之后明显变得敏感瑟缩的郑思思一眼,小强也是开门下车,倚在路边不远处的一颗樟树上,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玩弄着眼圈,昏黄霓虹灯下,神色显得有些悠远迷离,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满口粗鄙五大三粗的大男孩,其实心细如绵! 估摸着半个小时,江汉回来了,虽然王府井内的工作人员职业素养一般都很高,但是在逛女士内衣店面的时候江汉还是忍不住脸上燥热难耐,有些挂不住,买个衣服,也像是打仗一般。 把一副塞给了后座上的郑思思之后,将便和小强一人一边帮忙挡住了后面的车窗玻璃。 十多分钟后,听到郑思思在里面敲玻璃的声音,江汉何小强这才重新回到车上,至于有没有偷看,小强肯定不会,至于江汉,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开学三个多月,学校运动会和动感迎新杯篮球赛姗姗来迟。 在大学,运动会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被赶鸭子上架的,真正报名的真心不多,大多数人都是随意的附和了一声就被所谓的班干部稀里糊涂的写在了报名表上面,到最后不得不上场的时候都成了像荆轲一样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含恨勇士。 207的几个牲口,小杰虽然健康,但是看上去却是一副废柴的身子骨,无人问津。而陈砚观虽然也是有些显瘦,不过这小子却是自告奋勇的报名参加了班上的篮球队,而且还被录用了! 至于小强这货,本来也是想着和陈砚观一起报篮球队的,不过可惜,班长大人还就偏偏就看不上他!拒绝的原话是这样的:“籣伟强啊,篮球是一项讲究灵活机变的体育运动,不仅讲究团结协作,对每个队员的身体要求也是很高的,你这一身肌肉虽然看着唬人,但都是被你练僵练硬的死肉了,虽然力气足,但是灵活机动的能力很差,我们这是大学正规的比赛,不是街边小场打野球,所以你还是去选择更适合你的铁饼和铅球吧!” 江汉他们班班长是东三省那边的大汉,当小强操着一口带着东北味的普通话把这段台词惟妙惟肖的转述给寝室里另外三个人听得时候,江汉他们三个都在床上笑翻了! “我去他大爷的,老子是那种硬起来就软不下去的男人么,你们看看你们摸摸老子的这身腱子肉,老子可是能屈能伸,该软软,该硬硬的真男人!不用老子,不用老子是班上的损失,我告诉你们,老子当年在闽省的时候,可是被人称赞为闽省奥尼尔的存在,篮板下没有我坐镇,到时候有你们哭的!” 小强骂咧咧的吹着牛逼,陈砚观却还捏着鼻子,特地模仿出那班长东北腔调嘲讽小强道:“籣伟强啊,你还是选择更适合你的铁饼和铅球吧!” “哈哈哈……” 207一屋子的笑声,就连小强这厮在狠狠的踹了一脚陈砚观的床腿后也是后知后觉的被陈砚观的逗乐给逗得笑了起来。 江汉跟着笑,不过心中却是觉得很欣慰,因为小强并没有因为不久前见识过他影藏在背后的一些东西后就就真的对他改变往日的态度,他依旧这么满嘴脏话,大大咧咧! 只不过让江汉越来越不解的是,小强这厮分明是个沿海闽省的侨客,却又怎么生了一副东北大汉的躯壳和性格。 至于江汉自己,运动会上只是象征性的报了一个百米,就这还是在有心人挖出了他那湘省体育高高全省第一的名头摆在他的面前江汉才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情不愿的报的,要不然,以江汉的个性,还真不会去掺和学校的运动会。 对于一个武者而言,凭借着对身体的娴熟掌控,他能玩得转任何一项体育项目,并且在一定的程度内,可以达到一般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极致高度! 意思就是,以成人的强壮之躯和稚气未脱的小孩去搏斗,即便是赢了,也一点意思都没有! 五十五章 猴子请来的逗逼! 五十五章猴子请来的逗逼! 田赛和竞赛是体院自己内部的竞争,也就是说,体院的参赛运动员在田赛和竞赛这一块只和本院的学生比。 关于这一点,倒是无可非议的,毕竟体院的学生虽说绝大多数都不是专业运动员出身,但是高中三年甚至更长久的体育锻炼意味着他们在身体素质这一方面要强于一般学生太多,而这一撮人聚在一起,就整体实力而言,肯定是要比别的学院强上太多,出于公平的考虑,所以每年的运动会,田赛和竞赛也就成了体院内部各年级各专业的竞争。 而篮球赛则是先进行各班之间的比赛,然后是全院的决战,最后才是各院选拔优秀运动员进行全校各院只见的交流,算起来,并没有区分体院和别的学院的区别,也算是一视同仁! 至于其中的原因,那是因为专业出身实力强悍的篮球特长一旦被高校录取,大都是可以随意在校内选择学院和专业,而大多数的拔尖运动员肯定是会往财经,土木,亦或者外院这样相对热门的专业挤,而不会委身于在校内有点类似于鸡肋一般的体院。这样一来,就篮球而言,虽然体院在往届校运会上的成绩都能跻身前三甲,但是要想拿第一,还是相当困难的! 当初正是因为江汉等人了解这些情况,所以当小强在寝室吹嘘如果自己进了班队后再入选院队一定能带领体院将全校篮球队都打败领回第一名宝座的时候,陈砚观等人才会对他很不屑的甩白眼。 相对于小强的自吹自擂,江汉倒是对陈砚观的班队篮球赛有些期待。他一直很好奇,这个读书写字像圣哲,吹牛打屁如蛀虫的家伙怎么会沦落到到到体院来就读的地步,在江汉看来,这种认真起来很牛逼,放-荡起来老子天下第一的牲口就该在燕京清华那样华夏一等一的学府安安静静的坐在图书馆看书才对啊! …… 直到百米比赛的初赛检录入场后江汉才知道,起跑发令的裁判竟然是风中蔷薇郑思思!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这半个月来,郑思思对江汉的态度就回复到了迎新晚会那次之后的态度,路上见到他也会远远躲开,都不带看江汉一眼的! 而也是从半个月前那晚从王府井回来江汉最后送她回寝室之后,这半个月来在体院甚至全校的同学眼里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如果说原来的郑思思还仅仅是风中蔷薇,带刺玫瑰的话,那么现在直接就成了冰雪女神了,孤傲凄清,无论看谁都是带着凛冽的锋寒之气,尤其是对男生,甚至可以用恐怖二字来形容! 这半个月,江汉倒是听说过一些,也能理解,但是此刻见到她近在咫尺却是一副高高在上冷傲不可侵犯的模样,总是让江汉不禁想起那晚她扑在自己怀里搂着自己脖子的模样,一时间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在起跑线上清一色的脚穿钉鞋短裤的运动员中,江汉是最为出彩的一个,说他出彩,倒不是因为他的装备多么牛掰,相反在体院,运动装备谁的都不差! 这厮脚上瞪着一双质地绵软的布鞋,穿得虽然是棉裤但是松松垮垮,一点都不符合百米赛跑所需的紧绷特性,上身看起来倒是中规中矩,只可惜,一件中规中矩的服饰,终究掩盖不了江汉脚上和双腿上的败笔! “那谁啊,穿成这样就来了,是猴子请来的逗逼么!你看看那些个外院的都知道找咱借装备,好歹得有个样子吧,这算什么,这也太不重视了吧,简直就是把学校的活动当儿戏嘛!” “这小子哪个班的?大几的?这也太给咱体院丢人了!” “我靠,那小子不就是大名鼎鼎的江汉么,几个月前不是说她抱得美人归,拿下了咱体院的女神思思姐么,怎么,看现在思思姐这副对他置若罔闻的模样,应该是两人告吹了吧!” 说着,那人还自作聪明的神色示意了一下起跑线发令台上穿着一身校内裁判志愿服一脸冷傲的郑思思。 这几个牲口高谈阔论的声音不算大,却也绝对谈不上小,并且偏偏还是坐在第一排的,江汉和作为发令裁判的郑思思想不听到都不行。 江汉一脸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听到过一样,倒是郑思思,冷冽的扫了那两人一眼,那几头牲口当即心中一颤,脸上像憋了尿一样难看! “各就位,预备,砰~~!” 伴随着郑思思有些清冽的口令声,发令枪响了! 江汉第一个跑了出去,他没想过要出风头,也没想过凭借自己异于常人的本事来碾压这些人,今天来他不过是来完成一个赶鸭子上架的任务! “看那傻逼,究竟是不是咱体院的,有没有练过!才出起跑线重心就拔得这么高,这特么是逗逼给谁看呢!” 百米,讲的是步频和步幅再加上大腿强劲有力的肌肉爆发,当然,前期对于自身重心的掌控也很重要,若是能够同时将这几点做到极致,那么恭喜你,你一定是能和博尔特比肩的神一样的人物!而看台上骂江汉的正是以最后那一点为依据! 二十米,江汉已经被后面人追上!三十米,其余七名运动员已经全部赶超江汉,而他依旧不紧不慢,不松不垮,尽管也有些速度,但是在体院的百米比赛中,那就显得比乌龟还慢了。 不知道为什么,江汉突然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脑海中不断浮现的,也都是刚刚起跑线处郑思思那张冷傲凄清的脸庞。 四十米…… “江汉,你丫的要是连决赛都进不了,以后不要说我认识你!” “江汉,你奶奶的!不就是一个女人么,老子看不起你!” 江汉猛地侧头,看台上小杰,陈砚观小强三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正直勾勾的盯着他,话虽然不中听,但一个个都是一脸的鼓励! 这一刻,看着三个月来和自己同食同寝的三头牲口脸上的关切和鼓励,江汉心中的那抹阴霾瞬息间一扫而空,豁然开朗! “就为了你们几个牲口,老子也得风骚一回!” 五十米,倒数第二名都已经超了江汉将近六米,然而江汉却正是在这时突兀的对天一声怪吼,猛然间提速! 步伐----拉开!步频-----飞起来!至于爆发力,一个一脚可以将一块厚钢板踢出凹槽甚至破洞的牲口会缺爆发力么?至于前期那劳什子重心的不加控制,前面三点都有了,这一点还是事么! 江汉就像是脚上踩了七波辉童鞋一般,犹如出弓的利箭! 六十米,赶超倒数第二! 八十米,赶超正数第二! 百米终点,当丝带被江汉冲开的那一刻,原来的第一名已经被他甩开在后面十米! 望着电子计时板上整十秒的成绩,整个看台都沸腾了! “我操,你妈-的,什么时候我们体院有这种狠人了,这特么都赶上国家队了,据我所知,目前我们国家队一线百米运动员能达到这个成绩的也不过才一个吧!” “我去,这小子是吃了过期伟哥阶段性爆发么,开始特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后半段就跟脚下踩了火箭一样,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厚积薄发?今天真他娘的长见识了!” “黑马,绝对的黑马,如果计分板没出故障的话,校运会记录被破是肯定的,只怕这都快赶超国内的记录了!” 运动会校园广播站记者台:我去,快拦住那个学弟,不能让他跑了,这可是匹黑马,今天的猛料啊! …… 看台上,陈砚观小杰还有小强三人目瞪口呆,下巴都快直接掉地上了,刚才他们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江汉这小子直接就给来了这么一出,风骚得一逼啊! 小强咽了咽口水,捅了捅边上陈砚观的腰说:“这小子以前说他是湘省体育高高全省第一的时候你信么?” “我操!” 陈砚观一声鬼叫,一巴掌拍在了小杰的背上一脸亢奋道:“我信,当然信!现在就是这小子就是说他曾经跑赢过博尔特当过世界冠军我都信了!” …… 江汉一边缓缓的朝着运动场内圈走动,一边颇为平稳的吞吐纳息。刚才他并没有过多的提功运气,所以消耗的更多的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本能,需要平复。 缓了缓之后,江汉这才抬头和左边看台上的寝室里面的三个室友打招呼,一脸酣畅淋漓的笑意。 为了这几个牲口,他今天又当着全校同学的面风骚了一把,但是不得不说,那是真痛快了! 恰恰是江汉挥手和寝室牲口打招乎的这一幕,落在了起点处一脸冷傲的郑思思眼里,在江汉以十秒的成绩破开终点丝带的时候郑思思也只是平静的眨了眨眼睛,但是这一刻,江汉背光走来,一脸坦诚舒心笑意向看台招手示意,阳光沐浴在他的背脊能清晰看到他脖颈侧面的细密绒毛时,郑思思却猛然一怔。淡淡阳光余韵映衬下,江汉的整个人在她眼里都变得有些梦幻! …… 第二天百米决赛,当无数工大校友听着昨天的风声闻讯赶来想要看看那个百米能达到十秒的狠人今天矫健英姿甚至能否再创辉煌的时候,狠人江汉却和校组委自动弃权了。 昨天纯粹的是为了寝室的那几头牲口,同时也为了一排心中的郁闷,素来习惯了江湖中暗夜游行的江汉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要再在那么多人面前来一回。 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只怕到时候沸腾的就不仅仅是学生校友了,可能还会引起学校尤其是体院高层领导们的注意! 这么一个好苗子,不去参加奥运会世锦赛为国争光多可惜啊。 但那不是江汉的初衷,他也从来没想过作有朝一日作为一个专业运动员在世界上崭露头角去为国争光打比赛,他自己的小家还没有安顿好,他还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 江汉的想法是好的,不过事实上,他昨天在百米跑道上昙花一现的风骚举动已经引起了湘南工大校领导的注意!庆幸的是,这种注意止步在了作为湘南工大党组织部书记陆羽的案头! …… 陈砚观这小子的篮球赛,在运动会竞赛结束后的第一天终于迎来了第一场与院内另一个班级的对抗赛。 中午十二点半,一向有着睡午觉的习惯并且一睡就是一下午的小强竟然出奇的没有踢掉鞋子上床,而是屁颠屁颠的跟着江汉小杰两人来给陈砚观加油打气。用小强那牲口的话说:“你看老子干什么,老子可不是来替你加油的,我就是来看看,没有我这个闽省奥尼尔,你们这群菜狗是怎么被别的菜鸡虐暴的!” 江汉笑笑,陈砚观笑笑,就是小杰也都是跟着两人默契的笑而不语 五十六章 陈砚观! 自打进入大学这一平台领域后,篮球就逐渐变成了一项巨人之间的运动,精湛的球技和灵活机动的应变能力固然很重要,但是如果你只有机动应变和球技而块头不够大,身高不够高,你依然还是只能站在篮板底下,在别人的胳肢窝下眼巴巴的看球兴叹,恨自己基因不好,跟那些高个的大块头相比只生了一副侏儒般的骨架。 初中高中时期原本的那一点因为球技在球场上积攒的可怜巴巴的优越感,会瞬间丧失的了无痕迹。 当然,肯定会有人不服,说我纯粹靠着脚下的步伐调动和手上炉火纯青的控球技艺以及身体灵活应变的协调就能晃得那些大块头团团转,而后带球入禁区轻松上篮得分亦或者外线三分后仰中投擦筐入网,完全不靠劲爆的身体接触! 是的,可以这样没错,但是请你看看曾经在NBA历史上亦或者如今仍还活跃在一线叱咤风云的篮坛巨星,看看赫赫威名的绿衫军,看看从当初的张伯伦到后来的乔丹,从麦迪到如今已经英雄迟暮的科比,亦或者如今还依旧威风凛凛的篮坛皇帝詹姆斯,闪电侠韦德,你看看他们的块头身高,有哪一个是纯粹靠着手艺和球技在NBA打拼创造辉煌的! 当然,凡事都会有例外! 但是纵观在国际篮坛有着绝对发言权NBA联盟的发展史,能单纯靠着奇诡的步伐和精湛的球技撑起一支球队半壁江山并且能让人们一直记住的人物,目前来讲也只有艾弗森一人而已! 江汉是喜欢篮球喜欢艾弗森的,虽然早年行走江湖对于都市之中的一些事物接触的比较少,并且作为一个普通人他自身的篮球打的并不好但是这并不阻止他喜欢篮球。 可是今天,在看陈砚观打球的时候,江汉竟然有一种就是在看艾弗森打球的错觉! 虽然这是一场班级之间的比赛,但是对方在块头和身高方面对江汉所在的班级却明显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两米多高块头足的大中锋,还有两个一米九的高个,就连最矮的也有将近一米八的样子! 反观班级江汉这边,陈砚观这厮不足一米八,跟江汉差不多,也就一米七八的样子,高个倒是有,差不多两米,但是和对方那个大中锋比起来块头明显相形见绌! 其他的几个虽然看上去孔武有力,但是身高差距还真的不是一星半点,江汉甚至怀疑起来,当初那个所谓的班长拒绝小强这个怎么说也有一米八五的大块头的真正用意! “去他爹的,看看别人家的阵容,我们班简直就连菜鸡都不如嘛,陈砚观那小子瘦不拉几的还打得分,我敢保证,他要是敢带球突破,人家站在他前面伸着手都不带动的,他就该躺地上了!” 江汉没有附和小强,虽然他也觉得双方的实力悬殊实在是有些太大了,但是一想到三个多月前自己一伙人在烧烤摊打架陈砚观在不经意间轻松解决两个牲口的情形,江汉就对他接下来的表现尤为期待! 果然,陈砚观并没有让江汉失望。 场上的陈砚观篮球智商绝高,他能清楚的审时度势分清敌我的差距和优势的所在之处,他极少和那些大个子发生直接的身体碰撞,巧取不豪夺。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优势就在于灵活机变,而不是身体上的直接对抗硬性得分! 凌而不乱的脚下步伐,抖肩运球肆意纵横,胯下变向灵活机变,炫目也极为实用。他的运球流畅之际,他的上篮轻松写意,在这项运动中,陈砚观的表现给人的感觉相当舒服! 他总能让那些同样篮球技艺不俗的高个措手不及,在那些高个看来,明明已经很用心,但是一个晃神间身前的矮个子就已经突破了他们的防线,或投篮后上篮,总之等他们完全醒悟过来的时候,球已经被那个小个子男生送入了篮筐! 时不时还来上一个出其不意的变向跳投和三分线外的后仰斜抛,这一场原本属于班级之间的对抗赛几乎成了陈砚观的个人表演赛。 十多个班的比赛在一片区域同时进行,而陈砚观所在的班级除了班上的一群自家和尚雷打不动的在场边为他们加油打气,同时还引来不少场边原本关注别的班比赛的篮球爱好者的阵阵瞩目和惊叹。 不少原本路过比赛场地的少男少女也是被这一阵阵的惊叹声吸引驻足,在看清陈砚观又一个轻松的后仰跳投听到一声清脆擦网入筐的流畅声音时,都是毫不吝惜的给那个站在巨人堆中有些不起眼的小个子陈砚观投去惊叹赞扬的目光! 陈砚观站在巨人堆里,那看似瘦不拉几的瘦弱躯壳中仿佛蕴藏了一个伟大的篮球灵魂,运球时的专注执着写意灵活在江汉眼中像极了当初艾弗森骚死人不偿命的迷踪步! 整场比赛,从得分后卫到大前锋,陈砚观顶着一米七八的个子几乎跑遍了个遍,甚至偶尔还能充当中锋在篮下审时度势的凭借精准球速变向判断抢几个后场篮板球,让对面那个两米多高的大块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大失颜面! 可无论是争抢篮板得利,还是变向后的轻松后仰得分,亦或者是身形飘逸将一个大块头险些晃倒后顺畅的上篮送球入往,陈砚观始终是一副淡淡的宠辱不惊的表情,不悲不喜,不骄不躁。即便是长边多数人的许多次惊叹赞扬也都丝毫不见他脸上有半分骄纵或者对对手有丝毫鄙夷蔑视的态度,不用手指天,更看到半分热血的狂躁,这让防守他的人即便被陈砚观吸犀利的运球耍的团团转却不曾有半分火气! 看着在场上奔跑的陈砚观,在别人都累得跟狗一样的时候,他还是那样,淡然写意。 或许在别人把篮球当成职业,或者运动游戏的时候,这一刻的陈砚观仿佛把篮球当成了生命,虔诚的就像是一个随时可以为信念献出生命的信徒! 江汉清楚的知道,只有在两种状态下一向玩世不恭的陈砚殊才会出现这让人仰望的气场,一中是在他坐在书桌前安安静静看书的时候,另一种,就是眼前,江汉还是第一次见到! 之前一直对陈砚观冷嘲热讽不看好的小强,这一刻却是在场边点了一根烟,神色迷离默默的坐在水泥地板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绝口不提之前土鸡菜狗的话题。 他仿佛从陈砚观对篮球的态度中看到了一些故事,而他也有着自己的故事! 在看陈砚观打球的时候,小杰一直嘴角噙着笑,如一缕清风,很有魅力。 比赛最终的结果江汉他们班还是输了,当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的时候,比分是七十五比七十,对以一场仅仅是大学班级之间的初赛,这样的比分实在是高的有些吓人,但是陈砚观一人独得五十七,全场之最! 不要问陈砚观都这么厉害了为什么还会输,篮球从来都是五个人的运动! 陈砚观的就像当年的艾弗森终其一生也终究没能拿到一枚总冠军戒指是一样的。 …… 当运动会的全部项目和比赛结束的时候,江汉出乎意料的接到了郑思思的邀约! 这是一张字条,郑思思在行色匆匆的跑过来交给他之后就略显狼狈的转身离开,这个过程中她一直都是低着头,没看过江汉一眼也没让江汉看到她的脸! 字迹工整,没有什么大家风骨,却有着小女儿该有的娟秀,上书:今晚七点,我在沿江大桥上等你! “嘿嘿~!” 江汉咧嘴一笑,心情瞬间大好。 他知道,这个执拗傻姑娘终于开始释怀了。 五十七章 你是谁才重要! 晚风徐徐,沿江大桥上车来人往,初冬时节的冷冽寒气让江汉不自觉的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由远及近,江汉终于看见了站在桥头穿着天蓝色牛仔裤和一件浅黄色羽绒服俏生生站立的郑思思。 风中蔷薇郑思思,耳侧秀发轻轻飘动,如此应景。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郑思思,江汉在不远处愣了愣,当他再注意到郑思思脚上那双淡蓝色的匡威帆布鞋时,他咧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 郑思思的这一身行头,一件不差,正是半个月前的那天晚上江汉在王府井里面帮她挑的,江汉甚至很无耻的想着,是不是连内衣内裤也都是自己选的那两件? “你迟到了两分钟。” 当江汉再靠近的时候,郑思思已经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 略显昏黄的路灯下,江汉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郑思思小脸红扑扑的,格外诱人。也不知道是被寒风吹得,还是情绪使然。只是她还故意绷着脸一副冰雪女神的模样让江汉有些忍俊不禁。 “没有,因为我刚刚在这里看了你两分钟!” 听到江汉这话,郑思思微微一怔,脸上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那天你为什么穿成那样去比赛,而明明破了纪录之后又不去参加决赛,难道你是故意想和别人不一样,以此来引起我的注意么?” 江汉一愣,倒还真不是这样,那天百米初赛的时候,江汉之所以穿成那样,是因为陈砚观和小强那两个重色轻友的货把寝室里面四个人的运动装备都借给了外院报名参加了运动会的美女,江汉无奈之下才穿成那样去的,要是真如郑思思像的那样,那江汉岂不是太幼稚了也太不上台面了! 江汉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你呢,为什么明明现在心里紧张的要命却还要绷着脸故作镇定?还有你今天穿这身叫我来是想向我表白么?”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好歹是个女孩子好不好! 郑思思脸上的惊慌一闪而逝,像是被偷吃东西被大人抓住的小孩,面部的红润瞬间蔓延到耳朵根子,抬眼似恼还羞的狠狠剜了江汉一眼后,一边羞赧轻跺一脚,一边转身要跑! 可是还不等她跨出第一步,郑思思就发现自己从后面被人轻轻抱住了,他手锁住了自己的腰,下巴轻轻的抵在了自己右边的耳垂上,轻轻的摩擦。 郑思思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不过既然抱住了,江汉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松开,更可况郑思思的挣扎还有那么点欲拒还迎的味道。 最后,郑思思也就任由江汉这么抱着。 有时候,即便是水到渠成的东西也需要添一把火蓄一把力推波助澜一下,就像江刚才适时的出手,无声的后抱 冷风吹拂,吹散了郑思思前额的发梢,轻轻的撩拨这江汉的鼻翼,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就过了许久,谁也没有说话,无声胜有声! 江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鼻腔中满满的都是怀中人的发香,这时江汉很矫情很骚包的想着:自己这样算不算,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还好郑思思不可能听得到他此时的心生,要不然,不仅会挣脱开他的怀抱说他不解风情,还会指着江汉的鼻子骂他是个死文盲! 看着远处江湖上零星的渔火,江汉突然开口道:“思思~。” “嗯~?” “那天你为什么那么生气,我是说在教室的时候,我是去过你家并且在你床上借宿过这不假,但是也不至于让你发这么大的火吧?” 只能怪江汉不解风情,在这么浪漫的时刻竟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郑思思当然不干了。 或许是想起了那天生气的理由,郑思思也不说话,在江汉怀里真正的挣扎起来。可是江汉任她如何挣扎就是不松手,任她扭动,最后倒是变成了耳鬓厮磨的暧昧摩擦了,让郑思思一阵羞恼的燥热,而江汉的下半身也可耻的开始抬头! “放开我~~~” 有一些生气,有一些羞恼,还有一些是哀求,但更像是情侣爱人间耳边的轻声呢喃。 江汉没有松手,而是脱口而出道:“思思,我们交往吧,做我女朋友,让我给你幸福!” 他明显感觉到怀中的思思身体骤然紧绷了一下,而后瞬间松软,接着所有的挣扎都消失了,她眼中水雾朦胧,身体轻轻颤抖开始抽泣起来。 江汉慌了:“思思你怎么了?” 哽咽了一下,郑思思语带哭腔抽噎道:“你不嫌我脏么?” 江汉一怔,心中猛地突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狠狠的用力将郑思思往自己怀里揉,仿佛想要把这个傻姑娘揉进自己身体里去一样。 “我这样算不算回答?” 江汉不知道自己如果不确定孙宏对郑思思有没有做过什么时会不会心里有负担,但是这一刻,他只想爱她! “嗯~” 郑思思感受到了江汉的爱意,抽泣的声音逐渐减弱,此时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呢喃,却一语双关。 江汉明知故问:“是承认我回答了你的问题还是答应了和我交往!” “两个都是~” 此时郑思思的抽泣因为江汉的紧抱而停止,语气笃定而轻快,像是心中积淀依旧的阴郁终于释怀,终究他还是喜欢江汉的,不是不在乎,而是在乎到怕对方因为自己身上有一点小瑕疵而不能释怀! “告诉我,那天你为什么那么生气!” 这一次,郑思思没有在挣扎,不过气语中还是暗含着一丝难以介怀的情绪:“我生气的是你为什么可以还没让我完全喜欢上你的时候就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闯入了我的生活,还闯入的这么彻底!” 江汉一怔,苦笑不已。 女人的思维逻辑难道都这么奇怪么?他将郑思思的身子掰了过来,正对着自己,捧起她的小脸,轻轻的为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渍。 “你为什么这么傻?” 郑思思没有阻止江汉的动作,也没有说话,或许是受气氛的感染,她自觉的闭上了眼睛扬起小脸,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见到郑思思这副模样,江汉突然觉得很有趣,想起了当初她拒绝自己时试图罗列的理由,于是很不解风情道:“我不是绅士,思思你不介意么?” 郑思思眼睫毛动了动,缓缓的睁开眼睛。 “不介意~” 郑思思的声音很轻很柔,说完又想要闭上眼睛。 这下江汉就觉得更好玩了。不过他脸上还是一本正经道: “我现在没钱,我父母也没什么钱的!” 这下,郑思思一脸羞赧,睁开眼睛开始有些怀疑江汉是在逗乐她,但是看江汉一脸认真又不像的样子,当即脸蛋红扑扑的埋在了江汉怀里,蹑蹑的道:“我不在乎你现在有没有钱!” 江汉很想笑,但是还是强忍着笑意沉声说道:“可是我比你小啊!” 这下子就算是郑思思这姑娘再傻,怕是也听出江汉是在那她过往的借口取笑此时的她了! 当即扬起小脸,红扑扑的狠狠白了江汉一眼! “混蛋,我咬死你!” 一声怪叫,微微一跳,一口咬在了江汉的脖子上。 似乎是舍不得,贝齿轻轻触碰江汉的脖颈肌肤就收了回来,接着双手不断的轻轻敲打江汉的胸膛,一边敲,一边嘴里哼哼唧唧的嘟囔,说江汉无耻混蛋之类的云云。 看吧,纯粹的喜欢,有没有钱不重要,你是谁才重要! 有些东西一旦认定,即便倨傲孤高的女神也是会变成多愁善感小儿女的。 江汉阻止了郑思思不断捶打自己胸膛的粉拳,再度捧起郑思思红扑扑满是羞赧的脸蛋。 似乎是亦是意识到江汉接下来要做什么,郑思思眼睫毛扑闪扑闪了几下,就像一只受惊的花蝴蝶一般迅速闭紧了眼睛。 “第一次么?” “嗯~”郑思思的声音小到让江汉都快听不见,但是看着她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心里还是觉得魅惑无边 其实江汉早就忍无可忍了,这一刻自然不会再客气,没有丝毫犹豫,将自己的唇印狠狠的朝郑思思的小嘴上覆盖了过去! 五十八章 旖旎中的杀机! 冲啊,杀啊! 江汉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眼,虽然是初哥一个,但是对于亲嘴这样的事情,有天赋有悟性的孩子都是无师自通的,恰好江汉有天赋郑思思有悟性,一个主动一个含蓄,最后含蓄就被主动给彻底打败了。 势如破竹,摧枯拉朽,美好的初吻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持续着。当然,对于江汉老说,救秦轻语的那次人工呼吸是不算的,小时候和唐映雪玩老公老婆过家家的游戏时那也是不算的,唯有眼前跟这个江汉也算用心追过的女孩子的情深一吻才算得上是他最为纯正的初吻! 郑思思觉得很热,胸口很胀,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江汉的手在自己腰际和臀部摩挲,但是她并没有阻止,这对于一向厌恶男生以异样目光注视她的郑思思而言,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她清楚的知道,今晚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这一次,她是沉底沦陷了! 虽然说英雄救美的这样的桥段很无语很烂俗很老套,但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这种方法恰恰是俘获女孩子芳心的最行之有效的途径,看吧,至少眼前又是一条佐证! 一吻天荒,直到郑思思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江汉这才罢手。哦不对,是罢嘴,当然,他刚才接吻是老实不自在的手也开始安分起来,锁在郑思思的腰际。 郑思思缓缓睁开眼睛,昏暗的路灯下她的眼睛异常明亮和江汉对视着,明亮宛若星辰,即便相聚千里依旧能感受到她的光芒。 其实她和江汉是同一种人,一旦认定一件事情,就会一条道走到黑!就像眼前,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她反而没有了一般女孩子该有的矫情扭捏,看向江汉的眼中充满着兴奋欢喜和笃定,羞赧固然有,但是却不值一提! 然而就在这浪漫温馨本应该是一对璧人耳鬓厮磨的时刻,江汉却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突然再度一把搂住刚刚才稍稍松开的郑思思,把她揉进怀里之后向后纵身一跃,抱着郑思思朝湘江里面跳了下去。 “啊~!” 郑思思一脸震惊错愕,望着刚才还毅一脸温馨柔蜜此时却变得有些凝重的江汉茫然不知所措。 “别怕,抱紧我,准备深吸一口气!” 江汉仰面,郑思思在他怀里俯卧,两人一上一下朝着湘江自由落体,而在刚刚的桥面之上,郑思思和江汉刚才所处的位置在江汉越过桥栏的瞬间就扫过来一排子弹,抨击水泥,星火和石屑四溅,杀气弥漫! 郑思思倒是不害怕,她相信江汉绝对不会不会害她,她只是有些不解。 或许是曾经一同历险,或许是江汉曾经拼命救过她,她也不由自主的根据江汉的要求深吸气。 经历过自己家门口的那一次变态事故之后,想必以后也很难再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害怕了,而当听到桥头传来枪响的时候,郑思思也终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但是很快,就主动把江汉抱得更紧了! 扑通一声,瞬间入水! 临近深冬,江水冰寒刺骨,在冰冷的江水触侵入发髻触及头皮的那一刻,郑思思的身体猛烈的颤抖甚至痉挛了一下,强烈冰寒入骨刺激感险些让她直接昏厥过! 郑思思的身体很健康,但是再健康也终究是一个单薄的普通姑娘。这大冬天的,并不是谁都那位肖像一直被挂在天安-门城楼上的伟人年少时的气魄和体魄去横渡湘江! 两人的衣服在顷刻间湿透,好在江汉提醒了让郑思思在入水前深吸了一口气憋住。 像电视里面演的,男主和女主同时落水通过接吻男主渡气给女主的桥段纯粹就是扯淡和不切实际,到了水下,除了江湖中的一些特殊鬼才和你本身就背了一个氧气筒,不然你单纯的一口气能憋多久就是多久,想都别想把自己嘴里的气过度给别人亦或者从别人嘴里承接氧气! 又是持续三四秒对江汉落水位置的扫射,狠辣而果决,虽是晚上,但是来来往往的车辆还是不少,这些个人,倒是有些肆无忌惮,看起来是真的很希望江汉死了! …… 距离桥头一公里外的岸边,江汉将已经小脸冻得发紫的郑思思拖上了岸。 “嘶~~~冷~~!” 郑思思瑟瑟发抖,声音微弱。 江汉当即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将郑思思身上那两件能挤出好几十斤水的羽绒服和羊毛衫脱了下来,双手迅速折叠,把他们脱水成差不多达到洗衣机脱水的程度后又迅速的给郑思思穿上,本来里面的内衣一干衣服都至少是要脱下来拧干的,但是形式紧急也只能从简处理,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四下空旷,这里正是一处伏击猎杀的绝佳场所,江汉再不敢滞留,一把抱起不可能走的动道的郑思思向远处的闹市区跑去,为了减轻负担,他甚至没来得及把自己身上的大衣水拧干而是直接脱下来丢了就跑! 人越多,他们就会有顾忌,也不敢那么猖獗了,若是只有江汉一个人,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转身主动迎击,但是怀中抱着一个郑思思,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冷~!” 这一次,郑思思的表情有些痛苦,眉头紧紧骤成一团,冻得冰冷的小手死死的按住腹部! “糟了!” 江汉心中一沉! “面露微黄,气有郁结,这分明就是经期的显症,而女性经期最忌辛辣生冷,倒是害得这傻姑娘不浅!” 情况危急,跳桥江汉倒是忽略了这个细节,现在看来,这姑娘平常就该有痛经的毛病,现在被冰冷的江水这么一刺激,江汉不用想都知道她此时正承受着怎么样的痛苦! 念及此处,江汉又是一阵心疼,本来有意做点什么,但是稍一思虑,江汉还是作罢,那些人虽是都有可能再出现,现在停下来绝对不明智,当即加快了脚步! 好在拿出岸边里灯火阑珊的闹市区不算太远,五百多米的路程,江汉终于看到了一间小旅馆,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顾不得自己同样冷的颤栗的身躯,抱着郑思思跑了进去,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就吼了一声叫那个老板带自己去房间,钱不钱的等会再说! 房间里,郑思思躺在床上,腹部下端撕心裂肺的痛感让她那张煞白的小脸几乎都快拧成了麻花,江汉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当即顾不上许多,将郑思思身上的湿衣服全都脱了个干净,丢在地板上,掀开床上那床特多花钱让那老板准备的消过毒的干净被子一把给郑思思裹上! 都这个时候,江汉也没什么心思去流连春光,心里倒是真的很挂念郑思思所遭受的苦痛! 摸出随身携带的冰魄玄针,江汉劲气内蕴,以气行针,掀开被子的一角,将郑思思冻得冰冷的白嫩小脚握在手上! “踝上三寸三阴交!” 江汉出针犀利,疾而准,一阵扎在了郑思思内侧脚踝上三寸的三阴交上,内蕴气流引渡而出,顺着穴道丝丝入扣! 若是寻常有些本事的老中医来这么一手,最多也要十分钟后才能见效,但是江汉伤损内耗,以气运针则是瞬时见效! 一针下去,江汉头顶上已经是冒出一缕白眼,原本身体还应冰寒的刺激而微微颤抖,此刻额面上却是已经隐现细密汗珠,这一针,江汉并没有丝毫懈怠! 一针下去倒有奇效,郑思思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很明显痛苦大幅度减缓甚至有可能完全消退。原本还因为瑟瑟发抖的身体也因为裹了一层棉絮而渐渐止住,不过那苍白的面色仍旧,并未恢复红润!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江汉开门,走进来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妇人,这是江汉特地吩咐那老板找来给郑思思洗澡的,郑思思之所以面色还未有复原的迹象,就是因为寒气未消,如果不洗个热水澡驱寒的话,肯定是会大病一场的! 江汉对那妇人说了声谢谢之后就退了出去,直到将近三十多分钟后老妇出来,江汉这才重新进去,期间除了去楼下借小旅馆的座机打了个电话外,江汉一直守在门外。 依旧是赤身裸体的裹了一床棉被,但是郑思思的面色明显要好了许多,只不过依旧显得有些慵懒并没有什么气力! 江汉扶她做起来,端起了桌上特地吩咐老板端过来的热的生姜水和红糖水分别喂给郑思思喝。 虽然没有什么力气,但是郑思思依旧死死的拽住被子裹在胸口,满脸的羞赧,任凭江汉摆弄她喂她红糖水。 “我出去一下帮你去买明天可以换的衣服,你在这里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就会好了!” 等安顿好了一切,对郑思思嘱咐了,江汉转身要出去。 郑思思一把抓住江汉的手,脸上有些委屈,微弱道:“别走,我怕!” 被褥在不知不觉间滑落,胸前一抹春光小荷才露尖尖角,半遮半掩,江汉再回转时,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恍然惊觉,郑思思赶紧将被子拉起来,紧紧裹住,一脸羞红直接将头额面以下的部分缩在了被子里面,再也不敢露出来! 江汉苦笑一声,在床边蹲下身子抬手顺着郑思思的额面在她头顶的发髻抚了抚,如出行的丈夫嘱咐小妻子一般道:“乖,别怕,我很快就回来了,你乖乖闭眼睡觉,等你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我了,我保证!” 见到郑思思在被子里面似乎是点了点头,江汉这才从转身离去,将门掩实在。 而就在旅馆外面正对这间房间的的一颗大树上,此时一个红点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像是有个人坐在树上抽烟盯着这个房间! 五十九章 苦命鸳鸯之天残! 早在七天前,江汉就得到了自己江湖同道的消息,有一伙来历不明的江湖人进驻炎陵,刨根追底,目标正是他江汉。 江汉不是傻子,半个月过去了,那孙家吃了这么大的亏还损失了一位奶妈不可能会对自己毫无应对,江汉之所以没有主动出击,是他料定了对方既然来了那就一定会再对自己出手,而他,正好顺带着弄清楚一些疑惑了许久的事情! 本来一切都在江汉的计划之内,但是偏偏生出了郑思思这么个变数,约她在沿江大桥上会面,要知道,沿江大桥在晚上可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江汉知道,自己一旦赴约,对方就极有可能在那里对他出手,但是他不得不去,郑思思那个执拗到了骨子里的姑娘,他怕自己这次不去,那就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而且如果他不去,郑思思还极有可能会遇到危险,毕竟上次的事情,郑思思也脱不了干系。 果不其然,他们出手了,一上手直接就是热兵-器的扫射,没有丝毫余地的赶尽杀绝,江汉临场应变,怀抱美人跳湘江,倒也算是成就了一段姻缘,虽有不小的波折,但是好歹也算有惊无险。 安顿好郑思思离开,江汉是去帮郑思思买换洗的衣服不假,但是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不得不先去做的事情! 炎陵原来是湘省乃至整个华夏都出名的重工业城市,早在二十年前,这里的各种工厂遍地开花,在改革开放的历史进程中,创造了巨大的经济效益的同时也是以严重破坏炎陵的生态环境为代价。 近十年,国家大政方针的调整,一些污染尤为严重的厂子,整改的整改关闭的关闭,这就导致了在炎陵原先的重工业基地区域,废弃了许多陈旧的机械和化工厂,而这些废弃的厂房遗留下来,就成了喜欢暗夜中行走的江湖人最热衷的暂时落脚之地! 炎陵市区以北十多里,一个原先废旧的化工厂外面,黑色的影子隐隐晃动。周遭寂静,除了冷风呼啸在空旷的废弃厂房打转的声音外,几乎很难听到其它的杂音。 “好一对苦命鸳鸯,奶妈已经死了,想必上次为了救那孙宏被我废掉一只手臂的就是没有功夫的天残了!” 江汉说的没有功夫,是指那天残天生就没有男人的本能武功,而不是躯体的经脉上的武道! 两个这样的人物凑到了一起,倒也还真对得起苦命鸳鸯的这个称号,只不过,这两个原本苦命的人却是一起走上了一条通往黑暗的不归路,江湖正统人人得而诛之,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江汉的轻功虽然还没有达到一苇渡江亦或者踏雪无痕的程度,但是步履无声还是有的。 黑暗中空旷厂房除了呼啸的寒风外,再无其他异样,但是人一落地江汉就已经笃定,这里面绝对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怎么,老婆子都被我杀了,见到我来了不准备跟我来个热情的拥抱夹道欢迎然后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的给我一刀么?” 江汉的声音中气十足,在这空旷却依旧还有墙体遮蔽的厂房内显得格外嘹亮,但是暗夜里,又是莫名的诡异。 江汉的耳垂不易察觉的动了动,西南十米,锈铁门板后面有着一阵细密不可闻的窸窣声响,江汉却是清楚,那是热兵-器上膛拉栓的声音! 没有半分迟疑,江汉右手豁然起抬腕骨曲折,一颗尖锐的石子应声而出,噹的一声后,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就听到一具软绵绵的尸体倒下的声音! 片叶飞花皆可伤人,这是当初江湖上一位将枣核钉练到极致的前辈高人授予他的独门绝技,江汉不喜欢那种随时在嘴里含枣核铁钉的怪诞做法,所以将咀嚼肌鼓吹的爆发力的修炼原理迁移到了腕骨折叠肌肉爆发力上,近十年来,同样收到了奇效! 如今,三十步之内,江汉可以将周围任何细小尖锐的东西变成子弹,洞穿三到四厘米的钢板,并且弹无虚发! 就像这一次,仅仅是听声辨位石子应声而出,就直接洞穿了那已经腐朽锈烂的钢板,正中那人的眉心! 在江汉手中石子出去的一瞬间,同时在以另一个方位响起了枪声! 江汉纵身一跃,向背后连连翻滚,躲避子弹。最后,在一堵厚厚的钢体墙面后面江汉这才止住了身形,算是暂避锋芒! 如果他所料不差,今天晚上在那桥头上对自己和生思思开枪的除了刚刚被自己杀掉的那一个,应该就是剩下的现在对自己开枪的这个了! 火光四溅,一梭子子弹打完,在地上溅起无数星火,瞬间打破了此间沉寂! 短暂的沉寂,江汉听到了换膛的窸窣声响! “就是现在!” 江汉等的就是这一刻,趁他病要他命! 纵身一跃,江汉从钢体墙面后跃出,同时手中朝着某个方向连续弹出三颗早就在来的路上甄选好的三颗尖锐石子,砰砰砰!例无虚发,如同小李飞刀,三子全中,黑暗中隐蔽处的那人当场毙命! 可是江汉在等待时机,黑暗中的某人又何尝不是在等待杀江汉的时机,在江汉跃出墙体的同时,一柄类似吴钩的利刃划破虚空,在暗中涌动着冷光,直锁还在虚空腾跃的江汉的咽喉! 杀伐攻势来得如此突兀,冷冽的钩刃让还停滞在虚空的江汉瞳孔一缩,脚尖尽力撞击墙体,勉强借力,奋力改变身体的扭转方向,千钧一发,那冰寒刺骨的钩刃几乎是紧贴着江汉的鼻翼划过,生生略过江汉微凸的肩骨,江汉略微狼狈的落地,后退数步才堪堪止住身形! 左臂肩头先是一阵清凉,接着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那是钩刃划破肩头肌肤入骨时的疼痛! 江汉一脸冷傲,刚才那个瞬间不可谓不惊险,望着身前身形佝偻的黑影,不由得暗赞一句:端的好心机,端的好隐忍! 好在肩头就是皮包骨头,虽然碰骨,但是对于江汉这样的人来说并无大碍! “我一直很好奇,作为一个天生没有男性武功的废人,需要老婆干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新婚之夜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么?数晚辈愚昧,前辈可否解惑?” 江汉一脸冷笑,语言转化成了江湖上半古不白的调调,嘲讽着眼前这老匹夫。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雌雄双煞苦命鸳鸯,一个是半月前已经死在了江汉手上的奶妈,一个则是眼前这个身形佝偻的老匹夫天残! 这二人有夫妻之名,但一个无能,一个无用,所以永远不可能会有夫妻之实! “小辈,欺人不可太甚,小心会遭报应!” 老匹夫的声音沙哑,却是蕴含着无边的杀意! 江汉一怔,很想哈哈大笑,用小强的话来转述江汉此时的心情的话,那真他妈的是哗了整个动物园! 一个江湖上的凶名赫赫的猎婴杀婴恶魔,在受了委屈被江汉欺负了逼急了之后竟然跟江汉讨论什么因果循环的报应,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日了狗了! “报应,是会有报应的,你看,你那恶婆娘躲躲藏藏这么些年,最后还是遭报应了吧,所以,你今天也该下去陪她了!” 语音未闭而身形已动,以天残这样的货色也就只能在突袭的时候才能让江汉吃一些亏,论速度,论力量,原本经不起岁月折腾的一把老骨头就只剩下半条命,更何况,上次还被江汉一拳废掉了一只手。所以这一刻,还不是被江汉一吹就倒! 握手那老匹夫持钩刃的手臂,他没有丝毫抵抗之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江汉很公平,钩刃在老匹夫的脖颈处轻轻一划拉,他就算是彻底与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当初那些个被他们夫妇俩猎杀的婴灵,在这一刻终于因为江汉能得以安息! 六十章 天生配角命! 六十章天生配角命! 小旅馆里,郑思思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做到像江汉向江汉临走之前说的那样安心睡觉,倒不是因为之前的惊险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只要有江汉在,一切的危险就都不是问题! 而她之所以睡不着,是因为心里想着和江汉的关系。有些东西一旦得到,女人就喜欢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她真的喜欢我么?可为什么再也没听见他说过?” 江汉出去快半个小时了,这半个小时里,郑思思之前因为受冻而僵硬颤栗的身躯已经逐渐恢复了气力,虽然依旧赤裸着身体,但是在家也经常裸-睡的郑思思并没有觉得不适应,被褥够厚,被窝里暖暖的。 女人有时候很麻烦没错,但是不得不说,在有些方面她们天生就要承受比男人更多的苦痛,比如说怀孕分娩之痛,比如说痛经。 痛经不是病,痛起来真要命,对于绝大多数痛经的女孩子而言,只怕很少有人会把自己的痛经当成疾病而去医院诊治,发作的时候也大都是是暗自咬牙,每一次喝点热水或者红糖水什么的自己撑一撑也就过去了,郑思思这姑娘也是如此。 和江汉知道的一样,这姑娘确实以往就有痛经的毛病,平常痛起来的时候下腹本来就如同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之前跳江受到冰冷江水的猛烈刺激突然发作,那种感觉对郑思思来说简直就是痛不欲生,超出以往的程度多倍。 但是好在江汉这个半吊子的江湖游医有些真本事,在江汉那一针下去的时候,郑思思心中又惊又喜,同时又是一股暖意蔓延全身,似乎感受到了被呵护的温暖。 除了寝室的几个闺蜜舍友和自己的母亲,从来没有人见到过她如此困窘的一面,江汉如上帝之手一般的呵护让她心中有一抹异样安慰和刺激,想起自己在迷迷糊糊中被江汉脱光塞进被子里的情景,郑思思不由得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加快,明艳艳的脸庞在有些昏暗的床头灯下有诱人极了! 即便此刻只有他一个人,郑思思也感觉羞臊不由得抓起被子迅速的将自己的脑袋全部盖住,躲在被子里红脸傻笑。 她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沦陷走火入魔了! 窸窣的开门声响起,郑思思躲在被子里一丝不挂的身体当即一僵,脸上红的更彻底了。她以为是江汉回来了,又是害怕又是惊喜的,她总觉得今天晚上可能会和江汉再发生点什么。 郑思思很奇怪,当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传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想了想后又以为是江汉在故意逗乐她,于是她蹑手蹑脚的偷偷把眼睛从被子露出来后,想看看江汉到底想搞什么鬼,然让他惊悚的是,她看到床边的人并不是江汉,而是一个让她肝胆俱寒忍不住颤栗的魔鬼梦魇般的笑脸! “孙宏……!” 郑思思猛地将头缩回去了,在被子里面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呵呵~!” 孙宏的右手上打着绷带挂在脖子上,站在郑思思的床前,看着被子里面瑟瑟发抖的郑思思,那俊逸脸庞嘴角轻扬,笑得讥嘲而阴翳! “本来还以为真是一朵清高孤傲的雪莲,没想到到头来也不过是一个可供千人踏万人骑的婊子,倒还真是辜负了我之前的如此苦心孤诣只为一亲芳泽的苦心!” “不过你这婊子倒也还有几分本事,不仅能让我动心,竟然还能勾搭上足以击杀奶妈的江湖高手!” 看着地上的衣服,孙宏这个原本心灵就有些扭曲的二世祖显然直接就在心里把郑思思的形象进行了丑化和扭曲,都说吃不到的葡萄都是酸的,大抵如此吧! “你想干什么~!” 出奇的,郑思思竟然鼓足勇气从被子中探出了脑袋,蜷缩在靠墙一角,死死的用被子把自己裹严实,恨恨而又恐惧的看着孙宏,一脸慌乱又想鼓足勇气与之对抗的复杂表情! 孙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在他眼里这个婊子此时的表现好像比上次他想用强的时候镇定多了,这样一来,倒是让他心中更加笃定郑思思就是个婊子的想法! 其实郑思思的想法很单纯,她鼓足了勇气钻出头来,只为了找个机会大声呼救,她想着江汉可能就在附近,而这里又是闹市区,一旦呼喊,她绝对有救! 终究还是太单纯,她还没开口,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就已经顶在了她的脑袋上! “你~你~~别乱来,警察马上就来了,你再不走……” “呵呵,警察?婊子,上次的事情你报警了么?我好怕啊!” 孙宏这小子一脸残忍的笑意:“真是浪费了你这幅有待发掘的皮囊,只可惜,我对别人碰过的玩物没兴趣!” 说着,郑思思的瞳孔猛然一缩,瞪大了眼睛,因为她看到,孙宏的左手食指就要去扣动扳机! “这位仁兄,我的主人说让我在这里看好这位姑娘保证他不受到任何伤害,你这么做的话,似乎有些不妥吧!” 未见其人,但闻其声,这一声来的诡异而突兀,让孙宏身躯一震,没顾不上开枪,豁然转身! 复古白袍背负长剑,腰上是前段镶玉的锦带,面容俊逸潇洒不凡,这分明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浊世佳公子,可偏偏他手里食中二指还夹着一根现代都市才买得到的红塔山! 操蛋的是,这厮很骚包的坐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的窗沿上,那感觉那服饰调调和他手中的都市香烟冗杂糅合在一起,画面竟然没有丝毫违和! “你是谁!”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孙宏手里的枪已经放响了,目标直指窗沿上那有条不紊负剑吸烟的白衣青年! 他的右手被江汉废了没错,但是左手同样可以开枪,并且一响四弹! 如果江汉在这里,一定会震惊,因为这厮虽然被他废了右手,但是他左手的功夫竟然比右手枪法还要变态,右手还只是一响三弹,左手直接就是一枪四弹,由此可见,这孙家二少心机深沉到了一种怎样的地步! 当初孙家家主孙跃鳞以及孙老太爷对于这个家族二少打小秘密跟着保镖练枪的事情虽然从未有过任何表态,但是像他们那样的人来说,不说话往往表示默许! 对于一个有些根基的大家族来说,良性的竞争一直都是必要的。需要一个人当枪,在前疾突猛进,同样也需要一个人做秤,在后稳扎稳打,斤斤计较,这是他们很愿意看到的局面,但是恐怕连他们和那个教授孙宏枪法的保镖都不知道,这个打小娇生惯养的二少爷竟然会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左右开弓,双管齐下,隐忍了十多年甘心当枪而不被家族发觉! 这一次,若是知道江汉的真实身份,以这位二世祖的深沉心机,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如此鲁莽,孤军深入! 或许是真的对郑思思动过情,已至昏了头,不过现在似乎他还有没昏头的觉悟。 一枪四弹,连响两声,八颗子弹齐头并进,将那窗沿边的白衣青年牢牢锁死,身上要害之处锁定的密不透风! 就像那天对江汉开枪一样,在孙宏的眼里,这个故弄玄虚的货已经是一具尸体。 想法是好的,然而现实的好却不是属于他的! 白衣青年动了,在子弹还未完全出膛的时候他就动了! 弹指神通,手中即将燃尽的烟头猛地弹出,一点星火在空中疾速前行!同时背上长剑豁然出窍,一剑飞仙腾空而跃,寒光凌冽间一阵飞舞! 原本还充满恐惧的郑思思看着眼前舞剑的那白衣青年一阵错愕,分明是喋血杀伐的手段,可是郑思思竟然看到了恍若秋叶洒落的诗的意境,不知不觉间竟是逐渐情绪平稳,心中的恐惧在逐渐消除!- 一个烟头生生挡住了一颗子弹,剩下的七颗就被那舞剑的青年手中的剑锋在顷刻间斩尽-根绝,没有半分偏颇,或许在他眼里,冷兵器才是王道,热兵-器只是孱弱可怜的都市人聊以慰藉心灵的鸡肋! 等孙宏还想再开枪的时候,青年已到身前,冷冷的长剑挂在他的脖颈,再进半寸,生机断绝! “我是剑隐!” 白衣青年姗姗来迟的回答,让孙宏阴翳的脸上微微皱眉。 算起来,这孙宏果然不是一般二世祖类似酒囊饭袋虫色鱼糜的家伙可比,倒是有些胆识,此刻长剑在喉竟然没有一丝慌乱。 不过看起来,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自称剑隐的家伙是谁! 白衣古风青年无奈的摇了摇头,每一次在江湖上亦或者有身份的都市层面跟别人提及自己的名讳他都有着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我如果说我是剑痴的徒弟李秋白你或许会了解一些!” 此言一出,原本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的孙宏一脸震惊,豁然色变,身体也是轻轻颤栗起来! 剑隐很无奈,每次都是这样,徒弟和师傅比,这就是差距! 腕骨威震,青年握剑的手似乎有所意动,但是想了想后又是偏头对着蜷缩在墙角有些呆滞的郑思思道:“姑娘,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因为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会有点血腥,我怕你会受到惊吓,那人怪我办事不力!” 郑思思愣愣的点了点头,竟然真的就很乖巧的照做了。 同一时刻,在郑思思安然躺下用被子盖上脑袋的瞬间,锋芒一闪,青年手中的长剑剑身已经横削穿过了孙宏的脖颈! 别人杀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李秋白杀人,寒芒入而依旧银剑出,不见丝毫血光,剑气纵横,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嘴里的血腥,无非就是担心那孙宏已经被他齐根削断的脑袋会不小心掉到地上,场面诡异吧。 看着已经完全逝去生机但是脸上依旧是临死前那副震骇模样的孙宏,白衣青年长剑入鞘,撇了撇嘴道: “妈的,人都死了还不忘嘲讽挖苦我,难怪天生就是当配角的命!” 六十一章 半部剑谱换来的奴仆! 六十一章半部小黄书换来的奴仆! “这个叫李秋白的人嘴里的他是江汉么?” 躲在被窝里,不知道为什么,郑思思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了,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想起桥面上的枪声,想起江汉对自己并没有参杂虚假的关心,这样的情况下,江汉不可能真的会留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虽然并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救自己的背剑古风青年是谁,但是郑思思却是笃定一定是和江汉有关系的。 想起外面还站着那个对她来说恶魔一样的人物孙宏,郑思思又是心中一突,想看又不敢看的情绪使她一直在矛盾到底要不要掀开被子看一看。 “刚才那李秋白人说场面血腥,可能会吓到我,莫非……!” 杀人这样的字眼,郑思思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心中还是相当忌讳的,在现代法制如此公正严明的华夏社会,绝大多数普通人即便是面对一个曾经对自己犯下十恶不赦罪行的恶人,即便心中再恨他,在说要杀了他的时候终归多少还是有些不忍! 有时候这种不忍可以归结到良善,但更多的时候是人性的懦弱使然。 该杀的还得杀,该死的还得死,如果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因为处于劣势或被正义打压的显示出弱势可怜的一面就可以轻易被原谅的话,那么那些因他而死去的人又该如何自处! 若是江汉在此,什么不忍通通都是狗屁,辛辛苦苦的打败一个坏蛋不是为了冒着自己再度被其偷袭丧命的危险去原谅他的,狠辣也罢,心毒也好,一棒子打死才是正途! 许久,外面已经没有了动静,郑思思终于按捺不住,想要偷偷的掀开一些被角想要偷瞄外面情形。 然而还不等她将眼睛光线投射到外面,便觉两眼一黑,之后便在没有了只觉! “对于你这样的姑娘,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就应该是一场噩梦,并且梦醒了就再不要记得!” …… 当江汉回到小旅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进门的时候,江汉眉头忽的皱了皱,脸上的颜色瞬间下沉了一分。 迅速的打开壁灯,看到床上郑思思一脸静谧安详的睡态时,江汉脸上的颜色这才一缓。 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虽然很淡但是并没有逃出江汉的察觉! “你回来啦~!” 窗口白影一闪,一个白袍背剑青年已经诡异的坐在窗沿上,手里夹着一根点燃不久的红塔山,嘴里边绅士的吐着烟圈,正是李秋白! 江汉对他的出现并没有丝毫意外,甚至听到背后的声音他连头都没有回,而是自顾自的伸出手帮郑思思裹了裹有些松散的被褥! 和郑思思料想的一样,这个穿着白衣古袍抽着香烟背负长剑的大龄青年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正是江汉的安排! 之前遭遇过这样的危险,江汉怎么也不可能把郑思思一个人留在这里,在那老妇人帮郑思思洗澡的时候,江汉在楼下旅店柜台打了一个电话,让人把眼前的青年招了来,而他也是确定了青年在这附近才出去解决那几个在桥上对他下手的人和天残的! “有人来过?”江汉头也不回。 “来过,杀了!”李秋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回答起来更是云淡风轻,好像杀了一个人就像宰了一只鸡一般简单随意。 但是似乎又是记起了什么,他接着补充道:“那小子枪玩得不错,可是眼力劲不怎么样!” “不错?” 江汉疑惑,一个被自己废了右手的家伙,靠左手玩竟然还能让这家伙夸赞说不错? “一响四弹应该能算不错了吧。据我所知在现今这个国度能把这短小精悍的热兵-器玩到这一步的不会超过双手之数!” “一响四弹!?左手?”江汉震惊,如果是孙宏的话,那江汉就不得不重新估量星城三虎之一孙家的实力了! 孙宏的死早就在江汉的计划之内,即便他今晚不来李秋白不杀他,过不了多久江汉也会亲自果决他,一味的被动防守可不是江汉的风格。 “左手。”李秋白淡淡道。 江汉不语,果然如此。 如此一来,江汉之前恐怕是有些小看了孙宏的实力了,左右开弓能同时练就这样一手枪法的二世祖,他背后的家族家族实力也有待重新估量,当初秦牧风那句直达天听江汉也不得不防,虽然不惧,但是以江汉如今的地位和所处的形式,过早的暴露自己显然是不明智的,毕竟当年那件让整个四方城震动的事情牵涉的人物,涉及的关系太多也太复杂,必须小心谨慎从长计议,不然一个不小心不仅达不到自己最终的目的,还有可能会万劫不复,江河第这些年的苦心也会付之一炬! “怎么,有麻烦?” “麻烦是有一点,不过并不碍事!” “既然是我惹出来的,那就还是由我去帮你解决吧!” 江汉对着李秋白摆了摆手:“不用,杀机焉用虎头铡!今天晚上辛苦你的!” 拒绝了李秋白的请求,江汉直接就下起了逐客令。 “为奴十年,如今五年不到,我本该受你驱遣!” 江汉皱眉,有些不悦道: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们是朋友,我请你帮忙你能出于江湖道义答应我很感激,但是同样也可以拒绝我也不会怪你,这是你的自由!” 李秋白对着江汉不可置否的笑笑,再无言语,转身一跃潇洒离去再无痕迹。 转身看着空空如也的窗沿,江汉无奈一笑。 对于剑隐李秋白,江汉是真心把他当朋友,而他却是一直对江汉以奴仆自诩,这让江汉很是头痛。 关于江汉和李秋白的渊源还要追溯道四年前之前,那是发生在江汉离开鬼谷奔赴家中在滇南林海路上的事。 在滇南的幽幽林海中江汉碰到了独自撑剑与一群江湖悍匪搏杀的李秋白! 这是一场真正的搏杀,一群悍匪一个一个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而他们却是一拥而上,对当初也不过十六岁的白衣少年刘秋白进行围攻。 悍匪们烈马柴刀长弓弯刃,十多悍匪骠骑将李秋白团团围住,而当初李秋白孤身一人,手中仅有刚刚江汉见到的他背的那柄长剑而已。 当时江汉默不作声躲在一个枯枝草垛后,秘密的注视着这一切。 江湖腥风血雨,杀人越货的事情屡见不鲜,但是通常情况下,大家即便遇见也都是各扫门前雪,当做没看见。 江湖人,侠肝义胆者有之,但是绝大多数人都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时最初江汉从来没有想过要出手去帮忙,。 然而那个白衣少年的表现却是让江汉大吃一惊,十余匹烈马啾啾嘶吼嗥鸣的骠骑一拥而上,围攻那看似单薄的李秋白! 然而仅仅十多个呼吸之后,其间就有五匹烈马朝着不同的方向战圈外面疾驰奔逃,而那五匹马上都只剩下了一具血淋淋的无头尸体! 仅仅是十多个呼吸,便是死伤五人,都是些武艺一等一的江湖悍匪!当然,那少年在连斩五人之后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那一袭贴身的白袍已经被鲜血侵染成了红袍!有的是悍匪的,而更多的血污却是从他自己的伤口中流出来的! 江汉至今都记得当时的情景! 连斩五人,悍匪们仅剩其八,并且一个个都是杀红了眼,看向那场中少年的眼神分明是要饮其血食其肉方能解恨的怒火在蔓延。而当时少年李秋白的表情,虽然唇面苍白身形飘摇似欲缀倒,但他却一脸的漠视风轻云淡! 那不仅仅是对悍匪生命的漠视,同时也是对他自身身价性命的漠视! 那一刻的李秋白给江汉的感觉就好像他早就不把这条命当自己的了,所以伤起人来才会那般狠辣,被别人伤时才会如此漠视! 那是第一次,江汉觉得这世上原来还有人比自己活得更苦! 悍匪们不再倚马突袭,而是八人下了马来,手握黑铁柴刀钢枪弯刃的逼压过去! 一叶落而天下秋,正值初秋,幽幽林海绿叶泛黄,身负重伤的叶秋白一剑扫起地上无数枯叶,在那林间舞出了一曲荡气回肠的剑道绝响! 剑影寒芒,十步杀一人!五个回合下来,五十五走出,又是五名悍匪被他斩于剑下! 江汉彻底震惊了,当时江汉十六岁,在鬼谷受过甘意心的熏陶,私下受过滇南四鬼的指导,江湖上更有无数名师或多或少对他进行过提点,对于《道门玄印》的参悟当时江汉虽然并不通透还未入门但是内蕴劲气也已经远非一般江湖高手可比,可是江汉扪心自问,即便是当时的自己去替代李秋白的位置,也绝不会比他做的更好! 悍匪仅剩其三,而叶秋白却是连站起来的劲气都没有了,只能撑剑跪立! 倒也不是没有劲气,而是他的双脚经脉已经被完全挑断,虽意念有余但是体魄不支! 仅剩的三名悍匪怎可放过这样的机会,自然如饿虎扑食,钢枪霍霍一拥而上! 江汉最终还是出手了,原因无他,只因为在叶秋白完全绝望的那一刻江汉触碰到了叶秋白眼中的动容,那样不认命却又不得不认命的绝望江汉曾经也有过,但是那一次,行癫出现救了他! 可能是天道循坏,因果善缘,这一次是他以救世主的身份救了叶秋白! 十三対一江汉可能不敌,但是以一敌三却是绰绰有余,不仅如此,江汉在事后还帮李秋白衔续了断掉的脚上经脉! 如果因为这样你就以为刘秋白对江汉感激涕零并许下为奴十年的承诺的话,那么你就太小看李秋白的风骨了! 当年行癫救江汉的时候给了他一本《道门玄印》,六年之后,江汉救了叶秋白也算是还愿一般顺手给了叶秋白一部典籍,江汉只知道那是一本剑谱,是他当年初入江湖事在乞丐窟里用一个肉夹馍和一个邋遢的老乞丐换来的,其过程像极了当初周星驰电影里那个老乞丐用一本《如来神掌》骗主人公手里的钱的过程! 那是江汉第一次在江湖中上当,当然,是江汉以为自己上当了。 后来那半部类似小黄书一样的所谓剑谱他一直没舍得扔,年少总是心存幻想,一留就是近十年,直到救了李秋白! 可是让江汉没想到的是,原本在自己救了他一命后没有任何言语表情甚至连一个谢字都未曾对江汉说过的李秋白在看到江汉递过来的半卷小黄书,哦不,是半部剑谱残卷后却是像一个捡到金条的二愣子一般欣喜若狂,那原本冷傲孤高的俊逸面庞上瞬间对江汉充满了感激涕零,并且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许下了为奴十年的承诺! 当初的江汉并不知道那本残谱到底为何被李秋白如此珍视,甚至甘心因此断送十年自由和尊严,他也不不知道那个少年在江湖上到底是什么身份。 直到后来他才隐隐听说一些,剑隐李秋白是华夏七绝之一荡气回肠惊虹剑剑痴莫惊鸿唯一的关门弟子,而江汉隐隐记得,在他保留了近十年类似小黄书一般的那卷剑道残谱的扉页上,用金漆线绣着已经有些泛白的“惊鸿”二字! 六十二章 清爽干练小轻语! 六十二章清爽干练小轻语! 第二天清晨,当郑思思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江汉正坐在床边看着她,一脸满足温馨的微笑。 郑思思回了江汉一个甜甜的笑脸之后眼睛就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找寻。 “他呢?” “谁啊?难道这个房间里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男人么?”江汉虽然心知肚明,却故意摆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 “还是说昨天晚上我走了之后你还叫别的男人来过?” 郑思思脸色一红,当即从被窝里伸出温润如玉滑腻腻的右手在江汉的腰间狠狠的拧了一下,嗔道:“你说什么呢!” 这一拧不打紧,郑思思虽然还记得昨天晚上李秋白出现救过她,却是忘记了自己昨晚一直是赤身裸体的裹着一床被子睡觉的,去拧江汉的那一把另一只手并没有抓住被子,一下就从她的上身滑落的下来,不像是如做昨晚江汉离开前的雾里看花,这下子整个上身的春光都是白花花的暴露在了江汉眼中! “啊~!” 恍然惊觉,郑思思一声羞恼的怪叫,赶紧把手收了回去抓起滑落的被褥将自己裹严实,而她的脸也瞬间红到了而脖子根。 不过这一次,郑思思没有像昨晚那样再把头埋在被子里面,而只是脸红红的恨恨的瞪着江汉做着咬牙切齿的怪诞表情。 “都是你,坏蛋,色狼!” 江汉一阵无奈的苦笑,他刚才可是什么都没做,都是郑思思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瞎折腾,怎么就怪到他的头上了呢,由此可见,一旦男女确定了关系,女人无理取闹的小性子就开始暴露出来了,但是不能否认,这绝对是女人对男人表示亲昵的一种方式! “哼!你还看,再看戳瞎你的色胚眼睛!” 见到江汉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胸前仿佛要看穿那床被褥看到内里本质的色胚样,郑思思就又想伸手去掐他了,可是一想到刚才的情况又吓得赶紧收了回去,最后只能恨恨的盯着江汉进行嘴上的谴责。 “看看怎么了,咱两都是那啥了还不能看看啊,再说了,昨天晚上在桥上……!” “在桥上怎么了,什么那啥,我可什么都没答应过!” 郑思思小嘴一噘,哪还有半分往日体院女神的模样,分明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嘛!女人的性子一上来,无理取闹的本事可不是闹着玩的,看吧,郑思思昨天晚上才答应过的事情,夺走了江汉的初吻后抹干净了嘴就翻脸不认账了,用江汉的话来说,这就是欠收拾!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冲啊,杀啊! 江汉心中已经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正好趁着早晨下身龙抬头的当口做点暧昧的事情,一跃而起,朝着被子里面管光溜溜滑腻腻的郑思思扑了过去! “你干什么~!” 郑思思慌了,一脸羞赧红润,声音还有麻酥酥的颤音。 “嘿嘿,干什么,既然已经是坏蛋色狼了,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你对我的赞扬!” 说完,江汉整个人都压到了裹着被子的郑思思身上,嘴狠狠的朝郑思思的粉嫩的薄唇上印了过去。 “唔~!坏~~蛋,色狼!赶紧,走开~!啊~~~” 本来还在拼命挣扎的郑思思忽然间如触电一般轻颤了一下,喉间更是发出了一声足以让所有纯禽小处男瞬间龙抬头的嘤咛声。 原来江汉这牲口不仅仅下嘴,那手还竟然还不老实的伸进了被窝,一把握住了让他神往已久的高峰! …… 大好的清晨,郑思思一边拼命的挣扎,一边在嘴里咿咿呀呀的把江汉从色狼,混蛋,白痴,色胚,坏蛋,这些个角色都轮换了个遍,床上一片旖旎春色。 只不过到最后的时候,郑思思的抵抗越来越微弱,甚至最后还开始微弱的迎合起江汉在她身上摩挲的节奏来,连郑思思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抗拒还是在变相的鼓励江汉对自己更进一步,那些个角色的骂名到最后更像是从她鼻翼间呼出的类似呻吟的呢喃! 十多分钟,江汉不断冲杀,几乎发掘完了郑思思身上所有的处女地,就差那么一点,江汉就提枪上马直捣黄龙了! 最后还是郑思思一声恍若鼓励般的梦呓说:“不要!”才让江汉瞬间惊觉,马上偃息旗鼓。他知道这姑娘这时候肯定是没准备好的,而他最初的目的也仅仅是在郑思思身上吃些豆腐蘸些便宜以此来惩罚郑思思之前的小性子,却没想到险些就在这个粗俗鄙陋的小旅馆把最后的正事都给办了! 郑思思来上一片红霞,又是把被子紧紧裹住,蜷缩一角,一副受欺负的可怜模样,不过倒也看得出来,对于江汉这样的做法,她只是有些不适应,而并没有反感! 对于江汉能这么顾忌自己的感受在最后一步及时刹车,郑思思心中感激的紧,心中满满的都是甜蜜。在她看来江汉正是因为在乎才会这么估计她的感受,至于之前江汉完全没经过她同意就对她使坏的事实却是被她自动忽略了! “江汉~!” 郑思思的声音糯糯的软软的,夹杂着一丝慵懒。 “恩?” “你…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哦~~!”- 江汉这才恍然,把昨天带回来的新衣服放在床头,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灰溜溜的走向门外。虽然心中欲-火未消,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说半推半就的对郑思思使坏江汉还可以,但若是要江汉完全不顾及郑思思的感受直接对她把男女之间的那点正事给办了,江汉这个纯禽小处男还真做不出这样牲口行径。 经过这么一闹,郑思思也早已忘记了李秋白和孙宏的那一茬,这也算是江汉故意为之,也免得再骗她说是一场噩梦或者解释什么。 …… 早上经过江汉对郑思思这么一使坏,虽然没有做成最后那一步,但是他们俩的关系却也算是彻底定下来了,江汉这个打了十多年的老光棍,终于也算是可以摘下这个可耻的帽子。 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上午十一点了,好在郑思思今天上午没课,要不然以郑思思这种从来都不缺课的习性只怕又该冲上来掐江汉腰间的软-肉,媚眼如丝加横眉冷对的搓揉表情对江汉进行鞭挞了。 江汉倒是有课,还有一节他每课必到的陈教授的课,只不过都这个时候去了也没多大意义了,所以在把郑思思送到寝室楼下之后江汉就径直回了寝室。 而这个时候,寝室里面除了江汉也只有小强一个人了,在江汉的记忆中,这厮除了那个长的还不赖的英语老师的课偶尔赏脸去一下,好像就没再去过教室。 “昨晚上约炮去了?” 正在玩游戏的小强瞥了进门的江汉一眼,随意道。 江汉心中一跳! “去你丫的,你丫才去约炮了呢!” 本来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江汉的小强这一次却是很郑重又看了江汉一眼。 “看来你丫真是去约炮了,平常我他妈要是抛出这样的问题你这货就只会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回答我,这一次你一下就蹦出了一句话,可见你心虚!” “草~!” 江汉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敢再多说话,小强这货看着五大三粗,其实在细节把控方面恐怖得很,江汉怕自己再说点什么,就都被这小子给看出出来了。 “我跟你讲江汉,约炮是件好事,这年头,当个处男才可耻你丫知道不!” “去……!” 江汉很想丢给小强一句去你丫的,但是想了想又是收了回来,只是在心中呐喊道:“妈的,我是处男我骄傲,我为计生做榜样!” 还好小强听不到,要不然反驳会是:“去你爹的计生榜样,现在二胎都放开了,还需要你丫一个处男做榜样,找不到女朋友就直说嘛,江汉你丫个臭屌丝!” …… 转眼一个学期就要结束了,临近期末班上所有同学都急着临阵磨枪早起去图书馆占座的时候,江汉他们寝室四个反倒是最悠闲自在的存在。 小杰这货不用说,每课必到不说,还听得贼认真,人家要么也是奔着奖学金取得,挂科什么的,对他来说太扯了。而小强这货,你什么时候见他在乎过,该玩玩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丝毫不耽误,用他的话说,考试关老子屌事!至于江汉,他能保证那些个每课必到的课绝对不挂,至于其他的课程,谁在乎呢,反正江汉无所谓,他来这里也不是奔着所谓的毕业证来的!剩下的陈砚观,他的情况和江汉差不多,和小强又有点类似,总之,过不过的对他来说,sowhat?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只不过在大学在考试中忧心的人占据了所有考生的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那百分之一,不是学霸就是跟像跟小强的一样的牲口! 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场结束,当江汉跟随人潮涌动的考生大军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人群外面有一个脆脆的极为清爽的声音在叫自己! “江汉,这里!” 视线穿过人群,江汉看到那人奋力的挥舞着双臂,一脸灿烂的欢欣的灿烂笑容! 江汉一怔,看着那人一脸错愕! “那还是我认识的秦轻语么?” 六十三章 秦轻语的小心思! 六十三章秦轻语的小心思 淡红色的马甲小棉袄黑色的棉质紧身热裤,原本一头疏散肩头的秀发也干练的梳了个马尾别再肩上,脚上蹬的那一双穿在她脚上显得有些俏皮的小皮靴。 原本在江汉记忆中是一个低调的文文静静柔柔弱弱邻家女孩的秦轻语,此刻俨然是一身干练女军官的画风! 更重要的是,这姑娘身后竟然停着一辆大红色的精致女款敞篷大奔,在致远路旁,在诸多考生的注目下,简直明艳惊心张狂得一塌糊涂! “这小丫头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江汉几度错愕。 旁边的小强脸上挂着狗尾巴草一样的笑意,一边很自来熟的搂着江汉的肩膀和秦轻语挥着手,一边用暗地里用膝盖顶了一下江汉的大腿,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酸溜溜的道:“我靠,江汉你小子可以啊,泡着郑思思,同时还会着这么水灵的小富婆,双线操作的这一手简直6到没边啊,不过,你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校园里会你的小富婆,你就不怕我们的女神姐姐知道?还是说,你小子早一龙二凤,大被同眠享受过齐人之福了?!” 小强这牲口脸上的笑意逐渐变得淫-荡,原本一句话三次不离脏字的他这一次竟然一口气就从嘴里蹦跶出了三个文绉绉的成语!这厮又看了一眼清新干练的秦轻语一眼,一脸崇拜的偷偷对江汉竖起了大拇指。 江汉这几天和郑思思打电话柔情蜜意打情骂俏的时候也没有避讳这几个牲口,所以他和郑思思的关系在207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陈砚观看了看站在红色敞篷宝马旁一脸灿烂笑容的秦轻语,又看了看脸上还带些错愕的江汉,脸上浮现一抹怪异的神色,笑嘻嘻道:“江汉,你丫要是真把这小富婆拿下了,那我们寝室几个兄弟以后的前程就都靠你了!” “怎么,我他妈这么觉得你小子这话里有故事呢!要是知道就快说,别他妈磨磨唧唧,那水灵的丫头到底什么来头?”再开口,小强这厮的真实嘴脸就漏出来了。 看着五大三粗的壮汉心倒是真细,小强这货当即揣摩到了陈砚观话里的深层含义。但是很快,他突然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咦,我怎么觉得这水灵的丫头好像在哪看见过呢!” …… 江汉没工夫搭理这对活宝,趁着来往的人流少了许多,他已经朝着秦轻语走了过去! 小脸微红,虽是一脸素颜但同样美艳不可方物。再不是以前那股子让人怜惜的病态白皙白色,红扑扑的像是一个长得恰到好处的诱人苹果,让人有一种冲上去咬一口的冲动。看着秦轻语那张近在咫尺的灿烂笑脸,江汉突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如果说,江汉记忆中的秦轻语是一个坚强乐观的姑娘的话,那么此刻他眼前的秦轻语则更像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小太阳,笑容灿烂,充满着无限的活力的姑娘。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将以往的柔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心底迸发出来的希望,无论谁见到她,都会觉得眼前一亮! 这一刻,江汉释然,对这个姑娘来说,死而复生,可不就是隔了一世么! “江汉,你好!” 可能是因为见到多次救过自己的恩人有些小激动,不知道如何开口,言语略显生疏的同时连带着她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只不过却再也不会如第一次在病房里见到江汉的那样神色躲闪,秦轻语很大方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意图明显,灵动的双眸带些复杂的情绪抬头看着江汉的眼睛。 江汉笑笑,同样伸手和她握了握。 可能这姑娘在这里等了很久了,白皙滑腻的小手有些冰凉,江汉和她一触即分,不矫情不疏离,像是久别重逢的普通朋友。 秦轻语那张灿烂的脸上一丝不可察觉的失望一闪而逝,心中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她就接着笑容灿烂道:“江汉,好久不见!” “你变了。”江汉微微一笑,想了想又补充道:“变得更美丽,更能给人以动力和希望了!” 是啊,充满活力的女孩子总会给自己的美丽加分的。 “真的么?” 秦轻语的眼睛似乎在瞬间明亮了不少,双腮微红的抬头看着江汉。 江汉微微颔首:“怎么今天跑过来了,你们放假了么?” 听到江汉的话,秦轻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一把就握住了江汉的手,拉着他奔驰敞篷的副驾驶走。 手背微凉,江汉微微一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竟是任由这小丫头把车门打开,把她推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接着,在关车门转背走向驾驶座的瞬间,秦轻语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似乎刚才做了一件很刺激的事情,双腮的红晕又深了几分。 然而她不知道,她的这个举动,让周边时不时朝她车子这边打打量的牲口都是倒吸冷气。 “我去,这就是传说中的包养么?” “天呐,赶快赐一个这么水灵的小妞也来包养我吧,我不挑,只要颜值高,管饱就好!” …… 直到那辆精致的红色敞篷宝马完全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过往的议论还未停止,认识江汉的牲口大都是佩服江汉这小子的泡妞手段,不认识江汉的,也都在跟旁人取经,问那小子是谁。至于小强,这厮这时候终于是猛拍大腿,激动的喝道:“我想起来了,那水灵的妞我上次在秦……!” 看到陈砚观和小杰突然望过来的希冀神色,小强的话语戛然而止。 “没什么,我记错了~!” “嘁!” 小杰和陈砚观同时啐了一声,给小强投去了一个极度鄙夷的白眼。 而小强则是默然的望着刚才秦轻语的红色奔驰离开的方向,一脸沉思。 他确实见过秦轻语,不过不是本人,而是照片! …… 车子出了校园后就直接转道上了高速,让江汉诧异的是,这小妮子的车技不俗并且胆子也不小,这一上高速就直接就飙到了一百四! 看着秦轻语小脸绯红,还是一副享受模样的侧脸,江汉一阵恍惚。看起来,这个小姑娘以前的生活并不是如江汉想象的那般乏味,应该也有着不少的故事! “你要带我去哪?不会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对我干什么坏事吧?” 江汉故意没正经道,他对这个姑娘的过往有了一些些好奇,好像他以前看到的那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并不是秦轻语的全部。 秦轻语的反应出乎江汉的意料,这姑娘操控着方向盘,看了江汉一眼,澄明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羞怯,随即又像是鼓足了勇气道:“我倒是想,你敢么?” “……!” 江汉一阵失语,这真的是她救过的那个秦轻语么,即便再世为人重新活过一次,变化也不应该这么大吧! 见到江汉一下就被自己噎住了,秦轻语扑哧一声忍俊不禁咯咯笑了起来,如清荷浮动,荷香四溢。当即让江汉有一种调戏不成反被调的错愕感觉。 笑过之后,秦轻语收敛神色,一脸诚挚的看了江汉一眼,对他柔声道:“谢谢你!” 江汉默然,有些东西,说白了反而会显得矫情,他明白秦轻语的意思。 可能是突然感觉到气氛有些沉闷,秦轻语当即轻盈道:“其实我从小就很喜欢车,这点跟你们男孩子有点像,这辆车是爸爸在半年送给我的成人礼,今天是我第一次开。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开这辆车了,是你救了我,让我有了重生的机会!所以今天为了感谢你,我让你做了我这辆车的第一个乘客,并且,还要请你吃饭。怎么样,是不是瞬间觉得自己很荣幸!” 说完,郑思思俏皮的挑了挑眉毛看了江汉一眼,神色淡雅还带些小妩媚。 “小样,你这小丫头片子竟然还敢调戏我!” 江汉心中嘀咕了一句,似是漫不经心道:“我记得那次你说过即便谢谢说的再真诚,也不足以报答你救我过我的恩情!” “对啊。”郑思思神情笃定,虽然不知道江汉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但是她并不想否认自己说过的话,也没必要否认。 “我记得你还说过,那时候认为自己快死了你没机会亲自报答我了,所以你让我接受你爸爸给我的那一千万算是报恩对么?” “恩。”虽然秦轻语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但是当时她对江汉说的话确实是这样的意思,所以依旧轻声的承认了。 “那你现在自己有机会亲自报答我了,并且我还救过你两次,前面那一次我那一千万没有还给你爸爸这也就不提了。但是后面这一次你就想简单的请我坐一次豪车,请我吃一顿饭就算了?”江汉这是故意板起了脸孔,一副讨价还价的正经模样。 “那,那你……想怎么样~!”秦轻语心思单纯,看到江汉一脸认真的模样,倒也还真信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一步一步掉入了江汉给她挖好的坑里,就快把她给埋了。 “怎么样?救命大恩,你怎么着也得以身相许吧!” 江汉张嘴就来,还夹带着一副桀骜的地痞神情,像极了当初他在秦牧风办公室威胁秦牧风的犯贱模样。 让江汉没想到的是,秦轻语这小丫头在听到自己抛出的这个定论后不仅没有生气或者像一般的女孩那样骂自己流氓无耻,反倒是面色通红的开车,并且再也不敢看他一眼! 过了许久,就在江汉以为秦轻语是选择冷处理故意逃避自己的话题时,竟然再度听到她恍如蚊子般梦呓的“嗯!”了一声! “嗯!?” 江汉身躯一震,嗯是什么意思?自己跟她开玩笑调戏一下这个小丫头莫非她不仅当真而且认真考虑之后答应了以身相许了?! 就在这时,秦轻语偷偷瞄了一眼江汉,接着又像是做了贼一般是迅速将视线转移到前面装作认真开着的模样,小脸红扑扑的,耳垂也是红扑扑的,看着诱人极了。 这下子,江汉脸都绿了,秦轻语刚才那个眼神江汉太熟悉了,每当江汉欺负郑思思跟她柔情蜜意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在郑思思眼睛里看到过多少回了! 六十四章 屠夫! 六十四章屠夫! 坏了! 江汉完全没有料到秦轻语这小丫头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即便他再迟钝,这时候也是把这个单纯姑娘的心思看明白了,但是这并不是江汉愿意看到的。要说把秦轻语当成朋友亦或者是妹妹江汉还真没有什么压力,但若是真往恋人那方面发展成,其实江汉打心底是抗拒的。 倒不是说江汉不喜欢秦轻语,站在男人的角度,像秦轻语这样的女孩子,又会有哪个男人会不眼红不对她抱点什么幻想呢! 江汉之所以抗拒,那是因为她是秦牧风的女儿,是秦铮的亲孙女! 江汉平日里敢肆无忌惮的拂秦牧风的面子,那是因为他笃定了秦牧风因为江文轩的关系不会真的对他做什么,但是一旦这件事情牵扯到了秦轻语,以秦牧风对秦轻语的爱护程度,江汉可不敢保证秦牧风真的会坐视不管。 虽然秦牧风表面上以晚辈礼待自己,但是江汉清楚的知道,那是因为他知道江文轩是自己的老子,抛开江文轩不谈,江汉也就是凭借救秦轻语这一点能在他那里说上几句话,要不然,在他秦牧风眼里,你江汉屁都不是! 还有那老神龙秦铮,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鬼医敢不给秦铮面子,那是因为鬼医有那份实力和底气,但是他江汉,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以他现在的这点根基他也是不敢去招惹秦铮那赤佬的。 江汉有自己的傲骨不假,但是他绝不自大,在严峻的敌我形式面前他分的相当清楚,你说他胆小也好,说他窝囊也罢,他只是记得江河第从小教导他,任何时候,都要以自己活着为第一要务,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机会笑到最后,才能去完成自己想要但还没有完成的事! 当一个男人的野心和他的实力不相匹配的时候,这个男人一定要学会隐忍,要不然结果必定会相当的凄惨! 所以这个时候,江汉无论如何都是不会也不敢去勾搭秦轻语的,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不该跟这个单纯懵懂的丫头开这样的玩笑,差点就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江汉再也不敢搭话,秦轻语可能是因为羞怯的原因也不敢再跟江汉说话,只不过总是时不时的用余光偷偷瞄江汉,然后又是做贼心虚的心跳加快,自欺欺人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一脸窃喜和欢欣。 本来被一颗水灵的大白菜偷偷关注是一件很香艳刺激又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江汉却是被秦轻语这丫头偷瞄的有些心惊肉跳! ……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开车,而且车还开的这么好?” 车子一直在去往星城的高速公路上以一百四的速度疾驰着,这丫头之前说要请江汉吃饭,看样子吃饭的地方还是在星城。 瞥了依旧脸色红润的秦青羽一眼,江汉越想越觉得忽然自己不应该被这丫头拖上车,以他现在的处境来说,这是在玩火。 “谁教你的?你爸?”江汉有些漫不经心,想着一些事情江汉虽然没了和秦轻语逗乐的心情,但是也不好真的不搭理。 “你猜!” “猜不出来!”江汉的话有些生硬。 “哼,你真笨,是砚殊哥哥啊!难道你没发现他在做你司机的时候,车技真的很好么!” 江汉一怔,却听到秦轻语又道:“我记得八岁爸爸才刚和我到星城不久,公司也刚刚起步,那时候砚殊哥哥大学毕业从美国回来到公司应聘时我正好在场,我清楚记得当时他一眼就被爸爸相中了。” 江汉默然,以当年秦牧风带兵作将的老辣,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现在看起来,相马之名的伊始,陈砚殊应该就是他相中的第一匹千里马了! “当时我正好在场,我记得砚殊哥哥还和我爸提了一个要求!” 江汉愕然,看来陈砚殊当年还真是虎啊,一个刚刚跨出校门步入社会的小子竟然敢在应聘的时候跟自己的老板提要求! 想起他往日待人接物滴水不漏的沉稳,江汉竟是被秦轻语再度调动了情绪,有些好奇道:“他当初提了什么要求!” “他跟爸爸说,除了不当司机,他什么都会干,什么都可以干!” “嗯?” 江汉一怔,这算什么要求,作为一个秘书本来就没有开车的义务和职责,没有驾照也不是什么大事,完全没必要拿出来说道啊!更何况像秦牧风的这样的人,肯定是秘书是秘书,司机是司机。 秦轻语甜甜一笑,眼睛眯成了月牙状,开心道:“爸爸当时的反应和你现在一样,但是爸爸在沉默的两秒后就对砚殊哥哥说了一句‘除了司机我什么都不缺,如果你做不了,现在就可以走了’的话。其实我到现在都觉得他们两个人当时好奇怪,当时公司刚刚起步,望远大厦也才刚刚破土,我爸爸当时身边明明就缺一个什么都会干的人而不缺司机,可是他竟然对砚殊哥哥说出那样的话!” 江汉笑笑,心道:“秦牧风就是秦牧风,即便当初初涉商道,眼光和心机也已经远超了一些在商场上打拼多年的老狐狸!” 想来后面陈砚殊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留下来当司机了,这两人倒是有点一拍即合的味道。 “他的驾照是后来考的么?” 秦轻语摇了摇头,“刚开始我也和你一样以为砚殊哥哥是不想考驾照不会开车所以才不当司机的,但是在我十五岁也就是三年前砚殊哥哥教我开车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砚殊哥哥在来爸爸公司应聘之前就已经是全美赛车职业联赛的冠军了!所以我刚才才会说觉得他和爸爸两个人当时都表现得很奇怪!” 江汉默然,忽然想到了篮球场上那个潇洒纵意虔诚的恍若信徒一般的陈砚观,眼前又是浮现了沉稳老练的陈砚殊的面孔,随即摇了摇头,心中呢喃道:“两兄弟都是有故事的人啊!” …… 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后,秦轻语那的敞车在一家门外摆满小车的甜品店外停了下来。 地方不算高档,但是从江汉坐在车上的角度看外部看外部装潢却觉得很有品味,而且这家甜品店的名字也很有格调,叫“未完待续”。 相比于那些停在甜品店外的那些个普通的丰田大众小轿车,秦轻语这辆精致的敞篷大奔就显得有些扎眼和张狂了。虽然秦轻语这姑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开着这么一辆拉风的跑车过来吃甜品,总觉得哪哪都不对。 不过好在此时外面的人并不多,而且星城这样的省会城市,几百上千万的豪车也并不少见,倒是让江汉心中安心了不少。然而就在秦轻语停好车准备和江汉一起下车的时候,江汉却发现了现场还有一辆刚才没注意到的更扎眼的存在! 一辆灰色的悍马,张牙舞爪的停在了靠近甜品店的右侧的停车位上,刚才开进的角度正好被一辆白色的丰田霸道挡住了江汉没有看到,现在却是完全真切的暴露在江汉眼前! 倒不是说那辆悍马的价位比秦轻语这辆大奔价位要高,而是开来一辆明显气度不凡的悍马来喝奶茶吃甜品怎么都觉得有些扯淡。更何况,那个依靠在灰色悍马玻璃窗沿上留着一个差不多全部剃光的平头的男人给江汉的感觉很不好! 而那个男人再见到秦轻语的车后,竟然手里提着个什么东西就主动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其实那人的年龄和江汉差不多,甚至可能还会要小上一些也说不定,可是那股子锋气和似有若无散发出来的腥血戾气却是比这些年已经逐渐有所收敛的江汉浓郁百倍,所以在他朝着自己和秦轻语走过来的时候,尽管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一脸笑意,但是仍然让江汉觉得这是一个提着刀满身血污的魔鬼! “听秦叔叔说你可能会来这里,所以我老早就在这里等你了,生日快乐,轻语!” 说着,那个和江汉差不多大的男人把手中的精致的袋子递给了已经下车的秦轻语,江汉这时也走了过来,站到了秦轻语的身边! “今天是你生日?” 江汉一脸震惊错愕,原本以为只是秦轻语感谢他请他吃点心,却没想到对她来说今天还是一个这么特殊的日子! “等下跟你解释。” 秦轻语小声的跟江汉说了一句,看得出来,秦轻语之所以不事先告诉江汉今天是她生日肯定是有她的小心思的,可眼前这个男人的出现明显打乱了秦轻语的计划,虽有即便对方是给她来送祝福的,她脸上还是有些小不高兴。 但毕竟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即便单纯但是该有的礼数教养丝毫不差,她伸手接过男人手中的袋子,对着那他勉强一笑:“沈傲天,谢谢你的祝福,不过你怎么会在星城的?” “沈傲天!” 听到秦轻语说出的名字,江汉眼中寒芒一闪,眉头动了动,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甚至这个过程中连他自己都看不出任何端倪! “呵呵,父亲叫我来湘南办点事。知道你生日,顺道来星城看看你给你带点小礼物!不过现在事情办完了,你我也见过了,所以该回去了,再次祝你生日快乐!” 说着,沈傲天对着秦轻语轻轻一笑后就真的转身离开没有丝毫脱离带水。没有半分寻常男人的烟火气,看着他的背影潇洒纵情,那是该自信甚至自负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自然散发出来的气场! 而在他出现到离开的过程中,自始至终在秦轻语身边的江汉都被他当成了空气,不说看一眼,就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在江汉身上停留一下! “沈傲天,谢谢你!” 见到男人走了,秦轻语这才算是对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个相对自然的微笑着大声说谢谢。 那人摆了摆手,并未回头,拉开悍马后座的车门坐了上去,接着悍马就直接开走了! 拍了拍小胸脯,秦轻语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随意的将那个沈傲天送给他的袋子丢到了车子里,竟是红着脸主动上去挽住了江汉的手腕。 “走吧,讨厌鬼走了,我们进去吧!” 接着便是拉着江汉往‘未完待续’里面走去。 江汉身子一僵,最终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任由秦轻语拉着朝甜品店里面走去。 六十五章 三虎一儒! 六十五章三虎一儒! 悍马车内,司机瞥了一眼后视镜,正好看到秦轻语挽着江汉进门的画面,眉头皱了皱。 “爷,咱跑了将近二十个小时,难道就这么回去了?” “呵呵,想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不回去难道你还想让那丫头请我们吃甜点么!” “可是……”司机欲言又止,从前置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坐在后边的沈傲天,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过了好一会儿,沈傲天这才开口道。 “子弹,你觉得那小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也就刚好够资格让爷您看上一眼。” “是么?我怎么觉得他连让我看上一眼都欠奉呢!难道是因为他站在轻语身边的原因?” 司机不说话。跟了爷这么久,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 “当年江文轩那条真龙都没有翻腾起什么大浪,如今这条小泥鳅难道还想作怪!倒是江河第那个老不死的不得不防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手里的那些门门道道让人心惊啊!” “有老爷和爷在,就算两个江河第这辈子都进不了四方城了,爷您就放心吧!” “是啊,有我和沈笙寒在,江河第是不足为虑,只不过,自己的老婆挽着别的男人的手一起去喝奶茶总觉得头上有点不得劲啊!” “爷,用不用……!” 沈傲天摆了摆手。 “你都说了,他也就够让我看一眼!” 望着窗外,沈傲天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家里那个老不死最喜欢的这首七言的出处就是那位来自湘南的伟人吧?这湘南是好地方啊,自古就是龙兴之地,我想了想,这三虎一儒盘踞湘南星城由来已久了吧?” 开车的子弹神色一凛,他知道爷的话不需要他回答什么,而他也再不敢多说什么。 …… 挽着江汉进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一小撮人从‘未完待续’里面出来,秦轻语这姑娘倒是实诚,即便今天开的车有些张狂,但是全然没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千金小姐的骄纵和张狂,主动挽着江汉让道一旁,让里面的人先出来。 男男女女一行七八个,说说笑笑,和江汉秦轻语两人擦肩而过。那四五个在经过秦轻语身旁的时候,眼光都是似有若无的从她身上扫过,满眼惊艳,就连那几个女生都是很诧异的打量了秦轻语一眼,脸上多少有些吃味。 “我们走吧。” 秦轻语这姑娘倒是没有注意这些,而是等他们都过去之后兴冲冲的挽着江汉的臂膀往里面走去。 她的头微微往江汉的大臂上侧了侧,小心肝扑通扑通的狂跳,同时脸上红红的满脸温馨的小甜蜜。 注意到秦轻语的这个小动作,江汉暗自摇头叹息,想着以后怕是再也不敢上这姑娘的车了,这已经是在玩火了。 就在江汉和秦轻语消失在门口的时候,刚才出去的那波人中突然有一个姑娘停住了脚步,猛地回头看着‘未完待续’门口刚刚被江汉和秦轻语关上的玻璃门,脸上是一抹极为复杂的神色。 “怎么了幽幽?看什么呢?” 她的一个同伴见到她停滞不前从后面走上来扯了扯她的衣角。 “没什么。” 姑娘微微一笑,虽不及秦轻语那般单纯清丽,却也质朴清新。明眸皓齿再加上挂在那张瓜子脸上的笑容同样秀丽动人不可方物! “我以为看见熟人了,不过应该是我看错了。我们走吧!” 说这话的时候,女孩眼角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但是很快便被笑容取代,挽着同伴女孩的手朝着一辆早已经恭候多时的丰田走去。 …… “这家甜品和奶茶很好喝的,以前我去南大找清荷姐玩,因为和南大隔的近所以她总带我来这儿,来的次数多了,我也就慢慢喜欢上了。” “刚开学的时候清荷姐学校的学生工作很忙,所以我就经常一个人来。本来说请你吃饭的,但是情不自禁的就把你带来这里了,不过你要是想吃饭,这里也是可以点菜的!” 拉着江汉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相对座下,秦轻语就开始像一只欢乐百灵在江汉耳边开始叽叽喳喳起来,而她之前所说的跟江汉解释就是绝口不提关于自己今天生日的事,江汉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住了不提这茬。 “清荷姐?沈清荷么?”江汉倒是不介意吃甜点还是吃饭,只是秦轻语嘴里的清荷姐让他忍住冲动的同时眉头又动了动。 “对呀,你也认识清荷姐啊?小丫头小嘴微张。 “江汉,我怎么发现我身边的人你好像都认识啊,我爸爸,我爷爷,还有砚殊哥哥,刚才那个沈傲天你不会也认识吧?” 秦轻语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江汉。 摇了摇头,江汉笑而不语,看起来几个月前在医院外面碰到沈清荷沈青竹两姐弟并非是偶然了,至于秦轻语说的这些东西倒还真不是他能掌控得了的。 “嘁,小气鬼,不说算了!” 秦轻语倒也没有缠着江汉刨根问底,看起来江汉熟悉她生活中的一切不仅没有让她反感反倒是还让她心中有一丝丝莫名的窃喜。 江汉让让秦轻语给自己推荐几款有特色的糕点,味道果然不错。 而在在这期间,已经有很多在‘未完待续’里面消费的男性牲口献殷勤般的让服务生给秦轻语送来了已经买过单的特色糕点。 只不过每来一份,秦轻语这丫头就很有礼貌的让服务生原封不动的送回去,还不忘嘱咐一句代她说声谢谢,然后转头又撅着小嘴一脸无奈的看着江汉,一副小女儿的情态让江汉好几次都是忍俊不禁,心中不禁想到:漂亮的丫头到哪都是麻烦。 “背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什么时候去上课的?” 江汉不愠不火的问道。 “呀~!” 秦轻语听到江汉这么问,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轻呼了一声又道:“江汉,你~~你能不能……!” “什么?” 江汉看着刚才还活泼开朗的秦轻语突然一下变得神情扭捏,一脸羞于启齿模样,心中很是不解。 “爸爸说你的医术很高明,那你能不能帮我把背上的那条长长的疤去掉?” 在江汉疑惑的眼神注视下,秦轻语的头越来越低,就在江汉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这小丫头才梦呓一般的轻声说出了这么一句,并且说完,就把头埋得更深了。 江汉莞尔一笑,瞬间释然。 他救了秦轻语之后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女孩子天性-爱美,一点点小瑕疵都可以让她们担心郁闷自卑好久,更何况还是背上这么长的一条触目惊心的疤痕,秦轻语这小丫头能忍这么久才跟自己开这口,倒也还真是难为她了。 不知什么时候秦轻语已经抬起了深埋的脑袋,小脸红扑扑的一脸希冀的望着江汉,好像生怕江汉会不答应她似得。 “呵呵~!” 见到她这副模样,江汉忍不住轻轻一笑,实在觉得眼前的小丫头太可爱了。 “你笑什么,到底答不答应嘛!不答应就算了,小气鬼,哼~!” 女孩子毕竟面子薄,见到江汉不仅不说话还笑话她,当即就撅着小嘴故意偏头不看江汉,只不过眼角的余光却早就将江汉牢牢锁定,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像极了跟男朋友呕气的小受气包,生怕江汉真的拒绝。 无奈的摇了摇头,江汉收敛了笑意。 “帮你祛疤本来就是治疗的一部分,本来想等你好了再做的,只不过后来学校和自己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一时半会没想起来,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一个美背的!” “嚄~!对女孩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都能忘了,你到底有没有,有没有……!” 本来秦轻语还一脸责问的语气,只是到后面却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再也说不出口了,只是一脸羞赧不再说话。 这个时刻江汉自然不敢胡乱接茬,这表情,这情境,江汉用脚趾甲盖想都知道秦轻语这丫头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沉默了许久,秦轻语又是弱弱道:“那你什么时候帮我祛疤?” 江汉本来想说今天肯定是不行了改天吧,但是一想又觉得在如此烂俗的现代都市,改天这个词就好像是被判了无期徒刑一样被无限期的拖延,所以想了想他才道:“年前吧,我需要回家去取点东西才能帮你,所以过年之前一定帮你解决背上的困扰!” “真的!?”秦轻语一脸惊喜,虽然很希望江汉今天就能帮她,但是既然都等了几个月了,也不在乎这二十多天。 江汉微微一笑,也不说话,算是回答。秦轻语当即灿烂一笑,眼睛眯成了月牙儿,清新可人。 走出‘未完待续’,秦轻语执意要送江汉炎陵,但是江汉却是坚决不肯,甚至最后还真真的摆出了一副冷峻的面孔呵责了秦轻语几句,看着秦轻语那委屈的小脸,江汉仍旧无动于衷,转身拦了一辆的士上车就离开了。 看着江汉决绝离开的背影,秦轻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不知道江汉为什么会突然对她发火并且坚决不让她送,她只是莫名的觉得心钝痛了一下,这也是一种以前从未在别人身上体会过的感觉。 她突然有一种预感,一旦江汉真的如约在年前去掉了她背上的疤,那么她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想到这里,她的泪腺终于支撑不住,在眼眶中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掉下一颗在地上打湿了一片。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么?可是你呢,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为什么你连一句生日快乐都不跟我说呢!” …… “师傅,停车!” 的士仅仅跑出一公里,江汉就是递过去起步的钱转身下车。 面沉如水,锋气冷冽,接钱的时候,那个的士司机甚至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有一种眼前不是人而是鬼的错觉! 六十六章 受伤! 六十六章受伤! 下了车,江汉没有任何犹豫,在宽阔的六车道上反向一阵疾跑。 在星城,不是每一个的士司机都是郑良,在星城,更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对江汉虽不见得抱有善意但却也绝不会生生迫害他的秦牧风。这一刻的江汉嗅到了危险。 这种感觉从她坐着秦轻语的大奔进入星城地界的时候就存在,并且一直如影随形让江汉如芒在背! 江汉凭借着在江湖无数次的危险境遇中磨砺出来的对危险的敏锐嗅觉,此刻他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暗地里的一双阴毒的眼睛牢牢锁定了! 伴随着他在‘未完待续’里面所待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让他坐立难安,以至于不得不提前离去,甚至不惜和秦轻语翻脸来回绝她的好意! 不是他看不懂秦轻语那自欺欺人的小心思,而是江汉这个骄傲道骨子的大男孩其实也自卑到了骨子里! 来不及思考更多的东西,江汉跑的更快了。 引而不发是因为对方在等待最好的时机,江汉坚信自己的判断,这个时候除了跑,也再没有心思再去思考会是谁要对他下手的这个问题,因为即便这时候想明白了也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鱼儿已经有所警觉,眼镜蛇呼叫蛇窟请求指示,是否此时动手?完毕!” 一辆不徐不缓行进的暗灰色别克中,车窗玻璃的夹缝中露出一杆狙击枪黑色的枪口,而在这杆狙击枪的瞄准镜内,出现的正是江汉疾跑的身影! “先放!” 狙击手的耳麦里传来一男人沉稳的腔调,不容忤逆! “明白!” “呵呵,徐三爷!那个女人心虽然心冷手段也辣,但可惜终归是盗寇流莺,还固守着几十年前上海滩横行无忌的那一套,上不了台面也难成大事啊!” 切断耳麦,沉稳男人在耳麦那头一脸冷笑。 …… 江汉这一次自然不可能会自大到再往人烟稀少的深巷中跑,允许自己跌倒,但是江汉却决不允许自己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闹市区,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此刻江汉想去的地方,不要问他为什么不乘出租车,以上次江汉对那个狙击手的估计,要是一枪爆掉你的油箱,江汉可能连死里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是泱泱华夏,要在都市的闹市区下手,对方也是要掂量掂量后果,想想自己是否承受得起都市上层建筑的怒火! 但遗憾的是,江汉还是低估了那些人恶胆! 星城商贸中心,距离星城南大不足五公里,和牧风国际同属一区,在这个寸土寸金商贸中心,这里堪称是星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没有之一! 江汉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下了车后仅仅是花了十多分钟便是一路疾跑来到了这里,总算是让他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如江汉这样的人即便艺高人胆大能给别人安全感,但是他们自身却也极度缺乏安全感。任何时候他都相信,自己的命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算稳妥!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正所谓大隐隐于市,江汉穿梭在拥挤的人潮中找寻着安然脱身的方向。 他不敢懈怠,因为他知道可能在这些拥挤涌动的人潮中,随时都会有可能跳出来一个杀手,因为早年的江湖历练,所以他从来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特殊时刻的特异人群! 就在这时,朝他迎面走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这人正拿着手机在打电话,一脸平实普通的笑意,看起来和周遭无数此时环绕在江汉周围利来利往的人们没有什么两样。 江汉扫了一眼后本来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而就当他惊鸿一瞥间看见那人的朝电话那头说话的嘴型时,江汉的嘴角却是猛然一抽搐。 而此时那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另外那只空空如也的手正看似漫不经心的朝自己的西装内摸了过去! 江汉心头一跳,没有半分迟疑右手豁然抬起,一张类似名片的黄色纸卡瞬间从他手中旋转而出 这是不久前‘未完待续’的服务员发给江汉的店面小卡片,现在却是骤然变成了江汉手中伤人的利器,直指那黑色西装男伸进西装领口内的手! “啊~!” 一声惨叫,在这喧闹的繁华星城商贸中心并没有显得十分突兀,那个西装男伸进领口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来,就已经被江汉丢出的卡片射了个对穿,巨大的冲击力道直接就把他掀翻在地!一把黑色的手-枪从他的胸前掉落,在空中自由落体后,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江汉并不是无的放矢,怪只怪那西装男不知道他读得懂唇语! 那西装男人的韧性一看就不是普通,虽然脸色痛苦满布,但是却没有丝毫畏惧和慌乱,一脸因痛苦而蠕动的横肉显得格外狰狞! 等他的手从领口掏出来后,江汉丢出的那张黄色的卡片差不多已经完全洞穿了他的手掌,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角在手背的外面,鲜血淋漓! 可是他仍然死死的抓着刚才打电话的手机,一头冷汗狰狞的对着电话里面吼道: “动手!” 这个过程的速度,竟是丝毫不亚于刚才江汉出手的速度。 吼完这一句,这个西装男怨毒的看了一眼已经起步朝他疾速赶来的江汉后,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身前不足三米的跌落手-枪!当机立断,忍者手上钻心的剧痛朝着身前的枪爬了过去。 既然已经被江汉抢占了先机,江汉又怎么可能再给他第二次出手的机会呢! 还不等他爬出一米,江汉已至近前一脚把手枪踢开!与此同时一跃而起,狠辣出脚! 落地之后直接一脚踩断了那西装男的脖子! 看似复杂的过程,实际上从江汉出手丢卡片到此时他一脚踩断这名杀手的脖子其间不过才短短五秒! “枪!” “杀人啦~!” …… 一石惊起千层浪,周边虽然嘈杂,但是杀人和枪这样在华夏生僻的字眼丢在任何一处人潮涌动的地方肯定都会引起轩然大波,更何况此时的江汉是真的在众目睽睽下来了如此狠辣血腥的一记,铁证在前,像极了电影中的画面,人群想不乱都不可能了! 江汉脸上没有任何过多的表情,平而冷漠!他镇定自若的顺着慌乱的人人流大军趁乱向外迁移。 可是还不等他走出三步,一阵突兀的枪声就已经打破了此间的慌乱的嘈杂,有那么一瞬的沉寂,接着便是周遭人群更打规模声嘶力竭的奔逃吼叫,场面更加不堪! 枪声是冲着江汉来的,江汉想都不用想,这必定是刚才被自己一脚踩断脖子的那个家伙临死前那句动手所造成的现状! 十多名穿着各异的亡命之徒,手持精悍的枪械,对着夹杂在人群中的江汉疯狂射击,江汉凭借着诡异的步伐身法一次又一次的躲避,但是江汉周边却不断的有普通人应声倒下! 这些人狠辣,对于这些普通人没有丝毫悲悯之心,同时从他们的开枪刁钻狠辣的角度来看,这些人一个个的战斗力竟然是不下于国际上一般的特种兵! “趴下,都趴下!” 江汉冷着脸一声冰冷的咆哮,他眼中的怒火炽烈,本来以为闹市区会让对方有所收敛,却想不到他们如此肆无忌惮,虽然深知此刻并不是悲天悯人的时候,但是江汉还是忍不住吼了这么一声。 谁都是爹生娘养的,虽然这些亡命的渣滓江汉可以不把他们当人嗜血杀戮,可是这些利来利往的普通人毕竟是无辜的,是因为他才遭受的牵连的! 江汉的这声吼叫还是有些作用的,不少人应声趴倒,但还是有那么一小撮无脑的人不听忠言硬是要跑过来替江汉挡子弹,最后又有不少人倒在了血泊中! 而这时,之前一直避其锋芒的江汉终于找到了一丝喘息反击的机会! 奔逃躲避子弹的过程中,江汉在一个路边地摊上,抓起了一把被当成是古董来卖的玉石棋子! 而这些棋子原本只能用来把玩的棋子到了江汉的手中马上就变成一颗又一颗宰割人命的子弹! 片叶飞花能伤人,当年那位教授江汉枣核钉的宗师一定没有料想到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嘴上的功夫传承到了手上,在江汉这里同样可以练就得如此炉火纯青! 一颗玉石棋子激荡而出,那便意味着又一个亡命的渣滓应声倒下,不是受伤而是丧命! 或直中眉心,或洞穿咽喉,亦或者江汉怒火夹杂下的奋力一击,直接被洞穿脏腑! 江汉的时机总能把握的恰到好处,因为清楚的知道自己杀伤范围有限,所以他必须得等到那些个手中有枪的亡命徒靠近靠近再靠近方能含恨出手,一击必杀,所以在这个过程中虽然江汉能趋利避害,但是还是免不了受些伤害! 江汉也是人,他只不过是比普通人要强上一些而已! 小腿肚子上的一枪江汉甚至都没有哼唧一声那颗子弹就已经洞穿而过,这样的伤口甚至都不用包扎,江汉自己做一些消炎处理就够了,唯一让江汉觉得有些要命的是是子弹嵌在肱骨和肱二头肌之间的那一枪! 当时正好三十步,江汉手中的玉石棋子和那渣滓手中的枪几乎同时抬起,棋子顺势而出,枪声同时响起,江汉左臂伤,那最后一个亡命徒颓然倒地! 虽然伤不致命,但却是恰巧一枪打在了江汉的肱骨动脉上,子弹还镶嵌在了骨头和肌肉中间! 江汉自行手起针落,几针下去,虽然堪堪止住流血,但是此时的江汉战斗力已经是十去五六了,若是再来一个身手不俗的江湖人,江汉只怕真的就性命堪舆了! 认真算起来,江汉这一次倒也不算是阴沟里翻船,只是对方有备击无患让江汉在最初就已经落了下乘! 而此刻,他更是必须马上离开! 六十七章 今天晚上我是你的! 或许当初江汉以一种常态去分析幕后黑手的心理就是一种错误! 来到这熙熙攘攘的闹市区,自己受伤不说,更是给招来了很多善后不必要的麻烦,不得不说江汉这一次真的是走了一步臭棋! 砥砺生死,比这更惊险的情境江汉在以往遇到过多次,甚至认真算起来,若不是这些家伙玩枪有一套,就这么十几个人,几个回合下来江汉就能将他们统统解决! 只可惜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在热-兵器的面前,江汉现在的身手确实还是有些不够看。 对付这样的杀手四五个可能没问题,但是人数一旦上了两位数,就有些惊险刺激了。 也好在今天这些个人手中拿的的都是些短小精悍的小玩意,要是换成微-冲AK之类的长炮,那江汉一定比现在凄惨! 顺手拿起最初被他接结果了性命的西装男的手机拨了个120后江汉就匆匆离去了,虽然现场还有不少抱头的家伙在瑟瑟发抖,却也没人敢上去阻拦他。 江汉不敢有懈怠,刚刚他已经给李秋白发过信号,而他部署在炎陵的那些江湖暗线也在迅速往星城这边赶。通过刚才这一波杀手的伏击,江汉现在也算是隐隐猜到一些幕后指使的信息。 如此鱼死网破的拼命手段,当真算不上有多么高明! 如果不是对方有势无脑,自以为是的话,那就是对方已经被逼急了,杀红了眼,已经开始不计后果的一定要置江汉于死地了。 而从刚才那些杀手玩枪的手段来看,极有可能是属于第二种,想到此处,到底是谁对他下的手在江汉心里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 星城风波亭别墅区,在江汉杀死苦命鸳鸯中的奶妈的那栋别墅内,此时的别墅大厅站了好些人。 一个年近四十穿着起旗袍身段妖娆面容惊艳的女人一脸寒霜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在她身后两个体魄雄健的大汉一左一右双手负背,腰间别着枪目不斜视的威严挺立! 而在这女人身前,一个看着并不雄壮的四十来岁男人正在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柄梅花刃,轻盈的在手中炫着刀花,他时不时瞟一眼沙发上旗袍女人胸前雄伟险峰,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这时候,别墅的门突然被打开,跑进来一个行色匆匆脸上带疤的青年。 女人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胸前那硕大的两团在空中轻轻颤动,还不等那刀疤青年走近,女人已经脱口而出道:“怎么样豹子,侬有没有把事情办好?” 刀疤青年一脸匪气,脸色闪过一丝苦痛的挣扎,扑通一声在就那女人身前跪下:“三爷,小的该死!事情没有办成不说,还让执法堂的兄弟全军覆没了,还有二爷派来的那支援的那个兄弟也被对方扭断了脖子!” “侬说什么?!执法堂的八大金刚四大天王全被他杀了?” 旗袍女人身体一个踉跄,冰寒的面色瞬间惨白一下子的栽倒依在了沙发上,一手捂着胸口,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 “三爷~!” 刀疤青年想要起身去扶那女人,却是被她抬手止住了,原本声色尖锐的女人此时微弱却不失威严道: “豹子你出去吧!” “三爷,我……!” “我让侬出去!” 那刀疤青年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那女人突然的一声尖锐怒吼吓得浑身一颤,当即屁股尿流的爬了出去。 “你们也出去!” 女人又是把身后的那两个大汉喝退,很快,整个大厅就只剩下他和那个一直在把玩着梅花刃的中年男人! “锋哥,小宏是侬从小看着长大的,还是侬手把手教他玩枪的,所以我希望侬能看在你们的师徒情分上帮帮我,帮他报仇!” 这时候旗袍女人已经走到了男人面前,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有着水珠在眼眶中打转,虽然是在求人,但却依旧像是一只高高在上的野鸡,甚至连头都不肯低一下! 这女人长得真心不差,甚至勉强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极品,穿着一身旗袍典型的上海女人的妖娆身段,只是可惜了,在这个时候还这般态度,未免会让人觉得有些不爽。 坐在沙发上的所谓锋哥,抬头看了女人一眼,但是更多的却是在她硕大的胸口和那张艳抹浓妆的脸上流连。 心中啐了一句臭婊子你也有今天,脸上却是挤出一抹虚伪为难的笑意。 “太太你也知道,这……!” “今天晚上我是你的!” 还不等男人明显是想要推辞的话语出手,旗袍女儿已经率先脱口而出,抛出了一个巨大的诱饵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这个女人做事雷厉风行,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她清楚的知道对于眼前这个自己有所求的男人来说她的价值在哪里! 男人先是一怔,随即眼中燃起一片隐忍多时的贪婪欲-火,红着眼球,豁然站了起来! 男人一把把女人搂在了怀里,一只手已经毫不客气的握住了女人胸前的伟岸! 他闭着眼睛贪婪的嗅着旗袍女的发香,另一只手隔着能无限刺激男人增加手感的丝质旗袍在女人身体的各个部位摩挲着,而那只已经攀上女人胸前伟岸的大手则是隔着旗袍死命搓揉,玩着远交近攻左右轮换的把戏,让两团禁脔软-肉不断的在他手中变换着不同的形状,一副欲罢不能欲仙欲死的模样! “我当侬受了定金,杀了他,今晚我就是你的!” 女人面无表情,几乎也看不到任何血色,眼中的泪滴早已干涸,话语中没有丝毫人气。 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任凭男人对她胡作非为! “行行行,怎么都行!” 男人一脸陶醉的痴迷,这个女人她心热已久,只是以前不敢偷腥,但是这一次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岂有不采之理! 这样想着,他那只不断摩挲的后就要去解女人的旗袍,但是却一把被原本无动于衷的女人摁住了,力气不大,但是却有着一种不容忤逆的意境! “无论是做生意还是混江湖,都要讲信誉,既然侬受了定金,那就要等事情办完之后才能拿到尾款!杀了他,今晚我就是你的!” 女人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愈发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今晚我是你的’已经在她嘴里强调了不下三遍,每一次都是深深的抨击这眼前这个男人的心脏,让他下身的欲-火不断蹿升! 审时度势,这个女人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来说价值在哪里,所以在她的目的达到之前,这唯一的价值绝不可能会先交出去! “真他妈扫兴!” 男人再不舍,但是要对这女人用强的话,他还真不敢,要不然他也不可能眼巴巴的望着等了这么多年才好不容易在今天逮到这么一个机会! 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看着下身龙抬头一柱擎天心中就是一阵火大。 “你想让他怎么死?” “杀了之后把他的尸体带回来,快过年了,今年家里的饺子馅也该换换口味了,我记得小时候,宏儿最喜欢吃饺子了~!” 说着,旗袍女人竟然自顾自恻恻的笑了起来,身子跟着轻轻颤动,露出惨白的牙齿! 叫锋哥的男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心中竟是对这女人无端生出一丝惧意,但是很快,一想到晚上这极品的少妇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模样,又是心头一热,恨不能马上去解决掉江汉。 这旗袍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星城三虎之一孙跃鳞曾经的二房现在的正房太太,孙宏的母亲徐青青! …… 还没有等江汉完全走出世贸中心的地域,江汉就已经听到了警笛轰鸣的声音,虽然江汉不解为什么先到的会是警察而不是120,但是现在的他却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他必须赶紧离开。 虽说现场的死伤严格算起来并怪不到他的头上,但是能避免的麻烦,自己还是不要主动贴上去的好。 理想是丰满的,然而现实却很骨干,就在江汉抱着这种想法准备从一个世贸甬道的出口离开这里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大众噌的一下停在了他的面前! “上车!” 车窗玻璃被放下来,江汉看了一张熟悉的脸,还是一个警察! “是你!” “少废话,赶紧上车,要不然等下你想上也上不了!” 江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你这不是要带我去警局?” 看着男人开车的线路并不是要去警局,江汉有些诧异,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郑良被抢的时候和那个菜鸟警察一起给江汉做笔录的那个老警察! “那你见到我为什么不跑?” 那四十来岁的警察看了江汉一眼,并不回答,而是抛出了一个和江汉类似的问题。 “我傻啊,不跑大不了和你回警察局做笔录,要是我见到你就跑,那性质就变了!” 江汉撇撇嘴,左臂上的的伤口因为警车的微微晃动而受到牵扯,又是疼得他直抽抽! 那警察不可置否的一笑,瞥了一眼嘴角抽抽的江汉又道:“伤还好吧?” “暂时死不了!对了,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按理说,我前脚才听到警笛声,你后脚就到了,你的行动怎么可能会这么快?” “等等!” 江汉脸色瞬间一冷:“你一直在跟踪我,刚才的事情你一直看在眼里!” 这一刻的恍然,江汉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情! “不仅仅是在星城,你在炎陵就开始跟踪我了!” 江汉的目光瞬间变得深邃,灼灼的盯着那警察! “你到底是谁!作为一个警察,我身上好像并没有值得你挖掘的东西!” 拳头紧攥,江汉蓄势待发,只要对方有一丝一毫的异动,江汉绝对一拳打爆他的头! “你的身手不错,竟然连青龙会的执法堂都尽数折损在你的手里!” 那警察答非所问,瞥了一眼江汉手上的伤口,对江汉的攻伐姿态熟视无睹。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说你身上没有值得让我挖掘的东西,这一点我是不赞同的!且不说五个多月前的8.15特大枪击案件你就是主角,就是今天在这商贸中心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就足以让我们把你划入重点警戒对象的名单里!” “你们?” 江汉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那警察瞥了江汉一眼,没有说话。 六十八章 旧账! 六十八章旧账! “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那老警察似乎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并不想和江汉过多的解释什么。 “不用!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下,不管你要带我去哪,先等我把子弹取出来再说!” 这个当口,最完善的保存自己的战斗力才是正途,至于眼前的这个警察,虽然江汉并不觉得他是什么坏人,但是单凭他敢跟踪自己这件事,就让江汉心里对他提不起半点好感。 “你要自己取弹?!” “这是我的事情,你只管找地方停车就好了!” 老警察默然,但还是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下去!” 江汉再次对那老警察呼喝道,全然不在意对方有些不悦的神色。 “怎么,我都这样了你还怕我跑啊!” “那可说不定,凭着一把棋子就能干掉十多个黑道高手的人,这么点伤可不顶什么事!” 虽然在嘴里这样说,可是那个警察还是顺着江汉的要求下车了,只不过临走的时候吧车钥匙给拔走了。 江汉一声哂笑:“你就是留下,一个连方向盘都没摸过的汽车白痴也开不走!” 那警察嘭的一声把门关上,没有搭理江汉。 在没有滞留的理由,江汉手中右手中一条细小的银光闪了一下,银针出手,一针就扎在了弹孔往上三寸有余的地方! 不是为了止痛,而是为了弹头取出来的时候防止血液喷涌! 这一次,江汉没有像给治疗秦轻语那样给自己下麻醉针,因为取弹时的疼痛可以刺激血液循环和静脉气蕴的通畅,有利于日后的复原,虽然要受点小折磨,但是在江汉眼里并算不上什么。 不同于一把西医和中西用刀割开皮肉取弹,江汉的自行取弹是依靠内劲气蕴的运行将镶嵌在骨骼与肌肉之间子弹逼出来,听上去有点惊世骇俗,但是对于在鬼医手下当了一年学徒的江汉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嘶,啊~!” 一咬牙,只听见一个钢镚撞击玻璃的声音,附着着血膜的子弹就已经被江汉给逼出来了! 力道把握得恰到好处,不然以江汉的手段,子弹崩散的劲道直接把这辆车前挡风玻璃震碎都有可能! 逼出了子弹,江汉忍者剧痛又是连下了几针止血,以气运针之下,本来就有些虚弱的身子骨这下子可算是彻底被自己掏空了,缓了一分钟,江汉这才敲玻璃窗,示意那个警察进车。 等到那警察见到江汉一头冷汗满脸气虚的状态时大吃一惊,忍不住道: “你就这么信任我,难道你就不怕我会趁着这个机会对你下手做点什么?” 然而等他说完这句话,刚刚把头伸进去,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跨进车里的时候,便觉脖颈处一阵寒凉,一柄长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上,身后更是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你刚才要是敢对他做什么,在你动手之前我就已经割下了你的脑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秋白!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那老警察想要回头,李秋白手中的剑锋微动,锋刃当即划破了他一些浅表的皮肤,一条鲜红的细线立刻出现在那警察的脖颈上! “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李秋白的声音有些玩味。 “江汉,你想干什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感受到脖颈处的刺痛,更感受到了生命遭受胁迫的危机,这一刻他终于清楚的知道,身后的人是真的敢下手杀他的! 不过这警察素质还真不错,这样的情况他竟然还能镇定自如的质问江汉,并且虽然面色沉重但是却看不到半分惧意! “不好意思,不管你今天想要带我去哪,都是不太可能了,而且我不喜欢和你们打交道!” 江汉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是你们二字咬得极重:“至于你是不是要把我划分到重点警戒对象的名单中,我并不是在乎,今天的事你要是想捅到局子里面去,那也是你的自由,不过……!” 江汉神色一冷,还无征兆的出拳,一拳砸在了那警察的脸上!当即就让那老警察掉了两颗牙,并且还重重的磕在了车门的边沿上,当即七荤八素! 当然,江汉是往远离剑锋的那一端砸的。 “江汉~!” 他不敢动,因为那柄长剑再度准确无误的抵在了他的脖颈上,并且毫厘不差的还是原来的那道口子,只不过他此刻的声音听起来就有些咬牙切齿了! “不过你以后如果是要跟踪我,那就请你事先跟我打个招呼,我很不喜欢这种背后总有一双眼睛盯着的感觉,还有,不要一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语气跟我对话。还你们?你们他妈的算哪根葱!” 江汉忍不住学着小强的调调骂了一句后,有些艰难的打开车门,下车离开! 之所以一开始遇到这个警察的时候不跑那是因为身上有伤并且江汉摸不透这个警察的底细和身手!现在要跑,那是因为就在他取弹之前就已经知道,李秋白到了! 江汉不是傻子,这样的情况下只有自己信任的人才值得信任,至于眼前这个警察,说实话江汉跟他不熟,至于他嘴中的我们,江汉隐隐猜到一些但却有些嗤之以鼻没有放在心上! “具体什么情况?” 江汉身形有些踉跄,但还是拒绝了李秋白想要搀扶的意图。 一袭白袍的李秋白瞥了江汉一眼:“你的那些人掌握了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但是据我所知之前在星城商贸伏击你的那伙人是青龙会执法堂的八大金刚和四大天王!” “哼,看起来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并没有骗我啊,真是是青龙会的人!” 江汉一声冷笑,看上去对他嘴中的青龙会颇为不屑! “记得当年老头子带我去上海拜访一位江湖上德高望重的拳道宗师的时候,青龙会的那个死胖子杜如晦还死皮耐脸的硬要上来敬爷爷一杯茶,还一脸谄媚的叫我一声小爷在,怎么,如今的青龙会已经变天了么?” 江汉的话语间隐隐有些煞气! “变没变天不知道,我只知道如今的杜如晦早已经远离了他那个半黑不白的江湖,成功洗白上岸,并且在一年前,他的公司已经在美国成功上市了!” “嗯哼?” 江汉脸上逐渐恢复了些血色,冷漠煞气也因为刘秋白的话语而有所缓和,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李秋白那张和自己家里那个菜农有的一拼能迷死无数少女花痴和深闺怨妇的白皙面庞,总觉得公司,美国上市这样的词语从这个自小在江湖扎根砥砺生死的古风青年嘴中蹦出来有些不可思议。 “你说的要推陈出新,糟粕和精华区分清楚就行,不能一味的墨守成规!” 似乎是感受到了江汉的疑惑和惊奇,板着副脸孔的李秋白竟然破天荒和江汉解释了一句! 这下子,江汉就更觉得惊讶了! 认识李秋白也有好几年了,江汉还是第一次见到剑隐这般行事作态! 江汉没有听李秋白跟他提过自己的事,他也是从一些江湖同道的嘴里才断续的听过一些关于他的故事! 他曾是一个赫赫威名的江湖世家的独子,六岁时家族惨遭灭门,仅留他一人,救他的正是他的师傅莫惊鸿! 相比于鹰隼育幼的典故,华夏七绝之一的莫惊鸿对于李秋白培养要更加血腥和残忍。 七岁入门,莫惊鸿只传剑意不授剑招,曰:大道无形,随心所欲,剑在心中! 八岁出师,莫惊鸿依旧没有教授李秋白剑招更不传剑谱,只是传了他一柄现在一直负背的落叶剑! 当时的李秋白还只是一个童稚孩提,可是莫惊鸿却在那时投递江湖贴昭告江湖,弟子出仕,若有人能能将其斩杀,可获惊鸿剑半部剑谱,只要他仍存留于世,此诺有效! 剑痴一言九鼎,金字招牌无人不服,一时之间江湖俊杰闻风而动,就这样年仅八岁的李秋白成了人人都想尝上一口的唐僧! 不过李秋白也不傻,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隐遁了四年,十二岁才算是真正出仕,并且一出世就是连挑江北悍匪连云十八豹,将连云寨连根拔起,名镇江湖! 一石惊起千层浪,李秋白从此便是招来了无休止的追杀走上了千里逃亡路! 而此时,剑痴早已隐遁江湖销声匿迹,而对于这个唯一关门弟子也是恪守这当初的诺言,对他的生死大有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的态势! 江汉遇到李秋白的那一次,只不过是李秋白经历过的无数次砥砺生死中较为惊险的一次,更多的是江汉看不到的背后的故事! 当初所有人都以为李秋白必死无疑,但是他却硬生生活到了今天,并且羽翼渐丰,已经有了当年剑痴儿郎时的锋气! 这一刻江汉一脸惊异的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直到后来遇到了李秋白,而在后来江汉也终于明白,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最可怜的人,而那所谓的可怜也只不过是在别人异样目光下弱者自己心底的自艾! 好不容易活到今天不是为了来告诉别人自己其实很可怜的,江汉如此,李秋白亦是如此! “徐三!” 当李秋白从嘴里蹦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脑子里正想着一些事情的将江汉顿时神色一沉,脸上多少有些惋惜。 “我猜到了!当年的青龙会那徐三虽然不见得能上得了台面,但是好歹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可惜生了一个不争气的女儿!” 李秋白默然,长剑负背,看不到任何情绪。 “走吧,估计他们准备的也产不多了,五个月前的旧账,是时候好好算一算了!” 江汉脊梁挺了挺,这一次竟是主动的撑在李秋白的肩上,有些踉跄的缓缓抬步! 六十九章 小崽子! “鱼儿已经重伤,但是出现了一只来历不明的小虾,呼叫蛇窟,是否动手?完毕!” 暗灰色的别克一直以一种极为诡异的速度和恰到好处的跟踪距离不急不缓的跟在江汉身后!无论江汉走到哪里都犹如跗骨之蛆将江汉的身影锁定在了瞄准镜内! 只不过这个狙击手在也仅仅是依靠瞄准镜观望视角密切注意江汉的举动。 往往这样的时刻,狙击枪内他从一般都不会压弹上膛。 而他即便是得到了首领的首肯动手狙杀也绝不会贸贸然的压弹出手! 身为职业杀手的他很清楚,有一些砥砺生死风里来雨里去的强人,会对外界一切危险有着近乎诡异的灵敏嗅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无法解释但也可以勉强归结为人们通常所说的第六感。 有些人可能一生下来就会有,而有些人则是在无数次的生死经历中被生生磨砺出来的! 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瞄准镜的中江汉是属于哪一种,但是从上次车站路这小子能在电光火石见率先一步闪躲,他就能肯定江汉绝对是具备这种嗅觉的! “那个警察呢?”耳麦中的声音依旧从容,但是却多了一份凝重! “警察已经被小虾放倒,不过性命无碍!” “性命无碍?哼~~!”耳麦中的男人突兀的一声狞笑,有两秒的断音,似乎是在思虑什么。 两秒后,就听到耳麦那头那个男人对着狙击手冰寒敕令道:“眼镜蛇,找机会干掉那个警察,务必一击而中一枪致命,这一次不希望再看到你失手!干掉之后迅速离开现场,不要滞留,我会让蝰蛇马上来接应你!” 狙击手先是一怔,随即嘴角浮现一抹阴冷的笑意,似乎明白了什么:“眼镜蛇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 走出了大约一公里之后,江汉突然停住了脚步:“剑影,你的那一下不会要他的命吧?” 刚才江汉下车之后,李秋白收剑的同时也抬手给那警察的后颈来了那么一下把他给敲晕了,要不然,江汉二人也不敢镇定自若的走出这么远。 “如果他真的死了,要他命的也会是你那一拳。” 李秋白面无表情,显然对于那警察的死活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如果不是顾忌江汉,刚才他会一剑把那警察杀了也未可知,不过既然江汉问起,他这也算是回答了。 “不好!” 江汉心下一沉! “跟我回去!” 似乎想到了什么,江汉的脸色瞬间一片铁青! 在这繁华都市江汉没有半分根基,而他要做的事情偏偏又是与这繁华都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每一步他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他不敢让自己出现分毫出错,因为他知道,虽然江湖上他还有些底蕴,但是在这里茫茫都市弯弯绕绕的攻心伐骨的斗争门道太多,在那些个庞然大物面前他还太过孱弱,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江汉在对那个警察脸上砸拳头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的知道那个警察的真实身份! 他可以对他不屑,他甚至可以毫不顾忌的对他脸上砸拳头,但这些都是基于不伤及他性命不让他肢体残缺的前提下。 而一旦那个警察的生命出现任何一点意外,性质可就变了! 江汉嘴里嗤之以鼻的‘你们’或许是随便出来一个人江汉可以不在乎,但若是那一撮人汇聚在一起发难,整个华夏的上层建筑都是要为之动容的! 此时的江汉有一种诡异的预感,刚才那个警察现在有危险,生命危险!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身后有一双阴翳恍若毒蛇响尾般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他不得不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那些人,当然,这一刻他极度希望自己的揣测是错误的! 但是偏偏这种感觉伴还随着江汉滞留原地时间的延长而愈发强烈,一次又一次的抨击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让他一阵心悸,此时他再不敢怀疑! 虽然身体上的虚弱伴随着这一千多米的调息已经恢复了一些,但是终归不是这一时半会就能完全复原的。但是可此刻的江汉却是全然顾不上这些,猛踢一口气一路狂奔,朝着刚才大众停靠的僻静处赶过去! 江汉没有跟李秋白打招呼,而是自顾自的一个人提气运功疾驰在前,不过刘秋白还是默默的跟在了后面,他有一个做奴仆的觉悟,虽然江汉从来没有把他当过奴仆! 气血翻涌,原本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血膜再度皲裂,血水顺着江汉的手臂一滴一滴的撒了一路! 江汉这个时候再不敢运针提气,他怕自己再一运针,会体力不支而昏厥过去。右手屈指,劲气刁钻的在左臂伤口周遭的要塞大穴上点了几下,堪堪止住了血液的继续蔓延后继续狂奔前行! 凡是都要付出代价,江汉之前还因为心中有气难平而揍那个警察,转眼却是因为担心那警察性命堪舆而让自己的身体遭受更大的苦痛,付出了更大的代价! 两分钟后,当江汉满手血污赶到刚才离开的地方时,黑色大众安然的停滞在原地。 透过挡风玻璃看到耷拉着脑袋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个警察时,江汉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生命气机仍在只是呼吸有些紊乱,这只是昏迷的征象。 而就在这时,江汉只觉脖子后颈一阵冰寒突袭而来,江汉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李秋白对他出剑了! 再不及细想,江汉身子像是失去了重心一般,骤然向前直挺挺的倒去,与此同时几乎是贴着江汉的脸面耳根一阵利刃划破空气的尖锐声音刺激着江汉的耳内鼓膜! 快! 只有速度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利刃破空的声音才能称得上尖锐! 江汉在身体即将俯卧直躺砸地的瞬间双臂撑地,而此时他突然撑地的双臂就像是两根极具韧性而又不乏力道的弹簧,借着双臂收缩和地面的反震力道,江汉的整个躯壳已经跃到了空中。腰转臀合,江汉凭借着对自己躯体的非凡掌控,硬生生在虚空转移重心,数个翻腾间让自己远离了刚刚的落脚点四五米的距离,踉跄落地,狼狈后退! 身后的人不可谓不狠,出手不可谓不疾,江汉刚才只要稍稍反应再慢上毫厘,身手在若上一丝,只怕就免不了一个被划破后颈性命堪舆的结局! 江汉脸上因为方才利刃破空的劲风刮擦此刻一阵活火辣辣的疼痛,手臂上弹孔伤口又是开始溢血! 然而江汉却是顾不上这些,或豁然抬头一脸阴沉死死的盯着眼前正在玩转着手中短小精悍梅花刃的平头男人! 不是李秋白。 江汉在腾跃的瞬间就已经知道了不是李秋白,心中有有一丝丝的愧疚,终究相识不过四年,江汉还没有信任到像对大熊那样可以在战场上把后背交给他的地步,但是江汉知道经此一役,可以了! “呦呵,看不出来啊小崽子,倒还真是有杀孙宏那小子的实力!” 七十章 一声枪响!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对那徐青青心热已久孙跃鳞的保镖锋刀! 其实他来了有几分钟了,本来以为自己扑了个空,却没想到江汉又自己撞上来了,让他有一种柳暗花明夕阳无限好的畅快感觉! 想着吃定江汉宰了这小子带回去,晚上就可以把那妖娆美艳的女人当成禁脔做一回神仙他心头就是一片火热,想立刻解决江汉的心思又是急切了一分。 听对方提到孙宏,江汉瞬间明白了。 “不仅有杀孙宏的实力,就连你也不会是一合之将!” 话音落,江汉已然出拳,罡风劲气,虽无尖锐轰鸣,却也是犹如飓风呼啸声骤起,一拳势如破竹! 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阴毒的背后出刀,虽然江汉自己有时候也喜欢这样做~! “小崽子,说出来的话只怕你没命收回去!” 江汉果断出手在那锋刀的意料之外,虽然江汉躲过了他之前的致命一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认为江汉还能从他手里逃离! 梅花翻转刃成辉,一个绚烂的刀花舞出了一段死亡之舞,刀锋一脸的自信刚想甩刃迎敌却怎料一柄长剑横空出世,学着他刚才袭击江汉的模样,利刃向他的后颈划去! 长剑主人自然是李秋白无疑,相对于江汉对那警察性命的在意,他倒是显得相当漠然,速度也没有江汉那般拼命。 所以他能在此刻赶来,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这一次李秋白出剑的速度竟是比平素要慢上许多,好像是故意留给那锋刀喘息的机会! 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后颈利刃寒芒的突袭当即让锋刀一阵恶寒,电光火石间竟也是依样画葫芦学起了江汉刚才的作为,不过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 虽然堪堪躲过了长剑直接划破后颈一命呜呼直接嗝屁的悲剧下场,但不同于江汉仅仅是被破空劲风在脸上刮出一道红印,李秋白直接就在他脸上留下了印记! 剑入毫厘,虽不致命,但是鲜血瞬间淋漓! 刺骨钻心的疼痛让那刀锋抹了一把脸,入眼是满手的血污,触目惊心! “呦呵,看不出来啊老崽子,果然有让江汉吃瘪的能力!” 当剑影李秋白一本正经的对着那一脸血雾的刀锋道出这么一句话语的时候,在他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收拳的江汉险些栽倒在地! 难以想象,这样一个恍若从古画里面走出来的诗一样的持剑男子竟然也会有如此恶趣味的一面! 看着他一本正经对着那锋刀道出这句反嘲讽的话语时,江汉有一种在风中凌乱的错愕感! “江湖上还有谁见过李秋白这样么,或许有吧,只不过那些人应该都死了,就像眼前的锋刀,今日终究也难逃一死?”江汉不禁在心中想。 相对于江汉的错愕,原本还自信满满想着快速解决掉江汉回去赶紧颠-鸾倒凤看徐青青那个尤物在他身下承欢的刀锋就不那么好受了。 右脸上直接就被画花了,接着一句嘲讽又是相当于狠狠的在他左脸上扇了一巴掌,而且这个巴掌扇得不可谓不狠不可谓不响,甚至比起右脸上的那一剑更让他感觉尊严遭受践踏,更有耻辱感! “你们都该死!” 咬牙切齿声色冰寒,虽然李秋白的出现很突兀,出手不俗,但是锋刀却是将他的能力都归结在了偷袭上,并没有真的把突然出现的李秋白放在心上,还恶狠狠的说出了一句狠话。 只不过听在江汉和李秋白的耳朵里却是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江汉和叶秋白都是务实派,像他们这样的人,事情看透却不说透,事情做绝话不说绝。想让你死就直接上刀子捅过去,想让你痛就直接挥拳头砸过去,绝不至于像眼前锋刀一般,要杀人之前还先丢几句狠话,这样的行为多傻-逼啊! 或许是气极,刀锋手中引以为傲的梅花刃霍然出手,跃动翻腾出一段死亡之舞后目标直指江汉。 没错,就是江汉! 这家伙倒是目标明确,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能暂时隐忍心中的耻辱感,没有忘记此番的真正目的,先对江汉出手! 不得不说,若不是碰上江汉和李秋白这两个怪物,这锋刀还真是算个人物! 只可惜,他终究还是碰上了。 李秋白垂肩沉腕一剑斩出,一片星火迸溅中那锋引以为傲的梅花刃已经断作数截! 李秋白从来都不喜欢玩猫戏老鼠的把戏,之前不过是为了帮江汉找回场子,这一刻,那锋刀在他眼里已经是一具尸体! “嘶~!” 锋刀瞳孔一缩,神色中的一抹恐惧一闪而逝,但是随即,便是被一抹阴毒的狠辣所替代,他双手犹如鬼手,快得让远处的江汉都是神色一凛。 只是一个恍惚,双枪已经被那锋刀从后腰间拔出,出枪之快,竟能堪比李秋白出剑! 直到这时,江汉和李秋白才似有所悟,这老崽子真正的手艺不是梅花刃,而是枪!眼前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那二世祖孙宏玩枪的师傅了! “去死吧!” “砰~!” 子弹应声而出,双管齐下,一响四弹,连放四响! 那孙宏也就一手一响三弹,一手一响四弹,并且还不能同时左右开弓,比起徒弟师傅还是要强上太多, 十六颗子弹齐头并进,将江汉李秋白同时锁定! 叶秋白动了,江汉也动了! 秋风落叶剑,一叶知秋,一剑知隐! 江汉身形刚动却是被一股子剑意狠狠的顶了回来,接着便是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眼前晃过! 秋风扫落叶,江汉只见过一次,叶秋白真正动用剑招! 星芒迸溅,剑影连连,漫天的剑花在空中翻腾,李秋白此时的剑外人除了视觉能跟上之外,听觉和触觉都有时差! 也不知挥舞出了多少剑,只见虚空中叶秋翻腾转腕间火星四溅,瞬息间,地上浮现起一层细密的金属质地的粉,那是子弹被绞碎后所化的粉末! 两把枪,两个弹夹,子弹也不过是十六发而已,可是就在这电光火石只间那刀锋已经换好了弹夹,再欲扣动扳机,但是他的手却永远的定格在了扳机上,那一下应该说是两只手总共十六下怎么也摁不下去! 而在他的已经逐渐扩散的瞳孔内永远定格了这样的一幕,李秋白持剑洞穿他咽喉又疾速拔出的一幕! 剑入七分,出剑没有半分血光!甚至在一秒的延迟之后,才有鲜血从他的咽喉之处喷勃而出! 这一仗,他死的不冤! “你受伤了!” 看着一脸平静但是已经鲜红了一条臂膀的李秋白江汉脸上闪过一丝忧色。 “小事!”云淡风轻,没有一丝烟火气,他说的小事对他来说就真的是小事,即便是中弹。 江汉释然,是啊,对他来说,确实是小事。 江汉心中不禁在想,如果刚才那十六颗时机合适,角度刁钻出手果断狠辣的子弹冲着他来自己又能做到哪般? 江汉心中没有答案,但是他知道,绝对不会比李秋白现在这样做得更好! “对不起!” 江汉莫名其妙的一句突然抛了出来,但在他自己看来,却是理所应当。 李秋白眉头皱了一下,随即舒展:“如果我是你,我也会怀疑,但是以后,不会了!” 他懂,他也懂! 江汉不是因为叶秋白受伤而说的对不起,那是一个娘们才应该有的格局,江汉没有。 “嘶~!” 一声车门打开以及人因为疼痛而倒吸冷气的声音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寂! 江汉和李秋白的目光同时朝着那辆闲置了许久的大众看过去,却是那之前被李秋白敲晕的警察摸着后脑勺踉踉跄跄的下了车! 那警察抬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江汉和李秋白,还有一具躺倒在地的尸体。他伸手指着江汉,脸色严寒的刚想说什么的时候,远处的江汉豁然色变! “趴下!” 江汉一声龙吟般的怒嗥,同时一个箭步闪身而上,江汉想要上去把那警察扑倒,可惜太晚了! “砰~!” 江汉仿佛在心里听到了一声沉闷的狙击弹破膛的声音,那警察的手依旧还举在半空,远处一颗狙击流弹已经破空呼啸而来! 弹头旋转的劲气卷起一阵涡流,咚的一声直接穿过了那警察的头颅,蒙上了一层血色的雾气! 七十一章 天要塌了! 李秋白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已经缓缓倒下的警察,收了手中的长剑,朝着刚才子弹的来源处奔驰而去,这一次,他的速度没有丝毫保留,像极了之前江汉跑过来时的情形! 李秋白和江汉不同。 早年的砥砺生死饮血杀戮早就已经让他漠视了一切生命,他不在乎这个警察的生死,但是在没有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耻辱! “杀了他之后如果没有我的信号,千万不要再来找我!” 李秋白身形一滞,终究没有再回头,加速追去。 这是一个局,一个就连幕后主使者事先都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的局。不过幕后的人应该高兴坏了才对,因为这样的结果绝对比直接杀了江汉要好上千倍万倍! 没有心思估计其他,江汉此刻正奋力对着那脑部被狙击弹洞穿的警察运气施针! 脑部中枪存活的几率不是没有,但是那种概率就跟中五百万的概率是一样的,至于直接被狙击弹洞穿脑部存活的几率同样也是有的,不过这样的几率等同于中五百万概率的平方的平方的平方,最后折算下来,在这个现行的都市中,基本为零! 但是无论如何,江汉都必须一试,谁知道这个警察会不会成为全世界的第一例呢。 江汉越用心越不遗余力的以气运针施针,他就越心惊,越心寒,到最后,他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天要塌下来了! 其实他可以跑的,但是一旦他今天跑了,这个局也就真的成了一个无法可解的死局了,那些莫须有的罪行都会变成板上定钉的事实,而他江汉这辈子也永远只能龟缩在江湖某个不见天日成为一个在江湖上都可能人人喊打喊杀的流寇,再也不可能涉足都市一步! 他心中那些想做但还没完成的事情,这辈子也都别想完成了。 江汉心里清楚,一旦跑了,事情时真的有这么严重! 肯定有很多人希望他跑,有很多人希望他不跑,但最多的,是无论江汉如何自处他们都会笑哈哈的人! 当周围一片警车汽笛响起的时候,江汉依旧在不断的施针拔针,虽然他此刻已经满头汗水,身子骨越来越虚弱,但手起针落的态势丝毫不见有停滞的迹象! 一直到一副冰冷的手铐狠狠的拷在了他的手上,他被一群手持国产制式武-器的特警拖上了警车! …… 晚上七点,岳塘公安分局。 这是江汉二进宫,不同于上一次更多的是象征性的做笔录,这一次,手铐脚镣外加拷椅一样不差直接就将江汉全副武装了! 还是岳塘区还是那间审讯室,还是对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八个大字的那面墙,但是江汉却感觉换了一副天地! 害怕么? 倒不是说笑话,江汉此刻出奇的平静,说怕那是在侮辱他。 江汉仔细的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从秦轻语兴冲冲的跑到炎陵把她从学校接到星城,再到后来见到沈傲天,然后甜品店将近一个小时的滞留,最后就是商贸中心的追杀……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放电影一般在江汉的脑海中闪了一遍。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这一刻江汉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初入都市,许多时候他还是太优柔寡断了一些。对郑思思也好,对那孙宏也罢,对待一切和都市息息相关的人和物,江汉都没有在江湖中的那股子游刃有余的灵秀,因为害怕自己大刀阔斧会引人注目,所以更多的时候总是等麻烦找上门来他才开始反击,因为害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所以他步履维艰小心翼翼! 并不是这背后的人手段有多么高明,而是江汉走的太小心,小心无大错,但却也致命!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离家前江文轩跟他说的那句话:“我完全相信你的品行!但是有些时候,就该杀伐果断,当断则断,宁愿负了天下人,也不要委屈了自己!” “儿子跟老子比,终归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的!” 这一刻江汉似乎懂了江文轩当时的意思,心中叹气呢喃。 “啪~!” 一声拍桌子的震天响,当即把江汉从回忆中拉扯了出来! “想清楚了没有,要是想清楚了就把自己犯下的罪行好好交代一下,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这一次,眼前坐着的再不是那个刚从警校踏入局子的菜鸟小夏。 而眼前身着严正警-服一脸严肃的坐在他面前的两位,肩章上的标识也是有些唬人,看得出来,这小小的岳塘分局应该是对这件事情相当重视的,如果江汉没有猜错,眼前这两位该就是这局子里的二三把手了! 但是江汉知道,今天这事还真的不是眼前这两个公安体制内的处级干部所能审得了的,正主还没来,他们现在这样无非也就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的,要不然怎么体现他们的重视呢! 江汉很恶趣味的想着,待会上次那个局长会不会再冲进来,指着这两个副局长的鼻子骂你们怎么又冤枉我们的英雄先进青年了,这不是在寒我们民众的心,在往我们头上这顶帽子上泼脏水么! “啪~!” 又是一声震天响,见到江汉不仅对他的话没有反应,竟然还在旁若无人的兀自发呆,那个四十来岁的副局长当即来了火气,桌子敲得也格外用力! “我说小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对待像你你这样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我们有的是审讯的手段,现在你不说,等下只怕你哭着喊着要说我们也不会听!” 江汉瞥了他一眼,哂笑一声,低下头又是一脸思考的模样,全然没有把这个副局长的威胁放在心上! “嘿~!你这小子……!” 毕竟不是小夏那样的菜鸟,这个两位倒也没有真的想要对江汉做什么。从江汉的态度他们也看出来了,这要不就是背后有所依仗不见正主不发话,要不就是常年游离灰暗曾几度进宫是见过风的老麻雀! 而就在这时,乓的一声响,审讯室的门直接就被人从外面给踢开了。 “这里被我们暂时接管了!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走吧!” 江汉抬了抬眼皮,瞅了一眼大摇大摆旁若无人走近审讯室的人。 一行四人三男一女,高矮不齐胖瘦不一,穿的都是些看不出身份装扮。一脚把门踢开不说,更是一进门就对那两位副局长毫不客气的大呼小叫,一副老子天下第一颐指气使的模样! 再有修养的人碰到这样的场景只怕都是会有火气的,更何况还是在公安系统熬了这么多年的老人,身上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些浩然虎威气呢! 其中一个副局长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语含怒气道: “你们干什么,这是什么作风!我不管你们是哪个部门的,这里是公安局,要接管可以,请出示上级部门签署的接管文件,还有请一并把你们的证件拿出来,我们要检查!” “呦呵,可以啊!我看你一个……” “刀子!” 一声娇和,阻止了那个一身痞气还想上去和那反而副局长顶岗的小平头。 “不好意思,是我们太急了,并没有冲撞两位局长的意思,想必二位也清楚这件事案子对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所以还请两位不要见怪!” 四人中那个一身黑色皮衣皮裤,脚上蹬着一双长筒军靴的女人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其中一位副局长,说出的话虽然比之前那位小平头要顺耳那么一点,但同样是一脸倨傲的模样,脸上更是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模样! 那位副局长接过那女人递过来的文件,铁青的脸色并不见多少好转,显然这群人跋扈嚣张气焰让他很不爽。 “我们的证件就不用拿出来了吧?” 见到对方翻阅完文件,女人平静道。 两位副局长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不过已经抓起桌子上做笔录的笔记本往审讯室的门外走去! 江汉饶有兴致的打量这眼前的这一幕,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小强那牲口的身影。刚下那下平头的作风倒是和小强极像的,一样的痞气,一样的流氓,这些人不像是和公安系统挂钩的人员,倒更像是地痞无赖多一点! 七十二章 一代不如一代! 等那两个副局长走出审讯室的门,砰地一声,门就被一个大块头从里面给狠狠的盖上了,才走出没多远的两个公安局的副局长铁青的面色当即又黑了几分。 审讯室内。 小平头一把抓起桌上的一个水杯将里面的水随意的倒在了地上接着一个助跑瞪在墙壁上轻松矫健的把手中的水杯盖在了审讯室的监控探头上! “局长,你看这……?!” 监控室,一个警察指着突然就黑屏了的一个电脑屏幕询问身后的局长,这位倒不是副局长,而是上次出现帮江汉解围的岳塘分局的一把手! 他摆了摆手。 “随他们去吧,这事我们管不了,也没有权利管!” …… 一个女人,一个小平头,一个大块头,还有一个是一个高高瘦瘦一脸阴沉的家伙。让江汉颇为惊讶的是,那女人好像是这群看似不伦不类家伙的头。 “听说你一直什么都不肯说,是在等我们来么?看起来,你应该知道不少东西了!” 女人一屁股坐在了刚才其中一位副局长做过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有些随意的看着江汉。 江汉看着她,一脸平静的和她对视,并不说话。 一般当兵的女人都不会很丑,但是能进入特殊兵种的女人一般也不会漂亮。 倒不纯粹是基因遗传的问题,即便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神进了那些对单兵作战要求极高的特殊兵种,风里来雨里去,阳光曝晒舔血食肉不出几个月也会从一个女神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黄脸婆,有得必有失,凡是都会要付出代价。 就像眼前这个女人,虽然框架很正,但是皮肤很黄,虽是一头长直黑发,但却枯燥分叉,看在任何男人眼里都很难提起兴趣或者性-趣! “哟呵~!” 小平头和大大咧咧坐在审讯桌上的大块头对视一眼,嘴角微微抽搐的同时也是浮现一抹戏谑,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坐在审讯椅上还敢这么赤裸裸的打量队长的牲口,还没开始审讯,他们俩就已经开始为江汉默哀了。 那女人对待江汉审视的目光倒是一副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见江汉不说话,她又淡淡开口道:“说说吧,什么个情况!” 这一次,江汉倒是没有再装大爷,那女的问题一出口,他就客观的把自己今天在星城遭遇的事情一概说了一遍,当然,关于李秋白的存在他没有提及,锋刀的死也略微做了修改,不论如何,剑隐属于江湖,和这个都市不搭边,江汉不想把他牵扯进来,更何况李秋白身上也有些在都市不太见得光的业障! 其实这些话,再进来之前在警车上江汉就和那个局长说过一遍了,可是当时那局长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也做不得什么主,所以在这些人到来之前江汉就再没有和那两位副局长费口舌。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么?” 女人听完江汉的叙述,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情绪,也捉摸不透她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我如果说我不知道,你会相信么?” 江汉反问! “我去你-妈的,都上老虎凳了你他妈还敢这么嚣张,当我们几个是纸糊的么!” 女人还没说话,小平头抬腿对着江汉就是一脚,虽然没踢到江汉,却也是让那把拷椅震颤了一下! 江汉眼神瞬间一冷,面无表情的瞪了那小平头一眼,把他那张脸记在了心里。 江汉的冰冷的眼神让那小平头愣了一下,随即从审讯桌上跳了下来。 “呦呵,除了我们教官,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瞪我,你小子是不是……!” “刀子!” 一声略显阴沉的呼和,这一次却不是那一身皮衣皮裤的女人,而是从刚才一进门就一直站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字前驻足流连的高高瘦瘦的阴沉家伙! “说实话,争取宽大处理,不然你的后果不会太好,而你的家人也会因为你而遭受牵连!” 高瘦男人走到江汉面前,直直的看着江汉。 江汉终于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不过在听到这高瘦男人说家人会遭受牵连的时候,江汉倒是显得有些玩味,如果这几个家伙真敢去找江文轩或者江河第的晦气,那会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你是想让我讲述客观事实,还是想让我说你想听的事实,亦或者是你们想听的实话!” 高瘦男人眼中的阴厉一闪而逝,瘆人一笑露出有些蜡黄的牙齿道:“当然是真正的事实!” “如果我告诉你,我之前说的就是你想知道的事实呢!” 江汉一脸冷笑!但是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因为他看见一直硕大的拳头正朝着他的脑门砸过来! 嘭的一声响,拳头被江汉躲了过去,那高瘦男人一拳砸在了拷椅上,直接就让江汉腰间一紧,不锈钢拷椅当即陷进去一大块! “呦呵!”小平头眼前一亮,对于江汉能躲过这一拳大感诧异! 女人眉毛挑了挑,看想江汉的目光中亦是多了一些莫名的意味,不过对于高瘦男人的做法却没有发表任何异议! “呵呵,反应够灵敏啊!” 高瘦男人狞笑一声,又一拳头朝着江汉的砸了过去,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脑门,而是右边的胸口! 江汉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早就知道这些人不是善茬,他知道今天肯定不会好过,但是却从来没有束手待毙的习惯! 他之所不跑是想让事情变得复杂,但是这不意味着他要傻乎乎的在这挨打! 双脚猛的抬起,虽然受到拷椅的限制收缩的空间并不大但是对江汉而言足以。力从地起,接着猛烈的反震之力江汉连同拷椅都上升了一段距离,让那男人的一拳又是砸在了拷椅中间的隔板上! 刺啦一声响,当即隔板的不锈钢管断了八根,后面的四根也已经凹陷大半,卡住了江汉的肚子! 原本在审讯桌前三米的拷椅也伴随着这股巨大的冲击力后退到了五米狠狠的撞在的了墙上! 江汉这一手让审讯室中的另外四人都是一惊! “我说你小子怎么上了老虎凳还敢这么嚣张,原来是艺高人胆大啊,不过可惜了,我们最喜欢治的就是像你这种又臭又硬的狠茬子!” 小平头见状一惊磨拳霍霍,晃动筋骨的朝江汉走了过来!而那大块头似乎也是有些意动,想要上去对江汉试试手! 江汉忍着腹部被把鞋钢管压迫的钝感,猛然提气,将那些凹陷的不锈钢管崩开。 瞥了一眼朝自己走过来的三人,江汉灼灼的看着那坐在桌前的女人,冷冷道:“呵呵,如今的国之重器竟然都收了一些这样的地痞,看起来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七十三章 看到你发怒,我很高兴! “啪~!” 别墅大厅灯火通明,一个气度不凡身材魁梧的中年一巴掌很狠狠的扇在了徐青青的脸上,当即,那原本涂抹着一层厚厚粉底的脸上就出了一个鲜红的掌印,看的出来,男人出手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觉悟,五条指印触目惊心! 徐青青眼中有那么刹那的错愕,随即那张即便上了年纪却依旧能让痴爱熟妇的纯禽男人为之痴狂的脸开始变得扭曲,原本就泛红的瞳目瞬间再无半分感情色彩,一只手捂着一边脸,横眉冰寒,咬牙切齿道: “你竟然敢打我!” “啪~!” 男人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一次更加狠辣,出手果决没有丝毫迟疑不说,这次更是直接一巴掌把徐青青扇倒在了沙发上,那一头波浪微卷的精致头发瞬间凌乱,将她的脸掩在其中! “孙跃鳞,侬个孬种,侬不是男人!别人都把你儿子给杀了,侬一声不吭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打老婆撒气,在床上不行,在外面更是没有一点骨气血性,被人骑到头上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徐青青猛地抬起头,披头散发间那双原本含着媚态的丹凤眼此刻却是泛着森森然的凶光,声嘶力竭的对着身前的男人嘶吼,张牙舞爪的还想要起身去抓抠那个男人的脸,像极了一个骂街发狂的泼妇!透过那零星散乱的卷发,可以隐约看到此刻的徐青青不仅仅是另一边脸上又多出一个逐渐浮肿的巴掌印,她的嘴角也是渗透出鲜红的血液! 眼见这没有丝毫风度犹如一个市井野妇的徐青青,男人这一次出手的更加果决和彻底! 直接抬腿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她的肚子上,这次直接连人带沙发踹翻在地,直接把那徐青青踢了个七荤八素,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 不得不说,徐青青虽然像极了一个泼妇,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也并不见得有什么绅士风度。并且这两巴掌一脚下来,他除了阴沉着脸色,面对徐青青的质问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个字! 过了七八分钟,徐青青这才艰难的攀着翻边的沙发脚柱艰难的爬了起来,半跪半坐的倚靠着倾倒的沙发。 这一次,她再不敢撒泼,口中隐隐含着血污,目露森然寒光死死的盯着孙跃鳞,这个她名义上的丈夫,她儿子名义上的爹! “说完了么?” 孙跃鳞阴沉着脸色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沙发上,而他的手则是大开大合的放在了沙发靠背边沿。 “打你是因为你蠢,头发长见识短说的就是像你这种愚不可及的妇人!”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你是不是以为自己一旦得手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你以为这星城还是你们四五十年前的上海滩么!” 孙跃鳞语调平静,但是话音荡彻在这周围却有一股森然的寒意。 “有人玩枪,那就必定有人要当枪,可怜你这妇人被人利用了做了炮灰还在沾沾自喜自以为是!” “我是不是男人,还轮不到你这个娼妓来做判定,什么劳什子的儿子,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背着我背着你爹都做过什么!” “要不是念在你爹对我的那点情分上,你以为我会容忍你和那个白眼狼这么多年?说到底,我倒是该感谢宰了那白眼狼的小子,帮我解决了一个这么大的麻烦!” “孙跃鳞,侬这个畜生!” 似是忍无可忍,徐青青猛地窜起,踉跄着身子张牙舞爪再度朝孙跃鳞抓去,但是却被孙跃鳞一把掐住了她的脸颊骨,握在手中,慢慢朝他的脸靠近! 几乎是脸贴着脸,孙跃鳞用力的嗅了嗅,很变态很没有风度的伸出舌头舔掉了徐青青嘴角缓缓溢出的血迹! “你不会以为这些年就凭着你这张娼妓流莺的婊子脸,就能在这星城的上流圈子混的风生水起吧!看看你勾引的那些都是些什么人,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么?说我窝囊,你这娼妓要是有本事勾引一个比我行的给我瞧瞧!” 孙跃鳞另一只手拍了拍徐青青那已经肿胀得不像样子的右脸,一脸森然! “儿子死了,你还可以活得风光,但是你以后要是还是这么没脑子,我可不能保证你的下场会不会和你儿子一样!” “打过了,痛过了,那就好好记住,以后在外人面前你还是我孙跃鳞风风光光的太太,当然,你如果一定要想不开,那就告诉我一声,我今晚就可以成全你把你装麻袋沉湘江!” 在徐青青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孙跃鳞一把将手里的徐青青甩在了沙发上,再也不多看一眼! “老爷~!” 别墅的大门想起了有条不紊的敲门声。 “进来!” 孙跃鳞整了整衣襟,丝毫不避讳别墅内的情况,直接就叫门外的人进来! 一个老头在得到孙跃鳞的准允后推门走了进来,对于跪坐在地上的徐青青熟视无睹,径直走到了孙跃鳞的身前! “锋刀死了!陈雪东估计也活不长了,还有那小子也进去了,估计这会那边的人正在他用刑!” 孙跃鳞眉头挑了挑:“京城那边的人来了么?” “正主还没到,打头的是几个编外,不过手段应该不少!” 孙跃鳞沉默,脸色不变,不知道心中再想些什么。 “秦牧风那边什么动静?”孙跃鳞突然想到了什么。 “什么动静也没有,估计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老头说完,神色微动,又是低沉道:“老爷,我觉得我们是不是……?” 孙跃鳞摆了摆手,一锤定音道:“不能落了下乘,带上锋刀的黑历史跟我走,去警局!” 老者一怔,对于孙跃鳞的吩咐一阵错愕! …… “你说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神色陡然一凝,噌的一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江汉的话让她心中一震,脚下皮靴被踩的噔噔噔直响,几步就走到了江汉面前。 那小平头和大块头以及那眼中隐有不甘的高瘦男人都是神色一惊,当即让开道来,此时这女人在四人中主导地位显露无疑! “你刚才说什么!” 女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江汉的眼睛,重复着刚才说过的话! “我说什么你已经听得很清楚了,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再重复一遍!” 女人瞳目中寒光一闪,毫无征兆的凌空跃起,一对苗条却绝不显瘦弱的双腿已经在空中折叠凸显出凌厉的膝盖,双膝狠狠的朝精悍的脖颈撞去! 从这个女人抬步,江汉就嗅到了一股子火药味,女人的突然的出手早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 面色微沉,江汉没有丝毫错愕和慌乱的神色,被手铐辅助的双手豁然抬起,双肘突出,迎着那女人的双膝顶了上去! 硬碰硬,bang的一声骨骼相挫的撞击声,女人凌空跃起的身子朝着身后反震而去,而江汉则是连同着拷椅一并被掀翻在地! 腰背用力一抖,依靠鲤鱼打挺同样的原理江汉颇为狼狈的翻过身来重新坐正了身体,再看那女人在落地只后连连后退,直到后背顶到了后面的大块头这才算是堪堪止住,双膝情不自禁的打了几个摆子后才算是完全稳住了身形! “嘶~!” 见到这一幕,场中其他三人无不倒吸冷气! 这女人看似是四人中身形最为瘦削的,但是作为队长,论起战斗力,他们三个一起上也不见得是这女人的对手,但是刚才在如此近距离的突发攻势下,女人如此凌厉的攻势竟然没有在眼前这小子的身上讨到任何的好处,更为重要的是,那小子还是在被拷在椅子上并且束缚了双手双脚! 之前连轰了江汉两拳的那个高瘦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脸上浮现一抹心悸而眼中的寒芒却愈发凌冽,心中的杀意又盛了一分! “你确是有狂傲的资本,不过这时候还想着炫耀你的这种资本你不觉得有些愚蠢么!” 同样震惊还有那身着皮衣皮裤的女人自己,她最讨厌别人以男人的目光来审视她的那张脸,如之前小平头所想的一样,从她座下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颜色看看,但是她没想到自己出手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江汉冷冷一笑:“别浪费时间了,潜龙编外的那一套我都清楚,还是等你们的正主来了再说话吧,若是在这段时间你们还想对我做些什么的话,我怕到时候吃苦的会是你们自己!” 江汉算是看出来了,迂回了半天这几个牛逼哄哄的家伙都只是旁敲侧击的在威胁他顺带着想给他点颜色看看,关于正题他们一直在打擦边球,而他们的目的也根本就不是审清楚这件案子,而是先行让江汉恐惧,为接下来正主的审讯提供便利! 这是潜龙鉄狱中审讯特殊案犯的惯用伎俩,以前江汉在一些秘密渠道听过,但是没想到今天倒是亲身经历了一次! 难怪一进门就是挡摄像头,搞半天这几个家伙也是打酱油的! “是么?看起来你对我们的程序倒是很熟悉!这样的话,那就更加不能让你失望了!” 女人阴寒一声,一柄柳叶刀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向后猛蹬一脚揣在了审讯桌上接着反震力道,那皮衣女人握着柳叶刀向前滑行而出,直指江汉! 刺啦一声响,被江汉躲过的一刀直接就花开了拷椅的后背一角,一大块三角形的不锈钢板在一阵四溅的火星中掉到了地上! 一刀不中,女人手中柳叶刀锋刃微转,横扫而出朝着江汉的脸上划拉过去! 心中一跳,江汉腰背猛烈的撞击拷椅后背,连同着拷椅身体再度翻到,让那女人狠辣的一刀划在了空气中,而江汉也是毫无意外的跟随拷椅一同仰面朝天翻倒在地! “不错,就看你能躲过几刀!” 江汉突觉下体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定睛一看那女人的右脚已经高高提起,尖锐的军靴根底正对江汉的下体狠狠的踩了下去! 看到这里,另外三名成员都是觉得下体处一阵嗖嗖的寒意,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队长的爆脾气,他们可是一星半点都不敢沾! “臭娘们!” 江汉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口,电光火石间他那双被脚镣烤住的双脚猛烈上扬,脚上耷拉的铁链同时上扬江汉那女人要命的一脚狠狠的甩偏了十数寸,一脚踩在了拷椅的把手上,十多根不锈钢管瞬间变形! “去你妈-的!” 江汉彻底怒了,吼了出来,这一刻他才知道,气郁的时候爆一句粗口原来这么爽快,难怪小强那厮乐此不疲! 只不过,对江汉来说,把眼前这个女人踩在脚底才更爽快! “我还以为你能永远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呢,不过看到你发怒,我很高兴!” 女人冷冽一笑,对于他们而言,最头痛的就是嫌犯一直没有情绪,现在江汉的的愤怒,是她很乐意见到的! 七十四章 给你龙魂,还我自由! “住手!” 就在那女人收回了脚,手中的柳叶刀还想再向江汉甩过去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声住手! 声音不大,但是男音中气十足,极富穿透力的声音隔着一扇门板清晰的传入了审讯室的每一个人耳中! 包括那女人在内的潜龙编外四人小队听到这个声音都是身躯一震,那脊梁更是当即一挺! 女人快速的收回手中的柳叶刀,原本还是一副狠厉的地痞做派此刻却是抬头挺胸收胯提臀,一脸严肃的踩着正步向门口走去! 门被打开,门外站的是一个估摸着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齐整的平头尽显锋锐,虽是一身笔挺的西装却外溢着凌冽的锋气! “首长好!” 四人同时朝着那男人敬礼。 男人象征性的回了一个,就绕开女人,径直走进了审讯室,而在他身后刚才所站的审讯室门外,赫然是十多名全副武装神情肃穆荷枪-实弹的士兵分立两旁,气息吐纳如出一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兵种! “把他扶起来坐正!” 男人气语平淡,却自有一番威严。 大块头和小平头没有半分迟疑,当即把还连同拷椅一起倒地上的江汉扶了起来,从墙边上抬到了原来的位置! “小谢,你也过来坐下!” 男人坐下后,把手中的一堆资料放下后指着旁边的椅子命令那女人也坐下! “是!” 江汉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道:“正主终于来了!” 男人对于审讯室内的混乱没有丝毫过问,而是率先对江汉道:“让你见笑了江汉,他们不了解你,不知道我们的预审手段对你是没什么作用的!” “你认识我?” 江汉的声音变得有些玩味。 “呵呵~!”一进门就威严十足的中年男人竟然破天荒的对着江汉笑了笑。 “文轩还好么,当年我们在战场上可是背靠背的兄弟!” 中年男人此话一出,规规矩矩的挺立在他身后的大块头小平头还有那个高瘦男人都是神色一变,心神剧震! “文轩?那个文轩?!难道是潜龙龙魂江文轩?!这杀了我们的人的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而最震惊的莫过于端端正正的坐在中年男人身边的那个黑色皮衣皮裤的女人!她原本一脸严肃的脸在听到男人嘴中呼出文轩二字时脸上当即一片灼热,那总是一副男人婆操性的冰冷双瞳中竟然闪过一抹春-情! 是的,正是春-情! “呵呵,兄弟?” 江汉脸上没有丝毫诧异,反倒是一脸讥诮。 “我们家的那个男人可是比我傲气,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上来乱攀交情,你说你是他兄弟,他要是在这里听到了只会说你是在放屁!” 打这个男人一出现,江汉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没有一丝好感,为什么?太作!尤其是在他对着江汉笑的的时候,虽然他竭力想要装得自己很真诚,但是看在江汉眼里却是一阵恶心! “兄弟,二十年前他出事的时候你他妈的怎么不站出来说你是他兄弟,连秦牧风的都不敢在我面前直言自己是江文轩的兄弟,你一个半道舔着脸杀出来的渣滓又算什么东西!” 江汉心中腹诽,看向那中年男人的眼光直接就变成了睥睨斜视! 倒是这男人养气的功夫让江汉不得不刮目相看,江汉如此侵犯侮辱的言语,竟然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异色! 心下微沉,心中的那抹轻视被江汉从心底抹除。处变不惊,受辱色常,这样的人要么是心境澄明的赤子,要么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江汉,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男人脸上的笑意收敛变得严肃,但是表情转换的极为自然,饶是以江汉老辣的江湖历练也没有看出丝毫端倪。 “别废话了,既然你都舍得进来了,那就直奔主题吧!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江汉啊,你这么说让我这做叔叔的很难做啊,你知道么,陈雪东是我们组织内部很优秀的一名同志,可是他却死在了你的手上,你说这……!” 江汉眉头一挑,冷冷道:“身为军人,请注意你的措辞!” “如果你说的陈雪东是那个警察的话,首先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他还并没有被宣布脑死亡,也就是说他还算是存活于世的人,而不是一具尸体!也就是说并没有杀死一说!” “再者,即便他死了,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杀的?难道,在你们的军事法庭上,你也是这么以莫须有的形式来定罪的么!” 刑讯逼供的那一套在江汉身上时起不到作用的,而空口白话想往江汉身上安罪名,那想都别想,至于那个警察,江汉之所以能肯定他还没死,那是因为最后是他江汉施的针! “你见过被一枪爆头还不死的人么!” 中年男人还没开口,那女人却是突兀道。 中年男人皱了下眉头,随即舒展。 “我想你今天已经见过了!还是说,你很希望你的战友就此毙命!” 江汉话语锋芒,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江汉啊,现在说这些已经意义不大了,不管陈雪东同志的生命状况如何,这件事的性质都是变不了的!潜龙乃是国之重器,无论是在编还是编外人员代表的都是一国威严,不管陈雪东同志是生是死,你都犯了国威啊!” 江汉你心中剧烈一颤:“好歹毒的心胸!” “证据呢?” 江汉的声音凛冽,蕴含着一丝杀意,他第一次这么憋屈!茫茫都市,在这些游离在上层建筑中游刃有余的老狐狸面前江汉还稍显稚嫩! 不同的江湖有着不同的规矩啊! “啪~!” 一声猛烈的声响,那中年男人说变脸就变脸,演技之浮夸堪比奥斯卡! 只见他拍案而起:“江汉,我看你是忠良之后这才苦口婆心的本着一个长辈的本分劝谏你,你为何如此不知好歹!“ “你要证据,现场的死尸难道不是证据么?陈雪东同志脸上的伤口是不是你的作为?这可是你之前已经承认过的!还有,孙家太太控告你蓄意杀人你又作何解释!国威之前,你本该好好悔过,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 避重就轻却是死死的把江汉咬住! 中年男人义愤填膺,拿着国威当幌子义正言辞的模样差点连江汉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穷凶极恶十恶不赦的国之罪人了,江汉这一刻突然有了一丝明悟,那就是在华夏你要当一名合格的上层建筑领导人,首先你得是一个能拿奥斯卡的演员! “给你龙魂,还我自由!” 江汉没有经过太多思虑,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江文轩在江汉离家时曾告诉过他,必要的时候那块铭牌在江汉手上可以救命,但是只能用一次,也仅有一次! 放在古代这就是一块货真价实的免死金牌,潜龙龙魂积攒下来的龙威,换一条人名还是绰绰有余的! 虽然就这么用了会有些可惜,但是江汉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东西,那块铭牌留在他的身上反而是一种拖累,有害无益! “你说什么?!” 中年男人其实吧江汉那毫无征兆的八个字听得很清楚,只是他不敢相信! 当年江文轩宁可丢弃一个男人的尊严当一个女人十年的禁脔也要保住这块铭牌,如今竟然如此轻易的就从他儿子的手中抛出来了? 都说虎父无犬子,莫非他江文轩的儿子是个瘪三? 他不信,也不敢信! 虽然他这次来绝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冲这块牌子来的,但是这也太容易了一些吧! “给你龙魂,还我自由!” 江汉又一次一字一顿的吐出这八个字,每吐一字都深深地抨击这那中年男人的内心,之前被江汉恶语相机的时候还能云淡风轻应对的他此刻却是为之动容有些热血沸腾了! 国之重器,潜龙三英,龙魂,龙脊,龙魄,是只认铭牌不认人! 很难相信,作为华夏国之重器的存在,竟然会有这近乎荒谬类似江湖帮派的陈规陋习! 江汉嗤之以鼻,然而眼前这个在军队系统中久居上位的中年男人却是奉若真理,他等这一天太久了! “铭牌在你身上?”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甚至连他身后那些编外人员都听出了这位首长此时的异样! “在不在我身上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笔交易你敢不敢接!” 如果说之前江汉还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把那块江文轩交到他手上的龙魂铭牌交出去的话,那么此刻他已经十分笃定,这样东西留在自己身上百害而鲜有一利! “见到铭牌,还你自由!” 男人终于收起了伪善的面具,开门见山。 “那就现在吧!” 江汉轻飘飘如是重负的一句言语却是让那中年男人激动地虎躯一震! “不过……!” 江汉顿了顿,扫了一眼自己被束缚住的身子,意思很明显! “给他解缚!” 中年男人一声喝令,大块头和小平头对视一眼,不敢不从! 等到恢复自由,江汉当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左臂枪伤还是有些酸楚,虽然江汉内息运作身体机能的复原要比常人快上数倍,但是他终究还是人! “东西呢?交给我你就可以安然离去,后续事宜和你再无瓜葛 男人又恢复了那一脸的冷傲沉静,一如他进门时的模样,对江汉也再没了笑意! 不过在他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此次从帝都燕京奔赴星城,背后盯着他的眼睛可不是一双两双那么简单,好在他不辱使命,将背后那人所布的随机局做到了利益最大化! “我这个人一向很讲信誉,不过在交给你之前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中年男人脸色顿时一沉:“你在耍我!” 江汉却是理也不理,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出现在了那女人面前,势如疾风,一拳朝着那女人的面门过去。 “嘭~!” 女人还没有反应,江汉的拳头已经被那男人狠狠的握在手中! 不动如山,动若惊雷,男人一脸沉静的握着江汉势如破竹的拳头!这个演技浮夸堪比奥斯卡的家伙功夫竟然不比江汉差! “你什么意思!” 江汉暗暗心惊,但是说出的话却是质问之语。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男人同样心惊江汉这一下砸在他手上的巨大冲击,但是声色却显得古井无波,手上的力道又是重了一分! 能被这些潜龙编外发自内心诚服的人,终归不是仅有上位官威的纸老虎! “这是条件之一,给我两分钟做完剩下的事情,不然交易取消!” 男人脸上出现了一丝犹疑,而江汉就是抓住了这一丝的时机,另一只拳头已经狠狠的砸了出去! 缚助双手双脚这女人尚且不能把江汉怎么样,此刻自由之身她又如何闪躲! 之前江汉的憋屈有多深,此刻出拳的力道就有多沉,一拳正中下颚颧骨,女人直接就被砸飞,砰地一声撞到了墙上! “放肆!” 男人拍案而起,依旧握住江汉的那只手猛然发力,但是却分明只有七分力! 江汉非但没有借坡下驴,反倒是变本加厉,一把挣脱了那男人出工不出力的手掌,身形骤动已经出现在了那高瘦男人面前! 有那么一丝的恍惚,高瘦男人眼中出现一抹惊骇,然后,他就直接躺下蜷缩成了!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一个潜龙编外小队的两名成员就已经在江汉的手下产不多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平头男和大块头咽了咽口水,终究谁也没敢上! 而就在那中年男人就要发火的时候,江汉是随意的向他抛出了一个小物件! 惊鸿一瞥,原本还一脸愤色的中年男人当即眼神狂热,就像一只发情的野公猫看到了一头良家花猫一般猛地扑了上去,一把将那个物件握在手中! “魂” 精玄铁印,苍龙斡旋其上,栩栩如生,不是龙魂的铭牌又是什么! “我可以走了么?” 江汉淡淡道。 中年男人对着江汉摆了摆手,又对着门外荷枪-实弹的十多名特殊兵种的士兵下答了让道的指令,至于还躺在地上的高瘦男人和女人,完全没有了跟江汉计较的心思! 江汉瞥了那中年男人一眼,见到他那一脸灼热的神情时嘴角浮起一抹戏谑,兀自摇头,举步向门口走去。 然而当他经过那个小平头身边的时候,顿了顿。 “你之前是不是问候过我妈?” “啊?!” 小平头一脸冷汗,咽了咽口水,脑海中浮现的还是刚才江汉两拳一脚搞定他们小队战斗力最高的两名成员的场景,完全还没来得及思考江汉这句话的含义! 可是江汉却是早就把他这张脸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当小平头还是一脸茫然的表情时,江汉一个狠辣的侧踹来得毫无征兆,直接把那小子一脚踹在了墙上! 七十五章 求一个可以收留的温暖被窝! 望远大厦牧风国际秦牧风的办公室内,秦牧风站在玻璃窗前俯瞰着星城夜景。 虽然已经是临近十二点,可是这座灯火霓虹的华夏二线省会城市却好像才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般,搔首弄姿在暗夜中分外妖娆!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除了那些个今天在星城商贸中心受到伤害的无辜人,大多数人都还在继续着自己一成不变的生活。 于大多数人而言,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再悲伤惊险刺激都不过是他们一种茶余饭后的谈资,徒增慨叹的笑料而已。 秦牧风的办公室没有开灯,但是凭借着玻璃窗外璀璨霓虹的余荫和一双早已经适应了黑暗环境的眼睛还是能将他办公室的一切陈设一览无余! 暗夜中,秦牧风脸上伴随着窗外的霓虹闪耀晦明晦暗,显得格外深邃。 “董事长~!” 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但还是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伴随着陈砚殊一声恭敬的称呼,他走进了办公室,停在了秦牧风身后三米外的地方! “说!”秦牧风简明扼要,气语淡然。 “出来了,原因不详。” 暗夜中秦牧风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黑暗中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彩!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向您通报一下!孙跃鳞主动请求撤消了对江汉谋杀他儿子的控告,还有一并提交了关于他的保镖锋刀以前是国际通缉犯的证据资料给警方!” 秦牧风冷哼了一声,对于陈砚殊所说的这件事似乎有些不满。 “深山老狸,愈老弥奸,好一个孙跃鳞!只不过,以那小子的脾性只怕不仅不会领情,还会直接就把这孙跃鳞给判了死刑!” 对着陈砚殊摆了摆手,秦牧风示意他出去。 而这时,秦牧风放在桌上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起来,秦牧风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拿起来摁了接听键! “龙魂已失!” 那头一个有些略显老态的清冽声音传了出来,仅有四字,随即那头便是掐断了电话! 这世上敢直接这么挂秦牧风电话的人,除了江汉只怕就只剩他远在京华的老子秦铮了!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一些!” 秦牧风把手机放回了桌上,脸上竟是有些如释重负的释然! “江老爷子下的一盘好棋,竟然一下子就让这小子参悟了先机!以前总觉得他空有一腔孤勇,虽然身手不错但是心智不纯,今夜看来,倒是我低估那小子的韧性!” …… 京华锦园,一座气韵浑厚的古宅内,一个留着锋锐平头一身劲旅戎装的小子正逗弄着一只笼中的老虎! 丛林之王,被困缚在一方囚笼之内,虽有虎威却无悍气,趴在笼中,对于男人丢过去的一只活鸡爱答不理,看上去没有丝毫生趣! “爷~!” “说!” 身后声音传来,男人头也不回,又顺手丢进虎笼一只野兔! “他们得手了!爷您之前说的没错,那小子却是还不够您看一眼的,他们还没做什么呢,那小子就自己主动交出来了,比起当年的江文轩,差了可不止一星半点!” 男人一怔,没有说话,原本一脸桀骜的脸上浮现一抹凝重! “嗥~!” 而就在这时,笼中原本懒洋洋毫无生气的斑驳猛虎一跃而起,一声嗥鸣间王者峥嵘之气尽显,血盆獠牙彰显,一嘴就咬住了瑟瑟发抖想要逃离的笼中野兔! 刺啦一声,利齿刺破野兔的颈部动脉,在那老虎的嘴中吐血四溅,血腥满嘴,而那猛虎一脸兽王之像,目露森然凶光仇视这身前的两个人类! 平头男人一怔,并没有丝毫受惊的迹象,反倒是咧嘴一笑,森然道:“呵呵,有意思……!” …… 出了警局的大门,江汉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抬头望天!明月当空繁星满天,江汉突然有一种换了人间的错觉。 “在这茫茫都市我江汉不过是孑然一身啊!” 没有出事后一通电话就能招来无数人鞍前马后的救驾,更多的是作壁上观的牛皮糖。论到经济基础,除了救治秦轻语从秦牧风那得来的一千万,江汉更是穷的彻底。 而今天如果不是江文轩交给他的这块铭牌,今天如此粗浅的一关他都是跨不过去的,野心和现实的差距,这一刻江汉体会的如此彻底! 空有一身武艺不过如此,江汉突然像是明白了为何纵观华夏古今凡是那些力能扛鼎天生神力青史留名的强人武者最终都不过沦为别人手中的利刃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原因! 其实若是他最初就同意秦轻语送她回去的请求,事情即便发展到这一步,秦牧风也必定会出手,借他的势,或者说借秦家的势,江汉手中的铭牌完全可以不用交出去,但是江汉没有,虽然秦牧风可能并不会领情,但是江汉也并不稀罕。 这一刻江汉突然明悟,老头子江河第可以为他铺好江湖上的路,但是茫茫都市的这一条充满荆棘的泥泞小道还得他一步一步自己去踩出来,没人帮的了他! 江文轩不行,江河第亦然! 有那块铭牌在身上的时候江汉总觉得自己无论做错什么都会有一条退路,但是这一刻他知道,以后走的每一步都必须全力以赴了,再不容许他出现分毫差错。 他的这一步以退为进,实则也是把自己逼上了必须一条道走到黑的路,这条路可能是康庄大道,但也有可能是永远看不到希望的绝路! 倒不见得会有什么负担,江湖飘摇血雨腥风比今天大的阵仗江汉不是没有经历过,只不过从江湖换到了都市让江汉这个都市菜鸟还有些不适应。想通了一些事,江汉倒是觉得豁然开朗,唯一的担忧就是回家之后该怎么和家里的那个菜农解释。 江河第最好面子,江文轩守了而是年这点仅剩的尊严就被他今天这么抛了出去,老头子会不会拿刀把他赶出去。 自嘲的一笑,郁闷的事情再不去想,掏出手机,他心头火热的拨通了早已经放假的郑思思的电话: “喂,媳妇!我在星城,现在又冷又饿刚刚还被人狠狠的欺负,求你给我一个可以收留安慰的温暖被窝!” 七十六章 驾驭! 深更半夜的,江汉当然不会真的去打扰郑思思,他也就是一时嘴花花和郑思思打情骂俏了一阵。 原本那姑娘睡眼惺忪,最后硬是被江汉这小子撩拨得要出来找他,问他现在在哪里。 江汉自然不会同意,好说歹说总算是劝住了郑思思这姑娘的那份心思,安抚她乖乖睡觉。要说江汉这小子也是作,不过还真别说,经过这么一下子,原本在警局里的那点不痛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到最后全然不觉得有什么了。 也是,当我们身处这个世界的黑暗面时通常会觉得天都塌下来了自己活不下去了,但是我们也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只有阴暗的一面! 江汉随便找了一家宾馆,这仅剩几个小时的一夜也就算是对付过去了。第二天一早,他就直接叫了一辆车把他从星城送回了炎陵工大,路上倒是没什么事故,江汉心中清楚,那些个暗地里对他使阴招的渣滓只怕会消停一阵了,虽然不可能会死心收手,但是那个牛逼轰轰的男人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做足的,至少江汉不用担心此刻马上就会有人来再对他下手! 进了207的门,江汉发现陈砚观和小杰的床已经空了,江汉记得小杰老早就买好了考试那天的回程票,估摸着昨天考完就赶火车去了,至于陈砚观,应该也是已经回家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每当临近放假的那几天就开始嗷嗷直叫,看着车票上的日期掰着指头数日子盼望着放假的那一天早些来,搞得好像他们一放假回到家就有美女约他们似得。 让江汉诧异的是,小强这厮竟然还没走,叼根烟在那自顾自的敲着鼠标。 “小强你怎么还没回去?” “回去个毛啊,以前放寒假还他妈有个盼头,盼着过年放炮仗收红包,如今,在家过个年都能单淡出个鸟来,都他娘的是人情世故!家里面冷清不说,在家还得整天他妈的被那婆娘唠叨,我回去犯贱啊!” 江汉这不问还好,这一问小强这厮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叽里呱啦脏话连篇的泄个不停。 “诶,你小子怎么样,昨天那个水灵妞是不是昨天晚上被你给办了?” 小强这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淫-荡的笑意。 “你小子可以啊,双线操作,这边和我们女神学姐柔情蜜意,那边又和小富婆卿卿我我颠-鸾倒凤,双线操作这一手什么时候也教教兄弟我啊!” 江汉脸色顿时一沉,也懒得跟这货解释,脱口而出道:“你丫不是喜欢男人么!” “操~!” 小强对着江汉啐了一口,横着眼睛表示鄙夷后当即失去了和江汉继续探讨的兴趣,又是目光转移,盯向了他的电脑屏幕。 江汉倒是乐得清静,踩着床梯就攀上了床,清理收拾床铺。 来的时候江汉还背了个包,这次回去他却是连背包的打算都没有,空空如也,轻轻松松。 “喂,你丫的不会这么不地道,把老子一个人撂寝室吧?” 见到江汉的动作,小强当即甩开了手里的鼠标,叼着烟就站了起来。 “你自己有家不回,怪我喽!” “靠~!” 江汉最终还是走了,只剩下二十来天就要过年了,他必须赶在过年之前回一趟家,然后去星城把答应秦轻语帮她祛疤的事情办完。 另外江汉也是在头痛该补一份怎样的礼物送给那丫头,毕竟人家在生日那天特地从星城跑过来请他吃饭而他连句生日快乐都没跟人家说,这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 至于小强这厮,虽然万般不情愿但是最终还是在江汉的劝谏下买了第二天会闽州的飞机票,小强倒是提议过让江汉跟他一起去闽州玩,还说在那衣食住行通通算他的统统会是最好的,不过江汉最后还是拒绝了。 看的出来,小强这货是真心想邀他去,只不过江汉是真有事,只能笑着对他说等暑假再看。 火车大巴一路折腾,到村口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正好是饭点,经过吉叔吉婶小卖部的时候他们家已经开饭了。 不过江汉再没有如上次那般进去叨扰,只是远远的往门里面看了一眼,依稀见到桌旁坐的除了吉叔和吉婶外还有一个略显纤瘦的女孩子,安安静静的在咀嚼着饭粒的侧影。 惊鸿一瞥,江汉赶紧将自己的视线移开,心没由来的露跳了一拍,不知道为什么,江湖中历练无数的江汉这一刻竟然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快速的小跑跑过小卖部的门前。 “咦,那小子不是江汉么?平常回来他都要在我们家进门打个招呼的,怎么今天好像是故意躲着咱家一样?” 听到正对大门坐着的吉叔的话,女孩正夹菜往嘴里送的动作一缓,朝门外看去。 可是这时江汉早已经跑过去老远,哪还有半分踪影。 “诶,小花,你在星城读书的时候,有没有碰到过江汉?” 一旁的吉婶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桌对面的女儿问道。 “他真的也在星城读书么?” 女孩的声音很秀气,脸上不知为何有了一丝释然的神色。 “别总小花小花的叫,咱家幽幽都是大姑娘了,小花这名字多俗气,小时候这么叫是为了好养活,可是如今再这么叫要是被她学校的同学知道了那会笑话咱家闺女的!” 吉叔听到自己的婆娘叫女儿小花,有些不乐意。 “再说了,星城那么大,即便是同一个学校也不定能碰得着几次,更何况我听江老爷子说这小子在什么工大,和咱闺女根本就不是一个学校的,怎么可能碰的着嘛!” “你看你,我都没说什么呢,那就数落我,我那不是觉着小花小花的叫了快二十年了,听着亲切嘛!”吉婶白了丈夫了一眼,对他的数落倒也没有去否定。 林幽幽微微一笑,看了看父亲母亲,心中满是温馨。 虽然这些年父母也时常拌拌嘴闹闹别扭,但是还真没有谁对谁眼红的时候,夫妻生活愈发融洽。 而他们在小磕小拌中建立起来的伉俪深情有时候让林幽幽这个做女儿的都有些羡慕。 “爸妈,你们叫幽幽还是叫小花都不打紧的,我们管别人干什么,咱自己明白不久好了么!” 至于江汉,林幽幽仿佛是刻意回避,绝口不提。 不过吉叔却是话匣子打开有些刹不住车。 “还有那小子打小就喜欢欺负咱家幽幽,那时候都是孩子我也不好说什么,这现在都长大了,要是那小子还是是小时候的脾性在学校里欺负咱家闺女,到时候咱家闺女找谁哭去!所以啊,即便是在一座城市,一个学校,也不要遇到的好!” 吉婶看了女儿一眼,也不反驳,默默低头吃饭。但是林幽幽脸上却是有些挂不住了。 “爸,你说什么呢,什么哭鼻子,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们现在都长大了,谁还会跟小时候一样啊!” “吃饭,吃饭!” 吉婶狠狠狠的瞪了一眼吉叔示意他闭嘴,然后伸手给女儿碗里夹菜。 “学校的伙食肯定没有家里好,你才回来,多吃点……” …… 老槐的叶子早已经不是江汉出去时的浓荫密布,而是光秃秃的在寒风中显得有些萧索。 老槐树下也并没有看见莫老爷子和一群熊孩子的身影,倒是那条藤椅孤零零的依旧在原地,显得有些落寞。 四时变幻,犹如人心,不知为何,江汉的心里突然有些堵得慌,也不知道是所谓的近乡情怯,还是刚才在吉婶的小卖部惊鸿一瞥见到那么瘦削人影侧面的原因。 “回来啦!” 老爷子还是那副模样,虽然大冬天的但是却还是喜欢躺在院子里的那条藤椅上,只不过这一次他身上多了一件大衣,藤椅前围了一盆炭火。 “恩,回来了!” 江汉的步子有些沉重。 “牌子丢了,我自己丢的!” 老爷子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带着愧色的江汉后随即又是闭上了眼睛,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脸上并没有丝毫异色。 “丢了就丢了!” 江汉一怔,老爷子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外。 “如果当年牌子在你老子手上丢了,那我会打断他的狗腿并且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进这个家门,因为这是一件辱没先人的龌龊事!但是从你手上丢了,虽不能说有什么光彩,却也绝不是件不能原谅的坏事!” “丢了也便也丢了,不丢,你又怎么会有长进呢!” 老爷子对着江汉摆了摆手又道:“能帮你的我这把老骨头已经尽量帮你做好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不甘心能否驾驭得了你的野心了!” 江汉神色一惊脊梁一挺,心中肃然。 七十七章 水雾朦胧,笑颜如花! 当林幽幽突然出现在自家院子里,出现在江汉面前的时候,江汉从最初的震惊,再到诧异,最后直接茫然不知所措,一个历经江湖无数大场面的纯禽男孩当时竟然会生出一种想要逃离自己院子消失在林幽幽面前的冲动。 印象中小时候从来都是江汉这个混世魔王主动去找林幽幽,而后那个小丫头东躲西藏一副可怜兮兮避之不及的模样,像今天这般林幽幽主动出现在江汉面前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没有城府,没有心机,江汉的震惊困窘和茫然通通都写在了脸上,心理什么想法,眼中就是就有什么映像,一副生了痔疮的吃瘪模样。 “噗嗤~!” 林幽幽笑了,小时候只要见到江汉总免不了一副梨花带雨可怜兮兮模样的林幽幽这一刻竟然是被江汉的这副吃瘪模样逗乐了。 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芬芳说的只怕就是此刻林幽幽质朴秀丽的容颜吧! 在这个小县城里唯一的一家咖啡馆,江汉和林幽幽将对而坐。 在两人面前都是摆放着一杯刚刚泡好被服务生端上来冒着热气的咖啡。 “见到我你好像很意外啊?” 相对无言,林幽幽率先打破了沉寂。 “是挺意外的,因为和我想像中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林幽幽微微一笑,眼睛眨了眨,似乎对江汉接下来的回答很期待。 “呵呵!”江汉腼腆一笑,和他往日果断杀伐时的那股子狠辣冷冽别若天渊,这一刻他仿佛就是一个邻家大男孩。 “你呢?为什么突然来找我?”江汉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看着眼前的林幽幽,在自己的记忆中她好像一直都没变。 无论是学前班,小学,初中甚至到眼前,记忆中她好像一直都是这副模样,质朴秀气,眼睛灵动,生气的时候喜欢翘鼻子,高兴的时候喜欢翘鼻子,哭的时候鼻翼更是伴随着抽噎轻轻晃动,小时候每一次江汉都想伸出手轻轻的在她鼻翼上面刮一下,就像仙剑里面李逍遥对赵灵儿那样。 而他现在,也想。 林幽幽撇了撇嘴,鼻翼又是不自觉的晃了晃,似乎对江汉如此拙劣的转移话题相当不满,没好气道:“哼,我就是想来看看,那些年总喜欢欺负我的混蛋这些年都长成什么样了!” 江汉一怔,随即摇头苦笑:“那现在呢,觉得我变成什么样了?” “不怎么样!” 林幽幽故意板起了脸孔:“小时候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就会欺负我小混蛋现在我站在他面前都不怎么敢看了,我很失望啊!” 江汉一阵错愕,接着两人眼神瞬间交汇,然后竟是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林幽幽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很亮,看得出来,她此刻真的很开心,但是江汉虽然同样是在笑,但是心底却是有些泛酸。 鲜有一笑泯恩仇的潇洒纵意赤子热忱,眼前算么? “应该不算吧!”江汉这么告诉自己。 笑过之后,是更加漫长无语的尴尬境况,谁也没有再开口,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情窦初开懵懂的年纪,我们喜欢看喜欢的女孩子笑,所以我们会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去逗她笑,去吸引她的注意,可无论我们做了什么最后都悲哀的发现事情的结果总与我们的愿望相背,期待的笑脸变成了哭脸,可偏偏因为遵照内心的初衷,我们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很开心,表现在了脸上,却不知道恰恰是这自以为是的伪开心伤了她的心! “你现在还喜欢看《名侦探柯南》么,你还像小时候一样那么希望柯南能和步美在一起么?”江汉突然想到了小时候和她躲在她家的房间里一起看动画片的场景。那时候村里第一台彩色电视机就是出现在吉婶家,江汉这个牛皮糖总是死皮耐脸的跑去她家蹭电视,而林幽幽既想看又怕江汉,所以她总离江汉远远地,一个人抱着一个小枕头孤零零的蹲在一个角落里盯着电视屏幕。 那时候他们最喜欢看的就是《名侦探柯南》,而每每看到一些个当时觉得很恐怖的镜头,小花林幽幽就不自觉的把身子从角落往江汉身边靠拢,到最后,紧紧的挨着江汉了也没有发觉。 那时候,看动画片的时候是他们这对怪异cp唯一能和平共处而江汉也不欺负小花的时候。而每次看完,小花都能破天荒的和江汉说几句话,那时候江汉听过最多的就是林幽幽和他说,他很希望柯南和步美能最后能幸福的生活的在一起。 可能是因为江汉这个问题问的思维跨度实在是太大了,林幽幽当即一怔,但是很快,她会心一笑,像是一朵机缘正巧的盛开昙花,美得有些缥缈。 “早就不看了,柯南永远长不大,但是步美总是会一天天长大的呀!” 江汉一愣,沉默了许久后也是对着林幽幽微微一笑,有些云淡风轻的味道。 “是啊,步美总有一天是会长大离开的!” 说完,江汉再也不说话,默默的端起身温度恰好的咖啡,默默的喝了起来。并没有放糖,但是那股苦后回甘的异样感觉让他觉得心安。 江汉时不时抬头看看林幽幽,就算恰巧碰上她的目光也在没有之前的躲闪,虽然心里还是会漏跳一拍也能对她坦然一笑,没有更多的留恋。 林幽幽也没有再出腔搭话,就是这么片刻的功夫,一道无形的高墙已经在他们俩中间筑起。 喝完了咖啡江汉率先起身离开:“我去买单,老头子说让我帮他带点东西回去,所以就不陪你走了,路上小心!” 见到林幽幽微笑颔首,江汉这才转身买单离开,虽然步子有些沉重,但却异常坚定,有些东西,一旦丢了,也就再也找不回了! 透过玻璃橱窗,林幽幽看着江汉略显落寞却愈发坚毅的背影,眼中水雾朦胧,脸上笑颜如花。 “但你从来不知道,我不是步美,我只想做灰原哀~!” 七十八章 月夜杀机! 七十八章月夜杀机! 老爷子好酒但不贪杯,每天都要小撮一口,聊以慰藉。 江汉走出了咖啡厅,就去了小县城上唯一的一家酿酒的陈年老窑帮老头子沽酒,至于依旧留在咖啡厅的小花林幽幽,江汉并没有再去深想,有些东西,他更喜欢顺其自然。 姻缘天定,聚散有时,凡事过犹不及。 又是一日匆匆晃过,月上中天,江汉独自一人提着一根瘦竹竿趁着月光就往村里的后山上赶去。 秦轻语背上的伤疤要祛,江汉还就非得上后山走一趟不可。 金线银环活血散,江汉敢跟秦轻语打包票就是因为这种疗伤祛疤的圣药。当初江汉在鬼医那打下手的时候,除了造就了他这一身半吊子的医术外,他也是偷偷的囊中获利不少。 比如说趁着鬼医不注意的时候在他的经阁古卷中偷偷的拿下几副外界已经绝迹的药方,而这金线银环活血散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常年不在家,但是通往后山的这条道江汉在儿时就已经和大熊还有映雪那小丫头趟过了无数遍! 轻车熟路,除了偶尔荒草从中有些窸窣的动静,倒是没什么能让江汉注意。 金线银环蟒,江汉曾经在滇南林海中遇见过一条,不过可惜,那个小东西异常灵敏,速度快得近乎诡异。 江汉当时费了好大的力气捉到它,最后竟然被它褪下一层“龙衣”金蝉脱壳逃走了,不过好在活血散的核心药引就是金线银环蟒褪下的龙衣,江汉但年也就是凭借着那副完整的金线龙衣制出了活血散,可是昨天江汉瞅了一眼剩下的药量,想要完全祛除秦轻语背上的疤显然有些不够了! 金线银环蟒是大千世界中偏灵长类的奇物,体型娇小不说,行踪更是不定,就是鬼医经阁中的古籍上也不曾记载过它的详尽习性和栖息潜居地。 当年在那滇南林海江汉也是偶然遇见一条,倒是后来机缘巧合和映雪那丫头在后山又偶然看见过一次,只不过惊鸿一瞥那小东西异常警觉就给跑了,今天江汉也是想来碰碰运气,倒没想过能把它捉回去,只要能找到一幅半幅那小东西褪下的龙衣,江汉也就算是不虚此行了。 借着月光,江汉看到了半山腰一颗模样秀丽的梧桐,脚下步伐微微一滞,江汉的神情变得有些缥缈。 “江汉先生,你愿意娶唐映雪小姐为妻,从今以后,无论健康疾病,无论富贵贫穷,你愿意爱她尊敬她保护她并与她相伴终生吗?” 梧桐树下满手泥巴的江汉握着唐映雪滑腻腻的小手,很小大人的道:“我愿意~!” “唐映雪小姐,你愿意嫁给江汉先生为妻,从今以后,无论健康疾病,无论富贵贫穷,你都愿意爱她尊敬她保护她并与她相伴终生吗?” 唐映雪稚嫩白皙的小脸上闪过一抹娇羞的红晕,低着头怯生生道:“我愿意~!” “哦~!!!” 接着大熊便是一声兴奋的欢呼:“送入洞房,送入洞房~!” …… 往事如烟,淅淅沥沥,那棵梧桐是他小时候经常和大熊唐映雪玩教堂婚礼过家家游戏的地方! “絮儿那妮子还好么?唐叔和秦姨怎么样了?算算时间,好像真的有很久没见到他了……!” 看着那棵梧桐,江汉低语喃喃了一句,就要再往山上赶。 锋气无形,杀机骤现! 就在这时,江汉突觉颈后一寒,当即一种毛骨悚然的心悸充斥他全身! 想也不想,江汉一个尽力的腾空翻越,身体跃至半空豁然出拳,重若千钧九成劲气骇然而出,江汉竟然没有过多保留! 硬邦邦的一声顿挫声响,江汉的拳头触及到的是另一个恍若铁锤一般的拳头,浩瀚如海,一股无可匹敌的劲气从对方的拳头上传导了过来,直接就把江汉掀翻在地! “噗~!” 外力重挫,江汉胸口一口没提上来,一口鲜血喷勃而出化为一阵血雾! 屁股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江汉一手撑地猛然抬头,神色冰冷的盯着身前不远处的一个一身夜行衣包裹挺得笔直的瘦削身影! 强! 这是江汉心中唯一的感受。 “哼,龙魂之子,不过如此!”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嘶哑,听在江汉的耳里显得有些不真实!话音未落,原本挺立的黑色身影便是消失在江汉的眼中! 江汉瞳孔猛然一缩,心头狂跳下再不及思虑,双手握拳瞬间成弓护在胸前,又是一声拳骨重挫的声响,凌厉的劲气狠狠的撞击在江汉胸前双臂上,接着江汉就直接坐在地上被那股子巨力向后拉扯在地上拖行! 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袭来,江汉一掌猛拍地面,借着那股子狠辣的后劲猛地立起,一脚狠跺地面这才堪堪止住了身形! 下身屁股锭子外裤直接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甚至里面的秋裤都是破损,江汉只觉后面凉飕飕的。手臂上轻微震颤,刚才那黑衣人的一脚,比起之前的那一拳更加狠辣! “真是废物!” 黑衣人嘶哑的声音再度传来,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讥嘲言语对准的却是空气! 事不过三,江汉的身影已经消失,与这黑衣人之前出现的情况如出一辙,黑衣人立在原地瞳目一寒,可还不待他所有反应,身后便是一股巨力袭来,一个突如其来的拳头直接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身上,把他掀翻在地! “彼此比起!” 江汉的声音夹带着几分火气,这一拳倒是砸掉了他心中的几分郁气。 没人喜欢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偷袭,江汉这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一击而中,江汉并没有片刻停滞和沾沾自喜,脚下的步子更加迅疾,这一次他在没有丝毫保留! 在自己的家门口被人偷袭,江汉心中很不爽,他一定要把这厮这身皮拔下来,看看里面到底是怎样的一副操行,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现在还光溜溜露在外面吹冷风的屁股锭子! 对于江汉的拳头那人显然始料未及,那一拳下去即便对方的身后让江汉都为之心悸,但是手臂脱臼肯定是免不了的! 但是让江汉诧异的是,那家伙一个反向鲤鱼打挺一跃而起看上去竟然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 江汉一拳朝他后脑门砸了过去,但是那家伙耳翼微动,岁然身体都还没站稳但也生生躲开了! 不仅躲开,还双手交叉合抱,一把就锁住了江汉那只落空的拳头,同时向后狠辣一脚! 罡风劲气,对准的正是江汉的下体! 见到这一幕,江汉心中一股火气当即直冲天灵,虽然对渣滓出手江汉都喜欢撩阴,但是别人对自己使这一招还是让他很不爽的! 惊鸿游龙引,这是江汉曾经从李秋白那里偷师来的绝迹! 腕转成勾惊鸿游龙脱缚骤成,江汉的手瞬间像是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一把抽离了那黑衣人的捆缚!双脚腾空,一把就死死的夹住了黑衣人撩阴的那条腿,旋转扭曲,江汉想要一把就把他拗断! 最终没有成形,那黑衣人就已经一个暴戾的肘击就已经砸了过来! 两人一触即分又再度汇聚! 这一次,再没有粗浅的试探,有的都是拳拳到肉脚脚要命的狠辣招数! 江汉没有丝毫保留,那黑衣人亦是倾尽全力,虽然惊险刺激,稍不小心就会有性命之虞,但是对江汉而言更多的却是酣畅淋漓! 江汉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和一个势均力敌的人拼过命了! 七十九章 金线银环蟒! 七十九章内息! 虽然惊险畅快,但是江汉却是越打越心惊! 武者决艺,有时候论的不仅仅是武者本身战斗力的高低,还有战斗经验和生死瞬间的抉择! 江汉早年跟随江河第游历江湖,在老黄牛的刻意安排下,江汉经常和江湖上的各路高手过招。不是那种普通的技艺切磋,而是类似于签生死状的那种以命搏命的打法! 江汉自认自己的江湖阅历和战斗体悟虽然比不得那些活了五六十个年头的江湖老怪,但是比起一般的江湖年轻一辈那高出的肯定不是一星半点! 眼前这个与他生死相搏的年轻黑衣人,分明精气旺盛的程度和江汉相差无几,但是论起速度,力量,出手狠辣和刁钻的程度而言对方似乎都要比江汉老练不少,这如何能不让他心惊! “砰~!” 两人又是一记重挫,拳头一触即分,同时向后踉跄数步。 “你到底是谁?” 江汉心中有了一份猜测,眼前的境况像极了早年在江湖之中江河第对他的磨砺,所以他不得不怀疑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想要取自己性命家伙的真实目的! 江汉相信,那些敢在星城对他使绊子下套子的阴损家伙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来这老槐村自己家门口撒野! “杀了我,你就知道我是谁了,不然就等你下了地狱问阎王!” 江汉才刚刚站稳,迎面的劲气罡风已经呼啸而来,那人没有留给江汉丝毫平心镇定的时间! 脚上的肌肉和胫骨传来一阵酸麻刺痛的感觉,这是刚刚与那黑衣人同时硬碰硬撞击了十多脚后产生的后遗症,还有江汉双臂的肱骨也是似有若无的酸楚感刺激着他的神经,想必也是两人拳肉相交时双方巨力重挫下的余波未平! 但是此刻江汉哪还顾得上这些小毛病,疾速的一个仰面后倾躲过了那罡风隐隐的一记要命的重拳,接着江汉直接凌空腾跃的一脚飞出这才暂时逼退了那黑衣人的下一步攻击,给自己争取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但是此时此刻,江汉最初与那黑衣人拳头对轰时受的小伤在这一刻就显示出了弊病。 胸中一口郁气积攒在那里,让江汉出拳出招时总觉得有一股子劲气被拖延停滞在了胸口,无法倾力十成的战斗! 高手对战,输赢仅在毫厘间显方寸,这不,江汉一拳不甚,直接被对方一记重拳砸在胸口,虽然江汉应对及时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道,但是胸口还是断裂了两根肋骨被砸出去好几米! 这次倒是没有吐血,不过却更加要命! 还不等江汉身形稳住,眼前一寒,又是一记瀚海重拳迎上了江汉的面门! 江汉心脏迅猛的一缩,胸口剧烈的刺痛感暂且不说,他此刻全身的汗毛已经根根倒竖! 从自己刚刚与这黑衣人数百个回合的近身肉搏的经历中江汉心中很清楚,一旦这一拳准确无误的砸了过来,自己的脑袋必定会如同从高空坠落的西瓜一样汁水四溅,瞬间沦丧性命交代在了这里! 就在这生死一瞬,当初对战滇南四鬼时小腹丹田一股灼热气流在这一刻终于又有了动静! 好像只要每一次江汉面临生死胁迫的时候,这股连江汉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特殊气韵就会自行流淌,挽救江汉于危难之中! 但是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这一次这一刻,江汉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就在那么一瞬间,江汉心头狂喜! “内息!” 有些江湖高手穷其一生也只能练就出内劲,登堂入室举重若轻,这也算是堪堪从单纯的武者踏入了内家高手的门槛! 江湖缄言:内劲登峰,重挫捶牛,内劲造极,双拳斩虎! 很多江湖人都以为内径登峰造极配上自己的身法绝迹便是武者的最高境界,但是江汉却清楚的知道并非如此! 内劲之上还有内息,九牛二虎成龙之力! 内劲是依靠武者自身肌肉的二段甚至三段爆发的重重劲气达到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轰效果!而内息在武者体内酝酿出一种气韵,一种血脉之力,得心应手时可以任由武者调配至四肢百骸,内息之力外放,成吨的增加武者战斗力! 到了极致甚至还能调动内息隔空斩人于无形! 滇南四鬼,剑痴,刀圣,诸如华夏七绝这样的不世高手,虽不见得能用内息隔空斩人于无形,但他们无疑都是此道高手! 江汉清楚的知道,内息乃是内劲造极之后方才有可能踏入的一个全新的武者境界,自古以来,江湖上能踏入这一步的无一不是成名多年的前辈高人,以他的的年纪,以他在内劲上仅仅二重奏的修为正常情况下绝不可能会这么早的跨入这一步,但是既然现在他体内出现了内息,那答案就只可能是一个,那就是他研习了近十年的《道门玄印》! 黑衣人瀚海重拳在前,想要一拳打爆江汉的脑袋,而江汉此时在没有思虑的时间,他很好的抓住了体内的那股内息契机,心随意动引导那股精气运转百骸,当即虎躯一震,江汉瞳目中精光一闪,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 “恩?!” 黑衣人眼神威震,原本以为会打爆江汉脑袋的一拳电光火石间竟然被眼前的江汉狠狠的攥在了手中,距离江汉的面额仅有寸余! 就是这寸余的距离,生生阻断了黑衣人断绝江汉生机的进程,再也无法进益分毫! 无论是力道,角度,还是出手的时机,江汉都把握得恰到好处,生死一瞬不过如此! 还不等黑衣人搞清突变的形式,他就觉得手上一股重若千钧的巨力袭来,被江汉仅仅攥住的拳头竟是撕裂般的疼痛! “你~!” 心中骇然,黑衣人大惊之下猛地想把拳头收回来,然而此时的江汉又怎么可能会让他轻易得逞! 内息翻涌,江汉劲道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胸前断掉的那几根肋骨再这样的时刻干脆就被他忽略不计,如铁钳一般死死攥住黑衣人往回收的手不说,更是一个很辣的膝撞砸向了黑衣人的大腿外侧! 那黑衣人的应变倒是依旧迅疾,当即膝盖外翻,用自己的膝盖朝着江汉的脚上攻势冲撞了过去! 再不是之前的势均力敌下黑衣人还能凭借老练在硬碰硬中从江汉身上讨些便宜,这一次,这黑衣人的膝关节直接就在剧烈的撞击中的脱臼了,并且巩肱骨胫骨和髌骨间摩擦的嘎嘣响! “嘶~!”江汉听到那黑衣人咧嘴吸冷气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嘶哑,这一次格外清冽! “你也有今天!” 江汉心中一阵冷笑,紧握黑衣人拳头的那只手调动内息猛然运气上提,犹如甩鞭摆尾那样生生把那瘦削的黑衣人提到半空而后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山腰虽然多软土,但是江汉运气狠砸之下还是让那黑衣人惨叫出声,而让江汉诧异的是,那个看似瘦削的黑衣人自他手上传到过来的力道判断竟然有近三百斤的体重! 暗夜中虽然看不见砸在地上周遭四散的烟尘,但是江汉还是嗅到那泥土粉尘的味道! 江汉握着他的拳头依旧没有松开,用力一旋,嘎嘣一声,继膝关节后黑衣人的肩关节又暂时光荣下岗了! 这一次那黑衣人倒是没有痛呼,而是一声强忍痛楚的闷哼,听在江汉耳里还颇有那么几分血性! “虽然下手狠辣,处处透着杀气和杀意,但是你分明从一开始就没真的想过要杀我,要不然,你不会在这黑夜中还畏首畏尾的穿着一身夜行衣!我倒是要看看,这次老头子又是从哪里请来的枪手!” 江汉一声冷哼,他现在已经百分之百确定这个家伙绝对是老黄牛江河第请来的磨砺他的打手! 说着,江汉伸手就去掀黑衣人脸上的黑色面巾! “嗖~!” 就在这时破空声来的毫无征兆,犹如一只利箭破空,直袭汉后心! 江汉自然是在第一时间有所察觉,去掀黑衣人面巾的手掌瞬间收回,而后单脚撑地向后一记飞脚! 梆的一声响,黑暗中一根长长的竹竿被江汉一脚踢飞,江汉定睛一看,竟然就是之前自己丢在了山脚没有带上来的瘦竹竿! 环顾四望,黑暗中空空如也,更别说这突然出现的瘦竹竿是谁的手笔!江汉脚下的黑衣人也是正抓准了这个时机,倾尽全力的一拳逼迫江汉松开了他那只脱臼的臂膀,接着一一个鲤鱼打挺,飞快的朝着山下逃跑! “一边的手脚都被我废了,你还跑得了么!” 江汉冷冷一笑,脚下生风就要去追那颠簸快行下山的踉跄身影。 无巧不巧,不远处的梧桐树下黑暗中一条细小的金色荧光一闪而过,惊鸿一瞥间恰好落在了江汉的眼中! “金线银环蟒!” 这样一来,江汉再也不看那颠簸逃跑下山的瘦削黑衣人一眼,毫不犹豫的选择朝着那金色荧光涌动的金线银环蟒的方向追了过去! 八十章 混账事! 八十章混账事! 下山回家的时候,江汉手里头已经抓住了一条仅有拇指大小并且在黑暗中泛着金色荧光长条形的东西。 毋庸置疑,那就金线银环蟒。 按理说,即便是像金线银环蟒这样在大千世界中灵长的异类,蛇属性的物种也应该是躲在隐蔽温暖的地方冬眠才对,可是偏偏它还突然就跑出来了,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还在那样的时刻出现在了江汉的面前,这一切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因为是冬天,江汉明显的感觉到这家伙的行动敏锐和警觉性都远不如在滇南林海中遇见的那一条。虽然江汉并不能确定自己上次和唐映雪在这后山见到的金线银环蟒是不是现在被自己逮住的这一条,但比起警觉性和行动的速度,这一条和上次看见的那家伙差了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回到家,江汉并没有看到江河第,而他房间里的灯也没亮,在他房门前驻足了一会儿,江汉最终还是打消了跑进去问个明白的念头,之前的险事就当是江河第因为自己丢了牌子而给自己的一点教训吧。 胸口隐隐传来的肋骨断裂的刺痛感让江汉异常清醒! 灯光下,看了一眼手中被自己扎了一针已经昏厥过去满身金黄,蛇身上还间布着银白色细环金线银环蟒,江汉自嘲一笑,这种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手段倒是像极了当初江河第对江汉的教育手段! 找来一个刚好能让蛇头和蛇身通过的细口瓶,江汉把手中的蟒蛇丢了进去。虽然名字里面有个蟒字,但是这家伙看上去简直就是一条变异了的黄鳝,只有拇指大小不说,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威严,倘若不是早年在滇南林海中见识过它的狡猾知道它的神奇功效,素日即便碰到江汉也是不会多看的。 当然,在江汉的潜意识里,还有些天真的以为凡是名字里带个蟒字的蛇类就该像电影狂蟒之灾里面的品种那样狰狞。 更何况江汉对这些个软体动物一向不怎么感冒,若非必要,江汉还真不想与他们过多的打交道。 倒是曾经鬼谷那个小魔女甘意心对着些不怎么带喜感的东西倒是爱煞,什么金蝉啊,九节蜈蚣啊,碧眼蟾蜍,炎阳蟒之类的都喜欢的不得了。 当初江汉在鬼谷的时候在她的闺房里面见识过不少,而自打见识过那一次之后,江汉每每经过那小魔女的房间都是绕着走的! 想起小魔女甘意心,江汉又不由得记起了学校里面总是和自己坐一桌听课的小仙女甘艺馨,到现在江汉都没弄明白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就好像是凭空出现,而且还这么肆无忌惮凭空的闯入了自己的校园生活,之前寻不到一丝踪迹,别人都艳羡江汉这小子桃花不浅的时候,江汉心里却是有一些莫名的小郁闷,那一刻他才有一丝丝理解当初郑思思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生气,被一个自己还不怎么喜欢的人突然闯入生活,确实是有些郁闷。所以好几次那小仙女主动邀约江汉都是被江汉婉言拒绝了,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甘艺馨的名字,江汉心里有障碍!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江汉就开始捯饬那条金线银环蟒,现在是冬季,并不是蛇类的蜕皮期,所以想要获得那小东西褪下的龙衣,江汉还得再下一番功夫才行。 直接用新鲜的射皮倒也是可以熬制活血散,只不过杀鸡取卵这样的白痴行径江汉肯定是不会做的,他还想着往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呢! …… 花了一个星期,江汉一边养伤一边把那小东西褪下的一副龙衣制成了相应量的金线银环活血散,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加上之前剩下的那一点,去秦轻语后背上的疤肯定是足够了。 和老头子打了一声招呼,江汉就出了家门赶赴星城。那天晚上的事情,江汉没有去江河第那里多嘴,他知道即便自己过去问,只怕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回复,只怕还会被老黄牛骂一顿也说不定。 在赶往村头的路上,江汉路过大熊家,这几天他一直在纳闷,自己是因为制药所以才没出门去找他,大熊那小子应该也回来好几天怎么也不见露头。 要是放在以前,那小子只怕天天都泡在江汉家的院子里,不是跟在江汉屁股后头,就是跟江河第在院子闲聊。 江汉停下了步子,伸长脖子往大熊那件砖瓦平房的厅屋里看了一眼,然而这一眼却是让江汉眼神瞬间一黯! 他看到大熊拄着跟拐杖在屋里走动,右腿直至膝盖都绑着石膏! “泥鳅哥,你怎么来了?” 大熊似有所觉,一抬头便是看见了站在门外的江汉,当即对着江汉嘿嘿直笑,永远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憨厚模样! “你的脚这是怎么了?” 眼神中的异色一闪而逝,江汉颇为平静的对大熊问道 “放假那天在学校和同学打球,俺扣篮的时候不小心把篮筐给扣了下来,掉下来的时候没站稳,右脚骨折了。” 江汉点了点头:“上次的事情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真的不敢确定思思就在那地方!” 听到这,小强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一脸严肃道:“泥鳅哥,俺娘说了,自从你把俺从狼嘴里救下来的那一日起,俺这条命就是你的了,所以你要再跟俺说谢谢的话,俺就得给你跪下了!” 说着,大熊这货还真就甩开了拐杖要给江汉跪下! 江汉一把把他扶助,近三百斤的重量江汉托扶起来倒并没有什么压力! 等大熊重新单脚站好,江汉重重的拍了拍大熊那肉鼓鼓的臂膀,似有所指道:“你的命不是我的,也不是你娘的,好好养伤,以后为你自己活着!” 说完,江汉转身就走。 看着江汉离开的背影,大熊后脑勺上满是冷汗,那张憨厚的脸更是憋胀得通红:“老爷子快别叫俺对泥鳅哥做这些混账事了,现在泥鳅哥都开始怀疑俺了!” …… 想着当初自己在山上从狼群的头狼嘴里救下大熊的那一幕,江汉兀自摇了摇头。 说实话,他现在很生气,生老头子的气。 他看重大熊和自己之间的情义,所以才更加因为老头子的做法而感到气愤! 当然,这一切都还只是他的臆测。 …… 八十一章 过不去! 八十一章过不去! 两个多小时的大巴,江汉平安抵达星城。因为早就和秦牧风通过气,所以江汉一下车就看到了等候在车站外面的陈砚殊。 “陈大哥,辛苦了!” 江汉笑着和陈砚殊打了一个招呼,就很不客气的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对于江汉的举措陈砚殊笑了笑,浑不在意,他知道这是江汉对一个熟络的人才会有的表现。 “陈砚殊那小子回家了?” “回家了,家里老爷子不让他出去厮混,这会正和老爷子呕气呢!这一个星期他都窝在他自己房里没出来过,连饭都是保姆送进去吃的!” “哦?” 江汉一愣,没想到陈砚观那个小子还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看起来是家家有本难念的小儿经啊。 “陈哥,你的父亲应该就是陈学究陈老爷子吧?” 江汉这话说的有意无意漫不经心,但是江汉明显感觉在自己说完之后原本正在匀速行行驶的奥迪A6晃动了一下。 星城素有三虎一儒,三虎为人熟知名镇星城的上流社会,甚至连平头百姓都有所耳闻,但是作为能与三虎齐名的学问大家儒士陈学究却因为不怎么抛头露面不从政经商,只一心潜心学问而很少被人们提及! 陈砚殊震惊的看了一眼江汉,虽然满脸的诧异,但却并不说话。 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江汉倒是浑然不觉陈砚殊的异样,继续自顾自的道:“星城那些自命不凡的上流人士都只道星城有三虎,却鲜有人提及作为儒士大家的陈老爷子,殊不知比起那些满身铜臭味追名逐利的商人,陈老爷子的风骨反倒更加让人钦佩。而且陈老爷子的学士底蕴,也远不是那些个追名逐利的商人政客能望其项背的!” 这一次陈砚殊倒是表现得较为坦然,只不过再看江汉的时候,眼睛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惊诧。 他总觉得这样的一番话从这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嘴里说出来有些不可思议。若像是他在家跟父亲呕气的弟弟陈砚观,再过十年也铁定说不出这样一番话来。 “呵呵,也不能这么说,父亲在家常说,星城三虎中的贾地做起学问来还是很有风骨的!” 陈砚殊这话说的有些模棱两可,却也间接的承认了陈学究是他和陈砚观父亲的这一事实。 然而江汉听后却是神色骤然一寒,就连车内的温度都仿佛随着他的情绪变换瞬间下降了不少! “贾地?” 江汉一声冷笑,冰寒道:“这样一个圣人颜面,蛇蝎心肠的伪君子,也就陈老爷子宅心仁厚,能辩证的剥析出他早年做学问的风骨!” 江汉此话似有所指,陈砚观却是身躯一震,一脸莫名的惊骇! 这样的话,江汉敢脱口而出,可是陈砚殊却是连听一下都是觉得有些心惊肉跳。骇然的瞥了一眼江汉,陈砚殊适时的闭嘴,他还真怕再从江汉嘴里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语! 江汉也算是适可而止,没有再贾地的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不过过了一会,江汉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对陈砚殊笑道:“陈砚观那小子的篮球打的不错!” 陈砚观看了一眼江汉,见到这厮刚才还一脸冰寒愤慨这下子却是变成了一脸似笑非笑的玩味神色,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你都看出来了?”陈砚殊有些无奈,似有所指。顿了顿又说道:“他初中的时候在学校谈过一个女朋友,很走心的那种……” 江汉听着陈砚殊讲着关于陈砚观以前的故事,虽然故事有些狗血,但是江汉听得很认真。 大致是陈砚观初中在校外交了一个没读书但是玩街球玩的很好的普通女孩子,当时作为篮球白痴的陈砚观就在女朋友的影响下也深深的喜欢上了篮球,最后伴随着两人感情的升温就一发不可收拾!接下来就是陈砚观的家长发现后棒打鸳鸯的狗血戏码了,且不说那时候的陈砚观还小,就算到了适合的年龄那种女孩子也是不可能被陈砚殊他们家这样的家庭所接受的,陈老爷子有风骨并且宅心仁厚没有错,但是越是这样的家庭也就愈发注重门当户对! 他们的门当户对不是你们家有多少钱,而是对方的那个女孩子是否知根知底,是否知书达理,读书人看重的不是身价底蕴,他们更多的是看中彼此各自的气场和气韵是否契合! 如此一来,那女孩子在陈老爷子眼里当然就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了! 不过这还不是重点,本来嘛小孩子之间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对于一个初中生而言,要是硬生生被家长遏制了早恋那多半这段恋情也就告吹了,可是偏偏陈砚观当初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患有不治的顽疾,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家里才没让她跟同龄的孩子一样去上学。 而等陈砚观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的病床前见女孩的最后一面了,死亡带来的刺激肯定是要比那份懵懂的爱恋要深沉复杂许多的,自此,陈砚观和他父亲陈学究之间的这个坎就算是筑起来了,这么些年了,一直都不曾真正跨过去。 直到听陈砚殊讲完,江汉有些恍然。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陈砚殊在篮球场上拿球的时候会给他那样的感觉。 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自己手中的篮球,或许这就是他缅怀那份纯真懵懂爱恋祭奠那个女孩的方式吧。 “陈大哥,我到现在都还没有驾照呢,什么时候教教我开车呗?” “行啊,只要有空,什么时候都行!” 对于江汉的这个请求,陈砚殊倒是欣然应允。 “真的,那太好了!我听秦轻语那小丫头说陈大哥你当年你在美国读书的时候还拿过全美职业车赛的冠军,这其中想必有很多很精彩的故事吧?” 江汉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陈砚殊,倒是对他的回答颇为期待。 一丝一闪而逝的感伤并没有逃过江汉敏锐的眼睛,只见陈砚殊愣了一下后对江汉淡淡道:“没什么故事,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好提的~!” 这一刻,虽然陈砚殊还是镇定自若的开着车,但是江汉明明觉得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莫名的伤感。江汉仿佛看到了,当初他去秦牧风那求职时跟秦牧风说除了不当司机其余什么都会干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神情。 江汉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刨根问底,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喃喃的道:“我想这世间但凡真的过去了的事情应该没有什么不好提的吧,而恰恰只有因为过不去才不想提的……” 通过眼角的余光,江汉分明看到陈砚殊紧握方向盘的手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八十二章 倒贴! 八十二章倒贴! 陈砚殊把江汉送到了翠微居的楼下就离开了,走之前告诉江汉说什么时候走就提前二十分钟给他打电话,他过来接。 秦轻语的小窝江汉来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走上去倒也算是轻车熟路。 早就已经从陈砚殊那里知道秦牧风这个时候不在家,上来的时候江汉还在贱贱的腹诽道:“那家伙就对我这么放心,难道就不怕我对她女儿见色起意在他家把她给就地正法了?” 最后想来想去,江汉得出了一个很伤自尊心的答案,那就是秦牧风料定了他即便有贼心也没贼胆敢对秦轻语做什么!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江汉皱了皱眉头,开门的并不是秦轻语,而是在几个月前星城第一人民医院门口遇到的那个漂亮女人,不对,应该说是扮相有些成熟的漂亮女孩。 当时她弟弟开一辆张狂的一塌糊涂的超跑雷萨在江汉面前炫技玩了一个大大的飘逸,还险些撞到江汉。这女孩当时就像是一只愤怒的百灵一样把他弟弟训斥了一番,还追上去跟江汉道歉,只不过最后被江汉的冷嘲热讽噎得很没面子。 很快江汉就释然了。上次在甜品店他就听秦轻语提过这个女人,看样子她和秦轻语的关系应该是闺蜜来着,出现在这里也就不奇怪了,再联想到上次医院外面的情况,只怕那时候他和她弟弟也是赶去看秦轻语的才对。 江汉知道女孩叫沈清荷,还是星城三虎之一的沈檀的女儿。 “你来这干什么?” 女孩淡淡精致的妆容,一个粉色的风衣清爽干练,一如江汉上次在医院外碰到她是的那样,看上去很有味道。 显然女孩同样记得江汉,但并不知道江汉是谁,并且她的语气谈不上好。 虽然已经时隔半年,但是沈清荷对于江汉的这张脸还是记忆深刻的。只怪当初江汉在医院门外给她的刺激有些大了,想想也是,任何一个女孩子被一个男人像江汉那样言语犀利的冷嘲热讽,只怕都会对那个男人记忆深刻并且偷偷在心里记恨好久吧。 江汉却是懒得回答她,这种故意抬高气势居高临下的质问让江汉很不爽。瞥了他一眼,一把就挤进了房间里。 “喂,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私闯民宅!” 江汉继续往屋内走,也不搭理身后那个女人的问责。 “请你出去,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报警抓你了!”沈清荷气极,“这男的是谁啊!上一次也就算了毕竟是自己的弟弟有错在先,但是现在你在别人家还拽个什么劲!” 江汉这才回头,冷冷的扫了沈清荷一眼:“这是你家么?这家主人都没有出来说什么,你叫唤个什么劲!若是要耀武扬威还请劳烦你看看日子,分清地方!” 江汉素来不是个喜欢对女人刻薄的人,但是眼前的沈清荷颐指气使的模样让他很不爽。 “呀!江汉你来了啊!清荷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本来沈清荷的脸色被江汉刚才的那一番话憋胀的通红,刚想对着江汉发作,但是秦轻语这个东道主突然的出现却是再也让她不好发火了。 “轻语,他是谁啊?你朋友吗?” 沈清荷的语气有些不善,但不是针对秦轻语,因为问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有些愤色的盯着江汉。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救过我很多次的江汉啊,今天他是来帮我治疗的,清荷姐你刚刚不是还在说若是他真有本事就让他帮你看看小腹上的疤痕能不能祛么?” 秦轻语这单纯的小丫头倒是一点都没有察觉江汉和沈清荷之间的异样,看得出来见到江汉她很开心,笑意盈盈的走过来挽着江汉的手臂,极其自然顺畅,就像是相恋多年的那女朋友顺势挽着男朋友的手臂一样,脑袋还轻轻的靠在了江汉的肩膀上,一脸温馨幸福的小模样。 江汉身子一僵,想把手从秦轻语的手中抽出来,但是试探了几次之后他就只能在心中轻轻叹息了,原本以为上次自己对她那样,这姑娘心里一定会对自己存有芥蒂,现在看来反而是起到了反面的效果,这姑娘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了。 最震惊的莫过于沈清荷了。要说她与秦轻语认识也有十来年了,即作为大姐姐又是秦轻语的闺蜜,她几时见过秦轻语对一个男人这样,她爹知道么?!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秦轻语竟然说就是眼前这看上去和她弟弟差不多大的毛头小子治好了她的病!作为星城三虎之一沈檀的女儿,沈清荷可是清楚绝阴之脉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这十年多来她也曾许多次为自己这个亲密无间的朋友伤心难过过,这次听说秦轻语绝处逢生,他也是打心眼里为她高兴,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华夏乃至世界上那么多实验室和研究所都束手无策的绝症,竟然就被这样一个人桀骜的毛头小子给治好了! 说不怀疑那是假的,但是想起秦牧风的笃定和眼前秦轻语这丫头对江汉的亲昵表现沈清荷又不得不信。 猛然回味过来的沈清荷突然想起秦轻语刚才那句自己相让江汉帮忙祛小腹上疤痕的话,原本就很精致的脸上没有来的一红,但是很快收敛,冷着脸啐道:“一看就知道是个骗子,谁还会让她看病!” 秦轻语的小嘴撅了撅,显然沈清荷对江汉的评价让她有些不满和生气。 “清荷姐,江汉不是……” 话还没说完,秦轻语就被江汉拉住她的闺房走去。 “赶紧的,把你的伤口治好我还有事要去做!至于她,没什么好解释的,她说是骗子就是骗子吧,反正我也没心情去骗她……!” 秦轻语只是有些低落的哦了一声就任由江汉拉着往屋里走了,沈清荷也跟在后面顺势想要进去看看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到底搞什么,却不料嘭的一声直接被关在了门外,而且从里面重重关上反锁的房门差一点就砸在了她鼻尖的软-肉上! 沈清荷银牙紧咬,脸色由红变白再变青,原本精致的脸庞此时满是恼怒的煞气。好几次抬手想要砸门,可是最终还是作罢,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混蛋之后就气呼呼的跑去客厅的沙发坐下,眼睛狠狠的瞪着紧紧关闭的房门! 虽然对于江汉的行为很气愤,但是她更多的是担心秦轻语那个单纯的姑娘会被江汉欺负,但是一想到秦轻语对江汉的那一股子亲昵劲她就没好气的一阵摇头,想想若是那骗子真的欺负轻语只怕也是那小丫头倒贴上去的! …… 进了门江汉就挣脱秦轻语的手,吩咐秦轻语赶紧脱衣服。 为了避免这丫头误会,江汉故意板着一副脸孔。 这丫头起初还有些扭捏,但是一想到初自己在被他医治差不多都被他看光了也就放下了那点芥蒂,开始蹑手蹑脚的脱衣服。 即便房间里开了空调,但是背对着江汉剥离的的一丝不挂的秦轻语还是有些瑟瑟发抖。在她的白皙滑腻的背上,一条从颈部下缘顺着脊柱一直延伸到腰椎下部的长条形的瘢痕触目惊心,犹如一条伏地的蚯蚓丑陋而狰狞。 见到这一幕,江汉的心没由来的疼了一下。 “背面朝天,赶紧在床上,那样会暖和一点!”这个时候,江汉倒是一丝流连秦轻语身前的春光的心思都没有。 脸红的像是一个熟透的大苹果,秦轻语如蚊子般梦呓的嗯了一声,然后就乖乖的俯卧躺在了床上,江汉顺势拿起床边的枕头给她递过去,这下子清楚江汉意图的秦轻语脸上红的更加彻底了! 江汉此时却是没有心思去在意秦轻语心中会有怎样的情绪变化,手中寒芒一闪,一柄明晃晃的柳叶刀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八十三章 爸! “祛疤不能下止痛针,所以对你来说过程会比较痛苦,你忍忍!” 江汉神情郑重,活血散是疗伤止血的圣药,江汉以往虽然没少用来救人亦或者自用,但是单纯用来给人祛疤却是头一遭。 “没事江汉,你来吧,我不怕痛!” 秦轻语的声音异常坚定,女孩子天性-爱美,即便这道疤痕她自己看不见却也不想留着这东西以后让自己心爱的男人看见。 微微错愕,江汉很快他也就释然了。当初阴毒破体刀切入骨的苦痛她都撑过来了,如今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再不迟疑,柳叶刀祛菌后锋机一闪,江汉的手腕微沉,手里的柳叶刀便是已经滑向了秦轻语背上那道狰狞的疤痕! “嘶~!” 刀锋切开褶肉疤痕凸起的瞬间,江汉明显感觉秦轻语倒吸了一口冷气,伴随而来的是身体的不断轻轻颤栗!很快,这小姑娘脸上便是布满了汗珠,银牙紧咬,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枕头上,当即湿了一大片! 江汉面无异色,他知道秦轻语此时很难受,但是他唯一能帮到她的唯有速战速决,快点将这一条褶肉切割下来,让她早些从痛苦中脱离出来!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女人在某一方面的毅力和韧性,只为了在人前或是在床上光鲜亮丽一些,就能忍受刀子在脸上划拉,在胸上扒拉,甚至连下体最隐秘的部分也可以拉去动刀子。 当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我们也只能说一句,爱美无罪! 眼前的秦轻语跟那些女人肯定的截然不同的,但是眼前的痛苦却是他必须承受的。褶肉凸起不去,就无法更陈出新在先细腻的肌肤! 秦轻语的毅力让江汉位置动容,虽然江汉手法不俗,但是由于秦轻语身体的轻微颤栗给江汉增大了难度,所以切割褶肉的过程还是持续了将近三十秒! 看似极端,但是对于身处剧痛中的人来说,其实每一秒都是相当漫长的! 瞬间收刀,褶肉被江汉细腻撩起,因为没有下止血止痛针,患处伤口溢出的鲜血已经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没有半分迟疑,江汉将一金灿灿的柔软粉末沿着伤口缓缓的倒在了秦轻语的后背上,只不过刚一触及,那些原本还在源源不断从伤口往外溢的鲜血当即止住,形成了一层暗金色的血痂膜! “嘶~!” 整个过程都强忍着剧痛没怎么吭声的秦轻语在这时候又是倒吸数口冷气,这一次倒不是因为起初的剧痛,而是背上一股子直通心底的清凉让她有些按捺不住轻哼出声! “好~~了么?” 说话的时候,江汉听到秦轻语上下齿间轻轻碰撞的颤抖声。 “好了,你先躺一会,半个小时后痂膜彻底形成,你就可以把衣服穿上了!一个星期之后痂膜会自行脱落,原来的伤口就会被全新的新嫩肌肤替代,除了新老对比的细微色差,新肌肤和你伤愈前不会有任何不同,并且那种色差会在半个月后彻底消除!” 江汉顿了顿,又道:“记住,这七天里不要洗澡,更不要让任何水渍侵染血痂膜,还有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一定要像现在这样俯卧睡,不然刺激到了伤口还是一样会有疤痕的!虽然我知道你们女孩子都很爱干净,但是现在大冬天的,一个星期不洗澡也不是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情!” “嗯~!” 秦轻语微微点头,声音也很轻,语气中透着一丝虚弱,虽然额头上的汗珠已经开始收敛,但是那个枕头面上已经快湿透了! “好了就这样吧,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别,江汉~!嘶~~~!” 在江汉转身要走的时候,俯卧在床上的秦轻语一把抓住了江汉的手,因为牵扯到伤口又是疼的小嘴直咧咧不过手上却没见松开。 江汉心中摇头叹息,本来已经有所定论的一个事情在他心中又是改变了主意。 轻轻的挣脱秦轻语的手,江汉挨着秦轻语的脑袋蹲了下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精致小盒子,放到了秦轻语的面前。 “上次你生日,你也没提前告诉我所以我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现在算是补上吧,迟来的生日快乐,希望你不要介意觉得晚!” 江汉明显感觉到秦轻语俯卧的身体轻颤了一下,小脑袋艰难的抬起来,依稀还挂着汗珠的小脸上满是欢欣的喜悦,她艰难而又兴奋的接过江汉手中的小盒子,当即就打开了。 是一条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项链,东西不贵,吊坠也并不是心型的,不过看上去还是很别致的,和秦轻语的气质也比较配。 这是江汉上次在县城替老头子沽酒的时候顺道去买的。 “谢谢你江汉,我很喜欢,而且一点都晚呢!” 秦轻语有些艰难的扬起小脸,眼睛眯成了月牙儿,脸上依旧还有些苦痛的隐忍,但是却真真笑得很开心。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等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嗯~!你一定要来哦!”秦轻语这才慢慢的松开了江汉的衣角。 江汉轻轻的拍了拍秦轻语的脑袋,起身离开房间,出去的时候顺道又把门给带。 客厅里,沙发上的沈清荷猛地抬头,一脸幽怨愤恨的表情瞪着走出秦轻语房间的江汉,江汉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出了秦轻语家带上了家门。 也没有重重砸门,只是轻轻的带上就走了,对于这个沈清荷,江汉倒还真没觉得有什么必要和她置气,不过是一个有公主病的富家千金而已。 沈清荷对着江汉消失的门口没好气的啐了一口,猛地像是想起了什么豁然起身朝着秦轻语的房里冲了过去! “轻语,你没事……!” 等她推开房门,只见秦轻语那丫头正赤裸着上身俯卧在床上,脑袋露出床沿正直勾勾的盯着手里一块沈清荷怎么看都觉得老土的破水晶愣愣傻笑。 …… 除夕如约而至,在老槐村江家小院,满满的一桌子菜,饭桌边却只有江河第,江文轩和老黄牛江河第三人,场景颇有些萧索。 江汉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在家里过过除夕了,往年大都是和江河第在江湖上飘摇,对于别人来说喜庆的节气,对江汉来说却没有太多的感觉。 “怎么说这也算是咱华夏的大节日,我们爷三喝一杯!” 江河第端起了眼前的酒杯,江汉和江文轩都不敢怠慢,都是眼疾手快的同时举起了桌前的杯子。 江河第顶着个油光可鉴的脑袋,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每天一杯,也仅此一杯,即便时今天除夕江河第也没有破例。 一杯喝完,他说: “你们爷俩难得坐在一张桌上吃饭,趁着今晚好好聊聊,我洗洗就睡了!” 说罢,老黄牛还就真起身离开,只剩下江汉和江文轩坐在桌前,显得愈发冷清。 江河第说的没错,虽然同处在一个屋檐下,但是江汉和江文轩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 桌前,江汉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打量江文轩。 俊美,秀丽,棱角分明的对任何一个雌性-激素分泌正常的女人都会有着莫大的诱惑力。 龙魂颜如玉,以往对于这样一个被安放在自己父亲身上对男人来说不见得是褒义的评价会让江汉觉得是一种耻辱,但是这一刻如此近距离的打量才让江汉深刻体会到,颜如玉对于江文轩来说真的是实至名归! 反观江汉自己,虽然也算是一表人才,但是比起他的父亲江文轩差了还真的不是一星半点,看起来,基因遗传分离定律中败笔的一面在江汉的脸上显露无疑了。 “伤好的差不多了吧?”江文轩率先打破了沉寂,此时的他一袭灰布棉衣裤的菜农装扮,还带些烟火气。不认识他的人恐怕打死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俊俏的有些不像样的菜农在很多年前竟然会是一个战场上铁血杀伐的将军! “好的差不多了!” 江汉心中没由来的一酸,在外任他如何强势,在江文轩在江河第面前他倒是更想做一个孩子。 “好了就好!我还是那句话,这这昏黑冗杂的世界,宁愿负了天下人,也不要委屈了自己!”“我当年没本事,没能保护好你妈,老爷子这么多年虽然不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恨我没出息,所以这些年来他才会如此严格苛刻的待你。虽丢了颜面,气节却一分不减,老爷子是希望你帮他出那口气!” 江汉身子猛然一震,鼻尖泛酸,眼中满是骇然。这是江文轩第一次当着江汉的面提起江汉的母亲! “所以你要争气,把你妈带回来,老爷子曾经对我说过,说我江家的媳妇,就是死也得死在我江家!” 江文轩话语淡然,平静的看着江汉,眼中看不到一丝波澜。 他起身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江汉的肩膀,接着道:“我也是有私心的,当年人人都说我是小白脸,我希望你去告诉他们,小白脸生的儿子也能狠狠的打他们的脸!” “还有,我更希望,你妈能在我身边安度晚年……” 说这句话的时候,江文轩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等他说完就已经彻底消逝在了江汉的视线范围内,自此满满的一桌子菜基本上都还没怎么动筷,可是桌边只剩下江汉一人形单影只。 “爸~!” 江汉的眼里的泪水再也忍耐不住,豆大如珠吧嗒吧嗒的地掉落在地上,很快的就湿了一片。只可惜,他这句声音嘶哑的爸,江文轩已经走远听不到了! 八十四章 倒霉的小强,失败的装逼! 八十四章倒霉的小强,失败的装逼! 当十二点岁末年初的新年钟声敲响之际,漫天的焰火同时升空,虽是星空暗夜但却在霎间恍若天明。 老头子和江文轩都已经睡了,江汉一个人坐院子里的藤椅上,一边看着漫天的焰火,一边在电话里和郑思思互道着新年快乐! “老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江汉!” 对于江汉如此亲昵的称谓,郑思思从最初的唾弃到后来的抵死不从,而后是逐渐适应,到现在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任由江汉嘴上占便宜了。 而对于江汉来说,能让原本对大多数男人没有好感的女神思思姐接受这个老婆这个亲昵的称谓江汉也算是打了一次过程艰辛的胜仗。 “老婆,你说我明天上你家给咱爸咱妈拜年好不好?” “啐,什么咱爸咱爸,那是我爸我妈,跟你有关系么!”电话那头,郑思思一个人站在小阳台上,脸上满是羞红,心里听到江汉的话却是甜滋滋的。 “好好好,你爸你妈,是我岳父岳母行了吧!你就说我明天上你家好不好吧!” 倒不是说说而已,江汉还真的就存有这个心思,对于老江家来说,还真没有逢年过节四处走动这一说,对于江河第江文轩甚至江汉来说,过年和平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所以对于无需江湖游历的江汉老说,过年的这些时日都是优哉游哉的。 “不好!” “为什么?”听到郑思思拒绝的这么干脆,江汉心中一愣之下当即有些吃味。 “总之不好啦~!好了好了,我妈过来了,不跟你说了,新年快乐,早点睡哈,老公乖嗯啊~~” 郑思思急匆匆的挂了电话,但是江汉心中刚刚的那抹吃味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原因无他,只因为郑思思那句让他全身都酥麻麻的老公和那个隔着电话的香吻! 放下手机,江汉半天没有回过味来,等女神思思姐的这声老公江汉是盼星星盼月亮等的花儿都谢了今天终于是盼到了。 关于郑思思拒绝自己去她家拜年的建议,江汉多少还是能猜出些原因的。要么就是那姑娘还没有和郑良夫妇说起她俩的事,要么就是说过了受到了什么阻力,只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江汉都并不担心,于他而言只要是真正认定了的事情,就没有好什么办不成的,更何况还是搞定岳父岳母这样的小事! 挂完电话,江汉又陆陆续续的收到了几条关于新年祝福的短信。 小强:去年最他妈高兴的事情就是遇到你们这几头牲口,来年继续,新年快乐! 这货一看就是给二零七几个群发的,一点都不走心,但是偏偏看在江汉眼里,心里竟还有些暖意,甚至连他最忌讳的那句他妈的也是被江汉刻意忽略了。想了想,江汉回过去一条:新年快乐,不过以后你丫离我远点,我不喜欢男人! 陈砚观陈砚殊两兄弟和小杰的倒是颇为走心,看的出来都是点对点单独编辑的而不是群发,江汉一一给他们回了过去,表示谢意的同时也不忘带上新春祝福。 接着就是秦轻语那姑娘的,按说江汉是没给过她自己的号码,不过想来是她从秦牧风那要来的。她短信很走心,甚至字里行间江汉都能看出她对自己那似有若无的纯纯爱意,还问江汉什么时候有时间去看她。 心中叹息之余,江汉当即编辑了一条短信回过去,短信中不刻意疏远,也没有显得过于亲昵,更多的像是普通朋友的间的问候。 而最后一个人的短信却是让江汉觉得有些诧异。 “新年快乐,江汉,我是甘艺馨。” 一目了然,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像极了那天她出尘静立的突然出现在江汉面前,伸出白皙的手对江汉道:“你好江汉,我叫甘艺馨!” 江汉愣愣的看了半天:“她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想了一下,江汉还是给他回了一条过去,短信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新年快乐。比起其他任何人,这个回复都显得要疏远的多,不过江汉却没有过多在意,对于突然出现的小仙女甘艺馨,他一直保持着足够距离和应有的警惕! 刚刚回复完小仙女的短信,江汉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显示是一个来自燕京帝都的陌生号码,看着闪烁的来电提醒,江汉的那颗心没由来的漏跳了一拍,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暗夜中吐出的气流也有些浑浊: “喂?” “泥鳅哥,新年快乐!泥鳅哥对不起啊,本来我想着正点第一个打电话给你第一个跟你说新年快乐的,但是看电视的时候我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妈妈叫我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十二点了!江爷爷和江叔叔还好么?大熊和他妈妈还好么?你还好么泥鳅哥,絮儿好想你啊,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燕京看絮儿啊……!” 江汉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电话那头声音像百灵鸟一样甜美可人的姑娘叽里呱啦不停的说着话,他的眼角逐渐蒙上了一层晶莹的雾气! “我也想你啊,絮儿,可是现在还不是去燕京的时候啊……” 江汉没有说出来,而是内心喃喃道。 …… 正月初七,江汉百无聊赖的在家里呆了七天之后因为小强的一个电话就直接和陈砚观坐上了南下的高铁。原因无他,只因为小强那牲口在电话里说在家能淡出个鸟里,想让207的几个兄弟一起去闽省陪他浪,允许带家属包吃包住来者不拒! 几个人一起无聊要好过一个人独自孤寂,这几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因为小强的一个电话算得上是一拍即合,就连平素最认真最靠谱的小杰都是欣然应允,并且听说还会带她那高中就在一起的女朋友一起来。 江汉倒是给郑思思打了电话,可是那姑娘忙着和父母回老家拜年走亲戚,哪来的功夫陪江汉这些闲人浪,至于陈砚观,那就更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了,也不知道这次他是怎么逃出家里老爷子软禁的。 本来江汉是想着乘坐普快的,可是小强那厮很暴发户的事先就直接就把机票钱给陈砚观和江汉打了过来,没办法,江汉铁定是不乐意坐飞机的,最后只好折中勉为其难的选了高铁。 一出高铁站,陈砚观和江汉一眼就看见了牛高马大站在一辆车前一脸骚包的小强。 半个多月不见了,这小子感觉又壮实了不少,只怕是这半月在家没少吃! 还真别说,江汉还真觉得自己挺想这牲口的,当即挥着手,和陈砚观一脸欢快的朝小强走了过去! 可是当陈砚观和江汉看清小强这厮身后的那辆车时,他们两人都傻眼了。 奥迪r8。 虽然还是10年的款式,但是两三百万华夏币的售价绝对当得起豪车的名头。 灰色流线的车身在这高铁站前虽然并不张狂,但是绝对是极其引人注目的存在,甚至已经有好些来往的路已经开始人对着小强和他身后的那辆车r8拍照,而小强那牲口还很不要脸骚包的招手予以回应,就跟他是人气多高的大明星似得! 江汉和陈砚观对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一丝莫名的情绪。 “妈的,你们他妈终于到了,老子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小强见到江汉和陈砚观,一脸兴奋却还是一如既往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 “这车是你的?” 陈砚观指了指小强身后那辆低调的很骚包的奥迪r8,有些神色不善的问道! “当然,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很这车低调奢华上档次,觉得本人很有内涵啊!” 小强这厮一脸傲气,毫不掩饰炫耀的心思。 “我不信!” 江汉在一旁搭腔。 “我艹,你丫的这是看不起我小强咋的啊,我告诉你,就……!” “把钥匙拿过来我看看就相信你!” 江汉却是没心思听那牲口出牛逼,当即就把手伸到小强面前。 “看看就看看,妈的,老子还会骗你们啊,有必要么!” 说着一把吧手里的车钥匙塞到了江汉手上。 江汉瞥了一眼,确实是r8的车钥匙没错。 “砚观,会开车么?”江汉对着陈砚观努努嘴。 “高三拿的驾照,也开了一年多了!”陈砚观心领神会,当然他说的也不是假话。 看着眼前江汉和陈砚观一唱一和,小强突然觉得那里有些不对:“怎么的,你俩还丫的不相信我啊!” 江汉却是理也不理小强,一把将手中的钥匙塞在了陈砚观的手里! “走!” 说完,直接越过了小强一跃就上了r8的副驾驶! 陈砚观早就和明悟了江汉的意思,速度也不慢,在小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也跃上了奥迪r8的驾驶位! 再一恍惚,在一阵跑车的轰鸣声中,r8已经在陈砚观的驾驶下载着江汉开了出去,只留下小强一个人在原地傻愣愣干瞪眼,不明白这两个牲口是什么意思! “我艹,你们两牲口干什么呢,那是老子的车,他妈的等等我啊!” 恍然惊觉,小强一拍大腿,迈开大腿一脸愤慨的就朝着车子追了过去! 车子开得不快,是陈砚观有意为之,只见他一边开还一边对着在后面追的小强骂道:“籣伟强,我去你丫的,装逼也不看看地方不分分时候,就跟谁不知道你丫家里有俩臭钱似得!” “我靠,陈砚观,江汉,你俩几个意思!” 小强在后面拼命追,嘴里死命喊,手还在冷风中不断的招摇,那牛高马大的块头在大马路上简直风骚得一逼,引来无数路人车主的惊呼和围观! “什么意思?你丫自己还好意思问,我跟陈砚观两个人过来,你丫竟然开一辆只有两座的跑车过来接人,你他妈是想把我放在引擎盖上还是想把陈砚观塞进那屁大点的后备箱里?你要装逼我们不怪你,谁还没有点虚荣心呢!但是请你在装逼前先动动脑子好不好,你要是开辆加长林肯过来我们也不至于这么对你啊!” 江汉说完,又是狠狠的啐了一口,每次和小强这牲口在一起他就忍不住想骂娘,看来没素质还会传染的! “就是,像你这种想装逼又没脑子的家伙就该狠狠的被扇脸,跑吧跑吧,就当烧一烧你这身膘,不要谢我们,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雷锋!”陈砚观再次神补刀。 于是,在闽州高铁站外的大马路上就出现了这样奇葩的一幕,一辆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奥迪r8跑车载着两人在前面有条不紊的开着,跑车后面一个高大的汉子在车后面死命的追着,风骚了一路,围观的人无数! 八十五章 司空暮云! 最终江汉和陈砚观也没有太过分,在开出了一千多米后就停了下来。还是由小强这个东道主来开车,江汉坐在了副驾驶上而陈砚观则是挤在了江汉腿上。 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小强这货缺心眼,明明是来接两个人可偏偏开了一辆只有两座的跑车,总不能真的把江汉和陈砚观其中一个放在引擎盖上或者塞进后备箱吧! 至于小强,后备箱铁定是容不下他的,至于引擎盖,他坐上去了,谁还敢开啊。 不过陈砚观和江汉如此作弄他,这厮倒也没有生气,只不过此刻看向陈砚观和江汉的眼神比被老公狠心抛弃的怨妇的眼神还幽怨几分! 小强很委屈。 “我他妈招谁惹谁了,装逼炫富有错么!老子家里的钱又不是偷来抢来的!” 当然这话小强也就敢在心里嘀咕嘀咕,当着陈砚观和江汉的面是万万不敢说的。 只是让小强很纳闷的是,为什么江汉和陈砚观这两头牲口对自己表现出来的阔绰一点都不惊讶! “老子开得这可是豪车好不好,两三百万华夏币的豪车!” 又是幽怨的看了一眼副驾驶上像是情侣一样坐姿暧昧的江汉和陈砚观,小强又是在心里把这两个家伙问候了几百遍! “小杰呢?” 江汉知道小杰和小强都是闽省的,只不过一个在闽州,一个在南平,隔得并不算远。 “他早就到了!” 小强没好气道,一身腱子肉都是湿漉漉的,里面的衣服刚才都湿透了,现在有些难受。 江汉笑笑,不经意道:“下次多动动脑子!” “我去你……!” 小强刚想说去你-妈的,但是触碰到江汉那陡然一凝的目光当即又咽了回去。 “妈的,要不是把你俩当兄弟,老子一早就把你们这两头牲口丢下去了!” 撇了撇嘴,小强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能被江汉和陈砚观听见。 两人都是同时轻轻一笑,接触久了,他们越来越发现小强这个看似粗糙的汉子其实骨子里还真的挺不错的,就是有时候脑子不太不好使! 小强这厮的车技倒还真不是盖的,不仅是江汉这个不会玩车的菜鸟这么觉得,就连见识过哥哥陈砚殊炫酷车技的陈砚观也是由衷赞叹。只怕小强这小子以前没少玩车。 车子进了沿海公路之后小强的车速就逐渐慢了下来,接着就是顺着一条宽阔的大道上了一个山道斜坡,起初沥青山道公路还有些曲折,但是等坡完全上去之后,场面瞬间就恢弘壮阔了! 一马平川,沥青车道瞬间从与原来的两车道变成了如星城主干一般笔直的六车道,车道两边每隔五米矗立的高大青松挺得笔直,隐有一番威严! 大道坦途,因为视觉的效果近宽远窄,而在那大道的尽头处,一座类似于欧洲豪华古堡的建筑物赫然矗立,隐约能看见个大致轮廓! 江汉和陈砚观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有着莫名的震骇。同时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小强,这厮脸上却没有丝毫做作的异色,甚至依旧还挂着一些刚才被江汉和陈砚观捉弄的幽怨。 陈砚观对着江汉摇了摇头,咽了咽口水后又是对着开车的小强试探性的问道:“小强,这酒店的消费不便宜吧?” 小强先是一怔,随即一脸愤愤不平道:“去你-妈的酒店,那是我家!咋地?见到老子几百万的豪车都不眨一下眼睛,见到这么一栋破房子就被吓住了?陈砚观你特么是不是男人,咋这么怂呢!” 陈砚观倒吸冷气,而江汉则是一脸的苦笑。 他们当然知道这极有可能不是酒店而是小强他家,陈砚观之所以故意这么问无非就是想确认一下! 虽然距离那古堡还有着近千米的距离,但是江汉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在闽省闽州这样的地方,沿海的公路旁要想要拿下这样一座山头建一座类似眼前这样海景别墅的欧洲豪华古堡建筑,手里头没有十来个亿的华夏币的现钱你想都不要想! 十来个亿听着不是很唬人,但即便是那些常年在福布斯榜上攒聚的大亨,让他们一口气拿出这么多的现钱只怕他们都够呛! 更何况,能建得起十来个亿古堡的人家,他的底蕴又怎么可能只有十来个亿这么简单! 江汉苦笑连连,合着在小强这厮心里,他家的这栋价值好几亿的古堡还比不过他那辆相较之下被秒成渣的奥迪r8! 江汉和陈砚观没有惊叹他开的那辆r8而是惊叹于他家的这栋房子反倒是让他很不爽了,这样的神逻辑,如果是小强这厮故意为之的装逼套路的话,江汉必须给这个牲口一个满分! 陈砚观虽然出生在书香世家,但是往日与他们家打交道的不乏星城乃至华夏国身价不菲的上层人士,眼力劲自然是不比江汉不差多少,看着越来越近造价十来亿的豪华古堡,确定那就是小强这厮的家时,陈砚观彻底震惊了。 他早就知道小强这厮的家世绝对不简单,不说别的,寝室那台花了好几万的组装台式电脑当初他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虽然在炎陵没见他买车开过车,但是每每和他们出去吃饭,见到街上别人开的什么低档宝马,劣质大奔,低配保时捷和路虎的时候他都喜欢指着车子的排气管说:“什么玩意,就这破车还好意思开得这么张狂!”唯一有一次,这小子在大街上见到一辆捷豹XJ5.0巅峰创世四座后才算破天荒的说了一句:“诶~!这车不错,这小子有品位!” …… 以往的这些时刻,大家都怀疑小强是在夸大其词胡咧咧吹牛逼,但是今天一见陈砚观才清楚的知道,原来这小子往日还真他妈的谦虚! “我靠,小强你丫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是开矿的还是挖煤的?” 饶是陈砚观家世眼光不俗也是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坐在讲江汉的大腿上对着小强那厮吸冷气怪叫。却也没有因为小强展现出来的强大家世就在心里产生疏远隔离的感觉,他只是觉得震惊和诧异。 想想小强这厮往日在学校的痞子作风,这小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深厚家族底蕴的富二代啊! “去你-妈的,瞧你那一脸穷酸样,你家才是挖煤的呢,你全家都是挖煤的!老子有那么暴发户么!” 说这话的时候,小强脖子上那跟全新的大金链子明晃晃的,刺得陈砚观和江汉眼睛疼。 如果说小强之前还有拿他那辆心爱的奥迪R8在江汉和陈砚观面前存心炫耀一番的话,这一刻他到真没有炫耀的意思,就跟江汉想的差不多,这货对他们家的这栋古堡在他的心里还比不过他那辆奥迪R8,他也就觉得无非是大一点而已装饰好看一些而已,相比之下,他反倒是更喜欢在207和陈砚观江汉小杰他们几个挤在那个屁大点的寝室吹牛打屁。 “再说了,老子家里是干什么的,妨碍老子跟你的交情么,你丫的就这么点操性?” 小强撇撇嘴,也不再搭理那陈砚观,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江汉,愤愤道:“江汉,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丫这张一切什么时候都好像了然于胸镇定自若的冰块脸,你要不是我兄弟,我他妈的早就一拳把你的脑袋砸成大饼了!” 小强大大咧咧的骂着,江汉却是反而微微一笑,心中释然! 小强依旧是那个小强,并没有因为外物而生出什么变化,此时他们不过是换了一种情境相处而已。至于江汉,也更加没有因为他展现出来的经济底蕴而高看他一眼,在他眼里,小强依旧是那个一句话三次不离你-妈的痞子。 “艹~!” 见到江汉不搭理自己,小强那厮也不生气,只不过神色中还是有些幽怨,只怕他心里还在惦记着奥迪r8的事情。 这时车子已经到了古堡门前,厚实恢弘的古堡大门在电子遥控的操作下缓缓打开,虽然没有人持枪站岗那么夸张,但是门口却是又一个单门独户的保安亭,里面正襟危坐的有几个身着黑西装带着耳麦的家伙在值班。 古堡内又是另外一方截然不同的小世界! 巨大的雕龙喷水池,不过不是华夏的图腾那种龙,而是西方带翼的飞龙,张牙舞爪,有些威严而略显狰狞。 古堡之内,每隔一段就是有身着黑西服的巡逻人员,同样一个个都戴着耳麦,步伐稳健,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并且腰间鼓囊囊的,如果江汉没有猜错,那绝对是枪! 因为是小强的r8,在古堡内一路畅通无阻,连带着江汉和陈砚观众人也并没有过多关注,而是一扫而过! 见到这一幕,江汉和陈砚观同时动容。 “那婆娘怕死,就找了这么些人,其实都是些中看不中的家伙,看着唬人而已!” 小强这厮解释了一句,他也是察觉到了江汉和陈砚观异样,即便小强这厮神经再大条也是知道这样的场面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诡异。 江汉笑笑,浑不在意,这样的场面于他而言并算不上入眼。 陈砚观默默点头,家世不俗的他同样也表现出了该有的气度,就像小强说的,无论这厮家里是干什么的,对他而言都不能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们都只是作为他的朋友过大家一起狼解闷的而已。 丹凤眼波浪卷,淡妆精致媚态横生,即便身着家有些厚实的家居华服,但是胸前双峰的伟岸仍然遮掩不住,几欲破体而出! 大冷的天,她穿着黑色丝袜脚就这么光溜溜的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妩媚而又露出一丝没有违和的俏皮! 这是一个从上到下无异不散发着成熟少妇气韵对无数男人有着致命诱惑的中年美妇! 而在古堡高层的阳台上,就是这样一个端着红红酒杯轻轻的摇晃的妇人,正一脸平静的看着楼下小强那辆缓缓驶进的奥迪r8! 八十六章 太子皇妃和孬种! 八十六章太子皇妃和孬种! 江汉似有所感,抬头向古堡上层看去,但是刚才那个在古堡高层檐廊上的女人已经转身进门,只留给江汉一个袅娜的背影。 “你们家都有些什么人,我们这么直接来打扰不好吧?” 下了车,进门之前江汉淡淡的问道,他知道那些个大家族素来不喜欢同陌生的外人打交道,更何况还不是一个台面上的人物。 “我来我也不想带你们来这破地的,别误会,可不是嫌弃你们,我是嫌这破地太大,我自己住了好些年经常迷路呢,太他妈操蛋。本来想着带你们几个去酒店,这样进出玩乐也方便,可是我把这事跟我家那婆娘一说,她死活不同意,还把我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让我把你们带到家里来!” 陈砚观和江汉相互看了一眼,无奈摇头,要不是知道小强这牲口是什么脾性,他这左口一个破地,右口容易迷路的,还真会以为他是在显摆。 江汉知道,他嘴中的婆娘肯定不会是他老婆,这货撑死了也就二十岁,估摸着应该是他妈! 这不,大门刚一推开,小强看清了那黄橙橙亮晶晶的大厅阶梯上站着的女人后大腿当即慌张的打了个摆子,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妈~!” 绝无仅有啊! 陈砚观江汉再度对视一眼,都是看到对方眼中的那一抹诧异,像是在说:“呦呵,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想归想,两人都不是没有礼数的人,当即对着那楼梯上的妇人叫了一声阿姨。 “嘶~!” 接着便是听到陈砚观倒吸冷气的声音。 “妈的,这丫的绝逼是后妈啊!” 江汉愣了愣,眉头皱了皱,却没有陈砚观那夸张的反应。 倒也不怪陈砚观,主要是这个被小强叫妈的女人除了年龄看上去可能大抵符合外,那简直就是玉面公主和人猿泰山的区别! 古堡中开着暖气,女人一袭成熟的黑色丝质长裙,波浪微卷的发丝,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大厅阶梯上,就有着一股子让男人为之倾心的劲儿,冰冷的眼神非但没有拉开它与男人的距离,反倒总是勾起男人融化她的欲望! 饶是陈砚观书香世家的修养,一时间也是眼睛都有些发至,就连江汉的双目,也是差一点沦陷! 说这个女人祸国殃民倒还不至于,只不过对于任何男人而言都有事致命的诱惑那是肯定的! 女人优雅的从阶梯上缓缓走下,像极了英伦贵妇,黑色长裙伴随着她的走动而轻轻震颤,一股浓重却不刺鼻的高档香水味隔着好几米就已经飘来,整个空气中都好像弥散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魅惑! “你们是小强的同学吧?” 女人对着江汉和陈砚观淡淡一笑,不咸不淡,不亲不疏。 本来这女人站在台阶上的时候,陈砚观还能直勾勾的盯着她多看几眼,但是现在,竟然不由主的低下了脑袋。 绝对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这女人冷冽的气场! 尤其是那双冰冷的双瞳,虽然脸上挂着笑,但是眼里却没有丝毫情感色彩,甚至还有些戒备! “阿姨好,我们是小强的大学同学,同一个宿舍的,他叫陈砚观,我叫江汉!” 江汉主动朝着那女人伸出了手,目光澄明的盯着她的脸。 女人一愣,冰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阅人无数,平素打交道的不是刀口舔血的黑道大佬就是叱咤商海的老狐狸亦或者也不乏在宦海中几经沉浮身居高位的深沉政客,那些人见到她都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稳住性子,可是眼前这个看似貌不惊人是她同学儿子的小男生竟然能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如此坦然的主动向她伸出手问好! “你好,你们可以叫我暮云阿姨!” 女人伸出手和江汉握了握,并且饶有兴致的打量了江汉几眼,不过也仅此而已。 轻触即分,江汉及时的把手收了回来,脸上在笑,心中却是道:“果然如此!” “暮~~暮云阿姨好!” 陈砚观这而是多年的家族底蕴的熏陶看来是白瞎了,都说读书人铁骨铮铮,胸中泰山,无畏无惧,可是此时的陈砚观见到个魅惑的少妇就连舌头说话都有些打结了。 就在这时,一个两鬓斑白高高瘦瘦的并且瞎了一只眼睛的老者从古堡外推门进来。 “少奶奶……!” 老者虽然看似风烛残年之身,但是走起路来步伐稳健,实而不浮,走过江汉身边的时候直接就带起一阵风! “高手!”江汉面色一凝! 老者将手中黑色的卫星电话递给了那女人! 女人接过电话后神色当即剧变,瞳目中的冷意更胜三分,就连江汉小强还有陈砚观三人都是感受到了这股变化! 挂了电话,女人冰寒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对着在她面前一直没敢吭声的小强道。 “小强,你不是说晚上要带你的朋友去厦门玩么,现在就出发吧,你的同学大老远的赶过来,不要怠慢了人家!” 接着他又是对一旁的老者道:“祁伯,就由你马上送他们过去吧!” 语气淡然,却自有一番毋容置疑的威严,这个女人的这股子气势绝对是久居上位长年累月积攒出来的! 老者皱了皱眉头,似乎有话要说,但是看了小强一眼后却只是对着女人点了点头。 “走吧,少爷!你们也请吧!” 老者走到小强身边,同时对着江汉陈砚观小强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们是一头雾水! “这是闹的哪一出?这才刚刚进门就要赶人走?莫非真的就是为了显摆一下自家的财力?” 陈砚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偷偷的看了那女人一眼。 江汉没有说话,自始至终一脸平静。 “我们走吧!” 小强出人意料的转身就走,看都不看那女人一眼! 陈砚观无奈跟了出去,江汉也是静静的跟在了后面,只字不言。 等众人都走,女人再度拨通了手中的卫星电话,对着那头只说了一句话! “把籣家的铁血尖刀在今晚之前都调回来,要快!” 挂了电话,女人看着突然想起了刚才和江汉握手时的场景,双眼微敛,寒芒一闪间轻声呢喃道:“总觉得在哪见过他!” …… 这一次,小强没有再开那辆奥迪r8,而是在车库换了一辆价位差不多的四座捷豹,倒不是存心炫耀,而是应了江汉的要求,一人一座坐着舒坦! 他们的车在前面开,而那个老者则是开着一辆绿色的吉普在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车上的气氛有些诡异,江汉坐在副驾驶上,陈砚观坐在后排,他们谁也没有说话,而小强看似一心一意开车,但是他的脸色却很难看! “你就这么走了带我们去厦门?” 一向骂骂咧咧的小强此时竟是脸色铁青的看了江汉一眼,并不答话。 见到小强不说话,江汉又自顾自的道: “你以前都这样么?还是说这就是当初为什么你会选择湘南一个可有可无的大学,在一个可有可无的专业里混吃等死的原因!” 小强还是不说话,不过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江汉你在说什么啊!” 陈砚殊对于江汉莫名其妙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江汉不理他,还是自顾自的道:“我听我爷爷跟我提过,建国之前,在广闽粤浙四省的土地上曾经有一个虎人,在短短几年间崛起,铁血杀伐,不仅整合了四省全部的地下势力,更是将与之一切相关的经济效益予以垄断成为地底王者!更令人震惊的是他后来还势大到凌驾于四省政府职能部门之上,对他们发号施令,隐成一方割据军阀,成了这广闽粤浙四省地上名副其实的无冕之王!” “那时候,无论是地下混的,还是江湖道上在这四省漂的亦或者是四省那些身居高位的宦海政客,见了那位虎人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太上皇!” “不过可惜,那位太上皇巅峰的时日只持续了数年,后来全国解放,他成了新华夏重点针对整治打击的对象,曾经的权倾四省震动华夏的太上皇最终也没能躲得过被拉上囚车,带上高帽被人批斗,最后食了枪子,落得个无人裹尸的结局!” “这个我知道,听说那位威名赫赫的太上皇祖上本是海盗出身,在八年抗战时期在抵御外敌入侵方面还替国家建立过大功勋,只不过建国以后因为十年动荡初期被人翻出旧事,最后被抓枪毙了!我偶然听见过我家老头子评价这位枭雄,我记得当时他说的是:虽入歧途,却也铮铮铁骨一条汉,不失为时间大好男儿!” 没有理会陈砚观的插话,江汉顿了顿,看了一眼毫无反应但是脸色越发难看的小强又继续道:“太上皇死了,可是枭雄场上的沦落终归不比官场上树倒猢狲散的冷茶凄凉,多年积攒的余威仍在!就是凭借着太上皇死后的这点余荫,他幸免于难的儿子不甘心就此沉沦!他以闽省为根基,借着以前太上皇一些个老部下老兄弟的扶持打点也凭着一股子父承子应的狠劲和不俗的头脑,最终也是打拼出了一份不俗的基业!虽然与太上皇巅峰时期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却也绝对能让现今世间绝大多数人为之仰望,至少在闽省这一亩三分地上一言九鼎,无人敢出其右!而听说当初在这闽省,认识他的人,无不笑脸相迎恭敬的尊他一声太子!” “只可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子打下的那份半黑不白的诺大家业最终还是遭到了某些人的妒忌,在华夏国这块贫瘠又雄伟的土地上,从来都是上层建筑把控着大局!在十年前,在错综复杂的实力缠斗下,太子败北,步了他父亲的后尘,虽然未死,却也被判了个对他来说比死还难受的终身监禁……!” “闭嘴!” 小强终于爆发了,愤怒的对着江汉咆哮! 江汉冷冷的看着她,不管不顾:“太子入狱后,处在灰色边缘的产业要么被政府没收了,要么被其他的地下势力吞并了,而仅占太子产业十之一二的白色部分却是在这些年一直被太子的老婆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十年的发展整合,已经隐隐有了当初太子巅峰时期的气焰!而如今这个女人,闽省上流社会的众人都称呼她一声皇妃!” 小强的手紧紧的攥住反向盘,手背额面上的青筋都是暴起,脸色通红一副濒临爆发的模样! 然而江汉仿佛一点察言观色的觉悟都没有,又道:“皇妃在外人看来这十年是无限风光的,不过想想也知道,一个没了丈夫还要整日面对一群豺狼的寡妇再风光也不过如此!我还听说当年太子被抓前虽然留了个儿子,但是可惜他不仅没有太上皇当年的风骨,也没有太子当年的威武,而是一个不折不扣遇事缩头的孬种!” 砰~! 势如疾风,小强的拳头虽早有预谋但却出的毫无征兆,他一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化掌为拳一拳砸向江汉的脸! 啪~! 江汉似乎早有预料,毫无意外的在脸前数寸处一把握住了小强那记砸自己面门的重拳! 江汉无视小强那杀人般怒冲冲天的目光,紧攥着小强的拳头,面无表情继续道:“太上皇叫籣第周,太子叫籣帝青,皇妃是司空暮云,不知道太子留下来的那个孬种是不是叫籣伟强!” 八十七章 静观其变! 八十七章静观其变! 捷豹这时候剧烈的颤动,因为小强不看前路,已经开始在路上打滑! “你闭嘴!你以为你是谁,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老子最讨厌你他妈每次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冰块脸,我忍你很久了!” 小强这厮终于爆发了,江汉所言字字不差,并且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戳中了他的痛处! 当年在沿海四省权倾一时的太上皇籣第周是他爷爷不假,十年前闽省威名赫赫的太子籣帝青是他父亲也没错,而如今华夏十大杰出民营企业家之一的皇妃司空暮云是她的母亲更是如假包换,至于他是孬种,仔细算来,江汉说的也并不无道理! 看他一身草莽痞气,要说他是道上混的吧,不过是少年时期小打小闹出了事还得司空暮云给他擦屁股的那种!你要说他在学术和商道有所建树的话那更是扯淡,要真是那样,他又怎么可能沦落到湘南工大那样的地方去! “你们两干什么!车!小强,开车啊!江汉,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车子颤动得愈发剧烈,走出的轨迹更是歪歪斜斜,侧弯的幅度越来越大! “怎么,说你是孬种难道说错了么!” 江汉的声音有些冷冽,或许是因为自己母亲的缘故,他对此时的小强很不满,他很生气! “江汉,我操-你姥姥!” 砰~! 小强的另一只手也豁然松开了方向盘,猛地朝着江汉的脸砸了过去! 小强惯性出拳时向右刮擦到了方向盘,失去控制的车子当即向右侧猛烈侧弯,而此时正处于高架桥上,若是冲出了护栏掉了下去,后果很难想象! “妈的,你俩是不是有病啊,干什么这么玩命!” 陈砚观有些慌了,对着前面的两人咆哮道! 江汉瞳目一凝,一只手瞬间上举,准确无误的再次捏住了小强挥过来的拳头,同时瞬间出脚! 一阵车轮刮擦地面的尖锐声响起,在车子即将冲破破护栏跌落桥下的惊险时刻堪堪稳住! 江汉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可怜他这个连油门和刹车都分不清的汽车白痴竟然在惊险瞬间一脚伸过去选对了刹车! 小强这牲口这才猛然惊觉,一不小心就拿自己的命玩了一次心跳! “放开我的手!” 心中略微有些歉疚,但是想起江汉之前的话他的语气又是极为不善,面色更是阴沉! 江汉倒是还真听话,小强让他松开就松开了,只不过却是松开了他的手,就化掌为拳朝小强脸上招呼! “你丫就是一副该揍的孬种操性!” 江汉一拳挥了出去,可是还不等他的拳头触及到小强的脸却又猛然止住了,原因无他,只因为一柄明晃晃的短刀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之处! “你要是敢再进分毫,老夫手中的刀可是长了眼睛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司空暮云派来保护小强一直尾随在后的祁伯! “你干什么!” 陈砚观刚从生死瞬间的惊险中回过神来,便见到了江汉被人用刀抵住咽喉的一幕,当即吼道! “祁伯,放开他!”反应过来的小强也是冷着脸即沉声道,这是他和江汉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远不止于上升到生死的高度,至于祁伯出手那有算个什么事! 江汉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只是那只挥出但还未达到初衷目的的拳头再也没有往前击打,而是收了回来,嘴角微掀,脸上出现一抹冷冽的笑意! “传闻当年太上皇籣第周老爷子金戈铁马扛着柴刀打天下的时候身边一直有近卫龙虎豹三英誓死追随,不知道前辈是龙是虎还是豹?” 江汉声音淡然,却夹着一股子冷冽,以往敢拿枪顶着他脑袋或者拿刀抵住他脖子的人下场一般不会很好! “呵呵,小朋友看起来知道的还不少,老夫祁连豹!不知道小朋友你到底是家学渊源有所涉猎呢还是怀着不轨的心思早有预谋有备而来的!” 老者手中到刀紧了紧,虽然还不至于刺破江汉的皮肤,但是却也当即让江汉感受到了森然寒意! “祁伯,你误会了,他只是我同学,你快放开他!”小强有些慌了,家里这个老管家的手段他可是清楚知道的很,若是祁伯较起真来,江汉的命指不定还真得交代在这,他可没少见祁伯做这样的事情! 杀人犯法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那真的比放屁还扯淡,杀个把人那是真真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少爷放心,等老夫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若这位小朋友真的就只是你的同学,老夫绝不动他一根汗毛!但倘若他是心人安插的暗子杀器,那老夫抹了他的脖子少爷也不要见怪!” 老者脸上褶皱蠕动,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却能让人感受到肃杀之气,让人丝毫都不怀疑他说过的话的可信度! “呵呵,听闻当年龙虎豹三英皆是草莽虎人,盖世英豪,却怎知古来稀时却成了抱首逃窜的鼠辈,还真是替籣第周老爷子赶到悲哀啊!” 听到江汉这句话,老者手中的刀陡然一凝! “无知小辈!老夫祁连豹一生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两位兄长在天英灵更是忠肝义胆,怎容你信口雌黄!” “好一个不愧天地,好一个信口雌黄!” 江汉冷笑连连! “就为了这样一个像刘婵一样扶不起的阿斗,置正主司空暮云生死于不顾这是不忠,对一个普通无辜之人贸然出手是为不仁!不问缘由就要宰割决定他人生死更是不义,如此境况你竟还敢信誓旦旦忠肝义胆不愧天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小辈!莫要胡说!少奶奶蕙质兰心,世间少有,她自由她的打算,我等下人只需遵命行事就好!” “哼,老头,现在还要加上一条,一味愚忠不知变通,实为不忠!” “小辈,你找死!” 祁连豹杀伐一声,何曾被人这样揶揄过! “祁伯!” “你干什么!” 小强和陈砚观的同时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老者手中的刀一不留神就把江汉的吧脖子给抹了,反倒是江汉自己,一脸不在意没心没肺的跟这个祁连豹死磕! “怎么,是不是自觉理亏,现在要杀我底气没有之前那么足了!” 江汉冷笑道。 他知道,龙虎豹三英当初在江湖上都是有名气的英豪,绝不是滥杀无辜的凶狠蛮夷之辈。他料定了对方在疑虑没有打消或确定之前绝不会对自己动手! “小辈,莫要猖狂!待老夫送少爷离开这是非之地,再来细细盘问你的身份,若是有丝毫图谋不轨的地方,老夫手中的刀子可是长了眼睛的!” 老者终究还是咽下被江汉揶揄的那口气! “是么,不过可惜了,只怕你我都很难走得掉了!” 江汉的声音中有一丝冰寒,但更多的却是凝重! “小辈你什么……” 老者本来想说小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还不待他说完他手中的刀已经脱离了江汉的咽喉,人突兀的高高跃起,明明是古来稀的祁连豹身体的灵敏和反应程度却比一般青壮年要快上不知道多少倍! 一声枪响,本来瞄准老者的一枪打在了敞篷捷豹的引擎盖侧翼! “别开枪动静太大,用刀,速战速决,司空暮云那贱人的儿子留下,其他一个不留!” “那老头不简单,重点照顾他!” 沿海公路高架桥,这原本是一段过车辆稀少人迹不多的地方,可是却一下子涌出了近百号人! 没有嘶吼震天的呐喊,这不是街头混混争抢地盘的砍杀游戏,他们穿着并非五花八门而是清一色黑衣棉裤,手里拿的也不是开过锋的西瓜刀,而是缠着绷带的黑漆漆胶壳包裹的唐刀!而有些人更是腰间鼓囊囊的,一看就藏着热火!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屠杀! 不到一分钟,车子已经被团团围住! 小强蒙了,接着他脸色涨得通红拳头更是攥得死死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酝酿! 陈砚观的脸色发白,书香门第的他虽玩世不恭,但是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但是他读书人的风骨气节还是在这一刻有所体现的,至少他还保持着应有的镇定! 至于江汉,他摸了摸刚才被那老者用刀抵过的咽喉,双眼微微眯起,眼中有着异样的光彩在跃动! “少爷,走!” 驾驶座的车门被祁伯一把拉开,车内的小强被他拉了出去护在身后,接着就冲进了人堆里! “跟在老夫身边,只要是三米之内,老夫舍了这一条老命,也会保护少爷周全!” 三英之一祁连豹,当初一手鬼手短刀使得出神入化,是太上皇籣第周身边最为拔尖的刺客,在那段谁的心狠命硬刀锋够快谁就能笑道最后的热血年代,祁连豹这柄利刃几乎是籣第周所有敌对阵营的噩梦! 如今即便迟暮,但是当年依稀可见! 短刀在手,拖着小强一上手就是收割了两名连刀都未曾拔出的壮汉黑衣人! 看着祁连豹带着小强重围厮杀的景象江汉并没有打算出手的意思,而是眼疾手快的一把关上了驾驶座边上的车门,关上挡风玻璃并且直接从里面锁死! “江汉,我们怎么办?” 陈砚观脸色铁青。 虽然已经是四五十人奔着小强和祁连豹杀去了,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停在了捷豹外面,意图明了! 江汉一脸平静,看着任由祁连豹拉着护着往外奔逃走远的小强,他的心慢慢冷了下来,冷冽道:“静观其变!” 八十八章 什么是兄弟! “无论车里面还剩几个人都做了!手脚干净些,麻溜些!要快!” 在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发号施令下,车外围住捷豹的剩余四五十人当即一个个拔刀出鞘,杀气腾腾的朝着捷豹冲了过去! “江汉!” 陈砚观的拳头紧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以前不是没打过架,但是眼前的场景很明显已经不能用单纯的打架斗殴来形容了,他修养家世再好,终归是个人! “怕了?” 江汉面无表情,也没有动静,甚至没有看陈砚观一眼! “怕!怎么能不怕,你丫难道不怕么!” 胸中有丘壑又如何,架不住人家命大。 有时候我们知道自己大不了一死,可是心里还是会怕,陈砚观不是他爹陈学究,胸中万象浩然正气,俗世无惧;他也不是他哥哥陈砚殊,见惯风浪,心性坚韧到泰山崩于前还能很好的隐忍自己心中的那抹恐惧,他只是陈砚观,一个家世不俗却也普通的大学生而已! 怕就是怕,不逃避不瑟缩,他只是说怕,但没说要躲,赤诚一片倒也难得! “因为不想死所以怕,所以决不能因为怕而等死,有人曾教导我,如果有人想要你的命,即便打不过,也要攒着一股劲从他身上撕咬下一块血肉来尝尝腥味,若是能侥幸同归,那也就不亏,若是能最后能落个你活他死的局面,你也就算是赚了!” “乒乓~!” 捷豹只是普通的捷豹,前面的十多号人已经蜂拥而至,一刀斩下去,捷豹车窗玻璃当即崩碎,凛冽的刀锋从江汉眼前闪过! 江汉终于动了,也懒得再开车门而是猛烈的一脚踹出,饶是三百来万华夏币的捷豹也是被他掀翻了车门,刚才那个用刀劈砍车窗的黑衣大汉连同那变形的车门一道飞了出去! “不想死就要他们的命,即便不想杀人却也绝不能等死!” 江汉抄起地上一把跌落的唐刀甩给陈砚观,人已经消失在了车内! 乒乓! 连续的几声玻璃破碎声响起,自此捷豹已经完全通风透气了! 陈砚观牙关紧咬,紧紧的攥住刀柄,脸色涨得通红,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开始沸腾! 对他来说,他不过是应邀来闽州游乐,这完全是无妄之灾,可是,没得选! 目眦欲裂,双目通红,两边的车门已经都已经被打开。 “呀~!” 或许是为了给自己壮胆,陈砚观一声怒吼嗥鸣,学着江汉的模样,朝着右边一脚踹了出去。 他学过散打,自己更是苦心钻研过,双手和腿上的力量本就不弱,这一脚下去虽然没有江汉那么夸张,但是车外一个毫无防备的黑衣男子还是当即被他踹翻在地! 一下就钻了出去,手起刀落,一刀划过了那黑衣男子的脖颈! 没有刻意为之,下刀的时候陈砚观甚至闭上了眼睛,但是却一刀致命,躺在地上的那人只动弹了一下,脖颈喷勃而出的血液就溅了陈砚观一脸! 胃内一阵波涛汹涌,一股强烈的作呕感觉剧烈的抨击着陈砚观的感觉神经! “我杀人了~!” 陈砚观脸色惨白,这一刻他才如此清晰的体会到,这真的不是学校学生间的厮斗打架,更加不是街头巷尾混混们的缠斗,这是堪比战争的地下世界的屠杀! 这是一个陈砚观一直都知道,但是今天还是第一次接触的全新的世界。 “妈的,剁了他!” 或许是因为陈砚观的出场太过彪悍,刚刚那竟让周围的人有了片刻的错愕,他们很难相信这样一个面向稚嫩的学生竟然有胆子下刀子! 陈砚观面色一寒,既然已经下了手,那就再也不婆妈,他不想死! 强忍着那股子反胃的作呕感觉,陈砚观挥舞着手中的唐刀,堪堪避开了一轮五六个人的刀劈轮砍! 他会散打,但是却不会玩刀,在他手里的那把唐刀也仅仅只有一寸长一寸强这一丝丝粗浅的作用而已,而操蛋的是,这些人跟本就不是普通人,那天晚上和小强一起打群架的时候他能一脚踹翻一个篮球队的大高个,但是眼前这些手握唐刀的家伙随便挑一个出来都不是他陈砚观能轻易对付的,所以仅仅是一个回合,他身上就已经多出刀伤! 甚至肩膀上的一道,深可见骨! “麻利些!” 冰寒的声音响起,四五个人再度同时挥刀角度刁钻的砍向陈砚观。 江汉皱了皱眉,他虽然同样身处战团,但是却一直密切的关注着陈砚观的动向,或许小强可以不管不顾的放下二人离去,但是他却不能置陈砚观的生死于不顾,那不是江汉的格局! 而他也更多的希望陈砚观在这次的事情中能更彻底的认识一下这个世界肮脏的一面,更希望他能有所成长! 自从上次龙魂铭牌的失利之后,江汉就深刻的意识到在这茫茫都市他必须有自己的根基和班底,而陈砚观就是他看中和想要培养的人之一! 一拳放倒了身边的一人,江汉抬起了手中的刀,一记惊鸿游龙引手中的刀就要掷出帮助陈砚观解除危局,但是很快他又放了下来! “去你-妈的,老子的兄弟也是你们这些鳖孙能动的!” 被祁连豹拖着跑出去的小强又回来了,出现在了陈砚观的身边,一刀就把一个毫无防备想要对陈砚观出刀的黑衣大汉砍翻在地! 众人皆是一惊,暂时放过了陈砚观调转刀锋朝着小强逼去! “少爷,快走吧!” 祁连豹满身是血,除了有些是那些黑衣大汉的,他自己身上也被人留下了不少刀口子! 传闻当年祁连豹虽是刺客却有以一敌百之功,奈何架不住年老体衰,又没有内家高手的气韵,靠的纯粹是外加高手的狠劲与老辣,更何况还要拖着小强这么一个累赘,此刻他已经是有些强弩之末的味道了! “要走你他妈就滚,老子不能放下自己的兄弟一个人跑路,更何况他们都他妈是我招来的,不把他们完完整整的送回学校,老子这辈子都没脸见人!” 祁连豹满脸一刀砍翻了一个黑衣人后满脸惊骇的望着这个平素里对自己异常恭敬的少爷,眼中都是不可思议! “少爷,你糊涂啊!什么是兄弟,像我和你爷爷那样败能一起韬光养晦,赢可一同君临天下,饿了可以同食一块膜,困了可以共睡半张席,战场上还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才称得上是兄弟!你们这是什么?能饮同甘富贵酒,难食落魄凄苦茶的只能是逢场作戏的可笑玩意儿!走吧,少爷,听老夫一句劝,太上皇和太子都不在了,籣家可以没有皇妃,但是籣家不能再没有你啊!” “放你-妈的狗屁,你他妈怎么知道我们不行,老子今天还就和他们战场背靠背生死与共了,老东西,你要是怕死趁早滚吧,别在这带着忠义的帽子又打着怕死的幌子给我爷爷和父亲丢脸!” 小强脸色涨得鲜红,手中握着的一把唐刀更是卯足了劲一刀切翻一个黑衣人后,眼睛死死的瞪着那祁连豹一副血性要吃人的模样! 虎父无犬子,这一刻的小强倒是体现出了几分父辈们的血性! 祁连豹老脸涨红,就算是老主子籣第周在世时也没有这么辱骂过他啊,今天被小他两辈的小强如此唾弃,要说心中没有气,那纯粹是扯淡,树要皮,人要脸,人愈是老,活得不就愈是一张脸么! “诶~~!也罢也罢,老了,老了,太上皇,看来豹子真的是老了!年轻人的思想悟不透啊” 似乎是认命了一般: “小崽子,在我身后藏好了,既然少爷如此看重你们,那我今天就愚蠢一回,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这些玩刀的小辈碰你们一根汗毛!” 见到这一幕的江汉眼前一亮,心中一直憋着的那一口浊气终于是缓了过来,想着今后肯定也是要对小强重点照顾了! 要说江汉这边,三十多人的合围他这里分来了大半,可是对他而言并没有过多的压力! 虽然都是些身手不俗的手上占有血腥的杀手,但是论起冷兵器,江汉自涉足都市以来还真没怕过谁! 一柄唐刀在手,江汉如虎添翼,他会玩刀,曾经教他刀的师傅虽然不是剑痴刀圣这样江湖变态却也是一位刀道造极的宗师! 旋转翻飞,手中的唐刀沉而不浮,重而不滞,即便是玩刀的大家看见了也必定会赞叹江汉一声好俊俏的功夫! 脚下步子行走灵活而飘逸,江汉就这样犹如狼入羊群,数步杀一人,一直向着陈砚观和小强那边靠了过去! “小辈,好俊俏的功夫!” 祁连豹心中震撼,忍不住对着江汉一声由衷的赞叹,此时江汉已经退踞到了他们的身边! 四人背靠背,周遭合围的还有将近五十人! 祁连豹身上已经处处是伤,小强身上亦是有着轻微的刀伤,而陈砚观身上一道肩膀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反倒是江汉,吃了衣角略有破损外,可称得上是完好无损! “就凭这你这一手俊俏的刀法,老夫之前用刀威胁你的话语就是托大了!” “前辈自谦了,晚辈手上功夫是不错,但是论起江湖阅历,和前辈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只不过,前辈的思想观念还需得与时俱进才是!” 虽然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江汉还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眼里揉不得沙子,说起来更是不含糊! “哈哈哈哈哈~~!老夫厮杀半生,今天倒是被两个小辈教育了!” 祁连豹紧紧的握住手中短刀,哈哈大笑。 对他这种人而言,一寸长一寸强是全然不适用的! “小辈,老夫求你一事可好!” “前辈如果是想说你要是有什么意外让我照料小强一把的话,那就不用求了,这本就是我分内的事情,也正好让你瞧瞧,我们到底是不是可以在战场上交付后背的兄弟!” 江汉声音不大,却句句沉稳,字字诛心! 祁连豹虎躯一震,心中满是惊诧! “好,既然如此,那老夫即便是死也无憾了!” 说完,祁连豹脸上红光一闪,他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个热血沸腾的硝烟舔血的年代,他手中的短刀一晃,竟是主动朝着周遭凶光隐隐早已经跃跃欲试的众杀手冲杀了过去! 八十九章 暗夜血幕! 海景古堡,籣家老宅。 天色渐昏,月亮还只刚刚露出个头来,籣家古堡外那条堪比宽阔六车道柏油路两旁的矗立青松,在夜幕下显得有些萧索! 忽的,青松旁人头攒动,脚步窸窣,无数的人影在黑暗中像蚂蚁一般犹如一股洪流从四方汇聚,目标直指籣家古堡! 细看之下,至少有数百人之多! 有人手持唐刀,有人腰间鼓囊,甚至走在最后的一小撮人胸前还别着俄产的制式微-冲! 与此同时,籣家古堡安全监控室内的卫星监控画面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猩红的点点,正在朝着古堡不断靠近! “whathappen(发生了什么)!?” “什么情况~!” 监控室内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耳麦不同国籍的男人同时震骇惊呼出声! 那黑人眼疾手快,对着耳麦中吼了一句:“Dangerious(危险)!”后他就将手猛地扬起,朝着屏幕旁黑色警报按钮狠狠的砸去! “砰~!” 一道低沉的破空响声突刺而来,一闪而逝!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不是整栋古堡警报大作,轰鸣四起,反倒是那抬手的大汉手怎么也砸不下紧攥的拳头,并且身子瞬间瘫软,眼睛翻起白眼最终闭合,缓缓倒下! 而在在他太阳穴的位置,一个有些焦黑的弹孔触目惊心! 一枪毙命,是狙击手! 而与此同时,刚才那个大汉发出危险信号另一头的信息接受者还没来得及将信号在古堡内散播,就被人鬼魅的一刀割断了咽喉! 剩下的那个会说中文的白人一脸惊骇,不过他的身手和心性灵敏反应皆是不俗,几乎是在那黑人中枪的瞬间,他想的不是直接去按警报而是一把伏倒在地,等那大汉完全绝气他已经窸窣的躲在了一处墙体的后面,一脸冷汗和震惊! 耳麦中是一片杂音,这白人清楚,那一头籣家古堡唯一的一根联通卫星监控室无线电的人肯定也已经地上的黑人一样,成了尸体,看了一眼四五米开外的警报按钮,白人心中算计着。 数百米外一处足以俯瞰整座古堡的山头上,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看着瞄准镜中的这一幕,嘴角掀起了一个桀骜的弧度。 “Stupid(傻逼)!” 接着金发碧眼的男人无比自信的直接扣动了扳机,一道流光在暗夜中呼啸而出,子弹这一次直接洞穿那白人以为可以避险的墙体,洞穿他的头颅一枪毙命! 监控室内已无活物,一黑一白两个男人双双殒命。 卫星监控的屏幕上那些猩红的点点距离古堡越来越近,而籣家古堡内毫无察觉! 十多亿的古堡,其监控的防护力量肯定是不弱的,除了先进的监控警报设备,就是白天江汉看到的那些人也大都是国内或者国外特殊兵种出身的退伍军人,虽然算不得什么尖刀部队,但是他们的身手早已能够胜任一般的保镖职位,并且这古堡里里外外加起来这样的人足足有一百多号人,尽管他们手中都只有短火而无长炮,但这要是放在抗战时期,这样的阵容已经是不比一位军师级首长的警卫连差了! 只不过,好像今天晚上对籣家古堡有所企图的这些力量比起籣家古堡的防护力量要强上太多! “谁~什么人!?” 籣家古堡门口警卫岗哨中,亭中的保镖刚刚发现不对,就身子一软,再也说不出话来! 前一刻还是三条鲜活的生命,但是这一刻却是毫无例外的一个个都被唐刀斩了脖子,陈尸在地! 接着数百号手持唐刀的好手自警卫岗亭中鱼贯而入,在黑夜的掩护下,全都窜入了了籣家古堡!可怜监控室内画面清晰,但是却只留下两具冰冷的尸体,无人看得见这一幕! 古堡内一间金碧辉煌的宽大书房中,司空暮云坐在一方檀木古桌前轻轻的揉按着太阳穴。 而在他身后,两名不瘦不壮的黑衣男人目不斜视,负手背立,自有一番威严! 书房内暖气很足,此时的司空暮云一袭银光闪耀的职业长裙,波浪形的长发优雅的散落在双肩,尽显成熟女人的极致魅惑! 她很焦虑。 自从下午接到那个电话开始,她的心中就像空了一块似的一阵心绞的悸动。 “赵震天南下到底是干什么?是东北王当腻了想到这沿海横插一竿子还是说他就是奔着我们母子俩的这点家产来的!” “还有那笑面虎,表面上洗白上岸,但是实际上暗地里还一直把控着中部地区包括上海在内的地下势力,他对我籣氏企业在浙省的地产大头的这块肥肉觊觎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父亲在世时就曾告诫过我,这样的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需得小心提防才是!” 想起自己之前给闽省省委二把手打电话寻求帮助时对方那暧昧不明的态度,司空暮云紧锁的眉头愈发深沉,那魅惑精致容颜上的愁容愈发焦灼! “希望这一切都是巧合吧!” 女人要想在这个人皮裹挟兽心的社会中闯出一些名声,总是要比男人付出更多别人难以想象的艰辛。 十年前丈夫入狱,夫家的产业被政府和竞争敌对的阵营瓜分了十之七八,只留下一个烂摊子,和一个尚且儿子年幼,那巨大的压力通通压在了她一个人女人身上,那时候他才二十九,青春年少,风华正茂,三十不到算得上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她埋怨过哭泣过,可是一想到狱中的丈夫和年幼的儿子却从没想过要放弃。 十年风雨艰辛路,商海沉沦,宦海出入,当初那些个零星的产业如今在她手中却是隐隐有了帝国威严,比起当初太子入狱前的籣氏集团更加辉煌和干净! 刚开始她不懂,现在才明白,他的丈夫籣帝青当初的野心勃勃和用心良苦! 籣家虽是草莽出身,但即便是那称雄四省的籣第周也绝非孔武无脑的莽人,只不过时势造英雄,那样的年代就注定了他籣第周会成为那样的枭雄!可是太子籣帝青不一样,他生在旧社会,而长在新华夏,时代的跨越让他清醒的认识到在新华夏要想谋求生存要想功成名就就必须要走一条怎样的路子,但是即便知道,籣帝青也没有办法的选择了和自己父亲差不多的老路! 一个男人要想白手起家的扬名立万不是不行,可是当年的籣帝青等不起,而新华夏的社会环境也不允许他等。借助父亲的余荫成就一番功业,在最巅峰的时期败北入狱,成了终身监禁的囚犯,外人只知道他籣帝青走了太上皇籣第周的老路,却没有想过这个骨子里流淌着太上皇血液的太子,成就虽不及当年的太上皇高,但是眼光和对时政的领悟嗅觉却是要比当年的太上皇强出百倍! 与其说他是败北入狱,倒不如说是他自己主动把旗下肮脏邪恶的那部分产业从籣氏集团的阵营中彻底摘了出去! 这年头,但凡道上混的有点头脸的人物就没有一个不想洗白上岸安心过日子的,但是那些人大都只想到眼前,只想到自己的福泽,如籣帝青这般对自己狠辣果决福泽后人的绝响,在这沿海四省乃至泱泱华夏只怕也是前无古人,仅此一家吧! 而十年后得今天,事实也恰恰证明了当初籣帝青眼光的刁钻和狠辣,当初清白的籣氏集团虽然式微仅剩星星之火,但是这些年在他老婆司空暮云的打理下却俨然已成燎原之势,经济帝国割据一方,并且还是光明正大的展露在世人面前,再无需半分遮掩! 籣帝青的深谋远虑和沉稳老辣无疑是成功的,不过他还是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这个世道是瞬息万变的。 并不是说你的产业清清白白就能在这世间独善其身的,正所谓树大招风,你越是正统越是势大也就越容易遭到某些人的眼红,或者说忌惮! 有些忌惮可以衍变成恐惧,但是有的忌惮却会生出劫掠的黑恶心肠! …… 古堡内,一个个外来的诡异人影攒动,那些巡视的保镖大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刀子抹了脖子,一个又一个悄无声息的倒下! 入侵的数百人,先遣的人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无论是出手的速度还是狠辣的力度都把控的恰到好处,在无数普通人甚至一些豪强看来犹如铜墙铁壁的籣家古堡,这一刻竟是从外部开始逐渐土崩瓦解! “砰~!” 终于还是被一声枪响打破了籣家古堡内宅的沉寂!对手再强大,籣家防御的体系也不可能是豆腐渣,总有那么一两个好手能发出自己的声音的,只不过发出声音的时机已经有些太晚了! 书房内的司空暮云一惊而起,脸上满是寒霜! “终究还是来了么,不知道这次来的又会是谁!”此时的司空暮云只怕还不知道,除了她安排驻守在内宅的当年太子的嫡系铁卫籣家尖刀的人外,整座古堡都已经沦陷了! “怎么回事,收拾一些这样的渣滓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籣家古堡内宅外,一个穿着唐装一脸肥膘的胖子恶狠狠的对着身前一个握刀的黑衣人怒斥道。 在他旁边,是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中年人!中年人右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伴随着他的呼吸而震颤而抖动,就像一条正在艰难爬行的肉蛆,恶心而狰狞! “好了,都到这了,还怕那女人发现不成,今天既然来了,那就是必定是撕破脸皮的局面,既然进来了,那早晚都一样!” 狰狞的大汉瓮声瓮气,虽中气十足,但说起话来满嘴的烟臭气,隔着数米都能闻到,又是让他的形象恶心了不少。 唐装的胖子皱了皱眉,鼻子动了动,冷笑道:“老虎说的是,那就走吧!” 胖子话音刚落,籣家内宅却是突然宅门大开,四十多名身着青衣的持刀汉子从内突袭而出,步伐稳健脚步铿锵! 四十多人如同一体,明显训练有素,动若惊雷不动如山,几个呼吸间这四十多人已经杀气腾腾的杵在了唐装胖子和恶心汉子那几百号人的十米开外! 噌~! 接着就是一阵钢刀出鞘的冷冽长鸣! 九十章 当年没有一拳废了你就是作孽! 唐装胖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加上微鼓的双腮和那圆挺挺的肚子,此时他的形象像极了一尊笑弥勒,只不过是带着邪气的笑弥勒! “籣帝青的尖刀小队!” 高大的汉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脸上的那道刀疤肉蛆狰狞的蠕动了一下,接着便是一脸残忍的冷笑! “听说当初籣帝青的尖刀小队在火拼中全军覆没,今天看来并不属实啊!” 刀已经出鞘,四十多名青衣汉子一个个脸上带着杀伐怒意,没有半分滞留! “杀~!” 这一声杀,不是为了壮胆,而是属于太子籣帝青的气节!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名目张胆的杀进籣家古堡,身为当年太子的尖刀近卫,这是他们决不能容忍的! “强弩之末,难道仅凭你们几个人几把刀就能保得了里面的那个婆娘么,简直是痴人说梦!” 狰狞汉子一脸残忍的笑意,看着十米开朝他们喊杀冲过来的籣家尖刀队,狞笑着对着身后的人抬了抬手! 在他身后的两百多号人中当即走出来了十多名黑衣人,而他们手中握的不是唐刀,而是俄罗斯产的制式微-冲! “嘶~!” 籣家尖刀队的冲锋阵营中当即响起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赵震天,你个鳖孙,你他妈的还讲不讲道义!” 狰狞大汉脸上的肉蛆尽情的蠕动,狞笑道:“呵~!道义?过了今晚,在这闽省老子的话就是道义,我知道你们当年跟着籣帝青打江山的时候很能耐,可是如什么世道了,还跟你拼刀子,当老子是傻逼啊!开火!” 狰狞大汉赵震天一声令下,十多把俄造制式微-冲对着籣家尖刀队的四十多号青衣人一齐开火! 突突突哒哒哒的声音伴随着零星的火光,当即扫倒了十多人!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即便是这些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汉子再这样的情况下对上长炮除了逃命也并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江汉,片叶飞花隔空就能伤人! 一梭子子弹下来,原本众志成城杀气腾腾的籣家尖刀队已经彻底乱了阵型,这些习惯了使冷兵-器的汉子一贯没有带枪的习惯,刚才若不是他们凭借着近十年来刀口舔血形成的敏锐嗅觉和反应迅速分散开来,只怕这一梭子子弹下来他们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死了十多个兄弟,但是他们并没有丝毫停滞,更没有悲伤的觉悟,唯一的影响便是这赵震天一声开火的号令,瞬间让这些持刀青衣汉子眼中的怒火和杀气升腾了数倍不止! 十米的距离转瞬及至,这一小撮持着微-冲的家伙想要换子弹肯定是来不及,而那狰狞汉子赵震天更是当机立断再度抬手,至此,除了那胖子身后的百来人,其余手持唐刀的黑衣人皆是拔刀出鞘,一拥而上! 腥血之战一触即发,籣家尖刀队是当初太子籣帝青在道上打天下时的精锐力量,一直都是核心所在,这一刻即便是被数十条俄造微-冲射杀十数人,但是这仅剩的二十多条汉子在人群汇聚的一刻还是犹如群狼入了羊窟一般,把赵震天你的人都当成萝卜白菜砍了! 一刀一个,刀刀带血,虽然免不了砍人的同时还被被人在身上划拉几下,但他们还真就连眉头都不眨一下,一点都不含糊! 不过可惜,要说一个人打十个可以,但若是换成两百个打二十个,那就有些力勉了。 除非是江汉那种江湖上的内家高手,像这样仅仅是在道上混懂些狠辣厮杀技巧的外家汉子,纯粹是扯淡! “你们一起上,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胖子身后的百来人当即拔刀出鞘,冲撞而上,自此,就是二十来号人与三百来号人的厮杀拼砍! 这本来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厮杀,战斗仅仅持续了三分钟。自此籣家尖刀队无一活口,而胖子和赵震天这一边则损失了三倍于籣家尖刀队的人员,若说悲壮,那一点都不为过! “走~!” 对于地上横陈的尸体,唐装胖子和赵震天这个狰狞的汉子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带着剩下的战斗力,从他们的身上踏了过去! 零星的枪声,间布的刀劈入骨的砍杀声,籣家古堡内宅之内仅存的一点防卫力量瞬间崩散,这两百多号人在胖子和汉子的带领下几乎是畅通无阻直入腹地! “赵震天,你干什么,如此草菅人命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法!” 不是司空暮云不想跑,而是他根本那就没来得及跑,从听到枪声,到此时在自己内宅的大厅里碰上这一大波黑衣人,不过短短七八分钟的时间,能跑到哪去,要说密道的话,内宅倒还真有,只不过却不是像电影里演的实在主人公的房间里,而是在古堡内宅的地下室,现在显然是来不及了! “呵呵,我知道这是在犯法啊,那不知道你报警了没有?有没有给你那位身居高位干爹打个电话求救?他是怎么说的?” 赵震天冷笑连连! 这个东三省曾经的地下王者,如今东北半黑不白的知名企业家的赵老虎此刻颇有些肆无忌惮的味道! 不是猛龙不过江,听了赵老虎的话被两个保镖护在身后的司空暮云心瞬间跌至谷底! 难怪她给省委二把手打电话求助时对方态度暧昧不明,只怕是早就被人敲打过了! 让让不解的是赵震天是东北王不假,可是隔着十万八千里他吃了雄心豹子胆敢从东三省跑到这南部沿海的闽省挑事,还是来找自己的晦气,若是以前籣帝青在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的籣氏集团早就清清白白,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给他撑着,借了他这么大一个胆!难道他们就不怕舌头太大闪了腰,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么! 司空暮云心里清楚,既然赵震天出现在了这里,那就说明门外的尖刀队已经全军覆没了,想到这里,她的心就一阵滴血,不为别的,那是他丈夫的兄弟和心血啊! “呵呵,弟妹啊,别来无恙啊~!” 刚刚进门的时候不知何故躲有意躲在人群后的唐装胖子这时又是主动跳了出来主动和司空暮云的打起了招呼! 司空暮云冰寒的瞳目中杀机一现,冷冽道:“我就知道会有你杜二爷,你倒是一条忘恩负义的好狗啊~!” 胖子脸色一沉,但是很快又是眼睛眯成一条线,一脸的笑意。 “弟妹,你这话怎么说的,是赵老虎硬要拉上我来的,你也知道,他赵震天势大,我在这中部家小业西扛不住他东北王的敲打啊!” 这个弥勒佛一样的唐装胖子,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坐拥中部五省黑道资源并且名震上海滩的青龙会魁首,有名的笑面虎杜如晦杜二爷! “杜胖子,你一开口,我既知道你要吃屎,弥勒佛的那一套就不要在我面前献宝了!说吧,这么大的阵仗,还手眼通天的杀过来,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司空暮云冷冷的盯着赵震天,全然不再理会那脸色瞬变的笑面虎杜如晦! “我们想要干什么你心里最清楚,识相的话自己老老实实交出来,免得我们对一个女人动手!”站震天一脸的狞相,但却是有些讳莫如深的味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这些人全无半点道义,欺负一个没了丈夫失了爹的孤儿寡母!” 冷若寒霜,司空暮云眼中的那股子冷冽劲儿几欲化为坚冰凝为实质! “弟妹,你这又是何苦,那东西在你手上一点用处都没有,留下来只会是个祸害,当初籣第周老爷子带不走,帝青老弟也堪不破,你又何苦执着,即便是为了小强这孩子,你也该把他交出来啊!” 杜如晦脸上再无笑意,不过却是一副苦口婆心的凝重语气,但是停在司空暮云的耳朵里又是另外一番意韵! “杜如晦你什么意思!” 心中咯噔一声,司空暮云立马发觉到了不妙! “小强~!” “怎么,你以为提前把儿子送走就万事大吉了?呵呵,说实话,我知道你司空暮云不怕死,当年你跟那籣帝青去长白山的时候我就见识过你的烈性,但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同样忍心看着你儿子跟你一起死!” “畜生,你们难道就不怕遭报应么~!” 是人都有软肋,而司空暮云的软肋除了在牢里的籣帝青,就是她的儿子籣伟强了,赵震天说的不假,她不怕死,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他知道,祁伯这么久没有消息过来,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也就是说,小强很可能在对方手里,但是她不知道,对方派出去的杀手也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 “别说那些屁话,我只问你一句司空暮云,东西到底给还是不给!” 赵震天凶相毕露,好似司空暮云若是不答应就会一声号令,将她砍翻在地! “弟妹啊,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呢,不为你自己想想,也得为小强这孩子想想吧!那东西对你真的没什么用啊!” 杜如晦一贯阴毒的苦口婆心! 司空暮云脸色冰寒,一脸肃杀,似乎是在做着某种艰难的抉择,但是终究,她还是叹了一口气道:“东西是公公祖上传的,公公说过动不得,帝青都没动敢过过,所以我给不起,你们也拿不走!我不知道今晚到底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来我家草菅人命,但是我能肯定明天你们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等你们母子能活过今晚再说吧!”赵震天终于失去耐性,抬手就欲号令众人用强! “老虎,等等!” 杜胖子挺着肚子一步上前,止住了赵震天的举措。 “暮云啊,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我都是上海人,本是同根同源,我不想害你,可你为何偏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自己作孽呢!” 杜如晦这话尾音还未落,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道:“敬酒是什么酒?罚酒又是什么酒?杜如晦你这条哈巴狗当年死皮耐脸的敬的那杯茶又算什么?我倒是觉得,当年司空博老爷子没有一拳废了你倒还真的是作孽了!” 砰的一声,一个黑影从门外砸了进来,直接砸到了杜胖子的身前。定睛一看,却是刚才拿着俄造制式微-冲扫射籣家尖刀队的黑衣牲口的其中之一,此刻他脸上满是刀印血肉模糊的面目全非,再无半点生机。 见到这人,场中众人无不倒吸冷气,杜胖子和赵老虎当即色变,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向门口望去! 来人二十来岁的年纪,一脸平静,脚下步子不徐不疾,矫健沉稳,正是江汉! 九十一章 有命拿,没命花! “他是怎么进来的?这是他做的?” 在江汉出现的那一刻,场中所有人的脑中都是不由自主的出现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主要是江汉太年轻,而且看上去清清秀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江汉一直不再开口,他们就无法确定刚才那番如此揶揄狂妄的话是不是出自于眼前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小崽子的口中! 而现场最震惊的人莫过于司空暮云! “他为什么会回来,小强呢?!祁伯呢?!” 心中担忧之余,司空暮云愈发觉得眼前的江汉似曾相识! 杜如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有着笑面虎之称的杜二爷此刻阴沉的仿佛能拧出水来。那司空暮云和他平辈相交,揶揄几句以他的养气功夫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是被一个而是出头乳臭未干的小子辱骂算个什么事,还有眼前这个砸过来的已经死绝的家伙又算什么,耀武扬威么! 场中的气氛有些诡异,应该说是江汉的年龄和他出场的方式说的话太过诡异,以至于一时间大家还处在错愕中没有反应过来! 江汉却是没有一丝一毫已经得罪人闯大祸的觉悟,他一脸戏谑大步流星走到了杜如晦的面前! 在众目睽睽下伸出手,对着杜如晦那张油腻腻鼓囊囊的脸上啪~啪~啪轻拍了三下~! 江汉并没有要甩杜如晦脸的意思,他也基本上没用什么力道,更多的是桀骜轻挑的轻轻拍了三下,怪只怪这胖子脸上的肥膘太多,撞击声音清脆入耳,那叫一个响亮! “我说杜胖子,你好像不认识小爷我了啊~!” 所以人都蒙了! 那可是当年在华夏中部包括上海滩在内的地方横行无忌的青龙会魁首,如今上海鼎鼎有名的地产大亨笑面虎杜如晦杜二爷啊! 竟然有人敢如此轻挑侮辱的拍他的脸?! 那小子死定了,不,应该说他这辈子都会生不如死了!就看杜二爷如何做才觉得能撒气了! 饶是东北王赵震天被江汉这一手震住了,司空暮云也震惊了,现场更是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最后,还是那杜如晦自己最先回过神来,他的脸色由红变白再变黑,最终变成纯纯的青色像泡发了的死人一样! “我去你-妈的小爷,你他妈知道老子是谁么!” 杜如晦一声怒吼,那鼓囊囊尽是肥膘的腮帮子气吹的很大,但是当即就破音了,声音尖锐而滑稽! 要说这杜如晦早年混迹青龙会的时候也确实是黑道争锋场上的一个狠人,只不过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头脑比起初入世的时候灵光了不知多少倍,可是身体上和手上的功夫却已经退化的差不多了。 所以当他怒吼之后一拳砸向江汉的时候,那软绵绵的拳头一把就被江汉轻易的捏在了手中! “本来想和你好好谈谈的,跟你说说五讲四美,说说尊老爱幼,说说知恩图报,说说和谐社会做一个合格的华夏公民所要履行的社会责任和义务。但是就在刚才前一秒你说了不该说的话,骂了不该骂的人,所以我现在想告诉你,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江汉握住杜如晦拳头的手猛地往内一缩,咔嚓一声,他那整只爪子的掌骨和指骨就算是彻底报废了! 胖子当即再度破了音,再也见不到当年的半分血性,面部因为痛处而狰狞,龇牙咧嘴肥膘震颤杀猪一般的惨叫! 这还不算完,江汉一个狠辣的膝撞直接对准杜如晦的腹部招呼了上去,噗通一声,竟然像是石头落水的声音一般,江汉只觉得自己一膝盖定在了棉花上! 当然不是那杜二爷有什么特殊的功夫,而是他肚子上的肥膘太多了,让江汉觉得力道不痛不痒。 但是那杜如晦却是觉得比死还难受,刚刚还杀猪一般的惨叫,这一刻直接收敛,痛的再也叫唤不出声来! 电光火石,从江汉进门到此刻废了这胖子的一只手,再让他收住鬼哭狼嚎的惨叫,整个过程不过十来秒,江汉出手不可谓不果决,到此刻,这些个围在一旁的杜如晦的小崽子们才算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草你-妈的,二爷你也敢动,今天你算是活到……!” 那小崽子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江汉一拳将鼻梁骨完全打的凹进了脸中! “兄弟们,砍翻他,救二爷!” 呼啦一声,七八十来个大汉扬起手中的唐刀,朝着江汉杀过去。 江汉没有丝毫慌乱,抬手一拳砸在了杜如晦的脸上,崩碎了他半边牙,这才算是松开了他的手。 “都~住~手~!” 电光火石间手下的小崽子们还未杀到,被江汉一拳打掉了一边牙的杜如晦竟然躺在地上忍着剧痛嘶哑的喊出了声来! “都~他妈~给我住手!” 杜如晦这个胖子用那只完好无损的手撑着地,艰难的站了起来,无视一嘴的血泡和一边已经肿的很高的脸,竟然还挤出了一丝诹媚的笑容,踉踉跄跄的走到了江汉的面前:“小爷,刚刚是胖子瞎了狗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还请小爷宽恕,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是混蛋,我是牲口,我不该对爷妈不敬,要是小爷觉得刚才教训的还不够解气,那现在就继续往我脸上招呼吧……!” “哦,不不不,不劳烦小爷,我自己来,我自己扇!” 说着,已经被废了一只手的杜胖子还就真真就在众目睽睽下用那只完好无损的硕大肥掌,啪啪啪的扇起了自己的耳光,可不是像之前江汉那样的轻拍,而是真真狠狠的来,一下五条掌印的那种狠扇! “啪~!啪~!啪~!……!” 于是籣家内宅大厅便出现了这样的诡异的一幕,当年在华夏中部包括上海滩在内的地方横行无忌的青龙会魁首,如今上海鼎鼎有名的地产大亨笑面虎杜如晦杜二爷,这个今天过来打劫的杜胖子此刻就站在一个比他小上好几轮的毛头小子面前狠狠的扇着自己的巴掌,一巴掌接一巴掌,掌掌不含糊,更惊奇的是,每扇自己一巴掌,他脸上的诹媚就浓重一份,看向江汉的眼神就像是一只流着哈喇子的癞皮狗! “老杜,你这是干什么!” 一直没有出声的东北王终于忍不住了,可是杜胖子鸟都不鸟他,自顾自的扇着,只要江汉不喊停,给他胆子也不敢停啊! 别人不知清楚,可他杜胖子心里跟明镜似得,断一只手,掉几颗牙,扇自己几巴掌那都是小事,但要是惹毛了眼前这位爷,别说是他杜胖子的这几号人,只怕是他背后的那位爷也都是掉脑袋的大买卖啊! “杜如晦,你他妈是不是傻啊!这他妈从那冒出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毛孩子,值得你这么不要脸!不就是能打吗,难不成他妈的还能干翻我们几百号人么,你他妈当年青龙魁首的血性呢!” 赵震天怒了,伸手去抓杜如晦扇自己巴掌的手,他今天可是带着使命来的,可不是跟着杜胖子来耍宝的,眼前的情况这他妈叫什么事啊! “可以了~!” 江汉的声音不大,却毋庸置疑。 杜胖子原本已经甩开了赵老虎的手准备自己继续扇,听到这一声,当即感激涕宁,那肿的不像样的半边脸笑得跟一朵基因突变的狗尾巴花一样! “谢谢小爷宽宏大量,谢谢小爷宽宏大量……!” 杜如晦点头话要,一副被人打了还要感谢打他的那个人的操性让他带来的那些小崽子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二爷今天是怎么了,莫非那小子是阎罗在世,随时能勾魂索命?” “带着你的人,怎么来的怎么滚!还有,把门外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给我清理干净,要是和之前有半点不同,我还会找你的!” 杜如晦如蒙大赦,打击又是点头哈腰:“我这就走,小爷放心,绝对让您满意!” 接着这厮还真就招呼他的那些个剩余的崽子们扶着他出去! “等等~!” 杜如晦身子一僵,一脸谄媚的转过身来:“小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不过有几句忠告要给你,既然已经上了岸,以前的东西能丢就丢,是婊子还想立牌坊,你不是圣母做不来!还有既然在这条道上,那做人就得讲道义,当年司空博老爷子宅心仁厚不跟你计较,但是我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往后若是再落到我手里,你就祈求自己能死的痛快写吧!滚!” 杜如晦一声不吭,转身屁颠屁颠就朝门外落荒而逃,再也不看那震惊的司空暮云和一脸狰狞的赵震天一眼。 经过赵震天身边的时候,江汉面无表情的冷冽道: “你也滚吧,好好回你的东北当你的东北王,不该掺和的事情别瞎掺和,小心你有命拿,没命花!” “我操……!” 赵震天话还没出口,江汉突兀的一脚就已经让他这两米多高的东北大汉飞上了半空,狠狠的向门外砸去。 将这戏剧性画面看在眼里的气质少妇司空暮云红唇张开,脸上和眼里满满的都是震惊和复杂的神彩! 九十二章 百分之五的股份! 九十二章百分之五的股份! 杜如晦带走了他自己的八十多号人,而场中还剩下百十来号人都是那东北王赵震天的亲信。 并且,这些黑衣汉子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那些入侵籣家古堡的先谴以及剿灭籣家尖刀队的精锐都在这里面! 他们这些尝过血腥,手上沾染过人命的硬茬子,见到老大被人一脚踹飞,当即手中唐刀霍霍直指厅中的江汉。 而就在这时,籣家内宅大厅的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破空声,接着便看见一个圆球形的东西从外面被丢了进来,咣当一声,砸在了内宅光鲜的地板上! 众人脚下的步子同时一缓,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金发碧眼鲜血淋漓死不瞑目的人头! 赵震天的那些喽啰全都是神色一凛,一股寒意从他们脚底升腾直接就窜上了天灵! 这个人头不是别人的,正是那个几发子弹就解决掉了籣家内宅卫星警报系统的狙击手的! 这些喽啰都是赵震天的嫡系精锐,他们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个异国人可是赵老虎和笑面虎花了几百万美刀在国际上请来的职业杀手,狙击界的精英,听说是世界排名前十二啊!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不轻不重,一个慌乱,一个沉稳。 厅中东北王赵震天的喽啰当即停下了冲砍的步子,一个个神色惊恐的都是不约而同的把视线转向了门外! 第一个走进来是刚才一脚被江汉踢飞出去的赵震天,只不过此时这位东北王一脸的惊惧,步子更是踉踉跄跄,而他的脖颈上还端着一把冷冽的长剑,很明显是被人劫持了! 一袭白衣长炮,古色古香,手持长剑端在赵震天脖子上随后跟进的正是江汉名义上的奴仆李秋白! 对于李秋白的出现,江汉并没有丝毫意外。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不会以为就凭你们两个人就能救下这婆娘吧~!” 就是傻子怕是都能看出来这个拿剑端在赵震天脖子震撼出场的家伙跟江汉是一伙的。 “难道你认为我们做不到么?” 江汉一脸的戏谑。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杜胖子那么怕我?难道真的是他这中部二爷家小业西比不得你东北王家大业大,没有你东北王有气魄么?” 江汉摇了摇头又道:“我不知道到底什么人许了你们什么样的好处,竟然能让你这位东北王千里迢迢的跑到这东南沿海来充当别人的枪手,但我能告诉你的是,过了今晚不论你成功与否,你之前所幻想能得到的一切都只会是你的幻想!” “你什么意思!?” 赵震天不愧是东北王,在刀口上混饭吃的人物必然是见过风浪的,虽然一直被李秋白用刀端在脖颈处,可是他脸上的恐惧已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 “像你这样的草莽,身后有人口袋有钱腰间有枪手中还拿着刀,可就是有些时候就是没有脑子!我给过你机会了让你走,是你自己没有珍惜的!” 江汉答非所问所问,而那赵震天听后却是瞳目一凝,眼神对着离他最近的一个精锐大汉示意! 那大汉当即心领神会,出其不意一刀斩出斜砍而下,偷袭的正是李秋白的脖颈! 这样的小动作小眼神又怎能可能躲得过李秋白的感知,反手一剑寒光一闪间那黑衣大汉的刀还停留在半空中他自己就已经变成了一具无头的尸体! 李秋白的剑并未就此收回,而是调转锋刃,自赵震天的臂膀处力劈而下,齐根削下了他的一只臂膀,算是小惩大诫! “啊~!” 凄厉的惨叫声当即响彻了整个籣家内宅大厅,断臂的痛楚当即让赵震天跪倒在地,面容扭曲额头上的豆大的汗珠如雨下! 在剑痴的徒弟面前玩刀耍花样,跟班门弄斧是一样的,江汉嘴角微掀,冷冷的看着。 “断一条手臂是小事,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命还得看你自己,我早就说过,有些东西你有命拿,会没命花的!” “你到底是谁~!”强忍着剧痛,赵震天咬牙切齿! 江汉不搭理他,而是对着李秋白道:“剑隐,放开他,不需要脏你的手杀他,会有人乐意代劳的!” 黑道,或许对于平头老百姓而言有着莫大的威慑力,但是对于江汉而言实在是上不来台面,当然,这仅限于单纯的黑道,那些有手腕成功洗白转型金融大鳄亦或者商界翘楚的存在又得另当别论! “暮云阿姨,我想我还是叫你暮云师姐比较合适!暮云师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江汉转过身,满脸笑意的看着眼前一脸惊愕的司空暮云,淡淡道。 …… 等籣家古堡遇袭一事基本告一段落,已经是三天后。 具体的结果江汉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赵震天当晚是自己在手下人的搀扶下离开的,只不过等他走出籣家古堡的大门后,连同他剩下的那百十号人就再也没有在外面出现过,而两天后,有人报警说在沿海地带发现了几十具海中浮尸,其中有一具身高两米还断了一只手臂! 据说浮尸案震惊整个华夏,连锁反应引发了闽省上层建筑人事变动的一次大海啸,许多闽省官员在这次人事动荡中落马,最高的甚至有一位副部级的高官,在闽省常委中名列第二! 同时的后续反应还有在闽省引起了一次长达半年之久的扫黑行动,这次行动避开了闽省政府的公安机关而是华夏高层直接下令由闽南军区掉军执行,闽省无数非法帮派阻止在这次行动中被连根拔起,连带着一些涉黑产业也纷纷波及,牵连范围甚广! 算起来,这件事情中最走运的要算那笑面虎杜如晦了,虽然被江汉废了一只手,碎了半边牙,还有就是被自己囫囵的扇了几巴掌。可是和身价性命比起来,这些倒都是无关痛痒,而身为在上海盘踞已久的老油条,后面的人想要动他也不得不掂量一下他在中部五省的影响力,到最后他吃的亏也不过就是被江汉折磨的那几下,这还是他自找的。 倒是籣家尖刀队全军覆没,司空暮云等于是无缘无故的吃了一个天大的哑巴亏,不过那样的力量在如今的社会是不可能拿到台面上说事的,这一点司空暮云很清楚。 虽然如今她名下的籣家资产清清白白,但是丈夫籣帝青和公公籣第周的过往始终敏感,这就更让他不敢拿这件事到外面说事了。 只不过,她这次所受的委屈也是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某些隐藏关系的补偿,只不过究竟补偿 到一种什么样的程度,只有司空暮云自己知道,江汉知道的是,自从这次遇袭后,司空暮云又投了好几个亿的资金在籣家古堡的安全防御上,这一次,安保人员的素质要求直接就从原来的普通退役军人上升到了特殊兵种的人才,甚至还招来了一些常年混迹在中东北欧地区的退役雇佣军尖刀老兵! 至于江汉和司空暮云的关系,江汉那声师姐倒不是胡乱的攀关系,从见面的第一眼起,江汉就认出了司空暮云是自己的故人! 当年江河第曾经带着江汉游历到上海,去拜访过在上海隐居的拳道大家,铁线宗师司空博老爷子,江汉还曾拜在司空博老爷子门下研习过正宗的铁线拳三个月,算起来,也算是一段师徒情缘,而司空暮云就是司空博老爷子的女儿,当时江汉研习铁线拳其间,司空暮云曾经带儿子回家省亲,江汉和她见过数次,也打过招呼,叫一声师姐着实在情理之中。而江汉现在想想,应该是那个时候他就也已经何小强这牲口见过面了,只不是到现在他才后知后觉罢了! 正因为知道是故人之后,江汉出手才会这般义无反顾,授业之恩,犹如父母之恩,他才会在车上那般揶揄小强,骂他孬种。 至于李秋白,江汉在回到老槐村之后就已经给他发过信号了,这一次,纯粹是他也恰巧到了闽省,与这件事情撞了个正着。 那一晚,杜胖子和千里迢迢从东北赶过来的赵震天究竟想从司空暮云手里得到什么,江汉没问,但是却隐隐猜到一些,甚至不客气的说那东西也是他所觊觎的。 江河第曾告诉过他,籣第周祖上不仅仅是海盗那么简单,甚至牵扯到当初燕京潜龙内部的巨变也与籣家的这个东西有很大的关联,只不过这一次,恰巧歪打正着的被江汉恰巧赶上了。 虽然觊觎,但是江汉却不会如杜如晦和赵老虎背后那人一般直接就以腥血的手段过来抢夺,那不是他江汉的格局,但是至此,他与小强的关系除了纯粹的情义外,又开始夹杂了一丝更复杂的东西! 而这件事情之后,司空暮云给了江汉一份合同,是籣氏集团总资产百分之五的股权转让书,意图明显。 如果是走出老槐村之前的江汉,他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馈赠,就像他当初对秦牧风的那一百万不屑一顾一样,但是这一次江汉没有拒绝,而是大笔一挥,爽快的签了自己的名字! 失去龙魂铭牌之后,江汉越发意识到自己在都市根基力量的薄弱,于他而言,要再都市中白手起家创立一份能上台面的家底太不现实,他也等不起。 他只有依靠一些现有的资源来不断运作快速的完成原始资本的积累和转换,所以对于司空暮云此时伸出来的橄榄枝,他没理由拒绝! 虽然他并不清楚籣氏集团的市值到底有多少,但是他自问那天晚上做的事绝对是值这百分之五的股权价值。更何况,对于钱不钱钱的江汉不是很在乎,他真正看中的是在司空暮云引导下的这颗在东南沿海独树一帜的参天大树! 而司空暮云在了解江汉的身份之后也有着自己的私心,绝对算不上白给,细算下来,大家无非是各取所需罢了! 至于那晚祁伯小强和陈砚观为什么没有和江汉一起出现在籣家古堡内,那是因为那三个家伙都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本来有江汉在,那个本来可以不再受到伤害的老头祁连豹却偏偏要玩什么世界警察的个人英雄主义,不管不顾的独自冲杀,险些把命都送在了那些赵震天派去的杀手手中!好在江汉身手了得,护住了陈砚观和小强不说,还从那些黑衣杀手手中救下了奄奄一息的祁连豹! 救了一个又一个的现场,要说江汉这百分之五的股权拿得还真不容易! 九十三章 卸磨坊! 九十三章卸磨坊! 正月十一,当籣家古堡遇袭事件后续余波还在闽省蔓延的时候,江汉小强陈砚观三人已经再度踏上了去厦门玩乐的行程。 本来江汉是拒绝的,毕竟籣家碰上了这样的事情,自己又算是捡到了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要是在这时候再把人家的儿子拐去玩乐,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 但是让江汉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就是他那个便宜师姐司空暮云,说江汉大老远的从湘南过来在他们家碰上这样的事情已经是招待不周,如果就这么回去的话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所以执意要求儿子小强继续之前的行程。 表面上的说辞江汉无法辩驳,但是他清楚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只怕是有些东西不想让小强看到,也对,就江汉目前看到的小强拉说,也确实有些不成器,至少还没有表现出足够的魄力能让司空暮云对他抱有足够的信心! 而小强这货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不仅不自知,竟然也是附和应承起他妈来,全然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该有的谨慎,还是那副没皮没脸没心没肺的的样子,好似之前的祸事完全不存在一样。最后这厮还拿小杰说事,说什么人家小杰早带女朋友在厦门等了好几天了,你丫就忍心放他鸽子? 只不过最后让江汉拿定主意的还是肩上缠着绷带右臂吊在胸前脖子上的陈砚观的一句:不管你们去不去,厦门我是一定要去的!让江汉彻底打定了主意。 自从那天他们一起被袭击一个个拿刀开过锋见过血后,陈砚观回来就撕心裂肺的吐了一场!这几天更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原本活泼开明还有点小贱的他这几天变得沉默寡言,很少说话,甚至原本那股子书卷气也似乎被他刻意的用收敛掩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有些凛冽的锋气! 江汉也说不上来这种变化到底是好是坏,他只是隐隐有些担忧,还有一丝丝歉疚。 …… 依旧是小强开的车,因为捷豹在不久前的袭击中被损毁的不像样子已经拖回上海华夏分部进行报备维修了,小强这厮本来是想着在籣家的地下车库里直接换一辆黑色宾利的,却被江汉和陈砚观坚决的拒绝了,小强没心没肺,但是江汉和陈砚观心里清楚,树大招风!既然是单纯的去玩去放松的,实在没必要招摇,最终左挑右选最后两人选中了一台供籣家安保人员进出的标配,一辆款式还不错的黑色普通大众。 起初小强这货还不愿意,虽然他也觉得宾利不适合他这种有血性有朝气的汉子但是这大众也是在太寒酸了些,但是在被江汉和陈砚观一顿暴揍之后这小子终于是心里不情不愿的座上了驾驶室! 现在的小强还真有些怵江汉。 主要是那天杀手来袭时江汉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太骇人,七八十号拿着唐刀的杀手,就连他籣家杀人不眨眼老管家祁连豹都差点殒命,可是江汉最后硬是一人独挑,把那些人全都放到了不说自己还是毫发无损,甚至到最后小强都没发现这小子身上哪里沾了太多血迹! 小强这几天从他妈的话里还隐隐猜测到,那天晚上在他家里更加凶险的情况也都是被江汉这小子一一化解的,真的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整的跟武侠片里的绝世高手一样,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也不过如此吧! 不过惊骇归惊骇,小强这小子还真没有因此高看江汉一眼,一如那次他和江汉一起去星城见到了能让他一向眼高于顶的太子妃母亲都赞不绝口的秦牧风而没有在态度上对江汉有什么改观一样,这厮只是在心里自恋的以为是自己慧眼识人,交了一个好兄弟。不过该有的畏惧还是有,毕竟对于一个能单挑七八十人的怪胎,普通人谁见到都会发怵的! 车子下了高速赶到厦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虽然是一辆普通的大众,但是小强这牲口一路上还是不停炫他骚包的车技,让江汉无奈的同时又忍不住不停的对他翻白眼表示鄙夷,但是心里却在想着,自己是时候去学个驾照了。 下了高速之后小强这货就马不停蹄的驱车直往厦门岛内赶,说什么带江汉和陈砚观去吃好东西,为晚上的活动夯实一下基础,并且神色离奇且暧昧的扫了一眼陈砚观和江汉那毫不起眼的身板,一脸嫌弃鄙夷的模样,看的江汉和陈砚观是一头雾水! …… “‘卸磨坊’?小强这就是你说的带我们来夯实基础吃饭的地儿?” 在一家颇为豪华古色古香的店面外,江汉抬头望着店面上黄橙橙金灿灿的匾额上写的‘卸磨坊’对身边的小强问道。 “是啊,你猜猜,这店的主打招牌是什么?”小强这厮一脸的得意,好似是知道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 “嘁~!”不等江汉说话,肩上缠着绷带一只手吊在胸前的陈砚观就冷冷的扫了小强一眼,鼻子里哼出一道极为不屑的声音。 “陈砚观你丫看不起我咋地,你丫要是知道你就说说说,这店主打招牌菜是什么!” 陈砚观一脸冷傲,神色愈发鄙夷:“我看你丫就跟这家店主打的招牌菜就是一个操性!” 说完陈砚观迈开步子就往店里面走去,看也不看身后一脸褶子脸色难看的小强! “我靠,陈砚观你他娘的怎么还骂人呢!江汉你说这小子是真知道还是装知道?”小强面色难看,一脸希冀的看着江汉,似乎有些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找找个机会能卖弄一下,怎么就不给自己表现的机会呢! 江汉瞥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幽幽道:“小强啊,虽然我知道你家有钱有势,但是古人诚不欺我,他们说过的有一句话绝对是真理!” “什么话?”小强一脸的不解。 “人丑就要多读书!” 说完江汉将头一扭,也是和陈砚观一样,只留给小强这货一个孤傲的背影转身进店。 “我操,这话什么时候成古人说的了,你丫这是变着法骂我呢,有你俩这么当兄弟的么!” 小强又是委屈又是气氛,骂骂咧咧的叫唤了一声也是撒开脚丫子追了上去。 ‘卸磨坊’! 但凡有点文化常识的人都会知道这肯定是个吃驴肉的地方,卸磨杀驴嘛,就是江汉这个打小没上过几天学堂的人都猜得出来,更何况是陈砚观这个是在书香文化的熏陶中成长起来的书袋子了,小强这货还想着在他的面前卖弄,真真的是自取其辱啊! 不过这家店的老板倒也算是个妙人,‘卸磨坊’这样意趣的店名虽然看着简单,倒也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到的。 在卸磨坊一间雅致的包厢里,江汉和陈砚观推门进去,见到了快一个月没见的小杰还有一个模样清秀的女陌生孩子。 “江汉,砚观你们来啦,小强呢?” 小杰当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灿烂的笑容和江汉陈砚观打着招呼。 相比于江汉第一次在寝室遇见他,这个一看就知道是农村贫寒出身的小子经过半年大学生活的历练已经开始逐渐褪去最初的那份腼腆,加上寝室有小强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每日熏陶,还有以往陈砚观的或多或少的花式教导,这个农家大男孩逐渐显露出了腼腆褪去的男子气概。 江汉心头一动,心下当即是有了一个打算。 “砚观,你的手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放假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触及到陈砚观肩膀上的绷带和吊在脖子上的右手,小杰脸上的笑容收敛,一脸关切担忧的望着陈砚观。 陈砚观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淡淡道:“过年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大事!” “他丫能有什么事,他这是撸串的时候频率太快手臂超负荷运转导致的后遗症!” 人还没见到,小强这货的声音就从包厢门口传了进来,不过等他走到里面时表情明显噎了一下,有些讪讪的对着小杰道:“不好意思,一时忘了还有个姑娘在,以为就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这姑娘是,小杰不准备给哥几个介绍介绍?”这货故意搀科打诨化解尴尬,明知故问道。 陈砚观横着眼睛瞥了一眼小强,倒也没真在意,那天他在医院包扎上药的时候小强这货在旁边比谁都着急,比谁都内疚,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只不过这厮实在为刚刚自己骂他蠢驴在无伤大雅的打击报复而已。 “对啊,小杰,不准备和我们介绍介绍这位姑娘么?”江汉也是同时开口道。 “噢~!”小杰担忧的瞥了一眼陈砚观肩上的绷带,随即一脸歉疚的笑意,轻轻的把一早就站了起来脸红红的清秀姑娘拉了过来:“这是我女朋友萧韵音,韵音,这是我寝室的几个哥们,这是江汉,这是陈砚观,他们都是湘南的,这个是我们闽省的小强!” “你们好~!” 眉清目秀,瓜子脸白白的眉目齐整,此时脸红红的颇有些拘谨的一一和江汉等人握手,虽然算不上大美女这个级别的但一看就是秀外慧中的良家,听说小杰和他高中就在一起了,还别说两人的气质还真的挺配! 因为有小杰的女朋友在,小强这牲口本来想点个全驴宴的心思被咽回了肚子里。 不过在众人将菜单都过了一遍后,这货在别人都没怎么注意他的时候这厮又偷偷的在后面加了三份雪糁驴鞭! 九十四章 小强处男说! 九十四章小强处男说! 因为陈砚观身上有伤,江汉又执意说自己不喝酒,小杰和他女朋友萧韵音也是摇头不应,小强本来还想点酒的心思也只能作罢。 要说这家卸磨坊的服务态度的专业水准还是不错的,菜单递出去没多久,菜就被一道道被端了上了,以江汉眼光的目光的老辣自然能看出来这些热气腾腾的菜肴是刚才现做出来的而不是被直接加热端上来事先做好的。 菜过三巡,当服务员端着三罐紫砂煨汤进来的时候,小强那双贼眼当即一亮,殷勤的起身朝着服务员走了过去! “好了好了,这个交给我就可以,没你什么事了你出去吧!” 一把端过来后,直接就把长得还不赖的服务员小姑娘撵了出了包厢。 “江汉,小杰,陈砚观,你们三一人一罐,这可是好东西,赶紧麻利的喝了!” 这货一脸认真的将檀木板上的三罐汤分发道江汉三人面前,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 “小强这是什么?既然是好东西,那我让给我女朋友喝吧?” 小杰倒是实诚,虽然很疑惑为什么既然是好东西小强不每人来一份,但还是很贴心的把自己那份送到了女朋友韵音的面前。 “诶~!别啊~~!” 小强立马就急了,当即按住小杰的手道: “这东西给你吃是好东西,但是给你女朋友和的话就等于是浪费了,所以还得你来喝!” 说着,又把萧韵音身前的紫砂罐推到了小杰面前。 萧韵音脸色变了变,心里纳闷,看着这推来搡去的一副汤,想着自己男朋友这个看起来有点傻傻的哥们是不是看不起自己啊? 陈砚观打开小紫砂汤煨的盖子,用瓷勺扒拉了一下里面的东西,海参他认识,可有些黑乎乎的切片像是当归一样的东西他却叫不出名字。 “籣伟强,这什么啊?你搞什么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陈砚观骨子里是个读书人,穷酸的道理在座的谁懂得也没他多。 “让你喝你就喝,别他妈瞎逼逼,老子不会害你的!” “那你自己怎么不喝!”陈砚观继续面无表情道。 “我……~!” 小强一下就被噎住了,像是陈砚观的这句反问让他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一样,当即脸红脖子粗嚷嚷道:“老子不需要喝这个!” “要喝你自己喝,我不想喝!” 陈砚观面无表情,一把当汤煨推到了小强面前,左手颇不适应的扒着碗里的饭! “我操~!”小强很无奈。 “小强,这到底是什么,怎么你自己不喝还不让我女朋友喝,是不是这东西太金贵了你自己舍不得喝想让我们喝啊?如果是这样真的不用!我的还是让我女朋友喝吧!” 说着,小杰又把面前的汤煨推到了女朋友萧韵音面前,并且很贴心的帮她打开盖子,又把汤勺塞到她手里,微笑道: “韵音,你喝吧!” 萧韵音一脸感动,同时又是对小强的抠门有些小小的鄙夷。 但毕竟是善良人家的姑娘,这个姑娘鄙夷之余还在想着肯定是自己那些地方做的还不好没有让自己男朋友的哥们接纳自己,以后一定要做得更好! 小强这小子肺都要气炸了,可怜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这一刻竟然不知道在这时如何自处,心中无奈,只好一脸希冀的望向江汉。 “江汉,你总要喝吧,这对男人来说真的是好东西,看你这骨瘦如柴的身板,喝了绝对能让你容光焕发,天天晚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江汉瞥了他一眼,联想到刚才这货点菜的时候鬼鬼祟祟的神情,江汉随手打开了紫砂汤煨,用勺子轻轻的扒了扒,面无表情的道: “我功夫好的很,我不需要靠驴鞭来提升战斗力!你自己留着喝吧!” “噗~!” 陈砚观女朋友萧韵音嘴里刚刚含进去还没来得及咽下的一口雪糁驴鞭汤一口喷了出来,脸瞬间通红并且羞愤的问道:“你说这是驴鞭汤?!” “我艹,这里都能看出来?!”小强拍案而起,一脸震惊的瞪着江汉,眼中满是错愕而又带些敬佩! 见到这一幕,自己的疑问已经是得到确认了。小杰的女朋友萧韵音当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把推开椅子,捂着嘴唇起身其朝着包厢门里的洗手间跑去,估计是去吐了! “小强,你这是……哎~~~!” 小杰一脸无奈的想要责问小强,可是最终还是起身朝着洗手间走去,估计是去照料安抚女朋友了。 陈砚观倒是表现的颇为淡定,他拿起旁边的汤勺又在罐子里扒拉了一下,仔细看了一眼那黑乎乎被切成片的恶心玩意儿,斜眼睥睨的对着小强说了一句:“还真是一头除了发情就会吃的蠢驴!” “我操!” 小强终于是爆发了,一巴掌又是猛地拍在了桌子上,指着陈砚观的鼻子道。 “你丫的别不识好歹,二十好几的人了,你丫顶着个处男的帽子他妈就不觉得丢人么,老子这是好心,喝了这汤,晚上给你在厦门找个雏,早早的摘了你那丢人的帽子,不然作为你的室友老子他妈都觉得丢人!” 陈砚观就没搭理他,左手旁若无人的夹着眼前碗里的菜,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倒是江汉没忍住,一声嗤笑,心中倒是觉得,小强这牲口犯浑的时候还真的挺可爱,比如眼前这景象不正是应了那句老话,皇帝不急太监急么! “笑什么笑,说的就是你江汉!别他妈以为老子不知道,看你那一脸处男的尿性!女神姐姐都到手了,我说你丫怎么就这么不上道,不早早的提枪上马直捣黄龙你丫非得要哪一天被哪个牲口捷足先登你再抱个枕头哭啊!” 江汉诧异的打量了小强一眼,心道:“可以啊,这你都看出来了?”不过却没有说话。 “你说咱207四个人,你,江汉还有小杰三个货都他妈是处男,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作为你们的室友兼哥们我他妈都觉得丢人,我这是在帮你们知道么,别他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江汉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什么一寝室四个人三个处男,说的好像你不是处男急着跟我们划清界限一样!” 小强当即神色一慌,当即脸红脖子粗故作镇定道:“老子当然不是处男,老子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情场老手,谁他们跟你们几个怂逼一样都还是初哥!” 陈砚观一脸鄙夷,显然对小强这话嗤之以鼻,江汉则是满脸讥诮,玩味道: “是么?” 开玩笑,江汉是什么人,他可是在鬼医手下打过杂的,当别人都只能凭借那一点在网上学来的肤浅技巧去判断一个女人是不是处-女的时候,江汉一眼就能看出你到底是个只会自己撸串的屌丝处男还是已经真刀真-枪发射过炮弹的男人,当然,搞基开后-庭的不算,所以在小强这厮在信誓旦旦脸红脖子粗的说自己是个真男人的时候,江汉一脸就看出了这货分明就是个只会自己撸串顶多再收藏个限量版的娃娃的屌丝! 小强这货此刻有一丝心慌,暗道:“江汉这货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恰巧在这个时候,小杰拉着他女朋友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小强这货当即脸上神情一松,矛头调转,对着小杰就吼道:“还有你!廖庭杰!” “你丫高中就把女朋友弄到手了,到现在脸上还写着大大的处男两个字,你丫难道就不害臊么,妈的,让你喝你不喝,老子这是在帮你你知道么!” 包厢洗手间的隔音效果本来是不错的,但是小强刚才的声音实在有些吓人,所以即便小杰和他女朋友萧韵音是在里面也对刚刚小强这牲口的高谈阔论听得一清二楚。 此刻面对小强的指责,小杰倒还只是有些难堪和不好意思,倒没觉得怎样,毕竟平日在寝室也没少见小强这厮犯浑,但是他女朋友萧韵音就不同了,刚才喝的雪糁驴鞭汤虽然已经在厕所里吐得差不多了,但是心里还是有芥蒂不痛快的,此刻见到小强这厮一脸横像脸红脖子粗的对她吼,当即吓得哇的一声扑到小杰的怀里哭了起来! 这哇的一声,所有人都愣住了! “籣伟强,你是不是有病!” 本来不在意的,但是现在小杰却是怒了,这一刻天大地大,女朋友最大,一向最好说话的小杰在听到女朋友的哭声后竟然像一只发怒的公豹一样破天荒跟小强红脸了! 小强这厮也知道自己好像有些过了,当即面色尴尬,连连对着廖庭杰笨拙的摆手,对于这个曾经替他挨过一瓶子的哥们他心底还是相当在意的,这还是小强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 江汉起身就是一脚,稍微用了些力道一脚踹在小强的屁股锭子上,当即让他摔了个狗吃屎。 “你丫还来劲了,给你脸了是吧,欺负人家姑娘你算什么!” 说着江汉又是在这或屁股上加了一脚! 陈砚观默默的起身,对着还在小杰怀里轻轻抽泣的萧韵音安抚道:“对不起啊韵音,别在意,他平时就这德行,其实没什么恶意的,你慢慢习惯就好了!” 接着,陈砚观转身一脚,没有一点含糊脚尖狠狠的踢在了小强的菊花上。 立刻包厢利旧响起了小强杀猪般尖锐凄厉的叫声,江汉和陈砚观却是看都不看一眼,转身离开了包厢。 陈砚观虽然有心过去扶一把,但是一想到自己怀里梨花带雨的女朋友和刚才小强这货言之凿凿的混账话也是将心一横,直接越过这厮,半抱着女朋友走出了包厢。 九十五章 陈砚观的往事! 1 九十五章陈砚观的往事!(1) 小强一脸委屈,一边隔着秋裤和棉外套搓揉这火辣辣的菊花,一边踉跄着向卸磨坊门外走去。 “妈的,陈砚观这牲口下脚真重,他丫的演戏也不会轻点!” 满腹牢骚的走出门外,小强却发现只有小杰和他女朋友在外面等他,并没有看到江汉和陈砚观的身影。 囫囵着那双滴溜溜的贼眼四处瞟了确定江汉和陈砚观这的没有再这方圆五十米之内后这厮才对着脸色依旧有些不好看的小杰开腔道: “陈砚观和江汉那两牲口呢?” 萧韵音缩了缩脖子,有些恐惧的看了小强一眼,又往小杰的怀里靠了靠,显然刚刚包厢里的那一幕,小强这货是真的给小杰这位女朋友留下阴影了,只怕在这姑娘心里已经把小强这厮划分到了色魔怪蜀黍一类人了。 兴许是感受到自己女朋友情绪的变化,原本脸色已经有所好转的小杰又沉下脸来,没好气道:“砚观说去见个朋友,江汉不放心就跟着一起去了,让我们在这等你,看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草~!” 小强当即猛跺脚,牵扯到后-庭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只见他龇牙咧嘴的怒道:“我说陈砚观那小子之前怎么那么死心塌地的要来厦门,一个电话过去屁颠颠的就答应过来闽省,看来早就是和人佳人有约啊!害的老子还替他那处男帽子担心,这一脚真他妈是白挨了!” 顿了顿又是接道:“江汉那小子什么眼力劲儿,跟着去干啥,这不是去当电灯泡坏人家的好事么!” “走走走,我们不管他,他们去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今天强哥带你们小夫妻俩见识一下这厦门花团锦簇的繁华夜场!” 说着小强这货就双脚高低不平颠簸走过去很没眼力劲想要搂小杰的肩膀,可惜还没碰到就被小杰用肘部给挡开了。 “我说籣伟强,刚刚摸完那地方就想往我肩上蹭,你恶心不恶心!我以前只知道你嘴欠,怎么今天忽然发现原来你做人还这么恶心呢!” 要说以前小杰是绝对不会这么和小强抬杠的,怪只怪小强今天这厮弄哭了他的女神他的天,让以往说句话都不太利索的小杰今天嘴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小强讪讪一笑,自知理亏,倒也不跟小杰计较。 “我不碰,不碰!走,咱上车,强哥这就带你们去嗨!” 说着小强这厮就转身去拉车门,不过转身的瞬间这厮也是把刚才那只揉过菊花的手飞快的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旁若无人一脸骚包道:“没味儿啊……” …… 璀璨厦门,灯火阑珊。 虽然同属华夏南部城市,但是闽省的厦门却和湘南的星城在气候条件上有着天差地别。 厦门和星城夏天一样热不假,但冬天的话,比起星城的阴寒干冷,厦门实在要暖和太多。在星城几乎每年都可以见到雪,但是在厦门,这里的土著人民只怕已经上百年没有见过雪这种东西了吧! 走在同安区的羊肠小径上,江汉不自觉的裹了裹上身的羽绒服,比星城暖和些不加,但再怎么样也是大冬天不是。 他和陈砚观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打的从厦门岛内来到了这里,直到出租车再也开不进来了,他俩才下车步行,现在已经走了快十分钟了。 江汉的手上一边提着一大包东西,是在卸磨坊附近的超市陈砚观挑的,有些是很平常的日用品,而另一些则更多的是零食和女孩子喜欢的特色小玩意。 因为自己的手不方便,陈砚观只是让江汉帮他提着,别的什么都没说,而江汉也什么都没问,但他隐隐猜到,或许和陈砚观曾经喜欢的那个已经死去的女孩有关系。 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算是到了目的地。 看着眼前的景象,江汉有些震惊。 很难想象,在对外贸易和金融旅游业如此发达的华夏重镇厦门竟然还会存在这样的贫民窟! 一眼望去全是低矮的平方,土地坑洼坑水冗杂,外面的厦门灯火阑珊星光璀璨一派年味融融的繁华热闹景象,但是在这里去像完全与厦门这个地方分割剥离开了一样,繁华热闹完全与它不搭边,眼前江汉看到的是一片沉寂和萧条。 江汉心头微动,瞥了一眼陈砚观,见到他脸上并没有丝毫异色。 进了贫民区,陈砚观轻车熟路的直奔一户人家,看起来他肯定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一户破落人家的门板前,一个纤瘦的姑娘正对着江汉陈砚观来的方向翘首以盼,在见到江汉和陈砚观的身影后,那姑娘清新的眸子当即一亮,迈开步子就冲了过来,上来一把就搂住了陈砚观的脖子扑到了他的怀里,语带哭腔道: “姐夫,爸妈都说你初十没有来,今年肯定不会来了,但是我不相信,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姑娘一把把头埋在了陈砚观的怀里,看得江汉一愣。 “笑笑,傻丫头,怎么会不来呢。我说过会来就一定会来的,只不过这次路上遇到点事情,耽搁了一天!” “我就知道姐夫一定不会骗我的!” 那姑娘在陈砚观怀里轻声抽噎着,陈砚观旁若无人的拍着姑娘的背脊轻声安慰。 江汉苦笑,他突然觉得提着两个大购物袋的自己在这一刻很多余! “好了好了,笑笑都是大姑娘了,这还有人呢,再哭鼻子的话别人会笑话你的哦!” 那姑娘听到这话,连忙主动的从陈砚观的怀里挣脱了出来,脸红红的有些羞怯,手搓揉着脸上的泪水不敢去看陈砚观和一旁的江汉。 江汉这才接着门口昏暗的灯光看清,这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姑娘。 头发被一根类似稻草一样的枯黄短绳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身上的衣服虽然补丁不少,但是却很干净很整洁,如果她不是因为营养不良而造成的身子干瘪和皮肤发黄的话,江汉敢断定这绝对也是一个相当有魅力的姑娘! “这是我朋友江汉,你叫他哥哥就好了!” 陈砚观一脸笑意,有些宠溺的拍了拍这个叫笑笑姑娘的小脑袋,跟她介绍江汉。 小姑娘这才怯怯的抬起头,刚想对着江汉叫一声哥哥,那梨花带雨的小脸却突然间变得煞白:“姐夫,你的手怎么了,怎么这样了,严不严重?!” 原来这小姑娘刚刚一直心系陈砚观的人,扑到怀里也没注意他垂挂在脖子上的手臂和绷带,这一刻突然发现,这小姑娘的眼泪一下子又开始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哗啦啦的往下掉。 “笑笑,比别哭啊!没事,这是在家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真没事!” 陈砚观连忙又把这小姑娘揽道怀里安慰,看着这小姑娘的眼泪,江汉明显感觉到陈砚观这小子整幅身子骨都紧了一下,那心疼的模样让他都有些动容。 看着这一对再度相拥在一起的人,江汉微微再度摇头苦笑,很识趣的转身走开比较长的一段距离,留了足够的空间给这一对奇怪的CP。 …… 九十六章 陈砚观的往事! 2 回去的路上,江汉依旧和陈砚观结伴走在那条来时的路上。 江汉还是没有说话,陈砚观却是突兀的开口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过来?” 江汉微微错愕,但很快就是看着陈砚观肩上的绷带摇头苦笑道:“你现在都这样了,我要是不跟过来的话,你再出点什么事我回去怎么跟你哥交代,你哥又怎么跟你爸交代!” 这话江汉还真没掺假,陈砚殊在江汉和陈砚观上火车之前就跟江汉在电话里通过气,说让江汉暗中帮忙照顾一下陈砚观,只不过眼前这境况,很明显是江汉照顾不周啊。 不过算起来,这还是江汉第一次在陈砚观的面前提起陈砚殊,以往江汉没有刻意去提过,他也并不清楚这小子是否知道。 陈砚观对于江汉的回答似乎并不意外:“你还需要向他交代什么么?” 江汉一愣:“你哥跟你提过我么?”原本心里一直在猜测,此刻证实,江汉心中还是有些惊讶。 “他说让我凡事让着你,不要和你争,不要和你抢,一定要想尽办法和你搞好关系!” 江汉一脸错愕:“这是你哥的原话?” “原话谈不上,不过就是这意思吧,自从你那次从岳塘分局被放出来之后他就这么告诫过我!” “岳塘分局?”江汉心中思忖,那应该是郑良被抢劫的那一次,那次是陈砚殊赶来救的驾帮的忙。 “那你哥都告诫过你了,我怎么没觉得你前后对我的态度有什么不一样啊?”江汉似笑非笑的看着陈砚观。 “嘁~!”陈砚观鼻子里一声不屑的声音穿了出来,鄙夷道:“需要么?” 这副模样,像极了在卸磨坊陈砚观骂小强是蠢驴的情形。 但是随即两人又是对视一眼,一起笑了起来。 “是啊,不需要!” 江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不论是陈砚观还是小强,亦或者是小杰,如果他们真的当自己是朋友是兄弟的话,那不管他江汉展现出怎样骇人听闻的实力,都不应该变他们对自己原有的态度。 如果仅仅是自己展现出来一点不同寻常的实力就让自己的朋友对自己奴颜婢膝奉承迎合的话,那做人岂不是太没有意思了,更何况,那也不是他江汉应有的格局。 “江汉,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 江汉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关于她?” 陈砚观一愣,没好气道:“我哥为了讨好你竟然把这也出卖给你了?!” “别说的那么难听,那天是我主动问起来他才告诉我的,你以为你哥是什么人,出卖自己兄弟的小人?” 陈砚观皱眉,疑惑道:“那你丫怎么想起来问我的事,你又是从哪看出来我有故事的?” 江汉瞥了撇嘴,不屑道:“怪我喽,谁让你丫在篮球场上表现的那么风骚,我想不看出来都难!” 江汉这话倒是说得太过轻巧了,至少班上别的牲口就没看出来,就他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陈砚观这小子绝对在篮球上有什么故事。 很是诧异的江汉一眼,陈砚观这才释然。不过对于他光凭自己的球技就能猜隐隐揣测到那么多他背后的东西,陈砚观不禁有些佩服这厮了。 似乎是在组织语言,陈砚观停了一会才又道:“我不知道你从我哥那里听到了多少,但是我想他一定没告诉你当初那个女孩家里的情况,而他也不可能知道!” 江汉神色一凛,如果他猜得么错,刚刚那个姑娘,应该是就是当初那个女孩的妹妹。 “她们家很穷,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在得知自己的情况后一个人偷偷离家出走,从厦门的这块贫穷偏远地逃去了星城。刚才你也看见了她家里的情况,当初她不想因为她的病再拖累家里!” 江汉默然! 确实,本来就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还要供养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唯一的经济来源就靠着父亲跟船出海捕鱼赚的那点钱,母亲虽然也靠着一些手工活能赚一些,但是实在少的可怜,在那样的时期,得那样的一个病,投多少钱都不见得救得回,更何况还摊上这么一个落魄的家庭!十二三岁的年纪能做出那样的举动,江汉可以想象当初那个女孩是有多懂事多坚强。 “她叫言欢,我认识她的时候,我才读初一。那时候她正在星城的一家街球馆当助教。是不是很难想象,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竟然也会有老板要?” 说起她的时候,陈砚观的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很浅但是很温馨,也很男人! “可是她的球打得确实好啊!当时我就是一个篮球白痴,因为喜欢艾弗森,所以经常跑到星城各个街球馆去看别人练球!即便对于篮球这项运动来说我在身高上就是一个三等残疾,但却也曾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华夏的艾弗森,站在NBA的舞台上带领一支并不是很强的队伍在赛场上披荆斩棘,冲向巅峰,受世人敬仰!不知道如今的这些孩子,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有过同样的幻想。” 陈砚观对着江汉自嘲的一笑:“不好意思,扯得有些远了!” “不过当时一来二去我确实也就这么认识她了。可能是当初去学街球的小孩并不多吧,后来我和她发展成情侣关系一切都好像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只不过那时候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的病,说过她家里的情况,而我也对我家里的情况闭口不提!” 陈砚观呵呵一笑,笑声中有些悲凉:“现在想想也是,在那样的年纪,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在一起就是在一起,全凭感觉!哪像现在,干什么先问你家里什么情况,你爸妈是干什么的!” “后来的情况我哥肯定跟你说了,家里的老头子知道后横插一杠子,这件事情到现在在我心里都是个结,每次在家见到老头子我就会忍不住想起她临死前病床前的模样,就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陈砚观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身体也跟着止不住的颤栗起来,很是痛苦的模样。 江汉没有说话,一把摁住他的肩膀,紧紧的握了握。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定了定神,冷风中的陈砚观这才算是好点。 “临死前她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眼睛看的却是她父母和弟弟妹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我懂她的意思,尽管那时候大家都还小,但那时候我就在心里笃定,一定把她的家人也当成像自己的家人一样!” 陈砚观轻轻的挣脱了江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以往我和言笑约定,每年的正月初十都过来看他们一家人,这么些年来一直没断过,而这件事只有我哥哥知道,往年也都是他在替我打掩护,最初的那些年,他甚至直接就把我送到厦门送到这里,但他从来没有跟我进去过!” 江汉微微颔首。难怪一上火车陈砚殊就给他打电话,说让自己帮忙照顾一下陈砚观,合着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弟弟闽省其实主要是奔着这事来的。 “那个叫言笑的小姑娘喜欢你!”江汉突然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让陈砚观猝不及防的话。 陈砚观错愕,但是很快就是笑骂道:“去你丫的,她就是把我当哥哥,你别乱说,人家才十五岁!” 江汉却是不以为然:“十五岁怎么了,你丫也不过才二十岁,你看看人家京东的刘总和奶茶妹妹,跟他们一比,你这五岁的年龄差也好意思拿出来说事?” “我说江汉,我怎么发现你丫现在的思想变得跟小强那牲口一样龌龊了!” 江汉却是一脸鄙夷道:“我这是就是论事,你丫别转移话题装正经,摸着你的良心说,这么些年了,你难道就对言笑那姑娘一点念想都没有?别搞笑了,当初言欢死的时候你才多大,不要说我玷污你们之间纯洁的爱情,都这么多年了,你要说最初的那几年你是因为言欢的临终默语才每年都来厦门看望他们一家人的我相信,但是你敢说最近的这几年你每年过来不是更多的为了见言笑这姑娘一面?刚刚你看她的眼神都把你自己给出卖了!什么十五岁,不过是你给自己的怯懦和对言欢的负罪找的一个借口而已!” 陈砚观缄默不语,他不想辩解,也无法辩解,因为江汉说的正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上啊!我跟你说,你现在犹豫不决,要是以后被哪个牲口捷足先登拿了头彩你丫就抱着枕头偷偷哭去吧!”这是小强在饭桌上教训江汉的话,现在江汉这厮活学活用用来教训陈砚观了。 陈砚观抬头看了江汉一眼,神色不满,但却依旧缄默。 “看我干什么,我跟你说,言笑那姑娘虽然看着身材干瘪面黄肌瘦的,但我敢保证,你要是领回去好好养几个月那绝对是活脱脱的一个青春美少女啊,你要是不下手,回头我跟小强那牲口说说,我看那小子就好这口!”江汉这厮一脸坏笑,一副奸佞的模样。 陈砚观终于忍不住了,抬腿就是一脚朝着江汉的屁股锭子扫过去! 江汉怎么可能会被陈砚观踢到,轻轻一晃就躲了过去,撒开脚丫子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道:“你看,还不承认,这下吃醋了吧!我警告你啊陈砚观,虽然我刚刚只是说说而已,但是明年你过来的时候要是还没动静的话,我还真就敢这么做,不信你就等着吧!” “去你妹的江汉,你丫有种别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 九十七章 踢到铁板就晚了! 厦门的夜场在整个华夏都是有名的。 一家高级夜总会的集会场,场内高分贝的重金属音乐动次打次的震颤着,台上是数百位身着华服的美女来回走秀,台下黑压压的坐满了成百上千人。 尽管这些所谓美女脸上大都打着厚厚的粉底掩难寻清新。但毋庸置疑的是当台上汇聚了如此之多的莺莺燕燕一齐搔首弄姿的时候她们是吸人眼球的! 更何况期间还穿插着各种惹火的节目,时不时的引来现场顾客嘉宾尤其是男性牲口们的阵阵惊叹和尖叫,场面一度火爆到不行! 小强和小杰萧韵音这对小情侣座在离台面比较近的最前排的座区。 小强这厮瞪着一双滴溜溜的贼眼在台上那些个网袜皮靴身材高挑穿着性感火爆的女模特们身上瞄个不停,眼神时不时在她们鼓囊囊的胸脯和撩人的大长腿上有所停驻,这时候还不忘指着他们跟一旁的小杰评头论足一番,让萧韵音大是不满,但是有碍于小强这厮之前的淫威,敢怒不敢言。 夜场粉蝶多痴男怨女更无数,在这样雌雄荷尔蒙高度分泌的欢乐场无论是从视觉还是嗅觉上对于小杰和萧韵音这样的小情侣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刺激体验,所以他们很不适应。 要不是碍于小强这厮的盛情难却小杰不好直接拂他的面子的话,只怕他老早就拉着女朋友的手逃离了这里,又怎么可能会和小强这厮勾肩搭背的讨论台上那些大冷的天还穿着性感的模特的三围和G·点! 而正当小强这厮新致勃勃在小杰耳边喋喋不休的时候,一伙人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厮自我感觉良好的现身说法。 “你们是不是座错地方了!” 一个带着黑色墨镜一看就是身强体壮的那种块头的小平头挡住了小强的视线,在他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和他装扮相差无几像是保镖模样的人物,将一个气质脱俗的黑风衣男人护在中间。 小强抬头瞥了一眼这个小平头,气语不善道:“老子花钱订的座,你丫从哪冒出来的!” 要说以小强这厮的脾性这话还真的算是客气的,没有开口就问候对方他妈已经算是难得了, 只不过那个小平头脸上还是当即浮现出来怒色! “这个座是我们老板的夜场专座,公司不可能还会转订他人,请你们马上离开!” “滚你丫的,老子真金白银掏钱订的,你们老板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你赶紧的起开些,别挡着老子跟兄弟看美女~!” 说着小强这厮一膀子就把眼前的小平头推到了一旁,毫不在意的继续没心没肺的跟被他搂着肩的小杰指点舞台上的走秀模特。 被保镖护在中间的中年男人见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阴翳,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你……!” 小平头一脸怒色,怎么说他也是正规保安公司的挂牌人员,拿着不低的薪水,今天就这么被一个看上去学生模样的大块头一把就扫开了这算怎么回事,更何况,受雇的老板就在身后看着,自己有理有据的上来赶人反倒是还被人拂了面子,这如何能忍! 于是乎,这小平头一个箭步冲上去就像去拽小强的衣领,可是不等他下手,他的肩膀就在身后被人死死的摁住! “怎么回事?” 摁住那小平头的自然是江汉。 他和陈砚观在路上就已经和小杰通过电话,知道了他们在一家叫紫罗兰的大型夜总会的夜场看表演,或许是因为这家夜总会在厦门得名气太大,他和陈砚观很快就找到了这里。并且一进门就看到了这几个惹眼的黑衣大汉的存在,再低头一看,陈砚观就嚷道:“那蠢驴不是在那么!”于是乎就出现了眼前的这一幕! “怎么回事?” 这一次,江汉问的是小强,不过手还是死死的摁在了小平头的肩上,任他如何挣扎就是挣脱不开。 “能有什么事,老子花钱看表演,这些个傻叉突然冒出来说这个座区是他劳什子老板的夜场专座,我当然不鸟他!”见到是江汉和陈砚观回来了,小强懒洋洋的抬起眼皮,不痛不痒的道。 “江汉,你丫放开他,我倒要看看这牲口还想对我干什么!” “闭嘴!” 江汉压低了声音对小强吼了一句,眼神却是似有若无的在被四个保镖护在中间的气质风衣男身上扫了一眼,再度对小强道:“这座真的是你花钱订的?” “我操,江汉你丫看我像缺这几个钱的人么,带你们出来还看霸王表演,老子丢不起这人!”本来被江汉吼了一句小强心中就有些不爽,但是江汉毕竟是自己的哥们,不好当面拂他的面子,而他妈在来厦门之前也警告过他,出门在外尽量尊重江汉的决定,但是要说他小强看霸王表演,这他当然忍不了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江汉点了点头,对身后的陈砚观道:“你把这家夜总会的经理叫过来问问!” 陈砚观这刚想去,一个头上油光可鉴的胖子擦着冷汗已经屁颠屁颠的就跑过来了,靠近几步就走到那风衣男子面前一脸的诹媚道:“公孙少爷,实在不好意思,之前和您打过电话征询过您的意见的,您的生活秘书说您今晚没空不会过来,所以这这才……!” 胖子还没说完,那黑色风衣男已经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用得着提前通知你们么!还是说,我每年交的这几十万钻石会员费入不了你邹经理的眼,我的专座想转订就能转订?如果是这样的话,明天我就跟我哥说一声,让你卷铺盖滚蛋!” 那个胖子经理诹媚的笑脸当即一僵,继而更加谄媚道:“公孙少爷您这是哪里话,您就是再借我两胆我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啊!您别生气,稍等片刻,这件事情的结果绝对让您满意,绝对不会耽误您欣赏小嫣的主持!” 在胖子提道小嫣的时候那黑色风衣男人脸上的寒霜这才有所缓和,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胖子如蒙大赦,就转身看向江汉几人。 虽然脸上依旧带着笑,但是比起刚刚对风衣男子的谄媚和巴结,此刻他的笑容就显得有些刻板和公式化了。 “不好意思几位先生,是我们的服务员不清楚状况,这个座位确实是之前就已经定出去了,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我们在那边为您几位免费准备了一个座区,之前的订座费用我们将全额退还给您!”虽然对那风衣男子阿谀巴结,但是他也决不可能对江汉小强等人直接就夹枪带棒的轰赶,毕竟是打开门来做生意,更何况周围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也不都是靠风衣男这样的豪强撑门面,不能寒了欢乐场上看客们的心砸自家店的招牌不是! 听到这话,小强蹭的一下就被点着了,咆哮道:“我去妈的,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清楚,爷是觉得这前排看表演爽快才订这的,谁他妈稀罕你退的这几个钱!那个角落里乌漆墨黑看毛啊,要去让他去,老子不走,就这了,花钱看表演天经地义,你他妈报警老子都不怕!” 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单人沙发上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副老子就是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势。 风衣男眉头紧蹙,很明显对于这邹经理的处理方式很不满意,看着大大咧咧的小强,眼神中的阴冷目光一闪而逝。 那胖子经历是感受到了背后的冷光,当即脖子一紧脸上公式化的笑意瞬间消失! “先生,我们已经就自己的服务差错作出了道歉和应有的补偿,如果你再这么出言不逊不予配合的话,别怪我们采取强制性的手段了!” 此时,已经很多夜总会的客人将目光从舞台上转移,开始关注江汉他们这边事态的发展了! 能在厦门这样的城市做到一家大型夜总会的经历,个人能力又岂是泛泛,他还真不怕小强耍横,要是没有三两三,在紫罗兰这样的地方耍横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然,在这胖子眼里,这个口出狂言的胖子要么是最近发了比横财的混子,要么是那个有点小钱人家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但无论是哪一点,他心中的天平都会往那个风衣男那边偏! “呦呵!老子今儿个到还要看看你他妈怎么对我采取强制性手段!”小强蒲扇大的巴掌指着那胖经理的鼻子就骂道。 胖子的脸色当即一沉,刚想示意身边的酒保叫人,却听见一旁的江汉道:“等等!” “小强,我们过去吧!” 接着江汉又是转身对着那个胖子道:“邹经理是吧,前面带路吧,挺简单的一件事情,没必要搞得那么复杂,对谁都没好处!” “江汉你丫……!”小强一脸错愕,刚想对江汉说些什么却是被陈砚观一拳轻捶在胸前:“走吧,听江汉的没错!” 胖子一愣,随即对着江汉颇为善意的一笑,制止了酒保转身的举动:“还是小兄弟上道,那这就走吧~!” 来他这紫罗兰欢乐场消费的,邹胖子最欣赏两种人,一种是的有权有势但是为人低调的潜龙,这样的人格调高花钱更不含糊,更重要的是只要不触及对方的底线,他们一般很好打交道。邹胖子自己也在努力的向那一类人看齐靠近。 而另一种就是眼前像江汉这样没权没势但是很识时务的俊杰!当然,对于江汉身份的判定不过是他凭着眼前的境况自己私人的臆测而已! 而就在邹胖子以为事情完满的解决,正带着江汉一行五人往那个相对比较偏的座区赶时,江汉却是在那个风衣男面前顿了顿,对那个男人面不改色的平静道: “有钱有势嚣张不是你的错,但是如果有一天提到铁板了才知道痛那就晚了!” 九十八章 嘶~好软! 前面的胖子听到江汉的这句话肥嘟嘟的身体当即一震,头皮一阵发麻,脚下一滑,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 “妈的,还以为是个识时务的俊杰,原来也是个没脑子的傻-逼!” 说完,江汉头也不回,径直跟了上去。 身边的四个保镖想要上去拦住江汉却被风衣男阻止,眼中寒芒一闪,望着江汉的背影阴翳道:“不要因为一个不知死活的傻-逼耽误我的正事!” 胖子经理光溜溜的脑袋上一头黄橙橙的油汗,知道身后风衣男没有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瞥了一眼追上来的江汉,心中冰冷道:“傻-逼,算你走运!” “江汉,你不是很能打么,这么怂干嘛!没看到刚刚那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的鳖孙身边才五个人么,你要是看不上眼早说啊,我小强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部掀翻,何必受这样的窝囊气,多他妈丢人啊,真他娘的是花钱给自己找难堪!什么破地,以后他妈的再也不来了!还有那鳖孙,以后不要让我在闽州遇见他,要不然……!” 胖子刚刚安排江汉他们在一个比较靠角落的座区座下,小强就很不满的和江汉抱怨,虽然最后江汉的那句近乎威胁的话语也被这小子听在耳里,但是小强还是觉得不得劲,不痛不痒的骂几句他妈的,怎么能比得上拳拳到肉的爽快! “还有你陈砚观,你丫身上有伤我不说你,你不能打你躲后面就是了,为什么要跟江汉一起拉我走,妈的,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窝囊气!” 对于小强这厮对自己的指责,陈砚观睥睨的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从的从牙缝中挤出俩字:“蠢驴!” “嘿,陈砚观眼你……!” 小强刚要急眼,江汉却是啪的一声趴在了桌之上! “籣伟强你说够了没有!”江汉压低了声音嘶吼,虽然并没有真的生气,但是脸上还是带着几分火气。 “我怎么了我,今天这事我有错么?!”小强有些委屈。 “我知道你籣家家大业大,你籣大公子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世界上那么多有钱有势的公子哥,也没见谁都和你到哪都是要横着走的!今天要不是我再拦着你,你还想怎么样?上去揍他!?基尼这身板,当初篮球队的几个小子就把你摁在地上不能动弹你还想和那些个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保镖过招?!你就收收心,改改你那凡事一副天王老子的操性让你妈省点心吧!” 出于和司空暮云的师姐第的那份私交,江汉此刻更多是站在一个老成长辈的角度来教训小强! “你说的没错,那小子身边只有五个人,可是你怎么就能料定这附近再没有他的人,你怎么就知道他不能一个电话再招来一票人,我知道你籣公子能,你也能一个电话招来一票人,但是别忘了,你们家那个虎人管家可是还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躺着,你在看看陈砚观身上的伤,你丫就不能长点心么!” 听到江汉这话,一旁的小杰突兀皱眉,看了一眼陈砚观的手臂,若有所思。 “这不是我知道有你在么!”被江汉这么一通教育,小强在气势上瞬间就焉了,虽然没有过激反驳,但是心里还有些委屈。 这样的一幕要是被小强的那些叔伯和司空暮云见到了,一定会惊掉下巴!这厮什么时候这么听话的让人吼过,司空暮云都没这么吼过他! “是有我没错,那样的货色就算再来个百八十个我也能解决,可你要知道那是我能!你想过他们么!” 说着江汉的手从小杰萧韵音和陈砚观面前一一扫过。 “你想过一旦发生冲突他们将如何自处么!若是我能一一护住还好,那要是万一呢!刚才那些保镖腰上鼓囊囊的一团是什么东西我想你应该比我会清楚吧!在学校横一点受不了委屈喜欢用拳头思考我就不说你什么了,可是到这这龙蛇混杂的地方你就不能遇事先动动脑子么!” 说道最后,原本还只是做做做样子的江汉倒还真的有些火气了。 当年司空博老爷子在铁线拳的授艺上待江汉可谓是恩重如山,虽然只有短短三个月,但是老爷子膝下无子,那段时日待江汉犹如至亲孙辈一般,武道一途更是倾囊相授,没有分毫藏私,一想到这些,再想想眼前作为司空博老爷子唯一外孙但是不思上进的小强,心中的火气不由得又加重了几分。 “要说这小子有时候心细如绵,但是有时候却是虎得像一头初生的牛犊,空有蛮力,就是没脑子!也不知道这厮究竟要经历多少事,才能正经的成长为一个男人!”江汉心中有些悲凉的想道。 跟着陈砚观去言笑那个小姑娘家的时候,别的东西没有,白开水倒是管够,两位老人不断的给他和陈砚观续杯,从刚才到现在,江汉的膀胱已经告急发作很久了。 “你好好反省反省,我去上个厕所!”说完,江汉还真就转身朝着指示牌向厕所走去。 “我也去~!” 江汉离开还不到一分钟,陈砚观这厮也是起身去了厕所,看起来,他跟江汉是一样的。 “放个水都要一起,好像跟谁不知道他俩是基友似得!”小强有些委屈的撇撇嘴,心中还是有些不忿,不过对于江汉的话他倒是也听进去了一些,就是不知道这厮自己能消化多少了! 萧韵音怯怯的看了一眼满脸郁闷的小强,再想想刚才这厮被江汉训斥时一声不吭的小受模样,心中突然觉得自己男朋友这个室友好像没那么吓人了! …… 要说这紫罗兰还真的的挺大的,江汉跟着会场的指示牌并没走什么弯路找到厕所也花了他快十分钟。这时候江汉体内那滚烫的液体已经在他的隐忍下快要破体而出了。 迫不及待的推开门,江汉的手已经在解裤带了。而就在江汉打开门的瞬间,从门内冲出一个人来,一阵香风扑鼻而来,江汉只觉眼前一花就和她撞了个满怀! “嘶~!” 倒吸了一口冷气,江汉脱口而出道:“好软!” 精致的淡妆,披肩的长发,一身大红色的主持人晚礼服欲遮还露的将胸前的那两座雄伟的山峰包裹突显得淋漓尽致,露出大片雪白! 撞在江汉怀里的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很有味道扮相成熟的女人! 此时她胸前的伟岸正狠狠的顶在江汉的胸膛上,原本的大肉包一样的软-肉此时被碾压成馒头的形状。 江汉自认在男欢女爱方面定力颇足,可是这一刻仅仅是因为眼前女人的冲撞就让他有一种销魂蚀骨的错觉的,通俗一点的讲,他有感觉了! 电光火石间,四目相对! “嘶~!” 触及到那女人的眼神,江汉又是倒吸冷气。虽然精致的容颜上是一脸慌乱和羞愤,可是那双眼睛却是含着狐媚一般柔韵,双眸似水,波光粼粼! 吧唧一声,这一次江汉原本就有些蠢蠢欲动的下身直接龙抬头! 裤带原本就已经解开,刚刚江汉甚至已经有了拉扯裤子的趋势,经眼前这女人如此妩媚的神情一刺激,一柱擎天的东西直接跳了出来顶在了那女人的小腹上! 九十九章 车被砸了! 一触即分的红色丝绸晚礼服摩挲的触感当即让江汉心头一荡,异样的摩挲快感使他体内的邪火愈发旺盛。 可是江汉毕竟不是一般的牲口,脸色难堪暗道一声不好,迅雷不及掩耳他摁住隆起的裆部一边后退一边有些难堪的看着那漂亮女人道:“不好意思美女,我进错洗手间了!” 江汉刚想转身走,但是转念一想:“咦不对啊,立式的陈设明明就是男厕啊!” 刚想再度回头询问清楚,只听耳边响起一句:“臭流氓!”接着红影一闪而过,只留在阵阵香风和一个袅娜的红色背影! 江汉摸了摸鼻子苦笑,看着早已消失不见的红色倩影,摇了摇头无奈道:“你自己要当女流氓,怪我喽!” 但是很快,江汉瞬间脸色难堪,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掏出裤裆里依旧还浑圆硬实的东西箭步飞出,跨门而入! …… 当江汉和陈砚观再度回到座区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丝毫异样,只不过只有江汉自己知道,心中的那股子邪火一直还没褪下,想着今天晚上睡觉前得要洗个冷水澡降降温才行! 小强那厮又开始没心没肺的对着台上的靓女们品头论足了,嘴里还在骂骂咧咧道:“妈的,坐在这角落真他娘的不爽!” 江汉无奈的摇摇头,心道自己刚才的那番疾言厉色的话又是被这小子喂狗了! 要说那胖子门面上的功夫做的还是不错的,不仅没多久就把之前的贵宾坐席的费用全退给了小强,还送来了不少酒水和瓜果,虽然江汉清楚这厮心里指不定在骂自己傻逼,但是就面上眼前的功夫而言,这位姓邹的胖子经理确实做得无可挑剔! 不知不觉间江汉等人的目光就都是被台上热情似火的表演吸引,也不全是莺莺燕燕的搔首弄姿,有几个走穴的歌手在台上的几首经典曲目也是让江汉这一群人为之侧目,点赞频频感觉颇为受用,就连小杰的那个女朋友萧韵音也是不由自主真心鼓掌称赞! “嗯~!?” 当台上一个穿着红色晚礼服的主持人拿着话筒出现在舞台中央的时候,江汉一声轻咦,眼前顿时一亮! “那不就是在男厕里碰到的那个女流氓么!”江汉心中诧异! 小强这厮有时候没心没肺,但是有时候谁也没他心系,江汉这才刚刚动动眼睛呢,这厮就是嗅到了腥味! “咋地?江汉你丫是不是看上那穿红色晚礼服的主持人了?”小强一脸诹媚的笑意,那他张大饼脸上简直猥琐到了极点! 江汉一惊,联想到刚才洗手间里尴尬难堪却又销魂的瞬间瞬间情难自已,作为还是处男的他竟然可耻的脸红了! “滚你丫的,别瞎说!” 本来在座的也就小强这厮眼贼,谁也没去在意江汉的眼神,而江汉自己这么一喊,这下子包括萧韵音在内的三人都是在江汉的那张脸上扫视着。要是再平时,江汉说这样的话大家立马也就信了,但是此刻,见到他那依旧还挂这些难堪红润的脸颊,四人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有些玩味怪异了! “看什么看,你们无不无聊!”江汉发誓,行走江湖十数载,头一次在女人的问题上这么难堪! “妈的,处男还是太吃亏,本来以为自己定力不错的,到头来却发现原来天下间所有的处男都是一个操行,看来回去得加把劲,赶紧把思思拿下了!”江汉心中暗做决定! “阿.嚏!” 此时远在星城正坐在自己床上捧读一本老舍文集的郑思思没有来的捂着小胸脯打了个喷嚏! “哼,肯定是江汉又在想着对我干什么坏事了!”嘟囔了一句,郑思思嘴角浮现出一抹有些娇羞的笑意。 …… “嘿嘿!”小强这厮笑得很贱,江汉没由来的一慌,有些摸不准这小子接下来的动向! “我这就上后台帮你要那女的的联系方式,不过这种地方当主持人的一般来路都正,不是那种三五百一两千就可以提枪上马的货色,所以要到联系方式后成与不成就看你江汉的本事了!” 当着萧韵音的面,小强这厮就一副很懂行的样子当起了皮·条客,并且他还真就起身准备向后台走了! “去你的!” 江汉一脚踢在小强的大腿肚子上把他踢回道卡座沙发上座下。 “你要是看上了就自己去,别打着我的幌子来宣示你龌龊的思想!”此刻的江汉脸不红心不跳,咬死了松口,要是被这群牲口捕风捉影的知道厕所那尴尬的一幕那还了得! “嘁~不去就不去嘛,死鸭子嘴硬!”小强撇撇嘴,现在他的爆脾气只要一碰上江汉那就歇菜了,当即也不再捯饬去要联系方式的事,只不过看向江汉的眼神挂着些不屑的鄙夷。 陈砚观也是盯着江汉的脸上看了一阵,带着玩味的笑意移开了目光。 小杰和萧韵音这对小夫妻也是在江汉的脸上搜寻着什么,最后小杰这厮竟然对着江汉微微一笑,那笑容,意味深长看的江汉心里一阵发毛,心中忍不住咆哮道:“靠~!这都是些什么朋友” …… 夜场表演结束,江汉一行人从紫罗兰出来时已经是快凌晨一点了,虽说之前有着一段不那么和谐的插曲,但是总的来说江汉这一行人今天也算得上是尽兴而归。 小强这厮已经在厦门的一家超五星酒店订好了房间,虽说江汉觉得有写奢侈,但是一想到这厮家里那座豪华的古堡,江汉心中顿时就有了一种劫富济贫的英豪快感,去停车场位的路上倒也算是畅快。 可是到了原先停放车辆的地方,呈现在他们几人眼前的景象却是当即就让他们傻眼了! 玻璃渣子碎了一地,小强开过来的那辆大众已经完全不成样子! 车窗玻璃碎了不用说,车窗两旁的车身上密密麻麻的刻划也是痕触目惊心,四个车轮已经完全瘪了,还有那引擎盖和尾箱后盖甚至已经完全凹陷,一看就知道是被挖掘机或拖车一类的大型钝器故意猛烈撞击所致! “我操·他妈的,这他妈肯定是那鳖孙干的啊!” 小强这厮头发蹭的一下就直了,脸色由红变白再变黑,眼睛一下变得通红,眼中的怒火那是蹭蹭的往外冒。 倒不是心疼这辆十来万的大众,而是小强觉得今晚这口气太他妈憋屈了!这样的情况,想都不用想,肯定之前那个风衣男干的!在小强看来,老子都他妈的不跟你计较退一万步了,你他妈还跟我背后玩阴的! 江汉陈砚观眉头同时一跳,陈砚观脸色难看,江汉一脸阴沉! 小杰的脸色同样难看,紧了紧怀中的萧韵音,示意她不要害怕! “操你妈·的!” 小强一声怒吼,看也不看四人一眼,转身杀气腾腾的再度朝着紫罗兰里面走去! “小强!”江汉的声音冰寒,不难听出里面也是有着一股子隐忍的怒火,看起来口头上的警告只会增长一些人的气焰,唯有拳拳到肉亦或者拳拳致命的血腥方能让人长记性啊! “江汉,这你丫还要拦着我?!这他妈人家都朝我们这里打了!”小强双目赤红,灼灼的盯着江汉,扬起脸狠狠的往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 “这里你知道么!” 江汉双眼微眯,看着双目赤红的小强,平静道: “我的意思是让你等等我!” 本书QQ群;233403835有在看书的朋友,期待你的加入! 一百章 给我砸! “江汉,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先别出手,这次交给我,也让你看看我小强可不只是只会挥拳头不会动脑子的虎人!” 看着小强走在前面杀气腾腾的背影,江汉微微错愕:“这话是从我认识的那个叫籣伟强的牲口嘴里说出来的么?” 进了紫罗兰,小强情绪反倒是没有之前进来时那般怒不可遏,虽然脸色同样难堪但却暂时还没有做出什么火爆的事情! 两人一前一后径直奔赴紫罗兰的夜场宾客礼堂,而当他们赶到的时候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又哪有小强嘴中那鳖孙的半分影子。 想想也是,刚才江汉他们出去的的时候夜场表演就已经结束了,即便是不知道江汉他们会折回来寻人,那厮也没可能会继续留在这里! 让江汉诧异的是,小强这厮竟然也不恼,没见到人也不见他有半分火爆的举动,反而是退而求其次的一路沿着夜总会的紫色长廊,询问着服务员那胖子邹经理的办公室所在地,当得知了确切的位置之后没有片刻耽搁直奔紫罗兰三楼。 站在门外,江汉本以为小强这厮会疝气腾腾的一脚踹门而入,但是小强再一次让他刮目相看了! 这厮竟然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后极为有礼貌的敲了敲门! “请进!” 房间内当即响起那邹经理故作腔调的回应。 小强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江汉,意图明显,接着便推门而入。 江汉默然,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见到进来的人是江汉和小强,那个坐在办公桌前的胖子邹经理微微错愕,故作姿态道:“恩!?怎么你是你们,事情不是都解决了么,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这厮心里对于江汉和小强此来的目的清清楚楚,刚才他站在窗口将江汉小强等人在楼下大众前咆哮的一幕看得分明,甚至连小强和江汉一路询问过来找到他办公室的情况也早就有人事先和他做了汇报! 原来早在今晚这胖子领着小强江汉等人去那边缘座区的时候那个风衣男就已经派手下的人去查小强江汉等人的底细了,可是最后真正的情况没查到,却是知道了小强开来厦门停在紫罗兰前的那辆十来万不起眼的大众。 得知这个消息后,那风衣男当即就给气乐了。本来还以为江汉敢不知死活的在他面前大放厥词背后可能会有些能量,却想不到是一个开了辆廉价大众的乡巴佬!觉得搞笑之余他也是当即给这紫罗兰的胖子邹经理打了个电话,要他帮个小忙。 这邹胖子一听,当即也乐了! 心说每日在这紫罗兰前面停放的车辆,上百万的好车那是常态,可能偶尔还能看见上千万甚至几千万的豪华超跑,要说来这紫罗兰的开廉价车的小康之家不是没有,可是这些个人进了紫罗兰谁不是夹起尾巴做人,该看表演就安静的窝在角落看表演,该唱歌的老老实实的在包厢里自嗨,他倒还是第一次看见开了辆十来万的大众敢在紫罗兰里这么嚣张的牲口。再联想到小强这厮指着他鼻子骂的情景不由得生出一股强烈的屈辱感,于是乎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那风衣男的要求! 在邹经理看来,电话那头怎么说也是位爷,用恶心几个乡巴佬的风险换这位小爷的一个人情,这笔买卖怎么看怎么划算!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他一个电话招来了一辆小型的挖掘机,接着又叫人砸掉了小强大众的玻璃,更是让那些人拿着尖锐的匕首在那辆大众的车身上一阵鬼画符,最终大众也就变成了不久之前江汉他们看到的惨不忍睹的模样! 但是眼前,这邹经理还得把戏演好,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要不然要是被别的会员知道这么个情况,他们紫罗兰的生意就不要做了! 小强心中冷笑道:“老子来干什么的你个死胖子还不知道么!你他妈最好给我咬牙演到最后,要不然老子还真没法叫屈!”不过表面上还是一脸难看道:“我的车子在你们紫罗兰前面被砸了,你们既然是打开门来做生意,那我想这件事你们肯定要给我个说法吧!” 江汉双手抱在胸前,依靠着门板站立不说话,遵循这之前他和小强的约定。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这邹胖子倒也是个人物,表情拿捏得就是江汉也没看出什么端倪,脸色逐渐变化最后装出一副冷清愤慨的模样定型。 “怎么着,老子大半夜的不会去睡觉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找到你这儿,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拿你寻开心么!”小强气语不善,有些针对的味道! 邹胖子脸色一沉,道:“先生,请注意的措辞和语气,如果你说的是实情,我们紫罗兰有责任配合你搞清楚这件事情帮你追回损失,但是如果你一直是这副态度的话,那我们也可以拒不受理!” 胖子张口就来,小强却是不屑一顾! “妈的,还跟老子拽文是吧,你给老子过来看看!” 说着,小强一把迈开一大步上前一把抓过那胖子的衣领把他托到了正好可以俯瞰大众所在位置的窗前,指着那辆完全看的一清二楚的破烂大众吼道:“你他娘的看清楚了么!” 此时的邹胖子一脸阴沉! “松开!” 小强倒是也听话,一把就松开了这个胖子。 “看清楚了么!你不是又要告诉我你是近视没带眼睛吧!” “看清楚了,但是那个车位已经超出了紫罗兰辖区负责的范围,不归我们管,所以,你还是报警交由警方处理吧!”早就想好的说词,此刻张嘴就来,只不过胖子心里已经完全把小强给恨死了,只怕他们这前脚一处紫罗兰,这厮背后还会捅刀子! 至于报警,这厮巴不得小强报警,若是真的杠起来,以紫罗兰背后的能量这几个乡巴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呵呵!” 小强阴冷一笑,心中冷笑道:“很好!” “那我请你帮帮忙,给我调一下紫罗兰门口的监控,帮我查查到底是哪些杂碎动了我的车好么?”小强的声音冰寒,虽是说请,但是神色却愈发玩味! “想要查看过往的监控资料必须有公安开具的证明材料亦或者有董事长亲自……” “去你·妈的公安董事长!” 那邹胖子想好的由头还没来来得及说完,小强一脚就踹在了这厮那圆鼓鼓的肚子上,当即就让这胖子屁股墩地摔了个仰面朝天! “你……!” 胖子脸都绿了好不容易摸索到窗沿想要借力爬起来又是被小强一脚踹翻在地! “死胖子,你就使劲作吧,有你他妈哭着求我的时候!” 说完小强转身就走,在没有片刻迟疑! 江汉好像有些明白小强这厮打的什么主意了,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胖子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还在摇曳的门板,一副生吃人的狰狞面孔! …… 出了门,江汉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小强这厮,心中猜测着他下一步的举动,看他如何来证明自己有头脑而不是单纯的虎人! 果然,如江汉所料,这厮还真就掏出了手机! “如果所料不差,应该是向司空暮师姐搬救兵吧,虽然还是有些做作有些虎,但是总好过自己一上去就挥拳头,只不过要不是我在他身边,就凭他刚才那两脚他也走不出这紫罗兰啊!” 江汉无奈的摇头! “喂,萱姨,我就在厦门,在你的地头不仅被人砸了车,今天丢人还他妈丢到姥姥家了,你帮不帮我!”小强言简意赅,却是让背后的江汉一阵错愕! “萱姨?!何方神圣?”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有些清冷的成熟女人的声音:“小强,姨只问你一句,占不占理?” “我委屈~!” 江汉眼珠子都瞪圆了:“看不出来小强这厮还是个演技派啊,这泪水说话的来了!”想起小强这厮一贯的作风,江汉心中一阵恶寒,不过却也更加好奇,电话那头的女人到底是谁! “你在哪?”女人冷冽的声音中这才有了一丝暖意! “紫罗兰!” “……!” 女人又沉默了几秒,这才道:“小强,你想让姨怎么做才能觉得解气?” “他砸我的车,我砸他的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小强这厮脸红脖子粗的嚷嚷道。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回复,女人直接掐断了电话! 小强这厮眼中的泪水瞬间消失无形,得意的朝江汉扬了扬手中的手机。 “这就完了?这就是你说的靠脑子不靠拳头的自我证明?”江汉错愕。 “你还想咋的,江汉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 让江汉诧异的是,一直等到他们走出紫罗兰,里面竟然都没有认出来阻截他们! “难道那胖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软骨头,这样都不敢做声!?” 江汉不解,但是等他们前脚刚走出紫罗兰来到那已经破烂不堪的大众车前与陈砚观等人汇合的时候,紫罗兰前面的那条马路匡阔的车道上就响起了尖锐的车轮刮擦地面的声音! 三辆大皮卡风风火火的在那停下,浩浩荡荡的从上面走下来近三百号手持精钢棒球棒的黑衣人,只听见为首的一人指着那金碧辉煌在这厦门夜市中恍若一座宫殿一般存在的紫罗兰吼道:“给我砸!” 本书QQ群;233403835有在看书的朋友,期待你的加入! 一百零一章 泼脏水! 一百零一章泼脏水! 好家伙,呼啦一声,浩浩荡荡三百来号人像鬼子进村一般直接就从门口开始就砸进了紫罗兰! 江汉的目光何等锐利,这波人一个个龙精虎猛虽比不得江湖上的好手,但这也明显不是那些中看不中用只能用来撑场子的货色,而更像是常年在黑道场上混迹的有组织有纪律的舔血牲口! 如果这波人真是小强在电话里求援的那个叫萱姨的女人叫来的,那么那女人的身份就值得商榷了! 或许对于华夏上层建筑来说这几百号人上不了台面也算不得什么,但仅放在眼前,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这个女人就是拉出了这么一帮人浩浩荡荡目标明确直奔紫罗兰,这个女人的能量已经是可见一斑了。更何况,这紫罗兰能在这华夏重镇的厦门繁华地段拿下这么一块地皮,开出一个金碧辉煌规模堪比超五星酒店的夜总会,其背后的能量但凡有点头脑的人肯定能看出几分,可是这个女人明明知道这些但还是反应及时的派人杀来了,作为一个女人能有这份魄力,江汉都隐隐是有些侧目! 他微微一愣,转头看着此时两眼放光一脸打了鸡血状的亢奋小强,心里对这厮口中的那位萱姨愈发好奇。 不到三分钟,紫罗兰里面已经鸡飞狗跳! 乒乒乓乓的打砸之声不绝于耳,即便在外大道上也都是听得清清楚楚,宾客们的尖叫声更是刺耳,抱头鼠窜的,高声咆哮的,很快就乱作一团! 然而让人诧异的是,这些手持精钢棒球棍的黑衣汉子,只砸紫罗兰,进去的时候对于紫罗兰外面停放的那些个豪车都不带看一眼的!更为惊奇的是,他们对于紫罗兰里面的宾客不仅没有丝毫侵犯伤害的意图,甚至还有序的组织他们往外面撤离! 反倒是紫罗兰内部的安保和服务人员就像突然间人间蒸发了一般,对于这些突然出现的暴?徒一样的黑衣汉子不闻不问,任凭他们疯狂的打砸紫罗兰! 虽然此刻时间已经超过凌晨一点,但是对于厦门这样的城市却正是那一小撮流连欢乐场的人夜生活的黄金时段,而华夏人又素来爱凑热闹,于是乎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紫罗兰门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围观人群! “谁这么有魄力,紫罗兰也敢砸,这厦门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稀罕事了吧!” “要么是哪个不知根底的外来虎人不知死活得一头撞在太岁上,要么就是两位大神打架,拿钱撒气找乐子,谁知道呢!” …… “要真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虎人,看这态势,今天晚上这场戏有的看了!” “有的看喽,只不过如今这世道,你人再多也都不灵了,主要得看这个!”说着,这名围观的男人似有所指的指了指天,一脸的讳莫如深! 而就在这时警笛声大作,三辆红光闪耀的警车咔嚓一声在紫罗兰门前停了下来,当即就从车上下来七八个身着正装没穿警-服却一脸威严的人,这几个人一看就有些人民公仆的气度。而为首的是一个一严刻板的国字脸男人!- “这都一点了,况且这前前后后不过十来分钟的,咱厦门的警察什么时候出警效率变的这么高了?诶!我没看错吧,那是市局的徐副局长!?”已经有有心人认出了那带头的国字脸的男人,诧异的和身边人议论着! “早就听说这紫罗兰背后不简单,今天看来果非一般啊!” “不就是个市局的副局长么,即便是在我们厦门,也不见得是多大位爷吧!”围观人群中不乏家底丰厚,底蕴颇深者,对这徐副局长的名头倒是有些不屑一顾。 “你知道什么,我听说这徐副局长是三年前从帝都空降过来上咱这镀金来的,他背后的水深着呐!他今天能让出现在这里,你说这紫罗兰的这潭水能浅么!”听了这话他旁边的人当即一脸惊疑,诧异的望向不远处那刻板的国字脸警察! …… “搞什么名堂!在我法度如此森严的华夏,在这沿海重镇的厦门竟然当街就发生这样影响极其恶劣的暴力事件,他们这是干什么,是想制造一起恐怖袭击还是想搞独立王国啊!小王,赶紧打电话给我打电话回局里把特警调过来,就些人暴徒一个都别想走,这件事情必须严肃处理,给厦门市民一个交代!” 徐震北心里窝着一股子火气。对华夏人来说正月十一还不算出了年节,本来今晚他和局里几个平素比较来聊得来的同仁在附近的一家饭店就餐吃晚饭当时年节的小聚笼络感情,因为聊得尽兴一时忘了时间,等到饭局结束他们都要各自回家的时候却听到了附近发生了暴力械斗的事情,本来徐震北身为厦门市局的副局长,即便是出警也大可不必要他亲自去,可是当他听到械斗的源地竟然是在紫罗兰的时候他一惊之下拍案而起勃然大怒! 紫罗兰是什么背景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背后的势力半黑不白但却手眼通天,虽然尚在监控范围内,但是他清楚那可是个一点就着的火药桶,要是哪个不开眼的社会渣滓不知死活的一头撞上去,那事情的后果可不是砸了一家紫罗兰那么简单就可以收场的,那是极有可能会发生大规模流血甚至伤及人民群众的恶性暴力事件!他三年前从燕京空降过来来这厦门镀金,眼见三年风调雨顺平平安安都过了,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厦门的公共治安出现点什么差错,那么以后在他的履历表上将会是一个严重的污点! 虽说他只是一个副局长,可是大多数时候推出去背锅的不就是这些看似位高权重实则无关痛痒的大人物么。即便他身后的水再深,那也是在燕京,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厦门人家要是有心要给你使绊子,那你是防不胜防啊! 小王一脸的冷汗,他知道徐局这回真的是动真火了,这简直就是在往这位官场新贵闪闪发光的履历上泼脏水啊! (本书Q?Q群:233403835有在跟书的朋友,期待你的加入!) 一零二章 再悲凉的虎人,一辈子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一百零二章再悲凉的虎人,一辈子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而他们身后的这几位穿着便服正装的警察同样脸色难看,既然这时候在这个点能和这位徐局站在一起的,无非就是一荣俱荣一陨俱陨的同船蚂蚱,可是他们也不傻,眼前的境况,也没谁想要一股脑的就冲上去制止,不要说他们现在身无长物,即便就是平素手里有枪,就这么几个人要上去和那些几百号的凶煞汉子对峙明显不明智,要是不出事还好,一旦那些个砸红了眼的汉子没轻没重给你头上敲上那么一棍子,你到时候找谁哭去! 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小王不敢怠慢,因为喝了些酒,他有些颤巍的掏出手机刚想打电话,而就在这时,一道风驰电掣的车影从远处疾速驶来,接着听到一声尖锐的车轮刮擦地面的刺啦声,一个绚烂的漂移后一辆嚣张的黄色兰博基尼就稳稳的停在了他们警车的后面! 一些原本就注意着这徐副局长动向的有心人早就就注意到了这辆黄色的兰博基尼,顿时发出阵阵惊叹! 兰博基尼的剪刀门被从里面打开,首先从车上迈出来的是一条穿着银色高跟裹着黑丝的大长腿! 而当里面的人完全钻出暴露在大众目光下的时候,周遭是一群男性牲口倒吸冷气的声音! 烈焰红唇发髻高挽,大气的紫色锦袍彰显着身材的前凸后翘,未涂脂粉却一脸的冷冽与娇艳,加上身后那辆嚣张黄色兰博基里的衬托,这是一个气场十足的高颜值女王! 徐震北见到这个女人时当即心中咯噔一下,铁青的面色当即黑了几分! 他认识这个女人,正是这家紫罗兰的老板! 女人脚下的高跟猜的噔噔噔作响,气度优雅的朝着徐震北走了过来,虽然是紫罗兰的老板,可是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没有正眼瞧过那已经被砸的不成样子的紫罗兰! “徐局,新年快乐!待会再跟您叙旧,我这边先还有一位晚辈需要给您引荐一下!” 女人对着徐震北淡淡一笑,也不管徐震北什么反应,就已经从容的从他身前走了过去,宠辱不惊气度不凡,没有露出丝毫巴结阿谀的意思! 徐震北皱了皱眉,看着女人的背影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喊出声来。 江汉看着那个气场强大的女人正朝自己这一拨人走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猜到这应该就是小强这厮电话里的萱姨了! 果不其然,还不等那女人走过来,小强那张麻花连就已经笑成了一朵跟在风中凌乱的狗尾巴草一样,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拽住那女人的光洁的手臂轻轻地摇晃,故作腔调腻腻的叫了一声: “萱姨,你真好!” 江汉头皮一阵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只觉得胃内一阵翻江倒海,心中恶心道:“这牲口是在撒娇?!” 再看看陈砚观,还有小杰和他女朋友的表情,都是看着小强这厮伟岸的背影在那个小他好几号的气质女王面前撒娇的模样眼睛瞪得老大,下巴掉了一地! 女人也不生气,反倒是柔媚的眼中出现一丝详蔼的暖意,不过还是故作生气的白眼嗔道:“臭小子,这下你满意了?” “嘿嘿,满意满意,我就知道萱姨对我最好了!”说着小强这厮竟然还恬不知耻的把他那硕大的榆木脑袋往那女人肩上靠! “噗~!”想到这厮以往的做派,陈砚观江汉小杰等人已经作呕了。 “这孩子!”女人一脸无奈笑意,轻轻的拍了拍小强的脑袋。 “走,带你去见一位长辈!” 说着,女人拉着小强的手,就朝徐震北走了过去! “徐局,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家里的一个晚辈小强,小强,这是咱厦门市公安局的徐局,叫徐叔叔!” “你好,徐叔叔!”对于这女人的话这小强这厮倒是言听计从,并且一改往日粗狂的做派,很正经客气的朝徐震北伸出了手! 徐震北皱眉,对这女人的心思有些猜悟不透,象征性的和小强握了握手后他一脸凝重的望着女人道:“萧总,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不过还请你全权把这件事情交给我们警方,不要私下以别的途径解决!” 这时候,徐震北哪来的什么心思去结实这女人介绍的晚辈,他能做的就会尽量表现出警方足够的诚意,将眼前紫罗兰的恶性·事件造成的恶果降到最低,希望这女人不要因为一时之气做出什么恶性的决定才好! 箫紫萱不可置否的对徐震北淡淡一笑,云淡风轻道:“徐局说的可是眼前我紫罗兰的事?” 跟在后面不远处的江汉陈砚观同时一愣! “正是!”徐震北字正腔圆! “特警马上就到,当时候这些暴徒绝对一个都跑不了,一定给萧总你一个交代!” 箫紫萱和小强的脸色同时变幻,小强这厮脸上是担忧,而箫紫萱这女人脸上则更多的是故作姿态的诧异! “徐局,我想你是误会了!”她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不远处正乱作一团被砸的不成样子的紫罗兰,波澜不惊道:“因为紫罗兰的设备老旧已经很久没翻新了所以我特地叫来了一个几百人的工程队来帮我做装修前的处理,这件事情本来我早就通知下去这一个月都是要歇业装修的,可是下面的人执行不力,才导致了眼前的窘境,难道徐局没发现,他们不仅仅只是在拆卸紫罗兰的老旧陈设,还在组着着我紫罗兰的会员有序离开么?” 箫紫萱似笑非笑,脸不红心不跳! 而听到这话,还依旧挽着她白皙胳膊的小强当即脸上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看起来这厮事先竟然完全不知道紫罗兰其实就是他眼前萱姨自己的产业! 江汉和陈砚观更是当即倒吸一口冷气! “萧总你的意思是你自己来叫人砸的自己的店?!”徐震北一脸错愕和震惊,他实在有些弄不明白眼前这黑寡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莫非这是他们这些有钱人的恶趣味?”带着心中的巨大疑惑,他灼灼的看着眼前这个气质少妇,似乎想要在她的脸上捕捉到点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不过很可惜,饶是以他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练就的毒辣眼光,也并未看出丝毫端倪! 徐震北身后那些个公安人员更是一个个面面相觑,陈砚观捅了捅江汉的腰,似有所指的瞥了一眼那个气质不俗的箫紫萱,眼光在她和小强的身上的流连,似乎是在用眼神和江汉说着什么! 江汉微微摇头,一脸沉静却什么也没说。 “呵呵!”箫紫萱对着徐震北优雅一笑,削葱根般的右手狠狠的在小强的腰上掐了一记,当即就让一脸震惊想要开口说什么的小强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徐局,怎么能说砸呢,之前我就跟您说过了,这些人是我找来帮我做紫罗兰装修前的处理的,况且您也看到了他们仅仅的清除我店面的废旧设备,并没有做任何伤害人民群众财产安全的事情,所以我向您保证,您之前的所认为的绝对是个误会!”谈吐自然神色淡定,自始至终这女人清冽的目光都是好不怯场的和徐震北灼灼的拷问目光直接碰撞,没有丝毫的退缩! 徐震北沉默,眼神似有若无的从小强的身上扫过,随即皱眉清冷道: “既然萧总都这么说了,那也不好在多说些什么,不过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你可要为你刚才说过的话负责!” “徐局放心,在这厦门我箫紫萱虽是一介女流,但是说句不羞臊的话,朋友们都知道大家都我说话也算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出去的话也从来都是负责的!”这一刻,箫紫萱的精致柳眉翘了翘,额间闪过一丝锋气,女王的气场初露端倪! “哼,这样最好,只不过徐某还是提醒萧总一句,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骨子里到底是什么脾性,也没心思去猜,不过凡事不要做的太过,最好不要给政府惹麻烦,不然一棒子砸下来,可是不分亲疏贵贱的!” 说完,徐震北也不看那箫紫萱什么脸色,招呼他身后的几位同仁下属转身径直上了警车! 望着箫紫萱紫色华袍气质背影和小强亲密挽在一起的背影,江汉脸上的神色有些莫名! 他忽然有些明白眼前这个被小强亲昵的称作是萱姨挽着手臂的女人是谁了,眼中锋机一闪,江汉以一种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呢喃道: “即便再悲凉的虎人,这辈子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更何况还是籣帝青横跨黑白两道的巨鳄!” (本书Q?Q群:233403835有在跟书的朋友,期待你的加入!) 一百零二章 女王?大妈!? “局座,那个特警那边估计已经动起来了,要不要给他们个信,让他们回去算了?” “不用!”徐震北坐在警车后座的左侧,沉着脸摆了摆手。 “小陈,老王,你们俩在这守着接应特警队队的同志,这边不散你们就别走,一旦出了什么乱子立即让特警的同志出动,以雷霆的手段控制事态,把事情的影响控制到最小!这些个无良的商人,简直是乱来!” “是,局长!” …… “萱姨,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紫罗兰就是你的产业啊!”小强这厮一见到那些警车离开,原本还一脸打鸡血的他立刻就焉了,哭丧着脸跟死了老子一样。 此时紫罗兰被砸他不仅没有了最初的解气感觉,反倒是觉得更加憋屈了! 本来料想着恶心一下那个胖子先出一口恶气把他家店给砸了,可是谁曾想算计来算计去这最后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砸了自家萱姨的店! 本来是一辆十来万大众的小事,可是再看看眼前破败不堪的紫罗兰,这没有个千把万打底又如何能兜得住底,要是砸的别人家的也就算了,可这…… 小强越想越憋屈,脑中灵光一闪,忽然相识抓住了重点一般:“妈的,就是那个鳖孙,当时要是找到他了我就不会自作聪明的把萱姨的店给砸了!” 女人一脸温柔的摸了摸小强的脑袋,微笑道:“让咱太子爷的公子平白无故的受这么大委屈,就是咱自家的店那也不能将就,咱还得照砸不误!”女人虽然一脸温柔的笑意,但是说出去的话却是隐隐有着毋庸置疑的锋气! “萱姨你就别安慰我了!你这么一说倒是显得我小强愈发作死了!”倒是奇了,在这女人面前小强这厮那一句话三次不离他妈的毛病竟然也收敛了! 此时紫罗兰已经被砸的差不多了,这女人倒也是真狠的下心来,全然不是为了敷衍小强做做样子,而是让那些汉子一帮子一棒子的真砸,而她之前口中所谓的老旧设备则是随便丢一件出去都能让那些中小夜场跪舔的东西,可就都这么真真的给砸了! 胖子邹经理,带着一大票酒店的安保和服务人员面如猪肝的朝箫紫萱和小强走了过来。 “董~~董事长!”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他那浑圆滚滚的肚子下双脚已经开始打摆子。小强刚出他的办公室,原本还想叫紫罗兰安保拦截他们的邹胖子就接到眼前这个女人的电话,只有一句话:“无论你此时在做什么,都立马停下!” 女人当时电话里的声音冰寒彻骨,让原本满腔戾气满脑杀意的邹胖子当即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可能捅出了天大的乱子,而眼前,此刻这厮只怕已经连肠子都悔青,只恨自己瞎了狗眼! 谁又能料想到,一个开着辆十来万大众看着像傻子的虎逼一个电话就能把自己的董事长招来,并且为了给那个虎逼顺气还心甘情愿的砸自己的场子! 小强一看见这厮立马就来气了,不为别的,突然从一个以为自己很牛叉自己想要去扇他脸的敌人变成了自己猪一样的队友,谁想想都会觉得生气的! 啪的一声,小强也不顾边上边上围观的人多,一脚又是踹在了那邹经理的肚子上,当即让邹胖子一个四仰八叉的狼狈倒地! “去你-妈的,你怎么不早说紫罗兰是萱姨的,你丫要是早说,老子能跟你一般见识么,老子还能踢你么!”小强指着那厮破口大骂,刚才还一副乖宝宝的形象瞬间破碎,粗鄙脏话张口就来! 可是那胖子别说还嘴了,现在躺在地上动都不敢动弹一下! “起来!”锋机一闪,箫紫萱冷冽开腔! 胖子四仰八叉的身体当即猛烈颤动了一下,一个咕噜连滚带爬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的恐惧。 “给公子跪下,磕头认错!”声色淡然,但是语气中却又毋庸置疑的冰寒气息,就连江汉都是微微动容这女人内敛的锋气! 这胖子之前之所以有底气敢肆无忌惮的砸小强的车,无非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此刻胖子哪敢有半分忤逆,扑通一声就重重的跪在小强面前,咚咚咚一个又一个的响头磕个不停,一边磕还一边惊惧的念叨,公子我错了,公子饶命之类的云云,活脱脱这的连一条狗都不如。 小强骨子里倒也是个狠人,这一点从他那天在被东北王和笑面虎的杀手围攻的时候还借唐刀砍翻几人就能看出来,所以这一刻,即便是这胖子境遇如此凄惨,但他硬是生生受了他一个又一个响头,冷冷相视,没有动半分怜悯。 有些人就是要以恶制恶,以暴制暴,不一次性打疼他们,不从他们身上生生撕下一块血肉来,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痛,永远都不会长记性并且还有可能激发他们的狼性! 虎父无犬子,小强这厮虽然有时会有些怯懦无能,但是骨子里的血腥还是承着籣帝青的! “好了!”女人再度淡淡出声,此时那邹胖子的额头上已经是血肉模糊! “小强,这店也砸了,人也惩罚了,就因为一辆十来万的大众,事情到这差不多就可以了吧!”虽是征询的语气,但是女人却用的是一种一锤定音的肯定态度! “你这次怎么会开一辆这么破烂的大众出来,是大姐扣了你的车和零花钱么,如果是的话,姨那辆兰博基尼你直接开走吧!” “嘿嘿~!” 小强这厮没心没肺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女人道:“就听萱姨的,不过车还是算了吧,给我辆一样的大众就成,要不然回家我妈非揍死我不可!” “这孩子,还跟萱姨客气什么,你要是真喜欢的话,大姐那我去说!” 说着,箫紫萱一脸详蔼的上来拍了拍大熊肩上的尘渍,顺带冷冷的扫了一眼还跪在一旁额头上满是血迹的邹胖子。 “公子都说已经饶过你了,还不赶快谢谢公子!” “谢……” 胖子如蒙大赦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旁边一个声音突兀道:“等等!” 所有人都是一愣,看着缓缓走上前来的江汉,心中都是在问:“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傻叉?想要出风头难道都不看看场合的么,这样的情况什么时候轮到他说话了!” 江汉一点受人关注成为焦点的觉悟都没有,一步步走到了那小强和那女人面前,盯着那女人波澜不惊的脸道:“店是你自己砸的,人也等于是你自己打的,那我们心里的这口气该怎么算?还有,你都不问问我们的车是不是他砸的你就让他认错,还是说你之前早就知道车是他砸的,亦或者你想为那个真正砸车或者主使砸车的人作遮掩?” 小强这厮虎,江汉可不傻,虽然他并不清楚枭雄虎人一般都是怎么安置自己后宫的,但是他清楚,即便是同一个男人的女人也绝不能会是完全一条心!今天小强要是就这么被这女人给糊弄过去了,那就等于是她隔空狠狠的甩了正宫娘娘司空暮云一巴掌!江汉这声师姐,那百分之五籣氏集团的股份,那可是不是白叫白拿的! “你们?” 箫紫萱皱眉,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有些错愕的小强便是江汉目光在江汉那张年轻的有些过分的脸上打量,她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刚才和小强站在一起的男生,只不过直到现在她才第一次正眼打量江汉! “对对对,是我们!萱姨,这是我兄弟江汉!还有他后面的那几位都是的兄弟!江汉,这就是我电话里求救的萱姨!”小强这厮也嗅到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自以为很圆滑的走着过场想要化解尴尬局面。 听了小强的话,江汉倒是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只不过那个女人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呵~兄弟?能让我家小强称为兄弟的人可不多!既然如此小兄弟,你觉得还应该怎么解决呢?”女人眉头一窍,眼中寒光一闪,似乎是在怪江汉不识时务! 江汉嘴角微掀,对那女人近乎威胁的目光视而不见,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我说大妈,你是不是要先把事情搞搞清楚再来问我该怎么解决啊!” 一百零三章 装麻袋丢进闽江去喂鱼! 魅惑双瞳寒芒闪耀,一脸严霜! 饶是以箫紫萱女王般的养气功夫也是被江汉这一声大妈震的是七荤八素,当场就破了功! 虽说这箫紫萱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可是人家不仅天生丽质而且保养得当,眼前这身装扮更是气场十足,说她不到三十都极都有人信,而她自己虽平时也常兀自感叹岁月催人老,但是每次只要一照镜子她就仿佛自己依旧是二十七八年华正好的模样,江汉的这声大妈无疑是打破了她平日顾影自怜的所有幻想,甚至此刻她还在心中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难道在这些后生的眼中自己真的有这么老么?! “你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说话么!”箫紫萱在对江汉笑,可是无论是近在咫尺的小强,还是无论何时都紧紧跟在江汉身后的陈砚观和小杰夫妻俩都是赶到了一阵冷冽的肃杀之气,这女人久居上位积攒威势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旁边那个此时满脸是血的邹胖子更是浑身一哆嗦! 此时那些砸紫罗兰的精炼汉子几百号人已经浩浩荡荡的干完活计从里面杀了出来,也正巧赶上了这么一幕,或许是感受到自己老板的怒火,当即两三百号人将江汉包括箫紫萱在内的江汉等人团团围住! 围观群众当即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一个个都是在那群精炼汉子杀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倒退了几十上百步,远远观望! 江汉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这样的场面又怎么会镇得住他! “我这不是再在跟你说话么,至于你,大妈!我没兴趣也没必要知道你是谁!”这一次,江汉更加肆无忌惮,大妈二字咬得极重! 箫紫萱白皙的双腮蠕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紧咬银牙,鼻尖呼出得热气都是夹杂着一丝怒火,这个之前气场十足的女王范被江汉两句大妈就彻底破了功! “诶诶诶~~!!萱姨,萱姨,误会误会!都是自己人,这是干什么呢!” 小强这厮刚才也是被江汉对箫紫萱的那句大妈给震慑的不行,此刻后知后觉眼见剑拔弩张了它擦恍然惊觉一步跨出挡在了江汉的前面,干起了和事老的活计! 这厮倒还真不怕江汉吃亏,就他所知的江汉的战斗力,别说是这几百号拿着精钢棒球帮的汉子,就是都换成唐刀江汉这厮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他是怕江汉这厮没轻没重等下伤害到他的萱姨自家人伤了和气就不好了。至于江汉心中的思量,这个直来直去的虎逼一概不知! “嘶~!”女人看了身前的小强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后,脸上的神色这才稍微好看点。 “看在小强的面子上,你说,想怎么解决!” 江汉笑笑,也不管那女人的脸色有多难看,径直走到那个依旧还跪在地上的邹胖子面前蹲下,玩味道:“我们的车子是你砸的?” 鲜血模糊覆盖了整张脸,已经看不清那胖子此时脸上是什么表情,只知道此刻他整幅身子骨都在颤栗! “是…是~我~!”哆哆嗦嗦,倒也没说假话,因为车子本来就是他派人砸的! 江汉笑笑:“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别人有这个意思转手让你去做的?” “是我自己的意思!”这一次他说话顺畅多了,没办法,替人背锅的结局肯定会要比道出实情的结局好得多! “你确定?!”江汉刚才漫不经心的态度瞬间一冷! 胖子将心一横:“之前不知道公子的身份,他指着我的鼻子骂让我很不爽,所以我就想着恶心一下他,就叫人你们的车给砸了,就这么简单!” “真是一条好狗!”江汉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出手无声,入手无痕,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里离他最近的那个精炼汉子手中的棒球棍就悄无声息的到了他的手中,没有丝毫犹豫,江汉嘴角微掀迅雷不及掩耳的扬起了手中的棒子狠狠的砸在了眼前胖子的左臂肱骨上! 咔嚓一声,在众人还未惊醒的时候,那胖子的上臂肱骨就已经被江汉一棒子敲断了! 尖锐哀嚎,胖子握住断裂的左臂患处,不断的在包围圈中在众人的脚下痛的来回颠簸滚动! 除了陈砚观,场中所有人都傻了! 那女人的双臂还被小强摁住,可是眼睛已经瞪成了铜铃,满满的都是震惊和怒火! “他怎么敢?!” 小强这次倒是反应极快,一把就抱住了几欲暴走的箫紫萱,他倒是立场坚定的坚决维护江汉! “萱姨,萱姨,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没必要因为一个牲口伤了和气!” 箫紫萱愤怒,但她养气的功夫着实不一般,这一刻眼中的怒火竟是逐渐收敛,脸上的诧异逐渐消失,未消片刻竟是回复了平静冷冽,但是此时她给众人的感觉却越发危险! 这一刻她才算是真正开始正视江汉的存在了! 她不是俗人,在这名利场黑恶场上混迹多年她修炼出来的可不仅仅是这幅女王般的气度,还有一副刁钻狠辣的火眼金睛,深处劣势还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出手动自己的人,眼前这小子不是傻?逼那就真的是无所畏惧想要出一口气,更重要的是,小强竟然还对他如此维护! “人你也打了,问题也弄清楚了,是不是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箫紫萱的声音很平静。 江汉笑笑,刚想说话,却听到江汉身后的陈砚观道:“既然死撑想要做狗腿替人背锅,那就要有被打断腿的觉悟,所以,一只手怎么够!总该要让他知道,到底是砸车时更爽快,还是被打断腿的时候更痛快!” 说着陈砚观走向江汉,每走一步都像是有着一股子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读书人的伟岸风骨与气魄。 江汉笑笑直接把手里的棒球棍递给了他,陈砚观二话不说用那只完好的手接过,众目睽睽下高扬举过头顶! 旁边一名精炼的汉子还想阻止,却被江汉一脚踢翻在地,其他的人还想上前,而此时陈砚观手中的棒子已经狠狠的砸在了躺在地上哀嚎的邹胖子的右腿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包围圈中和圈外的每一个人耳中,诡异而瘆人! 这一刻,场中死一般的沉寂,那邹胖子有已经被陈砚观这狠辣的一棒子生生震疼晕了过去! …… 江汉陈砚观小杰夫妻俩全身而退,至于小强更无二话,那女人在陈砚观接过棒子敲第二棍的时候出奇的平静,甚至还在周围的黑衣汉子想要扬棒出击的时候平静阻止了! 小强说让她不要放在心上,她还真就一脸平静的放江汉等人走了,再无二话,诡异而离奇! 看着讲汉等人上出租车离去的背影,那胖子邹经理别两个黑衣汉子驾着腋下拖到了箫紫萱的面前! “是谁?”箫紫萱脸色煞白。 “董~董,事~长,是我自~……” 邹胖子微弱的话语断断续续的还没说完,箫紫萱拍的一巴掌就掳在了他的脸上,溅起阵阵猩红血水,可女人毫不介意也不嫌脏! “我再问你一遍,是谁?” “嫂~~嫂子,真的是我……啊~~~!”这一次箫紫萱直接一脚,尖锐的高跟底部直接嵌进了邹胖子脚上的断骨处! “想要玩手段耍心机,先看看你自己有没有那个脑子!来我这紫罗兰能干出这样不上台面下作行径的废柴除了公孙家的那一位还会有第二个人么!”女人一脸寒霜,咬牙切齿,刚才积攒的怒火这一刻尽数都发泄到了自己这个大堂经理的身上。 “还有,下次要是再敢叫我一声嫂子,不用我动手,刚刚那个敲断你一只手的年轻人若是知道了也会直接把你装麻袋丢进闽江去喂鱼!” 一百零四章 就算是强?奸,也要有绅士风度! 因为小强这厮块头太足,所以江汉一伙人叫了两辆出租车! 江汉和小强同在一辆坐在后排,谁也没有说话,车子安稳的行驶到前去厦门超五星希尔顿酒店的路上! 期间好几次江汉看着小强的侧脸想要说点什么,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有些东西江汉可以无所顾忌的对小强说出来,但是涉及到籣家的家事,即便江汉是司空博老爷子的关门弟子,也是不好开口的。 不过小强这厮在这时候却是发扬了他间接性发作心细如绵的功夫。在江汉第四次盯着他侧脸看的时候主动瓮声开口对江汉道: “别看了江汉,我知道你是为我和我妈着想,我也知道你丫想跟我说什么!但是我想告诉你,老子不是那有奶就是娘的白眼狼,分得清好赖!可能看在眼里觉得不是那么个味儿,但是萱姨对我那是真好!要不然以她巾帼铁骨执拗的性子,不会我一个电话就跑过来砸自己的店子为我出气,今儿个也更不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我们离去,至于胖子倒也是他自己找死,他背后遮掩的那个鳖孙老子迟早有一天也会让他付出代价!” 江汉诧异的看了一眼小强,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江汉自然不好再去多什么嘴,不过在江汉的心里,对那有着铁血女王气场的箫紫萱依旧有些抵触,还有他总觉得那个胖子邹经理和她的关系绝对不是大堂经理和董事长那么简单! 一路无话,赶到灯火通明的希尔顿酒店大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一晚上的颠簸和曲折经历让江汉一行五人都是有些疲惫,而小杰那个女朋友早就在小杰的怀中沉沉的睡去,还是由小杰吃力的抱进房间的。 五个人,四间房,小强作为东道主倒是没有丝毫吝啬,并且这厮原本的打算是等这几个牲口喝了那驴鞭雪糁汤今晚再给陈砚观和江汉一人叫上一个雏摘掉那戴了很久的可耻的处男帽子的,但是现在却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再没有过多的言语,五人分别在大堂经理的带领下进了房间。 江汉是五人中最后一个被带进房间的,而就在了他进了房准备转身关门而酒店的大堂经理也已经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瞳孔一怔,见到了一个让他眼中冒出丝丝冷冽的身影! 而在就见锦缎长廊的尽头,一个黑色西装的背影刚好消失不见! 江汉不动声色,趁着大堂经理已经侧拐的当口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又是另一段锦缎长廊的尽头,江汉清楚的看到刚才那个背影进了一间房! 劲气内蕴,步履无声。 江汉身轻如燕的走近,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一阵。但是可惜,他江汉身手再好也终究还是个人,内息高手虽能隔墙辨音,可江汉终究不过初窥门径,更何况,在希尔顿这样的现代豪华超五星酒店房间隔音的效果又岂是一般! 犹豫了片刻,江汉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一手打开长廊的一扇水晶窗,一个纵身就跳到了窗外一个墙体的凹陷中,脚踩了进去,整个人都像是附着在了酒店的壁体上! 五十八楼,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看,想想就让人觉得胆战心惊,然而江汉却是凭借着壁虎游墙的诡异身法,吸附在墙体上匀速前进,没有丝毫阻碍的很快就摸到了刚才那个黑衣背影进去的那间房的窗前! 江汉的双眼透过窗帘的缝隙,当他目光触及到房间内的景象时,瞳孔当即一缩! “是她~!” 江汉一眼就看到了房间内那张豪华的大床上横躺着的一个身着大红色晚礼服的美艳女人,而让他惊诧的是那女人不是别人,是那个在紫罗兰男厕所内与江汉有过亲密接触的女人! 床边,一个穿着风衣的年轻男人赫然矗立,正是那个在紫罗兰和小强有冲突并且指使邹胖子砸车的风衣男! 在他身后,正是刚刚江汉跟踪的那个背影,江汉之所以觉得熟悉,是因为这男人正是风衣男在紫罗兰五个保镖当中的一人! 此时风衣男眼中满是戾气,盯着床上的女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是说箫紫萱那娘们为了那个土鳖竟然自己砸了紫罗兰,还任凭那几个瘪三敲断了邹胖子的一边手脚?” “是的公子!” “那个土鳖什么来头?” “我特地和萧妃那便的内线打听了一下,那个土鳖极有可能是太子的儿子!”保镖附附着到风衣男的耳边一脸凝重的道。 “什么!你是说籣帝青?!”风衣男的表情又是黑了几分。 “正是!”保镖顿了顿,有有些担忧道:“公子,那我们是不是该避一避才好,毕竟那太子……” 保镖的话还没说完,风衣男一巴掌已经扇在了他的脸上:“什么太子,我告诉你如今的闽省不姓籣,姓公孙!” “是~是~是!公子说的是,是我多嘴了!”保镖眼中的阴翳一闪而逝,浮现的却是诚惶诚恐的畏惧! “滚吧,带这个女人一起滚,妈的,本来还想着今晚终于能把这朵带刺玫瑰给采了好好爽一把,现在搞得我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是,我这就把她送回去!” 保镖见势,当即上前就要去抱床上的女人带她离开房间。 “等等!” 保镖原本已经抱着女人走到了门口,却是在风衣男的一声呼唤中停下了步子,转过身来,一脸诹媚的道:“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 看着被保镖抱在怀里娇艳欲滴的熟睡女人,风衣男眼中似乎有些不甘,他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妈的,都到了这一步,要真的不做点什么那岂不是禽兽不如,把他放下,你自己滚吧!”风衣男一锤定音。 “等等,先把她弄醒,老子可不喜欢奸?尸!” 保镖老老实实的照做,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当李霜嫣幽幽转醒,眼前出现的自然是风衣男那异常俊美的脸,可是看在她的眼里却是异常的恶心而狰狞! “啊~!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你再不走,警察马上就来了!” “呵呵,小嫣,你是在说梦话吧,报警?别说警察,就算今晚军队来了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风衣男喜欢有挑战性的刺激游戏,反抗越激烈,他就越兴奋,之前的那股子因为心中不畅快而冷淡的性趣这一刻反倒是被李霜嫣的这一声尖叫和威胁给激发了出来! 李霜嫣脸色惨白,抓起床上一个锦绣软枕就朝风衣男砸了过去,可是这样的反抗又岂会有效,不过是一个来回,她就已经被风衣男扑到在了床上! 他一手死死的摁住李霜嫣,另一只手则是在迫不及待的解自己的裤带! 刺啦一声,李霜嫣大红晚礼服直接被他单手撕裂开来,露出雪白的大腿! 风衣男的眼睛顿时一红,就像一头发情的公牛一般,掏出那东西就想横冲直撞的顶上去! 而就在这时,咔擦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就想一碰冷水直接浇在乐风衣男的头上,还不等他惊惧回头,便听到身后一个人冷冷的声音道:“即便是强?奸,也需要有点绅士风度吧。要不然,不仅唐突了佳人,也更加对不起你这幅好看的皮囊啊!” 百零五章 蛋碎! 已经完全失了风度的风衣男原本龙精虎猛的下体当即一软,惊惧回头! “是谁?!” 江汉一脸平静,双眼微眯似笑非笑的盯着已经衣衫不整的风衣男,顺带着瞥了一眼风衣男身下如果不是江汉出现就要被他直捣黄龙拿下一血的娇艳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在男厕中自己和这个女人肌肤相亲的一幕,再看到眼前的这个场景,江汉心中就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戾气! “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我了?看来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过也是,十来万的大众在你这样的公子哥眼里还真算不上什么,但是像我这样小户人家,那可是心窝窝肉,我心疼的紧,就这么被你遣人砸了,总归要有个说法不是,不然你以为找了个替罪羊就万事大吉了?” “再说了,就眼前你的所作所为来说,我是不赞同的。男欢女爱要讲究你情我愿的水乳-交融方能体会各中曼妙滋味,像你这样如豪猪一般乱拱白菜简直就是该死!” 江汉这厮一个处男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再这样的当口在关于男欢女爱的的话题上教训了起了在花丛中厮杀了无数个来回的风衣男,要是小强在这里,一定会用力的呸一口,吼上一句:“初哥谈性,母猪上树,真他娘的的日了狗!” “你找死!” 风衣男的手里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把精悍的短火,赤裸着上身,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江汉的胸口! 其实在他回头见到江汉的瞬间就认出了江汉是那个在紫罗兰和小强一伙敢对他大放厥词的虎逼,在江汉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教育他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朝床沿摸了过去。 当短火被他攥在手中的时候,这厮心里一下安定了不少,之前因为破窗的尖锐声音产生的的恐惧也是瞬间一扫而空,当然,那是他以为自己目前所做的这一切江汉并没有察觉! 没有任何的迟疑,这风衣男倒也果决,毅然扣动了短火的扳机,一颗子弹裹挟着撕裂劲道直奔江汉的胸口! 嘴角微掀,江汉被这厮自作聪明的举动逗乐了,江汉是谁,风衣男在他眼皮子底下出幺蛾子,那不是找死么! 但是李霜嫣却并不清楚这一点。她同样一眼就认出了江汉,这个在男厕对她有过猥亵举动的渣男,在她的眼里,江汉就是渣男。 饶是如此,再见到江汉的的瞬间李霜嫣的心中依旧是莫大的欣喜,倒不是他对江汉的突然出现有所期待,而是只作为一直原本任人胡作非为的待宰羔羊再这样的情况下就是出现一条狗他也是会欣喜的,毕竟一切能打破噩梦的东西都是会让此刻的李霜嫣有所期待的。 而这一刻,在子弹破膛的瞬间,原本还喜忧参半的李霜嫣的脸色瞬间煞白,她知道这突然出现的一根救命稻草然并卵! 脾性纯良但是没脑子的英雄最后都变成为别人奠基的尸骨,这一刻在李霜嫣的眼里江汉一点都不英雄,加上加上之前那一番自以为是的言论让她觉得江汉就是一个没脑子的虎逼! 但是江汉下一瞬电光火石间的表现确实让这个美丽的熟女檀口微张,再也合不上来! 脚下步子横挪一步,快如闪电,嘴角讥嘲的笑意并未收敛,江汉人已经高高跃起,轻松的躲过了这一枪,平稳落地! 事实上,在那风衣男扣扳机的瞬间江汉就已经预见到了这一步! 这风衣男性子虽然狠辣,可是若论枪法,比起那星城二世祖孙宏差了那可不是一星半点,至少眼前这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连一响两枪都不可能办到! 在李霜嫣震惊和风衣男恐惧的目光中,此时江汉步履无声已经身形鬼魅的出现在了风衣男的咫尺间,江汉的左手不偏不倚轻轻的捏在了他的腕脉上! 似笑非笑,江汉嘴角依旧微掀,那抹哂笑一如之前,一直没有褪下。 “你~你~你……!” 风衣男懵了,饶是他黑道世家的身价底蕴,在这一刻也是被江汉这一手吓得七荤八素,你了半天结结巴巴硬是吗没有蹦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找死!” 短暂的错愕恐惧,风衣男还想再度扣动扳机,将江汉的脏腑洞穿,可是江汉又怎么可能给他第二次开枪的机会,食中二指往内一收,甚至都不用提气,这中看不中用的风衣男的腕骨当即被他捏的粉碎,别说扣动扳机,此刻这厮连动弹一下指骨的勇气都没有,钻心刺骨的疼痛让他嗷嗷直叫,越叫越凄厉! 江汉又是抬腿一脚,将他掀到了墙上,脑袋狠狠的砸在了门框上。 明亮的灯光下,此时那张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李霜嫣白花花的大腿这才算是完全暴露在江汉的眼皮子低下,伴随着的还有她大腿根部被撕烂红色晚礼服欲遮还露若影若现的一缕旖旎春光! 见此一幕,男厕中的绯糜碰撞当即浮现在江汉的脑海中,心中当即一荡。 江汉毕竟是江汉,瞬间的失神后江汉一把拉扯过小麦色的锦缎床单,很有技巧的裹在了李霜嫣的身上! 脸上煞白的李霜嫣惊魂未定,不过江汉的这张床单裹了上去还是让她脸上恢复了一丝丝血色,看向江汉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莫名! 正主在在墙脚哀嚎,满地打滚,一派痛不欲生的模样! 但是江汉并没打算因此放过他,就连那胖子都被废了一边手脚,这风衣男怎么着也不能太便宜! 势如闪电,江汉靠近那正满地打滚的风衣男,一脚踢在了那厮的裆部! 原本还满地打滚的风衣男瞬间翻白眼,哀嚎声戛然而止,在没有动静! 江汉倒是没有下死手,只不过蛋碎肯定是在所难免的,并且江汉下手及有分寸,劲道踢碎那风衣男的蛋蛋时同时也短暂封闭了风衣男的痛觉神经,让他半小时之内不至于被痛死! 至于半小时之后,那就只能风衣男自己自求多福了! 其实完全不用半个小时,就在江汉踢碎那风衣男蛋蛋的同时,他的脏腑猛然一缩! “嘭~!”的一声,门被从外面冲撞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又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这一次不是短火,竟是一杆来福长炮! “砰!”地一声,子弹破膛,来福射程内的威力非比寻常,饶是江汉也不得不在这时选择避其锋芒! “小心!”银铃般的声音突兀响起! 让江汉想不到的是,身后的大床上裹着床单的李霜嫣竟然在这时候奋不顾身的扑了上来,竟然是想借着冲击的力道,撞开江汉救他一命! 一百零六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个蠢女人!” 意识到李霜嫣的意图,江汉心中一阵诧异! 此刻江汉感激么?感动么?别放屁了,他只想骂人! 他江汉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女人来替自己挡枪了?! 而让他更震惊的是,什么时候这个世界的人都变得如此良善了?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女人竟然要替自己挡枪?难道说这女人因为男厕那一次绯糜的亲密接触就对自己芳心暗许,愿意为自己献出生命? 江汉学着小强的脾性在心中骂了一句:去你-妈的! 原本轻易的就能躲过的来福枪击,因为李霜嫣这个突然的变数而让江汉的处境变得凶险万分! 江汉伸手很好不假,但是长炮来福的威力又岂是泛泛一般,若说江汉抓住先机尚且能轻松避过,但是眼前此刻江汉已经明显落了下乘。 电光火石间,再由不得半分迟疑! 江汉右脚勾点一脚抵住了向自己撞来的佳人李霜嫣,阻止了她愚蠢的举动,把她踢回床上! 说时迟而现场形式如电,此时来福的碎裂散弹已经撕裂空气刮擦至近前,江汉头皮一阵发麻! 凶险万分之际,他脑中灵光乍现,当日老道桥头诡异躲避他口中喷出酒水的一幕淅淅沥沥,在江汉的识海中闪现! 再没有迟疑,江汉当即以左脚为轴猛地甩腰,力从地起在腰胯部合一,身体犹如闪电猛然跃起,照老道当初飘逸灵动的身法,依样画葫芦,空中翻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险些就与房间的壁顶碰撞在了一起! 翩若惊鸿! 若是剑隐李秋白在此,看到江汉的这一手,一定会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一手剑莫惊鸿当年的成名身法,就是作为嫡传弟子的李秋白也不敢说自己能使的如此随心飘逸!而如果再让他知道江汉仅仅是见那老道使过一次就能依样画葫芦的使出来的话,琢磨了好些年翩若惊鸿身法的李秋白只怕还要惊得吐血! 江汉的脸几乎是与那些来福散弹刮擦过去的,落地之后江汉的鼻翼上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有余悸! 好在这希尔顿的套房够高够宽敞,没有阻碍江汉身法的施展,不然如此危急的形式江汉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哒哒哒,密集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只听声音就知道人一定不在少数! 而最初那个手持来福长炮攻击江汉的家伙已经夺门而入,咔嚓一声,子弹再度上膛,还想对江汉再开枪! 可一不可再,江汉当然不可能给他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抬手一晃,酒店的房卡从江汉手中飞速旋转而出,下一秒,那一身黑衣的家伙还没来得及再度摁下来福长炮的扳机,他的咽喉就已经血流如注,瘫软倒地阵阵抽搐! 直到那家伙气绝,江汉都没有看那家伙一眼的心情。 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抱过被自己一脚踢回床上此刻脸色煞白的李霜嫣! “抱紧我!”一脸凝重,江汉对着怀中的李霜嫣低沉的吼了一声! 有勇气帮江汉挡枪子推开江汉的李霜嫣此刻在江汉怀中瑟瑟发抖,不过兴许是感受到江汉的凝重严霜的情绪,还是听话的死死抱住了江汉,如同八爪鱼一般! 江汉见状再不滞留,几步便是跨到了从来时被自己敲碎的水晶窗口,即便是五十八楼,还是没有丝毫犹豫,毅然跳了出去! 而就在江汉跳窗的瞬间,门口的人流疯狂涌入,仅仅是十多秒,上百个黑衣大汉已经鱼贯而入,挤满了整间房! “公子,公子~!” 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阴翳老者摇晃着已经被江汉踢爆了蛋蛋的风衣男,在风衣男的的裆部,一滩血水触目惊心! 任凭老者如何摇晃,已经翻白眼的风衣男依旧不省人事! “快,送公子去医院!剩下的人,给我去追那小子,不管他是死是活,扫遍整个厦门也要把他给我揪出来!” 五十八楼! 来的时候还好,至少江汉是孤身一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可是现在,还要拖着一个李霜嫣! 江汉不是莽夫,若是没有李霜嫣,对方来说多少人他不怵,长刀也罢短火也好,这样的社会闲散野人来多少江汉可以收多少,但是现在加上一个李霜嫣,就等于缚住了手脚,江汉不得不考虑她的处境! 虽说对这个蠢女人除了在男厕的绯糜摩擦有生理上的冲动外并谈不上有更多的好感,但是毕竟人家有心帮你挡枪子,虽然江汉并不认为是自己神尊天降突然出现英雄救美的场景让这蠢女人爱上了自己并且心甘情愿的替自己挡枪子,但是若真的就这么把她丢下还真的有些说不过去! 一脚踩踏希尔顿酒店墙体的凹槽,一脚缓缓的向侧翼试探挪移,江汉壁虎游墙的功夫在背负一李霜嫣的情况下明显速度慢了不少,但时还在他决策果断,在那群黑衣大汉在窗口搜寻的时候他们已经挪移到了对方看不到的地方! 对方的动作很快,江汉不会傻到将李霜嫣带回小强帮自己订的房间,更何况它的房卡已经被他用来杀人了! 当江汉怀抱李霜嫣出现在希尔顿酒店一楼侧翼后墙的时候,希尔顿酒店正门已经是喧闹盈天嘈杂一片! 救护车反应的速度令人咋舌,点点的辉光,声声笛鸣,不过短短五分钟,那风衣男就被抬上了车! 当那辆载着被江汉踢爆卵蛋的风衣男的救护快速的行驶在赶往医院的途中,救护车的侧翼两旁和尾翼都紧紧的跟随者数辆闽D打头的丰田霸道,将救护车团团护住! 而在最前面的引路的则是一辆彪悍的黑色军用悍马,虽然没有挂牌,但是开车的风格嚣张至极!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这样一列风驰电掣的嚣张车队,在灯火阑珊的厦门街头尤为突兀! 而就是在那辆打头未挂牌的军用悍马上,一个棱角分明眼角和那风衣男有着六分相似的坚毅男人坐在副驾驶上,眼神冰冷,手里攥着手机! 一个又一个的电话被他面无表情的接起,一条又一条的指示从他口中冰冷的发出,而他的意思只有一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百零七章 全城杀机! 正月十二凌晨四点,今夜对于身处厦门的某一小撮人来说注定难眠! 厦门岛内一家高规格的私人疗养院内,手术室内危急红灯高挂,门外的靠椅上坐着一个平头的精炼汉子,身形不算壮硕,俊逸的脸庞棱角分明还不失刚毅,眼中更是有着唯有战火洗涤方能练就的锐气! 这精炼汉子不是别人,正是一个小时前那未挂牌的军用悍马上发出过无数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指令的男人,现今的闽省的地下王者,公孙景煜! 此时的公孙景煜坐在靠椅上微屈着的背脊双肘撑在双腿上,双手交叉平放在腿前,一脸寒霜! 在他身边,四名耳上挂麦的黑衣大汉赫然矗立,目光如炬! 正在手术室进行抢救的就是那个被江汉一脚踢爆了卵蛋的风衣男,也是公孙景煜的弟弟公孙景逸! 此刻公孙景煜很焦虑。 他弟弟进手术室前他曾扒开弟弟的裤裆瞥了一眼,饶是以他七年尖刀军旅生涯的历练经历,在见到公孙景逸下体的模样时还是忍不住倒吸冷气! 黄白之物冗杂浑浊,惨不忍睹! 作为一个男人,仅仅是一眼,公孙景煜就觉下体一阵寒凉! 出手狠辣刁钻,下手更是没有半分迟疑和怜悯,对自己弟弟下手的绝对是个收割过性命的狠人牲口! 那一刻念及此处,公孙景煜心中的戾气陡然升腾数倍! “叮咚~!” 正当公孙景煜脸色阴沉的思虑之际,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想起,手术室门上的红灯转绿,一个穿着淡绿色手术服的医生一边脱口罩一边推门走了出来。 “命是保住了,不过二公子传宗接代的武功这辈子算是彻底废了,我们已经尽力了,大公子!” 公孙景煜没有起身,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思想准备,弟弟捡回一条命这样的结果比他预期的还要好上一点,对他公孙家来说,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当然,对于他这个常年混迹花丛的弟弟来说,被废了武功无异于要了他的性命,甚至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杀人不过头点地,诛心方是断头刀,江汉的手段可见一斑! 不耐的摆了摆手,公孙景煜示意那绿大褂的医生离开,接着手术室的门便被完全推开,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风衣男公孙景逸被一群医生从里面推了出来。 公孙景煜此刻却是看也不看自己那昏迷不醒的弟弟一眼,一脸阴沉起身朝着疗养院的门外走去! “德叔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还有,公司的人都派出去大半个小时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他们都是食屎的么!” 一边朝门外走,公孙景煜一边咆哮,一股子寒意让周围的人都在他身上看到了生人勿近四个字。 这家疗养院本是整个厦门的达官显贵保健疗养的幽静僻所,但是面对公孙景煜没有一点素质的嘶吼咆哮并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止! 这里的人都清楚,他们有钱不假,但是眼前这个散发着森然寒气牛逼哄哄的男人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前途命运,甚至,他们的生死! …… 凌晨四点半,正月十二的厦门注定风起云涌! 独自驱车回到家中的徐震北还没来得及用热水泡一下疲惫的双脚,就接到了市局一把手的电话,那位头发有些花白的方脸男人语气中充满了严霜:“徐局,听说紫罗兰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在现场,现在你马上来局里一趟,说说当时的情况!” 字正腔圆,不是端着架子的故作腔调,这位局里的一把手话一说完便是果决的卡断了电话,没有留给徐震北插一个字的机会,更没有有任何回绝的余地! 挂了电话,徐震北心中当即咯噔一下,暗道:“坏了!” 在他看来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紫罗兰那边出了什么差错,要不然这位平素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局里的一把手不会如此态度鲜明的对自己表现出不满! 他拿起手机,想给自己吩咐留在紫罗兰善后的小陈和老王打个电话询问情况,但是却迟迟没有摁下拨号键! 徐震北也是在这名利场摸爬滚打的老狐狸了,从刚才这位正局的态度他瞬间的想到,只怕这时候自己局里的那些班底正老老实实的候在这位正局长的办公室! 再不做思量,徐震北当即穿上那已经脱了一半的鞋袜,起身驱车朝着局里面赶去! 徐震北在这厦门三年摸爬滚打以手腕积累起来的人脉这时候倒是显示出了效用,路上几通电话下来,他已经把真实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而他得到的结果却是差一点让这位京城正开车的京城新贵一头栽在厦门世纪花园的石廊建筑上! 公孙家的二公子被人废了武功躺在医院生死不明,公孙家的掌舵热公孙景煜放出话来,对那位敢在太岁头上的动土的小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甚至还和厦门一个分区的局长打了招呼,公孙家的家事,不会做的太过分,希望警方不要插手! 本来那位分局的局长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公孙家家大业大,虽起底不明,但是在这厦门绝对算得上是新贵地头蛇,商界政界多有牵连,早就是横名在外,自是一口应承下来。可是接下来公孙家的举措却是让那位分局的局长一阵背脊生寒,再也不敢胡乱决定,将手里的情况报到了市局! 原来厦门多个区内原本一些安分守己的闲散人员在一个多小时内突然异动,零零散散近万人,数十成群在厦门岛内岛外的各个街区晃荡,一个个凶神恶煞,像是在找什么人!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怕的是他们数言不合下就会对一些看似可疑实则是普通人的人大打出手,已经发生了好几起恶性流血事件,甚至出现了短火和长炮这样的火器! 在华夏,任何火器枪械的管制都是相当严格的,一旦出现,不出事还好,一出事那就绝对不是小事! 得知这一切,身为是局副局长的徐震北再也不敢有丝毫怠慢,除了官场上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外,他更多的是出于一名警察的职业素养,当然,更让他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是他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起因好像竟然是今晚他亲眼见证的紫罗兰被砸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