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鸡蛋引发的血案 清晨,不知谁家的公鸡狂躁的叫着,挺尸般的田苗表示,自己真想就此一睡不起。唉!虽说过去了七天,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而已。 想她一个新鲜出炉的俏警花,转眼之间就成了皮包骨的小村姑,落差是不是大了些?早知道会是这样,她何苦从三岁开始就接受训练? “大姐,你快起来啊,一会儿奶奶要骂人了。”二妹田朵进来,见她还躺在被窝里,忙出声提醒。 “就来。”田苗收起那没用的想法,认命的起床准备做饭。 “大姐,二姐,我也来帮你们。”三妹田杏坐起身,揉着睡意浓浓的眼睛说着。 “你躺着吧,看着点小妹就行了。”田苗将她塞回被窝里,开什么玩笑?三妹才六岁而已,哪能让她干活? 两姐妹正在厨房忙活着,二婶王氏竟然出现了,只见她插着双手,缩着个脖子,嘴里还咝咝呵呵的。 田苗扫了眼她那副模样,真心是烦烦的,这大开春儿的,就算是还有些凉,也用不着整这一出啊,像是要冷死一般。 “我说你们是越来越出息了哈?见人都不知道叫一声。”王氏语气不善的找茬。 “二婶你有事?”田朵见大姐脸色不好,忙出声相问,自从大姐几天前病好了之后,那脾气可是蹭蹭的长。 “我来给大壮拿个蛋。”王氏说着就要伸手去拿,田苗哪会让她得逞?立刻将装蛋的碗抱在怀里。 “我奶没给多余的。”田苗语气生硬的说。 “你个死丫崽子,那碗里不是有吗?”王氏当然知道付氏不会多给,她就是奔着这碗里的鸡蛋来的。 “娘小产得补身子,这蛋谁也别惦记。”这两个蛋田苗还嫌少呢。 “咋滴?小产还拿降(xiang二声)了?这一天两鸡蛋都吃几天了?俺大壮吃一个咋啦?”王氏没有想到一向胆小的田苗,为这鸡蛋还横起来了,想着就要上手抢。 “这是我奶给娘补身子的,你想吃自己要去,等你小产的时候,我奶也能给你一天两蛋。”田苗哪会让她得逞? 王氏听了她的话气得上来就要抽她,田苗向旁边一闪避开她的攻势,脚下轻轻那么一绊。 王氏的大身板子就向那热锅扑了去,为了站稳身子王氏顺手,向一边看傻的田朵抓去,田苗却早她一步将田朵拉到了身后。 只见一手抓空的王氏整个身子完全失去了重心,为了不让自己一头扎进汤锅里,只好用手按向锅沿。 “啊!快来人啊!二婶掉汤锅里了。”田苗这一嗓子太过于突然,别说身后的田朵吓了一跳,就连左手手心烫起大水泡的王氏,也忘了惨叫。 随着田苗这嗓子,家里人差不多全跑来了,一时间七嘴八舌的乱成一团。 “都给我消停地,苗儿你说咋回事儿?”一家之主田占财大喝一声,大伙儿立即自动静音。 “二婶说想吃蛋,二话不说就上来抢,结果就进锅了。”田苗快速却吐字十分清晰的说。 “是你绊的我,要不我能烫着?”王氏疼的是呲牙咧嘴。 “二婶,你自己咋烫的,自己心里有数,往我头上推也没用。”田苗说完就端着碗,给娘送粥和蛋去了。 厨房里的人谁也没看到田苗嘴角的笑,小样儿,和她斗?有时候不解释,才是最好的解释呢。哼,还当是以前的田苗呢?告诉你这芯早换了,若不是为了李氏的身体,她才不会这么隐忍呢。 背着一捆新砍的柴,田苗这才刚一进村儿,就被七八个村里的孩子给围上了,领头的正是王氏十二岁的大儿子。 田大壮听了他娘的话之后,特意带着他的兄弟们,在这里等着为他娘报仇。 “闪开。”田苗就算是用脚后跟,也能想明白,他们这是要干啥。 “你跪下来给我嗑头赔罪,我就放你走,不然的话,就让你爬回去。”田大壮这名字真不是白叫的,长得那叫一个壮,要不他也当不上村里的打架王。 “天没黑就做上梦了?”田苗看着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牙根直痒痒,以前的田苗可是没少被他欺负,完全被当成他的下人一般,不是打就是骂。 “唉呀,几天没收拾你,胆子见长啊?”田大壮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之前只要自己这么一围,她可是立刻就怂了,今天这是咋了? 想到这里的他,上去就是一巴掌,田苗看着他那胖呼呼的手,心想这哪像是穷人家的孩子?与他比起来自己这就是鸡爪子,想到这里她将自己的爪子立成刀,一记手刀狠狠的劈在了他的手腕上。 “啊……”田大壮完全没有看清她的动作,只见她就是那么一胡噜,自己的手腕就传来钻心的痛感。 田苗看着他的手腕,心下十分不满意,自己几乎用了全力的,这要是以前那手腕定是折了。换成现在这个小身板儿,却只是有些红肿,看来得抓紧自我训练才行。 “你们都傻了?一起上,揍她个满脸花。”田大壮不顾肿起来的手腕,拿起田苗别在柴捆上的柴刀,率先向田苗砍去。 其他的孩子们见田苗的眼神凌厉,心里都有些发憷,可看到田大壮气势十足的冲上去,他们也一下子来了精神,纷纷向她的身上招呼起来。 田苗见他们这般,正好试试这副身板的实力如何,就算她现在的身体素质差得很,但凭着多年的散打技术对付他们,还是小菜一碟的。 三下五除二,田苗就夺回了田大壮手上的柴刀,完全无视躺了一地的混小子们。掸了掸身上的土,将柴往背上一背,潇洒的走了。 见她走了那些平时嚣张的小子们,这才爬起身来,田大壮被他们扶起来的时候,感觉是满嘴都腥腥的。这才想起,刚才田苗打小狗子的时候,手肘正好搥到了自己的鼻子,当时就感到鼻子一阵奇疼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唉呀,你吐血了?”小狗子惊叫道。 晚饭的时候,王氏见田大壮还没回来,就着急的出去找。田苗则是像往常一样,将李氏的饭菜送到屋里,李氏刚坐起身来,就听到外面王氏杀猪一般的叫喊。 “苗儿,你去看看咋地了?”李氏忙打发田苗出去看看,听弟妹的声音,好像是出啥大事儿了? 田苗刚一到堂屋,就感觉到一股劲风袭来,她想都没想,下意识的就是一记飞脚。 ------题外话------ 莫舞终于开新坑了,心情那叫一个激动,之前的《农家有喜之豆腐小西施》有着许多的不足,希望这次可以有明显的提升。 本文女强,男也不弱,感情一对一,身心干净,定时更新,坑品绝对有保证。 第二章 神秘的老爷爷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王氏那稍嫌壮硕的大身板子,就拍在了饭桌上,为田家服役多年的饭桌,就这样寿终正寝,从此退出历史舞台。 田苗在踢出去的同时,就后悔了,都怪自己的本能反应,这下怎么解释?一低头发现地上有水渍,立刻尖叫着就势倒在了地上,不管别人信不信她是摔倒时,无意间踢到的王氏,反正她自己是信了。 田家人果然不是傻子,他们惊疑的眼神,在她和王氏之间来回的闪烁,看得田苗心虚不已。 “王氏,你这是要干啥?全家都用不着吃饭了。”付氏第一个反应过来,冲到王氏的身旁,抬手就是一顿猛拍,她心疼死那桌子和粮食了。 “娘,你打我干啥呀?是田苗那个死丫崽子踹的我。”王氏感觉自己冤出黄水来了都。 “我可没踹你,是这地上有水……”田苗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她无意间瞄到王氏胸前,那清晰的泥脚印。 “娘,我回来了。”田有金像是算准了一样,这个时候正好进门,他看到坐在地上的田苗,马上就把她给扶了起来。 “大哥,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咱家就要出人命了。”王氏见到田有金,立刻哭嚎起来。 “闭嘴,你当这是戏台子?有事说事儿。”付氏见老头子的眉头打了结,立刻出声训她。 “爹,你也看见了,她就是与以前不一样了嘛,我看是鬼上身。”王氏自认有理,理直气壮的叫嚣着。 “闭上你的臭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我看你才是鬼上身,是馋鬼、懒鬼。”付氏一听她的话,立刻就怒了,这话要是传出去,他们老田家还能不能抬起头了。 “这是咋啦?”田有金被他们的话给整蒙了。 “你闺女出息了,今天把大壮给打了,没看她搁那儿闹呢吗?”付氏没好气儿的指着王氏说。 “苗儿打大壮?”田有金惊讶的看向田苗,发现她正在向自己点头。 “大爷,你看看,我这鼻子现在还肿着呢,还有手腕子,动都动不了,她下手老狠了。”田大壮见田苗老实了,立刻把自己受伤的部位向田有金展示。 “谁让你想背后偷袭?我脑袋后面又没长眼睛。”田苗见他那样,一时没有忍住开了口。 “苗儿,你的意思是说,真的是你一个人,把他们八个都打了?”田占财听出田苗话里的意思,不确定的问。 “啊?嗯。”田苗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来。 “爹,你看啊。”王氏像是看到宝一样,嗷一声叫了起来,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有病啊你?这一惊一乍的,想吓死谁啊?”付氏气得又朝着,她的后背拍了两下。 “消停点儿,不想呆痛快儿滚出去。”田占财也被吓了一跳,语气不善的吼着。 付氏和王氏见他怒了,立刻变成鹌鹑状,田占财见她们终于消停了,这才转过头来接着问。 “苗儿,你是跟谁学的拳脚?”田占财并不相信什么鬼上身一说,而是觉得这孩子可能是有什么事瞒着大家。 “我在山上遇到了一个老爷爷,是他教我的。”田苗硬着头皮说,她也不知道家里人会不会相信,但刚才王氏说的鬼上身,惊得她冷汗直流。 直到这时候,田苗才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这可是封建迷信的古代。自己以后要低调些才行,别到时候招来什么大麻烦就糟了,她可不想被火烧什么的。 “苗儿,这事儿你咋没说?”田有金大惊。 “他不让我说,再说他早就走了,我也就没说了。”田苗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不说古代人笨笨的吗?是谁不了解乱说的,让她逮到一定掐死他。 田苗最不喜欢的就是说谎,可现在的情况,她不说谎也不行啊。于是她只能强压下心头的郁闷,脑子飞快的运转,提前预想着大家会问的问题。 “你这孩子,平时看着胆子小小的,做起事情怎么这么大胆?你一个女孩子咋能随便就相信,那些个来历不明的人啊。再说你学了些拳脚,就可以随便打人了?今天晚上不许你回屋睡觉,去仓房里思过。”田占财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爹,现在虽说是开春了,这夜里也还凉着呢,孩子太小了就别让她去仓房了吧。”田有金心疼闺女,忙帮她求情。 “爷,你就饶了大姐吧,她以后再也不敢了。”田朵只比田苗小一岁,十二岁的她像个大姑娘一样懂事。 “都闭嘴,这还是轻的呢,要是传出去,单就一个目无尊长就得挨板子。”田占财一拍炕桌,怒道。 孝道是做人之根本,如果她不能做到这一点,将来哪里会成为一个正直的人?自己的大儿子到现在也没个儿子,大闺女的品性就显得尤为重要。 风波算是平息了,因为饭桌废了,付氏打发他们回自己屋吃饭去。等小辈们都走了之后,她才对老头子说。 “他爹,你说这苗儿说的人,能不能是前院的张老头儿?”田苗一说她就想到了他。 “我也觉得可能是他,苗儿那孩子,可不像是敢和生人说话的样儿。”田占财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十分确定就是张老头。 “这么些年了,苗儿也就是隔几天去他家,与村上别人也没啥来往的。只是这张老头会拳脚吗?”付氏对那个脾气古怪的张老头,十分不喜,每次苗儿帮他洗衣服啥的,她总是要骂上一顿的。 “这可说不准儿,听妹夫说,他不是一般人。这事儿就先当不知道,以后多注意着点儿,王氏的嘴,你也管着点儿。啥鬼不鬼的,白让人家看笑话。”田占财叮嘱着。 “我知道了,明个我再说说她,唉,她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谁了?她爹娘可都是老实人。”付氏知道自从大闺女的事之后,老头子最怕的就是,被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 田苗被爷爷亲自锁进了仓房里,看着这个不大的仓房,心里对田家的情况更加了解了。除了角落里有几棵白菜,一小堆的土豆之外,就是房梁上挂着的一捆粉条和三串干辣椒。 “苗儿,你睡了吗?”田有金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在这儿哪睡得着啊?”田苗倒是希望自己睡得像死猪一样,为了不被冻死,她可是在里面折腾好久了,不是跑就是跳的。 “我怕被你爷发现,所以现在才来,你把窗子打开。”田有金像是做贼一样,压低了声音,整个人缩在窗子旁边。 第三章 死脑筋是病得治 田苗将窗子打开,看到爹站在窗子旁,那样子别提多鬼祟了。 “爹,你干啥呢?”她真是看不下去了,至于吗? “嘘……小点声儿,要是让你爷知道了,咱们都没好儿。”田有金将食指放在唇边,一边说还一边小心的四处张望。 “放心吧,他们早就睡了,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出来干啥?”田苗真是服了,一看他就是个老实一辈子的人,估计这是他第一次干‘坏事儿’。 “你把窗子举高点儿,我进去再说。”田有金将自己带来的东西,一样样的递了进去,然后小心的钻了进去。 他们这里的窗子,下半部是死的,上半部向外推。田有金废了半天劲才进来,刚一进来,他就立刻把窗子关上,还把耳朵贴在窗上听了半天,确定没有任何异样之后,才对田苗说。 “你娘怕你一个人害怕,我带了被子进来陪你,快过来咱爷俩坐一块儿暖和。”田有金说着,向田苗招着手。 “爹,你费这个劲干啥呀?我从窗子出去不就行了?”田苗真是服了他了。 “那哪行?我进来陪你,就算让你爷知道了,也不能说啥。可要是你出去了,那他不得气死?到时候咱们一家谁也别想有好。”田有金理所当然的说。 “也是,爹你回屋吧,我娘身子不方便,这夜里要是有啥事咋办?我有被子就能睡着了。”田苗算是服了,即来之则安之,尽量适应吧。 “没事儿,有朵儿呢,你倚着爹睡。”田有金拍拍自己的肩膀。 “咱们说会儿话吧,现在也睡不着。”田苗刚才可能是运动量太大了,身体虽累,可是精神却有些兴奋。 “那也成,咱们爷俩儿,还没坐在一起唠过嗑呢。”田有金笑着说,日子过得真快啊,昨天的小娃娃,今天就长成这么大了。 “爹,我奶老是说咱家和别人家不一样,那是为啥啊?”田苗有之前的记忆,她对于记忆里的一些东西,很有兴趣。 可能是身为警察的直觉吧,她对于一些别人不会注意的小细节,总是十分的留意。 “咱家祖上曾经是有名的玉匠,后来因为得罪了贵人,这才避到了这里。其实你奶就是那么一说,从你太爷爷开始,咱家就没有会那手艺的人了。”田有金低落的说。 “好好的手艺就这么扔了?”田苗惊叫出声。 “嘘……那有啥办法?咱家连吃饱都费劲,哪能置办起那些工具?你以为玉料啥地是一个钱两钱儿的东西?”田有金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就是觉得可惜了。”田苗是真的心疼啊,有手艺还挨饿?她真想看看做这个决定的人,大脑的回路是不是平行线? “谁不这么想?要不你爷能把那几本书当命吗?”田有金无奈的说。 “当年的工具呢?”她关切的问,这可是关系到她家的命运的大事儿。 “唉,当年你太太爷,因为得罪了贵人,连夜带着一家老小逃出京城。命能保住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上那些?本想着有人就有银子,哪承想事情一个接一个,等到了合田村安顿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办法东山再起了。”田有金这些全是听爹说的。 “爹,那手艺你会不?”田苗充满希望的问。 “我哪会?别说是我了,就是你爷爷也不会啊。”田有金说得理所当然。 “不是说有图册吗?咋不学呢?有了手艺咱家至少也能吃顿饱饭吧?”田苗有些急切的问。 她对于其他方面都有着很强的容忍度,比如这硬硬的火炕,比如身上的粗布衣服,比如没有像样的内衣裤、甚至于那味道超强的茅房等等。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饿肚子,让她感觉无法忍受,从小没有挨过饿的人,是无法体会。因为饿而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再次被饿醒的感觉。 “你这个丫头,净想美事儿,咱家哪有识字的?再说了就算是会了手艺,咱也不一定就能吃上饱饭。”田有金白了她一眼。 “太太爷不识字吗?有了手艺还能吃不上饱饭?”田苗反问。 “你太太爷是识字,可是他死的时候,你太爷才三岁不到。再说咱家有祖训的,子孙不许学习祖传手艺。”田有金向她说明情况,要不是有祖训在,爹和他哪会放着不学? “为啥留这样的祖训啊?这中间有什么故事吗?”田苗表示理解不了。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你太太爷得罪了贵人,当年为了保命他在那个贵人面前立了这么个誓言。”田有金觉得田苗越来越不一样了,以前她对这些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立这样的誓言?爹你知道是什么样的贵人吗?”田苗觉得事情有蹊跷。 “不知道,反正听说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要不咱家也用不着从京城避到这来。”田有金性子虽说是老实,可他并不是傻子,这京城与这里的分别有多大,他心里明白的很。 “张爷爷好像识字儿,我看他家里有不少的书呢。”田苗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索性就转移了话题。 “你少和他来往,那是个怪人。”田有金知道田苗为了得些吃食,隔几天就去他家干家务活儿。 “没事儿的,张爷爷就是性子怪了些,对我还是挺好的。”田苗还没见过他,对他的印象全拜记忆所赐。 “苗儿,你和爹说实话,你的拳脚是不是他教的?”田有金终于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儿。 “爹,你咋想到是他?”田苗有些小紧张。 “这有啥难的?你也就是没事儿去个他家,再说全村儿就他来历不明。”田有金笑着说。 “呵呵,教我的人不让说。”松了口气的田苗,玩了个小心眼儿。 “爹明白,这事儿就咱们爷俩知道。”田有金果然如田苗所料,以为自己猜对了,就算将来对质起来,她也有理由反驳。 想不到今天有这么大的收获,贵人?依她看来,这人也不是多贵,估计也是玉匠的面儿大。管他是谁呢,首先她一定要拿到那几本书,然后再好好治治爷爷的死脑筋。 第四章 村里怪人张老爹 第二天一大早,爷爷田占财看到从里面出来的爷俩儿,并没有说什么。田苗当着全家的面,向二婶儿及田大壮真诚的赔了不是。 田占财见她认罪态度良好,也就没有再把她怎么样,只是叮嘱她以后做事情,不要冲动,要懂得长幼亲疏。 得到自由的田苗立刻就去了张爷爷家,之前因为生病都好几天没去给他干活儿了。 “张爷爷,我来了。”田苗为了给人一个好印象,故意卖了个萌,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我又不瞎,当然知道你来了,我还以为你病死了呢。”张老爹没好气儿的哼了一声。 “呃?啊。我去收拾房间了。”田苗被他噎得,差点一口气儿没上来,要不是她有求于他,小爆脾气还不得喷死他? “不用了,前儿个田朵来过了,你把那些个衣服洗了去。”张老爹半在竹制的躺椅上,指着一旁的木盆说。 “好嘞,我这就去。”田苗像个快乐小二一般,抱起木盆就向河边走去。 等她出了院门,张老爹才睁开半闭的双眼,盯着田苗的背影,目露精光。 田苗感觉浑身一冷,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立刻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却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现。 “田苗,你好了?”一个中年女人看到田苗抱着盆子过来,将自己的身体向一边挪了挪,给她倒出一个大石来。 “堂婶,你也来了?我早就好了。”田苗看到她之后,立刻知道她是杨氏,是二爷爷家的儿媳。 这有之前的记忆还真是方便,就像是自己真的经历过一般,毫无违和之感。其实她现在总是有种感觉,自己本来就是田苗,而那些现代的事情,才是她的梦境。 “又是给张老爹洗的?”杨氏看了一眼田苗手上的木盆说。 “嗯哪。”田苗不太喜欢她,感觉她是那种很爱八卦的长舌妇,不管是长相还是给人的感觉都像。 “你娘身子好些了没?这都快一个月了,咋还没见她出门呢?”果然不出所料。 “她身子弱,多休息也没坏处。”田苗避重就轻的说。 “她这次小产闹得可有点凶啊。”杨氏感慨的说。 “堂婶,谁说我娘是小产?”田苗一惊,娘小产的事情可是保密的,虽说她不明白为什么,但是记忆当中奶奶是下了封口令的。 “你这孩子,咱们可是一家人,和我还啥不能说的。”杨氏见田苗如此反应,忙笑着说。 “堂婶,我不是不当你是一家人,只是我娘她不是小产,你为啥说她是小产啊?”田苗装出一副天真的表情。 “啥?你娘不是小产?你三婶明明说她是小产啊?”杨氏一时不查被田苗套出了话。 “谁知道呢,我娘就是身子弱,没啥大毛病,这不是我病了嘛,她一时着急上火的就倒下了。”田苗边说边注意着杨氏的表情,看来一会儿她就得找三婶去理论。 果然杨氏因为心里有事儿,草草的洗了两把,就起身离开了,田苗向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之后。心里又开始盘算起将来的事情,目前最为迫切的就是吃饱的问题。 她把自己所会的技能都列了出来,散打、追踪、审讯……居然没有一个能用得上的?难道自己要一直这么饿下去? 正想着她一下子瞄到了不远处的山,顿时愁容尽消,猛的一拍大腿,她这个猪脑子,怎么就忘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道理? 想通了之后,她快速的洗好了衣服,心情愉悦的向张爷爷家走去。 “磨磨蹭蹭的,这是给你的,这些是给大黑的。我要出门两天,你别把大黑的全吃了,要是我回来发现大黑瘦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张老爹见田苗回来,将一大一小两个布袋扔给她,然后就出门走了。 田苗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接过布袋再一抬头的功夫,他的身影都到了百米开外了。 “果然不是普通人呢。”田苗将洗好的衣服晾上之后,就把院门一关,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大大方的进了他一直不许她进入的书房。 她并不是想偷东西,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让她知道张爷爷的身份。看了半天之后,她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他还真就不是普通人。 哪个村里住的人有那么多的书籍?谁的书房柜子里会是十来套一模一样的黑衣服?还有就是谁会在家里设置小机关?要不是她眼尖的发现那些头发、铃铛的。 等张爷爷回来之后,立刻就会知道她不请自来过,到时候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崇拜他,才进来参观感受他的气息吧?估计他听了之后定会,毫不留情的一掌拍飞她。 “唉呀妈呀,大黑你吓死我了。”田苗小心翼翼的将书房的门恢复原样之后,一转身就看到大黑悄无声息的,站在她的身后,一双闪亮的狗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田苗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明白,反正她高举着空空的双手,向它解释自己什么也没有拿,还说了许多它完全听不懂的话。 最后大黑也不知道是懂了,还是懒得理这个疯丫头,酷酷的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窝里去了…… 桥头镇唯一的茶馆里,角落的位置坐着一个带着帏帽的女人,她全身都被那帏帽上的黑纱所覆盖。 “主子,事情出了点小纰漏。”女人身边的丫头俯身,在她的耳边低语。 “什么?说清楚。”女人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东西没有找到,人自尽了。”那个丫头咽了下口水,身为主子的贴身丫头,最了解主子的性子,完全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温柔善良。 “这是小纰漏?传我的命令,五天之内要不是找不到东西,就自己找个风景好的地方,慢慢等着月底药效发作吧。”女人说着起身向外走去。 而她身后的丫头则是脸色苍白,负责这次任务的正是她的情郎,想到这里她忙跑去送信儿。要是他完不成任务的话,主子定是会说到做到的,她可是见证过无数次。 第五章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田苗将张爷爷给的小布袋带回了家,奶奶一见她带回来的是几个白面的馒头,总算是没有像以前那样破口大骂,说她净干没用的活儿。 看着奶奶付氏将那几个馒头拿进了屋,田苗的嘴角不屑的撇了撇,那是自己劳动得来的,凭什么被她心安理得的拿走?幸好自己偷藏了两个,不然的话她不得呕死? “娘,你好点了吗?”田苗来到李氏的房里,一进门就闻到若有似无的腥味。 “好多了,这是?”李氏想要起来,可惜混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只好又躺了回去,一抬眼却看到田苗从怀里取出一个白面馒头来。 “这是张爷爷给的,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就着汤吃。”田苗将馒头藏在她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剩下的一个,晚上和妹妹们分着吃。 “你这孩子,快给你奶送去,要是让她知道了,又得骂你。”李氏说着就要把馒头取出来。 “反正藏都藏了,就算是现在拿出来,也挡不上了挨骂。娘你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刚在河边碰到堂婶儿,她还问起你了呢。”田苗状似无意的提起这事儿。 “你说啥了?”李氏一听立刻紧张起来。 “她问我你是不是小产,我说不是,可是她不信,还说是三婶儿说的。娘,你小产的事儿为啥不能说出去啊?”田苗怎么努力回忆,也找不到关于李氏小产的细节,只好来问当事人。 “唉,大人的事儿,你一个小孩儿不懂。”李氏叹了口气,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娘,你总是这也不说,那也不说的,我就是长到一百岁也还是啥也不知道啊?你要是不说,那我就去找我奶去,把今天的事说给她听。”田苗说着,作势就要起身,被李氏一把拉住了手。 “你这丫头,啥时候变这么犟了?去问你奶,她还不得打你?”李氏看样子是真急,话一说完就开始大口的喘气。 “娘,你别急,来喝口水。”田苗见她这样,心里很是内疚。 “唉,本来小产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儿,可是到了娘这儿就是大事儿了……”李氏见田苗一定要知道,一想她也十三岁了,于是就将事情与她娓娓道来。 原来李氏成亲这十几年来,一共怀了九次孕,却只成功的生下了四个女儿。在田朵和田杏之间,她一连流掉了两胎,其中一胎都快六个月了,是个男胎。 这也是为什么老二和老三之间差了六岁,后来村里就开始传言说她命里无子,只要是怀了男胎就坐不住,只要是她一小产那流言就会风传整个合田村。 为了不再听到那些个让人闹心的话,付氏下令谁要是说出去,就把谁赶出家门。 “娘,那你有没有让大夫给好好看看,为啥总是这样啊?”田苗一听心里是真的担心,这老是流产可不是什么好事儿,生了四个,流了五个,这得多伤身体啊? “唉,这都是命,大夫能看出啥来?咱家连饭都吃不饱呢,哪有闲钱看大夫?就是村里的郎中咱也起不起啊,放心吧娘身体好着呢,过几天就没事儿了。”李氏见田苗担心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酸,她苗儿长大了懂得心疼她了。 田苗心情沉重的出了门,她翻遍整个家也只找到了一把破柴刀而已,也不管顶不顶用,先带上再说。 之前给张爷爷洗衣服的时候,这才注意到村子就是坐落在群山之中,这么多的山,她就不信养不活这十几口人。 “苗儿,你干啥去?”田有金看到沿着地头向山里去的田苗,立刻追上来叫住她。 “爹?你咋来了?”田苗正在盘算着山里有什么吃的,却不想遇到了田有金。 “我当然是在地里干活了,你这要干啥去啊?再往前走就是黑瞎子山了,那山里头可有老多的黑瞎子了。”田有金故意吓她,就怕她一个人跑到山上去。 “爹,你就别吓唬我了,这近山里头才不会有黑瞎子呢,就算有也在深山里头。”田苗笑着说,她的话让田有金感觉一阵的尴尬。 “你带着柴刀要砍柴啊?家里的柴不是还有呢吗?”田有金正愁下不来台呢,正好看到她背篓里的柴刀。 “不砍柴,我就是想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野菜啥的,带着柴刀是为了防身壮胆儿的。”田苗总不能说,她是想去试着打点小猎物啥的,估计说出来就得被老爹给赶回家去。 “你就在这跟前的山坡找找,别往里面去啊?”田有金不放心的叮嘱,见田苗点头应了,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去干活。 田家只有不到十亩地,田有金是个种地的好手,平时大多是帮着村里地多的人家伺候地。虽说没有工钱,但秋收的时候,也能得些粮食啥的。 田苗哪里会听他的话?走了很久之后,她终于到了山顶,站得高望得远。她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村子,想不到合田村整体的形状居然是个三角型?看了一会儿之后,她从那个天然的石台子下跳下来,深吸一口气之后,向山的背面走去。 过了山顶之后,她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温度和光线的变化,这些并不算什么,最让她烦恼的是那些蛛网。一边用柴刀乱挥,一边向前摸索着前进,走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之后,她来到了一条水流十分急的大河。 沿着这条河向上流走了半个来时辰,她看到了一个瀑布,这瀑布的落差很高。水势十分的急,但却很瘦,目测布宽也就是十来米的样子。 田苗可不是来看景儿的,她沿着瀑布旁的岩石向上爬,她也不知道上面有什么,只是本能的想上去看看。 然而当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爬上去她,真希望自己并没有上来。那样的话,她就不用体会这种通身凉爽的感觉了,为了不惊动眼前的猎食者们,她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安静的趴在一棵大树下。 怪不得叫黑瞎子山,他娘的,还真有黑瞎子。田苗看着在河两边捕鱼、嬉戏的众黑熊,心中奔过数百万的草泥马。 第六章 大黑果真威武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都完全暗了下来,那些个黑瞎子总算是吃饱喝得,只见它们慢慢悠悠向更深的山走去。 田苗等它们完全消失了之后,这才敢动一动的早就酸麻不已的手脚,她真是走了狗屎运了,遇到这么多的黑瞎子还能毫发无伤。 带着郁闷的心情,沿着原路刚走了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叫着她的名字,原来家里人担心她。发动全村的人出来寻她了,当田有金找到她之后,并没有开心的笑,而是照着她的背狠狠的拍了两下。 “这个不听话的孩子,你是想急死我们是不?”田有金拍了两下就舍不得再拍了,拉着田苗的手往村里走。 “爹,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刚才一不小心睡着了,醒过来就这时候了。”田苗从他那满是汗的手心,还有那紧紧的力道,猜到他被吓得不轻。 “有金啊,你也别说孩子了,找到了就行啊。”二爷爷田占旺劝说着。 “就是啊,找到了比啥都强啊,苗儿你胆子也真是够大的,一个人也敢在这山上睡觉?”村长的二儿子周夏来笑着说,他本想缓和一下气氛,却把田苗惊得不行。 “表叔,我哪里是胆子大,本想到山顶看看就回家的,结果看到一只可好看的小松鼠,不知不觉就被它带进去了。我想往回走,可是又累又饿的,一不小心就睡着了。”田苗委屈的说,为了让他们相信,还用得是小孩子的语气。 不知道他们听了怎么样,反正她自己是快吐了,想她一个二十多岁的成人,在一大堆的男人面前,装萌娃,真他娘的鸭梨山大。 田苗的第一次进山计划,就这样以失败而告终,接下来的两天家里人都不许她出门。要不是得帮张爷爷喂大黑,估计她连大门都别想摸一下,不过说起来张爷爷还真是奇怪呢,说是出去两天,这都三天了还不见他回来。 大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比一般的狗都大,看它那威武的样子,田苗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早饭的时候,付氏发现没有田苗的影子,立刻开口问: “朵儿,你姐干啥去了?”自从田苗自己进山之后,全家都对她的行踪很重视。 “她说去办张爷爷交待的事儿,早上起来就带着大黑走了。”田朵如实回答。 “哼,这一天天的净整那没用的,她倒是跟那个张老头亲,敢明儿把她给他家算了,也省了口粮食。”付氏没好气儿的说。 “看你说的那是啥话?这邻里间帮个忙,还不是应该的?咱们家也就离着他家近,远亲不如近邻嘛,咱前天不还吃人家的白面馒头了?”田占财不希望付氏在孩子们面前,说太多张老头的不是,就怕孩子们一不小心说出去,得罪了人可就不好了。 “那也不白吃他的,苗儿可是给他干了不少活呢,你们都给我记住喽,谁也不许往他家跑。”付氏说着一拍桌,吓得家里的孩子们一个个的直点头。 而应该去办事儿的田苗此时正带着大黑往深山里去呢,她总结了上次的失败经验之后,这一次特意选在一大早,还带了身形健壮的大黑。 一人一狗很快就来到了之前的那个瀑布之上,田苗之所以又来到这里,主要是她认为,既然是黑瞎子们的捕鱼场所,那就说明这里的鱼量一定是森林里最多的。 果然不出所料,田苗站在河边,看着河里的鱼群,口水差点流了一地。 “大黑,上。”随着田苗的一声令下,大黑就像是离弦的箭般,嗖的一下就窜进了河中。 看到它的动作,田苗的眼睛差点没飞出来,一直都只看到他懒懒的样子,没想到它的爆发力这么强。看它的眼神都变得与之前不一样了,不知道它是公的还是母的?要是能有个它的后代就好了,回去的时候得帮它找个合适的伴儿才行。 大黑在河里神勇无比的大快朵颐,田苗也立刻千行动起来,她带大黑来就是为了在黑瞎子来的时候,可以提前预个警啥的。 她将带来的自制简易鱼网拿了出来,在河里愉快的捞着,那个所谓的鱼网,其实就是两个树枝,撑着一件田有金的破褂子。因为太破了,李氏打算用来纳鞋底,被她借了出来。 一人一狗忙得热火朝天的,突然大黑立起了耳朵,然后向着深山的方向狂吠起来。还没等田苗反应就立刻向着前方跑去,捞了有十几条大鱼的田苗见它如此,也顾不上那么许多,只好拔腿跟上。 跑了有几百米之后,田苗真是欲哭无泪啊,只见大黑正与几头黑瞎子对峙着。她要是早知道大黑是跑过来寻死的,说什么她也不会跟着来。只是现在她却没有办法抽身而退了,因为只要她一动,那些黑瞎子就会冲她进攻。 田苗见那些黑瞎子似乎有些忌惮大黑,于是她小心的向大黑挪了两步,看到她的动作,那些黑瞎子发出了低低的吼声,好像是在警告她别嘚瑟。 大黑冲着那些黑瞎子一顿的狂叫,那些黑瞎子当中有两头,居然掉头走了。这让田苗惊讶不已,难道它们之间可以沟通?这不科学吧,它们居然可以跨种族沟通? 领头的黑瞎子发出一声十分低沉的吼声之后,就向着大黑猛扑过来,田苗见状立刻飞身,躲到了旁边的大树后面。不是她不讲道义,实在是她没有实力帮忙,别说是现在这个骨瘦如柴的小身板子,就算是以前的身体也完全不是黑瞎子的动手。 大黑的体形比一般的狗都要大上许多,但是与那黑瞎子相比,可就要娇小的太多了。只见它动作十分灵敏的上窜下跳,专门向黑瞎子的要害下口,没一会儿黑瞎子的身上就受了多处的伤。 终于大黑趁着黑瞎子受伤,心情烦躁的时机,一下子就窜到了黑瞎子的身后,冲着人家的屁股就是一口。 看到这里的田苗,感觉心里一阵的恶寒,大黑的品味还真是独特,咬哪儿不好,怎么就咬到了那么一个味道不太好地方? ------题外话------ 为了方便亲人阅读,从5月4日起,每天的更新时间为上午的9:00左右,如果有加更的话会另行通知。 如果喜欢的话,就果断的收了我吧! 第七章 救命恩人不一般 就在田苗在一旁替大黑恶心的时候,就见大黑突然向后退去,接下来田苗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大黑居然把黑瞎子的肠子从它的身体后面,全部都扯了出来,看到这一幕的田苗完全石化了。 只见那只被扯得内脏出来大半的黑瞎子,轰然倒地,一个劲儿的在地上抽搐着。而一旁的黑瞎子们,则是后退了两三米之后,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看样子它们也吓得不轻,怕自己屁股遭殃。 大黑见它们不走,立刻低着头,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一步步向它们行进着,那几头坐着的黑瞎子,见它如此模样,立刻就向密林深处跑去。 可惜大黑不会说话,田苗此刻真的很想采访一下,她有太多的问题要问。 大黑见那些黑瞎子跑没影了,这才放松下来,瞬间就恢复到了之前懒懒的模样。要不是地上那头已经气绝的黑瞎子,田苗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见危险解除了,她立刻取出那把破柴刀,将熊的四个熊掌给砍了下来。然后又在内脏里找了半天,这才找到那个硕大的熊胆,想了想又取了一些熊肉,一起放到了自己的背篓里。 “大黑,这个你带回去。”田苗把一条熊前褪递到了大黑的眼前,她觉得大黑应该帮自己的忙才是。 然而大黑理都不理她,几步就跑远了,气得田苗只好自己拖着那条熊腿了。远道无轻载儿,就算是两手空空走起山路来都费劲,何况她身上还有几十斤的东西,过了河没走多远,她就累得完全动弹不得了。 不是她傻想自己受罪,而是这深山里头变数太多,她可不想跑回去找人来的时候,看到她的猎物变成了别的动物的食物。为了保险起见,她打算自己先带回去一些,然后带爹来,到时候剩下点啥就拿啥。 大黑在河里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之后,一下子就是跳了出来,也不管田苗会不会被溅湿,三两下就把自己身上的水抖了个干净。 气得田苗哇哇大叫,却也无可奈何,到了瀑布的顶上,田苗看着那比较陡峭的斜坡,心里直犯难。她自己下去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不要说身上还有这么多的东西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丢掉几条鱼,想了想又把那块熊肉给扔了,虽说有点舍不得但也没有办法,那条腿放不进背篓里,就用那个破褂子紧紧的绑在了背篓的上面。这样一来,不只可以充当背篓的盖子,防止里面的东西掉下来,又可以把熊腿与背篓固定在一起。 弄好了这些之后,她用柴刀将一旁的藤蔓都砍了下来,取出当中最长的一条,将一端紧紧的系在了背篓上,而另一端则是系到了树干上。接着她又用另一根差不多两米的藤蔓,将自己和背篓连在了一起 做好了这一切之后,她把剩下的藤蔓挑了几根又粗又长的,缠成圈儿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为了安全起见,她选择倒着下去,于是她一只手拉着那系在大树的藤蔓,另一只手将重重的背篓像孩子般护在自己的怀中,防止它掉下去或是偏离了方向。 就这样艰难的下了三分之一的时候,因为坡度一下子变陡,她的脚下一滑。背篓一下子就从她的左侧滚了下去,不及多想的她,只好放开手上的藤蔓,双手拉着自己与背篓相连的藤蔓。 被背篓带着的田苗,只能快速的向下跑,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要摔倒,千万不能摔倒。 然而事情却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美好,虽说这个坡,越是往下越缓,却有一个不小的弯度。 那个背篓就这样笔直的向水潭而去,田苗见状心里大惊,要是自己被它给带下去的话,那就等于是沉石自杀无疑了。想到这里她立刻拔出后腰的柴刀,就在柴刀快碰到藤蔓的时候,她却停手了。 因为她看到水潭边有一块大石,于是她努力的向后倒仰着身子,打算一会儿到了水潭边借助那石的力量,将下落的背篓给拉住。 计划再好也没有变化快,谁能想到那颗大石居然承受不住她的力道,只是稍稍减缓了她的速度,就追随着背篓而去。 田苗此刻想要去砍藤蔓,却已是来不及了,就在她的脚进到水里的那一刻。突然从天而降出现了两个,呃不,三个男人。 只见一个白衣男子,一只手拉住她与背篓之间的藤蔓,而另一只手将她轻轻一带,田苗就像是一片叶子般,飘进了他的怀中。 惊魂未定的田苗感觉自己一下子,进入了即一个温暖,又让人心安无比的港湾。让她多日以来,一直强迫自己忽略的不安与彷徨,立刻化身为一缕缕青烟,从她的内心深处抽离而去,飞向遥远的天际。 “真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丫头。”一个充满讥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田苗转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差不多也就是十七岁上下的样子。 “哼,那也比让人家,像提小狗一样,提着到处跑要好得多。”田苗见他那个矬样,立刻反口相讥。 喜子一听她的话,气得就要上前去收拾她,可惜自己的领子还在顺子的手里,只能是站在原地张牙舞爪怪叫: “顺子,你撒手,我今天要好好收拾这个口无遮拦的臭丫头。” “喜子。”白衣男子的眉头微动,他语气平缓的叫了一声,喜子顿时消停了。 “你倒是喊呀?舌头让狗叨跑了?”田苗见他立刻消声,就知道他定是这个白衣人的手下,于是向他挑衅的做了个鬼脸儿。 “主子。”喜子气得七窍生烟,却又不敢妄为,只好求助的看着白衣男。 “姑娘,咱们可否坐下说话?”白衣男并没有理会喜子那兔子般的表情,而是微笑着对着怀中的田苗说。 田苗经他提醒,才发现自己还抓着人家的衣襟不放,忙松开手,有些尴尬的说: “呃,多谢公子相助,要不是公子的话,估计这会儿,我都到了地府了。” 田苗的反应,倒是让白衣男子的笑容加深了些,她很特别嘛,一般的姑娘这会儿应该是吓得说出话了。而她不只不那么怕,还有闲心和喜子斗嘴,不是太天真就是心机太深。 第八章 官府查案太坑爹 田苗离开白衣人的怀抱,突然感觉有点小不舍,忙摇了摇头把那些没用的,全都甩到九霄云外去。 “公子的救命之恩,田苗无以为报,这个熊胆就权当我的一片心意吧。”田苗将熊胆从背娄里取出,递到了白衣人的跟前。 “姑娘言重了,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白易然笑着拒绝,他们刚才只是想遮开村民,这才选择从山里走,不想却看到她举起柴刀砍到一半却又收了回去。 这让他十分好奇她是怎么想的,于是他们站在不远处观望,看到她想利用那块大石时,正想要离开。 却发现大石居然被她给撞进了水潭,原本这种事情都是顺子去做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先一步行动了。 顺子一手提着不会武功的喜子,原打算用另一只手去提田苗,却没有想到主子居然先他一步。不只如此还将她抱在怀中,虽说是为了救她,但按照主子的习惯可都是拉起来,直接将人丢在地上才对啊。 “你的命就值这个熊胆?”喜子总算是找到了机会。 “哼,哪有这么比的?这个熊胆对于你们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我们家来说,却是一年的口粮呢。”田苗有些生气。 从他们外表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出身定是不凡,那一身的绸缎可不是谁都能穿得起的。 “姑娘,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你看这样可好,我出银子向你收这熊胆。”白易然说着,给了喜子一个眼神,意思让他闭嘴。 喜子收到主子的眼神,感觉很是委屈,他们可是十几年的感情了,她算什么东西啊?竟然为了她而警告自己? 顺子见喜子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将一直抓着他的手放了开,喜子就势坐在地上生起了闷气。顺子拍了拍喜子的肩膀,无奈的笑了,而不远处的两人却做起了生意来。 “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银子?你就收下吧,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了。”田苗说得大方,可是她那不舍的眼神,却清楚的被白易然看在眼里。 “本来我们就是打算上这深山里找熊胆的,可是却一直也没有找到,现在正好解决了我的问题。”白易然的话,让田苗眼睛一亮。 “主子,咱们……”喜子的话才出口,就被顺子点了哑穴,以防止这个没眼力价儿的东西,坏了主子的好心情。 “这怎么好意思呢,不如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两只熊掌,你一并拿去吧。至于银子呢,你就意思意思给点就行。”田苗见他是个大方的人,立刻把背篓里的熊掌取了两个出来。 “还有熊掌?那真是意外之喜呢,顺子。”白易然惊喜的说。 顺子听到主子叫他,立刻上前接过田苗用破布条,系好的熊胆和熊掌。然后将装着碎银子的荷包,从腰间取下来,刚要打开的时候,却被白易然一把拿了过去。 “今天出门出得急,就只带了这些,还请姑娘不要见怪才是。”白易然将荷包放到了田苗的手上。 “是不是太多了?”田苗对于银子完全没有概念,只是看到顺子那一副肉痛的表情,猜想可能是不少的样子。 “也没有多少了,在下白易然,就当是交个朋友好了。”白易然觉得,这个表情丰富的小丫头,很是有兴趣。 “我叫田苗就住在合田村,如果你还想要熊胆啥的,就来找我好了。”田苗见他出手大方,立刻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他,就怕错过了可能的大主顾。 “好,我记下了,有需要的话,一定会去找你的。”白易然笑着答应。 田苗带着那些战利品回到村里的时候,发现今天的村子特别的安静,狐疑的向家里走去。远远的就看到张爷爷家门口,围了好多的人,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直觉定是发生什么事儿,于是她从另一边绕道回了家,将东西全都放到了她们屋里。然后才又折回到张爷爷家,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叫道: “就是她,她就是田苗。” 田苗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大叫的人是田大壮,看他那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她真想一巴掌拍过去。 “你就是田苗?”一个穿着官衣的捕快,走到她的身边,语气和善的问。 “嗯。”田苗装做害怕的样子,其实她是怕观察力不一般的捕快,发现她与一般的小姑娘不一样。 “我听村里人说,你平日与张老爹来往密切?”他这话里的意思可是不简单呢。 “嗯哪,我隔几天就给他洗衣服,干点家务活啥的,他人可好了,每次都给我两个馒头。”田苗说着还举起了两根手指,眼睛里也全是天真。 “那他说没说出去干啥?”捕快看她的样子,心里十分的失望,看来在她的身上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他不爱说话,我要是多说几句,他就会生气呢。”田苗一边摇头一边说。 捕快见果然与他猜想的一样,就不再理她了,而是回到了张老爹的家中。 “张爷爷出啥事儿?”田苗这才问起一旁的村民。 “他被人杀了,听说都死了两天了。”一旁的村民压低了声音说。 田苗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刚想再多问几句,就听刚才那个捕快,站在门外高声喝道: “众乡亲们,你听好了,从现在起张老爹的家就封了。谁也不许进入,要是谁私自进去的话,就以杀人罪论处。谁若是想起什么与凶案有关的事情,要及时通报官府,假如谁隐而不报,将来就定他个共犯的罪名。”捕快说完之后,就与另外两个捕快将院门给贴上的封条。 就这样村里唯一的砖瓦房,就这么被封起来了,看得田苗这个心疼。 “捕快叔,大黑能给我吗?平时都是我喂它的。”田苗看到被装进木笼子里的大黑,立刻跑出来问。 “这可是恶犬,让你来养太危险了。”那个捕快很喜欢这只体形硕大的狗。 “它性子可好了,不信你问乡亲们,从还不惹事儿的,现在张爷爷走了,就把大黑给我留下当个念想吧。”田苗说着眼泪就喷了出来,我去,一时情急掐狠了。 村长周旺家是田苗的亲姑爷,见她如此舍不得这条狗,于是说上前与捕快耳语起来。 第九章 再遇恩人缘份啊 也不知道村长和那个捕快头说了些啥?总之他们最后将大黑给了田苗,回到了家之后,田苗才发现大黑的异样。 它就像是知道了主人的事情,行尸走肉一般,无论别人怎么样,它都不会反抗。怪不得那些捕快,可以轻意的把它关到笼子里,它现在就是一只喘气的玩偶,哪还有与黑瞎子对战的威风劲儿? 田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它,只好让它趴在她们姐妹的房间地上,然后她将那只熊腿拿了出来,向堂屋走去。 她来到堂屋时候,家里人正在议论着张老爹的事情,田苗拿着熊腿进来,着实把家人吓了一跳。 “苗儿,你这是?”田有金率先开口。 “张爷爷之前和我说过,让我今天带着大黑出去溜溜,结果它一下子就跑进山里去了。我怕张爷爷回来骂我,就跟着进去了,结果发现了一只死熊,我人小没力气,只带回来这么一条腿。”田苗说着就将那只熊腿放在了地上。 “那只熊还在不?”付氏一听,立刻忘记追究她上山的事情。 “我走的时候,还在那扔着呢。”田苗见付氏那兴奋的样子,心里好笑,自己要是把熊掌拿出来,她不得昏过去啊? “老头子,你带着他们几个去把那熊给整回来吧。”付氏急切的说。 “头发长见识短,那熊能是自己死的吗?不是被更厉害的家伙给干死的,就是被那手艺高强的,猎人给猎杀的。这哪一个是咱能招惹的?没看见这腿上的熊掌没了?一天天净想美事儿。”田占财没好气的说着。 “娘,我爹说的对,现在去兴许连骨头都不剩了,要是遇到大家伙,我们爷几个都得交待喽。”老三田有宝附和着。 “老大,你明个把这个拿镇上去换些银子回来。”付氏没好气儿的瞪了老头子一眼,然后就给田有金安排了任务。 “娘,我明个得去王二叔家帮忙,他说干三天,给我五斤棒子面儿。”田有金为难的说。 “娘,让我去吧,算个帐啥的,我可比大哥强多了。”老三田有宝一听大哥有事儿,立刻主动请缨。 “那也行,谁去都一样。”付氏倒是没什么意见。 “娘,让大壮爹一起去吧。”王氏突然开口。 “我去干啥?” “他去干啥?”田有银和付氏同时开口。 “他们两人去,遇到事儿也能商量商量,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儿的,也能卖出个好价钱。”王氏才不会让老三独占了便宜,如果是大哥的话,那就啥事儿也没有。可这个老三就不行了,他精得像什么似的,定会自己贪些好处。 “行了,明个就他们两人一起去,别都在这儿躲懒了,快做饭去吧。”田占财心里明白王氏是咋想的,虽说他也不放心老三一个人去,但王氏的反应还是让他心里不喜。 这就是当爹娘的心理,就算自己的孩子再差劲,也不喜欢被别人说上一个不字,王氏虽说没有明着说什么,但是表现得却是十分明显了。 大家一边喝着野菜粥,一边说着熊腿的事儿,田苗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背蒌里还有几条大鱼呢。快速的吃了几口,她就回屋了,这天气虽说不十分的热,但要是不赶快把鱼腌上,很快就会坏掉的。 她之所以把熊肉扔了,留下这些鱼,就是为了给李氏做鱼汤的,她记得坐月子的人都是喝鱼汤的。 也不管会不会被人发现,在厨房里用盐将那几条几乎都得有三四斤的鱼,腌制好之后全都放进了一旁的空缸里。 “爹,我娘昏过去了……”田朵的喊声一下子就传到了田苗的耳朵里,正在洗手的她,也不管洗没洗干净,胡乱的往身上一抹就跑到了李氏的房里。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子腥味,皱着鼻子的她快步来到炕沿边,只见李氏的脸色十分的苍白。 田有金将她抱在怀里,田苗这才发现,李氏的下身全是殷红的血迹。再看李氏的被褥,立刻开口说: “爹,咱们去找郎中吧。”田苗真正想说的是,人还没死呢,哭有个屁用,还不赶快找大夫。 “村里的郎中看不了,得去镇上找大夫才行。”田有金哭着说,家里出不起看病的银子,要不他也不会到处找活儿,更不会看着她天天流血。 田苗听了他的话,一句话也没说,立刻就往外跑,田朵见她冲出去,放心不下也转身跟了上去。 “姐,你这要是干啥去?”田朵见姐姐往村外跑,忙拉着她。 “我去镇上给娘请大夫去。”田苗急得不行,现在李氏都昏迷了,要是再不快点的话,一切就都晚了。 “去了也没有用啊,没有银子,大夫是不会来的。”田朵死命的拉着姐姐。 “银子?我有银子,你看。”田苗本想把银子交给李氏的,可是因为一回来就遇到了张爷爷的事儿,一忙呼就给忘了。 “真是太好了,姐,咱们去牛爷爷家,他家的骡车跑的快。”田朵看到田苗手中的银子,开心得大叫起来,说着就拉着姐姐往回跑。 有了车费,她们很快就来到了镇上,可是当她们来到大夫家的时候,却被告之大夫出去给人诊病去了。 这个消息对于田苗她们来说,就是晴天霹雳一般,桥头镇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大夫,这下可咋办? “姐,现在可咋办?娘她会不会死啊?”田朵哭得像个泪人一样。 “先去药铺看看吧,兴许有什么现成的方子呢。”田苗也没有把握,只好去试试。 然而,她们美好的想法,与现实的差距简直太大了。 “小姑娘,不是老夫为难你啊,只是没有方子,老夫没有办法给你抓药啊,这药可不是乱吃的。对症了它是药,这要是不对症,它就是毒啊。”药铺的老板苦口婆心的说。 田苗和田朵听他这么说,也知道他说得在理,于是她们又问镇上还有没有别的大夫,一无所获的两人只好又往大夫的家里跑。 “田苗,这么晚了,你怎么在镇上?”田苗姐妹因为跑得太急了,差点与人撞上,结果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白易然?我娘病得很重,可是大夫却不在家……”一直没有哭的田苗,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泪流满面。 第十章 关键时刻见人心 送走了白易然三人之后,田有金和田苗来到了堂屋里,他们要和家人商量李氏的事情。 当田苗遇到白易然,并将事情说明之后,白易然立刻前来帮忙。原来那个和她不对盘的喜子,竟然是个大夫?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喜子这个时候倒是没有刁难她,而是认真的听了李氏的症状后,转身跑去药铺,带了许多可能用到的药材之后,一行人就快速的赶到了田苗家。 李氏这个时候昏迷已经快两个时辰了,家里人见田苗姐妹带回来的大夫,心里都有些不相信,谁见过么年轻的大夫?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一看就是个半吊子。 喜子才没有闲功夫理会田家人的态度,而是仔细的给李氏诊起脉来,许久之后,他皱着眉训斥着田苗等人。 “病人的情况很是严重,明明只是小病,却硬是拖成了重病。用不了两天她就要把血都流没了,到时候大罗神仙来了也没用,赶快去把这副药熬了去……”喜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关于煎药的注意事项。 “我这就去。”田朵快速的接过药包,转身就要出去。 “你记住我的话了吗?”喜子并没有松手,而是表情严肃的问。 “我记住了,三碗熬成一碗……”田朵快速却吐字清晰的将他的要求复述了一遍。 喜子见她如何聪慧,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起来,刚才他一时情急,话说得很快。而且他也有些想要为难一下,这些个不重视疾病的人们,所以他说得过程十分的详细,没想到她居然只听了一遍就全记下来了。 田苗也很意外,她的记忆力就很不错了,可是也没有办法把他的话,照原样复述出来。想不到自己这个平时不太爱说话,性子温温柔柔的二妹,脑子如此的灵光,以后有机会的话,自己要为她做些什么,万不能就这么埋没了她。 等将药给李氏喂了进去之后,喜子他们就要离开了,临走时候留下一个方子,让他们明天一大早就去药铺抓。 “送走了?”田占财见他们父女进来,率先问道。 “送走了,麻烦人家跑这么一趟,没给人家诊金,还让人搭了副药。”田有金觉得很过意不去。 田苗本想拿银子出来的,可是家里人这么多,她要是拿出来的话,家里非得乱套不可。于是她和白易然简单说了一下,想不到他十分的通情理,还说他们跑这一趟,并不是为了银子,而是为了帮朋友。 一番话说出来,让田苗感动得很,立刻就与他击掌成了朋友。他们两个人的动作,只有顺子看到,他的心里更加确定的自己的猜测,只是对于这将来的发展,却并不看好。 “那有什么法子,家里也就是300文不到,拿出来有个屁用?”付氏见儿子这么说,立刻表明自己不是抠,而手上没有银子。 “爷,今天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可是喜子说了,我娘是万万不能断药的。”田苗将事情说出来,只是陈述事实。 “他说没说这药得多少银子?”一旁的王氏插言道,话说这药可是没有便宜的。 “大夫说,孩他娘病得太重了,这药至少得吃到她能下炕为止,估摸着一个月至少也得2两银子的药钱。要是停药的话,用不上七天,她就是会……”田有金说着就说不下去了,转身回屋里去陪李氏,他知道自己家的情况,就算是全家不吃不喝也没有办法每个月拿出2两银子来。 “唉呀娘啊,这老些银子?谁能吃得起啊?”王氏大惊,其实不只是她,在场的田家人都是吃惊不小。 “唉,治到哪儿算哪儿呗,我明个去找妹夫商量一下,不行就把地卖了,这啥也没有人命重要啊。”田占财叹息着说。 田苗刚才让白易然帮她数了荷包里的银子,知道自己手上有四十八两银子,但是现在却不是拿出来时机,只好静观其变不说话。 “爹,那可不行啊,咱家的地本来就少,再卖的话,她是活了,可我大伙都得饿死喽。”王氏立刻跳出来反对。 “那你的意思,就眼看着老大家的,把血流干净喽?”田占财怒道。 “爹,二嫂说的也没错,你想想咱们家多少年没吃过饱饭了?再说就算是把地全卖了,也不够啊。这山里的地不值钱,全卖了也就是十两八两的,大嫂的病少说也得吃上一年两年的药。咱不是见死不救,而是实在是没有能力救啊,别说是大嫂病了,就算是我们谁病了,不也是一样嘛。”三婶赵氏也加入了王氏的行列之中,她没好意思说,就算你们老两口病了,也只能瞅着。 “就是啊,爹,你想想,要不是大嫂知道家里的情况,她哪会一直瞒着不说?”老三田有宝见媳妇说话了,立刻站到了她这一边。 “你们别说了,我主意已定,不管将来啥样儿,现在也不能这么干看着。”田占财心里也清楚,他们说的是实话,可是让他就这么放弃了,他的良心实在是过不去。 想当初李氏嫁过来的时候,可是健健康康的,现在病成这个样子,自家要是见死不救的话。用不着人李家的人来闹,就是他自己心里的坎儿,也是难过得很。 田苗没有想到,爷爷居然会这么说,让她心里十分的感动,对他的看法也改观了不少。 “爹,你这是想让我们为她陪葬啊。”王氏一听,也不管对方是谁,不管不顾的大叫起来。 “叫唤啥?你要是不愿意,就分家滚出去,你们两家都分出去,一家给你们三亩地,房子自己想法子。”一直没有开口的付氏,突然就爆发了。 田苗一听她的话,心里明白,她这是在保护两个儿子,不知道为什么田苗却一点也不怨她。虽说她的内心偏了些,但没有把她们大房赶出去,而是选择与她们一起面对,就足以让她对付氏有新的认识了。 原本田苗想在关键时候说出银子的事儿,但是现在发展成这样,她反倒是不想说了,借机把家分了也是不错的。她不是想吃独食,而是二婶和三婶都不是好相与的,她才没有那个闲心,天天与她们斗智斗勇。 “你说啥呢?给他们一家三亩,咱还剩啥了?”田占财一听立刻就不干了,这个婆娘当他是傻子吗? 第十一章 分家这么简单? 田占财和付氏大吵了一架之后,最终的结果还是按照付氏之前说的,老二田有银和老三田有宝,两家各得三亩地,房子自己想办法解决。 因为家里也没有多少银子,就只是剩下不到300文,付氏给了他们一家50文。请来了村长及二爷爷田占旺当了见证人,这个家就么简单的分了,田有金一直没有出屋,对于家里的决定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田苗虽说在场,却也是一言不发的看着,现在她总算是看清了所谓的家人了。三婶硬是要在分家文书上,加上一条将来他们三家,各过各的日子。这话一出立刻得到了王氏的赞同,田占财气得身子直打晃,咬着牙硬是挺住没有倒下。 “在上面写明白的,以后不管谁家发了,谁家饿死了,那都是自己的命,与别人不相干。谁也不许去占别人的便宜,妹夫你给琢磨琢磨词,全都写清楚的,既然分家了,咱就要分得彻底。”田占财强咽下嘴里的腥甜,决绝的说着。 田苗没有想到分家居然这么容易,看来啥也没有银子的力度大,要是她们知道自己手上的有几十两的银子,估计就不会这样了吧?真想看看她们锤胸顿足,悔不当初的样子。 田占财把家分了之后,就立刻命令他们两家收拾东西出去,付氏明白老头子为什么生气,也和他一样的态度。 王氏和赵氏见他们如此,只好回屋里收拾东西,王氏的娘家过得也不咋地。这么住到娘家去,还不知道嫂子整啥事儿呢,哪有分了家立刻就搬出去的?盖房子不得有钱啊?王氏气呼呼的腹诽着。 赵氏却是开心得不行,自己总算是自由了,这几年她的手里头可是攒下了些。前几天她爹还说呢,要是她能分家的话,就给她出二两银子盖新房,当时还说不知道猴年马月呢,想不到几天的功夫就实现了。 田苗见分家的事情结束了,这才来到李氏的房间,见田有金无精打采的坐在她的身边,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爹,你在这儿也没有什么用,咱们还是先去镇上把熊腿卖了吧,就算不能抓一个月的药,半个月的总行吧。”田苗的话,一下子让他想起熊腿的事儿来。 爷俩也不管现在什么时辰,背上背篓就出发了,田苗昨天晚上并没有对熊腿和熊掌进行处理。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就变质,这两天虽说很挺凉的,但好歹也四月中旬了。 “爹,越是这种时候,咱就越要打起精神来,谁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儿?咱们这儿别的没有,可是有山啊,咱们靠山吃山呗。我听张爷爷说过,有老多人一辈子也不种地,就是靠着打猎为生的,那些人不只没有饿死,还过得比咱好呢。”田苗心想反正张爷爷也死了,她可以乱盖一通。 “真的?可是咱啥也不会啊。”田有金一听眼睛一亮,可随即又暗了下来。 “那有啥难的,要是这些东西买出了好价钱,我就有法子能上山打猎。”田苗自信满满的说。 就算是一文钱也没有买回来,她身上也还有银子呢,只要去镇上的铁匠铺去打几样工具。大的打不着,这小一些的猎物还是可以猎到的,反正她又不是打算以此为生,只是过渡一阵子罢了。 “你一个小丫头知道啥?”田有金被她自信的样子,逗笑了,果然是小孩子啊,都不知道愁。 “爹,我跟着张爷爷可是学了老多东西了,要不是咱家现在遇到难处了,我才不会说出来呢。”田苗说得有些心虚,为了掩饰她头低了下去。 “唉,你也别难过了,是人就有死的一天儿。”田有金见她低下头去,以为她是为张老爹伤心,忙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 “爹,要是咱们卖了个好价钱,把张爷爷的尸首给领回来吧,还是让他早点入土为安的好。”田苗这话倒是真心的,不管咋地她可没少得他的馒头呢。 “行,就是不知道衙门里的人让不,等卖完了咱去问问就是了。”田有金见闺女这么有情有义的,心里十分的自豪。 爷俩到了镇上的时候,都过了午时了,今天不是赶集日,街道上显得很冷清。 “唉,这街上也没几个人,估计是够呛了。”田有金失望的说,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还想着替张老爹收尸呢,他自己都快成尸了。 “咱们去饭馆问问吧。”田苗提议。 “那哪行啊。”田有金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谈一般。 “不试试咋知道行不行?”田苗说着就率先向前走去,她看到一家客栈好像挺大的。 “客倌,是吃饭啊?还是住店?”老板娘看到迎面进来的两人,热情的招呼着,虽说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有银子的人,但也还是笑脸相迎。 “我们不吃饭,也不住店,而是想和老板娘谈笔买卖。”田苗见她没有以貌取人,对她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小姑娘,你想谈什么买卖啊?”老板娘听了她的话,笑着问她,一看她就是不相信眼前的二人能什么买卖。 “老板娘,你看看这个,你收不?”田苗也不和她绕圈子,直接把自己背篓打开给她看。 田有金将背篓放下,因为对方是女人,他有些不好意思说话。可是当他看到田苗从自己的背篓里取出熊掌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要不是有眼框挡着,非弹出来不可。 “苗儿,这……”田有金才一开口,就被田苗给抢白了。 “爹,你就放心吧,姜老板的那两个,我给他留出来了,这里只是两只而已。”田苗说着还向爹使了个眼神儿,田有金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好强压下自己的话,站在了田苗的身边。 “唉哟,这可是好东西呢,只是不那么新鲜了。”老板娘可是没有想到,他们的背篓里头,会有这么好的东西。 “老板娘,我们昨天猎的,这可是新鲜着呢。”田苗也知道要是昨天拿来会更好,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小姑娘,你这东西是好东西,可我却只能给你十两银子。”老板娘拿起来看了看之后,又放了回去,语气诚恳的说。 “那是为啥?”田苗不解她话里的意思。 第十二章 桥头镇一行 田苗看得出来,老板娘并不是为了故意压价,而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直接开口问道。 “咱们这镇子太小了,有钱的人家也不多,这么好的东西哪是谁都吃得起的?要是在京城的话,这一个就得二三十两不止,可是在咱们这儿,我只能出十两。说实在的,这还不知道有没有人吃呢,要是没人吃我就只能自己吃了。”老板娘的话,倒也不难理解。 “那这只熊腿你要吗?”田苗指着田有金背篓里的熊腿问。 “加上它,我也只能出十一两,你们要是觉着不合适,就再去别人家问问。”老板娘真心感觉有些过意不去,可自己又没有办法出再高的价儿,要不是自己客栈里住着几个贵客,她哪里会收这么贵的东西? “行,那就全给你吧。”田苗从她的微表情中,看出了她并没有说谎,于是就爽快的同意了。 “苗儿……”田有金觉得不划算,刚一开口,又一次被田苗给打断了。 “爹,天色不早了,我娘可等不了太久呢。”田苗的话一出口,田有金就立刻消停了。 两人出了客栈之后,田苗才向田有金解释,她为什么会便宜卖掉,而不是却别人家问问。 “爹,她家是镇上最大的客栈了,要是她家不收,别人家就更是不行了。若是咱们再回头去找她,那可就是她说给多少,咱们就得接多少了,到时候别说是十一两,就是二两三两的,咱不也得拿着?” “还是闺女想的周到啊,爹这笨脑子都没转过来,咱们快去给你娘抓药吧。”田有金听了她的话,一阵的后怕,要是刚才苗儿没有拦自己的话,现在指不定自个儿多后悔呢。 他们先给李氏抓了一个月的药,然后就去了衙门,说明来意之后,却被告知,张老爹的尸首昨天就被他的远房侄子给领走了,田苗一听心中疑惑,他不是说自己在世上一个亲人也没有吗? “苗儿,咱们走吧。”田有金见她愣住不动,以为她是因为没有见到张老爹的最后一面,而心里哀伤。 “呃,好。”田苗回过神来,跟着田有金转身离开了衙门。 他们出来之后,田有金见田苗走错了方向,忙上前拉她。 “苗儿,你走反了,这边才是回家的路。” “爹,咱们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呢。”田苗来之前可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啥事儿?”田有金看了看手上的药,十分不解她说的事儿是什么。 “爹,我娘光吃药啊?咱们得给她买点补身子的吃食,还有就是我想打造一些工具,这吃山也得有家伙啊。”田苗向他说明自己的打算。 “唉呀,那可不行,这银子是要交给你奶的,咱可不能拿着乱花。”田有金一听田苗的话,立刻就站住不走了,神情严肃的说。 “爹,你想不想让娘快点好起来?”田苗真是服了,这人要是太实了,那就是发傻。 “当然想。”田有金想也想的回答。 “那就听我的,我保证咱不是乱花,而是为了以后赚更多的银子。”田苗也是一脸的严肃。 “苗儿,咱们今天先回去,和你奶商量妥了,咱们再来就是了。”田有金劝着田苗,今天他才发现这孩子还挺犟的。 “爹,这熊掌是我从山上带回来的对不?那我是不是有权花?”田苗尽力的压下自己的火气,尽力想说服他。 “是你拿回来的不假,可家里的银子都是你奶管的,她没说让花,咱就不能花。”田有金不为所动。 “我都是为了我娘,为了咱们家,你要是拦我,就是不想让我娘好。”田苗的脾气也上来了,和这种榆木脑袋的人,根本就讲不通。 田有金没有想到这孩子说火就火,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田苗早就跑远了。叹了口气,只好快速的跟了上去,她身上可是有九两银子呢,若是让歹人看到,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田苗先是来到了杂货铺子,买了二斤红糖,看到那各种的调料,每样都买了些。又去了米铺,买了不少的小米,大米。看得田有金这个胆颤心惊,想要阻拦,可是刚一开口,就会看到田苗用她那双大大的眼睛,死命的瞪着自己。 迫于她那可怕的,好像要吃人的眼神,田有金终是没有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而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当一个称职的力工。 最后田苗来到了铁匠铺,这回田有金实在是忍不住了。 “苗儿,咱来这儿干啥呀?” “爹,你别急,一会儿我就告诉你。”田苗不是不想说,而是这有些事儿,不是用语言去解释的,而是需要用眼睛去看。 铁匠铺里十分的冷清,田苗发现这桥头镇并没想像中的繁华,掌柜的见有客上门,立刻从柜台后面迎了出来,那叫一个热情洋溢。 “掌柜的,我想打造个新鲜玩意儿,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整得出来?”田苗并没有与他客套。 “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不是我吹,这方圆十几个城镇,还没有谁的手艺比我们姜家好呢。”姜掌柜说得十分自信,田苗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实情。 “那你看看这个能打不?”田苗把一张黄纸递了上去。 那是她用自制的碳棒画的草图,因为家里只有这上茅房用的黄纸,所以她只能画在这上头了。 姜掌柜的拿来一看,大惊失色,许久之后,才算是缓过气来。 “姑娘,你这是来消遣老夫的吧?这可是兵器,我要给你打出来,那可是要进大牢的。”姜掌柜说着就将黄纸递还给了田苗,而田有金听了之后,这才上前去看。 “苗儿,这是啥?”也不怪田有金吃惊,这私制兵器可是大罪呢。 “这个叫弩,是用来打猎的。”田苗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让她的心里很是失落。 “小姑娘,你要上山打猎?”姜掌柜见她与一般的乡下孩子不一样,不由得开口问了出来。 “嗯哪,不过要是没有它的话,就打不成了。”田苗如实以告。 “我倒是有个法子。”姜掌柜笑着说。 第十三章 缘啊妙不可言 正在发愁的田苗一听他的话,立刻就来了精神,忙上前态度有些献媚的说: “姜爷爷,你老快说说,是什么法子?” 她那副样子,让田有金都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怎么看怎么像是要骨头吃的小狗。 “你这个是新鲜物件儿,我可以给你打造出来,不过这图我得上交到衙门去,这也算是功德一件。”姜掌柜的话,让田苗的眉头微皱。 想了一会儿之后,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来。 “姜爷爷,你看这样行不?咱们一起研究,做出来之后,以你姜记的名义交到衙门。我不求名也不求利,只要一把成品,这玩意和我啥关系都没有,是你们姜记想出来的。” “小姑娘这是为何?”姜掌柜不解。 “我们家世代都是种田的,要不是快饿死了,也不会想着打造这个,去山上打猎。上交官府啥的,还是算了,我们可不想和官府打交道,吓都吓死了。”田苗装成害怕的样子。 她这么说主要向掌柜说明自己的情况,她宁可想别的办法,也不会主动上交官府的。她可不想节外生枝,要是让人怀疑起她来,那就要出大事儿了,谁想被人当小白鼠来研究? “哈哈,既然是这样,那老夫就答应你,做出成品给你两套如何?”姜掌柜听了她的话,心中大喜过望。 田苗开心的点头答应,这个老头子果然不出她所料,表面看起来一副老实本份的样子,其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只要她的目的达到了,至于他要做什么文章就与她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了。 姜掌柜还是一个急性子,说着就带着父女二人,来到了他家的后院。田苗与他们爷几个,蹲在地上又是画,又是说的好半天,终于向他们解释清楚所有的细节。 “苗儿,这事儿好像不点不妥。”田有金坐在姜记的前厅里,压低的声音问。 “爹,你放心吧,没事儿的。”田苗笑着说,那一副天真的样子,可把田有金给愁坏了。 田苗明白田有金的担心,不过据她的观察,这个姜老头对她倒是没有恶意。只不过是占了她的便宜,用两套成品换了这个设计图,对他来说那可是天上掉下来个馅饼的事儿。 “我看他们乐成那样,总觉着咱好像是吃亏上当了。”田有金心眼是实的可以,却不代表他傻。 田苗听了田有金话,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以她看来,当那老头子看到图纸的时候,就想要据为己有了。相信她要是转身离开的话,他也会有所行动才是,就是不知道他是打算用银子买?还是硬抢?还是向官府告发? 说倒底都怪她对这个时代的法律法规不了解,才会这么大意,要不是她现在年纪小,身体素质差。她才不会这么轻意就放过他呢,强压下心里的火气,想着能白得这两套弓弩,也算是个安慰了。 直到天气渐晚,姜老头这才拿着两把弩,和四十支掌长的箭矢,交给到了田苗的手上。 “姑娘,老夫也不是市侩之人,万不能白白拿了你的图纸。这里有十两银子,就当是我从你手里买的,而这两套就算是礼物送给你们,权当交个朋友。”姜掌柜的说着将一个装有十两银子的荷包,递到了田有金的手上。 “姜爷爷,你真是大好人呢,有了这两套弩,还有这些银子,我们家人总算是饿不死了。”田苗十分感动的说着,眼里满里感激的泪水,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掐大腿里子是真他娘的疼啊。 “我们父女两就谢过姜掌柜了。”田有金接银子的手,有点抖,想不到他们来打东西,不给银子,还能赚银子回来。 “你们这么客气干啥?咱们今天相遇就是缘份啊,以后再有什么好的点子啥的,可别忘了姜爷爷,到时候定是不会亏待了你。说实在的,这个东西放到你们手里,也就是个打猎的物件,可是放到我的手里,那意义可就大了。”姜掌柜刚才在后面可是试了它的威力。 想不到这个比巴掌大上一些的弩,居然会有如此强劲的威力,虽说比不上弓箭。但也要比弓箭方便得多,他相信自己定会利用它,让他们姜记成为这一带真正的龙头铁匠铺。 田苗与田有金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要不是田苗坚持租个骡车回来,他们得摸黑才能到家。 “咋去了这么久?我和你爹都要急死了。”付氏见他们爷俩才回来,立刻训斥起来。 “娘,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咱进屋吧。”田有金拉着吵吵吧喊的付氏,往堂屋走去。 田苗在出了铁匠铺之后,先是买了几个黑面馒头,爷俩坐在道边吃边说。她把今天的事情,还有今后的打算,掰开了揉碎了,给田有金讲得明明白白。想要实行自己的计划,就必须得到家人的支持,而田有金则是第一个需要洗脑的人。 田有金听了她的话,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想不到自己的闺女,脑子这么好使。看样子自家的命运如何,全都要靠她了,多年来一心想要生个儿子的他,第一次觉得,或许闺女也是可以养老的。 “这一天天的,没一个省心的,朵儿还看啥?快去给你娘煎药去。”付氏没好气儿的,将田有金手上的药,塞到田朵的手里。 “爷、奶,我和爹,有话要说,咱们进里屋吧。”田苗给田朵一个,放心的眼神儿之后,开口道。 “有事就在这儿说吧,你二叔和三叔下晌就搬走了,家里头就这么几个人儿了。”田占财有些无力的说,他们这一走,感觉家里空荡荡的。 田苗这才恍然,难怪她一回来,感觉比每天静呢,原来他们都搬走了,这真是个好消息。 “爷,这是我们今天得的银子,一共是十一两,去了花的,还剩下七两。”田苗银子放到了田占财身边的炕上。 “啥?多少?”付氏一把将荷包,抢了过去,快速的打开来,里面是三个二两的银锭子和一两的碎银。 “还真是七两?那条腿能值这老些银子?”付氏完全蒙圈了。 “这是咋回事儿?你们给我说明白的。”田占财神情严肃的说。 第十四章 意想不到的新邻居 田占财与付氏不同,他很清楚那只熊腿,卖不了几个钱。虽说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做什么丧良心的事儿,但还是要问个清楚才放心。 “爹、娘,你们别急,这事儿还是让苗儿说吧。”田有金的话,让田苗一愣。 回来的路上,她都交待好了,怎么给她来个临时变卦?田有金说完之后就低下了头,见他无视自己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说了起来。不过她很巧妙的把熊掌的事情,给隐瞒了下来。 “你是说姜记的姜老七,给了你十两银子?”田占财听她说完银子的来历之后,不可置信的问道。 “嗯哪,就是他给的。”田苗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如此吃惊。 “他可是镇上有名的小老抠,是个拉屡带筷子的手儿,能拿出十两银子出来?”田占财可是太知道这个姜老七了。 这镇上就他一家铁匠铺,村里的人修个农具啥的,只能去他那儿,所以说他是个什么品性,那真是全镇皆知。 “爷,他也不是白给我银子,你看看,这可是好东西呢。要是他把官府的路走明白了,一但被官府重视起来,不说光宗耀祖,光是制作费就得赚翻喽。”田苗把她将普通弓驽和手枪结合,设计出来的枪式弓驽拿了出来。 田占财仔细的观看了一翻,脸上的表情并没有缓解,而是比之前更加的凝重起来。 “这个东西是你想出来的?” “我哪有那个能耐?是张爷爷想出来的,他当时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我回来后怕忘了,就给画下来了。”田苗发现张爷爷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因为他身份成迷,平时也不与村民来往,最主要的是他现在死了。 “你个败家的死丫崽子,这么好的东西,咋就便宜了那个死抠死抠的姜老七?”付氏总算是听明白是咋回事儿了,立刻怒得抬手要拍田苗的后背。 “消停待着,连个孩子都不如,这东西放在姜老七手里能变成银子,放在咱手里头,整不好就是催命符。”田占财的话,倒是让田苗有些意外,看来爷爷比她想像的有见识。 “哼。”付氏见老头子生气了,也不敢造次,只能在一旁生闷气。 “苗儿,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要先和我商量,不许再自个儿做决定。”田占财有些后怕的说,这姜老七就是抠,还不至于太坏,要是遇到那黑心的,她们爷俩不定出啥事儿呢。 “我记住了,下次不会了。”田苗看出了爷爷的担心,心里一暖,真诚的认起错来。 “行了,你们也累了,回去睡吧。”田占财现在的心情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一方面为自己有一个这么精灵的孙女高兴,另一方面又可惜她是个女娃,就算是再好将来也是别人家的。 “爷,我有点事儿,能不能单独和你说?”田苗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啥玩意儿?咋还背着我?”付氏一听就不干了。 “你能不能消停点儿?快把银子收起来,这刚分了家,要是让他们两家知道了,还不定出啥幺蛾子呢。”田占财的话,立刻让付氏抱着银子回了里屋。 田占财见她走了,就起身去了院子里的大树下,爷孙两个就坐在了树下的木墩子上。 “你要说啥就吧,咱家现在也没有谁了,最近的邻居也没了。”田占财说着向张老爹的房子看了一眼,虽说多年来也不来往,但怎么说也一起住了二十来年。 “听我爹说,你手里有祖传的手艺,我想学。”田苗开门见山的说。 “啥玩意儿?”田占财吃惊不小,见田苗神情认真,这才接着说: “你爹咋把这事说了出来?咱们有啥祖传的手艺,早就失传了,就算没有祖训在那儿,你一个女娃也学不了啊。”田占财叹了气,他何尝不想有门手艺呢。 “爷爷,我是女娃咋啦?我爹没有男娃,以后我就是他的男娃。我以性命保证,将来我定是不比任何一个男娃差,我会让爹娘觉得十个男娃也不抵我一个。祖训是说不许后代子孙学,可没说不让孙女学啊?”她才不会输给男人,以前她不管是哪个项目都是第一,就连体能也不比男生差。 “唉,你总是要嫁人啊,这嫁了人,就是人家的了。”田占财被她说得更加无奈了,这么有心气儿的娃,为啥不是个男娃? “爷爷,我要当爹的儿子,将来不嫁人,我要招上门女婿,生的孩子也要姓田。我保证一定不会让祖传的手艺,落入外姓人的手里,你就相信我吧。”田苗真诚的恳求着。 “这事儿让我再想想吧,就算我把那几本书给了你,家里也没有银子置办工具。以前我也打听过的,那玉料的价格可是高得吓人,有的一方要上百两银子呢。”田占财叹了气,起身回屋了,今天是他一生中叹气最多的。 田苗知道这事,不可能一次两次就能说动他,不过她是绝不会放弃的,原本是打算偷出来自学。可是现在她不想那么做了,她要堂堂正正的得到爷爷的认可,只有这样她才能正大光明的顶起长房的门户。 站起身伸了伸腰身,正要转身回屋的时候,却发现有两架骡车在张爷爷家的门前停下了。田苗见状立刻跑了过去,来的人是谁?会不会是那个自称是远方侄子的人? “怎么是你们?”田苗跑近了一看,心里吃了一惊,怎么会是他们三个? “还真是巧呢,以后我们是邻居了。”白易然见她那副吃惊的样子,笑容更深了。 “你们要住到这里?可是这儿早就被官府封了。”田苗十分确定,他们就是领走张爷爷尸身的人。 “咱们还是进去再说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白易然邀请田苗进去。 顺子和喜子正在打扫,看到白易然和田苗一起进来,对视一眼之后,顺子率先和田苗打招呼。 而喜子就没有他那么自然了,田苗本想说点什么,但一想娘多亏了他的帮忙。这下子成了邻居,将来少不了要麻烦他,难得的没有和他一般见识,结果她的友好反应,反倒是让喜子不会了。 “他咋了?”田苗见喜子一副便秘的表情,不解的问白易然。 第十五章 祖孙三代齐上山 田苗不明白喜子这是怎么了,于是转头问白易然,她发现这个男人,总是笑意盈盈的。看起来好像是很爱笑,很随和的样子,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笑意从来都没有到达过眼底。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的表情是笑的,但是眼睛却是冷静而深邃,她可以感受得到,那些来自于他的危险气息。但却没有来由的相信,他是不会对自己不利的,或许是因为他是她,来到这个时代交的第一个朋友吧。 “他那是太开心了,一直以来他都想到这样的地方住,闲暇时可以亲自上山采药。”白易然还没有开口,顺子就先接了过来。 “哼,看你晚上还笑得出来不?咱们三个可是没一个会做饭的。”喜子没好气儿的抢白,他是想亲自进山采药,可是住在镇子上的客栈一样可以上山,还有现成的饭菜可吃。 “你们可以去我家搭伙,咱们都是熟人,我算你们便宜些。”田苗一听立刻开口道。 “哼,财迷,你怎么不说帮我们把饭做好了?”喜子不屑的说。 “你要是敢吃,我就敢做。”田苗凭借着记忆也是会做饭的,只是她的性子比较外向,不太喜欢进厨房。 “你不是长女吗?不会做饭?”喜子不信的怪叫。 “会做不等于好吃,你们要是想吃好吃的,那就得请我娘或是我二妹。”田苗的话让喜子嘴角抽了抽,还想再说什么,发现主子的眼神之后,只好回屋里接着干活儿。 “屋里还没有打扫好,就坐在这儿吧。”白易然请田苗坐在院子的树下,现在天气不是很热,但阳光还是很强的。 “你是张爷爷的侄子?”田苗见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就小心的凑近了些,轻声问道。 “只是旧识,不是亲戚,那不过是对付官府的说辞。”白易然的回答,让她很是满意,如果他说是的话,她就得好好注意他们了。 “那你们为什么要住进来?”这才是她最想问的,本来她以为张爷爷死了,这院子就自然归她了,结果却蹦出他们三个来。要知道这个大房子,她可是肖想了好久了。 “他和我娘是旧友,她命我一定查出元凶。”白易然说得十分的自然,完全没一丝说谎蒙人的样子。 “官府的人不查吗?”田苗成了好奇宝宝。 “官府的人查了几天,一点线索也没有,现在把这案子挂起来了。”白易然见她皱眉,就没有把实话说出来,其实官府一开始就把这事儿当成了悬案,查都没查。 “就这么成了悬案了?那些捕快还真是轻松。”田苗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古代的悬案多了。 “所以我才要住下来,查明真相啊。”白易然笑着说,他住进来可不是查什么凶手的,而是找被张老头偷走的东西。 “有线索吗?”田苗一听说他要查案,一下子来了兴趣。 “只知道他是在后山的山脚下遇害的,其他的就一无所知。”白易然没有想到,她一个女娃儿,会对查案的事感兴趣。 “啊?那可不好办呢,张爷爷为什么会去那里呢?如果能弄明白这一点就好了。”田苗现在算是理解捕快们,为什么查都不查了,完全是无从下手好吧。 “我会从五叔的遗物里,仔细的找找看,就算是要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出来。”白易然说得十分坚决。 田苗见他的样子,心里直嘀咕,凶手是蚯蚓啊?还挖地三尺?你当查案是盗墓啊? 清晨,村里大部分人都还没有起床,田家的祖孙三人,踏着露水向后山出发了。 “你们这是要干啥去啊?”田苗他们路过张爷爷家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白易然三人。 “真是巧啊,我们想去后山看看。”白易然三人与田占财及田有金见了礼,然后回答田苗的问题。 “我们也去后山,不如咱们一起吧,人多也有个照应。”田有金提出邀请。 “好啊。”白易然爽快的答应。 顺子在田有金开口的时候,就料到会是这样,可是喜子却深感意外,他们是去办正事儿的。与这些人搅和在一起哪行?真是想不通主子都在想些啥?虽说不情愿,也只能听从主子的安排。 他们一行六人,从村子北边的近路,抄了过去,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总算是到了后山。 原本田苗是想去黑瞎子山,那里离村子近,她也相对熟悉些。可是爷爷和爹是死活不肯,他们怕遇上黑瞎子,劝说无效只好选择除了黑瞎子山,离村子最近的后山了。 “苗儿,你要累了就吱声啊。”田有金走在最前面,田苗在他的身后,田占财在第三的位置。 喜子跟在田占财身后,白易然则是跟着喜子,而顺子就在最后面。原本他们是想走在前面的,田有金却死活不同意,在他看来自己是长辈,哪能让孩子们走在前面最危险的位置? “我知道了,爹,你就放心吧。”田苗知道爹这是担心她,要不是她说不带她的话,她就自己进山,他们是打死也不会让她跟着的。 “田叔,前面有动静。”一直走在最后的顺子,一个飞身就挡在了田有金的前面,这一手可是把田有金和田占财吓了一跳。 他们就是老实本身的庄稼人,哪里见过这种手身?但见顺子那严肃的神情,当下也都警惕起来。 田有金和田苗将背篓里的弩拿了出来,而田占财则是拿出了,田苗给他出主意,他亲自动手做的改良大弹弓。 白易然看到他们的武器,着实吃惊不小,不只是他们父女两个拿的,那形状怪异的箭。就连田爷爷手上那个大弹弓,也与平常之物有着很大的差别,还有它发射的不是普通的石子,而是磨得尖尖的三角石块。 就在他们做好准备的时候,就见不远处的草木一阵的晃动,接着就听到咝咝声。 顺子一个凌空飞跃,在空中做了一个俯冲,直冲进那晃动的草丛中。不一会儿,就见他举着一条十分硕大的蟒蛇,那条蛇差不多有两米多长,田苗看了之后头皮一阵的发麻。 第十六章 初尝甜头爱打猎 田苗对蛇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看到顺子手上的死蛇,下意识的向田有金的背后躲了躲。 “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丫头,还怕蛇?”喜子看到她的反应,立刻出音取笑她。 “唉呀,这是什么味道?真是臭死人了,会不会是黑瞎子屎在谁嘴里发酵了?”田苗没有直接回他,而是做出臭不可闻的样子。 “苗儿,不许如此无礼。”田占财怕喜子不高兴,忙出言制止田苗,在他的心里这三个人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人。 他虽说只是农民,但是却不傻,从他们的衣着穿戴,还有行为举止,不难猜出他们定是身份不凡之人。 “田爷爷,他们两个要是见面不掐的话,就不是他们了。”顺子把死蛇放到,喜子的背篓里,笑着向田占财说明。 “咱们在这儿分开吧,我们要进山里去。”他们走到一个岔路口时,田苗指着另一边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要进山里去?”白易然一副你猜错的模样。 “你们不是为了找线索才上来的吗?”田苗反问,她知道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查看张爷爷遇害的现场。 “算你猜对了。”白易然见她那笃定的样子,心情突然大好。 他们互相道别了之后,田苗三人就往进深山的方向走去,而白易然三人则是走上了另一条。 “顺子,明天你去镇上一趟,把我要的资料拿回来。”白易然等他们祖孙三人走远了,这才开口。 “是,主子。”顺子一改之前的那笑迎迎的样子,换上了平素严肃的表情。 “主子,你觉得她有问题?”喜子凑上前去问。 “查一查总是没有坏处的,做为了一个村里土生土长的孩子,她懂得似乎多了些。”白易然的心里十分的矛盾,他不知道如果查出她的身份不一般,自己真的能下的去手吗? “或许她就是天资聪慧,也说不定的。”喜子感觉她不像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 “希望。”白易然说着就飞身,向张老爹遇害的地方飞掠而去,顺子见此立刻提着喜子的衣领,快速跟上白易然。 刚才他们是怕吓到田家父子,所以才会与他们一起步行,这会儿没有了顾忌,当然是怎么快怎么来了。 “苗儿,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田占财越想越觉得这是个问题。 “不知道,白易然说他娘与张爷爷是旧识,住到咱们村儿就是为了查明真相的。”田苗如实回答。 “爹,你咋问起这个?”田有金见爹表情凝重,立刻关心的问。 “也没啥,就是看他们不像是一般人。”田占财总是感觉他们身上有些什么,又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 “一看就知道他们定是富家子弟,那身衣裳可不便宜。”田有金憨笑。 “我看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富家子,苗儿,你和他们尽量少来往,像他们这样的人咱可是招惹不起的。”田占财对他们的戒备,是出于他的本能。 “爷,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呢。”田苗嘴上说的诚恳,可是心里却不这么想。 就是因为他们不是一般人,她才更要与他们来往看看,也许从他们的身上,可以找到自己致富的路子。她没有办法把人脉的重要性,向他们两父子说明,所以她打算让他们自己看,然后自己悟出其中的门道来。 村子里的人很少进山来,听说以前也有上山打猎的,不过自从有人被黑瞎子咬死了之后,几乎就没有人上来了。大多只是在没有什么动物的近山,砍些柴或是挖些野菜。 “苗儿,咱们不能再往前走了,这林子太密了。”田有金走了一段路之后,就停了下来。 “爹,这里啥都没有,不进去咱打啥?”田苗真是服了,现在还在北坡呢。 “没用的东西,往前走,这北坡离着村子太近,咱得过了山顶去南坡才行。”田占财有些恨铁不成钢,自己这个大儿子,自从生不出儿子之后,就越来越窝囊了。 田占财之所以答应田苗的提议,一是为了给自家找出一条出路,再就是为了让儿子找回底气。一个大老爷们儿的,没有底气咋行?等自己死了,他咋整?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儿女多大,也没有放心的时候。 “别动,前面有山鸡群。”田苗到了山顶之后,就走在了最前面,她的理由是自己人小,在爹的身后看不到路。 田家父子生平第一次打猎,听说有猎物出现,一下子既紧张又兴奋。田有金双手端着弩,田占财也举起了手中的巨型弹弓,田苗自然也做好了准备。 三人全都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田苗率先射出一箭,一只肥肥的山鸡应声而倒。 其它的山鸡听到了声音,立刻四处飞散,田有金和田占财也在这时,发动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击。 田有金的弩擦着山鸡飞落,而田占财的尖石子却十分给力,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手法准。总之他是打中了一只山鸡的头,那只山鸡连挣扎都没有,当时就气绝而亡了。 三人首战告捷,兴奋的将战利品收入田有金的背篓之中,田占财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他可是村里弹弓打得最准的,记得那时候,他可是没少打麻雀呢。 “爹,给你这玩意儿,我用弹弓。”田有金看他们两个都有收获,就只是自己两手空空,感觉十分的没面子。 比不过爹,他倒还算是平衡,可是输给田苗,这种刺激他可受不了。也不管田占财反应,就一把抢过了弹弓。 “这玩意儿不比弹弓好用多了?”田占财笑着接过那把弩。 “这个在瞄的时候要往上些,这箭在射出去的时候,会下沉的。要是有风啥的变化更大,多用用就能找到感觉了,这可比弹弓强多了。”田苗向他们演示着。 “苗儿你咋这么明白?”田有金这才发现,田苗的动作那叫一个流畅,就好像她练过上万次一样,完全不像自己笨手笨脚的。 “呃?我为了能用好,偷偷练了。”田苗睁眼说着瞎话。 第十七章 凯旋回村惹眼红 田苗总不能说自己从小就玩枪吧?这个驽虽说和枪不同,但是她因为好奇也曾经下过苦功的。 “怪不得呢,早知道我也练练好了。”田有金有些后悔。 “你呀,就算是练了,也比不上苗儿,这孩子脑子灵,两个你也比不上呢。”田占财调侃着儿子,他现在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孙女儿了。 “那倒是,这孩子以前不爱吱声,我们还真没发现她这么灵。”田有金说者无意,却把田苗这个听者吓出一身的冷汗来。 “我以前也不是不想说,只是怕说了也没人听,要不是娘出事儿,我还不说呢。”田苗的说词虽说有些牵强,但却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 祖孙三人又向山里走了一段路,之后又打到了几只兔子,虽说收获并不怎么多,但却让他们一下子信心巨增。 “赶明儿,咱们带上些干粮啥的,今儿个就往回走吧。”田占财看了看天色,怕再不回去,家里人担心,再加上三人都饿了。 “咱们烤只山鸡吃了再走吧,哪有背着吃食饿肚子的?”田苗可是很久没有吃肉了,想她以前一个顿顿吃肉的人,来了这么久别说吃肉了,就是看上一眼都费劲。 “那可不行,这山里头的野物多,这一烤香气飘出去,不定引来啥大家伙来。”田占财咽了下口水,被她这么一说,他的馋劲儿也上来了。 “咱们快些往回走吧,苗儿你要是走不动了,爹背着你。”田有金今天的收获最少,但这却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从今天的情况看,他们还真是找到了新出路,只要多练习,他一定也会像苗儿那样,一打一个准儿的。 “爹,我不累,就是馋了。”田苗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哈哈……走回家吃鸡去。”田占财大手一挥,三人快乐的向家里走去。 这回去的路上,三人一边走一边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不过后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这弩的用法上去。田占财通过了实践之后,对这玩意儿也产生的兴趣,他打算回去后,自己动手做一个趁手的。 “唉呀,你们爷仨儿这是干啥去了?”村里有名的大喇叭魏氏,见他们爷仨带着山鸡、野兔的,忙上前打听。 “哈哈……我们爷仨个上山打猎去了,这些都是咱们打的。”田占财见她那羡慕的眼神儿,心情更好了。 他们家多少年没有收到过,别人发自内心的羡慕眼神儿了?今天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 田苗抬头看向乐得开怀的爷爷,和在一旁憨笑的爹,心里也暖暖的。 村子里面平时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啥的,现在听到了这样的新鲜事儿,哪里会放过?没一会儿他们三人就被人围得水泄不通,田占财一脸得意的说着他们上山的经过。 田苗现在算是明白了,她就说嘛,为什么一定从村里走,他们完全可以走早上的那条近路。 田苗拿了两只山鸡和两只兔子,分别送到了二爷爷家,和村长家。等她从他们两家回来的时候,爷爷他们也回家了。 “你真能嘚瑟,这还没咋地呢,就显摆上了?他们两家不是过得好吗?还差你那点玩意儿?自己家都快饿死了,你还装上大尾巴狼了。”付氏是真的心疼啊,就算山鸡和野兔值不了几个钱,可那也能换上百来文呢。 “你能不能消停点儿?从我进门到现在,就没见你停嘴儿的。这么点东西算个啥?以后我们隔三差五的就能整回来一堆。”田占财对于以后的打猎生涯,那是信心满满。 他们这里的人都不太进深山,这一次要不是家里实在是遇到难了,他也不会下狠心进去。没有想到山上的猎物会这么多,过两天他们多带些东西,再往深里走走,定会收获更多。 “哼,你就吹吧,那打猎是那么好打的?你当山上的野物都是二傻子呢?”付氏不服气的说。 “懒得理你这没见识的,今天晚上咱炖上几只野鸡,把他们两家也叫过来尝尝。”田占财的话音刚一落,付氏就不乐意了。 “啥玩意儿?把他们都叫过来,那还能剩下啥了?苗儿,你去给他们一家送去一只鸡就行了。咱们家就不吃了,明个去镇上把这些都换成银子,过日子一点也不会算计。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真是拿你这败家老爷们没招儿。” 付氏说着就在那几只山鸡当中挑了两最小的,肉疼的递给田苗,然后把剩下的全都收到麻袋里,准备明天让他们带到镇上去。 结果田苗还没有走到院子,王氏和赵氏就前后脚的进了门儿,田苗见她们来了,就将那两只鸡递了过去。 “二婶、三婶,这是我奶给你们的鸡。”她也不管她们反应,一人一只塞到手里,就转身进了厨房。 “娘,我们可是听说了,我爹他们可是打了不少的野物呢,咋就给我们这点儿?”王氏掂了掂手上的鸡,也就是一斤多些,婆婆也太抠了。 “咋地嫌少?嫌少就放下别拿。”付氏现在是越来越看不上王氏了。 “娘,你这是说啥呢?这么一只鸡哪够你大孙子吃的?”王氏知道付氏看重她的大孙子。 “少整那没有用的,你当他们打回多少多呢?有你们吃的就不错了,我们还一口都吃不上呢。”付氏没好气儿的说。 李氏这一个月二两银子的药费,对于付氏来说,那就是天大的压力。她现在恨不得全家都不吃不喝才好呢,若不是老爷子坚持,她真想把大儿子一家分出去。 “二嫂,你家大壮刚才就喊饿了,你不家去给他做饭啊?”赵氏想把王氏支走。 “没事儿,俺娘在家做呢。”王氏才不会上当呢,想把她支走好自己得好处?门也没有啊。 “娘,我爹他们还上山不?”赵氏见她如此,也就不再理她了。 “咋能不去?现在家里这样,不上山还有啥招儿?”付氏对赵氏就不像王氏和李氏了。 赵氏的娘是付氏的闺蜜,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又前后嫁到了一个村子里,算算也是几十年的好友了。 第十八章 姐妹谈心促感情 赵氏一听付氏的话,立刻开口道: “娘,这只鸡我就不要了,昨个我弟弟才让人给我娘捎来了二斤肉,这个就留着给你和我爹补身子吧。”赵氏将那只野鸡,放到了堂屋的桌子上。 “你这孩子,给你的就拿着,我和你爹都这么大岁数了,吃不吃的也没啥。”付氏眼神温柔的看着赵氏。 这三个儿媳妇,就只有这个赵氏最合她的心意,娘家过得好,与自己的关系也不错。为人还聪明,这说话办事儿,那是样样行,不像李氏畏畏缩缩,也不像王氏那样缺心眼儿。 “娘,咱都是自家人,还客气啥啊?我爹和大哥再上山的时候,让有宝也跟上,人多了也有个照应啥的。”赵氏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行啊,等他们再去的时候,我让孩子过去找他去。”付氏想都没想的答应了。 “娘,那也告诉俺们一声,俺家有银也去。”王氏这时候倒是挺聪明的。 “到时候再说吧,你们要是没啥事儿,就快家去做饭吧。”付氏说着将桌上的山鸡拿起来,也不容赵氏说话,就直接塞到了她的手里。 田朵在厨房里和姐姐聊天。 “姐,要是奶发现了可咋办?”田朵越想越怕。 自从分了家之后,奶奶倒是不像以前那么爱骂人了,但出于多年的习惯,她还是对她有着莫名的恐惧。 “没事儿,到时候我自会有法子的。”田苗说着向灶坑里加了些柴。 “姐,我要是能像你一样就好了。”田朵真诚的说。 “像我有啥好?没听娘昨个还说我呢。”田苗苦笑道,昨天李氏说让她以后多注意些,别一天天像个假小子似的,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谁让你越来越来像个男孩儿了,要不是咱们天天在一块,我都不相信你是我大姐呢。”田朵笑着说,大姐现在与之前差别太大了,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也有这么大变化? “呃?净整那没用的,我不是你大姐,还能是谁?你以为我想这样啊?还不是被逼的?”田苗用几个反问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姐,我也希望自己能变成你这样呢,那样的话该有多好。”田朵真的很羡慕大姐。 “朵儿,这一阵子姐老是往外跑,家里的活儿差不多都是你一个人干的,真是对不住你呢。”田苗拉着田朵比一般孩子粗糙的手,真心的感觉到无比的内疚。 “姐,你说啥呢,你又不是出去玩的,咱们家以后可都指着你呢。家里有我呢,你就放心大胆的想干啥就干啥吧。”田朵反握住田苗的手,开心的说着。 “你真不生姐的气?”田苗发现自己这个妹子,心理很是早熟,感觉比自己这个成年人都稳重。 “当然生气了。”田朵看田苗的脸垮下来后,立刻笑着接口道: “气你和我还见外,说那些没有用的套话儿。” “你这丫头,吓死我了。”田苗从她的眼神里,可以明确的看出她说的是真心话。 “姐,我听爷和奶说,咱们老田家将来,整不好就得靠你呢。”田朵把自己无意间听到的话,告诉给田苗听。 “爷真是这么说的?”田苗一听,心里开心不已,看来自己这几天在他面前的表现,并没有白做。 “我骗你干啥?只是他才说了两句,咱奶就不乐意了,我听着也没啥好话,就没再听了。”田朵才不会告诉姐姐,奶奶背后骂她呢。 “我知道了,咱奶要是一天不骂人,那觉都睡不香。”田苗笑着说,不用田朵直说,她也能猜到付氏定是说了什么难听的。 晚饭的时候,当田苗把那一大盆的炖山鸡端上桌来,付氏气得差点要掀桌子。 “你个死丫崽子,谁让你炖鸡的?还一下子炖了俩儿?看我不收拾你这欠揍的死妮子。”说着她一把抄起手边的扫炕笤帚,顺势就照着田苗的背拍去。 田苗看到了她的动作,刚想躲开,却看到爷爷的手伸了出来,于是就站在原地没有动。 果然付氏的手被田占财给拦住了,他将那把笤帚抢下之后,随手丢回了炕里,然后神情不悦的说: “你这是干啥?家里都两三年没见着个荤腥了,炖两只山鸡咋了?又没让你出一文钱。”田占财现在对田苗那是相当看中的。 他并不是因为打回了猎物而对她改观,而是通过最近她的表现,让他看到了家族兴旺的希望。虽说她不是个男娃,可也像她之前说的,不是男娃咱可以当成是男娃啊。 只要将来这手艺不传到外姓人的手里就是了,再说了这手艺能不能学得成还不一定呢。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对她有信心,觉得他们老田家,要是她也学不会,那就没有人能学得会了。 “你说得倒是轻巧,这山鸡不是钱?拿到镇上去,少说也百来文吧?这吃了有啥用?两泡屎就拉出去了。”付氏是真心疼啊。 “你个财迷心的,这鸡是哪来的?明天我们爷几个再去打就是了,值得你这样破马张飞的?”田占财因为心中有了希望,整个人都明朗了许多,他的反应不只是付氏,就连田有金也深感意外。 “哼,也不知道她咋就把你给忽悠住了,这家伙护得跟宝儿似的,以前咋没见你这么疼她?”付氏越看田苗是越来气,这个丫头越大主意越正,自己说的话在她那儿就跟放屁一样。 “奶,你就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会整回更多的好东西。”田苗见气氛因她而凝重,只好出面当起和事佬儿。 “哼,好话谁不会说?等拿回来再说吧。”付氏见有台阶,当然是立刻就下了。 “爹,我刚才去地里的时候,碰上好几个要跟着咱一起进山的,你看这事儿可咋办?”田有金为了把话题岔开,忙把刚才遇到的事儿说了出来,本想是吃完饭再说的。 “这还用问,当然是不行了,把他们都带去了,那咱家还能打个屁啊?对了,我都答应了,你们明个上山的时候,把老二和老三带上,好歹是自家人,他们算什么啊?”付氏没等田占财开口,抢先说道。 ------题外话------ 莫舞用了一天的时间,把前文中的虫简单的捉了一下,对于情节并没有改动,亲们如果有时间可以回看一下。如果不看也不会对后面的阅读产生影响,最后祝亲们阅读愉快,莫舞一定会多加注意,尽量避免失误!集体么么哒! 第十九章 祖传手艺我来了 田苗一听田有金的话,一下子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们合田村是有名的穷村。差不多有一半以上的人家,处在半饥饿状态,现在看到他们打到了猎物,自然也会纷纷效仿。 “爷,这下可不好了,要是他们都上山的话,一但谁出点啥事儿,那咱们不得让人家埋怨死啊?”田苗的话,让田家所有人都是一惊。 田占财经她一提,也想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饭也顾不上吃了,起身就往村长家去了。 “你说你,一天天的净给家里惹事儿。”付氏嘴里数落着田苗,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耽误。 田苗才懒得理她呢,将李氏的饭菜端进了屋里。 “娘,你咋还做起针线了?”田苗进屋时,正看到李氏在缝衣服。 “老躺着哪行?能动弹了当然得干点活儿才行啊,把盘子放下,过来试试合身不?”李氏招呼她过去。 “给我做的?”田苗一听兴奋的走了过去。 “可不是给你做的?看看你身上的衣服,都快成筛子了,也不知道你一个姑娘家的。衣服咋这么费,像身上长牙了一样,就是想补都没地儿下手。”李氏嗔怪道。 “娘,我以后会多注意的。”田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挺合身儿的,就是腰稍肥了点儿,一会儿我改一改,明个就能穿了。”李氏在衣服上做了记号。 “娘,你就别整了,明个我和爷爷他们上山,穿这个旧的就行了,新衣服就等着有点啥事儿的时候再穿。”田苗可舍不得穿新衣服上山。 上次要不是她一下子拿回来那么多的银子,付氏哪里会放过她?要是她穿着新衣服上山,估计会把付氏气得像火山爆发似的吐血。 “明天你就别去了,姑娘家就得有姑娘家的样儿,现在村里可都有闲话了。”李氏拉着她的手劝道。 李氏的心里也很是矛盾,以前的时候,总是因为她的性子太闷,一天天就知道干活。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是好,但却有点太过于活泛了,村里的人都说她是野丫头,这名声要是出去了,将来还怎么嫁人啊? 十五、六岁眼看着就到了,她不能让闺女将来埋怨自己啊。 “娘,谁爱说啥,就让他说去,咱们只要是把日子过好了,管他们别人嘴里说啥?”田苗说着,把李氏的饭菜摆好之后,就逃命般跑了。 也不能怪她跑得快,李氏有两个专克田苗的法宝,一是眼泪,二是唠叨。当然了,李氏并不知晓,她要是知道的话,还不把田苗治得死死的? 也不知道田占财是怎么和村长说的,更不知道村长又是怎么和村民们说的,总之除了田家父子。就没有别的村民上山,田苗心思全在打猎上面,所以并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直到半个月之后的一天。 “苗儿,吃完了饭,你来我屋一趟。”田占财在吃早饭的时候,突然开口。 田苗虽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但看他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坏消息,于是吃过了早饭,收拾完了厨房之后,就进入了爷爷的房间。 “爷,你找我啥事儿啊?”田苗进门后,看到屋里只有他一个人,就知道定是他把付氏打发出去了。 “苗儿,前一阵子你说的事儿,我想过了。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打算将来替你爹养老送终,顶门立户吗?”田占财最在意的不是家传手艺,而是大儿子将来的养老问题。 “我说得出做得到,爷,我不会变卦的。”田苗的心情一下子兴奋起来。 其实她可以用别的方法让家里过上好日子,她虽说不是什么全能型的人才,但好歹她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但是她却对这祖传的玉雕手艺,有着一份无法解释的狂热,会不会是基因的缘故? “我和村长说过了,下个月十八是个好日子,咱们把这事儿办了,到时候我当着全村老少的面儿,把祖传的几本书传给你。”田占财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是不对。 当年他听说了关于祖上的事迹时,就想要把祖业给传承下去,于是他把书上的一段话,照葫芦画瓢的画了下来。然后去镇上的私塾找那里的学生,让他们帮他认,字虽说不认识但到也记住了他们说的话。 回家之后,就一个字一个字的按他们说的去比对,这样也认识了几个字,可是几十年过去了,他也没有整懂那句话的意思。现在田苗和他想到了一起,再加上她这一段日子的出色表现,让他对她产生了无法言语的信心,也许她将是光耀门楣之人。 心情超好的田苗蹦蹦跳跳的跑到了白易然家,一进院儿就看到正在晒草药的喜子,于是上前打招呼。 “你捡到宝了?”喜子惊奇的看着满面笑容的她。 “切,看你那蠢样儿?就不能给你好脸儿。”田苗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一样,虽说他表面的年龄比她大。 “你才蠢,我就说野丫头怎么转性了呢。”喜子气哼哼的忙自己的事儿,不再去理她。 喜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咋回事儿,见到她就想找茬儿,可是每次都被她收拾,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会继续找茬。 “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不和你一样地。”田苗说着,门也不敲推门就进了白易然的书房。 “你不怕我在里面换衣服?”白易然逗她。 “谁会在书房里换衣服?”田苗白了他一眼,当她是白痴啊? “今天心情很好?”白易然可是把她们刚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的。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对了,顺子呢?”田苗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他出去办点事儿。”白易然微笑的看着她。 她还真是个迷一样的姑娘,之前他命人调查了她及她家所有的亲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而她也是从出生之后除了去过几次镇上之外,就没有离开过村子,就算是上山也是近期才开始的。 在排除了他人易容假扮的可能之后,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她怎么就会在短时间内,性情完全改变? 第二十章 这么闹心为了啥? 田苗见白易然不愿多说的样子,就不再问了,反正她也不是真的关心顺子的去向。 “白易然,你们这几天上山有没有看到大黑?它都走了二十多天了,也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田苗是真的想它了,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自己半夜偷偷跑掉。 “没看到,你放心吧,它不是普通的狗,在山上也能活得很好。”白易然安慰她,那只狗他虽说只看过一次,却也认出了它是稀有的獒王。 “这个没良心的,下次要是让我看到,非得狠狠收拾它不可。”田苗愤愤的说。 “有什么好事儿吗?”白易然想起她之前说今天心情好。 “唉呀,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我来是请你帮忙的。”田苗经他提醒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说来听听。”白易然见她那神彩飞扬的样子,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那些个让他烦得不行的事情,一下子就都变成了泡沫。 “我想请你帮我打听一下玉雕工具的价儿,桥头镇上连个玉器行都没有,工具就更没有了。”田苗真是服了老祖宗,就算是为了逃命,也用不着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啊。 “你要玉雕工具做什么?”白易然不解的问,他的资料里也没说,她们家谁会这个手艺啊? 田苗见他问起,就口沫横飞的把事情说了个仔细,听得白易然心里这个不是滋味。 “你要招上门女婿?”他终是问出自己心中最在意的事情,虽说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心口发闷。 “当然了,我爹因为没有儿子,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都是低着头做人。我要当他的儿子,让他和我娘活得堂堂正正,将来我要成为史上第一个女玉匠,让我们田家重新兴旺起来。”田苗说得豪气万千,要不是她个子还小,估计早就一只脚踏在桌子上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哪个好男儿会给人做上门女婿?”白易然没有想到她的心中,居然有着这么远大的目标,别说她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大多数的男儿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呃?这个以后再说呗,我现在才十三岁,想这个还太早了。”田苗明显敷衍他。 田苗可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的,在她看来只要是自己有了成就,那自然就会有男人上门。就算是没有,她也有对策,大不了就把人放倒,借个种啥地应该也行得通吧?只是这种话她就算是再怎么外向,也不会大咧咧的对白易然说出来的。 原因不只是她害羞,而是在她所有认识的人当中,他可是她的头号借种目标,若是让他知道了,那将来她还怎么出其不意的下手? 白易然看她笑得那么猥琐,心中十分好奇她在想什么,于是开口问道: “你在想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 “呃?啊,我在想将来我成了玉匠名人,那银子嫌得哗哗的。”田苗顺嘴胡诌。 “想嫌银子,有很多的法子,为什么一定要成为玉匠呢?”白易然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做匠人能有什么大出息?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有话叫做有银难买心头好,不管是哪个行业,只要是做得精,那都能成为了不得的营生。”田苗看出来他的不发为意,但因为有求与他,也就放过了他的不敬之举。 “好,为了你的心头好,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工具的。”白易然咽下心中的苦涩,微笑着答应了她。 “那先谢谢你了,要是太贵的话,帮我弄到图纸回来就行了。你忙吧,我回去了,明天我们上山打猎,要是猎到啥好东西,一定给你送来尝尝。”田苗说着就跑回了家。 望着她的背影,白易然愣愣的出起神来,招赘吗?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田苗刚到家门口,就看到田朵抱着木盆出来,一看就要去河边洗衣服,于是上前把盆子接过来。 “你回去歇会儿吧,我去洗就行了。”田苗只要是在家的时候,都会和田朵抢活干,以此来缓解她的内疚之情,只是她在家的时候不多。 “我们一起去吧,在哪儿不是歇呢。”田朵并没有听话的转身,而是跟上了田苗的脚步。 “那行,不过先说好,你可不许动手,就只能在一旁看着。”田苗警告她。 两个人来到河边的时候,河边早就有好几个洗衣服的人,她们正在说笑,看到她们来了这话题就转到了她们身上。 “田苗,今天没上山啊?在河边看到你可是不容易呢。”狗子娘讥讽的说。 “我又不是耍猴的,看我干啥?”田苗对她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唉哟,你这丫头越来越没样儿了,看看田朵可是比你强多了。”狗子娘见她呛自己,真是气得不行。 之前狗子被她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她就要去找她们家去了,要不是狗子死活拦着不让,她会放过这个野丫头? “我是没样儿,可我也分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田苗可是一点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她忍自家人那是怕李氏为难,而这些个外人她还真就不放在眼里。 田苗就是这样的人,你对我好,我自然就会对你好,但你要是对我不好,那我就会更加对你不好。 “姐,你就少说两句吧。”田朵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袖。 “田苗,你这话啥意思?”狗子娘见她变着法儿的骂自己,气得把手上的衣服一摔,指着她的鼻子大喊。 “朵儿,你要记住了,别人咋对你,你要就咋对人家。咱家是穷,可是没偷没抢的,咱可不丢人。”田苗的话,彻底把狗子娘给气炸了。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前一阵子狗子爹在镇上,给富户干活时。因为偷拿人家的东西,而被人家打了个半死,到现在还躺在炕上哼哼呢。 “小骚丫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狗子娘气极,说着就向她们这边扑来。 “唉呀,你这是干啥呢?和小孩子打起来,传出去好听啊?快把衣服捡回来,一会儿该漂走了。”一直看热闹的人们,看到这里总算是出声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田苗的名声进一步的臭名远扬了,差不多附近几个村子都知道,田老大家的田苗那是一个比男孩还野的丫头。 第二十一章 大姑田莲花 村里的生活十分的单调,所以有一点事儿,都能让大伙兴奋的说上几天。田苗听到别人的评价时,十分的生气,她并不是生气大家说她,而是生气大家说得不够传奇。 “你还笑得出来?咱们老田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净了。”田苗的大姑田莲花,气哼哼的说着田苗。 “大姐,你别生气,咱有话好好说。”田有金给她递上了一碗水。 田苗看她一口气就把一大碗的水全喝了,心下嘀咕,至于这样吗?从进门就开始数落她,这都多久了?有没有半个时辰?自己说得口干舌燥的,很爽吗? “金子,不是我说你,这闺女是咋养的?越长越回旋了。”田莲花见田苗不进盐劲儿,只好冲着田有金使劲儿。 “你这是干啥?从你进门到现在就没停气儿,你不累,我们都累了。”田占财一出声,把田莲花惊得不行。 “爹,你这是咋了?” 也不能怪田莲花如此吃惊,自从她八岁为了全家不被饿死,给临村的张家做了童养媳之后。家里人都会高看她一眼,就算是爹也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没想到今天爹居然会如么说她。 “你这死老头子,干啥呢?没睡醒啊?”付氏见闺女面色不善,忙数落起田占财来。 “咋地?她这个当姑的能说侄女,我这个当爹的就不能说她了?”田占财也来了脾气,现在的他可是看田苗哪都好,谁也不能说上半句。 “娘,我爹他咋地了?”田莲花这才反应过来,爹这是不乐意了,自己也没咋地啊? “你爹他不知道抽得哪门子疯,把苗儿当眼珠子了,谁也不让说。”付氏没好气儿的说。 “爹,你这是干啥?我还不是听了外面传得满城风雨,替她着急?我是为了咱老田家,你咋还不乐意我呢?”田莲花一直以娘家恩人自居。 “我们都不急,你急个啥?”田占财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可是他必须得力挺孙女。 他会这样完全是田苗的作用,她前几天在河边与狗子娘吵了几句之后,她就找到了爷爷。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虽说他开始不是很赞同,但是后来听了她的分析之后,就完全认同了她的想法。 “爹,你这什么话?我是为了谁才会有今天的?”田莲花见爹这样的态度,一下子就受不了了,多年来的委屈立刻喷涌而出。 “你这死老头子,这是要干啥?”付氏见闺女哭了,立马发起飚来,一把将苦命的闺女搂进怀里。 付氏是真心的感觉对不起闺女,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却因为家里穷,又赶上灾年。无奈之下只好把她送到了老张家,让她嫁给比她大十三岁的傻子,虽说现在过得不错,也有了两个儿子。 但守着一个傻相公,其中的苦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当娘哪会不知道?所以闺女每次回来,她们都会加倍的补偿她。无论是谁都要高看她一眼,因为她是老田家的恩人啊,用她自己一生的幸福换了他们的性命。 “莲花啊,爹不是想说你,也不是忘了当年的事儿,只是这件事儿你就别管了,过几天你就明白了。”田占财叹了口气,向闺女解释道。 比起田苗他更想家业兴旺,做为一个父亲,却依靠卖女儿才活下来,这件事是他一生的耻辱,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卸下心中的愧疚感。为了不让他的子孙们像他一样,做个没用的爹,对于田苗所描化的未来,他要比任何一个人都向往。 “爹,你说得倒是轻巧,不是我说,这么些年来,我是咋帮娘家的?现在我也不求娘家为我使多大劲儿,就指望娘家别给我添乱,这还不成吗?”田莲花见爹如此态度,心里老大的不爽快。 “谁给你添乱了?”田占财一听,刚下去的火,又上来了。 “田苗的事儿都传到我们村儿了,这不是添乱是啥?我相公啥样你们不是不知道,现在娘家的名声又成了这样儿,让我的脸往哪儿搁?这天底下有几个嫁了傻子,还能生出两个聪明儿子的?咱家庭义今年可是要考秀才的,要是因为娘家的名声,给耽误了,那我还有活路了吗?”田莲花哭得像是,家里出啥事儿了一样。 “大姑,我的名声跟科举搭不上边儿,再说了,我又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儿,咋就能害着大表哥的学业上去?”田苗见爷爷站在她这边,也就懒得动口了。 可是大姑这也太能赖了?考上了,是她儿子学的好,这考不上,就是自己的名声耽误的?当她田苗是二愣子?人家举起屎盆子,自己主动把脑袋伸过去? “大人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怨不得人家说你野,还真是一点也不假。”田莲花一直以来,在娘家说话,那就是金口玉言。 “大姑,你放心吧,我什么样儿也不会影响到表哥的,只要我没犯了灭九族的罪,就连累不到他身上去。”田苗怕爷爷一时被她给忽悠了,忙跳出来为自己说话。 “你……你……”田莲花被田苗堵得一时没有言语,她本身也不是一个善口舌的人。 之前娘家人都听她的,在婆家她是全都听人家的,所以一直也没有机会,让她加强语言训练。现在让田苗这么一驳,马上就找不到北了,付氏见她气得脸都白了,忙跳出来骂田苗。 “都是你这个惹事精,这一天天的就没个消停,赶紧给我滚屋里去。晚上不许出来吃饭,真是看见你就闹心,莲花啊,你可别和她一样的,那死丫崽子没脸没皮的,你可得保重身体啊。”付氏边说边安慰着,一直做运气状的田莲花。 田苗看出田莲花在那里装,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反正她就是这样,谁爱咋咋地。 “苗儿,你这是咋了?”李氏虽说没有出门,可是大夏天的,都开着窗,她可是听得真真的。 “娘,你咋又起来了,不是让你躺着吗?”田苗从堂屋出来,就看到李氏坐在窗前,隔着窗和她说话,忙几步进到她的屋里。 “唉,你这孩子,咋就变成这样了?”李氏说着就要落泪,吓得田苗忙上前安抚。 第二十二章 贪心不足蛇吞象 田苗见李氏的架式,忙在她泪如泉涌之前,将势头给拦住。 “娘,你先别哭,等我把话说清楚行不?”田苗可是怕极了,李氏只要是一哭起来,那就没个完,什么时候哭够了,什么时候才会停。 “你说吧。”李氏的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了,听了田苗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说起话来都带有鼻音了。 田苗见状暗道,好险!见李氏看她,忙把自己和爷爷的打算说了出来。 “啥?你爷答应了?”李氏不听还好,这一听惊得差点跳起来。 “嗯,他都和姑爷说好了,等十八的时候,就去祠堂把这事儿了了。他怕中间出岔头儿,就谁也没说,现在就咱们仨儿和姑爷知道。”田苗实话实说。 “这和你坏名声有啥关系?”李氏这才反应过来,差点被田苗给唬过去。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就是要让大伙都知道,我田苗是个野的,将来我顶门户的事儿一扬开了,也没谁敢蹦出来生事儿。”田苗把对爷爷说的话,总结性的又说给了李氏。 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不能说她天性就是这样,没有办法装成以前的田苗,当个受气包吧? “唉,也真是难为你了,都是娘没用啊。”李氏一听,心里一酸,眼泪又一次聚集到了眼圈里。 “娘,你这是什么话,这么多年来,我这一阵子才是最开心的。这样多好啊,想干啥就干啥,想说啥就说啥,别提多自在了。”田苗可是被李氏的架式给吓到了,忙做出开心的样子来宽慰她。 原本打算上山的田家人,因为田莲花的到来,打乱了原本的计划。好不容易把田莲花给送走了,田家人还没等松口气儿,就被上门的人给吓了跳。 “姐,你快去堂屋,爷找你有事儿。”田朵跑到李氏的房里,把田苗给拉了出来。 “你这么急干啥?”田苗见田朵的样子,心里十分的奇怪,这平时都稳如泰山的主儿,今儿是怎么了? “你进去就知道了,反正不是啥好事儿。”田朵也说不清。 田苗一听她的话,哪还有闲功夫和她磨牙,三步并作两步就窜进了堂屋里。 “唉呀,小苗儿,你可算是来了。”姜老七一见到田苗进来,差点没激动得上前抱住她。 “呃?姜爷爷,你咋来了?”田苗看到他十分的意外,再一看他身旁的两个捕快,心里更是糊涂了。 “唉,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上次送你的驽,被朝廷给征了,这两个官爷是来取你家的那两套的。”姜老七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 “一定得交吗?我们平时都不拿出来,就是上山打猎的时候用。”田苗一听,心里郁闷得不行。 “必须交,上头下了死令,以后要是谁敢私造或是使用这驽,就按谋反论处。”其中一个捕快见田苗不想交,就把一张纸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唉呀娘啊,这可是使不得啊,苗儿快给官爷们拿去。”付氏一听立刻向田苗喊道,吓得她嗓声都变调了。 田苗无奈之下,只好忍痛把两套驽交给了捕快,那两个捕快查验之后,就先一步走了。 “田老哥,对不住了啊,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姜老七诚心向田占财赔起不是。 “姜爷爷,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田苗心情很差,这没有了趁手的工具,她们还怎么上山打猎啊? “唉,别提了,我本想把这个驽交到了衙门,得点赏钱啥的。结果没想到,这玩意儿被镇国将军看中了,上报朝廷把它定为了军用品。”姜老七有气无力的说。 他原本是想利用它,大赚一笔的,结果却只是得了一百两的赏银,从此都与它没啥关系了。眼看着这到手的鸭子飞了,他的心情能好吗? “那你为啥不把制造的事给揽下来?”田苗不解的问。 “我也想啊,可我也得有那个能耐啊,以后这驽就只有镇国将军的兵工厂才能制造。别人要是造了,那就是杀头的罪,要不是因为事关重大,我也不会说出你们家有两套的事儿。”姜老七才不会承认,自己是被吓得差点儿尿了裤子,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 “他们知道这图是谁给你的了?”田苗紧张的问,要是那样的话,说不定哪天她就得有麻烦。 “我说是我爹当年给我留下个残图,后来我自己给研究出来的,我可不是为了邀功啊,我……”姜老七说得自己老脸通红,他之所以留下来,就是为了把这事交待一下,省得将来他和田苗口径不一致。 “我明白,谢谢姜爷爷,要不是你的话,我们家留着那两套驽,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事了呢。”田苗笑得那叫一个人畜无害。 对于她的反应,姜老七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咋有一种上错船的感觉呢? 这一天注定是个漫长的一天,田家人把姜老七送走了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惆怅财路断了,就迎来第三波的打击性消息。 “田大爷,你家老二出事儿了,你们快去看看吧。”来报信儿的是同村的小伙子。 “你说啥?老二出啥事儿了?”田占财一把拉住小伙儿。 “他被黑瞎子舔了,你们快去吧。”那个小伙儿说完就跑了。 田家人听了这样的消息,哪里还顾得上吃饭?除了李氏和两岁多的田双之外,就连六岁的田杏也跟着大人们跑去了二叔家。 等他们跑来的时候,田有银早就有出气儿没进气儿了,田苗见状忙转身往回跑,她知道喜子的医术要比村里的郎中强多了。 喜子被田苗硬拉到田有银家的时候,郎中早就走了,田家的人全都哭成一团。 “你个败家娘们,咋就不拦着点儿?他才上了几趟山,就敢去黑瞎子山?不是作死吗?”付氏边哭,边捶王氏的背。 “俺哪拦得住?他听人家说熊掌是好东西,就想去整点,到时候俺们也盖个砖瓦房。谁想到他们去了仨人,就回来了一个啊……”王氏也是哭得昏天暗地的。 田苗最是佩服她们这种,一边哭得嘶心裂肺的,一边还不耽误说话,这样的绝活是咋练的呢? 第二十三章 解决危机小救星 喜子进了门之后,就直接去查看伤者,许久之后他才转过身来,对哭得正嗨的人们说: “你们是先哭呢,还是先救人?”他的声音并不大,田苗却从他的话中听出来希望。 “都闭嘴,人还没死呢,兴许有救,现在哭顶什么用?”田苗这平地雷般的喊声,十分有效的让现场安静下来。 “喜子,你能救老二?”田占财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喜子的手。 “命是能保住,可是这左眼却是废了,将来脸上也会留下疤。”喜子的话,对于现在的田家人来说,无疑就是天籁一般。 “只要能保住命就是万幸了,哪还敢要求太多?”田占财说着就要给他下跪,喜子连忙拦住,将一粒药丸塞到了田有银的嘴里。 “田爷爷,这可万万使不得啊,受了你这一跪,我不得折寿啊?你们快跟我回家取药,能不能保住命就全看今晚了。”喜子说着就起身往家跑。 “我跟你去。”田朵说着就跟上了他的脚步。 等他们走了,田苗这才看清二叔的伤,饶是她上了几年警校,也受不了这样的视觉刺激。那左半张脸都被翻开了,左眼要掉不掉的挂在脸皮上,森森的白骨隐约可见。 看到这里她就受不了的,跑出去吐了,都怪她想像力太丰富,通过眼前看的,一下子就想起了一部看过的恐怖片,其中有一个场景是与二叔现在样子差不多的人,把那要快掉下来的眼球给吃了…… 田有银被包扎好之后,田苗带着两个妹妹先回了家,这种时候她们这些孩子,还真就帮不上啥忙。 “你二叔咋样了?”李氏见她们回来,忙关心的问。 “命差不多能保住,就是左眼没了,将来脸上至少得有这么大的疤。”田苗说着在自己的脸上比了比。 “唉,这可咋办啊。”李氏一听,心里这个难受。 “娘,你也别上火了,事情出都出了,着急上火的也没有用。”田苗感觉这一天过得太漫长了。 第二天一大早,付氏就回来取了银子,把家里所有的银子全都拿了出来。因为喜子手上的药不全,所以现在得马上去镇上买,田苗见她这样,虽说有些肉痛,但也没有出声,只能眼看着那银子离她越来越远。 田苗将家里的脏衣服收到木盆里,向河边走去,正好遇到顺子带着几个人回来。 “你这是干啥?”田苗上前与顺子打着招呼。 “我们三个都不太会做家务,带几个下人回来帮忙。”顺子笑着说。 田苗这才意识到自己与他们不同,自家的生计都是问题了,人家却用着下人,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你听说了吗?田老二残了。”河边的一个妇人神秘兮兮的说。 “全村儿的人谁不知道啊?我还知道他为啥要自己带人上山呢。”另一个村妇显摆着。 田苗本想直接过去,但听到了她们的话后,就站在树后没动,她也很想知道二叔为什么会去黑瞎子山? “你知道就快点说,整啥景儿啊。”村里第一快嘴魏氏着急的说。 “他自己带人上山是为了整熊掌的,听说镇上的刘大户家老太爷做寿,他们家出三十两银子收四个熊掌,田老二是为了这个才会带着人去山上的。”那个妇人见大伙都专注于她的身上,神情骄傲的说着自己知道的情报。 “他不是一直跟着田老大他们吗?有这好事儿咋不跟他们一起呢?”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个村妇不解的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王氏都说了,她家田老二跟着田老大,就是看看他们是咋打猎的,压根就没想和他们掺和。” “一家人咋地也比外人强啊。” “啥一家人啊,早分家了。” “分家了能咋地,田老大家又没有男娃,早晚不是大壮的?” “快拉倒吧,你没看那田苗,哪像个闺女啊?这村里哪个娃不怕她?就她那样的谁敢娶?弄不好就剩到家里给她爹养老了。”狗子娘这话一出口,几个村妇都笑了起来。 田苗见她们也说不出啥她想听的,这才状似刚来的样子,从树后现身走到河边。那些笑得开心的女人们,看到她来了,一时之间什么样的都有。有笑岔气的,有噎住的,有张着大嘴呆愣的…… 众人在前所未有的安静中,把自己的衣服洗完,然后三三两两的安静离开,最后只剩下田苗一个人。 合田村田老二家里,田占财、付氏、田有金、田有宝、赵氏及王氏,坐在堂屋里商量着田有银的事儿。 “爹,娘,我们才刚分家,这房子还是我娘家爹给盖的呢,要是手上有银子,哪会进山?”王氏说倒也是实话。 “还差多少?”赵氏的娘病了,她昨天在娘家照顾就没有过来。 “还差三两呢。”付氏哭得嗓子都哑了。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这家里有两个吃药的,不是要她的命吗?原本还能上山打个猎啥的,可是驽也被收走了,这下可咋办啊? “娘,我们手上也没有啥积蓄,这是我娘让我拿来了,多少就是个心意。”赵氏将用线串好的500文放到了付氏的手里。 “唉,你娘也真是的,谁家都不容易啊,她的身子也不好。”付氏十分感动。 “老大,你去把苗儿叫过来。”田占财一直也没有开口,这时却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找她干啥?”付氏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你懂个啥?愣着干啥?快去。”田占财觉得他们所有人加一块,那脑子也不如苗儿一个,所以想听听看她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正一人独自在河边洗衣服的田苗,被田有金急切的拉到了田有银家里。 “爷,你找我?”田苗见家里的大人,除了她娘李氏之外,全在这儿了。 “苗儿啊,咱家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能不能想个法子,把这一关度过去?”田占财的话一出口,不只是在场的田家人蒙了,就连田苗也蒙圈了。 她啥时候在爷爷的心目中,如此的不同凡响了?这样的生死关头,居然会想听她的意见? “你个死老头子,疯魔不是?她一个小孩伢子,知道个屁啊?”付氏气得跳起脚来。 第二十四章 想度难关听我的 田占财见付氏的样子,真想一巴掌烀她脸上,还好他理智尚存,并没有真的行动,不过说话的语气就不那么好了。 “你个败家娘们儿,给我消停地呆着,再多说一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田占财平时很少冲付氏发火,但只要他一发火,付氏都会立刻安静下来。 他的话一出口,付氏果然消停了,如果她不用那喷火眼睛瞪着田苗的话,就更好了。 “苗儿,爷知道你脑子活,帮爷想想有没有啥招儿?”田占财用着十分慈爱的语气,问着站在门口的田苗。 “爷,我说是行,不过我有个条件。”田苗的话,让田占财心下一喜。 他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才会求助于她,其实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有想到居然还真的管用了。 “有啥条件你尽管说,别说是一个,你只要把这事儿给了了,就是十个百个也没问题。”田占财眼冒精光。 田家人见他的样子,心里都有了些想法,尤其是赵氏,她那又精明的眼里闪着算计的光芒。 “咱们虽说是一家人,但好歹也分家了,正所谓亲是亲,财是财。我二叔遇到难了,当然是得帮忙,但有些话咱们须说在头里。”田苗挺直了腰板开口道。 她手上有五十八两银子呢,眼前的难题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这银子她却不能就这么直接的拿出来。 “苗儿啊,你有啥话就直说吧。”田有宝听得这个心急,他十分好奇这个,一直不受自己重视的侄女,能有什么改变现状的好法子。 “苗儿,你放心大胆的说,谁要是敢起刺儿,我第一个收拾她。”田占财说着还瞟了眼付氏和王氏。 付氏和王氏被他那么一瞅,危襟正坐不敢出一点声音,她们也好奇田苗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我认为咱们分了家,就得有分家的样子,现在我二叔有了难,咱们两家理应帮忙。喜子也说了他这伤没有个三月五月的好不了,这一个月三两多的药费,可不是小数目呢。我娘的药也眼看要没了,这加在一起咱们这些人不吃不喝,一个月也花五两多的药钱,我说的对不?”田苗一问出口,大伙都不自觉的点头。 “二婶儿,你家的事儿,咱们不能看着,但也不能无条件的管。这有些事儿还是得你点头才行,咱们凡事好商量,不管咋说这也是你家的事儿,咱们可都算是外人呢。”田苗的话让田占财心下有些不喜,但自己话都说出去了,也不好当面驳斥,只好隐忍下来。 “我点啥头?这事儿我可整不了。”王氏听田苗这么说,忙摆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我奶今天个拿来的银子,你是怎么打算的?要是算借的,我们以后再赚到银子,可以再借给你们应急。但要是算给的,那我们以后就再也没有闲钱给你了,要知道我们也是一大家子人,我娘的药费可不比二叔的少呢。” 田苗的话就像是一记闷雷,把在场的人全都炸蒙了,不是说赚银子的事儿吗?咋变成算帐了? “你不是要说赚银子的事儿吗?”田有宝第一个问出,大伙儿心*同的疑问。 “三叔,我当然要说,只是说之前,得把事儿捋清喽。要不将来就是一锅粥,我可不想好心办坏事儿,到时候,咱们三家亲不亲仇不仇的,白白让外人笑话了去。”田苗这话表面上是说给三叔听的,实际上却是说给爷爷听的。 “谁说白给他们了,我拿出来的时候,就说好是借的了。”付氏见王氏不吱声,一边开口一边暗地里掐了王氏一把。 “唉呀,算借的倒是行,就是将来我们靠啥还啊?”王氏这时候也没有平时的精神头儿了,整个人十分的萎靡。 “二婶,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听我的,就一定能把银子还上。再说了,咱们好歹也是一家人,自然不会干出逼债的事儿来。我只是觉得,将来咱们三家一起赚银子,这帐还是算明白点好,爷,你说是这个理儿不?”田苗转头问田占财。 “对,苗儿说得在理儿,以后家里的帐就让苗儿来管。”田占财的话一出口,付氏立刻就不乐意了,咋地这是?说话间就把她给摘出去了? “你是不是抽风?她一个小孩子管个屁的帐?你们家有啥可管的?”付氏气得不轻,那嗓门儿把里屋昏迷的田有银都震得一动,可惜还是没有醒过来。 “奶,你放心吧,我就算是管帐,这银子也是放你那儿。”田苗真是服了,这有啥可争的?当管帐是啥美差呢? 付氏听了田苗的话,这才消停了,赵氏见他们这样,心里冷笑。家里都这个德性了,还争呢?一个大子都没有了,争那些有啥用? “苗儿,你就快说咋赚银子吧。”田有宝再一次追问。 之前他不觉得,现在住在丈人家隔壁,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急迫感。他可是不想再听赵家人,有意无意的挤兑,更不想听他们有意无意的显摆。 “对啊,苗儿,你要是真有什么法子,就说出来吧。”田有金也开口了。 “咱们这儿啥多?”田苗笑着问。 “啥多?山多呗。”田占财说。 “穷人多。”付氏与他同时开口。 “苗儿,你就直说吧,这都啥时候了,还有闲心玩儿呢?”田有宝恨不得上去敲她的头。 赵氏见平日里,不求上进,得过且过的相公,总算是对赚银子有积极态度,嘴角扬起了笑容。看样子,自己的法子很好用,联合娘家人这么一刺激,他还真就开窍了。 “咱们这里四面环山,山上都长着树,所以说咱们这里木头最多。”田苗的话一出口,众人的激动心情全都没了。 “木头多有啥用?”田有宝一下子就像是泄气的皮球。 “苗儿,咱能把话说明白不?爷爷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一上一下的。”田占财见田苗的表情,就知道这丫头是故意不把话说清楚。 田苗见被爷爷识破了,也就不再卖关子,而是把她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直到她说完,田家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全都沉浸在她所说的梦幻里。 第二十五章 田家老少齐动员 田占财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苗儿,这倒是个好法子,只是咱们现在急缺银子啊。”她的法子可不是个能立刻就赚到银子的啊。 “爷,咱们哪能做什么立刻就赚银子的营生?正所谓钱生钱,咱们一个子儿都没有,咋生?现在只能是先向人借些银子还应急,咱们慢慢赚了再还就是了。”田苗解释道。 “唉,上哪儿借去啊?村里谁家能一下子拿出五两银子来?”田占财没有想到,整来整去的,又回到了原点。 “我借来了。”田苗从怀里拿出五两银子,放到了田占财的跟前。 “这是?”田占财看到面前的银子,一下子愣住了,难怪她有心思逗他们玩儿,感情她早就把事情解决了。 “这是我以二婶儿的名义向白易然借的,二婶儿你可得记得早点还人家。”田苗昨天晚上就和白易然套好词儿了。 “嗯哪,我一定先还他的。”王氏嘴上应得痛快。 “现在咱们商量一下苗儿说的事儿吧。”田占财大手一挥,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到他的身上。 “咱们也不会干木工活儿啊,这事儿能成吗?”田有金提出自己的想法。 “咱又不做啥精细物件,没事儿的。”田苗解答。 “那咱们手上也没有工具啊,要想把树放倒,手上没有趁手的家伙可是不行,这一斧头一斧头砍,怕是不行吧。”田有宝也开动起脑筋来。 “工具的事儿就包在我身上,明个我就去镇上,保证能把工具带回来。”田苗可是早就在心里做好了打算,她手上有银子还怕没工具? “咱们这要是赚了银子,咋算帐啊?”赵氏见他们谁也没有问到关键的,只好自己问出来。 “我是这样想的,我爷和我奶一份,咱们三家一家一份,赚回来银子去了本钱啥的。剩下的分成四份,你们看这样行不?”田苗的分法很是公平。 “二哥也干不了活啊。”赵氏一听立刻就不乐意了。 “俺家有银也不是好不了了,过一阵子就能干活了。”王氏可是很满意田苗的分法。 “二叔受伤干不了活,二婶和大壮两人干,虽说不一定比得上二叔,但也只能先这样了。”田苗才不会让王氏坐在家里干等着数银子呢。 “那我还用干活吗?”赵氏在这种事情上,可是从来不含糊的。 “你能干啥?在家伺候孩子就行了。”付氏没等田苗说话,就率先开口插言,田占财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咱们现在只是刚开始,一家出一个就行了,以后看情况再说。”田苗感觉额头上的青筋直蹦。 这还没开始呢,就整上事儿了,她要不是为了安抚他们两家,才不会与他们掺和在一起呢。只有让他们先尝到甜头,等她接手爷爷手上的图册时,才不会引起争端来。 第二天,田家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田有金带着田苗一起去镇上找姜老七,剩下的人就在家里盖起了简易的大草棚,为了将来存木材用。 “姜爷爷,我们来了。”田苗一进门,就开心的打着招呼。 “小苗儿?你咋来了?”姜老七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那满脸的笑容,这心里直发毛。 “我是来找你救命的。”田苗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出啥事儿了?”姜老七一听心里一惊,可是在看到她的笑容时,那毛毛的感觉更是加重了几分。 “唉,就是家里现在遇到点难事儿,我想在你这里打点工具。”田苗笑盈盈的说。 “这回又是打啥?”姜老七一听,心里大喜,可是一想到那个驽,他的心又开始疼了起来。 “你看看,这些你能打不?”田苗把画好的几张图纸递给了姜老七。 “这都些啥东西?你这是要干啥用啊?”姜老七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来。 “我要伐木用的,这些是我自己瞎弄的,等回去试明白了再告诉你。”田苗才不会像上次那样全盘托出呢。 “现在铺子里头有活儿,过几天给你送去行不?”姜老七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那可不行呢,我今天就得带回去,家里等着银子救命呢。要不我就送去衙门好了,看看能不能像上次的驽一样,被个什么贵人啥的相中了,赏点吃饭的银子。”田苗听了他的话,不动声色的把图纸收了起来,说着就要出门。 “唉,唉,你这个孩子,性子咋这么急呢?咱也是老关系了,我这就给你们赶出来去,真是怕了你了。”姜老七哪里听不出来,她是拿那驽的事来要挟他。 经过田苗在一旁解说,月亮初升时,终于是把她要的东西全打出来。不说他家的十来个打铁师傅,就连在一旁的父女两也是累得不行,看着那么一大堆的东西,他们一时之间有点傻眼。 “小苗儿,你看这样行不?我们把东西和你们爷俩送回去,也不收你们一文钱,这些东西全送给你们,那些个图纸给我行不?”姜老七开始看图纸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 但是经过这一整天,他虽说还有几样不知道用处,但大部分可是看得明白。这套工具要是拿到省城或是京城去,那可是个赚银子的好物件儿啊,也许靠着它们,这姜记就要扬名了。 “姜爷爷,你这帐算得也太精了,上次我吃了那么大的亏,这次你还想占我便宜?”田苗笑着打起他的老脸。 “呃?这话是怎么说的?这后面的事儿,也不是我能想到的啊。行,我再给你二十两银子咋样?这可就不少了,这玩意儿我能不能用得上,可还不一定呢。”姜老七说得这个肉疼。 田苗听了他的话,心里开心不已,这个老滑头,以为她真的是小孩儿啊?要不是确定了能赚回来,他会如此大方? “那你得再答应我一个要求才行。”田苗的话,让他面露喜色,连连点头。 “没问题,你说吧。”姜老七的脸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三年之内,这些东西不能在桥头镇上出卖,不然的话,我手上别的图就不找你做了。”田苗语气认真的说。 “你手上还有图?”姜老七激动得声音都变了。 第二十六章 储木场初成型 田苗见姜老七那快流出来的哈喇子,忙向后退了一步,怕它们流到她的鞋子上。 “我骗你干啥?”田苗心话说了,她的脑子里可是有上百个图呢,坑你个几百上千两都不是事儿。 姜老七见她如此,忙按照她的要求写了文书,双方在上面签字画押,然后他亲自带着人把他们父女及东西送回了合田村。 姜老七现在看田苗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在他的心目中,这孩子就是他的福星啊。上次的驽虽说他只赚了几十两,但却让他在镇上有了名气,就连衙门里的捕快啥的,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当田苗睁开眼睛的时候,天早就大亮了,刚一出门就发现了自家院子的不同。院子左边原来放柴草垛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扇门,看来这就是通往储木场的门了。 推开门之后,就可以看到原来她家旁边的荒草地,现在都被圈了起来。不只是这样,头上还盖着茅草的顶棚,此时爷爷和爹还有几个村里的男人们,正在不远处加固顶棚。 “姐,你起来了?”田朵见田苗来了,忙过来她这边。 “你咋不叫我起来?”田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爷说你太累了,让你多睡会儿,厨房有饭,我给你热热去。”田朵说着就要走。 “不用,我不饿,等一会儿要是饿了,我自己热就行了。”田苗昨天晚上和田有金在姜老七家吃的。 这个姜老抠对她还真就不抠,一桌子的菜,个个都有肉。她这个没出息的,一不小心就吃了三碗饭,现在哪还吃得下? “爷,你们这动作也太快了,一天的功夫就盖起来?”田苗看着这么巨大的草棚,不由得佩服起他们的行动力。 “哪是我厉害啊,大伙见我们忙活,就都来帮忙了,要不别说是一天,就是三天也整不完啊。”田占财对自己的人缘十分的自豪。 “苗儿,那些东西都在那边放着呢,咱们什么时候安装?”田有金顶棚上下来,看到了田苗起来,立刻兴奋的问。 “这个还得等等,大部分得安到架子上头。”田苗解释道。 田占财等人一听要上山去伐木头,立刻兴奋起来,一个个的摩拳擦掌。 “都消停的,苗儿啊,不是姑爷给你们泼凉水,这上山伐树可是老危险了。以前也有不少人上山伐树的,出了不少事儿呢,哪年都有好几个砸伤砸死的。”村长周旺家不得不把丑话说在前面。 “姑爷,你放心吧,我以前听张爷爷讲了不少,他老家那边伐树的事儿。只要大伙听我的,就一定不会受伤的,我们家现在也顾不上太多了,家里两个吃药的。”田苗越说语气越是低落。 “唉,我也是担心你们。”周旺家见她伤心,也不忍再多说了。 其实在他的心里,十分不赞同田占财由着她的性子,可他们家的情况自己又帮不上忙。 “姑爷,你要是不放心,就跟我们一起去吧,若是你看了认为我们干不了这个,咱们就不干了。”田苗看出他的担心,于是就遨他一同前往,正好她找他还有事儿呢。 就这样,田苗作为田家伐木队的向导,田占财带着两个儿子,村长带着他的三个儿子。一同上了离村子最近的后山,这座山因为离村子近,所以山上几乎看不到啥动物。 合田村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小村庄,多年来也有人想利用这连绵的群山,来改善自家的生活水平。可是出了几次事故之后,慢慢的人们对于山产生了一种畏惧的心理,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不往那儿想了。 田苗通过与爷爷等一些老人聊天,知道他们之所以白白放着群山,是因为有人吃了山里的果子死了,还有人被草爬子咬了之后也死了,还有人吃了山里的蘑菇死了,更有人被山里的野物吃了、伤了……总之都是因为不懂得进山的常识才会如此。 听到了这些之后,她差点开心的跳起来,不是她幸灾乐祸,而是从小生活在林区的她,对于这些常识简直是太了解了。如果她的想法可以成功的话,那么整个合田村的生活水平,都能得到提升,不说多富,但温饱是一定没有问题的。 他们来到了山脚下时,田苗就叫住了大家,田占财十分不解的问。 “咋啦?” “咱们要想把山上的树运下来,就得有一条运材道才行,所以我打算从这开始开出一条道来。”田苗说着指了指不远处。 “这个坡是不是太陡了?”田有金顺着她的手指向上看,有些为难的说。 “就是要陡才行啊,不然的话咱们伐了树咋整下来?”田苗就是看中了它陡,要是缓坡,她还看不上呢。 “听苗儿的,她咋说咱就咋干,少问那些个没用的,干活。苗儿,你说咱们先砍哪个?”田占财经她提醒,这才想起运木材的事儿,这山里头多是密林,别说运木材了,就是人走都不那么容易。 田苗来到一棵杨树旁,目测这棵树少说也得有二三十年,树干的直径差不多有一米,反正田苗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环抱。 “咱们就从它开始吧。”田苗话音一落,所有的人全都兴奋起来,可是却没有人动。 之前村里谁家要是用木头的,也都是找一些腰粗的,今天田苗一下子就点了这个,一时间他们都感觉无从下手的感觉。 田苗见他们面面相觑的样子,立刻反应过来,忙叫田有金和她一起为大家做示范。 “爹,你来一下,咱们给他们做个样子。”田有金听了田苗的话,忙走了过去。 田苗接过他手上的小木桶,用里面的白灰在树干的底部,画出一个三角形来。 “先砍出这样一个缺口,在它的背面下锯,记住这个缺口在哪儿,这树就会往哪儿倒,下面是绝对不能站人的。选砍缺口的时候,也要注意,一定要让树顺着山倒。”田苗说得十分的专业,其实她也是听家里的老人说的,当年她姥爷就是林场的伐木工。 田占财等人听明白了之后,就开始用斧子按照她画的线,砍了起来。凡事真是想得容易,做起来难啊,饶是壮年的田有金砍不了多久,也累得汗流浃背。 第二十七章 暴殄天物的礼物 缺口砍好了之后,田有金和田有宝,一人一边握着那个巨型的大锯,在田苗的解说下。按照她画的线开始锯了起来,众人看了一会儿之后,也过来帮忙,田苗就是想到了这种锯用起来费劲,所以两边都有两个把手。 这样一来,就可以四个人同时拉锯了,人多力量大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差不多一个时辰不到。 那棵两人合抱的大杨树,果然如田苗所说,在他们锯到了一半的时候,它就自己倒向了缺口处。 “这可怎么运回去啊?”它立着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倒下来,大伙才发现它有多么的巨大。 “先把它的树枝都清掉,然后就让它这么滚回去。”田苗把之前预想的方法说了出来。 大伙一听可行,立刻动起手来,等那棵大杨树被他们运回来的时候,几乎全村的人都来看热闹。 “这是你们伐的?”白易然之前听她说起伐木的事儿,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伐回来这么粗的。 “是啊,咋样?”田苗骄傲的问。 “美啥呀?又不是你伐的。”喜子看不了她得意的样子。 “哼,我是没动手,但他们可是按我的法子做的。”田苗表示自己心情好,今天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 “你现在有空吗?”白易然并不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要不是因为这事儿与她有关,他才不会站在院子里看人家运木头呢。 “有空啊,咋地了?”田苗不解的问。 “那你跟我来吧,有东西给你。”白易然说着神秘一笑,也不等她,率先去了书房。 田苗一听有东西给她,立刻快步跟上他,经过喜子身边的时候,好像听他嘟囔了句什么?着急想看看是什么的她,也没有闲功夫理会他说的是啥?估计他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我嘞个去,这是……”当田苗看到桌上一字排来的百十把各形各状的雕刻工具,立马就不淡定了,顿时自动转换成疯癫模式,围着桌子又是跳又是叫的。 白易然微笑着站在一旁,看到她如此开心,让他十分庆幸自己的决定。喜子在外面听到她的叫声,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主子真是疯了,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千年寒铁啊。 就算不做成旷世神器,也不要这么暴殄天物吧?要是让那些江湖人士们知道,他们苦苦寻找的宝贝。被一个疯男人制成一套罗汉刀,送给一个疯婆子,他们会不会集体跳江,以死明志? “白易然,你真是我的福星,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幸运了。”田苗太过于兴奋了,完全忘了这里是古代,一下子就扑到了白易然的怀中,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白易然一愣,随后他就发现,她的眼神纯净如水。心中那点小荡漾,瞬间消散,因为他明白,她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很亲近的朋友,别无其它。 “这是罗汉刀,听说是每一个玉雕名匠,都梦寐以求的。”白易然发现她离开自己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好冷,真希望永远活在刚才的温暖之中。 “这就是传说中的罗汉刀?白易然,我真是不知道如何才能表达我的感谢之情。”田苗十分的激动。 这样情景让她如何不激动?爷爷一共给了她三本图册,第一本就是关于玉雕的所有工具的记载。上面对于其它的描述都十分的详尽,还配有十分写实的插图,只有这罗汉刀,说得语焉不详,只是说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还说有了它就等于掌握了一半的技艺,可惜它只是一个传说,早在很久以前就失传了。当时田苗还在腹诽,都失传了还整那么玄乎干啥?这不是成心让人闹心吗? “你只要送我一件你亲手雕的玉件儿就行了。”白易然很高兴她没有问他多少钱?这说明她没有把他当成外人。 “没问题,我一定会送你一个世上独一无二的礼物,不过你得等几年才行。”田苗诚心的做着承诺。 “没关系,多久我都会等,希望能等到我最想要的。”白易然笑着说,只是他话中的深意,就只有他自己明白而已。 “包你满意。”田苗开心的说。 “有你这句话我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白易然笑得十分开怀,田苗发现这一次他眼里也有了笑意,知道他是真的开心,而不是平时那样以笑做伪装。 田苗本是想让他帮忙找,自己出银子的,只是没有想到他给她找来这个,就算她再白痴,也知道这一套定不是凡物。自己那几十两银子,别说是一套了,就是一两把都买不下来,于是她只好厚着脸皮收下,想着等她发达了再加倍还给他好了。 “白易然,咱们是朋友,客气话啥的,我也就是不说了。以后咱们事儿上见,只要是能用到我的,绝无二话。”田苗豪气十足的拍着白易然的肩头。 “放心吧,以后少不了要支使你呢。”白易然笑得更加开怀了。 “保证随叫随到。”田苗笑着承诺…… 桥头镇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辆十分豪华的马车一路狂奔,躺在车厢的女人全身放松的,享受着贴身丫环的按摩。 “你的手法是越来越好了。”女人嗓音慵懒。 “谢主子夸奖。”丫环听了主子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 “不过这看男人的眼光,却是越来越差了。”女人说着就坐起了身子。 她这突如其来动作,让没有防备的丫环,险些摔倒。幸好她反应快,及时扶住了车窗,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请主子饶命。”身子稳住之后,立刻跪在了女人的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让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是什么暴虐的人呢。”女人将自己的衣服拉好,嘴角含笑的说。 “奴婢再也不敢了,请主子饶命。”跪着的丫环,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一边一磕头,一边求饶。 “我再问你一遍,老五是被杀?还是自杀?”女人那涂得血红的唇缓缓吐出这么一句。 “是,是被杀。”丫环艰难的说。 “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儿上,就赏你个全尸好了。”说话的同时,女人那涂着同样血红的手指,悄无声息的插入了丫环的脖子。 第二十八章 见不着银子的生意 田苗刚从白易然家里回到家,就被家人给叫到了堂屋里,田占财的脸色十发红,双眼还冒着火气。看样子就知道他定是刚刚发过火,只是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苗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来和他们说道说道,我是和这些熊人掰扯不明白了。”田占财见到田苗,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 “说啥?”田苗被田占财这么一拉,差点没摔倒,忙稳住自己的身体。 “苗儿,你爷说那些伐回来的木头不能卖,明天还得上山上种树去,这哪是赚银子的营生啊,根本就是造钱的营生啊,多少银子也不够这么败的啊。”付氏见田苗不明白,忙把他们刚才的话茬提了出来。 “啊,是为了这事儿啊?我爷说得一点错也没有,咱们是要这么办的。”田苗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付氏等人就一起开口,一时间屋子里闹得不行。 “闭嘴,不想听的给老子滚出去。”田占财大掌在炕桌上一拍,吼得山响,屋子里的嘈杂声音,顿时戛然而止静得落针可闻。 “过来苗儿,你坐这儿给他们这些个榆木脑袋讲讲。”田占财很满意大家的反应,把呆愣的田苗拉到了炕边坐下。 “你们先别着急,我这么做不是和银子有仇,而是为了将来赚更多的银子的。首先这刚伐的木头可不能马上用,得把里面的潮气去了,只有干透的木料才能叫做木料,谁会花银子买这不能用的回去?今天伐的全是杨木,只要放在棚子里阴干就行了,过两天等咱们伐了松木还得放到水潭里泡上一年呢。”田苗一开始来的时候,就想到了靠山上的木头脱贫,可一想到它的准备周期就歇了心思。 “啥玩意儿?得一年?那咱们不是早就饿死了?”付氏一听立刻喊了起来,就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靠不住,也就是这个死老头子上了飚劲儿了,一门心思的听她胡咧咧。 “奶,你别急啊,这松木就是这样的,虽说时间长,但将来卖的价钱也高啊。我要是没有想出好法子,也不会让家里贸然的干不是?”田苗难得好脾气的说。 “苗儿,你有啥好法子啊?”田有金一听有法子,眼睛立刻放起光来,之前他虽说没有出声,但心里也是担心得很呢。 “等它慢慢阴干日子太久了,我是想咱们来给它烘干……”田苗把自己的想法,仔细的向家人说明。 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盖上一个大大的暖房,将湿原木破成板材放在里面烘干。 “这倒是个法子,只是这火候啥的,你知道吗?”田占财觉得这个可以试试,就是其中的技术含量有些高。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咱们可以试试啊,自己摸索出来的才不会有别人会啊。”田苗哪知道这其中的细节,只不过是听说过罢了。 “你这败家玩意儿,这欠的银子还没有日子还呢,又整出花银子的事儿,你是想让全家一起死是不?”付氏果然有经济头脑啊,一下子就能想到,这暖房没有银子是盖不起来的。 “娘,你先别说话,听苗儿说完。”田有宝总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忙打断付氏的喊叫声。 这个屋子里面,也只有田有宝可以让付氏,心甘情愿的听话。她见三儿子出声,就立刻消声坐在一旁,虽说瞪了儿子一眼,但那眼神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宠溺。 “苗儿,我一直就想问来着,咱们这营生啥时候才能见着回头钱儿啊?”田有宝可是赚钱心切,他现在最想的是搬到县里去,离丈人家越远越好。 “三叔,咱们这营生就是这样的,开始的两年是见不着利,可是到了三年头儿,那就妥了。”田苗笑着说,她可是没少听说,三叔在丈人家受到的待遇。 住在这小村子里就是这样的,不管你想不想知道,别人家发生的事儿,也会传到你的耳朵里。当然了,你家的事儿,不管愿不愿意,或多或少的也会传出去。 “苗儿,那咱家这两年咋办?也不能一直跟人家借啊?”田占财听了田苗的话,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之前因为太过于绝望了,听到田苗说有办法,就一门心思的做了起来,现在仔细想想才发现问题。 “爷,你不用担心,这个我想到了,咱们可以向村里人收山货啊。这收来的山货再拿到外面去卖,不是就换来银子吗?”田苗说着自己的计划。 “山货会有人要?这山上有的是,谁会花那个冤枉银子?”付氏一听,立刻反驳。 “奶,你说得一点错儿也没有,这山上是有的是山货,可是谁会因为想吃一斤松籽儿,自己上山打松塔去?别说会不会,关键是谁会费这个事儿?这要是有现成的,那些个有钱人不是乐得省事儿?”田苗笑着向她解释,要不是想解释给全家人听,她才没那个耐心哄付氏呢。 “那咱还整这个储木场干啥啊?直接卖山货不就行了吗?”王氏问出了她人生中,第一个有建设性的问题,田苗见她终于肯用一下脑子了,感觉到很是欣慰。 “你傻啊,这山货可是满山都是的,村里人见咱赚了银子,能眼睁睁看咱自己赚?”赵氏真是服了这个二嫂了,一天天的就长了个吃心眼儿。 “那储木场别人就不能干了?”王氏被赵氏说得有些不服气。 “这是谁想干就能干的吗?咱村儿有几个能拿出这么些银子的?”赵氏没好气儿的说。 “行了,都消停一会儿吧,这个山货的事儿一会儿再说,苗儿,你还是先说说这种树的事儿吧。”田占财发现这越说离原来的话题越远了。 “这山上的树再多,也有伐完的一天,我们要伐一种三,这样才能保我们顺顺利利。”田苗很想向家人灌输资源再生什么的,可是话到嘴边就变成这样了。 “啥玩意儿?我咋没明白呢?”付氏一听忙开口问,她可是从田苗的嘴里听出了点东西,难道这丫头的身上真的有那啥? 第二十九章 田杏打架了? 付氏听田苗话中有话,忙出声问个究竟,家里的其他人也全都是,洗耳恭听的架势。 “这山可不是咱家的,现在咱们伐多少都没个人管,要是将来咱们家的生意做大了。到那个时候,要是有官府或是什么人出来,找咱们家的麻烦咋办?现在咱们伐一棵,种三棵,就算是只活下一棵也算是还了。将来就算是有人追究起来,咱们也能说得清不是?”田苗知道,如果她说什么资源再生的话,家里人没有一个能听得懂的。 “苗儿说得对,我也是这个意思,下晚儿妹夫来家里吃饭,你们两家也留下。咱们正好说一说收山货的事儿,孩他娘你带着她们两个做饭去吧,我和苗儿说几句话。”田占财说着,就起身先回了房里。 “爷,你有啥事儿啊?”田苗跟着爷爷进来。 “苗儿啊,刚才在外面,我没问,现在就咱俩儿了,爷问问你。这储木场真是个好营生吗?我这心里头咋没底呢?”田占财现在可没有了刚才在外面的自信劲儿了。 “爷,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能拿这大事儿玩吗?咱们只要是度过了这前头的两年,后面的事儿就好办了。”田苗可是十分有信心的。 “这老百姓的,一般都是自家备木头,有几个人是花银子买啊?”田占财开始的兴奋劲儿过去了,现在是越想越感觉不靠谱。 “爷,你想想,过了桥头镇之后,这山是不是越来越少了?到了县里就没有山了吧?”田苗可是看过地图的,张爷爷的书房里挂着一个地图,白易然接手了之后,也没有把它拿下来。 听白易然说,这个地图是张爷爷自己画的,只要是没事儿的时候,白易然就会盯着它看。也不知道从那上面能看出啥玩意儿来,田苗去十次,至少有七次他是在看那个图。 “那又咋地了?”田占财有点没反应过来。 “咱们这里的人可以上山去砍木头,存在家里头备着有事儿的时候用,那些没山的地方上哪去整木头?为了存木料大老远的到咱这儿砍来?”田苗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对啊,还是咱苗儿的脑子好使啊,我咋就没想到呢?咱们的木料一但能用了,只要运到镇上、县上去,那还不得疯抢啊?”田占财激动得直拍大腿。 “哈哈,疯抢倒是不至于,但一定不愁卖就是了。”田苗见他想明白了,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这劝人的活,真不适合她啊。 “那咱再说说收山货和种树的事儿吧,咱家的人也忙不过来啊,这才伐了一天的树,我们爷几个就累得够呛。”田占财说得可是实话,本来打算今天多上几趟山的,结果两趟之后就走不动了。 “哪能只靠自家人?那样的话,就算是累死了,也存不了多少木头啊。我打算和姑爷爷商量一下,让他出面帮咱当个保人,咱们出钱雇人干。”田苗的话,让田占财直摇头。 “这哪行啊,咱家现在哪还有银子雇人啊?再说了收山货的银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爷,你放心吧,银子的事儿,我来想办法。现在可是夏末了,咱最多也就是干两月,不快点不行啊。”田苗可是算着日子呢,一进入冬季就没有办法再上山伐木了。 “成,就按你说的办,等一会儿你姑爷来了,我和他说。”田占财心想反正都这样了,闭着眼睛往前闯吧,走到哪儿算哪儿。 和爷爷谈完了之后,田苗就去了李氏的房间,见她正在喝药,田朵站在一旁。 “娘,你气色好多了,看来这药还真是管用。”田苗笑着坐到了炕沿上。 “嗯哪呗,娘也觉着自己身上有劲儿,腿也不像以前那么软了。”李氏开心的说。 “那是朵儿伺候的好,要是指我啊,还不定啥样呢。”田苗真心的说。 “姐,你这是什么话?你可比我有用多了,咱们以后是吃香喝辣的就指你呢。”田朵把空碗接过来,放到了一旁的炕桌上,坐到了田苗的身边。 “你们都是娘的好闺女。”李氏慈爱的看着她们。 “诶?杏儿她俩呢?”田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好久没有见到两个小妹儿了。 “她们出去玩儿了,双儿那孩子太闷了,我让杏儿带她出去,找村里的小娃子们一起玩玩。”李氏一提起田双,神情就暗了下来。 “娘,你也别太担心了,双儿她就是太老实了,大大就好了。”田朵见她如此,忙出言劝解。 “唉,希望吧。”李氏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的这个四女儿,与一般的孩子不同。 看着李氏黯然,田苗也感到自己心中的苦涩,因为她十分清楚,田双并不是性子闷。在她这么久的观察看来,那孩子十有*是自闭症,只是她并不是专业人士,不知道她的情况到底如何。 “娘,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不管发生啥事,都不会放着她们不管的。”田苗眼神坚定,说着誓言般的话。 “嗯呢,娘信你。”李氏被她的话感动得落下泪来。 母女三人抱在了一起,田苗第一次没有因为李氏落泪而逃跑,在李氏温暖而带着一丝药香的怀里,她更加坚定了信念。或许她的到来,就是为了照顾好这一家人,不,她就是这家人的希望…… “田苗,你妹和人在河边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窗外传来女孩的喊声。 田苗一听,身子就像是弹簧一般,立刻就弹了出去。到了院子一看,来报信儿的是村里王寡妇家的大闺女,柳招娣与田苗同岁,之前并没有什么来往,只是认识而已。 “出啥事儿了?”田苗也顾不上别的,边跟着她跑边问。 “我也不知道,刚才去河边洗衣服,看到田杏和他们打起来了,怕她一个小姑娘吃亏,就跑来找你了。”柳招娣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看来她刚才跑得十分急。 “谢谢你啊,今天的事儿,我不会忘的。”田苗感激的对她说。 “都是一个村的,不用放在心上。”柳招娣话还没有说完,田苗就把她给落下了,那速度可不是一般人能追得上的。 第三十章 田双失踪 田苗以自身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河边,离得很远就能可以看到,田杏和几个男孩儿扭打在一起。 看到这样的场景,田苗只觉怒火中烧,恨不得多生出几条腿来,像是一头怒狮般。横着就冲进了战团之中,只见她简单的几脚,就把那几个小子踹翻在地,没有一个能站起身来的。 田苗见他们如此,心中的火气才算是消了一点点,刚才实在是太过于气愤,一时没有控制好力度。 “杏儿,你咋样儿?”田苗见他们起不来,也不去管他们,转头看向被她拉在手里的田杏。 “磨色儿。”田杏口齿不清的说。 田苗见她全身狼狈不说,左脸更是肿得老高,也不怕她说不清楚,嘴唇到现在还在流血呢。 “张开嘴,我看看。”田苗见她的牙都还在,只是舌头和腮邦子破了皮,这才算放下心来。 “唉呀,田苗,你咋下这么狠的手?完了,这事儿要闹大的。”柳招娣跑得没有田苗快。 等她到了的时候,那些个小子都躺地上直哼哼呢,于是她忙上前去看他们的伤势。无一例外的,他们的肚子上,都有一个清晰的脚印,估计没有个十天半月的,那是消不下去的。 “闹大就闹大,他们四个找我妹一个,不管谁对谁错,他们都不占理。”田苗也知道自己刚才冲动了。 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害怕,自己在这个世上,最重视的就是家人。欺负他们就不行,反正自己也想让名声传得响亮,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欺负了她的家人,后果很严重。 “唉呀,你这倔脾气,快带着田杏回家吧。”柳招娣无奈的说。 她很羡慕田苗敢做敢当的性子,不像自己处处都小心翼翼的,今天如果不是田杏的话,她也不会特意跑去送信儿。 “招娣,谢谢你啊,我先带她回家去,哪天有空我去找你。”田苗感觉柳招娣人不错,想找机会和她聊聊,也许能交个朋友啥的。 田家人看到田杏的狼狈样子,着实是吓了一大跳,田朵更是一边流泪,一边给她清洗伤口。 “真是反了天了,都是你这个死老头子,你看看,这丫头还有个丫头样吗?”付氏真是气得不行,这村里头也就是他们家的闺女,出去和小子们打架,一个田苗还不够,这回又多了个田杏。 “你瞎吵吵啥?杏儿啊,你和爷说说,为啥和人家打架啊?”田占财的头也痛,他也没有想到家里的丫头们,会越来越没个姑娘样儿。 “他们说双儿是傻子,还冲我们扔泥巴。”田杏一直都没有哭,现在爷爷问起了,她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杏儿,双儿呢?”李氏听到外面这么热闹,哪还在屋里坐得住? 之前她是下不了炕,现在她的身体也好了许多,这一着急就从屋里跑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把妹妹整丢了……”田杏这时才想起田双来,当时只顾着打架了,完全没有注意田双去了哪儿? 这回田家算是炸开了锅,李氏一听她的话立刻就昏了过去,田朵和田杏也哭得肝肠寸断。 “别哭了,你们在家里照顾娘,我去找人帮忙。”田苗哪有时间安慰她们?只能快速交待一声,就向白易然家里跑去。 白易然刚把写好的信放入信封之中,田苗就冲到了他的面前,看到她的脸色,他的心猛的一紧。 “出什么事儿了?”他关心的问。 “我小妹丢了,我爹带着村里的男人们在山上伐木,你和顺子能帮我去找她吗?”田苗快速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忍着没哭的她,在见到他那关切的眼神时,泪水就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别哭,在家里等着,我们这就去找。”白易然把她的泪轻轻试去。 “不,我跟你们一起,双儿很怕生。”田苗立刻拉住他的衣袖。 白易然见她坚持,只好答应,三人很快就到了田杏打架的河边。此时河边早就没有人了,不过还是可以从那被踩得凌乱的草地,看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她可能是顺着河向下游去了,你看这里有脚印。”田苗到了这里之后,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果然在她的仔细查找下,找到了一丝线索,她兴奋的叫过来在一旁的他们。 “天色不早了,咱们得快点儿,你真的要跟吗?”白易然再一次问。 “必须跟,咱们走吧。”田苗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于是态度十分强硬的说。 “那就得罪了。”白易然说着就一把将她环抱在怀,脚下一个用力,他们就向上游飞掠而去。 田苗这才反应过来,差点脱口的惊叫声,被这神奇的感觉给掩盖了。原来这就是轻功? 她本以为所谓的轻功,就像是鸟儿一般,现在她才知道,轻功更像是袋鼠一般。只是他们跳得很高很远,如果不是她在他的臂弯的话,一定不会相信,人可以跳得这么早这么远。 “再往前就是瀑布了,她应该到不了那边。”顺子从前面折了回来。 “咱们往回走着找吧,她那么小应该走不了这么快。”白易然刚才一路上,并不是一味的向前,而是边看边前进,却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咱们过河看看吧?”一直没有开口的田苗,突然指着对岸说。 “她一个三岁不到的小孩儿,是过不了河的。”顺子觉得她是急糊涂了。 “你看这里。”田苗指着河边的一截枯枝。 白易然和顺子这才发现,那横伸着的枯枝上,挂着两根布线,要不是她指出来。他们还真就没有注意,这也不能怪他们,谁会注意那细得像头发的两根线? “这是啥?”顺子傻傻的问。 “我觉得这线是双儿衣服上的,她今天穿的就是这灰色的褂子。”田苗也是猜的,村里的人大部份都是穿灰色的,主要是因为这个颜色耐脏。 “那咱们过去看看吧。”白易然抬手制止了要开口的顺子,也不和她打招呼,抱起她就向对岸飞掠而去。 顺子见主子都动身了,只好摸摸鼻子,足下用力,跟了上去。找不找到田双,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可要是主子出了什么闪失,那可是大事儿。 第三十一章 原来大黑在这里 他们来到了河对岸,发现并没有田双的脚印。 “这是什么?是狗还是狼?”田苗在岸边找了半天,却只找到了动物的脚印。 “应该是只大狗,看样子,应该是离开不久。”白易然上前仔细查看,得出了结论。 “大狗?双儿是不是遇上它了?”田苗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开始倒涌了。 这山里的动物可不是宠物,再加上田双那么小,还有轻度的自闭症。综合这些因素下来,她实在是得不出什么一个什么乐观的结论。 “你先别自己吓自己,咱们找找看,也许他们并没有遇上也不一定。”白易然安慰她,同时给顺子使了一个眼神儿。 顺子收到主子的吩咐后,立刻向前方飞掠而去,白易然则是和田苗,一边寻找着可能的线索,一边向前走。 白易然怕田双真的遇害,所以让顺子先去看看,避免让田苗第一个发现,可能出现的可怕场景。 “主子,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山谷,咱们去那里看看吧?”顺子很快就回来了,白易然见他摇头,这才放心的带着田苗过去。 那是一个不大的山谷,四周都是高高陡陡的山,整个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水桶一般。 他们走了差不多五百来米的距离,因为天色暗下来不少,田苗的心里更回焦急起来。 “主子,前面有个山洞,只是看清里面的情况。”顺子的话,让田苗心里一紧。 “你先去看看,我们这就来。”白易然顺子先过去,他则上拉起了她冰冷的小手。 “放心吧,田双会没事儿的。”白易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因为他自己的心里也很没底。 一个三岁不到的小姑娘,就算没有被河水冲走,这在这个荒山之中,也是凶多吉少。 田苗没有出声,她强压下心中的绝望,在心底不停的告诉自己。田双很安全,她不会有事,边想着边一步步的向山洞走去。 此时的她十分清楚,田双在这个山洞里的概率十分低,那湍流的河水,如果不是白易然抱着她。她都没有办法涉过来,何况是三岁不到的田双?只是她的内心却不愿相信,自己这么做是徒劳的。 “主子,你们快来,田双在这里。”顺子的叫声,就像是天籁般传到了他们的耳中,接着洞里就传来了火光,应该是顺子在里面点了火。 没等田苗反应过来,白易然就一把将她抱起,几个纵跃顺着火光找到了洞口处。田苗在他落地的那一刹那,就挣开他的牵制,快步的向洞里跑去。 突然一个黑影将完全没有防备的她,猛的扑倒在地,惊魂末定的田苗刚要惊叫出声。就被一个湿润的大舌头给洗了脸,定睛一看,居然是失踪多时的大黑。 “啊,大黑?你这个没良心的,真是想死我了。”田苗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抱住了大黑那巨大的狗头,十分亲昵的和它蹭啊蹭。 “田双好像是昏过去了,身上热得不行。”顺子见她和大黑没个完,只好出言提醒。 田苗一听顺子的话,这才想起正事儿,立刻将大黑推开,连滚连爬的来到了田双的身边。 只见田双躺在一个由干草破布等物,垒搭的狗窝之中,身上的衣服虽说是干了,但却不难看出之前应该是湿的。 “白易然,咱们现在能回去吗?”田苗十分担心田双的情况,可是现外面已经完全黑了。 “咱们自己是回不去的,不过要是有大黑帮忙就没问题,早知道这样就把喜子带来了。”白易然很后悔。 “就算他来了,也不一定就有用,总不能把药材全背着吧。”顺子劝说着,他看出来,主子是真心感到自责。 “大黑,你带我们回家吧,再不回去双儿就要没命了。”田苗抱着全身像是个小火炉的田双,对着一旁的大黑说。 大黑像是听懂了一般,转身向外面走,他们立刻跟上,可是大黑走了没有几步就又返身折了回来。 就在他们不解的时候,听到了几声轰隆隆的雷声,接着就是几道巨大的闪电。那闪电很是凶猛,不只把山谷照如白昼,还可以听到诡异的嗞啦声。不等他们反应,就下起了倾盆大雨,一时间电闪雷鸣。 “这下糟了,主子,我顶雨回去,把喜子带来吧?”顺子知道如果再不救治的话,这个乖巧安静的小姑娘就活不成了。 “不行,这种天气在林子里太危险。”白易然想都不想的拒绝。 “那也不能干看着啊?”顺子也知道危险,但从小就接受非人的训练,这种程度还难不倒他。 “你们别说了,先看看这洞里有没有什么烧水的东西?”田苗在顺子提出回去时,并没有出言阻止。 可是当白易然拒绝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太自私了,为了救妹妹,完全不理会顺子的安危。 既然回不去,那就只好物理降温试试看了,希望可以度过这一关。 顺子和白易然把这个山洞仔细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什么可以盛水的东西,顺子不顾他们的反对,一下子就冲入了雨中。 “白易然,他会没事儿的吧?”田苗的心里很是感动,同时也很是内疚。 “放心吧,他一定不会有事儿的。”白易然安慰她,要是不打雷闪电的话,是没有问题的。 就怕他在林子里遇到闪电,那就危险了,一但被闪电击中了,就算是神仙也保不了命。 田苗和白易然因为担心,谁也没有再说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顺子带着喜子回来了,他们两个的身后还跟着他们家的下人,黄哥和黄嫂。四个人的背上都背着,用油布包着的背篓。 他们来了之后,也顾不上管自己的衣服,而是快速的打开油布,取出里面的东西来。 喜子更是快步上前,为田双诊起脉来,田苗见到眼前的情景,有一股暖流从她的心底,流遍了她的全身,最后都汇聚到了眼睛里,化成无数滴的眼泪流淌而出。 “傻瓜,刚才不哭,这时候哭什么?”白易然用着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宠溺口吻说着。 “谢谢你们。”田苗艰难的说出这句,发自内心的感谢。 第三十二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经过了喜子的诊治,田双在喝过了药之后,终于退烧了。田苗见她总算是安心的睡了,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白易然将一杯热茶递了过来。 “喝点吧,暖暖身子。” 要不是田苗刚才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高烧不退的田双身上,现在她才注意到山洞里的变化。 原本空空的山洞里面,现在不但架起了锅,还带来了米粮什么的。现在黄嫂正在做饭呢,而喜子却像是一只小狗般,蜷缩在火堆旁。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顺子他们三人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受点寒并不打紧。而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喜子,可就没有他们那么有挺头儿了,田苗看他那副样子,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你能不能有点良心?也不想想我这样是为了谁?”喜子没好气儿说。 “我咋啦?我可啥也没干,白易然,你说我是不是啥也没干?”田苗才不会顺着喜子的话头呢。 “你们的事儿,我不参与。”白易然说完就继续泡他的茶。 表面上看来,白易然谁也没帮,可实际上他却是帮了田苗。这一点喜子和田苗都清楚,所以田苗向喜子挑衅的提了提眉,而喜子则是恨恨的转过头去,不再理她。 “主子,看样了这雨得下一夜了。”顺子和黄哥抱着许多的松树枝进来,洞口被他们用蓑衣给遮上,为了防雨保暖。 “就算是雨停了,咱们也不能马上走,今天晚上只能在这儿将就了。”黄哥接口说道。 “你们抱这些湿木头有什么用?”喜子觉得武艺高的人,脑子都不那么好使,像他家主子这样,功夫好脑子也好的,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松木,上面有松油,就算是湿的也可以点燃,就是烟大了些。”田苗一副好老师的模样。 “哼,就你知道的多。”喜子真是气到了,为什么自己就是收拾不了她?不行他得好好想个法子,不然的话她早晚骑到自己头上来。 田双在第二天清晨,幽幽转醒,看到身边的人们,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幸好田苗发现了她的不自在。将她抱在怀里,田双这才恢复了些平静,白易然见此,眉头不自觉的一皱。 喜子收到了主子询问的眼神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是昨天给田双诊脉的时候发现的,可惜神医不是神仙,她的情况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等他们一行人回到合田村的时候,都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多亏顺子昨天回来的时候,给田家捎了信儿。不然的话,李氏还不定得怎么样呢,现在看到平安回来的女儿。 立刻就扑上去将她抱在怀里,泪水如同喷泉一般,一个劲儿涌个不停…… 田双回到家中之后,又反复烧了几次,直到几天后,她才真正的恢复了正常。 “娘,你放心吧,以后我带着双儿。”田苗安抚着双眼通红的李氏。 “大姐,你是不是生我气了?”田杏听了田苗的话,眼圈也红了起来。 “瞎说啥呢?大姐才不会生你气呢,我们杏儿最懂事儿了。”田苗笑着把田杏给揽到了怀里。 “那你为啥不让我看着双儿了?是不是因为我没把她看好,让她生病了?”别看田杏只有六岁,正所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可是懂得很多事情呢。 “你想啥呢?大姐要是生气的话,早就骂你了,还能和你俩笑?”田苗笑着点她的小脑袋。 通过了田双的事情之后,田苗猛然间发现,自己做为长姐,简直太失败了。那种自责到无以复加的痛,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尝了,从现在起,她要做一个合格的姐姐。 “苗儿,家里现在这么忙,你有空带着双儿吗?”李氏担心的问。 “娘,你就放心吧,家里的事情有我爷呢,我也就是支个嘴儿啥的。带着双儿一点问题也没有呢,我想着让她跟我到处跑啥的,兴许这性子也能活泛点儿。”田苗角释着。 以前她只是听说,像这种自闭症的孩子,可以用干扰疗法,可惜她当时并没有往心里去。 “咱家有你可真好。”田朵见田苗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心生羡慕。 “看你说的,咱们家里缺了谁也不行,少一个都不是一个家了。”田苗知道田朵的意思,只能如此回答。 “你大姐说的对,咱们家啊,少了谁都不行。”李氏看着自己的四个女儿,心里像开心了一般,那种成就感是谁也体会不到的。 “朵儿,假如现在让你选一个最喜欢的,你想学啥?”田苗抱着田双,转头问田朵。 “我想学的可多了,像绣花、做头啥的,太多了。”田朵笑着说。 “我是说最最想学的是啥?”田苗想问的是理想,可是她自问没有办法向她们说清楚,只好用这样的方式问出来。 “大姐,我知道我最想学的是啥?”田杏见田朵半天也想不出来,立刻急着说。 “那你说说看,你最想学啥?”田苗笑问。 “我想学功夫,将来谁也别想欺负咱们家人,等我长大了,也要当飞来飞去的大侠。”田杏边说得豪气万千,边在炕上比划,样子十分的逗趣滑稽。 却是把她们娘几个逗得不行,除了田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李氏和田朵都笑得东倒西歪。 “你以为学功夫那么容易呢?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老苦了。”田苗也被她逗到了,但她却也想到了些什么。 “那有啥?干啥不苦?只要别人能干的事儿,我就能干。”田杏对于田双这次出事,心里存下了疙瘩,不管家人怎么说,她自己都认为是自己的责任。 “那你再想两天,要是过几天你还是这么想的话,我帮你找个师傅咋样?”田苗的话,让田杏激动得又跳又叫。 在她的心目当中,这天下就没有大姐办不成的事儿,只要是她点了头,那就万无一失了。 “朵儿,你呢,有什么想学的?”田苗见田朵若有所思的样子,轻声的问。 “姐,我想跟喜子学医,你说他能乐意吗?”田朵通过田杏的启发,找到了自己的出路。 第三十三章 开创人生第一个先河 田苗知道妹妹们的想法之后,立刻就开始计划起来,她可是想得妥妥的。一个跟喜子学医,一个跟顺子学武,看起来好像挺难的,其实她很清楚,只要搞定了白易然,那就完全不叫个事儿。 田家总算是过上了几天,忙碌而又平静的日子,七月十八这一天,整个合田村的村民都聚集到了大祠堂的门口。 合田村有八成以上都是田姓氏族,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不管是不是姓田,大伙儿都跑来看热闹。 就在大家议论着今天的奇事时,村长等人也来到了祠堂前,同行的还有平时不太出面的族长田启良。 “大伙儿静一静,请族长给说几句。”村长说完之后,大家都自觉的闭上嘴。 今天七十五岁的族长,精神头十足的站起身来,手上拿着田氏族谱。先是简单的介绍了田氏一族的历史,接着才引出今天的主题。 “田有金乃是我们田氏一族,第三十七代长子嫡孙,然因他多年无子。而他的长女田苗,天姿聪慧,德行兼备,自愿以长子之名,从此顶门立户。虽说此事并不合祖宗的规矩,但感念她一片赤诚之心,故为她开设先河。”老族长毕竟是年长之人,说了一大通之后,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村长周旺家虽说不是田家人,但他也是田家的女婿,又是村里唯一一个识文断字的人。 看到老族长累了,立刻上前请他坐下,自然的接手下面的事情。只见他朗声说道: “今日在田氏祖宗的面前,我要问上一问,田有金。”随着村长的点名,穿着一新的田有金,立刻向前一步。 “田氏三十七代孙,田有金在此。”说完,就跪在地上的蒲团之上,对着祠堂里的祖宗牌位,恭敬的三叩首。 “田有金,让田苗以女代子,你可是真心?将来若是有了男丁,可会反悔?”村长见他叩首完毕,这才开口问道。 “真心,将来就是有了男丁,也绝不反悔,从今后,田苗就是我的嫡长子。”田有金说完,向着祠堂又是三叩首。 “起身吧,田苗跪。”村长的表情十分的庄严,这些程序都是他与族长商议的,因为史无前例,他们也只能是脑洞大开。 原本族长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认为这样太过于儿戏,无论田占财和村长如何的软磨硬泡。 最后还是田苗想出了法子,先是通过白易然,让喜子给配了一种让人暂时产生幻觉的药。 然后在族长每天乘凉睡觉的地方点燃,最后让顺子装成田氏祖先,等老族长清醒过来的时候,就以为是祖宗显灵,这才主动找到了田占财,不止同意了这事儿。 还对此事十分的重视,那积极的态度,让田占财和村长两人,感觉心里毛毛的。 而白易然却对她有了更深的了解,只是喜子十分恼怒,她这是啥意思?把他当快乐小二了是不?用着他了却不直接求他,却总是让主子出面压他,真是叔能忍,婶儿也不忍啊。 “田苗你身为田有金之长女,可自愿以女代子,从此顶门立户,为爹娘养老送终?”村长只是让她跪下,却没有让她叩头。 “田苗自愿以女代子。”田苗说着村长之前交待的台词。 “你可知道,这以女代子就意为着,你这一生都不能离开田氏一族,将来只能招赘,生下的儿女也只能姓田?”村长的话,让看热闹的人们,立刻小声议论纷纷。 “田苗清楚,从今以后,我就是田氏第三十八代长子嫡孙。必将尽长子之义务,不会辱没祖宗之声名,定当将田氏一族发扬光大。”田苗说着誓言,嘴上说得坚定,面上神情庄重。 “如此那就立誓吧。”村长的话音刚落,田有金和田有宝两就抬着一张长桌来到了田苗的面前。 那长桌之上摆着几个大碗,浓浓的酒香传得老远,众人见此神情大变,这是要立血誓? 只见田占财率先把手指割破,然后在每一个碗里都滴上一滴,然后他将手上的刀递给他身旁的田有金。 田有金也他做了同样的动作之后,就把刀递给了田苗,她也照样学样的做了一遍。 最后族长和几位长老也分别滴了自己的血,田苗看着那碗,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恶心。 村长见他们都完成了自己的动作,这才开口说道: “下面请田氏子孙上前跪拜祖宗。”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那些外姓人都向后退去。 而所有姓田的,不分男女老少,全都跪到了祠堂的门前。族长更是将祠堂的大门打开,从外面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那一排排的牌位。 族长打开门之后就直接跪在了门口,村长将桌上的一碗血酒递到他的手上,只见他嘴里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将那碗血酒洒在自己的身前。 接着村长递上了另一碗,族长接过之后,喝了一半,然后将剩下的一半连同海碗,一起用力摔在了地上。 像是一个信号一般,跪在地上的田氏族人,开始嘴里念念有词的叩首。田占财、田有金和田苗,还有那三位族中长老,分别将剩下的酒举过头顶,向着牌位三叩首之后。 将手中的血酒喝下一半,然后将剩下的一半及碗,用力的摔到了地上。田苗因为嫌那酒恶心,所以她并没有真喝,而是装作吞咽而已。 “礼成。”村长的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众人,纷纷起身前来向田有金祝贺。 “各位乡亲,咱家备了酒菜,请大伙去咱家吃喜儿去。”田占财话音一落,众人一阵的欢呼。 田家准备的酒席虽不是十分的丰盛,但在这十里八村儿的,也算是数得上的了。 田有金从此以后有了儿子,这对于整个田家来说可真是大喜之事,而这酒席就等于是把儿子,自出生之后的洗三、周岁等全都代表个遍。 田苗将一盘炸丸子和炸茄盒放到了托盘之上,小心翼翼的端到了白易然家里,事情可以这么顺利,白易然功不可没。 “你怎么还端菜来了?”白易然看到那两盘菜,有些哭笑不得的问。 “这是我亲自指导朵儿做的,保你以前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田苗笑答。 第三十四章 朋友就要互帮互助 田苗那毫不掩饰的喜悦,一下子就感染了白易然,原本十分烦躁的心情,瞬间就变得舒畅无比。 “就这么高兴?”他接过她递过来的筷子,柔声的问。 “你看出来了?我是专程来感谢你的,要不是你的话,事情也不会这么顺。”田苗神情飞扬的说。 “这是什么菜?”白易然夹了口炸茄盒,惊讶的问。 “炸茄盒,好吃不?”田苗颇为得意的说。 开始她以为是因为穷,所以家里的菜式很是简单,可是后来去了镇上之后,才发现了真相。 原来不管是什么材料,都是先煎或炸,再或是炒,然后就放入大量的水炖。也就是说什么菜最后都是炖出来的,这让田苗十分的可惜,真是浪费了那些材料及调料了。 “这个做法是你想的?”白易然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咋样儿?”田苗故意没有说破,主要是她就算是脸再大,也不好意思说是自己想出来的。 “很好吃,你开个饭馆可能比当玉匠,更能赚到银子。”白易然将筷子伸向了,那炸得黄澄澄的丸子。 吃到嘴里才发现,它竟然是素的,吃起来有一种萝卜的清香。细品起来还有一股米香,最后嘴里留下的却是豆香。 “你这人怎么光想着银子?做玉匠是我的理想,理想你懂吗?”田苗没有办法向别人解释,她心中对于玉匠的热爱。 自从她见到那几本图册之后,她就深深的爱上了,那是一种无法解释的狂热。还有就是她发现,自己的大脑有些特别,那就是看到图册时,脑子里自动会出现立体画面。 而当她拿起一块石头,把它当成玉料时,脑子里会自动出现好几个方案出来。包括细节如何处理都会一清二楚,就像是脑子里存储的3D模型一般。 “理想?”白易然明显不懂理想的意思。 “理想就是对于以后的美好想像,也可以说是自己最想要的人生目标,而我的理想就是全天下最有名的女玉匠。”田苗说得豪气万千。 虽说现在田家能吃饱了,但还是久不见肉,田苗的脸色比之前算是好些,但还是黄黄的。 那副小身板儿也没有什么显著的变化,所以当她以这副尊容,做着那样的姿势,怎么看怎么逗逼。 “那就预祝你早日实现了。”白易然果然是个厚道的人,面对她这么搞笑的样子,还能面不改色的说着客套话。 “先谢了啊,不过咱们还是先说说正事儿吧。”田苗收起了逗趣的身姿,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一脸认真的说。 “说来听听。”白易然放了筷子,她送来的时候,自己早就吃完中饭了。 要不是怕她失望,他是从来不吃正餐之外的任何东西,只是没有想到味道十分特别,这才每样都吃了两口。 田苗把让喜子和顺子,教她两个妹妹的事情说了一遍,她本以为白易然会爽快的答应,结果他却提出了条件来。 “这件事情很简单,不过……”白易然故意没有话说完。 “喂,你这样很不好哦,咱们可是好朋友呢,咋能轻意说啥不过?”田苗一听到‘不过’这两字,心里就反感,因为那代表着事情不顺。 “是好朋友吗?我还以为你只有遇到事儿了,才会想到我呢。”白易然就是想逗她。 “呃?你咋能这么想呢,以后只要是你能用得着我的,我一定会鞠躬尽瘁,绝不含糊。”田苗十分仗义的拍了拍白易然的肩膀。 “那现在就帮我个忙吧,如果你帮了我,那么你说的事儿,就易如反掌。保证让他们把压箱底儿的本事,全都拿出来,绝不藏私。”白易然刚开始只是想逗逗她。 可是说着说着,就想到她的脑筋十分的活络,也许她还真就可以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说吧,什么忙?”田苗大方的问,她实在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到他的,一直以来都是他帮她解决各种难题。 “我想培养一些自己的力量,又不想被人发现,你说要如何做才能两全其美?”白易然说出了自己的苦恼。 “这个还不简单?我倒是可以帮你出主意,不过这些想法,全是我自己瞎想的,能不能行得通就看你自己的了。”田苗见他眼神突然一亮,忙把丑话说在前面。 “你只管说就好了,至于其它的,我自己想办法。”白易然并不是多抱希望,问她也只是想听听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方向。 “咱们这里啥最多?当然是山啊,这群山环绕的,藏上几百上千人,就像在河里添盆水一样。”田苗见他没有反驳,就接着说道。 “只要找一处隐蔽些的地方,应该不会轻意被人发现,当然了若是能请来懂得布阵的人,那就更完美了。”田苗发出他的眼神变了,忙止住了话头。 “接着说。”白易然见她停下来,忙收起那探究的眼神,换上无害的鼓励眼神。 “呃?说完了。”田苗暗呼好险,这个男人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温润善良。 “找地方不难,找布阵的人也不难,只是如何掩人耳目?”白易然才不会这么轻意的放过她呢。 虽说不知道她是如何懂得这么多,但不得不承认,她的想法很有建设性。 “这个应该是不难的,可以利用一些天然的山洞,或是将某个山给掏空啥的,反正只要有银子,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田苗故意说得天真,结果白易然却真的思索起,其中的可行性。 “我是不是帮到你了?”田苗见他不说话,只好主动打断他。 “帮到了,谢谢你。”他很认真的对她说。 虽说她的建议并不完美,却也给了他不同以往的方向,看来他得转换一个思考的方向了。 “那我的事儿呢?能办不?”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三天之后,让她们来拜师吧,至于拜师礼,就由你自己做主好了。”白易然的前半句,让田苗开心的咧嘴直笑,但是听到后面,她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啥玩意儿?还要拜师礼?唉呀,这不是存心难为她吗? 第三十五章 迟到的连锁反应 在田苗苦思冥想着拜师礼时,嫁到临村的大姑田莲花,风风火火的狂奔而来,进屋也不说啥,就是一个劲儿的猛嚎。 田家人十分有默契的没有打扰她的哭兴,直到她哭累了,自动停下来,也没有一个人开口问她。 “娘,你咋不问我咋地了?”田莲花感觉自己越来越没有地位了。 “我是想问了,可我也得能插上嘴啊。”付氏心里十分清楚她是为啥来,别说是闺女了,就是她自己也憋着把火儿呢。 “娘,家里出了这大的事儿,为啥不告诉我一声?自己娘家的事儿,却是从婆家人嘴里听到,你们这是存心让我在婆家抬不起头啊。”田莲花感觉自己十分委屈。 “你跟我闹有啥用?还不是你爹?我也是当天才知道的,那个死老头子,事先一点口风都没透。”说起这个来,付氏就气不打一处来,至于像防贼似的防着她吗? “我爹这是咋啦?咋啥事儿都干啊?你知道不,现在外面传得可花花了。说金子想儿子想疯了,拿个没把儿的充数。”田莲花气哼哼的说。 “谁知道他抽什么疯?把他那几本命根子样的破书,也全给了那丫头不说。天天起早贪黑的上山,还死了小三两银子,请全村的人来坐席,那席面比前年你姑夫家娶媳妇,还要胜上了几成。气得我心尖尖都淌血,可是有啥招儿?他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认准的事儿,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倔得像啥似的。”付氏越说,感觉自己的胸口越闷。 这家里欠了一屁眼子的饥荒,不想着赚银子,天天往外花,只要是田苗说的,那比圣旨还使。自己说的话,却连个屁都不如,真是气死她了。 “娘,那你就这么看着,也不吱个声儿?”田莲花一听,一时忘记了自己的目地。 “我是那闷不出声的人吗?”付氏没好气儿的白了女儿一眼,她可是天天和那老东西吵呢。 “那我爹就一点也不进盐劲儿?”田莲花感觉到事态严重了。 “哼,进个屁啊,昨个下晚儿,我才说了两句,他说翻儿了。指着我的鼻子说,要是我再说一个字儿,他就要休了我。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嫁给他,我得了啥好了?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张嘴就要休了我,真是个没良心的死老头子。”付氏说着,就哭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她的声音很小。 田莲花见娘的样子,心里吃惊不小,娘这是真的伤心了,不然也不会开哭得如此低调。想不到爹会变成这样,难道真的是? “娘,你先别哭了,我和你说正事儿呢。”想到些什么的田莲花,忙制止付氏。 “你有啥正事儿要说?”付氏收起了眼泪,不解的问。 “娘,你说啥呢?我咋就没有正事儿了?说得好像我天天没事找事儿似的。”田莲花不满的说。 “行了,你说吧,啥事儿啊?先说好啊,我现在说话可不好使。”付氏的防备态度,让田莲花心里不是滋味,但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儿,也就没有多做计较。 “娘,你说我爹会不会是中邪了?要不咋就这么听田苗的话?你就没觉出来,田苗和以前一样儿了?”田莲花启发着付氏的思路。 “一边去,中什么邪?别搁那儿瞎说。”付氏下意识的反驳,可是话一出口,却又不那么笃定了。 “娘,你是不是觉出不对劲儿了?”田莲花看付氏的脸色,就知道她定是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 “莲花啊,这可咋办啊?”付氏一下子就慌了,这老头子可是一家之主呢,要是他有个什么,那这个家还咋过啊? “娘,我觉着吧,这事儿的根儿在田苗身上,要不咱们找个道长啥的,给她驱驱?”田莲花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地。 田莲花从婆婆的嘴里,听说这十里八村儿的人,都在议论她家的事儿,话里话外的说她娘家,进了啥不干净的东西。 她仔细把每一个人,都过了一遍,最后发现变化最大的就是田苗。虽说表面上看起来是她爹变化大,可是她却十分清楚,她爹变化的根源就在田苗身上。 如果她身上没有啥问题,她爹为啥会把田苗一个孩子的话,当成圣旨一般?以前都不理会的孙女,现在却维护得不行,更是把她变成了家里的长孙,说没事儿,谁信啊? “那可不行,要是找了道士,咱家的名声就完了,将来田苗还咋找婆家啊?”付氏一听,连连摆手。 “娘,你是不是糊涂啊?咱就算不请,那名声就能好了?她还啥婆家啊?将来不是招上门女婿吗?这好人家的田娃,谁给你当上门啊?”田莲花真是服了,现在才想名声是不是晚了? “这事儿还是等你爹回来,和他商量商量吧,你不知道,他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了。”付氏有些担心的说。 她娘家早就没人了,要是真把她休了,那她就没法活了。先不说脸面上的事儿,就是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呢。 “娘,这事儿可不能告诉我爹啊,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事儿就干不成了……”田莲花极力的劝说着付氏,她可是把话说出去了,让她婆婆和那个刘神仙打好招呼了。 要是娘家这边出了岔,那她在婆婆面前可是没洗交待的,于是她和付氏一起研究了许久,终于定了下来。 田杏一路小跑的进了田苗的房间,自从二叔和三叔家搬出去之后,她们姐妹每人都有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田双太小了,一直都是跟着二姐睡,现在被大姐接到了自个儿的房里。 “大姐,你干啥呢?”进了屋,田杏手脚利索的上了炕。 “我在看图册啊。”田苗笑着说,这个图册上面的字,她只认识几个。 没有办法只好找白易然帮忙,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她呢则把它们翻译成简体字。 记得当时白易然用十分怪异的眼神看她,于是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这是她自己想出来的文字,还一副臭屁模样的向他炫耀。 第三十六章 特别的拜师礼物 田占财和田有金听从了田苗的提议,他们找到了村长,由村长出面当了保人。现在村里的大部分壮男,都跟着他们上山伐树、种树。 这对于合田的村的人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因为他们这里地处山区,到处都是树林。 几乎没有什么平地,不是坡就是沟的,耕种的田地很是稀少。这也是合田村穷的主因,也有人试着开垦林地,却没有一个成功的。 原因是那山上的地里,全都是错综复杂的树根,地上的树有多高,那么它地下的根就有多深。单单是清土里的根系,就要很久的时间,再加上山里的草系也十分的发达。 在山里种地,苗儿不爱长,要是野草却长得旺盛,几乎每天都要除草,在这样一个什么都是手工的时代。那劳动量可是相当的大,于是慢慢的就没有人再去山上开荒了。 现在有了这样的一个赚银子的机会,他们哪会不珍惜?就算现在拿不到工钱,可是有村长当保人,自然是不会黄了他们的。 大伙抱着这样的想法,每天都干得十分的起劲儿,整个合田村里几乎看不到男人,全是老人、妇人和孩子。 “大姐,这个有意思吗?”田杏也凑过去看,只见上面画着不少的图,图下面还有许多字。 田苗放下手上的译本,转头看向田杏,不解的问道。 “杏儿,你是不是有事儿啊?”这小丫头可不是个能坐得住的主儿,自从不用看双儿之后,她可是天天跑出去玩的。 “嘿嘿,大姐你真厉害。”田杏见大姐识破了,她也就不再装了。 “什么事儿啊?”田苗看她的样子,十分好奇她要说什么,这丫头平时可不是这样的,有啥说啥的孩子,今天很反常。 “大姐,我要是说了,你会不会发火?”田杏有些担心的问,大姐可不是好惹的,村里的孩子看到她可都是绕着走呢。 上次田双的事儿,大姐可是把那几个小子全捎了一顿,田杏就是看了她的威风劲儿,才想着自己长大了要当侠女。 “说吧,我不生气。”田苗猜到,定是有什么与自己相关的事情,估计又是谁在背后说她坏话了。 “我刚才肚子痛,可是茅房太臭了,所以我就跑到奶那屋的窗根底下。”田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田苗打断了。 “你这丫头又去那儿?看咱奶不骂你的。”田苗真是服了,这个田杏就是喜欢跑到那里去,被骂一百回也不长记性。 “她又没有亲眼看到,谁能证明那是我拉的?我不去那儿拉,还能去哪儿?”田杏说得理所当然,她不能在自家人的窗下拉,总不能自己痛快了,就用臭气熏自家人吧? 谁让奶奶住的是正房,那房后正好有阴凉,后院外面就是大山,也没有人家住。自己就算是长脱了,也没有人能看得到,在这样的夏天里,找到一个又凉爽、又无人打扰、又没有味道、又没有苍蝇的地方,是多么不易的事儿? “真是拿你没招儿,快说吧,到底啥事儿啊?”田苗真是无语了,反正付氏每次也只是骂骂。 而且每次都是她亲自把那些,散发着味道的东西,给收到茅房里,所以田苗也就懒得去说田杏了,只要别被人家抓到行了。 田杏把自己听到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了田苗听,只见田苗听完之后一点反应也没有。 “姐,你咋不生气?”田杏十分不解,她当时听得那叫一个气愤,为了给大姐报信儿,她都没拉完。 “有啥生气的?让她们折腾吧,到时候,看谁丢脸。”田苗笑着又拿起了图册。 其实她早就把图册的内容记下来了,现在看只是为了加深些印象,从明天开始,她就要去河里找适合练手的石头了。 手艺这东西当是理论,那是远远不够的,她深信熟能生巧的道理,玉料她是用不起。但河里有的是各种各样的石头,用那些来练手是最好不过的,硬硬的石头能刻好,那些玉石就更加没有问题了。 两天之后,田苗挎着一个篮子,带着两个妹妹来到了白易然家里。看到她们的到来,白易然三人自然知道她们所为何事,于是他们谁也没有开口,等着看她送什么样的礼物。 黄哥和黄嫂就像是隐形人一样,非必要是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田苗总是感觉他们两个像忍者。 “我带她们拜师来了。”田苗一进门就笑嘻嘻的说,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态度好点总是要的。 “你想拜就拜?当这儿是寺庙呢?”喜子原打算走高冷范儿的,但是一看到她那假惺惺的笑,就立刻破功了。 “看你说的,哪有活人和那些个泥像比的?我今天可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呢。别的我不敢说,这些可是我的心血啊,保你们再也找不到第二件,真正的独一无二。”田苗说着就将那篮子放到了桌子上,白易然他们早就看到了,这个盖着块花布的篮子。 “吹牛,你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喜子才不相信她的话呢。 “要不要打个赌,如果你能在这世上找到第二个,那我以后就给你当下人。可要是你找不到,就消停的收我妹当徒弟,咋样?敢不敢赌?”田苗一副有胆子,就来试试的态度。 “好,一言为定。”喜子的话冲口而出,等他说完之后,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立刻有一种掉入陷井的感觉。 白易然看着傻呼呼进圈套的喜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个笨蛋,活该被人坑。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不是田苗的话,他也不会让人轻意坑了喜子,而安然无恙。 喜子心下猜到自己可能是上当了,但是话都说出去了,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反悔吧。 而当他看到田苗从篮子里取出来的东西时,眼珠子差点飞出来,多亏了有眼框档着。 而在一旁看好戏的白易然和顺子,面上虽说不像喜子那要夸张,但心底却是吃惊不小。 白易然在短暂的吃惊之后,心底升起了一种欣慰,那块千年寒铁并没有像喜子,所说的暴殄天物。 第三十七章 心思巧妙无人及 田苗一边往外面拿东西,一边偷瞄他们的反应,喜子的表情太直白,压根不需要她费神,就可以知道他的想法。 相对的白易然和顺子的表情,就多些不确定,但她却并不担心,照以往来看。白易然是不会让她失望的,不用任何的言语,她就是笃定这一点。 “这些是你准备的拜师礼?”喜子强压下心头的惊讶,开口问道,只是他自己没有发觉,他的声音有一丝丝的颤抖。 “是的啊,这几个是白易然的,这几个是顺子的,剩下的这几个是你的。”田苗将那十几个东西分成了三份儿。 “这都是些啥?是石头?”喜子一把拿起其中的一个,仔细的观看着。 “嗯哪,虽说它们只是河卵石,但你们看它们都是半透明的,等将来我有了能力。定会送你们名贵的石货,这些可都是我精心雕刻的,每一刀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田苗说得那叫一个真诚。 “这些都是你自己雕的?”顺子一眼就看上了自己那几个当中,最小的那个,看起来是一像猴子,却又有几分像人。 那动作、那神态都只能用维妙维肖来形容,很难相信,这些都是出自眼前的小村姑之手。 “是的啊,不过要是没有白易然送我的罗汉刀,怕是没有这样的效果呢。”田苗在真正用那套刀的时候,才发现了它的特别之处。 原来那看起来黑不溜丢刻刀,居然可以削铁如泥,关于这一点她可是毫不夸张。在她发现那刀奇利无比的时候,就用柴刀试了一下,结果那破柴刀被她削掉了一大块。 “那是当然了,那些刻刀可是出自同一块千年寒铁呢,要是制成刀剑,必定会引起江湖动荡。给你做成了刻刀,那可真是暴殄天物,大材小用之极呢。”喜子不顾主子警告的眼神,将心里憋了好久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白易然,你真是太讲究了,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他后悔割爱的。”田苗在将柴刀致残的时候,就想到了它的价值,现在听了喜子的话。 她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她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激的人,在她看来,朋友之间并不需要把谢字,挂在嘴上边。 而是要在事儿上看,他对她的好,她一点也没有忘记,在他需要的时候,她也会如此,甚至加倍的对他好。 “你喜欢就好。”白易然很喜欢她的反应。 喜子看她居然这么大咧咧的接受了,心中十分不喜,感觉她是一个不懂礼数的人。正要再开口时,却是被顺子给岔了过去。 “田苗,你还是给我们说说这些都是啥吧。”顺子看出来喜子这个愣头青,又要招事儿,忙把大伙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桌面上去。 “白易然,你是咱们当中见识最广的,你来猜猜看。”田苗笑着看向了一直在把玩的白易然。 “哈哈,你还真是抬举我了,就算我见识再广,也猜不出来啊。”白易然笑道,这些个小东西,每一个都不一样,但却个个都十分的精致。 如果这些东西用上好的玉料雕出的话,那么随便这里面的一件都可以卖出个大价钱来,想不到这个小丫头居然有如此的天赋,也难怪她一直心心念念的要当玉雕名匠。 “你只要猜一猜它们的用处就好了。”田苗当然知道他猜不出来,那些个形像可能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呢,他要是猜出来的话,她得被他给吓死不可。 “这些都有不同的用处?”白易然原本以为,这些不过就是一般的摆件,没想到它们还有实用性? “当然了,你快猜猜看。”田苗着急的催促着,她哪可能用一些用不着的摆件来? 他们的身份她虽说不清楚,但也知道他们是不会把这些石头,当成摆件摆放在家中的。毕竟这些东西有些太过于廉价了,若是摆出来,会让人家笑话的。 顺子和喜子听了她的话,也来了兴致,他们三人一起研究起来,过了许久也只是猜出了其中的三个,因为上面都刻着他们的名字,傻子也知道那是印章。 “我们猜不出,还是由你来为我们解惑吧。”白易然实在是想不出来。 “这个先不急,咱们还是先说说拜师的事儿吧。”田苗才不会轻意说出来呢,这些可都是她绞尽脑汁,为了弥补材料不足,而想出的创意。 “哈哈,这有何难?喜子本来就打赌输了,他自然会信守诺言。”白易然的话,让喜子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刚才上了她的当。 顺子看到主子的眼神,不等白易然开口,就主动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可以教她,但能不能收她为徒,就要看她自己了。三个月之后,若是她能入得了我的眼,自然收她为徒。如若她不是这块料,我也会教她一些防身的拳脚,这一点你大可放心。”顺子的话,真是说到了田苗的心坎儿里。 在她的心里,并不想让田杏学成什么样儿,只要有自保能力就行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妹妹,将来成了江湖侠女,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只是这有些事情吧,它是不会按照谁的想法,而转移的,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在田苗的坚持下,田朵正式拜喜子为师,而田杏则从明天一早,就开始跟着顺子练武。 “现在可以揭晓了吧?”白易然见她的目的都达到了,这才开口催她,因为她很成功的挑起了他的好奇心。 田苗见事情办妥了,当然没有再吊着人家的必要了,于是大方走到桌子前面,将那些东西,每三个分成一组。 “它们是同一用处的?”白易然见她分组,猜测道。 “聪明,它们的外形虽说各不相同,但是用处却是一样的,这三个你们猜到了,是你们各个的印章。”田苗将三个印章分别放到三人的面前。 “这个是齐天大圣,他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所以用来当顺子的印章最适合。”田苗指着那个让顺子,一直纠结是人还是猴的印章说。 第三十八章 道士驱鬼招数多 田苗见顺子十分满意,然后转头对喜子说: “这个呢,是他的二师弟,前身是天上的一个元帅,后来下到人界来度人的。”田苗指着那刻着喜子大名的印章,那上面是一个Q版的猪八戒。 喜子一听她的话,心情超好,看他那美得快冒泡样子,田苗在心里偷笑,这个大傻瓜。 “这个是只豹子,是我最喜欢的动物,虽说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对它就是有着莫名的喜欢。”田苗本想雕个老虎的,可是在下刀的那一刹那,脑子里出现了一条黑豹的形像。 在她的眼里,白易然就像那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豹一般。 “你只是听人家说,就可以如此传神的雕出来?”白易然听了她的话,心里涌出了疑问。 豹子他可是亲眼见过的,这一只虽说与真的有些差异,但却十分的传神,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好像闪着精光一般。 “我是把猫、虎还有狼融汇在一起,再加上些自己的想像雕的。”田苗有些无力的解释。 幸好她刻的全是Q版的,要是写实的,那可就没办法自圆其说了。 听了她的话,白易然也就没再多说,只当她是天姿聪颖,反正她的奇思妙想,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件两件的了。 接下来,田苗又将剩下三样说明了一下用处,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设计得很巧妙罢了,有可以从中间旋开的火折子套,还有可以挂在腰间,或是脖子上的丹药瓶。 如果一定要说特别,那就数腰带扣了,它们的外型各不相同,但是用法是一样的。 都有一个小小的储藏空间,喜子的可以放银针,顺子的可以放两枚小飞刀。 “那我这个要放些什么呢?”白易然按照她的方法,把自己的腰带扣打开,却见她并没有特别说明,于是好奇的问。 “你的这个比他们的都要大些,可以放些银票啥的,不过我也没有见过,不知道这么小的地方能不能放。”田苗其实想说,让他放些保命的东西,但又觉得这么说可能不太妥当。 “哈哈,银票只是一张纸罢了,这里面少说也能放下三五张,那可是想放多少就能放多啊。”白易然笑道,他看出她并没有说出心里话,但却并不介意,因为他已经想到要放些什么了。 田苗带着同样心情大好的妹妹们,离开了白易然的家,向自己家走去。看着她们的背影,顺子率先开口道: “主子,她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啊,将来说不定咱们,还能借到她的力呢。” “她如此聪慧,是福也是祸,你们既然收了徒,就用心的去教吧。”白易然轻叹着,将自己收到的礼物,仔细的包好,小心翼翼的带回了房。 “顺子,你看这个天蓬元帅,我怎么看着像头猪呢?田苗那丫头是不是阴我呢?”喜子不确定的问,对于除了医术以外的事情,他的脑子明显有些短路。 “她不是说了吗?人家是下来度化人的,当然要有一个伪装啊。”顺子强忍着笑,这个呆子,才发现那是头猪吗?别的不说,那鼻子,那耳朵还不明显吗? “也是呢,她就是再怎么没溜儿,也不会拿拜师礼来胡闹。”喜子开心的说着,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天蓬元帅,怎么看怎么可爱。 “大姐,你的手艺可真好,刚才你一拿出来,我差点没叫出声来。”田朵出了白易然家,这才开口。 “好什么啊,要不是那罗汉刀,我也刻不出来呢,等我把手艺练好了。咱们家就会和现在不同了,到时候我要让你们都过上大小姐的日子,让村里人都羡慕你们。”田苗真心的说,她知道自己的手艺还是很青涩的。 要不是她以新奇特为重点,哪里会入得了,他们三个人的眼?那些东西随便一个玉匠,都可以轻松的仿制出来,而她的目标是达到,无人能及的地步。 刚一进院门,田苗就感觉到了异样,立刻反手将两个妹子推出了门,并快速的将门关上。 田朵和田杏被这突如其来动作,吓了一跳,也不顾摔疼的手肘,立刻起身推开了院门。 只见田苗从头到脚都是腥红的血液,吓得她们顿时尖叫不已,田苗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反应,而是走到井边,想要洗脸。 “大胆妖孽,还不束手就擒?”那个作法的道士,见田苗如此反应,先是一愣,许久才反应过来。 “妖什么妖?你才是妖。”田杏看到那个道士,这才想起前几天大姑和奶奶商量的事儿。 “田杏,这儿没你事儿,一边呆着去。”田莲花喝斥着。 “你们两个进屋去,我没事儿。”田苗迷进眼睛里的狗血,洗干净之后,这才转过身来对她们说。 田朵见大姐的样子,也不说话,拉着一旁的田杏,转身就往门外跑。 “大姑,你这是要干啥?大夏天的倒我一身的狗血,这衣服钱你出啊?”田苗尽量克制自己的脾气。 她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因为如果这事儿一传出去,那么她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这个时代可是迷信得很。 “别整那没用的,快说你是何方妖孽?”那个道士见田苗完全无视他,心下也是一惊,之前的人一见到这个阵势,早就吓得哭爹喊娘了。 “你不是道士吗?那就由你来说吧。”田苗眼神凌厉望向那个道士。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休怪贫道心狠手辣。”只见那个道士,卖力的挥舞着手中的桃木剑。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一下子就把,写着符咒的黄纸给引燃了,接着在那剑上一抹。 然后就快速的向田苗刺来,他的本意就是为了吓吓田苗,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田苗不但不躲不避。 还反手抓住了他握剑的手,帮着他刺到了她的身上,那支桃木剑虽说并不锋利,但也把她的心口处刺伤。 那个道士看到那殷红的血液,顿时慌了手脚,脑子一片空白。原本打算先吓吓眼前的小孩,然后找个神仙下凡,或是鬼魅报恩啥的说辞。 第三十九章 倒霉的道士 事情并没有按照道士的想法来,这个素来以刘神仙自居的刘万山,此时完全是手足无措,再加上田苗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打心底里发寒。 看样子,这次是踢到铁板了,想不到他行走半生,却要在这小阴沟里翻船。 “道士,你现在还有话说吗?”田苗不给他多想的机会,手上又是一个使劲,那剑刺得更深了些,那呢喃的声音,就像是一个魔咒一般,萦绕道士的脑海。 “啊,你这是要干什么?”道士没有想到她会如此,一时大惊着将手上的剑拔了出来。 “道长,我一个小孩子,与你无怨无仇的,你怎么就对我下这狠手?”田苗几乎与他同时开口。 “这是咋回事儿?”田有金的怒吼声,在耳边响起。 他和田占财刚把木材运到储木场,就见到田朵和田杏哭着跑来送信儿,于是爷俩及众劳力,纷纷向田家院子跑来,正好看到田苗受伤的坐在地上。 那个穿着旧道袍的男人,手上提着带血的桃木剑,见到这样的情景,田有金岂会不怒?立刻站在了田苗的前面,挡在了她与道士之间。 刘道士刚才被田苗的反应惊到了,可是现在却也平静了下来,多年来行走江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就不信自己收拾不了这个小丫头? “稍安勿躁,贪道刚才与那鬼魅缠斗,若不刺中苦主的身体,那鬼魅是不会离开的。”道士的话一出口,差点把田苗给气死。 “臭老道,你别在那里信口开河,明明就是你故意伤的我,哪有什么鬼魅?快说你收了谁的银子,上我家来捣乱的?”田苗这才知道,感情他是个老油条。 “莲花,这是咋回事儿?”田占财跟在田有金的身后,看到田苗受伤,立刻上前去检查她的伤口。 刚才田苗在田有金与老道对峙时,小声对爷爷说了两句话,然后才站起来和道士对视。 “鬼魅岂是你们可以看到的?”道士自然有应对的法子。 “那么说来,你知道你肩上坐着的小孩儿是谁了?”田苗冷笑出声,她的话让付氏和田莲花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信口雌黄,我身上哪有什么小孩儿?”道士也是一惊,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眼前的小丫头可不简单,不能上了她的当。 “够了,我只是要问你,谁让你来的?不把话说明白,咱们就官府见,总不能让你平白伤了我孙女。”田占财一把揪住那个牛鼻子老道。 “是你家大闺女请我来了。”刘道士见状,也不自称贫道了。 “那我再问你,我孙女身上真的有鬼魅?那鬼魅是何来历?你敢不敢当着我们田氏一族的面说?要是有一丝虚假,我们田氏一族定不会善罢甘休。”田占财自从整起来了储木场,那身份地位明显与之前不同了。 现在他的话,不只是在村里,就是在族里也是有着不小的分量。 那个道士见他们的态度,就想着速速离开,他也不过就是为了求财,犯不上把事情闹大。 于是他立刻软了下来,跪在哭求田占财放过他,说什么上有老下有小那一套,还说是田莲花的婆婆请他来,他本不想来,是她们婆媳苦求云云…… 田占财并没有多难为那个道士,这种人还真是不能得罪狠了,可是对于没事儿找事儿的田莲花,他可就没有那么好的涵养了。 话说那个刘道士从田家出来,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年轻人挡住了他的路,于是向旁边避了下,可是那个人却也移动了,还是挡在他的前面。 “这位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刘道士行走江湖,看人的眼力那是一点不差。眼前的年轻人可不是他这个江湖混子,能够招惹的。 “我家主子有请。”顺子见他还算是识相,也就没有为难他。 刘道士心里虽说不愿意,可嘴上却是一点口风也不敢露,只能乖乖的跟着顺子进了门…… 因为田苗伤的是心口位置,所以只好让李氏给上点草药,村里的人大多不太请郎中,所以家家都备着些常用的草药。 “这个黑心的道士下手也太狠了,落下疤可咋整啊?”李氏一边给田苗上药,一边哭。 “娘,你别哭了,眼泪都掉我伤口上了,老沙挺了。”田苗夸张的说,果然李氏立刻止住了泪。 田苗今天真是失算了,本想着好好的利用这个伤口,把那个道士狠狠的收拾一番。 结果却是这样,让她再一次的认识到了,这个时代人们的迷信思想,明知道他是个骗子,也不太敢得罪他。 就怕他作法祸害他们家,只是语言上强硬些,打发他走时还给了银子。这样的做法真是让她气得不行,要不是因为不想让那个鬼上身的传言,走出家门去,她真是忍不下这口气。 兀自憋气的田苗,并不知道,那个刘道士,被白易然给请了去。多年后的某天,她才知道这事儿,更加使她认定了,白易然就是个笑面虎。不过这些全都是后话,等以后再细细道来。 上好了药的田苗,扶着坚持要参与的李氏,一起来到了堂屋,一进门就看到田莲花正在哭诉,她为田家付出的一切光荣事迹。 田有金见到李氏来了,忙起身把媳妇扶到炕上,付氏看到她那样子,心中有气。 “你出来干啥?这要是受了寒,那药不是白吃了?”付氏这个有时候吧,好话也不会好好说,一句关心的话,生生说成了这样。 “奶,我娘是担心我的伤势。”田苗不等李氏开口,就抢先说道。 “奶,我娘都多长时间没出屋了,今天要不是我姐受了伤,她也不会挺着出来。”田杏补充道。 “大人说话,哪有你们插嘴的份儿?”付氏气得就要开骂,却是被田占财给拦住了。 “都别说了,我有话要说。”田占财一直没有开口,任闺女把心中的委屈述出来,直到她停下来,他才开口。 “莲花,你为咱家做的,咱们心里都有数。可也不能因为这个,你就可以不把爹放在眼里吧?”田占财并没有发怒,而是语重心长,像是话家常的语气,只是脸色有些凝重。 第四十章 朋友之间不讲利益 田莲花见到爹的样子,心里也是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陡然而生。 “爹,你这是啥意思?我这也是为了咱家好啊。”她还在辩驳。 田苗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相信,她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娘家好,真是一个没脑子的主儿。 “为了咱家好?你就不想想,你婆婆这啥这么上窜下跳的?还不是怕咱家发达了,她拿捏不住了?你也是快四十的人了,睡不着觉的时候,也动动脑子。这天儿也不早了,快家去做饭吧,以后别有事儿没事儿的往娘家跑。”田占财十分痛心。 对于当年的事情,他并没有后悔,虽说闺女嫁了个傻子,姻缘上艰难。但比起饿死不是强太多了?那时候村里不少人家都是把闺女,卖到了烟花之地去,才得以度过难关的。 和她们比起来,田莲花也算是命好的了,以后自家真的起来了。到时候她在婆家,也可以抬起头来,真正的当起长媳来了不是? “大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认为我有问题,今天这事儿我不想再发生一次。”田苗见爷爷这是要放过她,于是立刻站起身来,义正言辞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这可不是我说的,外面可都这么说呢。”田莲花没有想到,田苗会当面问她,一时有点无措。 “大姑,咱们是一家人对吧?这外人说我的时候,你不想着站在我这边,反倒是和外人站一边了。要是你遇到什么难事儿,是我们这些亲人帮你,还是那些个嚼舌根的人?”田苗真想上前,把她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高科技。 “田苗,你怎么和你姑说话呢?”付氏不等田莲花反应,却先跳了出来。 “你给老子消停的,要是再出声,小心老子休了你,这事儿要是没你就出不了。”田占财猛地一拍桌子,吼道。 别说是付氏,就是田苗也关实吓了一跳,爷爷可是很久没有发这么大的火儿了,看到这里她的心暖暖的。 不管以前如何,自从她来了之后,爷爷对她那是真的关爱,让她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亲情。 付氏被田占财惊得不行,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把休妻说出来呢,伤心的付氏也顾不上闺女。捂着嘴一边哭,一边快速的跑回了屋里,一进门就把自己拍在了炕上。 在堂屋的人们,先是听到“咣”的一声,想来那是关门声,接着就是付氏那惨绝人寰的哭嚎声。 李氏有些担心的想要去看看,被一直没有出声的田朵,给拉住了手。李氏不解的看向田朵,只见她正盯着自己,头轻轻的摇着。 “爹,你这是干啥?事儿是我干的,你冲我妈使啥疯儿啊?”田莲花感觉自己委屈得不行。 “别当我不知道,要是她不点头,你敢直接把人领家来?你看看哪个正经过日子的人家,天天让那些个神叨的人进门?这不是向外人证明,家里有事儿吗?明明不信的人家,这下子也都信了。”田占财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 自己家在村里多少年来,一直都是低着头活着,现在好不容易能抬起头来了,这个不懂事儿的闺女,三天两头的找事儿。 不用出门他也知道,自家的门外一定有不少听墙根儿的,要不了明天,他家的事儿就得传得满村皆知。 “大姐,我本不想说话的,可是这事儿,你是欠考虑。咱都是自家人,有啥话不能说开的?咋还来这一手儿?要不是我们爹赶巧回来,那道士还不得把我苗儿给整死了?”田有金见姐姐还不认错,终于开了他的金口。 “啥?你也说我?好,以后娘家的事儿,我还就不管了,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田莲花伤心的跑了,田苗可以看出来,她是真的伤心了。 对于这样的死脑筋,别人说什么完全没用,就得等她自己想明白。不过以她的智商,田苗并不认为她有明白的一天,只是希望她别再做出这种不经大脑的事儿才好。 第二天,付氏果然就病倒了,田朵提出不去学习了,在家里做饭。田苗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她承诺自己会把家人照顾好,这才拉着兴奋雀跃的田杏,和一脸担心的田朵。 姐妹三人来到了白易然家,顺子和喜子早就准备好了,见她们就各自领着自己的徒弟,开始授起课来。 田苗自然是跑去找白易然,又一次门都不敲的闯了进去,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送的礼物。 “是不是没地方放?我也不想这么寒酸的,等我有了能力,定会送你上好的玉雕。”田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她不是成心占他便宜的,实在是无能为力。 “这些就非常好,心意比什么都重要,越是看就越是发现,你的雕功很了得,细节处理的很是合体。想不想与我合作,咱们开个玉石铺子?”白易然笑着向她伸出了橄榄枝。 他表面上好像是一时兴起,实际上他在看到这些的那一刻,就想这么做了。他想尽可能的帮她实现,她那个了不起的梦想。 “得,千万不要,别说我的手艺还得再练练。就算是练成了,我也不想和你一起做生意,朋友之间要是有了利益瓜葛,那就做不成朋友了。我宁可一辈子受穷,也不想失去你这样的朋友,所以我很感谢你的好意,却不能那么做。”田苗有些紧张的解释。 她不想因为自己拒绝,而使他心里不快,白易然看她那样儿,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用得着这样吗?”白易然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因为她的拒绝,他有些婉惜,但见她如此重视自己,心里又有些甜甜的。 “啥?那我要是同意了呢?”田苗真是无语了。 “那就开呗,你不是说了嘛,咱们是朋友,朋友有事儿,说一声就好。”白易然就是喜欢逗她。 “有银子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哼,等我成了有钱人,腰板一定比你粗。”田苗向他做了个鬼脸儿。 “过几天就是你的生辰了,有什么想要的吗?”白易然的话,让田苗愣住了。 “你咋知道我生辰?”田苗能不惊吗?她自己都不知道呢。 ------题外话------ 莫舞基友今天pk,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喜欢的可去看看,要是不喜欢就当我没说哈! 书名《腹黑王爷的娇蛮奴妃》 作者景飒 链接http:///818995。html 她是现代医科大学高材生,海边度假时突然被大浪拍到了古代,身穿比基尼从天而降,掉进了魏国荣王爷的浴桶里。 他是赫赫有名的魏国荣王,丰神俊朗,手握大权,乃是天下九公子之首。 一场战乱,他身负重伤,整日都是病怏怏! 为了生存,她女扮男装在荣王府当起了家丁,专门负责伺候身体虚弱的荣王爷。 日久天长,他渐渐发现了端倪。那一夜,他狠狠的撕碎了她的一切伪装,包括她的女扮男装。 谁说他虚弱?明明是个腹黑装病的家伙! 第四十一章 帮助 也不怪田苗吃惊,她们田家还就不在意生辰,别说她们这些孩子,就是田占财和付氏,也从来没有提过生辰啥的。 “这有何难?当然是问你爹知道的啊。”白易然见她这么吃惊,也很是意外,不过是个生辰,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哦,我还以为你能掐会算呢。”田苗也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过度了。 “说吧,想要什么生辰礼物?”白易然有些期待的问。 “我能说,我最想要银子吗?”田苗嬉皮笑脸的说。 “亏你想得出,还是我自己想吧。”白易然满头黑线的拿起来桌上的书,田苗见他如此,也实识的回家了。 见她出了门,他这才将书放下,取出笔墨写起了书信。他定要给她一个让她永生难忘的礼物,虽不是银子,却能真正的帮到她。 田苗从白易然家出来,带着田双去河边洗衣服,她可是答应了田朵,要把家里料理好才行。 走到河边的小树林时,突然有一丝异响,这让田苗停下了脚步,好奇心使她忽略了。这么做的危险性,将木盆放到了地上,拉着田双轻手轻脚的向里面走去。 越是往里走,那怪声越清晰,没有多久,田苗就听清楚了,那是嘴被人捂住而发出的声音。 不及细想她快步的向声音来源而去,她以为有人在这里为挟持了,结果却只看到一个人,趴在一个树桩子上。 “田苗?”那个人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立刻惊得转过回来,原来是柳招娣。 “你在哭?”田苗看她那红肿的眼睛,还有手上拿着的帕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她是不想惊动别人,才会捂住自己的嘴。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柳招娣有些讪讪的说,显然被田苗撞见自己这么狼狈,让她很是不安。 “哦?啊,我们是为了追一只蝴蝶,你遇到什么难事儿了吗?和我说说吧,兴许我能帮你想到啥好法子呢。”田苗拉着田双,走到了她的身边,也和她一样坐在了草地上。 “唉,谁也帮不了我的,这就是我的命。”柳招娣很羡慕田苗,虽说大伙在背后都在说她的不是,但是她真的很羡慕她。 可是自己也能像她这样活,那该有多好?可惜,同人不同命,她命该如此,不认也不行啊。 “不管我能不能帮得上,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儿?”田苗最是受不了,谁动不动就说是命,一点努力都不做,那不是命也变成命了。 “再过几天,我就要走了,去山外成亲去。”柳招娣在村里也没有朋友,因为田苗的作为,让她心生好感,于是就把她当成了朋友一般。 “啥?你才几岁啊?”田苗一听,惊得不行。 “咱俩是一年的啊,你是八月的,我是五月的。”柳招娣答。 “我的意思是说,十三岁就成亲太早了。”田苗满脸黑线的说。 “那也没有办法啊,他们家说让我先过去,等及笄之后再圆房。”柳招娣向田苗说明情况。 “你娘为啥这么急啊?”田苗真是无语了,怎么说话这么费劲呢? “我弟又犯病了。”柳招娣说着,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那家的情况也不好吧?”田苗看她的样子,就可以猜到一些。 “说是山里的猎户人家,家中有两兄弟。”柳招娣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心中的恐惧一下子涌了上来,于是她突然抓着田苗的手。 这一举动吓了田苗一跳,可是接下来见到柳招娣的举动,更是大吃一惊。 “你这是干啥啊?快起来,我可受不起你这一跪,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田苗是真的慌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跪在自己面前呢。 “田苗,咱们村里就你最有主意了,你帮帮我吧,我不想嫁那家去。我不要给他们兄弟两个当媳妇,要不是为了我弟弟,我真想跳河算了。”柳招娣的话,让田苗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你说啥玩意儿?嫁给兄弟俩?”田苗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开始我娘也不知道,就收了他家的定银,现在就算是知道了,也只能挺着了。那银子都给我弟看病抓药了,他们家还说等过了门,再给五两银子。”柳招娣今天早上,无意间听到了娘和王婆子的对话。 原本她是想掉河的,可是一想到体弱乖巧的弟弟,说什么也狠不下心来,无奈之下的她。只好跑进这个小树林里,为自己的命运,落下不甘却又不得不屈服的泪水。 “只要是还了银子,这亲事儿就算完了吗?”田苗问,关于这婚嫁的事儿,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懂。 “哪有那么容易啊,要是我们这边悔婚,就得拿出双份儿来。我们家别说是十两银子了,就是十个大钱儿,也拿不出来啊。我要是过了门,他们家还能再给五两,我娘和弟弟的日子,也能好过些。”柳招娣经过了这一顿的发泄,人也冷静了下来。 “只要拿出十两,你就不用嫁了是吗?”田苗不用问家里要,自己手上就有几十两的银子呢,拿出十两来一点问题也没有。 “唉,对不住了啊,刚才是我一时情急。”柳招娣为自己的行为,感觉到不好意思,田家虽说现在过得不错了。 但也是都是借的银子,这储木场能不能赚钱,还两说着呢。村里的人可是对她家的事儿,议论纷纷的,大伙都说田老头穷疯了,听个丫头胡咧咧。 就算是那些去她家上工的,也是看在村长当保的份儿上,想着就算将来田家给不上工钱,村长那边也不会看着。 “招娣,你想没想过,就算是你嫁过去,别说是他们家再给五两,就是再给十两又咋样?你弟弟的病可是说犯就犯,哪次犯都不是个小数呢,到时候要是他再犯了,你娘咋办?”田苗说得一点也不假,柳招娣的弟弟柳大宝,生的是抽风病。 她虽没有亲眼见过,但也听人家说过,这两年犯病的机率,是越来越勤了。她分析着,他得的应该是癫痫类的病。 “要是那样的话,我也不知道咋办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柳招娣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 第四十二章 买人回家 田苗的话让柳招娣,正是感觉没有希望了,她完全不知道要如何走过这一难关。 “我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你愿意不?”田苗看出她的绝望,于是也不和她周旋,直接了当的开口。 “愿意,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听。”柳招娣听了她的话,一下子燃起了希望之火。 “你也不听听,就说愿意,不怕我把你卖了?”田苗见她的样子,心里感到暖暖的,被人这么无条件的信任,感觉真好。 “不怕,你不会害我的。”柳招娣说得十分笃定。 田苗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柳招娣听了之后,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般。见她如此,田苗带着她直接去找村长,这事儿除了村长,谁出面都不好使。 正在院中的给儿子熬药的王寡妇,看到村长来自己家,心下吃惊不已。自从六年前自家相公柳三子,过世了之后,她的家里还是头一次来男人。 “先别忙了,我们找你有事儿。”村长周旺家走进她家院子,就不再往里面走了。 王氏见田苗和自家闺女,还有一些在门口看热闹的,就把药罐从火上取下来,然后请村长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 合田村里家家院子里都有树,大多是一些榆树,梧桐什么的。村长坐下后,也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今天田苗和你家招娣来找我,请我给作个见证,我见事关重大,所以亲自来问问你的意思。”村长的话,让王寡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柳婶子,事情是这样的,我想出十五两买下招娣姐。在我家里做家务活儿,总比远嫁了强,要是你家里有点啥事儿,离的也近便。”田苗说得也不是那么顺溜,要知道她还是很不习惯,这可是人口买卖啊?在她的时代是犯法的事儿呢。 “啥?她有婚约了。”王氏听了田苗的话,大吃一惊。 “她那婚约要是个好的,我也就不提了,王婶儿,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她来我家也就是帮着我娘干点家务活,每个月还有工钱拿,要是她攒够了银子,我随时还她自由。等到她十八岁上,我们家还会给她找个好婆家,保证不会亏了她的。”田苗越说语气越软,到了后面都快成了请求了。 “柳家的,我也觉着田苗说得靠谱,要不也不会管这个闲事儿,那山外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啊。”村长并没有说太多,王氏给闺女定的是啥亲,大伙可是都知道的。 “王氏,你还想啥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呢,要是我嘣都不打,立马就答应。”村里的一个妇人,见王氏犹豫,急得大喊出声。 大伙都十分可怜这个苦命的女人,相公当年的身子就不好,早早走了不说。还给扔下这两个孩子,小儿子还是个病秧子,三天两头就得吃药。 “可是王婆子那边……”王氏怕得罪了王婆子。 “你这个糊涂的,是王婆子重要,还是闺女重要?她那个妖婆子,得罪了也没啥。尽是干些损阴德的事儿,你看她保的媒,那一桩是好的?”村里的周奶奶也忍不住了。 那个王婆子专保一些,非正常的媒,想当初田莲花的媒,也是她给牵的线。 “柳婶儿,招娣在我家就是干活,她要是想睡在家里,我也没意见。每个月先给她200文,等将来再看情况给她涨,我当着村长和众乡亲的面,定是不会食言。”田苗的话,立刻引起了大伙的议论。 “成,我答应了,一会儿就给王婆子捎信儿,把那头的婚事退了。”王氏感动得落下了泪。 其实她的心里也不舒服呢,那个王婆子,开始不说,等她把银子都花了。她才说过去后是要嫁给哥俩儿的,要不是实在凑不出银子来,她说啥不会让闺女去受这个委屈。 事情办得十分顺利,田苗为了封住大伙儿的嘴,特意跑到白易然借了十五两的银子。 其实她只是去白易然的书房里,和他侃了几句,然后拿着银子出来,一路跑到王氏家里。 村长写好了文书,双方画了押之后,田苗把银子交到了王氏的手上,交待招娣明天去她家,然后就和村长一起出了她家的门。 “是你去求的田苗吧?”等人都走了,王氏这才问起闺女。 柳招娣见娘脸色不太好,于是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王氏听完之后,轻叹了口气说。 “算了,这也是你是运道,咱们穷是穷,但却不能做那忘恩之人,今天田苗帮了咱,咱就得记她的好。”王氏为人在村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要不刚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苦口婆心的劝她了。 “娘,你放心吧,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的。她说让我回家住,我不想那样,从明个开始,我就是她的下人了。娘,家里要是没有啥大事儿,我就不回来了。”柳招娣说着,泪水流了下来。 有要离家的不舍,还有逃过一劫的喜悦,更多的是不能在娘身边,尽孝的愧疚。 “那是必须的,咱可不能忘了自己的本份,你在家给你弟弟把药熬了,我这就去找王婆子退银子去。”王氏说着,拿上十两银子就出门了。 田苗并没有回家,而是拉着一直不说话的田双,一起来到了白易然家。 “事情办完了?”白易然有些意思,她今天来得次数比较多。 “办完了,上你这儿躲会清静。”田苗本想回家的,可是一想到付氏,她就直接从家门越了过去。 “哈哈,你不是很仗义吗?现在怕什么?”白易然笑着将手上的书放下,把桌上的一盘点心,递到了田双面前,可惜小家伙完全无视他。 “她是不会的,除了朵儿和我娘,别人给她的东西,她是不吃的。”田苗向他解释。 “你给的也不吃?”白易然不解。 “呃?没试过,我试试,来,双儿,这个点心可好吃了,你吃个尝尝。”田苗拿起点心,放到了田双的手里。 以前在心里认定了,自己给她也不会吃,所以都是把东西给李氏,或是朵儿的。自己还真就没有亲自试过,结果田双并没有把点心扔掉,而是像是看艺术品一样,认真的看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 说句谢谢有啥难? 田苗带着三个妹妹一起回到了家,果然付氏在家里正等着骂她呢,田苗怕付氏明天会对招娣,做出什么过份的事儿。 于是就把招娣的事儿说了一遍,付氏听了心里也是同情她,可是一想到那十五两银子,就心疼得不行。 “天底下谁不可怜?你这个败家孩子,十五两是小数目吗?你胆子也太大了,说借就借,要是将来还不上咋办?”付氏真是气得不行,这个丫头,真是长了个贼胆。 “奶,你别生气,我知道十五两不是小数,可是你想想啊。朵儿和杏儿跟着人家学手艺,我呢也要练习,要是让我娘自己干这些活的话,那花的就不是十五两银子了。”田苗硬着头皮解释。 “哼,你当我是个摆设啊?这家里有啥活儿?我不能干啊?”付氏气道。 “奶,你这是说啥呢,哪有让你干活的理儿?你为了我们辛苦一辈子,哪能还让你干活?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脸可是没处搁呢,再说招娣可是个干活好手呢,村里谁家的闺女都比不了。”田苗的马屁拍得不着痕迹,却让付氏十分受用。 “行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许自个儿做主,家里的大人可不是摆设,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一个个的竖插插杵这儿干啥?”付氏一声令下,她们立刻跑到院子里洗手。 “大姐,你可真是油嘴滑舌,这话让你说的。”田杏小声的说。 “一边去,我不这么说能过关吗?什么油嘴滑舌?夸人都不会,我这叫处事圆滑,知道不?”田苗没好气儿的点了一下田杏的额头。 田杏吐了吐舌头,并没有出声,心里腹诽,谁想夸你来着?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田苗的生辰就要到了,田家人倒是没有人在意,白易然却是请她去家里吃饭。 付氏倒是没拦着,让她把三个妹妹全带去,省下好几个人的口粮呢。 “我还没过过生辰呢,你这么隆重干啥?”田苗看着桌上的美食,真是开心不已。 付氏现在能让她们吃饱,就不错了,别说是肉了,就是一点油腥都见不着。可是白易然的席面,各个菜都是以肉为主,其用意自然是为她解馋的。 “认识这么久了,还没有正式一起吃过饭,今天总算是找到个借口。”白易然笑着说。 “你咋这么不会说话?准备都准备了,为啥不说点让我开心的话?”田苗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这个怎么这个时候变笨了? 自己就是客气客气,他倒好当真了。 “姐,你这人还怪,逆着你说不行,顺着说也不行。”田杏一手抓着只鸡腿,另一只手端着酸梅汤,口齿不清的说。 “我说你一个姑娘家,能不能有点吃相?”田苗实在是看不过去。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田杏咽下嘴里的食物,爽快的回道。 “噗,你是屁的江湖儿女啊,还在扎马的小丫头,说话别那么大的口气。”田苗一口酸梅汤差点喷到白易然身上,幸好他跳得够及时。 “主子,你没事儿吧?我说你就不能有点女孩儿样?看看人田朵和田双。”喜子真是服了,同样的姐妹,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切,说得好像你多明白似的,要是每一个人都一样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田苗才不会把他的话,当回事儿呢。 小样儿的,当了朵儿的师傅,她给他几天好脸儿,就快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要不是她大人有大量,早就损得他躲一边哭去了。 众人说说笑笑吃得是宾主尽欢,等主菜全撤下去,换上了水果时,田苗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 “白易然,你不是说有礼物要送给我吗?”田苗可没忘他之前问过她喜欢什么的。 “那个礼物没有办法拿出来,要明天一早带你亲自去看才行。”白易然几个男人,并没有像她们一样喝酸梅汤,而是喝了些酒,只是都没有多喝而已。 “是什么啊?还要我亲自去看?”田苗的好奇心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她狠不得立刻就去。 “明天你看了就知道了,要是现在说了,那还有什么意思?”白易然笑答。 “你不是喝酒了吗?怎么还这么清醒?”田苗真是气到了,什么人嘛,明知道她没有什么耐心的,却这样吊她的胃口。 “这点酒算什么啊?就是再喝上十坛八坛的,我们也不会醉。”喜子边说边打着酒嗝。 很显然他们两个是没醉,可是喜子却是醉了,只不过他自己不这么认为罢了。 “师傅,我扶你进去休息一会儿吧?”田朵见他坐都有些坐不住了,关切的说。 “进什么屋?我可没醉,再说了,你个小丫头哪里扶得动我?顺子,快来把兄弟运到屋里去。”喜子的话,把大伙全都逗乐了,田苗发现这个喜子,还是喝醉了可爱。 顺子把喜子送到屋里,头刚一挨上枕头,那鼾声就出来了,顺子苦笑着把他的衣服去除。然后盖上了薄被,这才出来,这山里的温差很大的,就算是盛夏也离不开被子。 田苗见天色不早了,带着妹妹告辞回家,走了家门口时,却又自己折了回来。 “明天就能见到了。”白易然好笑的对,去而复返的她说。 “我不是为了礼物来了,我是来说,谢谢的。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真心的谢谢你。”田苗说完也不等他反应,一个转身就跑回了家。 田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说个谢谢而已,很平常的嘛,怎么就说得面红耳赤的?看来这酸梅汤也不能多喝,喝了也酸人呢。 第二天一大早,田苗就来到了白易然家,反正她从记事儿起,就是个早起的鸟儿。所以到了这里,一点也不会适应不良,反而比家里人起得都早,平时都是在院子里,做晨练。 “无利不起早哈?你这也太早了吧?”喜子揉着发疼的头说。 “你这个宿醉的人都起了,我有啥理由不起来啊?”田苗反击。 “谁宿醉了,别乱说啊。”喜子被她说得脸上微红。 “没醉?那你昨天为啥流口水?要不是顺子拦得及时,你都要当着我们的面解裤子了。”田苗说完也不等他开口,直接冲到了白易然的书房。 第四十四章 具有历史意义的礼物 喜子被她说得目瞪口呆,忙把头转向一旁的田朵,只见她立刻低下头,一副忙得不行的样子。 于是他立刻跑去后院儿,拉着顺子就跑,到了大门外,才小声的问昨天的事儿,发现田苗骗他之后,气得要去毒死她。 顺子见他那暴走的样子,只是凉凉的说了一句。 “你要动了她,主子会要了咱们的命。” 喜子看着顺子的背影,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浇灭了,只能自认倒霉的走回院子。 “朵儿,你过来。”喜子见田朵一副忙得不行,其实啥也没干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啥事儿?师傅。”田朵满脸笑容的问。 “你姐说瞎话,你有啥不好意思的?”原本想质问她的喜子,在看到她那灿烂的笑容之后,立刻就忘了自己的初衷。 “呃?你们两个,我谁也帮不了……”田朵有些为难的说,一面是师傅,一面是大姐,她在中间再倒霉好吧。 “算了,你去把昨天的草药拿来,我们接着讲……”喜子发现自己太过份了,又不是她的错,为难她这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干啥? 白易然看着冲进来的田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有些玩味的说。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在书房?这个时辰我可能在卧房吧?” “当我是傻子呢?你每天几时起来,我是不知道,但今天你一定会早早就在书房里等我。”田苗见他又想逗自己,真是无语极了,她才不会为了配合他的低级趣味,而自动降低智商水平呢。 “唉,太聪明的孩子可不一定有糖吃啊。”白易然发现她越来越不容易逗了,看来以后得想些高端点的。 “我不要糖,今天只要礼物,咱们出发吧。”要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她真恨不得昨天晚上,就不走了。 没天刚蒙蒙亮就跑过来,就算她耐力好了,要知道挺到这个时辰,对她来说可是极限了。 白易然倒也痛快,带上事先准备好的背篓,和田苗两个人向他家的后山走去。 走过了两座山头,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田苗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易然,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田苗真是服了,这人的嘴也太严了,她问了一上午了,一点线索也不透露。 “来,吃点东西吧,马上就要到了,保你大吃一惊。”白易然将背篓里的食物,取出来递到了她的手上。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昨天那席面就不说了,居然吃纯肉的包子。”一边嘟囔,一边发狠似的咬着手上的大包子。 “你以后定会更好。”白易然笑答。 “那是必须的,你看着吧,我一定会富得流油的,哈哈……”田苗说完,两人一起开怀大笑,整座山谷都回荡着他们的笑声。 吃饱喝足之后,田苗率先站起身来,见白易然还是坐在那里不动,于是向他摆手道。 “大懒虫,快起来吧。” “去哪儿?”白易然挑眉问。 “去看礼物啊?”田苗一副你是白痴的表情。 “可是它就在这里啊。”白易然指着刚才田苗靠着的大石说。 “呃?它?”田苗顺着他的手指,不可思议的围着它转,可是怎么看也没有看出它有什么特别来。 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山里北随处可见的小石壁,田苗实在是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总卖关子对身体不好。”田苗选择放弃。 “哈哈,你哪来的那些古怪的言论?你真的没有看出来它是什么?”白易然有些不解,没想到聪明的她,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它不就是石头吗?”田苗听他这么说,立刻回身仔细的去看,可是怎么看都是石头啊。 “这是玛瑙矿石……”白易然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田苗激动的尖叫声给打断了。 “我的天啊,这个是玛瑙?白易然你真是太帅了,你就是我的福星啊。”田苗喜得又蹦又跳,一时之间忘了这里是古代,居然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白易然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呆愣在了原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早就离开了他的怀抱。围着那个大石打起了转儿,白易然暗恨自己太没出息了,竟然在这个小丫头,的面前失了态。 “你喜欢就好。”白易然起身来到了,那个巨石的旁边。 “白易然,你是咋知道这儿有玛瑙的?”田苗的小脸儿,因为太过于兴奋,而红扑扑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苹果。 “我哪里知道,当然是朋友帮忙,找到了一个寻矿高人,本想帮你找条玉矿的。可惜这些山里别说是玉矿了,就算是这玛瑙,也只有这一条。”白易然有些不满意。 “只是一个生辰罢了,你也太当回事儿了吧。”田苗心里感动,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个生辰礼物,自然要看重些才是,现在你有什么打算?”白易然自己也说太清,自己为什么把她的事情,都看得那么重。 或许,是对她的惜才之心吧,毕竟像她这么聪慧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不忍心让她就这么埋没在乡野之中。白易然突然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这让他心安了不少。 “你刚才说找到了一条矿脉?那有多少?”田苗的心情十分的激动。 “是一条小小的矿脉,从这个巨石一直向南边,看到那棵红松了吗?到那里就没有了,至于下面有多深,那就不得而知了,要采着看。”白易然如实回答。 “咱们能私自采吗?用不用上报官府啥的?”田苗对于这里的律法一点也不了解。 “明面上不行,不过咱可以暗着来。”白易然说得云淡风轻,却把田苗惊得不行。 “啥玩意儿?暗着来?那不就是私自开采吗?罪有多大?”田苗是急着赚银子,但她可不会为了银子而知法犯法。 “你放心吧,这事由我来办,你只要在家里等着就行了。”白易然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看她那紧张的样子,他要是说是死罪的话,她还敢要这礼物吗? “啥叫,我在家等着?”田苗见他的反应,就知道这事儿不小。 第四十五章 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田苗的反应,早就在白易然的预料之中,刚才问她如何打算,也不过是为了逗逗她。 本想等她说出计划的时候,他再说出不能明面开采的事儿,在她一愁莫展的时候,他再说出自己计划。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居然一下子就,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意思就是说,你准备一个避人的场所,我负责把采出来的矿石,给你悄悄的运过去。”白易然并不认为,这件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是这样,那我雕出来的东西怎么办?一拿出来,不就全露了吗?”田苗真是与这个江湖中人,说不清楚,突然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那有什么?这世上不能提及出处的物件,何止千百?再说了,你打算自己亲自出售?”白易然心里平衡了,原来她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呃,那倒不是,只是我怕将来出什么麻烦。”田苗被他说动了。 “怕什么,到时候自然有我顶着,就算是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你。”白易然一语双关的说,眼神还不忘瞟了眼她的身高。 于是,原本很是严肃的话题,被他们变成了嬉笑怒骂…… 田苗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儿,就是把爷爷和爹叫到了后院儿,田占财爷俩儿见状,心中忐忑不已。 “苗儿,你等我坐下再说。”田占财找了个木墩子坐了下来,他怕田苗说出什么来,他承受不住。 “爷,你这是干啥?我要说的算是好事儿,就是有一点点的小麻烦而已。”田苗见他们的反应,有些哭笑不得,至于这么夸张吗?难道自己的表情太过于严肃了? “唉呀,苗儿啊,有啥事儿,你就直说吧。咋学得这么淘了,每回都整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田有金也学他爹的样子,坐到了木墩子上,她说小麻烦,一般都是大麻烦。 田苗将玛瑙的事情说了遍,许久之后,他们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就在田苗想开口的时候,田占财却是先开口了。 “这事儿吧,太险了,咱这村里有啥事儿能瞒得住?”田占财说着把自己的烟袋取了出来。 “爹,我觉得这事儿干得,人不都说宝贵险中求嘛?”田有金经过这一阵子,思想有了明显的变化。 “话是这么说,只是这事儿一但败出去,那咱们全家都得下大牢。”田占财对律法还是了解些,虽说不知道细节,但是这大致上还是有些谱儿的。 “爷,我倒是有个法子,只是不知道你们同意不?”田苗对于他们的反应,很是满意。 开始她以为自己说出来,他们定是会反对到底的,没有想到他们会这样的态度,看来自己的计划应该是可以进行下去的。 “你法子?那你咋不早说?”田占财立刻惊喜道,在他的心目中,田苗的法子,就没有不行的。 “我是这样想的,在大黑呆的那个山洞里,整个小工作间,我白天过去晚上回来。从咱家后面的小道绕过去,没人能看到我,就算被谁看到了,我就说去挖野菜啥的。”田苗认为大黑一直不肯离开,定是有什么原因。 白易然认为它是想念旧主,所以一直留在他们曾经呆过的地方,但是田苗却不是这样认为的。她总觉得大黑更像是,在执行着主人的命令,只是现在还不知道细节。 “那个山洞是不是太背了?要是有点啥事儿,那可咋办?”田有金一听立刻想到了闺女的安全问题。 “没事儿,有大黑呢,它可是不是一般的狗。听白易然说,它是獒王,和它在一块儿安全着呢。”田苗兴奋的说出大黑的来历。 “啥?它是九犬一獒里的獒王?”抽着闷烟的田占财,吃惊的看着田苗。 “嗯哪,白易然是这么说的,咋啦?”田苗不解,这有什么可吃惊的。 “这你就不懂了,这獒王只是个传说,大伙谁都没有见过,听老人讲。这獒不是天生的,而是由人训出来的,你可知道他们是咋训的?”田占财一改刚才的颓然样了,变成了悠闲的姿势,给田苗和田有金讲起古来。 “咋训的?”田苗还真就不了解这个,只是知道它是一只很厉害的狗。 “咋训?相传有人为了得到獒王,就把九只最优秀的獒犬关在一起,不给它们食物。让它们互相撕咬,最后活下来的那只就是獒王。”田占财无论怎么回想,也看不出来,那懒洋洋的大黑,竟是传说中百年难得的神犬。 “这有啥难的,每九只就能剩下一只来嘛。”田苗颇有些不以为意。 “你要知道,这獒可是凶猛得很呢,就算是普通的九只放在一块儿,最后剩下的也很难全须全尾儿的。不是伤就是残的,而獒王却是不一样,它到了最后不说身上一点伤也没有,但也差不多才算行。”田占财解释道。 “爷爷,大黑来咱村儿几年了?”田苗想了好久,也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 “四五年了吧?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当年它来村里的时候,才几个月大……”田占财说到这里却是惊怪道: “它几个月的时候,就成了獒王了?不可能,白公子定是整错了,七八个月的小狗能狠到哪儿去?”田占财哑然道,他就说大黑不像那么勇猛的样子嘛,天天没事儿就趴那睡觉,要不是一眼就看出是条狗,真和猪的习性差不多。 “爹,咱们先别说这个了,还是先说说正事儿吧,那个山洞到底能行不?”田有金打断了他们的讨论,在他看来,大黑勇不勇猛并不是首要问题。 “我看行,明个就说去找好木材,咱们爷仨儿去那个山洞看看去。”田占财将烟袋磕了磕,收到了怀里,敲定明天的事情。 田苗并不担心安全的问题,她的身手虽说没有完全恢复,但是经过这么久的晨练,一两壮汉是奈何不了她的。 再说了,白易然答应让喜子,给她加工那些需要的药粉,应该是不会出什么状况的。 “主子,这些东西不能给她。”喜子无比哀怨的看着白易然。 “为什么不能?”白易然挑眉。 “她那人不靠谱,要是让门主知道了,我的屁股准得开花。”喜子都快哭了。 第四十六章 秘密工作室 白易然看着喜子那没出息的样子,轻叹了气说道。 “你担心什么?她也不会去外面用,只是放在身上防身的,就算是义母知道了,也不会怪到你的头上。我自然会保住你的屁股,不会让它开花的,放心吧,一个大男人,哭唧唧的像什么样子?” 喜子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再看着那写满开心的背影,心里无比的惆怅,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田苗她应该叫喜子的克星,那个丫头是不是他上辈子的仇人啊?不对,她是他的债主。 田占财和田有金按照田苗的指挥,把那个不是很大的山洞,进行了修整。不只是装上了门窗,还围上了院子。 “苗儿,这样一整,这还真就不像是个山洞,更像一个房子了。”田有金看着完工后的山洞,心里吃惊不小。 “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我的工作间了。”田苗开心的说。 “工作间?这是啥?”田占财不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用来干活的房间啊。”田苗笑着解释。 “现在就差工具了,对了,白公子不是说今天就送过来吗?是不是快到了?”田有金说着,就走到外面去看。 “苗儿啊,我咋总有点不踏实的感觉呢?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啊。”田占财担心的还有另一件事儿,那就是这里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可就糟了。 “放心吧,这里很安全的,白易然会派人在这儿守着的。”田苗为了让爷爷安心,就顺嘴胡扯了句谎,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他还真就派了人暗中守着这里。 田苗的工作间准备好了之后,当天晚上白易然的人,就把大大小小的矿石送到了这里。放到了田有金爷俩在里面挖出的地下室中,说是地下室,其实就是一个地窖而已。 “哈哈,到了月底,我是不是得付你工钱?”田苗笑着对白易然说。 自从她开始在工作间里忙活之后,他差不多天天过来,不是帮她这,就是帮她那的。 “有工钱?那真是太好了。”白易然笑着说,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这矿石的外面都是岩石,要把玛瑙从里面取出来,那可是个力气活呢。 “主子有工钱,那我有没有啊?”一旁的顺子接口道。 田苗见他这样,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们一眼,语气淡淡的说。 “你们可真是的,我就是客气客气,咋就当真了?咱们三个,我最穷好不好?”田苗说完,三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说真的,你真得找两个人帮忙才行。”白易然倒是很喜欢帮她,但他过一阵子,就要忙起来了,怕是没有太多的时间过来帮她。 “这个我也知道,只是没有适合的人选。”田苗也很无奈。 “要不,我给你找几个人吧。”白易然提议。 “我现在可养不起,等我能力好些再说吧。”田苗也说不清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都不想就否定了他的提议。 “那也好,反正这些石料也够你用一阵子的了。”白易然知道她的个性,所以并没有试图再劝。 日子平淡的过去了几天之后,李氏把田苗叫到了跟前。 “娘,你叫我?”田苗正准备要带着田双,去工作间。 “你这一天天的忙啥呢?咋一出去就是一大天?晌午在哪儿吃的啊?”李氏见到田苗连珠炮般问出好几个问题。 “我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好方便我研究那些图册,这几天晌午都是黄嫂送去的。”田苗这才注意到,不管白易然去不去,每天中午,黄嫂都会准时带着食物出现。 “你这孩子,咋能老麻烦人家?这人情债是最难还的。”李氏叹了口气,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娘,你有事儿?”田苗发现李氏有些不对劲儿。 “没事儿,你去忙吧。”李氏把田苗打发了,这才转头看向窗外,还是过一阵子再说吧。 “娘,你要是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和我说,可不能憋在心里。”田苗认真的说,李氏的性子太过于棉软,这样的人最容易钻牛角尖。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没看双儿都在门口等着了?”李氏强笑着说。 田苗见她不像有什么大事儿样子,也就没有放在心上,转身带着早就等在门口,一脸平静无波的田双,去了白易然家。 “是你让黄嫂天天给我送饭的吧?”田苗开门见山的说,与他越来越熟了,好多的礼节,被她自动丢弃了,反正她一开始也没有多客气。 “怎么?你不喜欢?”白易然看不出她的意思。 “有什么不喜欢的啊,每天有丰盛免费的午饭吃。”田苗的话,让白易然的眉头动了一下。 “我只是做一个朋友该做的,如果你认为我逾矩的话,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多事的。”白易然表情还是在微笑,可是说出来话,却是有些重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欠你的太多了,有些过意不去。”田苗被他这么一说,反倒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作了。 “哈哈,我逗你玩呢,你只要专心的做你的事儿就行了,我还等着你练好了手艺。到时候,你就是我的货源了呢,先付出些努力也是应该的嘛。”白易然见她那样,一时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你这么说,那我就心安理得的受了,将来定是把最好的都放到你的铺子里卖。”田苗见他如此,也只好顺着他的话茬说下去。 其实她的内心,不想欠他太多,可是一遇到了事情,她又不由自主的找他帮忙。心中对他的依赖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一直独立自主的她,还是第一次出现了这样的感觉。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白易然也陷入了深思之中,自己这么做,对她来说是好还是不好?要是被义母知道了她的存在,她还能如此自在的生活吗? 胡亦菲站在星月门的禁地之中,眼睛注视着面前的水晶棺,表面沉静。然而隐在衣袖中,那紧握的双手,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眼前的人就算是死了,也不能泄了她的心头之恨,可是对于恨着入骨的人,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保存在这能让尸身不腐水晶棺中呢? 第四十七章 鸡犬不宁闹自杀 几天之后,田苗终天雕出了一件满意的作品,她也不管是什么时辰。完成了之后,立刻锁上了门,带着田双向白易然的家里跑去。 平时不觉得,今天这一跑才发现,还挺远的。不过这点距离,对于体质大好的田苗完全不算什么,黄嫂带的中饭虽说不至于天天带肉。 但却也搭配得很是合理,不只是田苗,就连田双的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小丫头虽说还是一言不发,但却比之前有了明显的不同,至少她现在可以直视田苗的眼睛了。 “什么事儿让你跑这么急?”白易然今天正好在院子里,远远就看到她背着田双没命般的跑。 “去你书房。”田苗将田双放下,然后拉着白易然就往屋里跑。 看着他们的背影,喜子嘟囔着: “我看着怎么像是要拉着主子去洞房呢?” “你呀,留点口德吧,要不以后有你受的。”顺子好心的提醒道。 “切,我会怕她?小样儿的,要不是看在主子的份儿上,我那些小玩意早就让她尝个遍了。”喜子不服气的说。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想,不和你说了,我去看看田杏那个犟丫头去。”顺子说着,就向着黑瞎子山的瀑布走去。 “还是我的徒弟好,乖巧懂事还聪明。”喜子看着在不远处记录药材的田朵,十分得意的继续吃着,顺子带回来的山葡萄。 “先擦擦吧。”进了书房,白易然将一旁挂着的手巾取下,递给了满头大汗的田苗。 田苗接过来,胡乱的一通乱擦之后,将那手巾丢到了水盆里,然后几步就窜到了书桌前。 “你看看这个。”田苗将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让白易然看。 白易然这才注意到桌上玛瑙作品,那是一个小男孩儿的造型,然而当他看到那小孩儿的背后,不由得惊道。 那个小男孩长着一双粗粗的眉毛,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猥琐,却又让人感觉可爱。 让白易然惊讶的是,那个小男孩居然露着屁股。通体橙红相间,只有那屁股是白色的,由此可以看出,雕师的独具匠心。 “这是?” 田苗见他大吃一惊的样子,开心的笑了起来,不就是蜡笔小新吗?至于那么夸张嘛。 “咋样?好玩儿不?” 白易然看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摇头苦笑着说: “你好歹也是个女孩子,这是不是太大胆了些?” “哈哈,这是送你的,稀罕不?”田苗看他爱不释手的把玩,心情更是好的不行。 “雕功进步很多,虽说造型有些怪异,但不失为一件精品。”白易然还真就很喜欢,只是他一个大男人,拿着它把玩,怎么就那么怪呢? “你看,玄机在这里呢。”田苗指着她指着小新的屁股说。 “能打开?”白易然没有发现,那里居然有储物功能,大约可以放两三把钥匙的样子。 “快说,稀罕不?”田苗催促着。 “很喜欢,谢谢你。”白易然认真的说,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别人精心为自己准备的礼物呢。 “跟我还客气个啥?以后好东西多着呢,放心吧,保证让你的铺子赚大钱。”田苗豪气的说。 “这是什么?”白易然在底部发现,上面刻着一棵树,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那是我的标记,这是一棵迎客松,以后只要是我的作品,在上面都会有。”这是田苗想出来的仿伪标记。 “哈哈,你的心眼儿,可真多。你是怕将来,有人以你的名义出去骗人吧?”白易然没想到她居然提前想到了这里。 “呵呵,我也怕自己一不小心成名了,所以提前准备了对策嘛,你笑什么笑?不相信我是不?”田苗恶狠狠的说。 “我相信,只是这个标记也不难模仿啊。”白易然马上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当中的玄机,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们合作时才能让你知道。”田苗本来是想说的,但谁让他刚才取笑她了。 “吊胃口?”白易然挑眉。 “我家还有事儿,先走了啊,好好保管,它可是我的首件作品,意义大着呢。”田苗边说边向外跑,小样的,就是吊你胃口,咋地吧。 白易然将书桌下面的暗格打开,田苗之前送的石雕被精心的摆放在里面。 不只是他的三样,就连顺子和喜子的,也赫然躺在里面。 白易然将小新也放了进去,又把那些挨个把玩一会儿,这才又重新放回到暗格里。 反正也回来了,田苗带着田双回了家,刚进门话还说呢,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田大壮的叫声。 “咋地啦?大孙子,这是让谁打的?”付氏听到声音三步就窜到了院子里,看到脸上有伤的田大壮,立刻怒道。 田苗和田双也跟着来到了他的跟前,只见他拉着付氏的手,焦急的问: “奶,我爷和我大伯呢?”田大壮的神情,让田苗感觉到了不寻常。 “他们上山了啊,出啥事儿了?”付氏也看出不对劲儿来。 “我爹醒了,他在家里闹着要上吊呢。”田大壮的话才一说出来,付氏就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 田有银一直昏睡着,这都一个多月了,才清醒过来。 “大壮,咱俩把奶整屋去。”田苗上前把付氏的手臂架到自己的脖子上,田大壮见她的动作,忙把她的另一只手臂架起。 两人将她架扶到了堂屋的炕上,然后让柳招娣上山去叫爷爷他们,田苗就和田大壮一起去了他家。 还没有进屋,就看到他们家的门前,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田苗也不管都是谁,张嘴就喊道。 “都在外面看啥?要不就进去帮忙,要不就把门让开。”说着她就到了跟前,那些人见到她来了,自然的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一路跑进了屋,映入眼帘的,是一屋子的狼藉,田有银此时手里正拉着绳子,王氏和田大力两人正与他拉扯。 从他们两个身上的情况看来,田有银为了抢绳子,对他们娘仨个,下手可是一点也不轻啊。 “住手!”田苗用尽力气,冲着撕扯的田有银一家三口,大喝道。 第四十八章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田苗突如其来的喊声,把拉扯的三人吓了一跳,就在这一愣神的时候,田苗接着喊道。 “二叔,你这是要干啥?不过了是不?看看这屋里都赶上招贼了。”田苗上前一把将,田有银手上的绳子给抢了下来。 “我的事儿,你少管,变成这样了,还活个啥劲儿啊?”田有银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就要把绳子抢回来。 “二叔,你要是想死的话,抢绳子有啥用?大伙这么多人,能眼看着你吊死?”田苗将那绳子,从开着的窗子丢到了院子里。 “谁也不许拦我。”田有银愤怒的吼着,脖子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就连脸上的纱包,也渗出了血来,看起来很是狰狞。 “你要是真心想死,谁想拦也拦不住,只是我要问你,死都不怕了,你还怕活着吗?少一只眼睛就活不成了?那有多少两眼睛都瞎了的,不还活得好好的?你有手有脚,耳朵也不聋,眼睛少了一个,可另一个不也能看得见吗?咋就不能活了?”田苗真是服了,这哪里是要死的理由? “我还有啥脸活在世上?”田有银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眼睛,而另一方面还是因为跟着他一起去,而丢了性命的两个村民。 “他们是死得冤,可那也是他们的命,当初上山也不是谁逼着去的,都是自个愿意的。”王氏立刻插口道。 因为这件事儿,村里死人的那两家,没少找王氏讨说法,后来田占财找村长出面。田家给他们一家二两银子,这事才算是了结了。 “你给老子闭上那臭嘴,要不是我说上山,他们能去吗?”田有银就这么两个好朋友,这回好了全死了。 “二叔,你死了就能解决问题了吗?那他们就死得不冤了?你咋不想想好好活着,替他们尽孝、养孩子咋的?”田苗的话让王氏,立刻就不干了,那没脑子的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 “田苗,你是哪波儿的?我们干啥要替人家养孩子?他们死也不是我们咬的,这冤有头债有主,那黑瞎子也不是我家的,凭啥啊?”王氏一时激动,松开了拉着田有银的手。 田有银听她这么说,心中更是气愤,抬手就照着她扇了过去,可是手腕却是被扑上来的田苗给抓住了。 “你干啥?”田有银瞪着那只独眼叫道。 “二叔,以前的事儿不说,自从你受了伤,二婶儿可是尽心尽力的在身边伺候着,要是没有她,你能不能醒过来都两说呢。”田苗恨恨的说,她最是看不起动手打女人的男人。 虽说王氏脑子缺根筋,常常会招惹些事儿,但是田苗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 “谁让她尽说挨打的话?”田有银被田苗这么一说,也有些下不去手了,可是嘴上还是硬气得很。 “二叔,咱们坐下来好好唠唠吧,你看看这屋里也个坐的地儿了,咱们去院子里吧。”田苗见田有银的情绪似乎好一些了,忙拉着他往院子里走。 到了院子里,田有银一看到那些看热闹的村民,脚步一顿,刚想转身回屋,却是被田苗给拉住了手臂。 “二叔,你用不着怕他们,咱们把话说开了,你要是还想死,我保证不拦着你。”田苗的话,让他愣了一下,然后一想,他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怕个啥啊? 田有银和王氏坐在了院子里的树荫下,田苗却是没有坐,她觉得自己的身高坐着的话,没有站着有气势,于是她朗声说道。 “二叔,咱们家为了给你治伤,外面欠了一屁股银子。现在你好不容易醒了,却想死?那咱们家的债,谁来还?二婶也不年轻了,还生了两个儿子,卖也卖了几个钱。大壮和大力要是两个姑娘,倒是能换上几两银子,问题是他们是小子,谁会买?”田苗的话,让田有银的眉头皱了起来,却并没有说话。 “就算你不想他们,你是不是得想想我爷我奶?他们那么岁数了,你忍心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咱退一万步讲,就拿枉死的两个叔叔来说吧,你死了就算是对得起他们吗?当初,他们两个拼死也要让你活着回来,是为了啥?就是为了让你回家来死的吗?他们两家老的老,小的小的,将来有点啥事儿的谁管?”田苗的话终于有了作用,田有银的背一下子就弯了,不像刚才那直挺挺的。 王氏刚要说话,田大壮却是轻踢了她的脚,见她回头,才向她摇头,示意她别开口。 田苗看到了他们的小动作,心里总算是有些安慰,还好大壮比他娘强,要是二婶再说那些没用的,事情可没个完。 “二叔,咱们家现在开了储木场,虽说今年不会见着利,可是以后定会有出息的。”田苗见他态度缓下来了,忙把家里的情况向他说明。 就在这时,田占财和田有金总算了赶回来了,她见没自己啥事儿了,就起身回家去了。 “娘,我回来了。”田苗回到家先是去堂屋看了一眼,发现付氏不在家,于是就跑到了李氏的房里。 “你这丫头,啥事儿都敢管,看大壮那样,就知道你二叔那犟劲上来了,要是伤到你可咋办?”李氏见到闺女,安然无恙,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娘,我又不是傻子,要是有啥危险,还能不躲开?”田苗笑着说,田双安静的坐在炕里,眼睛盯着那针线篓子,就好像里面有什么小精灵在跳舞一样,看得十分入神。 “你呀,我算是说不听你了,你二叔咋样了?”李氏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事儿,他压根就不是真的想死,只不过是心里有气,没处发。”田苗一进他家的屋,就看出来了。 “这是咋说的?”李氏不解,不想死,那还闹个啥? “要是真想死,拿刀往脖子上一抹不就完了?哪还能在当家人的面,拿绳子上吊?当别人都是瞎子呢?谁能眼看着他死啊?”田苗在娘的面前,可就是有什么说什么了。 “啊?”李氏也没有想到,田有银会这样做。 ------题外话------ 亲爱的们,莫舞好忧伤啊,居然在过节的时候pk。之前也没有消息,要不是基友好心相告,莫舞都还不清楚状况。现在pk制度很残酷的说,要是不过的话,那就直接扑街了…… 请各位亲要不养文,要追文啊,还要多收,多评论来支持,为莫舞助威啊! 不然的话,莫舞会死得比赵四他爹还惨烈百倍啊~ 第四十九章 首次pk跪求收藏! 田苗见李氏吃惊,也来了精神,只见她绘声绘色的说: “娘,你不知道,我一进门就看到,他们在那里拉扯着绳子。他要不是我二叔,我真想拿一把柴刀递给他。然后告诉他,唉,想死是不?这玩意痛快。保证他立马就不死了……唉哟,娘,你干啥呀?” 边说边比划的田苗,没有想到李氏会给她一巴掌,虽说不痛,但她却叫得十分欢。 “你这孩子,越来越没样儿了,哪还算个闺女?”李氏见她那夸张的样子,哭笑不得的说。 “娘,不管是啥样,只要咱们高高兴兴的,不比啥都强?对了,你的药快吃完了吧?喜子说等你吃完了,他要给你重新换几样药呢。”田苗这才想起正事儿来。 与李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下午,到了晚饭时候,田占财他们也没有回来。 “招娣姐,你回家吧,等我爹他们回来,我给他们热一下就行了。”吃过饭,田苗见柳招娣还不走,于是开口道。 “不急,回家也没啥事儿,等过几天我弟弟好了,我就不回去住了。”柳招娣笑着说。 “你这是干啥?咱们两家离得不远,你住哪儿还不一样?是不是我奶说啥了?”田苗试探的问。 “没有,田奶奶对我可好了,你看,她还给我这个了呢。”柳招娣把口袋里的一小块焦糖,拿出来给田苗看。 “她让你干啥事儿了吧?”田苗才不相信,付氏会无缘无故的给人糖呢。 “也没啥,就是让我跑了趟腿儿,给田大姑送个信儿。”柳招娣说着将糖收了起来。 “招娣姐,你回去给你弟弟熬药吧,这儿有我呢。”田苗又一次开口。 “那行,我先走了啊。”这一次柳招娣倒是没有推脱。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儿,田苗露出一丝笑容,柳招娣是个有心机的人,现在算是自己的人,就是不知道将来会不会一直不变? 想来大姑田莲花,此时一定在二叔家里,主持大局呢,难怪她回来没有看到奶奶呢。 田苗感觉有些好笑,反正与她没有关系,谁爱管谁管。站起身来,刚一转身,被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唉呀,吓死我了,你们俩啥时候站这儿的?”田苗定睛一看,居然是田大壮和田大力。 “我们刚过来。”田大壮有些不好意思说。 “你们找我有事儿?”田苗平时与他们接触的不多,之前的几次接触也不算是很愉快。 “我们想跟着你学本事儿,将来好顶门立户。”田大壮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态度坚定的说。 “跟我学?谁让你们来的?”田苗有些发蒙,这是什么情况? “是我们自己来的,大堂姐,我们也想像你一样,啥事儿都难不倒你。我爹要不是因为你,兴许就……”田大力语气有些急,说着说着,到了最后就说不下去了。 田苗看着这个平时存在感,超级低的堂弟,心里有了一丝不忍,于是语气缓和了许多。 “你们跟着我也行,只是我也没有什么可教你们的,先跟着我干点活吧,等将来看看你们适合学点啥手艺。”田苗的话,让他们两个十分开心。 看着他们那纯真的笑容,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情,悄悄的爬上了田苗的心间。 第二天,田苗带着三个小跟班,来到了她的工作间,田大壮和田大力,看到这里眼睛都直了。 “你们两个听着,这里的一切都不能说出去,要是你们谁说出去一个字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知道不?”田苗并没有让他们进到里面去,而是让他们在院子里,用木头练手。 “堂姐,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哥,你也不会是不?”田大力有些不确定的问。 “当然了,我田大壮最是仗义,答应不说,就一定不会说出去。我要是说出去,就让大黑咬我。”田大壮把胸脯拍得山响,田苗笑着给他们一人一把刻刀,让他们从直线练起。 他们用的刻刀,是田苗之前在姜老七那里定的,白易然送的那一套,可是她专属的呢。 田双看了一会儿之后,自己进到屋里,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把刻刀,转身出去了。 正在专心雕刻的田苗并没有注意到,如果她看到的话,一定不会让她动刀的。一个三岁的小不点,拿着刀可是件危险的事情呢,而外面的大壮和大力,见她从屋里出来,还以为是田苗给的,也没有在意。 等他们下午回到村子的时候,田苗又一次强调了封口的事儿,这才放他们两个回去。 “堂姐,这刀给我们了?”田大力比大壮有条理得多,凡事都要问个清楚明白。 “对,不过你们要小心啊,别伤到自己,更不能用它伤了别人。”田苗叮嘱。 “我们知道了,回家以后,我们会用心练习的。”田大力的话,说出来之后,田大壮这才反应过来,感情她送刀是为了让他们回家练习的啊。 看着他们的背影,田苗第一次感觉有两个弟弟,也是件不错的事儿,只是一想到他们的爹娘,叹息声,自己就从她的嘴里跑了出来。 “姐,你越来越牛气了啊,现在都有三个跟班了,走到哪儿都有派。”田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边去,我都成了带孩子的老妈子了,有个屁的派啊?”田苗没好气儿的说,抬手想要敲她的头,没承想小丫头轻松的躲过了。 “姐,你打不着,哈哈……”田杏开心的跑开了,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向田苗做鬼脸儿。 “你这个小丫头,有能耐别跑啊,看我咋收拾你。”田苗笑着抬腿追去,田双则是不紧不慢的向家门走,她并没有跟着疯跑。 “唉呀,这是干啥啊?一回来就疯,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付氏见她们闹作一团,生气的吼道。 “娘,你就别管了,我看这个家啊,你说话是越来越不好使了。”田莲花不阴不阳的说。 “大姐,你这是啥话啊?咱娘在家里说话,啥时候不好使了?除了咱爹,谁敢不顺着娘的意啊?”李氏笑着接口道。 田莲花没有想到,一直都不吱声的李氏,今天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题外话------ 请各位亲不要再养文了,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一定要拉莫舞一把啊。对于莫舞来说,这是一次非常关键的时刻。为了拉票莫舞特别加更一章,如果今天的成绩好,明天还会再加的! 请大家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要留请,狠狠的收了我吧! 第五十章 谁也不是傻子(pk求收!) 对于李氏的表现,不只是田莲花吃惊,就连付氏也是没有想到。刚要开口,却被田莲花抢了先了。 “唉哟,弟妹,这身子好些了,底气儿也足了哈?” “和大姐比,我有啥底气儿啊,身子虽说是好些了,可是跟别人比,还是差得多呢。”李氏笑着说,然后就让柳招娣扶着回屋了。 “娘,你看她那嘚瑟样儿?”田莲花一时之间,有些受不了。 以前李氏在她面前,那是大气也不敢喘上一下的,现在可倒好,话里话外的敢顶着她的话头儿了。 “你个完蛋玩意儿,连个病秧子都镇不住。”付氏没好气儿的数落着闺女,看来这李氏是皮子紧了,哪天得好好的敲打敲打才行。 “田苗,我以后不回家住了,你看我睡哪屋?”柳招娣见田苗进来,就开口问道。 “你弟弟好了吗?”田苗有些意外。 “好多了,我不回去也行的,我娘能顾得过来。”柳招娣的表情看起来很正常,但是眼底却有着不一样的东西。 “先吃饭吧,等吃完饭咱们再说这事儿。”田苗说完,就取出碗筷,向堂屋走去。 田莲花今天居然留下来吃晚饭,听她的意思,晚上还要住下来,这对于田家来说可是十几年来,头一遭的事情。 “你咋不回家?”田占财不解的问,她那个婆婆可是从来不许她回娘家住的。 “我婆婆说我,这么多年也没能在娘家住上两天,所以这回让我多住两天再回去。”田莲花自豪的说着,好像她婆婆让她回来住,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她这又是整得哪出?是不是要出什么幺蛾子?”田占财对于她那个小婆婆可是太了解了,这么多年要是还看不清,那就是个傻子了。 “爹,你说啥呢,她让我回来和你们亲便亲便,你咋还不乐意?”田莲花有些不高兴了。 在她的心中,总是觉得婆家要比娘家,高出一等出来。所以她不能忍受娘家人,对婆家有一丝不敬。 “你乐意住就住,只是别让我操心就行了,现在储木场里头,事多着呢,我可没那个闲功夫管家里头。”田占财警告着付氏和田莲花。 一顿饭下来,田苗从头到尾也没有说一句话,她可不想被田莲花抓住啥话柄,那就意味着自己又要感受,那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招娣,你说说为啥突然不回家了?”田苗的心里猜到了一些,但还需要从她这里证实。 “田大姑这不是要住娘家吗?田奶奶说让我住在家里,伺候着也方便些。”柳招娣并没有把原话说出来,只是把意思表达清楚。 “招娣,这两天你就先忍忍,她住不了两天的。放心吧,我心中有数呢,不会让你白受累的。”田苗一听果然与她猜的差不多,心中生气,却也不好因为这个闹起来。 “你这是说的啥话?我是你家的下人,别说干活儿了,就是再受点啥,不也是应该的?”柳招娣笑着说,可是田苗从她的眼底看到了伤心。 “招娣,你别这么想,我当初也和你说清楚了,你是我请来帮忙的人,并不是什么下人。而那些银子,也只不过是我借给你的,等你有了银子还我就是了,对外说是我买了你,不过就是为了保住你罢了。”田苗有些急切的说。 “田苗,我知道你心善,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后悔帮我的。今天下午,我听到大姑和田奶奶说什么,合伙啥的,离得太远了,我也没听清啥。”柳招娣见田苗如此,心下感激得不行。 “我知道你是我信得过的人,你就帮我多照看着点儿,家里头没个人,我也不放心。”田苗并没有接下她的话茬儿。 回到了房里,田苗的思绪飘飞了起来,看来田莲花这次回娘家住,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就不信,自己会被她们给计算了。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她来到了河边,发现河里面全是一条条红色的大鱼。 于是立刻就开始抓了起来,一手一条抓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却被吵闹声给整醒了。 睁开眼睛发现是个梦的田苗,心中十分的气愤,是谁这大半夜的不睡觉,鬼嚎个啥? 仔细听了一会儿,终于算是听出来了,这声音是从自家的院子里传来的,立刻推开窗子,向外看。 只见院子里有好几个人影,因为天还没有亮,黑乎乎的她看不真切。也不管别人会怎么看自己,她一个翻身就从窗子飞身到了院子里,认真的听了一会儿,总算是从那个一边哭,一边说话的妇人嘴里听出了点什么来。 “娘,她是谁啊?”田苗感觉她很眼熟,可是她的脸太脏了,一时有点没认出来。 “她是狗子娘。”李氏小声的说。 “行了,你也别哭了,你们家走了水,与我们家有啥关系?这大半夜的跑这来闹个啥?”田占财听了半天,总算是听明白了,感情她是来讨说法的。 “啥叫没有关系,我家的火就是你们家大壮放的。你们要是不给个说话,我们就告到官府去,让官老爷把他抓起来,下大牢去他。”狗子娘这时候,也不哭了。 “你说是大壮干的,可有什么凭证?”田苗一听她的话,立刻站了出来,这可不是小事儿。 “咋证不证的,就是他干的没跑儿,下晌儿。他和我们狗子打架时说,要烧俺家房子,这半夜房子就着了,不是他干的,会是谁?”狗子娘说得理直气壮。 “你这话说得,可不占理,就算他说了,可不代表就是他干的。”田苗感觉这人真是无理取闹。 “哼,你们不认也不行,现在我们家烧了个精光,你们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全家就死在你们家里头。”狗子娘说不过田苗,立刻耍起泼来了。 “你闹也没有用,我这就去找村长,上报到官府去,让官爷来查就是了。”田苗说着,就向村长家跑去,她要第一时间去现场看看。 这一家人在村里可是有名的赖皮,不找到明确的证据,他们会像蚂蟥一般吸着自家不放的。 ------题外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过节,大家都没空看文,还是说小玉匠不合大家口味。总之莫舞心里好忐忑的说,其他文都涨得好多,一下子感觉到了无比的压力。 亲亲们,莫舞好担心会扑街啊,请大家多多支持,加收、评论不要矜持哈~ 如果莫舞过了pk,定会加快码字速度,争取早日让文文肥肥的。 第五十一章 无理寸步难行 田苗为了第一时间找到证据,以保自家的清白,她快速的跑向了村长家。田有金见闺女出去了,心中担心,和爹打了声招呼,也跟了上去。 “狗子娘,你可不要含血喷人啊,咱们家大壮可不是那种孩子,别以为谁家都和你们家一样。”田莲花一开口,让在那里低泣的狗子娘,犹如打了鸡血般跳了起来。 于是两个女人的唇舌之战,就此展开了,鉴于她们的语言,实在是上不了台面,所以在这里,咱就不要细究了。 而田苗见了村长之后,说明了情况,几个人一起到了狗子家,到了现场几人都十分的吃惊。 原以为是狗子娘夸大其词,亲眼见到的时候,才知道她所说非虚,真的是烧得精光。 “唉呀,咋烧这么厉害?”田有金大惊失色,他本想大不了帮她家,把房子修好了,现在看来得重新盖了。 “姑爷,我觉得这事儿,咱们得报官,大壮可不能平白无故的背这个名声。”田苗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春来,你赶快去。”村长周旺家明白田苗的意思,立刻让自己的大儿子起身去报官。 田苗小心的在现场观察着,很快她就看出了问题来,从现场来看,如果没有助燃剂的话,是不可能烧成这种程度的。 只是她不知道施火者,用的是什么?要是能确定下来的话,也算是一条有用的线索。 接下来,她又在火场查看起来,最后在心里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火绝对不会是田大壮放的。 “姑爷,你怎么看?”田苗得出结论之后,就来到了村长的身边,他也一直在查看着现场。 “这火烧得不寻常啊,咱们还是等官府的人吧,秋来,你去叫几个人来,把这里看起来,谁也不许靠近喽。”村长吩咐着自己的三儿子,田苗见他的反应,就猜到他也看出来了。 于是就拉着不明就里的田有金回了家,回到家门口,发现狗子一家全蹲在那里。 “你们在这儿干啥?村长报官了,等官爷来了,你家的事儿就真相大白了。”田苗边说边注意着他们的神色,果然在狗子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惧怕。 “报不报官也是一样的,那火就是田大壮点的,我们不找他的谁?”狗子娘态度十分的强硬。 看来她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转眼看向狗子爹,就要安静得多,从头到尾也没有出过一声。表面上看起来一副的老实样,其实他满肚子的坏水儿,这又不定憋着啥坏呢。 “你们要找大壮上我家来干啥?不管这事是不是他干的,你们也找不着我们啊,咱们可是分了家的,这村里人可都知道呢。爹,咱们进去吧,这一大清早的还真冷啊。”田苗把要说的话,说完之后,就拉着田有金回了家,还不望把大门给拴上。 “苗儿,村长咋说的?”田占财抽着旱烟问。 “姑爷说这事不简单,让春来叔去报官了。”田苗如实说。 “啥玩意儿?他咋还报官了?要真是大壮干的,那可咋办啊?还是亲戚呢,办事咋这么没心呢。”田莲花反应十分的激烈。 “你说啥呢?大壮那孩子才不会干这么事儿呢。”付氏一听立刻不乐意了。 “娘,你就惯吧,那孩子可不是什么好饼,都是让你给惯的。”田莲花早就看不顺眼了,现在也算是抓到机会了。 田苗并没有说话,她现在最不喜欢和田莲花说话,正所谓话不投机。为了不吵架,还是不说的好。 “苗儿,你去看了,他家烧成啥样儿了?”李氏本想出去的,可是一想到田莲花在家,索性就留在屋里没动。 “烧得老干净了,啥也没有了。”田苗笑着说。 “唉呀,烧成这样,你咋还笑呢?”李氏不解。 “娘,你就别操心了,我姐心里有数呢。”田杏插口道。 “你也快起来吧,家里闹成这样,你还能躺得住?”李氏没好气儿的说着田杏。 “我这一天天多累啊?再说了,我大姑不是在家嘛,有她呢,显不着别人。”田杏说着,就向一边躲了躲,李氏的手正好落了空,并没有打到她。 “你们呀,是越来越难管了。”李氏叹道,不过她的表情却并不是生气的样子,在她的心里,真心不希望孩子们像自己一样软弱。 很快天就大亮了,田家人吃饭的时候,门外的狗子一家,没命的拍门。田占财实在受不了他们的叫骂,就让田有金去开门。 当田有金刚一开门,狗子一家就像洪水一般,涌进了堂屋,也不说话,上去就抢东西吃。 看到这样的景象,田苗也是醉了,田莲花自然不会干看着,一边大骂一边要往回抢。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田苗差点没把吃下去的饭给吐出来,只见狗子一家,像喷壶附体一般,把桌上的东西都喷了个遍。 最后的结果就是田家人都不吃了,狗子一家吃个了精光,一粒米也没有剩下来。 幸好没过多久,村长就派来叫他们过去,田家人还有狗子一家,都来到了狗子家的废墟前。 官差在现场看了许久之后,对着狗子一家说: “你们当时在干什么?” “我们在睡觉啊。”狗子娘怯怯的回答,在官差的面前,她还真有点心虚。 “房子从哪儿开始烧起来的?”那个官差面无表情的问。 “从房后。”狗子娘说得有些不确定。 “那你们家着火,你们咋不救?”官差的耐性有些快没了。 “火太大了,我们救不了啊。”狗子娘回答,一听就没有底气。 “这火是从你们家的厨房着起来的,要是你们当时及时救火,就算是救不了,也不会烧成这样。你们要知道,在咱们这个林区,火可是大忌,这纵火的罪可是不小。”官差向他们施压。 在他们桥头镇,这纵火就等于是杀人一般,甚至比杀人的罪过还要大,要是引起了山火。那后果可就是大了,先不说这方圆百里的村子,就连省城都得受到牵连。 一但发生山火,别就是县太爷,就连知府都得下台,更别说他们这些个官差了。 ------题外话------ 今天是pk的最后一天,感觉扑的可能性很大啊,亲们的收藏、评论都狠狠的砸过来吧! 亲们,不要养文,要追文啊!!! 能不能过关,就看今天了。 第五十二章 原来如此 狗子爹一听,忙哭求官差。 “官爷,我们一家本在睡觉,半夜里被烟给呛醒了,等我们跑出屋子时候,房子整个就都着起来了。”他边说边哭,语气真切,可是田苗却怎么看怎么假。 “官爷啊,这火就是田大壮放的啊,他因为我家狗子,就田双是傻子。就把我们狗子给打了,临了还说要是再说,就烧了咱家房子。”狗子娘见相公说完了,她也一下子扑到了,官差的脚下,声泪俱下的哭诉着。 “官爷,你可别听她瞎咧咧啊,咱家大壮一晚上都没有出过门,这事儿和咱家大壮一点关系也没有啊。”王氏见他们这么说,也跪到了官差的跟前。 “你们这是干啥?都消停呆着,别耽误官爷问话。”村长收到了官差的眼神,忙出面把他们都给压了下去。 “这火是咋回事儿,我想你们最是清楚,是你们自己说,还是我来说?咱丑话说在前头啊,要是由我来说,那后果可就……”官差并没有把话说完,不过言外之意却表达得十分明确。 狗子一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狗子爹也不装了,只见他站起身来,朗声的喝问。 “官爷,你这是啥意思?咱家被人放了火,你不抓放火的人,咋还来问我们?是不是收了人家的好处了?”他的话一出,让在场的人全都惊讶不小。 看热闹的村民,这才知道,原来他的伤早就好了,这一阵子白天不出门,整了半天是装的。 而田苗则是抿嘴乐了,这下子,他算是没救了,开口诬陷官差。人家会轻意放过他吗?何况他自己的身上还不干净。 那官差听了他的话,果然如田苗所料,脸立马就胀得通红,可见他的气愤程度。 “大胆刁民,本官爷为了给你机会,这才没有把你的事情全抖出来,没想到你不但不领情。还信口雌黄诬赖你家官爷,来人,把他们全给我绑了,咱们就来个当场断案。”官差是镇上的总捕头,平时谁不敬上几分,几时受过这般? “你们这是要干啥?凭啥绑咱们?”狗子一家自然不会老实,那些官差也不与他们废话,一人嘴里一块帕子,场面立刻就清静了。 “今天这事儿原本应该到县衙里,请县太爷审理,但念在并没有引起山火,而且证据确凿。本捕头在就在这里,向大伙儿说明一下案情,也省得不明真相之人,受了贼人的蛊惑。”捕头这么做,无非就怕有人信了狗子爹的话,传出去对他的名誉不好。 “一切由捕头大人定夺。”村长自然明白其中的门道,立刻朗声附和。 “经过我们的仔细查验,这房子的起火点是厨房,而当时又是半夜,试问哪一个蠢人,会跑到人家的屋子里放火?”捕头的话,立刻引起了现场村民的议论。 过了一会儿,等人群的声音稍小些,那个威风凛凛的捕头,这才接着说: “刚才所说的只是第一点,还有一点要向大伙说明,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到,他们家的房子烧得十分彻底,足以证明火势不小。”捕头的话,又一次引起了大伙的响应。 “然而,怪就怪在这里,那么大的火势之下,他们身上的衣服却穿着齐整。这说明什么?”捕头的话音一落,大伙才注意到,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在睡梦中,惊慌逃命的样子。 “那是咋回事儿啊?”一个小伙子,在人群里高声问道。 “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但以老夫的推断来看,他们当时应该完全有时间,把火救下来。可是为什么他们不只不救,也没有声张,虽说大伙住得不近,但也不至于听不到呼喊之声。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当时并没有想着救火,这就是最为奇怪之处了。”捕头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狗子家一眼,最后把眼睛,定格在了狗子的身上。 一旁的捕快,见状立刻上前,将狗子嘴里的帕子,取了下来。 “狗子是吧?我希望你能够说实话,如果你说假话,那后果可就严重了。”捕头语气威严的说。 “我……我……”狗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用眼睛去瞄爹娘,可惜他们的嘴被堵着,他完全听不懂,他们唔唔的在说啥。 “我问你,并不是因为我不知道,而是在给你机会。如果你不好好把握的话,那么你们一家就都得跟我回县衙去,到那个时候,这牢饭,你们是吃定了。”捕头见他还不开口,于是冷冷的说。 他的话一出口,不只是狗子,就连他的爹娘,也都傻了眼。于是他也不管爹娘,如何的叮嘱,一股脑儿的把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睡到半夜的时候,真是被烟给呛醒的,狗子娘到厨房一看,原来是做晚饭的时候。那些柴并没有完全熄灭,把一旁的干草给引燃了,当时并没有什么火苗,只是在冒着黑烟。 她正要去踩灭的时候,狗子爹出来了,他拦住了她的动作。并让几个孩子穿好衣服,将家里的几个大钱儿放到身上,然后就将家里仅剩的一点灯油烧在了上面。 那火一下子就着了起来,狗子娘当然要去阻拦,可是听了相公的打算之后,不只不拦了,还和他一起找来干草等易燃之物。 很快就把房子烧了个精光,然后他们就按照计划,来找田占财,让他背下这个黑锅。以达到他们换新房,并且得到田家赔偿的想法。 大伙在听完了这些之后,纷纷骂起他们来,有说他们穷疯了的,有说他们黑心的。总之是骂声不断,那个捕头这时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其实他之前所说的,都是周旺家说的,而真正看出问题的人,自然是田苗了。她在回家之前,就把事情向村长说明,并提出了如何把真话诈出来的法子。 虽说事情与她料想的,有一些出入,但大体还是按照她说的来了,这让村长也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事情到了最后,捕头将狗子一家给放了,因为他们只是烧了自己的房子,并没有犯到律法,也只是口头上教育了一番。 ------题外话------ 现在还不知道pk的结果,如果莫舞顺利过关的话,明天加更哈! 第五十三章 出门学艺谋发展 官差走了之后,村长在村民的一致要求下,将狗子一家赶出了合田村。这样的黑心人,是万万留不得的,在村民的骂声之中。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狗子一家,只能灰溜溜的离开村子,无奈之下,只能去隔了几个山头的娘家。 村民们将他们赶走,也就把这事儿慢慢的淡忘了,可是狗子一家却把这笔帐,全都记到了田家的身上。 秋收来了,冬天还会远吗?在这个冬季漫长的山区,家家户户开始了紧张的冬储工作。 田苗也没有再去工作室,而是留在家里,跟着付氏一起,切、晒、收各种的蔬菜。 储木场的工作也因为秋收而停工,在这寒冷的北方,粮食只能种一季。家家都十分的重视秋收,这可是关系到一家老小的性命呢,所以男人们都忙着收获,谁有闲功夫上山伐木啊。 “苗儿,你这切得也太粗了,这么老粗,晒到明年也干不了啊,给我重切。”付氏把田苗刚切好一盆萝卜,又重新放回到她的身边。 “我看着还行啊。”田苗拿起自己切的,与一旁李氏和柳招娣的,作了一下比较。 看到那明显的差距之后,立刻改口,笑嘻嘻的说: “奶,你别气哈,我这就重切,保证切得是又快又好。”付氏见她那嘻皮笑脸的样子,没好气儿的瞪她一眼,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你呀,这家里的活计,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从明个开始,你天天跟着招娣下厨房。一个女孩子,家里的活拿不起来,可是不成。”李氏的话,立刻把田苗打入了无底深渊。 一个月后,秋收结束了,田家人又开始忙碌起来。他们要把山上,今年新种的小树苗,都缠上草绳,不然的话,到了冬季会被冻死的。 直到迎来了第一场雪,田家的人才算是松了口气儿,田占财把三个儿子,都叫到了跟前,全家一起吃了顿饭。 在饭桌上,他突然开口,对田苗说: “苗儿,你说咱们家以后咋办?” 吃得正嗨的田苗没有想到,爷爷会突然这么问,差点没被手里的鸡爪子给噎到,忙快速而安全的咽下去。 “爷,你是啥意思?我有点没有听懂。”田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家里人现在和她说话,都是能省就省。 自己是聪明过人了些,但自己可没有读心术啊,这么没头没脑儿的话,谁能听得懂?田苗腹诽的时候,还不忘自己臭屁一番。 “我是说,咱们家这摊子铺得挺大,可是投进去的银子也不少,明年什么样儿还不知道呢。我这心里头总是有点发虚,所以想让你给我们讲讲,以后咱们这路咋个走法?”田占财开始是一时的冲动,经过这大半年下来,让他完全冷静了下来。 “咱们明年会有一些收入,但是不会太多,因为松木要想成材,最少也得一年半。不过只要是到了后年,我们的生意一定会见到利的,而且是越往后越好。”田苗见他这么问,立刻放下手上的鸡爪子,认真的解释道。 “那得多少银子啊?咱们可是投进去三十多两了。”田占财可是把每一笔银子,都记了下来,不认字也有他自己的方法。 “这个我知道,爷爷你不用担心的,这事儿我心里早有打算。只是现在还不能说,白易然打算和我一起整点事儿,没有成形之前,他不让我多说。”田苗可不打算当着全家的面,说那玛瑙的事儿。 田占财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想到了玛瑙的事情,于是他把话题转到了别处。 “你们几个都有了自己的手艺,不管能不能学成,也算是有个出路。你看大壮他们有没有啥好的路子?”田占财觉得,田大壮到底是男娃,还是要有点出息才行。 “我是想让大壮出去,学木匠手艺,只是不知道二叔二婶的想法。”田苗的话,让田有银和王氏一愣。 “为啥一定要学木匠?”付氏有些不太乐意,木匠可不是什么好手艺。 “咱家是开储木场的,家里总是要有个懂行的吧,要不谁知道什么木料干啥好?这木料有个什么讲究?”田苗真不想理她,可是却不能表现出来。 “苗儿说得对,咱们家是得有个懂行的才行。那大力呢?”田占财对田苗的想法,十分的认可,还是他孙女的眼光长远。 “大力心细,我想着明年咱们请个帐房先生,到时候让他跟着学。要是能学会的话,咱们家有个自己的帐房,用起来也放心不是。”田苗这话,倒是让付氏及田有银一家十分的满意。 “苗儿,你安排得真好,那咱家大强呢?”三婶赵氏接口道,她可不想把自己家给落下,照田苗这么安排,还有她家啥事儿啊? “三婶儿,大强的年纪还小呢,我想着,等咱们的条件好了,他不得去私塾?”田苗真是服了,三婶儿这个也争?一个五岁的小孩能学啥?是木匠还是算帐? “那行,就这么定了,明个我就去打听打听,看看哪有好木匠,带着大壮拜师去。”田占财结束了话题。 王氏今天心情超爽,看田苗的眼神,都能掐出水儿来,看得田苗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赵氏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她是怎么看田苗,怎么不顺眼。 白易然脸色不善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顺子和喜子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最后还是喜子这个,不怕死的先开了口。 “主子,咱们是不是得回去一趟?” “你闭嘴,没看到主子在想事儿吗?”顺子没想到,喜子居然敢开口。 “主子想的不就是这事儿吗?”喜子真是不明白,顺子怕的是啥?他们三个表面上是主仆。 事实上他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就不信了,主子会为了他问一句,而把他咋地。 “既然是病了,自然要回去看望了。”白易然的脸色,比刚才好看了些,但还是有些铁青。 “主子,她这一次可没安什么好心,要不,还是我自己回去吧。”顺子担心的说。 “怎么?在你的心中,我就那么不济?这次咱们两个回去,喜子留下来。”白易然说完就起身走了,完全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第五十四章 离别伤怀无处述 喜子看着白易然的背影,十分哀怨的看着顺子,语气恳求的说: “顺子,咱是不是兄弟?” “不一定,看你要说什么事儿?”顺子才不会上当呢。 “你这小人,卑鄙无耻。”喜子气得转身离开,小样的,今晚不让你拉肚子,我喜子就不是男人,从明天开始穿裙子。 顺子看着喜子那愤愤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是招谁惹谁了?看来自己又要倒霉了,唉!只要喜子能消气,自己受点罪也没啥的。 总算是过上了清静的日子,田苗起身活动着,因一直保持坐姿,而有些僵硬的身子。 “姐,白大哥叫你过去一趟。”田朵推门进来,看到她正在倒立。 “他找我啥事儿?”田苗利落的起身,站了起来,走到一旁边洗手边问。 “不知道,听喜子说,他们好像要是出门儿。”田朵本来叫喜子师傅的,叫了几天之后,喜子让她改叫名字,说是怕被她给叫老了。 田苗一听有些意外,立刻跟着田朵一起去了白易然家。 “找我啥事儿啊?”田苗大咧咧的抓起他桌上的点心,上去就是一大口。 “没吃饭?”白易然将盘子,向她的方向送了送。 “吃了,不知道咋回事儿,这几天老爱饿,你说我是不是要长个儿?”田苗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身高问题,田朵比她高了快半个头了。 “应该吧。”白易然顺着她的话峰说。 “希望啊,听朵儿说,你要出门儿?”田苗几口就解决了一块点心,自然的接过白易然,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 “是啊,我得回去一趟,估计再回来,可能就到了年关了。”白易然将一个小木盒子推给了她。 “去那么久?”田苗一听他要走那么久,心里十分的不舍,以至于她都没有问,就把木盒拿到了手里。 “不问问里面是什么吗?”白易然见到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不舍,心情一下子飞扬了不少。 “呃?问啥,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田苗快速的将盒子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是银子。 “这是啥意思?”田苗有些不解的抬起头。 “这是订金啊,山洞那边不是有很多的成品了吗?我想带走一些,看看行情怎么样。”白易然见她那防备的样子,真心有些受伤,接受自己的银子,就那么让她难受吗? “好啊,正好,我还在犯愁呢。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工坊那边也不能去了,正好你把东西都拿走,我也能安心的在家里接着忙活了。”田苗现在叫工作间为工坊,省得老是向人解释什么叫工作间。 “让顺子跟你去吧,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做。”白易然笑着说。 “行啊,一会儿让顺子跟我走一趟,对了,你啥时候动身啊?”田苗想着给他,整一个欢送会啥的。 “傍晚。”他答。 “啥?今天傍晚?”她惊道。 “嗯。”他这一次没有笑,只是认真的看着她那夸张的表情。 “你咋回事儿啊?为啥不早说?”田苗有些生气。 “我故意没有早说,又不是不回来了。”白易然见她的眼圈有些红,就像有谁突然攥住了他的心,让他的心猛的抽痛了一下。 “哼,你这个没良心,我去给你取东西去。”田苗说着转身就向外跑,她再不跑的话,就会被他看到自己的眼泪了。 田苗边跑边在心里骂自己,真是个没出息的,这有啥哭的?又不是生离死别的,人家回去办事儿,真是越来越回旋了,完蛋货一个。 傍晚十分,田苗还是没有忍住,来到了白易然的书房,见他正在看书,心里更是气得不行。 “坐啊,站着干什么?”白易然见她食言,并没有提起,怕她会恼羞成怒。 “坐什么坐,你不是要走了吗?”田苗没好气儿的说。 刚才她和顺子取东西回来的时候,让顺子捎了话,说她很忙,就不来送他了。可是在家里坐了没多久,她还是出现了,为了自己这没出息的举动,迁怒到了他的身上。 “顺子去镇上取车了,他回来,我们就动身了。”白易然并没有因她的态度而生气,反而开心不已。 “你笑得很像傻子,以后别这么笑了。”田苗语气不善的说。 “好,你看这样好些了吗?”白易然强忍着大笑的冲动,露出招牌的微笑表情。 “嗯,还行吧。”田苗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喜子就托付给你了,他那个人个子不小,可心性还像个孩子。”白易然是真的担心他,虽说有暗侍在旁,却也还是放心不下。 “我会看着的,要是谁问起来,你就说那些东西,是林间雅客的作品。别说太多,越神秘越好,就连男女也不让别人知道。”田苗指着一旁,装着玛瑙制品的两口大木箱说。 “林间雅客?”白易然笑道。 “咋地?”田苗咬牙问。 “很好,我记住了。”白易然立刻换上招牌笑容,他知道自己要是再多说一句,这个小丫头,非发火不可。 真是想不明白,一个小丫头,脾气怎么就那么爆呢?他才不会告诉她,当她发火的时候,那小模样多招人喜欢。 田苗要是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估计会立刻化身火龙,瞬间把他烧成灰烬不可。 “主子,顺子回来了。”喜子顶着一双桃儿眼,进到书房来。 “切,至于嘛?不是男子汉吗?咋还嚎上了?”田苗的无明火,一下子就找到了发泄口。 “谁嚎了?你能不能有点闺女样儿?我这是真情流露,真是粗鄙。”喜子被她一搅和,也忘了伤心了。 “我看出来了,你流的露还挺多的。”田苗说着率先出了门。 “主子,你真的不带我一起回去?”喜子第一百八十次的问。 “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了,安心在这里呆着,有什么事的话,就找田苗。别看她小,心眼多着呢。”白易然叮嘱。 “你的意思是说,我心眼少?”喜子生气的说。 “多保重。”白易然并没有理会,他的无理取闹,说完就大步向院子走去。 ------题外话------ 各位亲,pk的结果出来了,莫舞顺利过关了,感谢你们的大力支持,今天双更,第二更是十点,群么么~ヾ(●′▽`●)ノ成功啦~~~? 第五十五章 躺着回来为哪般?(二更来了) 离别果然不适合田苗,最后她还是没有忍住,虽不像喜子哭得那么夸张。但也是泪流满面,两个人从认识以来,第一次步调一致,谁也没有心思挖苦对方。 自从白易然走了之后,田苗也没有再出过门,天天就在炕上刻她的玛瑙。别的不说,这产量却是之前的几倍,不过她这样,却是把李氏给愁坏了。 每天都找各种理由,让她从屋子里出来,就怕她累坏了身子。 平淡的日子很快就从指尖游走了,白易然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在年关的时候回来,田苗和喜子为了这事儿,连年都没有过好。 现在眼看着都三月了,他们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连一向表现得没心没肺的田杏,天天都跑来找田苗谈心。 “姐,你先别整了,咱俩说会话儿呗?”田杏这一年可是没少长,看起来像个十岁的孩子,实际上她才七岁。 “你能不能别来烦我?”田苗没好气儿的说。 “我不找你找谁去?”田杏才不会听话的离开呢,师傅都走了多久了?要是不回来了,她咋办? “你找我也没有用啊,我哪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田苗真是服了,感情她把自己当包打听了? “姐,你说要是他们不回来了,我可咋办啊?以我现在的身手,也没法去江湖上闯名号啊。”田杏真是后悔,当初就应该跟着去。 “少给我想那些没有用的,让你学功夫,不过就是为了让你有能力自保。一个姑娘家闯什么名号?”田苗听了她的话,眉头一下子紧锁,看来以后得多留意田杏的动向。 “反正我不管,要是他们过几天还不回来,我去找他们去。”田杏说完,一溜烟儿跑了,害得田苗举起来的手,就那么举着落不到她的身上去。 “哼,算你跑得快,还是我们双儿听话。”田苗回头见田双正在盯着自己看,立刻露出一副甜甜的笑容来。 可惜田双只是看了一眼,就面无表情低下头去,接着用之前她自己拿的刻刀,刻手里的木头。 田苗轻叹了口气,看着在那里兀自刻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田双,半晌也不见她抬头,只好接着完成自己的作品去了。 “姐,你快放下。”田朵一副着急的模样冲进了田苗的房间。 “快关门,你这丫头,今天咋这么疯张。”田苗被她吓了一跳。 要知道她这屋子里的东西,可是不能见光的,要是传出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柳招娣在她家这么久了,包括付氏和李氏都不清楚细节,只知道她在练手艺,还只以为她是拿木头练习呢。 “一时着急给忘了。”田朵马上把门关好,几步就来到了炕边,帮着田苗将东西收拾起来。 “出啥事儿了?”田苗见她神色与平常不同,一边收拾,一边关心的问。 “我也说不清楚,你还是跟我来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是田朵故意卖关子,而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说。 田苗自然了解田朵的性子,她这么说只说明事情很严重,直觉应该与白易然有关,因为田朵每天都跟着喜子在家学习,从来没有这个时辰回来过。 两人收拾好之后,田双早就等在门口了,田苗见她如此,只好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快速的跟着田朵向白易然跑去。 田朵直接把她带到了白易然的卧房,当田苗看清床上的人时,脚下像是生根了一般,动弹不得,只能直愣愣的看着,那个神形消瘦的男子。 “怎么不过来?”白易然见她愣在了门口,微笑着向她招手。 “你怎么了?”田苗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将田双轻轻放在地上之后,这才缓步来到床边。 “出了点事儿,躺几天就好了。”白易然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他这一次差点就回不来了。 “当我是傻子?是朋友就说实话,要不然,我立刻走人。”田苗气愤的说。 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一回来就是这副模样,不问清楚哪是田苗的风格? “过两天我一定会全都告诉你的,今天就放过我吧。”白易然强笑道。 田苗看着他那疲惫的神情,就猜到他定是很累了,于是语气有些生硬的说: “你休息吧,我明天再过来看你。”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个丫头也太过份了吧?也不说留下来帮忙照顾。”喜子气道。 “我姐哪是伺候人的人啊,还是让我来帮你吧。”田朵笑着说,她知道喜子,并不是真的想让田苗帮忙,只是习惯性的挑她的刺儿。 “也是呢,要是她留下来的话,我看定会越帮越忙的,主子你说是不是?”喜子回过身来,看向白易然,这才发现他居然睡着了。 田苗跑出来之后,抬头望向天空,把眼圈里的泪水,全都逼回去之后。这才去了顺子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田杏正在和他说着什么,两人十分开心的样子。 “我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田苗可没有他们的好心情。 “主子他现在身子很弱,喜子说至少七天,才能坐起来。到时候你自己去他吧,主子的事情,理应他自己说才是。”顺子客气有礼的说。 田苗在顺子这里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好懊恼的回家去了,其实她早就猜到顺子不会说,但还是忍不住去问。 因为她看到他那个样子,心真的很痛,让她的内心产生一股无名之火。如果此时她是一只爆龙的话,一定会喷出一道道的火柱出去。 “这孩子是咋啦?好像要着火你似的?”田有金看着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的田苗,不解的问向一旁的李氏。 “我哪知道啊,兴许又跟喜子别上了吧?”李氏现在的身体比之前,好了许多,不只可以下地,还能干些轻便的活计了。 “他们好像是上辈子的仇人,见面要是不掐上几句,那混身都得刺挠。”田有金想想就觉得好笑。 “还笑?都整歪了。”李氏轻拍了相公一下,提醒道。 “唉呀,还真是歪了,这要是让谁坐了,不得摔个好歹的?”田有金低头一看,自己正在修的椅子腿儿,给上歪了,忙拆下重新弄。 第五十六章 月下小酌话心事 白易然终于在第七天的时候,坐了起来了,说话也不会之前那样,三五句的就累得不行。 “那个苹果与你有仇?”白易然看着田苗的动作,轻笑着问。 “仇什么仇?这不是给你削皮呢吗?”田苗没好气儿的说。 这几天她总是这种态度,以示她有多么的生气,嘴里说着话,手上还是狠银的削着皮。 “这果子挺贵的,你削掉的都比剩下的多了。”白易然看着那削下来皮,不由得吐起糟来。 “你自己削好了。”田苗将削了一半的苹果,和刀一并塞到了他的手里。 挑三拣四的事儿真多,当她愿意伺候他呢? “别生气了,再气下去,就要成老太太了。”白易然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也正是因为知道,他的心里十分的熨帖。 “少整那没用的,你什么时候把事儿说明白啊?”田苗才不理会他的调侃呢。 “再过几天,我定的好酒就到了,到时候,咱们来个把酒言欢如何?” “你这个样子还能喝酒?喜子不得上吊啊?”田苗真是不明白,他一个病人,咋就天天笑嘻嘻的?一点病人的自觉都没有。 “我自有办法,来不来?”白易然心想,要把喜子支开,比喝水都容易。 “当然来,不过先说明啊,我没喝过酒,不知道酒量咋样。要是耍酒疯啥的,你可别后悔。”田苗对自己的酒量完全无知,以前在警校的时候,倒是挺能喝的,教官都不是她的对手。 “那就试目以待吧。”白易然轻笑。 田苗看他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自从他病歪歪的回来之后,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虽说他还是挂着招牌笑容,保持着一贯温文尔雅的形象,却多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田苗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了一个比较贴切的词,那就是侵略感。 越是如此,就越是加重了她的好奇心,他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可是明着暗着问了好几天,愣是一个句有用的话,都没有问出来。 他可算是想自己说出来了,别说是喝酒,就是喝药,她也不会皱一下眉。这种被吊着的感觉,真是太让人蛋疼了,不对,应该说,让人没蛋也疼。 星月门是江湖第一神秘的门派,没有人知道星月门到底在哪里,要不是历任门主上位,都会广告各大门派。 并会在某个地方召开武林大会,各大门派的掌门及得力弟子,才会与星月门的门主,有见面的机会。除此之外,别无他途,照理说应该无人会在乎,这样一个低调的门派。 却不想几百年来,凡是星月门主办的武林大会,收到请柬的人几乎无人缺席。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主要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得罪星月门的门主。 “那是为啥呢?”田苗听到这里,不自觉的打断了白易然的话,惹来他的侧目。 “你不是说好好听吗?”白易然佯装不悦的看着她。 “呵呵,我这不是好奇嘛?一个平日里都不出现的门派,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大人物捧场啊?”田苗从小就喜欢武侠故事,现在听到了真实版的,哪还控制得住内心的小狂热? “那是因为,不管哪一个门派都不会,轻意的得罪星月门。”白易然这话一出,田苗那火爆的小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喂,你这样还能有朋友吗?存心的是不?”田苗咬着牙瞪视着,悠闲喝着杯中酒的白易然。 “火气太大的话,会长不高的。”白易然就是喜欢看她,那一副气血上涌,的嚣张样子。 “你到底说不说有用的?”田苗恶狠狠的一把夺过他的酒杯。 “唉,你这么聪明,应该想得到才是,他们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因为他们有,用得着星月门的地方呗,这个并不难理解吧。”白易然见自己的酒杯被她拿走,并没有恼怒,而是长手一伸,把她的酒杯拿起来,自然的喝了起来。 这么一个亲昵的举动,却被田苗给忽略了,她现在的精力全都放在听故事上了。 “你要是再不说重点,我就把这酒坛子摔了。”田苗看他故意整景儿,气得一把抱起那精致的酒坛,怒目圆睁的盯着他。 “这酒可摔不得,一共就只有这么一坛,快放下,好好听着。”白易然知道她性子急,不识逗,要是自己再扯下去,她整不好会把酒坛子砸到自己脸上来。 “少废话,说重点。”田苗见自己的招数有效,心情大好。 其实田苗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他这人太过分了,自己要是不表达一下,自己那憋屈的心情,还真是对不起天下百姓呢。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关百姓啥事儿? 星月门在各个城镇都有一个驿馆,平头百姓去了,那就是住店。而江湖中人去了,除了住店之外,还可以买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只要是你出得起银子,什么消息都可以帮你打听到,当然了,有些与朝廷相关的,那就另当别论,因人而异了。 “星月门这么厉害?那我要是想知道,皇上今天穿了什么色儿的裤衩都行?”田苗的话,招来白易然的一个爆粟。 “唉呀,好疼,你有病啊,打我干啥?”田苗抱着脑袋哇哇直叫。 “谁会像你那么无聊?你当星月门的消息,是路边的白菜呢?谁会花大把的银子,问这种消息?”白易然可是留着手劲儿的,这个丫头真是口无遮拦。 他虽说是个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可是这大姑娘,说什么裤衩,也是过了些。要是现在不收敛,将来定会招来事端。 “那么说来,这星月门就是江湖上最富的门派了?只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别告诉我,你是门主,我可是会晕倒的。”田苗坐下来,一脸八卦相的看着他,顺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白易然看到她的动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田苗看他这么一副,满面春光的样子。立刻又从椅子上跳了起不,指着他的鼻子,怪叫道。 “你真的是门主?”天啊,不会吧? 第五十七章 误入圈套情义断 白易然见她误会了,也没有向她说明,自己笑是因为,他们两个的酒杯,在她无意识的情况下对调了。 “门主是我的义母。”白然易第一次向她说明,自己的身份,之前她没问,他也就没有刻意提及此事。 “义母?那你爹娘呢?”田苗听他不是门主,心里有点小失望,不免对他的双亲产生了兴趣。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自我出生就被义母养在星月门里了。”白易然的表情,第一次没有了那招牌笑容。 田苗见他不笑的容颜,立刻明白他为什么总要挂着笑容了,因为他不笑就显得十分的威严。看着有些皇家气质,让人不自觉的心里紧张,就算她与他十分熟识,也有一种不自在之感。 “吓到了?”白易然见她表情不自然,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换上容脸轻问。 “切,你是鬼啊?我为啥要吓到?对了,你没问问你义母,关于自己身世的事儿吗?”田苗忙将话题扯开,她才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刚才真的被他的气场,给震慑住了。 “她说还不到让我知道的时候。”白易然无奈的苦笑。 “啊?这是啥意思?”田苗无语了,难怪他喜欢吊人胃口,感情是受了他义母的影响。 “七年前,我为了查找线索,以出来游历为由,离开了星月门。可惜,刚一查到五叔的落脚点,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现在过去这么久了,我连他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白易然说完,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倒是个难题,你一直留在合田村就是为了他吧?”田苗小心的问,她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那么美丽。 “也不尽然,一方面是为了查清他的死因,而另一方面是无处可去,线索在这里就算是断了。”白易然又一次苦笑,刚一举杯,却被田苗给拦了下来。 “别想借机多喝,这么好的酒,我才不会少喝一口呢。”田苗开着玩笑,他知道她是关心自己,于是笑着放下了酒杯。 “被你看穿了。”他大方的承认,好像他真那么想一般。 “你还没有说这病是咋回事儿呢?”田苗给他夹了一块酱肉,黄嫂的手艺真是没话说,这肉酱得绝了。 “义母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几天,说是去禁地闭关。这一次她招我回去,却避不见面,一问之下才知道她又闭关了。于是我就想去禁地看看,谁想到,那个禁地是假的。不但没有看到她,反而中了她独门奇毒,更是把我们表面上的那点情分也伤了。”白易然无力的笑着。 田苗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虽然说得并不详细,可也不难猜出大概来。看来他和义母之间的隔阂,并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只是她不明白,他们义母子之间有着怎样的纠葛。 “奇毒?喜子也没有办法吗?”田苗还是最关心这个,听顺子说,喜子的年纪虽小,却是江湖闻名的鬼医。 用他的话说,只要是还有一口气在,喜子就可以保住其性命。当然了,有能力并不代表,他会这么做,救与不救全看他是不是看对方顺眼。 田苗听了之后,心下不免在想,要是哪天自己病了啥的,喜子这个臭小子,会不会见死不救?所以,她才让田朵跟喜子学习医术,谁也没有自家妹子可靠不是? “要是那么容易解的话,还能叫奇毒吗?用不着苦着脸,只要我不用真气,两年内是不会有事儿的。”白易然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那两年后呢?”田苗看他的样子,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脚。 “若是两年内没有解毒的话,自然就是毒发身亡,不过我相信,两年内定是会有个了断的。”白易然笑得很是开怀。 “那毒是不是进你脑子了,突然间笑这么开干啥?”田苗感觉他像个精神病。 “心情好就笑呗。”白易然才不会告诉她,自己为什么会笑,要是说出来就不好玩儿了。 “真是有病,你给我讲讲江湖趣事吧。”田苗被他笑得,心里发毛。 “改天吧,今天有更重要的事儿要说。”白易然说完,就起身向屋子里走去。 田苗一个人被他扔在院子里,一时之间有些无措,就在她想要追进去,问问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白易然抱着一个木箱,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箱子,田苗的眼睛眯了起来。 “你就那么开心?”白易然见她那可爱的表情,真想上去狠狠的捏一捏,但一想自己现在用的不真气。 还是别尝试了,没有轻功的他,定是会被她追着打,那样的画面简直太“美”了。 “有银子,谁不开心?难道还哭啊?”田苗不客气的,一把将那箱子,夺了过来。 那重重的份量,差点让田苗闪了腰,幸好白易然及时帮了她一把。 “小心点儿啊,又没人和你抢。”白易然的心差点没有从嘴里跳出来,这丫头太冲动了。 “嘻嘻,想不到,还挺沉的哈。”田苗不好意思的打着哈哈。 “五百两的银子能不沉?”白易然没好气儿的说,要不是想到镇上没有钱庄,自己才不会带着这么多的现银呢。 “五百两?乖乖,这也太多了吧?”田苗对银子没有多少概念,现在看着这一箱子的银子,心里真是比喝了蜜还甜上百倍。 “这些是你的那些物件儿换的,为了不让谁查到你的身上,这才没有收银票。这上面的是些散碎的,下面的是银锭子,有十两的、二十两和五十两的。”白易然坐在一旁解说。 可是田苗却完全不理会他,现在的她真心是成就感爆棚啊,这不只是五百两银子,更是人们对她的认可啊。 “口水擦擦。”白易然看她那一副财迷的样子,不由得打趣起来。 田苗听到他的话,抬手就向自己的嘴边抹去,发现干干的,这才反应过来。 “一边去,你才要擦口水呢,这点银子,我才不会流口水呢。”说着还向他做了个鬼脸儿。 “你打算怎么办?”白易然并没有接茬儿。 “有什么怎么办的,当然是上交两成,留下八成了。”田苗才不会傻傻的全交给付氏呢。 第五十八章 有了银子盖新房 田苗把银子从箱子里全都拿了出来,在地上摆成了一排,然后回过头来对白易然说。 “如果全是一两的,就好了。” “换成铜钱不是更多?”白易然真是服了,全是一两的,他怎么带回来? “一边去,铜钱和银子能一样吗?算了,和你这种富人说不清楚。”田苗懒得向他解释,她现在那种成就感爆棚的感觉。 田苗欣赏够了之后,将大部分的银子都收回了箱子里,随手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包上了一百两的银子。 “这些先放你这儿吧,等过一阵子,我就取走。今天这酒就喝到这儿吧,哪天我请你去镇上的醉仙楼,听说他家有一道祖传秘制的东坡肉,好多外地的贵人们都跑来尝呢。”田苗说着就抱着银子,乐颤颤的回家去了。 白易然看着她的背影,不免摇头苦笑,自己还真是失策啊,早知道会是这样,他应该明天再拿出来的。 看着吃了一半的酒菜,突然间也失了胃口,唤来黄嫂收拾了之后,独自一人坐在月下。 表面上是在赏月,而实际上,他是在自己舔血疗伤。多年来,他一直把义母当成是生母一般,从小到大,总是想着与她拉近距离。 可是一次次的碰壁,让他慢慢了解到,许多事情,自己单方面的努力是我徒劳的。 要不是七年前,他无意间听到了那件事,想必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居面了吧?义母,你这么做是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不喜我,那为什么要养我?还让我以少主的身份,在门里长大? 白易然纵是再怎么聪明绝顶,也无法想得出答案,通过这次的中毒事件,他才惊讶的发现。原来义母对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甚至还起了杀心,自己做了什么才会让她如此? 还是说自己的身世,与她有着怎样的联系?看着天空皎洁的月亮,白易然独自品尝着,伤心的滋味…… 而此时的田苗心情那可是老带劲儿了,原来早就睡了田家人,被田苗火急火燎全都叫醒,并集中到了堂屋里面。 “我说,你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没溜儿了,这都啥时候了,把我们全整起来干啥?”付氏真是气得不行,好这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这个疯丫头给喊醒了。 “奶,你放心吧,要是没有天大的好事儿,我哪敢打扰大伙睡觉啊。”田苗心情也不和付氏一般见识,说着就把衣服抱到了炕上。 当着全家人的面,将那个衣服包打开之后,一个闪身就站在了一旁。其他人还好,离得远,还没有看清衣服里有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付氏嗷的一声。 “唉呀,我的娘啊,咋这么多银子?”付氏真是要晕倒了,别说是她了,就是他们全村也没有谁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啊。 “苗儿,这是咋回事儿?”田占财和付氏不同,他并没有被眼前的银子,给蒙住眼睛。 “爷,白易然之前不是把我雕的那些都拿走了吗?说是被一家铺子全都收了。”田苗骄傲的说。 “啥玩意儿?你就那些个石头,就值这老些银子?”付氏又一次嚎叫起来。 这也不怪她,玛瑙的事情,她和李氏都不清楚。田占财和田有金心里有数,可是却又不能当着付氏她们面说,李氏看着那些银子,虽没有像付氏那夸张,但情绪却也是激动得很。 “娘,你咋哭了呢?”田朵看娘哭了,立刻紧张的叫了起来。 “孩他娘,你咋了?是不是哪难受啊?”田有金也紧张了起来。 “我没事儿,就是高兴的。”李氏抽泣的说。 “真是个没出息的,这是好事儿,哭啥?好事儿都让你哭成坏事儿了。”付氏没好气儿的白了李氏一眼。 “行了,别整那没用的了,苗儿,这银子是你挣的,就自己留着吧。”田占财的话,让付氏又一次的爆发了。 “你个死老头子,说什么疯话呢?这么多的银子,哪能让她一个丫头拿着?又抽什么邪风?”付氏真是要被田占财给气死了。 “你少掺和,这事儿,我说了算。”田占财没好气儿的说。 “爷,奶,你们别吵了,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田苗见付氏一副脸红脖子粗,忙出言扯开话题,她可不想把今天的好心情给坏掉。 “啥想法?说来听听。”付氏见她这么说,自然顺着台阶往下来。 “咱家的房子也太旧了,我想着咱找个地方盖个大院子,这里就当储木场了,要不然等客人上门,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田苗的话,让全家人都沉默了。 除了田杏和田双之外,所有人都在这儿了,现在田苗的打算一出口,全都在心里畅想起未来。 “这得花不少银子吧?”付氏最先反应过来。 “那是必须的,你看谁家不花银子,就把房子盖起来了?”田占财哼道,不过对于田苗的想法,他倒是一点儿也不反对。 “爹,那咱们在哪起新房啊?”田有金有点小兴奋,这个房子是爹娘当年,成亲的时候翻盖的,这都三十多年了。 “明个儿,我找你姑父去,这回咱们在村里盖个大院子。”田占财说着满面红光。 自己家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这回说啥也要住到村里去,再也不住在这个山跟底下,让人家瞧不起了。 “爷,那要是人家问起这银子的事儿,你打算咋说?”田苗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这有啥的?实话实说呗。”付氏又一次发表自己的言论,不想却再一次换来田占财的吼声。 “你能不能消停呆着?这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咱们家就大难临头了。”田占财叹了口气,将玛瑙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一次付氏第一次没有出声,她没有想到田苗会有这么大胆子,顿时恐慌起来。 “这可咋办啊?”李氏小声的说出了,付氏的心里话,她感激的看了一眼,自己一直看不上眼儿的儿媳妇儿。 “娘,你不用担心,只要我们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的。之前不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担心。”田苗见李氏吓得够呛,忙过去安抚她。 第五十九章 有了银子的连锁反应 最后田家人统一了口径,对外一律说是,白易然的一个朋友,向他们家定了木料。这银子是定钱,等明年松木成材了,就给人家送过去。 “苗儿,这事儿明个,你去和白公子说一声,咱拿人家说事儿,总不能瞒着人家。”田占财叮嘱道。 “我知道了,明个儿一早就过去说,放心吧不会让他心里膈应的。”田苗笑着说,实际上她早就和他说好了。 “行了,大伙儿都去睡觉吧。”田占财见事情说得差不多了,就让大家回房去。 付氏看着田苗把银子包起来,几次想要开口,却都被田占财给拦了,最后她一生气,跺着脚就回屋了。 听着她把房门关得山响,田占财无奈的叹了口气,田苗见状,对爷爷说。 “爷,你把这银子给我奶拿进去吧。”田苗这话倒也是真心的。 “不用了,放她手里头,再想让她拿出来,哼,比登天强不了多少。这盖房子可不是小事儿,处处都得花银子,还是放你这儿吧,只要把帐记明白就成了。”田占财的话,一下子提醒了田苗。 以付氏的性子,这银子还真就不能放在她的手里,说她是守财奴吧,好像有点过。但也差不了多少,现在她们家还是一天两餐稀饭,只有晚上有干饭吃。 “我说你这人,咋就想不明白呢?放着省心你不干,非要操那个闲心?”田占财进屋,看见付氏倚靠在炕头,无声的抹着泪,一时之间心里也有些难受。 “哼,你说得倒是好听,这要是让人家知道,我连个孩子都不如,还不知道让人咋笑话呢。”付氏抽泣着说,她是真伤心,感觉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唉,你咋就不往长了想?这银子是咋来的?那不是苗儿自个儿赚来的?放你这儿有啥用?”田占财见她这样,一下子想起了年轻的时候,语气也温柔了起来。 “她一个小孩子,会过啥日子?”付氏担心田苗大手大脚的乱花。 “放在她手里头,这凡事儿不都得她来操心?开始不懂,日子久了不就懂了?放在你手里头,她哪能知道银子有用?只有让她知道银子的用处,她才会想着法儿的赚更多的银子啊。你想想看,咱家过到今天,她是有用还是没用?”田占财试图给她讲道理。 “她不就是这回赚回银子来了?之前那不都是跟人家借的?整这个储木场光见花钱,一个子儿也赚回来。”付氏一说起这个就来气,但是她也没有像平时那样。 多少年了,他们夫妻没有这样平心静气的说话了,付氏不想破坏这样的气氛,所以她尽力压着脾气。 “你放心吧,上秋儿这储木场就能赚银子了,到时候你就等着数银子吧。”田占财之前也担心,可是和田苗深谈了几次之后,他终于是想通了其中的门道来。 “哼,数个屁,你不是让苗儿把银子吗?”付氏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不过语气却有那么一点儿,撒娇的意思。 “储木场是家里的,当然要放在你这儿的,要是放苗儿的手里头,别人不说,这两个儿媳妇都得闹翻天。”田占财可不像付氏,这三个儿媳妇什么样,心里头有着十分客观的评价。 “现在她们就不闹了?咱一盖房,她们还能不知道?”付氏想起这事来。 “唉,到时候再说吧,走一步算一步,你只要记住了,不管和谁也别说出实话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田占财不放心的再一次强调。 “我知道了,就是莲花我都不说,当我虎呢?”付氏嗔怪道,她可不想一家老少全上那断头台。 村子里的消息传得十分的快速,原因有很多,除了地方小之外,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那就是村里的人们,闲着没事儿,就爱坐在村里唯一的杂货铺门前。 男人们就在树荫下,下个棋吹个牛啥的,女人们则是带着针线,或是带着孩子,坐在铺子旁的房檐下,扯闲篇儿,不外乎就是些家长里短的。 而今天大伙的话题,却是出其的一致,不管男女老少,大伙儿说的全是同一件事儿。 “你说这老田家,起来的也太快了,穷了多少辈儿了,这说富还真就富起来了。”村里的一个妇人,语气中有着十分复杂的情绪,包涵了羡慕妒忌恨。 “可不嘛,真是没处说理去。”村里的王婆子,直接把情绪给带了出来。 “原先吧,我就觉得这田老爹,是中了邪风了,由着个丫头瞎折腾。想不到这个田苗还真是个儿,唉,可惜是个丫头,要是小子那可不得了呢。”另一个妇人接口道。 “丫头咋了?人家不是入了族谱,顶着长孙的名头呢。”一直没有开口的招娣娘开口了。 “唉哟,柳嫂子,你这话说得可不对,顶着名算个啥?没把儿就是没把儿,将来还定啥样儿呢。”村里的田大嘴儿不屑的说,她可是顶烦田苗的。 要不是田苗多管闲事儿,那柳招娣的事儿,也黄不了。自己那几百文也不能飞了,到现在那王媒婆还生自己的气呢,都多长时间不走动了?生生断了自己的财路。 “大嘴儿,你这话说得可有点那啥了,咋说你们也是一家子。”招娣娘听她这么说,心里自然不爱听,田苗对她家招娣那是没话说的。 “咋地?我说你了?不爱听回家去啊,要不就去给你家主子报信儿去。”田大嘴儿见招娣娘接茬儿,正中下怀。 “行了,你们这是干啥?要是在我这儿整那没用的,我就把这些墩子全搬走。”杂货铺的老板娘梁七姐儿,见她们俩个把话说僵了,忙出来打圆场儿。 “七姐儿,这可不行啊,要是你这儿不能来,我们还不得闷死?”大伙一听她的话,全都开起玩笑来。 田大嘴儿见架没吵起来,心中有火儿,但也忍了下去,七姐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得罪了她,下回就该不让自己再赊账了,那样的话,日子还咋过? 他们这边反响剧烈,田家也没有消停到哪儿去,田苗现在感觉自己的头,都要被她们给吵大了。 ------题外话------ 推荐基友的文,她今天pk,在这里先预祝她顺利过关。 书名《腹黑王爷的娇蛮奴妃》 作者:景飒 http:///818995。html 她是现代医科大学高材生,海边度假时突然被大浪拍到了古代,身穿比基尼从天而降,掉进了魏国荣王爷的浴桶里。 他是赫赫有名的魏国荣王,丰神俊朗,手握大权,乃是天下九公子之首。 一场战乱,他身负重伤,整日都是病怏怏! 为了生存,她女扮男装在荣王府当起了家丁,专门负责伺候身体虚弱的荣王爷。 日久天长,他渐渐发现了端倪。那一夜,他狠狠的撕碎了她的一切伪装,包括她的女扮男装。 谁说他虚弱?明明是个腹黑装病的家伙! 第六十章 重新分家?想得美 田有银及田有宝两家人,听说他爹要在村里盖房的事儿,立刻组团前来。 “行了,都把嘴闭上,你们是啥意思,我听明白了。”田占财喝止住了,几个人的吵闹声。 “爹,我们不是见钱眼开,只是这银子,是储木场赚的,当初可是说好了咋分的。”赵氏这时候,也顾不上装好人儿了,在银子面前那可是一点也含糊不得。 “这储木场面儿上是我做主,咱家人都知道,这个事是苗儿张罗的。苗儿,你来说说这银子咋办。”田占财实在是想不出来,只好把田苗推了出来。 “二婶,三婶,这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将来储木场营利之后,就按照四份儿来分,这事儿你们还记得不?咱手上可是有文书的。”田苗昨天回房后,就猜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场面了。 “那还能忘?”赵氏不屑的说。 王氏今天表现得与以前完全不同,她开始的时候说了两句,后来就突然闭口不言了。 “这银子是定钱,将来人家要多少木料还不一定呢,兴许多也兴许少。咱们哪能现在就把这些银子分了?再说了,就算真是纯利,也不可能进一笔分一笔啊?当初可是说得清楚,每年只在年底分一次红利的。”田苗语气十分严肃的说着。 见王氏不开口,也懒得多注意她,把精力全放到了赵氏的身上。 “那你们咋用来盖房?”赵氏冷哼。 “三婶,你是个精明的人,咱家这储木场是个啥样儿,你最清楚不过了。先不说欠白易然的银子,就这工钱也有不少了,我们盖房搬走那是有原因的。”田苗说着就停了下来,喝了口水之后,见大伙都看着她,这才接着又说。 “咱这储木场就是个草棚子,要是来个客人,坐哪儿?将来一定会有远道的客人吧,到时候你让人家睡哪儿?总不能人来了,现准备吧?所以我们才想着把家搬到村里去,这儿就改建成像样的储木场。虽说不是什么大的营生,但好歹也得有个差不多的门面吧。”田苗这一番话下来,赵氏倒是没有了应对的词儿了。 田苗见她一时之间找不着词儿,立刻趁热打铁,接着说了起来。 “刚说的只是其一,这其二才是最主要的,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咱家住到村里去,再盖上个像样的大院儿,那外人看了也敢跟咱们下定不是?要是让人家看到,咱就是一个破草棚子,里面就那点儿存木,谁敢和你做买卖?人家不怕咱骗了银子,全家连夜跑了才怪呢。留下这么个破房子,白给人家都嫌破。” 田苗的话彻底是把,赵氏的气焰给打压了下来,不过她却并没有作罢,而是清了清嗓子。 “爹,这事儿我们不争了,只是咱们当初分家的时候,可是没给我们两家房子的。现在家里有银子了,咱是不是得重新把家分分?你们就要盖新院子了,这旧院子咋说也得有我们两家一份儿吧。”赵氏听了田苗的打算,心里顿时想到了关键所在。 只要是旧院子有自己的一份儿,那么将来这个储木场,就得有她们家的一份儿才是。 “你说啥玩意儿?当初是没给你们分房,可银子也是给了的,这天底下还没听说过,分了家之后,还要重新分的。”付氏一直没有说话,现在听了赵氏的话,立刻就不干了。 想不到一直以来的好媳妇,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真是瞎了好几年的眼睛啊。想到这里,付氏不免有些伤心,现在看来三个儿媳,没有一个可心的。 “娘,你先别生气,话是不好听,但它在理儿啊。”赵氏分家之后,离着娘家近了,原以为是好事儿。 结果却发现,这娘家也不是以前的娘家了,与嫂子弟妹之间,也相处得不是那么顺心。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她手上空,要是她手上有银子,量她们也不敢在她面前,整那些个没用的。 “三婶儿,这分家的事儿,原本我是不应该说话的,但我好歹也顶着长孙的名头呢。这看到家里有事儿,哪能放着不管,爷,奶,我说两句儿行不?”田苗见赵氏提出这样的要求来,立刻插言进来。 “咋不行,你想说啥,放心大胆的说,谁敢起刺试试。”田占财因为赵氏的话,气得不行,见田苗把事揽过去,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那我就说上几句好了,这家分了快一年了,就算是昨天刚分的,今天也没有再重新分的道理。三婶儿,你今天来分银子,心里就那么坦然吗?这个储木场与你有啥关系?从开始到现在,快一年了,你付出啥了?我三叔是跟着干活了,那可是记着工的,到了年底有了营利,那是要给工钱的。 当初你拿出来了500文,可也不是投到储木场的,那是给二叔治伤的对不?我之所以带着你们两家,那是为啥?还不是因为咱们是一家人,不想让外人笑话,更是想着,要是将来有了赚银子的营生,也拉你们一把。 可是现在呢,就因为这么点银子,你们就跑来闹,还要重新分家?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真的要重新分吗? 这里是八十两银子,也不管它是啥银子了,你们要是想分,那也是可以的。不过我丑话说在头里,这要是分了,以后咱们可就各不相干,你们过你们的,我们过我们的。 不管我们将来是穷是富,与你们两家一点关系也没有,这储木场就是赚个金山回来,也没有你们一文。想来干活就和别人一样,给你们工钱,不想来咱也不强求。”田苗这一番话下来,不只是赵氏傻眼了,就连田占财和付氏也愣住了。 “你们两家一家三十两,我们就只二十两,以后这储木场就和你们无关了,爹,请你跑趟腿儿,把姑爷和族长请来当个见证。”田苗说着,就把银子分成了三份儿,并让田有金去请人。 “嗯,我这就去。”田有金心里也生气,于是他一点也不犹豫,站起来就要走。 “大哥,你先别去,我们可没说要重分啊,这都是他三婶儿自个儿说的。”王氏大叫道。 第六十一章 明确主权很重要 王氏将田有金给叫住之后,立刻向家人表着决心。 “爹,娘,我们来就是听说这事儿,来问问是啥情况,咱可一点没有重分家,和分银子的想法啊。”王氏说得十分急切。 就算她脑子不如赵氏,可也算得明白,这储木场现在能有这么多的银子进来,将来就会进得更多。她才不会为了三十两,就把以后的大笔银子,都便宜给了别人呢。 “爹,娘,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着,你们搬走了,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我们搬回来住,现在那个房,当初盖得急,也没用啥好料。眼看着就要塌了,过几个月雨季一来,怕是要出事儿。”赵氏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 “三婶儿,你刚才可没说房子的事儿,你直接说的是分家啊。”田苗没好气儿的提醒她。 “苗儿啊,你就别挑三婶儿的字眼儿了,三婶儿这不是着急上火,一时说错了话嘛。咱们可是一家人,哪能因为三婶说错话了,就一直薅着不放啊。”赵氏笑着对田苗说,看她这样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田苗算是见识到了,果真是个不一般的女人,以后对她要多加小心才是正经。 “三婶儿,你说得对,咱们不能因为谁说错话,就薅着不放,但也不能因为是亲人,就啥话都说。有件事儿,我一直都想说,但想着大家都是亲人,说不说都一样。但是照今天的情况看,不说还真是不行呢。”田苗说着就坐到了田占财的身边。 对于她的举动,田占财有些意外,他不明白,孙女这是要干什么,好好的挤到他儿干啥? “苗儿,你有啥话就直说,谁要是有意见,就让他冲我来。”田有金一直保持着站着的姿势,此时见闺女坐到炕上去,立刻出言相助。 “对,想说啥就说,咱家谁也越不过你去,将来咱们田家都是你的,谁敢说个不字儿?”田占财见儿子出声,自己也不能落下,看也不看其他人的脸色,朗声道。 “我就是想把话说清楚,这个储木场是我的,给你们两家分红,不过就是看在我爷的面子。说白了,那是我送你们的,可这不代表储木场和你们两家啥关系。”田苗说完,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就连田占财也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爹,这是你的意思?”田有宝被媳妇掐得生疼,只好出声。 “对啊,咋地?”田占财刚才都把话说出去,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死撑到底了。 “感情整了半天,咱们都是臭要饭的不成?”田有银也火了,他感觉受到了侮辱。 “二叔,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啊,这储木场从开始到现在,花了多银子了?你们两家谁出过一文没有?哪一文不是我出去借的?你们要是想掺和进来,那就拿出本钱来,你看谁家合伙做买卖,只有一家拿本钱的?”田苗也生气了。 看来她今天把这个主权问题,提出来就对了,不然的话,将来定会闹得更凶。她当初是为了安抚住他们,防止他们出来搅和她学艺的事儿,所以才会白白给他们分红的权利。 想不到他们却认为理所当然?这储木场明明是她独资的好吧,到了他们的眼里成合资的了,想得也太美了吧? “你……你……”田有银本就不善言词,再加上理亏,一时之间也找不出话来。 “苗儿说的一点错儿也没有,你们谁家要是想掺和进来,就拿银子出来,不拿就消停的干活。等年底自然会分红给你们,只是这储木场的事儿,你们谁也不许瞎搅和,就苗儿一个人说的算。我都得听她的,你们自然是不能越了去,要是嫌磕碜,那就别伸手。”田占财仔细品了下田苗的话,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为什么把这事儿,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爹,你说啥呢?咱们有啥嫌磕碜的,苗儿这孩子就是好样儿的,谁像她这么认亲不是?”王氏立刻赔笑道,田有银看她那个样儿,真想一巴掌打过去。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情况,也容不得他任性,只好坐在那里生闷气。田苗看他的样子,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想着,过一阵子,得想法子把他们两家都打发出去。 “老三家的,你这家还分不分了?我们都等你呢。”田占财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老二,然后转头问一直不言语的赵氏。 “去年就分完了,现在还分啥啊,哪啥,天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家去做饭了啊。”赵氏说着拉起田有宝,就逃也似的向外跑。 “跑啥啊?有狼撵是咋地?”付氏见他们的样子,心情突然间很好,可转头看到王氏两人,脸色就又沉了下来。 “你们不走啊?我这儿可没准备你们的饭。”付氏的话一出,王氏和田有银只好起身离开。 这一场闹剧算是结束了,田苗刚想回屋去,却是被田占财给叫住了。付氏本想也听听,却被老头子撵去厨房,让她和李氏还有招娣做饭去。 付氏知道老头子,这是故意支她们走呢,招娣那孩子手脚麻利,还用得着她们帮忙?于是不情不愿的起身出了屋子。 “爷,你有事儿?”田苗感觉,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嗯,咱们爷仨儿商量商量。”田占财的心里很不好受,都说钱财动人心,今天他总算是见识到了。 “爹,你有啥话,就直说吧,我们爷俩听着呢。”田有金也发现爹有些不对劲儿,刚才的气势一下子全没了。 “唉,苗儿啊,这个储木场就分成四份儿吧,今天话虽是说了,但咱好歹是亲人不是?”田占财说得有些无力。 “爷,我今天就是生气,才会这么说的,你放心我不会独占的。将来有了营利,定是会按之前定的分,一文也差不了,就是这大事儿啥的,还得是咱们自己操心。”田苗虽不情愿,但也清楚与亲人之间,有些事儿就得放宽些政策,至少不能让人挑出理来。 “有你这话,爷就放心了,咱们老田家,满打满算也就是这三家,可不能因为银子,闹得让外人笑话。”田占财慈爱的看着田苗。 第六十二章 各怀各的心事 田占财对于田苗这个孙女,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她的性别,其他方面可说是相当认可,现在听到她亲口承诺,心情也稍稍轻松了些。 “我也看出得出来,你二婶儿和三婶儿,这心里头有想法,估摸着将来事儿更多。唉,这人啊,穷也吵,富也闹,总是没个消停啊。”田占财今天有些伤心。 “爷,你想太多了,她们这样也是因为穷,等过两年咱们几家手里都有了银子。就是想吵想闹,也吵不起来,闹不动了。”田苗安慰着老爷子。 其实这也不算是啥事儿,只是在田占财的人生之中,从来没有经历过,一时之间有些感慨。相信要不了多久,随着家里的银子越来越多,他内心的承受力,也会越来越大的。 田苗心里想着,可是嘴上却不能直说,于是顺着老爷子的话头,祖孙两个聊得热火朝天。 田有金见他们聊得开心,也跟着笑脸盈盈,把今天的不愉快全都抛开不理了。只是他们这边不在意,可不代表着别人,也会是一样的想法。 “你个没出息的,看你刚才那样儿,像个狗似的,你咋不去舔人家脚丫子去?”田有银一进门,坐在炕上就开始冲着王氏发火。 “你喊啥?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两儿子?”王氏感到内心涌起,无限多的委屈。 “狗屁,我看你就是为了银子。”田有银怒吼。 “你冲我使啥劲?你当时咋不说你不要?谁拦着你了?还是捂你嘴了?”王氏也来劲儿了,今天没有拿到银子,她心里本就不好受。 回到家他还使疯,真是没见过这样的,自己不出头,还在背后骂别人。要是以前她也不敢和他对着干,可是现在她是一点也不怕,她娘可是说了,他现在伤成这样,没有她就得打一辈子光棍儿。 哼,她总算是翻身了,还想像以前那样打她?门也没有啊,也看看自己现在是个啥样儿? “你……你……”田有银举起手来,可也就是举起来而已,并没有落到她的身上。 王氏见他这样儿,提着的心一放下,这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你就别生气了,咱们就是啥也不干,到了年底也能分到银子,这不是好事儿吗?再说了,咱也不是白拿的,你看看老三他俩,三天两头的就不去。咱可是一天也没耽误过,就连咱家小二不也是天天长在场子里。”王氏劝着相公。 她别的不怕,就怕这个犟驴,哪根筋搭错了,自己跑去闹着不要分红,到时候她还有啥活路? 他们家算是消停了,可是田有宝家却是另一番景象了。 “媳妇,你就别生气了啊,这要是气坏了身子可咋办?”田有宝极力的哄着赵氏。 “不生气?你说得倒是轻巧,你没看见田苗那个嘚瑟样儿?”赵氏真是气得不行,要不是为了长远的利益,她今天会就这么放过那个小丫头? “唉呀,你就别和她一样的了,咱们全得了银子,也是好事儿不是,以后咱就是天天躺着。也有银子分,还不用操心,这是多好的事儿啊。”田有宝的话,让赵氏更是生气。 “你个没出息的,田苗那话你听不懂啊,她的意思是让咱们拿了银子,就把嘴闭上,以后不让咱们掺和事儿。”赵氏真是被为个没脑子的相公气到了。 “不掺和还不好,省得操心。”田有宝的话还没有说完,赵氏就怒了。 “净说那没用的,不掺和能知道内情吗?明明分一百两,她说十两,你知道啊?真是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赵氏气得身子都有些抖了。 “那你生气就有用了?”田有宝见她不识劝,也懒得装孝子了,转身躺在炕上,将双手枕在头下。 “哼,田苗,你等着瞧,我不会就这么算了。”赵氏见他那样儿,咬牙嘟囔着,就起身回了娘家。 “又去找你娘商量,哼,能商量出来个屁啊?”田有宝见她走了,这才坐起身来,嘟囔着去厨房找吃的。 用了三天的时间,田占财和周旺家把村里的每一寸地儿,全都走了个遍,也比较了个遍。 可是没有一块地儿,是他满意的,这让他一下子就上了火,嘴边的火泡都起来了。 “爷,你这是咋了?”田苗被她爹从山洞找回来,一进门就看到田占财躺在堂屋的炕上,走近一看满嘴的火泡。 “不是没选到合适的地,在那儿上火呢呗。”付氏端着碗去火汤,从外面走了进来。 “有什么麻烦吗?”田苗不解的问,选个地方至于上这么大火吗? “唉,咱村空地倒是有不少,可都是在村里的边儿上,村子里头没有成片儿的空地。就只剩下狗子他家那一块儿,烧成那样的地方,我可不想要。”田占财见田苗问,这才坐起身,边喝汤边说。 “他家那地儿可不能要,说不上哪天他们就回来要地,到时候咱们不定咋让他们算计呢。”付氏这一次总算是说到点上了。 “我也是想到这儿,才没要的,再说了就算是要了,也不够大啊。苗儿,你说咋办啊?”田占财真是上火,他对于住到村子里面去,可是从小的执念。 田苗本想说那就在村子的边上选一块,但话到嘴边却又咽回去了,因为她想起来爹说的,关于爷爷的心结。 “爷,你说吧,你想要哪个地儿,大不了咱出银子把人家的房子买下来,到时候扒了重新盖就是了,一家地方不够,咱就买两家,买三家。我就不信了,有银子还办不成这事儿?”田苗说得豪气,却把付氏吓得不行。 “上一边去,你个败家的小犊子,那得花多少银子?吃几天饱饭就不知道自个儿姓啥了?”付氏抬手去拍她,可惜被田苗轻松躲开了。 “奶,你先别生气,这也花不了多少银子,用不上二十两,再加上盖房子啥的,咱这一百两够用的。”田苗笑着说。 “啥玩意儿?你打算全花了?你个死老头子,我说啥了?让个孩子把银子,那还能剩下个屁啊?”付氏急得不行,恨恨的咬牙。 第六十三章 选址引风波 田苗的话,倒是被田占财听到了心里去,只是一想到要花那么多的银子,心里头就有点犹豫。 “行了,你嚎个屁啊,这不是还没花呢吗?苗儿啊,这事儿我再想想啊,你去忙你的吧,你爹也真是的,大老远的把叫回来干啥?” 田苗见他的态度,就知道他定是动了心,在她看来,只要是银子可以解决的,那就都不是事儿。关键是有没有银子,其实她让白易然帮她,简单的做了一下预算。 要是盖出她满意的院子来,那一百两是不够的,至少要一百五十两。她心里清楚,真正盖起来一百五十两定是打不住的。 想那么多干啥?赚银子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花啊,不然的话干嘛要赚银子?反正自己手里还有五百多两,就是花出去二百两,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是她手上还有不少的玛瑙,那可都是银子啊,等她现在手上的这件作品完成,保证让白易然惊得满地找牙。 想想都开心,一边想一边走的田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她…… “你们听说了没有?这老田家又出新鲜事儿了。”杂货铺门前的妇人们,又开始了新的话题。 “又出啥幺蛾子了?”大伙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手上的活也不干了,全都聚过来听。 “老田家想要在村子正中央盖宅子,说是出银子买院子。”那个最先开口的胜子媳妇,见大伙都聚了过来,立刻把知道的全说出来。 “快拉倒吧,他们家有银子没处花了?村里的空地有的是,干啥花那冤枉银子?”村里的一个老人不信她的话。 “婶子,我可没有瞎说,我是听村长家的儿媳妇说的,下晌老田头儿找村长就是说这事儿的。不信你看着吧,明个村长就是把大伙都聚起来。”胜子媳妇见有人不信她,忙说出消息来源。 “那他们家出多少银子啊?”这才是大伙最关心的事情。 “那谁知道啊,不过我听说,他们家现在可有钱了,说是一个什么有钱人,在他们下了定。你们猜是多少?”一个与王氏关系不错的妇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那能有多少?三五两的哪不是了。”胜子媳妇接口道,对于她抢了自己的风头,很是不满。 “去你的,在你眼里,我就那么眼皮子瞎浅?要是三两五两的,我还能拿出来说?”姚氏没好气儿的斥责着胜子媳妇。 “唉呀,你快说正事儿吧,多少啊?”大伙可都竖着耳朵呢。 “八十两。”姚氏一个字一顿的说,果然如她刚听到一样,大伙的抽气声四起。 “唉呀娘啊,八十两?那得是多大一堆银子啊?”大伙纷纷议论起来。 原来并不太参与她们的梁七姐儿,听到了这里,也把头从窗子里伸了出来。 “田大爷说没说相中谁家的院子了?”梁七姐儿手上有一个不小的院子,都空了三年了,要是可以的话,卖出去也不错。 “七姐儿,你是想把你的院子卖给他家?”村上的老妇人一下子就想到她的目的。 “就是不知道他看中的是哪儿?”梁七姐倒是没有否认。 “他就说是在村子中央,你那院子也算是合适,大不了你去问问呗。”胜子媳妇见她问,立刻接口道。 梁七姐儿在村里可不是一般的存在,她们这些人天天来这里,也不单单是为了说闲话啥的。 还是为了和她搞好关系,以期在自己手头紧的时候,能在她的铺子里头,赊上点东西,或是拆借个几文啥的。 “七姐儿,你要是有这个意思,我就去给你跑个腿儿,省得你倒不出功夫来。”胜子媳妇那叫一个热心,没办法,谁让她欠着七姐二十文呢。 “不用了,等明个村长要是把大伙聚起来,不也得在咱这门口嘛,到时候再问就行了,反正也不是啥急事儿。”梁七姐笑着说。 梁七姐儿可不是个糊涂人,就算是找人去打听,也不会找胜子媳妇这样的人,这不是自个找不自在吗?要不是为了不得罪小人,她一辈子都不想理胜子媳妇,这样的长舌妇。 村里头炸营还算好的,田老二家和田老三家,在晚上的时候又一次来了,只是这一次他们倒是没再吵闹,态度好得不行。 “还真是巧啊,你们两个说的是一件事儿,唉,要是一家提了这事儿,那是好事儿。现在两家都提,就难办了啊。”田占财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两个亲家都想把院子卖给自己,现在可好了,他选谁家都不是那么回事儿,总不能哄笑一个,打哭一个吧? “爹,这有啥的啊,你相中谁家就买谁家的呗。”王氏觉得这有啥难的? “唉,这事儿难啊,两家我都不能选,你们都回去吧。”田占财想了许久,觉得还是这样处理最好了。 把他们两家都打发走了,田占财坐在炕上抽着闷烟,心里像是堵了块石头一样。 “爷,这件事儿,你就别管了,明天我和姑爷去说,让大伙都来找我。”田苗见爷爷如此为难,就主动提出帮忙。 “你手上不是活吗?”田占财眼睛一亮,不过随后就想到了,她现在手上正忙着呢。 “这回是个大活,没有三两个月是干不完的,再说这心不静,就是干也干不好。”田苗主要是担心田占财选的地方,不合自己的心思,干脆自己亲自来好了。 “那行,明个儿让你爹跟你去,我带着人上山。”田占财说完,立刻感觉到自己身心俱是一轻。 可是让田家人没有想到的是,吃过了晚饭之后,就有好几波儿的人来他家,有的明确表示自家的院子出卖,还有没明说,但意思明显的。 “这事儿吧,我们也不好自个定,还是等明天村长和全村说完了之后吧,毕竟找的村长,总不能隔着锅台上炕啊。”田占财与所有人都是这套说词,也算是把大伙儿给送出了门。 “爷,照这样来看,咱这事儿应该能挺顺的,估计等你明天从山上下来,事情就办利索了。”田苗安慰着闹心的田占财。 第六十四章 选定中意之地 第二天一大早,田苗父女就和村长来到了,村里人气最高的杂货铺门口。田有金听从村长的指示,拿着锣棒用力的敲响了,村里专门通知大伙儿的铜锣。 没有多久,村民们就聚集到了这里,因为杂货铺地处村子正中央的十字路口,门前又有一大片的空地,所以只要是村里有什么事儿,大伙都是聚在这里的。 村长三言两语的就把田家的想法说了一遍,然后又说出这事儿是由田苗做主,之后他就退到一旁,不再参与了。 “各位乡亲,咱们家也不是什么大富之家,要不是为了门面,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我爷爷相中的地方,是杂货铺的周围,只要是这一带的,谁家想卖的,就上我爹那登个记。 然后我们挨个看了之后,选出相中的,到时候再谈这价钱的事儿,大伙看看这样行不?”田苗的话一说完,大伙就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过了一会儿,田苗见他们都商量得差不多了,就又朗声道。 “各位乡亲,有想好的就请到我爹那去登个记吧。” “那要是登上了,还能反悔不?”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就喊了这么一句。 “当然行啊,咱们这也算是做买卖,哪能强买强卖的?总是要咱们双方都满意才行,让大伙登记,不过就是为了一会看院子时方便,省得跑来跑去的耽误功夫。”田苗笑着解释。 大家听了她的解释,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顾虑,不一会儿田有金的面前就排满了人。 “田苗,我有个院子,就在对面,你要不要去看看?”梁七姐儿并没有去田有金那里,而是直接找上了田苗。 “七姑,你那院子在哪儿啊?”田苗对这个村里的传奇人物,还是很有好感的,可惜她不会写作,不然的话把这梁七姐的故事写下来,定是一部不错的励志大作。 “你看到对面的那个院子了吗?就在他家的后头。”梁七姐伸出手,给田苗指着方向。 “那咱们先去看看吧,你走得开不?”田苗一听立刻来了兴趣。 “这么多在呢,有啥走不开的,你等会儿,我把门关上就成。”梁七姐转身进了铺子里,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将屋门关上,并上了锁。 她们两人很快就到了七姐家的院子,从那一院子的杂草就可以看出来,这里空了好多年了。 “自从我开了铺子,就没再回来住了,反正我是一个人,住在铺子里比在这儿方便。这院子一没了人气儿,杂草就长疯了,你看看都快比你高了。”梁七姐笑着解释。 “没事儿的,反正我们也是打算盖新的,说白了,咱们要的就是地皮。”田苗说的也是实话。 要不是为了爷爷从小的夙愿,她才懒得费这个劲呢,也不知道爷爷小时候,受了啥刺激,咋就这么想住到村子正中央来? 两个人边看边聊,很快就把整个院子全都看了一遍,田苗表面上并没有露出声色,而心里却是十分的满意的。 田占财的想法是住到村子里,而田苗的想法就要比他更长远些,她之所以把目标锁定在村子的中心地带,是有着她的打算。 “七姑,这家是谁家啊?”田苗指着守在道边的人家问。 “那是田七婶家,刚才问你能不能反悔的那个汉子,就是七婶家的大儿子。”梁七姐可是人精,见田苗这么问,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她这是相中自家院子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关于院子的事儿,而是聊着闲磕儿往回走,刚走到铺子门口,就听田有金叫田苗。 原来有意思的人家,他都记下来了,让田苗过去看看,先从谁家开始。田苗看着那个她画的简易地图,上面画着大约有二十几个圆圈,每一个圆圈就代表一家。 “咱们就从最近的开始吧,爹,这家是谁家啊?”田苗状似无意的,指着田七奶奶家。 “那是我家,咱们现在就过去吧。”田七奶奶的大儿子,田来福见她指着自家,立刻开心的带着她们向自家走去。 田苗并没有把所有人家都走个遍,而是有针对性的走了五家,他们这五家再加上梁七姐的院子,正好是一大片。差不多有两亩多的样子,正好和她的预想差不多。 “爹,你看这正好就是一大片,咱们定下来咋样?”田苗和田有金在一旁,小声的商量着。 “这是不是太大了,再说了,这中间还隔着道呢。”田有金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他觉得一半就足够了。 “爹,这个得等回家才能细说,现在一时半会儿的,我也说不清楚。”田苗之所以问他,只不过是做个样子,让村民们看看的。 “那你自己定吧,反正你爷也说了,这事儿你说的算。”田有金心里清楚,自家闺女是个心里有谱的,让她拿事儿自己放心。 最后田苗把自己相中的几家留下来,其他的人就都被她先打发回去了,不过她说得清楚,要是与这些人家谈不妥,就再去看他们的院子去。 村里人也知道,她不可能把大伙儿的院子,全都买了,对于她的决定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各位叔叔婶婶,咱们家也是穷苦人家,虽说手上有点银子,那也不是咱家的。是人家的定钱,要是人家将来对咱的木材不满意啥的,这银子还得给人家还回去的。 所以呢,我是这样想的,你们的院子打算多少银子出手,给我个实在价,要是咱们能接受的话,定是会让你们满意。要是价太高了,那咱们就只能去看看别人家的院子了。 说实在的,要不是我爷一心想住在村里,我们随便选块空地,也用不着费这个劲。我想好了,大不了咱们就在村里头盖个小的,让我爷住进来,大不了就在村南边盖个大的。”田苗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他们原本想要高价出手的,要不是为了赚个高价儿,他们哪里会卖?其实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用这旧院子换了银子之后,在村子边上盖个大院子,手里还能剩几两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第六十五章 多年夙愿终成真 打着如意算盘的几家人,听了田苗的话之后,一下子就为难了,这价可咋定啊?少了吧不够自家折腾的,多了吧又怕田苗不愿意。 “这样吧,你们大伙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咱们商量着来,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定是会尽全力的。”田苗说得十分真诚,完全看不出来,她是在套他们的底儿。 “他们的想法,我是不知道的,不过我那个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就看着给吧。”梁七姐儿见他们都不说话,就率先开起口来。 “七姑果真是个爽快人,说实话咱们相中的不是你们的院子,而是那些地皮。现在最好的良田一亩也就是十两银子,你们谁家的院子也没有一亩大吧?七姑,你的院子呢是这些院子中,最小的一个了,所以我出五两银子,你看行不?”田苗说着还向她眨了眨眼。 梁七姐儿见田苗向她使眼色,立刻就会了她的意,于是笑着说道。 “五两银子?唉哟,那我可是得了大便宜了,那院子再荒两年就一文不值了,五两银子我卖了,你等着啊,我拿房契去。”说着她就转身进了屋。 其他人家看着她们交易达成了,心里也是着急,要说五两银子也不少了。足够他们去村子边上的空地上,盖个比现在大上一倍的院子,只是他们的院子比梁七姐儿的大了不是一点半点儿,于是他们几家对视了一眼。 “我家的院子比七姐的院子大了好几倍,咱也不多要你的,八两银子,你要是同意,咱这就取房契去。”七奶奶家的田来福憨声道。 “大伯,你这价可是够高的,不过看在咱们是一家子的份儿,我就同意了,不过我有个条件。”田苗心里开心得很,之前她是打算一家给个十一二两的,现在也算是赚了。 “啥条件?”田来福有些紧张的问。 “也没啥,就是希望你们能早点把院子倒出来,我们也好早点开工,过一阵儿就要春种了,到时候招不到工人。”田苗有些为难的说。 “那没问题,咱们三天之内准搬走,这乡里乡亲的,在谁家借住一阵子都行啊,大不了就出点银子呗。”田来福一家昨天就商量好了,他们也想到了,一但把院子卖了,一准得尽快把倒地方。 就这样田苗很顺利的把几家的院子都买了下来,最贵的就是田来福家的八两,最便宜的是梁七姐家的五两,其他的几家,有六两的也有七两的。一共花了四十九两银子,虽说花得多了些,但是田苗还是开心得不行,要知道如果她的计划成功了,那么这些银子可是太值了。 由于村长也在场,所以他直接给田苗换了地契,虽说只是村长手写的,但在村里也是有效的。 “有金啊,明个你跟我走一趟,去县里头把红契换下来。”村长将收上来的房契小心的收好,明天去县衙可是要用到这些旧契的。 村长交待完了之后,就回家了,并没有接受田苗的吃饭遨请,说是等她们的新院子,温居宴时再吃也不迟。 当田苗把今天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之后,付氏立刻暴起,要不是田有金早有防备,付氏那双手就掐到田苗的脖子上了。 “你能不能消停呆着?这是干啥啊?银子是你爹啊?”田占财也觉得她花得太多了。 谁让自己为了躲清静,把事情都交给田苗去办,现在不管她办成啥样儿,他也得站在她这边才行。 “奶,你先听我说完行不?这银子不白花。”田苗看得出来,付氏是真的生气,那发红的眼睛,就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 “哼……”付氏停止的挣扎,并不是她气消了,而是她累了。 田有金见娘坐下了,这才回到田苗身边,别说付氏了,就是他也是一头的汗,想不到娘的力气还是那么大。想到这里田有金心里很高兴,有劲就说明身体好,这身体好就能多活许多年。 “苗儿,你说说看,为啥要这么整,这块地中间可是有一条道的。”田占财看着田有金拿回来的图,十分不解她的用意何在。 “爷,我这么做是有意的,你看咱们买下来的地,就是整个村子的正中心对不?”田苗把她图的简图放到了炕目桌上。 田有金见她要讲了,也忙凑了过来,付氏不好意思像他们爷俩那样,可也是伸长了脖子看着。 “你就快说吧,还问啥?”田占财见田苗不痛快的说出来,着急的催促她。 “爷,我是这样想的,你看这北边比南边要小一点儿,我想在北边盖院子,正好是坐北朝南。咱们一家就住在这里,反正咱们家人也不多,就不整那两进、三进的了。 我想着咱们直接盖个大院儿,在这儿起两排五间正房,在这儿两头再盖上东西厢房,那就足够用的了。 在这靠道边的一排再盖上一排房子,朝着大道开门,少说也能盖出来十间镇上那样的门脸房。咱们可以自己开铺子,也可以租给别人来开铺子啥的。”田苗说得正起劲儿呢,一旁的付氏却是开口了。 “就咱们这穷村儿,开啥铺子能行?这么多年了,就只有那么一个杂货铺子,还开得半死不活的。”她说的情况也是一点也不假,合田村可是有名的穷村儿。 “奶,咱村儿现在是不行,可是以后啥样谁知道?咱们的储木场要是红火起来,那咱们村将来就得是十里八村里最富的。”田苗的心里还有别的打算,只是现在还不到说出来的时机。 “你别打岔,苗儿,过来接着说。”田占财觉得田苗说的在理儿,要不是自己看了这孩子有出息,他们家就是再过十辈子,也不会过成今天这样啊。 别的不说,这多年的夙愿终于成真了,他田占财也住到村里了,甚至是住到了正中心的位置。看以后谁还敢说他们老田家,搭着个边,硬懒在合田村? “这边也和那边一样,也盖上一样的门脸房,这样一来只要是谁想开铺子,都会到这条街上来,日子久了就成了咱村儿的商业街了。”田苗边说边用自制的碳棒描画着。 ------题外话------ 《重生之神探驸马请上榻》by陶夭夭 看重生帝姬欢脱追夫,看男主女主甜蜜互撩,破疑案,缉真凶,最后夫妻双双把天(下)统(一)! 披着悬疑外皮的暖宠甜文,又名《帝姬追夫记》《驸马哪里逃》。 这是莫舞好基友的文,她今天pk,喜欢这种类型的亲,可以去捧个人场。 话说现在pk很残酷的说,我们这些写文的人,很是紧张,比当年高考都要紧张的感脚! 第六十六章 胸有大志不一般 田占财和田有金听着田苗的解说,再看着她画出来的简图,心里都燃起了希望之火。 “从这门脸房的后身一直到这儿,我打算从这儿一分为二,这一小半儿就用来当我的玉雕作坊。而这一大半儿不用来开个木器行,专做各种的木制品,大到家具,小到筷子啥的。”田苗说完之后,屋里子除了呼吸声之外,就没有别的声响了。 一有点儿事就大呼小叫的付氏,此时也没有出声,因为她也沉浸在田苗编织的,那美好的未来里面不可自拨。 “苗儿啊,你可真是咱们家的福星啊,想不到你这小小年纪,眼光就看得那么老远了。我说你咋让大壮去学艺,还非得让他去省城拜师,原来你早就有了长久的打算了。”田占财之前是打算让田大壮在县里学艺的,可是没有想到,临出门的时候,田苗却千叮万嘱的让他们去省城。 当时他以为田苗是不想让白易然不高兴,所以就听了她的安排,带着白易然的信,去了省城。 “苗儿,你说的真都能成真?”付氏此时才如梦初醒。 “只要咱们好好干,就一定能成,不过这事儿咱能干,别人也一样能干。所以咱没干成之前,和谁也不能说,再亲的人也不行。”田苗的话十分明显。 “你就直接说,不让告诉他们两家,还有你大姑呗,拐啥弯儿?”付氏没好气儿的白了田苗一眼。 “呵呵,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吗?”田苗赔着笑脸说道。 “哼,净整那没用的,你气我的时候还少啊?”付氏说着,几个人一起笑了起来,她自己见他们都笑,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婶儿,他们说啥呢,咋这么高兴?”招娣和李氏在屋里纳着鞋底儿。 “估摸着是买到合适的院子了,唉,这房子住了这些年,突然间说要搬走,心里还有点舍不得。”李氏笑着说。 “你现在是舍不得,等大院子盖起来,你就舍得了,咱家别的还好说,就是住得离村里远。这跟前除了白公子家,也没个别的邻居,村上有个啥事儿的都不知道。”柳招娣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对田苗一家十分的感激。 就连嘴上不饶人的付氏,对她也说得过去,在田家她还真就没有低人一等的感觉,就像在自己家一样的自在。除了不能天天回家之外,各方面都挺好的,每个月还有月钱拿,不知道村里多少人羡慕她呢。 田苗的一番解说下来,连付氏都动心了,何况是田家父子,他们都认为这银子花得太值了。 看着他们三个人对自己如此的信服,田苗的心里十分的感动,试想要是她来到了那种刻板的人家,估计自己就是有再多的想法,也是徒劳的吧。 田家父子包括付氏,完全没有想过,要是田苗的计划失败了会如何?在他们的认知里面,只要是田苗说出来的,那就是对的,没有失败的可能,百分百能成事儿。 这种近乎于盲目的信任,使得他们田家在短短的几年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成长起来。不止如此,就连穷出名的合田村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咱先按顺序一步步来。 “唉哟,田大财主来了?”田苗一进门,就听到喜子怪里怪气的声音。 “唉哟,这是谁啊?难不成是喜公公?”田苗要是会忍,那就不是她了。 “呸,什么喜公公?这是你一个大姑娘能说的吗?”喜子气得不行,她要不是女孩子,他定是要她好看不可。 “不是啊?谁让你阴阳怪气儿的不好好说话了,小心装着装就成真了。”田苗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气得喜子差点翻白眼儿。 “朵儿,你三天不许理她,把她当成臭狗屎臭着她。”喜子见她进了门,只好转头来交待田朵。 “我可以不理她,那要是她理我,可咋办?”田朵真是不明白了,他们两个见面就不能不掐吗? “她理你,你也不能理她,要是你理了她,我就罚你,我不是说笑的,看我的脸,认真不?”喜子见田朵眼睛含笑,立刻把他的臭脸摆在她的面前。 “认真。”田朵立刻回答。 “记住啊。”喜子不放心的叮咛。 “喜子,你的眼里有眼屎。”田朵忍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只是她说完就快速跑去查看药材了。 喜子一听忙跑回屋里,一照镜子,发现眼里真的眼屎,这让一向注意形象的喜子,差点把头撞到墙上去。 果然直到田朵回家都没有看到喜子出门,没有办法只好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了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说出来,是对还是错。 田苗把喜子呛没声了之后,就自然的进了白易然的书房,也不管他有没有空,就一屁股坐到了书桌前。 “我来了。”田苗并没有去看他写的什么,这点礼貌她还是有的。 “马上就好。”白易然并没有抬头,而是继续写着,过了差不多快一刻钟才停下手中的笔。 “你要是再写不完,我就撑死在这儿了。”田苗见他写完了,立刻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吃不下,干嘛还吃?”白易然虽然在写信,但也注意到,她在等他的这段时间,吃了四个像他拳头大的苹果。 “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就是等人了,不吃东西的话,我怕我会说出点啥无礼的话来。”田苗说着不太雅的打了个饱嗝。 “看来你还是个讲礼数的人。”白易然一副失敬的表情。 “你是不是被喜子下药了?干嘛学他那臭嘴毛病?”田苗完全不在乎,喜子是不是躺枪了。 “有事儿?”白易然无奈的笑笑,和她理论,那就是自找没趣,可惜喜子永远都不懂。 “你看看,我想找个建筑能手,最好是嘴严的。”田苗把自己画的草图递到他的面前。 “这是密室?”白易然看了好久之后,也没有看明白这是什么,不过一想到她要盖房子,于是猜测道。 “就是一个小小的暗室,放点银子啥的,你也知道这财不露白,还是小心点好。”田苗笑嘻嘻的说。 ------题外话------ 《借子追妻小女奴别逃》天凉作品 刚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就要给人殉葬!刚死里逃生就成了这个软萌小包子的贴身奶娘。话说,奶娘她做过,不过是在前世的游戏里。这一世她没奶,也没做过娘! 这是一个欢脱妹纸穿越后,凭借奶娘身份,从女奴翻身做地主婆的故事。也是一个稳重内敛的腹黑大叔,步步为营调戏小女奴的故事,里面更有萌宝来搭戏哦!喜欢的妹纸快到碗里来吧~ 第六十七章 热火朝天盖新房 白易然见自己猜对了,自然答应帮忙,田苗看他答应的痛快,心里十分的开心。想来老天对她可真是好,给了她一个相对于比较民主的家庭,还给了她这么一个好用的朋友。 呃,说是好用,似乎有些不妥,应该说是她的贵人,还是十分具有实用价值的贵人。 “有你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我真的很难想像,要是没有你,我会怎么样。”田苗真心的说。 “朋友就是要互相帮助的,也许以后我用到你的地方,会更多,甚至还会有危险呢。”白易然笑着说。 “放心吧,你对我够意思,我也不差事儿,咱们就是知己,是铁哥们儿。”田苗豪气的拍着他的肩膀。 白易然见她这样反应,心里暗道,希望到了那一天,你还是现在这样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真想看看她知道了之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田家人说,岂是一个忙字了得?首先要把所有的院子全都清理干净,这个工程就干了三天。 付氏这三天生的气,比她一辈子都多,原因自然是因为田苗,她觉得田苗花钱太大手大脚。 而田苗却认为村民们帮忙,不给人家工钱,自然要给人家吃好喝好。顿顿都有肉有酒,三天下来她和付氏两个,就差没有打起来了。 最后付氏一气之下,回了娘家村子,现在都七天了,也没见她回来。 “爷,你就去把我奶接回来吧。” 吃晚饭的时候,田苗又一次提起这一话题,她倒是不是多么希望付氏回来,只是该有态度还是要有的。 “让她在那边多呆些日子吧,省得回来惹气,你手上的银子够用吗?”田占财的心里也不好受,这银子向流水一样的往外淌,他也心痛啊。 “爷,你就放心吧,我这心里有数呢,银子够的。”田苗笑着应付他。 “苗儿,那几个人为啥天天夜里干活啊?”田有金实在是想不明白,白易然给找来的师傅们,为啥总是半夜干活,白天却睡觉。 “吃饭别说话,等一会儿进我屋里,我事儿要说。”田占财生气的瞪了田有金一眼,这个没心眼儿的,就不知道背着点人? 虽说现在家里没有多少人,可是也不能当着孩子和招娣的面前问啊,要是一不小被孩子们说出去了,那不是全村都知道了? 吃过了晚饭之后,爷孙三人聚到了田占财的房间里,这时田占财才开口数落起田有金,让他以后长点心,别总是一根筋。 “爷,我爹也没有多想,再说了,咱家人也不是那多嘴多舌的,招娣这么长时间了,人品还是可以的。”田苗见她爹被训,忙出言相助。 “哼,嘴再严也没有不知道好,这村里头的人,个个都盯着咱家呢,谁知道哪天就被人套了话去?咱们家的事儿那是能让大伙知道的?”田占财担心的是玛瑙的事情败露。 “爹,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有啥事儿要说啊?”田有金忙态度良好的认错。 “说你傻,你还真就淌鼻涕了哈?你说我有啥事儿?”田占财真是恨铁不成钢,自己的儿子咋就比孙女,差了这么老些呢? “爹,我爷那是说给他们听的,让咱们进来,也是为了那师傅们半夜干活的事儿。”田苗也是醉了,爹啊,就你这实心眼,将来能当好这储木场的东家吗? 田有金经她这么一提醒,终于反应来了,见他们两个都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爷,爹,那几个师傅们,在建地下室。为了不让村里人知道,这才会半夜里干活的,等过几天建完了,他们就会白天干活了。”田苗向他们解释着。 “建地下室?这地下也还能建房子?”田有金惊讶的问。 “有啥不能的,有地窖差不多呗,只是苗儿,咱建这个地下室,为啥要偷偷摸摸的?”田占财直觉,这里面应该有事儿。 “当然要保密啊,以后咱家就只有咱仨知道,我打算里面放银子和玛瑙的。”田苗压低了声音说。 “你不是说玛瑙没有多少了吗?”田有金记得前几天,她说过玛瑙量不多了的话。 “采出来的没有多少了,可是那没采出来的,可是还有老多了。再说了,将来我还要进玉料啥的,到时候这些东西放哪儿?随便放到仓房里?那不得天天招贼啊?要是将来咱们家成了有钱人家,那能不买几个下人啥的?”田苗的话说得十分有道理。 最后,田占财对田有金说: “有金啊,你明个儿去看看你娘,她要是回来就接回来。要是不回来,你就给她留下点银子,你大妗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说完就径自躺下,准备睡觉了。 日子在忙碌之中过得那叫一个快,转眼间田苗家的新院子就建完了,虽说南边的作坊还没有动土,但是北边的宅子却是完工了。 接下来就要开始建那院墙外的一排门脸房了,村民一听说这个事儿,那又是说什么的都有。 然而就在田家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村里却是出了件大事儿,村里的几个人上山伐树,被倒下来的大树给砸了,两死三伤无一幸免。 听到这一消息,田苗大吃一惊,忙跑到自家储木场去,见到爹才知道,出事儿的不是她家的人。 “田苗,村长让你去他家一趟。”村里的一个半大孩子,跑过来通知,说完也不等田苗说话,转身就跑了。 “喂……跑这么急干啥?爹,我去看看姑爷找我啥事儿。”田苗和田有金说完就要走。 “等会儿,我换个衣裳,咱们一块去。”田有金立刻叫住她,直觉让他不安,不跟着闺女一起,这心里放不下。 父女两来到村长家的时候,发现他家的院子里满是人,吵吵把火也听不出个数来。 “姑爷,这是啥回事儿啊?”田苗父女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到了屋里。 “先不要管他们了,我叫你们来,是有正事儿要说。”村长十分严肃的神情,让田苗的心里一惊。 第六十八章 面见县太爷 田苗被村长叫到家里,见到他那不太好看的脸色,心里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姑父,出啥事儿?”田有金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咱村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定要是惊到县太爷的,我估摸着官差下晌就得到,只怕是你们家多少也得受点牵连。”周旺家的话一出口,田苗就脱口问道。 “姑爷,这事儿和我家有啥关系?他们自己上山出了事儿,干啥还能牵到我们啊?”田苗的意思,也是田有金的意思。 “唉,咋就没有关系?要不是你家伐树赚了银子,那他们能眼红跟着学吗?要是不学还能出事儿吗?再说了这官府要是想找茬儿,那还不容易?”周旺家心里明白,这官府定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那咋办?”田有金着急的问。 “我也不知道,还是等官差来了再说吧,希望是我多心啊。”周旺家之所以叫她们来,就是为了让她们有个心理准备。 两个人心情沮丧的回了家,田占财听说了之后,也唉声叹气起来,田苗想了一会儿之后,就跑去白易然,跟他换了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你不要太担心,这事儿与你们家没有直接关系,我想也就是讹你点银子罢了。”白易然安慰着她。 “我不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田苗心里明白,在这封建的社会里,千里为官只为财,大多数的官员都信奉。 遇到这样的,她可以出银子,要是遇到那不要银子的清官,自己家就更加没有事儿了。想通了之后,她心情放松的回了家。 白易然等她走了之后,把顺子叫了进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交待了一番之后,顺子就快步离开了。 果然如周旺家所料,还没有到下晌,县里的官差就到了,而他们也正如村长所料,要见田家储木场的东家。 田苗跟着田占财一起去了村长家,田有金被她留在家里等消息,要是有点什么事儿,他也好想法子助他们。 到了村长家里,官差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在一旁等,一会和他们一起去县衙,县太爷要面见他们。 听到这个消息,把田苗惊得不行,自己家也没干什么了不得的事啊,咋就得到了这样一个面官的机会? 从合田村到泰阳镇,走路的话最少也要四个时辰,可是坐马车就要快得多,他们只用了两个时辰就到了。 两辈子加一起,第一次坐马车的田苗,五脏六腑差点从嘴里吐出来。她真怀疑,要不是她爷爷拉着她,是不是早就被颤飞出去了。 到了县衙之后,田占财祖孙两个,还有村长周旺家,被带到了后面的宅子里。这一情况让田苗的心里有了点底儿,看来这县太爷是有别的打算,不然也不会让他们进到内宅去。 几个人见了县太爷,自然是要行礼的,幸好在路上官差都教了,不然的话田苗整不好,会上去和人家握手呢。 “坐吧,又不是在公堂之上,就不要多礼了。”这个姓魏的县太爷,长得十分的喜庆。 那圆滚滚的肚子,怎么看怎么像个不倒翁,再加上满脸的笑意,一点也不像个官。倒有几分滑稽之感,但从他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她知道此人又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家伙。 田苗心里腹诽,都行完礼了,才说什么不要多礼,早干嘛去了?当然了这只是她的心里想法,脸上自是一派自然,乖巧的坐在了爷爷的身边。 “大人,我们村儿的事儿……”坐下之后,周旺家率先开口,他觉得还是主动认错的好。 结果才一开口,就被县太爷给拦了话头,只见魏大人笑着对田苗说: “你就是田苗?” “回大人,民女正是田苗。”田苗见人家问话,只好站起来行了一礼,朗声回道。 “不要那么拘谨,坐下说话就是了,今天把你们找来,就是为了闲聊。至于你们村里发生的事情,咱们稍后再说。”县太爷这话一出口,三个人全都傻眼了,这是个啥情况? 像是看透了他们的心思一般,魏大人轻笑着为他们,揭晓了答案。 “老夫请你们前来,主要是因为你们家的储木场,听说搞得有声有色,这次更是有人因为效仿而出了重大意外。” 田苗听他这么说,心里那叫一个忐忑,这个肉包子一样的魏大人,不会是想要让她关门大吉吧?不过想想又好像不太可能,若是让她关门的话,为什么要面谈?看来他定是有什么目的才是。 “魏大人,我们都是乡野农民,有啥话还请你直说,咱们大字也不识一个,有点听不懂。”田苗一副苦恼的模样。 “哈哈,我可是听说,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聪慧孩子啊,老夫也说什么谜语,有什么听不懂的?本官就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让你的储木场开得名正言顺。而其他人也不会因为跟风,就随意上山伐树,要是再出什么意外的话,你们这储木场可就开到头儿喽。”魏大人表情很是可亲,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大人,这……”田占财一听不让开了,立刻急着开口,不想却是被周旺家给拦了。 田苗见状,为了不让场面变得尴尬,只好硬着头皮,把话给接了过来。 “大人,这事儿我们来的时候,在路上商量过了,我这儿倒是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田苗的话一出口,田占财和周旺家都愣在了那里,完全不知道这孩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那个一直笑呵呵的魏大人,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深了,这个小丫头总算是领会了他的意图,也不枉他安排这一回。 “说来听听,本官可是正在为这事儿犯难呢。” 田苗看他那个样子,心里气得直咬牙,犯个屁的难,以她看,这个老元宵就是为了讹银子。问题是她家的储木场还没成气候呢,怎么就盯上她了呢?会不会是另有隐情? 第六十九章 进了县城长心病 田苗虽说心里呕得不行,但表面上却还是一副天真模样,话都说出去了,断没有收回的道理。 于是她站起身,向魏大人行了一礼之后,这才朗声说道。 “大人,田苗就是个乡村野民,也不懂得啥规矩,要是有啥说得不对,还让大人不要计较。”田苗话虽这么说,但是气势却是十足。 “那是自然,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魏大人对眼前这个小丫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看来上头这次给了他一个有趣儿的任务。 “我们家的储木场,从一开始就秉持着伐一种三的原则,也就是说伐一棵松树,定会在原地种上三棵。以保证大山不会有伐光的一天,为了让那些小树成活,我爷爷常常去山上照料,每年冬季来临之际,我们全村老少都上山给小树缠草绳。以确保种下去的小树都能挺过严冬,而不是种完了就不管了,这一年多来,我们家种的小树没有一棵死掉的,全都成活了。”田苗心想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 她只要把自己要说的说出来,她就不信了,这个老元宵还能一直憋着,不说出他的真实目的来。 “这个想法很不错,是谁要求你们这么做的吗?”魏大人还真就不知道这件事,不由得来了兴趣。 “没有人要求,是我们家人自己想到的,我们伐树是为了填空肚子,可也不想我们自己吃饱了,就不管子孙后代了。要是大山被我们伐光了,将来的人们怎么办?山上有树,就是下再大雨也没事儿,可要是山上的树都没有了,那一下雨,山上的泥沙就得全冲下来,慢慢的,我们村儿都得被埋了。若是下大雨,就会发生山洪什么的。 我们这些山里人,打心底是爱树的,要不是因为生活所迫,我才不会动那些大树一分一毫。我们经过多年的摸索,总结出了安全有效的伐树方法,自从我们家开储木场到现在,一次意外都没有发生。 这一次那些叔伯们,要是提前来我家问问,定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大伙儿都看着我家好像是赚了银子,其实我们家的储木场还没有开张呢,现在手上的银子也是人家下的定,如果上秋我们的木料不能让人家满意,那是要还回去的。”田苗半真半假的说。 “那你们还大张旗鼓的盖新房?”魏大人问出了他最为感兴趣的问题,其实他最想问的是,你们家的银子哪来的?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啊,我们家的房子都好几十年了,别说是大雨,就是中雨都受不了。就算不盖新院子,那些房子也得花不少银子整修,要不等到了雨季会出大事儿的。 再说到了秋天的时候,客人会来收木料,到时候人家住哪儿?看到我们家那么寒酸,人家定是会瞧不起我们的,整不好就不和我们做买卖了。所以我们才会打肿脸充胖子的,只是村里的人不知道内情,就以为这木材营生能赚大钱,才会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田苗说得真诚,让魏大人完全看不出问题来。 “现在你说说,你的法子吧,有什么样的法子,能让别人不再随意上山伐木了?”魏大人有点意兴阑珊的问。 看来上头的消息并不准确,眼前这个小丫头确定是聪慧,但应该不是他们要找的人。看来是因为事情太过于巧合了,唉,如果不是她的话,会是谁呢? “我是想请大人给我们家一个令牌啥的,以后只要是想上山伐树的,就必须要到衙门这里办理手续,多方考查合格了,才能发放此牌。而来办理之人,自然要交纳一定的费用。 拿到牌子之后,每伐一棵树都要跟据树的品种,树龄啥的上纳一定的税银,并且还要在原地种上原品种的三棵幼树,并精心照料至少三年以保证小树成活。若有违反,收回牌子,并按情节处以罚金。 这就是我们想出来的法子,不知道大人你是不是同意?”田苗的话说了来,不只是田周二人傻了,就连魏大人也是一愣。 想不到这个孩子会提出这样的想法来,若自己真的这么办了,那么对于山林治理这一块,就算是有了政绩的。自己只要把这一想法上报到朝廷,那么就是功劳一件呢,去年因为南方某地的私砍滥伐可是引起了特大山洪的,现在朝廷都没有想到有效的法子。 只能派军队时常寻山,以防有人再上山伐树,想不到一个乡村小儿,居然能想出这么好的法子来。 田苗看着魏大人那变换不定的脸色,让她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他有没有听进去。还是说他并不是为了银子?可若不是为了银子,她身上也没有啥,引他如此大费周章的了? “此事事关重大,本官要好好考量一番,鉴于你们村儿出了这么大的意外,短期内就不要再上山伐树了。七天之后本官自会秉公处理此事,天色不早了,本官也就不再留各位了。”魏大人说完,就命人把他们三个给请出了门。 “苗儿,你说这县太爷是啥个意思?”田占财感觉自己如坠雾里,脑子里片浆糊。 “我也不知道,想不明白。”田苗心想,自己是人又不是神,哪里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不管是啥意思,我看着好像不是啥坏事儿,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儿吧。”周旺家提醒着他们,总不能一直站在衙门口吧。 他们来到了一家很小的客栈里头,为了省点银子,就只要了两间房,田苗和爷爷住一间。幸好这里的房间都是火炕,睡两个人完全不会挤。 “苗儿,我这心里头咋一点也踏实不下来呢,总觉着要出啥事儿。”田占财也不知道是换了地方,还是因为心里担心,总之他翻来翻去的就是睡不着,最后索性坐了起来。 “爷,你就放心吧,我觉得没啥大事儿。”田苗的心里也没底,只是她不想吓到老实了一辈子的田占财,只好苍白的安慰他。 第七十章 采伐新政策 田占财自县里回来之后,就一直阴着脸,天天就坐在院子里的树下,不停的抽得他的旱烟袋。 “我说你要把这院子点了是不是?”付氏实在忍受不了了。 “我这心里烦着呢,你别找茬啊。”田占财现在可没有心情和她吵。 “我找茬?哼,我在大哥家住了两个来月,你一次也没有去看我,这我都没和你吵吵。现在见天儿的丧丧着脸,没命的抽那鬼玩意儿,我说一句就成了找茬了?你可真是越来越有大老爷谱儿了。”付氏回来好几天了,一直都在心里憋着火儿呢。 要不是他们被带到衙门里,她也不会急着赶回来,在娘家嫂子面前,她是夸下海口的。田老头子,要不是亲自上门认错,她是不会回来的,结果现在可好,她自己回来了,这个死老头子倒是天天给她摆起了脸色。 就这么不愿意让她回来?真是个没良心的老东西,今天要是不和他把这口恶气出了,她就不姓付。 “你就不能消……”田占财这心里正烦着呢,被她这么一说,火气立刻就上来了。 可是他才只说了半句,就被田苗给打断了,只见她急吼吼的拉着他就往外跑。 “咋了这是?”田占财的鞋都快跑丢了。 “县太爷来了,咱们快去姑爷家。”田苗边拉着田占财,边向他解释。 “啥玩意儿?县太爷亲自来了?我的娘啊,他咋来了?”田占财也顾不上脚上的鞋子,只能拼命的向村长家跑去。 等他们跑到村长家的时候,县太爷正站在村长家门口,向众人说着什么,两人费了半天劲,硬是没有挤进去,最后只能是站在一旁等着了。 “苗儿,你说能不是那啥,被发现了?”田占财站在人群的后面,小心的问出了自己的担心。 “放心吧,不会的,要是那样的话,咱们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儿?我估摸着,兴许是因为这储木场的事儿。”田苗也不确定,只是为了安抚田占财,顺嘴胡说的。 没一会儿,村长就高声向人群里喊。 “田苗来了没有啊?” “村长,我们在这儿呢。”在这样的场合,田苗自然不能叫姑爷。 “站那儿干啥,赶紧过来,大人要看看你们家的储木场。”周旺家这一嗓子之后,人群自动给田苗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等田苗带着魏大人一行人,把她家的储木场和新宅子都看了一遍之后,县太爷倒是没有说什么。可是他身边的师爷,却是问东问西的,田家人自然是小心应付着。 最后县太爷坐在了田苗家新宅子的大门口,也就是杂货铺的正对面,师爷站在大人身边不远处,拿出一张告示来。 他仔细的将那告示向大伙解释了一遍,原来朝廷下了伐木令,其内容与之前田苗说得差不多。 还当众给田家储木场发了一块巴掌大的木牌子,正面是一个伐字,背面则是写着田家储木场。 村里的人们刚听了告示的内容,现在又看到这个伐木令牌,对田家那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啊。 “这算咋回事儿啊?以后咱们伐一棵树就得上交100文?我的老天啊,这不是跑这儿抢银子来了?”付氏听了家人的转述之后,立刻就开始痛心疾首起来。 “我说你能不能消停点儿?这要是让谁听了去,看县太爷咋收拾你个不长心的。”田占财没好气儿的说道。 这几天可是把他给愁坏了,还以为是玛瑙的事儿露馅了呢,现在看来是自己多心了,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奶,你不用担心的,咱家不用按树交,张师爷说了,明个让我爹一趟县里,一年交十两银子就行。”田苗表面笑呵呵的,可是心里却是有些没底。 前几天的事儿,和今天的事儿,都不是啥大事儿,县太爷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参与。原以为他是想要银子,可是过后一样,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啥?十两?我的天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付氏的心疼得直抽抽。 “小点声儿吧你,现在倒是没啥,咱这跟前也没啥人。等搬到新院子里,你就等着让人家看笑话吧。”田占财真是受不了,她这一惊一乍的。 田苗见家里也没啥事儿,忙找了个借口,就跑到了白易然的书房里。 “出什么事儿?”白易然见她脸色不对劲儿,立刻关心的问。 田苗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让他帮着分析分析,白易然听了之后,也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 “他的行为是有些不寻常,你不用担心,我这就让人去打探一下,兴许能探出真相来。”白易然对于官场的事儿,也不是很了解,所以他并不能给田苗什么有用的东西。 “唉,不用了,兴许是我想多,走一步算一步吧。”田苗拒绝了他的提议,主要是怕万一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这个事儿你就别再想了,有时候想得越多,这脑子里越是想不明白。”白易然见她如此,也没有多说什么,说实话,他还真不愿意和官场的人有一丝的关联。 “啊,对了,我想把山洞里的东西搬到地下室去,晚上有空帮忙不?”田苗也觉得,想不通就先不想,也许以后会出现什么转机也不一定。 “我要是说没空,你信吗?”白易然笑道,这丫头啥时候和自己客气过? “只要你说我就信,不过,管你有空没空,这忙一定得帮。”田苗霸气十足的说。 “到时候定会尽全力,听从田东家的指挥。”白易然调侃她。 田苗和他又笑闹了一会儿,和田朵及田杏一起回了家,到了半夜的时候,田苗小心翼翼的爬起来,很快就来到了白易然家的门口,果然他们三个及黄哥黄嫂,早就等在那里了。 一行人轻手轻脚的到了山洞之后,就开始收拾起东西,田苗来到大黑的跟前,也不管它是不是能听懂,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大黑,我以后不再来这里了,你跟我回家吧,张爷爷都已经去了极乐世界,你守在这里也没有用啊。”田苗边说边抚着它的大头,眼里全是浓浓的不舍之情。 ------题外话------ 各位亲们,明天是莫舞第二次pk的日子,请大家多多支持! 收藏、评论,多多益善啊! 还有就是那些养文的亲,一定不要再养文了,要追文啊,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莫舞从明天开始双更。 第一更还是上午9点左右,第二更是下午1点左右,双更至少三天。 第七十 一章 原来大黑在执行命令 田苗说了半天,大黑也没有回应她,白易然叹了口气,也蹲了下来。可是没有想到,他的靠近却让大黑,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 “主子,你快离开那里。”黄哥见状忙往这边跑,并出声提醒白易然。 当白易然离开些距离后,大黑就又回复到了之前那懒懒的样子了,这一情况让他们都有些摸不着头绪。 等所有东西都悄无声息的搬进了地下室之后,田苗一行人从小路往家走,还有不远就要到家的时候,田苗突然拉住了白易然的衣袖。 “我想到了。”她虽然压低了语气,却掩饰不住她的兴奋之情。 “你干啥啊,想吓死谁啊?”喜子翻着白眼,不满的说。 “我没喊,又没拉你,吓死了只能说明你胆小,和我有啥关系?”田苗白了他一眼之后,立刻转过头,对着白易然兴奋的接着说。 “大黑一直不离开,会不会是在执行张爷爷的命令?之前我们把山洞找了个遍,可是它的窝咱们可是动也动过,你说那个窝里会不会有什么?你有没有发现,只要是咱们一去山洞,它就会趴在窝里不出来?”田苗越说越是起劲儿。 “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只是怎么把它引开呢?”白易然也觉得,她说的可能性非常大。 也许可以找到些关于张五叔的线索,更或者今天说不定,就可以找到他被杀的原因了。 “主子,你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去守上两天,看看大黑都什么时候出来。”顺子看了看天色,主动提议。 “苗儿,你看呢?”白易然转头问田苗。 “今天就算了吧,明天个白天再去吧,忙了半宿也都累了。”田苗有些不好意思,顺子虽说是白易然的下人,和她可是没有一点关系的。 众人很快就是回到了家里,田苗并不知道,她前脚回了家,顺子后脚就去了山洞…… 第二天一大早,田苗睡得正香,却被田杏给推醒了。 “大姐,你快起来呀,这都啥时辰了?” “你一大早不去练功,跑我屋里来干啥?”田苗没好气儿的说,她才睡着没一会儿好吧。 “谁说我没练功?我这是练完了回来,不信你闻闻。”田杏说着,就把她的腋窝凑到了田苗的鼻下。 “唉呀,臭死了,快去洗洗去,一个姑娘家的,咋就不知道干净?”田苗嫌弃的直推她。 其实田苗故意夸张的说,田杏才只有七岁,就算是出再多的汗,也没有那股子浓浓的汗臭味。只是闻起来,有些酸酸的味道,要不仔细闻,还真就闻不着。 “哼,多好闻啊?我找你可是有正事儿的,洗澡着啥急啊?”田杏不但不走,反而一屁股坐到了田苗的身边。 听她说有正事儿,田苗只好坐起来,这个小妮子,可真是会掐点儿。偏偏在今天早上来找她,要是她又拿那鸡毛蒜皮的事,来烦她,定让她屁股遭殃。 “离我远点儿,有事快说,没事儿边去。”没有睡好觉的田苗,脸色有些臭臭的。 “大姐,我听爷说,咱们下个月就要搬家了是不?”田杏兴奋的问。 “嗯哪,咋啦?”田苗真是服了,平时直来直去的田杏,咋还学会迂回了? “那我是不是还是自个儿一屋?”田杏又问。 “你能不能说重点?旧院子都是让你有自己的屋,去了新院子能让你和别人挤吗?”田苗的耐性全没了。 “大姐,你急啥眼啊?这不说呢吗?我想要点练功的东西。”田杏期待的看着田苗。 “你都想要啥?”田苗挑眉问。 “当然是越多越好了,师傅说你主意多,让你帮我想。”田杏笑嘻嘻的说。 “行了,我给你准备,还有别的事儿不?”田苗真是无语了,就这事儿?至于一大早把她叫起来吗? “大姐,你说我啥时候,能像我师傅那么厉害啊?”田杏嘟着嘴问。 “这功夫是一天练成的?只要你努力,总有一天会比他强的。”田苗见睡不成了,索性也就穿衣服起来了。 “那我啥时候能出去闯江湖啊?”田杏的话一出口,田苗立刻放下手里的手巾,几步来到炕沿,一把就掬住田杏的耳朵。 “你个小妮子,有胆儿再说一遍?还闯江湖?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没走到县城就得被人给收拾喽。”田苗面上发怒,可是心里去在打鼓。 她还真怕这个田杏,哪天丢下一句闯江湖,就离家出走了。所以她现在必须把这想法,扼杀在萌芽之中。 “唉呀,大姐你干啥呀?疼死我了,你快撒手啊。”田杏疼得哇哇直叫。 “你还闯不闯江湖了?”田苗强忍着心疼,就是不撒手。 “不闯了,不闯了,你快撒手啊,耳朵都要让你薅掉了。”田杏带着哭腔的说。 田苗这才放开她的耳朵,看到田杏那红红的眼圈,一时之间心里很是难受。于是把她拉到自己怀里,难得温柔的劝起来。 “杏啊,不是大姐欺负你,只是这闯江湖,太危险了。先不说你的功夫咋样,就光想着咱娘,你也不能去。要是你走了,她不得天天哭啊,用不了三天咱们村就得被她给淹了。”田苗的话,把田杏给逗笑了。 “哈哈,咱娘还能把村子淹了,她的眼泪比山上的泉水还多呢。” 姐俩又聊了一会儿,田苗以为自己把她劝住了,却不想几年之后,小妮子还是离家闯江湖去了…… 吃过了早饭,田苗就来到了李氏的屋里,见田双坐在炕上玩手里的木块,就凑过去说。 “双儿,姐今天要去山洞,你去不?”田双抬头看了她一眼之后,将手里的木块收到了荷包里,起身穿鞋缓慢的向门口走去。 田苗在她的身后,轻叹了口气,不过也只是一瞬,就换上了笑脸。虽说田双还是不说话,看起来傻傻的,便好歹也会对自己的话,做出反应来。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了,希望她的情况越来越好。 姐俩先是来到白易然的家,然后与他一起往山洞走,可是到了山洞之后,发现大黑和顺子都不在。 ------题外话------ 今天是莫舞第二次pk的日子,请大家多多支持。 这一次的pk对于莫舞来说,是相当重要的,请各位喜欢小玉匠的亲们,能够伸出你们的小手。 该出手时就出手,都狠狠的向我进攻吧! 第七十二章 怪石头(加更求收) 白易然和田苗姐妹进了山洞里,发现大黑不在,叫了几声也没有找到顺子。 “顺子可能是跟着大黑出去了,咱们先看看狗窝有没有什么玄机吧?”白易然对田苗说道。 两人一拍即合,立刻向角落里的狗窝走去,走近了才发现,这个狗窝是一个木制的方盘,上面放了许多的干草等物。 田苗他们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白易然打算把狗窝挪开,却发现他居然挪不动。 “被人固定了?”田苗立刻来了精神。 “能动,就是特别重,你闪开一点,我再试试。”白易然原以为是个木盘,并没有用全力,现在用上全力,向旁边推去。 田苗见他吃力,就过来帮他,两人合力把狗窝推开了一些。发现那个狗窝看起来是木制的,实际上却是石头的,外面包着木框。 “这个狗窝没有问题,现在只剩下这底下了。”白易然把狗窝翻了过来,却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两人这才仔细的在地上查看起来,果然被他们发现,地上有一块可以取下来的石砖。 白易然取出匕首,沿着石块的边缘,将石块撬了起来。在石块的下面,是一个黑漆木盒。 “拿回去再看。”白易然按住了田苗的手,不让她将盒子打开。 “为啥?”田苗不解,强烈的好奇心,让她恨不得立刻就看看里面。 “我怕这里面有毒,五叔可是个用毒的行家。”白易然笑着解释,将木盒用自己的外衣包了起来,交到了田苗的手里。 田苗并没有接过来,而是拉起田双的手,和白易然一起回到了他家。 “喜子,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毒。”白易然他们回来之后,就立刻把喜子叫到了书房。 “主子,这盒子本身有毒,里面应该不会有别的毒物了。”喜子仔细查看了之后,神色认真的说。 “有毒?刚才田苗用手碰过了。”白易然一听说有毒,心下大惊。 “没事儿,她死不了,这毒不致命,就是容易上瘾。再说了,这量也不大,一般人都感觉不到。”喜子本想吓吓田苗,但他发现白易然比田苗还紧张,只好实话实说了。 真是可惜了,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啊,要不是主子在,他定要是好好耍耍她。 “上瘾?那狗是不是也一样?”田苗并不担心,要是自己中毒了,一定会有感觉才是。 “谁会给狗下药啊?这个盒子之所以有毒,那是用毒液浸了至少十年,要不然的话能有这效果?为了一条狗费这么大劲?那病得可不轻。”喜子不屑的说。 “这个还真就是用在了狗的身上,你就是把眼睛瞪出来,也没有用,不信问你家主子。”田苗看他那吃惊的表情,心里超爽。 “主子,这是真的?谁这么大的手笔啊?别说那药难弄,就是这盒子也不一般吧,这可是正经的酸枝木,别看这盒子不大。光是这木头就得值百两银子,可惜浸了药,又上了漆,这盒子也就一文不值了。”喜子十分感慨。 “这是五叔放到大黑狗窝的。”白易然并没有多说,喜子听了之后,立刻就觉得正常了。 虽说他们与张五叔没有见过,但也听说了不少他的事迹,还真别说,这事还真有他的风格。 “现在能打开不?”田苗对于喜子说的事儿,并不感兴趣,她只关心那盒子里面放着什么。 白易然笑着向她点头,田苗立刻将那盒子打开,结果去发现,里面是一封信。把信拿起来之后,下面放着一个形状怪异的石头,田苗仔细辨认了好久,最终发现那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只不过是被打磨成了现在这种,说不太清楚,像是一个被捏成不规则形状的面团。 “这信是写给你的。”白易然将信看了一遍之后,就递到了田苗的手上。 “啥?给我的?不能吧。”田苗接了过来,看了几眼之后,就收了起来。 “我看不懂,你给我说说,上面写啥了?”田苗真是无奈,那上面全是繁体字,她只能认出几个字来,再加上都是文言文,她就算认字也白扯。 “就是这个石头让你好好保管,也许将来有用得着的时候,再就是说让你照顾大黑。这盒子的暗格里有解药,放到水里给大黑喝下去,它就会听你的话跟你走了。”白易然把信的内容总结给她听。 看完了信之后,白易然十分的失望,本以为会有什么线索的,结果却是这样的,真不明白张五叔,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 田苗一听有暗格,立刻看向那个盒子,却发现田双不知道什么时候,早把盒子的暗格给打开了,现在正玩着呢。 “双儿,你什么时候打开的?”田苗吃惊不小,这盒子可是有毒的,就算是毒性小,对小孩儿还是有影响的。 “你小妹儿可比你聪明多了,那个盒子咱们都没发现有暗格,结果她只是看了两眼,就轻松打开了。要是不知道的人,准以为这盒子是她的呢。”喜子刚才一直在注意着田双,所以对于她的表现,感触最深。 “那你咋不吱声,这盒子可是有毒的。”田苗一听,气得真埋怨。 “没事儿,这毒又没有啥毒性,说是毒,那就是抬举的说法。就算是想中毒上瘾,也得等上十天半月的呢,一会儿我给她吃粒清心丸就行了。”喜子满不在乎的说。 “白易然,你说这个石块能有什么用?”田苗瞪了他一眼,将盒子收了起来,并将解药放入了荷包里。 “我也不知道,之前就听说过,五叔这人做事全凭性子,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白易然笑着说。 田苗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了失望,心下立刻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了,于是开口说道。 “兴许这个石头就是关键,我把它放到你这儿吧,放我这儿容易丢。”田苗把那个怪石头,放到了他的手里。 “好吧,我就替你保管了,希望有用吧。不然的话,我可能要在这里呆上一辈子了,之前可是立誓说过,不找出真相不走的。”白易然有些苦笑的说。 ------题外话------ 亲们一定要给力啊,莫舞的命运都掌握在你们的手中啊! 第七十三章 省城来的贾师傅 田苗听了他的话,开着玩笑说道。 “那就不走呗,我们合田村多好啊,有山有水的,反正你回去了也没啥事儿,就在这儿消停住着呗。你要是走了,我就一个朋友也没有了,村里的人都不爱和我交朋友。” “我看是你把人家打得不敢和你交朋友了吧?”喜子调侃道,他也是听田朵说的。 “这个傻朵儿,咋啥实话都说呢,哈哈……”田苗的话,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田苗可是忙得不行,这新宅子是盖完了,可是里面却是空空的啥也没有。 以付氏的想法是把家里的东西搬过去,可是田苗却是坚决反对,家里的家具都旧得不像样子了,再说新宅子里的房间都是套间式的。 这些家具完全用不了啊,于是乎她顶着付氏的叫骂,愣是做主全都做新的。正好借机让田有金去了遍省城,把田大壮的师傅给请了回来,由他来做自家的家具。 手艺他出,但是这样式可就是田苗说的算了,这个师傅叫贾田富。田有金去请他的时候,看在白易然的面子上,他不好回绝,只得带着两个成手徒弟,还有田大壮这个新徒弟一起来到了合田村。 但是当他看到田苗画的样式图时,心里的不甘全都化为虚无,全转化成了满满的惊喜。要知道在省城里面讨生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省城里头那达官显赫们,一把把的抓。 没有点真本事,那是混不下去的,手艺他是一绝,这一点谁都知道。现在要是再有了这些新样式,那可就真是无人能敌了,所以他对于田苗家的态度,立刻是天大的转变。 就连田大壮也发觉,师傅到了合田村之后,对他那叫一个亲切,和他说的话,比之前那一年多加一块都要多上两句。 “田苗啊,咱们也不是外人了,叔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贾师傅想了两天,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找田苗谈谈。 “叔,你也说了,咱都不是外人,有话直管大方的说。”田苗笑得甜甜的,心里十分清楚,他定是想要那些图。 其实田苗原本就是打算送给他的,但若是他主动提及,自己当然要收些回报才是了。 “你这些样式,都是自己想的?”他可不想将来被人家找上门,说他仿人家的样式。 “当然是我自己想的,我还想了好多呢。”田苗一派天真的说。 “你果然是个聪慧过人的孩子啊,这些样式图呢,在你手里头,用处不大。要是在我的手里,那用处可就大了去了,我出银子,跟你把这图给买下来,你看这样行不?”贾师傅有些忐忑的问。 “叔,你这是啥话?这图你要是相中了,我送你就是了,啥银子不银子的。你这大老远的来我家干活,这份情我们心里都记着呢,咋能要你的银子。”田苗一副大方模样。 “那可不行,这一码是一码,叔可不能占你便宜啊。”贾师傅心里十分开心,但嘴上却不能就那么应了,这该说的客气话儿,还是要说的。 “叔,我们家也没有啥别的想法,只想着大壮能早点出徒,你看对面的院子,眼瞅着就要起来了,他不出徒,咱这木匠铺也开不张啊。别说这几张图了,就是再加几张也成啊,谁让咱不是外人儿呢。”田苗的话一下子就点到了根儿上。 这两天备料她可是看得清楚,田大壮到现在还只是学了点皮毛,所以她才会早早的图纸拿出来,为的就是今天。 “这好说啊,你们家的活多,正好是大壮练手的机会,这给别人家做活可是一点也不能差事儿。但给你们自家做活,就算是哪里有点不对的,咱们也好说话,大不了就重新再做呗,你们家的木头可是有的是。”贾师傅忙解释之前,他让田大壮的原因。 “叔,你的意思说,这两个月下来,大壮就能出徒了?”田苗装吃惊的说。 “那哪能啊,不过这两个月下来,他就算是成手学徒了,回去之后也能上手动活儿了。要是想出徒自己开铺子的话,最快也得明年,这木匠活看着容易,可要是想钻明白,没有个三年五年的是不成。”贾师傅这么说,是因为田大壮那孩子,倒是个有天份的。 之前他压着他,一是为了让他把基础练牢,再一个就是想磨磨他的性子,倒也不是看不上这个徒弟。不管怎么说,还有白易然这方面呢,他虽说不认识这个白公子,但是他与这个白公子的手下,那可是拜把子兄弟呢。 “啊?得那么长时间啊?那我家这院了不是得空上一年多才能用?”田苗这是真的失望,看来这隔行如隔山,是一点也不假啊。 “大壮这孩子就算是出了徒,也不能顶起个铺子啊,这木匠可都是慢慢磨出来的,哪有一出徒就能面面俱到的。你们家要是想开铺子,那得请这有经验的,要不这名可打不出去啊。”贾师傅的话说得十分在理儿。 “那叔,你能帮我找着这手艺好,人品又好的师傅不?”田苗一听,也觉得自己之前想得太简单了,于是满眼期望的看着贾师傅。 “人倒是好找,我认识的人当中,有八成都是木匠。只是这手艺好的,大多都自己开铺子,或是有了长久的东家,一般都不大愿意挪地儿啊。”贾师傅有些为难的说。 “叔,你就帮我这个忙吧,我屋里还有几个图呢,就是不太适合我家用,要不你先捋捋看有没有这合适的人,我这就去拿来让你过过眼。”田苗说着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快速的向老院子跑去。 那几张图可是她特意留着当王牌的,不信打动不了他,从他的神情当中。田苗看出来,这个贾师傅心里想到了合适的人,却故意装成为难的样子。她可是警校毕业生中的状元,他这点微表情,可是瞒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看着风一样的跑走的她,贾师傅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笑意,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再聪慧也不过如此。看来他不止可以得到图样,还能把这手上的烫山芋一并处理掉,真是可喜可贺呀。 ------题外话------ 紧张啊,紧张,完全静不下心来! 唉,看来莫舞也干不了什么大事业,一个pk就快让莫舞失眠了,幸好只有两次,要是再多加几次的话,莫舞真的怀疑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第七十四章 合适的人选 事情果然如田苗所料,当她把那几张画着,成套组合衣柜的样式图,贾师傅的眼睛差点掉到图上面。 田苗看他的反应,心里感觉好笑,自己就是那么随便画的,外观还是古色古香,只不过在功能方面,做了些改进。 她自己也打算要开木器作坊的,哪会给他什么太好的图样?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别的不说,电视里铺天盖地的广告,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的。 “叔,你看这几张图行不?”田苗巧妙的将图纸给收了回来,贾师傅这才算是醒过神儿来。 “行啊,你这孩子真是叔,见过最聪慧的孩子啊,这样的图样都能想得出来。”贾师傅显得有些激动。 “就是瞎想的,对了,叔,你想到人选没有啊?”田苗被他夸得有点心虚,她有啥聪慧的?不过是看得多,知道的自然就多呗。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师弟,今天四十岁,之前他自己开铺子。后来因为性子太耿直,得罪了贵人,在老家混不下去了。带着老婆孩子来投奔我,你也知道,我这铺子吧,也用不了那么多人,所以我想着吧,不如让他来你这儿。”贾师傅边说边看田苗的眼色。 “他得罪的贵人能不能牵连到我们啊?”田苗关心的问。 “不能,他们一家三口,在我铺子里呆了两年了,要是有啥事儿,我也不能站这儿了。他这人手艺那是没话说,就是性子太直,不会说话,一整就把客人给惹火了。要不是因为这个,我还真就不舍得,把他这么好手艺的人送给你。”贾师傅这倒是说的实话。 “那他能愿意来吗?这儿可比不了省城呢。”田苗一边问,一边仔细观察着他。 “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想着吧,你们要是给他满意喽,他准能来。自己当大拿,不比窝在我那儿强?再说了,我老婆和他们关系处得也不太好,有机会还能不走?”贾师傅越说越急,田苗看出来了,这个师弟是他的一块心病啊。 “那成,正好我这两天要去趟省城,到时候我和他谈,要是行的话,就把他们带回来,正好你们一起干,还能快点干完。”田苗说完就离开了。 田苗来到二叔家,正好田大壮刚放下饭碗,见她来了,开心的叫道。 “大堂姐,你来了,吃了没有?” “吃完了,你出来一下,我找你有事儿。”田苗先是和二叔二婶打了招呼,就直接把大壮给叫到了院子里。 “啥事儿啊?”田大壮有些不解的问。 “你师傅有个师弟在铺子是不?”田苗这才想起来,忘了问人家姓名了。 “啊,你是说蒋师叔啊,他在铺子里呆好几年了,你问他干啥呀?”田大壮更奇怪了,她咋认识蒋师叔的? “我听你师傅说的,他这人咋样?”田苗觉得贾师傅的话,不能全信,但是田大壮的话,就完全可以信任。 “你问哪方面啊?”田大壮挠了挠头,这让他有些为难,感觉像是背后说人闲话似的。 田苗看他那样儿,只好把自己想请他回来,坐镇木器作坊的事儿说了一遍。 “那感情好啊,要是他来了,我就不跟师傅回去了。”田大壮开心的说。 “你还没出徒呢,不回去哪行?”田苗真是气到了,这个大壮想什么呢? “唉呀,堂姐,你不知道,我师傅他啥也不教,都是师叔教的。要是师叔来了,我在家跟着他学不也一样吗?省得天天被师娘骂,你不知道,我师娘比咱奶还厉害呢。”田大壮憨憨的说。 “不是说你师叔性子直吗?”田苗一听,感觉这人应该还不错。 “我师叔吧,哪都好,就是这不会说话,手艺比我师傅好多了。可就是总得罪客人,三天两头的就和客人吵架,听说他在老家的时候,就是因为没按着客人的要求做活,最后把人家给得罪了。”田大壮很喜欢这个师叔,他对自己可好了。 “行了,我知道了,过两天我要去省城,你跟我一起去吧,要是他愿意来,你就把行李拿回来,省得再跑二趟。对了,你觉得他能来不?”田苗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问田大壮。 “我估摸着能来,你不知道,他们一家三口,可是老受气了。我师娘天天骂他们,就算不指名道姓的,大伙也都能听出来她骂的是谁。”田大壮说起这个就生气。 “那他咋不吱声呢,不是说性子直吗?”田苗好奇的问。 “咋吱声啊?人家也没点名,接茬不是自己捡骂吗?再说了,他们要是和师娘打起来,以后去哪儿呀?他们来省城的路上,遇上劫道的,把他家妮儿给吓出毛病了。三天两头的就得吃药,离了我师傅家,他们咋活啊?我看师叔也是心里憋得慌,才会见天和客人吵架的,其实他人可好了,师兄们都不待见我,就他对我好。”田大壮一说这话,田苗立刻怒了。 “咋地,你这么大的块头,还受欺负?”田苗气得直拍田大壮,他虽说只有十三岁,可是个头都快一米八了,看着像二十岁的人。 “没受欺负,他们谁敢打我?就是不爱搭理我,说我土啥的,堂姐,你说我土吗?”田大壮的话,让田苗无语了,这冷暴力也是一种暴力好吧,甚至比动手还可怕呢。 不过她才不会闲着没事儿,跟他解释这个呢,至于土不土的,这还用问吗?哪个村里人刚出去的时候不土? 田苗从二叔家离开,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白易然的家里。 “你要去省城?”白易然一愣。 “我问的是,你要不要一起去省城。”田苗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遨我一起出游?那自然是要去的,怎么突然想起来去省城了?”白易然哪会拒绝,别说是去趟省城,就是更危险的事儿,他都不会说个不字。 田苗今天的事儿说了一遍,然后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去看看那个蒋师叔倒底啥样儿?要是行的话,就把他们一家接回来,反正那院子也快盖完了,给他们隔出个院子也不费事。” ------题外话------ 二更来了,请亲笑纳,心情是不是很好?心情好的话,是不是就会更加支持俺? 记得收藏、追文还有评论啊! 第七十五章 省城一行收获多 白易然想了想,说道。 “是应该看看,到时候我再帮你打听,他在老家的事儿,小心点总是好的。” “你真是我的知己呢,咱们老能想到一块去。”田苗开心的说。 “你遨我去不就是为了这个吗?”白易然笑着揭穿她。 “噗,别太聪明哦,太聪明的人没朋友,有时候你要学会装傻,知道不?”田苗喷出一口茶,刚要用手背擦嘴,一块干净的帕子,却被递到了眼前。 “好,我以后注意。”白易然笑着说。 “这帕子是什么料子的?真好用。”田苗说着就自然的把帕子收到了口袋里,一点也没有违和感,自然得像是收起自己的东西一样。 “这是西域那边产的,说是丝和棉混着纺的,你要是喜欢,哪天给你弄来几匹。”白易然正犯愁,送她什么乔迁礼呢。 “那就算了吧,听起来就挺贵的。”田苗有些不好意思。 “贵倒是不贵,就是咱们中原这边不多见,正好过一阵子你家乔迁,就当贺礼好了。”白易然说得简单,事实上这种料子,可是相当难得的,价格自然不菲。 “那么客气干啥?呵呵,先谢了啊。”田苗心花怒放的说。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白易然的心情也变得非常好,早上接到的坏消息,现在想来也没有那么坏了。 本想等她搬完家,他在去处理这事儿的,没想到她倒是帮他把行程提前了。不能不说他们之间的缘份,还真是不浅啊,可是一想到她那招赘的事儿,心情又落了几分。 两天之后田苗和田大壮跟着白易然还有顺子,四个人踏上了去省城的路,这一次为了照顾不会骑马的田苗姐弟,马车的速度并不快。明明十二个时辰的路,硬是走了十八个时辰,田苗暗自计算了一下,她足足坐了36个小时的马车啊。 到了省城,田苗的腿都不会走路了,看着神清气爽的他们,咬着牙说。 “回去的时候,我也要骑马。” “你会骑马?”白易然惊问。 “不会还不能学啊?我不管,你要在咱们回去之前,教会我骑马,打死我也不坐马车了。”田苗和白易然从来就没有讲过理,她认为那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 “今天先休息,明天带你去选马。”白易然宠溺的说。 “不用休息,现在就去吧,我没事儿了。”田苗一听兴奋的叫道,全身的酸痛也一下子消失了。 “这个时辰马市也没人了,还是先休息吧,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饭馆。”白易然拉着不情不愿的田苗,向他说的那个饭馆走去。 顺子跟在他们的身后,嘴角含着笑意,主子只有在她的面前,脸上才会挂上真正的笑容。 希望他们可以一直这样开心下去,自己定会尽全力保护他们的,门主?哼,想斗就放马过来吧,他顺子就算死,也不会让那个老妖婆,再伤主子一分一毫。 自从白易然中毒之后,顺子的内心时刻都受着煎熬,虽然没有人怪他,但是那份深深的自责,却是怎样也挥之不去。 “主子,他们来了,还带着那个小村姑。”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无声的飘落在窗前,单膝跪地,低着头说。 “带着她?哼,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一个村姑也能入得了眼?小心点看着,别让他们闻到味儿,如有异动立刻来报。” 说话的是一个美艳绝伦的女人,以一个有了些年纪的女人来说,她无疑是上天的宠儿。 若只是看脸的话,完全看不出她快四十岁了,不过只要看到她那深邃的眼眸,自然会猜出她定是不年轻了。 因为不谙世事的少女,是不会有这么,怨毒而冰冷的眼神。 “是,属下告退。”那个黑衣人说完,就快速消失在了窗外的夜色之中。 “主子,燕窝炖好了。”一个妙龄少女,从外面进到里间。 “放下,一会儿我自己喝,出去吧。”美妇人胡亦菲冷冷的说。 等少女出去之后,胡亦菲冷哼一声,自语道。 “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儿也办不好,要是当初你把那个野种给迷了,哪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将那碗燕窝喝完之后,正打算叫人准备热水,却听到窗外传来细碎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她神情一变,一个闪身就来到了窗前。 刚一伸出那雪白的藕臂,一只信鸽便落在了上面,取下鸽脚下的信筒,展开一看,那红艳似火的唇,终于展露出久违的笑容。 清晨起来,田苗就跟着白易然去了马市,经过了再三的比较,白易然给她买了一匹枣红色的母马。 虽说田苗看上的是那匹,通马黑得发亮的高头大马,但白易然却是难得的,没有听她的话,而是执意给她选了这匹,性子温顺的母马。 “主子,你们先回客栈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办就好了。”顺子说着将那马给牵走了。 “他这是要去干嘛?”田苗见顺子把她的马给牵走了,十分不解的问。 “他去衙门里给马落户,落了户之后,它才算是你的马。”白易然向她解释。 原来马匹是受管制的,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显赫家的马,都是要登记造册的。还要在马的身上烫上印记,若是谁家的马没有落户,一经发现不只马匹充公,主人还有可能要吃上几年的牢饭。 而这些马,如果死了,还要让差官查验,然后销册。若是遇到战事,只要是军队有需要,那么就得无条件的被征用。所以一般的平民百姓,很少会花大价钱选购马匹。 他们从马市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了一位赶着羊群的老人,田苗见了忙跑过去。 “老爷爷,请问这些羊你卖不?” 那个老人见眼前的小姑娘,虽说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服,却长得十分漂亮,那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别提多可爱了。 “呵呵,小姑娘你想买啥样的羊啊?”老人很喜欢这个有礼的小姑娘。 “我想要买两只奶羊。”田苗甜甜的说。 “唉呀,小姑娘,这奶羊可是不单卖的,你要是想要奶羊,这小羊羔子也得一起买才行。”老人慈爱的说。 ------题外话------ 明天还有一上午,这痛苦的煎熬就要过去了,莫舞这两天一直无法静下心来码字,看样子明天好像不一定能双更了。 不过如果今天的成绩能好一些的话,莫舞就是拼命也会多码出一章来,所以…… 亲们,快给莫舞多些动力吧! 第七十六章 耿直的蒋师叔 田苗选了两只三岁大的母羊,再加上四只三个多月的小羊羔,一共花掉了十五两银子。 直到那个老人走了,田苗这才想一个重要的问题来。 “白易然,咱们咋回去啊?”真是失策,早知道带着田大壮一起来好了。 “你不知道?我以为你都想好了。”白易然这时也傻眼了,这些羊要怎么运回去? “我看到羊群,一高兴就给忘了,现在咋办啊?这些羊我是一定要带回家的。”田苗看出他想把羊扔了,忙表达自己的决心。 “唉,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咱们先把它们赶到马市去,看看能不能雇人帮咱们运回去。”白易然想了一会儿,提出一个比较靠谱的可行方案。 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两只母羊,和四只小羊一起赶到了马市。白易然让田苗看好了羊,自己跑进去找帮手,很快的他就找来了一辆平板马车。 那个车把式用绳子,三下五除二,利索的将羊拴到了平板车上,田苗看着他的身手,心里那是相当佩服。 等他们回到客栈时候,顺子早就回来了,见到他们两个的狼狈样子,差点没笑歪了嘴,要不是白易然那警告的眼神,他真有可能笑瘫在地上。 “主子,咱们在省城还要呆上两三天呢,这羊可怎么办啊?”顺子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 “这事儿自然是由你想法子,苗儿,咱们去洗个澡,然后去木匠铺看人去。”白易然把事情丢给顺子,然后招呼着田苗回各自的房间了。 留下一脸苦逼的顺子,他不过就是笑了笑,至于这么记仇吗?主子和田苗真是越来越像了,看来这老话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是一点也不错啊。 田苗他们神清气爽的来到了木匠铺,一进门就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满脸笑意的迎了上来。 “两位客倌里面请,不知道两位想选点什么啊?”语调软软的,一听就是南方的女子。 “我们想先看看,你们铺子里的物件,要是手艺不好,那咱们是啥也不要的。”田苗故意说得嚣张。 “说到手艺,那客倌尽可放心,请这边来,这些全是咱省城里最好的。”那个妇人并没有,因为田苗的话而生气,还是一脸温和可亲的样子。 “有没有看上的?”白易然轻声问,其实他是问,这手艺行不行? “就这手艺还敢说是全省城最好的?唉呀,看来我是要空手而回了。”田苗的眼角已经瞄到了,在一旁忙活的男人。 “你要是嫌手艺不好,就去别家找手艺好的去,在这儿瞎耽误啥功夫?”男人听田苗说他的手艺不好,心中十分生气,别的他不敢说,但是这手艺,他还真就不服谁。 “蒋愣子,你说啥呢?”那个之前还软声软气的女人,突然就冲着那个男人低吼了起来。 “我说啥了?人家看不上咱的手艺,还硬懒着人家啊?”男人不服气的说,说着还不忘瞪了田苗他们一眼。 “你们两口子把这儿当自家炕头了是不?没看见有贵客在呢?真是两个不长眼的。”一个稍胖的妇人,从后院走了进来,从她的话中,田苗猜出了她的身份。 “我们也不是什么贵客,就是进来看看。”田苗笑着说。 “唉哟,客倌啊,这话说的,要是不想买家什儿,谁上木匠铺子来啊?”胖女人赔着笑脸说。 “我们还真就是随便看看。”田苗说完就拉着白易然转身离开了。 他们出了木匠铺子之后,立刻就进了对面的茶楼,顺子和田大壮早就在靠窗的位置等他们了。 “堂姐,你这是干啥?蒋师叔准又得挨骂。”田大壮不高兴的说,这不是没事找事儿吗? “这茶点可好吃了,你多吃点儿,一会儿你去把他们两夫妻给请到这儿来。”田苗笑而不答,将两盘点心推向了田大壮。 “反正你要是不说明白,我就不去。”田大壮的犟劲儿也上来了。 “唉,我这么做就是想看看他的性子有多直,还有就是想让他们被骂,这样一来,咱们请他们的事儿,可能就会容易些。”田苗无奈只好说出自己的打算。 “堂姐,你也太损了,有事儿就直说呗,非得让蒋师叔挨顿骂。”田大壮不满的说,手也伸向了点心。 他们在这里听不到对面的声音,但是看样子,那个胖妇人定是没有说什么好话,光是蒋师叔那黑得像锅底的脸色,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终于那个胖妇人骂累了,转身回了后院儿,田大壮立刻去了铺子。 “白易然,你说一会儿蒋师叔看以咱们,会不会掉头走?”田苗有些不确定的问。 “我想不会吧。”白易然笑着说,其实他的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是谁都会生气吧,一大早上的就上门找茬。 没过多久,田大壮就把蒋家夫妇给带了过来,让田苗意外的是,他们见了自己,一点也没有表现出生气来。 互相正式认识了之后,顺子就请他们二人坐下,并为他们斟了茶。 “蒋师叔,今天早上的事儿,真是对不住了。”田苗率先赔罪,她之所以这么做,一是为了看他性子有多直,再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 “田姑娘,刚才大壮都和我们说了,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张氏笑盈盈的接口,说着还在桌下拉了拉,蒋师的衣袖,示意他开口。 “你要找我去你家上工,是真事儿,还是逗着玩的?”蒋师叔听话的开口了,只是这话却不是之前,说好了让他说的。 “当然是真事儿,我们大老远的来,可是想请一位手艺好的师傅回去的。”田苗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他的性子还真就不是一般的直。 不过他这样,她反而更满意,与这样的人相处,要比那些心里弯弯绕多的人,轻松自在的多。 “我们欠着人家不少银子呢。”蒋师叔此话一出,他身旁的娘子张氏,立刻就坐不住了,忙开口解释。 “田姑娘,咱们自是愿意去的,刚才也听大壮说了个七七八八,这银子咱们自然不能算到你们头上的。”张氏有些急切的说。 ------题外话------ 上午的成绩不太好,希望下午会有起色,真的很担心啊! 第七十七章 签下用工文书 田苗看她的表情,心里猜到了,他们在这里生活得并不可心,听了大壮说的情况,这是动了心的,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蒋婶儿,你先不用着急,咱们有事儿好商量。咱家虽说不是什么大门大户,可也不会亏待了你们。你们有什么条件,可以说出来,只要是我们能办到的,定是不会推脱。”田苗真诚的说。 之前她去铺子里,虽说只是大概的看了看,但对他的手艺那是相当认可的。或许是因为她把那几本册子,都吃得透透的,现在她的鉴赏能力,那是相当强的。 不管是什么物件,她只要看上两眼,就可以看出它的优劣,不管是材质还是手艺,都能看出个*不离十。这也算是她的独门特长了,正是因为如此,她对将来充满了自信。 “我相公的手艺自是没话说,只是他的性子……”张氏见田苗这样,心里十分有好感,所以她先把丑话说了出来。 “这个还请蒋婶儿放心,咱家的作坊就只是制作,平时不和客人接触,咱们有专门的铺子。”田苗笑着解释,以他的性子,让他去做销售,那不是自找关门大吉吗? “你是说,我就只管做活儿就成?不用应付那些个啥也不懂,还净事儿的主儿?”蒋师叔一听田苗的话,眼睛一亮,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可是这性子是天生,他也改不过来啊。 “我是这样打算的,到时候还可能会有一些学徒啥的,反正接触不着客人。”田苗看他的反应,感觉到好笑。 “那这工钱?”张氏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出了他们最为关心的事情。 “这个我倒是没有什么想法,想听听你们的意思,蒋叔、蒋婶儿,你们是咋想的,尽可直说,咱们凡事好商量不是?”田苗哪里知道得给多少银子,所以让他们先开口,只要不是太离谱,她还是想让他们满意。 “我们欠了他家五两银子,你先帮我垫上,等将来我用工钱抵。我听大壮说,你到时候会给咱们个院子住,那工钱就每月一两。还有我闺女有病,时不时的要看大夫,到时候你得让我去。”蒋师叔不等张氏开口,就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这人,要是太多的话,咱少要点儿也成。”张氏一听他要一两,忙出言把话拉回来,就怕田苗嫌贵,再不用他了。 “蒋叔、蒋婶儿,你们看这样行不?我呢给你们一个院子,只要你们在我家干,那院子就是你们的。干满十年那院子,就送给你们家,是住是卖全凭你们高兴。 我刚才说了,咱家是作坊、铺子分开的,所以我想请蒋叔在作坊里上工,每月先是一两。等过一阵子,咱们的生意好了,那自然还是要涨的。 而蒋婶儿呢,我想请你在铺子里,帮我打点,每个月500文。要是铺子的生意好,到了年底还有分红,你们看这样行不? 至于看病的事儿,那就更好办了,我妹妹就跟着个,医术很好的大夫学医术,等咱们回去了,我请他给你家闺女看看,保证比这省城的大夫强。”田苗一口气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蒋家夫妇听了之后,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在田苗不知道所措的时候,张氏满眼含泪的说。 “东家姑娘,你放心,咱们夫妇定会尽心尽力,来报答你这份恩情的。”也不怪她这么激动,闺女的病可是她心中最大的疙瘩。 原本家道中落之后,出于无奈嫁给了蒋山河,结果没有想到,他那个臭脾报气,把县里的大户给得罪了。 最后不得不远走他乡,却没有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山贼,他们大人倒是没啥。可她才五岁的妮儿,却给吓出了疯病来,十天八天的就得犯病。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厚着脸皮在贾田富的铺子里,天天听着他娘子指桑骂槐的,这两年来她没有一天心里不苦的。 现在有了这样的机遇,对于她们一家来说,那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我以后少说话,多干活。”蒋师叔见娘子哭了,这心里也是酸酸的。 事情这就算是顺利的谈妥了,在白易然的见证下,他们签下了用工文书,并商定明天启程。 田大壮和他们一起去了铺子,他们是去还银子,而他却是去收拾行李。对于这个贾家铺子,他们几个人都没有什么留恋的,反而是对合田村,有着满心的向往。 “白易然,我就先回去了。”田苗知道白易然还有事情要办。 “咱们一起走,这边的事情,顺子就能办了。”白易然才不放心让她自己骑着枣花回去呢。 想到这个枣花,白易然的眉头不自觉抖了下,他还真是没见过谁,给马取一个这么乡土的名字。 “主子,你这是……好吧,这事儿,我来办。”顺子刚一开口,就被白易然那冰冷的眸光,给扫得混身一颤,于是立刻赔笑改口。 “这样不好吧,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田苗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走吧,你不是要学骑马吗?”白易然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率先起身向客栈的后院走去,田苗一听,哪有不立刻跟上的道理。 顺子见状,只好认命的出门,主子,真是越来越没正事儿了,这么大的事,是他能处理得了的吗?还不是他来回传话?早知道当年,他和喜子换好了,干嘛学个没用的功夫? 终于回到了合田村,田苗抖着发颤的双腿,被田朵给扶进了屋。 “姐,你等会儿啊,我去拿药膏。”田朵看了她大腿内侧的水泡,心疼的掉下了眼泪。 “哭啥?又不是啥大伤,先给我拿根针。”田苗的心里也很郁闷,她以为骑马会很爽,结果倒是痛得爽歪歪。 “你别乱动,我去拿药膏,这个得用银针来放水,等着。”田朵一副专业人士的模样,田苗看她那自信的表情,心里十分的开心。 上好了药,田苗并没有听田朵的话,在房里休息,而是立刻下炕去了作坊那里。 等她来到那个小院儿的时候,蒋家人正在归置东西,见到她来了,立刻迎了过来。 ------题外话------ 今天上午是最后时刻了,亲们快出手吧,不然的话莫舞就会扑死在大街,想想就觉得可怕捏。 第七十八章 村长的请求 蒋家人见田苗来了,立刻迎了出去,田大壮也跟了过来,蒋师叔来了,数他最高兴。 贾师傅刚才来看了一眼,这会儿回去干活儿了,所以田苗并没有看到他。 “东家姑娘,你怎么过来了?身上的伤好些了吗?”张氏关心的问。 “没事儿,我妹妹给我上了药,这院子是新盖的,里面的家具啥的,还得蒋叔自己动手。以后你们叫我田苗,或是苗儿都行,这东家姑娘听着怪别扭的。”田苗被她问得有些不好意思。 白易然死也不让她自己骑马回来,所以她只好和他一起骑他的马,开始的时候他还能控制着速度。 可是后来田苗嫌慢,一个劲儿的催他快跑,结果速度是上去了,她的大腿内侧却也磨出了水泡来。 “这算啥?用不上三天,就能打出来。”蒋山河开心的说,自从进了这合田村儿,他的脸上就少了笑容。 “看你乐的那样儿,快把这些行李搬进去。”张氏的脸上也满是笑意。 这个院子建得十分讲究,是正宗的砖瓦房,比他们以前在老家的房子都要好很多。 虽说院子并不十分大,但也有三间正房,及两边各三间的东西厢房。别说他们一家三口,就是再有个三、五口人,都完全住得下。 最让他们满意的是,不止在院子的角落里,有一口井,上面的还装有崭新的辘轳。 更是种着一棵樱桃树和一棵李子树,这两棵树明显是新栽的,要不了两三年,那会结果子。 “大壮,你一会去我家一趟,我娘把粮食啥的都备好了。”田苗交待着田大壮,他自然是爽快答应。 “唉呀,那可使不得,咱们自己准备就是了。”张氏一听,忙出言阻止。 “蒋婶儿,你就不要推让了,我们就是这个心意,等这些吃完了,你们就得自己准备了。就算是我们送的乔迁礼了,将来我家有啥事儿,咱们不就走动起来了。”田苗笑着说。 “那好吧,我们也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只是这大夫……”张氏比较心急闺女的病。 “喜子上山采药了,等他回来,我就带他过来。”田苗也是刚才从田朵的嘴里知道的,喜子一大清早就上山去了。 “那我们就在家里等了。”张氏的心里充满了希望。 田苗又呆了一会儿之后,就和田大壮一起回了家,付氏见他们搬走了好几袋子的粮食,心疼得直嘟囔。 田占财见她那样儿,心里就来气,不过却也没有吼她,而是平心静气的向她说明,这个蒋师傅的重要性。 付氏见他态度如此好,心里很是高兴,于是她心里的那点不痛快,也很快就消散了。田占财见她这么好说话,一下子领悟过来,感情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看来以后自己有事儿,也不用吼了,哄上两句就行。 田家人刚吃完晚饭,正在捡桌子的时候,村长两夫妻居然来了,付氏和这个小姑子,并不是那么亲密,但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 不像与田苗的二奶奶,两人简直就是水火不容一般,除了谁家有什么大事儿,她们从来不往一起凑。 “你们咋来了?吃了没?”付氏客气的问。 “刚吃完,没啥事儿,就是过来坐坐,咋地不欢迎啊?”田苗的姑奶田氏笑着问。 “这话让你说的,平日里头,就数你忙,啥时候见你出来串门子?”付氏也笑着说。 等桌子收拾干净之后,田苗给姑奶和姑爷,倒了两杯从省城带回来的茉莉花茶。虽说是最便宜的,可是在村里也头一份儿了,别人家能有碗糖水,就算是不错了。 “唉呀,大嫂啊,你家的日子,真是过起来了,这都喝上茶水了。”田氏无比羡慕的说。 “过起啥呀,还不是苗儿嘛,去了趟省城,带回来不少没用的东西,这小孩子不会过日子。”付氏笑着说,她感觉特有面子。 完全忘了之前看到这些东西时,那心疼的感觉,那家伙把田苗数落得,就差让她拿去退了。 “大嫂,别的不说,你这命可是真好,咱们村里的人,哪个不羡慕?”田氏今天也算是有求于人,所以说的话,那是句句顺着付氏说。 “你们也不是闲串门子的人,有啥事儿就说吧,咱也不是外人。”田占财见周旺家那坐立不安的样子,直接把话给挑明了。 “大哥,看你说的,好像我们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样,我这一天天的,帮着儿媳妇看孩子,都要把我给累死了,哪还有力气串门子?”田氏嗔怪的说。 “大哥,我们来吧,算是没事儿,可也算是有事儿。”周旺家有些为难的说。 “这是啥话?我咋听不懂呢?有事儿就是有事儿,这没事儿就是没事儿,咋来算来算去的?”付氏被他给整蒙了。 “是这样的,我就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咱们村儿咋能富起来。”周旺家有些艰难的说。 “啥?我说妹夫,你是不是整错了?这我哪知道啊。”田占财听了他的话,吃惊不小。 “大哥,我有句实话,你听了别生气啊。往前数几十年,你们家不说是村里最穷的,也差不多了吧。可是现在你再看看,咱村里最富的就是你家了,咱别的不说,就是那一大片的宅子可在那儿摆着呢。 别说是咱村儿,就是周围这十里八村儿的,也没有几家能比得上的。这村里的老少爷们们,可是没少找我,要是有啥法子,不说让村里的人全富起来。 但至少也得差不多是不?我知道这事儿吧,有点说不出口,这不我寻思着,咱们可是亲戚呢,这有啥话都能说。深了浅了的,你也不会和我一般见识,这不就腆着脸来了嘛。”周旺家这些话,可是在家里想了好几天了。 他不是眼气田家富了,而是有着更为远大的止标,他认为一家富,不如全村富。 “唉,这事儿吧,你还真是难为我了,要是我啥好法子,还能不说了来?”田占财为难的说,可惜他说的话,没人信啊。 第七十九章 田苗的规化 付氏见田占财的话,并没有让他们两口子信服,于是接着说道。 “妹夫啊,你们看的全是表面,其实咱家可赚着啥银子了?都是苗儿那丫头,长了个贼胆,这木头还没给人拉走呢,就把人家的定钱给花没了。要是哪天人家不要木头,或是没看上咱家的木头,那咱们家可就完了。”付氏的话倒是一下子,把周旺家给点醒了。 “大哥,苗儿呢,这孩子脑子活,兴许有啥法子。”周旺家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要找田苗,本苦于没有啥借口,现在付氏一提正中下怀。 田苗帮着把茶倒完了之后,就带着喜子去了蒋家,结果没有多久,田杏就跑来叫她。 “姐,咱爷让你马上回家,说有急事儿。”田杏也不知道是啥事,只是照着吩咐说。 “朵儿,你在这儿呆着吧,我先回去了看看。”田苗一听有急事儿,哪里能耽搁,立刻往家里跑。 结果一进门,才知道村长是为了这个事儿,于是有些哭笑不得的说。 “姑爷,你就是为了这事儿啊?我还以为出啥事儿呢,吓死我了。”田苗刚才跑得太急了,大腿人侧火辣辣的疼。 “你有啥想法?”周旺家一听她的话,立刻来了精神。 田氏也是一喜,可是付氏却是有些不高兴,气小姑子他们太能算计,田苗就是有好法子,也得可着自家来啊,白白的告诉他们算事儿? 不过她还算是分得清轻重,知道周旺家这个村长,是不能轻意得罪的,现在她只希望田苗的法子,不是什么太好的法子。 “想法倒是有,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田苗笑着说,她的心里别的没有,这想法却是多了去了。 “那快说说看。”村长开心的说,之前他也和田苗提过的,结果她答应想想,却一直也没有动静。 要不是看她最近的动作这么大,他也不会一时沉不住气,亲自跑来问。 “姑爷,我是这样想的,你就是这么一听,对不对的,你也别太当真了。”田苗可得先把丑话说在前面。 “你这孩子,咱们就是自家人,坐在炕上闲唠嗑,有啥对不对的。”田氏笑着说,田苗见此只好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从省城请来了师傅,要不了多久我们家的木器作坊,就可以开张了,到时候,得招不少的工人。再加上伐木场里的工人,咱们村里的男人差不多都有事儿忙了,那没事干的,不是不愿意干,就是那太不像样子的。 现在剩下的就是女人们了,她们其实也闲不着,男人们上工了,这家里的事儿就全得靠她们。”田苗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全都消停了。 “苗儿说得对啊,这样一来,家家有事儿干,那不挺好的吗?”付氏心里高兴,田苗果然不傻,知道先把自己的事儿,摆在头前儿。 “姑爷,我是这样想的,女人们没有太多的时间,那就只能干些不太占时间的事儿。”田苗见周旺家眉头紧锁,只好接着说。 “那是啥啊?”田氏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儿,立刻着急的问道。 “姑爷,我觉得咱们守着大山,就那么白白扔着,太可惜了。村里可以成立个山货作坊,把采回来的各种山货,处理一下,比如说晒干、去皮啥的。然后卖到外地去,我在省城的杂货铺子里问了,这炒熟的松子一斤要42文呢。”田苗在省城可不是白去的。 她可是把整个商业区都走了个遍,把那里的货物的品类,都看了个遍。做到心里有数,以后才能推陈出新,创造出商业佳话什么的。 “啥玩意儿?那么贵?”付氏吃惊的问。 “不止是松子,像木耳、榛子啥的,这山上能卖的东西可是多的是呢。只要是采回来的品相好,处理得干净,就一定能卖得出去。”田苗这可不是凭空瞎想的。 “我看这事儿行,妹夫你就整个这样的作坊,专门收山货,不只是咱们村儿,就是别的村儿也收。到时候你们爹几个就拉着车去外头卖,一准能挣钱,就是折腾了些,路上遭罪。”田占财感觉这事能行。 “这倒是个法子,等我回家去商量商量,这儿子们都大了,也都有自个儿的想法了。”周旺家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笑容。 他之所以着急,完全是因为儿子们的压力,他们都有些拉不下脸,来田家做工。 “姑爷,到时候你们把咱这儿的山货带出去,回来就带咱这边没有的,或是比这边好的东西。你们这样跑来回载儿,一准能赚银子,只是在路上,定是不比家里。 不说那些个山贼啥的,就是那些个骗人的家伙,也要多加提防才行。虽说富贵险中求,但也不能为了银子,就不要命了是不?”田苗怕他们一时冲动,所以先把丑话摆在前面。 她可不想好心给人家想主意,等出了什么事儿的时候,她却落了一身的骚。 “想赚银子哪有容易的?万事小心点,总是没错儿的,再说了他们爷四呢,也出不了啥大事儿。”付氏开口道。 “说的也是,你们刚开始干,也别走太远了,就先往省城试试。等将来走熟了,大不了就多带些人呗。”田占财越说越觉得这事儿不错,心中有些埋怨起田苗。 这么好的法子,之前她咋不说?整这个储木场,一天天忙活够呛,到现在也见不着银子。 村长夫妻坐了一会儿,就急着回家去商量了,等他们走远了之后,田占财这才问起田苗,自己家为什么不干这个? “爷,咱们的储木场是个长久的营生,就算别人眼气想干,也不是说干就能干的。可是这收山货就不一样了,外面的情况倒底是啥样,谁也不知道。 等咱的木器作坊开起来,你们就能明白,我为啥要整这个储木场了。再说了,等过两年,咱们家有了银子之后,这玉器铺子是一定要开的。 我想着咱们到时候,也不能把老祖宗传下来手艺给扔了,怎么也得传承下去,我可是在祖宗面前立了誓的。”田苗的话,让田占财那颗浮躁的心,立刻就安稳了下来,是啊,他们家是有祖传手艺的。 第八十章 田家木器作坊 经过了快两个月的准备,田家木器作坊,总算是正式开张了。田苗为了试探市场反应,每一批她并没有做什么特别出彩的家具。 只是在原有的样式当中,进行了艺术性和实用的性的提升,只这一点点的变动。就让人眼前一亮,因为田苗家的新宅子,家具什么的还没有准备好,所以还没有搬家。 对于她们家的新式家具,自然也是无人知道的,看他们这种反应,田苗的心里很是开心。看来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要在旧的基础上,一点点的推陈出新,这样才显得自然,而不突兀。 不过对于她们家作坊的出品,村民们也只是看个新鲜,并没有人真的花银子来买。 “我说苗儿啊,这作坊铺子都开了好几天了,这还一个子儿也没见着呢。”付氏是天天跑去作坊和铺子看,见全都是看热闹的,心里十分的不高兴。 “奶,这家具本来不是天天能卖出去的啊,过两天就会有生气,别着急啊。”田苗正在调试她的玉雕车床。 这可是她和蒋师叔两个,根据图册上的记载,而进行改进的,有了它之后,自己就可以雕出大件儿的作品了。 “你说得倒是轻巧,这一天天人工不要钱啊?那些个闲着没事儿的,天天来看,还不让我赶?”付氏主要是生这个气,作坊和铺子的事儿都是田苗做主。 这蒋家两口子,和那几个招来的小工,对她倒是客气,可她说出来的话,却是一句也不好使。 “奶,这是好事儿啊,她们天天看才好呢,这样只要是她们身边的谁家,要打家具啥的,不就能想到咱家了?”田苗的发现自己真是改好了,居然没有发火。 “哼,感情,我还得去谢谢她们了呢?一群闲着没事儿,就知道扯老婆舌的臭娘们。”付氏见田苗看都不看她,就是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忙活,心里更是气得不行,转身就回了家。 田苗并不知道付氏回去找李氏去了,其实自从她管事以来,只要付氏有不满意的地方,就会数落李氏。 可是惜李氏性子软,家里的人并不知情,柳招娣倒是知道,却被李氏要求不许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苗儿,我听说镇上张财主家的闺女,定日子了,估计这会儿正在寻木匠呢。”张氏急忙忙的跑到作坊边上的小院子里,这里是田苗的玉器作坊,只不过现在就只有她和田双两人。 “真的?蒋婶儿真有你的。”田苗也开心起来,她正愁如何打开销路呢。 “这还不是你出的主意,让我没事儿就和她们闲扯,要不也打听不来啊。”张氏开始也十分反感,那些个没事干的妇人,见天跑来铺子。 这些人一点也不见外,那椅子问都不问,上去就坐,还把瓜子皮子往地上扔。张氏也是个聪明的,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来,而是过后找了田苗。 第二天,她们再来的时候,张氏就给她们每人的身边都放上一个木盘子,并说明那是装瓜子皮的。后来那些人倒也自觉起来,自动将瓜子皮扔盘子里,张氏见状也接照田苗的示意,与她们扯起家长来。 “这样,明天我去这张财主一趟,看看能不能把这事儿给揽下来。”田苗说着的同时,车床也调试完成了。 “那你忙吧,我回铺子了。”张氏说着就要走。 “蒋婶儿,招娣姐干着还行吗?”田苗状似无意的问。 “挺好的,小姑娘勤快着呢。”蒋婶儿倒是很喜欢这个手脚麻利的小姑娘。 “那行,以后还得蒋婶多照应着些,她也是个苦命的人。”田苗轻叹道。 柳招娣被她放到铺子里,一方面是让她学习一个如何待人接物,另一方面也是让她充当自己的眼睛。张氏这人十分的圆滑,不说面面俱到,也差不到哪儿去。 田苗总感觉看不透她,让招娣跟着她,一方向可以锻炼招娣的能力,另一方面也可以对张氏,有一个深入些的了解,省得将来出现什么纰漏。 自从省城回来之后,田苗每天早晚都会去山脚下,去骑马练习,今天是她自己最满意的一天,跑了一圈之后,兴奋的问白易然的看法。 “白易然,我骑得咋样?”红红的脸蛋上面,是那双灵气十足的眼睛。 “算是会骑了。”白易然故意板着脸。 “啥?你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我觉得还行啊。”田苗被他打击到了。 “这也算是不错了,你以为骑马是件容易的事啊。”白易然将水袋递给她。 “那我明个骑它去镇里,这点路应该没事儿吧?”田苗可不想坐那*的马车了。 “你要去镇里?”白易然有些意外,田苗把今天下午的事儿说了一遍。 “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白易然刚开头,就发现她的小脸,吧唧就撂了下来,只好把后半句也说了出来。 “你骑枣花,我骑追风。” “真的?太好了,那我明天吃完早饭就去找你哈。”田苗听了白易然的话,立刻兴奋的大叫,自己都练了两个来月了,白易然看着笑呵呵,其实他老固执了。 晚饭的时候,田苗刚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全家没有一个赞成的。 “姐,你能不能长点心?骑马去镇上?疯了吧你。”田杏是最先开腔的一个,谁让姐姐那么小气的,都不让她碰一下。 “就是啊,苗儿啊,这骑马太危险了,还是坐车去吧。”李氏现在就开始担心了。 “唉呀,没事儿的,明天白易然也一起去,再说了,我都练了两个月了,不会有事儿的。”田苗一再的保证着。 “那马到了镇子里,是不是得放在镇子外头啊?那是不是要花钱的?”付氏也不是很了解。 “奶,就算是坐车去,不也得花车钱?再说了存匹马就只要两文钱,人家还给喂草料呢。”田苗那可是早就打听好了。 “行了,这有啥大惊小怪的,她想咋去就咋去呗。苗儿啊,你姑爷他们你你爷几个,打算过两天就要走了,你有没有啥要交待的?”田占财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第八十一章 第一笔生意 田苗骑着她的枣花一路狂奔,四蹄翻飞,耳边呼呼的吹着风,让她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什么叫做策马奔腾。 “你真是太胡乱了,第一次出来就跑那么快,幸好没什么人,不然的非出乱子不可。”白易然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要不是因为他身上有毒,不能动真气,早就一把将她从马上拉下来,狠狠收拾一顿不可。 “我又不是傻瓜,要是有行人的话,自然会放慢速度的啊。再说了,枣花也没有拼命,我可是很体恤它的。”田苗边说边做着鬼脸,白易然见她如此,真是哭笑不得。 “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去?”白易然突然有点儿不放心了。 “不用,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没问题的,咱们就相约在这里见吧。”田苗笑着把白易然给打发了,自己向位于镇子南部的张财主家。 白易然见她如此也没有强求,毕竟他并没有立场跟着她一起去,于是他来到了镇子上的棺材铺。 “主子?您怎么亲自来了?”棺村铺的掌柜沈老三,见到进来的白易然,大吃了一惊。 “三叔,有空吗?咱们来喝一杯。”白易然笑着说。 “主子,里面请,我这个老头子,还有啥忙的?”沈老三给徒弟一个眼神儿,让他在外面看着铺子,自己在前面带路,把白易然让到了位于铺子后院儿。 “老婆子,快给我们整几个硬菜,家里来贵客了。”一进门沈老三就高声的吩咐着老婆。 “唉呀,主子来了?请稍等,我这就端上来。”三婶子一看是白易然,立刻乖乖的进厨房去准备。 “这老婆子,可真是看人下菜碟儿,平时让她整点好菜儿,那可老费劲了。”沈老三笑着,将白易然让到了屋子里,并亲自给他沏了杯茶。 “三叔,我今天来是为了五叔的事儿……”白易然与他闲聊几句之后,就切入了正题。 他们这边的事儿,暂时不表,先说说田苗到了张财家,门房的人根本就不让她进门。 最后她塞了50文,人家才进去帮她找管事儿的过来,于是田苗只好坐在门口等。 过了许久之后,一个年约四十的矮胖男人,从侧门出来,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田苗一看他的穿着,立刻猜到他就是那个门房,口中的王管事儿,虽说不是管家,但也算是说话好使的人。 “是你找我?”那个王管事一看是个小丫头,心里更是火得不行,这个六子是越来越没谱了哈? “我是合田村田家木器铺的,听说张老爷的闺女定了亲,特来请府上过目的,咱家的家具,别的不说,这样式可是比省城的都强上几分。”田苗说着扬了扬手上羊皮册子。 说到这个册子,还是白易然从京城帮她弄来的呢,一共买回来五本,就用去了五十两银子。所以她只用了其中最薄的一个,上面一共画了三十八种新样式,都是旧式改良的。 “你人不大,这口气倒是不小啊,说得那么起劲,先让我看看。”王管事儿说着就要伸手去拿,田苗却是立刻给收了回来,笑着说。 “那可不行,咱这可是不外传的样式,我可是一点也没有胡说,省城的贾师傅,前一阵子刚从我们铺子里,买了几个样式回去。不信你们可以招人打听去,现在在咱家铺子里的大师傅,也是从他家请来的。”田苗这一番话下来,倒是让王管事重视了起来。 “看你小丫头也不像是个骗人的样儿,你在这儿等会,我去问问老爷要不要见你。”王管事儿说着,转身就回去了。 他一转身这脸上就现出了笑容来,正好这几天正在找合适的木匠呢,要是自己把这事儿促成了,那可就是功劳一件了。 田苗又等了不知道多久,总算是进到了里面去,这一进来,立刻就让她眼前一亮。外面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张府,这里面可是完全不同的景象,看样子他们家是请了名人,特别设计的。 虽说对于建筑没有什么了解,但也去过苏州园林啊,这一草一木都那么的讲究。 不过她也就是刚开始有一点点的惊讶,倒也不至于有多大的反应,这反而让带路的王管事,心中诧异。张府可是全桥头镇的首富之家,这园子可是请了京里头的大师给建的。 哪个人来了,不是叹为观止?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眼界太广了,还是不识货? “你说你是合田村儿的?”张老爷见到来人,也是有些意外,想不到竟然是个小丫头,看着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模样。 “回张老爷,我叫田苗,是合田村田家木器铺的。”田苗自报家门,态度不卑不亢,有礼有节,那一身的气度,倒是让张老爷眼前一亮。 “呵呵,你这个小姑娘,很有意思嘛,你们家里人怎么让你一个孩子来啊?”田苗一他这种反应,就知道他是对自己产生了好奇之心,那事情接下来就好办了几分。 “这是木器铺的生意,当然要我这个东家,亲自来谈才成,总不能让个伙计来吧。”田苗说得那叫一个豪气,却是让在场的人都笑了出来。 “你说你是东家?”张老爷倒是没有像其他人笑出来,但是他的表情上也满是笑意。 “我是家里的长孙,咱家的木器作坊和铺子,都是我说的算,当然就是东家。只要是这里面的事儿,我爷爷都得听我的,这个上面的样式,全是我亲自画上去的。”田苗说着,特意扬了扬手上的羊皮册子。 张老爷见到那个册子,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来,虽说是转瞬即逝,却也逃不过田苗的眼睛。 “我听说这上面画的全是新样式,可否让老夫看看?”张老爷的眼睛盯着那个制作精美的羊皮册子,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可是京城品墨斋出品的。 看来这个小姑娘的家里还是有些实力的,不然的话,就算是有钱也不一定可以卖到这上等的羊皮册子。 要知道这可是文人墨客的最爱,因为它不只是防潮防虫,还不易破。只是因为它的价格太高,而几乎成了文人墨客眼中的奢侈品。 第八十二章 张府来客 张老爷的话,让田苗心里很是开心,但却故意一副为难的样子,装作沉思一会儿,她抬起头来,大方的说。 “这个是我们铺子的压铺之宝,不过我信得过张才爷的为人,断不会看了之后,装成不满意,回头找别人来做。”田苗说着,就将那个羊皮册子,十分珍重的交到了他的手上,嘴上说得大方,可表情却是不舍。 “哈哈,你放心,只要是样子让我满意了,自然会派人去你家的铺子看手艺,只要你家的师傅手艺真像你说的好,那咱们这生意就得成,不过,要是我看了不满意,那你就白跑一趟了。”张老爷也是个爽快人,他这个闺女是他最小的闺女,从小就喜爱非常。 现在给她做嫁妆,当然是要给她置办最好的,于是他报着看看也无妨的想法,信手将册子打开。 结果却是越看越吃惊,行商多年的他,自认还是有些鉴赏能力的,这些图样还真是个个新颖。再加上一旁的解说,可以看出每一件都比以前的老样子,更加具有美观性和实用性。 “这些都是你画的?”张老爷将那图册还给了田苗,让她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那是自然,这些全是我和家里的师傅一起研究出来的,这上面有的,我们家铺子里全有现成的样品。若是谁看中了想要订制,咱们可以根据客人的要求而做大做小。”田苗说着的同时,眼睛一眨不眨的观察着他的微表情。 可惜眼前这个老狐狸,太过于深藏不露了,但是从他的问话来看,他应该是满意的面儿大些。 “那这样好了,我让管家跟你走一趟,你先到门外等着吧。”张老爷说完就把她给打发了。 “王管事儿,这事儿是成还是没成啊?”田苗有些吃不准,于是暗地里给王管事,偷偷塞给他一两银子。 那个王管事儿也是人精儿一个,见她出手大方,自然是好感立升。原本见功劳被管家得了,心里直呕呢,这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这事儿成不成,还得看你会不会做人了,咱们管家啊,别的都不稀罕,就好这杯中之物啊。”王管事将她送到了门房,交待几句就离开了。 田苗见他走了,就和门房的六子闲聊了起来,那个六子因为得了她的银子,自然是和她聊得开心。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管家张富仁还慢悠悠的出现在门房外,田苗见状立刻就迎了过去。 “你是怎么来的啊?”管家张富仁有些傲慢,但是田苗并没有和他一般见识。 “我是骑马来的,马存在北门外了。”田苗如实回答。 “什么?你骑马来的?”张富仁总算是睁开眼睛了,这时田苗才发现,他不是目中无人,实在是眼睛长得太小了。 这大吃一惊之下,要是别人眼珠子都飞出来了,他却只是像是别人半睁着,田苗心想,想要看全他的眼珠子,估计得等他瘦上百十来斤,才有可能了。 “呃,是啊,咋啦?”田苗不自然的咽了下口气,表面看起来是有些胆怯,可实际上,却是她在强忍笑意,这个管家长得太有喜感了。 “那正好了,咱家小姐也要一起前往,我正愁你怎么办呢,现在你去取马吧,咱们一会儿在北门碰面。”管家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就收起了吃惊的神色,趾高气昂的去马房,亲自给小姐备车去了。 “你还是快去吧,他可是不会等你的,咱家小姐跟着去,他就是个摆设了。”六子对这个小姑娘很好感,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个没有瞧不起他的人。 虽说别人也给他打过赏,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把他当人看,所以他才会多说,换了别人,他才懒得多嘴呢。 “六子哥,谢谢你啊,要是有什么事儿,就去合田村找我,兴许咱能成为朋友呢。”田苗很是感激他的提点。 两个道别之后,田苗为了赶时间,特别雇了个板车,花了2文钱。 “你等我很久了吧?”田苗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茶棚里的白易然。 他的气质太出众了,就算是一身的棉布衣服,也无法掩饰住他周身的气流。所以远远就能看到,他一个人坐在茶棚的一角,而另一些人却都离他远远的。 “刚到一会儿,怎么样?”白易然见她自己回来,有些吃不准。 田苗刚把事情说完,就看到前面过来两辆马车,在马车上有一个大大的张家,田苗真是气到了,这个管家还真不是物。这不是有马车吗?为什么不捎她一段儿?害她白白花了2文。 不是田苗小气,而是这事儿太让人气愤,就在她气愤的当口,那个管家却是车帘一撩,语气冷淡的说。 “前面带路吧。”田苗听了他的话,真想反击回去,可是一想到这笔生意的重要性,硬是把心中的不满给咽了下去。 只见她利落的上马,一扯马缰,说了句,跟好了。就立刻催马狂奔,完全不管他们跟不跟得上,反正去她们村儿就只有那一条路,就算是傻子也走不错,只要在下官道的路口等就行了。 白易然见状,心中苦笑,就这性子,还想做生意呢?当大爷还差不多。 田苗到了路口,停下来回头一看,果然那两辆马车还离得很远呢,要不是这段路很直,还真就有可能看不到了。 “你这样不怕他们生气吗?”白易然好笑的问。 “怕个啥?这不是等他们了吗?又不是丢下他们不管。”田苗知道自己有些强词夺理,可是她就是有些气不过那个管家的态度,原本还想从白易然那里,黑一坛好酒给他呢。 田苗果断的把这一想法抛到脑后,一会儿得多加留意,看看那个张小姐是不是个好相与的。 他们一行人进到村子的时候,可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这镇上的张家,谁不知道?现在居然来了他们村子,那可是天大的事情呢,于是乎全村老少都凑过来看热闹。 张府的管家,看到了这样的情景,那一双像是用线勒出来的眼睛,更加的看不出来,田苗真怕他哪天睡久了,上下眼皮会长在一起。 第八十三章 初见张家小姐 张家小姐戴着长长的帷帽,完全看不出长相,就连身材也被罩在黑纱之中,只能从光影中,可以看出大概的身形。 “张小姐,张管家,这就是田家木器铺,里面请。”田苗走上前去,客气的将他们让进了里面。 蒋婶儿早在他们进村的时候,就把看热闹的人给打发走了,田苗今天去干什么,她可是知道的,听说村里来了马车,立刻就想到定是张家来人了。 张家小姐在丫环的搀扶下,进到了宽敞的铺子之中,她发现这铺子里面,十分的亮堂。于是认真的环视起来,这才发现了端倪,原来这铺子除了正面是完全打开的,两扇大门之外。 后面的墙上还有两扇巨大的、造型很别致的木窗,那两扇窗并不是常见的那种,下半部固定,上半部翻盖似的。 而是从中间分开,左右两扇完全打开,这样一来,光线可以全部进到室内。 “这样的窗子,冬天不会冷吗?”张小姐转头轻声问向田苗。 对于这个村里的姑娘,她有着说不出的好感,她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个让父亲赞不绝口的图册。却是对于她的才华,心生向往,而刚才看着她潇洒的策马扬鞭,更是产生了浓浓的结交之意。 “不会的,张小姐请进一步来看。”田苗听她的语气谦和,并没有那种趾高气昂之感,对她也生出了好感来。 两人来到窗前,田苗指着窗子,向她解说道。 “小姐,请看,这是两层的,到了冬季,反外面的这一层封上。然后在里面这里,挂上棉窗帘,里面的这一层再封上,到了冬天就不会冷了。”田苗细心的向她解释。 “这也是你想出来的?”张小姐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算是吧,这些都是样品,小姐要是有什么不满意,或是有什么特别的要求,都可以提,我们定会尽力达到小姐的满意。”田苗有些心虚,这可不是她想的,而是她出生之后,窗子就是这种样子的,天知道是谁发明的? “我想先看看你的图册,不知道可不可以?”张小姐环视了一下,并没有细看,而是转头问向田苗。 “这有何不可?请小姐过目。”田苗有些意外,但也不有拒绝,将图册递了过去。 张小姐却没有接,而是将头上的帷帽给拿了下来,她身边的丫环轻声阻止,却被她给喝止了。 田苗看着那一张,并不算十分漂亮的脸,不由得感慨起来,果然是大家小姐,那皮肤可是真好。白里透红,水嫩水嫩的,好像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你在看什么?”没有了黑纱的阻隔,张小姐终于看清了田苗的样貌,若是她的皮肤再白些,那定是倾城之姿。 其实田苗的肤色并不黑,只是天天在外面晒,比这足不出户的张小姐是稍稍健康了些,可是比起大多面色黝黑的村里姑娘们,她可是号称气死太阳,干晒不黑的特殊存在。 “你的皮肤可真好啊。”田苗感慨的实话实说,结果倒是张小姐一愣,然后脸色微红的嗔怪道。 “瞧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我们这些村里人,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的,还请小姐不要见怪啊。”田苗也发现自己有些唐突了,幸好自己是女孩子,不然的话就会被人看成是,轻薄于的登徒子了。 张小姐轻笑之后,就低头看起图册来,果然如父亲所说,每一样都透着灵气。相信定是出自于聪明人之手,她认真仔细的把每一个图都看了一遍之后,将图册还给了田苗,有些为难的说。 “这些样式,我都很喜欢,一时之间也很难选择,不知田东家可有什么建议?”张小姐客气的说。 “这个嘛,不知道张小姐,方不方便让我们去看一下,你的新房?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想出适合房间的家具,若是可以的话,我们会在三天之内,给你画出样图。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咱们还可以商量,直到你满意,咱们才开始动手制作。”田苗想了一下,这才提出靠谱的意见。 “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等我安排好了,就让人来通知你。”张小姐声音柔柔的。 这事儿到了这里就算是定下来了,张管家见小姐完全自己做主了,心中很是不满,但却不敢说出一个不字来。 “小姐,这事儿不可草率啊。” “张管家,你的意思是说,我眼力不行?”张小姐听了他的话,脸色一冷,语气平静,但却透着一丝不满。 “呃?老奴绝无此意,只是想要提醒一下小姐,咱们还没有查看过,他们铺子里师傅的手艺呢。”张管家见小姐这种反应,立刻行礼,心中大骇。 想不到平日里温婉和气的三小姐,居然会为了这个村姑,而让自己如此丢脸,这让他不由得对这个三小姐,产生另一种看法。 “此事父亲交给我自己做主,那么我的想法就比什么都重要,不管那师傅的手艺如何。这些新样式,我都要第一个使用,到时候大姐和二姐,也会回来,我可不想在她们的面前,失了颜面。”张三小姐语气平缓的说着,管家被她说得哑然。 老爷只有一个儿子,却有三个女儿,原以为他定会最疼儿子,然而事实上他最喜爱的却是最小的三小姐。 更是因为不舍,才会把她嫁到了镇上家世,稍差于张家的刘家。从小什么都是最好的三小姐,却在婚嫁方面,输给了两个姐姐,这是她内心最大的伤。 “张小姐,这一点你尽可放心好了,我们定会给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管是样式,还是手艺,都会是全省最好的。”田苗适时的插了进来,她感觉得出来,这个张小姐,似乎心情并不那么美丽。 “好,就这么定了,小翠。”张小姐见她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心生羡慕,自己要是也有她这样的信心,可能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了吧? 小翠听小姐叫她的名字,忙把一个荷包取出,正在打开数出银子,却是被张小姐一把夺了去,然后大方的交到田苗的手上。 第八十四章 怪石头用处大 田苗看着手上的荷包,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那份量可是不轻,就算她不去看小翠那一副肉痛的表情,也知道这里面没有五十两,也得有四十两。 “这是定银,只要是你让我满意了,那么赏银自然也是全省头一份儿的。”张小姐笑着说完,就把那帷帽重新戴在头上,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过头来。 “也许,咱们以后会有更多见面的机会。”丢下这么一句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张家三小姐来她家铺子下定的事情,却像是长了翅膀般,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桥头镇,周边的十里八乡都知道,在合田村有一个了不得的田家木器铺。 “唉呀,我的乖乖,这可了不得了。苗儿,你看,里面还有张一百两的银票呢。”蒋婶子将田苗递给她的荷包打开之后,惊叫连连。 “一共是多少?”田苗一听,也好奇的凑了上去。 “一共是一百五十三两零三十二文。”蒋婶子语气激动的说。 “我知道了,把这个记到帐上去,我拿走一百五十两,这些就留在铺子里。”田苗将一百五十两收回到荷包里,放到了自己的口袋中。 “苗儿,这是不是太多了?”柳招娣有些担心的问。 “招娣姐,你放心,咱们又不是黑心商人,自然会给她打出对得起这价钱的家具。”田苗说着,就离开了铺子。 白易然正拿着那个怪石头看,突然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不用看他也知道定是田苗来了,除了她还有谁把他的书房,当成自家后院儿般来去自如? “生意做成了?” “你怎么一猜就中,一点意思也没有。”田苗刚一进门,就被白易然说中了,心中不满,本想给他个惊喜的。 “由你亲自出马,哪有不成的道理?”白易然的话,立刻取悦了她。 “算你会说话,咦?你把它拿出来干啥?”田苗被白易然这恰到其份的夸赞,说得心花怒放,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啊。 “我听说了一些关于它的消息,正想找你一起商谈商谈呢。”白易然今天在沈老三那里,听说了一件事情。 “真的?是什么?”田苗一听立刻激动起来,连自己跑来的炫耀的目地都抛在了脑后。 “他说五叔在山上整了个什么东西,具体的他也不清楚,但以他对五叔的了解,定是个了不得东西。我在想,这个石头会不会不是其中的关键?”白易然的话,让田苗一下子就泄了气。 “这不是等于没说一样嘛?我们也知道这东西不一般,问题是它怎么个不一般法儿啊?”田苗拿过石头,又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玄机啊。 “我让顺子去请一位高人回来,相信今天不到,明天也差不多了,希望他可以看出些什么来。”白易然见她皱眉,把原本想当惊喜的事情,提前说了出来。 “高人?是什么样的高人?”田苗一听高人,立刻来了精神。 “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江湖上有一位十分出名的机关大师,因为他生活在江南,而且性子古怪,所以大家称他——江南怪叟。人们都知道他的机关了得,实不知,他是一个学术十分渊博之人,除了机关之外,他最擅长的是古物的解读。听说他曾经把一块刻在龟甲上的武林绝学,用了十年的时间,全部解读出来,造就了享誉江湖数十年,就算是过世了,也在江湖占有一席之地的,神行刀客。”白易然的话,让田苗的嘴巴张得老大,见他停下来,忙咽下口水,问道。 “你怎么会认识这么传奇的人物?”果然人不可貌相,想不到白易然居然会认识,这么厉害的角色。 “我认识他有什么奇怪?那个神行刀客,就是我义母的父亲,就就是我外公啊。他们两个是至交好友,可以说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要不是因为我资质不行,弄不好还会拜在他的门下呢。”白易然有些自嘲的说。 “什么?你的资质都不行?那他不是没有后人继承?”田苗真是服了,以她看来,白易然可是天纵之资,这都不行还有人能行吗? “想不到,在你眼里,我如此不凡?不过你也说对了一点,现在七十岁的他,还是一个徒弟也没有。”白易然这次是真心的笑。 “噗,他那么龟毛,能找到满意的徒弟才怪呢,只是可惜了他那身本事了。”田苗感觉这个老头子,定是一个十分难搞的角色,要是能把他收服了,将来定是有极大的帮助。 “你这话可不要被他听到,不然有你受的,以他的个性,是宁可后继无人,也不会退而求其次的。”白易然对他可是相当了解的。 就拿自己来说,要不是有他老人家暗中帮忙,自己哪会有今天?别说和义母对抗,就是活命都是个难题。 说到喜欢,他可是把自己当成亲孙子般,却死也不肯教自己,就因为自己解不开他自己制作的孔明锁。 “以他的个性,会来这里吗?咱这儿的气候可不如江南啊。”田苗有些怀疑,那么一个我行我素的高人,会来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白易然去还靠点谱吧。 “他当然会来了,只要告诉他,这里有不解之谜,你不让他来,他也会自动跑来的。”白易然笑得像只狐狸一般。 “切,你使诈?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找死啊?”田苗真是服了,白易然开始把那老头子,说得那么牛气冲天的,结果却是一句谎言,就把他骗来了。 这人是太聪明,还是太傻啊? “我说的是实话,只要是解开了这个石头之谜,那么五叔所做的大事儿,就会水落石出,或许还能牵出凶手。这不是一个不解之谜吗?开始或许有些夸大,但是现在我十分确定,这个石头是着意想不到的大用处。”白易然今天之所以去找沈老三。 其实他也担心,要是老头子来了,怪脾气上来,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才会亲自去找五叔唯一的把兄弟,就是想从他的嘴里知道些什么。 第八十五章 爷爷的决定 田苗对于他的强词夺理,并没有多大的认同,而是用着十分同情的语气说。 “做为朋友,我只希望,你到时候死得不要太难看。” 白易然只是笑笑,并没有接话,他今天冒险去找沈老三,不只是为了打听五叔的事儿。还是想试一试这个沈老三,还是不是当年那个为了兄弟,可是抛下一切的他,希望不要让他希望才好。 田苗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识趣的起身离开,留下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沉思。 “这就回去了?晚上留下吃饭吧,今天炸茄盒。”黄嫂见田苗出来,于是开口道。 “炸茄盒?唉呀,白易然今天有口福了,我就不留了,家里还有事儿呢。”田苗很喜欢这个平日里,话不多,对她却是极好的黄嫂。 “那我给你留一碗,等杏儿回去的时候,给你带回去。”黄嫂笑着说。 “那多不好意思啊。”田苗一听,心里十分开心。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都是主子的东西,你晚上记得留肚子。还有告诉家里,她们两个在这儿吃完了回去。”黄嫂每次看到田苗,就会想自己那个苦命的女儿。 “好的,我知道了,黄嫂,谢谢你啊。”田苗说着就乐呵呵的回家了,并没有注意到黄嫂,那略带忧伤的眼神。 十几年了,也不知道那孩子还在不在了?想到这里的黄嫂,不自觉的落下了泪来,连田苗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唉,都这么多年了,咋还哭呢?咱们一定会找到她的,主子不是说一直在找吗?”黄大哥从外面背着柴进来,看到娘子落泪,立刻上前安慰。 “今天不是她的生日嘛,心情有点沉。”黄嫂说着,苦笑一下,就转身回厨房忙碌去了。 田苗回到家里的时候,不只是爷爷、奶奶、爹和娘,就连二叔二婶、三叔三婶也在。 “苗儿,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等你老半天了,干啥去了你?”二婶见到人,立刻开腔。 “我去白易然家了,咋啦?”田苗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是我说啊,你这孩子心也太大了,带着那么些银子,哪能乱跑?”王氏没等别人开口,她又抢前一步说道。 “苗儿啊,我听说张家小姐直接下定了?”田占财笑着问,这件事儿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有了这个开门红,生意想不红火都难。 “是啊,我这不正想和你们说呢。”田苗算是服了这村里的传播能力,这才多久啊,家里人就全知道了。 “这银子,咱们咋分?”三婶儿赵氏直奔主题,上一次没分到银子,这一次说什么也得分一些回去。 哪有他们盖房开铺子的,他们却是毛也没有一根儿? “三婶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银子和储木场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木器作坊和铺子,可是我自己开的。难不成,我以后赚的银子,都得分给你们?”田苗一听,脸上的笑容,唰的一下就没了,换上了一副冷冷的表情。 “爹,娘,这事儿吧,我觉得心里难受。”三叔田有宝在接收到娘子的眼神儿后,立刻开口道。 “这好好的难受啥?”付氏一听立刻关心的问。 “这银子是和我们没有啥关系,可是一笔写不出两田来吧?那宅子、作坊的没有我们的,我们也不争讲。可是这二十来间的铺子,是不是也给我们两间?我们这日子过好了,对爹娘脸上也有光啊,这外面都有人说大哥自己富了,却不顾兄弟。这话它好听,不好听不是?”田有宝这话一出口,田苗立刻明白了。 他们是以分银子为晃子,而真正的目的却是铺子,他们还真是心急啊。看来自己这一次又打好了提前量,正想着,就听田占财轻叹一声。 “你们就那么着急?那些铺子,我们也没打算全霸着,本来就打算给你们一家两间的。只是因为还没有几间没有盖完,这才没有提出来,想着等我们搬到新院子里,当着全村的面儿,把这事儿给挑明了的。想不到,你们连这几天也等不了,自己跑来要了。”田占财对他们感到十分的失望。 前几天田苗就和他说过这事儿,主动提出来给他们一家两间铺面,虽说现在这铺子不值钱,可是将来的事儿可是说不准的,兴许哪天他们合田村就兴旺起来了。 当时他是真高兴,想着自己没有看错人,田苗是个认亲的好孩子。却不想他们这些个大人,却不如一个孩子,这也让他不得不把村长的话,记在心里。 开始村长和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他表面上应着,心里却是埋怨的。现在看来,是自己看不透人心啊,他们这是逼着自己做出那个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爹,我们就是这么一提,没打算硬要,这不是看着铺子多嘛,要是少的话,就是给我们,我们也不能要啊。”田有宝听了爹的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赵氏却不以为意,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要是想给,为啥不早说?非得等着他们先开口? “行了,你们也别说啥了,有金你和苗儿去把族长、村长都请到家里来,记得让村长把契纸给带来。反正都是要给的,干脆就今天定下来,正好咱那些个房契啥的还没有办呢。”田占财这么一说,倒是让田有银和田有宝两家开心不已。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氏,此时心里却不是那么舒坦,这里里外外的,都是田苗在忙活。他们两家都出啥力了?就田大壮算是出个工,可也是领着月银的。现在倒是心安理得的擎现成的? 没有多久,人就都被请来了,田占财见人都到齐了,这才开口说出自己的决定。 “今天请族长和村长过来,就是为了给我们家当个见证,之前我们分家的时候,也是两位给出的面,这回还得再麻烦两位了。”田占财先是客气了一番,之后才说正题。 “田苗是入了族谱,顶着长孙的名头,从今儿起,我们老田家,无论是大事小情,就由她来当家。”田占财的话音刚落,屋里就响起一片抽气声。 第八十六章 永绝后患不容易 田占财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包括田苗,都大为吃惊。 “老头子,你说什么疯话呢?咱俩人都活得好好的,咋就轮到她一个小孩子当家了?传出去还不笑死人家?”付氏第一个就炸了窝。 “你给我消停一会儿,让我把话说完,现在这个家还是我当呢,谁要是不服就给我滚出去。”田占财怒道,付氏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到他那通红的,好像野兽般发怒的眼睛。 嘴巴张了又张,终是没有再出一声,一起生活了多年,她知道他这是动真格的了,在这种时候她要是再多说一句,他真的会说到做到,把自己给赶出去。那样的话,她可就成了全村的笑柄了。 “大哥,你这是啥意思?”村长也是吃惊不小,出于亲戚的角度,这才关切的问。 “我想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呢年纪大了,有金这孩子心眼太实,让他干活那是好手。可是这做买卖可就差得远了,不瞒你们说,我们家的所有营生,都是苗儿支巴起来的。 我们这些个大人,也都是听她的指挥,要是靠我们啊,那能有今天?钱财动人心啊,这日子刚见点起色,这分出去的就都跑回来要分银子。他们凭啥?还不是因为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 唉,我是个孬人,没有那个寻死的骨气,可又不能让他们养成这样的习性啊。所以我就想,反正这个家早晚也是田苗的,干脆现在就把这个家交给她得了。 我们老两口子,只要是吃饱穿暖,能干就干点活,不能干就坐在家里养老,从此以后是事儿不管。这不操心了,兴许还能活他个一百岁,族长、村长,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田占财说的时候,面带笑容,可是那笑容却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悲伤。 “爹,你这是干啥?”田有银第一个跳了起来,这不是在磕碜他们吗?这传出去,村里还不得笑话死他们? “这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要是不想听,就给老子滚出去,不过我丑话说在头里,谁要是自己走出去,那就是与我断了情份。”田占财厉声喝道。 赵氏见他如此,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她也没有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李氏却是落下泪来,刚才心里的那些不满,全都化成了浓浓的歉意,感觉自己错怪了老人,很是对不起他,自责不已。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苗儿啊,你奶手里头的那点贴己银子,就还让她自己收着吧。上次的银子,还有这次的正好也都在你那儿,以后这个家就由你来当了,趁着族长和村长都在,你就说说今后的打算吧。”田占财以为自己说出这些话来,心情一定会十分沉重。 没承想当他说完之后,却是感觉到浑身一轻,唉,看来自己还真是个穷命啊,这才当了几天家,就感觉像背着个大山过日子似的。 田苗早就从一开始的震惊中,快速的恢复过来,现在听到爷爷的话,她自然明白他的用意。 于是,她站起身来,走到了屋子中央,气势十足的说。 “族长、村长、爷爷、奶奶还有爹娘在上,我田苗从今以后,定会恪守孝道。每月给爷奶爹娘每人二两银子,若是将来家里条件好了,自然还会再涨。 之前我和爷爷说过,村里的那些铺子,分出来几间给二叔和三叔家。这话既然说了,自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但是却也不能没有说法稀里糊涂的给。”此话一出,让二叔及三叔两家都紧张了起来。 田苗见他们脸色不善,倒也没有和他们一般见识,既然爷爷选了今天,她自然也不能拖了后腿。定是要把后患铲除,免得将来出乱子,因为钱财而闹得反目成仇。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田有金有些疲惫的开口,他的心情和田占财的差不多。 兄弟们做出来的事情,让他的心里也不好受,难道银子比亲情还重吗?他自认从来没有算计过他们,也没有把他们当成外人过。 “之前我说过储木场每年会给你们两家分红,现在这话还算数,只是每年分成要变成你们每家一成。若是哪年不赚,或是亏了,那么你们也要分担一成的损失。 至于铺子方面,你们每家分得街南面的两间铺子,至于谁家是哪间?咱们抓阄来定。等房契办下来,你们是自己用,还是租或是卖就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我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你们对于这个家,有什么贡献,正如我爷刚才说的,这些营生,全是我田苗想出来的。之所以这么分,不过就是念在亲情的份儿上,也是为了让我爷和我奶安心养老,省得惦心你们两家生活得不好啥的。 现在我只问你们一句,我这么做,你们可有啥不乐意的?要是有啥不满,咱们当面锣,背面鼓的说清楚,别到时候起罗烂。可要是没啥不乐意的,咱们就把铺子的事定下来,麻烦村长给立个文书,咱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按下手印。 我丑话说在头里,有了这个文书,若是谁再上门来找不自在,那咱们就官府里见真章。”田苗说完就目光炯炯的扫视着,那贪心不已的两家人。 “你们倒是说句话啊,这么分,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人家田苗做的,可是仁至义尽了,我劝你们还是见好就收,别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族长见他们脸色阴晴不定,轻叹一声,开口告诫他们。 当初田占财找来的时候,他是满心的不认同,觉得他是魔障了,可是这段日子以来。再加上今天的表现,他终于明白,之前自己的眼光多么的短浅,要不是祖先显灵提醒,他到现在也不会让田苗进族谱。 “族长啊,你这话说得可不那么在理呢,咱们家是分家了,可是再怎么分,这情分还在啊。不能说分了家,就是两房世人了吧?这亲人之间,不就是应该互帮互助的嘛? 苗儿是个认亲懂理儿的好娃子,可我们也不是啥糊涂人,说来说去,今天就是个误会。”赵氏听了族长的话,满心的不乐意,但是她却把那些不满全都压了下来,满脸笑意的说着。 ------题外话------ 明天是《火爆农家小玉匠》上架的日子,更新时间定在上午十点,因为要配合编辑的上班时间。 多谢这么久以来,各位亲的支持,上架之后,莫舞会更加努力为大家呈现出,好看的情节。 上架后,莫舞至少会万更一个月以上,希望亲们会一直支持莫舞走下去。 v章的题外,莫舞不定时会加一些,生活中有趣的小段子,希望亲们喜欢! 第八十七章 火爆田苗怒发飙 赵氏原本是想分点银子回家,也盖上个大院子,把自己家地位提升一些。可是听了公爹的话之后,她的脑子就飞快的转动起来,公爹当家,就算分了家,他们也是可以沾光的。 但若是由田苗当家,那以后自己家是别想得分毫好处,所以她必须要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正所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想到这里她不免对田占财,心生怨恨。 同样是儿子,为什么那么偏心?大哥家连个男娃都没有,却硬是把一个女娃子,给抬到天上去。 他这个当爷爷的不心痛孙子,自己这个当娘的,可要为儿子的将来做打算。 “误会?说得倒是好听呢,三婶儿,咱们都是明白人,这有些话,就不要说了。心里咋想的,就照直了说,人家族长和村长,也都不是闲人。”田苗原以为自己做出这样的让步来,他们两家就算不感恩,至少也会立刻见好就收。 没有想到,这个赵氏居然还不知足,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爷爷果真是老姜,立刻就做出这样的反应。 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事情一次性解决掉,不然的话,将来就别想过上消停日子,她可不想看看和他们斗智斗勇的。她可是有大把的正事儿要做呢,谁有那个美国时间,陪她们玩心眼儿? “苗儿,你这是啥话,就算你当家了,可咱们也还都是你的长辈呢。”田有宝见田苗这么和赵氏说话,立刻就不乐意了。 “三叔,咱们是亲人,我才这么说的,要是外人的话,我还不定咋说呢。”田苗真是服了,你们都干出不要脸的事儿,反而有脸挑她的不是? “你说啥?我看你是……”田有宝见田苗完全不把他看在眼里,一时气火攻心,这就要站起身来。 却是被坐在他身旁的赵氏给拦了下来,她知道现在和田苗闹僵了,对自己家完全没有一丝好处。 “你这是干啥?我们娘俩儿说话,瞎掺和啥呀?”赵氏压低声音说着自家相公,可大伙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当然了,她本就是打算让大伙听的。 “行了,你们有啥话,就直来直去的说,别整那些没用的。”田占财的心情比田苗的还要差上几分。 付氏这个时候,才算是看明白,原来自己这个最满意的儿媳,才是最为难缠的一个。看样子,以后自己还是多长些心眼儿吧,这一段日子里,她可是没有少从自己这里拿银子呢。 “爹,我们也没啥想法,苗儿给咱们铺子,那是好心。将来那铺子一准是赚大银子的,只是这眼下吧,也就是个房子而已,咱们要到手里头一时半会儿的,也见不着银子是不?”在赵氏的心里,那些个铺子,就是看着好看的房子。 这合田村穷乡僻壤的,谁上这儿做买卖?以她看吧,那些铺子将来就是个当仓房的命。 “那你的意思是不要呗?”田苗一听她的话,刚才那点不开心,一下子就没有了。 那些铺子现在当然是不值银子的,但是只要是她的计划成功了,不出十年,这些铺子就会堪比黄金。 田苗现在真想时间一下子就过去,好让她仔细看看赵氏那悔不当初的表情,可惜,时间是最老实的,不管人们如何,它都按着自己的节奏前进。 “我可不是嫌乎啊,铺子呢,我就要一间,那一间能不能折成银子?我是这样想的,咱家大强也六岁了,想把他送到镇上读书去。爹、娘,你们也希望孙子有出息是不?”赵氏的话一出口,付氏那叫一个吃惊。 “啥玩意儿?去镇上读书?那得多少银子啊?你是不是脑袋让驴踢了?”付氏气得浑身发抖,也不管族长和村长在不在,张嘴就吼了起来。 “娘,你这是干啥?我都打听了,一个月一两银子,咱们又不是出不起。”田有宝见娘这种反应,心里十分的伤心,媳妇说的一点错儿也没有。 在爹娘的心里,就只想着大哥,压根就没有他们的位置。自己没有出息也就算了,谁让他小的时候,家里头太穷呢。 可是现在日子好过了,爹娘手里头也有银子了,让自己的儿子去读书有啥错?还至于气成那样吗? “奶,你别生气,我三叔说的对,生活好了,让孩子去读书,这是对的。人家三叔能拿得出银子,别说让大强去镇上,就是去县里,那也是应该的。”田苗听了三叔的话,刚下去的气儿,一下子就又上来了。 好嘛,感情他们是这样打算的啊?其实她早就想到了,关于村里孩子们读书的事儿。只是现在的时机还没到,所以她一直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她家有没有银子,和三叔家孩子读不读书,好像没有关系吧? “苗儿,你是不是多心了?我就是想把铺子折成银子,拿那银子送大强去读书,咱这心里可没有别的啥想法。”赵氏见田有宝把他们的打算说了出来,立刻站出来描补。 “你有病啊,那铺子能折几个钱?两铺子加一块也卖不了二两银子,你家大强一个月就得一两呢。”付氏气得满脸通红。 田苗不真怕她被气得,七窍喷血,于是忙出声安抚道。 “奶,你先别着急啊,咱这铺子现在是不值银子,将来可就不一定了,三婶儿想让大强读书有出息,这想法一点也不错。这样吧,铺子呢,一个就折五两银子,还有就是储木场的分成,要是一并不要了,我就给你算五十两。”田苗的话一出口,不只是赵氏,就连王氏也张大了嘴巴。 “你别说话,现在苗儿是当家人,消停呆着。”田占财见付氏又要开口,立刻掐住她的手腕,压着只有他们能听到的话,语气冰冷的警告她。 付氏被他的语气给吓到了,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冰冷的语气。抬眼望去,看到他的眼中,满是血丝,还透着浓浓的哀伤。 不自觉的,付氏将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他。就这样,两个老人手握着手,谁也没有说话,更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 “苗儿,那我们家也是一样吗?”王氏不等赵氏说话,率先问道。 “当然了,咱们都是一样的亲戚,哪能差别对待。只是我得把话说清楚,这铺子和分成,将来可不只是这些,有可能会变成五百两,甚至五千两都有可能的。”田苗这句话,说得真诚,可惜人家并不领情。 “那苗儿,我们不要铺子,只要分成行不?”赵氏听了田苗的话,让她有些犹豫,这储木场的前景,她是不看好的。 可要万一就成了呢?那自己不是吃了大亏了? “三婶儿,我说了,你全都不要了,我才会给你六十两现银。你也清楚,现在铺子不值钱,要不是看在分成的份儿上,我会出五两银子收吗?再说这分成也是说不准的,这都一年多了,那是一文也没有赚到,盖宅子花的那都是定银。这笔银子什么时候能挣回来,或是说能不能挣回来,现在都不好说。 而我手上的是人家张小姐给的赏银,是靠人家蒋师傅的手艺挣回来的,现在我再问一遍,你们是要铺子和分成,还是要这六十两的现银?”田苗边说,他们两家人的脸色,一时一个样儿。 “我们要现银,以后这储木场挣多少多,我们也不争讲。”赵氏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把银子拿到手里,才最可靠。 她可不认为这铺子将来就能值银子,再说了这一年多来,储木场就是个往里搭钱的营生。是说以后会好,可要是不好咋办? “那好,麻烦村长帮着写个文书,咱们虽说是血亲,但还是写明白的好。”田苗转头对村长说,然后就看向二叔一家,轻声问道。 “二叔,你们呢,也是想要现银吗?” “我们……”王氏刚一开口,就被相公给打断了。 “要铺子。”田有银抢在王氏前面,听到他的话,不止是王氏,其他人也都大吃一惊。 “二叔,你真的想好了?”田苗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自己并不是十分看得上的二叔,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她最烦的就是打老婆的男人,二叔自从受伤了之后,才收敛了自己的性子,以前那是三天两天就打老婆。只要一不顺心,轻是骂,重是打的。 受伤了之后,他的性子与之前完全改变了,变得沉默寡言,给人一种十分阴沉的感觉,所以他虽说在储木场干活,但田苗与他几乎没有接触。 “嗯。”田有银点了点头。 他除了刚才问了田占财一句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现在这样,让王氏一下子急红了眼。 “孩他爹啊,你是不是糊涂了?那铺子……”王氏的话说到一半,又一次被田有银给打断。 “你要是不闭嘴,我就是一辈子的光棍,也立马休了你。”他语气十分的坚定,王氏见他那只独眼中,充满了阴狠,立刻咽着口水,一副鹌鹑状的坐在一旁,无声的抹着眼泪。 赵氏才不管他们家的闲事儿呢,开开心心的和田苗签字画押之后,拿着那六十两银子,乐这颤颤的回家去了。 “二叔,你们是现在定呢,还是再回去想想?”田苗又一次问起,她是希望他们也像三叔一家那么解决。 “就这么定了,我们家要铺子,两儿子一人一个,我还在储木场干活,将来挣了就分,不挣就不分。只要有我们口吃的就行,像我这样的,也的找不到旁的活儿了。”田有银自从伤好之后,这不是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一时间有些气喘的样子。 “有银,你这是为啥?大壮眼看着就要说亲了,你们手上没银子咋娶媳妇儿?”付氏见二儿子犯上犟劲儿,忙出言劝他。 “娘,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我受伤的时候,家里一直帮我。现在家里头这样的情况,我哪能把最后的一点银子都拿走?万一那个交定银的人反悔啥的,苗儿用啥给人家?那铺子和宅子能换出银子来吗? 现在我们家的日子也好过了,我在储木场干活有工钱拿,大壮在作坊干活也有工钱。娶媳妇的事儿,咋说也还要过两年呢,到时候咱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不少,估摸着也能娶到好人家的姑娘。”田有银越说越顺口。 这一番话说出来,王氏也不哭了,虽说她还是心痛那六十两银子,可是也反应过来关键的问题来。 自己一家可是靠着田苗活着呢,要是得罪了她,那自家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那六十两银子到了手里头,娘家那边不定出什么事儿呢,到时候自家能不能留得住还两说着。 “好样的,是我田占财的儿子,苗儿,你咋看?”田占财见自己不长劲的儿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十分开心。 总算是在族长和村长的面前,找回点面子了,刚才他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就对了嘛,都是一家人,这心就应该往一处使,有银啊,快过来在这文书上画押。”村长也是深有感触啊,这要是换成自己家,估计也消停不了。 唉,说来说去,全都是穷闹的啊。想到这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按手印的田苗,这个娃娃果然是不一般,大舅哥的眼光真毒啊。 田苗见田有银如此做法,心里不免有些感动,她本心里还是希望亲人之间,不要因为钱财而薄了亲情。 不管田有银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她都愿意相信他刚才说的话,就是他心里所想。 因为心情好,所以田苗大方的让他们选两间看中的铺子,事情到了这里算是圆满结束了。 只剩下明天一大早,去县里把房契和地契办利索就都齐活儿了,请了人家族长和村长来,总不能让人家空着肚子回去,自然是要宴请一番的。 “姐夫,不是我说啊,你这个孙女好啊,别说是一个男娃,就是一萝筐的男娃也比不上啊。”村长有些喝高了,这话一出口,坐在他身边的田氏就怒了。 “让你少喝点儿,少喝点儿,这下喝高了吧?”刚才开席之前,付氏亲自上门,把小姑子给请过来的。 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端嫂子家的饭碗呢,只是没有想到,自家这个平日里有分寸的,今天却喝高了。 “你这是啥话?喝酒是为了啥?那不就是为了醉,要不干脆喝水呗。”田占财也有些到量了,见妹妹数落妹夫,当然站在妹夫这一边。 这么多年了,他们家穷成那样儿,妹夫都没有小瞧过他,就凭这一点,那就是好样儿的。 “就是,这是谁家?这是大哥家,你当我谁家的酒都喝呢?”村长说着,又和田占财干了一杯。 看他们俩人那样儿,田氏也懒得管了,自家男人好歹也是村长,自己就是再生气,也不能在外面落了他的面子。 此时族长早就不胜酒力,被田有金送回家了,桌上只剩下田占财、村长和田有金、田有银。 “大哥,不瞒你说,我这表面上看着不错,其实这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三个儿子都成了家,还都有了娃儿,咱家那点地儿,根本就不顶事儿。”村长说着,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唉,那也没招啊,咱们这儿冬天冷,时候还长。人家南边一年能种两季,咱这儿种一季都算是不错的了,谁家不穷啊,看看咱村儿,那可是家家都穷。”田占财也想过离开这里,可是这有些事儿,是想着容易,做起来难啊。 “大哥,你就咱们苗儿,能不能帮我们家想想出路?咱们可是亲戚,这些年了,我是啥样的人,大哥可是看得最清楚了,是不?”村长一副醉态,可是话却不是醉话。 此话一出,坐在一旁唠嗑的田氏,总算是明白自家相公为什么会喝高了。感情这个老东西,是有这样的打算,借着酒劲儿把话说了。 要是人家不给面儿,就当成醉话,过后装没这事儿,要是人家应了,那事儿就算是办成了。 “这有啥难的?苗儿不也是你孙女吗?只要是她能想到,定是会说出来的。有金,你去把苗儿给叫过来,让她给她姑爷出个道儿,咱有银子一起挣。”田占财是真的喝高了。 他今天的心路历程,可说是缓慢版的过山车,虽说没有那么刺激,但那高低翻转,也让他难受不已。 田苗正在房里雕着新物件,不想却被爹急吼吼的叫到了堂屋来。 “苗儿,过来,给你姑爷出个挣银子的道道。”田占财招呼田苗过去。 看到田占财那直勾勾的眼神儿,田苗心里暗暗叫苦,爷爷这是真的喝多了,反观姑爷,表面上也是醉得快要坐不住了。 可是那双眼睛的深处,却是一丝的醉意也没有,看到这种情况,让田苗有些为难起来。 自己家以后要在合田村发展,首先不能得罪的人,就是眼前的亲姑爷。她的心里倒是有挣银子的法子,给他倒是可以,但却不能这么轻意就给他,自己要拖上一拖。 问题是自己怎么拖?这中间是有学问的,面对一个人精般的人物,自己如何才能不着痕迹的,让他按照自己的设定走呢。 “咋啦?不愿意说?哈哈,没事儿,不愿意说咱就不说。”周旺家见田苗不说话,心里有些打鼓,直觉认为她是不想说,而从来没有想过,她可能是没有好法子。 “姑爷,不是我不说,只是你们这突然一问,把我给问蒙圈了。之前不给你们出招了吗?这咋又问了?是不是出啥事儿?”田苗实在不明白,村长这是咋回事儿。 “唉,别提了,我这不是想先去外头看看嘛,结果看了一圈儿下来,觉得这事兴许能成,这不回来就开始收山货了吗。 可是前两天听说,这道上不安生啊,去县城这段儿还行,可是再往远走就难说了。 把他们全都这么撒出去,我这心里头也真是不放心,有心跟着吧,这村里头又不能离了人。”村长简单的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他们家这生意啊,这么久压根就没做成,一家子都忙够呛,结果呢别说挣钱了,就是门道都没看出来。 “这样啊,姑爷,你看这样行不?我想两天,过两天一准给你想个靠谱的法子。我这也没个准备,一时也想不出来啊,越是着急,我就越是脑子发空。”田苗一副为难的样子,她是想让白易然去查一下,村长家不做山货生意的真正原因。 因为她感觉村长有所隐瞒的样子,在没有整清事情真相之前,她可不能乱说话。 “那行,姑爷就在家等着你了,我们家这回可就全靠你了啊。”村长觉得田苗说得在理儿,也不好再强求什么,只好以实在坐不住了为由,与田氏两人的搀扶着回了家。 “你这妹夫也真是的,把咱当傻子呢?这挣钱的道儿,那是能随便往外说的?这脸皮也太厚了。”付氏躺在炕上,越想越来气,不由得嘟囔起来。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回应,转头一看,田占财早就睡着了,气得她踹了一脚,打着呼噜的老头子。 “哼,就知道睡,你是猪啊?”付氏边说边翻身,背对着那满嘴酒气的老头子,自己慢慢进入梦乡。 回到家里的村长夫妇,在进了家门之后,村长就立刻恢复了常态,要不是满身的酒气,还真看不出他喝了酒。 “我就说嘛,今天咋就醉成那个熊样儿了。”田氏湿手巾递给他擦脸。 “你大哥今天可是下了本儿了,那酒可真香啊,要不是心里有事儿,我哪能全吐袖子里,你看看,我这里衣可全湿了。”村长说着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 “我一听你提那事儿,就知道你定是装的。”田氏帮他擦身子。 “唉,我这也是没招儿啊,原本山货的事儿妥妥的,谁想到……唉,等等看吧,兴许苗儿那丫头还能想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来。”周旺家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啊。 自己家现在可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要不是为了自家的面子,他也不会借酒说事儿。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家人太实在了,这做生意可真不容易啊。 “你听没听说姑家的事儿?”田有金翻来翻去的睡不着,听到李氏好像也没睡,这才轻声问。 “没听说啊,我是不出门儿,可是娘天天去杂货铺,要是听说了,回来还能不说。”李氏本来睡着了,可是田有金这么翻来翻去的,把她给翻醒了。 “明个儿,你也去杂货铺坐坐,看看能不能打听出啥事儿来。”田有金叮嘱道。 “你这是咋啦?出啥事儿了?”李氏听他这么说,哪还有睡意? “我也不知道,前一阵子他们家整山货,整得热火朝天的,这咋说不整就不整了?”田有金有些担心的说。 “那有啥啊,备不住是不挣钱呗。”李氏觉得相公有点小题大作,说了一句之后,就翻过身去,接着睡觉,不再理会睡不着的田有金。 第二天一大早,田苗就跑去找白易然,见他正在书房里看书,一把将书给拿开,十分不赞同的说。 “你怎么总是坐着不动?这样日子久了,你全身都得锈住。”田苗看了眼手上的书,发现是一本兵法,不由得翻了两下。 里面全是文言文,她看了两眼之后,就完全没有兴趣了,还是那些白话游记好。这些文言文简直就是在玩人嘛,原本看书是一种享受,生生被它给变成了忍受。 “喜子不让我多动,你怎么这么早?”白易然完全不介意她的无礼,因为他知道她这都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 “他那个紧张大师,我是想让你帮我查查,村长家的山货买卖,是不是出了啥岔子。”田苗抓起他桌上的点心,边吃边说。 “怎么突然关心起他家的事儿了?”白易然好奇的问。 田苗把昨天发生的事儿,仔仔细细的全说了一遍。 “我让人去一趟县里,你真的认为你家的那些铺子,将来会有人买?”白易然对此也很怀疑。 “要是这样下去,那定是无人问津的,就是白给人家,都不一定有人看得上。可要是按我的计划进行,要不了十年,那条街就会成为寸土寸金之地。”对此田苗十分有信心。 “哦?那我倒是想听上一听。”白易然知道她的脑子里想法很多,却没有想到她居然这样化腐朽为神奇的法子。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等我都规化好了,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你帮忙,要是不有你的话,我是啥事儿办不成的。”田苗说得真诚,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不会发展得这么快。 “其实不然,就算你没有遇到我,也会遇到别的能帮到你的人,像我这样的人有很多,可是像你这样的人却是少之又少。”白易然笑着说,他也是真心的,可惜田苗却以为他是客气。 “对了,你说的那个高人什么时候到啊?”田苗可是记得这事儿呢。 “明日午时,到时候你也来吧,多认识个人总没有坏处的。”白易然借机提出遨请。 “我当然会来,黄嫂细心准备的大席,哪能轻意错过?行了,你接着看吧,我走了。”田苗说完了正事儿,将那本书向他一抛,然后就潇洒的走了。 白易然接过书,却完全没有了看下去的兴致,这个丫头真是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完就走。也不说留下来多陪陪他,轻叹了口气之后,这才把黄哥叫进来,如此这般的交待一番。 “姐,你现在是富婆了,以后我可得多跟你,溜须拍马才行啊。”田杏打趣的对田苗说。 “哼,现在讨好是不是太晚了?”田苗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装作不可一世的样子。 “姐,我别的啥都不关心,就关心一件事儿。”田杏故意卖着关子。 “你啊,是关心咱家的伙食问题吧?”田朵没好气儿的揭晓了答案。 “噗,二姐,你晓得不?知道的越多,那就越危险。”田杏说着就向田朵攻去,她二姐可是最怕痒了,自己这个武学小天才,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二姐,那可是比喝水都简单。 李氏看着闺女们笑闹成一团,从心里往外的甜,可是当她的目光扫到,坐在角落里,完全无视这边的热闹,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田双,那发亮的眼神,立刻就暗淡了下来。 田苗看到李氏的暗然,立刻坐到她的身边,拉着娘的手臂开心的说。 “娘,我知道你的心病是啥,其实我的心病也是一样的,将来不管咋地,我都不会让双儿受到一点的委屈。”田苗虽然在笑,可是眼神里满是坚毅。 “娘,我们也不会放着不管的,咱们四姐妹要做世上最亲的,才不要像别人家的那样,为了些小事斤斤计较的。”田朵也坐到了李氏的身旁。 “大姐,二姐,你们说啥呢?”田杏有些没太明白,聪明的她,因为年纪小,还不太能体会到,娘和姐姐们的担心。 像田双这样的情况,是没有办法像普通人,那样正常的生活的,可以说一辈子都离不开亲人的照顾。 “没啥,就是说双儿天天光是玩木块儿,是不是应该给她整点好玩的玩具什么的。”田苗把话题岔开。 “姐,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好玩的了?”田杏一听有好玩的,立刻兴奋起来。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保证你会喜欢,不过要是你这两天闯了什么祸的话,那是没得玩儿的。”田苗借机警告她。 娘几个正在屋子里聊得开心,招娣急忙忙的跑了回来,来不及进屋,直接跑到窗前,焦急的说道。 “出事儿了,付奶奶在杂货铺,和人家打起来了。” “啥?娘,你在家等着,我去看看。”田苗说完立刻穿鞋向外面跑去,田朵和田杏自然也跟着去了。 “你们小心点儿,要是不行,就让人把你爹从山上叫回来。”李氏焦急的在后面喊道。 “放心吧。”田苗头也不回的向杂货铺跑去。 等田苗到了之后,发现付氏正和一对母女,撕扯扭打成了一团,她们的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却没有一个人帮忙拉开的。 “杏儿,咱俩上去拉仗。”田苗把“拉仗”两字咬得很重,田杏自然明白姐姐的意思,点了下头,就一起冲了过去。 田苗和田杏两个人以拉仗的名义,这个一脚,那个一拳的,原本占了上风的母女,立刻就落下势头。 付氏一见两个孙女助阵,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也不管是什么地方,就是一顿的连挠带踢。 田苗见差不多了,就给田杏使眼神,打架的在三人总算是被拉开了。只是那对母女比付氏要狼狈太多,头发全散了不说,脸上也是有数道血痕。身上的衣服也是撕破了好几个洞,付氏也是个狠的,专挑补丁的地方下手。 而付氏的情况就要好上一些,她的头发也散了些,但大部分还是梳在脑后的。身上的衣服因为没有补丁,虽说被弄脏了,却并没有破洞。 “奶,这是咋回事儿啊?咋还动起手来了?你这么大的岁数,与人动手那不就是吃亏吗?”田苗语气很急,她是真的生气,付氏就算再不对,也不能动手啊。 五十多岁的年纪,在现代不算什么,要是在古代那就是老人了,在这个重礼数的时代,和老人动手,可不是谁都能干得出来的。 “咋回事儿?还不是她们娘俩满嘴喷粪?说咱家的银子,来路不正,他奶奶的,我就是要撕了她们的臭嘴。”付氏气得浑身发抖。 “奶,她们是谁啊?”田杏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对方是谁。 “她们还能是谁,咱们村里能干出这么不人的事儿,除了老齐家的那两个败家娘们,还能有谁?”付氏本来就是输人不输阵的,现在自己几个孙女都在,还有两个会打架的,气势自然端得足足的。 “老不死的,你说事儿就说事儿,别他娘的骂人。”齐家儿媳孙氏喊道。 今天真是倒霉,说话的时候,没注意看身后,结果被付氏听了个正着。原来她还有些心虚,可是付氏这老死婆子,嘴太黑,专挑她们的短处说。 还把她兄弟狗子一家的事,拿出来说,这算是戳到她的肺管子,也不管她是不是长辈,于是就骂了起来。 付氏哪里受得了这个,抬手就是一巴掌,接下来两人就打到一起去了,孙氏的女儿齐香兰见娘吃亏,就上去帮了忙。 “你说谁呢?”田苗一听她居然还骂人,上去就是一巴掌,这一出手,那力道可是不轻。 孙氏没有防备被打个正着,瞬间鼻血就喷了出来,看热闹的众人这回全都惊住了,谁也没有想到,这田苗的性子这么爆,出手还这么狠。 “你和别人如何,我不管,但是对我奶,你就得尊着、敬着。大伙儿都看见了,她出言不逊,辱骂老人,就是到了官府,她是不占理。”田苗看了田朵一眼,见她点头,这才接着说。 “我妹田朵跟着神医学医,这是大伙都知道的事儿,现在我就让她给我奶诊脉,若是没事,只要她们娘俩赔个不是,也就算了。但要是我奶有个什么不适,那咱们就去县衙,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让她们娘俩在牢里蹲上几年。”田苗朗声喝道。 这话一出,孙氏娘俩立刻就怂了,她们也不过就是看着,田家过得越来越好,自家兄弟却过得那么惨,所以就在背后给他们造点谣。 “我奶的身体一向很好,可是现在却是肝火旺盛,若是不加以调理的话,将来会落下病根儿。”田朵自然是把情况往重里说,付氏一听立刻担心起来。 “朵儿,那我这一调得调到啥前儿啊?”付氏的身体一向很好,她可不想在家里日子过好了,自己却病倒躺在炕上。 “放心吧,奶,咱们家有现成的大夫,要不了几天就会好的。”田苗安抚着付氏。 “哼,快拉倒吧,你们这是想讹人啊,谁知道田朵说的是不是真的?”孙氏的女儿齐香兰不屑的说道。 她一向看田家姐妹不顺眼,一个个长得都像那狐狸精似的,现在和她们家撕破了脸,更是看着碍眼。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大伙看看这样行不,一会儿我让朵儿给大伙诊脉,你们啥也不用说,要是她说得不准,咱们今天的事儿,就当成是我们田家的错儿。 不但我亲自给你们娘俩赔礼,还赔你们一人一身新衣裳。但要是朵儿说得准,那你们娘俩就得给我奶赔礼,还要保证以后再也不许造我们家的谣。”田苗的话,让孙氏母女没有反驳的语言。 于是刚才那些看热闹的人们,这时候更是情绪高涨,纷纷想要试验田朵的医术。 “咱们为了省点时间,你们中出来十个人,在这边排成一排。”田苗这么做自然有她自己的用意。 很快田朵的面前站了十个人,田苗从杂货铺里借了个桌子,田朵开始当场诊脉。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抱着好奇的心情,可是随着田朵一开口,众人就都安静了下来。 因为田朵把每一个人的情况,都说得十分准确,他们都有什么症状,那是说得头头是道。 很快十个人都看完了,大伙这才真正的意识到,田朵早就不再是以前的她了,现在的她简直就是神医在世一般。 “朵儿啊,你也给我看看呗,这两天,我这腔子里头老难受了。”一个老妇人,见她医术这么好,立刻提出要求来。 别人见她开口,也纷纷开口,田朵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只好看向田苗。 “各位乡亲,咱们今天可不是为了看诊的,这事儿还没处理完呢。”田苗冷冷的说。 “这事儿都是明摆着的,是孙氏她们娘俩儿的毛病。”一个村民开口。 “对就是她们的错……”其他的村民也都纷纷开口。 田苗看着刚才事不关己的众人,现在却都站出来主持公道了,心中冷笑,这就是人心啊。 迫于压力,再加上心虚,孙氏娘俩,不情不愿的向付氏认了错,并立誓再也不会说人是非。这一场闹剧算是过去了,田苗要带付氏回家,众村民自然不会让她们就这么走了。 “众乡亲想要看诊的话,就先等上几天,过两天咱家的医馆就要开张了,到时候还请大伙多多捧场啊。我奶的身子不舒服,我们哪有心情为外人看诊?所以对不住了啊。”田苗说完,就和妹妹们一起扶着付氏回了家。 “都愣着干啥?不家去吃饭啊?”杂货铺的老板梁七姐儿,站在门口喊道。 “七姐,你刚才为啥不让我们管啊?现在是不是得罪田家了?”一个村民见梁七姐从屋里出来,立刻开口说道。 “那有啥得罪的?骂人打人的又不是你们,再说了,孙氏娘俩儿把人家老人打了,自然要让人家小辈儿的解解气。咱们出手了,那算啥?你们谁能把这事儿管明白?现在不是正好,孙氏娘俩以后还敢不消停吗?行了啊,你们快家去吧。”梁七姐儿一番话,说得看似在理,可是细想之下,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朵儿,我的身体真的有毛病吗?”付氏回到家之后,这才反应出来。 “没啥事儿,你的身体好着呢,哪能因为打了一架就生病?我刚才那么说,就是为了吓一吓她们。”田朵笑着解释。 “奶,刚才你们吵吵的时候,就没人劝着点儿?”田苗突然开口,她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有啊,我们动手的时候,开始还有人帮着拉呢,可是后来就没有人上了,孙氏那娘俩下手太黑,谁上来拉仗就往死了挠人家。”付氏回想着当时的情况。 “招娣姐,是谁告诉你的?”田苗转头问向招娣。 “是我弟去铺子里说的,好像是梁七姐儿让他去的,咋啦?有啥不对劲儿的吗?”招娣原本正在铺子里头干活,结果她弟弟跑来,说付氏和人家打起来了。 不及细想,她就立刻从小道儿,跑了回来。因为她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找田苗出面比自己出面,要强上太多了。 以前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与田家人有啥不一样,可是这一阵子,和张氏接触多了之后,她才明白,什么叫做下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明白,原来田家一直都没有真的把她当成是下人,有了这样的认知,让她在心底里发誓,这一辈子她都是田家的下人。 “啊,没啥,就是问问,你去忙吧。”田苗笑得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其实心里却是猜到了大概。 看来这个梁七姐儿,也不是个一般人儿,今天的事儿她记住了,以后若是再玩这种心眼儿,她田苗可不会惯着她。 坐在杂货铺里的梁七姐儿,一边擦着酒缸,一边哼着小曲儿。你田苗再厉害,又能咋地?还不是被我当枪使? 她可是早就烦透了孙氏那对母女,要不是自己开门做生意,早就把她们赶走了。 今天付氏比每天来得晚了些,孙氏母女没有看到不远处的她,于是梁七姐儿有意无意的,把话头提了起来,孙氏自然是接着往下说。 而付氏到了的时候,正好听到孙氏在那里,说得满嘴冒沫子,两人当然就互骂起来。 而梁七姐儿,更是以劝解的口吻,无意似的提到了狗子,付氏像是得到了提示一般。 把狗子一家的事儿,也就扯出来说,正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孙氏本就是生气,再这么一刺激,当然嘴上没德。 接下来的事情就如她所料了,说来也巧,招娣的弟弟来买盐,她自然打发他去报信儿。并把那些上去拉架的村民,给拉了回来,并小声让他们别出手,免得被田家人以为,他们拉偏仗,向着孙氏娘俩儿。 田苗想了一会儿,这才想明白,感情梁七姐儿借着自己的手,把孙氏娘俩给收拾个没脸,而她呢还成了给田家报信儿的好人,从情理上说,自家还欠了她一个人情。 “姐,你想啥呢?脸色咋这么吓人呢?”田杏无意间看到田苗的表情,吓了一跳。 “没啥,就是感觉这事儿的后面,好像有什么人。”田苗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 “有啥人?”李氏一听,立刻警觉起来。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有些奇怪,照理说,我奶和人吵吵,应该有人劝才对。就算是以前,也不会让她们打起来,更何况,现在村里大多数的人家,都拿着咱家的工钱的。 不管心里咋想的,可是表面上还是得帮着我奶才对,哪能就在一边干看着?我们去的时候,别说拉着了,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全在那干瞅着呢。”田苗分析着。 她并不打算把梁七姐儿的事情说出来,之所以提出疑问,也是为了让妹妹们长点见识,不要把事情看得太简单。 “姐,你放心吧,我三天之内,就能把这个人找出来。”田杏拍着胸脯保证。 自从她学了功夫之后,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村里的孩子王,只要她说的话,没有人敢不听的。 “这倒是不用,你就安心学你的功夫吧,我自有打算。”田苗才不想让田杏去查呢,那丫头就吃最靠谱,这干别的,还是算了吧。 “哼,不用拉倒,走,双儿,三姐带你抓鱼去。”田杏见田苗不领情,拉着田双就往外走。 “她不带消停的,保准出去打听了。”李氏等她们出了门,这才笑着说。 “娘,你说这事儿,会是谁干的?”田朵轻声问。 “我哪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是天天在一块儿的人,也不见得就是你以为的那样。”李氏并不担心,这人啊,谁没有个小心眼儿,只要不太过份的话,就可以不去计较。 “姐,你说咱家要开医馆?这事我咋不知道呢?”田朵见李氏也没有人选,那她就更没有思路了,于是就把话题转到自己感兴趣的上面来。 “啥?开医馆?苗儿,这是咋回事儿啊?”李氏也是一惊,这么大的事儿,这孩子之前咋都不露一露? “这是我今天临时想到的,当然谁也没说啊。”田苗解释。 “啥?临时想的,那还和人家说,过两天就开张?”田朵真是服了,完全没有准备,就敢说过两天开张? “这有什么办不到的?铺子是现成的,家具什么的,作坊里头有。一会儿我去和蒋师傅说一下,让他和大壮辛苦点儿,抓紧打个药柜。你和喜子去趟县里,采买些药材什么的,等你们一回来,到时候往铺子里一坐,不就齐活儿了?”田苗越说越觉得完全没问题。 “苗儿,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就想了这么多?”李氏一直知道自己的大姑娘很聪明,却没有想到她会灵成这种程度。 “想这些还用得了多长时间啊?”田苗好笑的看着李氏。 “姐,你这么一说吧,我也觉得差不离,两三天的时间还真能够。”田朵越想越觉得开心,想不到自己就要坐堂了。 “放心吧,你们只要把药材带回来,别的事儿交给我。”田苗拍着胸脯保证。 “可是,朵儿那么小,能有人来看病吗?”李氏有些不放心。 “咋没有?今天我就是为了让大伙知道,咱家朵儿的实力,才故意让她在村民面前露一手儿的。”田苗对田朵十分有信心,她听白易然说过,喜子可是尽心尽力的教她。 而她自己也是个刻苦的孩子,别看才学了不到两年,可是学到的东西着实不少,她原本也没想这么早开医馆。 不过今天的情况下,让她觉得这正是时机,田苗虽然不懂医术,但她也明白,经验比理论更重要。 要想得到经验,还有什么比自己开医馆更能得到锻炼?反正有喜子在,她也不怕朵儿闯祸。 “姐,你当时让我给大伙诊脉,是为了这个呀?”田朵这才明白姐姐的用意。 “呵呵,算是一举两得吧。”田苗被娘和田朵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姐,那要是喜子不乐意呢?他好像不太能听你的话吧?”田朵一想起和田苗不对盘的喜子,头立刻就大了起来。 他差不多天天都在她耳边叮嘱,让她站在他那一边,在他的面前,自己都不敢和姐说话。每次看到姐去白家,她都是立刻躲开,像做贼一样。 “放心吧,收拾他啊,哼,那就是小菜儿一碟儿。”田苗可是有一万种方法来对付喜子。 “苗儿啊,你也别总是和喜子对着干,那孩子挺好的,你老欺负他干啥?”李氏很喜欢喜子,感觉他是那种外冷内热型的。 田朵跟着学医了之后,他还是每隔十天就来给自己诊脉,从来没有收过一文钱。除了和田苗之外,和他们家人都相处得很好,就是他们两人一碰上,那就全完了。 “娘,我们两个就是表示亲近,打是亲,骂是爱,损他是因为稀罕他。”田苗的话一出口,就被李氏给拍了。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样儿,啥话都敢说,要是让外人听去了,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李氏是真的动了气,不管她是不是入了族谱,说到底也是个闺女,名声那是比命还重要的。 “唉呀,娘,这不是在家嘛,又没有外人,难道在家里连个玩笑都开不得了?”田苗立刻去哄李氏,田朵看她那赖皮样儿,也跟着笑了起来。 李氏看田苗完全不重视的样子,立刻板起脸来,于是原本轻松的画风,一下子就转变了。 田苗得到了李氏苦口婆心的训导,虽然不那么认同,却也不敢出声顶撞,只能是一副鹌鹑状,心里后悔自己干啥闲着没事儿,跑李氏屋里来打哈哈? 晚饭的时候,田占财和田有金从山上回来,田苗把开医馆的事情说了出来,正好把付氏给解救了出来。 要不然田占财定是不会轻意放过付氏的,他现在可是越来越注重自家的名声,以前那是穷得没有办法要脸,如今他要让家里的人,都明白人靠脸、树靠皮的道理。 “这可是件大事儿啊,咱家朵儿年纪小,学艺时间也短,现在就开医馆是不是早了些?”田占财感觉这事不靠谱。 “要是只有朵儿,那当然是太早了,就算是再过十年,也不一定就能行。可是喜子就不一样了,他可是位隐世名医呢,别看他才十九岁,可是从小就被名士带在身边。 听白易然说,他现在的医术,不说起死回生,也算得上是无人能及了。别的不说,光说朵儿吧,才跟着他学了不到两年,现在诊脉那是一绝。就是镇上的大夫也不一定,就比她强呢。 所以我想让她坐堂诊脉,而开方子的事儿呢,就由喜子把关,这样一来,朵儿的进步也会神速。”田苗早在他们回来之前,听李氏训戒之时,就想好了怎么说服家人们。 “老头子,我觉得苗儿说得在理儿,今天晌午我可是亲眼看着的,十个人下来,没有一个说错的。”付氏想得和田苗不一样。 要是田朵在村里开了医馆,那她们家的地位就完全不一样了,自己再出去的时候,不说横着走,也差不到哪儿去。 你可以不买家具,却不可能不生病,所以只要不是傻子,谁敢得罪大夫?更何况还是村里唯一的。 “你消停呆着,白天的事儿,咱一会儿再说。”田占财见她掺言,立刻想起当他听人家说,付氏和人家打架的事儿,自己的脸上是如何的青一阵、白一阵的。 “爷,你就这医馆的事儿可行不?咱们也不指着挣多少钱,也算是为村里做点实事儿。像是那些家境不好的,咱能少收就尽量的少收,或是一时手头紧的,咱也让他们少欠点儿。”田苗话还没说完,付氏就跳起来了。 “照你这么说,那哪是医馆啊?简直就是善堂了。”付氏真是不明白,苗儿这脑袋里头,想出来的东西,咋就和常人不一样呢? “你懂个屁啊,这开医馆,本来就不是为了挣钱,那是为了挣名声,挣功德的。行,这事儿我看能行,苗儿啊,这一次你可得好好求求人家喜子,可不能再欺负人家了啊?”田占财怕喜子不乐意,要是他不乐意,那事儿就算是黄摊子了。 “放心吧,这事儿,我一定办得漂亮的。”田苗陪笑道,心里却不免直翻白眼儿,这个喜子什么时候,把自家人都收卖了? 她啥时候欺负他了?每次都是他自己往枪口上撞,求他?哼哼,再等一百年吧。 第二天一大早田苗就跑到白易然家里,因为心情好,面对喜子的冷嘲热讽,也没有和他一般见识。 “你最近好像很闲啊。”白易然逗她。 “我有什么办法?这几天事儿太多了,心不静,就算是干活,也干不好。高人来了,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啊?”田苗并不是想偷懒,而是心里的想法太多了,静不下来。 “他对吃的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只要不是太难吃的,他都吃。关键是有让他满意的酒,就算什么吃的也没有,他也会十分开心。”白易然笑着说。 “好酒?这可是一个好习惯,我倒是可以利用一下。”田苗狡黠一笑。 “祝你成功,如果你收服了他,那么用处可是无法估量的。”白易然倒是颇为认真的说。 “哼,知道吗?只要他有弱点,那么收服他只是时间的问题,要不要打个赌啊?”田苗挑衅的说。 “不赌,你的鬼点子太多了,还是去坑喜子吧。”白易然说着,就抛给她一本书,自己则是接着奋笔疾书起来。 田苗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一本最新的游记,顿时兴趣大起,跑向一旁的长椅,半躺半坐毫无形象可言,很快就看得津津有味入到了书中。 “主子,他们进村了,这就要到了。”黄大哥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大开着的门口。 “好,我这就出来。”白易然快速的将桌面收拾好,这才站起身来,将不知道何时睡着的田苗给叫醒。 当他们两人来到院子的时候,通过开着的大门,可以清楚的看到,越来越近的马车向这边过来。 终于那个高人下了车,田苗看到他的那一刻,脑子轰的一声,天啊,他也长得太有喜感了。简直就和83版,射雕英雄传中的老顽童,一模一样,那可是她最喜欢的人物。 可惜眼前这个却是冷着一张脸,长得讨喜,可是气场却是大相径庭。 “江爷爷,你来了。”白易然上前行礼。 “哼,你个臭小子,几年了,说不见就不见,现在用着我了,就编瞎话,让我这老头子,千里迢迢的来看你。”老头子看起来是在生气,可是田苗却听出了,一股撒娇的味道。 “江爷爷,我真不是骗,这事儿容我以后,再慢慢向你说明。”白易然笑着解释。 “这都什么时辰了?想饿死老头子啊?”江爷爷这就算是放过他了,白易然忙把他让到了堂屋里。 那里早就摆好了一桌子的菜,江爷爷看都没看一眼,而是直接凑到了酒坛子边上,用力的闻了闻。然后那张一直板着脸,瞬间就笑得灿烂非凡,怎么看都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 “她们是谁?四姐妹?”江爷爷坐下之后,现在桌上有四个长得很像的四个小姑娘。 “她们和我们的关系很难一句话说清楚,她叫田苗,是我的朋友。这三位是她的妹妹,除了这个最小的,她们两个分别跟着喜子和顺子学艺,之前拜了师。”白易然尽可能简单的表述。 “谁的主意?”江爷爷一听,一下子来了兴趣。 “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个贼丫头了。”喜子嘟囔着,声音不大,但也不算小。 “哼哼……”田苗本想接话儿,可是一看到江爷爷,硬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有意思,这个小丫头有点意思,行了,别的话一会再说,咱们先干上一杯。这一路上,顺子那个臭小子,死也不肯让我喝个痛快,要是路再远点儿,非得把我老头子馋死不可。”江爷爷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见面就向白易然告状。 “江爷爷,你这么说,可就是太冤枉我了,这一路上,凡是像点样儿的酒馆,咱可是一家也落下啊。光是在省城,咱就整整呆了五天,才把每一家都尝个遍。”顺子这一路都快被这老爷子,给整死了,现在他居然还委屈了。 “那在县城呢?明明还有两家没去。”江爷爷理直气壮的说。 田苗现在算是明白,他们为什么走了这么多天了,感情都花在吃上了,看来自己得好好回忆一下。虽说自己的手艺不行,但理论那是相当权威,再加上黄嫂这个烹饪高手,收服老头儿的胃,那是分分钟的事儿。 “那两家不是有事停业了吗?一个是老板回老家祭祖,还有一个是家里老人过世。”顺子无奈的说明情况。 “顺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无理取闹是不?”江爷爷恼羞。 “江爷爷,你这么生气干嘛,不就是美食、美酒吗?这么简单的事儿,还用得着费那个劲。”田苗见他脸红脖子粗的,立刻开口安抚。 “你懂美食美酒?”江爷爷听了她的话,双眼立刻放亮。 白易然也十分意外,认识这么久,他还真不知道她对美食,有什么惊人之能。 “哈哈,我就是想法多,这动手的事儿,还得麻烦黄嫂才行。但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那些美食一定会让你一吃倾心。”田苗才不管他的口味如何呢,她以前可是没少看那些美食节目,也亲自尝了不少,总会找到他的最爱。 “那酒呢,你也懂?”江爷爷的最爱,那就是酒了,可惜世上的美酒,他也喝了不少,却没有一种让他列为极品的。 “略懂一些皮毛,不敢说一定比别人的好,但一定给把别人的酒变得更好。”田苗觉得守着大山,若不加以利用,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说来听听。”江爷爷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她给挑起来,饭也不吃了,酒杯也放了下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瞧。 “这个不是说的,要做出来才行,之前我不知道江爷爷喜欢美酒,所以也就没有准备。请耐心等上些时日,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田苗见他这么着急,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嘴快。 “多久?”江爷爷严肃的问。 “十天。”田苗也一脸正经的说。 “好,就等你十天,臭小子,你怎么回事儿?明知道我生平最爱的就是酒,居然不和丫头说?”江爷爷转头向白易然表示不满。 “呃?江爷爷,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也没知道她有这个本事啊。”白易然总算是理解,顺子的心情了。 “你们不是朋友吗?这点小事儿都不知道,真是个大笨虫,来陪我喝酒,今天不醉不休。”江爷爷说着,将一旁的酒坛子抄了起来。 田苗姐妹可不管他们喝得尽不尽兴,开心的吃起美味的大餐,心情那叫一个舒爽。 “姐,咱家现在是你当家了,可伙食也啥进展啊,就是过年咱也没吃过这样的席面啊。”田杏真是抓紧一切时机,向田苗投诉家里的伙食。 “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这样的席面啊,咱们一两年之内是吃不上的。别说是过年,就算是爷奶的六十大寿,都达不到这样。所以呢,能多吃,你就尽可能的多吃些。”田苗没好气儿的,将一只鸡腿放到她的碗里。 江湖中人对于尊卑,并不像一般的大户人家那样,所以喜子、顺子还有黄哥夫妇,也都坐在席上,此时男人们早就喝嗨了。 “杏儿,你别听你姐逗你,这些东西可不能吃太多,要是撑到了,晚上你可就遭罪了。”黄嫂将那只大鸡腿给夹走,给田杏换上了好消化的蒸鱼。 “谢谢黄嫂,我才不会那么傻呢,这些东西一天哪里吃得完,你一定会给我留的。”田杏笑开嘻嘻的说。 黄嫂对田家的姐妹都很,尤其是田杏,简直就像是对自家孩子一样,后来田苗才知道。黄嫂的女儿,在六岁那年失踪了,十几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本来她感觉田苗像,可是随着日子越来越久,她发现田杏的性子更像一些,于是就把对了女儿的感情,全都转嫁到了田杏的身上。 “黄嫂,你就惯吧,要不了多久,你就把她给惯没形了。”田苗真是不敢想像,要是她的亲生女儿没有失踪的话,会被她宠成什么样儿? “不会的,杏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心里有数呢。”黄嫂说着,给田杏递上了一杯酸梅汁,那是促消化的,省得积食。 吃饱了之后,田苗见他们一时半会也喝不完,就带着妹妹们先离开了,田朵想要留下来,等着帮黄嫂收拾。 “你也回去休息吧,他们啊,估计得喝到半夜呢,想帮忙的话,明天早上过来。”黄嫂可是太了解他们了,只要是江爷爷在,那就不会自然结束,非要所有人醉趴下才算完活儿。 吃得满嘴流油的四姐妹,回到家里之后,一个个的全都躺在了李氏的炕上。 “你们可真是有出息,看看谁像你们一样,吃个席回来,就全撑得不能动了。”李氏嘴上数落,可是心里却是酸酸的。 都怪自己没本事,没有办法让孩子们,活得好,要不是田苗出息了,她们几个到现在还得挨饿呢。 “娘,你那是不知道,今天的席面,简直是绝了。我姐说了,就算是皇宫里,也不能常吃呢。”田杏说着,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 “我也没多吃啊,就是每样菜都尝了两口,刚才还不觉得,这到了家却感觉饱得不行。”田朵有些无奈的说,她可是真没像田杏那样,结果也和她一样撑着了。 “谁让你平时吃的少,胃口小,这么多的菜,一样吃一口,也比你平时吃的多了。人就是这样的,吃的时候不觉得,可是过一会儿就会感觉到撑了,所以才会有,吃到八分饱,放下筷子走一走的老话啊。”田苗虽没有撑到,但也是有生以来,最饱的一次,估计晚饭是不用吃了。 “难得你们在家呆着,吃饱了,就美美的睡上一觉。”李氏笑着为她们扇扇子。 “娘,你咋从来不提姥姥家的事儿呢?也从没见你回过娘家。”田苗很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你这孩子好好的咋提起这事儿了?”李氏有些意外,一提起娘家来,她的心里就堵得慌。 “娘,你就说说呗,我看别人家的孩子老是去姥姥家,就我们没去过。”田杏也来了兴趣。 “娘,你要是不想说,就当我们没问。”田朵见李氏的眼圈又开始发红,忙出声制止娘的泪势。 “唉,你们也都大了,这有些事,也该让你们知道了。”李氏用力的吸了几口气,硬是将眼圈儿里的泪水给压了回去。 “娘,有什么事儿,都可以和我们说,咱们家和以前不一样了,定是不会让你再受委屈的。”田苗坐起身来,握着李氏的手说。 “嗯,我知道,其实之前,我也想说来着,只是一直不知道咋张嘴。”李氏这么一说,田苗才想起来,娘有好多次欲言又止,整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事儿啊。 “娘,你就给我们说说吧。”田朵开口问起来,从小到大她们只要一问,李氏就会哭得不行,所以一直也没有问出个什么来。 在李氏絮絮叨叨的讲述中,田苗这才知道,原来李氏在一周岁的时候,亲娘就离世了。爹怕她受罪,就续娶了小姨子,李氏的亲三姨小姜氏。 本以为她会对李氏视如己出,谁知道她是个性子强的,过门之后,就把李氏的爹,李宝林那是管得死死的。 开始对李氏还是不错的,可是她自己的孩子出生之后,李氏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后来她更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不止下地干活,小姜氏的二女儿和小儿子,都是她一手带大的。 到了她十六岁的时候,小姜氏更是拒了很多人家,偏偏给她选了离家最远,家里最穷,而且还是长媳的田家。 而最让她伤心的是爹的态度,居然一声不响,就只是在她成亲前一天,向她哭诉自己的无奈。 三天回门那天,小姜氏见他们夫妇回来,不但不欢迎,还将她们赶出家门。从那时起,李氏就下决心,以后再也不回娘家了。 “这些年了,你就一次也没有见过姥爷?”田苗觉得不可思议。 “前几年在镇上的大集碰到过一回,说了两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李氏说起这事儿来,一直强压的眼泪瞬间就喷流而出。 “娘,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你还哭啥,咱家现在好过了,你要是想回去,咱明个就能回去。”田苗可是打定了主意,定是要把小姜氏给收拾了。 “你姥爷原先是个,比你爹还高壮的汉子,那看到的时候,要不是他叫我,我都认不出来了。又黑又瘦的,都快脱相了,我问他是不是病了,他却说没事儿。我有心想要带他去看大夫,可是身上一文钱也没有,话到嘴边就硬生生的给咽回去了。”李氏这回倒是进步了,一边流泪,一边还能把话说清楚。 “姐,你说这事儿咋办?”田朵一听姥爷身体有问题,就想去给看看,虽说没有见过面,但也是自己的血亲老人啊。 “娘,你先别哭了,这事儿我保证办明白,反正也这些年了,咱们也不急于一时。等咱的医馆开张了,张家小姐的货取走了之后,咱们就来个衣锦还乡,到时候,咱们旧帐新帐一起算。”田苗一边给李氏擦眼泪,一边说着。 “唉,我倒是不想咋地,就是惦心你姥爷的身体,你二姨和小舅成亲,我还是过后从旁人嘴里听说的。有时候,我自己想想,也是多余,人家一家子,亲爹亲娘,亲兄弟的,哪用得着我瞎操心。”李氏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娘,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呢,你和他们也是血亲,再说了,你为娘家付出的也不少。咱不求啥回报,但至少这面上也是要顾的吧?”田苗心里气得不行,这口气要是不出,她田苗哪还配为人子? “唉,我也就是说说,总是憋在心里也难受,以后他们过他们,咱们过咱们的。不相干也挺好的,省得事儿多,我记得成亲头一年,你小舅跑来看我,结果还没有见到面儿,就被你奶给骂跑了。 那孩子性子犟,怕是会记恨我一辈子的,那时候他才八岁,一个人走了六七个时辰,到了地方连口水也没喝上,就又被赶回去了。”李氏说到这里,终于爆发了。 田苗姐妹见她哭得伤心,也就不再问了,一个个安静的回到了田苗的房里,不是她们不管李氏。 而是李氏只要是一哭起来,那就会越劝越严重,只能等她自己哭累了,才可能停下来。田苗觉得这应该,和她从小的经历,再加上嫁人之后,不但没有改善,反而活得更加压抑有关。 “姐,我咋这么来气呢?咱们现在就去吧,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小姥姥,能有多大的本事?”田杏进了田苗房里,嘴上也就不需要把门的了。 “一边去,净整那没用的,你是胡子啊?再说这样的话,小心我让你再也学不了功夫了。”田苗气得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爆粟,敲得她嗷嗷直叫。 “活该,你也不小了,长点心吧。”田朵这一次可完全不心疼。 “你们这是干啥呀?我不就是说说嘛,行就行,不行拉倒呗。”田杏委屈的说。 “你说行不行?要是啥事儿都用武力解决,那世道不就乱了?让你学功夫,可不是为了让你把脑子练没的。从明天开始,你给我老实的认字读书。”田苗这回是真的动了气。 当初她让田杏练功夫,主要就是为了让有自保,和保护家人的能力,却不想让她学成个女流氓什么的。 “姐,你就别生气了,明个我去找黄嫂,她准乐意教她。”田朵见田苗是真的生气了,忙给田杏使眼神儿,自己也开口劝解着。 “姐,你别生气了,明个我自己求黄嫂去,保证好好学。”田杏认错态度十分良好。 “不要让我失望,我可不想收拾你。”田苗见她真的怕了,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但脸上却还是板着。 田朵和田杏见她心情不好,立刻找借口回了自己的房间去,只留下独自摆弄木块的田双,和陷入沉思的田苗。 她的心里装着太多的事儿,有开医馆的,有去姥姥家的,有村长家的营生,还有就是这个识字的问题。 自己是跟着白易然学的,田朵是跟着喜子,田杏暂时跟着黄嫂学一阵子,等她手头上宽松些的时候,在村里还要办一个私塾才行。 只是这个私塾,她得好好的规化一下,还有就是蒋师傅的女儿,喜子说那病根本就不可能治得好,随着年纪越大,病情就会更重。 哪天得找个时间,和他们夫妇两个好好的聊上一聊,总不能因为不是好消息,就一直瞒着不说吧,他们还年轻,再生养几个也是可以的…… 田双见田苗睡着了,轻手轻脚的将薄被给她盖上,现在虽说是夏天,可是山里头却是刮着凉风呢。 盖完了被子之后,田双接着用刻刀去修手上的木块儿,就好像刚才她根本就没有动过一样。 ------题外话------ 哈哈,终于上架了,莫舞真的很开心,不管成绩如何,都会坚持走下去。 当然了,各位亲的支持,就是莫舞人生最大的动力源泉…… 从今天开始进入万更模式! 爱你们,么么哒! 第八十八章 借机立威感觉爽 因为白天睡多了,到了后半夜,田苗说什么也睡不着了,这样的滋味真是太难受了。 翻了一百多个身之后,索性起来不睡了,穿上衣服小心的来到院子里,听着清脆的虫鸣声,她深吸了口气,然后闭上睛眼,打了一套太极。 身体舒畅了之后,原本想回屋,再试试看能不能睡着之际,突然听到不远处好像有什么声响。 出于警觉的本能,她立刻弓身向声音的方向走去,来到了院子角落,她可以清楚的听到,是两个人的交谈声。 “咱们还是回去吧,这要是被发现了,那以后可咋有脸,在村里呆下去啊?”一个憨憨的声音,田苗只觉着耳熟,却听不出来是谁。 “你个傻子,咱们这事儿不管成不成,那都在村里呆不了,还是趁着他们家没搬之前,整点路费啥的。”另一个声音有些尖细,田苗十分确定,这两个人都是她认识的。 只是因为他们都压着嗓子,所以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想到他们的身份。虽说之前的话没有听到,但从这两句就可以听得出来,他们是来偷东西的。 想到这里,田苗一时不知道,是应该生气,还是开心。以前他们家大门从来不关,那也是连个猫影都没有,现在有贼上门,是不是说明自家在村民的眼中,成了富户了? “他们家的田苗可不是个善茬儿呢,老舅他们家就是让她给整走的,前儿个娘和老妹儿,也被她们打得够呛呢。”那个憨憨的人原来是,孙氏的儿子齐占柱,那另一个应该就是王二驴了。 全村都知道,他俩从小就好,干啥都在一块儿。只不过这个王二驴,是个不学无术的,专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儿。齐占柱的风评还算不错,只是因为他们走得近,村里的人也都不太搭理他。 “说你傻,你还真傻啊,咱干啥来了?咱是来偷,又不是抢。这个时辰了,谁不睡得跟死猪一样?她田苗再厉害,还以睁着眼睡觉啊?再说了,她一个黄毛丫头,咱两个大老爷们,还不整死她?”王二驴说得那叫一个顺溜,却是把田苗气得够呛。 好小子,把歪主意打到她身上了,正好姐姐睡不着,就和你们玩一玩。田苗想着就轻手轻脚的向仓房走去,那门口立着一把劈柴用的小斧,随手抄了起来之后,见他们还没有动作,就躲到了柴垛旁。 他们在外面又听了一会儿之后,王二驴拉了拉齐占柱的衣袖,小声的说。 “你去他家的院门看看,我去他家后院儿,要是前门没拴,你就学猫叫。要是后门没拴,我就学狗叫,可要是拴上了,你就学狗叫,我学猫叫。记住了啊,别整反了。” “知道了,你咋废话那么多?哪回不是这样啊?”齐占柱说完,就小心翼翼的向前门走去。 他们早就来了,为了等田家人睡着,他们一直蹲在他柴垛外边。因为田家是篱笆围的院儿,他们躲别的地儿,太容易被发现。 本来他们是想从柴垛爬进去,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他们家的柴垛后面的篱笆上,全是带刺儿的荆棘。 田苗听到后院和前院儿几乎同时,传来了狗叫声,就知道这是他们在打暗号,由于她并没有听到他们最后的对话,所以并明白其含义。 但这并不影响她收拾他们,只要是想进来偷东西的,那就是一定得进屋才是,于是她快速的跑向堂屋,将堂屋门小心的完全打开,不是很亮的月光照射进来。 她小心的躲在了门后,打算来个守株待兔,不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接着两个贼头贼脑的身影,就投射到了堂屋的地上,田苗一手拿着斧子,而另一只手则是攥着草绳的一头,另一头当然是被她系在了堂屋的桌腿儿上,这草绳还是冬天缠树苗时剩下的。 付氏说放到仓房里怕被耗子给嗑了,于是就挂在了堂屋的门后,不想却正好派上的用场。 等他们摸进来那一刻,田苗快速拉紧了草绳,完全没有防备的两人,一下子就是扑倒在地。 地上的土都被他们扑得,满屋子飞,看来定是摔得不轻。他们两个一看就是个惯偷,遇到这样的变故,竟然一声不吭,田苗当然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在他们倒地之时,就将手上之前挽好的绳结,套在了他们的脚上,然后一个膝盖压着一个。 将斧头往他们面前一立,冷声喝道: “大胆的贼人,快快报上名来。”她这一喝,不只把地上的两人吓得魂飞魄散,就连东屋的田占财夫妇,和西屋的田有金夫妇,也给惊醒了。 睡在厢房里的田家姐妹,倒是没有听到动静,一是离得有些距离,二是小孩子睡得沉。 “这是咋回事儿?”田有金最先出来,因为着急,上衣都来不急穿,只是攥在手里。 “爹,这两个是小偷,来咱家偷东西,被我正好撞见了。”田苗说着,将手上的草绳递了过去。 “你别瞎说啊,我们可是啥也没偷,不信你们搜搜看。”王二驴见齐占柱傻愣愣的,心里这个气啊。 “别想狡辩,你们才一进门,就让我给逮了,要是能搜出东西就怪了。爹,你捆结实点儿,谁要是不老实,就先吃我一斧子。”田苗说着,田占财就出来了。 “苗儿,你没事儿吧?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咋一个人抓贼呢?”田占财见田有金捆的是两个人,心里这个后怕啊,要是出点啥事儿,可咋办? “放心吧,别说是他们两个,就是再来两个,也是挨斧子的命。”田苗说着比了比手上的斧头。 这时候,李氏和付氏也都举着油灯出来了,堂屋这一亮堂起来,田家人才看清来的谁。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田苗特意大张旗鼓的,把他们拉到了村长家,这一路上那是热闹非常啊。 而被捆得像粽子的两人,嘴里被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来。村民见他们被人家给抓个现形,无不拍手叫好,尤其是那些明知道被他们偷了,却苦无证据的。 不过也有不服的,孙氏自然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说她儿子多么多么的老实本份,定是田家因为她们打了付氏,就怀恨在心。 所以指使王二驴,给她家齐占柱下套儿,不然的话,咋能这么巧,刚一进门就被逮了? 田苗真是佩服她的想像力,这样的人才,要是放到现代,那就是一个网文界大神啊。可惜她早生了几百上千年,真真是埋没了,她这超凡的才能了。 “孙氏,你要知道,这话可不是乱说的,只要你拿不出证据来,那就是栽赃。这事儿倒底是什么样儿,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还是官府见真章吧。”田苗的话一出口,全村儿一片哗然。 进了官府,他们两个少说也得蹲上一年半载的,虽说他们平日的作风,实在是不咋地。可要是蹲了大狱,这辈子都是罪犯,出来了,也不没有办法抬起头来了。 “呃?苗儿,这事儿咱是不是再商量一下?”田占财迫于村长的眼神压力,只好出面说话。 “爷,咱家到底是谁当家?”田苗面无表情的问。 “当然是你当了,这是全村儿都知道的事儿。”田占财虽说不明白孙女的用意,但他直觉认为她每做一件事儿,都有着她自己的考量,自己能做的就是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要站在她这一边。 有事儿回家再说,在外人面前,就算再怎么样,他也是要坚定的力挺田苗。看到爷爷的表现,田苗的脸色缓和了些,有这样一个毫无理由,永远信任自己的爷爷,是她这一世最大的幸运。 “那我就代表田家,要求村长严惩他们二人。”田苗挺直了腰板儿,清晨的暖阳照在她的身上,好像给她穿上一件,名叫威严的外衣。 村民们包括村长,一时之间,全都被她的气势震慑住,全场一片寂静。 “村长啊,你可要救救俺家占柱啊,这孩子从小就老实本份,都是二驴那个小王八蛋,把我们占柱给带坏了。求求你啦,我们齐家,可就他一个独苗啊,要是进了大狱,这将来还有谁家的姑娘,能嫁给他啊。这不是要让我们齐家,断了香火嘛,村长啊……” 齐家的老太太,在家里听说大孙子出事儿了之后,连滚带爬的赶过来,一听田苗说要送官,立刻就昏了过去。 这会儿刚被人掐人中,给掐过来,立刻就扑到村长的脚边。 “齐婶儿啊,你这是干啥?现如今这事儿,也不是我说的算的,是人家田苗要追究。只要她不松口,这人就得往官府里送,谁说啥也没用啊。”村长说得好像在理儿。 其实他是不想管,先不是自己还有求于田苗,单单是为了他们这两个小混蛋,而得罪了田家,那是极不划算的事儿。要不然以他村长的身份,和田苗协商也是可以的,本来也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没有非送不可的理由。 齐家老太太一听,刚要起身,想要来跪田苗,却被田苗提前给制止了。 “齐家奶奶,你要是能好好说,咱们就说道说道。你要是连跪带求的,这事儿就一点余地也没有,我田苗年纪小,可受不起你这一跪。”田苗最看不上的就是,谁动不动就下跪。 “田苗啊,咱们乡里乡亲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求你就放过俺家占柱吧,咱们就是做牛做马,也甘心情愿啊。”齐老太太听了田苗的话,索性就坐在地上,她现在两腿发软,就是想站也站不起来。 “齐家奶奶,不是我铁石心肠,而是他们做的事,让我太害怕了。咱们家是比过去好了,可也没有说富成什么样儿,再说了,咱们家可没有关着门,自己闷声发在财。而是喊着大伙儿一起干,现在全村有多少人家靠着咱的工钱过日子?结果好心没好报。”田苗本来还想着,找个什么名义,把这些话说出来。 让村里的人们,都明白她们田家,对于他们的重要性,别被稀泥糊了眼,不知道自己应该拥护谁。 在村子里生活,想要过上消停日子,那就必须打好群众基础,否则的话,早晚会出大乱子。 “咋都不吱声了?刚才那吵吵扒火儿的劲儿呢?我田苗对村里的人,可是没有一点不是的,可大伙是咋对我的? 在背后说我闲话,坏我名声,要是我做了,谁都可以放心大胆的说。可是要是我没做,谁说了,那是存心给我填堵。 大伙都这样对我了,我还用得着念什么乡情吗?你们以为我们田家,离了你们就做不成事儿了是不?告诉你们,给你们发一年的工钱,都够我们买回长工的银子了。 那长工可是十年、二十年的,只要花一次银子,管着吃喝,永远都不需要发工钱。你们都会算,哪个更合适?我们是手里没有银子啊,还是没地方安置啊?为啥一直用村里的人? 那是因为我爷说,咱们村儿太穷了,让我带着你们一起富起来。我们田家把心都掏出来了,可你们是咋做的? 别的不说,就说前几天,我奶和孙氏吵吵,你们谁出来劝了?后来她们打起来,你们那么多人看热闹,就没有上去拉仗的。 我奶多大年岁了?你们咋就看得下眼儿?将心比心,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顾念着情分,可是你们呢? 谁念着一点儿了,现在更是过份,居然偷上门儿了,你们俩个也不长脑子想想。这银子能随便放在家里吗?要是都放在家里,那镇上的钱庄不都关门了? 他们两个人必须送官府严惩,以后我田苗和谁也不讲情面,别人对我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田苗的一番下来,把整个合田村的人,全都给教训了。 原本那些看好戏的,也全都紧张起来,人家田苗说得清楚,要不是她们家的储木场。全村至少一半的人家,都得挨饿,她要是真的一狠心,买了长工回来,那自家的日子,可咋过啊。 一时之间,大伙纷纷向田苗表着自己的心意,虽说七嘴八舌乱糟糟的,但意思也都差不多,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几句。 无非就是认错,表态,而站在人群里的梁七姐儿,却是感动后背发凉,因为刚才田苗用着一种,寒彻心骨的眼神,直直的注意她良久。 最可怕的是,她看到最后,居然送给自己一抹,意味深长的讥笑。 “大伙都静一静,这么吵田苗就是长了在百个耳朵,也听不清个数啊。”村长见田苗不说话,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只好出面把场面控制住。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刚才田苗说完话之后,大伙对她就产生了一种敬畏之心。 从这些村民虽说极力的向她表态,却自觉和离她有一段不远,但也不近的距离。言语中也多了以往所没有的,尊重与讨好,就连站姿,也由之前的挺立,变成了卑躬屈膝。 “这个丫头不一般啊,臭小子,眼光不错。”江爷爷捅了捅坐在他身边的白易然。 “江爷爷,你小声点儿,要是让人听到,咱们的脸就丢大了。”白易然的脸上出现了,可疑的一抹红。 “怕什么,我不就不信,底下的人,谁能发现咱们的身影。”江爷爷自负的说。 “江爷爷,我求你了,咱们小点声,还有你别乱动,我现在不能动真气,这要是掉下去,那就是死路一条。”白易然见他没完没了,忙装起可怜。 “行了行了,真是麻烦。”江爷爷这才想起来,白易然中了那妖妇的毒。 底下的村民们别说现在精力,全都放在了田苗的身上,就算是刻意向上看,也没有办法在那高十几米,浓密非常的树冠中,发现两个小小的身影儿。 “苗儿啊,咱们咋说也是血亲,我这当姑爷的,就托大一回,和你商量商量,你看行不?”村长等大伙安静下来,这才开口,众人听了村长的话,纷纷屏住了呼吸。 “姑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村里别人说话不好使,你和族长说话,那我还是得听的。只是不敌姑爷你,想商量哪个事儿?”田苗微笑着说出,让众人心底一寒的话来。 “当然是这储木场用工的事儿,这两个臭小子,平日里不学无术,偷鸡摸狗的,犯了事儿,自然要送去官府。不长长记性的话,将来不定闯出什么大祸来呢。”村长有些艰难的说。 此时齐家人听了村长的话,刚想开口,就被一旁的村民给挤到了后面,没一会儿,齐家人就都到了人群的最外面。 他们不管怎么往前挤,也挤不进去,就算他们喊破了嗓儿,也没有人回应。 “关于这用工的事儿,我倒是可以继续,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是谁坏了我的规矩,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田苗原本也没想真的不用他们,刚才不过就是吓吓他们,现在达到了预期效果,自然见好就收。 “那是当然,要是将来谁坏了规矩,就算你不计较,我也不会放过他的。”村长也明白田苗的目的,现在不过就是顺水推舟。 “苗儿啊,他们两个虽说平日里,就是两个混小子,但咱们也没有损失啥。你看能不能给爷一个面子,放他们一马,我是心疼他们家的老人啊。几十年的乡里乡亲了,我实在是不忍心吧,你放心,从今往后,咱家的事儿我一律不管,这么多乡亲在这看着呢,我田占财说话算话。”田占财见差不多了,这才站出来。 “苗儿,你爷说的对,爹也求你啦,这往啥事都听你的,给爹个面子行不?”田有金听了爹的话之后,忙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只是他的想法与田占财,那是天地之差,田占财是看出来了田苗的目的,他站出来不过是为了帮田苗演下去。 而田有金却是个实心眼儿的,他站出来是真心为了那两个人求情的,刚才一直没开口,是怕田苗当面拒决,自己以后在村里没脸。 见爹先开口了,这才跟着一起开口,心里想着,田苗就算不管别人,也会在意爷爷的面子。 “唉,算了,既然爷和爹都张嘴了,我总是要给个面子的。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他们以后离我远远的,那就相安无事。可是若是他们不念过往,跑来找我的麻烦,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到时候就算是天皇老子,也别想在我手上要出人去,我田苗定是会说到做到。现在只要他们认识到错误就行了,至于他们以后改不改,就不归我管了。”田苗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众人见她往外走,自然的为她闪出一条路来,齐家人原以为没了希望,现在突然出现了转机,呆愣片刻之后,也顾不上去管被捆的齐占柱。 纷纷跑去把田家父子给围了起来,千恩万谢,那是好话连连。 “姐,你可真厉害,这么一整,村里的人再也没人敢找咱们麻烦了。”田杏真是佩服极了自己这个大姐。 “你想得美,这也只是暂时的,要是凡事儿都可以一次解决的话,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田苗对于今天的事情,还算满意。 这件事儿很快就从合田村传了出去,田苗的大名,再一次的被桥头镇的人们听了一遍,只是这一次却是赞扬的多,不像以往都是中伤、诋毁居多。 等村里的众人回家之后,田苗去了趟作坊,和蒋师傅商量了药柜的事儿,正事说完了正要回家的时候。 却被看铺子的张氏给叫到了铺子里,田苗看她的表情,不像有什么大事儿样子,这才放下心来,自己还没有想好怎么和她说呢。 “蒋婶儿,有事儿?”田苗见她把自己住内间带,还特意叮嘱招娣看着点门儿,这让她不由得好奇起来。 “进去说。”张氏等田苗进来之后,这才把门关上。 “出啥事儿了?”田苗见她一副特务接头的模样,心里好笑不已。 “唉,你笑什么嘛?我这是不是……唉,这话到嘴边了,又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张氏被田苗的表情给逗乐了,她虽是南方人,但性子里面却有着一股,类似于北方人的豪爽。 只是隐藏在她那十分明显的,江南女子的外表之下,一般人根本没有机会见识到,田苗也是第一次和她这样单独聊天。 “什么事儿啊?不带这么吊人胃口的啊。”田苗真是无语了,啥事儿这么难以启齿啊?她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说闺房之事的地步吧? “我听到一些传闻,本不想说的,可是又觉得你应该知道。”张氏深听了口气,她实在是不喜欢背后说人,只是这事儿不说好像又不行。 “嗨,我当是咋地了,原来是要说闲话儿呀,没事儿,你就放心大胆的说,我是不会传出去的。”田苗见张氏那副羞涩样子,忍不住开起她的玩笑来。 “你看你,算了,我不说了,正好不说不出口呢。”张氏见她笑得那么开心,佯怒着就要出去。 “蒋婶,我错了,求你了,快说吧,真是急死我了。”田苗立刻拉住她的手。 “我也是听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听了之后吧,就……”张氏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是啥事儿。 田苗真是服了,她真怀疑,眼前的张氏是不是,唐僧的前世? “蒋婶,求你了,大方的说,你听到啥就说啥,至于真假我自然有办法去分辨。”田苗打断了她,因为如果让她再说下去,估计到了明天这时候,也没有说到重点。 “我听说你三婶儿一家要去镇上开铺子,她让人来探我的口风,说是大夫看不了病,就得找仙儿。她认识个十分灵验的,只要我们和你蒋叔,去她的铺子里做工,她保我们家妮儿能治好。”张氏深吸了口气,把话全说了出来。 “那你是咋想的?”田苗还真就没有想到,赵氏居然干出挖墙角的事儿来。 “我当时就给回绝了,本不想说的,可是我怕将来……”张氏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她怕田苗以为她是个心机深的人。 “蒋婶,谢谢你这么相信我,如果你想要找仙儿看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找到。只是这能不能治好,我就不敢保证了,其实你也应该能看出来,我这个人心大着呢。 自然不会满足于现状,我不说将来会有什么大的发展,但有一点是一定的,那就是我就算混得再惨,也一定会比赵氏强。 我想你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会选择留下来的是不?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要如何说,妮儿的病,以后可能会越来越重,大夫说,过几年她可能就会,连你们都不认识了。 我觉得你们还年轻,是不是再生养几个儿女?不为了别的,也为了将来,有人能照顾妮儿啊。 像我家双儿,以后就得靠我们姐妹,爹娘总有走的一天不是。蒋婶儿,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要是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定帮忙。 喜子说了,你要是想再生养,他给你调上两个月,一准能怀上。他的话我信,你要是也信的话,就回去和蒋叔商量。 这看仙儿的事情吧,我没经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可是只要你们想,那我就是一定帮你们办。花多少银子,我都愿意出。”田苗这一番话下来。 张氏早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的眼泪中,有对于女儿的心疼,还有对于田苗的感激。 自己的相公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她是比谁都知道的,要不是当年的那件事儿,她也不会嫁给他。 可是田苗却是从来没有计较过,还给了他们足够的尊重,尽可能的帮助他们,这份恩情,对于一直品尝着人间冷暖的他们,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别哭了,日子还得过,笑着过也是一天,哭着过也是一天,还是多想想以后吧。”田苗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奈的走了出去。 田苗与许多的男人一样,一看到女人哭,头立刻就大,恨不得马上消失掉才好。 “招娣姐,让蒋婶儿自己呆会儿,要是有人来了,你多照应着点儿。”田苗交待着就离开了。 铺子这些天除了张小姐这一个客户之外,就再也没有过生意,合田村是周围最穷的。又没有谁家办亲事儿,这没客人也是正常的,但却也天天都会有闲着没事儿的人,跑来唠闲嗑看热闹。 从铺子出来的田苗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白易然家,喜子被江爷爷灌酒,到现在才从床上爬起来。 头晕得要命,正想要自己弄点醒酒汤,却看到田苗面色不善的从外面走进来。 “唉哟,这是什么脸色?要不要本大夫给你诊诊脉?”喜子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感觉头也没有那么疼了。 “还是先给你自己看看吧,一副痨病相。”田苗说完就直接进了书房,喜子一听忙转身跑回房里。 看到镜子中那个狼狈的自己,立刻不敢致信的狂叫起来。 “你怎以做到的?”白易然十分好奇,这一次她又使出什么手段。 “我只是说他一副痨病相,别的可是什么也没说。”田苗耸肩表示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哈哈,你明知道,他有多在意自己的仪表。”白易然相信她是有意的。 “江爷爷呢?”田苗才不会承认,她就是故意那么说的。 “老爷子进山看景儿去了。”白易然说着将柜子里的点心,取出来放到田苗的面前。 “看景儿?呵,老爷子还挺有兴致的呢。”田苗见他拿出自己最爱的点心,也不和他客气,拿起来就咬了一口。 “以后你就知道了,他的兴趣广着呢。”白易然笑着说,江爷爷的精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你没让他看那个怪石头啊?”田苗好奇的问。 “这事儿不急,要等他自己问才行。”白易然太了解江爷爷的性子了,要是他现在拿出来,老爷子不但不会看,反而还会生气。 “啊?怎么这么龟毛啊?”田苗将吃了一半的点心,放回了盘子里,完全没有食欲了。 “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估计也等不了几天,他的好奇心强着呢。你怎么了?心情不好?”白易然发现她的情绪不太好。 田苗叹了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白易然并没说,他看到了早上的事儿。 “那你打算怎么办?”白易然是问,赵氏的事情。 “不咋办,她不是要开铺子吗?那就让她开好了。”田苗兴致缺缺的说。 “好,有什么需要的,就说一声。”白易然见她不想说,也就不再问了。 “你帮我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呗,手底下没人,这办起啥事儿都不方便。”田苗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白易然手上倒是不缺人手。 “年纪不要太大,最好的是穷苦出身,别的你就看着办吧,我想放在身边用。”田苗想了想说。 “好,过几天就把人给你送来,明天药材就要到了,药柜能做出来吗?要不要我来想办法?”白易然想起正事儿来。 “蒋师傅能做得出来,放心吧,我是不会浪费你的能力的。”田苗笑着说,之前她说让喜子和田朵,去县上采买药材,结果白易然一封信就解决了。 看来不管是在哪个时代,人脉都是十分重要的,这样的道理,田苗比谁都清楚。只是有些事儿,并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实现的,反正她现才十四岁,有大把的时间来建立自己的人脉网。 反正自己身边有这么好用的白易然,她当然是尽可能把他的作用最大化,这也不枉老天安排他们认识一回。 “要不要帮你找一位坐堂的大夫?喜子的性子,可不太适合坐堂啊。”白易然笑着问。 “我也知道他那个性子坐不了多久,只是我怕请回来的大夫,和他相处不来,到时候麻烦更多。我是想让朵儿坐堂,喜子就只负责查看方子就好,若是遇上朵儿没把握的,再让他出手。在这样的情况下,朵儿的进步也会快得多,我开医馆其实就是为了锻炼朵儿。”田苗也是想过的。 “话虽是如此,但他们两个的年纪毕竟太轻,喜子的医术那是天下第一,可是这开医馆的经验,却是一点没有。若是遇上那难缠的,后果还真是难以预料,所以我认为,应该找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夫,来替他们顶门面。”白易然分析得很有道理。 田苗听了之后,这才发现自己想得有多么的简单,于是她试探的问。 “你有人选是不?”她虽说是猜的,但是以她对他的了解,这个人做事情,从来都是留有后手的。 “哈哈,想不到你这么了解我,真是没趣儿,还想着让你着急上火。然后我挺身而出,让你感恩戴德呢。”白易然开怀大笑,和她相处,总是那么舒畅、惬意。 “哈哈,你还真是看不起人啊,一个大夫就想让我感恩戴德了?就是十个大夫也难啊。”田苗开着玩笑,接着她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来。 “你找的大夫医术方面,我是不用担心,只是他的工钱咋给?”田苗现在手上的银子也不是很多,目前摊子铺得挺大,可是收益却很少。 “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只要是好吃好喝的待他,有没有工钱都无所谓。”白易然说。 “这么简单?又是江湖中人?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可不想,哪天被人找上门来。”田苗见他的眼神,立刻明白自己猜对了。 “丫头啊,太聪明的人可不讨喜啊。”白易然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猜到了真相。 “哼,少整那没用的,活命最重要,管它讨不讨喜呢,快点给我说清楚,不然的话,我宁可晚几年再开医馆。”田苗追问。 “唉,算我怕了你,这个人没什么医术,只是略懂些皮毛。但是他却是有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所以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被人拆穿过。 只是前一阵子欠下了一笔风流帐,被人家追得到处跑,我之前欠了他一个人情,所以只能答应帮他隐藏起来。”白易然对田苗从不说假话,但也不会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江湖骗子?人品行吗?我们家可全是姑娘家,这名声可是比命重呢。”田苗一听眉头紧锁。 “你还知道名声重于天?这天天往我这儿跑,对你的名声,可是没有一点好处吧?”白易然差点把嘴里的茶给喷出去。 “你咋说话呢?有你这么唠嗑的吗?像你这么唠嗑能有朋友吗?我咋就不知道名声重要了?天天上你家咋啦?我这叫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是因为光明正大,那会不背着人,大大方方的来,真是什么都不懂。”田苗说得义愤填膺。 “哈哈,生气了?朋友间开个玩笑也不行?”白易然就是喜欢逗她,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感觉特逗。 “切,要是这样就生气,那我早就被气死了。对了,你打听到村长的事儿了吗?”田苗当然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哪能动不动就生气? “过两天会有消息的,他这事儿打听起来,反而麻烦。”白易然见她一脸,自己办事不力的表情,忙出言解释。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村长在他们合田村是号人物,可放到县城里,那比路边的野草强不了多少。谁会留意他的事情?所以要想知道他们家的事儿,还真就得费些周章。 “要是简单,我还用得着向你张嘴吗?等江爷爷回来,你和他说一声,那酒的事儿,得缓一缓。我现在事儿太多,实在是没有功夫整这个,等我把手头上的事儿都整利索了,保证立马实现诺言。”田苗是怕江爷爷着急,所以才会特意跑来知会一下,谁想到正主没见到,反而是和白易然扯了半天的闲篇儿。 “这话还是你自己说吧,我可不想被他臭骂一顿,晚上过来吃吧,他们回来定有野物。”白易然太了解江爷爷了,那是个要酒不要命的,这事儿打死他,也不会帮忙。 “哼,自己说就自己说,没义气的胆小鬼。”田苗见他不肯帮忙,做个鬼脸就转身回家了。 第八十九章 谁说田双是傻子? 白易然看着如同一只彩蝶般,翻飞出去的田苗,唇边展出笑意,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 “晚上过来吃野味。” “哦了。”田苗想也不想的喊着。 白易然虽然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但是他想,应该是答应的意思吧。开始的时候,对于她异于常人的奇思,还会表现出惊讶来。现在却是习以为常,若是她哪天不再有这么多的想法,他才会奇怪吧。 田苗从白易然家回来之后,将房门一关,专心的雕起她的新作品来了。山上的山洞自从冬天之后,就没有再用了,没办法,谁让那里潮气太大。 她可不想将来年纪大了,落下风湿的毛病,反正过两天就要搬进新宅子,那边自己可是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儿。 下午江爷爷就回来了,他还真带回来不少的野味,田苗见黄嫂打算炒和炖。于是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于是晚上,从白易然家里传出的美味,把合田村里的人们,差点没馋死。 更是有不少小孩儿,跑来门口看热闹,江爷爷见了,倒是难得的好脾气,给他们每一分了一块,田苗和黄嫂共同完全的烤肉。 等肉烤好之后,黄嫂还特意给田家送去了一盘,平时白易然家要是做什么好吃的,总是会送去一些的。 这次的烤肉大餐十分的受欢迎,江爷爷笑呵呵的对田苗说。 “苗丫头,你这小脑袋里装得可都是金点子呢,这要是在京城里开一家店,我保你赚得钵满盆满。”江爷爷可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他性子古怪,但却从来不说假话。 “真的?有机会我一定试试看,到时候黄嫂你可要帮我啊,没有你的手艺,那可不行。”田苗倒是不反对,等自己手上有了银子之后,多行业发展也是不错的。 “那可不行,没有了黄嫂,我们还怎么活?”喜子的胃口,早就被黄嫂给养刁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辈子就赖上黄嫂了?”田苗不屑的问。 “那哪能啊,等过两年,娶个厨艺好的媳妇,到时候,我就是上赶给他做,人家也会吃了呢。”黄嫂打趣着说。 “那你干脆娶个厨子算了,只这厨子好像没有女人吧?那就娶个厨子的女儿好了,明天我去各个饭馆帮你打听一下如何?”田苗说完,大家都哄笑起来,气得喜子,恨不得把手上的羊腿丢到她的脸上。 “哼,用不着你瞎操心,还是专心的找你那倒霉夫君吧。”喜子没好气儿的说。 “为什么是倒霉夫君?”田杏不解的问。 “这还用问?娶你大姐,不就是最倒霉的事儿吗?”喜子理所当然的说。 “喜子,你的风度呢?”白易然语气平静,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 “呃?这羊腿太好吃了。”喜子看了一眼明显不悦的主子,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忙假装忙碌的吃起羊腿。 田苗本想说话,但见白易然出手帮她,只好放过这个没脑子的喜大夫。江爷爷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想着,唉,岁月无情,年轻真好啊。 吃过了饭之后,白易然就把江爷爷和田苗给叫到了书房,等他们都坐下后,就将那个装怪石头的盒子放到了书桌上。 “这就是你们找到的怪石头?”江爷爷还真是海量,喝了足足两坛,却一点醉意也没有,要不是那周身的酒气,田苗都怀疑他刚才喝的是水。 “正是。”白易然严肃的说。 “难道这世上,还有人懂这个?你确定它是你五叔的东西吗?”江爷爷神情严肃的问。 “确定,当时找到它的时候,还有一封五叔的亲笔信。”白易然十分认真的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把钥匙,很多年前,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形状虽有不同,但是却极为相似,他那信上有没有提到什么地方?”江爷爷也不是十分确定。 “没有,就只是说它将来可能会有用。”白易然见他皱眉,心里不免升起一丝的失望。 “那就难办了,只有钥匙是没有用的,得找到锁的位置才行。”江爷爷也很失望,这可是传说中的东西,在今天之前他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而已。 “我好像知道一个地方。”田苗的话,一下子把两个男人的目光,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你知道?”白易然惊道。 “什么地方?”江爷爷与白易然一起出声。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那里,只不过大黑跟我回来之后,每天早上都会去一趟山里,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回来。这几个月以来,天天如此,风雨无阻。我之前因为好奇跟着它去过两次,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就由着它去了。”田苗向他们解释着,自己的怀疑。 “你确定?”江爷爷双眼冒着绿光。 “不确定,我只是觉得有可能,张爷爷让大黑守着这个石头,而大黑又每都会在同一时间,去同一地点。我之前就想过,它们两者之间,应该有什么联系才对,现在知道它是一把钥匙,却找不到锁的位置,所以猜测那里就算不是锁的位置,也应该有什么提示才对。”田苗同时向两人解释。 “嗯,有道理,我觉得这想法靠谱。”江爷爷略一思索,觉得田苗的推理很有说服力。 “今天天色晚了,咱们明天跟着大黑去一趟吧。”白易然压下心中的激动,云淡风轻的说。 “也好,丫头,你来看看,能不能把这些给打开?”江爷爷将身上的七个,形状各异的孔明锁放到了田苗的面前。 田苗知道这是老头子在考验她,于是她饶有兴致的拿起其中一个,看了半天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江爷爷,这些让我带回去行不?明天不管我能不能解开,都给你拿回来。”田苗对这些产生的兴趣,就像当然她迷上魔方时一样。 “行,先放你那儿吧,什么时候解开了,什么时候还回来。”江爷爷觉得这个小姑娘,身上有一股灵气,所以起了收她为徒的心。 可是他的那些东西,可不是一般的聪明就可以学会的,如果这简单的孔明锁都没有办法解开,那么就算是勉强收为徒弟,也是浪费彼此的时间而已。 田苗与他们定下明天的事之后,就拿着七个孔明锁,带着等她的田双一起回家去了。 “易然,这个小姑娘有点意思,想不到这么鸟不生蛋的地方,竟然会有这么有灵性的孩子。”江爷爷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感叹起来。 “江爷爷,这里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吧,我倒是挺喜欢这里的,每天早上起来,一开窗,就会闻到那清凉甜沁的空气。整个人都清爽了,心境也会平和许多,除了冬天寒冷了些,倒是个不错的居所。”白易然笑着说。 “哼,你当我瞎啊?住着舒服,那是爱屋及乌吧。”江爷爷挑眉道,脸上明显的写着,你这是唬谁呢? “咳,你可别在她面前乱说啊,她将来是要招上门女婿的。”白易然差点被他的话给呛到。 “有这事儿?哦,对了,刚才喜子说过来着,听起来好像挺有趣的,快给我好好讲讲。”江爷爷兴趣盎然的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白易然见状,只好把他们从认识那时起的,所有点点滴滴都讲叙了起来…… “哈哈,想到这个苗丫头,也是个奇女子,将来定是不凡。臭小子这看女人的眼光,还真是刁钻,只是这样的女人,可是当不了贤妻的啊。”江爷爷边说还边盯着白易然看,一丝细微的变化都不放过。 “江爷爷,你怎么又提?我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还是让她快乐无忧的生活吧,何必把她拉进这危险的漩涡之中?”白易然自嘲的说着。 “你这个没出自息的臭小子,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当什么男人?再说了,我不是来了吗?有我在,你还怕个屁。”江爷爷看不了他那个没出息的样子。 “江爷爷,她是招上门女婿的。”白易然又一次提醒着。 “切,上不上门还不是一样?有什么分别,还不是你们两个过日子?将来的孩子不管姓什么,还不都是你的孩子?咱江湖儿女,还在乎那些个迂腐的虚名?你就说你对她有没有意思吧?”江爷爷一副月老上身的样子。 “江爷爷,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事儿我会看着办的,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白易然尽量不让他看出来自己的敷衍,这个江爷爷要是一掺和,那事情就会变得异常复杂。 “哼,当我听不出来呢?让我别管是不?”江爷爷一副委屈的模样。 “不是的,江爷爷,你也知道,这感情的事儿,不是儿戏。我想再和她多相处两年,等她心性定下来,再谈这事儿也不迟。正好这一段时间,我也能安心的做我自己的事儿,还有两个月就到了她的生辰宴了。”白易然把江爷爷当成自己的亲爷爷一般。 当年要不是江爷爷暗中帮助,他就算活到现在,也不会练成这身功夫。只可惜自己还是太嫩了,中了她的圈套,一身的修为都成了摆设。 “好,那我就给你两年的时间,要是两年后,你小子还没有得手,那老头子我就亲自动手。”江爷爷说得斩钉截铁,田苗这个小丫头,太合他的脾胃了。 “唉,好。”白易然真是服了,江爷爷的精力还真是旺盛,这两大坛子酒喝下去,却没有睡意,真是无人能及。 “不过……”江爷爷刚才故意不把话说完,这下子一开口,白易然立刻警觉起来。 “江爷爷,你要干啥?”白易然是真的急了,一时情急竟说出方言来。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能干啥?当然是留下来帮你看着她,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想往她身边凑,我就出手收拾他。”江爷爷好笑的说。 白易然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轻叹口气转身回房了,原本想着把江爷爷接到身边,好好孝敬他,给他养老。 现在他才发现,这老头比他精力旺了一百倍,以后还不定谁给谁养老呢。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咱们爷俩儿赏赏月。”江爷爷一个飞身就来到了他的身边,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就是要在院子里喝酒聊天。 回到家中的田苗坐在炕桌前,仔细的研究着那个完全没有概念的,形状奇怪各异的孔明锁。 她的倔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大有整不明白,誓不休的架势。可是现实与想法,永远不在一条线上,一个时辰之后,她还是没有找到门道来。 不由得有些懈气,正想换一个试试的时候,却发现桌上全是散落的碎块儿。 “双儿,这是你弄的?”田苗在揉了三遍眼睛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轻声问着,坐在一旁摆弄木块的田双。 可惜田双并没有回答,而是将田苗手中的孔明锁拿在了手中,接下来田苗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那个她研究的一个时辰,还是保持原样的玩意儿,在田双的手中,三五下就成了碎木块儿。 “双儿,你能把它们都还原成刚才的样子吗?”田苗兴奋得把炕桌上的木块,全都混在了一起,一股脑儿的堆在了田双的面前。 接下来就是更加让她吃惊的画面,田双就像是做着每天都做的事情一样,拿起木块,一个个的拼成了七个孔明锁。而最让田苗激动的是,她没有一丝的停顿,而是正确率百分百的一次性完成。 田苗完全顾不上现在是什么时辰,家里人是不是睡了,立刻穿上鞋子,风一样的刮到了白易然的家。 正在喝酒赏月的祖孙俩看到她这副模样,都是大吃一惊,白易然见她穿着里衣,脚上的鞋子,一只是她的还穿反了,而另一只却明显不是她的,感觉小了好多,半只脚都在鞋子外面。 “出什么事儿?”白易然在看清之后,立刻来到她的跟前,十分焦急的问。 “我妹妹,全解了,七个,又都还原了。”田苗因为跑得太急了,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白易然完全没有听懂。 “你说什么?谁解开又还原了?”江爷爷听了她的话,再略一思考,顿时比她还激动,一个飞身就窜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拉开挡在面前的白易然,双手抓着田苗的双臂,高声的问。 “田双,我小妹。”田苗被他的样子,吓得忘了喘息。 “快带我去。”江爷爷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要走。 “江爷爷,现在这时辰可不是去人家的时辰啊。”从地上爬起来的白易然,一下子拉住江爷爷的手臂。 “这个时辰怎么了?我老头子都七十岁了,这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可造之材,难道还要看时辰?丫头你快带我去,谁要是敢在我背后嚼舌头,我就让他一辈子说不了话。”江爷爷才不会理会,那些什么狗屁礼数呢,全是闲着没事干的人,编出来让人不自在的狗屁。 田苗见状只好带着他们一起来到了自己家里,原本都躺下的田家人,刚才被田苗那风风火火的开门声惊醒。还没有整明白什么事儿呢,接着又被他们三人的跑步声给吓得不行。 于是田苗的房里很快就聚满了人,田双对于这样的场面,还是一如往常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是咋啦?”田占财实在不明白,这个性子古怪的老爷子,大半夜跑来干什么? “爷爷,这事儿一会儿再说啊。”田苗说着向担心的家人们,点了点头,意思是让他们稍安勿躁。 田家人本想多问,但见田苗的样子,再看江老爷子那兴奋的脸,只好选择沉默。那老头儿可是江湖闻名的人物,他们还是别招惹的好,付氏这时心里更加生田苗的气。 早就告诉过她,少和白家来往,那家子人与他们不是一路人,可是这个臭丫头,耳根子比石头都硬,就是听不进去,现在好了吧?把这个老怪物都给整家来了。 “双儿,你把这些都解开好不?”田苗在江爷爷的示意下,轻轻的将那七个孔明锁放到了田双的面前。 田双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理都不理他们,只是摆弄着手上的木块儿。江爷爷见状十分着急,于是也不管什么闺房不闺房的,大步流星的就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到了炕上。 将那些孔明锁一个个的摆到了田双的身边,也不说话,只是拿起其中的一个,假装解不开,唉声叹气个没完。 田双还是没有抬头,不过却伸手将离她最近的那个拿起来,动作有些缓慢,但是却没有一丝犹豫,一个接着一个,两刻钟不到,那七个孔明锁就全都成了碎木块。 然后不等别人说话,又像田苗之前的样子,将那些木块全都混在一起之后,接着一块块的拿在手里,很快七个孔明锁又恢复了原样。 这回江爷爷并没有像刚才那么激动,而是亲自上前递上了一个圆角方形,足有田双脑袋大小的孔明锁。 田双拿起来之后,并没有像之前那快速而熟练的解开,而是破天荒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江爷爷。 “这是我师傅留给我的,几十年了,我也只能解开五块儿而已。”江爷爷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就是想向她说明一下。 田双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把手上的孔明锁放到炕桌上,然后一动不动的盯着看。过了差不多快一个时辰,就在众人以为她会一直看下去时候。 田双居然把它在桌面上转了起来,然后接着看,等它停下来之后,江爷爷立刻帮她又转了起来。就这样过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田双伸手将它拿在手上,因为太大了,她拿起来有些吃力。 屋子里十分安静,这样有些诡异的氛围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凝望,除了坐在炕上把玩的田双,每一个人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只不过田家众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只是受了江爷爷的影响,这于他的功夫修为不无关系。 终于田双停止了观察,动手解了起来,只见她的小手不紧不慢,以匀速的方式,一块块的将那孔明锁给解成了八十一块。 看着她一字排开的木块,江爷爷居然激动的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喃呢着。 “师傅啊,徒弟对不起您老人家啊,难怪解了几十年都无法解开,原来从第十五步开始,徒儿就错了啊。”伴随着他的哭声,田双又以刚才的速度,一块块的重新组合起来。 田双把那重新还原好的孔明锁,推到了江爷爷的面前,好像是在安抚他的样子。 江爷爷伸出那一双抖得像触电的手,颤颤巍巍的将那个孔明锁拿在手中,却怎么也拿不稳,掉了好几次。 见此他索性也不拿了,而是直接对田双的爹娘开口说道,他的声音里还带着颤音。 “这个孩子是个有天份的,老头子我想收她为徒,不知道两位意下如何啊?”江爷爷的话,让刚从震惊中醒来的田家人,又一次惊得呆愣不动。 “江爷爷,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双儿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田苗是在场的人当中,最为冷静的一个,从她的内心十分的希望双儿可以跟着江爷爷,学习那些了不起的本领。 但有些事儿,并不是她希望就可以的,所以她打算把实情告诉他。 “是啊,咱们是希望孩子有这个造化,可是……”李氏也开口说,可是说到一半儿,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眼泪也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听了她们的话,江爷爷这才想起田双的情况,之前那激动的情绪瞬间就烟消云散,被巨大的遗憾所取代,田苗看着双肩垮下去的江爷爷。再看向完全把自己封闭在自己世界的妹妹,心里的喜悦也成为了无比的苦涩。 于是众人带着各自复杂的心情离开了田苗的房间,其中属李氏最为伤心,田有金劝了她大半夜,这才勉强算是把她那磅礴的眼泪给止住了。 “江爷爷,出什么事儿了吗?”白易然刚才并没有跟着去,这外男去人家姑娘的房间,总是不妥的。 “唉,臭小子去拿酒,老头子我今天要一醉解千愁。”江爷爷一副霜打的茄子般,一下子就是瘫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头枕着靠背,凝视着夜空。 白易然见他一副失意的样子,心中也不免担心起来,于是快速回到房里,把那一坛百年好酒给取了来。 这本是他为了田苗家乔迁而准备的,现在却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以江爷爷的性格,要是没有好酒,他才不会老实回答自己的问题呢…… 第二天一大早,田家除了田双之外,每一个的神情都不同。但却没有谁说话,多年来,他们第一次吃了一顿安静得,近乎于诡异的早饭。 “大家这是干什么?就算不能拜师,也是好事儿啊,看以后谁还敢说双儿是傻子?”田苗明白大家为什么这样,于是笑着开解着,这事儿她会再想想办法的。 就算不能正式拜师,至少也要试上一试啊,她希望田双可走出自己的世界。 “就是,我们双儿老灵了,没听江爷爷说嘛,他都解不开呢,以后谁要是再说双儿傻,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田杏豪气万千的说。 “快消停吃饭,小心我让你找牙。”田苗不喜田杏这样,自己那是没有办法,思想上很难改变了。 但是她却不想田杏变得太过于强势,这个时代强势的女人,可没有什么好命。只不过这有些事儿吧,那就是天意,不是哪个凡人可以扭转的。 “我吃饱了,二姐,我先去了啊。”田杏见田苗不高兴了,立刻放下碗筷,快速的跑了。 “唉,这孩子,饭都没吃几口,苗儿,你说她干啥?这孩子从小就野惯了。”李氏担心女儿饿肚子,不由得埋怨起田苗。 “放心吧,她准是找黄嫂要吃的去了,咱家杏儿可是从来不会亏待自个儿的。”田朵安慰着李氏。 “行了,快吃饭吧,今天不是得去医馆干活吗?”田占财一开口,众人忙安静的吃起饭来。 说过了早饭之后,田苗并没有去医馆干活,今天安装药柜,全是力气活,她们女人去了也搭不上手。 回到房里,田苗取出自己雕了一半的玛瑙,刚要开始,就发现田双手上的木块,和刚才那个不太一样。 于是她就假装干活,认真的观察起来,只见她先是用小刀在木块上,刻刻划划的。然后就开始在手上摆弄,以前就当她是玩儿,可是这细看,才发现她的手上有什么东西。 田双并不是在把玩,而是在打磨?田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于是她放下手上的东西,来到了田双的身旁。 到了跟前她才看清,原来田双的手上有一个很薄的石片儿,她正在用这个石片儿在打磨手上的木块儿。 “双儿,你在干什么?能告诉大姐吗?”田苗试着问她,虽说田双几乎不与人交流,但现在比以前要好多了。 有时候会对外界产生反应,像昨天晚上,她就和自己,还有江爷爷交流过了。田苗觉得这是个好现象,自己不求她完全变成正常人,但她还是希望双儿可以表达自己想法,哪怕是什么特别的方式也可以。 田双并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专心的做着手中的事情,田苗知道对她要有耐心,于是她安静的坐在一旁,就那么看着双儿的一举一动。 快到午时了,从厨房传出来阵阵饭香,田苗却还是盯着双儿看,就怕自己错过她的任何反应。 就在她以为双儿不会有反应的时候,双儿居然拾头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她将炕柜的门打开。 田苗以为她要拿衣服,可是当她看到那柜子里面时,心中的惊讶简直无法言语,同时深深的自责也滚滚而来。 自己说得好听,会照顾双儿一辈子,结果呢,双儿每天在做什么,她都不知道。难道给她吃饱、穿暖就是照顾了吗?总是不喜欢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那么自己呢? 就在她自责的时候,田双将柜子里的木块,一个个的摆了在炕上,很快就摆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木块拼画来。 田苗跑到白易然家的时候,江爷爷和白易然喝了一夜的酒,现在都睡得昏天暗地的。无论田苗如何叫就是叫不醒,于是她跑到了喜子的房里,急吼吼的一脚将门给踹开。 “唉呀,你干啥?要吓死谁啊?”喜子被她吓得,差点没把心给吐出来。 “少废话,你快点想个法子,让江爷爷和白易然立刻醒过来。”田苗一把拉着他的前襟儿。 “姐,出啥事儿?”田朵也被吓了一跳,刚才喜子正在考她写方子,没想到田苗会这么突然的冲进来,害得她写好的方子全废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田苗知道事情并不是那的急切,但是她就是无法在这样的心情苦等着,所以她要立刻马上和江爷爷商量一下。 自从她来了这里之后,田双就是她的一块心病,而现在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她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哼,真是个没见识的,你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能耐?”喜子一不小心又上套儿了,田朵无奈的摇了摇头,将他的银针递到他的手上。 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田朵很清楚,不过她却没的提醒他,谁让他自己不长心了,要是被他主子收拾了,那也是活该。 接下来就是两声十分惨厉的叫声,光是听就知道发出声音的人,受到了多么大的痛苦刺激。 田苗在江爷爷和白易然要宰了喜子之前,快速的拦住他们,大声的说道。 “收拾他急什么?我有个大惊喜要给你们看。”江爷爷和白易然这才看到田苗,于是他们给喜子一个,你小子等着的眼神之后,就跟着田苗去她家。 “是什么惊喜啊?”江爷爷直觉应该和田双有关,一脸兴趣正浓的样了。 “等看到之后,你们就知道了,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田苗真的是太激动了,她也不管别人的眼光,一手拉着一个,拼命的往家跑。 白易然从她那温热的掌温中,感觉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归属感,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更不知道哪里才是他的家。 可是在合田村里住下之后,他的第一次品尝到了安宁,但却没有归属感,因为他知道这里并不是他的家,他的心还是在漂泊着。 然而就是这一刻,他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的归属,那就是她,只要有她的地方,就是他的家。当然了,这些话他是不会和她说的,至少在没有和她算清总帐之前,是死也不会说的。 他喜欢看她乐呵呵的模样,这样的她让他感觉到温暖,就好像自己那颗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心,见到了阳光一般,让他十分的珍惜,怎么可能会轻意的让她处于危险之中? 就算她再怎么聪明,但也毕竟是个女人,是女人就会想要过平静的生活。而他现在是无法给她的,不过他不会让她等太久,之前为了敷衍江爷爷,而随口说出的两年。 从她牵起他的手那一刻起,就成了他给自己的期限,他要在两年之内把事情解决掉,然后给她当上门女婿。 田苗并不知道,这短短的一段路,让白易然做了一辈子的决定。两人此时的心情并不相同,一个希望快点到家,而一个则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而当他们进了田苗的房间之后,却只能站在炕边动弹不得,田苗见他们的反应,满意的站在一旁欣赏着,他们那难得的痴呆样。 其实她刚才看到的时候,自己也没比他们好到哪儿去,甚至比他们的表情还要夸张许多。 “田双这孩子,我收定了,有什么条件,你们尽管提。”江爷爷豪气十足的说。 对于江爷爷的话,田苗并不意外,她可是看出来他昨天晚上,有多么的失望。要是今天他不这么说,自己才是要奇怪的。 “江爷爷,我们双儿是个不一样的孩子,你有把握能和她交流心得吗?”田苗故作为难的说。 “这个老夫倒是没有法子,但是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爷俩准能找到能用的法子。”江爷爷的眼睛是一刻也离不开那炕上的东西。 “这是咋啦?”李氏刚才见他们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时,就想要过来看看,可惜锅里的菜还没有好,只能强忍着担心,把菜炒好。 “娘,你快过来看看。”田苗一把将娘拉了进来,李氏不明所以,但当她看到炕上的东西时,一下子也呆住了。 片刻之后,李氏就扑过去,一把将坐在那里的田双,给抱在怀里。在田苗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惊天的哭声,立刻响起。 白易然和江爷爷被她这一哭,整得是手足无措,只能无奈的看向田苗,示意她想想办法。 田苗见他们看向自己,只能更加无奈的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唉呀,出啥事儿了?”在杂货铺门前坐了一上午的付氏回家吃饭,一进门就听到李氏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还以为家里发生啥大事儿了,立刻跑到了田苗的房里,一进门就看到李氏抱着田双坐在炕上哭。 而白易然和江老头则是站在炕沿前,田苗正在门口洗手巾,看样子是准备给李氏擦脸的。 “奶,你回来了,没啥事儿,我娘就是太高兴了。”田苗说着就上炕,帮李氏擦脸。 李氏现在哭得十分忘我,完全不理会外界事物,现在别说劝她了,就是着火她都不带动弹的。 “行了,让她哭个够吧,这一天天的闹死了。”付氏说完转身就出去了,他们不饿,自己可是饿了,下晌还得去呢,王嫂子还没讲完呢。 忙着吃了饭再去听八卦的付氏,并没有注意到炕上平铺的东西,只是走出去后,又折了回来。 “苗儿,请他们去堂屋吧,哪能留外男在自己屋里,咱虽说是农家,可这有些话,可是好说不好听的。”付氏表面上是对田苗说,实际上却是说给他们两人听的。 “不用了,我们这就回去了,苗儿,等你娘平复了,咱们再谈吧。”白易然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举动虽是不妥。 于是拉着不太情愿的江爷爷,从田苗的房间拉出去,和付氏打上招呼就回家去了。 “你这个臭小子,拉我出来干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江爷爷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 “江爷爷,好男不和女斗,要是真让你说出点什么来,那付氏会忍着吗?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对谁也不好,田苗在中间多难做人啊。”白易然可是太了解江爷爷了,他要是看不惯的人,不管是男女老幼,那是一视同人。 “哼,你这个见色忘义的臭小子,为了田苗好做人,就让你爷爷我受那个老妖婆的数落?”江爷爷原本并不是十分生气,可是白易然这明显的向着田苗,他就立刻不乐意了。 “江爷爷,你就算不想别的,也想想田双啊,要是付氏不同意,那你就收不了人家。还有田苗可是说了,过几天她手上的事儿办完了,就要开始着手准备那小酒坊的事儿了。”白易然这话一出口,气得炸毛的江爷爷,瞬间就成了温顺的小绵羊。 “那就先忍一回?”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咱就先忍这一回,下不为例。”白易然见他缓和了,这也放上心来。 他可是真怕啊,江爷爷可是个不吃屈儿的,曾经一块肉把人家的饭馆给砸,就只是因为他的盘子里比隔桌的少了一块肉。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儿,江湖上才开始有了,关于他性子古怪的传闻,刚才付氏那明显的不屑,正是江爷爷的死穴。 一戳必炸,对方就算不死,也得受伤。 ------题外话------ 各位亲,莫舞上架两天成绩不好,但这并不影响莫舞的心情,因为有你们的支持,路再窄,也会坚持走下去,更新时间还是每天上午的9点。 今天给你们送上一件莫舞生活中遇到的小趣事儿。 昨天,闺蜜来家里玩,正好到了中午我儿子睡觉的时间。我请她在客厅等,然后就带着我三岁的三子进卧室去睡觉。 过了二十分钟之后,闺蜜听到门声,抬头一看,我儿子小心翼翼的从卧室出来了。 “你怎么出来了?你妈妈呢?”闺蜜惊问。 “嘘,小点声,妈妈睡着了。”儿子将手指放到嘴上说。 闺蜜听了之后,立刻进屋将睡得正嗨的我叫醒,这时我才知道,自己又一次比儿子先睡着了…… 第九十章 郊外遇袭 田苗给李氏擦了脸,劝了几句,见完全没有可能劝得了,无奈之下,只好让李氏自己哭个尽兴。 从房里出来,她这才发现白易然他们走了,问了付氏之后,立刻就追到了白易然家。 “哼,来干什么?”江爷爷见田苗来了,刚下去的气儿,一下子就回来了。 “江爷爷,你还真生气了啊?我奶那个人其实没啥,就是嘴巴臭了些,你不会真的和一个无知村妇计较吧?”田苗也不想在背后说付氏的坏话,自己虽说不喜欢她,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奶奶。 只是为了田双的将来,她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她太了解江爷爷,这样的人,有着超强的自尊。所以她前来道歉,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因为这件事儿,而影响到田双。 “我不管,反正这件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江爷爷见说不过她,干脆把话挑明了。 “江爷爷,你看这样行不?只要你能消气,提什么条件都成。”田苗大方的说。 “喝?小丫头口气不小啊,你觉得你有什么东西是我没有的?”江爷爷纵横江湖多年,不说富可敌国,但比起田苗那是强上千倍不止。 “和你比起来,我什么也没有,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里面的东西。”田苗说着,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 “哈哈,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什么时候,把小酒坊建起来,我就原谅你。”江爷爷笑得开怀。 “这倒是不难,只是我手上的银子不够,本想等过一阵子,赚到银子再建的。”田苗说得半真半假。 “原来你差的是银子?那为什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这丫头,故意吊我胃口呢。说吧你要多少银子,我来出。”江爷爷说着就将荷包打开。 “这个就要看你想要什么样的了,有普通的,还有最好的。”田苗说得真诚,可是心里却完全不这么想,让你这个老头子要挟我,看我不狠狠的敲你一笔。 “这是什么话?当然是最好的,需要多少你尽管说,我老头子,别的没有,这银子还是有一些的。”江爷爷就算不好酒,也好面子,他怎么可能不建最好的? “要是建最好的,那最少也要两千两。”田苗平静的狮子大张口。 “这么多?”江爷爷被她吓了一跳,随即以一副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普通的只要两百两。”田苗并没有解释,而是一副随你自己选择的样子。 “哼,你以为我出不起?给你,这是三千两的银票,你尽可以往好了建。”江爷爷豪气万千的拿出几张银票。 “那要是剩下了呢?”田苗并没有去接。 “剩下的自然是给你的辛苦费,总不能让你白忙活啊,现在银子有了,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开始建了?”江爷爷大方的说着,他之所以多给,就是为了让她早点动起来。 “明天可不行。”田苗将银票收了起来,有些为难的说。 “为什么?”江爷爷怒道。 “因为明天太晚了,要从今天开始啊。”田苗说完,江爷爷这才发现,她是在逗自己,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白易然一直没有开口,就这么看着,一个七十岁的老江湖,开开心心毫无防备的,被一个十四岁的小村姑,轻轻松松的敲了一大笔银子。 “好好,快去忙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他。”江爷爷乐呵呵的指着白易然。 就这样白易然被江爷爷,无情的送给田苗当免费劳工,当然了白易然并不会真的亲自动手。而是像之前一样,只是吩咐手下人去做,但也不轻松,因为江爷爷明确说了,田苗的事儿必须立刻解决。 田苗先是和白易然一起去了县里,江爷爷的银票最小的也是五百两的,镇上的银庄没有那么多的现银。 “你帮我打听的事儿怎么样了?”田苗坐马车上无聊的问。 “这次去县里,正好可以问一下。”白易然有些无奈的伸了伸腿。 “不舒服?谁叫你不让我骑马,那就和我一起坐车吧。”田苗一副你活该的模样。 “好。”白易然知道自己说得越多,她就越可以找出自己的语病出来。 白易然不让她骑马,主要是因为这七月的天气,太阳毒辣,怕她会中了暑气。她呢听了他的话,倒也听话,只是那表情不是那么好看。 “唉呀,真没意思,黄哥,咱快点不行吗?”田苗感觉这车走得比蜗牛快不了多少。 “苗姑娘,这可是最快的速度了,再快的话,你们在车里可受不了。”黄哥笑着解释,要不是她一直催,他也不会让马跑这么快。 这马跑得越快,车就会越颠,时间长了,他们两个都得吐了不可。 “苗儿,过来坐下。”白易然见她趴在车窗上,怕她会掉到车外去。 “不要,车里太闷了,我要在这儿透透风。”田苗才不会回去老实坐着呢,这种闷热的天气,就是应该骑马赶路的。 白易然见她大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长臂一伸就把她拉了回来,没有防备的田苗一下子就跌进了,他那宽阔的胸怀之中。 “啊!”田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坐好。”白易然这回是真的有些火,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腿上。 “放开我,你今天抽什么疯?”田苗倒是没恼,但也有些奇怪。 “你能好好坐在位子上吗?”白易然一副严肃的表情。 “你要干啥?想打架是不?”田苗也有些生气,自己又不是小孩儿。 “到了地方,你想怎么打都行,不过,现在你要么就坐这儿,要么就回到你自己的位子去。”白易然还是第一次脸上没有笑意。 “说吧,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虽是问句,但田苗的心里却是十分的肯定,他可不是这样小题大做之人。 “那样太危险了,你还是坐下吧。”白易然无奈的放缓了语气。 “你在求我吗?”田苗见不肯说,也就失去了再问的心情。 “嗯,我求你。”白易然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他虽说不能用内力,可是耳力却还是比常人敏锐得多,以他的感觉看来,他们的马车至少有两批人跟着。 而田苗将身子探出去,不只有摔到车外的危险,还有更多的不确定,所以他才会那么紧张。 “那现在放开我吧,我会老实呆在自己的位子上的。”田苗的心就像是热锅的蚂蚁一般。 一直都沉稳的白易然,现在虽说表面上还是以往的平静,但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此时有些紧张。 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所以田苗决定要好好的观察一番。 “呃?好。”白易然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抱着她,立刻放开了手。 田苗得到自由,快速的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刚才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现在一分开,才感觉到不自在。 白易然因为心里有事儿,所以并没有看到田苗那有些微红的脸,而田苗意识到自己的窘状之后,将脸转向了窗外。 可是她的注意力,却全在他的身上,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他表现成这样? “主子,咱们是不是跟得太近了,很容易被发现的。”跟着田苗他们的黑衣人,问向一旁的主子。 “哼,你以为离得远就安全了?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说话的黑衣人,虽说全身都包得严实,但却是女人的声音。 “主子,还有一波人,要不要让阿三去探探?”这时从车窗外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让他多带几个,如果有什么不妥的,那就送他们上路吧。”女人语速平缓,好像和别人聊着天气一般。 田苗注意了好久,也没有从他的身上找到什么,于是她只好无聊的看向窗外,过了一座山头之后,她居然凑到他的身边,神秘兮兮的低声问道。 “白易然,你是不是早就发现,咱们被跟踪了?”田苗的话,让白易然心头一振。 “你是怎么知道的?”白易然知道她一向聪明,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发现他们。 “这有什么难的啊,只要注意观察就很容易发现了啊,离咱们不远的马车,一直都跟着咱们。一直不远不近的保持着距离,这与偶然遇到的同路人,可不太一样。 再说那林子里面,还有不少的黑衣人,一直跟着咱们的马车跑,这不是被盯上了,还能是什么?”田苗真是服了,现在要是黑天的话,穿黑衣行事方便。 问题是现在是大白天的,穿黑衣是为了什么?怕她发现不了吗? “你的眼睛倒是挺毒的。”白易然笑道。 “他们是什么人?”田苗才不会被他给敷衍过去。 “你觉得我知道?”白易然恢复了往日的状态,只要田苗老实呆在马车里,他就有信心可以护她周全。 “切,这还不明显吗?我一个村姑,谁会这么大手笔的对付我?当然是你招惹回来的。”田苗一副被你连累的表情。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白易然笑道,他只能猜出一波人是谁,另一波人就真的不知道了。 “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了?刚才明明怕得要死。”田苗故意夸大他的反应。 “我那是被你吓的,只要你老实呆在马车里,我就一点也不担心了。”白易然并没有因为她故意歪曲而生气。 “真没劲,你就不能痛快的说清楚?我可不想做个糊涂鬼。”田苗气得给了他一拳。 “放心吧,黄哥早就发出了信号,到了前面的山谷,就会有人来接应了。”白易然安抚她。 现在可不是讲故事的时候,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向她提起,并不是想瞒着她,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如果他们现在就动手了呢?”田苗反问。 “那个山谷是最佳的地点,按理说他们是不会提前动手的,不然的话,咱们早就应该和他们遭遇了。 放心吧,就算他们动手,我也会保护好你的,不过你要听话,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老老实实的呆在车里。”白易然十分认真的勾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 “要是他们动手的话,车里不见得安全吧?”田苗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之间忘了反应,只能老实的被他盯着。 “我不会让他们靠近马车半步的,只要挺到我们的人赶过来就可以了。”白易然说得轻松,然而事实上却是难上加难。 “咱们就只有三个人,你不能用内力,比我也强不到哪去,说来说去就只剩下黄哥自己了。”田苗有些担心的说,她自己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嗓音有着丝丝的温柔。 “你无需担心,只要记住,我会护你周全就行了。”白易然说着,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上一吻。 田苗只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她的额头喷涌而进,转瞬间就流遍她的四肢百骸。大脑一片空白的她,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白易然那张微笑的脸。 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偷腥的猫,田苗真想一掌,把那张笑脸拍到外太空去。 “你占我便宜。”反应过来的田苗没有拍他的脸,却也给了他一脚,表面看起来凶凶的,其实她只是在掩饰自己的羞涩。 “也许是情不自禁呢。”白易然很喜欢她那娇羞的眼神儿,好像能漾出水来。 “少整那没用的,下次你要是再敢胡来,小心我揍得你满地找牙。”田苗推开他,恶狠狠的向他比了比,自己紧握的拳头。 “主子,他们动了。”黄哥的声音从车外传来,田苗和白易然这才想起,现在情况危急。 “黄哥,把车赶到那个石壁下。”白易然说着,一个闪身就从车窗飞跃了出去。 “喂……”田苗伸手去拉他,却只抓了一把空气,他的速度简直太快了,她只感觉眼前人影一闪。 “听话,呆在车上。”白易然的身影飞出的同时,语气严肃的叮嘱也飘进了田苗的耳朵中。 田苗哪能那么听话?不过她也没有冒失的冲出去,而是趴在窗前观察外面的情况。 只见距离马车不远处,白易然和黄哥背对着马车站着,而他们的面前则有十几个的黑衣人。 双方都没有动作,空气中却飘散着紧张的味道,好像风向的转变,都可以引发出激烈的战斗。 田苗从没有见过现场版的,古代打斗场景,今天这么突然就碰上,这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刺激。 “不知道各位,拦住我们的去路,是何用意?”黄哥朗声问道。 “想过去?留下车上的那个女孩儿。”黑衣人当中的一人说道。 田苗听到他的话,心里一惊,要她?她一直安份守己的,怎么就招惹到这些江湖人了? “不可能,你们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白易然冷冷的开口。 “看你长个聪明样,想不到却是这个傻的,就凭你们两个,护得她吗?”对方轻蔑的说。 “希望你的本事,能比得上嘴上功夫。”黄哥讥讽的说。 “好,就让你们见识见识。”随着黑衣人的一声令下,那十几个黑衣人全都动了起来,其中有两人直奔马车而来。 田苗见状,忙从车窗跃到了车底下,双手握着地上的石块儿。不过那两个人并没有到达马车,在半路上就被白易然而拦住了。 田苗透过马车轮子的空隙,关注着不远处的战况,只见黄哥和白易然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一直和那十几个人缠斗着。 就算她不懂武功,却也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和那十几个的水准差不多,要是单打独斗的话,还有胜算。 可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很快他们两个就会被那些黑衣人给收拾了,眼睁睁看着,那可不是田苗的风格。 她悄悄的从马车里爬了出来,身体贴着石壁,一点点儿的向旁边挪着,刚才她发现有人跟着他们的时候,就开始在脑子里想对策了。 白易然看到她的动作时,吓得心脏差点从嘴里飞出来,苦于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抽身,只能更加卖力的将那些人缠住,现在的他也不管什么毒不毒的,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田苗顺利的来到了她的目的地,那有一大片的蛰麻子,小心的把手包好,然后快速的采了许多。 有了它们之后,田苗也不怕被发现了,而是快速的向白易然跑去,一边跑还一边的喊着。 “白易然,你快过来。” 白易然听到她的叫声,心里一颤,一时不慎,被人在手臂上的划出一个口子。他看都不看抬脚就是一踢,正好踢在那人的下巴上,当时就把人给放倒了。 “小心。”白易然摆脱了面前的人,猛一提气向田苗飞掠而去,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田苗刚才喊之前,就想到了自己会引来黑衣人,所以当那个黑衣人过来的时候,她先是装着害怕的样子,等那黑衣人到了她身前时。 只见她快速将手上的蛰麻子,猛的向那人眼睛扫去,毫无防备的黑衣人被蛰个正着。 顿时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刺痒得不得了,接着田苗趁他分神的时候,将向他的眼睛处吐了两口口水。 “你干什么呢?”急急赶到的白易然,见到她的举动,也是蒙了。 “水……”田苗声音嘶哑的说,刚才她在下车之前,把两根红辣椒放在了口袋里。 她向白易然喊完之后,就快速的把那两根辣椒放在嘴里快速的嚼着,这一灵感还是跟影视巨星成龙学的呢。 只是这感觉也太刺激了,白易然见她红肿的嘴,及那黑衣人脸上的辣椒碎块儿,立刻明白了她为什么往人家眼睛里吐口水了。 “先忍忍。”白易然说着就将她一把抱在怀中,几个闪身就躲过了几个黑衣人,田苗也没有闲着,将手上的蛰麻子全都扫到他们的脸上,还时不时的送他们一些田氏眼药水。 很快他们就和黄哥会合了,因时的黄哥身上伤了好几处,要不是强提着真气,早就倒下了。 白易然见田苗抱着草很好用,让田苗和黄哥退到马车处,而他则是一手抓着一大把的蛰麻子,冲向黑衣人,专向他们的眼睛脸上下手。 那些黑衣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看到那些着了道儿的同伴,全都刺痒难忍,全都小心戒备起来。 田苗他们回到马车之后,立刻找来水袋,一顿猛灌之下,肚子快撑破的时候,才停下动作。 “黄哥,白易然不是说有援手吗?咋还没来呢?”田苗的嗓子还是有些哑,喝过了水,也只是稍稍缓解了一下,嘴里还是火辣辣的。 “早就应该到了,估计是在路上遇到什么事儿了,你在这儿别乱跑,我去帮主子。”黄哥见白易然一个人对付八个人,实在太过于吃力,于是想起身去帮忙。 “你伤成这样,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我去吧。”田苗说着就抓起马车里的包袱,不等黄哥反应,就快速的向白易然跑去。 “我来帮你。”田苗又像刚才一样,边跑边叫。 那些黑衣人见她又用这招儿,不用猜也知道她定是又有什么损招儿了,于是他们自然的给她让出条路,没有人再像刚才那样,贸然拦她。 “你怎么又来了?”白易然现在十人的狼狈,田苗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当然是来帮你的。”田苗说着就把包袱一抖,从里面掉出许多的小包,她想都不想,拿起一个就向黑衣人扔去。 那个黑衣人不敢用手去接,随手就用剑将那包袱给挑成两半儿,就在这时,田苗把手上的包袱皮儿,将她和白易然的头给包了起来。 那个包袱里在放的是烧烤调味料,田苗这一次去县里,本想去各大饭庄去兜售一下,她自己调配的调味粉。 “快跑。”田苗手上动着,嘴也没有闲着,白易然在抱着包袱的时候,就闻到了那独特的味道,自然猜到她想干什么。 于是她的话刚一出口,他的动作也同时动了,被他怀着身子,几个纵跃之后,两人来到了黄哥的身边。 “苗儿,那些调料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咱们到这儿来太危险了。”白易然见黄哥昏了过去,心里更加焦急起来。 “我知道那些顶不了事儿,可是你别忘了,咱们车上还有豆油呢,野兽都怕火,我就不信他们不怕。”田苗指着车上的那几坛子豆油说。 他们合田村里种不了什么别的,就是种些玉米黄豆什么的,过去大伙儿都把玉米和黄豆磨成面,渗在一起当粮食吃的。 前几天村长找她想新的出路时,她就想到了黄豆油的事儿,所以让李氏在家按照她的法子,先整出一些来。 今天出门的时候,她开始不想带了,后来一想,去一次县里也不容易,不如都带上吧,没想到却有了意外的用处。 白易然虽说不了解这黄豆油,但想着她的法子也算不错,再援兵没到之前,他们得尽力拖延时间。 那些黑衣人见只是些粉沫,几个迷了眼的人,也用水洗了眼睛,见他们三个聚到了马车里。自然是红着眼睛一冲而上,也不怪他们眼睛红,他们十八个人,被白易然和黄哥撂倒十个,虽说都没有死,但也都伤得很重,一时半会是起不了身的。 而他们三个,两个男人只是受了点伤,那个小丫头,专出损招儿,最是招人恨,却是毫发无伤。这样一比较,他们的眼睛不红才怪呢,当然了,也有几个是因为蛰麻子和辣味口水,才会变红的。 “这样真的行吗?”白易然有些不太确定的问。 “如果你能保证两次都扔到同一个地方,那就准能行。”田苗也不是确定,但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好,我信你。”白易然走下马车,那些缓缓围上来的黑衣人,见他自己下来,一只手上拿着个坛子,另一只手上去拿着一个大瓢,心下好笑不已。 “这就是你的武器?哈哈……”他们以为白易然是自暴自弃了,一时间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然而没有让他们想到的是,白易然就在他们大笑之时,突然用大瓢向他们身上淋东西。 那东西像油,却有一股子豆味儿,就在他们不知如何反应之时,田苗突然从窗子里探出身子。 黑衣人见到她,下意识的菊花一紧,这个丫头可不是什么善类,就在他们警戒着的时候,田苗突然冲着他们,嫣然一笑。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居然着起了火,定睛看去,原来她的身旁有一个着着火的坛子,而白易然就是用那大瓢把坛子里面,那些个火苗子舀出来,淋到了他们的身上。 此时黑衣人一时也乱了手脚,本以为是瓮中捉鳖,结果却出现了如此变故,好火势并没有多大,但也够人受的。 看着跑出去好玩的马车,他们更是恨得不行,也不管自己身上的狼狈,立刻追了上去。 “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了,咱们现在怎么办?”田苗边回头看向后面,边问一脸严肃的白易然。 “走一步算一步吧,只要我们进了山谷,那处境就更危险了。”白易然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不是往前就是往后。 前面是不明情况的山谷,若是对方的人埋伏在那里,抓他们就像喝水一样简单。而后面是那些穷追不舍,个个武艺不弱的黑衣人,要是单打独斗,要不了几回合,就可以宰了他们。 可现在他们全部加起来,自己别说中毒在身,只能发挥一半的战斗力,就算是没有中毒,自己也不可能把他们全都打倒。 “我相信你,咱们不会有事儿的。”田苗鼓励着他,心里也在盘算着还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啥的。 就在他们跑进山谷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全都追了上来,田苗对这种马跑不过人,完全不科学的情况,表示惊讶。 心里想着,要是把他们几个收拾了,让他们拉车的话,那去哪儿不是更快了? “识相的就把人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黑衣人们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完整的,其中有好几个身上只是挂着布条,从那露出来的皮肤,可以看到明显的烧烫痕迹。 田苗看着他们,心里也有些不忍,自己的招儿,虽说不会要人命,却是相当痛苦的。不过再一想,他们是要自己命的,立刻就郁闷起来,为什么她带的不是汽油一类的? “唉呀?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们,有什么能耐?”就在白易然暗提真气,准备拼命的时候,江爷爷的声音突然出现。 田苗从来不知道,这个老头了的声音,会这么的悦耳,立刻高声叫着。 “江爷爷,黄哥昏过去了,你快把他们收拾了。” “放心吧,顺子一会儿就把喜子拎过来了,丫头,我救了你,这人情怎么还?”江爷爷完全不把那几个黑衣人放在眼里。 “用这世上最好的酒来回报你,保证谁也没有你的口福好。”田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刚才情况紧急,也容不得她怕。 现在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有多怕,以前常听人家说后怕,这回总算是明白了。 “光有酒可不行,还要有好吃的下酒菜。”江爷爷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动手的样子。 “那是必须的,快动手吧。”田苗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江爷爷听到她答应了,立刻开心得像个小孩儿一样,三两下就把那八个人给收拾了。 “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江爷爷并没有下杀手,只是让他们动弹不得而已。 “你去问阎王吧。”黑衣人说完这句话,地上的黑衣人都全都从嘴里流出黑血来。 “啊?”田苗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说死就死了,这对于她来说,太过于震撼了。 “没事儿,别怕。”白易然把她拉入怀中,柔声的安慰着。 田苗直到这一刻,才真实的意识到,自己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社会里,这里没有人权,没有尊重。 这里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她以前想得太单纯了,只想着让家里富起来,却没有想到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来保护住家人的安全? 看来她要为了将来可能来到的危险,提前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行,打定主意的田苗,快速的收起了自己的心情,轻轻的推开白易然。 “我没事儿,只是他们死了,我们就没有办法知道是谁要抓我了。”田苗知道现在不是自己闹情绪的时候。 “他们死了也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看到没,他们是门里的人。”江爷爷把其中一个,还没有完全断气的黑衣人,扒得精光,在他的身上仔细的查验,最后指着他身上一处极浅的痕迹说着。 “是她?”白易然走上前去,一看那痕迹,立刻明白,那是她的手笔。 这个世上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可以在人的身上,纹出这种人活着平常无异,而死后会消失不见的纹身来。 果然等那个人完全断气之后,那一点点浅痕也消失不见了,两人对视一眼之后,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 “主子,你们没事儿吧?”喜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他们这才转过身去。 只见顺子一手拎着喜子,一手拿着个大大的药箱,刚刚落地,从他脸上的汗,一下子就可以想像出,他是多么着急的往这里赶。 “我没事儿,去看看黄哥,他昏过去了。”白易然最受不了喜子哭,一个大男人哭什么?每次看到,都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到天外去。 “主子,这此由我处理吧。”顺子看到地上的尸体说。 “不用了,过一会儿,自然会有人处理的。”白易然站起身来,目光炯炯的望向不远外的,那辆马车。 她一定就在里面吧,为什么不亲自出面?派他们来是为了什么?是真的想杀他?还是为了试探? 在他的目光中,那辆马车缓缓的调头离开了,就好像是怕事之人,避开事端一样。 “易然,你打算怎么办?”江爷爷也注视着那辆马车,第一次神情严肃的说话。 “既然她想撕破脸,我也没有好犹豫的,那就试试大家的份量好了。”白易然冷声说道。 一直以来他都避免与她正面冲突,并不是因为怕她,而是感念她的恩情,就算她一次次的算计他。 也当做不知道一般,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把脑筋动到田苗的身上。他知道今天她并不想杀他,而是想让他明白,她不但可以左右自己的生死,就连田苗也逃不过她的掌心。 她居然用十八条人命,来向他送来警告,这说明什么?是她太不过人命当回事儿?还是为了向他说明,她对他的重视程度? 想着想着,白易然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昏了过去。田苗跑到他的身边时,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田苗的眼泪像是有一条条小蛇,喷涌而出。 “喜子,快过来,你家主子昏倒了。”江爷爷见田苗只顾着哭,立刻提声叫道。 正在马车里给黄哥上药的喜子,听到了江爷爷的话,立刻连滚带爬的向马车外跑来。 一路上摔了好和个跟头,这才手软肢软的来到白易然的身边,一把拉开田苗,仔细的诊起脉来。 “咋样?”田苗见喜子不说话,实在是忍不住问出来。 可是喜子却完全不理她,还是一动不动的搭着白易然的脉,田苗以为他还没有诊完,只好安静的等着,谁知道等了许久,喜子还是一动不动的。 “你个臭小子,快给老子说话。”江爷爷见喜子不出声,立刻吼道。 傻住的喜子被完全没有听到田苗的话,这会儿被江爷爷这么一吼,才勉强回来神儿来。 “江爷爷……主子……他……毒发了……”喜子哭得泣不成声,在场的人全都呆愣不语。 “喜子,你不是说,他两年内没事儿的吗?”田苗一把抓住喜子的前襟儿。 “主子刚才动了真气,现在毒发了,要是没有解药的话,最多一个月就……”喜子现在也没有心情,去计较田苗的动作了,说着就瘫坐在地上,伤心的哭了起来。 自从主子中毒之后,他每天都在研究着解药,可是不管他怎想,就是想不到快速做出解药的法子来。 “行了,别哭了,咱们还是快走吧,此地不便久留,有什么事儿,到了县里再说吧。”江爷爷果然是老江湖了,不管遇上什么事儿,他都能冷静处理。 “这些呢?”顺子指着地上的尸体说。 刚才他去前面看过了,那十个虽说不是咬破了嘴里的药牙,却是被人一刀封喉。那利落的手法,在这个世上,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 想到她,顺子那颗自以为死了的心,狠狠的抽痛着,除了咬牙忍着,顺子别无他法。 “管他们干什么?有你认识的?”江爷爷发现顺子神色不太好,狐疑的问。 “嗯,他以前跟着我了。”顺子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死尸说。 “走吧,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每一个人都要品尝,自己选择的后果,无论甜苦,都要自己尝。”江爷爷拍了拍顺子的肩膀,走过去一把将白易然抱起,步伐稳健的向马车走去。 顺子、喜子和田苗也立刻跟了上去,马车的空间不小,但躺着两个大男人之后,也就没有多少坐人的地方。 于是顺子和喜子坐在车架上赶车,田苗和江爷爷则是坐在车棚之上。 “咱们坐这上面是不是太危险了?”田苗咽了下口气,轻声问。 “怎么害怕?”江爷爷取笑她。 “咋能不怕啊?这上面也没个把手啥的,这马一跑起来,不被颤飞才怪呢。”田苗打量着,那圆弧型的棚顶,实在是担心得可以。 “哈哈,放心吧,你只要拉着我的袖子,保你一路平安,顺小子,你干什么呢?还不快点儿?”江爷爷对田苗说话时,那声音老柔了,可是对顺子他们,那就完全不一同了。 田苗看着那轻飘飘的衣袖,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于是她果断的抱住了江爷爷的手臂,心想,要死她也得拉个垫背的。 ------题外话------ 裸更伤不起啊,为什么存稿这么难?闺蜜们还总是约我出去嗨,不要再引诱我了啊,我要苦逼码字~ 接下来,我要推荐一基友的文,希望喜欢的亲们可以去捧她的场。 《痞妃来袭世子乖乖就寝》by江山试酒。一句话来说,这是一个痞女调戏高贵冷艳天仙男不成,反而撞到枪口上去的血泪故事!女主*,男主腹黑,全程欢脱风!文文正在pk,喜欢的姑娘快过来戳戳戳! 第九十一章 尘封的往事 田苗像是抱着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抱着江爷爷的手臂,这让江爷爷好笑不已,可是不管他怎么嘲笑她,她就是不肯放手。 其实她现在最缺的就是安全感,直到白易然倒下了,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依赖他,现在他倒下了,她立刻感觉自己成了海上孤舟。 “丫头啊,这两天事情太多了,害得咱们的山上之行,又变得遥遥无期了。”江爷爷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啥山上之行?”田苗一脸茫然的看着江爷爷。 “我说你怎么不提了,感情你给忘了?”江爷爷怪叫道,这个丫头,是真忘了?还是在故意气他? “江爷爷,你也知道,这两天事情太多,一件比一件冲击人,我忘了也是正常的啊,劳你给提个醒呗。”田苗见他神情不悦,立刻说软话。 “就是去大黑天天去的地方,找那个远古神锁的所在呗。”江爷爷觉得她说得对,要不是自己对于那个,传说中的锁十分的在意,估计他也会忘了这事儿吧。 “啊,这个事儿呀,等咱们回村后,随时可以去的,那山又跑不了。”田苗还当是什么大事儿呢。 “你想得美,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还得看情况呢,再说了,回去后,你不给我建酒坊,上什么山?”江爷爷气得胡了一跳一跳的。 “为什么回不去?”田苗问起自己最关心的。 “当然是他们的伤势稳定了才行啊,村里哪有什么好药?再说了,咱们不得多按排些人带着吗?万一再遇到什么人,到时候怎么办?”江爷爷一副你是白痴吗的表情。 田苗听了他的话,识趣的摸摸鼻子,不再问这种白痴问题了。 而在县城的某处院子里,一个异常妖艳,不似真人的女人,半坐半倚的靠在太妃椅上。 一个长相清秀,放在别处也能算得上是个美女,然而在这妖艳女人的面前,就显得极为普通的女子,跪在她的面前。 “你这孩子,干嘛这么倔呢?起来吧,这次的事儿并不怪你。”妖艳的女人轻叹着。 “主子,奴婢想回门里去,以后再也不出来了。”跪在地上的雪儿,再一次提出要求。 “怎么?这么点事儿,心里就受不了了?别忘了,当年你干了什么?现在想要躲清净,是不是晚了?”妖艳女人笑着坐直了身子,她目光阴阴的盯着雪儿。 “奴婢懂了。”雪儿说着,猛的站起身来,几步就冲到院子里,一头撞到院墙上。 “真是个想不开的死脑筋,绿儿你们好歹也是姐妹一场,把她埋到一处景色好的地方吧。”胡亦菲说完,就起身进了里间,完全不理会外面的事情。 那个叫绿儿的丫头,向主子行了礼之后,就带着几个人将院子里的雪儿,用草席随便卷了起来,就让人把她丢到郊外去。 她与雪儿从小一起长大,可是她们之间却是一点姐妹情义也没有,要不是雪儿那个会拍主子马屁的,自己会因为一点小事儿,而被主子喂了哑药? 这些还不算,居然还勾引顺子,平时一副玉女样子,骨子里却是个*。现在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她当然是要落个,暴尸荒野的下场。 “喜子,白易然什么时候才能醒啊?”田苗见白易然脸色苍白,心里十分难受。 “今天是不会醒的,最快也得明天,你去休息吧。”喜子疲惫的说。 “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咱们流轮着来。”田苗现在哪有可能睡得着。 “主子夜里会发热的,到时候要给他擦试全身,你觉得你适合吗?”喜子冷声道,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埋怨田苗,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呃?”田苗一时有些语塞,她知道喜子心情不好,并没有计较他那恶劣的态度。 “苗丫头,陪我喝点酒,聊聊天吧,全守在屋子里也没有用。”江爷爷将田苗叫了出去。 “江爷爷,我想出去一下。”顺子也跟了出来了。 “不去不行吗?”江爷爷知道他要干什么。 “不去的话,心里难安,我去看看就回来。”顺子知道自己不应该去,可是这心里就是静不下来。 “去吧,自己小心,别着了道。”江爷爷嘱咐了一句,就拉着田苗去了前厅。 “江爷爷,顺子干啥去啊?”田苗感觉自己对他们,了解的太少了。 “那些黑衣人当中,有一个是他的旧部,多年的情份,让他不忍那人暴尸荒野。”江爷爷叹了口气,然后吩咐下人去准备下酒菜。 “那些人是冲着白易然来的?那为什么说要抓我?”田苗认为这件事儿,自己有必要了解清楚。 “他们确实是冲着易然来的,但目的却也正是你。”江爷爷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势必要向她说明白的,白易然没有说,那就让他这个当爷爷的代劳好了。 “江爷爷,我这个人,从来不探他们*,可是现在却是不问不行了。”田苗表情严肃的说。 她十分清楚,那些黑衣人自己招惹不起,别说十几个,就是一个,她也没办法打过。 若只是她自己的话,完全可以和白易然他们一起,毕竟是朋友,也帮了她许多。可是她不能任性,因为她还有家人们,总不能让自己的家人都跟着受伤突破口吧? 江爷爷轻叹一声,也不管下酒菜好没好,拿起酒坛就开始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将那尘封的往事,娓娓道来。 “二十多年前,我被一个疯婆子追杀,无奈之下,只好躲到好友的星月门里……” 江爷爷与老门主胡雄天,是多年的生死之交,在星月门里很受尊重。胡雄天有一个独生女胡亦菲,还有一个义女白依仙,她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姐妹还要亲上十倍。 江爷爷虽不常到星月门来,但也算是常客,三五年总是要来住上一阵子,然而细心的人都会发现,江爷爷住在星月门期间,江湖上都是十分动荡。 而那动荡的根源则是江湖上,某位女人暴走,疯狂的寻人。差不多每隔一阵子,就会有一个这样的事情出现,虽说每次都是不同的女人,但那个被寻的人,却总是一个人。 这一次他来了之后,发现老友好像一下子老子几十岁的样子,于是关切的问起源由。 原来,老门主的义女前两天突然失踪,这件事让整个星月门都为之一震,胡亦菲与此同时,竟然性情大变。 原本阳光乐天的她,一下子就变得阴冷无比,对待手下也变得相当残暴。老门主找她多次,不但没有任何的改变,反而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越弄越僵。 “她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啊?”田苗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她觉得这件事才是所有一切的开始。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胡大哥派人寻了多年,也没有一丝关于依仙的消息,就好像她一下子凭空消失了一般。这让他深受打击,作为一个专门打探消息的星月门主,却打探不到自己义女的消息。 因为觉得对不起依仙爹娘的嘱托,终于是郁郁而终,就在依仙失踪第二年,亦菲那丫头突然抱回来一个男婴……”江爷爷说着又举起了酒坛子。 这个男婴当然就是白易然了,她对别人说这是她捡回来的义子,为了纪念自己的义妹,所以给他取名白易然。 照理说她把孩子抱回来,应该对他爱护有加,然而她去完全不管不顾,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下人。 在白易然五岁的时候,她就开始教他功夫,只要有一点不满意的,不是打就是罚。 江爷爷在胡大哥死了之后,就一直留在星月门里,一是因为胡大哥临终前,千叮万嘱请他帮忙照顾白易然,这个可怜的孩子。 其实就算胡大哥不说,他也打算好好的保护这个小娃娃,因为他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懂事的孩子。 “她不喜欢他?那为什么要抱他回来呢?”田苗从江爷爷的话里,听出来白易然小时候过得并不好,应该说是常常被义母虐待。 “唉,这也是我到现在也想明白的事情,你以为易然为什么对自己的身世那么看重?”江爷爷挟着下人刚送来的下酒菜,边吃边问一脸茫然的田苗。 “他认为自己的身世,是她这么对他的主因?”田苗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些发凉。 “哈哈,聪明,其实不只他这么想,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亦菲那孩子越来越难以琢磨。可是这么多年来的所做所为,怎么看都不是义母对义子,反而像是对仇人一般,虽然她一直在极力的掩饰,可也躲不过大家的眼睛。”江爷爷就是为了这个,直到白易然离开星月门之后,才重回江南的。 “他会不会是白依仙的孩子?”田苗轻声问。 “之前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易然是依仙失踪一年后,被亦菲抱回来的,可是后来我们才知道,依仙并不是失踪了,而是死了。”江爷爷一想到白依仙,心里就抽痛难忍,自己愧对白大哥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田苗见他只顾着伤感发呆,只好再一次开口问。 “唉,那是易然十五岁的时候,无意间去了星月门的禁地,那里是一处极寒之地。历代的门主都存放在那里,他本想去看看外公,可是却在里面迷了路,从一处暗门进入了一间密室。 里面放着一口晶棺,里面放着的就是依仙的尸身,他还以为那是自己的娘,可是一看那立在一旁的牌位,这才知道我们一直都想错了。 他不可能是她的孩子,因为他还没有出生,依仙就已经死了,这也是为什么胡大哥寻了多年,也没有打探到丝毫消息的原因,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星月门,是不是很讽刺?”江爷爷就到这里,完全没有了说故事的兴致。 田苗看着江爷爷伤心的喝着酒,想要安慰他,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没有想到白易然的身世这么的迷离。 “丫头,你怎么不喝?”江爷爷眼睛里面满是血丝,将田苗面前的洒杯拿起,递到她的手里。 “我可没有你的酒量。”田苗对酒并不是很感兴趣,以前她们同学聚在一起,喝得也是啤酒,这白酒真是享受不了。 “谁让你和我拼酒了?少喝点陪陪我这个糟老头子。”江爷爷瞪眼嗔道。 于是田苗只好和江爷爷两个,一个大口大口的灌,一个一下下的舔,偶尔说上两句,也算是惬意。 夜深了,白易然果然发起热来,喜子一个人忙不过,江爷爷和田苗自然进屋帮忙。 田苗不方便上前,只好帮着喜子洗帕子,江爷爷和喜子一个帮着他擦身子,一个施以银针。 就在白易然烧了一个时辰之后,总算是退了下来,三个人都长舒了口气。 “江爷爷你和喜子去休息吧,我留下来看着。”田苗见白易然安稳的睡着了,轻声的对他们两人说。 “还是我留下来吧。”喜子不放心。 “放心吧,要是有什么不动的地方,我准叫你去,咱们这些人当中,就你懂医术,若是你倒下了,咱们大伙都得抓瞎。”田苗和喜子,从认识以来,第一次正常的交谈。 “喜子,就听苗丫头的吧。”江爷爷说着就拉着喜子一起出去了。 田苗将白易然脸上的汗都擦干之后,小心的为他盖好被子,将油灯调暗了一些,就坐到了他的身旁,脑子里想着江爷爷说的话。 可能是因为喝了些酒,也可能是这一天过得太过于惊心动魂,很快她就倚着床头睡着了。 顺子回来的时候,天都快要亮了,他并没有声张,而是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喜子的房里。 “怎么了?”喜子感觉有人拍他,以为主子出了什么事儿,立刻惊醒过来。 “嘘,小声点儿,你快过来帮个忙。”顺子一把捂住他的嘴。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喜子虽然还有些睡眼朦胧,但却一下子就闻到了,顺子满身的血腥气。 “这个一会再说,你快过来。”顺子一把拉着喜子,就直奔自己房里而去。 到了顺子的房里,喜子的眉头紧锁,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虽然她满脸的血痕,但也可以认出她是谁。 “你让我救她?”喜子声音冰冷。 “主子的毒能不能解,全看你能不能把她救回来。”顺子对喜子说着,同时也是这样告诉自己,他救她只是为了救主子,别无其他。 “你觉得她会说实话?上次要不是她,主子能中毒吗?”喜子真想打开顺子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水? “救了就有希望,不救那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顺子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把决定权交给了喜子。 田苗一下子惊醒过来,对于自己睡着了,感觉到很是自责,忙转头去看白易然,发现他还是昨天晚上的样子,看来这后半夜,他动都没有动过。 轻轻探了探他的体温,发现并没有发热,一颗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主子,怎么样?”喜子这时推门进来,端着一碗药。 “睡得挺稳的。”田苗含糊带过,她哪知道他怎么样?自己也是才醒过来,只是看着好像没事儿。 “主子现在没什么大事儿了,你去休息吧。”喜子诊过脉之后,转头对站在一旁的田苗说道。 “我帮你喂完药就出去。”田苗哪好意思,就这么回房去休息。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昨天也够你累的了。”喜子说完就不再理会她了,田苗见他这样,也就转身离开了。 走到前厅正看到江爷爷和顺子,两人坐在那里却不说话,于是快步上去打招呼。 “江爷爷,你咋起这么早?”田苗见他脸色不太好,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晌午的时候还有得忙呢。”江爷爷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我还不困,有什么事儿,现在说也是一样的。”田苗又不是傻瓜,明显感觉到有事儿发生了。 “少磨叽,快去睡觉。”江爷爷生气的赶走了田苗,不去看她一步三回头的可怜样儿。 “你哑巴了?”等田苗走了,江爷爷这才没好气儿的开口,顺子却还是一副死不张嘴的样子。 “滚去睡觉吧,看你就来气。”江爷爷见他疲惫的样子,也懒得再理他了。 顺子这回倒是听话,立刻起身去了客房,没办法他的房间被人占了,只是路过房间门口的时候,他的脚却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一个丫环从里面出来,看到顺子,忙行礼问好。 “她怎么样了?”顺子的嘴并没有听从大脑的命令。 “刚喂了药,现在还没有醒,喜公子说最快也要明天才会醒。”那个丫环小心的回答着。 她在这个宅子里当了几年的差,直到昨天才看到传说中的主子,而这些个公子都是主子的孙子,那也是她的主子。 顺子听了她的话,转身就去了客房,心里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他对自己说,这全是为了主子的毒,绝没有一丝的个人因素。 田苗以为自己睡了尽两个时辰了,就算是躺下也会睡不着的,谁想到她的头一沾枕头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是被饿醒的,坐起身来,才想起早上没吃饭就睡了,简单的洗漱了下就向白易然的房间走去。 “江爷爷,你说现在怎么办啊?”喜子的声音里夹杂着哭腔。 “等雪儿醒了之后,我亲自问问她。”江爷爷的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阴冷。 田苗听到这两句,心里也是一沉,快步进去之后,立刻去看白易然,发现他还是早上的样子,好像一直也没有动过。 “喜子,你不是说他今天会醒吗?”田苗奇怪的问。 “他现在情况很不好。”喜子都快哭了,按理说主子这时候应该醒了,现在这情况,只说明主子的毒比他想的严重得多。 “那怎么会这样?”田苗大惊,会不会是因为昨天夜里,自己睡着了而耽误了? “应该是他强行动用真气,不但毒发,还受到了真气使用过量,而产生的反噬。”江爷爷解释,当时的情况下,如果白易然不那么做的话,根本等不到他们前来。 “他是为了救我。”田苗自责,要是他把自己交出去,就不会这样了。 “你想得太简单了,他要是你把交出去的话,下场会更惨,你以为她要你干什么?还不是为了对付他的,当然了,她也是算到,易然就算是死也不会把你交出去的。”江爷爷看出她的自责。 “江爷爷,要是七天之内拿不到解药,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没有办法了。”喜子说完,眼泪就落下来了。 白易然在他的心里,就像是自己的亲哥哥一般,现在看着他生命垂危,而自己空有江湖第一神医的名号,却一点法子也没有。 “你有没有办法,让雪儿早点睡过来?”江爷爷心里也急,可是表面上却是十分的冷静。 他是大家的主心骨,要是自己先慌了,这些个孩子会更加慌乱不已的。 “我也没有把握,只能用银针试试。”喜子说着,就拿起针包,向顺子房间冲了过去。 “江爷爷,雪儿是谁?”田苗不解的问。 “她是亦菲身边的贴身丫头,兴许会知道这解药放在哪里。”江爷爷握着白易然的手,心里很是难受。 “她会说吗?”田苗直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由不得她,我有的是办法让她说。”江爷爷第一次在田苗面前,露出这阴狠的表情。 田苗在心里猜到了大概,看来这个雪儿,在整件事情当中,起着不小的作用。不过她也清楚,现在并不是打听的时候。 “咕噜……”田苗有肚子发出了抗议。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不去吃饭,守这儿干什么?”江爷爷嗔怪她之后,唤来下人,吩咐着给她备些饭食。 某院之内,妖艳异常的胡亦菲对着镜子,一下下的画着眉毛。 “主子。”一个黑衣人从窗外跃入,直接跪在地上。 “事情处理好了?”她头也没回,认真的画着。 “处理好了,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黑衣人回答,语气平稳正常,完全听不出他心中的紧张。 “好,下去领赏吧。”胡亦菲放下手上的墨笔,看着黑衣人消失的身影,心情十分愉悦。 这一石三鸟的计策真是太好了,白易然那个野种将要受那毒发之苦,就算有江老头在身边也是于事无补。 雪儿那个小贱人,也带着那些个秘密,永远的闭上了嘴巴。 还有顺子那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他在星月门里的所有兄弟,这回也一并全都铲除了。 从今以后,她的星月门里,再也不会有一丝不稳定因素,虽说就这么让白易然死了,还是有些可惜。 但她却不能再放任他了,这小子居然在背后搞了那么多的小动作,要不是她精明,差一点被他蒙过去。 哼,养虎为患的事情,她胡亦菲是不会做的,所以她只好将计划提前,让他们母子先聚,等她找到那个人之后,立刻让他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 田苗吃完了饭之后,那个叫雪儿的姑娘,总算是醒了过来。 “雪儿,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现在就只问你一句,那解药在哪儿?”江爷爷站在她的床前,语气冷淡的问。 “我说了,对我有什么好处?”雪儿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没死,更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是顺子救了她。 那个恨她入骨的男人,为什么会救她? “保你活命。”江爷爷冷冷的说。 “我弟弟在她的手上,见到弟弟,我立刻说出全部来,包括她都不知道的。”雪儿的话,倒是让江爷爷意外。 “她不知道的?”江爷爷不信。 “她一直在找一个人,那个人对她有着非凡的意义,前两天我刚得到他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就遇到这样的事情。”雪儿强提着精神,她本以为没有希望了,但现在有了转机,定要是加以利用才行。 “好,你弟弟在哪儿?”江爷爷的话,让喜子十分不悦,但他也没敢说出来,只是表情臭臭的。 “在别院里。”雪儿说着,就把胡亦菲在县里的别院位置,说得清清楚楚。 “我现在就去。”一直没有说话的顺子,此时表态。 “不行,这一次我去,你们谁也不许出门。”江爷爷哪能让顺子去?这雪儿说的是真是假还两说呢,谁知道她是不是使的苦肉计? “江爷爷……”顺子还要说什么,却被江爷爷给拦了。 “这事儿我说了算,喜子,把药给她喝下去。”江爷爷话音刚落,喜子就把一碗黑乎乎的药,猛地灌了下去。 “这药是一种慢性毒药,若是你没有说谎,那么我自然会把解药奉上,但若是你使诈的话,那就慢慢品尝,肠穿肚烂之苦吧。”喜子冷冷的说。 田苗看着喜子的表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是一种刻骨的恨意。至于那碗药是不是真的毒,她倒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众人见雪儿并没有过激的反应,只留下一个丫环照顾着,其他人都退了出来。 “江爷爷,这个女人的话,可不能尽信,还是让我去吧。”顺子再一次提出来。 “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你们这些人当中,谁能比我适合?不说功力高低,单就是这阅历,也是比我不得的。”江爷爷说着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田苗并没有参与过多,见事情定了下来,转身去了白易然的房间,看到他还是之前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酸涩异常。 “你要醒过来啊,我都习惯了你在身边,要是你真的不再醒来,我以后再遇到麻烦,去找谁?”田苗无意识,低声的说着。 “之前我就猜到你的身份不一般,可是没有想到,你却有着那样的童年生活,如果你这一次可以度过难关,我一定会尽可能的帮你,向那个妖妇讨回公道。 别的能耐我没有,可是这主意还是有许多的,你帮了我这么多次,我总是要回报一回的,只是咱们先说好了,一定不要连累我的家人们。”田苗絮絮叨叨的说着。 “好……”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她的身旁传来。 “你醒了?你等一下啊,我去叫喜子。”田苗一抬头,看到他睁开的眼睛,立刻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这屋子里就站满了人,喜子上前为他诊脉,此时没有一个人出声,都在等着喜子的结果。 “怎么样了?”江爷爷关心的问。 “主子现在身子很虚,在没有解药之前,他只能在床上躺着。”喜子叹了口气。 “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江爷爷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江爷爷,他去哪儿?”白易然有气无力的问。 “他去办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要不要喝点水?”田苗轻声的问。 “好。”白易然听她这么一说,还真感觉口渴得不行。 田苗在屋里陪着白易然,说了几句话之后,他就累得又一次睡了过去,看着他的样子,田苗的眼泪又一次无声的流了下来。 江爷爷这一走就是一整天,喜子等人一方面担心,一直没有再醒来的白易然,另一方面更加担心,没有一丝消息的江爷爷。 “咱们不能再这么干等下去了,我去看看。”顺子实在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外走。 “顺子,我觉得你现在不能去。”田苗起身将他给拦住了。 “田苗,你这是何意?”顺子见田苗拦他,有些好奇的问。 “你是咱们当中功夫最好的,要是你也走了,这个院子里一但有点什么事儿,我们怎么办?到时候谁来保护白易然?如果那个雪儿姑娘,是在使诈的话,咱们就等于处于明面,那个妖妇随时都可能派人来的。”田苗冷静的分析着。 顺子和喜子听了她的话,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来,这个院子是江爷爷多年前置的,里面的下人都是普通人。 也就是说现在院子里,就只有顺子一个有功夫在身的,若真是有点什么事情,自己还真是难敌四手。 “田苗说的对,就算咱们不管雪儿,可是主子和黄哥两个人,全都没有办法下床,你再一走,我们两个谁也救不了。”喜子本想让顺子去看看江爷爷那边,现在却是说什么不打算让他走了。 “我去发信号。”顺子知道此时不是托大的时候,忙出去点燃特制的烟花,招集县里的自己人。 “他们什么时候来?”田苗等顺子回来后,轻声问道。 “不知道,昨天他们被人伏击,现在什么情况还不太清楚。”顺子不太确定。 昨天要不是一个手下,拼命去合田村报信儿,他们哪里赶得过来,当他们到的时候,只看到那几个黑衣人,自己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因为白易然毒发,他们也没有顾得上去寻找,所以现在顺子完全不了解情况,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大意,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察探情况。 其实这也怪不得顺子,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再加上自己的兄弟惨死,再遇上雪儿被人活埋。 一时间让他忘了县里的手下,这也是可以原谅的,喜子见他自责,上前来安慰他。 “别想那么多了,江爷爷不会有事儿的,放眼江湖,能让他吃亏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还没有出生。”喜子的话音刚落,江爷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哈哈,还是喜小子懂事,老头子这不就回来了,现在就去找雪儿那个丫头吧。” 田苗等人立刻跑到院子里,看到江爷爷怀里抱着一个*岁的小男孩,心里清楚,这个就是雪儿的弟弟无疑了。 雪儿见了弟弟,一直平静无波的她,顿时激动得抱着他痛哭,姐弟两个哭得昏天暗地,令观者动容。 “现在可以说解药的事儿了吧?”喜子等他们两个哭得差不多,立刻开口问道。 “那解药就是毒药,中一次是中毒,再中一次就是解毒。所以想要解毒的话,他就还得再进一次禁地。”雪儿的话,除了田苗之外,全都呆愣在原地。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江爷爷焦急的问,从这里回门里,路途遥远。 这一路回去,他们得遇到多少变故? “那只剩下她身上的了,解药就放在她的项链坠子里面,不过那个项链她从不离身,睡觉洗澡也从不取下。”雪儿冷冷的说,要不是她想动那个项链,又怎么会有今天的结果? “她在这里打算呆多久?”江爷爷问。 “她在等一个人的消息,若是等到了,她就会启程去寻,但若是等不到,那么她也会在五天之内回门里,再过一个月就是九月初七了。”雪儿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对于她的事情是知道最多的人。 “她在等谁的消息?”江爷爷问。 “那个让她恨着入骨,让她失去姐妹的男人,前两天我得到了他的消息,可惜这个消息并没有保住我们姐弟。”雪儿自嘲的笑道。 “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也许我可以何你们姐弟不死。”江爷爷猜想,这个人和白易然一定有什么关系。 “江爷爷的为人,我自然是信得过的,那个男人就是少主的亲爹,我只知道他就是二十年前因为谋反,而被圈禁起来的九王爷。关于他的住处,却是没有任何的消息,就算出动了宫里的力量,也没有探到具体的位置,只知道是在某个大山之中。”雪儿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易然居然是九王爷的儿子,那么他娘是谁?胡亦菲那么恨他,难道他们并不是义母子,而是亲生母子? “他娘是谁?”田苗有些颤抖的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门主自然是清楚的,你们想要知道的话,只能去问她本人了。”雪儿对田苗并没有恶感。 “那个妖妇不会就是主子的亲娘吧?”喜子问出了大家共同的疑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恨那个男人,至于为什么恨他,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雪儿在心里也是猜测,少主应该就是门主的儿子,但她对他的态度,又不太像。 “行了,这件事以后再说,还是想想怎么才能把她身上的解药弄到手吧。”江爷爷感觉头很大。 “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田苗问道。 “什么意思?”雪儿一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我是说,她有什么特别的癖好?比如说有的人,吃饭必须用象牙筷,洗澡必须要焚香啥的。”田苗解释着。 “那样的话,她的癖好可是太多了,你想知道哪方面的?”雪儿轻问。 “就是什么时候,她会一个人独处,完全放松。”田苗一听那妖妇是个龟毛的人,立刻双眼发亮。 “她洗澡的时候才会一个独处,不过你们别想那个时候下手,因为在房间外面,那是层层包围着高手。别说是你们,就算是江爷爷也别想进得去。”雪儿并不是危言耸听。 “这个你别管,只管说就是了。”江爷爷见她瞧不起自己,立刻不高兴了,要不是知道现在不是闹性子的时候,哪会这么轻意的放过她? “她在洗澡的时候,会在屋子里面燃香,那香是从西域买来的,有种甜甜的花香。浴桶里面还会放上花瓣,那些花瓣也是她自己配制的,差不多有二十几种花。 还有她洗澡用的不是水,而是牛奶配着一种她自己调配的药水,泡上一定时辰之后,才会命人进去,用清水给她清洗干净。”雪儿努力回想着。 “那给她冲洗的人是固定的吗?”田苗关心的问。 “不是,她每七天洗一次这样的澡,每次都是不同的丫环给她冲洗。”雪儿如实回答。 “她为什么这么做?”田苗追问,对于雪儿这种表达方式,很是不满,说话就不能说明白的? ------题外话------ 啊~ 裸更太可怕,存稿啊,你为什么就不能眷顾我啊~ 亲们给莫舞点动力吧,这一本的成绩,真是惨不忍睹,唉,算了,不说这让人伤心的事儿了。 这两天头晕得厉害,听从闺蜜的建议,去看一位传说中很厉害的老中医。 一进去,嚯~,人山人海啊,认命的取号排队。 仔细一听,好家伙,那个大夫居然向病患,推荐自己最新的医学论文,还让我们大家传阅。 “这可是联合国主办的医学杂志,你们看看,这就是我写的。”大夫说得口吐白沫。 见此我果断撕号,离开,被人问为什么走啊?就快到你了。 “我被他吹得生无可恋,打算回去等死了。”说完我就和闺蜜一起离开,留下满嘴喷沫的大夫。 第九十二章 田苗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雪儿听了田苗的问话,并没有迟疑,而是用一种哀伤的语气说道。 “因为每一个给她冲洗过的丫环,在第二天都会突然暴亡,所以才会一直换人冲洗。也正是因为这个,我们这些贴身丫环,从来没有伺候过她洗澡,不管用不用牛奶,都是她一个人洗。”雪儿想起了那一个个天真可爱的笑脸。 “你们那里的丫环,她都认识吗?”田苗心中有了计划。 “怎么可能?她哪会注意这些?你不会是想混进去吧?”雪儿也不是笨人。 “有何不可吗?”田苗反问。 “你就算是混进去了,能不能拿到解药还是两说呢,门主的武功并不在江爷爷之下。再说你即使拿到了解药,也活不到第三天,为了解药而送上自己的性命,这法子是不是太蠢了?”雪儿讥笑道。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你好好养伤吧,等你伤好了,我自然会给你们安排一处去处,平静的过生活吧。”江爷爷说着,将她的穴道封住,让她可以自由活动,但却没有办法使用内力。 “她哪天洗澡?”田苗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来问。 “后天。”雪儿不假思索的说,其实早在她刚才说的时候,就想到他们会问起这个了。 田苗等人一起离开了顺子的房间,众人来到前厅,个个面色凝重,刚才在雪儿面前的镇定,此时也没有了。 “苗丫头,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吧。”江爷爷率先开口问。 “我想扮成丫环混进去,在给她冲洗时候的下手。”田苗说出自己的计划。 “胡闹,你以为她是木头人啊,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喜子大叫,这个田苗平时聪明,这时候怎么犯起傻来了。 “这事儿,我自己当然是不成的,所以需要你们的帮忙啊。”田苗当然知道事情不简单,可是除了这个机会,就没有机会了,为了白易然,她愿意冒险试试。 不过她却不会打没把握之仗,自然要好好的计划一番才行,说实在的,她心中也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许多的细节还要仔细研究。 “丫头,我知道你聪明,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咱们不能想出万无一失的计划,那么咱放弃行动,大不了咱们就带着易然回门里,辛苦些也就是了。”江爷爷怕她一时冲动。 “放心吧,江爷爷,我又不是那种嫌命长的人。”田苗白了他们一眼。 他们几人一起研究起接下来的,行动细节…… 合田村里的田家人并不知道,田苗他们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而是如往常一般的生活。 “娘,你快来看看啊,蒋师傅来了。”田杏高声喊着。 李氏正在厨房收拾着,听到田杏的喊声,立刻胡乱的擦擦手,迎了出来。 “蒋师傅来了?”李氏实在是不明白,他一大早的过来干什么。 “我来取那些木块,东家走之前让我给做个托盘。”蒋山河见只有李氏出来,一时有些拘谨。 “哦,在苗儿房里呢,你等会儿啊。”李氏忙跑到隔壁的储木场,把正在给大伙分配工作的田有金,给叫了回来。 田有金将蒋师傅带到了田苗的房里,原本蒋师傅因为进人家姑娘的闺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可是当他看到炕上的那些木块时,却是惊得下巴差点砸到脚面上。 那是由900多块的小木块拼成的,丈许见方的木浮雕拼画,背景就是那个黑瞎子山的瀑布,外观十分的写实,只要是见过的,就一定会认出来,这上面的瀑布是哪个。 站在瀑布下的是一位美丽的少女,她背着背篓,面露甜美笑容。画面是田苗正向瀑布走着,却被人在后面叫住,于是她笑着转过头来。 整体拼画十分的具有真实感,就像是一副木质相片般,而最让人称奇的是,那一块块的小木块,上面没有任何的记号,或是数字什么的。 单独拿起一块儿也完全看不出它是哪个位置上的,可是田双这个所有人眼中的傻子,却可以准确的找到它们自己的位置。 “这是田双刻的?”蒋山河不可置信的问。 “嗯哪,这些全是小丫头鼓捣的。”田有金十分自豪的回答。 “这些要是乱了就很难再拼了,要不就放这儿吧,我量了尺寸,回去做。”蒋师傅可不想把这么好的拼画,给整乱了。 “没事儿,双儿能拼上,不管你整多乱,她都能拼得上。”田有金更加自豪了。 这两天他们家人最喜欢的就是,把这画弄乱,然后让田双复原,每一次孩子复原成功时,田家人都会兴奋非常。 他们用这样的方式,得到心灵上的一种慰藉,就连付氏对于这个小孙女,也有了天大的转变,光这副拼图画,就被她在杂货铺门口,传扬得人尽皆知。 蒋师傅听了田有金的话,心里真是百味陈杂,田双和自己的闺女年龄差不多,原本都是有病的孩子。 可是自家的妮儿病情越来越重,而人家田双,却有这样天才的一面,两相比较之下,自己的心里又怎么会不羡慕? “别那么麻烦了,要是运的时候,丢一块儿,那就太可惜了。”蒋师傅说着就取出尺子,认真的量了起来。 送走了心情复杂的蒋师傅,田有金对李氏说道。 “这个蒋师傅也是个苦命的,听说他家闺女又犯病了。” “唉,真是造孽啊,那么好的人,命咋这么苦呢?”李氏轻叹着转身回了厨房。 “也不知道苗儿啥时候回来,她不在家,就好像少了不少人似的,这一天天干啥都没意思。”田有金跟着李氏进了厨房,顺手拿起一根黄瓜,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行了,你快去干活吧,这才两天,就磨叽八百遍了。”李氏真是受不了,苗儿才走两天,至于想成这样吗? 田有金见李氏对他表现出不满,只好摸摸鼻子转身,向储木场走去。李氏等他走了之后,轻叹了口气,她倒不至于向田有金那么想,就是这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总有一种担心的感觉。 可是李氏却不敢把自己的感觉说出去,只能自己独自忍受,时不时的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有事儿的,田苗只不过是去县里采卖,再说还有白易然他们跟着呢,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娘,有人找你。”田杏又一次跑到了厨房。 “是谁啊?”李氏十分意外。 “不认识,他说是马家营子的。”田杏有些犹豫的说着,她一听到那个人说是马家营子的,就猜到应该是姥爷家有什么事儿。 李氏一听忙放下手里的活,几步就奔到了门口,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你是李铁兰吗?”那人见到李氏后,试探的问。 “我是,你是?”李氏想了好久,还是没有认出对方是谁。 “我是马家营子的,你爹让我给你捎个信儿,他说下个月初九,你小弟李铁成成亲,让你带着孩子们一起回去。”那人说完,也等李氏反应,就转身快步离开了,再不快点赶路,到家就得半夜了。 李氏呆愣着不知道如何反应,十多年不来往的娘家,咋突然给自己捎信儿了?再说了,小弟不是前一阵子就成亲了吗?咋又成亲呢? 唉呀,苗儿啥时候回来啊?她不在家,自己连个主心骨都没有了,这回可咋办?李氏心情烦躁回到厨房,可是却完全没有办法,把活干完,只能坐在厨房里一个人发呆。 傍晚时分,胡亦菲安静的泡在特制的牛奶浴中,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可以美艳得不像真人,完全是这奶浴的功劳,可惜每一次给她冲洗的丫环,无一例外,第二天必死无异。 虽说她完全不在乎丫环的死,只是这件事,若是传出去的话,定是会那些所谓正派人士们的不满,所以她不得不小心行事。 之前都是雪儿来秘密安排,想到这个雪儿,胡亦菲就气愤不已。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背叛她? 白依仙为了一个狗屁不是的男人,背叛了自己,自己一手养大的义子,也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杀了自己。 而那个从小就在自己身边,知道自己最多事情的雪儿,竟然也会背叛自己,为什么? 她的手不自觉的抚着脖子上的项链,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愤慨,是你们先背叛我的,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特制的牛奶变得冰冷,胡亦菲轻轻的摇了摇一旁的铜铃,很快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主子,奴婢进来了。”一个怯怯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胡亦菲听到那怯懦的声音,嘴角现出一丝不屑,哼,这些个如蝼蚁般的下人,别说每七天死一个,就是一天死七个,谁也不敢奈我何。 小丫头抖着身子,低着头,端着个托盘缓缓的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是两个,长得十分壮硕的粗使妇人,抬着一只大大的木桶,里面装满了温清水。 “你几岁?”胡亦菲见她长得实在有些单薄,心下有些不喜,看来这个绿儿办事,就是不如雪儿老练。 “回主子,奴婢十六了。”小丫头怯怯的说。 “哦?快给本门主清洗吧。”胡亦菲一听她十六岁,心下立刻明白,感情是绿儿花银子卖来的穷苦家的孩子,于是也就不再理会那个抖得像个兔子般小姑娘。 只见胡亦菲大方的从浴桶里站起来,完全没有一丝羞涩之感,一个挎步就站在了一旁那个特制的木拖盘上。 小丫环用水瓢取水,轻轻的向她的身上淋去,那些特制的牛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还特别的粘稠,用清水完全没有办法冲掉。 没有办法小丫环只好用帕子,轻轻的擦试,可能是太紧张,她一脚踏空,整个人就扑到了胡亦菲的怀中,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小丫头的两只小手正好握到了,胡亦菲的双峰之上,情急之下的小丫头,想要立刻起身,可越急就越急,说什么也爬不起来。 被她压着的胡亦菲现在是怒火中烧,抬手一扬之下,那个小丫头就横飞了出去,咚的一声,就撞到了一旁的桌子,就势趴在地上昏了过去。 胡亦菲起身,也不管自己身上全是那粘粘的奶液,缓慢的向那个小丫头走过去,她要杀了那个笨手笨脚的东西。 可是就在她走了几步之后,却发现自己全身发麻,大惊之下,想要张口唤来手下,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出声,接着就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而那个应该昏死过去的小丫头,却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时胡亦菲终于看清了她的脸,那是一张漂亮的娃娃脸。 是她?胡亦菲在昏过去之前,清楚的看到了田苗的脸…… 田苗见她昏了过去,立刻把她的项链坠打开,把里面的药取了出来,放入事先准备好的瓷瓶之中。 然后把胡亦菲胡乱的拖到床上,把她布置成睡着的样子,然后快速的将房间收拾妥当。 “主子说她累了,不让任何打扰,说明天再把东西清了。”田苗出了房门之后,颤抖着向他们传答着主子的命令。 田苗被人带到宅子里最偏僻的下人房,叮嘱她不要出门之后,就没有人再理会她了,因为那些人知道,这个小丫头是活不过明天中午的,只要到时候过来收尸就可以了。 确定没有人了之后,田苗小心的来到了院墙边上,吹了两下竹哨,很快江爷爷就出现在墙头儿,将完成任务的她给接了出去。 “喜子,你看看这药是不是真的?”田苗见到喜子,立刻把瓷瓶递了过去。 “你真的做到了?天啊,可担心死我了。”喜子居然哭了起来,然后拉着她的手腕,认真的为她诊起脉来。 以前他认为她就是个贪得无厌的,总是就变着法儿的,占主子便宜,所以总是看她不顺眼。可是这一次,她为了主子居然可以置生死于度外,让他对她产生了巨大的改观。 “你先别哭,之前说的那药会让那妖妇忘记今天晚上的事儿,到底靠谱不?”顺子到现在都不同意这次行动,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当然靠谱了,你敢小看我?要不是我弄点来,让你自己试试?”喜子一听顺子的话,立刻就止住了泪。 “算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顺子才不想再给他试药呢,忙把话题给转移了。 “从脉象上看,完全没有中毒,看来还真是让你给赌中了。”喜子为了保险,为她诊了三遍。 “这还不是你的功劳?要不是你的那些药,我的法子就是再好,也只是空谈而已,你快看看这药是不是真的,白易然的毒才是最重要的。”田苗叮嘱道。 喜子听了立刻就回到房里去了,他可不敢就这么给白易然吃,自然要好好的验证一番。 “事情还顺利吗?”江爷爷现在也有些后怕。 “很顺利,只是她临昏之前,看到了我的脸,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反正她醒过来就会忘记今晚的事儿了。”田苗也有些担心,要是她没有失忆的话,自己就是她的头号敌人了。 “放心吧,喜子的药,那是一定好用的。只是你怎么就想出这么好的主意来?再说你就不怕自己中毒?”江爷爷没有想到,田苗不但脑子灵活,胆子也不小。 她的表现完全不是一般的姑娘家,可以做得到的,别说是村姑,就算是将门之女,也不过如此了。 他们之前并没有想过利用喜子的优势,光想着怎么用武力去解决,却没有想到她会从另一个角度去想问题,虽说用的法子上不了台面,但效果却是极佳的,当然了,她亲自前往还是让他们担心不已。 “哈哈,这个保密。”田苗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满脸笑意的回房休息去了。 其实事情并没有多么神奇,田苗之前的想法是偷袭,但是江爷爷坚决反对,因为他去那院子的时候,发现里面的高手,没有二十也有十个,随便哪一个都与自己不相上下。 那样的话自己这一方,实力差距太大,弄不好就是个全军覆没。后来田苗就提出了这个想法,他们三个自然还是反对,别的不说,单单活不过第二天,就是最大的问题。 于是田苗跑去找雪儿,和她聊了许久之后,两人发现和对方,还挺有共同语言的。 聊过了之后的田苗,对于那些丫环的死,有了一些猜测。她让喜子为她做了两个鼻塞,不但把鼻子塞住,还用能解百毒的百草汁把那两个鼻塞浸透,再烘干。 而嘴里也含着能解毒含片,为了安全起见,她事先还服用了解毒丸。这些只是起到了保护作用,真正起着决定作用的是,喜子应她的要求研制出来的极品迷药。 因为田苗上警校的时候,学习过一个案例,说是一个女人为了迷倒别人,在自己的*上涂了迷药,结果却自己昏倒在大街上,差点没有因为迷药过量而死亡。 所以田苗就想到了,在胡亦菲的胸部下药,只是最大的问题就是怕胡亦菲醒来后,会找他们寻仇。 喜子听了之后,并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直到今天下午的时候,他才拿出这种特制的迷药来。 对于喜子这个医药天才来说,几乎是什么样的药都可以研制出来,只不过他的思想没有田苗的活泛,所以想不到还可以制出这样的迷药来。 现在田苗提出来,就等于给他出了一道题,无意间就激发出他浓厚的兴趣,为他以后的怪医之路开辟了先河。 谁也没有想到,在不远的将来,他和田苗成为了一个完美的组合,一个提出想法,一个努力实现。使一个个上门找麻烦的人们,都拥有专属于他们的,酸爽经历,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这里就不多说了。 先不说中招的胡亦菲有着怎样的后疑症,单说服下了解药的白易然,终于在两天之后,完全恢复了健康。 然而健康的白易然,却非常生气,不只是生田苗的气,更生江爷爷和顺子他们的气,整张脸一直都紧绷着。 田苗发现,自己以前总是腹诽他笑面虎,现在他绷着脸,才发现他这个人,只要不笑,就有一种不怒自威之感,这明显生气的表情,更是吓得他们喘气都不敢大声。 “苗丫头,咱们出去躲躲吧。”江爷爷小声拉着田苗。 “能躲去哪儿啊?”田苗心里这个苦,自己为他去拼命,结果连个谢字也没有得到不说,还像是罪人一样,天天夹着尾巴过活,真是苦逼到了极点。 “你的脑子跑出去玩儿了?你来县里是为了啥?咱们在这里受这个罪干什么,当然要出去办正事儿啊。”江爷爷没好气儿的说着,感情她把正事儿忘了干净。 “呃?啊!那好,咱们去吧。”田苗这才想起,她们之前是为了将银票换现,然后再采购一些建酒坊用的东西。 两人乐颤颤的回来之后,发现白易然脸色铁青的坐在前厅里,那发怒的眼神,就好像一条凶猛的毒蛇。 “你们聊啊,年纪大了,身子骨受不住这么折腾啊。”江爷爷话音还没落,人影就不见了。 “呃,我也进去休息了。”田苗看着那毫无义气的老背影,心里怒得不行。 “过来。”白易然并没有让她如愿,而是冷冷的命令着。 田苗心里清楚,自己现在不应该听他的话,可是双腿就是听大脑的支配,乖乖的向他走去。 当她走到离他几步远的时候,他突然一个闪身,等田苗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被他按压在他坚实的大腿上。 “喂,你干啥啊?”田苗的话还没有问完,他那只铁掌就拍在了她的屁股上。 “啊……”田苗没有想到,他居然敢打自己,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一时之间,她感觉到痛与羞交织着,一向坚强的她,此时完全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小女孩。 “嘶……”打得正嗨的白易然,突然感觉到腿上一疼,原来是田苗在咬他,那力度好似想咬下块肉来一般。 怕伤了她的牙齿,白易然只能挺着,完全不管使力,于是他轻声说道。 “好了,咱们扯平了。” 田苗听了他的话,差点气得吐出血来,什么扯平了?想得太美了吧? “想得美,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你凭什么打我?”田苗感觉到他压住自己后腰的手,松开了力度。 于是把握时机,猛地弹起身子,抬脚就向他的脸上踢去,可惜白易然现在功力完全恢复了,轻意就化解了她的攻击,并再一次将她控制在自己的怀里。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姿势是坐在他的腿上,而不像之前那样趴着。 “你放开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田苗气得叫囔着。 “唉,想得美的人是你,我们两个现在共坐一条船,哪可能想分就分?”白易然一改刚才的冷硬,变得有些痞痞的。 田苗听了他的话,恨不得一掌,将他拍到外太空去,可惜她完全动弹不得。白易然的力道控制得非常好,不会让她逃脱,也不会伤到她。 “哼,有什么分不了的,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打我?”田苗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一点,她那强烈的自尊受不了这个。 “你怎么就为我想一想?为什么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如果出了什么岔子,你让我如何自处?就算不想我,难道你就不想想你的家人吗?”白易然刚才并只是生气,他是害怕,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恐惧。 “就算她想不起来你,可是她的下人们呢?见过你的人不只一个吧?你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一但被他们当中的谁发现的话,那后果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白易然见她不说话,只好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我不是想打你,而是太害怕了,你能明白吗?”白易然见她低头不语,一时之间,也有些六神无主。 “你喜欢我。”田苗突然抬起明亮的眸子,一脸得意的看着他。 “呃?”白易然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不过呢,这也不算什么,像我这样的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奇女子,想不让人家倾心,也实在是困难。”田苗自我感觉良好的说着。 而事实上,田苗的内心十分的惊讶,为了使气氛不那么尴尬,她才会这种态度,来掩盖她内心的娇羞。 “你确是一位奇女子。”白易然被她这一顿半真半假的打哈哈,给冲淡了内心的恐惧,同时也放开了束缚住她的手。 “唉呀,出去走了这么久,好饿,我去找些吃的。”田苗得到自由,立刻逃也似的跑开了。 白易然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原来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看来自己并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自己的事情办完了,再和她好好聊聊关于人生的话题吧。 胡亦菲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完全想不起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再见自己身上的特制牛奶,因为没有及时的清理掉,现在变成了硬硬的壳,紧紧的粘在她的肌肤上。 为了把它们除掉,只好泡在清水里,差不多两个时辰之后,也算勉强将那些变质后,有一股子怪味的特制牛奶。 这让一直活得精致的她,如何受得了?于是绿儿成了首当其冲者,只是绿儿被她赐了哑药,只能慌乱的比划着。 盛怒之下的胡亦菲见她那个蠢样,更加的怒火中烧,一掌将她击杀,并下令所有手下,把昨天晚上神秘失踪的那个丫头,三天之内必须抓回来。 一干手下立刻领命前去,只是这茫茫人海,去哪里找那个小丫头?胡亦菲冷静下来之后,这才发现自己的项链坠子有异,忙打开来看,顿时气得她一把扯下,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白易然?会是你吗?看来到了咱们母子清算的时候了,原本还想再留他几年,全当耍宠物解闷的,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宠物居然学会了咬人。 “主子,雪儿的弟弟不见了,她的尸体也被人挖走了。”一个黑衣人因为事情紧急,毫无预警的从窗子滑了进来。 “什么?”胡亦菲一听,立刻惊得站了起来。 如果雪儿死了,那么尸体在哪儿并不重要,但若是她没有死的话,那么她在谁的手里,对自己可就太重要了。 “请主子明示。”黑衣人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就算是挖地三尸也要把她们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带回来,我也要明确的知道,她们在谁的手上。”胡亦菲等黑衣人走了之后,这才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会是谁?白易然会出手救雪儿吗?她可是不只一次的暗算过他的,他会是那种以德报怨之人?亦或者是那股神秘力量? 前几天的计划失败,不但没有抓住田苗那个村姑,还损失了几十名的高手,雪儿的责任固然有,但她心里很清楚,那股神秘的力量却起着不小的作用。 白易然一行人准备回合田村之前,顺子招呼的手下,总算是来了几个,只是每一个人或多或少的都带着伤。 “这是怎么回事儿?”顺子冷声问。 “回主事,我们前来接应的时候,遭到了伏击,要不是后来出现一批神秘人,我们几个就回不来了。”其中一个有些惭愧的说。 “神秘人?”白易然不解的问。 “那是一批训练有素的人,像军人,但却个个武功高强,他们不说话,出手狠辣,帮我们将对方全部放倒之后,立刻消失不见。”那人想起当时的情景,到现在还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你们回去养伤吧,最近没有事情不要出门,等过一阵子,我会给你们安排事情的。”白易然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来,于是将他们打发走了。 “主子,那个雪儿和她弟弟,咱们怎么处理?”喜子问。 “江爷爷,我想带她们回合田村,你看这样妥不妥?”白易然转头问江爷爷。 “这个?好像有些不妥,村里也见得安全,一直都有她的人盯着呢。”江爷爷明白,雪儿现在还是很有用的。 “让她们在山洞里住一阵子行不?”田苗想起了自己那个弃之不用的工作室。 “那怎么行,要是她们跑了怎么办?”顺子第一个反对。 “我觉得她不会跑,现在老妖婆满哪找她们,稍稍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放弃咱们的保护。”喜子见顺子一提到雪儿的事儿,他的脑子就会丢去喂狗,心里十分的同情这个兄弟。 “就先让她们住到那个山洞去好了,到时候派两个人盯着些就是了,黄哥的伤势,现在能走吗?”白易然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 “还是下不了床,马车赶慢些,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回村里养伤也方便些。”喜子如实回答,黄嫂在村里没有出来,有她照顾黄哥会更好。 “苗儿,你还有没有什么没办完的事儿?”白易然记得她之前说要办事来着。 “这次发生这么多的事儿,还是早点回家吧,我的事情过一阵子再办也不迟。”田苗真想翻个白眼儿,自己那些打算兜售的东西都丢了,现在还办个屁的事儿? “那好,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吧。”白易然说完,就率先离开了前厅,此时的他,心里有着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以自己现在的能力,似乎还不能与她正面相对,这么多年来,为了丰盈自己的羽翼,他一直隐忍着。 事情为什么为变成这样?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与她永远没有决裂的一天,毕竟他一直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娘,就算明知道她不是,也还是固执的认为她就是。 “你怎么了?看起来很伤心,是不是在想那个人?”田苗见别人都去准备,唯独白易然坐在原地不动,可是他的表情却透着悲伤。 “从我记事时起,就一直在努力,为了得到她的认可,逼着自己各方面都表现突出。知道她不喜欢,怯懦的人,所以从来不会把心中的害怕、无助表现出来,可是不管我如何去做,她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可是我还是告诉自己,她只是不太善于表达心里的情感,我的所有付出,她都看得见,而且也会感到欣慰。 就这样,我自己极力在骗着自己,一骗就是十几年,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没有办法再为她找借口。 所以我只好离开门里,一方面避开和她正面冲突,另一方面在江湖上,网罗各方人士,以充盈自己的实力。 可惜我还没有准备好,她却不愿再等下去了,这种时候,我竟然还希望她就是我的生母,是不是很傻?”白易然第一次向别人剖析自己的心理。 “你不是傻,而是对于母爱的渴望,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有一点,我很确定,她不是你的生母。”田苗本不想说,但见他这样,只好说出来了。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白易然有些意外,他自己也清楚,她是他生母的可能性很低,只不过她是自己唯一的候选人,所以多少有些移情的作用。 “因为她的肚子上没有纹,我娘的肚子上就有纹,她说生过娃儿的人,大多都会有的。再就是她的胸口处,有一颗守宫砂,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她应该还是个女儿身。”田苗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残忍。 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面对现实的好,现在她都要对付他了,又怎么能存着那不现实的希望? 以前与她没关,可是现在她也算是局中人了,所以为了自己也好,为了家人也好,白易然与她的战斗之中,必须得是胜利的一方才行。 “谢谢你。”白易然有些艰难的挤出一抹笑意。 “你有什么打算吗?也许我可以帮到你。”田苗豪气的拍着他的肩膀。 “现在还没有什么太好的计划,江爷爷说你的损招多,让我多问问你的意思。”白易然被她的样子,逗得心情放松了不少。 本以为自己断了希望之后,会很痛苦,却没有想到,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切,什么叫损招啊?你们就是太迂腐了,不管什么招儿,只要是能收到效果,那就是好招。”田苗借机向他们灌输些新思想。 在这种明显实力不相符的情况下,当然要用些非常手段才行啊,难道明知道会输,还硬着头皮去送死? “那你有什么好法子吗?”白易然听喜子绘声绘色说了她们的计划之后,一时之间也进行深刻的反思,虽说她的法子,有些上不了台面,但是收到的效果却是相当不错。 “我还真就有一个想法,只是这个法子,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实现的,只怕那个人等不了。”田苗说出自己的顾虑。 “她短期内是不会与我正面冲突的,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是门里最忙的,她过不了两天就得回去,相信最快也得过了年才会抽出空来。”白易然对于她的事情,那是相当的门清。 “她不会派人来吗?”田苗不解。 “她只是会派眼线来,每一次的行动,她都要亲自到场,只有这样她才会真正的放心。”像她那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些,全都是靠药物控制的手下? 更何况他们当中还有喜子这号人物,她不得不防,再说了自己还没有办法被她当成劲敌来看,这么多年来,她都是把他当成是小玩物,用来打发时间的罢了。 “那就太好了,等回了村儿,我会把我的计划全盘告诉你,不过我有个条件。”田苗一听兴奋不已。 “说来听听?”白易然才不会傻乎乎的满口答应。 “切,看你那防备样儿,我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我要全程参与。”田苗双眼放光的说。 第九十三章 田苗支招儿 白易然见她那神采奕奕的模样,哪里可能拒绝?当然是满口答应的,只是在不久的将来,他却为今天的决定,感到十分的后悔。 他们一行人回村的路,倒是相当的顺利,并没有他们预想中的麻烦出现,合田村的人们,见到他们拉回来那么多的新鲜东西,全都围了上来,跟在马车的后面。 “田苗啊,你们这是干啥去了?咋整回来这么老些东西?”一个村里的妇人,一脸笑意的问着马上的田苗。 “这是江爷爷买回来的,他要在咱们村儿建个小酒坊,到时候谁家有想上工的,倒是可以来试试。”田苗这话一出口,村民们立刻开心不已。 他们眼红那些有工上的人家,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惜田家用人有数,不是所有人都能去得上的。 现在多了上工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呢,于是乎,大伙纷纷上前帮忙,没一会儿就把那十几辆马车的货物,就全部从车上卸下来,并按照田苗的要求,放到了指定的位置安放。 “江爷爷,你们休息吧,我回家去了。”田苗见活都干完了,这才回家去。 “这个贼丫头,脑子还真灵,看看这些村民没有,被她一句话说完,就都开开心心的帮咱干白活儿了。”江爷爷看着她的背影,对白易然等人说。 “也许她的法子,还真能派上大用处。”白易然笑着符合着江爷爷。 田苗回到家里之后,将她在县里采购的东西,分给大伙儿,付氏嘴上一边数落着她,一边对那块绸布料子,爱不释手。 “唉呀,这绸子的就是好,真滑啊。”付氏真是恨不得立刻就穿在身上,然后去杂货铺子门前去显摆一番。 “那是我打算等咱们乔迁的时候穿的,咱们也不能穿得太寒碜了,咋说也是村里最富的人家呢。”田苗太知道怎么说,会让付氏开心的了。 “苗儿这话说得在理儿,咱们和他们那可是不一样的,前天你大姑回来了,她可想你了,谁成想你去县里了。”付氏想起了田莲花的事儿,就想着趁着话头,说上一说。 “大姑可是有日子没来了。”田苗没什么兴趣的应着,对于这个大姑,她可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唉,这不是在家伺候你大表哥吗?家里有个读书人,哪是那么容易的?”付氏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娘,你看看,这个给我们姐妹一人做一身,这一出去,多打眼。”田苗看出付氏面色有异,忙把话题转开。 “行啊,这颜色新鲜,还不那么诈眼,你们穿上准好看,我这就回屋给你们做去,等过两天咱搬家的时候,让你们都穿上。”李氏说着,立刻抱着那几匹布,就往房里走。 田苗几个姐妹,自然是上前帮忙,于是娘几个,像是避难似的,从堂屋转移到了李氏的房里。 “娘,我奶,这又是要干啥?”田苗直截了当的问。 “你大姑前个来了,说你大表哥要去县里应试去,想要借咱家的马车,听那话里的意思,还想让咱给出些银子。”李氏说得比较委婉,但田苗却能猜出,大姑田莲花,那一副娘家恩人的做派。 “我奶是咋说的?”田苗问。 “她能说啥,当然是让她自个儿问你,因为这事儿,你大姑好大不乐意呢,我估摸着,她用不上两天,准来找你。”李氏说着,也是无奈,这个大姑姐,那可不是一般的霸道。 “等她来了再说吧。”田苗对于这个大姑,也头痛得很,能不想就先不想。 “苗儿啊,娘有个事,想和你商量商量。”李氏想了想,觉得还是先说了吧,别一会儿又有什么事儿。 “啥事儿啊?”田苗有些意外。 “姥爷让人给娘捎信儿,说小舅要成亲,让咱们全家都去热闹热闹。”田朵替李氏说了出来。 “小舅不是说成亲了吗?咋又成亲呢?”田苗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这不想着,等你回来商量商量嘛。”李氏也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这事儿好办,我让白易然帮着打听打听就是了。”田苗倒是不担心,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估计是听说她们家现在情况好了,想重新走动起来,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唉,又得麻烦人家白公子,这世上,欠啥都能还得清,就是这人情债,是咋还也还不清的。”李氏轻叹口气,心里有些难受,这村里头有不少说闲话的,可是现在田苗的性子,也不是她能说得听的。 为了不闹出大乱子来,李氏只能是装成没听见,闭着眼着过自己的日子。只不过,付氏偶尔那带刺儿的话,真是扎得她心痛。 “放心吧,这一次去县里,我可是帮了他大忙的,现在是他欠我的人情,往后我们还要合作呢。总之我和他之间,也分不清是谁欠谁的,双儿,这两天咋样?”田苗见田双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还是忍不住问。 “她还是老样子,天天就鼓捣那些个木头块儿,也不知道她又在整啥。”李氏知道田苗是个有主意的,自己就也不打算再多说了。 其实在她的心里,觉得白易然还真是个难得好青年,如果她们两个真的能成,也算是好事儿。就只怕将来出了啥乱子,到时候,这受伤的还是自己家闺女。 就像是田有金说的,自家的闺女,和别人不一样,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事儿就让她自个儿做主。 “姐,你从进来到现在,可是一句也没问过我啊,别忘了,我也是你妹妹。”田杏见田苗问起双儿,立刻不乐意的。 “放心吧,我就是到了啥时候,也不会忘了,自己有一个爱闯祸的妹妹。你在家呆着也是呆着,黄哥受伤了,你去看看能不能帮帮黄嫂,他们两口子,平时对你……”田苗话还没有说完呢,田杏就一个挺身,从开着的窗子窜了出去。 “唉,你看看,这哪像个闺女?要不就别再让她学了,别到时候,学成个假小子。”李氏担忧的说。 “娘,你就别担心了,她就是不学,也成不了淑女,还不如由着她的性子,至少也别埋没了她的天分。”田朵劝着爱担心的娘。 “唉,咱家的闺女没一个听话的。”李氏叹息着,现在村子里头对于自家的闺女,那说什么的都有,等将来说亲的时候可咋办? “娘,你咋这么说呢,我可是乖着呢。”田朵不满的说着,和姐妹们比起来,自己可是最乖巧的呢。 “和她们比起来,你倒是最正常的一个,可是和别人家的闺女比起来,性子也是太强了。”李氏发现自己的闺女,除了双儿之外,这三个的性子,是越来越强了。 “娘,这样不好吗?难道你想让我们和你一样,过着被人欺负的日子?”田苗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两个妹妹的改变,可是她计划之内的。 “唉,我是管不了你们了,苗儿,你懂建酒坊的事儿吗?别给人家整错喽,昨个你姑爷还来问你啥时候回来呢。”李氏也是有些烦,自己的闺女就没个休息的时候,这谁有事儿了,都跑来问。 “我姐要是不懂,也不会应下这事儿,娘,你要知道,那江爷爷可是人精呢。”田朵真是服了自己,这个凡事都往坏处想的娘。 晚饭的时候,田莲花果然来了,只不过,这一次她居然拎着一只老母鸡,田家人看到那只鸡,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出来。 不是他们没有见过鸡,而是田莲花这差不多快二十年来,还是第一次不是空着手回娘家。 “你们这是干啥啊?有金还不快把鸡给接过去?”田莲花见娘家人的反应,一时也有些尴尬。 这么些年了,她也知道娘家的日子不好过,可是婆婆管家管得太死了,她实在是有心无力。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拿什么东西?一会家去的时候,给你婆婆带回去,咱家现在也不差这一只鸡,别再让你婆婆夜里睡不安生。”田占财太了解亲家母那吝啬的性子。 “爹,看你说的,这是我孝敬你和娘呢,这给出来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理儿。”田莲花听了爹的话,心里有些火气上涌,可是一想到自己有求与娘家,这才强压下去。 田苗见爷爷说话给力,她也乐得落个轻闲,这个大姑可是奇葩的很,她很不想和她打交道。 “行了,你有啥事儿就直说吧,你婆婆让你回来干啥?”田占财才不吃她那一套呢。 以前自己家受了多少亲家的白眼儿?现在自家好了,想着拿鸡来了?真是玩笑,他们田家现在还真就看不上那只鸡,他要的是尊重。 “这不嘛,下个月庭义就要去县里赶考了,想用咱家的马车。”田莲花之前只是和娘提了一提,并没有正式提到台面上。 “唉呀,这可不行啊,大姑,你咋不早说呢,我们下个月要出门。”田苗不等爷爷说话,立刻插口道。 “啥?出门?你们干啥去啊?”田莲花一听说不行,脸子立刻就掉了下来。 “我姥爷捎来信儿,下个月我小舅成亲,我想着咱家现在好了,总不能让人家笑话了去,这么大的事儿,自然是要到场的,别让别人以为咱家是为了躲份子。”田苗这话一出,立刻就把付氏的话给堵了回去。 付氏张了嘴,还不等开口,就被田苗的话给堵了回来,只好吸了几口气,乖乖的闭上了嘴。 “这都多少年不走动了,人不去,礼到就行呗。”田莲花有些不屑的说。 “大姑这话说得可不对呢,之前不走动,那是因为穷,现在富了,哪能放着亲戚不走?这不是让人家在背后笑话吗?到时候,人家说咱们田家,富起来就不认穷亲了,一家子的势利小人,那名声可就彻底坏了。”田苗太知道现在爷爷奶奶的心里,想的是什么。 “苗儿说得对,成亲这么大的事儿,哪能不去人?到时候,你们一家六口都去,我和你娘也随上一份儿,人就不去了,到时候你们们给带个好就成。该有的礼数,咱是一点也不能差的,这做人到啥时候,都不能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田占财觉得,他们老田家,今非昔比了,完全不能像以前那样稀里糊涂的活。 “那你外孙子赶考就不管了?”田莲花一听这话,就知道今天这事是办不成了,回去后还不知道婆婆咋说自己呢。 “大姑,你看这样行不?我们的马车实在是抽不出空来,做为外公的爷爷就出五两银子好了,不光是雇车,就连吃住的费用也是够的了。现在咱们家好了,你的腰板也比以前硬多了,谁还能说啥不好听的?”田苗说着从荷包里取出五两银子来。 付氏看田苗出手这么大方,气得直拿眼睛剜她,可是碍于给的是自己闺女,满肚子的话也没法说出来,憋得她这个难受劲儿的。 “唉呀,那我就替庭义谢谢爹娘了,等他考上了功名,定是忘不了大伙儿的。”田莲花见田苗随随便便就拿出五两银子来,心里总算是真的相信自己娘家,真的如外面传的那样富起来了。 想到这里,她的腰板也自然的挺了起来,以后她倒是要看看,那两个妯娌和婆婆还敢不敢,动不动就说些阴不阴阳不阳的话了。 田莲花走的时候,不只把那只鸡带了回去,还带了不少的羊奶回去,给张庭义补脑子。 “苗儿啊,不是我说你,现在是你当家,可是这银子也不能这么花啊,一出手就是五两,这也太败家了。”付氏等闺女走了,这才不高兴的说。 “奶,我不是大手大脚,大姑这趟来,要是啥也没办成,回去后定是不落好的。再说了大表哥去赶考,咱们出些银子也是应该的,总不能让外人说闲话是不?”田苗有些无奈的说着,心想你现在反对了,刚才咋不出声呢? “行了,都回屋睡吧,过两天就要搬家了,该归置的都归置归置。”田占财明白田苗的用意,她这是在向张家表明,咱田家和他们家是有差距的。 总算是躺到自己的炕上了,直到此时,田苗才发现自己有多想念,自己的这个小破屋,一想到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心里还有些舍不得。 田双这两天一直跟着李氏睡,现在田苗回来了,自然是跟着大姐回到屋里头。 “双儿,你有没有想我啊?”田苗把双儿环在怀中,轻声的问她,可惜田双完全不理会她。 田苗知道不能急,之前田双很排斥别人的接触,但现在有了很大的进步,除了娘之外,对于姐姐们的碰触,都不再躲避了。 可能是田苗抱得太紧,或是太久了,田双扭了两下,就一动不动的躺在自己的位置上。 “双儿,过两天咱们就要搬家了,姐给你准备的房间,不过你还在跟着姐睡,等你什么时候,想自己睡了,再搬过去。”田苗转过身去,轻声的说着,她还真怕双儿,到了新环境会不适应。 田双完全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安静的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没睡着,田苗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碰她。 如果在田双闭上眼睛,或是在背后碰她的话,双儿会立刻大吼大叫,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般,最严重的时候,她会尖叫着昏死过去。 当田苗醒来的时候,田双早就不在房里了,起身看了看天气,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睡到了快午时。 忙快速起身洗漱,来到堂屋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付氏。 “奶,你今天没有去杂货铺子啊?”田苗有些意外的说。 “没去,我这不是在家做衣裳吗?这绸子可是金贵的,哪能在外面做,一不小心就得刮坏喽。”付氏边干着手上的活,边说着。 “要是你和我爷穿着得劲儿,以后我带多买些回来,总不能一件衣服穿冬夏啊。”田苗也上前去摸了摸,那滑滑的触感,与粗布衣差距是挺大的,果然是一分价钱一分质量。 “快拉倒吧,这么好的衣服有一件就行了,平时哪能穿这个?其实这绸子就是看着好看,一点也不禁穿,就你爷爷那老手一划就是一个套儿。”付氏说得也是事实。 “可不嘛,咱们平时还是穿细棉布得劲,要是让我穿这衣裳,坐都不会坐了,更别说干活了。”李氏也插言道。 “行,你们看着办吧,这玩意儿我也不太懂。”田苗这一句话说出来,自己不觉得,结果却是被付氏给数落了。 “这是什么话?苗儿啊,我早就想说你了,不管你是不是顶着长孙的名儿,可说到底也是个闺女家,这女红上的事儿,哪能一点不懂?正好这几天我和你娘忙着做新衣裳,你就别总是往外跑了,就跟着学吧。”付氏的话一出口,田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奶,我也想在家里呆着,可是这外面的事儿太多了,我哪有那个好命在家里呆着?别的不说,这张小姐的家具就要做成了,我不得上点心?要是到时候交不了货,那可不是银子的事儿,咱们家的作坊能不能起来,就看这一遭了。”田苗一听到女红,那头就立刻大了起来。 让她舞刀弄棒啥的,兴许还行,可是让她坐在炕上玩针线?她不把自己缝进被子里才怪呢。 “哼,你这丫头,一说正事儿,就跑得比兔子还快。”付氏也不是真的想把她,硬留在家里。 她干不干是她的事儿,可是该教训的还是要教训的,李氏当然也明白付氏的意思,于是开口说道。 “苗儿啊,你去你姑爷家看看吧,他都问过你好几回了。” “好,我现在就过去。”田苗一听,立刻起身跑了。 “这家伙跑得这个快,后来有狼啊?你也该管管了,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付氏知道田苗是个好样的,可是这女人家都该会的,她自然也是要会的,不管将来用不用得上,那也是必须要会的。 “我知道了娘,等这孩子得了空,我一定会教她的,这一阵子她太忙了,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李氏可是心痛自己的闺女的,她也清楚,做为一个女人,这女红是必须要会的。 可是田苗说得也对,将来自己家业大了,下人那是一定要有的,什么都自己做,下人们干啥?只是这些话,李氏是打死也不会和付氏说的。 “唉,你姑父也真是的,啥事儿都来问苗儿,这家伙仗义的,当自家孩子呢。”付氏不喜田苗为别人家忙活,她认为那是有劲没处使了。 “那也是没招儿的事儿,谁让大伙都穷呢,等咱们搬到村里的新宅子,到时候大伙离得近了,窜门子一准不少。”李氏一想到那样的情景,这心里就不痛快,她是最烦那些个东家长,西家短的长舌妇们。 “哼,想得美,等咱们搬了家之后,谁也别想进门儿,我有空就去杂货铺子门前坐坐,不愿意理她们,就消停在家呆着。”付氏一副不屑的样子。 李氏看了婆婆一眼,并没有再说话,而是专心的做起手上的活计来。 田苗刚到村长家门口,就和正要出门的村长碰上了。 “唉呀,苗儿来了,我这正要去你家呢,快进屋坐。”村长激动得拉着田苗就往他家的堂屋里进。 “姑爷,你急啥?我听我娘说,你去找我好几趟了?”田苗被他拉着跑,心里十分的奇怪,难道是出啥事儿了? “唉,要是不急的话,我能一趟趟的往你家跑吗?”村长坐下来之后,叹着气说。 田苗看他的脸色着实不太好,这下子心里警铃大震,之前本想着打听一下他们家山货生意出什么问题了,结果却因为忙乱给忘了,现在看来定是出了大事儿。 “姑爷,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咋给你出主意啊?”田苗有些不太想管他的事儿,一方面还求着她,一方面还不信她。 “唉,我不是不想说,只是这事儿吧,说出来太丢人了。之前我们收了山货,去了县里头,那生意还真是好呢,咱们这里的山货成。县里的商家们都稀罕着呢,就在我们把货都卖完了之后,回来的路上,却被人家给找了回去,说咱们是奸商骗人的。 那些个山货的袋子确实是咱的,可是里面的货却被换了,全都是欠货。他们说我们坑蒙拐骗,让我们还了之前的货银不说,还讹了我们十两银子,本来是要五十两的,结果看我们身上就有十两,这才算是拉倒了。 他们还说,以后只要在县里看到我们,那得把那四十两银子还上,不然的话,就官府里见。”村长艰难的说。 “他们是什么人?”田苗一听事情的经过,立刻问道。 “开始我们也不知道,后来听人家说,他们是县里的地痞流氓,是咱惹不起的人物。之前收山货把家里的银子,差不多全都用光了,那十两银子还是两个儿媳,从娘家借来的。 现在本钱没了,这借的银子也没了,你说我哪还能在家里坐得住?本来我回来就想和你说的,可是见你实在是太忙了,一时也没好意思。”村长一回来就病了,等他病好了,都过去半个月了。 “姑爷,这次的事儿,说来说去还是你们经验不足,银子没了就没了,咱再想别的法子就是了。这山货的生意,你们还做不?”田苗这么问,村长连连摇头。 “咱们可是做不了这个,不做了,可不敢做了。”村长现在一听到山货,就脑袋瓜子生疼。 “姑爷,这山货生意,要是做好了,那可是能赚大钱的,你们家真的不做了?”田苗又问了一次。 “不做了,就是能赚金山,咱们也不眼气,可是不做了。”村长不明白,田苗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一想到有求于她,这才强耐着性子。 “既然姑爷这么说,那过一阵子,我可是要做这山货生意了。”田苗说出这话,让村长一愣。 “苗儿啊,那些个流氓可不是好惹的,你可要想好了啊。”村长以为她是初生牛犊不畏虎。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什么时候干,还不一定呢,只不过是提前和姑爷,打声招呼,省得将来说不清。”田苗说的也是实话,在她看来,这山货生意,可是个长久的大生意。 之前给了他们家,自己还有些后悔的,现在正好收回来,等将来遇到相当的合作伙伴,自己就把山货的营生给立起来。 “这个你放心,就算是你真赚个金山回来,你姑爷不会眼气,说闲话找罗烂的。”村长忙表明心迹。 “看姑爷你说得这么严重,咱们都是实在亲戚,有啥罗不罗烂的,这话说开了,就是多少年后,也不会有啥变故的。”田苗笑着说。 “那是啊,苗儿,还得麻烦你给咱家想个法子啊,这还欠着人家的银子呢。”周旺家见田苗不往关键上说,只好自己再提一次。 “姑爷,说实在的,这赚银子的活子太多了,只是现在你手上没有银子,家里的人还都没做过生意,要是碰上那本份的,倒还好说。这要是碰上个油头啥的,吃亏的还是你们。”田苗打算这一次把丑话说在前面。 “唉,这话是一点儿也不假啊,咱们这祖祖辈辈都是种田的,哪个是做买卖的料?”周旺家经过这一次的教训,让他对于做生意,产生了一种惧意。 可是欠着亲家的银子,那个滋味可是不好受的,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再找田苗想出路。 “姑爷,这做生意分为很多种,像你们家现在的情况,只能做一些个作坊啥的。”田苗在之前村长提出,让她再想办法的时候,就想好了,一直没说,不过就是想让他主动来找她。 “这倒是好,可咱们也不会啥手艺啊?”村长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可是随后就又暗了下去。 “不会怕啥的,不会可以学啊,只要是能吃苦,肯出力,那想过好日子就不难。”田苗适当的给他一点鼓励。 “吃苦受累的,咱是一点也不怕,苗儿有啥就直说吧,姑爷都听你的。”周旺家也不是傻子,田苗绕了这么半天,就是不说重点,要的不过就是他的这句话。 “那行,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本来我想着让你们家自己干,可是现在你们还真就自己干不了。别说有没有银子,就是这手艺,你们也不会啊,所以,我想咱们两家合伙儿。 只不过这事儿就咱们两家人知道,至于外人,就让他们以为这营生是你自己家的。 放心吧,不是什么不好的营生,我就是不想太出风头,你也知道,这全镇子的人都盯着我呢。”田苗无奈的说,做为桥头镇最出名的女孩儿,还是很有名人的烦恼的。 “行啊,啥都听你的,说吧,咱们要干点啥?”周旺家一听田苗要入股,那心里这个敞亮啊。 有了她的加入,遇到事儿有个商量不说,她还认识白易然这样的人物,而最最主要的是,她自然不会不关心自己的生意。 “我听说离咱们这里不远的山里,有人养鹿和狍子啥的,不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田苗早就打听好了。 “当然是真的,离咱们这不算远,用不了一天就能到,前年我还去那边的,老树屯儿喝过喜酒呢。”村长不明白她这是干啥,和这丫头唠嗑,太费劲了,跳来跳去的脑子都跟不上。 “真的?那你和那边屯子里的屯长熟吗?”田苗眼睛一亮,她只是听说那边差不多家家都养鹿啥的,却没有想到村长在那边有熟人。 “熟,我和他多少还有点亲戚,前年我就是去他家,喝他小儿子的喜酒呢。”周旺家心里都快着火了,却只能硬压着性子,陪着田苗胡扯淡。 “我想在那边建一个养鹿场,你看这事儿能成不?”田苗总算是说出了她的打算。 “养鹿?这玩意有啥用啊?拉车没劲儿,吃肉还容易上火。”村长实在想不出来,这养鹿有啥用。 “要是鹿没用的话,那为啥老树屯的人,家家都养啊?”田苗反问。 “还不是为了皮子?咋地,你也想做这皮子生意?”村长有些吃惊的问。 “当然不是了,这鹿的全身都是宝呢,要是养来只是为了皮子,那真是糟尽了好东西。 姑爷,你看这样行不,等我们家搬了家之后,咱们就去一趟老树屯儿,要是这事能成的话,别说是咱们两家,就是那个屯子里的人,也得沾不少光呢。”田苗说得十分笃定。 想不到那个屯子的人,养鹿居然是为了皮子,那真是暴殄天物一般,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倒是可以利用这个来开启养生之路。 当然是大富之人忙养生,而她就利用这个来赚银子,唉呀,想想就心里乐开怀啊。 “苗儿,你真有把握?”村长见她笑得那叫一个甜美,心里却是一点底儿也没有。 “放心吧,姑爷,到时候你数银子,数到手软的时候,可不要太高兴啊。”田苗笑着说。 田苗见正事儿说完了,又让他帮着找些泥瓦匠,村长知道定是为了建酒坊的,自然是满口答应。 于是在村长的不确定中,田苗潇洒的放下了句,相信我准没错,就乐呵呵的走了。 “你说这事儿靠谱不?”姑奶田氏从里间走出来,语气中也满是不确定。 “我哪知道啊,这孩子不是那嘴里跑马的,估摸着差不多吧,你想啊,当初大伙谁看到她的那个储木场了?现在不还是大把人家靠着这个场子过活,管他行不行,试试再说。”村长有些赌博的意思。 “哼,你倒是心宽的,这欠着的银子咋办?刚才你咋不提借银子的事儿?”田氏真是气到了。 “你这人怎么眼光那么短呢?光看眼前是不是?田苗说的话,你在里面没听见啊?她的意思是一起合伙,可是银子和主意都是她出,咱们就是出力的。这要是赚了两家分,要是赔了,也是赔她自己,咱们就是白受点累。 这话人家都说了,让我咋开口借银子?再说了,这次的事儿,要不是老二那个二傻子,能着了人家的道儿吗?”村长气恼的说着。 他刚才和田苗说的事儿,那是删减版的,中间有些小细节,他为了自家的面子,那是一个字儿也没漏出来。 “说得好像没你啥事儿似的,当初你不也跟着了,别光知道说儿子,老子也强到哪儿去。”田氏听他说儿子,让一向看重儿子的她,气不打一处来。 村长见她又上来那,胡搅蛮缠的劲儿,忙以帮忙去镇上找工匠,为借口避了出去,他现在可是没有心情,和她掰扯那些个没用的。 田苗从村长出来,就直接去了白易然家,江爷爷正在院子里纳凉,见她来了,立刻不高兴的说。 “唉哟,这是谁家的大忙人啊?”那语气酸得,都可以沾饺了吃了。 “江爷爷,你这是啥话啊,我听着咋那么酸呢?”田苗笑嘻嘻的走过去,坐到了他的身旁,也不用谁招呼,自然的拿起西瓜吃了起来。 “你倒是不客气哈。”江爷爷被她的举动,给逗笑了,这个丫头真是越看越对他的味儿。 “那得看跟谁,要是跟你客气,你不得气得胡子满天飞啊?”田苗快速将那冰凉的西瓜吞下肚,这大热的天儿,吃块冰西瓜真是幸福。 “哼,算你会说话,说吧,咱这酒坊啥时候干啊?”江爷爷见她完全不按自己的思路走,只好开门见山,也不玩什么心理战了。 “急啥啊?我这不是为了这事儿,刚从村长家回来吗?他说这两天就能把人找齐了,咱们建的是酒坊,可不是一般的谁谁就能建明白的。 再说了,咱现在手上连个图也没有,这地儿还没定下来呢,就算是现在工匠来了,你让人家在哪儿建?”田苗双手一摊,无奈的说。 “唉呀,对啊,那现在怎么办?是去找村长买地,还是去县衙?”江爷爷一个江湖中人,对于这地的问题,还真就没有田苗懂得多。 “那倒是不用的,咱们看中哪块就先哪儿,到时候直接找村长就行了。”田苗很有信心,她要的地儿,村长自然不会不给的。 “那你说这作坊建在哪儿好?”江爷爷一副虚心模样,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 “我是想建到山上去,那里有泉水,就是路不太好走,咱们还要修出能走马车的路,这花费可能会大些。但出来的酒却是别的地方比不了的,就算是用一样的方子,味道也会差上好多。”田苗可是看中那山泉许久了。 要不是这个时代,不兴矿泉水那一套,她还真想整个水场,可惜啊,这个时候的环境太好了,河水就算是不烧开,直接喝下去,也不会有一点问题。 谁会花银子买水喝?就算是银子多得没处扔,也不会干这种蠢事儿。 “那怕啥的?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我要是的快,只要能让我尽快喝上好酒,就是花多少银子都行。”江爷爷豪气的说着。 “江爷爷你到底有多少银子啊?”田苗不明白,不是说江湖中人都很穷的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怕我没银子啊?”江爷爷有些防备的问。 “噗,爱说不说,人家就是好奇问问。”田苗没有想到,这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儿,居然还会卖萌? “哈哈,你是想问我的银子哪来的吧?”江爷爷一眼就看出来她的想法了。 “唉呀,真是啥事儿也瞒不住江爷爷的眼睛。”田苗借机拍马屁。 “切,少来那些没用的,我的银子都是祖上留下来的,我可不像易然那个臭小子,自己能赚银子回来。”江爷爷的语气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就好像他花祖产很光荣,而白易然赚银子反倒是被他十分的不屑。 ------题外话------ 各位亲,今天给大家推荐一基友的文。 《妃撩不可之冷王拐回家》by叶染衣。 简介:想知道禁欲系男主和妖娆系女主会摩擦出怎样的火花咩? 这里除了撩与被撩,扑到与反扑倒。还有贯穿全文的一大悬案、男女主海上奇幻历险记,更有高智商配角间谍与策反和各种阴谋阳谋。 且看运筹帷幄、禁欲腹黑型男主在征服六大藩国的同时如何反撩妖娆系女主,最后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九十四章 惊天大计 田苗知道和江爷爷,有时候还真就能认真,不然的话,气死都是轻的。 “对了,白易然呢?”田苗有些奇怪的问。 “和顺子去山洞那边了,有些事儿,他想亲自问问。”江爷爷努了努嘴儿,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江爷爷,我之前说的事儿,他办了没有啊?”田苗终于吃饱了,低头一看,好家伙,自己居然吃了五块儿? “哼,你以当他什么事儿都能办啊?这种事儿,他还不是得找我?”江爷爷一副,你有眼不识泰山的表情。 “呵呵,我是觉得这样的小事儿,还是不劳您的大架了,一不小心就高估了他的能耐。”田苗一副狗腿子样儿。 “这回知道了吧?以后有什么事儿,直接找我,今天一大早,我就把消息放出去了,过不了十天半月的,准能办成。”江爷爷说着,一副自豪模样,还时不时的用眼睛,瞄着田苗,意思十分明显。 “江爷爷,你真厉害,比白易然强太多了,以后有什么事儿,我定是第一个找你。”田苗见他那,你快表扬我的神情,立刻配合着。 “好说,好说。”江爷爷见田苗这么机灵,心里这么懊恼,为什么解开孔明锁的不是她呢? “咱们上山去走走?看看有啥适合的地方不。”田苗这一提议,立刻得到了江爷爷的响应。 两个人正要打算出门的时候,却是被黄嫂给叫住了。 “江爷爷,苗儿,你们等会儿,我这锅里的点心就要好了,这个时辰上山,午饭怕是赶不回来了。”黄嫂这一提醒,田苗才想起自己今天起晚了,差点忘了。 “那正好江爷爷,咱们上山,可不能就这么去,我回家去换身衣裳,你也找点啥,把头脸啥的都包上,要不山上的蚊虫,非把咱俩吃了不可。”田苗说着,就往家里跑。 完全没有注意听江爷爷的话,所以当她回到白家的时候,江爷爷破天荒的背着,一只大大的背篓。 “江爷爷,你怎么不包上头脸啊?”田苗只露出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 “把这个戴上,包你蚊虫不沾身。”江爷爷递给她一个特制的荷包。 “这是什么?唉呀,这味咋这么怪呢?”田苗轻轻闻了一下,差点被那股子呛人的怪味,给整个跟头。 “这是喜子特别做的,他说带着这个玩意儿上山,丈外不会有蚊虫出没,我也不知道好不好用,正好上山去试试。”江爷爷闻不了那股味,所以把那玩意儿,放到了背篓里面。 田苗并没有背背篓,只好把它系在腰间,尽量低头,希望鼻子能尽快适应。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山脚下,平时那些扑面的各种飞虫,今天还真是一个影子,也没有出现。 “看来,这荷包还真挺管用的呢,这下子好了,我之前还在想,要是把酒坊建在山里,这些个蛇虫鼠蚁的,可咋办呢。想不到喜子还挺有用的,哈哈。”田苗开心的边走边说,想着这玩意驱虫效果好,她当然犯不着大热天,还包那么严实。 “你别看喜子年纪小,他可算是江湖第一神医,要不是他的性子,易然哪会拘着他。早就让他出去历练了,想他师傅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名振五湖了。”江爷爷像是想起了,过去的美好时光。 “江爷爷,你认识他师傅?”田苗也不是想打听什么,只不过是随口闲聊。 “怎么会不认识?我们几个可是过命的兄弟,想当年,我们在江湖上可是横着走的,谁敢说个不字?可是现在就剩下我自己一个喘气的了。”江爷爷说着就有些伤感了。 “江爷爷,你到底多大年纪啊?白易然说你七十岁了,可我看着你这身子骨,一点也不像,瞧着比我爷爷身子骨都要好上许多。”田苗这话说也算是实话。 别的不说,江爷爷的脸色,那可真是满面红光,说话那是声如洪钟,走路也是步步带风。 “哈哈,这是当然了,练武之人,当然要比常人健壮,不然的话还练什么武?”江爷爷被田苗这么一恭维,原本伤感的心情,立刻就晴空万里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等到了那处泉眼的时候,江爷爷上前去喝了几口,那沁凉的甜,真是从嘴里一路进到心坎里头。 “好喝吧?”田苗见他那一副陶醉的样子,立刻凑上前去问。 “真是好泉,别说酿成酒,就是这个喝,也是人间美味啊,咱们的酒坊就建在这儿了。”江爷爷这算是一喝成瘾,立马爱上了这口泉。 “建这儿可是不行的,咱们可不能把这泉纳入已有,村里的人们可也是喝这泉水的。”田苗可不想犯了众怒。 “那你说建哪儿?”江爷爷立马不乐意了。 “江爷爷你看,那边有一个水潭子,里面全是泉眼出来的泉水,咱们在那潭子边上,修出一条水渠,然后在那边的缓坡上,修咱们的酒坊。这样一来,村里的人还是一样的喝泉水,咱们也能用这泉里的水来酿酒。”田苗一口气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边的水潭子里头的泉水,可没这儿的新鲜,我要用这里的水。”江爷爷看了下面,又看看了上面,有些耍赖的说。 “江爷爷,这话你说得对,可也不对呢,这个泉眼好是好,但也不是个大泉眼,现在看着水量多,可是到了冬天的时候,那水量就会少很多。 而下面的那个潭子却是不一样,听老辈人说,多少年来,从来就没有干涸过。说是那潭子底下,有好几个暗眼,那水量可比这个多多了。 要不村里的河,哪能有那么多的河水?”田苗把现实情况,向江爷爷解释清楚。 “你是说村里的河水,就是从这儿流下去的?那喝着味怎么不一样?”江爷爷有些奇怪。 “当然不一样了,村里的河水,不只有这里的流下去的泉水,还有从北面流下来的雪融水,还有黑瞎子山那个瀑布流下来的水,可以说是多种水混合在一起的。 要不是水源丰富,那河水还能那么宽,那么深?早就像东庄子那边一样,每天得有两三个月,河里都断了流了。”田苗耐心的解释着。 “这样啊,那行,咱们过去那边看看去。”江爷爷性子是有些乖张,但只要是他听进去了,那么也是一个很明智的人,当然了,一般的时候,他完全不听别人说什么。 两人来到那水潭旁,江爷爷像是要试试,田苗的话一般,二话不说,上去就是喝了几口。 喝完之后,还闭上眼,咂摸几下嘴,细细的品着味道,这知道的他喝的是水,不知道还以为他在品酒呢。 “咋样?”田苗不太确定的问。 “沁人心脾,唇齿留香,和上面一个味儿。”江爷爷的话一出口,田苗差点摔倒。 得到了江爷爷的肯定之后,两个人在那边的缓坡上,又是看又是用步子量的,最后选中了地点之后,用树枝在各处做好标记。 “行了,过来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江爷爷见忙得差不多了,招呼田苗坐到水潭旁,将背篓里的东西往外拿。 两人在山上吃得开怀,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就着泉水,还时不时的畅想着未来,一老一少在这个午后,享受着难得的快乐时光。 白易然看着大变样的山洞,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佩服,雪儿不愧是那个人的得力助手,这样的行动力可不是谁都有的。 “少主来了,请坐吧。”雪儿现在的身体,还没有痊愈,但也勉强可以走动。 “你的身子好些了吗?”白易然和她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 “喜子的药很管用,过几天就会没事儿了。”雪儿没有想到,白易然居然还会问起自己的身体,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内疚,又像是无奈。 “喜子说,你身上的伤倒是没什么,可是你那毒却是一时半刻的解不了,只能暂时压制。”白易然将喜子的话,说给她听。 “没事儿的,我顶得住,这毒除了她,谁也解不了。”雪儿太了解这毒的来历,所以她并没有奢望喜子可以解得了,大不了就是每个月受那么两天罪呗。 她身上的毒与那些个死士们不一样,他是两个月不服解药,就会肠穿肚烂而亡。而她的毒却是完全不同的,每个月若是不服解药,那么每到月圆前后那五天,自己就会受那全身抽痛之苦。 只要是挺过去,就会像是没事人一样,只不过三个月之后,那痛会越来越强,而是发作的时间,也会越来越短,最后发展到每天都会活在,那难以忍受的巨痛之中。 “你放心,我们会想办法的。”白易然听喜子说了,她身上毒的特征,心中有些不忍。 “少主,我那么对你,为什么不恨我?”雪儿发现白易然,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就像是她的哥哥一般。 “我为什么要恨你?你不过是听从她的命令罢了,之前是你的爹娘,现在是你的弟弟,你也是个可怜人。”白易然并不是在打感情牌,而是实话实说。 “少主,有什么话就问吧。”雪儿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心里感动异常,但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她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情绪,表现出来,面上总是挂着疏离的浅笑。 “我没有什么想问的,只是想问你,今后的打算,如果你想离开的话,随时可以。”白易然说着给顺子递了个眼神,顺子收到后,面无表情的过去,在她的身上点了两下。 “你不怕我使的是苦肉计?”雪儿没有想到,他们会解开她的穴道。 “这是喜子特制的驱虫药包,你们最好随身带着,这山里的蚊虫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至于你是不是苦肉计,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对你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行事小心,不要连累了这个平静的村子,哪里有眼线,相信你比我还要清楚。”白易然来之前,本想再亲口问一下,关于自己身世的事儿。 可是当他看到雪儿的那一刻,那些话自然就信了,既然是信了,又何必再问?他相信,自己会有机会亲自问那个人的。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没有对自己真的下死手,为的不就是揭晓真相的那一天吗? “少主,我雪儿,从今以后,就带着弟弟住在这山洞之中,除了必要,自然不会走出这山谷半步。若是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少主只管提就是,全当雪儿报答,你的救命之恩。”雪儿说着,向他们行了一礼,然后就拉着弟弟走进山洞之中。 “主子,你真的信?”顺子还是有些不相信,曾经的一切,时刻都在他的眼前。 “走吧,信与不信,并不是一时而定。”白易然也很矛盾,他也不知道,雪儿哪句话可信。 但是他还是愿意再给她一个机会,因为她是他小时候的妹妹,他们四个曾经有着那么难忘的童年。 “顺子,你以后每来过来一趟,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的,短时间内,他们是不能出山谷的。”出了山谷之后,白易然突然开口。 “呃?为什么是我?”顺子从来没有驳过主子的话,但是这一次,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觉得除了你,还有谁?受伤的黄哥,还是江爷爷?”白易然挑眉,略显不悦的说。 “顺子明白,我这就回去问一下。”顺子听出白易然的不悦,立刻转身向山谷而去。 白易然转头看了眼他的背影,嘴边出现一丝笑意,这个笨蛋,自己这是帮他,结果却被他埋怨。 希望有他感谢自己的一天,白易然走了几步之后,又有些后悔了,自己会不会看走眼?若是让顺子再次一次伤,那么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刚才白易然一直注意着雪儿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睛比之前多了一丝清澈,若不是他眼力不凡,哪里会注意到这么细微的变化?也正是这个发现,让他选择再信她一回。 在白易然进门之前,顺子就赶了上来,脸色臭臭的,白易然有些好笑的问。 “吃了亏了?” “没有,这是她列的单子。”顺子才不会告诉,这个明显想看热闹的人,伸手将单子递了过去,可惜白易然看都不看。 “你按单子准备,明天送过去,给我干什么?难道你是想让我亲自去准备?”白易然说完说进了书房,留下暗自咬牙的顺子。 田苗和江爷爷回到白家的时候,正是晚饭时间,于是田苗自然的留在白家,吃了一顿黄嫂出品的,美味晚餐。 “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呢。”喜子见她那么自然,一时没有管住嘴儿。 “我本来也不是外人啊,江爷爷,你说我是外人不?”田苗才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呢。 “当然不是外人,你们四姐妹,全是咱自己人。”江爷爷一副我支持你,和他干的架势。 “我娘说,以后不让我们在这儿吃饭了。”田杏咽下一口菜,嘟着嘴说。 “为什么?”黄嫂不解的问,自从她们跟着喜子和顺子学艺之后,开始是偶尔留下吃饭,后来白易然就提出让她们在这里吃。 这样一来方便了许多,大家的吃饭时间统一,就省下了不少的时间,她们也能多些学习时间。 “我娘说太麻烦你们了,她觉着不好意思。”田苗补充着,其实她心里更明白,如果朵儿和杏儿真的回家去吃,奶奶还不定出啥幺蛾子呢。 “你娘就是太客气了,她们是谁?那是他们两个的徒弟,这当师傅的,自然是要养着徒弟的。现在只不过是吃几顿饭,还是吃他们主子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们两个是动手做了?还是花银子买了?”江爷爷这话一出口。 别人倒是没什么,可是喜子和顺子,却是被说得脸上微红,相互对看了一眼之后,谁也没有勇气挑战江爷爷。 “江爷爷你说的对,我娘告诉我的时候,我压根就没打算听。”田杏笑嘻嘻的说。 “你呀,好好吃饭,少说话。”田朵真是拿这个直性子的田杏没有办法。 说她傻吧,她灵起来,是谁也比不了,说她灵吧,却总是办傻事儿。 “黄嫂,你这炸茄盒真是太好吃了,我经常做恶梦,梦到再也吃不到了,那家伙把我吓得,一身冷汗。”田杏半真半假的逗着黄嫂。 “这有什么怕的,以后你想吃,我就给你做,保你吃到再也不想吃。”黄嫂对田杏的移情,是大伙心里明镜的。 白易然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会让她们姐妹留下来吃饭,主要是就是为了让她们,能多陪陪黄嫂。 当年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十分巨大,要不是喜子师傅,她现在坟头草都得一人多高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她的身子落下了病根,这辈子是不可能再生育了。 所以在她的心里,对于那个丢了的孩子,更加的渴望,然而这么多年了,他却是一点也没有线索。 “要是真能那样就好了,不然的话,我还真是很烦恼呢。”田杏这回是真的犯愁了。 “说来听听,你有什么可烦的?”江爷爷也很喜欢这个开朗外向的田杏,他总是觉得田朵太懂事儿了,一点也没有小孩子的天真,而田苗又太精了,相比之下,这个老三才是真小孩儿。 “唉,我咋能不愁?将来我是要闯荡江湖的,可是现在就离不开黄嫂的手艺了,那我还闯啥呀?估计到了镇上就得因为嘴馋而跑回来。”田杏的话半真半假,说得大伙哈哈大笑。 “喜子,我想要几样新奇药,不知道你能不能制得出来?”田苗吃完之后,这才想起正事儿来。 “什么样的药?”喜子有些防备的看着她,这个田苗的脑子里,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不过他倒是一点也不反感,因为她为自己开辟出一条新路子出来,不得不承认,比起那些常规的药品,她所提出来的那一些,才是自己最感兴趣,也是最有成就感的。 “这是我列出来的单子,上面写着作用,你先拿回去看看,要是有什么不明白,我再给你仔细说说。”田苗递上几张写满字的纸张。 “切,你这是也叫字?大部分我都得用猜的。”喜子看了两眼她的字,心里这个鄙夷。 田朵和田杏都是跟着师傅学习识字,田苗则是由白易然教的,但是相对于田朵来说,田苗和田杏的字就和那蟑螂爬强不了多少了。 “你懂什么?这叫风骨。”田苗才不会在他的面前承认呢,说实在的,那毛笔软叭叭的,用起来真是太难受了。 以前她都是用自制的碳棒的,可是一想,将来自己少不了,要与人打交道,太过于特别,总是不好,这才认命的拿起了毛笔。 “喜子,你对我姐的要求太高了,这不写得挺好的吗?”田杏看着那几张纸,对于喜子的话,很是不满。 这都不行?那自己写的,成啥了? “你说别说话了。”顺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丫头就不能消停眯着?还好意思出来点评呢。 也不想想,自己写出来那些都是什么玩意儿?他每天都得连蒙带猜的,是不是自己对她太放纵了?看看人家田朵,那方子写得是,工工整整的,喜子那个臭小子,有事儿没事儿,就拿来给他看,那个显摆的嘴脸,真是想踏在脚下。 “本来我大姐写的就是好嘛,师傅你看看,一个字儿是一个字儿的。”田杏小声的嘟囔着。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的哄堂大笑,白易然感觉到心里,十分的满意,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或许家就是这样的吧?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看向了田苗,只见她也是笑得开怀,还时不时的和田朵交头接耳。 江爷爷也是多年来,第一次感受这种,类似于普通百姓家庭的温馨。只此一次,他就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看来以后,留在这合田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吃过了饭,田苗就和江爷爷,一起跟着白易然进入了他的书房之中。 “我们选好酒坊的地址了,你看看,差不多就在这里。”田苗在白易然书房里,挂着的那个地图上,随意的点了点。 “你确定吗?”白易然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有多努力的在忍得笑意。 “差不多就是这里。”田苗一副很肯定的样子。 “噗,那是京城,离皇宫不到百里。”白易然终是没有忍住,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而江爷爷则早就笑得,眼泪横流了。田苗有些不可思议的转头看着他们,然后说出一句,让他们笑得更凶的话。 “这一张不是桥头镇的地图?” “当然不是,那是全国地图。”白易然见她脸色不善的警告自己,忙收起夸张的表情,换上平时微笑的表情,只是眼底里满是笑意。 “那我怎么看这里很像是黑瞎子山?”田苗指着一处问,她并不是在找补,而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地图会是这样? “这个地图其实就是一副路线图,你看这些就是全国所有的官道,当然了五年之内新修的,这上面可是没有的。而除了这些代表官道的线之外,其他的部分,都是五叔为了让这图看起来好看,而画的装饰景物。”白易然上前仔细的向她讲解。 “啊?地图还可以这样画?”田苗无语了。 “你以为地图是谁都能画出来的呢?官府里头的地图也尽详细,何况是张五自己鼓捣的?不过这些个官道路线倒是还算准确,你看看这里,不是有标记的吗?”江爷爷也上前来,把那些特殊的标记指给田苗看,星月门的地图上面,都是用这样的标记。 “我知道了,那咱们还是简单的画一下,灵泉山的地图吧,不然的话,空嘴也说不清楚。”田苗无奈的拿起白易然,书桌上的纸张和笔墨,一边思考一边仔细的画着。 很快一张平面图就画出来了,白易然和江爷爷,见她竟然露了这么一手,也都惊奇的凑上来看。 “这些个块块是什么?”江爷爷发现她画的地图上面,全是一个个的不规则的线圈。 “我没有办法把全貌画出来,所以只好利用这些个不同的标记,还表时它的地垫。你们看,这个代表陡坡,而这个就代表是水……”田苗一边认真的讲,他们则在一旁认真记。 等她将那些符号讲解完后,江爷爷和白易然再去看那张图时,脑子里就会浮现出一座山脉出来,顿时看得清清楚楚。 “苗丫头,咱们不是要建个小酒坊的吗?你怎么画出这么一大片地方来?”江爷爷见她在地图上画的,比今天在山上做的标记大得多。 “这就是我之前和白易然说的那个法子啊。”田苗故作神秘的说。 “好了,你就直说吧,大家这么熟了,何必卖关子呢?”白易然笑着说,田苗发现从县里回来之后,他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可是具体的又有些说不清楚。 “我是想,咱们的酒坊,一定要修那种地下的酒窖吧?”田苗反问。 “那是必须的啊,哪个酒坊没有酒窖?”江爷爷认为她这完全就是费话嘛。 “所以我想反正工程也不小,咱们何不干脆修得特别一点儿,这里呢建酒坊。而在山的背面,同样的位置里,建上一个围楼。 从表面上看,两个建筑隔着座山,而实际上里面却是有地道相连。一但有什么情况,彼此也能有个照应啥的。”田苗在地图上边指边说。 “为什么要盖围楼?”江爷爷行走江湖多年,而且他还是机关方面的行家,围楼那也是见过不少的。 在许多蛮荒地区,山民们为了生存的安全,一般都是住在围楼里面的,只是在中原地区,很少见到。 “因为这一边和黑瞎子山是连着的,我觉得建围楼一是方便,再一个也是易守难攻的,若是将来发生什么变故的话,也能抵挡一下。”田苗心里很清楚,总有一天,胡亦菲与他们必有一战。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住到围楼里面去?”白易然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难道在她的心中,自己就这么不济吗? “当然不是了,你们还是住在村子里面,这里面住着的,是你的精兵强将们。我知道你的手下有一些人,但是通过这次的事情,我发现他们的能力,并不是很强。 再一个就是你们彼此之间,离得太远了,有什么消息,传递方面也不及时。所以我就想,能不能训练出一支,特别些的人马。 这些人专门负责一些特别的任务,比如说传递一些绝密消息,可是去别的地方去打探个敌情。 甚至于去那个啥?”田苗见他们两眼放光,于是把后半句给咽了回去。 “哪个啥?”白易然坏笑的问。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这些她可是门清儿,主意多着呢。”江爷爷调侃道,他们都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后半句的意思,不用她说也能想到。 “看你们说的是什么话?我这是为了谁啊?做人就要懂得变通才行,正面走不通,当然就要从侧面走,难道因为前面有山,就坐在山下等着饿死啊?”田苗才不相信,他们这些江湖人物,思想会那么守旧? 之前没有想到也就算了,现在受到了启发,还会墨守成规?说得道貌岸然的,一个个的眼冒绿光,当她瞎呢? “哈哈,小丫头说得对,咱们才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你刚才说训练他们,难道说你有法子训练出这样的人才来?”江爷爷早就听出了她话里的关键。 白易然倒是没有问出来,不过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定是有一套完整的想法,从认识以来,她每一次提出什么来,那都是想得十分完善的。 “我倒是有一些想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田苗当然有想法了,她之前受过的那些训练,不就是现成的吗?像是追踪什么的,在这个时代可是高科技呢。 “听起来很有兴趣的样子,丫头你快说来听听。”江爷爷正感觉无聊呢,之前因为酒坊的事情很兴奋。 可是现在他也明白,酒坊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建成的,正想着要无聊好一阵子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玩的事儿呢。 “这个现在可不能说,白易然之前可是答应我了,这事儿我要全程参与,而且这人员的训练,要由我亲自来主持。”田苗这么做主要是为了帮白易然。 但实际上她最大的目的,是为自己选几个得力的人选,之前江爷爷向江湖朋友发了消息,过几天人就会被送来,这些人是用来在家里当低层长工的。 她自己的身边去是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所以她打算自己亲自训练,从中选择适合的人出来,相信白易然是不会吝啬于三五个人的。 “好,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就是了。”白易然当然没有忘,就算她不说,他也打算让她来主持。 他可是很想看看,她到底可以给自己多少惊喜? “我至少要五百人,身体健康,最好是那种不得志的,或是在武学方面没有天份的。年纪要在十七八岁左右,家里的背景,当然是越简单越好,那种家境稍好些的,最好是不要。”田苗的要求一出口,别说是白易然,就连见多识广的江爷爷,也是一头的雾水。 “苗丫头,你没说错吧?这样的人,怎么也成不了精兵强将吧?”江爷爷率先开口问,白易然知道他会开口,于是并没有出声,而是认真的等着她的解释。 “我没有说错,要不是时间上不允许,我还想从小培养,专选那些个街上的乞丐呢。”田苗这么一说,他们是蒙上一层楼,看他们那圆睁的眼睛,她也不磨叽,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这是为了化腐朽为神奇,其实每一个人都有他善长的方面,就像是双儿,别人都笑话她是傻子,可是谁能像她一样?不用画图,也不记号,顺手拿了木头,就能一刀刀的雕出那拼接画来? 我选这样的人,他们在武学方面没有天份,所以他们的心里就少了那份,自命不凡。并不是说不优秀的人,就没有远大的目标,只要我们给他们希望,他们定是会付出一切努力,为的就是向别人来证明自己。 我之所以要五百人,就是为了从中选择,到了最后,他们能剩下二百来人,就算是不错了,也许这五百人下来,只剩下几十人也不一定的。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那些剩下的,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硬碰硬可能不是那些,武功高强之人的对手。 可真的对上了,也并不是就一点胜算也没有,当然了,他们的作用并不是,对与高手对决的,而是起到更为重要的作用。”田苗说得他们两人,双眼冒光。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于她的话,并没有一丝的怀疑,可能是她的表现一直都是出人意表。 “有意思,这样的人,你想要多少,我能找来多少,只是咱们得先把围楼建起来才行啊,不然的话,他们来了住哪儿?”江爷爷心里着急,看来这好玩的事儿,都凑到一起了。 “不需要,这围楼什么的,就让他们自己动手建,正好也可锻炼他们的体质。江爷爷你别以为没你啥事儿啊,这地下的部分可就全靠你了,他们也只能挖挖填填的,这机关方面的事儿,可是没有人能比得上你呢。”田苗不忘力捧一下。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把图画出来,哪里有什么要求,标明就完活儿了,保你满意得乐哈哈。”江爷爷对于自己的强项,那是信心百倍。 “那我就负责网罗这些人吧。”白易然也不能干看着,主动提出来。 “当然要你去张络了,不过我有个要求啊,这些人先在各地分散着,等人数齐了之后。咱们派去特制的马车,去把他们分批的运过来,所以在这之前,咱们首先要做的是把从村里到酒坊的路修好,然后就是把那通道修好。”田苗这一提议,又让他们蒙了。 江爷爷和白易然对视一眼,两人一致看向她,谁也懒得问了,就等着她自己来说明了。 “这样也是为了保密,把他们秘密的运进山里头,这样一来,他们谁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若是不合格,需要离开的人,也会被秘密的送出去,就算他们向别人说起来,也没有谁会相信。 就算是有人信了,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说的地方是哪里,我主要为了防范。”田苗的话把他们两惊到了。 “丫头,你过来。”江爷爷严肃的向她勾了勾手指。 不明所以的田苗,听话的走了过去,结果江爷爷两只手,用力的向两边扯她的脸。 “啊,好疼啊,江爷爷,你干啥啊,快撒手。”田苗大惊,这老头子,抽什么疯?疼死她了。 “不是易容的?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山精野怪呢,脑子是怎么长的呢?”江爷爷在白易然起身之前,就放开了双手。 田苗听他的话,立刻跑到一边,她可不想被这疯老头子,亲自给她做头部检查。 “江爷爷,她就是聪慧过人,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白易然看见她那一副,受惊小兔般,心里不免有些心疼,江爷爷下手也太重了,看看她的小脸都红了。 “哼,用你说,这我来分不清?当我老糊涂呢?我这是稀罕她,懂不?”江爷爷生气的瞪了白易然一眼。 “江爷爷,你以后还是别稀罕我了,你看看我脸是不是肿了?火刺辣的疼。”田苗一副小可怜儿的模样。 “好了,好了,你快去找喜子吧,他那有上好的药膏,要是他敢不给,你就回来找我。”江爷爷自知理亏,像是轰苍蝇一般,就把田苗给撵走了。 ------题外话------ 莫舞真心想哭啊,中药乃国宝,可也太难喝了?我严重怀疑这个大夫,是存心的整我。一天三顿,饭前一粒大药丸子,饭后一大碗汤药,啊……啊,啊……啊,我是不是应该先疯了?然后就不用吃药了? 一边码字,一边听郭德纲相声,还真是一种神奇的组合,比之前听鬼故事时速快了些,可还是渣得不要不要的,以后一定要先准备好存稿再开坑,一定要切记! 第九十五章 来自远古的礼物 田苗在喜子那里讹一瓶,上等的药膏之后,就乐颤颤的回家,画她的设计图去了。 之前她画过一个初稿,现在有些细节,得好好的修改一下才行,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她小心的避开家人,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进门后,却意外的发现,田双此时并没有手拿刻刀和木块,而是呆望着天空,好像天上有什么美景一般。 田苗知道这种时候,不要打扰她,或许她在为下一部作品,找灵感呢吧? 见她走了,江爷爷这才语重心长的对白易然说话,他的神情十分的严肃,一点也没有平时那顽童的模样。 “易然,苗丫头是个好的,可是她太聪慧了,这样的人,注定不会过得平坦。你可是想好了?” “之前我也想过,让她过自己的生活,可是这次的事情,却是把她牵连了进来。原本我很是担忧,但是现在我想通了,既然我招惹了她,当然要尽全力的保她平安。 不只是她,还包括所有她在乎的人,那个人这么多年来,一直耍着我玩儿,相信这一次也不会就贸然的,和我动真章。 本来我是打算与她硬碰硬的,谁想到苗儿给我指出了另一条路,两条路一起走,双管齐下,我们定是不会失败的。”白易然微笑着说。 “我的意思是说,她的聪慧会为她带来,无数的麻烦,你做好准备,在她的背后支持她了吗?”江爷爷见白易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这才进一步说明。 “那有何不可?她是一个心里充满阳光的人,就让她一直这么阳光下去有何不可?那些黑的暗的,就交给我好了,说什么,我也不好太过于辱没了,笑面阎罗的名号不是?”白易然的双眸,燃起了熊熊斗志。 “好样的,是我江老头儿的孙子,记住还有我呢,我就不信了,有了咱们两个,谁还能动她分毫?我们就让她横行天下。”江爷爷说得可比白易然霸气多了。 白易然见江爷爷那挑衅的眼神,心里这个无奈,他们明明是在正经的聊天,结果说着说着,怎么就变成吹牛大赛了? 住在山洞的雪儿姐弟俩个,正在院子里忙碌着。 “姐,你看这样行吗?”雪儿的弟弟,赵天齐正在帮着姐姐围篱笆。 “行,你干得真好。”雪儿微笑着表扬着他。 “姐,咱们以后真的住这儿吗?”赵天齐小心的问。 “当然了,怎么你不喜欢?”雪儿有些担心的反问。 “喜欢,我太喜欢这里了,要是能住一辈子才好呢。”赵天齐开心的说。 “这荒山野岭的,有那么喜欢吗?”雪儿见他这么高兴,心里有些发苦。 “姐,我真的很喜欢这里,每天都能闻着这清草香,感觉整个人从里往外的干净。”赵天齐这么多年来,一直住在星月门的下人房里,现在终于有了属到他们姐俩的家,真的是太开心了。 “唉,都是姐姐对不起你,连个像样的房子,都不能给你。”雪儿对这唯一的亲人,有着深深的愧疚。 “姐,你别这么说,我年纪是小,可是我心里明白着呢。要不是你的话,我早就死了,哪能活到现在?只是姐,咱们出来了,就再也不要回去了好吗?我不想你再为了我,而做对不起少主他们的事儿了,我觉得他们是好人。”赵天齐这一番话说出来,让一向坚强的雪儿,立刻抱着他痛哭起来。 “姐,你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赵天齐见姐姐哭得伤心,立刻安抚着她。 顺子带着大包小包来到山谷时,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他们两个只有了一天的时间,就整理出来一个小院儿来。 “顺子哥。”赵天齐正在发愁,一抬眼见到不远处的顺子,立刻开心的打着招呼。 “这里面是你们要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顺子扯出一抹笑,将手上的包袱,递到他们姐弟的手上。 “太麻烦你了。”雪儿有些不好意思的,微低着头。 “主子吩咐的,就是我份内的。”顺子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然后过去将他们没有干完的活,接着干了起来。 “啊?不用了,我们自己弄就行了。”雪儿并没有像弟弟那样,打开包袱,看新鲜,而是有些无措的来到顺子的身边。 “进去休息吧,喜子说药要按时吃。”顺子头也不抬,语气冰冷的说着关心的话。 雪儿知道他对自己有恨,可是她真的是迫于无奈,一直都想和他好好解释一下,之前是没有机会,现在是感觉说什么都像是找借口。 “顺子哥,你进里面看看吧,我们家现在可是大变样呢。”赵天齐把东西都看了一遍之后,就跑过来拉顺子的手。 “哥把这活干完,明个再看吧,这山里说不上有什么野物,这篱笆可是要整好的。”顺子对赵天齐态度一直都很和善。 “咱们一起吧,这天看着就要晚了。”雪儿说完,自觉的去另一边接着忙活起来。 “顺子哥,这山里的野物,都有什么呀?”赵天齐一听有野物,立刻来了兴趣。 “最多的就是蛇,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把门关好,就算是起夜,也不要出来。晚上的山里,危险得很,弄不好就会没命的。”顺子叮嘱着。 “我姐把里面弄得可好了,不光是有厨房,还有茅房呢。”赵天齐对于这个家,那是满意度爆棚。 以前在星月门里,他是最底层的下人,天天就是负责洗那些马桶什么的。晚上回到房里,也是和三个人一起住,因为他不想给姐姐惹麻烦,所以一直都忍着他们的欺负。 现在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可以过着轻松的日子,他怎么可能会不满足呢? “那真是太好了,你们要是缺什么,或是想要什么,就和哥说。”顺子知道她是个要强的,就是不进去,也知道里面一定是特别有家的感觉。 顺子和赵天齐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雪儿虽没有说话,但也把他们的话,全都听一清二楚。 “今天麻烦你了,一起吃饭吧。”雪儿见天色晚了,开口对顺子说。 “不了,黄嫂等着呢,天齐,哥先走了,明天过来帮你们把门按上,今天晚上先将就吧。记住啊,晚上一定不能出门,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要轻意出来,知道吗?”顺子不放心的问。 “放心吧,我们不会出来的,就算外面唱大戏,我们也不会出来的。”赵天齐严肃的保证。 顺子点了点头之后,理都没理雪儿,抬腿就快速的离开了山谷。 “姐,你放心吧,顺子哥,会原谅你的。”赵天齐安慰着,神情黯然的姐姐。 “进去吧,天色晚了,他就算是一辈子不原谅我,那也是应该的。”雪儿拉着弟弟回到了,那个在别人看来很是寒酸。 对于他们姐弟来说,却像是天堂的山洞之家,从小就没有家的他们,在这里找到了安稳的感觉,真希望这样平静的生活,可以长久下去。 忙碌的时间过得真快,村长带着匠人们来找田苗时,都是三天以后的事儿。田苗和那个匠人头儿,白师傅两人商讨一下之后,就带他去见江爷爷。 一行人这才向山上选定的地方走去,在现场看了许久之后,那个白师傅面露难色的说。 “东家,这活是能干,可要是指着我们兄弟,得干上好几年啊。”白师傅见是这么大的活儿,心里开心,却也犯愁,自己手上就十几个人,这活怕是吃不下了。 “那可是不行的,白师傅,你看这样行不?我就把这活包给你,人不够,你就出面去找,工钱方面,咱们好商量。我这个人可不是个小气的,你是我姑爷找来的,自然就是信得过的人。”田苗这话说得敝亮,不光是白师傅吃了高兴,村长的心里也熨贴。 “既然东家信得过,我白老大定是不会自个儿打脸,现在我就去张络人,不出三天,一准开工。”白师傅可是桥头镇里有名的泥瓦匠人,与他打过交道的,没有一个能挑出他不是的。 下山的时候,村长故意走在田苗的身边,小声的说。 “苗儿啊,这块地的地契,我回去就能准备好,只是这价钱可就不太好定了。”村长有些为难,她要的地太大了不说,这山里的地契,可是不太好办啊,上下打点的银子,那是必花的。 “姑爷,你就尽管放心,明个儿我就和你一起去县里,把这事儿办下来,江爷爷可不是差银子的人。”田苗明白村长的意思。 “那真是太好了,咱们哪天去老树屯儿啊?我也好安排一下啥的,咱们当天可是回不来的,总得找个住处不是?”村长有些讨好的意思。 “那这样吧,明天咱们就去老树屯,这地契的事儿,让白易然他们自己,拿着你开的地契去县衙里办去。”田苗算了算时间,然后做出决定。 “那感情好吧,下了山我就去办。”村长一听她的话,开心得恨不得跑下山去。 “他为什么那么开心?你们去老树屯干什么?”江爷爷虽说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可是他的耳力那决不是盖的。 “就是去看看养鹿的事儿,要是行的话,我想在那边整个养鹿场。”田苗倒也不瞒他。 江爷爷的性子,她也拿了个大概,要是说明白了,他也就没兴趣了。越是不说,他就越是感兴趣,这兴趣一来,那就不定生出什么事儿来。 “不好玩,那鹿有什么好养的?”江爷爷对于动物可是没有什么兴趣,听她一说,立刻加快了速度,一副懒得理她的模样。 田苗好笑的摇了摇头,可是没走几步,江爷爷却又折回来了,一脸不高兴的说。 “你去老树屯,咱们什么时候去山里找锁去啊?”江爷爷一副你不重视我,这是错的表情。 “大黑每天都去那里,你们只跟着它就能去,我跟不跟着没啥用吧?”田苗打着哈哈。 “我就是要你带路,大黑我信不着。”江爷爷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 “呃?那这样行不?”田苗说着,向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 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见江爷爷一边听,一边抖眉毛,到了最后,完全笑开了花。 “还是你这丫头有法子,你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就过来。”江爷爷说着,脚也一点,就像风一样,消失在眼前。 田苗看着这样的身影,心里郁闷不已,这样的身手,为什么到了现代就失传了呢?要是中国解放军们,个个有这样的身手,那些个什么米国、岛国、佣人国的,借他们八个胆儿,也不敢臭嘚瑟啊。 村长他们并没有注意江爷爷不见了,也没有注意到田苗没有跟着他们下来,他们心里都在想着自己的事儿,到了山下,也不多说,立刻分头去办各自的事。 江爷爷很快就带着白易然来到了半山腰,田苗再一次惊讶于他们的速度,估计也就是五分钟不到,他们就能跑个来回? “顺子去山谷了,咱们三个人去吧。”白易然说着,就抱起了田苗,脚下一个用力,他们就在这山林间,起伏跳跃。 亲身感受之后,田苗这才明白,他们并不是在飞,而是他们跳得又高又远,每跃一段就要找个落脚点,然后再发力飞跃而出。 在田苗的指挥下,他们很快就到大黑,每天都会出现的地方,那里是一处山顶,除了树木之外,就只有一个很大的石丘。 “看来这锁应该在这个大石附近,咱们分头找找看。”江爷爷说完,就率先找了起来。 “江爷爷,那个锁有什么特点吗?”田苗完全不知道要找什么。 “外形那是没准儿的,但一定会有一个刚好放这个怪石头的凹糟。”江爷爷此时爬到了石丘的上方。 白易然和田苗两个,表面上十分认真,其实就是在做样子,最后还是江爷爷这个老江湖,在石丘背面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那个传说中的锁。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锁?一点锁的样子也没有嘛。”田苗看那就个所谓有锁,忍不住吐起槽来,这不就是个凹痕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睁大眼睛,别眨啊,保你此生仅见。”江爷爷神情兴奋的说。 白易然见他那个样子,立刻把田苗拉到了一旁,还一副防备的样子,这一举动让田苗一头的雾水。 “你干啥啊?”田苗被他猛的一拉,吓了一跳,翻了白眼,语气有些不悦的说。 “江爷爷每次露出这样的表情,那就代表要发生他也不确定的事儿,我们还是离远些安全,我猜那个怪石头放进去后,定是会有事发生。”白易然苦笑着,向田苗解释。 “贼小子,显你聪明呢?”江爷爷见他们一下子就,窜到了那么远的地方,不满的叫道。 只见他将那个怪石头放到了那个凹槽之中,谁想到怪石头放下后,一点事情也没有发生。 田苗见没有反应,就要往这边走,可是谁想到,江爷爷用力向下一按,整个山顶突然开始微微的晃动。 这一变故,把田苗吓了一跳,白易然在第一时间,就把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将她保护起来。 “看在你是为了救我的份儿上,我就不计较了,下次再乱抱我,小心我手下不留情。”田苗发现白易然,现在动不动就抱自己,大有习惯的架势。 “情非得已,我的眼光还没有那么浅。”白易然似是而非的说。 他们再次抬头时,那个大石竟然不见了,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坑,江爷爷向他们摆了摆手,就率先跳了下去。 白易然见此,也不和田苗废话,一把将她捞起,足下一点,就向那个巨坑飞射而去。 田苗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忙环上他的脖子,怕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给甩飞喽。 那个巨坑十分的深,就在田苗以为他们快到地心的时候,白易然终于落到了地上,田苗立刻从他的身上下来,借上着面微弱的光,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江爷爷怎么不见了?”田苗发现,他们现在好像是在一个干涸的井里。 “应该是等不及先进去了,你看那边有个洞口。”白易然的眼力要比田苗强,所以他可以清楚的看清这里的一切。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田苗勉强可以看到角落里好像有一个黑黑的洞口,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什么怪物,正张着大嘴等着猎物的到来。 “放心吧,不会有危险的,若是有什么情况,江爷爷也不会先走。”白易然感觉到她的惧意,安抚着她。 这个时候,他可不放心,让她自己留在这里,还是带着她一起,才能让自己安心些。 “我就是有点点怕黑,没事儿的,我会跟在你身后的。”田苗咽了下口气,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她其实也不是怕黑,豺狼虎豹的,她是一点也不惧,大不了就是个拼命呗。问题是她最怕那八条腿儿的蜘蛛,无论大小,只要是见到她就会惊叫连连,完全一点战斗力也没有了。 现在她属于是自己吓自己,因为她的脑子里,总是会浮现出,那些她自己YY的画面。 “我带了火把,要不点上吧。”白易然见她的小脸儿,有些发白,忙把背篓里的火把取了出来。 “一会再说吧,现在还看得见,也不知道这里面多深,还是省着点吧。”田苗才不想点火把呢。 这样黑黑的也不错,就算有什么可怕的小爬虫,她也看不见,可要是点上火把,那可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那你拿着吧。”白易然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递到她的手里之后,这才转身缓缓的向那个洞里走去。 田苗再一次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心头的惧意,缓步跟上白易然。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段之后,就来到了处地下河流的岸边。 “现在怎么办啊?”田苗见前面没有路了,立刻有些发愁,这地下河可是冰凉刺骨,离得这么远,就能感觉到阵阵的凉气。 “咱们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江爷爷留下的记号什么的。”白易然也是没有了方向,这个江爷爷也真的,一遇到感兴趣的事儿,那就不管不顾的。 他们为了看得清楚些,将火把点燃,之前还不觉得,这一点燃火把,那不停跳动的火苗子,晃得田苗眼睛发疼。 “怎么这么大的风?”田苗嘟囔着。 白易然也发现这个问题,于是向着来风的源头而去,越是走,那火苗跳到的越是厉害,很快那火把就要被吹灭了。 “白易然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洞?”田苗看到在不远处,有一个比狗洞大不了多少的洞,那股风就是从那里吹出来的。 “你在这儿等着,我先进去看看。”白易然见那个洞口太小,而且吹出来的风又很冷,怕她受不住。 “不要,我跟你一起。”她才不要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呢,谁知道这河水里面,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生物。 以前她可是看过不少的悬疑小说,里面可是没少描述地下河里,有这种或是那种的奇怪生物的,她知道如果自己留下来的话,一定会被自己的想像力给吓到。 “里面情况不明,咱们都进去的话。”白易然话没有说完,就被田苗给打断了。 “快进去吧,不会有事儿的,江爷爷不是都进去了吗?”说着田苗就要率先进去,白易然当然不会让她在前面,于是也不多说,身子一矮,就钻了进去。 那个洞不大,他们两个只能像小狗一样,爬着走,洞壁看起来是人工开凿出来的,随处可见其工具的痕迹。 白易然爬得有些慢,因为他要用右手拿着那只火把,田苗跟在他的身后,借着那晃动的火光,边爬边留意着周围。 幸好这个洞并不是很深远,他们爬了不到一刻钟,就从洞道里爬了出来,白易然起身后,回过身来扶田苗。 “没事儿的,我自己可以,谢谢啊。”田苗对于他的照顾,还是有点不太适应。 他们也顾不上掸身上的尘土,放眼四望,发现这是一个呈四方形的石室,在石室的正中央,有一四四方方的石床。 此时江爷爷正坐在,石床旁边的地上,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石床看。他们对视一眼之后,快步来到他的身旁,走进了才发现,那个石床上刻着满满的字。 只是这字似乎比较久远,田苗看了半天一个也没有认出来,感觉有点像历史书上,看到过了甲骨文。 “江爷爷,你能认出来吗?”白易然见江爷爷的表情,有些怀疑的问。 “能猜个七七八八,其中的意思,还需要推敲一番才行。”江爷爷倒是没有显摆他的学识,由此可见,这上面的字,他也就能猜出个四五成而已。 白易然当然不会把实情说出来,白易然也不再多说,信步在这石室里察看起来。 “臭小子,你看归看,别乱摸啊,这里面可是有机关的。”江爷爷头也不抬的说。 “江爷爷,这是什么字啊?我咋一个也不认识呢?”田苗围着石床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江爷爷的身边。 “我也不是很确定,但看着像是一个传说中的神秘民族,观星族的文字。”江爷爷十分兴奋的说着。 当年他无意间在一个残本上,看到过关于这个民族的简介,但因为千百年来都没有人真的见过,这个具有神奇色彩的民族,所以人们很自然的认为那只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 “江爷爷,咱们把这上面的字都拓下来,回去慢慢研究不行吗?”田苗总是感觉,这里阴森森的,如果是人,不管多么凶恶,她都不会眨眼的。 可是这种氛围,却是让她鸡皮疙瘩掉满地,这时候,她真心后悔,当初上警校的时候,为什么有事儿没事儿的,和同学们一起看各种恐怖片。 古今中外的全都看个遍,结果别的收获没有,这想像力却是十分发达,就这么一个石室,就让她的眼前,浮现出十几个版本的恐怖画面。 “江爷爷,你来看看,这里是不是机关?”白易然在角落里站着,脸色有些紧张的叫着。 “你没看到我正忙着呢,不去。”江爷爷理都不理他。 “江爷爷,我现在可是动不了,这下面的砖是活的。”也多亏了白易然反应快,在踩上的一瞬间,立刻就顿住了身形。 若是稍慢一点儿,那机关必被触动不可,江爷爷一听,也顾不上研究文字了,忙飞身窜到白易然的身边。 田苗心知事情紧急,也怕走错了,再踩错了地方,于是只能留在原地,伸长了脖子盯着那边的情况。 “你这个臭小子,没事瞎走什么?这要是触动了机关,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弄不好咱们三个的小命,就得交待在这儿了。”江爷爷一边仔细观察着,一边数落着。 白易然自知理亏,也没有反驳,心里却是腹诽着,还不是你这老头儿,光顾着研究那石床上的字,却不事先察看一番,明知道他们两个对机关一窍不通。 幸好是自己踩到了,要是苗儿踩到了,现在还不定是什么情况呢,想到这里,忙向田苗的方向望去。 见她老实呆在江爷爷刚才呆着的地方,心中不免有些汗颜,这个丫头在许多时候,表现得都是出乎于人意料的冷静,完全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江爷爷,咋样了?我能过去不?”田苗见白易然看她,还以为事态严重,忙开口问江爷爷。 “你老实呆着,这石室里面机关好几处呢,要是你再踩上一个,咱们就都别出去了。”江爷爷整个人都趴在地上,也不知道他在捣鼓着什么,声音也有些闷闷的。 田苗听了之后,对白易然投来一抹担心的眼神儿,可惜火把的光线有限,他们离得又远,只能看出个大概的人形,哪里看得出来是个什么眼神儿? 一时之间,石室里静得,落针可闻,就在田苗感觉到紧张的时候,江爷爷终于出声儿了。 “好了,臭小子,把你的臭脚拿开吧。” 白易然听到这句话之后,紧绷的身子,这才缓了过来,慢慢的将早就发麻的脚移向一旁,并没有踩下去,而是看向江爷爷。 “那里安全,放心的踩吧。”江爷爷没好气儿的说,现在知道注意了?早干嘛了? “江爷爷,我能不能过来啊?”田苗又一次叫了起来,她越是看那些字,就越是有种恐惧感。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一种感觉,这里好像不是活人呆的地方,一种此处是坟墓的感觉,越来越重。 “不行,你老实呆着,等我把这里所有的机关都找出来再说。”江爷爷说着,语气不善的对白易然说。 “你杵这儿干什么?到她那儿去。” 白易然知道江爷爷这是故意的,这种时候,他还是别招惹他的好,于是点了点着,提气向田苗飞掠而去。 “你很冷?”白易然来到田苗的身边,发现她的身子有些微微的发抖。 “还好。”田苗也不知道是冷,还是怕,反正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 白易然见此,将自己外衣脱了下来,给她披上。 “没事儿的,你穿着吧。”田苗被他的气息所包围,一时之间,所有的恐惧都烟消云散了,只感觉脸上一阵阵的发热。 白易然并没有理会她的客气,执意把衣服给她穿好,看着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一样。 “知道吗?你就只有这个头,像个十四的孩子。”白易然取笑道。 “找抽是不?信不信,我这个头,也照样能收拾你?”田苗恨恨的说。 “我信。”白易然真怕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哼,算你识相。”田苗见他态度良好,也懒得理他,自己将那宽大的衣服,重新归整了起来。 “你们两个过来。”江爷爷突然兴奋的叫道。 白易然也和田苗商量,一把将她抱起,一个纵身就飞掠到了江爷爷的身边,他现在可不想再踩错了砖块。 “江爷爷,你发现什么了?”田苗此时也不与他计较,说实在的,有这样的坐骑也是不错的。 “这里面一共有十个机关,那九个全是必死的机关,而这一个却是一个充满意外的机关。”江爷爷笑着说。 “九死一生?”田苗有些无语。 “哈哈,还真是呢,咱们要不是玩一个刺激的?”江爷爷兴奋的双眼冒光。 “江爷爷,你把话说清楚,不然的话,我们什么也不干。”白易然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这个机关定是不会要命的,只不过这机关的后面是什么,那就只有那个设计机关的人知道。咱们来也来了,不看看岂不是白走这一遭?”江爷爷最喜欢这种不确定的感觉。 “那咱们就看看呗,不是说不会要命吗?那还怕啥?”田苗也认为应该看看,反正来都来了。 “江爷爷,你是不是有话没有说完?”白易然十分确定的说。 “你这臭小子真是扫兴,还不如人家小丫头呢。”江爷爷气乎乎的说,这个臭小子,非得拆穿他是不? “江爷爷,我现在十分确定,你还有一半话没有说完。”白易然一副,你是躲不过去的表情。 “哼,有什么没说的,不就是这机关后面,可能会有什么密室,也可能是墓室,更有可能是自毁机关。现在我说完了,你们试是不试?”江爷爷恶狠狠的说着,那表情明确的表示着,如果你们该说不试,老子就要你们好看。 “江爷爷,你在开玩笑吧?”田苗总算是理解,白易然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说明白了,感情这就是在赌命好吧。 “开什么玩笑,你们是试还是不试?”江爷爷急了,要不是这个机关,一个人没有办法启动,他用得着费这个劲? “江爷爷,这个机关你是不是一个开启不了?”白易然眯起了眼睛,看到江爷爷那一脸的心虚样儿,立马明白自己又一次猜对了。 “你别说话,苗丫头,现在这事儿,听你的,试还是不试?”江爷爷现在很是烦这个臭小子,这是哪个王八蛋的孙子?怎么就这么讨人厌呢? “江爷爷,我相信你,咱们试试吧。”田苗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说出这句话来?但是看着江爷爷那副模样,就是直觉认为,这个机关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好丫头,这里面不管有什么,全是你的。”江爷爷开心的叫道。 “苗儿……”白易然和江爷爷同时开口,可惜田苗并没有理他,而是和江爷爷客气上了。 “那哪好意思呢,这样吧,不管里面是什么,要是有我喜欢的,就让我先选好了。”田苗一副谦和模样。 “行,你说了算,臭小子,你去石床那儿去,看到右床脚下面的好个圆球了吗?我让你按的时候,你就用力向下按,咱们必须一起动,不然的话,后果可是要命的。”江爷爷严肃的叮嘱着。 白易然见他们这样,也只好认命的飞身去了石床那边,在圆球旁蹲下,眼睛盯着这边。 “江爷爷,那一会儿机关开启了,我怎么过去?”白易然这才想起关键的问题。 “随你的便,这个机关一开启,那九个就全关了,怎么踩都没事儿,你也可以用轻功过来。”江爷爷这回倒是耐心的解释清楚了,看来他此刻的心情很不错。 “苗丫头啊,这个机关的后面,虽说照理说不会有事儿,但也保不齐,这个建造的人,不按牌理出牌。所以为了你的安全,你老实的贴在我的背后,尽可能的把自己隐在我的身后,明白不?”江爷爷一副慈祥模样。 “江爷爷,我相信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护好自己的。”田苗心里很是感动,这个平时有些乖张的老头子,其实是一个内心善良的老人。 “哈哈,现在你就躲好吧,我要开始了。”江爷爷见她这么信任自己,心里流过汹涌的暖流,原来她的一个眼神,就可以收服人心。 田苗当然知道轻重,忙闪身躲在江爷爷的身后,这时候她十分庆幸,自己的身形瘦小,要是自己长得膀大腰圆的,累死也没法躲是不? “臭小子,我数到三,咱们就一起发力,听到没有?”江爷爷准备好之后,大声叫道。 “听到了,你数吧。”白易然早就准备好了,其实他也好奇这机关背后有什么,要不是有田苗在场,他也不会反对。 因为自己的一时好奇,而让她蒙受不必要的伤害,那样的结果,是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一、二、三……”随着江爷爷的三字一出口,两人同时用力。 田苗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轰隆声,脚下的地面也在微微的颤抖。她只能紧紧的拉着江爷爷背后的衣服,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他们一定不会死在这里的,老天不会让她穿来之后,却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让她葬身于此的。 希望老天和江爷爷不是一个性子,不然的话,他们死在这里,就太有可能了。就在田苗胡思乱想的时候,地面终于恢复了平静,那些声响也早就消失了。 “丫头,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咱们这回赌对了,哈哈。”江爷爷提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在这之前,他也不是很确定,只不过深信,自己的运气不会那么背,现在得到了验证,让他心情超爽。 “咱们这就进去吗?”白易然见一切都平静了,立刻飞身过来,他觉得此时还是三个人在一起稳妥些。 “先等一会儿,这里面许久没有开启了,放放浊气也不迟。”江爷爷这时倒是不着急了。 过了许久之后,江爷爷将火把丢了进去,见那火苗并没有立刻熄灭,这才带着他们两个,缓步向那不多的台阶向下走进,那机关之后的密室之中。 第九十六章 运气来了谁也挡不住 江爷爷带着两人来到了下面的密室之中,先是将那火把从地上捡了起来,白易然又点燃了一支,这里面实在是太黑了。 “江爷爷,这里面是什么啊?会不会是墓室啊?”田苗实在是不希望,看到一个棺椁,或是尸身什么的。 “哈哈,当然不是了,这里是一个密室,应该是存放宝物的地方。”江爷爷一边研究着,墙上绘制的壁画,一边说着。 “江爷爷,这里面还有机关吗?”白易然最关心的是这个,他还有事情没有办完,可不想因为一时好奇,而死在这里头。 “应该没有,你看这石壁都是整个的,看到前面的门了吗?那里面就是密室了,只要进去,就知道都有什么了。”江爷爷开心的快步向那扇门走去。 田苗心想,这不是废话吗?都进去了,当然知道里面都有什么了,他们又不是瞎子。 江爷爷很轻松的将门打开,在门完全打开的瞬间,里面突然传来幽幽的暗光,这一诡异情况,把田苗惊得手脚都冰凉。 “这是夜明珠?”白易然不确定的问。 “当然不是,这是一种特制的油灯,是利用机关点燃的。”江爷爷一副,你净想美事儿的表情。 他们进到密室之中,发现这是一个类似于书房的空间,里面全是一排排的架子,在架子上面满是一卷卷的竹简。 田苗大概看了下,差不多有上千册,江爷爷从上面取下一册来,那上面满是灰尘,这一动立刻尘土纷飞。 “江爷爷,这些都是什么啊?”白易然把帕子取出,把田苗的口鼻给围了起来。 现在田苗倒是像一个蒙面大盗一般,那夸张的衣脑,再加上围了半张脸的手帕,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 “这一册好像是观星族的典籍,具体的内容,还得慢慢研究一下才行。”江爷爷大概看了一下,心里的激动,是别人所不能理解的。 这些竹简,可是价值连城的,就算上面只是记载了简单的日常生活,对于那古老的观星族,都是最直观的了解。 这么多册,哪怕只有一册让记载着,关于观星族最为神奇的,被人们称之为神技的,观星象预知未来的相关记录。 就算是只字片语,也是有着非常巨大的,历史性的意义。这说明这个民族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关于那些传说的出处,也就有了新的方向,或许可以从中得到什么启示,这也是说不准的。 田苗和白易然听了他的话,也知道这些竹简,对于他们来说,可以说没用,可是对于江爷爷来说,却是无价之宝。 于是他们两人也不打扰他,信步在不是很大的石室中,到处看着,很快他们就发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呈一字排开,五个一人来高的方形大木箱子,上面并没有上锁,可是他们却不敢轻意碰触。 “江爷爷,这边箱子里,不知道装的是些什么?”白易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江爷爷一听还有别的东西,立刻把正看着的竹简,收好并放回到原处,这才来到他们的身边。 “江爷爷,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机关?”田苗有些不确定的问。 “应该不会,如果真有机关的话,也应该设在门口,设在这么隐蔽的角落,有什么用?”江爷爷仔细检察了一番之后,这才轻轻的将第一口箱子打开。 当尘埃落定之后,他们三个全都愣在原地,那个田苗目测差不多有,一米来高,的正方体箱子里,居然是一箱子满满的金砖,这得是多少两? 田苗在心里大约换算了一下,这一箱子的黄金,至少得有六千来两,就算是这里面的黄金,成色并不是十分的好,但少说也得有五千两,那就相当于五万两的银子呢。 “这金子的成色差了些。”江爷爷有些可惜的说。 “这上面有字。”白易然指着那些金砖说。 “嗯,这是他们的图腾标记,咱们如果要用的话,还需要再次提纯才行。”江爷爷拿起一块仔细的观察着。 “咱们还是看看其它的箱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吧。”田苗对其它的几个箱子,十分的期待。 并不是她贪心,而是她心中的计划,原本要十几二十年才可能实现,现在却可以大大缩短时间了,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她就可以开始为将来做着前期的准备工作了。 “好啊,咱们来看看,还有会惊喜出现?”江爷爷也是兴致勃勃。 他和白易然两人快速的将剩下的箱子,全都打了开来,第二只箱子里装着各种和样的木漆盒子,打开来看,可以闻到一股药味。 看来是什么丹药,只可惜年月太过于久远,里面的丹药早就成了粉尘,完全没有一点用处了。 “这些就交给喜子吧,能用就是用,不能用的话,就只能扔了。”江爷爷有些可惜的,嘬了嘬牙花子,要知道这观星族的丹药,可是被人们传为是神药啊。 第三只箱子里面全都是上好的玉料,其中黄玉三块、白玉六块、墨玉三块,而最让田苗喜欢得不行的,却是一块网球大小,呈黄绿色,通体浑圆,带着淡淡清香的玉。 “江爷爷,这个是不是传说中的闻香玉?”田苗惊叫着。 江爷爷一听,忙凑上前去,仔细辨识了许久之后,感叹道。 “这果然就是闻香玉,不过以我看来,这个应该是当年的一个什么用具,因为长时间的浸在药汁之中,才会由一块普通的白玉,变成了这可遇不可求的闻香玉。”江爷爷自从进了这里,感叹的次数,都快赶上这一辈子的次数了。 “哈哈,这真是太幸运了,我只是在祖上的典籍上,看到过关于闻香玉的介绍,却不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田苗开心得不得了,也不问问他们的意见,自然而然的将那闻香玉,收到了自己的怀中。 白易然和江爷爷见她如些,并没有恼怒,而是想视一笑,谁也没有在意。 第四口箱子里面,全是各种的布料,此时也都成了粉尘状,完全看不出来之前的面貌来。 第五口箱子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似石不是石,似金属又不是金属的印章料。田苗拿起一个,仔细的观察着,脑中倒是出现了,几个雕刻方案,但是却没有关于材质的信息。 这说明她的祖传典籍上,并不没关于这东西的记载,于是她只好求助于江爷爷。 “江爷爷,这是什么材质啊?看着像石头,可是拿在手里,又有点像铁。”田苗递给江爷爷一块儿。 江爷爷自然又是仔细观察了一番,最后也不是十分确定的猜测着。 “这个可能就是望星族的圣物天石了,据传,望星族自诩是来自天上的民族,他们历代的族长,都有一块来自于天上的石头,刻制而成的印章,那是权利的像征。每一代都用属于自己的一块儿,在他们临死之前,就会将这天石吞入腹中,为了就是让天石把他们的魂魄,带回到天上去。”江爷爷想起了那个传说。 因为没有人真的亲眼所见,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只是当成是一个凄美的传说而已。 可是今天他不再那么认为了,这个望星族,也许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但至少它是真实存在过的文明。 “那么说来,这里在远古的时候,就是望星族居住的地方?”田苗感觉那个天石,应该差不多是陨石一类的。 “我看不像,这里更像是他们避难之所,或是存放重要物品之处,等我把那些典籍都看过之后,应该就会了解内情了。”江爷爷抬眼望向那进千册的竹简,一时有些感慨,自己要是早几年发现这里就好了。 自己都七十岁了,还能活到把这些都研究完的那一天吗?想想自己唯一的徒弟,却是一个人们口中的傻子,心里不免有些悲伤。 希望田双会有不俗的表现吧,可是转念一想,不由得轻叹出声,自己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和她沟通的方式,这么多天了,还只是名义上的师徒而已。 “这些东西,咱们平分吧。”田苗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可是这总是要提的吧,还不如现在就说清楚。 “哈哈,你这个贼丫头,想得倒是美,这几个箱子都给你,可是这些个竹简,还有上面的那个石床,就是我老头子的了。”江爷爷一副怕她与自己争的模样。 “那行,这几个箱子,我和白易然一人一半,这些个竹简还有那个石床,就连这个整个密室就都是你的,咋样?”田苗大方的说。 “还有我的份儿呢?”白易然好笑的逗着田苗。 “切,看你说的啥话?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田苗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 “你看这样行不行?这玉料和石料什么的,我一个也不要,全都给你,而这金子,我要六成。你也知道过一阵子,那几百人就要来了,我总不能让他们来了挨饿受冻吧?”白易然也是无奈,五百个青壮小伙子,光是吃就够他受的了。 “那给你八成吧,反正我有赚银子的法子,我们家要是太过于,显露锋芒的话,也许会招来祸事呢。”田苗想了想,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其实她心里清楚,那些个玉料,可是比这黄金值钱多了,表面上是白易然占了便宜,实际上她才是那个最得利的。 三人商量好之后,尽可能的带上些自己需要的,就原路退了回来,在来到出口时,田苗发现那个大石居然不知何时,自己回到了原位之上。 “江爷爷,咱们咋出去啊?” “唉呀,我给忘了,这是入口,从这里是出不去的,咱们得从出口走才行。”江爷爷光顾着高兴了,并没有注意白易然的方向,就稀里糊涂的跟着走到了这里。 “江爷爷,你还行不行了?”田苗真是服了,来的时候,她身上什么也没有。 可是现在她身上带着的,可全是有着分量的东西,走了这么远的冤枉路,想想就蛋疼。 “你这是干什么?现在过去就是了。”江爷爷自知理亏,也不却计较田苗的态度了。 这一回江爷爷走在前面,只见他来到了那处地下河时,指着河面说。 “就沿着这河走,自然就走出去了。” “啥?游出去?”田苗真是要疯了,先不说这河水有多冰,就身上的东西,也得把她给坠到河底去啊。 “你是不是乐傻了?游什么游?看到没,那边有条小路。”江爷爷一副你是白痴的表情。 这河水可是山峰上的千年积雪化成的,游出去?哼,进水里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冻死了,漂出去还差不多。 田苗这才注意到,在地下河的旁边有一条堪比鸡肠的小道,那是不是太窄了? “没事儿的,一会儿我拉着你。”白易然见她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忙出声安慰道。 他的身上可是背着不少的金砖呢,要不是被背篓承受不住,他还真想再多带些出来。 并不是他贪财,而是他知道,这些金砖是不能直接用的,先要找到信得过的人来提纯。 另一方面还要注意,不能引起官方的重视,这事儿一但被官府知道了,那就是重罪一条呢。 “你就是不说,我也会拉着你不放的。”田苗叹气道,她现在最想做的是,回去后定要让蒋师傅,给她做一条小船。 “别磨磨蹭蹭的了,快跟上啊。”江爷爷见他们动作慢,立刻出声催促着。 他们自然是快速的跟上老爷子的肢步,那条小路十分的湿滑难走,田苗有好几次险些滑到河里。 白易然见状,将她挪到自己的身前,一只手努的攀着岩壁,那一只手则是紧紧的抓着她的左上臂,以防她滑到河水里去。 开始的时候,小路还算是平缓,可是越往后,地势就越陡,最后他们几乎四脚着地,向上爬行。 田苗双手牢牢的抓着,江爷爷的腰带,白易然则是用手牢牢的扶着她的后腰,就这样在他们两人的帮助下,田苗总算是平安的走了出来。 这一出来,她就认出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原来她以为的地下河,并不是真的地下河。 只能说是岩中河,而河水流出来之后,就汇入了黑瞎子山的瀑布源头。看到这样的景象,她不免感叹起造物的神奇来,感情他们在那密道里走过了三座山,难怪会这么累了。 就算是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但这距离也关实是长了些,想到这里,她才意识到,自己最近都倦怠了,好久没有晨起打拳了。 “丫头想什么呢?再不走天就要黑了,这里可是黑瞎子山呢。”江爷爷不愧是老江湖了,完全没有田苗的狼狈,足下一个用力就飞射而去。 “他的精力咋那么足?是不是吃什么壮力神丹啥的了?”田苗一脸认真的问。 “少胡说了,要是让他听到,有你受的,我带你下去吧。”白易然说着,将她环在怀中,向着江爷爷的方向,飞掠而行。 田苗知道作为一名待字闺中的姑娘家,这个时候应该出言拒绝,可惜她疲惫的身体,可听脑子的支使,双臂自然的环上他的脖子,坦然的享受着,这免费的人体“飞的”。 田苗他们回到村子的时候,天色都暗了下来,这也正好避过了村民们的眼睛,在白家吃了饭之后,她这才拿着她的部分战利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将东西藏好,正打算美美睡上一觉的她,却是被田占财给叫了去。 “爷,咋啦?”田苗真心很累好吧。 “你明天和你姑爷去老树屯儿啊?”田占财知道她累了一天,也不和她绕圈子。 “嗯哪,咋啦?有啥不妥吗?”田苗家人脸色不太好,不解的问。 “你说你,一个挺精挺灵的丫头,咋就时不时的犯傻呢?你一个姑娘家,跟着个男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这传出去成啥了?别说当天回不来,就算是当天回来,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付氏见她不明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呃?我也没想那么多啊,再说了,他不是我姑爷吗?”田苗真是恨透了,这封建的社会。 “姑爷又不是亲爷,那能一样吗?”付氏没好气儿说着,还不忘瞪了李氏一眼,意思是说,你看看你教出来闺女,一点礼数都不懂,这要是出点啥事咋办? 李氏被婆婆瞪了,却也只能忍着,唉,谁让自己太惯孩子,没有管教好呢? “那咋办?我都和姑爷说好了。”田苗看到付氏的动作,却也不敢出面帮李氏,这事是自己欠考虑了些。 “这也没啥的,明个我和你们一起去就是了。”田有金也看到娘瞪媳妇了,于是立刻出言把问题给解决了。 “那也行,明个我带着大伙上山也是一样的。”田占财觉得这样也好。 “爷,你看这样行不?让我爹带着大伙上山,你和我们去吧。”田苗看出来田占财有些想去的意思,于是做了个顺水推舟。 “行,就这么定了,正好爹也去看看老朋友。”田有金这才想起来,老树屯有一个爹的旧相识,他们好像有十来年没有见过了。 事情总算是定下来了,田苗真是无语了,自己又不是和年岁相当的男子出门,与一个爷字辈儿的长者出门,这都不行? 看来自己以后还真得多考虑一下,这方面的事情,在村子里还好说,这将来她定是要出去谈个生意啥的,别到时候闹了什么笑话,那可就不妙了。 第二天一大早,村长就穿戴整齐的来到了田家,手上还带着些给屯长的礼物,不外乎就是些鸡蛋啥的。 “姑爷,这鸡蛋你还是拿回家吧,这一路上还不得都糟尽了?给屯长的礼物我备下了,到时候定是不会被人家挑理儿的。”田苗笑着对村长说。 “唉呀,你看看,我这么大个人,还没有你想的周全呢。既然礼你都备出来了,我就不拿这鸡蛋了,大嫂,这鸡蛋就留给你没事儿,煮给孩子们解闷吧。”村长说着,就把鸡蛋放在以堂屋的桌上。 “这是咋说的,不年不节的,哪能要你东西,快送家去,你们家的孩子也不少呢。”付氏笑着推辞。 “那有啥不行的,这次去是办咱两家的事儿,哪能让你们一家破费的?要是我不出点儿的话,这脸也没地儿搁啊。”村长说着,就率先走向马车,态度十分明确,他是不会拿回去的。 田苗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明白,这鸡蛋压根就是打算送给她们家的,这村长又不是傻子,哪有人这么远的路上,还抱着一篮子鸡蛋的? 应该是他想到了田苗会备礼物,这才变向的表示一下,也算是向田家示好,并向他们表明,自己不是个爱占人便宜的小人。 他们这一路上倒也是相安无事,只是越是往北边走,这路上就越是冷清,不过也是正常的。 老树屯就算是死胡同了,再往北就到了边境了,这里山峦起伏,又不通商。官道都不通的地方,哪会有多少行人? “爷,原来你也认识老树屯的人啊?”田苗百无聊赖,只好缠着田占财说话。 本来她是打算骑马的,可惜付氏是坚决不肯,田占财也说马车总是比骡车快些,于是乎她的枣花,只能认命的拉起车来。 “嗯哪呗,那是你刘爷爷,想当年他在咱们村儿住过几年,我们俩处得还成。”田占财一想到能见到老朋友了,心情也是大好。 “他是哪儿的人啊?咋住了几年就搬走了?”田苗好奇的问,爷爷有认识人就更好了,这样的话,屯长的话,也就有了验证的人选。 “他就是老树屯的人,小时候因为家里穷,就来咱村他姑家住了几年,帮着他姑干点活啥的。后来他姑病死了,自然就要回家了,我还是十几年前,在镇上的大集碰上他一回,这一晃眼儿,大伙都老了。”田占财感慨的说。 “大哥,你这人啊,就是念旧,往后要是真在老树屯把事儿干成了,那想见刘大哥,还像喝水一样容易?再说了,就算是事不成,就凭你家现在的条件,想见他赶着就来了呗。”在外面赶车的村长,接话道。 “哈哈,还是妹夫会说话,可不嘛,现在日子好了,见个朋友算个啥难事儿?”田占财被他说得心里敞亮,刚才的那一点哀伤也化为虚无。 他们一直都在赶路,中饭也没有停,而是胡乱的吃了些干粮,就算是这样,紧赶慢赶的到了地方,也是半夜时分了。 幸好村长提前让人捎了信儿的,屯长家里早就为他们备了饭,简单的吃过了之后,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就各自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不迟。 第二天一大早,田苗几人就都起身了,虽说昨天赶了一天的路,着实是累了些,但住在别人家里,总不是好起得太晚,免得让人笑话了去。 “昨个太晚了,咱们也没好好说说话,这回来了,可是要多住几天,可不行又匆忙家去啊。”老树屯是一个不大的村子,全屯子也就是二十来户人家,主要是以打猎为生。 屯长是一个中年汉子,长得十分的魁梧,一看就是个典型的北方性格,豪爽好客。 “怕是不行啊,这一次来,我们可是有正事的,办完了,咱们可就要回去了。”村长无奈的解释。 “那可不行,好容易来了,哪能不多住几天。”周屯长可是真心抚留。 “周叔,我们这次真的不能多留,咱家过两天要搬家,等得了空,定是要来打扰的。”田苗见他们客气个没完,忙出声插话,他们今天可是想要动身的。 “你们真有事儿,那就讲不了,捎信儿的人也没说清楚,就说是你们要来。不知道我方便问不?你们是来办啥事儿的?”也真是难为周屯长了,他是一个直性子的人。 这心里头就是藏不了话,要不是昨天晚上看他们都累了,他真就想当时问明白了。 “周叔,咱们这边鹿多吗?”田苗见他问起,自然不与他废话,立刻切入主题。 “我们这儿还行,后山那边才多呢,要不我们能家家都养上几只?”周屯长不明白她是何意。 但也还是耐着性子回答,昨天晚上一听周旺家介绍,他才知道眼前这个,透着灵气的姑娘,就是整个桥头镇都出名的田苗时,那眼珠子差点惊得掉在地上。 “你们养鹿是为了啥啊?”田苗状似无意的问。 “嗨,也没啥大用处,那玩意儿就是皮子好看,上面一朵朵的梅花,再就是鹿茸有点用。别的就没啥了,咱们这儿鹿多,所以家家都养了好么一两只,主要就是养着玩儿的。”周屯长解释道。 “周叔,你说要是我在咱们这儿建一个养鹿场,这事儿靠谱不?”田苗的话一出口,倒是让周屯长惊住了。 “这事儿咋不靠谱?咱们这大山,地方有的是,种鹿咱村儿就有现成的。就算是去后山现抓也行啊,咱们这屯子里头,大人孩子没有一个不会养鹿的,别说建一个,就是建十个也成啊。 可是你养那老些鹿干啥呀?养一两只不算啥,可要是成批的养,那花费可就大了。”周屯长感觉她的想法不靠谱。 “周叔,不瞒你说,这鹿在你们手上,就只是割个鹿茸,扒个皮啥的。可是到了我的手里,那全身都是宝呢,我认识一个神医,他可是有法子把这没用的鹿,变成上好的药材。”田苗这话一出,别说是周屯长,就连田占财和周旺家,也是双眼放光。 他们一听到上好的药材时,眼睛里闪过的全是黄灿灿的金子,要知道这天下什么最贵?那就是救命的药材啊。 “苗儿你这话当真?”村长见屯长蒙圈了,于是开口问道。 “姑爷,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啥时候见我蒙过人?要是没有把握的话,我会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又不是银子多得没处花了。”田苗笑着解释,也是为了安抚处于震惊中的周屯长。 “唉呀娘啊,感情这鹿还是个宝呢,那我们之前不是糟尽好东西了?”周屯长肠子都要悔青了。 “周叔,这事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只是你也说了,你们屯子里头会养鹿的人多了去了。后山上的种鹿又多,这话要是传出去,用不了几天就会有人来和咱们抢生意。”田苗最担心的就是,为他们做嫁衣,忙乎了半天,却让人渔翁得利了。 就算是跟随她的脚步,也要等她赚够了第一桶金之后,于是她把这个担忧提前说了出来,要是不能保证自己的利益,她宁可不做这个营生。 “这你放心,我周大树可是个嘴严实的,到时候屯子里的人要是问起来,我就瞎编个话呗,说是有人看上这皮子也行啊。”周屯长一看就是个不会说谎的。 “哈哈,周叔你这话可是不行的,人家也不是瞎子,咱们养了鹿之后,都干些啥,那是一定会被人知道的。再说了,我在这儿建场,自然是想让屯子里的人帮着我养,工钱咱们可以现在定下来,也可以以后再商量。 总之一句话,只要我有田苗赚的,自然是不会亏待了你们的。咱们也不是啥主子下人的,就是一个负责干实际的活,把鹿养好喽。而另一个就是负责,把这鹿变成宝,销出去,说来说去,大伙就是分工合作,一起赚银子。”田苗这一番话,说得周屯长,那叫一个热血沸腾啊。 他们老树屯可是穷出名儿的,这里冬季长,大雪封山一封就是几个月,夏天打的猎物能够,冬天吃的那就是好年头。 可要是遇上这花钱的事儿,那可就闹死心了,他们这里离着镇子远,走路得两天两宿,再好的猎物也都不新鲜了。 所以他们这里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几乎家家的闺女都嫁到了外村去了,整得自己屯子里的小伙子,娶个媳妇比啥都难,眼看着就要成光棍屯儿了。 现在听到田苗的话,他如何不激动?于是瞪着通红的双眼,颤声的问田苗。 “田姑娘,你说的全是真的?你真打算雇咱们给你养鹿?” “这是自然啊,周叔原以为的是?”田苗见他那激动的样子,一时也有些找不到原由。 “嗨,我还以为你们就是想用地方,顶多就是买种鹿呢,哪成想你打算给咱们活命的营生啊。”周屯长说着,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田苗看着这个壮硕的汉子,哭得如此伤心,她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整个屯子的兴衰,将眼前这个性子豪爽的汉子,压得都快窒息了吧? “周叔,我们家离得远,家里头还有别的营生,而我姑爷呢,他是村长,也不好总是不在村子里头。 所以这边的事儿,还是得由你多操心,到时候我姑爷家的叔会过来帮你,看情况再定,是住在这边,还是几天来一趟的。 现在我也不知道这营生,倒底能赚多少,所以这工钱也不会太高,但是你放心,要是咱这鹿场赚了银子,我年年给你们大伙儿分红。”田苗原本是想让村长家的哪个儿子,长期驻扎在这里管事儿。 可是看到他感动的泪水之后,她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如果自己在赚银子的同时,也可以帮助别人,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倒是没啥,只要姑娘不亏待我们屯子人就行。”周屯长并不知道这个鹿场将来的发展,所以他很轻意的表态,自己为了屯子里人们生活好些,白出力也心甘。 “周叔,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过几天我姑爷他们就会过来,咱们趁着这热天,把鹿场建起来,早点建起来,大伙也早点有事儿干。 这上山打猎是自由,可也危险啊,再说了也赚不了多少钱,还不如在鹿场里头出出力,每个月赚上几百文,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田苗笑着向他抛出了饵。 “那是当然了,咱们这一年到头,能吃饱就不错了,有几个能见到银子的?”周屯长一听几百文,那心里就乐开了花啊。 “那这事儿就先这么定了,今年这鹿场定是没有啥进帐的,但咱也不能白用人不是?所以呢,给你每个月一两银子,给下面的工人就先一人200文,在这几个月里头,你也多盯着点儿,到了年底,这干得好的,咱还给发红包呢。 总不能这干得好,和干得孬的,拿一样的工钱是不?周叔,看看这样定有没有什么不妥的?”田苗提出的条件可以说是非常不错的了。 别说是在这个比合田村还穷的老树屯,就是在镇上也不算是低工钱了,听人家说像这种不签契的工人,一天最多也就是5文,一个月才150文,还不保证天天有活,常常干一天,休五天的。 所以说像田苗这样的常年有活,而且工钱还高的工作,那不说是独一份儿,也差不多了。 “这都过福儿了,哪还有啥不妥的,东家姑娘,你就放心吧,我们保证本本份份的干活,谁要是偷奸耍滑的,我们第一个就不饶他。”在门外偷听的屯长媳妇金氏,等了半天,也听不到相公的表态。 一时情急,怕他笨嘴笨舌的得罪了东家姑娘,也不顾自己是不是偷听的,立刻就张嘴说道。 “你这败家娘们儿,哪都有你,还不快做饭去。”周屯长被闹了个大红脸,立刻吼着自家媳妇。 “饭都做得了,我这是不是过招呼大伙吃饭吗?一不小心就听了两句,东家姑娘,我可不是偷听啊。”金氏生怕田苗误会似的,一个劲儿的解释。 “周婶儿,咱们都不是啥外人,说的也是正经的生意,没啥偷听不偷听的,只要是分得清,啥能往外说,啥不能说就成了。”田苗笑着说。 表面上她并没有生气,可是话里的意思,也是十分明确了,周屯长和媳妇听了,心下一惊,生怕开罪了田苗,忙不迭的保证着。 “这个请东家姑娘放一百个心,咱们可不是那分不清里外的浑人,咱这老树屯以后可就靠着这姑娘呢。”金氏现在特别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忍住呢? 在自家相公说干白活儿的时候,她就是紧咬着牙关挺过来了,这临了临了咋就冲进来了呢? “周婶儿,你这话可就严重了,咱们说白了就是一条船上的,我赚了银子,你们自然也会赚。本就是俩好嘎一好的事儿,没啥谁靠谁的,只是这养鹿太容易了,若是让人家听了去,大伙都建起场子来,到时候货太多卖给谁去?”田苗见敲打起了效果,就改用怀柔政策。 要想他们不办错事儿,自己就必须把这其中的利害,掰开了揉碎了的讲清楚,尤其是他们这些从来没有做过生意,一辈子本本份份的村里人。 “姑娘放心吧,我们也不傻,这当中的门道也能想清楚,就算和屯子里的人,咱也不会啥都说的。”周屯长保证道。 “今天开始,你们就要在屯子里,把这事儿传到各家去,谁想上工的,让他们和你们通个气儿。 若是他们问起来,你们就说东家的事儿,哪能随便打听?要是谁在瞎打听啥的,就不让他来上工。 正好借机说明,来上工的人,就必须要管得住嘴,守得住规矩。咱们鹿场是正经营生,那规矩自然也是谁也不许破的,至于具体的,到时候我姑爷自然会当众说清楚的。”田苗把事情交待好之后,就在周屯长家用了早饭。 然后她们在周屯长的带领下,来到了老树屯的深处,刘爷爷家就住在那里,听周屯长说,他老婆前年死了,现在两个闺女也远嫁到了外村儿,现在和19岁的小儿子刘长林,相依为命过着勉强饿肚的日子。 ------题外话------ 莫舞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居然把儿子的三周岁生日给忘了,今天想起来去看日历,才发现都过去好几天。 幸好他现在还小,不然的话一定会以为我这个当娘的,不爱他了吧? 记得有一次他不听话,我生气的不理他,结果他跑去找姥姥,十分委屈的说: “姥姥,妈妈生气了,她不爱我了。” “那咋能呢,她不爱你爱谁?”姥姥安慰他。 “是真的,她真的不爱我了,你看她都不看我了。”儿子十分委屈的说。 结果十分生气的我,一下子被他的小表情给逗笑了,真是让我又爱又气的小情人啊! 第九十七章 娘家人出现了 刘家父子正在院子里头,修理着打猎的工具,听到脚步声,便抬起头来。 “唉呀,田老哥?我的老哥啊,可是想死兄弟了。”刘根雷一眼就认出了田占财,忙扔下手上的工具,几步就来到了田占财的身前。 两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半天才从那激动情绪中,恢复到了正常的情绪,只是他们只顾着叙旧,完全忘记了院子里还有别人。 “周叔,你带我和姑爷,去屯子里转一圈儿吧。”田苗见他们一时半刻,也聊不完,于是向屯长提议道。 “行啊,从这边走,咱们屯子里,以前也是个大屯子,可惜啊,现在就只剩下二十来家了。”周屯长语气里有着一丝伤感。 “放心吧,以后你们老树屯,定是会兴旺起来的。”周旺家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说道。 “那可感情好了,你不知道啊,现在咱们屯子里,娶不上媳妇儿的小伙子,那可是老鼻子。差不多家家都有,真是愁死我了,要是养鹿场真的建起来,别的不说,这些小伙子可是要乐疯了。”周屯长一副激动的神情。 “周叔,你放心吧,只要他们按照我说的做,咱们的养鹿场就准能办得成。”田苗边走边看着屯子里的情况。 从外观上看,这里的人家还真是穷苦,因为他们这里的院子,差不多都没有一个像样的门。 “那是必须的,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嘛,我们可是得乖乖听话,那才能有好日子过啊。”周屯长似乎心情大好。 “我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人,以后咱们就要一起合伙儿了,希望是亲上加亲才好。”村长见田苗不说话,只好和周屯长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周叔,你们这屯子离山这么近,可为啥家家的院子都不整,那种结实点儿的篱笆墙啥的呢?”田苗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哈哈,咱们屯子世代都是打猎的,这周围的山里头,哪还有大点儿的野物?再说了家家都有鹿,这东西胆儿才小呢,只要有啥野物进屯子,它们就像疯了一样的,所以咱们根本就用不着整那些个没用的。”周屯长笑着解释。 “苗儿,咱们正好看看在哪儿建养鹿场吧。”村长突然想到这个关键的选址问题。 “这个咱们可是选不了的,得让周叔这个会养鹿的人选才行,咱哪知道哪个地方适合鹿生活的?”田苗笑着转头看向他们。 “嗨,这事儿好办啊,咱们屯子随便哪儿都行,其实说实在的,要是建养鹿场的话,还是后山最好。这鹿吧喜静,屯子里头虽说人少,却也不如后山清静。来你们站这上头,往那边看,看着那边的高山没?那个就是后山了。”周屯长很热情的指给他们看。 “看着离得不远啊。”田苗说道。 “哈哈,望山跑死马,这么看着是近,可要是真的过去,也得走上大半天呢。”周屯长感觉好笑,这个田苗就算是再精再灵,到底也是个小孩子。 “那咱们要是把养鹿场建到后山行不行?”田苗不知道周屯长的职权范围有多大。 “那可是不太好办了,这后山是无主山,要是想建的话,得去县衙去办地契。估摸着得用不少银子吧?”周屯长也不是很清楚。 “周叔,这两天你没事的时候,就去后山转转,选一块最适合的地方。地契的事儿,我来想办法。”田苗倒是不担心,现在她手上可是有大笔银子,办个地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行啊,这事我保证给你办得明白儿的。”周屯长把胸脯拍得山响。 当田苗他们回来的时候,田占财居然和刘根雷,坐在炕上喝高了。看到这个情景,田苗真是欲哭无泪啊,都喝成这样了,还怎么赶路啊? “姑爷,这可咋办啊?”田苗真是被爷爷气死了。 “哈哈,这有啥咋办的,今天就别走了,明个再走呗。”周屯长笑着说。 “姑爷你看这样行不?我一个人骑马回去,到家后,我打发人来接你和我爷,我要是等到明天走的话,江爷爷那边的事儿就耽误了。”田苗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那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似的。 “那可不成,哪能让你一个闺女自己骑马回去?”周旺家担心出什么事儿,那自己就是死也没法向田家人交待啊。 “没什么不成的,咱们赶马车速度慢,我骑马的话,差不多天刚黑就能到家了。”田苗是打定了主意。 “那也不行啊,太危险了,不行。”村长是坚决不同意。 “姑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有事儿的,要是再耽搁下去的话,我就得走夜路了。”田苗说着就往周屯长家里跑去。 周屯长和村长两个,忙在后头追,边跑还边劝,可惜田苗根本就听不进去。 三两下就骑在了马上,叮嘱他们照顾好她爷爷,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催马疾驰。 那枣花性子温顺,却也是匹难得的好马,那速度不说风驰电掣,也算得上一日千里了。 “唉呀娘啊,那马跑得可真快,这一眨眼就没影儿了。”周屯长惊叹道。 “唉呀,真是个倔丫头,这要是出点啥事儿,可咋办啊。”村长真是进退两难。 “叔你别着急,我这就骑着骡子跟上去,追是追不上的,可要是她在路上有点啥事儿,我也能赶得上。”周屯长的儿子周山子说道。 “唉,老弟啊,把你家这骡子套上咱们的车,帮我把大舅哥抬到车上,我们这就走。这心里火急火燎的,在这儿哪还呆得住啊。”村长现在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来。 就这样,田苗是一路催马,跑得这个嗨。可是苦了村长他们了,因为田占财喝得太多了,完全没有意识的胡乱说着醉话,整个人像是一摊泥般。 周屯长见状,因为不放心,于是他们爷俩儿也都跟着,打算把他们送到合田村,这人多在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不然的话,周旺家又是赶车,又是照顾个醉酒的人,完全没有办法做得到的。金氏知道这是表现的时候,将家里的肉干什么的,给他们带上不少,还装上了不少的干粮。 田家人刚吃了晚饭,准备睡下的时候,田苗回来了。见到她累成那样,一个人骑着枣花回来,顿时吓得门神无主。 “苗儿,是不是出啥事儿了?”付氏声音发颤的问。 “奶,你咋这么问?没出啥事儿啊。”田苗饿狼下山一般,正在猛吃着。 “没出啥事儿,你咋自个儿回来了?他们俩呢?”付氏着急的问。 田苗见家人担心,忙放下手里的馒头,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结果她刚一说完,李氏就突然冲了过来。 照着田苗的后背,就是一顿拍,这让全家都吓了一跳。 “娘,你这是干啥呀?”田苗疼得直跳脚儿,实在想不明白,娘这是要干啥? “你个没长心的,多大的事儿?你急啥?要是你出了点儿啥事儿,你让我咋活?”李氏被田有金拉着,见打不着田苗,只能嘶吼着。 “苗儿,这事儿你办得是欠妥,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我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那也是危险的。”田有金想想也是后怕不已。 “你这孩子就是主意太正了,都是我太惯着你了,让你干啥都由着性子,一点都不想想爹娘。”李氏气得不行,真想再去拍上几下,可惜相公将她抱在怀中,让她动弹不了。 “娘,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儿了。”田苗这才明白,他们这是关心自己,怕自己出意外。 “别光是说,你要记在心上,女人啊,要强命不强啊。”付氏说完就转身回房了。 田苗倒是没有说什么,可是李氏却是不乐意了,婆婆这是什么意思?咒自己闺女命不好呢? “娘,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干危险的事情了,白易然说了,过几天帮我找几个能帮上忙的人跟着。”田苗见李氏的脸色还是不好,忙轻声安慰着。 “唉,娘也不是想打你,可知道,每次打了你,我这心里都得心疼好几天。以后你再干啥事儿,多想想爹娘就行了,快吃了回去睡吧,骑了一天的马,那是怪累的。”李氏有气无力的说着,就被田有金搀扶着回到了房里,她腿到现在还软着呢。 就算是现在世道还算太平,但也保不齐遇上个流氓啥的,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李氏就心慌得不了。 第二天一大早,田苗就被田杏给叫了起来。 “姐,你快起来啊,江爷爷让你过去吃早饭。” “你别吵我。”田苗嘟囔着,翻了身准备接着睡。 “唉呀,姐,快起来吧,江爷爷可是说了,你要是不起来的话,他就要亲自过来了。”田杏一边推着姐,一边说。 “行了,我知道了,这就起来了,你先出去吧。”田苗认命的坐起身来,田杏见她醒了,这才放心的跑出去。 可是谁知道田苗,下炕将门从里面划上之后,转身回到被窝里接着睡起了回笼觉。 她现在浑身酸疼,别说是早饭,就算是龙肝凤胆,她都没有一丝的兴趣。目前为止,唯有睡眠才是她最需要的,其他的全都不重要。 等田苗终于睡够了,来到白易然家的时候,江爷爷正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一边喝着茶,一边在和白易然下棋。 “江爷爷好兴致啊。”田苗见江爷爷,只是瞟了她一眼,就不再理她了,心知这老头是生气了。 “白易然你这棋下的啥呀?一看就要输了,还是江爷爷的棋艺高超啊。”田苗对围棋一窍不通,完全看不出来,江爷爷的劣势出来。 结果这一句,原本是想要拍江爷爷马屁的话,却成功的把老爷子给惹毛了。 “好你个小丫头,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说,还讽刺我棋艺差?”江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并借着发火的时候,把手在棋盘上一扫。 于是乎,原本十分激烈的角逐,就这样拉下了帷幕,两人以合局结束。只是白易然那一副,早知道你会用这招的表情,怎么看怎么碍眼。 “江爷爷,你想不想玩一个更好玩的?”田苗知道与其和江爷爷,苦口婆心的解释,还不如转移他的注意力来得快些。 “哼,你能有什么好玩的?”江爷爷的语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 “围棋我是不会的,可是用这围棋可以玩五子棋,规则简单学会很容易,可是要想成为高手,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田苗一副真的很好玩儿的模样。 “真的?那我来试试。”江爷爷彻底忘了,自己生她气的事儿了。 白易然见她这么容易就把江爷爷,给哄好了,对她投以赞许的微笑,田苗回他一个,自负的挑眉。 田苗把五子棋的规则说明了一下之后,两个人就开心的玩了起来,很快江爷爷就喜欢上了,这个简单好学,但想要学精却不容易五子棋。 “主子,王老大带着人来了,让他们过来,还是直接去山上?”顺子过来问。 “苗儿,让他们在哪儿好?”白易然问着田苗的意思。 “这还用问嘛,当然是让他们上山去啊,立刻开工。”江爷爷可是急得不行。 “还不能动工,让他们在山脚下等,我们这就过去。”田苗故意放了点水,让江爷爷终于赢了一局。 “为什么还不能动工?”江爷爷一听不能动工,刚刚赢了的喜悦,立刻就没有了。 “这工程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干完的,再说了,咱们要先修一条能通马车的路才行啊。 所以我让他们在山脚下,先建起工棚,这样工人们就有了吃住的地方,然后就要开始修路了。 姑爷他们可能得明天才能到家,不行我一会儿去杂货铺子前口去喊一下,看看有没有愿意过来帮忙修路的人。”田苗这话一出口,江爷爷才算是平息下来。 “那好,咱们现在过去看看吧。”白易然率先起身。 他们来到山脚下时,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白易然现在很庆幸,刚才田苗让他们到这里来。 “东家来了,你看看这些人够用不?”白老大有些自豪的说,没有想到,他的人缘这么好,这真是不张络不知道,一张络吓一跳。 “先这些,等开工的之后,再看情况,今天就先把工棚建起来,明天开始先把路修出来,不然的话,将来山上的工程运料都费劲。”田苗说出自己的打算。 山上酒坊的图纸,江爷爷早就画完了,不过现在还不是给白老大的时候。 “行啊,我们听东家的,只是这……”白老大答应得痛快,却是面露难色。 “你是想问工钱的事儿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伙出来不就是为了赚银子养家的吗?”田苗笑着说。 大伙一听她这么说,立刻都围了上来,他们最关心的不是住在哪儿,吃些什么东西,而是一天能拿到多少工钱。 “白师傅,你看这样行不?他们每天管三顿饱饭,一天的工钱是10文,但不是一天一结,而是十天一结。 如果谁要走的话,要提前五天说,还有就是干得好的,每个月底我会发红包。若是谁干得不好,或是犯了错,那么就不要怪我不留情,轻则扣工钱,重的赶走。 甚至于送到官府都有可能,但是我相信,你们都是白师傅找来的,自然是不会做出什么让他为难的事情来。”田苗这一番话下来,大伙全都没有什么异议。 等大伙开心的忙碌起来,田苗这才把白老大叫到了白易然家,她递给他一个荷包。 “这里面是十两银子,算是我给的定钱,以后每过十天,我就会给大伙结一次工钱。 可是谁干得好,谁干得不好,这就要你多费心了。刚才我说了他们的工钱,却没有说你的,那是因为你与他们不同,我给你一个月一两银子的工钱。 到了月底你来找我,我自然会结给你,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他们当中不管是谁,出了什么样的问题,我都只会找你问责。”田苗这么说让白老大十分的意外。 这么多年来,他都是和大伙一样的工钱,这还是第一次比他们多拿了三倍。 “东家,这不太好吧,就算我和他们拿一样的工钱,人是我找的,出了问题,当然是要我来负责的。”白老大竟然是个实在人,难怪他手艺不错,却过得并不算是太好。 “哈哈,白师傅,这话说得可不对呢,你比他们多操心,我自己不能当不知道。再说了,你要是没拿这份操心钱,有了什么事儿,我也不好找你不是? 只要是工程尽早干完,顺顺当当的,这就比什么都强,我多花些银子,也是应该的,至于你工钱的事儿,告不告诉他们,就由你自己做主了。”田苗对这个白师傅,很有好感。 现在自己有了意外之财,心中的那计划很快就要开始运作了,到时候这个白师傅的用处可是多着呢。 “这,这,还真是让我有些不知道说啥好了。”白老大第一次受到,东家的重视,心情显得十分激动。 “白师傅,你先去忙吧,以后合作的机会多着呢。”田苗看出他的不自在,也就不再多说了。 白师傅感觉自己踩着云,就回到了山脚下,看到那些干活的工人们,立刻有了一种高他们一等的感觉,腰板也自然的挺得直直的。 “唉呀,白老大,这精气神儿真足啊。”一个工友看出了他的不同,调侃着说。 “少整那没用的,快去干活,东家说了,这工程上的事,就我负全责。你们都给我经点心,要是谁犯了错,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啊,我可不想替你们背黑锅。”白老大借机表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这家伙,和东家唠上几句,还抖上了。”其他人也取笑着,不过嘴上这么说,却也都自觉的干起活来。 他们感觉得到东家,对白老大的看重,为了保住这高工钱的活儿,他们才不会傻的去得罪白老大呢。 午时不到村长他们就到了,看到他们的时候,田苗真是吃惊不小,同时也很是自责,看来自己真的是太任性了,就因为她的一意孤行。 影响到了这么多的人,让她很是过意不去,不过周屯长来了,倒也正好。她可把养鹿场的事情,再给他们讲得清楚一些。 周屯长在村长家住了两天,然后就和村长的两个儿子一起回了老树屯,开始建设养鹿场。 几天之后,工程那边完全步入了正轨,付氏带着六个村里的妇人,专门负责工人们的三餐。 这让付氏第一次品尝到了,领导者的权利滋味,几天的时间,就很有架势的指挥着,手下的妇人按照她的意图去干活。 终于到了田家乔迁的日子,全村的人们几乎没有一个落下的,全都到田家的大宅子里作客。 “姐,这老些人,等他们走了,咱们得收拾几天啊?”田杏实在要被烦死了,她最讨厌的就是洗碗,那油乎乎的感觉,让她想想就头疼。 “放心吧,我早就找好了帮手,你只要消停呆着,别惹事儿就行了。”田苗点了她的小脑瓜一下。 “姐,你出来一下,咱奶让你过去前厅。”田朵从外面进来,满头的细汗。 “你怎么出这么多的汗?”田苗关心的问。 “还是咱奶吗?和人家说我医术好,这下好了,过来一大群七大姑、八大姨的,姐,我都不知道咱家有这么多的亲戚。”田朵真是无语了。 “这也是正常的啊,穷的时候,没有人问,富的时候,挤破门。你在屋里休息一会儿吧,我出去看看。”田苗安慰了下田朵之后,就向前院儿走去。 她们家宅子算得上是两进的,只不过这第二进比前院儿小的得多,只有她们姐四个的闺房,及田苗的工作室。 “奶,你找我?”田苗见院子里的席面上都坐满了人,向人们点头打了招呼之后,就进了前厅里面。 付氏正在和族长的老婆,还有她的娘家嫂子,村长老婆及田莲花的婆婆等人,话着家常,见田苗进来,忙招呼道。 “苗儿快来了,你舅奶说咱家的这个压水井怪不错的,想问问你是咋整的,她回去也弄一个。”付氏开口说着。 “就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呢,只要倒里面点引水儿,压那杆子,这水就自己从地底下跑上来了,可是比咱们的大井强多了。”付氏的娘家嫂子吴氏,笑呵呵的说着。 “那不嘛,我刚看见水缸边上立着个铁家伙,还在寻思呢,这是个啥东西,问了好几个人,也没有一个知道的。 要不是大哥当着大伙的面,把水从地下给压上来,打死我,也不信这水能自己跑上来啊。”村长媳妇田氏附和着。 “别说是你们了,我要不是自己亲自试了,那也是不会信的。”付氏十分自豪。 今天她可是太开心了,自己家的新宅里头,有太多让她们这些个土包子,惊掉眼珠子的了。 当是那个新样式的家具,哪一个不是让她们,眼睛都恨不得粘上去?自家前厅那个会转的大饭桌,可是把那些个爷们儿,稀罕得快抢起来了。 而这些当中最出风头的,竟然是厨房里的压水井,几乎是村里的每一个人,都上前去看,这个摸一下,那个碰一下。 要不是田占财在一旁看着,整不好他们都得把,那用铸铁造的压水井,从地里拨出来带回家去。 “舅奶家里要是想要的话,哪天我订做了,让人去给你们家安上去就是了。”田苗知道付氏让她来,不过就是为了让自己圆她的面子。 “看看苗儿多会说话?你帮着出力就行了,这银子可得咱自己出,要不咱可就是不要了。”舅奶笑着表明,自己可不是跑来占便宜的。 “咱们都是自家亲戚,就别提银子不银子的,就当我孝敬舅爷舅奶了。”田苗客气的说着。 “那可不行,苗儿,咱们亲是亲,财是财,这个压水井多少钱,你大方说出来。”舅奶十分坚持。 “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也不知道得多少银子,因为每一地方的情况不一样,有的地方水藏得深,有的地方水藏得浅。 像我们家的那个,因为水藏得不算太深,所以只花了五两银子……”田苗的话一出口,顿时引来她们的抽气声。 “啥?苗儿,咱家的那个压水井花了五两银子?”付氏第一个不淡定了,她以为这玩意就是个铁疙瘩,花不了多少银子的。 “对啊,这压水井看着简单,其实一点也不简单呢,咱家这个连工带料的,可不就花了五两银子嘛。”田苗笑着解释,其实她并没有花上那么多,主要是因为姜老七,一文钱没收,免费给她铸的。 “苗儿啊,你是不是让人给唬了?咋那老些银子?”田氏担心的问,她觉得田苗再聪明,终究也还是个孩子,社会经验不足也是正常的。 “姑奶,可没有谁敢唬我呢,其实这个压水井,可是比那普通的大井,费劝多了呢。 开始都是一样的,只是挖到水之后,大井是砌出井壁,再修个井台就成了。可这个压水井就完全不同了。 当挖到了水之后,就要把铁管子的一头儿,放到水里头,为了水质好,不能放得太浅,也不能放得太深。 这还不算什么,最难的是回填,把这个管子固定住,还要把回填的泥土,全都要夯得实实的。 然后还要在露在地面上的管子这头儿,安上压水井的井肚,和压水柄。而这个时候,能不能出水,还不一定呢,这要看井心里的引水皮,是不是做得严实,而又不会卡住。 光是听我说,就知道这是一个多麻烦的事儿了,花五两银子那还是姜记照顾的呢。”田苗说得也算是比较详尽,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 要是家家都想整一个,她得搭多少银子?自己现在手上是有银子,可是也不能胡花吧? 姜老七也来了,他就坐在院子里的席面上,此时正在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田苗知道他是真的开心,因为这个压水井的工作原理,田苗以五百两便宜卖给他了。 “咱们都不是外人,你们合田村的人,谁家想要安这压水井的,我都给大伙便宜,这个数包你们吃上放心水。”姜老七说着,张开五指,向大家比划着。 “哈哈,你快拉倒吧,还是去挣那些个有银的吧,我们吃不起五两银子打上来的水。”一个村民开着姜老七的玩笑来。 “哈哈,我就是这么一说,也就是你们村儿,要是旁的村儿,没有六两,哼,看我瞅他一眼不?”姜老七见没有人感兴趣,一时有些失望。 但是随后一想,这合田村可是有名的穷村儿,就算他们想要这压水井,也得能有这五两银子啊。 想到这里,他倒也坦然了,不再多说,而是像一个正常的客人。白易然他们也来了,只不过他们是贵客,现在正在正厅里面,与村长及族长等有头有脸的人物,坐在一起。 “蒋师傅啊,这个桌子可真不错,我定一张啊,明个就去你作坊送银子去。”江爷爷终于玩够了,从他坐下来,就一直在转那桌上的圆盘。 “嗯。”蒋师傅脸色有些僵。 他本不想来的,这种场合,是他最不喜欢的。可是蒋婶儿却是下了死命令,让他必须来,还千叮万嘱,不让他多说话,就怕他一张嘴就把人给得罪了。 “大哥,咋没看见老三呢?”村长见这马上就要开席了,却没有田有宝一家的影子,就连赵氏娘家也没有一个人来。 “他们捎信回来说,生意太忙了,过年的时候再回来。”田占财笑着解释,可是了解的他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眼中的怒气。 “生意忙是好事儿啊,这忙了才有银子赚嘛。”村长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出言救场。 当王氏把手再一次伸向炸丸子的时候,李氏终于是忍无可忍了。 “弟妹,这丸子是要上桌的,你再吃下去,那可就不够数儿了。” “唉哟,看把你扣的,住着这么大的宅子,吃你几个丸子,还心疼上了。”王氏不满的说着。 “弟妹,这话要是外人说,还有心可圆,可这要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当嫂子的我,就要说上两句儿了。”李氏一向都弱的,今天这突然间硬气起来。 别说是嘴里还嚼着丸子 的王氏,就是一旁帮工的几位妇人,也是愣了一下,她们互视一眼之后,全都露出有戏看了的神情。 “大嫂,你这是啥意思?”王氏快速的咽下嘴里的丸子,更加不满的问着李氏,一副你要是说不出个里表来,今天就没个完。 “我能有啥意思?别人我不说,你说你们家,我们大房对你们,可是不薄吧?又是银子,又是铺子的,咱们少给你们了?现在你们一家三口,都拿着咱家的工钱过活,这都是实事儿吧?”李氏也不是真的多生气,只是见王氏对自己的态度,让她心生不满。 田苗总是说自己,性子太软了,这不会让人认为她懂礼数,反而会觉得她是个面瓜,不欺负都对不起天地。 从今天开始,她就要硬气起来,谁也别想动不动就给自己气受,她有田苗这么好的闺女,她有啥怕的? “咱们家是拿工钱,可是咱们谁也没闲着啊?大壮在作坊里干活,有银在储木场干活,就连我不也是在储木场里头,给大伙做中饭吗?”王氏一副我可没有白拿你家银子的神情。 “你们是干活了,不过,你们干的活,别人就干不了吗?咱们为什么一定用你们?还不是看在亲戚的份儿上? 你从进来到现在干啥活儿了?那丸子是有数儿的,你也清楚,可还是一个劲儿的吃。 我这个当大嫂的说你一句,有什么不对的?可是这你个当弟妹的呢?不但不听,反而还跟瞪眼,说我扣?我要是真扣的话,压根就不会让你进来,少说也能省出一盘子的丸子来。”李氏越说越是顺溜。 在她有记忆以来,好像就没有像现在这样,硬气的说过这么多的话。 “你……”王氏突然发现,李氏变了,她的腰现在挺得直直的,完全没有了以往那种软软的感觉。 “唉呀,都是自己家人,话说开就好了,咱们快点干活吧,马上就要开席了。”一个妇人忙出言解围。 李氏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她只是想让王氏知道,自己不说并不是心里没数,平时她在储木场里的言行,自己可是清清楚楚的呢。 “娘,你出来一下,我大舅来了。”田杏像风一样刮进了厨房。 “啥?你说谁来了?”李氏吃惊的问。 “他说是我大舅,我就跑来找你了,你快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田杏从来没有见过姥姥家的任何人,所以没有办法确定来人是谁。 “还说啥啊,快出去看看啊。”王氏没心没肺的提醒着,有些呆傻的李氏。 李氏一听她的话,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快速跑了出去。王氏见她出去了,忙伸手又拿起一个炸丸子,吃得那叫一个香。 “你咋还吃?”村妇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王氏的脸皮厚度。 “说啥说,够不够的,还差这一个了?你们知道为啥,俺们家杏儿不认识她大舅不?”王氏一副想听八卦,就别管我吃不吃炸丸子。 果然村妇们,立刻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问着,一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王氏。 “为啥啊?” “我嫁过来这么多年了,还从没见过李氏回娘家呢。” “你还等啥啊,快说呀,一会儿人家回来了。” 王氏见她们总算是对自己热情起来了,这才又吃了一个丸子之后,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缓缓的将李氏的身世说了出来。 “她是想回娘家了,可是人家也得让她进啊,你们知道不?听说当年,她三天回门,结果门都没进,就让她亲三姨给轰出来了。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走动过,咱家老太太过世的时候,她娘连半个人都没来。”王氏终于是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了。 她现在感觉心里真敞亮,让你心疼那几个破丸子,又不是纯肉的,里面还有豆腐呢,干啥当着外人的面,数落自个儿啊?你让我没脸,我也不能让你得了便宜,哼。 李氏来到了门口,见那里站着一个壮年汉子,走到了跟前一眼就认出,来人正是自己的大弟弟,李铁柱见到李氏,也是一眼就认出她来。 “姐,我是铁柱。”他心里很是别扭,从小他因为娘的关系,对这个大姐十分的不亲,可以说总是不理不睬的。 可是现在娘却逼着自己来找她,真是让他的这个男子汉,感觉这身子,硬是矮了半截儿。 “快进来,咋站门口呢?”李氏一时也不知道说点啥。 “不了,这是娘让我带来的礼,你拿进去吧,我这就回去了。”李铁柱将那只系着腿儿的老母鸡,转身就要走,他决定不按照娘的交待来办,那种话他可说不出来。 “你急个啥?哪有来了不进门儿的,马上就要开席了,你就算要走,也得吃饱了再走,我是不会让你饿着肚子赶路的。”李氏拉着他的衣袖,语气坚决的说。 李铁柱见她是真心留他,也就没再坚持,转身跟着她进了宅子里面,进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姐姐家,真的是今非昔比,成了大富之家了。 从外面只能看出这是一处大宅子,可是进来之后,才发现这哪哪儿都是那么的细致。表面看起来就是农家宅院儿,可是仔细看去,却会发现这里与普通的农宅,有着天地之别。 光是铺着青砖的院子,就是方圆百里的农家,所没有的,那1文钱一块的青砖,用来盖房还不够,竟然还拿来铺院子。 更不要说那房上的瓦,都是上好的官制瓦片,那一片至少也得1文钱一片。 第九十八章 乔迁之喜 李氏把弟弟带到了田有金那一桌,并没有让他进到正厅去见田占财,李铁柱见到姐夫,心里还算是好受一些了,要是让他去见大姐的公婆,自己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孩他爹,你照顾着点铁柱,我得回厨房去,这眼看着就要开席了。”李氏交待着。 “放心吧,这点事儿,我还办不明白?”田有金知道李氏现在有点蒙,说实话他的心里也不是很明白。 “看你姐那个不放心,好像我会亏待了你一样。”田有金见李铁柱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于是就开了句玩笑。 “哪能,哪能。”李铁柱感觉自己有些坐立难安。 同桌的村民忙开口说话,一会功夫,这气氛就融洽了起来,李铁柱虽说少开口,但也不像刚才那么拘谨了。 吉时很快就到了,在请来先生的授意下,田家人完成了一系列的简单仪式之后,村民们期待以久的乔迁宴,正式开席了。 田家的三姐妹自然不能坐在席上等,而是帮着给各桌上菜,田苗主要负责的是那几张上席,当然也看到了那个与众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大舅。 可惜从表情上只能看出来,只能看得出来,他性子比较闷,不爱说话,却完全看不出他是不是别有他意。 不过田苗心里却是十分清楚的,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小姥姥,是不会无缘无故就与她们家走动起来的,用脚后跟想,也能想得出来,她定是有着什么目的的。 “娘,菜都上齐了,咱们是不是可以上桌了?”田杏跑来问李氏。 “哈哈,你这个小馋猫,咱们哪能去坐席啊,要盯着点席面,看看有没有哪个菜是要添的。”李氏笑着刮了刮田杏的小鼻子。 “娘,你歇会去吧,我们盯着就是了,咱们的碗大,一时半会也吃不了那么干净。”田苗看出李氏心里不净,心里清楚她这是为什么,所以开口,想让她回房去休息。 “不用了,这时候,我哪能回屋去?要是让谁看到了,那不得让人讲究出大天去?”李氏笑着摇头。 “娘,为啥就咱们在这儿等着啊,你看看我二婶儿,早就坐到她娘家那桌上去了。”田杏十分不满的说着。 “你和她比啥?咱们分了家,那就是两家人,今天是咱们家的好日子,做为主家的,当然要多经点心。 她却是客人,上桌去吃席也是应该的啊,再说了,就她那样的,也干不了啥。”李氏将这其中的道理,讲给闺女们听。 自家的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可闺女们却也是越来越忙,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聊天,也不是天天都行的。 “娘,我三叔一家连个信儿也没有吗?”田朵突然问。 “你这孩子,提这个干啥?记得啊千万别在我爷奶的面提啊。”李氏一听田朵的话,忙抬头向门外张望,像是怕谁听到一般。 “听说他们全都去了县里去了,那边的铺子啥的,也都卖了,帮咱捎信儿的人,根本就没见着人。”李氏压低了声音,将事情告诉给了孩子们。 “他们搬家咋不吱声?”田杏好奇的问。 她想不明白三叔一家为啥要这样,好像是犯了事儿,逃跑一样的。看她们家搬家,全村儿的人都来了,可是他们家搬家,却是悄无声息的。 “这个咱哪知道啊。”李氏也想不通,但是她猜测着,这事儿应该和老赵家有关系,只是这些话,她是不能随便说出来的。 “姐,刚才有不少人问我,说咱家的医馆啥时候正式开呢。”田朵被人问得焦头烂额的。 “唉呀,你不说,我还真是忘了这事儿了,哈哈。”田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这也不能怪你啊,谁让你天天这么忙呢,我真怕哪天把你累坏了。”李氏轻叹着,她是真的心疼她啊。 “咱们正好趁着今天的场合,把事儿定下来,咱们家的医馆啊,明天就开张。”田苗一拍手,把这事儿给定了下来。 之前陈大夫来了之后,她们就打算开张了,结果她的县城之旅,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当时情急之下,顺子把喜子拎着就走,陈大夫见状,假借自己初到合田,水土不服。 以生病为借口,把这开张的事儿,给遮了过去。只是因为事情一件连着一件,让田苗完全把这茬儿给忘了,于是这陈大夫一病就病了好几天。 今天他也来了,所以村民们都热情的问了起来,陈大夫一副高人模样,几句话,就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到了田朵的手里。 “这能行吗?”李氏有些担心,这开张不是得相看日子吗?哪有这样随便找个日子的? “这有什么不行的?咱们家的医馆又不是什么营生,就是为了让朵儿练手儿的,哪天都行。”田苗觉得这事不能再拖了,人家陈大夫也不能一直装病不出屋啊。 “姐,你说我能行吗?”田朵一听,心里很激动,可是又有些担心。 “你当然行了,要是真遇到啥难题,不是还有喜子吗?他可是答应了,会天天去医馆坐镇的。 只是他的性子,你也知道,尽量让他在后堂捣鼓,他的那些个奇奇怪怪的药。不真的遇到啥事儿,就不要让他出面,我可不想这医馆开了三天,就关门大吉了。”田苗对于喜子可说是又喜又烦。 这小子的医术,药理那是天下第一,她只要说出效果来,他就能给她整出相应的药来,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是这性子,真是太不讨喜了,性子不好,还不算是最愁人的,偏偏还长了一张贱嘴,专门往人家的痛处戳。 “这你放心好了,其实喜子挺好相处的,就是你们两个的八字犯冲,一见面不红脸不行。”田朵笑着说,喜子对她可是很好的,从来没有说过一点重话。 “你心里有数儿就行了,那个陈大夫见多识广,但是医术却是不行,所以你要帮他兜着点儿。一定要让每一个病人,都是由你来亲自诊脉,然后利用他的嘴把病症说出去。”田苗交待着,她可不想自己家的医馆,出现什么医疗事故啥的。 “这个我知道的,我们之前就定好了,每一个病人都是我先来诊脉,然后把情况写下来之后,再让陈大夫来诊脉。”田朵也清楚陈大夫没有什么医术,都赶不上村里的朗中。 “那方子呢?”李氏一听心里担心,这不是骗人吗? “方子也是我来开,他只要随便写就可以了,反正这方子也到不了病人的手里,抓药什么的,也是我来干的活儿。 要是谁想要方子的话,我就以陈大夫的方子不外传为由,给他们偷偷的誊写一份儿。”田朵他们三个可是在一起仔细研究过的。 “那就好,一会儿我出去把这事儿,向大伙说了去,让他们明个去捧个人场。”田苗见他们都准备好了,自己也是放心得可以。 李氏带着三个闺女,为大伙添了两轮菜之后,村民们这才算是酒足饭饱,就在他们要告辞之时,田苗站在正厅门前的台阶上,朗声说道。 “感谢各位乡亲的厚爱,为我们家的乔迁之喜,添福添寿。受了大伙的好处,咱们自然要加倍回报乡里,为了将来大伙说着方便,咱们以后就把那条咱家修的铺面街,叫做合田大街。 你们看这样行不?要是行的话,明个我就请蒋师傅做个牌子,立在街口。可要是不行,咱们趁着大伙都在,商量出一个更好的名号来。”田苗的话,倒是让大伙没有啥意见。 那条街说白了,就是老田家的,当初田苗买地的时候,那条街也是含在里面的。修铺面的时候,这条街也是重新修的,不只是宽度加宽到了四行车道,比官道还要宽。 地上还铺了石板,比村里大多数人家的屋里地,都要好得多。除了这田家大宅,再就是村长家里,其他的人家屋里的地,都是普通的土地。 “这个你还和我们商量个啥啊,那条街可是你们老田家的,这大伙心里清楚着呢。”村长的大儿媳妇齐氏高声说道。 顿时大伙也纷纷表明,自己心里清楚,这条街的归属十分的清晰。 “好,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巳时初,咱们家位于合田大街的医馆,就要正式开张了,到时候,请各位乡亲去给捧个人场。 要是谁的身子,有啥不得劲儿的,明个可以免费给诊脉,不过陈大夫的身子刚刚见好,所以明个只给三十人看脉。 咱们村里的乡亲们,身子骨都还硬朗,我想这三十个都凑不数儿,以后要是谁家有了病人的,咱们医馆定是比镇上的方便。 别的咱不敢说,这药必是最好的,药费自然也是最低的,咱家不指着医馆赚银子,就是为了回报乡亲们,对咱家的厚爱。”田苗这话说得实在,让村民们心里十分敞亮。 一阵热闹之后,村民们纷纷告辞,除了那几个田苗找来的帮工之外,大部份的回家去了。 “娘,你就别忙了,我大舅还在呢,你是不是过去,和他唠唠?”田苗来到厨房将正在忙着的李氏给拉了出来。 “这……你和娘一起去吧。”李氏想了想,反过来拉田苗的手,现在这个闺女,完全就是她的主心骨。 只要有田苗在,她的心里就有底儿,这样的感觉,就连田有金这个相公,都比不了。 以前她一直在婆家受着欺负,却是没有一丝的反抗之心,可是现在她却不这样想了,她有闺女给她撑腰,她为什么要怕别人?往后她定是不会再无原则的忍让了。 “行啊,咱们一起去。”田苗知道李氏为什么心慌,于是笑着和她一起向院子走去。 “好不容易来的,哪能现在就走?你姐一会儿就过来了,你们姐弟多年不见了,还不好好唠唠嗑儿?”田有金拉着要走的李铁柱,他并不是客套,而是觉得到底是至亲的亲戚,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姐……夫,我这就走了,家里还有事儿呢。”李铁柱没有想到田有金这么热情,他看得出来对方是真心实意的留自己。 这让大男子主义的他,更加的郁闷,想他堂堂一个男子汉,在家又不是吃不起饭,跑这儿干什么? 真不知道娘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他开口,去求那个自己从小就看不瞧的姐姐,一想到这里,他就更加不要留在这里了。 “大舅,咋就这么急呢?家里就算有事儿,也不是啥急事儿,咱们叙会话,我让人送你回去,保证不耽误你的事儿。”田苗见他执意要走,心里有些意外。 若是他是来打秋风的,这时候不是应该说什么也不走的吗?可若说小姥姥让他来,只是单纯的道喜,她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相信。 “就是啊,你这好容易来一趟,刚才太忙了,咱也没唠得上嗑,正好我还想问问小弟的事儿呢。”李氏强压上心里的不舒服,微笑着对李铁柱说。 “那好吧。”李铁柱见此,也只好听从他们的安排。 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李氏的房间,新宅子的格局和老宅子完全不同,以前他们的房间就是一间卧房而已。 但是新宅却是分为里外两间,外间可以估为会客间,里间才是卧房。李铁柱因为来的晚,所以并没有赶上和村民们一起进来参观,现在这一进来,心里的惊讶足以让他心脏闷疼。 看看这屋子里头的摆设,虽说没有什么金银器物,但是那上好的梨木家具,还有地上铺着的,打磨得光亮的石砖,每一样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着来人,这里的主人,不是一般的小富之家。 想当初,他去县里出工,曾经给师爷的宅院干了五天的活,在那里他都没有见到,这上好的花梨家具,和这不知道什么材质,黑得发亮的石板砖。 “前一阵子,爹捎信来说,小弟下个月成亲,我去年听人家说,他不是成过亲了吗?这咋又成亲呢?”李氏也不知道和他说些啥,只好开门见山,早点说完,早点放人回家得了。 “嗯,那个媳妇儿,几个月之前给休了。”李铁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娘交待的事儿,他是死都不说,可不能在她的面前跌了份儿,就算她再有钱,也还是那个丧门星。 “啥?休了?为啥啊?”李氏一听惊得不行。 “她进门半年了,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李铁柱尽可能的简洁的说,其实那个弟妹是被他娘生生给赶走的,后来还以死相逼让小弟给人家休了。 田苗一听这理由,就知道定是小姥姥的问题,不过她是不会多说的,只是安静的听着。 但是直觉上来说,她不喜欢这个大舅,感觉他这个有些阴沉的感觉,尤其他从来不正眼看李氏,就可以猜得出来,他们之间可能有什么渊源。 “到时候,我们一家定是会去的。”李氏心里心疼着小弟,神情黯然的说。 “嗯哪。”李铁柱答应一声之后,气氛一个子就尴尬了起来了。 这哪里是亲人见面的场景啊?田苗忍着翻白眼儿的冲动,开口将僵局打开。 “娘,这天色也不早了,我让人把大舅送回去吧,有什么话,等下个月咱们去的时候,再说也不迟的。” “呃?啊?好,好。”李氏一时有些反应慢。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李铁柱早就坐不住了,自从进了这屋子,他的全身就没有自在过。 “那咋能行啊,家里没有马车也就算了,现在咱家里有三辆马车呢,哪有远道来客儿,不送的道理?”田有金说的是实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可是听到李铁柱的耳朵里,就完全变了味道。 “不……不用了。”李铁柱的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人狠揍了一顿似的。 “大舅,咱们都是实在亲戚,就不要客气了,跟我来吧,我给你安排马车去。”田苗也没有多想,就带着李铁柱去了院子里的马棚,让顺子帮着把大舅给送回去。 “我咋瞅着他大舅的脸色不对劲儿呢?我刚才说啥不对的话了吗?”田有金等他们走了之后,这才一头雾水的看着李氏。 “你那么说,他的脸色能好看才怪呢,那孩子从小心气就高,你刚才说咱家有三辆马车,虽是实情,但听在他的耳里,就成了显摆喽。”李氏没好气儿的给自家的傻相公解释。 她以前还对公公让田苗当家,却不让她相公当家,而心生不满。现在看来,还是公公的眼光长远,这个二愣子,也就是个干粗活的命,心里一点弯儿都没有,这要是做生意,还不得让人把裤子都骗走喽? “唉呀,那可不行,我真没那个意思,你咋不早说呢,真是的。”田有金一听忙转身就往外走。 “你干啥去啊?”李氏一把拉住他。 “还能干啥,当然是去铁柱说道说道去啊,这要是让他误会了可咋整啊?”田有金急得头上的汗都快下来了。 “说你傻,你倒是马上淌哈喇子,你就是去了有什么用?人家和你说自己多心了啊?你咋说道啊?不说还算好,这一说不就是真成了显摆了?”李氏真是服了。 “唉,你说这可咋整?这么些年了,好不容易走动起来了,还让人心里生着不痛快的走了。”田有金真心自责。 本来他们家就只有一辆马车,若是田苗骑马的话,家里的车架子就成了废品。这不前几天,苗儿说家里的营生多了,还在老树屯和村长合伙整了养鹿场,这往后用车的地方多。 所以就求人家白公子,从县里买回来三辆马车,还有三匹壮年的骡子,今个儿家里的家戚全来了,这远道的亲戚,正好也就都能给送回去。 只是因为没有下人,所以今天顺子、黄哥还有村长儿子的小舅子,就成了临时的车夫。 “你多那个心干啥?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点信儿也没有,为啥现在突然就想走动了?还不是因为咱家和以前不一样了?爱咋想咋想呗,我要不是心痛我小弟,下个月才不回去呢。”李氏对娘家的心情,可说是五味陈杂。 “唉,你也别那样儿,好歹都是实在亲戚,咱这当小辈儿的,到啥时候也不能挑长辈的理儿不是。”田有金劝着李氏,他不希望李氏因为一时气不过,将来再后悔。 “行了,你去忙吧。”李氏感觉和他就不能唠嗑,越唠越是闹心。 田苗将李铁柱送走了之后,并给顺子使了个眼神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明白了,反正他是向她点了点头。 “姐,活儿干得差不多了,你去看看吧,要是行的话,咱好给人家结银子。”田朵带着那些个帮工的妇人,到现在才忙活完。 “我不看了,你看着行就行,这是银子,你拿去给她们结了,剩下的那些个菜啥的,都给她们带回去。”田苗说完就去了正厅。 此时的正厅里可是热闹非常,那些个村民与田家只是同村儿,并没有多么的交情,所以吃过了席也就走了。 可是这些个亲戚们,就不一样了,吃了席也是要唠上一唠,有那远道儿的还要住上两天的。 平时看着发空的前厅,这时不说人满为患,却也是哪哪都是人,田苗也只认识其中的一部分,别说是她了,就算是李氏也认不全。 “苗儿来了,快来坐这儿,让舅奶稀罕稀罕。”付氏娘家嫂子吴氏,一看到田苗,就立刻招呼她过去。 “我坐这儿就行了,一会儿还得去给帮工们结银子呢。”田苗才不过去呢,选了靠门口的椅子坐了下来。 “要说这田苗儿可真是这个,谁家的闺女有她这个能耐?”吴氏见她不过来,倒也不恼,边说还边竖起大拇指。 “嫂子说的可是真真儿的,咱们家苗儿啊,那在全镇也找不出二个来。”姑奶田氏自豪的说。 “唉呀,你们啊就别再夸她了,再夸这丫头就得飘着走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吧。”付氏真是听够了,从早上到现在,这些人张口闭口的就是夸田苗。 咋地?他们老田家现在起来了,感情就全是她一个不丫头的功劳?他们这些个大人,就一个屁都不是了吗?哼,这些个不会唠嗑的。 “奶,我来是想问问,咱们晚上咋安排啊?”田苗也是受不了她们,那没完没了的表扬,就算是再好听的话,听了三遍也心生厌烦了啊,何况还不只三遍。 “这事儿你还问我干啥,你自己看着办吧。”付氏一副全权交给田苗的样子,还真有一点大家老太太的意思。 “那我就看着办了,大伙先唠着,我这忙完了就过来。”田苗说实就起身离开了。 从前厅出来之后,她就进了正厅,此时田占财等男人们,也都喝得酒,正在喝着茶。 “爷,你们这么快就喝完了?我还寻思着要是不够的话,仓库里还有呢。”田苗见他们状态都还不错,心中有些意外。 “哈哈,这个你就不懂了吧?我们可是谁也没有喝到量呢,想知道为啥不?”族长有心逗一逗田苗。 “那是为啥啊?”田苗见他笑,就知道他这是想逗自己,自然是要配合他老人家的。 “记住啊,这乔迁宴席,菜不可吃光,酒也不可喝尽,那是要给主家儿留下的。”族长笑着解释,这可是他们这里的老理儿。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寻思呢。”田苗笑着说。 “哈哈,正好你来了,我还想让人找你去呢。”田占财笑着摆手,示意她过去。 “爷,你找我啥事儿啊?”田苗没想到,她不过就是随便过来看看,却不想爷爷居然找她有事儿? “还能有啥事儿,我们老哥几个白天没喝好,晚上自然是要好好喝个够的,你去给我们好好的张络一桌,像样的下酒菜。”田占财豪气万千的说着。 “好嘞,我这就去准备。”田苗一听也是笑着离去,到了厨房里一看,心里很是满意。 田朵真是个干活的好手,不只到处都收拾得干净,那些个剩菜什么的,也被她分出去不少。 橱柜里面放着的,一看就是没有动过,这些热一下,晚上女人们吃算是够了。看来男人们的下酒菜那是要重新准备才行,心里盘算着的田苗,突然想到一个好法子,立刻转身往白易然家里跑。 “江爷爷呢?”田苗一进门,见白易然正在看书,却不见江爷爷的身影。 “去工地了,你找他有事儿?”白易然将看到一半的书,放了下来。 “还不是吃的事儿,等会再去找他也行,正好我和你说点正事儿。”田苗坐在他的对面儿,顺便扫了一书他放下来的书,居然是一本律法方面的书。 “什么事儿?”白易然被她这么一说,还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最近她交待下来的正事儿,可是太多了。 “你咋还看这书?咋地你想考科举啊?”田苗好奇的问。 “你想什么呢?我看这些不过就是为了多知道一些,这做生意,总是要遇到这样或那样的事情,多看看这样的书,将来兴许用得上。”白易然轻笑着解释,他别说不想考什么科举。 就算他真的想考,怕是也不行吧,雪儿说他是九王爷的儿子,这若是真的,那么自己就是叛贼之后,不被杀也是要圈禁的,哪可能去参加科举? “这倒也是,你仔细记清楚,将来咱们遇到事儿的时候,就靠你了啊,这些东西我可是看不进去的。”田苗随意翻了翻,全是文言文,她只是能认字,却不能完全理解其含义。 “你要说哪个正事儿啊?”白易然有些苦笑,他看这些无趣的东西,不是为她还能是为了谁? “江爷爷不是说来信儿了吗?人怎么还没到啊?我们家现在很缺人手的,今天为了不丢东西,家里头都不敢有摆设。”田苗有些无奈的说着,之前江爷爷那胸脯拍得山响,可是呢,到现在却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他那边有了点问题,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明天就会有人过来了,全是信得过的人。”白易然替江爷爷解释。 “出什么事儿了?”田苗直觉事情不简单。 “也不算什么,就是有人被人收买了,现在都解决掉了,你不用担心。”白易然说得轻描淡写,其实这件事并不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他觉得,有些事根本就没有必要,让田苗来担心,她这一天天的事够多了。 她是他有记忆以来,唯一一个每天忙碌,却还是冲满斗志,像是不知道累一般。看着她这样,自己又如何好意思懈怠?当然是尽可能的在背后支持她,只是这些事情,完全没有必要让她知晓罢了。 “唉,真是麻烦,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买两个人回来了,现在家里人多,我娘天天就光是做饭,就得累趴下。”田苗原本还打算,吃了席就把人送走的。 可是今天她才算看明白了,这些个远道儿的亲戚们,压根就没打算那么快走。幸好她们家地方大,房间多得是,就算是再来几个也完全住得下,不然的话,她还真不知道往哪里安排他们呢。 “黄嫂这几天会过去帮忙的,明天人就到了,要是你满意的话,马上就有人用了。”白易然为了找这些人,那可是费了精力的。 “你办事儿,我放心,咱们出去走走啊?”最头疼的事儿说完了,她自然要办这第二头疼的事儿了。 “我不想出去。”白易然才不会上当呢,她眼里的算计,也太明显了,这样还上当,那就是傻子。 自己可不是喜子,一次又一次的,上同一个人的当。 “做人太聪明了,会没有朋友的,你要时不时的犯犯傻,看人家喜子多好,每天都生活得很充实。”田苗一副鄙视他的模样,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一点也不好糊弄。 “这话很耳熟,听得还挺有道理的。”白易然笑道。 “噗,这话不就是你说的?快走吧,一会儿就晚了。”田苗见果真不动,立刻跑过去拉他的手臂。 “你总是要说一下,需要我做什么吧?”白易然当然被她,一拉就动啊,这有些事儿,还是要问清楚。 “还能是什么啊,当然是让你和江爷爷,带我一起进山,弄点野物回来,晚上来我家吃烧烤大餐啊。”田苗见他不动地方,只好实话实说了,本想给他们的惊喜的。 “听起来很有意思,还等什么,走着。”白易然一听她的提议,那心里高兴不已,带她上山,那就是抱着她喽?哈哈,他这两天正觉得怀里少点啥呢,没想到她这么贴心,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田苗见他动了,开心得和他一起往工地去,完全没有发现,此刻身边的男人,早就化身成狼了,等着她这个小红帽,自己投进他的狼怀之中。 “东家姑娘来了,快进工棚里坐,这日头可毒着呢。”白老大看到田苗过来,立刻迎了上去。 “不用了,我过来找江爷爷,你们忙你们的。”田苗笑着推辞,她宁可在这儿晒太阳,也不要进他们的工棚子里去。 那里面的味道,太过于霸道了,她真心受不了,那种臭汗、狐臭加香港脚的三味合一,真真是天下最绝的味道。 上次不知道一不小心进去了之后,她连着三天都吃不下什么东西,就算是现在只要是一回想起来,她头皮都是麻的。 “江老爷子在上面呢,要不,我带你们一起过去吧。”白老大当然不知道田苗的心里想着什么,不过能在东家面前表现,那就是他的荣耀。 “好啊,这路修得还顺利吗?咱们这里有冻害,地基可是马虎不得的。”田苗见这路修得挺快,于是出言提醒。 “这个东家放心好了,咱们这路比官道都结实,前几年咱们可是修过官道的时候,地基也没有挖得像咱们这么深的,足足挖了五尺,里面下的全是山上的大岩石。”白老大见田苗这么问,立刻出言解释,生怕被她误会了。 他们向山上走了一段之后,白老大指着那正在忙碌人们说。 “东家你看,他们现在就正在填石呢。” “我不是不信你们,而是提醒你们一下,不要因为着急赶工就忘了。”田苗知道白老大让她看的目的。 “东家说的是,你看江老爷子,在那儿呢。”白老大指着前方大树下坐着江爷爷说道。 “你去忙吧,这几天太热了,让那些做饭的,多备些绿豆水,一天送来两三趟。这银子你拿去打赏她们,别让她们以为,白支使人家。”田苗递给白老大一串大钱儿,差不多有七百多文的样子。 “唉呀,还是东家心疼我们啊,我这就去办啊。”白老大拿着那串大钱儿,乐颤颤的跑了下去。 不一会儿,田苗就听到下面的工人,大声叫着,东家姑娘心真善,我们一定好好干。 “你还真是会当东家。”白易然见她还挺有手段的呢,先是敲打,再是打赏,收买人心收买得不着痕迹。 “这有啥啊?我可是什么也没做啊。”田苗装傻充愣,她才不会告诉他,自己刚才是故意说地基的事儿。 因为之前有工人抱怨过,说是地基挖得太深了,还说白老大为了讨好东家,完全做无用功什么的。 所以她今天才会故意向白老大提这地基的事儿,一是告诉白老大,就算你不说,工地上的事儿,我也是知道的。 另一方面就是想让那些工人知道,白老大的要求,都是她提出来的,想要赚工钱就老实干活儿。 “我看你做得挺多的,比如说让那个村里最有名的大喇叭,来工地做饭,这个应该有些别的意思吧?”白易然见她装,当然要戳穿她了。 “啥?你说啥呢?我咋听不懂呢?唉,和你这样的文化人儿,就是没有办法愉快的唠嗑啊。”田苗打算装傻到底。 白易然并不是真的想让她解释,而是用来知道她,自己可不是她可以糊弄的,说这事儿,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和喜子不一样。 自从到了合田村之后,他是越来越不想承认,喜子那个二愣子,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了。 “苗丫头来了,忙一天了,不在家歇着,跑这儿来干啥?”江爷爷现在可喜欢说,他们北方的方言了。 感觉北方的方言,说起来很爽,意思直接,语言生动,很有意思。可惜他来的时间太短了,会的太少了。 “江爷爷,这么说干啥?要稍稍的挑着点尾音,这样听起来不怪。”田苗差点笑喷了,江爷爷把“啥”字咬得太硬了,给人一种想打架的感觉。 “干啥?”江爷爷倒也虚心,立刻就学着田苗的样子学了起来。 “就是这样的,哈哈,江爷爷你可真逗,人家都嫌我们的话土,走到哪儿都是说官话的。就你不一样,放着好好的官话不说,却跑来学我们这儿,透着一股子苞米茬子味的土话。”田苗是越来越喜欢这个,长相喜庆,性子有趣的老顽童了。 当然了,如果他可以别三天五天的,就搭错筋的抽疯,那就更完美了。但细想之下,他对自己可是好太多了,至少到现在都没有耍过自己一次。 每次倒霉的也都是白易然他们三个,想想也是挺好玩儿的,不知道如果白易然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样的,会不会立刻抓狂? “哼,那些个俗人懂个屁啊。”江爷爷一副不屑的模样,白易然硬生生的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你想说啥?”田苗却是没有放过他的小动作。 “咱们还是快进山吧,不然的话,就来不及了。”白易然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敢阴他。 “真的吗?”江爷爷一副,我信不过你的样子。 “当然是真的。”白易然才不会说,自己刚才差点说出来,天天嘴里不客气的老头子,才是俗人好吧?他还不想被江爷爷当成头号玩具。 ------题外话------ 昨天带着儿子去打预防针,从一进门,儿子就委屈的说: “妈妈,我没生病,不打针。” “不打针,咱们就是把这单子给大夫送去。”我面不改色的说着谎。 “我去送。”儿子一听忙把我手上的单子接了过去。 这正中我的下怀,因为他的爱表现,我的诈骗计划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儿子,你真棒,咱们进去送章子吧。” 在我的赞许中,我儿子手里拿着单子,自己就走到了大夫的身边。 “大夫,你看看,他这里被大蚊子咬了。”我一副发生大事儿的表情,那个大夫也是个经验丰富的,立刻会意。 “唉呀,这个蚊子咬得太厉害了,过来,我给你消消毒。”于是儿子就被我抱着坐在了椅子上,之后…… 出门之后,我儿子带着哭腔说: “妈妈啊,这个大夫太可怕了。” 第九十九章 别开生面的大聚餐 江爷爷一听要进山去找野物,兴趣顿时大起,也不管身边有没有工人,足下一点就飞射而出。 多亏了工人们见他们说话,早就避到了下面去,不然的话,还不定传出什么话来呢。 白易然和田苗倒是警觉的看了看四周,为了保险起见,还向树后面走了几步,见没人能看到这才跟上了江爷爷的脚步。 “白老大,你说他们进山干啥去了?”一个工人语气暧昧的说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们谁要是不想干了,趁早说,别等给我惹什么什么事来,再被人家扣光了工钱,乱棒打得你们满地找牙。”白老大顺势给了那人一脚。 众人见状,立刻都消停下来,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白老大,这么大动肝火,脸色胀红。 “你们给我听好了,东家姑娘,那可不是一般人,将来定是有大造化的。想跟她谋个营生的,就他娘的给老子,好好干,要是有那不想过好日子的,现在就给老子滚回家去。 我白老大可想和那种没出息的彪货当兄弟,咱们这些个出苦大力的,靠的是膀子力气,别因为嘴里没个把门儿的,就把一家老少全都饿死在家里头。 不是我抓着鸡毛当令箭,而是刚才那话,太他娘的不是人了,东家姑娘对咱多仗义?咱哪能恩将仇报,坏她名声?她们三个人一起,别说是上山,就是进屋里,又能咋地? 你们要是不瞎,就应该看得出来,那个江老爷子,还有白公子,可都不是一般人物,谁要是活腻了,就滚远点儿死去,别他娘的连累了我们。”白老大是真的动气了。 这多年了,他的眼光也是很毒的,不说一看便知,但也是个眼里不揉砂子的主儿。要不是他看出这些来,哪能对这个工程这么上心? “白老大,你别生气了,是我混蛋,保证以后再也不说了。”刚才那个嘴快的工人,立刻给了自己一嘴巴。 其实他也不是有意想要说田苗啥,而是干活干累了,就是想说点荤段子啥的解解乏。 “你知道轻重就行了,咱们也是多年的兄弟了,听东家说,她以后来有别的工程呢,要是咱们干得好,以后她就专门用咱们了。 所以各位兄弟,咱们这不是给别人干活,这是给咱们自己干活啊。要是真能入了东家的眼,咱们就不用再过,有活就有饭吃,没活就饿死的日子了。”白老大是真心想带着兄弟们,过上吃穿不愁的好日子。 可惜多年来,也就能勉强饿不死,现在终于来了机会,他又如何甘心,因为一时的嘴快,而错失过去呢? 田苗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事儿,而是在山里开心的玩了起来,只见江爷爷和白易然两人,在林中飞来飞去的。 而田苗则在坐在河边的大石上,她的面前有两堆的猎物,这时江爷爷和白易然,两人一人手里拿着一只野山鸡,快速的飞掠而来。 “丫头,报数,谁多?”江爷爷问道。 “白易然是八只,你是六只,可……”田苗话还没有说完,江爷爷就大喝一声。 “臭小子,再来,我就不信,我今天会输给你。”江爷爷也不等白易然回答,立刻就风一般的飞进了森林。 白易然苦笑着看了耸了耸肩,表示无辜的田苗,只好认命的进了森林,他倒是想让江爷爷一番,可惜那老爷子的性子。 他要是想过消停日子,就得认真的和他比,啥时候老爷子真的凭自己赢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田苗现在真心后悔啊,刚才她就是随口一提,让他们两个比试一下,结果她说者无心,江爷爷却是兴趣大起。 “江爷爷,你们不能再比了,看看这两大堆。”田苗真是愁死了,这么多的野物,得吃到哪天去啊? “丫头,谁赢了?”江爷爷也发现太多了,但如果自己还是输的话,定是不能结束的。 “当然是江爷爷你赢了。”田苗说得理所当然。 “你没骗我?我记得他应该比我多一只吧?”江爷爷不高兴的说。 “数量是他多一只,可是从份量上来说,江爷爷你可是赢了太多了。光是这一只狍子,就顶上他十只野鸡的了,咱们比试当然要看份量。不然的话,随便抓几只苍蝇也能凑数了不是?”田苗还真是佩服自己啊。 想不到自己的反应能力,还真是强啊,随便扯一扯就显得那么有道理。 “听着还有道理的,臭小子,你服是不服?”江爷爷洋洋得意的问,大有你若不服,咱们再来的架势。 “心服口服。”白易然哪还有不服的道理?要不是田苗能扯,他哭的心都有了。 等他们三个人,带着那足有百多斤的野物时,合田村的村民,全都傻了眼了。 “你这个丫头,我说扔下一些,你非得全带回来,现在好了,咱们成笑话了。”江爷爷没好气儿数落着。 “江爷爷,这些哪能扔了?你们打了这么多的野物,要是全都吃了,倒也还说得过去。可要是扔了,那不是就成了糟尽东西吗?”田苗没好气儿的说,她当初拦着,他不听,现在却数落自己了。 “这么多,如何吃得完?”白易然也是犯愁,这种天气,用不上两天,这些就得变味。 “放心吧,一定吃得完的。”田苗神秘一笑。 刚才在山上的时候,她可是没有闲着,虽说身没动,可是这脑子却是一直在转动着。 “你又想到什么好点子了?”江爷爷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立刻就来了兴致。 “现在还不能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田苗故意卖着关子。 白易然和江爷爷见她不肯说,也就不再多问,只是加快了脚步,向田家大宅而去。 “唉哟娘啊,你们这是干啥去了?把山给清了?”付氏因为茶水喝多了,刚才茅房出来,正好看到狼狈的三人。 “奶,这才多少啊,还把山清了,你快进屋吧,晚上咱们吃点新鲜的。”田苗打着哈哈,让他们把猎物放到了厨房窗子下的地上。 “唉,她疯,你们就跟着疯?这老些得吃到哪年去啊?”付氏叹了口气,摇着头就回了前厅。 “看你们干的好事儿,让我替你们背黑锅。”田苗白了他们一眼。 “你一个人也活不过来,要不要我们帮忙?”白易然见江爷爷一副,都是你的错和我没关的表情,只好认命的开口。 “你们还真能帮上忙,先把黄嫂叫来,然后你们就去准备柴火,记得要整柴,越多越好,尽可能的找人帮忙。 我家正厅里全是男人,你们去叫,一准全出来帮忙了。”田苗说完就跑去找李氏和妹妹们。 当女人们看到那些,堆得像是小山一样的各种野物,全都傻了眼。 “苗儿啊,这是要干啥啊?”田氏最先开口,自从他们两家合伙建养鹿场之后,她就感觉和田苗更亲近了。 “姑奶,你还是先别问了,快来帮我把这些都收拾出来吧。”田苗也不与她客气,忙招呼她们过来帮忙。 “在家收拾?那可不行,这院子里得啥味儿啊?几天都不带出去的。”田朵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 她们家的院子里可是铺着青砖的,要是留下味,那可是不行的。 “唉呀,那咋办啊?”田莲花的婆婆一惊一乍的说。 “这有啥难的,拿到河边不就行了,咱们这么多人,一人拿上几个就行了呗。”付氏的嫂子吴氏说道。 她可是最看不上田莲花的婆婆,她们以前是一个村里的,当时就不合,谁想到这嫁到不同的村子,结果却弄成了亲戚。 “也只能这么办了,咱们快点动起来了吧,要不晚上可是没有吃的了。”田苗觉得去河边比在家里靠谱多了。 等她们把这些个野物都收拾干净的时候,大伙都累得不行,招娣的手都被河水泡白了,没办法谁让她是负责最后清洗的呢,所有的野物都得过她的手。 “姐,我来了。”田杏站在平板马车上,大叫着。 “小心点儿,你这个皮丫头。”付氏听到声音,一回头,看到她的样子,吓得大叫。 “奶你就放心吧,我手上有准儿的。”田杏说着,轻松的翻一个跟头,就从那板车上跳了下来。 她这动作,如行云流水,很是好看,不过这只是田苗的看法。其他的女人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其结果就是,想要卖弄的田杏,差点被家里的长辈们,用唾沫星子给淹死。 “姐,你快帮帮她吧。”田朵看着心疼,让田苗帮她。 “不用管她,谁让她自己不长心,被收拾也是自找的。”田苗有心让她多受受罪。 “大伙儿快过来帮忙啊。”招娣见田苗不管,只好自己开口。 女人们数落得正嗨,听到招娣喊了,这才想起正事儿来,忙过来帮忙装车。 “黄哥,把车赶到我家门口的大空地就行了,咱们不回家。”田苗的话一出口,顿时引来七嘴八舌的问话。 “你们这么问,我咋回答?你们先回家歇着吧,我保证今天晚上,你们一定会很满意的。”虽说准备的匆忙,但是田苗对自己的想法,十分有信心。 田家的动作,早就惊动了村里人,有不少人都主动帮忙,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里,就准备出很多的柴火。 “这些应该够了吧?”江爷爷看着那堆起来比房子高的柴堆,有些不确定的说。 “好像多了。”白易然也没有想到,这有这么多。 “她们回来了,正好问问吧。”田有金看到她们的身影,忙开口说道。 “唉呀,咋这老些?”付氏吃得张大了嘴巴,他们要干啥? “苗儿,是不是太多了?”江爷爷感觉今天,是一个对自己不利的日子。 “哈哈,越多越好啊,咱们的野物多,要是柴少的话,那也烤不熟啊。”田苗笑着说。 “哈哈,怎么样?不对,咋样?我猜对了吧?”江爷爷开心的叫道。 上一次他可是吃过一次的,那味道很是特别,想想就要流口水了。 “江爷爷,这一次和上一次可不同的,姑爷,麻烦你把村里的人都叫来吧,咱们今天来个狂欢夜。”田苗话一出口,大伙全蒙了。 “啥玩意儿?”村长有没有听懂。 “哈哈,就是让大伙好好乐呵乐呵的意思,以后每年的八月初六,就是咱们田家主办的狂欢夜。”田苗的解释,大伙还是没有听得太懂,不过也知道是好事儿。 在田苗的指挥下,所有人都活着自己的活儿,而她则是拉着田朵去仓库里找她的宝贝。 “姐,你是要找这些吧?”田朵将一个箱子的开之后,十分肯定的问。 “朵儿,你真是太懂我了,找的就是它们呢。”田苗见田朵居然把她之前做的调料粉,全都收纳成袋,并整齐的放在了箱子里。 “咱们是姐妹嘛,要拿多少?”田朵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个多拿些,这个少拿点儿就够,我感觉好像没有多少人能吃太辣的。”田苗将不辣,稍辣和特辣三味,每样都装到了盆子里。 “姐,你把全村儿的人都叫来,那些肉能够吗?”田朵有些担心这个。 “放心吧,够了的,他们上午刚在咱家吃了席,晚上肚子里也空不到哪儿去,那些肉吧,弄不好还得剩呢。 那些个能吃的男人们,哪个光吃不喝酒的?这一喝了酒,自然就吃不了太多了。”田苗笑着说,村里人都是这样的,去谁家赴席不是吃得饱饱的? 她们家上午的席面可全是肉菜,相信村民们今晚的战斗力,有平时的一半就不错的了。 “姐,还是你的脑子好使。”田朵是真心服气。 “那得分啥事儿,要是让我记那些穴位,药方子啥的,估计我一辈子也记不住。”田苗姐妹两人说笑着来到了,她们田家大宅的门前空地。 “姐,咱家的酒好像不够吧?”田朵想起来这个关键的。 “咱家的酒先不动,让人去对面杂货铺子里,把她家的酒全包了,要是都喝没了,再拿咱家的。”田苗想了想,做出了决定。 她家的酒可都不是普通的酒,而是稍好一些的,反正也是不够喝,这样一来,那个表面没事儿。其实心里事儿多的梁七姐儿,也能平衡一些,以后就是邻居了,关系也不好弄得太僵。 不过以梁七姐儿的聪明,应该不会再做之前那种不长脑子的事儿吧,现在她们田家可说是风头正劲,整个桥头镇都有名呢。 其实说起这个来,田苗也有些汗颜,之所以她们田家一炮而红,并不是因为她的功劳。 而是这次的工程,白老大可是把全镇上的泥瓦匠,都给网罗来了,这样的大阵仗,可说是百年不遇的,于是乎人们这才把视线放在了她们家的身上。 因为江爷爷的特殊身份,对外只能说是田家酒坊,这让镇上的大户们,人人自省,为什么田家起来得这么快?而他们却完全不知原因? 也正是因为如此,为她们家带来了第一波的麻烦,当然了,这些都是几个月之后,才出现在田苗的面前,现在的她完全没有防备。 酉时正,田家大宅的门前空地上,架起来十来个柴堆,每一个都差不多有四尺来高,呈圆形排列在空地之上。 原本田苗是想架起一个高高的大篝火,结果这一想法刚出口,就遭到一致的反对。 因为他们的村子离山近,村民们怕架得太高,那火星子要是被刮到山上,后果可就要了命了。 田苗虽然感觉他们太过于小心了,这里离着山脚下还远着呢,但一想到万一刮起大风的话,自家宅子也有危险,于是只好化整为零,架起来十几个的小柴堆。 村长指挥着男人们,在每个柴堆旁都放上了两桶水,以备不时之需,田苗见了倒也暗赞,还是村长想得周道啊。 “苗儿,时辰到了,你说两句儿吧。”村长检查无误之后,来到了田苗的身边。 “还是姑爷你说吧。”田苗推脱着。 “我说啥?这不是你们田家办的吗?”村长知道她就是客气。 “那成,我就少说两句吧。”田苗到到空地的正中央,那里有摆着许多的桌椅板凳啥的。 村民们因为好惊,所以他们全都围在外面,没有听到主家的话儿,谁也没有进到空地中间去。 田苗站在一个桌子上,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 “各位乡亲,今天是我们田家乔迁之喜,为了和大伙一起乐呵呵,特别整了这个一个狂欢夜。 希望大伙可以吃好、喝好,一会儿自然有人教你们,这些个东西咋个吃法。谁要是不明白的,也可以过来问我们,别的我也不多说了。 从今天开始,每年的今天,我们田家都会办这么一次狂欢夜,为了就是感谢苍天,为我们合田村带来好日子,让我们的好运长久下去。”田苗说完就从那桌子上跳了下来。 江爷爷等人,立刻化身为前辈,向人们讲解着吃法,在众人的目光中,他们一边教一边示范。 很快大伙就都掌握了这种新奇的吃法,空地上传出一阵阵的香气,开始大伙还比较的拘谨。 可是吃喝了一会儿之后,大伙就开始活络起来,田杏等人因为年纪小,胃口也小,所以很快就吃饱了。 “姐,这也太没意思了,我们吃饱了就没事儿干了。”田杏是个闲不住的,这是什么狂欢夜呀,就是吃喝夜嘛。 “切,好玩的事情多了,你过来,我告诉你。”田苗让田杏过来,两人一阵耳语之后。 田杏一脸兴奋的跑开了,李氏看了十分担心看向田苗,以眼神询问是不是出事儿? 田苗笑着向娘摇头,表示没事发生。 “姐,你刚才和她说啥了?”田朵好奇的问。 “你急啥,一会儿就知道了。”田苗神秘的笑着,那神情就像是一只偷到腥的懒猫一般。 田杏跑开了没有多久,就带着村里的小伙伴们跑了过来,他们围着空地跳起来舞来。 大人们见了,也是开心的笑着,更有那好动的,也跟着孩子们一起跳了起来。 一时之间,整个合田村的上空,都充盈着人们的欢声笑语,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开怀的笑着。 就连远处工棚里的工人们,也都吃着田苗让人送来的野味,伴着村民们的欢声笑语,及那浓浓的肉香,沉沉的进入甜美的梦乡。 八月初六在别的地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可是在合田村却成为了一个全村狂欢的日子。 一直流传了几百年,形成了具有特点的合田节,当然了,这些都是许久之后的事情,这里也就不多说了。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小舅成亲的日子就要到了。 “娘,你看看这些礼物够不?”田苗和小梅抱着一大堆的东西,放到了李氏前厅的桌子上。 “咋整这么多?”李氏吃惊的看。 “咱们这次去,可是要让你衣锦还乡的,那些个亲戚啥的不说,就连村里的旧识,也是要表示一下的。”田苗可是打定了主意,定是要让娘找回以前丢了的面子。 “夫人,我们小姐屋里还有呢,这些不过是些大件儿。”小梅是白易然给找的下人之一。 田家的狂欢夜之后,田家医馆就开张了,虽说生意不旺,但也算是有病患上门。这样不温不火的,反倒是让田苗放心,若是人太多了,她也怕田朵他们忙不过来。 之后白易然找来的下人们就到了,田苗见了他们之后,对白易然的良苦用心,很是感动。 想不到他这么细心,不只是为她找到人而已,而是按照她们家的需要准备的。管家是一位四十岁汉子,他为人和善,处事圆滑,姓柳名震江。 他的老婆是一位十分利落的女子,说话干活儿那都是好手,厨房的手艺也是相当不错,田苗让她当了内管事儿,连带的厨房也由她来管。 他们的两个儿子,和儿媳,也都是勤快本份的,田苗分别让他们跟着爷爷、奶奶、还有爹和娘。 当然了这只是暂时的,以后她会根据每个人的特点,再做调整的。 接下来就是四个丫环,田苗为了方便好记,就以梅、兰、竹、菊命名,四个姐妹一人一个。 而四个小厮就以春、夏、秋、冬为名,专门负责看门护院儿,干些粗重杂活啥的。 再有就是一个大厨、两个厨娘,还有三个车夫,他们分别是丫环和小厮的爹娘。 还有就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门房汤为臣,大伙都叫他汤老爹。 这些人全都是白易然信得过的人,他们与他都有着这样,或是那样的渊源,他们本是分别在不同的地方,以着不同的身份,隐藏着身份。 而因为那次的遇袭,和后来的收买事件后,白易然只好把他们全都招唤过来,因为他实在是不能让田家,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受到一丝的伤害。 “你给我说实话,他们是不是都有功夫?”田苗严肃的问着白易然。 “他们都会些身手,在江湖上却是排不上名儿的。”白易然如实回答。 “好吧,只要你信得过,我就信得过。”田苗扔下这句话之后,就转身回家去安排了。 田苗虽然没有问,但她也猜得到,江爷爷找来的人,之所以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应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过她相信白易然,既然他没有说,那就只说明一点,那就是自己完全没有必要知道。 “苗儿啊,你是不太过了,咱们是去走亲的,又不是摆谱去了。”李氏见田苗发愣,还以为她还要再加东西呢。 “呃?啊,娘,你说的一点都不错,咱们这回就是去摆谱儿的。”田苗笑着说,此时柳管家的二儿媳钱氏走了进来。 “夫人,这是厨房刚炖的银耳羹。”这个钱氏是一个性子温柔的,当初田苗就是看中她性子软,才让她跟在李氏的身边。 为了就是想让李氏,遇到事情尽可能的自己做主,所以才特意让性子,比她强势些的大儿媳齐氏分到付氏的身边。 “唉呀,咋又喝这些?”李氏有些不太想喝。 “夫人,这些可是好东西呢,里面放了二小姐开的方子,喝了之后,保你脸色好呢。”钱氏笑着在一旁推销着。 “娘,你喝吧,这些等明个放你们车里,剩下的那些就放我车里。”田苗怕李氏让她一起跟喝,立刻起身遛了出去,那股子药味儿,打死她也喝不进去啊。 “其他人也送去了吗?”李氏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都送去了,就连二小姐那儿也送去了,算起来就只有和师傅,一起出门的三小姐没有了。”钱氏笑着说。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必喝不可了?”李氏实在是喝够了,自从田朵学了养生方子之后,是变着法儿的让她们喝。 “不喝也是行的,只是这一碗少说也得二两银子呢,就这么倒了,怪可怜的。”钱氏性子温柔,却是一个极聪明的,田苗觉得,四两拨千斤用在她的身上最合适。 “唉,这个朵儿,真是个败家的。”李氏恨恨的说着,然后将那银耳羹吃了个干净。 其实这一碗并没有那么贵,钱氏这么说不过就是为了,让李氏可以痛快的喝下去。 田朵说过,这碗养生汤,要是卖的话,没有二两是不卖的,所以钱氏觉得,自己这也不算是说谎。 回到房里的田苗,看着桌上的一碗汤,眉头立刻就打了死结,于是她向小梅看了一眼。 谁想到小梅见她看过来,立刻跪倒在地,哭着求她。 “小姐,你就放过我吧,我命贱,享受不起这么大的福份啊。”那家伙哭得,像是有什么死了一般,就只差没唱了。 “行了,快起来,动不动就来这一手,有意思吗?我自己喝还不行吗?”田苗被她哭得闹心。 自己这命也真是够行的,当初看着小梅长得最机灵,这才选了她跟着自己,哪想到这个丫头,最拿手的就是装哭,把她这个看不得别人哭的,治得是死死的。 田苗不只一次的想,白易然是不是故意算计她?可是再一想,当初这人是自己选的,硬算到他的头上,好像也有点不太合理。 “你真喝吗?”小梅抬起那满是泪痕的小脸,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看着田苗。 “你看着啊。”田苗见她一副,你不喝,我就哭死的架势,只好认命的一口干了。 只是她想得很美好,现实却是凶残的,那可是银耳羹,里面是有干货的。于是田苗就悲剧了,被里面的银耳噎得直翻白眼儿,就在她差点背过气去的时候。 小梅终于看出不对劲来,两掌拍在田苗的背上,那噎住的银耳,顿时从嗓子里飞了出来。 正好喷到了小梅关切的脸上,这一次田苗倒是快她一步。 “你要是敢哭,我就把你换掉。”田苗边说边咳。 “那我去洗脸行不?”小梅被田苗这一吓,也没有再装哭的兴致。 其实她并不是个爱哭的,只是发现她家小姐,就吃这一套,于是她就拿来运用自如喽。 当然了她也知道度,再好用的招数,也不能常用对不?她家小姐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的,沾火就能着的主儿。 “快去,立刻、马上。”田苗说着,将手中的空碗塞到她的手中。 自己则是去门口的水盆里,简单的清理一下,看来是有必要和朵儿谈谈了。老天啊,这是什么味儿?她倒底是往那好好的银耳羹里,加了什么特别的材料?能让味道变得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 正在医馆里给人抓药的田朵,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喷嚏,喜子转头看过来。 “你过来,我给你诊诊脉。”语气平淡,但却可以清楚的听到关心。 “不用了,我自己又不是不会诊脉。”田朵回给他一个笑容,并没有过去,而是继续给人抓药。 喜子皱眉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确定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这才转过头来,接着捣鼓他的新药。 “喜子,你跟我走一趟。”顺子从外面进来,语气有些急切。 “去哪儿?”喜子见他这副神情,忙问。 “天齐病了,你去给看看。”顺子说着就来拉喜子的手,可惜喜子却是一躲。 “我不去。”喜子说着就蹲在了地上,一副死也不从的样子。 “你?”顺子见他来这一手,就知道勉强拎着他去了,这小子也不会老实诊脉。 “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去吧。”田朵走过来说。 “你别瞎掺和。”喜子怒吼。 “行啊,咱们走。”顺子和喜子同时出口。 “不行,你不能去。”喜子见顺子要拉田朵,忙一把将田朵拉到自己身后。 “喜子,你说过的,医者父母心,哪有这医者看着病人不管的?”田朵语气严肃的说。 “你不知道那个毒妇都干了什么?”喜子被她说得,满脸通红。 “不管她做了什么,都与她弟弟无关,再说就算是她生病了,我也是会施以援手。这不是你教的吗?医者应心怀仁心?”田朵十分坚决。 “喜子,那孩子真的病得很重,你也知道他们不能出山谷,也不能见外人啊。”顺子真是被他气死了。 “哼,你爱去就去,我管不了。”喜子说着转身进到了,里间的休息室。 顺子和田朵相视一笑,快速的带上了药箱,快速的向山谷而去。 “我弟弟怎么样?”雪儿见顺子带来一个小姑娘,心中诧异,但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她了解顺子不是那种,办事不靠谱的人。 但是她实在是无法,放心的把弟弟的性命,交到这个小姑娘的手里。 “他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染了风寒,这山里头早晚都很凉,你们要多加注意才是。把这药三碗煎成一碗,喝上两天,就会好了,记得不要再让他着凉,若是有什么事儿,我再来就是了。”田朵一副十分专业的模样,让雪儿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谢谢姑娘,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却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雪儿听没有什么大碍,心情也放松了些。 “担不起医术高明,这风寒症本也不是什么难症,寻常的大夫都可以诊得出来。”田朵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客气的说。 雪儿见田朵不冷不热的,也就没有再开口,而是转身去给弟弟煎药去了。 “天齐你好好养病,哥明个再过来。”顺子和天齐说完,就带着田朵出了山洞,向山谷外走去。 “顺子,我感觉那个雪儿身上有问题。”田朵一直也没有说话,直回到了医馆门口,她才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发现什么了?”顺子警觉,他清楚田朵性子稳妥,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就是打死她,也不会说的。 “她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香气,我怀疑她身上中了奇毒,最好是让喜子亲自给她瞧瞧。”田朵说完就进门了。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但是从喜子态度上看,那个雪儿与他们定是旧相识,自己这算不算是多管闲事儿? 唉,都怪自己一时嘴快,这事儿应该和大姐,先商量一下的。 “你想什么呢?再走可就撞墙了。”喜子一把拉住,低着头直奔墙而去的田朵。 “呃?啊,没啥事儿。”田朵说着就转身进了柜台,去整理药柜。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喜子见她的样子,立刻冲过去,一把拉着她的手,就把她拉到了内面的休息室里。 “唉呀,你干啥呀?疼死我了。”田朵被他攥得手腕生疼。 “对不住啊,我一时不小心,你等会啊。”喜子这才注意到,她的手腕子都红了。 忙放开她,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瓷瓶,把里面的淡绿色的药膏,扣出一些来,仔细的上到她的手腕上。 “这是雪莲膏?你是不是疯了?又没咋地,哪用得着这么金贵的东西?”田朵真是被他给气到了,这可是上好的金创药呢。 “这个给你拿着,东西不用,那就一文不值。”喜子没好气儿的,将手上的瓷瓶塞到了她的手里。 “你要问啥呀?”田朵知道他的性子,要是她推说不要,那厮很可能,把这瓶雪莲膏给摔地上。 “是不是雪儿给你气受了?”喜子这才想起自己拉她进来的目的,忙恨恨的问。 “没有啊,她为什么要给我气受?”田朵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她没给你气受,那你干啥一副活不起的架势?”喜子大睁着双眼。 “谁活不起了?你是不是病了?”田朵感觉他今天很怪,忙伸手去试他的额头。 “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你早就头破血流了。”喜子真是气得不行,这丫头平时挺乖的,这会儿怎么这么难整呢? “那是我在想事儿呢,就算你不拦着,我也撞不上去,当我是傻子还是瞎子啊?”田朵好笑的说, “哼,我就应该等你撞上。”喜子不满的说。 “哈哈,看你那认真样儿,谢谢你啊,要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可能就得躺炕上哼哼了。”田朵一点也不认真的说。 “你想什么事儿呢?”喜子也知道自己有点夸大了。 “那个雪儿好像中毒了,你去给她看看吧。”田朵试探着说。 “她和你说的?”喜子表情如常,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不是,我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感觉像是中毒了,不过没有诊脉,也不知道猜得对不对。”田朵也怕自己猜错了,现在更后悔和顺子说这事儿了。 “她中不中毒关你什么事儿?我才不管她呢。”喜子的心里很是吃惊,想不到在这么个穷山僻壤的山村,居然会生养出田家姐妹来。 她们四个,每一个都有着过人的天赋,田苗是有着非同寻常的脑子,田朵是惊人的医学天赋,田杏是过人的武学奇才,就连一直有傻名的田双,也有她过人之处。 “我觉得顺子挺在意她的,所以才希望她不要被病疼折磨。”田朵的话,把喜子惊在了原地,双眼大睁,一副见鬼的模样。 第一百章 情愫这东西果然奇妙 田朵被喜子的样子,吓了一跳,他怎么这样?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吗?于是她开始仔细回想,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可是怎么想也没有想出哪里不对劲儿的。 “谁告诉你顺子在意她的?”喜子的脸色有些铁青。 “没谁说,是我自己感觉出来的。”田朵喃喃的说着,她被喜子这不寻常的样子,吓到了。 “你感觉错了。”喜子气乎乎的转身出去,一路回了家,留下一头雾水的田朵。 喜子一路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家,正看见要出门的顺子,立刻把他堵在了门口。 “你干什么?”顺子见他像一只斗牛一般,鼻子里喷着粗气。 “你是不是还对那个,恶毒的雪儿有意思?”喜子咬着牙问。 “这大白天,你抽什么疯?”顺子被他问得,心里一凛。 “快说你有是没有?”喜子怒吼着,两手抓着顺子的胸襟。 “我……没有。”顺子有些艰难的说。 “你这个骗子……”喜子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看上一眼就知道,顺子的回答,是不是言不由衷。 “喜子你过来,顺子快去把正事儿办了。”白易然出现在书房门口。 “是。”顺子挣开喜子的手,脚下一个用力,也不管会不会被村民看到,瞬间就闪身飞向的山路。 “你这是干什么?”白易然把哭得像个孩子的喜子,拉到了他的书房里,递给他一条湿帕子,轻叹着说。 “主子,顺子他是个骗子。”喜子胡乱的擦着眼泪,愤愤的说。 “喜子,这有事儿,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人与人之间的情事,哪是谁能控制的?”白易然安慰着。 “怎么就不能?顺子他答应了姐姐,就不能反悔。”喜子固执的说。 “喜子,你难道想让顺子一辈子都一个人吗?”白易然反问。 “谁说他一个人?他不是还有我,还有你吗?”喜子吸着鼻子,理直气壮的说着,无理取闹的话。 “你将来不娶妻生子吗?还是我不娶妻生子?咱们都娶妻生子,却让顺子一个人孤独终老?”白易然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那,那,那我姐姐怎么办?”喜子生气的盯着白易然。 “你姐姐都走了五年了,现在早就投胎转世,过着她的新生活了,顺子当时在她弥留之际。也做得仁至义尽,不但与她成亲,还以她夫君的身份,给她送了葬。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儿,他和雪儿之间才会有这些,是是非非的牵扯。做为一起长大的兄弟,顺子他做得还不够吗?”白易然的话,让喜子安静了下来。 “喜子,我知道你心痛姐姐,把她的死视为你的责任,可是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病是天生的。 也就是因为你一直没有放弃,她才会活到十五岁,若是生于别人家,哪怕是大富之家,也活不过十岁。 当然你师傅也是和你说过的,为什么你自己就不能,把这个心结打开呢?”白易然没有想到,喜子这么多年了,还是放不下,都怪自己太粗心了。 “主子,我,我很想她。”喜子一下子扑到了,白易然的怀里,哭得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我知道,我们也都很想她,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可是活人都是活下去的。雪儿和顺子的事儿,你就不要再管了,他们有什么样的结果,都是他们的命。”白易然轻拍着他的背,苦口婆心的劝着。 过了许久之后,喜子终于平复了心情,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白易然那湿了一片的衣服,好像还有点点的晶光?那是自己的鼻涕? “主子,我去洗脸,你换换衣服吧。”喜子说完,逃一般的跑了出去。 白易然知道,喜子这算是被自己劝住了,低头看了眼有些狼籍的衣服,立刻回房里去换了下来。 李氏坐着由车夫杨老大架的骡车,田苗则是骑着她的枣花,丫环小梅和钱氏则是坐在后面,由车夫朱老六架着的骡车里。 他们一行人,十分显眼的出现在了,李氏的娘家村,马家营子。村里的人们看到这样的阵仗,立刻就跟了上来,他们要看看这是要去谁家。 “这是谁家的马车啊?”一个村民小声的问。 “不知道啊,看这高棚大车,可不是一般人家呢。”另一个村民一副,很有见识的样子。 “你看,那车上有字儿,就是不知道写的是啥?”有个眼尖的村民,发现这两架马车的车棚上,都写着字号,可是惜他们没有一个认识的。 田苗骑在马上,对于他们的议论那是充耳不闻,她要是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如果没有观众的话,李氏的衣锦还乡可就成了独角戏了。 “夫人,到了。”杨老大将车停到了李家门前。 随着杨老大停下了车,后面车里的钱氏和小梅,立刻跳下车来,取出了马凳放在地上。 “夫人,请下车,咱们到了。”钱氏朗声说道。 李氏听到钱氏的话,这才缓缓的从马车上下来,田苗此时也从马上翻身而下,小梅立刻把缰绳接了过来。 “娘,这就是姥爷家吗?”田苗一副好奇的模样,之前顺子送李铁柱回来时,可是把位置记清了。 并且还打听了一下李家的情况,所以说,对李家的现状,田苗心里很是清楚。 “是啊,这就是你姥爷李宝林的家。”李氏看着眼前这个全然陌生的家,心里的滋味真是百味陈杂。 想不到爹爹他们过得还真是不错,不但搬到了村中,还盖起了新房。难道他们一直不与自己走动,想来是怕被她扫了秋风吧? “小梅,你进去通报一声。”田苗见小梅把缰绳拴在了,后面马车的马架上,这才吩咐着。 很快李家人就都从里面出来了,其实他们早就知道门口来了人,也猜到了是谁,姜氏硬是不许家人出来迎,想给李氏来个下马威。 只是没有想到,李氏到了门口,居然不出来,反而是打发丫环进来通报。此时他们不管是不是愿意,也必须出门来将李氏给迎进来了。 “爹。”李氏看到从里面出来的干瘦老头儿,心里真是疼得有如针扎。 “回来啦,快进屋吧。”李宝林双眼满是泪水,语带哽咽的说。 “姥爷,我是田苗,这么多年了,突然得了信儿,我娘乐得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呢。 这些都是我娘备的礼儿,也不知道现在家里有多少口人,怎么准备都怕不够呢。”田苗说着,给钱氏他们使了个眼神儿,她们忙把大包小包的礼物,全都拿了出来。 这让那些围观的村民,顿时睁大了眼睛,吸气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唉呀娘啊,咋这老些东西?感情这老田家,还真是发起来,走个亲戚都整了两大车。 “都是自家人,咋这么客气呢,快进屋里坐吧。”姜氏一见那些个东西,这眉眼都弯成月牙儿了,热情的上来拉李氏。 钱氏用手不着痕迹的,把姜氏的手,给挡了回去,这让姜氏一时有些尴尬,但一想到田家现在的家势,只好陪笑着,走在前面,给他们带路。 田苗这回倒是不再说话,而是跟着众人,往里面走去。明天就是小舅成亲的日子,家里头到处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做席的大灶也早就支起来,连那桌椅也是摆得整整齐齐。 姜氏将她们让到了堂屋的炕上,钱氏先是在炕沿上,放了一个布垫子之后,这才扶着李氏坐了下来。 大伙安静的看着,谁也没有先开口,穷苦的村里人,对富人有着一种天生的畏惧,正所谓人穷志短。 “大伙都坐啊,咋都站着呢?”李氏坐下来后,见大家都安静的站着,这才按照田苗的交待,端着架子开口。 “就是啊,大家不坐,我这也坐不下啊。”田苗接口道。 姜氏等人经这么一提,这才反应过来,忙说笑着坐了下来,很快就一副和乐融融的场面。 李氏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听,田苗对于娘的表现,很是满意,想不到娘的悟性还真强。 “铁兰啊,这么些年了,你过得挺好的吧?”李宝林见闺女回来,心情特别的高兴,虽说自家婆娘是个势利眼,可好歹也算是走动起来了。 “还不就是那样儿?头几年日子过得苦,这两年倒是好起来了,说来也是托了这丫头的福了。 想不到我没有爹娘福,却有这么厚的儿女福,过去我老是怨,现在却是一点不怨。 这福是有定数的,这边少了,那边可不就多了?苗儿啊,把带来的礼物拿出来,这亲人见面哪能马虎?”李氏这一番话,可说是夹枪带棒的。 屋里里的李家人,和那些过来帮工的村民们,听到了耳朵里,那可是不同的效果。 田苗给钱氏和小梅使了眼色,她们立刻把那些包袱全都打开,光是各式布料,就让李家人眼睛直了。 “来了就好,咋带这老些?”李宝林有些无措的说。 “明个就是小弟的大日子,咱总得穿得像样些才行啊,这一阵子我们家又是建酒坊,又是搬宅子,前几天这医馆也是才开张。 实在是忙不过来,要不我们就早来几天了。”李氏微笑着说。 “现在来也不晚,咱们现在就动手,明个也能穿得上的。”姜氏开口笑道。 “三姨这话说得可真对,那就快去忙吧,给我们娘俩安排个地儿,这一路上也是怪累的。”李氏对姜氏的称呼,让姜氏的脸色一僵。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发作,以前李氏叫她娘,是她硬是不让的,所以李氏当众,给她没脸,她也只能硬挺着。 “大姐,你这是什么话儿啊?好歹也是从小拉扯你长大的,咋能不叫娘呢?”李铁柱的媳妇林氏,见婆婆脸上难看,为了在姜氏面前长脸,开起口来。 “你是?”李氏装不认识的样子。 “唉呀,夫人,这是你弟妹林氏啊。”钱氏见主子忘了,忙出言提醒。 “哦,林氏啊?你可别见怪,这一下子认了这么多的亲戚,一时给忘了。我出嫁的时候,你还没嫁进来,这个家里过去发生的什么事儿?你可知道?”李氏微笑着问,可是眼神里却没有什么温度。 “哪有你的事儿,一旁呆着去。”姜氏见李氏这么说,怕她说出过去的事儿来,不敢冲着李氏发火,只好把气撒在林氏的身上。 “娘,你吼我干啥呀?”林氏感觉自己很委屈,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相公的脸像锅底一般黑,这才收住了话头。 “你别和她一样的啊,脑子缺筋儿的,你们娘俩就睡东厢吧,山子娘你带她们过去。”姜氏叫来村里帮工的妇人,将田苗娘俩给领到了东厢房内。 “唉呀娘啊,可吓死我了。”李氏见没有了旁人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噗,这有什么怕的?娘你刚才表现得真好。”田苗真是服了,李氏这胆儿也太小了。 “你说得容易,当着那么老些人的面,还拿话挤兑他们,我这心都快蹦出来了。”李氏从小被姜氏打骂,对她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娘,你看到没?不管你说什么话,她们全都是笑脸接着,这说明啥?”田苗借机给李氏好好的洗洗脑,别总想着自己不如人,做人就是要自己心强。 “说明啥?”李氏没好气儿的问,这个小丫头,把自己当成她娘了?还教训起自己来了。 “呵呵,娘,你这是干啥?我这不是给你分析分析嘛,现在咱们家可是老出名儿了,这想和咱们搭上关系的那可是老鼻子了。 这往后咱们就要端着点儿,要是太好说话了,那提啥要求的都有。就像是今天,咱们要是不这样,那些个亲戚们,要是提出让人来咱家上工啊,或是和咱们合个伙啥的。 到时候你咋说?要是那样的,咱们用谁也是用,用自家亲戚也成,可若是那人不行。咱们咋办?”田苗心里清楚,姜氏突然间的态度转变,那可不仅仅是因为自家富了。 从顺子得来的消息来看,李家在马家营子里头,不说是过得最好的,但也过得不差,这个大院儿是前年新盖的。 家里头的地也是村里最多的,从这些看来,她应该不只是简单的打打秋风,应该有更大的目标才是。 “唉,这人啊,穷有穷的好,富有富的恼啊。”李氏感觉有些心累。 “娘,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我二姨和小舅,他们现在都成了家了,以后多帮帮他们就是了。别的我不敢说,但是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还是能做到的。”田苗知道李氏没有见到,最想见的人,心里有些难过。 “若英,你去打听打听,我妹妹和小弟咋不在家呢?”李氏打发钱氏出去。 “娘,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躺下休息一会儿吧。”田苗和小梅把炕边上摞着的被子,拉下一床铺到了炕上。 “唉,躺下也睡不着,还是坐着吧,你姥爷又瘦了,都脱了相了。”李氏对爹有着说不清的感情,可说是爱恨交织,这么多年来,她对爹的怨,远比姜氏多得多。 在她看来,姜氏对自己什么样儿,都不重要,因为她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娘。最让她伤心的是爹的态度,就算是性子再弱,也不应该像他那样才是啊? 自己当了娘之后,她对于爹的怨就更加深,这也是她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从不主动打听娘家事儿的原因。 “娘,你放心吧,朵儿不是说明个来吗?到时候让她给诊诊脉就是了,咱自个儿家就有大夫,担心啥?”田苗劝解着李氏。 刚才她也注意到了,姥爷瘦得太吓人了,几乎就快是骨头外面蒙层皮儿了。关键是他不只是瘦,还特别的黑,看起来和非洲难民差不了多少,若是他顶着一头的卷儿,那简直就是了。 “夫人,我打听明白了,小舅老爷去接二姨奶奶了。”钱氏很快就回来了,手上还端着个木盘子,里面是些瓜果啥的。 “说没说啥时候能回来?”李氏一听,立刻焦急的问。 “说是得晚上了,这一来一回也是挺远的。”钱氏把去了皮,切成块的瓜递到了李氏的手里。 “要不这样吧,我骑马带着车去迎一迎,这样也能快些,英嫂,我小舅是咋去的?”田苗有些后悔,应该早问的,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说是雇的牛车,他们马家营子没有骡马车。”钱氏这才想到关键的,那牛车可是慢得很的。 “苗儿,那你快去吧,可是你也不认识路啊,也不认识你小舅啊。”李氏一下子就有些急了。 “娘,你就安心的在屋里休息,记住不管咱来说啥,你都不要答应,能拒的直接拒了,要是拒不上了的,也不要答下。凡事儿等我回来再说,我不认识,大舅家的李宝儿,她总能认识吧?我带着她去不就行了。”田苗说着,就起身出了屋。 她一出门,就发现李宝儿坐在离她们房间不远处,眼睛就直直的盯着这门儿,田苗笑着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柔声的问。 “宝儿,你干啥呢?咋不出去玩儿?” “我奶让我坐这看门儿。”李宝儿和田杏同岁,可是比田杏小一个月,同样是七岁的孩子,她可没有杏儿的机灵劲儿。 田苗才不认为,自己是带着成见的,她就是认为眼前的这个李宝儿,没有自家妹妹好,哪都比不上。 “我要去接你小叔他们,跟我去啊?坐大马车,还有糖吃。”田苗从荷包里取出一小块儿糖。 “能行吗?奶知道了该打我了。”李宝儿不敢去接那糖,可是眼睛去是直盯着不放。 “放心吧,能行的,要不咱们去问问?”田苗猜到了,姜氏让李宝儿看门儿,就是想知道她们的动静。 于是她带着李宝儿,找到了姜氏,向她说明的自己的想法之后,大大方方的带着李宝儿上路了。 合田村的田家医馆里,田朵正双脚踏着铁制的大碾,一下下的在碾糟里碾着药材,手里还拿着本医书,一心二用的忙的着。 “你怎么自己碾了?”喜子从外面进来,看到额头上满是细汗的田朵,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紧。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谁干不是一样的?”田朵见他脸色不善,一时有些蒙圈,自己好像没做啥错事啊。 “行了,快下来吧,你以为这碾药材,谁都能行的?”喜子语气不是很好,一把将她给拉了下来。 “你这两天是咋啦?咋总是心气儿不顺似的?”田朵感觉他这两天,情绪很不稳定,特别容易动怒。 “有啥心气儿不顺的?我好着呢,你快去洗洗脸吧,别把汗滴到药材上。”喜子像撵苍蝇般的,把她从里面赶了出去。 “这点汗咋能流下来?你是不是对那个雪儿,有点那啥?”田朵问出自己的猜测。 “哪个啥?”喜子不解的问。 田朵见他一副蒙圈样儿,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有些讪讪的说。 “当我没说吧。”说着她就要往外走,却不想被喜子一把给拉住,语气严肃的说。 “你说清楚。”喜子直觉这个问题很重要,不然的话,自己不会看了她的神情,而心里不舒服。 “也没啥了,我就是随口乱问的,你不想说就拉倒。”田朵见他不高兴,以为他生气自己太多事儿,忙出言解释。 “谁不相说了?关键是我都不知道你问的是什么?”喜子真想把她的小脑袋打开,看看里面都装的是啥? “我是说,你对那个雪儿,是不是有意思?”田朵越说就越感觉到,自己心里的紧张,她觉得这是因为怕他生气。 “啥?我对她有意思?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啊?”喜子一听,立刻就进入了狂暴模式。 吓了一跳的田朵,真心后悔,自己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于是她想赶快逃离,省得被烤焦了,结果她才一动弹,就被喜子再一次的拉住。 “你去哪儿?把话给我说清楚。”喜子双眼都快红了。 “因为我说顺子对她有意思,你就生气,还哭得眼睛都肿了,脾气也变坏了,所以我就猜,你是不是对她有意。”田朵越说越委屈,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跟着他学艺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被他这么吼,虽说自己多管闲事儿是不对,但那也不是出于关心吗?结果却是这样。 “你……”喜子刚要再吼,却眼尖的看到,她眼圈里全是泪,马上就要落下来了。 那副可怜的小模样,顿时就把他的怒火,全都烧灭了,所有的暴脾气也都化成了虚无。 “唉,你看你,有话就说,哭鼻子干嘛?”喜子轻叹着,有些手足无措的过去哄她。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田朵原本一直忍着的泪,却在他柔声的安抚下,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噼里啪啦的落个不停。 这回喜子是彻底蒙圈了,他不是没有见过别人哭,而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哭得让他,像现在这样六神无主。 心里想着,只要是她能不哭了,就是要自己的命都行,不知道如何安抚的他。只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个劲儿的围着她转,嘴里解释着。 “我才不会对那个恶婆子动心呢,我生气是因为顺子都和我姐成亲了,他却还在心里想着那个,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儿能比上我姐的,恶毒、阴损的臭婆娘。 说实话,我真的很希望她不得好死,因为要不是她的话,我姐也不会心悸加重,兴许还能多活两年,不会那么小就死掉。”喜子说到这里,自己也哽咽了。 “你姐姐很可怜。”田朵听了他的话,也忘了自己的委屈,满心里都是心疼,为了他苦命的姐姐,更是为了眼前这个伤心的男人。 “我姐姐是因为我才会一出生就有病的。”喜子说着,有些无气的瘫软在椅子上,多少年了,他第一次想向人倾诉。 “怎么回事儿?”田朵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里,喜子就算是性子上,像大姐所说的,不太讨喜。 但却是一个善良的人,她不信,这样一个善良的人,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的至亲。 “我们是双生子,因为我抢了她的那一份,所以我生来健康,而她却是体弱多病,更是有着胎带的心悸之症。 那嘴唇儿永远都是紫的,这样的她,显得脸色更加苍白,可就是这样,她却一点也不恨我,对我爱护得很。 我从小就跟着师傅学医,就是想着,有一天可以亲自把她的病治好,我觉得那是我的责任,是我生来就欠下的债。 可惜我太笨了,不但没有办法治好她,就是让她多活几年,都做不到。”喜子说到这里,完全说不下去了,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田朵走了过去,轻轻的抱住了他的头,轻声的说。 “哭吧,把心里的苦全都哭出来,这样心里就不那么苦了。”田朵的举动,并没有让喜子反感。 他用双手环上了她的腰间,在她的怀里,痛哭起来,像是要把这么多年来,积压在心里的痛苦,全部都哭出来一般。 田朵一边柔声的安抚着,一边轻轻的拍着他的脊背,这种心情她完全可理解,那种看着亲人受苦,而无能为力的感觉,她太清楚了。 虽然她没有和别人说过,但是当时她学医的时候,心里想着的,和他是多么的相似? 她也想要把双儿治好,可是现在她懂得越多,这心里就难受,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治得了双儿的病。 这种无力感,怕是只有喜子才知道的吧?安慰着喜子的同时,也正是安慰着她自己,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他们真的尽了全力,却发现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去改变老天爷的安排。 这一天是喜子和田朵,一生之中都没有办法忘记的时刻,多年之后,他们再次回想起来时,也是双眼含泪的相视而笑。 因为心中的遗憾,永远都是遗憾,不会因为时间的改变,而变淡、遗忘,只会越来越遗憾,至死不渝。 田苗在路上接到了二姨和小舅,他们听说大姐回来了之后,都显得十分的激动,一个劲儿的问田苗李氏的情况。 “唉呀,苗儿啊,你快上车上来,别骑马了,咱们好好唠会嗑儿。”二姨李铁梅嫌隔着车窗麻烦,田苗见到他们之后,总算找到了亲人的感觉。 “那也行,小舅,要不你来试试,明个就骑着枣花去迎亲吧。”田苗倒也大方。 “那可使不得,要是让马惊了啥的,可就完了。”小舅李铁成忙摆手反对,这马可是金贵东西呢,他可怕出了岔子。 “这有啥的,小舅你放心吧,枣花的性子老温顺了,你就放心的骑吧。”田苗说着就把缰线递到了李铁成的手里头。 哪个男人不爱马?他早就想试试了,只不过是碍于这马太精贵,他才硬压下心思的,现在外甥女实心实意的,他当然开心的骑了上去。 田苗在一旁仔细的给他讲了讲要领之后,李铁成很快就掌握了门道,小步缓步向前奔去。 田苗见他骑得挺好的,这才安心的上了马车,二姨等她上来,立刻拉着她的小手,问起来姐姐这么多年情况。 “唉,你娘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这么多年,要不是家里实在是脱不开身,我也不会一直没去看她。”李铁梅对于田家的事儿,也是听说了一些的,她真心为姐姐高兴。 “二姨,这以后,咱们就要多走动,我娘这心里可是老惦记你了。只是你嫁得太远了,也打听不着你的消息,今儿到了姥爷家,看你不在,她就急着打发我来了。”田苗看得出来,二姨家过得并不好。 “唉,当初我嫁过来的时候,他们家还算行,可是谁想到,两个老人说病就病了。 家里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前年,你二姨父上山的时候,摔断了腿,命是保住了,可是腿却是落下了病根儿。 这家里家外的就靠我一个人儿,哪还有心思走亲戚啊,就是你姥家,我都有好几年没回来了。”李铁梅苦笑着将自己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二姨,你放心吧,以后我们会帮你的,日子总是会好起来的。”田苗知道她并不是在向自己苦穷,而是一般性的唠嗑,述一下心里的苦闷。 “你是个好孩子,我听说了你们家现在好起来了,我可不能给你娘添罗烂,你奶那个性子,我也是知道的。 放心吧,你二姨有膀子力气,撑起个家那是没问题的,再说你姨父虽说这腿脚不利索,可也是能走能撩的。”李铁梅可不想因为自己,让大姐在婆家受气。 田苗听了她的话,心里真是感动,这才是亲人,宁可自己苦挨,也给李氏带来麻烦,这样的人她田苗怎么可能不帮? “二姨,你就放心吧,现在我们家是我当家的,这事儿你没听说吗?”田苗像是开玩笑似的说着。 “听了那么一耳朵,可也没咋听明白。”李铁梅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当初要不是因为是大姐家的事儿,她是连听都不会听的。 “这事儿是这样的……”田苗有心活跃一下气氛,也是想让二姨了解,自己是有能力帮她的。 在田苗绘声绘色的讲述之中,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浮现在李铁梅的眼前。 “唉呀,苗儿啊,你可真是个能人啊,看样子,二姨以后还真得指着你来给,出出道儿了。”李铁梅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这事儿没问题,等我小舅的事儿办完了,我和我娘抽空去你家看看,到时候一定帮你想出一个可行的法子来。”田苗对于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她在二姨他们村,整一个分号啥的,咋地还养活不了一家人? “真的?那感情好啊,二姨以后可算是能睡上安稳觉喽。”李铁梅笑得开怀。 田苗看着比娘小了四岁,却感觉比娘还要老的二姨,心里有些发疼,估计娘看到了这样的二姨,定是会哭了个昏天暗地吧。 看着眼前的情景,田苗真想做个招牌,跑到大街上去摆摊,简直就是神算子啊。 李氏见了小弟倒还算正常,可是一看到二妹,那就立刻进入了哭嚎模式,任谁也劝不了。 “英嫂,你就别劝了,我娘要是哭起来,谁劝也不好使,还是给她准备些清水吧。”田苗说着,就来到了抱在一起,哭得难舍难分的姐妹身边。 小梅也被这种哭法给震住了,只能傻愣愣的盯着直看,田苗转看见到,没好气儿对她说。 “还不把帕子给我,看什么呢?咋地想学啊?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敢学,我就把你从我身边赶到厨房去。”田苗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力度,故意板着一张俏脸。 “放心吧小姐,我才不敢学呢。”小梅一听,忙把手里的湿帕子递了过去,心里却是捏了一把冷汗。 刚才她还真的有心想学学,要是自己有这种功力,那么再有点什么事儿,小姐就不会想着让她去干了,比如说替她喝补汤啥的,唉,可惜啊,被小姐把道儿堵死了。 “哼,你只要知道,谁是主子就行了,别一天老想着怎么反抗我。想活得好,你就得学会,如何让主子开心,懂不?”田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其实对于这个小梅,她是蛮喜欢的,性子好,为人机灵,办起事儿也是个爽快,利索的主儿。 可就是因为这小丫头太机灵了,有时候自己这个当主子的,都会着了她的道儿,这可是不行的,小事儿无碍,但若是形成的习惯,那将来就会出大事儿。 “小梅记住了,以后小姐让我干啥,我都干,再也不整那没用的了。只是小姐,那补汤就别让我喝了,就我这穷肚子,喝了也是白糟尽银子。”小梅前面说得信誓旦旦,后面却是一副苦瓜相了。 “行了,别整那一出儿了,等我回头和朵儿说说,咱们都不喝那玩意儿了。”田苗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果然听了她这话,小梅的小脸儿上,立刻就日头洋洋的了,完全没有一丝苦相儿。 等李氏姐妹两个终于能正常说话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在房里吃过了晚饭之后,她们姐妹就亲亲热热的聊了起来。 被她们赶出来的田苗,只好去找姜氏又要了一间房来休息,只是她没有想到,林氏却是这个时候跑来找她。 “没睡呢,我过来看看,你这儿缺啥少缺不?”林氏一脸讨好的模样,田苗看着,心里十分的反感。 “多谢大妗子关心,我这儿啥也不缺。”田苗态度不冷不热。 “咱都是一家人,关心也是应该的。”林氏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说着就想坐到炕上去,却是被小梅给拦了一下。 “舅奶奶,坐这儿吧,我们小姐不喜欢别人坐她的被单子。”小梅态度很是谦和,完全挑不出错来。 “啊?那行,坐哪儿都一样。”林氏这才注意到,田苗果然是铺了自己带来的床单。 面上不显,可是她的心里,却是十分不屑,哼,这家伙也太能嘚瑟了,才富起来几天啊?这就抖上了?也不怕让人笑掉了大牙? “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折腾了一天,也是乏了,明个还要起早呢。”田苗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定是有什么事儿。 “啊,也不是啥大不了事儿,这不今儿个你给咱宝儿一块糖嘛,那丫头回来说这么好吃,那么好吃的。 咱家那小的,就嚎上了,非得要吃,我实在是没法儿了,这就厚着脸皮来讨来了。”林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小梅,把那一包糖给舅奶奶拿去。”田苗一听是这事儿,觉得也没有什么,就让小梅那一包差不多有小二斤的糖,给了林氏。 林氏见她出手这么大方,心里高兴不已,看来这个田苗是个手松的,那么等明天,自己提那事儿的时候,应该也是能成的。 想到这里,林氏乐颤的抱着糖走了,留下不明所以的田苗主仆。 ------题外话------ 莫舞真心是醉了,为什么天天事情这么多?让莫舞每天都是顶着巨大的压力,裸更一万真心伤不起啊,各位亲啊,咱能不能活跃点儿? 别让莫舞有一种单机的感觉好不?有了动力才能愉快的码字啊! 第一百零一章 如此亲戚也是醉了 第二天一大早,田苗等人就都起来了,在这样的日子,总是要忙碌一番的。 “小姐,我去村头去迎迎二小姐他们吧。”小梅帮田苗收拾利索了之后说。 “不用了,杨叔早就去了。”田苗说着,就起身准备去娘的房间看看去。 “我说咋没看到他呢。”小梅嘀咕着,跟上了田苗的脚步。 田苗刚走到门口,正碰上出门的李氏。 “娘,咱们需要干点啥吗?”田苗不太了解这里的习俗,忙小声问。 “咱们也没啥干的,婆家不像娘家事儿多,就等着新媳妇进门好了。”二姨抢先说道。 “啊?那就干坐着?一直到新媳妇进门?”田苗有些无奈,她真心不想和那些亲戚们,坐在炕上话家常。 “先去堂屋吧,有啥干的就干点儿,没有就拉倒。”李氏笑着率先往堂屋走去。 其实她们还是有许多事情要做的,只是为了不让姜氏挑出点啥来,她们还是当个安分的客人好。 “唉呀,姑太太们来了,快上坐,今儿个可是你们大喜日呢。”帮工的村妇看到她们进来,忙把她们往炕上让。 “刘嫂子,看你这个会说话的,有啥咱们干的活儿不?”二姨与那人说笑着,李氏也是认识她的,只是多年不见,所以关系要生疏太多了。 “嗨,哪还有活儿啊,你们就坐这儿等着新媳妇上门儿就行了,咱们婆家这头,也没啥忙的,等新人进了门,那才要忙呢。”刘嫂子是一个能张络的。 这村里谁家有个大事儿小情的,都是请她出面张络,保证把事情办得妥妥的。 “那行,咱们就当一回啥也不干的姑太太。”二姨说着,就拉着李氏坐了下来,田苗见也没有什么事儿,就带着小梅出去转转。 “表姐,你还有糖吗?”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看起来也就是三四岁的小男孩儿,过来问田苗。 “有啊,可是我不认识你啊,你叫什么名字?”田苗猜到了他定是大舅的儿子,却故意逗他。 “我叫李海生,娘说你是我表姐。”小家伙的表情十分的逗趣。 “哦,原来你就是我海生表弟啊,想吃糖?那倒是行,不过我得看你聪明不。”田苗拿出一块,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我老聪明了,你问吧,我啥事儿都知道。”李海生昂着小脑瓜,一副不信你考考看的样子。 “真的?你那么厉害,啥事儿都知道?”田苗见他可爱就多逗了他一会儿,却不想这一幕被林氏看到了,她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海子,你跑这儿来干啥?快进屋走。”林氏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将儿子抱起,就向自己的房间走。 “李宝儿,你这死丫头,跑哪儿去了,不是让你看着海子吗?”林氏边走,边喊李宝儿,正在厨房偷吃的小丫头,听了忙跑了出来。 被林氏拉着衣领就给扯回了房里,看着这一幕的田苗,只好无语的将那块糖,又重新收了起来。 “小姐,我咋觉着有事儿呢?”小梅神秘兮兮的说着。 “那还用你说?当然是有事儿的,而且这事儿,还和我有关。”田苗说完,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 “小姐,你咋这么不当回事儿呢,咱们得把这事整明白了啊?”小梅见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是替她干着急。 “你放心吧,不管什么事儿,明天之前自动会出现在眼前的。”田苗微笑着,看了一眼,好像踩到了电门的小梅。 “呃?为啥?”小梅有些不太相信。 “这都想不明白?咱们就算今晚不走,明个一大早也是要走的吧?有什么事儿不得赶快说?难道等我们走了再说啊?”田苗点了点小梅的脑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唉呀,小姐,你下手轻点儿,看着瘦瘦的,手劲儿却这么大。”小梅不满的报怨着。 “我觉得,你应该再清晰的说一遍。”田苗笑得甜甜的。 “我去看看,二小姐他们咋还没来呢。”小梅不怕田苗板脸,就怕她这样皮笑肉不笑的。 田苗见她逃了,这才转身接着各处转转,反正她谁也不认识,也就用不着和人家打招呼了。 走到后院儿的时候,她无意间发现,姥爷和大舅两人正在争执着什么,因为他们都刻意压低了声音。 田苗只能从他们的表情,及他们的肢体语言当中,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定是在争吵。 “姥爷,大舅,你们在这儿干啥呢?”田苗突然叫出声来。 她这一嗓子不要紧,差点没把他们两个人吓死,转头一看是田苗,他们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唉呀,苗儿,你咋跑后院儿来了?”姥爷李宝林有些慌乱的说。 “也没有事儿,就是随便看看,头一次来,还不知道姥爷家啥样呢。”田苗笑呵呵的,一副天真模样。 别看她表面一副笑容,心里却是有了计较,他们果然怀着什么目的,从他们的表现上看,二姨和小舅是不知情的。 想到这里,田苗还真的很想知道,他们这么神神秘秘的,倒底是要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啊,这后院儿也没啥看的,就是些菜地,走走,咱们上前头去。”李宝林说着就率先往前院儿走,怎么看都是一副逃跑的样子。 大舅李铁柱从头到尾,都是铁青着脸,理都不理田苗,昂首挺胸大跨步走开了。 田苗见他们的反应,也不气恼,她刚才叫他们,就是为了试验一下,他们谈话的内容,是不是与自己有关。 果然,他们说的事儿,就是与她脱不了干系,不然的话,姥爷不会吓成那样儿?活像见到鬼一般。 “小姐,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半天了。”小梅可算是找到了田苗,有免有些报怨。 “找我干啥?”田苗见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有多着急,估计她也没找多大一会儿。 “二小姐来了,不过老爷没来,说是家里有点事儿,不过……”小梅一副做贼的样子,脑袋都快钻到田苗的耳朵里了。 “你干啥呢?给我有点样儿,咋一副贼头贼脑儿的?”田苗被她整得耳根子发痒,却是啥也听不清,她干脆在肚子里说得了,就算是蚊子也她声大。 “我听小兰说,老爷都快出村儿了,却硬是被老夫人给喊了回去。”小梅这回声音大了些。 “嗯,我知道了,朵儿在哪儿呢?”田苗问。 “在堂屋里呢,给人诊脉呢。”小梅如实回答。 田苗的眉头不仅皱了起来,田朵这丫头就是太好说话了,想着就快步走了进去。 “朵儿,你干啥呢?”田苗一副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这倒是让众人一愣。 “呃?我在诊脉啊,咋了?”田朵看得出来,大姐并不是真生气,但她既然板着脸,自己当然要配合的。 “今天是啥日子?那可是小舅大喜的日子,就算是真有啥不舒坦的,也不能在这里看诊啊?要是让那爱说闲话,还不定说出啥来呢。”田苗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细听下来,却不是那么好听了。 “唉呀,我一时没想到,对不住了啊,等哪天你去我医馆,到时候,我免费给你看诊啊。”田朵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忙把手松开。 “那也行啊。”林氏有些讪讪的收回了手。 这时田苗才看清,感情田朵是在给林氏看诊,刚才自己从外面进来,眼睛一时有些不适应。 “唉呀,是大妗子啊,这事整的,我还当是外人呢。”田苗说着就哈哈笑了起来,众人也都陪着笑了两声。 “对了,娘和二姨呢?”田苗眼睛适应了之后,这才发现屋里没有她们两个。 “啊,二姨去看小姥姥了,娘说去看看村里的老人,一会儿就回来。”田朵回答。 “你赶了一夜有路,累了吧,我带你去休息一会儿。”田苗说着就拉起田朵的手,向她昨晚休息的房间走去。 “姐,是不是出啥事儿?”田朵进了房里之后,直接问了出来。 “切,你说什么呢,出啥事儿?”田苗见她那和笃定,反而笑起来,打算逗一逗她。 “快说吧,你不就是想说,才把我拉进来的吗?”田朵催促着她,自己可是好奇得不行。 要不是医馆有些忙,她也不会晚一天来,一会吃了席,她就要先走的。对于田朵来说,时间紧迫着呢。 “小妞儿,知道得太多,可是很危险的哟。”田苗一副坏痞子模样,上前去勾田朵的下巴。 可惜田朵轻意就躲开了,从怀里取出一个竹筒来,有些坏笑的说。 “姐,你想试试这个吗?” “这是啥?喜子做出防狼喷雾了?”田苗激动的去抢,田朵立刻收了起来,开什么玩笑,要是姐姐一不小心,把药散出来,那她们两个可都得倒霉。 “干啥收起来?咋和喜了一样小气?”田苗不满的瞪着田朵,要是没有她的点子,喜子就算是再咋能耐,也整不出来啊。 “不是我小心,而是这东西太危险了,我怕你把药给散出来,到时候,咱俩可就有罪受了。”田朵笑着解释。 “哼,借口,快拿来,好好和我说说。”田苗现在最兴趣的就是这个了,要是喜子真的做成了,那么自己后面的那些装备,就可以大量生产了。 “先说这儿的事儿吧,反正这个都做出来了,早晚也是要给你的,不急。”田朵一副没得商量的架势。 “朵儿,我有没有说过?你现在越来越像喜子了,咋就不能学点好呢?”田苗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姐,你快说行不?一会儿新人就进门了。”田朵见她没个正形,彻底是服了,现在她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每次喜子,都能让她气得恨不得吐血。 “也没出什么事儿,就是我感觉,他们应该是有什么大事求咱们,至于是真的求,还是算计,还得等等看。”田苗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那我今天不走了,真要是有什么事儿,我也能帮忙不是。”田朵一听,立刻决定不走了。 “你留下来也行,正好我们打算这边完事儿了,去二姨家看看,要是你去的话,也能给二姨父看看腿伤。”田苗倒是很赞同她留下。 医馆就算再忙,不也有喜子呢?干嘛整得那么累?连着赶两天的夜路,对身体伤害很大的。 “那我让人给喜子捎个信儿吧,不然的话,我怕他亲自来抓我,哈哈。”田朵说到后,就和田苗两个,相视大笑起来。 因为她们同时想像到,喜子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小姐,新人们进村儿了,出来迎门了。”小梅从外面跑进来,打断了姐妹俩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 “我们这就出去。”田朵应着。 “你真的不给我?”田苗不死心的问。 “现在哪是说这个的时候,反正我也不走了,等忙完了,自然是要给你的,要不是为了给你,我带它干啥?”田朵说的也是实话,她怀里揣着那玩意儿,一点也没有姐说的安全感,反而怕得要命。 生怕自己一时不注意,就把药粉给散出来,那样的话,可就是太酸爽了,里面的料可是下得很足呢。 “真是跟啥人学啥人,好好的一个丫头,生生让喜子给带歪了。”田苗以田朵可以听到的声音,嘟囔着出门了。 小梅把她们领到李氏身边,田苗发现李氏和二姨的眼圈都有些发红,心里很不是滋味。 二姨是见了亲娘,娘呢,却是见了村里的老人儿,想来李氏的心情一定是酸苦的吧。 “唉呀,来了,来了……”随着村里妇人的叫囔着,大伙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迎亲的队伍上。 小舅李铁成的婚礼很是平常,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无外乎就是踢轿门,小舅也算是个有过一次经验的,这一次可说是得心应手。 接着新人们就被媒婆带着,先是跨过了火盆,然后就来到了堂屋里面,进行了拜堂礼之后,随着一声送入洞房。 新人就一起进了新房之中,先是用秤杆挑开了盖头,然后就喝交杯酒,最后新娘自己一人独坐新房。 新郎则是来到院子里,开始挨桌的向众人敬酒,田苗从头看到尾,感觉有些无趣,这些全都是在电视剧里看过无数次的。 “姐,你看见没,这小妗子还挺好看的。”田朵凑到田苗的身边,轻声的说。 “你什么眼神?涂成那样儿,你还能看出好不好看?”田苗白了她一眼,好家伙,那脸上的粉,都能涂墙了好吧。 “哪个新娘不是这样啊?多好看啊。”田朵实在不理解,大姐为什么认为不好看呢? “行了,快去看看咱们是坐席,还是帮忙吧?”田苗懒得和这个,还不知道臭美的田朵,来探讨什么是美与丑。 她们先是去找李氏,发现李氏正坐在上席之上,而二姨却是忙着端菜。 “苗儿、朵儿,快过来,坐娘身边儿。”李氏正一个人坐在那里闹心呢,抬眼看到她们,忙叫她们过来。 “娘,咱们坐这儿不好吧?”她们姐妹分别坐到李氏的两边,田朵发现这张桌上,就只有她们三个,有些坐不住的感觉。 “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娘自己要坐在这儿的,人主家这么安排的,咱们当然要听从了。”田苗倒是感觉这样挺好的。 他们不把她们当自家人,那就别怪她,到时候不给他们面子,怎么想都是自己这边占着理呢。 “苗儿,你说他们是啥意思啊?这不是成心埋汰我呢吗?”李氏坐在这里,那脸上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 “娘,这就是你自己想不开了,咱们就大大方方的吃,等吃完了,抬腿走人就是了。”田苗可是打好了主意。 “咱们不去你二姨家了?”李氏不解的问。 “去啊,当然要去,只不过咱们得先走,放心吧,不等咱们出村儿,他们就得把咱们再请回来。”田苗对于这个太有自信了。 他们想着给她们一个下马威,就可以在心理上打压她们?然后他们再以示好的态度,来提出什么事儿来,她们就立刻答应? 哈哈,真是太可笑的打算了,希望不要让自己猜中了,因为这样的话,简直是太低级了,完全没有挑战性。 “你们三个站着干什么?过来坐下,反正也没有人坐。”田苗转头对身后的丫环们说,小梅和小兰都有些犹豫,可是钱氏却是个明白的,听了她的话,立刻就坐了下来。 “唉呀,还是亲家老爷想得周到啊,连我们这些个下人都考虑到了,真真难得的好主家啊。 小兰去把杨老大他们也喊来,这吃饱了才好赶路回合田啊。”钱氏这一嗓子,大伙可是听得真真儿的。 不明所以的村民,都以为李家为了讨好田家,连下人都坐上席去了,让他们这些没坐到上席的人,心生不满,认为李家是狗眼看人低。 而在里面的姜氏,听到跑出来看时,人家都吃上了,这时候只能这样儿,总不能过去让人家起来吧? 这要是闹起来,丢人的还不是自己家?想到这儿里,她不免转头瞪了一眼,出这个馊主意的林氏。 林氏感觉很委屈,可就算是借她八个胆儿,也不敢多说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和这田家人犯冲。 婆婆交待的几件事儿,没有一件办成的,要不是她机灵,及时把海子抱走了,差点儿就让田苗,给套了话去。 别人吃得好不好,田苗是不清楚的,反正她们一行人,那是吃得很开心,十八人的桌,就只坐了他们几个人。 别的桌上都是抢着吃,而他们这一桌,好家伙,剩了没有大半,也至少有一半。 “英嫂,你去给主家打声招呼,咱们这就走了,要是现在不走,就得走夜路了。”田苗见大家都吃完了,就只吩咐钱氏去打招呼。 “好嘞,夫人,我先伺候你上了车,然后立马就去,保证不耽误事儿。”钱氏说着就起身,带着两个丫环去收拾东西。 “娘,你看看钱氏,她是个通透的,有些事儿,你倒是可以交给她去办。”田苗对于钱氏今天的表现,很是满意。 刚才她也是有意想试试她,若是她起身就去,她自然是会叫住她的,想不到她一下子就能明白田苗的意思。 “姐,要是他们不叫咱们回来,那可咋办啊?”田朵小声的问。 “那当然就太好了,我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保证有事儿,而且这事儿啊,还不小呢。”田苗笑得像是一个狐狸。 “苗儿,不管他们说啥,你可不能应啊,我觉着没好事儿。”李氏也感觉到了,这让她的心里,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估计这天下,也就只有她,回娘家,能回出这种心情了吧?以后她定是不会再登门了。 钱氏她们手脚很是利落,马车都准备好后,李氏带着两个闺女就都上了车,这中间没有和任何打招呼,包括正在忙碌的李铁梅。 “夫人,你们稍等一下,我这就去通报一声,就这么走了,总是说不过去的。”钱氏故意大声说着,让众人听到她说了什么内容之后,也不等李氏说话。 就快步的进了堂屋,那里还有一张席,坐得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再就是李家的长辈什么的。 “亲家奶奶,我们夫人让我来通报一声,这席也吃了,喜气也沾了。咱就不再打扰,就此家去了,若是晚了,怕是要走夜路的。”钱氏进来,向姜氏等一略一施礼,朗声说道。 门外的村民早就收声,立着耳朵听着呢,此时钱氏的声音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下子传出老远去。 “啥?现在就走?不是说明早走吗?”林氏一听,也顾不上喂儿子了,一把将儿子给放到了炕上。 “原本以为咱们能帮点忙啥的,现在看来人手也够,咱们家夫人,也插不上手,她说这就家去了,省得给主家添麻烦。 各位就请别送了,夫人在马车上等着呢,奴仆这就别过了。”钱氏见该说的说完了,也不等他们再说什么,转身就向马车走去。 说是走,可是那速度,比一般人跑也没慢到哪儿去,姜氏等人,只见她一转身,再回过神儿来时,人就到了大门外了。 “还愣着干啥,快把人给我请回来。”姜氏这下子算是反应过来了,忙对着大儿子夫妻喊道。 李铁柱本是不愿,可总不能让爹娘亲自去啊,两人只能风一般的刮了出去。可是等他们到了门口,人家马车都走挺远了。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一路跑,一路喊的在后面追。 “姐,你真神了,他们还真追来了。”田朵一直从车窗缝,注意着后面的情况呢。 “苗儿,咱们现在咋办?”李氏现在是一点主意也没有。 “咱们当然是回家了,杨叔,这车是不是有点慢啊?”田苗一声令下,杨老大立刻挥鞭,很快那两个人就被抛得远远的了。 “姐,你放马不骑,是不是怕被他们喊住啊?”田朵一副我是不是猜对了的神情。 “哈哈,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虫子,咋我想啥你都知道?来说说看,我现在想啥呢?”田苗好心情的逗弄着朵儿。 “行了,你有点正形儿吧,快说说你的想法。”李氏也被她给弄晕了。 “娘,本来我是想让他们追上的,可是后来细想,咱们是马车,他们是跑的,要是让他们追上了,那傻子都知道,咱是有意的。 所以我就想咱们还真就不能让他们追上,这样的话,他们就得亲自到合田村来,等那个时候,他们还装啥大尾巴狼?”田苗觉得还是让他们登门,这样也算是他们有诚意。 “他们倒底要说啥事儿呢?”李氏有些纳闷。 “这有什么想的,不外乎就是银子呗,还能是因为把过去的亲情补回来?”田苗就是想通了这一点,才会这么做的。 你们不是和我玩手段吗?当李氏还是当年那个,任你们期负的李氏呢?既然是你们有求于我们,那就别怕我新帐旧帐一起算了。 “那咱们还去你二姨家吗?”李氏还是担心妹妹。 “去啊,咱今天就先去临镇,找家客栈休息一下,明个再去白云岭。估计咱们和二姨还能整个前后脚儿呢,再说了,咱们去二姨家总是要准备点礼物啥的。 正好在镇上买点实用的,像是米粮啥的,一家老小就靠二姨自己,日子不用说也知道,定是苦哈哈的。”田苗的计划,得到了李氏的认同,于是她们上了官道之后,并没有往北走,而是往南而去。 “啥?没追上,你们两个还能干点啥?”姜氏气得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刚才李铁柱夫妇跑出去的时候,桌上的客人就都以吃好了为由,下桌家去了,他们可不是傻子,姜氏的脸都快挤出绿水了,谁还能坐那儿吃得下去? “娘,人家那是马车,咱两条腿儿的,哪能跑得过四条腿儿的?”林氏见相公不出声,只好委屈的解释。 刚才她可是下了狠力了,到现在两腿还哆嗦呢,命都快跑丢了,结果回来还挨骂。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这个成事不足的败家玩意儿,能有现在这事儿?是谁说下下她的威风的啊?现在好了,人家吃完滚犊子了,我他娘的上哪找人去?”姜氏这是动了真火儿了,也不管外面的人听不听得到。 “娘,你这是干啥,外面还有人呢?”李铁柱发现院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立刻出声阻止。 “你……”姜氏刚想骂,这才想起今天可是万万不能闹的,立刻收了声,坐在一旁生闷气。 “行了,别生气了,这就是天意,这是老天不让咱说。”李宝林此时开口了,可惜他说的话,却像是着着火的棍子,一下子就把姜氏这个热锅油给引燃了。 “去你的老王八,什么他娘的天意,我看就你这个老东西,给那个小崽子送了信儿,要不她干啥着急忙慌的家去啊?”姜氏越说越觉得自己对,于是就开始闹了起来。 李宝林嘴笨,哪里说得过她,听她越骂越难听,一时怒火攻心,噗的一口鲜血,喷了姜氏一脸…… 田苗母女三人,在桥头镇的隔壁镇,临镇内找到一家看起来,很不错的客栈住下。 “苗儿啊,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住客栈呢。”李氏有些新奇的,四处张望着。 “娘,我们也是第一次,咱们都是一样的。”田朵笑着说。 “行了,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一家客栈嘛,等将来咱们村儿发展好的,咱们自己开一家最好的客栈。”田苗实在不明白,这客栈有什么好看的。 “姐,你怎么什么东西都不新鲜啊,好像全都见过一样,有些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你却知道咋用。”田朵最服的就是这个,姐姐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哪有了,还不就是看得书多,你听过书中有乾坤吗?”田苗被她问得,头皮发麻。 “可我也没见着你看多少书啊?”田朵有些想不通。 “切,啥都让你知道啊,那你见过我看爷爷传给我的典籍吗?”田苗有些不发为意的问,其实心里却是紧张得不行。 “没有。”田朵想想还真是没有见过。 “那不就得了,那几本册子,我都倒背如流了。”田苗这话一点也不假,只不过她并没有用太多的时间,那些东西好像被自己的大脑复印了一样,用的时候,它们自己就会出现在脑子里。 “行了,咱们早点休息吧,明个还得早起呢,我听那老板娘说,明个是大集呢。”李氏可是兴奋得可以。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轻松的出来玩儿呢,虽说在娘家时心情不太好,但是现在她的心情却是极好的,想着明天的大集,她就充满了期待。 “娘,等过两年,我定是要带着你和我爹,把那些景色美的地方,全都走个遍不可。”田苗也看出来,李氏的心情很好,整个脸上都放光了。 “哈哈,那感情好啊,我就等着了啊。”李氏开玩笑的说,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她们在这边心情大好,可是李家却是一片惨淡,村里的郎中上门来看了之后,一个劲儿的摇头。 “唉呀,老嫂子,不是我不管,实在是我医术有限啊,你们还是去镇上请大夫吧。”郎中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都病成这样了,才想着找他,当他是神仙了? “这可咋办啊?”姜氏这时候,也不骂了,坐在炕上嚎了起来。 “娘,你先别哭,我这就去镇上请大夫去。”李铁柱沉声道。 “你这个时辰去,也进不了镇里啊,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关城门了。”林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担心的说。 “没事儿的,我就在城门外对付一宿,等明个一早就进城去请大夫,这样是最快的。 我现在就走,兴许还能赶上进城呢,大不了我就花点银子,让守门的放我进去。”李铁柱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就只是这样猜想的而已。 “这能行吗?”林氏有点不确定。 “唉,要是田朵在就好了,听说她的医馆人挺多的。”姜氏有些无力的说着。 “快拉倒吧,她一个小丫头能看啥?娘你给我拿些银子,我雇车去,要是真的进不去,就在车上睡一宿。”李铁柱说着自己的打算。 “那也行吧,你等着,我给你取去。”姜氏说着就转身进了里间,不一会拿出一个荷包出来。 “家里就只有这些了,你可要小心着点儿啊。”姜氏真心舍不得。 “娘,咱家出啥事儿了?”李铁成正在新房里,被一众兄弟们闹着洞房,结果听说了他爹的事儿,立刻就赶来了,同来的还有新娘子。 “你们啥过来了?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快回屋去。”姜氏强扯着笑容,只是她的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那笑容是有多难看就多难看。 “公公他病了?”新娘子看到躺在堂屋炕上,直挺挺的李宝林,声音颤抖的问。 “没事儿的,就是累坏了,过两天就好了,成子,快把你媳妇领屋去。”姜氏感觉自己现在很累,一点力气也没有。 “不用了,我还是先回娘家吧,等这边的事儿了了,我再回来。这要是出了点啥事儿,我可是担待不起,听说大姐一家早就走了吧?”新娘子说着恨恨的盯了李家众人一眼,转身就往处走。 “你这是啥意思?”李铁成有点意外的,拉住了新娘。 “我啥意思?你自己好好问问你娘吧,我一个好人家的大姑娘,为啥嫁你这个二嫁汉子?等你们家把事情办明白,再来接我吧,我可不想平白被占了便宜。”说着就一把甩开了李铁成的手,转身跑了出去,与等在院子里的娘家人,一起走了。 “娘,这是咋回事儿啊?”李铁成一下子蒙圈了。 “唉,她走就走吧,现在还是你爹的病要紧。”姜氏太了解自己这个二儿子的性子,所以打死她,也不能把实话说出来。 “这样吧,咱哥俩一起走,这路上还有个照应啥的。”李铁柱感自己的脑袋一跳跳的疼,就好你里面有个兔子,非要顶破头皮,蹦出来一样。 “哥,你也知道是不?”李铁成受伤的问。 “你是不是混蛋?这都什么时候了?不想着救爹,就想你自己的那点破事儿?”李铁柱被弟弟逼得有些紧,上去就是一巴掌,李铁成的脸顿时肿了起来。 “唉呀……”林氏大惊。 “你干啥啊?”姜氏也是同时叫出来,一把推开了大儿子。 “我知道了,不用哥去了,我自己去就行了。”说着,李铁成像疯了一样的跑了出去。 “你回来,你空着手上哪去啊?”姜氏哭着叫儿子,可惜没有人一个回应她。 那些闹洞房的人们,也早就悄悄的散去,谁能想到,这好好的喜事儿,最后变成了这样? “你还看啥呀,还不快去追,他要是出点啥事儿,这让我可咋活啊?”姜氏大哭着。 “唉呀,这是咋地了?”李铁梅去各家把借来的桌椅啥的还回去,这一去不免就多唠了两句,可是想不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家里就乱套了。 林氏见她回来了,忙上前去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李铁梅双腿一软,顿时就瘫软在了地上。 “爹啊,你咋有病也说呢,这攒金攒银的,哪有自个儿攒病的啊。”李铁梅在林氏的搀扶下,总算是从地上起来,她借着林氏的劲儿,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李宝林的身旁。 “你嚎个屁,你爹还有气儿呢,要不是你这个没用的,能有现在这事儿?”姜氏被闺女哭得心烦,没好气的数落她。 “娘,现在咋整啊?”林氏感觉六神无主,她是个没主见的人,这么多年了,不是听姜氏的,就是听相公的。 之前她说出来的想法,其实都是相公昨天晚上教她的,只是现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她别的不怕,就怕公公就这么死了。 那样的话,大姐是断不会管他们死活的,说来说去都是婆婆的错儿,要是当初对她好点儿,现在那光可是沾老鼻子了。 “还能咋办?只能是等着镇上的大夫了,这个该死的郎中,平时就会吹牛,现在有事儿,他跑得比谁都快。”姜氏恨得不行。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出了事儿就会说别人的错,就不想想为什么到了自己有事儿时候,却没有人出面帮忙? “娘,咱们就这么傻等着?我爹总是要喝些药啊。”李铁梅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娘。 “不等着还能咋办?那个该死郎中不管,我知道给他喝啥药啊?再说了他现在人事不醒,就算是有药也得能喝进去啊。”姜氏现在也是头痛的难受。 “我去找他去。”李铁梅说着,就连滚带爬的向郎中家跑去,不是很远的路,她却是摔了十几个跟头才到。 第一百零二章 现世报来了 田苗娘仨儿个神清气爽的走在大街上,她们一边逛着这半个月一次的大集,一边为李铁梅家选着实用的礼物。 “小姐,你看前面好像围着不少人,我去看看出啥事儿了?”小梅眼尖的看到不远处,街道拐角处围着不少人。 “你不能去,英嫂,还是你去一下吧。”田苗把小梅给叫住,这种事情,还是让钱氏去好一些。 “小姐,你咋不让我去呢?”小梅最喜欢看热闹了,现在不让她去,真是让她抓心挠肝的。 “谁让你毛愣的,出门在外,还是稳妥些好。”田苗没好气儿的白了她一眼,这个丫头长了一颗好事儿的心,真是具备了八封品质。 “夫人,你能去看看吗?我咋瞅着地上昏倒的人,像是小舅老爷呢。”钱氏一脸惊慌的跑了回来。 “啥?快去看看。”李氏一听,立刻抬腿就跑,很快她们就分开人群。 定睛一看,在地躺着一个穿着喜服的男人,可是因为他的脸很脏,此时又是蜷缩着身子,所以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我来给他看看吧。”田朵上前去给他诊脉,田苗和钱氏过去把那人的脸,用帕子擦得干净了一些。 “成子?成子你醒醒啊,这是咋地了?”李氏一直提着的心,现在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娘,你先别着急,让朵儿给小舅看看。”田苗安抚着李氏。 “你们是他的亲人?”一位老人问。 “是啊,他是我小舅。”李氏满脸泪水,完全没有办法说话,田苗只好回答。 “快送他去医馆吧,拐过这个弯就是了,他在这儿躺了一早上了都。”那个老人说着,就摇着头走了。 “朵儿咋样?”田苗见田朵诊完了脉,立刻关切的问。 “小舅是急火攻心,再加上染了很重的风寒,现在在正发热,姐,你们马上把他带回客栈,我这就去抓药。”田朵说完,就向那个老人说的方向跑去,她心里清楚,小舅定是发了很久的烧了,要是再不马上退烧的话,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杨老大他们来了。”钱氏把等在街口的车夫叫了过来,一众人七手八脚的,总算是把李铁成带回了客栈。 等田朵抓了药回来,李氏她们都给李铁成换上了新衣服,并清洗干净,只是他一直也没有醒过来。 “小姐,你休息一会儿,我去煎药。”丫环小兰将药接了过来,她这一阵子也学了些简单的医理知识,煎药那可是一把好手儿。 “朵儿,小舅的情况很糟吗?”田苗把朵儿拉出了门外,小声的问。 “嗯,他的风寒虽重,但却并不算难治,只是他急火攻心,我怕他会……”田朵想到那可怕的后果,有些说不下去了。 “唉呀,你倒是快说啊,我不是娘,什么事儿都挺得住。”田苗真是急死了。 “轻的话,经过休养会没事儿的,但若是重的话,就会变得痴傻,甚至于发疯,就像妮子一样。”田朵有些艰难的说,她真怕会是这样,那样的话,娘一定会深受打击的。 “行了,这事儿,和谁也不要说,你快进去吧,我办点事,一会儿就回来。”田苗说着,就去找杨老大。 “杨叔,你快去马家营子一趟,不要去我姥爷家,而是在一旁打听一下,他们家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都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回去了,打听完了就立刻回来,不要和任何人说,只告诉我一人。”田苗神情严肃的说。 “小姐,放心吧,我不赶车,骑着骡子去,这样方便。”杨老大是个知道轻重的。 “不,你骑枣花去,记得快去快回。”田苗说着,就去找朱老六。 “朱叔,你架着车回合田村儿,把喜子给接过来,让他带上些好药,路上小心些,快去快回。”田苗交待了之后,这才转身回了院子。 因为她们带了病人,还要煎药,所以只好退了之前的房间,而是改租了客栈的小院儿。 “娘,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这儿守着就行了。”田朵见李氏一直在哭,怕她再倒下,忙出言劝她。 “我不走。”李氏却是固执得很。 “娘,你要是不走也行,却是不能再哭了,一会儿要是小舅醒了,你这样他看了能不上火吗?”田苗把钱氏手上的帕子,给接了过来,亲自帮李氏擦脸。 “唉,这是咋回事儿啊?新郎倌儿咋就病倒在大街上?苗儿啊,他是遇到啥事儿了,看样子是昨个就出来了,身上还穿着喜服呢。”李氏见到田苗,像是一下子见到亲人一样,扑到了田苗的怀里,嘤嘤的哭诉着心里的苦闷。 “娘,你别着急,我让杨叔去打听了,他骑马去了,很快就能有消息回来。越是这种时候,你就越是要挺住啊,如果你再倒下的话,让我们姐俩咋整?”田苗劝慰着李氏,她有一种不太好预感,李家定是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就如李氏所说,若是没有大事儿的话,做为新郎倌儿的小舅,咋会在洞房花烛之夜,离开村子? “小姐,药煎好了。”小兰端着药走了起来。 田朵和田苗两人合作,喝一半撒一半的,总算是喂进去了。 “我让朱叔回去接喜子了,最快也得晚上能到,现在就全听你的,该咋办就咋办。”田苗看出田朵犹豫的神情,拍着她的手背,给她打气。 “姐,喝了药之后,最好是在半个时辰之内,给他行针,要是过了这个时机,那就再也没了。”田朵陈述着事实。 “那你还想啥啊,快行针啊。”田苗一听,忙催促着田朵。 “不行啊,姐,这针法我是会,可是从来没有在人身上试过,我怕万一。”田朵对自己没有信心,她现在很是慌乱,就怕自己一时的失误,为小舅造成永久的伤害。 “朵儿,你要相信自己,喜子也说过的,你是一个学医的奇才,一定可以的。”田苗也不知道她行不行,只是现在时间紧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苗儿啊,咱找别的大夫不行吗?”李氏的心里也不太放心。 “娘,这是不行的,这套针法是喜子师傅传下来的,听他说,现在这世上,就我们两个会。”田朵无奈的说着,要是找别人行的话,她刚才抓药的时候就找了。 “这样吧,你在我身上试一遍,然后再给小舅试。”田苗突然开口,这可是吓了大伙儿一跳。 “小姐,让,让我来吧。”小梅知道这时候,应该是自己挺身的时候,只是那不确定的语气,听出了她的胆怯。 “不行啊姐,这套针法很是厉害,非到紧急是万万不可的,常人哪里受得住?若是可以这样练针的话,喜子会不用吗?”田朵轻叹着,真心希望喜子可以从天而降。 “朵儿,我问你,这针法你是不是记住了?”田苗严肃的问。 “记住了。”田朵点头,她早就记住了,喜子时不时的,还会抽查她的,每一次她都对答如流。 “那就别想太多,把脑子放空,专心行针就行了,放心吧,一定可以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田苗直直的盯着田朵的眼睛。 田朵见姐姐这么相信她,心中升起一股热流,她不能让这么信任自己的姐姐失望。 “好。”说着,田朵就打开了随身的药箱,最里面的格子里,放着一个皮卷儿。 她将那皮卷展开之后,里面赫然是几百根长短粗细各不同的金针,这还是田苗第一次见到金针,之前她见过的针炙针都是银色的。 “姐,你会陪我的是吗?”田朵深吸了口气,转头望向田苗。 “当然,我哪儿也不去,现在开始吧。”说着田苗就招呼大家,把李铁成的衣服脱了下来。 小兰从药箱中取出一瓶药酒出来,小心的在各穴位上轻轻擦试,然后对田朵说。 “小姐,可以了。” “好。”田朵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当她睁开时,眼里泛着精光。 田苗发现朵儿现在与平常完全不同,只见她将那展开的皮卷儿,一头挂在自己的肩上,用左手按着,然后右手快速的取针、下针。 看她动作极快,她们只看得见,她的手在皮卷和李铁成的身上,来回的穿梭,很快李铁成的身上,就是金光一片了。 “去拿个单子盖一下。”田朵语气生硬的说。 “朵儿,你真是太厉害了,看得我眼都花了。”田苗知道完事儿了,立刻上前去安抚她。 “姐,我觉得好像成了。”田朵突然脚下一软,幸好被田苗给扶住,就着田苗的臂力,坐到了椅子上。 天知道自己刚才有多么的紧张?为了不让自己分心,她一眼都不敢看小舅的脸,把他当成是喜子带回来的,让她练手法的野物。 “难为你了,什么也别想,先休息一会儿,我就在这儿陪你。”田苗发现田朵的手冰的可怕,心里清楚,她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姐,我现在没事儿了,反正行不行也都试了,就是刚才全身都僵住了,好像心都不知道咋跳了。”田朵扯着一抹我笑容来。 “来,喝点温水吧,刚才娘都要吓死了,以后打死我也不看了。”李氏将茶杯递了过来。 接下来就是最难熬的等待了,不只田朵紧张,李氏和田苗的心里,也是紧绷着。 “小姐,杨叔回来了,他说只见你自己。”小梅贴着田苗的耳朵,小声的说着。 “娘,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啊。”田苗说着,就装若无事的起身出了门。 杨老大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以十分简洁的语言向她讲述了一遍,田苗是越听眉头越紧。 “我姥爷他,现在咋样了?”田苗没有想到,李家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她头都大了,这要如何和李氏说啊? “大舅老爷早上带回了大夫,说是老爷子他现在瘫了,听说情况挺不好的。”杨老大如实回答着。 “嗯,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田苗有些疲惫,她在心里不停的自问,这一切是不是自己造成的? “苗儿,你咋了,脸色咋这么差呢?”李氏见田苗回来了,一抬头却被她的脸色吓到了。 “娘,我没事儿。”田苗现在有些不太敢面对李氏。 “姐,我想去茅房,你陪我去呗?”朵儿过来拉着田苗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行啊,你们去吧,我在这儿看着。”李氏明白,朵儿为什么这么说,反正现在针也都起出来了,只要等着成子醒来就行了。 田苗被田朵拉了出来,她并没有去茅房,而是拉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间。 “姐,是不是姥爷家出啥大事儿了?”田朵开门见山的问。 姐姐自从改了性子之后,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一向都淡然处事的姐姐,露出这样的神情。 田苗现在也很需要倾诉,于是她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她有些不确定的问。 “朵儿,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因我而起?如果我没有让杨叔加速,而是被叫了回去,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姐,你说啥傻话呢?这事儿和你有啥关系?姥爷的病那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虽然没有机会给他诊脉,便是从他的气色上也能看出些来。 而且我觉得,姥爷他应该是知道的,几次我提出要帮他看看脉,他都找借口给躲了。”田朵的话刚说完,就听到门口有声音,姐俩都是一惊。 忙出门来看,却发现李氏不时什么来的,此时昏了过去。 “唉呀,娘咋在这儿?”田朵惊叫。 “快把她抬进去,定是她不放心,跟着过来了,看样子她是听到了。”田苗心里真是乱得可以,现在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钱氏等人在李铁成的房里,所以并不知道这边的情况,田苗只好亲自跑过去取药箱。 “英嫂,你在这儿照看着我小舅,我娘那边有我呢。”田苗把钱氏和小梅留下,带着小兰又跑了回来。 田朵立刻行针,没过一会儿,李氏就悠悠醒来,睁眼看到闺女,她立刻抓住田苗的手,颤声问。 “苗儿,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虽是问句,但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事假不了。 “娘,你要挺住啊,我让朱叔去接喜子,等他到了,我们就立刻去姥爷家。”田苗安慰着李氏。 “为什么啊,这都是为什么啊?”李氏嘶喊着,痛哭起来,无论田苗和田朵如何劝解,都是一点用也没有,无奈之下,只好任她自己哭个痛快了。 田苗心情很是烦躁,于是她就来到了客栈前厅,坐在角落里喝着粗茶,眼睛随意的向外面望去。 心里盘算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要如何处理?别个都当她聪慧过人,只是她自己心里明白,她的之所以显得比别人聪明,完全是因为她的特别经历。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她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的,也没有现在的可以借鉴的实例,想想真是愁人,她多么希望自己是真的聪明啊。 “丫头,啥事儿把你愁成这样啊?”就在田苗出神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田苗立刻抬起头来。 “江爷爷?你们咋来了?”田苗惊讶的发现,江爷爷,白易然,顺子三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是什么话?咋地我们来错了?”江爷爷气呼呼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呃?不是,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感觉到无措的田苗,在看到他们的时候,真的是太高兴了。 “哼,我看着可不像,这有事儿了,就想着找喜子。咋地他就那么能?”江爷爷吃醋的表情,真是太搞笑了,一下了就把田苗给逗乐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笑个啥?”江爷爷见她终于笑了,这才放下心来。 “你们咋来的这么快?”田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才想起重要的事情来。 “这有什么难的?”江爷爷一副你是白痴的表情。 “我们施展轻功来的。”白易然坐在田苗的身边,小声在她的耳边解释着,顺子则是做了一个手提东西的动作。 “唉,轻功果然是好东西啊。”田苗感慨。 “所以说了,你有事儿还是得找我们,要是让喜子自己来,天黑也到不了。”江爷爷很介意,她有困难的时候,居然不向他求救。 “江爷爷就是因为这个,才特意来找你算帐的。”白易然把声音压得很低,那热气都吹到田苗耳朵里了。 耳朵上传来的温热感觉,让她的汗毛全都站起来了,心脏也跳得比平时快了许多。 “臭小子,哪要你多嘴,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江爷爷怒目而视,抄起茶杯就飞了过来,幸好顺子反应快,在引起别人注目之前,将那只茶杯握在了手中。 “江爷爷,你别生气啊,当时我小舅的情况很是危急,我一时情急就只想到喜子。后来朱叔走了之后,我想着他回了村儿,你们知道了情况,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定是会来助我的。 所以我才坐在这里等着你们,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会来得这么早,还以为最快也得晚上呢。”田苗怕江爷爷对白易然动手,忙出言解释,半真半假的说了一大堆。 “真的?”江爷爷才不相信呢。 “真的,你看我真诚的眼神儿。”田苗说着,将脸往江爷爷那里凑了凑。 “起开,我没看到什么真诚,就看到眼屎了,哈哈。”江爷爷这一笑,就算是不计较了,几个年轻人,都松了口气。 “真的有眼屎吗?”田苗转头问白易然。 “没有。”白易然笑道。 “你们在这儿啊,害得我好找。”喜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小舅怎么样了?”田苗见到他,忙开口问道。 “你小舅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气迷了心,一时半会醒不了。这一次多亏了朵儿及时行针,不然的话,就算不死,也得疯。 不过……”喜子说到这里,却有些说不下去了。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田苗看出了他的为难。 “你娘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不过情况不是很好,如果不妥善保胎的话,很可能会流掉。”喜子有些艰难的说了出来。 “啥?”田苗这下了是彻底的傻眼了。 别说她了,就连其他的三人,也是瞬间傻眼。 “是男是女?”江爷爷突然开口。 “江爷爷,我是大夫,不是神仙,要四个月以后才能诊得出来。”喜子真是服了,这个老头儿,是不是分不清主次?现在应该关心的是男女的问题吗? “哼,还是你小子学艺不精,你师傅可一号一个准儿。”江爷爷顺口胡说,反正那老鬼都死了,自己帮他吹吹也无妨。 喜子还想再说,可是看到主子的眼色,只好忍住没有再说什么。 “苗儿,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吗?”白易然也感觉事情复杂了些。 “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娘的身子,喜子,她现在能回家吗?”田苗打算把李家的事儿,先放下一放。 “今天是不行的,明天应该差不多。”喜子也有些愁,李氏要是一直这么哭下去,就算他师傅活过来,也是保不住胎儿的。 “那咱们明天回村儿,今天就麻烦你了。”田苗有些无力的说。 “朵儿让我去看看你姥爷。”喜子想起田朵的话。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管咋说也是我亲姥爷,正好一会儿把我小舅给送回去,咱们也不能把他带回合田村儿去啊。”田苗知道自己这么做,李氏定是会生气的,可是她也是没有办法啊。 “要我们干什么吗?”白易然轻声问。 “跟我一起把小舅送回去,我估计会有事情发生,兴许你们会派上大用场的。对于,我要的人什么时候到啊?这一出了事儿,才发现身边可用的人太少了。”田苗这才想起重要的事情来。 “人昨天就到了,只是你没回来,我就让他们先住山里了。”白易然也很无奈啊,把好几百人,悄悄的运到山上,你当是吃白菜呢? “唉,这没事儿的时候吧,闲得要命,这一忙起来,所有的事情全都聚到一块儿了。”田苗此时有些后悔,自己一下子把摊子铺得太多了。 “这算什么啊,你就先说一下,让我咋整那些臭小子吧,一会儿我就回去,让他们也忙起来。”江爷爷兴奋的说着,其实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 关于她遇到的事儿,白易然几个就足够了,完全用不着他出手,此时的他,完全忘了,之前还因为田苗不找他帮忙,而吹胡子瞪眼呢。 “唉呀,我倒是写了一个计划书,可惜放在家里了,这样吧,你先让他们挖地道吧。”田苗想了想,觉得这样也行,江爷爷把他们镇住了,自己再出现的时候,也省得他们各种不服啥的。 “姐,娘找你。”田朵跑过叫田苗。 “好的,我这就来,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就回来。”田苗说着就起身向她们租的院子跑去。 “喜子,田婶儿的情况很糟吗?”白易然见她们走了,这才轻声问。 “很糟,她的身子本来就好,之前就经常流产,虽说调养了这么久,但是怀孕却是极为不妥的。”喜子也很犯愁。 “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和我说,无论如何也要保她们母子平安。”白易然严肃的说。 “这可不好办,唉,我尽量吧。”喜子也希望李氏可以母子平安,只是这个对于他来说太难了,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他只有保一个啊。 “喜子,用你师傅的那一招行不?”江爷爷难得认真的问。 “啊?那一招?行是行,只是我不懂内功,让别人施功的话,我又不知道深浅。”喜子再一次为自己不能习武而伤心。 当年他出生之时,虽说比姐姐健康,但是和常人相比也是弱得很,后来是师傅把他一手带大,虽说让他的体质改善了许多,但是却没有办法习武。 所以他成了整个星月门的异类,是唯一一个不会武的门人,顺子和白易然从小就一直护在他的身边,所以他们三个身世,都不太好的男孩儿,逐渐成了兄弟。 “那咋办?”江爷爷一听也是泄了气,他对医术一窍不通,这个法子还是当年,亲眼见过才知道还有这样的一种法子。 “等我回去,再好好的研习一下师傅留下来的手记,相信能找到法子的。”喜子说着,安慰大家,也安慰自己的话来。 田苗和田朵来到了李氏的房间,见她红肿着双眼,呆呆的半躺在炕上,背后倚着客栈的铺盖,怎么看都有些悲凉的感觉。 “娘,你醒了?”田苗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发现触手冰凉,忙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苗儿啊,你说现在可咋办?”李氏说着就还想要掉泪,田苗立刻制止,省得她一哭起来,又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说话了。 “娘,你先别哭,有件好事儿,你还不知道吧?”田苗强挤出笑容来,虽说这个消息并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但她却只能这么说。 “好事儿?咱们现在还有好事儿呢?”李氏的泪势,还真就被田苗给转移走了。 “娘,你也是个粗心的,都两个月了,自己都不知道?”田苗努力让自己显得像平常一样轻松。 “啥?苗儿,你可不能开娘的玩笑啊。”李氏大惊失色。 “娘,我是那么没溜儿的人嘛?这都啥时候了,我还有心说这样的笑话呢?”田苗苦笑道,她也希望是个玩笑,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我的娘啊,之前月事没来,我还以为到岁数了,谁想到?天啊,这可咋整啊?”李氏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因为之前喜子说,很难再有身子的,现在却? “那有啥咋整的?娘,你要记住啊,从现在开始,不管出啥事儿,你都不能再哭了。喜子说你这两天受了太多的刺激,身子骨也弱,让你要好生养着呢。”田苗见李氏脸色阴沉,就知道她对自己怀孕的事情,并不感觉到高兴。 “娘,你要想开些,不管是出了啥事儿,咱不都得往前走吗?不管他是男是女,既然来了,就是咱们的亲人。 所以娘,从现在开始,你要乖乖听我的话,知道不?”田朵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唉,真是闹死了,不是说不可能再怀了吗?这咋又怀了?要是再流了,我可咋活啊?”李氏说着就要哭,田苗见状,知道不出点狠招儿是不行了。 “娘,你不能哭,知道为啥以前要是保不住不?”田苗这一嗓子,硬是把李氏的泪给吓没了。 田朵也差点被她给吓死,有些不满的看了姐姐一眼,田苗还以抱歉的微笑。 “为啥?”李氏傻傻的问。 “那就是因为你老是把事儿往坏了想,动不动就哭,你知道不,这人在生气和哭的时候,身子里就会产生一种很厉害的毒。 那些流的孩子就是被这毒一点点给毒死的,要不咋说笑一笑十年少?那是因为笑的时候,能解毒。 你看那些个太生气的人,有啥事儿憋在心里的,哪个不是病歪歪的?那些全是被自己给毒的生了病,娘你这样看我干啥?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朵儿,她可是大夫呢。”田苗把田朵拉来当证明人。 “朵儿,你姐是不是蒙我呢?”李氏转头问一面惊讶的田朵。 “呃?我姐说的对,书上虽不是这么说的,但是意思差不多。”田朵说得有些牵强。 要不是为了安抚住娘,打死她也不会跟着姐姐一起胡诌呢,喜子可是说了的,大夫是天下最严谨的,因为他们手上握着的是人命。 “唉,光说笑,我也得笑得出来啊?现在你姥爷和小舅俩个,全都躺在炕上,我要是能笑得出来,那就是疯了。”李氏又要哭,可是一想田苗说的话,再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终是忍了回去。 “娘,你别想太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一会儿我就把小舅送回去,到时候让喜子再给我姥爷看看。 你就留在这儿等着,我让朵儿她们陪着你,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准把事情从头到尾全说给你听。”田苗知道现在李氏的身子,是弱到了一定的地步。 保胎的话,她的身子承受不住,可要是流产的话,她的身子更难承受。希望喜子有什么好的法子,让李氏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别出啥意外就好啊。 “好,娘听你的,要是他们手上缺银子啥的,你也太计较了啊。”李氏还是放心不下。 要不是自己怀了身子,她是说什么也要跟去的。 “娘,看你说的,我是那种把银子当命的人吗?要是他们没有治病的银子,我自然是会出的,这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救他们的。”田苗说完,又安抚了李氏几句之后,这才走出房来。 “小姐,客栈的老板娘问,咱们中饭是自己做,还她给送过来?”小兰端着给李氏煎好的药,正好在门外与田苗碰上了。 “我这就去前面。”田苗说着,帮她把门打开,见李氏端起了药碗,这才关上门,走向前面。 马家营子的李家,现在是愁云惨淡。 “老大啊,你这一路上都没见着成子?”江氏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没有啊,我们几个一路找,一直找到了城门,人影也没见着一个啊。”李铁柱说得很像那么回事儿,其实他压根就没找过。 因为他觉得成子是不会去镇上的,身上一文钱也没有去镇上干什么?不定是跑到谁家猫着,躲避丢脸去了。 “唉,你说成子去哪儿呢?身上也没有银子,也不知道吃没吃上饭啥的。”江氏的担心就别提了。 “娘,你放心吧,他那么大个人了,还能出啥事儿啊?兴许一会儿就回来了,在城门外守了一宿,我进去歇会儿去。”李铁柱说着就回房去了。 其实他们昨天到了城门外的时候,正赶上有人在里面开城门出城,于是他和两个一起的村中朋友,借着劲儿就进了城里。 到了城里之后,他们先和大夫约好了明早的时辰之后,三个人就去听小曲儿了。现在说累也不算假话,只不过这累的地方,不太一样而已。 “等会儿,你拿走银子没剩啊?”江氏见他要回房,立刻叫住他。 “娘,你一共才拿了多少银子啊?四两都不到呢,这一来一回的,再加上抓药,哪还有剩啊?人家陈三子还花了百十多文呢。”李铁柱的银子当然不够花了,谁知道听个小曲儿,睡上半宿,就要那么多的银子? 幸好自己身上还有些私房,不然的话,连那一两银子的药钱都没有了。下次可不能再去了,这个陈三子最他娘的坏,自己没银子,专想着占他的便宜。 “咋花那老些?”江氏虽说不懂这药价,可这三天的药,再贵也用不上三四两啊? “娘,你当我们半夜进城不花银子啊?人守门的没事闲地,大半夜不睡觉?那没有银子,我们进得去吗? 再说了这请大夫不给人出诊的银子?我们三个人住店,吃饭不花银子?人好心帮咱,咱还能让人睡大街,喝西北风啊? 这镇上的饭你当便宜呢?我们一人就吃几个馒头,那也花了十好几文呢。”李铁柱知道娘对于银子,那是很看重的,所以他要是想过关,就得把她给唬住才行。 “唉,你也累了,去歇会儿吧。”江氏见儿子理直气壮的样子,并不像是编瞎话的样子,这才放心的让他回房去了。 “娘,我在家住几天吧。”李铁梅心里很清楚,柱子在说谎,这银子不是他干别的花了,就是他把银子给昧起来了。 但是她也清楚,自己没有抓住他的手,说了也只是吵闹一顿,现在家里这情况,还是当不知道算了。 “明个你就家去吧,大夫也说了,你爹以后也就是这样了,总不能让你一直住在娘家啊。 你那边老的老,小的小,相公还……唉……你看会儿你爹,我去屋里倒会儿。”江氏一下子老了十岁的样子,原本那挺得直直的背,却在这一夜之间就弯了下去。 “行哪,你去歇着吧。”李铁梅的心也堵得没缝没缝的,这人活着,咋就这么难呢…… 田苗他们吃过了中饭之后,这才向马家营子出发,李铁成虽然还是没有醒,但是脉像却是好了很多。 “喜子,我小舅咋还不醒呢?”田苗见小舅的脸色也红润些了,早上的时候,那可是蜡黄蜡黄的,别提多吓人了。 “他是气迷了心,随时可能醒,但也可能会多睡几天,等到了地方,我再给他行一次针。”喜子说。 “朵儿不是行了吗?难道朵儿行的不对?”田苗见喜子的脸色,有点不太对,忙问。 “朵儿行得很好,就算是我,也就是这样了。我之所以要再一次行针,是为了把他给扎醒,既然他自己不想醒,那我就让他痛醒。”喜子怕田苗误会田朵,只好把自己不想说的,全都说出来。 “呃?这也是个办法哈。”田苗有些尴尬的打着哈哈。 白易然和顺子虽说骑在租来的马上,可是车里的对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两人听到了这里,也是相视而笑。 合田村的田家大宅里,付氏正坐在正厅里面,听着刚从县城回来的田莲花,讲述她的县城见闻。 田家的宅子并不分进,但房舍却是一排排的排列,如果从上空看下去,就好像是笔记本一样。 田苗是这样想的,如果将来她们田家的人丁兴旺了,只要在两边盖上耳房,廊道啥的,就可以变成五进的大宅。 所以除了田家四姐妹住在后面的小院儿里,其他的房子都在一个大院儿之中,只是彼此之间都隔着一段不算远的距离,因为刚搬过来,院子里就显得有些空旷。 “唉呀,娘啊,你是不知道,那县城里头,可是老漂亮了,咱这村子和人家压根就没法比。 就咱这田家大平宅,要是搬到县里去,那可是一文不值,就连那最穷的人家,宅子也比这个好多了。”田莲花说得满嘴直冒沫子。 第一百零三章 人在做天在看 田莲花光顾着吹嘘,完全没有注意到付氏的脸色,就在她洋洋自得,说得正嗨的时候,一杯温茶迎面泼到了她的脸上。 “唉呀,娘啊,你这是干啥?我这身衣裳可是新做的。”田莲花大惊着,跳了起来,拿出帕子一个劲儿的猛擦。 “切,一个破褂子,还当什么金贵物件儿了,我那屋子里料子多了去了。”付氏不屑的说着,这一次乔迁她可是收礼收到手软啊,这认识不认识的人,来了好几波儿。 田苗是个手松的,她把收到礼,全都分给了各屋,而自己屋里的,当然是最好的了。 “真的?娘,你是不是得给我两块儿?”田莲花一听,立刻赔笑问着。 “想得美,想穿你去县里买去啊?不是老漂亮了吗?哼,我就不信了,就我这个大宅子,到了县里头会一文不值?”付氏最受不了谁说这宅子不好。 这人啊就是这么回事儿,好听的话听多了,这不好听的话,就完全听不了。现在的付氏和以前那是大不相同的,可以说她认为自己就是村里的太后级人物,这走出去,谁不点头哈腰的? 结果这个不长心的玩意儿,竟然跑上门来找不自在,管她是谁,一概不行。 “嗨,娘,你现在咋这么不识逗呢?我这不是闹着玩嘛。”田莲花本是想显摆自己有见识,结果一不小心吹大了。 “哼,你不是陪儿子嘛,乔迁都回不来,现在来干啥?我就不稀得说你那个婆婆,就拿来两只鸡,托家带口的来了一大帮,硬是住三天才走。 别说是两只鸡了,就是两头牛,也让他们吃回去了,结果你这个虎玩意儿,连个照面儿也不打,是不是想气死你老娘啊?”付氏这一直憋着火儿呢。 其实也不怪她生气,田莲花的婆婆家就在临村,走路也用不了两刻钟,结果却硬装远道儿的,愣是把那些外地的亲戚都给陪走了。 “娘,你和她一样的,那不是傻嘛,这么些年了,她啥样儿,你不知道吗?”田莲花也是后来听说的这事儿,可是一想现在娘家富了,也不在乎这些,也就没往心里去。 “哼,你回去告诉她,以后少打我主意,小心我收拾她。”付氏现在可是老牛了,这村里谁家有下人?谁出去唠闲嗑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个伺候的? “娘,你就放心吧,她不敢。”田莲花哄着付氏,要是娘不开心,那自己就白来了。 “行了,你家去吧,我要出去转转了。”付氏现在最怕的就是下雨,最喜欢的就是带着,柳管家的大儿媳齐氏,满村子里溜达。 “唉呀娘,我这一出门半个来月,你不想我啊,咋我一来,你就撵我呢?”田莲花发现娘变了,不再像以前那么看重自己了。 难道说这亲娘也是说变就变的,现在有了银子,就看不上自己这个穷闺女了?应该不能吧? “你能有啥事儿?不就是惦心我那点料子吗?你婆婆那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当时我就猜到了,她一准得打发你来要。”付氏也不是个傻的,当时她把料子全拿出来,就是为了显摆的。 “娘,你咋猜那么准呢,我一回来啊,那家伙把我婆婆给馋的呀,足足说了快一个时辰呢,现在啊,她可是老羡慕你了。”田莲花知道付氏最喜欢,与人比较。 “淑贤啊,你去把那两块料子拿过来。”付氏把齐氏打发出去之后,这才转过头来,语重心长的说。 “傻闺女,咱家现在不一样儿了,你在婆家的日子,也得变变了,这一回我看在你是我独女儿的份儿,就成全了你那个死婆婆。 下回可是再没有这事儿了,要是你能在婆家硬气起来,娘自然在后头支着你,可要是你自己硬不起来,那就别怪娘心狠,不管你这茬儿。”付氏的话一说完,田莲花心里一惊。 原来婆婆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这有了银子之后,亲娘也是会变的,想到这里,她感觉到一丝伤心。 付氏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闺女,不便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反而还误解她的一片心。 当田苗他们把李铁成送回李家时,马家营子一下子就沸腾了,一时之间大伙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他们老李家是不是犯着啥了?这大喜的日子,咋还来个祸不单行呢?”一个村民神秘兮兮的说。 “哼,活该,这就叫现世报,谁让那个江氏不安好心眼儿?以前对铁兰别提多损了,现在见人家过得好,又上赶着往上贴,我看啊,准是铁兰娘不愿意了。”村里一个老妇人,冷哼道。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迷信,对于这么事情,那是深信不疑的,所以这话一出口。原本是无端的猜测,却变也铁一般的事实,很快就传得整个临镇,包括隔壁的桥头镇都知道了。 之所以弄得这么大扯,完全是因为中间,涉及到了合田村的田家。李家也算是沾了亲戚的光,一度成了两镇的名人,被人们在茶余饭后,拿来找乐儿。 经过一阵的兵荒马乱的,李铁成也被安置在了堂屋的炕上,爷俩儿正好搭个伴儿,炕头一个,炕稍儿一个。 照顾他们的人,到了晚上往中间一趟,照顾哪边都方便。 “小姥姥,这位是有名的大夫,让他给姥爷看看吧,之前小舅气迷了心,就是他用金针扎过来的。要不是他出手相帮的话,小舅就算是醒了,也是痴痴傻傻的。”田苗实在不想和江氏说话,可是现在又不得不说。 “那感情好啊,麻烦大夫了。”江氏现在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喜子给李宝林诊起了脉,随着他越来皱得越紧的眉头,江氏的心也跟着越来越紧绷。 “咋样儿?”江氏见喜子收回了手,这才紧张的问。 虽说之前的大夫说得很明白了,但她还是希望可以从喜子这里,听到好消息。 “他是三疾齐发,保命是没问题,只不过以后都下不了炕了,至于能不能说话,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喜子也没有想到,这种三疾齐发的病症,自己居然可以有幸碰到。 早知道就让朵儿跟来了,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呢,看来哪天有机会,还是要让朵儿亲自来感觉一下才行。 “三疾?镇上的大夫说是中风之症,难道还有别的?”江氏一听不解的问,老头子平时不痛不痒的,咋一下子就三疾齐发了呢? “哼,那个……咳……中风确有其事,那是因为急火攻心所致。可是若是身体没有别的病症,就算是急火攻心,也不会引发中风。 他几年之前,甚至于是十几年之前,某日开始就突然暴瘦?”喜子并不是存心卖弄,而是听从白易然的话,把病症说清楚,免得田苗受牵连。 “是啊,自从她娘成亲之后,他就一天比一天瘦了,可这都十几年了。”江氏不解,这瘦也是病? “他那是因为火气郁结,而形成了急性的消渴症,如果当时及时诊治的话,那是可以痊愈的。 可是惜你们却完全不当一回事儿,慢慢就变成了十分严重的消渴症,就算这次他没有三症齐发,过不了两年,他也就灯烬油枯了。”喜子的话,就像是一道闷雷,把在场人的都给轰蒙了。 “啥?那现在我爹他?”李铁柱从来没有想过爹有这么重的病。 “我还没说完呢,或者,你们不想听了?”喜子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他很反感别人随便打断他的话。 再说了,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田家乔迁宴的时候,朵儿和他说话,他连屁都不放一个,当时他真想给他下点通肠胃的药。 “对不住啊,大夫你说。”李铁柱没有想到,这个年纪轻,却很有医术的小大夫,脾气却是不好得很。 “他最严重的并不是这两个,而是他的肝气郁结,早就形成了阴实之症,现在到了吐血的程度,最多就只有七八个月。”喜子这话就是晴天霹雳。 “喜子,啥是肝阴实?”田苗有一种不太好感觉。 “就是说肝气郁结,使得肝器硬如实芯,神仙都没有办法。”喜子耐心的解释着。 田苗一听,那不就是肝硬化吗?别说是这个时代的,就是医学昌明的现代,也没有几个能治好,想到这里,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如何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李氏? 说实在的,这个姥爷是不是活着,她没有多大的感觉,但若是李氏有个什么闪失,她可是完全无法接受的。 “大夫啊,求求你了,救救老头子吧。”江氏突然跪倒在地。 “你有何用?之前若是好好待他,怎会如此?若不是长年生闷气,活得不顺心,岂会得些重病?别说是我,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只能干看着。”喜子的话,就像是一道道的重锤,一下下的敲在李家人的心上。 而此时,那个应该昏睡的李宝林,沿着那紧闭的眼角,缓缓流下泪来,像是诉说,也像是解脱。 “这是我娘让我给你的,说是给小舅和姥爷看病的,多少也就是个心意。”田苗放下十两银子之后,就带着众人离开了。 江氏看着那十两银子,立刻悲从中来,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想过,老头子的身体竟然藏着这么重的病。 “娘,这银子,我拿着吧,正好给我爹抓药。”李铁柱看到那银子,立刻动起了心思。 “不用了,你爹的情况也喝不了什么药了。”江氏把银子收了起来。 李铁柱还想再说什么,刚要张嘴,却听到江氏的话。 “你爹再也站不起来了,以后这个家就得全指着你了,这银子是留着给爹办丧事儿的。”江氏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李铁柱两口子,听得清清楚楚。 李铁柱心下一惊,看来娘是对自己产生想法了,只是自己哪里出错了呢? “我累了,进去歇会儿,你们看着点他们。”江氏说着,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对这个大儿子很是失望,这么些年他们老李家,一点点的过成今天这样,那可都是她在背后支着的。 今天老大说没有看到成子,可是田苗她们却是在,从城门去医馆的路上,遇到了昏倒的成子。 那为什么她们就见到了,老大却没有看见?这么说来就有两种可能,一是老大他们根本就没找成子,昨个夜里就进镇了。 今天一大早,就带着大夫出了镇,正好和成子错开了。那么就说明,柱子说了假话,如果一来,银子定是让他昧下,或是干别的花了。 还有一种可能是,就是他们遇见了昏倒的成子,却见死不救,虽说她认为可能性不大,但现在却也怀疑。 这两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一个结果,这个儿子靠不住了,她为了自己的将来,这十两银子,就是死也不能落入他的手里头。 老头子是救不活了,可是她还有好几十年要活呢,有了这些银子,自己还是他们的娘,要是没了,那么她就什么也不是了。 江氏是马家营子,会算计出了名儿的,在她的心里,这世上除了她自己,没有一个人,是她可以完全相信的。 “你怎么不让我给你小舅行针?”喜子不明白,田苗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 “我觉得,让小舅多睡几天也是好的,他不醒,说明他还不到醒的时候。”田苗笑着说。 今天看到了江氏的样子,她突然不想让小舅立刻醒来了,因为她想看看,这家人还有没有救,就让小舅当一回试金石好了。 “你是不有什么别的打算?”白易然一直都没有开口,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了。 “你看出什么了?”田苗十分好奇,他从哪里猜到的,知道了之后,她以后才能多注意。 田苗觉得要想成为一个成功的人,首先第一点,就要做到让人看不透,猜不透。 “没看出什么,只是觉得你应该是有什么打算才是。”白易然见她这么紧张,有些好笑,小丫头还防着他呢? “唉,被人太了解了,真是没意思呢,一点事儿都瞒不过。”田苗叹气道,她们也没认识几年,怎么就这么了解呢? “这不是很好吗,省了互相解释的时间。”白易然有点想捏她的俏脸,可惜今天出门的时候,把理智一起带来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打算了,就是想看看他们是咋对生病的亲人的,要是说得过去,我倒是可以帮一下他们,毕竟病的是我娘的亲爹。 可若是说不过去的话,我就要强行介入,派专门照顾,等他过世的时候,也由我来全权打理。”田苗说得轻描淡写,可是说出来话,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你没搞错吧?人家可是有儿子的,要是你出面的话,那人家儿子的脸往哪儿搁?”喜子不可思议的说着,他觉得这个田苗比他这个江湖人,还要不在乎礼数。 这么说也不对,她也不是在乎,只能说她特别善于变通,对,变通。她的思路,往往不按照常人固有的方向走,却常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虽然他特别不愿意承认,田苗确实是自己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之前他一直都自认是最聪明的,可是遇到她之后,却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手上吃鳖。 “这就是我的目的,得理不饶人,是我的人生信条。”田苗半真半假的说。 “到时候,我帮你找适合的人选。”白易然笑着说。 “你不认为我做得过份吗?”田苗有些意外,他居然跟着自己一起胡闹。 “只要你想做,那就没有过份的。”白易然别有心意的说,可惜田苗的某些神经,粗得快赶上熊腿了。 “真讲究,够意思,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以后就横着走了,哈哈……”随着田苗的话,大伙儿都开怀的笑了起来。 只不过除了田苗之外,每一个人的笑容背后,都有着另一种表情,有无奈,有同情,还有幸灾乐祸。 他们回到了客栈的时候,李氏却提出一个让大家都意外的要求。 “娘,你这是干啥啊?”田朵真是快被她给磨疯了。 “我咋了?这有家不回,住客栈里头算啥?”李氏现在特别想回家去。 “娘,你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回家呢?”田苗感觉李氏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我在这儿总是睡不安生,下午做了个恶梦,差点把我吓死,我想回家去。”李氏心慌得不行。 “可是现在走的话,咱们明天早上才能到,你要在马车里睡觉,我怕你身子受不了。”田苗轻声劝着,李氏现在的身体,马车定要走得很慢才行。 “苗儿,我知道这样显得很任性,可是我真的很想回家,就算是在马车上,也好过在这里干等着。”李氏都快哭了,看来她被下午的恶梦,吓得不轻。 “娘,你别着急,就算走,咱们也要先吃了饭再走啊。我和朵儿去准备东西,咱们在要马车上过夜,这么多人,三辆马车可是睡不下的。”田苗安抚着李氏,交待钱氏,多陪她聊点开心的事儿。 这才和朵儿一起上街去买要用的东西,一路上田朵都不说话,田苗看了她好几眼,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把姥爷家的情况说了一遍。 “咋会这样?唉,我说你咋由着娘的性子,原来……”田朵现在也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娘现在的身子弱,情绪更弱,能顺着她,还是尽量顺着她吧。”田苗劝着田朵,她也知道这走夜路,大家都得跟着受累不说,还存在着许多的不安全因素。 不过田苗倒是不担心的,若是没有白易然和顺子的话,打死她,也不会去冒这个险。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幸好田苗她们一行人,虽说一路都提着心,谁也没有休息好,但却还算是顺利,一路上并没有出现什么状况。 “唉哟娘啊,你们这是走了一夜的路?”付氏见他们清晨回来,吃惊的说。 “奶,等我们所我娘安置好,就过来啊。”田苗说着,就指挥大伙忙了起来。 李氏经过这一夜的颠簸,她的身子更加的弱了,现在只能躺着,喜子为她开了新的调理方子之后,婉拒了田家的早饭,直接回家倒头就睡了。 这一路上,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李氏的身边,是所有人当中最累的一个。田朵见他饭也没吃,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忙盛了饭给他送去。 结果看到他合衣趴在炕上,竟然连鞋子都没脱,轻叹了口气,她转身回了家。 “顺子,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帮喜子把鞋子,衣服啥的脱了吧,那样睡不解乏。”田朵找顺子帮忙。 “行啊,放心吧,我一会就去。”顺子笑着答应,不过他却没有说,若是谁把睡着的喜子弄醒了,那么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不过自己答应了田朵,自然不能不办,所以他只能免为其难的,点了他的睡穴,然后让他全身一点束缚也没有,让他睡个痛快。 送走了白易然和顺子之后,田苗把全家都聚到了正厅之中,这有些事儿还是通知家人的。 “苗儿,是不是出啥事儿了?”田占财担心的问,刚才要不是白易然他们在,田家哪会等到现在才问。 田苗将姥爷家发生的事情,还有李氏怀孕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当然了,她们受到的那些,不冷不热的待遇,自然是只字不提的。 虽说江氏做得不对,但自己却是要顾着李氏的面子,要是全都说了,那么付氏就会时不时的,来个不小心提及,要不了多久,全村儿都得知道。 只是让田苗没有想到的是,这事儿以后还是传得人尽皆知,当然了,那些都是后话,暂时就不提了。 田有金听说李氏又怀孕了,心里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他太清楚李氏的身体情况了,于是他立刻就回了房,去看李氏现在怎么样了。 “我的娘啊,这下江氏可咋活呀?”付氏惊叫道,不过她的神情,怎么看都是兴灾乐祸多些。 这也难怪,江氏当年把她儿子拒在门外,这梁子可是结了十几年了,对于付氏来说,江氏就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敌人。 “苗儿,今天你休息一下,明个儿,带我和你爹去看看他们去,这亲戚里道的,不出面也不是那么回事儿。”田占财想了想,觉得应该去看看才对。 不管以前啥样,两家现在也算是开始走动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哪有装不知道的理儿,不看别人,还要看李氏呢。 “行。”田苗正好也打算再去一遍的。 “那我也去。”付氏现在特想看看,那个传说中,得理不饶人,没理辩三分儿的江氏,现在是何等的惨样儿。 “你去干啥?”田占财可不想让付氏去,别好心去看病人,结果她再和人家吵起来。 “都是实在亲戚,我去看看表表心意有啥不对?”付氏生气的反问,这个死老头子,一到露脸的时候,从来不带想着她的。 “那你去了可别提过去的事儿,咱是去看病人的,可不是去打仗的。”田占财不放心的叮嘱。 “切,你真是老眼光看人,我现在和过去那是不一样的,就算她想打仗,我都不带理她的。”付氏自诩为有身份的人,哪能再随便与一般的村妇吵架? 事情定下来之后,田苗也回房去补眠,以后打死她也不赶夜路了,真是没事儿找罪受。 田苗这一睡了小半天儿,醒来的时候,都申时初(15:00)了。 “小梅,你咋不叫醒我?”田苗不解的问。 “我是想来叫的,可是老夫人说,让你好好歇歇。”小梅小声解释着。 “算了,反正也这样了,你在家里呆着吧,我去找白易然。”田苗知道这是付氏心疼自己,只是睡到这个时辰,那晚上还睡得着吗? “小姐,我跟你去吧。”小梅觉得自己应该跟着,这样才方便伺候。 “我们一会儿上山,带着你也不方便,在家帮你娘干点活儿吧。”田苗说完就留下不太情愿的小梅,自己走到原来是隔壁,现在却隔了半个村子的白易然家。 “睡醒了?”白易然神清气爽的坐在书房里看书,见到从不敲门的田苗,微笑着问。 “嗯哪,有点睡太多了,估计晚上是睡不着了。”田苗坐到了他的对面,发现他看的还是关于律法的书。 “没事儿的,到时候喝两口酒,会睡得香些。”白易然说着自己的法子。 “切,那我宁可睡不着,咱们走吧。”田苗喝了杯他这儿的清茶,张络着要去山上看看。 两人来到山脚下,下白老大简单的说了几句,走了他们见不到的地方,白易然招呼也不打一下,自然而然的环起她就向山上掠去。 “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羞涩?”白易然见她一脸兴奋的环着自己的脖子,不由得出言提醒,一般女子应该有的正常表现。 “又不是第一次了,有啥害羞的,如果你像顺子拎喜子那样,我才要羞愧至死吧。”田苗不在意的开着玩笑。 白易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想到她不排斥自己,这总归是好事儿。 可能是她还太小了,对于那些个男女之事,还没有开窍。实不知她的心理年龄,着实不小,之所以没有往那方面想,主要是因为她天生这条神经过粗。 “唉呀,咱们的小军师来了。”江爷爷看到他们到来,很是开心的迎了上来。 “江爷爷,我啥时候成军师了?”田苗好奇的问,难道自己不在的这两天,还有啥典故? “这些个法子,不都你想出来的?这不就是军师吗?”江爷爷笑着说。 “嗯,那倒也是,哈哈。”田苗也跟着打起了哈哈。 “不过呢,这军师可是还有一个说法……”江爷爷故意不把话说完。 “是啥呀?”田苗不自觉就上了他的套儿。 “狗头军师呗,还能是啥?”江爷爷说完,自己就兀自哈哈大笑起来。 田苗和白易然对视一眼,发现对方都没有找到江爷爷的笑点在哪儿。 “真是无趣的两个人,一点意思也没有。”江爷爷自己笑了一会儿,见他们两个一脸的茫然,顿时就没有了笑意。 “江爷爷,咱们还是去看看他们吧。”白易然见老爷子一脸的不高兴,忙出言解围。 “他们在那边挖地道呢。”江爷爷随手向不远处指了一下,就率先在掠了过去,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他才不要走过去呢。 别的东西他都可以忍受,就是神烦那无处不在的苍耳,走不了几步,全身上下就会扎满,那一个个的绿色小刺球。 田苗这回倒是自觉,主动环上了白易然的脖子,倒是把白易然给意外了一回,刚想开口,却发现她正用警告的眼神盯着自己,于是只好认怂,沉默的环起她的纤腰,紧跟江爷爷的脚步。 “咋样?”江爷爷有些自得的问,他可是把这些个臭小子管理得,相当的服帖,之前有两个不长眼的小子,被他收拾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起刺炸毛了。 “江爷爷果然有两下子,这好几百人在这儿干活,却没有一个人说话,真是让我佩服啊。”田苗知道老爷子爱听什么。 果然江爷爷在听到了她的话之后,那腰板挺得更直了,那神情,就只差没拍着胸脯,向旁人大声说,是我,她说的人是我。 “进度还挺快的。”白易然亲自下到了底下,看了一圈之后,这才又返身回来。 “哼,那是当然了,这些个半大小子,有的是力气,这种活,那还要等多久?”江爷爷可是天天长在山上,晚上都不回去,真正的与他们同吃同住。 “晚上你们住哪儿?”田苗环视了四周,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生活的痕迹。 “树上啊,在山里住,不上树还能睡这地道里啊。”江爷爷有副理所当然的说。 “呃?我还以为你们会建些临时的草棚什么的。”田苗没有想到,这些人白天干活,到了晚上却要住到树上去,那样能休息好吗? “建那个没用的干啥?睡树上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训练,将来他们可能连树都没得睡呢。”江爷爷可是太清楚,这些人的作用是什么。 “江爷爷,这个是我写的,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看看能用不。”田苗本来是打算亲自训练的,当年她们在警校受训的时候,那家伙被虐得哭爹喊娘。 之前田苗写这个训练方案的时候,满腔热血,就等着他们来了之后,她要把自己受的虐,全部甚至加倍的奉献给他们。 可是现在家里事情这么多,她哪有时间管这等闲事儿?看来只能让江爷爷自由发挥了。以她对江爷爷的了解,他应该是不会让他们好受的。 “太好了,这可得好好看看,苗丫头,你把这个给我,是不是想当甩手掌柜?”江爷爷开始挺开心,可是到了后面就反应出不对劲儿的地方了。 “你也看到了,我们家现在事情太多了,我娘又有了身孕,实在分身无术啊。”田苗也很惋惜,她是真心想要亲自训练他们,好从中选出自己满意的手下。 “这倒也是,你娘也真是淘气,非得这个时候怀身孕。”江爷爷说着就转身去了,他每天休息的大树,抱着田苗的手记,开始研读起来。 “你是看再看看,还是回去?”白易然见老爷子走了,只好问田苗的意思。 “丫头,你这是什么字?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成心想整我老头子?”江爷爷的话音还没落,人就到了田苗的跟前,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呃,这个,江爷爷,我是这我写了得最好的了,之前写的还不如这个呢。”田苗也很无奈,不知道她与毛笔是不是有宿世之仇,不管她怎么练就是练不好。 不像雕刀,信手捻来,用起来,得心应手。 “江爷爷,你也别生气了,她的字比开始长劲了不少,我拿回去誊写一份行吗?”白易然接过来看了一眼,心里也是直叹,苗儿干什么像什么,好像没有她不会的。 只有这个写字,她是无论如何,也都没有办法,向其它方面那么优秀。就连最基本的,都很难达到,现在别说田朵,就连写字如乱草的田杏,都写得比她好上太多了。 “三天之内必须给我拿来,不然就是你们两个合伙儿整我。”江爷爷是不喜欢的就是等待,这不是成心吊他老头子胃口吗? “江爷爷,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的。”白易然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她的字有许多,自己也不认不出来。 “哼,你们走吧,以后没事儿少来气我。”江爷爷说完,就向地道走去。 很快白易然两人就听到了,来自地道的哀嚎声,田苗有些无奈的看了白易然一看,神情十分的无辜。 “看来以后要多多请教了。”白易然向她扬了扬手记。 “哈哈,好说好说。”田苗笑嘻嘻的说。 白易然见她现在越来皮越厚,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想看她娇羞的样子,好像挺难的…… 星月门的禁地是一座十分高耸的山,从半山腰开始就常年积雪,气温极低,寻常人就算穿得再多,也没有办法登上山顶而不被冻死。 在靠近山顶的位置有一座冰雕的宫殿,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历代门主们的晶棺。 这些晶棺是由山上的千年冰,整块雕凿而成,将亡人放入其中,不但会让尸身千年不腐。 棺壁透明度极高,可以清楚的看清,里面尸身的毛发。正是因为如此,一但进入这里,会给人一种来自于内心的恐惧。 而在宫殿的下面,一个不起眼的小石屋里,放着一个特别的晶棺,那里面的是前门主的义女,现门主的异姓金兰白依仙。 此时胡亦菲就站在昔日姐妹的棺前,只见她披着一件大红的,名贵裘皮大氅,把她包得严严实实。 “依仙,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来看你了。”胡亦菲盯着白依仙,那有如睡着了一般的容颜。 心里就像有一个顽皮的孩子,在用针不停的扎她,一会快一会慢,一会上一会下。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不管有多重要的事儿,我都会赶回来,为的就是要帮你庆生。”她不自觉的又向前迈了一步,那透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你在惦记他是吧?快了,我很快就可以帮你找到他了,不过我不会让他与你相聚的。 我会杀了他,但是就算是你们都死了,也不会在一起,知道为什么吗? 哈哈……今天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这晶棺不但可以让尸身保持生前的模样,还会锁住亡者的灵魂,永远都只能呆在这晶棺里面。 只要晶棺不毁,那么你就永远是白依仙,永世不得投胎转世,他就算是找遍地府,也不可能会找到你。 哈哈……你恨我吗? 知道吗?在你背叛了我之后,我都没有想过要杀你,可是你居然做出了那样的事情,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为了你,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甚至于亲手杀了我的亲爹,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放心吧,要不了多久,那个男人就会死在我的手里,到时候,我要把他挫骨扬灰。 哈哈……”胡亦菲越说越癫狂,笑得全身发颤之后,却突然收住了笑声,完全没有一丝的过度。 “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们那么好,你们一个个的却都要背叛我?为什么?为什么?”刚才还得意洋洋,笑得花枝乱颤的她,此时却又痛哭起来。 这样的大喜和大悲之间,切掉自如,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表现出来的,就好像有一个无形的摇控器,在喜与悲之间不停的切换着。 只见一个火红的身形,在那个晶棺的周围,一会儿喜,一会儿悲的折腾着,好像永远也不会结束一般。 ------题外话------ 这一阵子也不知是怎么了,不只是莫舞的身体不好,两个最好的闺蜜,也都去了医院,她们一个重感冒,一个腰间盘。 而最让莫舞不解的是,为什么我们去医院的时候,都遇到奇葩事儿呢? 先说重感冒的闺蜜x,她去了医院之后,大夫一句话也没有问,就直接给她开了一大堆的单子。 于是她只好东跑西跑的,照胸部CT,抽血验血等…… 当她去取片子的时候,机器又出了问题,工作人员说让她去CT室问一下,为什么她的结果没有传过来。 于是跑过去问,说是早就传过来了,定是这边机器的问题。 小跑回来之后,又被告知没有过来,让再去问。 快走过去再问,态度生硬的被打发,说是传过了。 走回来再一次强调,却还是没有收到…… 我去,题外有字数限制?那完了,只能明天继续…… 第一百零四章 对决 田苗带着爷爷、奶奶和爹,还有田朵和喜子,一起来到了马家营子,他们的马车一进村儿,就被热情的村民给围上了,大家七嘴八舌的攀着关系。 其实他们这些村民,也不是想因为攀上关系,能沾多大的光,而是感觉有这样出息的亲戚,哪怕八杆子打不着,也是自己的荣耀。 “乡亲们啊,咱们这是去看病人的,等得了空儿再唠啊。”付氏话是客气话,可是神情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田苗对于付氏的表现,十分的意外,没想到付氏还挺会端架子的呢。对于自己家的突然发迹,适应最良好的,就是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付氏。 除了付氏之外,他们还都是以前的模样,包括田苗,也没有高人一等的感觉,在她的心里,不管是不是有钱人,大家都是平等的。 “奶,你这做派真足。”田苗等村民走了之后,这才开口。 “哼,这算啥?咱们现在身份不同了,当然不能和以前一样的,过去那是家穷,其实你奶奶我啊,可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呢。”付氏自豪的说。 “少整那没用的了,见啥世面?不就跟着那个破落户家的闺女玩了几天吗?”田占财就是看不了,付氏这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儿,就算自己家有点钱了,那不还是平民百姓? 咋地有钱了,就成了啥金贵人儿了?值当这么嘚瑟吗? “哼,懒得和你这个没见识的人说,苗儿,等有空奶给好好讲讲啊。”付氏知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这老头子要是上来那倔劲,可没自己好果子吃。 到了李家的时候,大门开着,家里好像没有人似的,田苗一行人叫了两声没有人应,只好走了进去。 进了堂屋之后,大家都吃惊不小,只见江氏合身睡在中间,李宝林身上盖着一个单被,气息微弱。 而那一边的李铁成身上还穿着,田苗她们在镇上卖的衣服,胸前满是药渍,看起来脏兮兮的。 “唉哟喂,这是啥个情况?”付氏惊叫。 “朵儿,去你姥爷诊诊脉,仔细着点儿。”喜子看到这情景,眉头紧锁,只见他直接来到了,李铁成的身边,认真的诊起了脉来。 田有金把田占财和付氏,让到了靠近门口的椅子坐下,安静的等着他们忙完。田苗则是打发小梅她们,去把李家其他人给找回来。 “咋样儿?”田苗发现喜子抬起了手。 “他的情况还算可以,只是我得立刻行针,不然的话,他可能就再也睡不过来了。”喜子边说边准备。 “是我耽误了他吗?”田苗一听心里一紧,不免有些心虚的问。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这行针强行让他醒来,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有的人醒了就是醒了,可是有些人就算是醒了,也还是会再一次的陷入梦中,那样的话,就神仙难治了。 所以说,如果他能自己醒来,是最好的,现在是因为他自己不会醒,所以才要试上一试的。”喜子不想田苗自责,但是他说的也是事实,若是当时是最佳时机的话,他是不会听从别人的意见。 “喜子,你快过来,我诊了三遍,都是一样的。”田朵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她对自己得出来的结果,完全不敢相信。 “我来看看。”喜子见她脸色不好,心中有了猜测。 “咋地了?”田有金几人听了,也是十分的吃惊,忙出声问田朵。 “我诊了三遍,从脉像上看,姥爷他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可是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脉,有点吃不准。”田朵只是听喜子讲过,并没有真的接触过这样的重病者。 “朵儿你诊的没有错,他确实如你所说,三五天也就是他的大限了。”喜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 “咋会这样呢?你不是说还有几个月的吗?”田苗大惊,这才两天而已,变化是不是太大了? “他虽然是昏迷着,但是心里却是明镜一般,这是他自己求死,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定是滴水未进。”喜子的话,把他们都惊到了。 “你是说,他听得到咱们说话?”田有金抢先问出了,大家共同的疑问。 “是的,他现在就像是呆在一个盒子里,咱们看起来,不管他是不是醒着的,都是一样的。 可是他却是不同,当他昏睡的时候,那么外面的声音就听不到了,但若是他醒着,那就听得一清二楚。”喜子尽可能用大家听得懂的话,来解释清楚,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实例,以前只是在书上看过,再就是师傅说过一些,他经过的事情。 “唉,那他现在是醒是没醒啊?”田占财与李宝林见过两次,虽说没有什么交情,但见他如些,也是心生不忍。 “不知道,这个只有他自己知道,咱们没有办法知道。”喜子叹了口气,就过去给李铁成行针,田朵自然是跟过去帮忙。 “唉呀,她的额头真烫啊,我说呢,家里来人了,咋还能睡那么沉?”付氏见江氏一起不起来,心里生气,于是想上前去把她叫醒,好借机说道说道。 “等会儿,先行针,朵儿,你要仔细听,认真看。”喜子拉住要过去的田朵,语气严肃的说。 “可是……”田朵知道这样的机会,很是难得,但是她还是觉得,救人要紧。 “她不会有大碍的,先行针再说。”喜子态度坚决,田朵见状,只好点头答应。 于是喜子快速的将李铁成的衣服扒开,露出他的上半身来,然后手法奇快,一边说解一边行针。 田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认真的记着喜子的每个动作,每句话,生怕自己记漏一步。 其他人也是屏息凝视,就怕影响到他们,突然只听李铁成一声凄厉的惨嚎,吓得众人心底一颤。 原本平躺的李铁成,随着他的收声,一个挺身就站了起来,然后又嘭的一声,摔倒在炕上。 “小舅,你总算是醒了。”田朵和喜子把他给接住了,要是摔到头,那后果就不敢想了。 “我不是在镇上吗?咋到家了?”李铁成的话,让田苗松了口气,看来他是真的醒了。 如果他有个什么闪失,自己这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无情的谴责。 “你在镇上昏倒了,正好被我们碰上,把你带了回来。”田苗简单的说着。 “我爹咋样了?”李铁成还不知道,李宝林命不久矣。 “他的情况不太好,你现在不要管其他,要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才行,现在这个家里头还要靠你呢。”田苗心中有了打算,只是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把这个吃了。”喜子从药箱中取出一粒丸药,说着塞进了他的嘴里。 “朵儿,她咋样了?”田有金见朵儿抬起了手,忙上去问。 “她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劳累过度,又受了风寒,吃几天药就会没事儿了。”田朵见江氏果然是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快速的写起方子,小兰在一旁等着去车里取药,田朵的马车里面,可是装着不少常用的药材。 这是田苗设计的,就像是一个移动的药柜,里面全是一个个的抽屉,上面有着特制的划棍,就算马车多么的颠簸,也不会掉下来而伤了坐在车里的人。 “我娘她?”李铁成这才注意到自己身边,躺着的爹娘,可是话才说完,就沉沉的睡去了。 “他咋啦?”田苗大惊。 “不用担心,他吃的是我特制的养神丸,睡一觉就好了。”喜子不在意的说。 “他不是刚醒吗?”田苗真是不明白,喜子是这要干啥? “这个睡和那个睡能一样吗?不和你说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喜子被她问烦了。 “苗儿,现在可咋办啊?”田有金他们也没有主意。 “等着小梅她们把人找回来吧,总是要听听他们的打算,爷,这事儿咱管吗?”田苗转头问爷爷。 “当然要管了,就算不是亲戚,也不能见死不见救啊,不管咋样也是亲戚,不看别人也得看你娘啊。”田占财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是后悔,自己就不应该来,这碰上了,不想管也得管了。 “你倒是好心,大老远的跑来管闲事儿。”付氏没好气儿的嘟囔,她是真心不想管。 自家现在是有些银子,可也不是多得没处扔了,他们家对自己儿子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现在有事儿了,却还要自家伸手来管,想想都闹心。 “别整那没用的了,碰上了不管,让人家咋说?”田占财有些烦躁的说。 就在这时,小梅她们终于是把回了娘家的,林氏一家给找了回来,李铁柱的脸钯十分的难看。 “大舅,你们咋才回来?要不是我们来了,这三人儿就一起上西天了。”田苗见他们身后,还跟着不少的村民,立刻抢在他们之前开口,声音不是特别大,但也足够那些看热闹的村民听到。 “啥上西天?我娘家有事儿,这才走了一宿。”林氏一听她的话,心下一惊,可是转念一想,应该是田苗夸大其词。 “哼,我就不信有什么天大的事儿,比这三条人命还重要,你们知不知道?我姥爷病得很重,也就是这三五天的事儿了?前天还有好好的,咋过了两天就这么重了? 你是咋伺候老人的?让我小姥一个人照顾两个病人,她一个老太太能不病吗?现在好了,她也病倒了,现在这家里有三个病人,你们却躲到娘家去,要不是我派人去寻,估计你们明天也回不来吧?”田苗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一下子就把林氏给镇住了。 李铁柱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只不过是为了让娘把银子交出来,以后让他来当家,谁成想娘竟然病了? “我先去看看娘。”李铁柱认为他十分有必要,亲自去确认一下,江氏她是不是真的病了。 “随便。”田苗说着,把身子让到一旁,让众人可以通过敞开的大门,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小姐,村长过来了,他就在人群里。”小梅趁着别人不注意,小心的附耳说道。 “好,我知道了。”田苗露出笑容。 她可是打听了太多,关于娘年轻时候的事儿,这个所谓的大舅,不是对娘不好吗?那现在就别怪她不留情面。 李铁柱进来一看,江氏到现在还没有退烧,那脸早就烧得通红,嘴里都开始有些胡言乱语了。 “娘,你这是咋了?”他这时候倒是真有些慌了,这要是出点儿啥事,那自己这不孝的名声就算是坐实了。 “她是劳累过度,再加上受了风寒,虽说喂了药,可若是一直退不下来,那后果可就不敢想像了。”田朵一副公式化的表情,像是与陌生人说话一般。 姥爷家里,她是一个有好感的也没有,就算娘对二姨还有小舅,很有感情总是念叨他们。 但是在见了他们之后,田朵还是不喜欢他们,因为她总感觉,娘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人家可没像她那么惦记着她。 “大舅,家里什么情况,你也是看得清楚,本来我是不想管的,毕竟是老李家的事儿。 可是今天赶上了,做为亲戚,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所以我代表我娘,问上一问,你有何打算?”田苗并没有进屋,而是站在门口,她的话不只屋里听得见,外面听得更清楚。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铁柱十分不满的问。 “没什么意思,我娘因为身子不舒服,所以让我代劳,过来看看姥爷和小舅。我爷爷和奶奶,还有我爹,他们也是听说了,立刻放下手上的事情。 立刻动身前来看望,哪成想这一来,院门大开,堂屋的炕上,躺着三个病人,连个能出声儿的人都没有。 我想问问,遇到这样的事儿,马家营子的各位乡亲,你们说我是应该见死不救?还是要管上一管?”田苗突然提高音量。 “田苗,你别太张扬了,这里是马家营子,可不是你们合田村儿。”李铁柱听了田苗的话,立刻就怒了,他一个箭步就窜了出来。 被气得不行的李铁柱,伸手想要去拉扯田苗,可惜被田有金给拉住了手腕子。 “不管在哪儿,咱们都是凭理说话,咋地,你们马家营子的王法,和咱们合田村的不一样?”田占财原本并不想出面,可是见这个李家大小子,也太不像话了,居然想跟田苗动手? “这是我们老李家的事儿,和你们姓田的没有关系。”李铁柱也是气疯了,对田占财这个长辈,扯脖子吼了起来。 “啪!”十分响亮的巴掌声,传出去好远。 田有金这一巴掌打得很是用力,硬是把高高壮壮的李铁柱,给打倒在地。这一举动可是把大伙全都吓愣住了,就连田苗也是很意思,爹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今天咋说爆发就爆发了? “唉呀,相公,你们咋打人呢?快来人啊,没王法了啊,这就打上门了呀。”林氏忙跑过去看相公,见他左脸肿得老高,嘴角还流下了血,立刻往地上一坐,耍起了泼来。 “你……”田有金本要解释,可是却完全插不上嘴,田苗见状回屋里拿起一只茶碗,就跑了出来。 “啪”的一声,田苗那可是用尽了全力的,声音大不说,碎片还嘣得远,幸好她是扔在了角落里,要是扔在人跟前,那可得伤了一片。 “大妗子,咱们有理不怕走遍天下,我大舅对我爷爷不敬,我爹这个当姐夫的教训他,可是有错? 大伙都在这儿看着呢,就是走到哪去,咱也是占着理的。再说了,咱们是来看望病人的,可不是什么打上门来的。 人要脸,树要皮,咱们田家可是丢不起这个人,今天要是不说出个里表来,我田苗誓不罢休。”田苗趁着大伙愣神的时候,把前机给抢了回来。 这下子,林氏就是再想闹,也闹不起来了,看热闹的村民也都纷纷议论了起来。 村长收了好处,自然不会出来拆台,其实从哪方面来说,他都不会帮着江氏他们的。 当年他可是看中了李氏,想说给自己的大儿子,刚露出点意思来,本是想让她别急着把李氏随便许人家。 结果这个江氏倒好,嘴里应得好好的,可是不到三天,就把李氏许给了合田村儿的田老大家。 这么多年来,他是想起来就生气,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他到现在看到大儿媳妇,就会不自觉的拿李氏来比较。 要是比得过还好,却偏偏是除了生出了儿子之外,就没有一样能比得上的,这怎么能不让他记恨江氏? “田苗说得对,她是我们家的当家人,她代表的就是我们田家。”田占财明白田苗的意思,儿子打了人家,怎么说也有点那啥,所以一定要强势才行。 “你们这是仗势欺人。”林氏实在是找不出有用的词儿来。 “行了,你消停一会儿吧。”李铁柱早就看到了人群里的村长,见自己挨了外村人的打,他却当成没看见,就知道田苗定是做足了准备。 于是他打断了林氏,站起身来,更加阴冷的问田苗。 “你想怎么管?” “我姥爷原本可以活半年的,就是因为你们照顾不力,让他病情快速恶化,这是你们夫妇无法推脱的责任。 所以我要求你们立刻离开李家大宅,从此让我小舅顶门立户,至于田产你和我小舅一人一半。 而从今天开始,我姥爷和小舅养病所需的费用,由我们田家出,如果我姥爷真的走了,那么丧葬的费用也由我们出,不过……”田苗说到这里,在场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付氏听了那是大怒啊,正要说话,硬是被田占财给拦了,为了让她闭嘴,他差点把她的手掐碎了。 眼睛都挤鼓抽筋了,付氏不想理会这个往死了惯田苗,脑子像是被驴踢了的老头子。 结果他却小声的说了一句,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说过的话,为了这一句,她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全部都咽了回去。 “哈哈,好大的口气啊,你以为你是谁啊?”李铁柱听了她的话,心中大惊,不过却也感到好笑,她当他是啥?任人欺负的窝囊废? “我只不过是代表我娘尽她的一份孝心罢了,大伙都听得明白,从这件事儿上,我们田家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反而还得花银子,操闲心。”田苗这话一出,大伙都纷纷点头。 “哼,当我没听出来呢?你刚才不是说了个不过吗?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李铁柱冷笑着说。 “我所说的不过,也是和我们田家没有一文钱的关系,我是想说,如果我姥爷真的走了,那么我要把他和我亲姥姥合坟,这修墓地的银子,也是我们田家出,不过却是以我娘的名义。 还有就是小姥姥也是有份儿的,当然了,如果她有别的想法,我也没有什么意见。”田苗这话倒是说到了付氏的心里去了,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么他们李家就别想在田家面前,抬得起头来了。 这天下哪有让别人家出银子,修自家先人的坟地的?那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你放屁,我们李家的坟用不着你来修,你们赶快给我滚,少他娘的在这儿喷粪。”李铁柱终于发怒了。 他说着就抄起了院子里的扫帚,劈头就向田苗的头而来,田有金他们没有防备,眼看着就要劈到了,却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 只见田苗身子向后昂去,避开扫帚的同时,顺势提起了一只脚,正好踢到李铁柱的手腕。 只听他一声惨叫,扫帚顺势掉在地上,李铁柱此时也没有心思去管扫帚,而是用另一只手紧握那只巨疼的手腕,双眼恶狠狠的盯着田苗。 “大舅,你这脾气也太爆了,我忘记说了,像你这样的壮汉,三个两个的,是近不了我的身的。”田苗这话有些水份,但是此时却没有人怀疑。 “相公,你没事儿吧?”林氏忙过来看,可惜李铁柱现在心情烦躁,立刻就挣开了她的手。 “哼,我就是死,也不会同意你的说法的。”李铁柱咬着牙说道。 “各位乡亲们都看到了,不是我们田家见死不救,而是人家不领情,既然人家不肯,我们自是不会勉强。 大舅,我最后再说一句,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可以随时来合田村找我。”田苗留下这么一句,就和家人们一起离开了。 出了马家营子之后,付氏这才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苗儿,你是不是猜到,他们不会同意,才说出那些条件的?” “奶,你放心吧,他们会答应的,估计明天就会来咱家了。”田苗一脸的莫测高深。 “那你还真的要给他们家修坟啊?”付氏一听立刻火了。 “奶,你那么生气干啥?这么多年了,他们家过得一直比咱家好,在他们的心里,压根就瞧得起咱们。 现在有机会了,花点银子算啥?再说了,要是真的把我姥爷和我姥合了坟,我娘心里得多高兴啊?这一高兴这身子就会好,她的身子好了,那孩子不就更好了?”田苗说得像是绕口令似的,但付氏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老伴儿啊,这事儿咱们就别管了,等回去,咱们好好商量一下,先去谁家。”田占财这句话一出口,付氏立刻就不理田苗了,而是开心的问老头儿。 “你说的是真的?”付氏笑得像个孩子。 “答应你的事儿,自然是要办的。”田占财有些无奈的说。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不和她回去走亲,以前是因为他家太穷了,两个人一起去的话,花费太大。 现如今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她想走亲,自己陪着也没啥,刚才怕她闹起来,只好用这个法子把她稳定。 田苗见他们热闹的聊着,这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苗儿,你咋就知道,他们一定会答应?”田有金小声的问。 “爹,我也是猜的,现在还说不好。”田苗笑着说,这种没有证据,纯属猜测的事情,还是先别乱说的好。 “唉,这回去,可咋和你娘说啊,要是你姥爷他,真的……”田有金说不下去了,越想就越是闹心。 田苗聪明的没有接话,这个消息,当然由爹去传达了,至于他用什么法子,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杨叔,咋了?”田苗等人睡得迷迷糊糊的,被突然停下的车,给闪了一下,全都惊醒过来。 “小姐,前面有人跪在道中间。”杨老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啥玩意儿?是不是想找死啊?”付氏被撞到了头,心情自然好不了。 “我去看看。”田苗也感觉奇怪,起身就下了车,田有金不放心,忙跟着闺女一起下来。 天色有些微暗,不过还是可以看得清楚,跪在官道正中央的是一大一小两个人。 田苗看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太太,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心想可能是拦路要饭的,也就大方的走了过去。 “这位奶奶,你们咋跪在这儿了?”田苗在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田姑娘,我们就是在这儿等着你的啊,我们是马家营子的,因为家里实在活不下去了,这才跑到这儿来想求你收留咱们。 我虽说年岁大了,也还是能干得动活儿的,我孙子十岁了,也能干点杂活儿啥的。 我们不求别的,只求能有口饭吃,饿不死就成了。”那个老太太看着身体,倒是硬朗,就是年纪大了些,看着比付氏要老上几岁。 “姐姐,你就收下我们吧,求你了,我听村里的马爷爷说,铁兰姑姑是个心善的,我们要是投奔她的话,定是不会错的。”那个小男孩满脸泪痕的说。 “小姐,给他们点儿银子打发了吧?”小梅在一旁提醒着。 “这位奶奶认识我娘?”田苗对小梅摇了摇头,她知道小梅的意思,但是有些事儿还是先问问再说。 “村里的老人,哪个不认识?我比你姥娘早嫁过来两年,那时候我们俩处得可好了,可是谁想到她那么好的人,命却…… 后来我相公也死了,一个人拉扯四个孩子,实在是顾不上你可怜的娘,当初没能帮上忙,现在却跑来求她。 唉,要不是实在没有法子了,我也不能带着孙子从早上等到现在啊。”她们在村子里看到了田家的马车之后。 就立刻动身走到了这里,为的就是在他们回去的时候,可以遇得上,所以村里今天发生的事情,她们并不知道。 “这样吧,你们先跟着我回去,至于以后的事儿,就让我娘来定行不?”田苗听她这么说,就想着回去问问李氏的意思,是留下来用,还是给些银子打发了。 就这样田苗在路上捡了这对祖孙回来,付氏听说了之后,有些不满的说。 “她不是说四个儿子吗?咋还就连口饭都吃不上了?” “我看着这天色有些暗,怕是一会儿就要下雨了,不管咋说也是我姥娘的旧识,总不能眼见着不管啊,等回去问清楚,再做打算就是了。”田苗把他们安排在了小梅他们车上,估计等到了家,小梅就能把他们的情况打听得七七八八了。 小梅别的不善长,这刨根问底的本事,那可是一流的。 “家里头用人啊,可是得打听清楚喽,这人不管干活咋样,人品必须得本份,要不啊,那就是引狼进门,全家没好。”付氏叮嘱着田苗。 “奶,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儿呢。”田苗笑着说,她当然知道这一点,别的不说,她可是有不让让人知道的秘密呢。 “我就是提个醒儿,对了,招娣你有啥打算没有啊?”付氏这突然的跳跃,田苗一时还真就没反应过来。 “招娣姐咋了?”田苗傻傻的问。 “还咋啦?她可是个大姑娘了,你不给她张络亲事啊?要是年数大了,不得记恨你一辈子啊?”付氏白了田占财一眼,意思是说,你看看,让一个小丫头当家,这事儿想的就是不周到。 “啊,这事儿啊,等我有空儿,问问她的意思。”招娣和别的下人不一样,像小梅她们,那都是签了死契的。 招娣姐当初那是为了帮她,表面上她家的下人,事实上却是没有死契的,她们之间的文书,只算得上是劳动合同而已。 “你个傻丫头,你这么直不愣登的问到眼前,那个大姑娘会回答?当人家脸皮是城墙呢?这事儿你得慢慢透才行。”付氏真是服了,这丫头是不是当别人都和她一样呢? 对了,想到这儿,付氏一下子意识到田苗的年纪来,还有几个月,她可就十五了。 “苗儿啊,你过年可就十五了,你自己的事儿是不是得虑虑了?”付氏的话一出口,差点把田苗吓死。 “奶,你说啥呢?我和她们能一样吗?我是要招上门的。”田苗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有些发凉了。 “当我是傻子呢,这全镇上谁不知道?不管是嫁出去,还是招上门,不都得及早嘛。这要是晚了,那好的就都让人家给挑走了,你看看那些个剩下的,哪有好的?”付氏说完之后,不由得轻叹口气,李氏在这个时候还怀孕了,要不哪用得着,和这个丫头说这些? “你说别瞎操心了,咱们苗儿是别人吗?她心里有数着呢,你还是想想,咱们先去哪家吧。”田占财接收到田苗的求助眼神,立刻出马。 “哼,我就知道,你准是惯着她,等她年纪大了,找不到合适的,有你这个不长心的老头子愁的。”付氏恨恨的说。 “爷,奶,你们这次回去,就给祖坟修整一下吧,咱们现在过得好了,也是祖宗保佑不是?”田苗给他们提起了话头,这两人就又开始热闹的讨论起来了。 成功的将付氏的注意力转移之后,田苗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她一想到自己的亲事,眼前却出现了白易然,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回到了家中之后,李氏听说田苗把纪奶奶孙氏,和她的孙子纪有良带了回来,立刻激动的要见他们。 “娘,你先别激动,他们好几天没有吃饭,刚才吃了饭之后,现在都睡了。”田苗见她那么激动,差点把心给吐出来。 “啥?好几天没吃饭了?不对吧,她大儿子不是在临镇上开米铺的吗?咋还能饿着老娘?”李氏大惊。 “听说他是给人家当了上门女婿,那是他老丈人的,那家不让她儿子与她们来往。”田苗把小梅听来的,又说给李氏听。 “唉,对了,我想起来了,当年这事儿正经闹得老大了。”李氏叹气,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许人家,听村里的人在背后讲究孙姨的闲话,她还和人家吵了几句呢。 现在想想别说那个年头儿了,就算是现在谁家的儿子,给人家当了上门,那都是极丢人的事儿。 想到这里,李氏不由得看向了田苗,眼里的泪水,立刻就蓄满了。 “娘,你这是咋啦?哪儿难受,我这就去找喜子。”田苗现在十分想念,和白易然当邻居的日子,现在跑一遍真心是远了不少。 “别去,我没事儿,就是心疼你。”李氏拉住慌了手脚的田苗。 “心疼我?我咋了?”田苗算是彻底蒙圈了。 “唉,当初我应该拼死拦着你的,当什么长孙?眼看着你就要十五了,这上门女婿,哪有什么好样儿的?”李氏说着就要哭,田苗一听又是这个话题。 原本很想快点长大的她,现在却十分痛恨这个烦人的十五岁了,不过她的第一反应,还是让李氏尽快止住泪水最重要。 “娘,你别哭,我的事儿,心里有数儿呢,放心吧。从小到大,我啥时候让你操心过?咱们还是先商量商量二姨家的事儿吧。”田苗一提起二姨,李氏还真就不哭了,注意力来了个乾坤大挪移。 田苗见计策成功,这才把提着心,给放了下来。看来她以后一定要注意,尽可能少往付氏和李氏的身边凑,就算是凑也一定要把握住,不能让她们拦了话头。 等田苗回房了,李氏这才反应来,自己上当了,再想叫她回来,却也晚了三秋了,估计这会儿,她就躺下了。 “奶奶,你说铁兰姑姑会收留咱们吗?”十岁的纪有良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 “唉,差不离吧,她是个心善的姑娘,我就是怕咱们要是真留下了,你小叔再找来,那咱们可就真没有活路儿了。”纪奶奶说着,不免又想落泪。 “奶,你可不能再哭了,要是再哭,可就瞎了,到时候人家就是心再善,也会把咱们赶出去的。”纪有良很怕奶奶瞎了,那样的话,他们两个就真的没有活路可走了。 “唉,奶不哭,以后都不哭了,我大孙儿,还得靠奶奶呢。”纪奶奶慈爱的抚着孙子的头。 “奶,我说我爹真死了吗?”纪有良总觉得他爹没死。 “唉,你小叔就算是再混,也不会编这个瞎话的,再说了,要是你爹真没死,那为啥这么些年了,却不回家?”纪奶奶也希望二儿子没有死,四个儿子当中,就只有这个二儿子,是个孝顺的。 要是他还活着,自己哪用着带着孙子,投到人家门下来,当低人一等的下人? “奶,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干活,等过两年,就让你享福。”纪有良心想,等自己再大些,就可以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那样的话,奶奶就可以不用干活儿了。 “那感情好啊,奶等着我大孙子出息。”纪奶奶笑着,把怀里的孙子,紧了紧,这个懂事的孩子,为啥命却这么不好呢? 田苗听了小梅的讲述之后,对于这对可怜的祖孙,产生了浓浓的同情,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来到了他们的房间。 “纪奶奶,我想好了,不能让你们在我家里当下人。”田苗的话才一出口,纪奶奶和纪有良就立刻跪了下来。 “你们快起来,听我把话说完行不?保证你们听了会很高兴的。”田苗忙把他们扶起来。 ------题外话------ 接着昨天的说哈。 就在闺蜜快折腾死的时候,那片子总算是出来了,立刻跑去找大夫。 那个大夫只是扫了一眼,就冷冷的说: “支气管发炎。”然后他就把片子一放,起身准备下班了。 “发炎了怎么办啊?硬挺啊?”闺蜜用着蚊子般的声音,说着霸气的语言。 可能是她的眼神太过于凌厉,那个大夫终于又坐下,写下两种药名递给她。 “那吃了这些,还用再接着打针吗?”闺蜜问。 “你想打就打。”大夫说完就急着走了,把她自己晾在那里。 等我们第二天见面时,她讲完了之后,只是幽幽的说了一句。 “我现在十分理解那些,用刀子捅大夫的人,真的。” 看她一个柔弱了三十年的女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一下子就明白,再温柔的人,也受不了那冷淡的大夫。 第一百零五章 田苗喜收徒 田苗和小梅把他们祖孙扶了起来,等他们坐下后,田苗这才带着歉意的说。 “纪奶奶,我不是要赶你们走,别的不说,光是当年你和我姥娘的关系,咱也万万不能,让你在咱家里当下人啊。”田苗这话倒也是李氏的意思,前几天李氏去村里找过去的老人,其实就是为了找纪奶奶的。 可惜当时她们家没人,所以李氏只好和其他的老人,简单的唠唠嗑,也向别人打听纪奶奶的事儿,可是大伙都不说,只说是纪奶奶现在与她们都不走动了。 “唉,我明白了,我们祖孙两个,这就走了……”纪奶奶说着就又要起身。 “纪奶奶,你就算是要走,也得等我把话说完啊,在我们家不当下人,也可以当别的啊。”田苗忙拉住她。 “不当下人还能当啥?”纪奶奶这下子蒙圈了。 “我手上有祖传的手艺,想收有良这孩子给我当徒弟,就是不知道你们愿意不?”田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她不管心理年龄有多大,可是这生理年龄却只有十四岁,收一个十岁孩子当徒弟,怎么听着都是个笑话。 “愿意,当下人我都愿意了,这当徒弟自然是更愿意了。”纪有良听了立刻痛快的回答。 “我只有十四岁,你可知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田苗怕他不明白。 “我懂,别说你比我大四岁,就算是小四岁,我也愿意。”纪有良说着,立即就跪了下来,实成的磕了一个响头,叫道。 “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你咋这么着急,快起来,这事儿咱们得当着众人,大大方方的办。”田苗真是被他们祖孙给整服了。 “啊?那也没事儿,给师傅磕头,多少都不多。”纪有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也不问问,我要教你啥手艺,要是我啥也不会,糊弄你可咋整?”田苗笑着问。 “师傅的事儿,我们也是听说了的,就算啥手艺也没有,只要能让我奶不再挨饿,让我干啥都行。”纪有良也是个有心眼儿的,这当徒弟可是当下人好太多了。 “这拜师可是大事,我呢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你们有三天的时间好好想想。你们别急着说话,让我把话说完,咱们也不算是外人,把话说清楚还是好的。”田苗心里清楚,他们只要是能吃饱,那是什么都愿意的。 不过她却是不能含糊,这话说明了,以后才不会出现扯皮的烂事儿,自己可不想好心办了坏事儿。 “师傅,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我们仔细听着呢。”纪有良的心里,特别的紧张。 “我不管别人是个什么规矩,当我的徒弟就得照着我的规矩来,这规矩不是给你一人定的,这往后我到底要收多少个,那谁也不知道。 只不过你是我的大徒弟,以后不管是谁进了师门,都得尊你一声大师哥。所以你一定要把我的规矩记得牢牢的。 不要紧张,说着吓人,其实很简单的,我的规矩就只有三条,忠心耿耿、守口如瓶、任劳任怨。”田苗的话一说完,纪有良立刻就轻松了起来。 “师傅,就这三条?我不用想三天,现在就能回答你,这辈子我都不会违反这三条的。”纪有良立马表态,本以为会是什么苛刻的规矩,没想到却是最平常不过的。 “你现在感觉容易,其实要执行一生,却是很难的,我想世上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如果有一天,你犯了我的规矩,那么你将受到很可怕的处罚。”田苗并不是吓他,如果他将来犯了错,自己定是不会姑息养奸,为自己留后患。 “师傅你放心吧,我要是犯了规矩,就以死谢师恩,黄天在上,若是我有违师命,让我不得好死,连奶奶也没有好结果。”纪有良说着,突然跪地,就发起了毒誓。 “你这孩子快起来,记住,男儿膝下有黄金,头掉了碗大的伤疤,当我的徒弟首先就得有傲骨,不能动不动就下跪。 还有不许再发誓,只有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人,才会用誓言来证明,真正有信心的人,是靠形动说话的,记住没有?”田苗并不是马后炮,等人家发完了誓,再说话,而是他动作太快,她没有来得及。 在这个时代的人们,觉得发誓是取信与人最有力的证明,田苗却是在发誓如喝水的时代生活过的,所以对这个完全没有感觉,甚至还有些反感。 “弟子谨尊教诲。”纪有良学着人家的样子,向田苗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 “行了,现在还没有正式拜师,等我过两天找个人来,让他教你识字,礼仪什么的。 这是一些银子,你拿着去给买点你们用的东西,这衣服什么的都换一换,我的徒弟就算不穿太好,但也要穿棉布,哪能我穿得好,却让徒弟穿粗布的?”田苗递给他一个荷包,里面是二十两的银子。 “师傅,我不能要……”纪有良虽不知道多少,但是一过手,心也是清楚的,这可是不少的银子。 “让你拿着,你就消停拿着,做师傅的自然要管徒弟的衣食住行,虽说你只比我小四岁,但入我的门,就如同我儿子一般。”田苗态度很是坚决。 “孙子,你就收下吧,师傅给的,哪能不收?只不过这用的时候,多思量思量就行了。”纪奶奶出言,和孙子说完之后,又转头对田苗说。 “唉,现如今咱们也是一家人了,这有个事儿,我觉得应该说出来。”纪奶奶本来不想说的,怕说出来之后,田苗怕麻烦,而把他们赶走。 但见她对自己这么好,要是不说,这良心上还真就过不去。 “你是想说你小儿子的事儿吧?”田苗猜到了她的心思。 “呃?你都知道?”纪奶奶大惊,纪有良也是张大的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这有何难?纪奶奶你有四个儿子,却要当街跪地求我收留,这其中定是有隐情的,只要稍加打听,不就全都知道了?”田苗昨天让他们上了马车之后,就在想这事儿的。 到了家她就去找了白易然,结果顺子一听,立刻就说出了她家的事儿,原来当初去马家营子,打听李家事儿的时候。 正好赶上纪奶奶的小儿子,回村耍混,他也就听了不少关于她家的事儿,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明面上出手,所以等他离村之后,才悄悄跟狠狠的收拾一番。 不然的话,她们还能消停的呆这么多天? 原来纪奶奶的大儿子当了上门之后,就与她们断了来往,十几年来从不走动,连面都没有见过。 二儿子夫妻两个都是能干的,为了家里忙前忙后,给老三和老四都娶了妻之后,家里也就又变得一穷二白了。 这个时候,老三媳妇提出分家,纪奶奶只好跟着老二,日子倒也过得顺利。只是后来老三家搬走了,去了哪里也打听不到,反正是跟着丈人家一起走的。 老四又因为赌,人家娘家人打了他一顿之后,就把闺女接了回去,老四就又回到了纪奶奶的身边。 老二夫妻是个老实肯干的,本来安份的在村子里种地,却被老四撺掇着出去做买卖,于是他们三人就一起去了南边。 结果半个月后,老四自己回来了,说是遇到了贼人,把老二两口子全杀了,他也掉到了山崖,幸好被树拦了,捡回一条小命。 “唉,我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了啥孽了,摊上这个一个败家丧德的东西,家里能卖的,全都让他给卖了,就连那口锅都没给我留下啊。”纪奶奶见田苗知道了,心就放下了。 “纪奶奶,你别伤心了,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他会尝到苦果的。”田苗真是气愤不已。 “唉,我别的不怕,就怕他知道我们在这儿,跑到这儿来闹事。”纪奶奶是真的担心啊。 这两年来,她们祖孙差不多就是要饭为生,有时候遇到那好心的,给个一文两文的,也全都被那个败家子儿结抢了去。 “放心吧,我还怕他不来呢,他要是来了,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他。现在有良是我的徒弟了,那么你们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谁要是欺负你们,那就是欺负我田苗。”田苗是真的希望,他有胆子找上门来,不过听顺子的意思,他短时间内,应该是不敢回来的。 “小姐,夫人想见纪奶奶他们。”钱氏从门外走了进来。 “纪奶奶,你看我娘急的,那咱们这就过去吧。”田苗向钱氏点了点头,就率先向李氏的房间走去。 星月门内,正殿之内,站满了各大堂主,却都屏息静气,若是闭上眼睛,定会以为殿里空无一人。 “哼,怎么都变成哑巴了?之前那信誓旦旦的劲头儿呢?”胡亦菲环视着下面的人,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正殿。 “雷堂主你来说说吧。”她见大伙儿都一副鹌鹑样儿,只好点名来问。 “回门主,属下派去的三十精锐,全数覆灭,对方的实力太过于强大。”雷堂主被点了名,只好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理由。 “死了三十人,就把你吓到了?”胡亦菲以看废物的眼神看他。 “回门主,那三十人,是我们手下当中最强的,他们都没能完全任务,就算我们整个雷堂的人,全去了也只不过是送死而已。”雷堂主说的是事实,可惜他的主子却不这么认为。 “无能之辈,不能完成任务的废物留下何用?来人,把这个废物包括他的废物手下,全都送去给小宝贝尝鲜去。”胡亦菲的话音刚落,大殿之中终于有了声音,那是齐刷刷的吸气之声。 “怎么?可有谁想说什么?”胡亦菲挑眉问道,下面自然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那个雷堂主被人点了穴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抬出去,直奔宠园而去。 “雷堂不可一直空着,传令下去,不管身份如何,谁能完成任务,那么谁就是下一任的雷堂堂主。 给你们十天的时间,若是还是完全不成任务,那么我就要把这七十二个堂主,全都换成新的。”胡亦菲说完,突然起身,那火红的身影,像一道闪电般,闪出了大殿,直奔她的住所。 站在抛窗前,她冷冷的看着,她的小宝贝人,撕咬着那些没有反抗能力的废物们。 “吃了这一顿,小宝贝们三天不用喂食了,若是它们积了食的话,就让你们永远也不需要吃饭了。”胡亦菲看了一会儿之后,转身对身边的下人说,也不等她们反应,就自顾自的坐到了妆台前。 一天当中的大部份时间,胡亦菲都是在孤芳自赏,表面平静,其实内心却是有如岩浆般,不停的翻涌着。 他一个被圈禁的人,为什么还可以这么强?二十年来她一直在找他的下落,上了无数次当,死了无数的人之后,终于找到了他的住处。 可是一个月来,她倾全门之力,却就是没有办法进得去,别说是抓他出来,就连想进去打探都做不到。 “主子,那些人跟丢了。”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从窗子跃了进来。 “什么?”胡亦菲杏眼圆睁,惊得提高的音量,平时那慵懒模样,荡然无存。 “好几百人,都可以跟丢了,你们是废物吗?”深吸了几气之后,胡亦菲恢复了往日的表情,语气冰冷的说。 “回主子,他们进入了森林之后,就突然消失了。”黑衣人此时的心里,那是相当的紧张,因为他太了解主子的性子。 “消失?哼,装神弄鬼,在他们消失的地方,仔细搜查,定是有什么密道之类的。我就不相信,好几百人当中就没有一个露出马脚的,还有上次让你们安排的事情,办妥了吗?”胡亦菲没有想到,那个不起眼的野种,竟然给她来了个金蝉脱壳。 “被识破了。”黑衣人硬着头皮回答。 “又?现在合田村里的连个眼线也没有了?”胡亦菲不怒反笑,是自己的手下太差,还是那个野种太狡猾? “眼线还是有的,只是一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那股神秘力量,也没有再出现过。”黑衣人也很挫败,多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别说是主子了,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也是不会信的。 “想不到我星月门,现如今养了一群的废物,一点事儿也办不好,上次的那个丫头还是没有消息吗?难道找她比找好个狗屁王爷,还要费劲?”胡亦菲冷冷的问。 她是不会允许有人在算计了她之后,还可以安然无恙的。 “回主子,属下找到了一具尸身,只是日子太久了,没有辨认出她的容貌,但是衣服,还是她身上的毒,倒是对得上。”黑衣人无奈之下,只好扯了个谎,总不能每一件事儿都没有办妥吧。 这个小丫头中了毒,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儿了,这么说也不算是骗人。 “那就是说,没有查到有用的东西了?”胡亦菲一点也不怀疑他的话,她点的香再加上,那特制牛奶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之后,定是没有逃得了的。 自己的两粒药丢了,不用想也知道是白易然干的,只是她实在是想不出,他身边怎么会有一个位,这么一位神秘的姑娘? 本来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田苗,可是转念一想,又实在是不可能,她就算是再聪明,也不过是会做生意而已。 胡亦菲从来就没有把这个小村姑,放在自己心上,之所以在合田村放了眼线,也不过是为了时刻掌握白易然的行踪而已。 “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黑衣人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先记下,如果你不能将功抵过,就等着给我的小宝贝们当晚饭吧。”胡亦菲说完,就向他挥了挥,那个黑衣人听了,立刻闪身消失了。 他本以为今天定是死定了,没想到主子今天竟然转性了,他娘的,早知道这样,就不把自己的那点家当,全分给那些臭小子了,不行,他得快回去,能要回来多少算多少吧。 胡亦菲并不是转性了,而是她现在有心无力,直到五天前她才发现,原来雪儿那个小贱人,给自己下了毒。 虽说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毒,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她决定还是尽可能的少使内力。再说门里的正是有人之际,她总不能把这些办事不利的家伙全杀了,等事情靠一段落,她自然会与他们算总帐。 合田村田家大宅,田占财等人没有想到田苗,居然要收徒弟? “苗儿啊,这事儿是不是有点早啊?”田占财感觉自己的头有点大。 “你自己还没有学会呢,就收徒?人不大,还学会摆谱儿了。”付氏也是生气,她觉得这丫头越不越狂了,这可不是好事儿。 “就是啊,苗儿,爹也觉得这事儿有点早,哪有师傅才比徒弟大四岁的?”田有金也不太认同。 “爷,你们认为我现在收徒早,是不是因为我手艺不精?”田苗早就想到家里人,会有怎样的反应。 “那还用问吗?你说你拿了那几本册子之后,啥前儿学了?以前还摸两下刻刀,这都好几个月没动了吧?”付氏想起这个就来气,之前让她当长孙,就是为了让她学艺的。 “你们等我一下。”田苗见家人这么想,也知道到时机了,于是快步的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田苗的院子是四姐妹当中最大的,整个的面积快赶上田家老宅了,除了与其他三院儿一样的正房和厢房外。 她的院子里还有一排的后罩房,那就是她的工作间,及仓库什么的。 “这是啥?”付氏见回来的田苗,抱着一个木盒子,立刻好奇的问。 “这是我这一阵子,挤空雕的,不过在看之前,我有个条件。”田苗抱着那个盒子不松手。 “行,你说吧。”田占财着急的说,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孙女了,这里面定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看了之后,不要传出去,要是传出去的话,那可是换脑袋的事儿。”田苗紧张的说着,她可是命小梅在外面守着呢。 “你行吗?要不你别看了。”田占财听了,立刻转头看向付氏。 “你个死老头子,我干啥不行?苗儿,你放心,这事儿我带进棺材去。”付氏真是被田占财给气到了,这一回她让他看看,什么叫守口如瓶? 田苗见他们答应了,这才小心的将木盒放在桌子上,然后轻轻的将盖子打开,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摆件。 当她把东西放在桌面上的时候,面前的三人,全都张大了嘴巴,神情呆滞,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是你雕的?”田占财激动的问,眼泪像是喷泉一样的,不停的往外涌。 真是苍天有眼啊,想不到他和儿子都不是这块料,孙女却是个难得的奇才,没有师傅,就凭着好几本图册,居然能雕出这样的精品来。 “苗儿,这是咋雕出来的?虽说爹不懂这个,不过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一件定是精品。”田有金也是激动不已。 付氏却是他们当中最正常的,她并没有哭,可是内心却也是万马奔腾。想不到这个从小就不受自己待见,总是闷声不语的田苗,竟然长了一双巧手。 过去她总是数落李氏,说她不教田苗女红,看来不是李氏糊涂,而是自己糊涂啊,这样的巧手想赚回什么,赚不回来?哪用得着自己动手做那没出息的女红? 想到以后,她的心里那是心花怒放,她年轻的时候,庙里的老和尚就过,她是一个有后福的人,那个老神仙说得还真准。 付氏自动将那个她口中的,老神棍、老骗子,自动升级为老神仙了。 “苗儿,你天天这么忙,还有功夫整这个?”田占财拉过田苗的手,发现她的手指上有用刻刀,而留下的茧子。 “一天整一点儿呗,要是让我一天天的坐在那里刻,我也得坐得住啊。”田苗笑嘻嘻的说。 看了她的作品之后,田家人没有人反对她收徒的事儿了,只是关于这作品的去处,大家有了不同的意见。 “我想把它送到白易然的铺子里去,他之前就帮我卖了不少,这个应该能值些银子的。”田苗说着自己的打算,其实这个作品,她可是雕了好几个月呢。 “苗儿,我舍不得,这么好的物件,卖了太可惜了,咱家现在又不是着急用银子。”田占财真想把它摆到自己房里去,天天看着才好呢,卖出去太可惜了。 “我也觉得卖了太可惜,要不就把它送给白公子吧,这么些年,他对咱们可是没说的。 过去咱们啥也没有,现在有了这好东西,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咱的心意?”田有金也舍不得,但是对于白易然的帮助,他一直都让在心上,就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人家。 “有金说的对,是应该表示表示,就送他这个吧。”付氏第一次这么大方。 “奶?你知道自己说的是啥吗?”田苗大惊道。 “你那是啥话?感情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个不知道感恩的?把这个送他吧,拿了这么好的东西,他以后帮你就更有劲儿了。”付氏一副你是笨蛋的表情,她可是看出来了,白易然那用处可是大大的,给他点甜头也是应该的。 “哈哈,奶,你还真是会算计呢,那行吧,我一会儿就给他送去。”田苗笑着答应。 “行了,快送去吧,路上小心点。”付氏一副大方的模样,赶她快点走,像是怕自己后悔一样。 田苗带着抱着盒子的小梅,来到白易然的书房时,他正在写着什么,听到声音见是她们,立刻将笔放下,笑着问。 “怎么这个时辰来?太阳毒着呢。” “出来的时候没注意,哪成想越走越热,这一搬家还真是不方便,来回远了好多。”田苗一边擦汗,一边报怨。 “以后让人来通报一声,我过去找你。”白易然见她小脸都晒红了,诚心的说着心里话,结果却被鄙视了。 “说得好听,那我还派人来干啥?直接在你房里挂个铜铃,我有事儿在家里只要拉绳子就行了,你听到跑来就成。”田苗开着玩笑说。 “这倒也是个法子,回头和江爷爷研究一下。”白易然认真的说着,其实他还是比较担心,怕义母会对她下手,虽说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有些担心。 “噗,你当真?哈哈,我是开玩笑的啊,要是谁家孩子淘气,去拉那绳子,你不是要跑断腿?”田苗笑得不行,这个男人,今天怎么傻傻的? “顶着大太阳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白易然打算和江爷爷研究一下,总是要有一种法子,让她可以第一时间通知到自己。 虽说她的身边一直有自己人护着,但是有些事儿,他还是喜欢自己亲自出手。 “啊,差点忘了正事儿,你来看看,这个物件儿咋样儿?”田苗忙将桌上的盒子打开,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白易然见她从盒子里,取出一个上面是个圆球,下面有着别致的底座,仔细看来,这才发现这个圆球和底座是整体的。 雕者根据这块玛瑙本身的颜色特点,将红色雕成了底座,而上面白色部分,则被雕成了,荷花的花骨朵儿。 整体的造型十分的传神别致,然而最让人称奇的,却是那花骨朵儿的里面。从不同的角度看去,里面的影像都不相同。 白易然不由得近前细看,原来那个白色的花骨朵儿,全身都是缕空的孔洞,只不过形状各不相同,远看是花骨朵上的纹理,近看却可是清楚的看到里面。 里面竟然是造型各异的八个人物,见多识广的白易然,也不由得对个物件儿,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这里面是七男一女?”白易然发现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十分的传神。 “是的,里面是八仙过海。”田苗笑着解说。 原来那个花骨朵儿里面,还有一个精美的雕像,整体看起来就像是,用一个花骨朵造型,身上满是镂空的罩子,罩在了一个那个雕刻成八仙过海的雕像之上。 但只要认真看上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一切都是整体的,完全是由一块石料雕出,其技艺可说是炉火纯青。 “想不到,你这么有天分,简直就是无师自通,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带你遍访名家。”白易然真是越看越爱,要不是太大了,估计他现在就要放在手上把玩了。 “好啊,等我们把手上的事儿都忙完了,定要是要多会会大家们的。你看看它的底部,可能会有什么发现呢。”田苗见他这一次,并不像以前那样,直接拿来品鉴一番,只好出言提醒。 “这是迎客松?”白易然发现底部正中央,有一个四方的凹槽,而这凹槽的里面,却浮雕着一棵Q版的迎客松。 “这就是我的图腾,我的所有出品上面,都有这个。”田苗解释着。 “可是我发现你的每一棵,都不是完全相同的,这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白易然可是对她的每一件作品,都很是了解,这也不是他多么的细心,而是她的作品,实在是不多。 “那是自然的,你看这里的松针没有,是不是有些奇怪?”田苗指着松树的右上方说。 “确实是有些怪异,看起来不太像是松针。”白易然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儿来。 “这儿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记数符号,这是102的意思,它是我的第一百零二件出品。 我的每一件出品,都有自己的号码,而我手上还有一本册子,上面详细的记载了这件作品的一些细节。”田苗可是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呢。 “你这是为了防备有人借你的名?”白易然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呵呵,是啊,我这人就是这样,做事情,总是喜欢提前做好准备。”田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其实她之前不说,就是怕被人取笑,她不是盲目自信,而是自己脑中的灵感,简直就是强大的外挂嘛。 只要她拿起石料,脑中就会浮现出几个完美的构思,而那些构思全都是整合了,她前世今生的所见所闻,即精美又不失她的风格。 不用问她也知道,这样的技能,别人是不可能拥有的,所以她在一开始就想到了,防伪这方面,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手段在将来竟然救了她们全家的性命。 “很好,只是这八仙是哪八仙?”白易然没有听说过,所以出言相问。 “哈哈,你没有听过?那就对了啊,这种民间传说,你怎么可以听得到啊。”田苗打着哈哈,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时代好像没有关于八仙的传说。 于是她只好说,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讲过这么一个故事,将八仙过海的故事细细的讲了一遍。 “小姐,你讲得真好,比说书先强多了,听你讲,这眼前就好像看见了一样。”小梅听得都入了迷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将来要是遇了难,当个说书的,也能养活你是不?”田苗没好气儿的白了她一眼。 自己能讲的不好吗?小时候她特迷八仙,各种版本都看过,不管是书,还是漫画,电视剧,电影。那是一个不落,你说她讲起来,能没有画面感吗? “这个你打算卖掉?”白易然感觉有些可惜。 “哈哈,不是啊,这是送你的啊,我们全家为了感谢你,这么久以来,对我们的帮助,是我们的心意呢。”田苗这才想起,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 “送我?这怎么好意思?”白易然还真是意外,不过现在看来,更加喜欢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问遍了你身边的人,就是没有一个知道你生辰的,所以这个就当是生辰礼物好了,你不是也送我了吗?”田苗笑着说。 “这个世上,知道我生辰的人,只有一个,不过我想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说的吧?”白易然苦笑着说。 “呃?那个老娇婆?放心吧,总有一天,她会把所有事情,全都告诉你的。”田苗知道自己说的话,很是苍白无力,可是除了这个,她也说不出别的来了。 “这有什么所谓,我把它摆在书房可好?”白易然笑着问田苗的意见。 “它是你的东西,想摆哪都行啊,就算你把它摆在,呃,摆厨房去,我也没有意见,哈哈。”田苗本想说茅厕,可是一想,好像有点那啥,于是及时改口。 “是厨房吗?”白易然太了解她的,这样的机会不能放过。 “无聊,怎么就你自己,顺子呢?”田苗忙转移话题,果然不能让人太了解自己,一点神秘感都没有。 “他去山谷了,雪儿这两天毒发了。”白易然无奈的说。 “啊?喜子还是没有办法吗?”田苗这一阵子太忙了,完全把雪儿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她亲自制出来的药,是不会那么容易被解掉的,听喜子的意思,雪儿她很可能会毒发而亡,至于时间的长短,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白易然感觉很是无力。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也别想太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许过两天,喜子突然就悟出点啥,也不一定呢。”田苗安慰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白易然家。 她看得出来,他的心里有事儿,今天他虽然一直都表现得很正常,但是他眉宇间的愁容,还是被她小心的扑捉到了。 她知道定是星月门那边的事情,自己帮不上忙,就算是打听得再多也是没用,而且她也可以感觉到,白易然不想让她参与进来,她明白他的用心,这是他在保护她。 那么她就装作看不出来,每天开开心心的过着自己的日子,让他安心总是好的,做为好朋友的她,能为他做的,也只是让他安心而已了。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夫人找你半天了。”钱氏正要去白易然家,结果正好在大门口遇上了。 “我娘找我这么急?出啥事儿了?”田苗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儿,就是说昨天有事没说完,唉呀,小姐啊,你就快进去吧,不然的话,她整不好都要自己出来找你了。”钱氏说着,就拉起了田苗的手臂。 半是拉半是扶的,就把田苗给带到了李氏的房里,田苗是有心不对,因为她知道娘找她是为了啥,可是一想到她现在不能受刺激,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爹,你这个时辰咋在家呢?”田苗有些意思,在这个时辰里,竟然会见到爹。 “场里没啥事儿,我就回来看看你娘,行了,你回来了,你们娘俩唠吧,我去场里转转。”田有金脸色不太自然,田苗倒是没有多想,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撞见,他们的亲密而害羞。 “你坐下,就是有天大的事儿,也没有苗儿的事重要。”李氏见田有金要跑,立刻把他给叫住。 田苗一听,立刻转头去看一脸尴尬的田有金,见他躲闪的眼神,心下更加狐疑了,爹为什么这样?难道他出卖了自己?可是自己也没有什么事儿,可以让他卖的啊? “苗儿,你爹和我说起了你的亲事儿,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准话,你心里到底是咋想的?”李氏一副不容反抗的架势。 “呃?爹,你和我娘说啥了,咋还说起我了呢?”田苗将身子歪向一旁,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不敢看她的田有金。 “也没说啥,是你娘说起来的,不是我说的。”田有金见闺女那样,立刻把自己往外择,他真的不是这个意思,这是个误会啊。 “你没说?田有金,你咋回事儿啊?这好端端的说什么最近时运不太好,家里总是不太顺当,又说好久家里没有喜事儿了,这不是再说苗儿的亲事,那你想说的是啥呀?”李氏没等田苗说话,她却是先火儿了。 “啊,爹你要说那件事儿啊?娘,让我爹好好和你说啊,我就先去忙了。”田苗说着立刻脚底抹油没影儿了。 ------题外话------ 各位亲们,莫舞实在是无颜面对大家,本来说是要万更一个月的,可惜身体不给力,明天开始就住院治疗。 所以每天万更不了了,但是莫舞是一定不会断更的,只不过字数上少些,暂时只能更六千字。 等莫舞病愈出院之后,一定会再万更的,请各位亲们见谅。 莫舞一定尽快把这副塑料体格,整治成金刚不坏之身,努力!加油! 啊啊~莫舞真心不想住院啊! 第一百零六章 原本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田苗逃出来之后,立刻就去了医馆,看来爹是想说姥家的事儿,都怪他弯子绕得太大,差点儿把她给绕进去。 “姐,你咋来了?”田朵见到田苗,立刻开心的迎了上来。 “忙不?”田苗见里面有人,小声的问。 “不忙,他们是来取药的,小兰正在给他们抓呢。”田朵说着就把,田苗让到了自己的桌子对面坐下。 自从有了小兰之后,田朵就轻松了不少,也就有时间多看看喜子给她的那些,各种医书了。 “我是来问问,有没什么药,能压惊的?”田苗还是很担心李氏,听到那噩耗会昏过去。 “出啥事儿了?”田朵一听大惊。 “爹好像要说那事儿,不过现在可能还没说呢,我过来问问,省得到时候抓瞎不是。”田苗觉得以田有金那迂回的方式,说到明天也不一定说出来。 “你等一下,我去取。”田朵立刻起身去取,她的心里和田苗想的一样,反而因为她懂医术,更加担心李氏的身体。 就在她们姐妹说话的功夫,家里的小厮夏子跑来传话。 “大小姐,柳管家让我来报信儿,说是马家营子来人了。”夏子是大厨张师傅的儿子,娘早年就去世了,爷俩相依为命多年。 “来了几个?”田苗一听眼睛一亮,看来自己总算能问出那件事儿来了。 “娘仨个儿,柳管家让他们在门房等着呢,说是请大小姐回去,拿主意呢。”夏子以前比较胆小,到了田家之后,柳管家有意多练练他。 “好,咱们这就回去,朵儿你忙你的,等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再回去就成。”田苗见医馆里还有人在,就没让田朵跟她回去,让喜子坐堂,她还真是不放心,那小子总是间歇性犯二。 田苗回到家里的时候,正好在门房看到了江氏母子三人。 “大小姐,这三位说是马家营子,夫人的娘家人,因为主子没有交待,所以我也不敢请他们进去。”柳管家一直陪着他们,见田苗回来忙上前解释。 “柳叔,我是说了不让人随便进去,可那说的是村里头,跑来占便宜的人。他们可是我娘的娘家人,是咱实在亲戚,下回可不能这样了啊。”田苗佯装不悦的说。 “大小姐教训的是,下次一定注意。”柳管家一副受教的模样。 “行了,你去忙吧,他们就由我亲自招待好了,小梅还不快请小姥姥和两位舅舅去正厅?”田苗一直没有和他们说话,而是貌似十分热情的安排事儿。 “亲家夫人请。”小梅忙过去,将他们让向了专门用来会客的正厅。 江氏早就听说了田家的事情,知道他们家与过去不同了,今天亲自看到了这一大片的宅子,终于明白自家与人家的差距。 李铁成听哥说,这么一大片全是田家的,当时惊得他差点叫出声来。这么一座大宅子,还那条大街及那一大片的作坊,都是田家的? “也不知道小姥姥和两位舅舅到来,家里的下人没啥见识,还请不要在意啊。”大家落坐之后,坐在主位上的田苗,这才开口。 “啊,没事儿的,都不是外人,他也是不认识咱们,等下回认识了就没事儿了。”江氏因为有求与人,所以态度有些谦卑。 “这倒是呢,我这一阵儿太忙了,也没有功夫给他们板板毛病。自从我们家过得好些了,这天天都有找上门的各路亲戚,不让人拦着点儿,还真是不行呢。”田苗一副很为难的表情,其实她只不过是为了恶心江氏罢了。 柳管家可是在大家族里当过二管事儿的,要不是田苗特别交待,他哪会这样做? “我们今天来是有事商量的。”李铁柱突然开口,他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田苗的话外音。 “哦?啥事儿啊?”田苗一副意外的表情。 “我们是想来说说你姥爷的事儿,本是想找你娘商量的,可是她现在身子也不好,只好来麻烦你了。”江氏瞪了大儿子一眼,以前她一直都十分的倚重他,可是这家里出了事儿,她才发现大儿子是个靠不住的。 “我娘她现在的情况是不太好,你们有啥话就直说吧。”田苗说着,给了小梅一个眼神,后者见状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出去。 “你姥爷这几天一口水也不喝,我看着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所以过来问问这后事,要咋办?”江氏有些艰难的说。 “该咋办就咋办呗,这事儿不是应该你们在家里商量的吗?”田苗语气平淡的说。 “之前你不是这事你管吗?所以我来问问。”江氏有些着急的说。 “小姥姥,这话我是说过的,可是我大舅可是当着你们全村人,把这事儿给回了。”田苗注意到了李铁柱的面色十分的难看,而李铁成就要好得多,看来小舅就是过来充人数的。 “这个家我说的算,还轮不到他说话,你姥爷这事儿,还是得你出面,咱们得让他走得风风光光的。 我们也实在是没有那么能力,要不也不能跑这儿来,说这事儿。”江氏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老头子倒了,可是她还活着呢,她算是看明白了,要是自己手上没有银子,那么自己的下场是不会好的。 林氏不是那样的好媳妇,这个成亲当天就回娘家的二媳妇,更不是个善茬儿。再说,现在能不能把二媳妇接回来,还要看田家的反应,如果田苗出面把老头子的事儿办了。 那么他们李家和田家,就联在了一起,那么后面自己家可是能沾老光了。现在她可是顾不上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了,只要她家也像田家这样发达起来,看谁还敢说自己家的坏话。 “小姥姥,不知道大舅说没说,要是让我管的话,那么我可是有条件的。”田苗嘴角含笑,她就猜到她会来找自己的。 “他说,你让我们分家,其实就是你不说,我也打算等你小舅办完了亲事,就把家分了。 再就是合坟的事儿,这事儿也是应该,大姐虽说去了这么多年,但总规是元妻,这么做也是在理的。”江氏面上含笑,心里却是在滴血。 “我娘不是给你十两银子吗?这用来办后事儿,应该是够用的吧,为啥一定要让我来办呢?”田苗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呃?这个……”江氏一时有些语塞,她总不能说,这银子她要留下来吧。 “苗儿,是这么回事儿,你小姥是为了我。”李铁成有些愧疚的说。 “为了你?小舅你需要银子?”田苗一时有些没明白,什么叫做为了他? “唉,虽说是吕氏自己回了娘家,可咱也不能不去接啊,要是你姥爷走了,这办后事,她哪能不露面儿?”江氏现在很后悔,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定下,这么一个人家。 此时她倒是忘了,她自己是如何上赶着人家的,为了让人家把闺女给她儿子,那是啥好话大话都说了出去。 “啊,小姥姥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我那个小妗子,咋在洞房花烛夜回了娘家?是不是出啥事儿了?就算我姥爷病了,她也不至于就回了娘家啊?”田苗是真不解,这事儿不只是她不明白,就连马家营的村民也是不清楚的。 要不也不会打听不出来,不过田苗直觉认为,这中间应该与她们有着什么样的关系,虽说江氏不一定说实话,但她却不能不问。 “呃,这个……”江氏急得头上冒出了冷汗来,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说好,于是看向了两个儿子。 李铁成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李铁柱当然是知情的,但他是不打算帮娘想借口的,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娘为什么一定要来田家。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娘是最痛他的,可是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傻了。娘为了成子,居然可以做到这一步,这让他如何不寒心?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田苗看她们的反应,更加确定的自己的猜测。 “娘,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儿?”李铁成见娘不说,一时情急就开口催她。 “还是我来说吧,当初老吕家把闺女许给你,看中的可不是你,而是想借着咱家,和田家搭上关系。 他们家也想整储木场,却怕干不过田家,就想着能借着亲戚的关系,和田家合伙整起来。 当时娘满口答应,你们成亲那天,吕家的人一时没走,就是想着等大伙都走了,好借机和大姐把这事儿定下来。 结果大姐先走了,他们家就来找娘,谁想到爹却在这个时候发病了。”李铁柱的话说得又快又急。 江氏想要拦他的话儿,可是却硬是没有找到机会。 “老吕家的意思是,不和我们田家搭上这关系,闺女就一直不让回来呗?”田苗现在算是明白,江氏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出面了。 “嗯哪,没明说,可就是这个意思。”江氏见事情都说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瞒着了。 “娘,你这办的是啥事儿啊?”李铁成感觉心里很难受,之前他与娘子过得很好,结果娘却硬是因为人家不生孩子,把人家给休回了家。 李铁成上门去求了多次,连面都没见着,还被大舅哥打了一顿,后来不到一个月,她就被嫁到外地去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他说啥也不会再娶的,只是没有想到,娘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把自己当成是啥了?吕氏又把自己当成了啥?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那老吕家有钱,他们家闺女都是会生养的,嫁出去的闺女,没有一个不生儿子的。 要不是咱们家有这样的亲戚,你以为人家会看上咱家?”江氏没好气儿的瞪着儿子,人家的闺女不管名声咋样儿,可到底是个没出嫁的姑娘。 要是不图点啥,人家干啥嫁给休过妻的二婚头? “娘,我不会去接她回来的,如果不是诚心和我过日子,就算接回来也没用。”李铁成伤心的说。 “滚犊子,少给我整那没出息的出儿,你不去接,那我花的银子就那么打水漂儿了?你以为咱家为啥花得这么空?光是给她打那套头面,就花了十二两,还有别的呢,可是足足花了二两呢。”江氏气得恨不得上去给他两巴掌。 李铁成见娘生气了,立刻收声,什么也不敢再说了。可是一旁的李铁柱的心里,却是更加不平衡了。 林氏在他面前说过娘花了不少银子的事儿,当时他都没有当真,以为是林氏眼气。 可是今天他才知道,娘为了成子,把家里的银子一下子就全花光了,她就不想想他吗?自己当初成亲的时候,一共也没有花上五两银子,同样是儿子,这差的也太大了。 江氏说完之后,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露了嘴,忙去看大儿子的脸色,果然黑得发紫了。 “铁柱啊,你别多心,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咱家,这要是攀上了吕家这门亲,咱们家也能沾上光不是?”江氏感觉自己的脑一跳跳的疼。 要不是家里突然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她也不会乱了阵脚,本来她是想着,先冷落李氏,然后再热情的接纳她,到时候李氏那个心软的,一定会感动。 只是没有想到,李氏也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李氏了,面对她的冷落,不像以前那样忍着,然后变着法儿的讨好自己。 而是满不在乎,吃完了之后,扬长而去,看到了铁柱两口子,没命的在后面追,不但不停下,反而还加快的速度。 “娘,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还是说正事儿吧。”李铁柱原本还为自己的打算,有些内疚,现在却是觉得那都是自己应得的。 “苗儿啊,你看这事儿咋办好呢?”江氏这才想起,他们正在人老田家呢。 “小姥姥,我姥爷的后事,我们可以出面,还是像之前说的那样。这银子,我娘花也是应该的,不管咋说也是她的亲爹不是? 只是这吕家的事儿,我就不能答应了,这生意上的事儿,可是含糊不得的,先不说咱们田家压根,就不想与谁合伙儿。 退一万步讲,咱们就算是找人合伙儿,也不会找比咱家差的,更不会找那不知根底,心数不正的人家。 回来之后,我也想了,当初说什么分不分家的,是有些欠考虑,现在呢我就明确的说一下。 我只负责我姥爷的身后事,至于其它的事情,那就一概不管了,我总不能让外人说,我们田家手伸得太长,连人家的家事儿都要掺上一脚。”田苗这一手儿,可是把江氏给惊到了。 “苗儿啊,你咋能这样说呢,之前不是说你要管你小舅的吗?现在咋还不管了?”江氏这是真的急了。 “那时候,我小舅昏迷不醒,我提出要管他,现在他身体好了,我还要怎么管?”田苗轻笑着问,她原本是想把李铁成,给扶起来,让他做李家的当家人。 可是刚才看他那么怕江氏,这一念头突然就熄了,她可不想当那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的孔明先生,硬是去扶那扶不起来的阿斗。 “娘,人苗儿说的对,当时我有病,她是不忍我没人管,现在我都好了,还要她管啥?”李铁成觉得田苗说得对。 “没你的事儿,滚一边去。”江氏真想掐死这个不长心的东西,要不是知道李氏对成子好,她也才不会带他来呢。 “苗儿啊,你小舅的病是好了,可这喜事办得,让他在村里也抬不起头来啊。你就帮帮他吧,咱把吕氏给接回来,好歹是个人家不是?”江氏这话说得可是很有技巧的。 表面上看是让田苗帮着接儿媳,其实就是让她答应吕家的要求,不过田苗听出来,并不代表着她就得照办。 “小姥姥,这事儿我帮不了,我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出面管舅舅两口子之间的事儿,传出去的话,可是好说不好听的。 我虽说不嫁人,可也是要招上门的,若是这名声传出去,我这辈子就是再有钱也是没用的啊。”田苗一副,你太强人所难的表情。 “就是啊,娘,这事儿我自个儿办,她要是不回来,我就再给她个休书。我就不信了,离了她吕氏,我就没法活了?”李铁成也觉得江氏,有些太强求了。 这么多年一直也不走动,结果自己家有事儿了,就这样找上门来,咋说都有点儿不是那么回事儿。 “你就别说话了,要是你能办得了,娘也用不着扯着个脸求人家。”李铁柱再一次,语气尖刻的说。 “大舅,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啥叫求啊,这不是商量吗?难道说你们咋说咋是,我一点也不能驳?要是那样的话,你们家的事儿,我可是管不了。”田苗对这个大舅,可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第一次见他时,就感觉他有些阴阴的感觉,现在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了,不用想,将来他若是有机会,定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唉呀,你咋还生气了?你大舅他就是这样,说话难听,可是心眼不坏。咱们咋说也是一家人,总不能看着我们受了难了,不拉上把不是?”江氏怕田苗恼了之后,就真的不管了,忙出面当起了和事佬儿。 “小姥姥,我不是看着不管,能管的我自然会尽全力,比如说我姥爷的身后事,定是办得漂漂亮亮的。 可是小舅的家务事儿,我可就无能为力了,至于吕家想合伙儿的事儿,那更是没边儿的事。 我们家现在铺得摊子太多了,总是要捋顺了,才能再整新的,再说了储木场可不是谁想干就干的。”田苗有些不耐烦了。 “那行,咱们就先回去了。”江氏见田苗态度,就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是没用的,只好告辞离开。 田苗也没有留他们吃饭,只是让柳管家给安排车,送他们回去而已。 “小姐,你咋了?”小梅见田苗脸色不太好,忙关切的问,她刚才在门外守门,并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 “没事儿,就是感觉好累。”田苗感觉心累。 自己家还咋样呢,这开始有人惦记了,若是将来自家发展得更好时,惦记的人还不得多如牛毛? 今天是吕家,她完全可是不放在眼里,可若是将来的某天,有什么得罪不起的人,也来惦记她们田家,自己要怎么办? 看来那件事儿,得抓紧办才行了,自己家没有根基,那就只能走群众路线,只要是是得到了广大村民的拥护,也算是拥了些许的根基。 走在路上啃着干粮的江氏母子,此时的心里,有着不同的滋味。 “娘,你就这么地了?”李铁柱还是第一次,见到娘算计失败呢。 “现在不这么地,还能咋地?谁让咱们时运太背呢,只要是田苗出面,给你爹把后事办得,风风光光的,那就等于是告诉别人,咱们两家是实在亲戚。 就算是以前不走动,这有事儿了,还是好使的,这样一来,咱们要是干点啥事儿,那也好办不少呢。”江氏给他们分析着自己的想法。 “可是娘,这修坟的事儿,传出去对咱也不好吧。”李铁成有些担心的问,其实他是想说,娘,这事儿咱自己办吧,别想那些个歪主意了。 可惜啊,他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罢了,认为听话就是孝顺的他,哪里敢在娘的面前,说出自己的想法? “放屁,有啥不好的,李氏不是你爹的闺女啊?这可是给她露脸的事儿,你没见着这田家都富成啥样儿了? 那大宅子,处处都修很那么精心,家大业大的,还在乎这点银子?这个时候,咱们可是不能犯傻的,就算是受点委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江氏的心情可是不错。 虽说比她之前想的差些,但是凭自己的算计劲儿,自然是会把这个亲戚关系,利用到骨子里去。 等她们李家的日子,过起来之后,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儿,就是把李氏修好的坟,给挖开重建,而那个和老头子合坟的人,就只能是自己一人。 ------题外话------ 啊,这医院里面真心,不是什么地方啊,想着要在这里过好多天,这心脏好像更难受了。 大夫见莫舞抱着本本,还以为莫舞是一个网瘾患者呢,那眼神还真是内容丰富。 可惜莫舞还是有廉耻的,就算被误会,也没有解释,因为莫舞实在是不好意思,向他说明自己是一位,知名的网络小说作家。 呕,自己想想都要吐了,就莫舞这成绩,估计这辈子也不可能大方说出这句话了吧? 唉,好不容易挤出时间,码出这艰难的六千字,希望亲们笑纳~ 最后说一件重要的事情…… 莫舞爱你们! 第一百零七章 再见张家小姐 也不知道田有金是如何说的,总之李氏还算是比较理智,只是身子更弱了些,并没有出现太过于激动的反应。 田苗抬头看着这阴阴的天气,感觉心里有些压抑。 “唉呀,看这样子,是要来大雨啊。”田占财在她身旁说着。 “今天是张家取货的日子,这要是下雨的话,可是不太吉利啊。”田有金有些担心的说。 “要是下雨的话,他们也不会来的吧,要是来了,就让他们住在咱家吧,等雨停了再走。”田苗的话,柳管家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心里立刻盘算起来,如果人家来了,自己要如何安排。 “行了,不管他们来不来,咱们都去作坊等着吧。”田占财说着就率先向大门走去。 到了作坊,正看到蒋师叔在给大壮讲解着什么,两个人都十分的投入,就连进来人都没有注意到。 “这回明白没?”蒋叔师对大壮那是相当有耐心的。 “明白了,一会儿去找块木头,试试去。”大壮开心的说,一抬头看到田苗她们,忙打招呼。 蒋师傅听大壮开口,这才发现东家来了,也是忙着招呼,一阵的见礼过后,这才坐下来说话。 “蒋师傅,我听说有村民来求你拜师,可是全让你给打发了?不知是因为他们资质不行,还是因为别的?”田苗之前就想问了,可是一直也没倒出功夫来。 “没试试,谁知道他们行不行?东家没发话,我哪能自己做主?”蒋师傅耿直的说,他认为自己是东家的人,那么啥事儿都得东家说的算。 “嗨,这个事儿,你自己做主就行了,看到那好苗子,就痛快儿的收进来。”田占财真是服了,这个蒋师傅手艺那是没的说,可是这别的方面,可就有点和常人不同了。 “苗姐,咱们作坊是不是还得再招些人进来啊?”大壮见田苗心情不错,小心翼翼的问。 “那是当然了,只是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你有啥想法啊?”田苗发现自从把大壮送出去学艺之后,这小子倒是成熟了不少,看来这人啊,就是得出去练练才行。 “我是这样想的,要是找那成手的师傅,定是不好管,所以我想咱能不能收些啥也不会的,算是当学徒一样的。 让他们每一人就只干一样,这样的话,上手也快,也不怕他们学成了就跑了。”田大壮有些忐忑的说。 “这个法子好啊,哈哈,好小子,看来你跟着你蒋师叔,还真是长了不少的见识啊。”田占财一听,立刻开心的笑了起来。 “不是我教的,这是他自己想的。”蒋师叔直不愣登的开口,把田占财一下子就噎了个够呛。 田苗看见爷爷的表情,差点没笑出声来,忙出言缓和气氛。 “这倒是可行,大壮,这件事儿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就由你来办,他们的工钱就由蒋师叔来定。”田苗的话让大壮很是高兴,这下子他可是要牛了,村里谁想来,都得由他说的算,那权力可是才大了。 “我定不了,东家你自己说吧。”蒋师叔心直,他觉得这种事儿,自己可不能多言。 “等那些人招来了,你看看他们的活儿干得啥样儿,到时候,我会分出三个等级来。由你来给他们分级,这活好的就拿的多,活不好的就拿的少,要是有实在是干得不像样的,就让他回家去。”田苗也不生气,她可是太了解蒋师傅的性子了。 与他沟通就是直来直去的,不要多想,比如说,你请他吃饭。如果他想去,就会说走吧。可要是他不想去,就会直接的说不去,从来不会解释描补。 “行。”蒋师傅明白了田苗的意思,这才点头。 “小姐,张家的人来了,听他家下人说,他家小姐亲自来的。”小厮冬子是四个小厮中年纪最小,却是最为机灵的。 他一点也不像他爹朱老六,朱老六是一个十分木讷的人,用付氏的话说,那个人啊,太木三杠子都压不出一个屁来。 冬子像他娘周氏的地方多些,但却比她还要精明一些,现在是年纪小,假以时日定是个不错的好苗子。 “那就请他们去会客厅啊,总不好让人家张小姐,进到咱这乱糟糟的作坊来。”田苗就只是这么一说,并没有指责的意思。 “这作坊可不乱,哪样东西都是我们用心归置的。”蒋师傅有些不满的说。 “呃?”田苗一愣,刚想开口,却是田有金说话了。 “哈哈,蒋老哥啊,你多心了,苗儿没那个意思,你这作坊可是我见过的,最规矩的作坊了。”田有金笑哈哈的拍着蒋师傅的肩膀。 田占财看了田苗一眼,两人也是相视而笑,这么一个耿直的人,居然能平安活到四十来岁,这也算是一种奇迹了哈。 张家这一次是来拉家具的,所以光是平板马车就是有十几辆,还不算张小姐等人坐的,带棚的马车。 “不知张小姐亲自前来,有失远迎,还请张小姐见谅才是。”田苗上前与张小姐寒暄。 “田东家太客气了,你我虽说刚认识不久,可在我心里,却是把你当成朋友一般。”张小姐语气柔柔的说,今天的她还是戴着那长长的帏帽。 看到她的装扮,田苗都替她热得慌,于是忙把她让到了会客厅,田占财和田有金等男人们,则是留在了院子里,等着她们两个谈妥了好干活儿。 “这种闷热的天气,张小姐却还亲自前来,着实是辛苦啊。”田苗客气的说。 小梅此时把早就准备好的,田苗口述方法,由厨娘们做出来的蓝莓汤,端放在张小姐及田苗,身旁的几子上。 “这是?”张小姐看那好看的颜色,很是喜欢,虽然还没有喝,去可以闻到一种浓郁的清香。 “这是我们家自制的蓝莓汤,小姐喝喝看,很是清爽消暑。”田苗笑着解释。 “嗯,果然好喝,酸酸甜甜的,还有种很特别的味道。”张小姐浅尝了一口之后,又忍不住连喝了两口。 “这是家里人在山上摘的,喝起来不比那些梅子汤差,小姐要是喜欢,等会儿我送你一些,回去后放到井里镇着就行,不要用冰块。 这汤要是太凉了就会变得发涩,再说了像咱们,还是少喝过冷的东西为好。”田苗客气的说。 “那我就先谢谢你的美意了,等我大婚之日,你可一定要来啊,我的朋友不多,希望咱们以后多走动。”张小姐对于田苗的事情,可是听说太多了,不管是好奇,还是别的,她都希望可以与田苗成为朋友。 像这样有用的朋友,她是越多越好,交下田苗,可是比交下镇子里那些个,所谓的大家千金,实用得太多了。 “哈哈,张小姐大婚,我哪可能不去,放心吧,我一定会盛装到场,只要你别嫌我土就行。”田苗原本也是想与她搞好关系的,再说了,如果她不去的话,怎么借机给自己家作坊拉生意? 现在作坊里都是些散活儿,几乎就是这周边两三个村子的,所以田苗是想着利用张家小姐的大婚之际,把自家作坊的名声给打出去。 “那我就等着看你是不是真的土了?”张小姐轻笑道,说实话她还真就从田苗身上,看不出那村姑的土气。 虽说她穿的只是普通的棉布,却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让人第一次知道,原来穿衣服除了漂亮之外,还可以穿出自己的韵味出来。 “小姐,随我去看看家具可好?”田苗见小梅给自己使眼神儿,就知道作坊那边都准备好了,可以让张小姐亲自过去验货了。 “让下人去看一眼就好了,我亲自过来,就是为了看看你的。”张小姐微笑着说。 “下人哪会看出啥来?左右是来了,还是亲自去看看吧,要是有啥不满意的,咱也好在这儿改了,要不这来来回回的也麻烦。”田苗知道张小姐刚才只是在客气,于是率先起身,为她做出请的姿势。 “你啊,就是太较真儿,那就去看看吧。”张小姐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模样。 等她们来到作坊的大院儿时,那些个各式家具,全都整齐的摆放成排。张小姐刚才说得敞亮,可是看的时候,那是事无巨细,就连一点点的细节都没有放过。 田苗见她如此,十分庆幸她亲自来验,不然的话,不定有什么麻烦事儿呢。 “小姐,柳管家打发人来说,厨房准备好了,问在哪儿摆桌?”小梅小心的凑到了田苗的身边。 “让他们先候着吧,这得看人家张小姐的意思。”田苗吩咐下去后,并没有动,而是保持着原样,远远的看着张小姐在那里忙活着。 “田东家,可否请你过来一下?”张小姐起身,向田苗招了招手。 “看小姐说的,我有啥不能过来的,咋了?”田苗见她表情看起来,不像是不悦的样子,忙来到她的身边。 “这个是什么?我记得好像没有定这样的东西。”张小姐指着一个五斗橱说。 “这个是五斗橱,是我送给你的,你可是我们作坊的第一位客人,当然要有所表示才对。”田苗笑着说,刚才她没过来,是不想打扰张小姐。 如果她跟着,人家怎么好意思,细细的查验? “你真是个有心的人,还真是奇思妙想啊,把五个抽屉摞在一起,倒也是美观又实用。 我很喜欢这个,谢谢你的好意,以后再有什么好东西,可别忘了我啊,放心我自是不会白要你的。”张小姐心情很好。 这些家具都让她十分满意,不只是样子新奇,就连那工艺也是没得说,看来田苗说得一点也不假,她家的师傅果然不是平庸之辈。 “小姐满意就好,以后咱家的生意,还得多仰仗小姐的帮忙呢。”田苗客气的说。 “放心吧,我定会尽力帮你招揽生意的,只不过要是谁想做,与我同样的家具,这……”张小姐故意没有把话说完。 “这个小姐请放心,每一个人的家里都不太一样,所以这样式也会有些变化的。 再说了整个桥头镇上,也没有几个能出得起,这么高的价格。就算谁想跟你一样,那也得有那么财力,咱们作坊出品的家具,价可是不低的。”田苗说得也都是实话。 张小姐定的全是她们作坊里,最贵最好的家具,田苗当然要好好利用这个名人效应。 这一套家具不要出个天价来,也对不起张小姐的名头不是? “你果然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希望将来,咱们有机会一起干点事儿。”张小姐向田苗递出了橄榄枝。 “哈哈,这可是说不准的,山水有相逢,谁知道将来什么样儿?”田苗似是而非的答着。 “那就等着相逢好了,这些我很满意。”张小姐说着向身旁的丫环使了个眼神儿,那个丫环立刻取出一个满满的荷包,将它往小梅的手里递。 “张小姐,这是何意?”田苗见小梅看她,却并不表态,而是反问张小姐。 “你也说了这套家具价格不菲,我自然不能占你太多便宜,比旁人少花一半,对我来说已是占了大便宜了。”张小姐笑着说出自己的意思。 “张小姐果然是个体恤人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厚颜收下了,以后只要是小姐定的,全都是旁人的半价。”田苗的话一出,小梅这才收下那个沉沉的荷包。 张小姐看田苗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里很是高兴,她就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不累省心。 “那我们这就回去了,记得那天早些来啊。”张小姐说着就要告辞。 “生意谈完了,咱们是不是叙叙闲话,这朋友见面,哪有不吃饭的道理?我备了些山野特产,不是什么金贵东西,就是吃个新鲜。还望小姐,能给我这个面子,让小姐这个时辰空腹上路,心里实在是过不去啊。”田苗是真心留她吃饭,那些菜可是,专门为了她而准备的。 “看你说的,我是不留也得留了,那就打扰府上了。”张小姐看得出她的诚意,本就想与她交好,也就没有坚持。 田苗把张小姐带到了作坊后面,那个她打算用来做玉器作坊的院子里,很快柳管家就带着家里的下人们,在院子里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大小姐,我带张府的下人们,在作坊的院子里摆桌可行?”柳管家问着田苗的意思。 “行啊,你去安排吧,只是不要让他们喝酒,这身上还有活儿呢。”田苗点了点头,柳管家这样安排是最好的。 柳管家点头离去,张小姐见那桌上的菜肴,果然全是山货,她只认得出一两种。 “张小姐,这些全是咱们这山里出产的,现在正是吃这些的时候,全都是新鲜的。”田苗知道一般的大富之家,是不屑吃这些的。 “对于山货,我还真是了解的不多。”张小姐有些不那么感兴趣。 “小姐有所不知,这些个山货可是集了日月之精华的,像这个看起来像猴子头一样的,叫猴头菇,它有助消化的功效。 听说吃了它,有助于延缓衰老呢,最是适合胃口有毛病的老人食用,也就是在咱们这儿没人知道,这要是在京城里,那可是价值千金的好东西。”田苗看出张小姐的不悦,不紧不慢的介绍起来。 “若不是你说,我还真是不了解呢,想不到这山货当中,也有如此珍品?”张小姐果然吃惊不小,想不到这只有穷人们,才会吃的山货,也有这样的好东西。 “其实这山货可是宝啊,只不过是知道的人不多,要不是我妹妹跟着神医学了医术,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山里人,也是完全不知道的。”田苗笑着说。 “那这个是什么?它的功效是什么?”张小姐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来了兴趣。 “这个是醋椒黑木耳,你吃吃看,这黑木耳可是了不得呢,它啊,号称是素中荤。 不只是吃起来口感好,还能帮人把体里的恶毒,给排出来,听说还有补血的作用呢。”田苗用公筷给张小姐的餐盘里,夹了一朵黑木耳。 “嗯,很好吃,酸辣适中,还很劲道儿。”张小姐尝了一口,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黑木耳。 田苗瞧她放下了成见,其它的菜式也就没有说得太细,因为她清楚,自己说太多了也没有用,张小姐能记住两样就不错了。 一顿饭下来,张小姐吃得很是开心,这一次的山货大餐,还真是让她颇感意外,同时一个想法也涌上了心头。 “田苗,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吧?”张小姐笑着问。 “那是自然,我们可是好友了呢。”田苗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既然是朋友,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张小姐笑着说,她很喜欢和田苗聊天,很舒服有话直说,不需要绕弯子。 “张小姐,我们村里人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的,你有什么话尽可直说就是。”田苗心里虽然猜到了七七八八,但是没有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做不得数儿的。 “我觉得这个山货倒是一个不错的营生,你有没有兴趣,咱们两个一起做点什么?”张小姐试探着说。 “张小姐对山货有兴趣?这倒是可以,只是大多数的人,都认为这是上不台面的东西。 就算咱们开了铺子,这上门的客人也不会多,有钱的人不会来,这穷人更不会来。”田苗一副为难的表情。 “呃?这倒也是。”张小姐一听也认为有理,自己不就是个例子吗? “除非是大家都知道这山货的好处,不然的话,一切都是白搭。”田苗的话,让张小姐眼睛一亮。 “田苗素闻你聪慧过人,快想出个好法子来,你放心,咱们这事儿这么办。你出主意,我出力,赚了银子一人一半。”张小姐大方的说。 她嫁的相公没有姐夫们优秀,这让她心里很是不满,所以她想自己做点什么营生,不说赚多少多,但好歹也算是比姐姐们强,算是争回点面子。 “我对咱们桥头镇也不是太了解,不知道这镇上的有钱人多不?”田苗还真就不是很了解。 “坐地户倒是没有太多,可是每年都有不少的贵人们过来,咱们桥头镇上一半的大宅都是外面贵人的别院。 到了夏天的时候,他们常常会过来避暑游玩,等上秋的时候,就都走了。咱们桥头镇的桥南,那里的宅子都是京城的贵人们的。”张小姐有些意外,这全镇都知道的事儿,田苗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样啊,我们家就是平常农家,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些。”田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是与咱们说的事儿有关吗?”张小姐虽说做生意的经验没有,但却也是个聪明的。 “这样就更好了,咱们可以开一个专门为那些个贵人们,准备的铺子,只要是他们认了咱的东西。 那么其他的人也就是都认了,这时候咱们再开一间专门卖山货的铺子,那不是生意兴隆?”田苗可不是一时起意。 当初村长家没干成山货生意,她就想到这个法子,只是她和白易然都与那些个,所谓的达官显贵们,搭不上关系。 现在有了张小姐,她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虽说张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好歹也占着桥头镇首富的名头。 “一个什么样的铺子?”张小姐真是太好奇了。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等你大婚之后,咱们再细说吧,正好我也能考虑得周全些。”田苗才不会一下子全说出来,对于这个有经济实力的张小姐,田苗不得不防上一防。 “你一定要当回事儿啊,我可是很想和你一起合作的,可别让我失望哦。”张小姐临走之时,还是不放心的再一次叮嘱道。 田苗当然是满口答应,她张小姐合作,自己怎么可能不好好思量一番?为他人做嫁,可不是田苗的兴趣爱好,还是有银子大家赚,才符合自己的气质。 ------题外话------ 今天的针好疼,希望这样的日子,赶快过去,爱你们~ 总算是码完了,莫舞睡了~ 第一百零八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田苗送走了张小姐之后,直接去了白易然家里,可怜他去了山里,并不在家。 “这大热的天,快过来吃西瓜。”黄嫂见田苗来了,立刻把镇在井里的西瓜,取出来宰了。 “咦,这西瓜好甜啊。”田苗吃了口,那冰凉甜爽的口感,真是太美味了。 “这瓜可是远道来的,是主子命人去县里买回来的,说是西边产的,他们上山之前,给你家送去了几个,你们没吃?”黄嫂与田家姐妹处得很好,所以说起话来,就像是自家人一般。 “我没在家,在处面直接过来的,这瓜可真甜,和咱这儿地产的就是不一样。”田苗心里明白,她口中的西边,与现代的新疆差不太多。 “不说别的,光是这路途可是老远了,真不知道他们是啥法子运来的。听顺子说,一共也没有几个,要不是主子的人脉广,有银子也买不着的。”黄嫂倒不是显摆,只是说着事实。 “物以稀为贵,这也是正常的。”田苗吃了两块之后,就不再吃了,这才吃完饭,肚子还很饱呢。 “咋不吃了?”黄嫂见她不再吃了,忙问。 “中午吃得饱,这会儿哪里吃得下太多。”田苗与黄嫂聊了会儿家常之后,就带着小梅回了家。 纪有良正在等着她,见她回来,立刻跑过来说。 “师傅,你让我干点活儿吧,天天这么呆着,我混身不得劲儿。” “我看看,这身衣服很不错,家里下人这么多,哪有你什么活儿?从明个开始,你每天早上跟着我锻炼,当我的徒弟必须得身子骨硬朗,病歪歪的我可是不要。”田苗笑着将他打发了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面。 “你去歇着吧,我去后罩房里呆会儿。”田苗说着就进入了自己的工作间。 小梅并没有真的去休息,而是拿了针线,坐到了院门边上的树荫下,一边绣着帕子,一边看门儿。 田苗把那块闻香玉从箱子里,取了出来,看了许久之后,终是没有下手。想了想又原样放了回去,而是取出一块白玉,根据玉料的特点,在脑子里构思着。 选中了完美的可行方案之后,就开始动手雕了起来,这是她为张小姐大婚准备的。 之前准备的礼物,现在看来有点太薄了,只是离她大婚只有一个月了,希望自己可以赶出来。 桥头镇张府。 “爹,你叫我?”张小姐进入爹爹的书房,开心的问。 “心情不错嘛,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啊?”张老爷见女儿这么开心,心里也是高兴得很。 “今天在合田村的田家吃了中饭,不只是味道不错,还有意外收获。”张小姐乐呵呵的答道。 “哦?是什么样的好事儿,快说来听听。”张老爷很少能见到女儿,这么开心的样子,平时她算是开心,也不会露出这么活泼的一面。 “现在不能说,等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你的。”张小姐才不要说呢,她太了解爹了,要是让他知道的话,他定是会有所动作。 要是让田苗误会,那就得不偿失了,她可是希望与田苗,一起做番作为出来,断不能让爹给坏了事儿。 “对爹还保密?真是伤爹的心啊。”张老爷佯装生气。 “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儿呢,放心吧,到时候第一个和爹说,你还是先说说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儿吧。”张小姐撒着娇。 “好好好,好爹就等着你了,记住你要做什么事儿之前,定是要和爹商量才行。”张老爷叮嘱。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不听爹的话了?”张小姐保证着。 “你姑母来信了,她家的琳儿进宫了,说是封了个从十品的答应。”张老爷把正事儿说了出来。 “什么?不是说至少也是从五品的容华吗?”张小姐十分意外。 “这皇家的事儿,谁能说得准?我告诉你,是让你心里有数,出去与人万不能说这事儿。”张老爷怕她出去显摆,这才特意把她叫来。 “爹放心吧,我就当不知道,定是不会提一个字儿的。”张小姐这话可是真心的。 从十品?那比宫女也高不了多少,她出去说什么?还不让人家笑掉大牙?打死她也不会说出去的,嫌丢人还不够吗? “你心里有数就行了,爹知道你是个稳妥的孩子。”张老爷笑着将女儿打发出去,这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来。 这事儿不说是定好的,可也是有苗头的,结果却出了这样的岔子,定是上头出了什么事儿,看来自己以后要多加注意。 张老爷有一种不太好预感,他觉得自己要想出一条后路来才对,如果没事儿还好,一但出事儿了,至少也保得了全家的安全。 临县境里的白云岭,这是一个与合田村差不多村子,只是现在合田村富了,而他们这里还是老样子。 “铁梅,你也歇会儿吧。”婆婆有些心疼的说。 “没事儿的娘,这眼瞅着就要下雨了,要是不收起来,淋了雨就发霉了。”李铁梅说话,手上的活计却是一点不含糊。 “唉,都是我们拖累了你啊。”婆婆叹了气之后,也低下头来,帮着儿媳妇一起活忙起来。 李铁梅本想拦着,要是这天色太吓人了,为了赶时间,她只能尽可能加快速度。 或许是老天也看她可怜,直到她们把最后的粮食都收到了仓房,这豆大的雨点才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娘,你快坐下,我给你捶腿。”六岁的大儿子,吴奇懂事儿拉娘坐下来。 “唉,我这腿要是不坏就好了。”坐在炕上抱着三岁儿子吴松的吴一山,看到娘子这么劳累,心里的内疚无以复加。 “你的腿要是不坏,哪能帮我带孩子?我是宁可在外面干累活,也不愿意天天让这个小魔头磨我。”李铁梅笑着说,见小儿子睡了,抬起来手并没有落到他的小脸儿上。 而是轻轻拍拍了他那肉肉的小屁股,大儿子吴奇看了,忙过来小声的说。 “娘,你小心着些,别把弟弟整醒了,他好容易睡着了。”看着儿子小大人一样,全身酸疼的李铁梅,感觉到无比的幸福。 其实人就是这样的,只要是心里可以感觉到幸福,就是再苦再累,也会活得动力十足。 “嗯哪,娘听儿子的。”李铁梅笑着捏了捏吴奇的小脸儿。 “你躺会儿吧,等松儿睡熟了,我就去做饭。”吴一山柔声说。 “不用了,你躺着歇会儿吧,看一天这小子,可不比在外面干活轻省,我坐会儿就去做饭。”李铁梅的心里很清楚,做为一个大男人,天天干女人的活儿,相公的心里其实并不好受。 “咋不听话,我说让你歇,你就乖乖的躺着,今天我给你露上一手绝的。”吴一山刚受伤的时候,心里十分难受,不只一次想着要自杀。 可是看着铁兰那么辛苦,却总是活力十足,天天面带笑容,慢慢的他想法就发生变化。 自己的腿是废了,但却没有瘫,走得慢那就是早点动身呗,站着的活干不了,那他就干坐着的活儿。 经过两年的时间,他现在成了家事通,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带孩子,他是做得井井有条。 “你天天做这些,心里好受吗?”李铁兰小心的问。 “那你呢?天天在外面当男人,心里好受吗?”吴一山反问。 “好受,只要咱们一家人,乐乐呵呵的,就是再累,我心里也舒坦。”李铁兰说着自己的真心话。 “我也是一样,只要能看到你的笑脸,我干啥都心里好受,就像你说的,咱们是夫妻,不管谁干啥活儿,都是为了这个家。 我现在不去什么男人活,女人活的了,反正这日子,得自己过,管别人说啥呢?总不能为了别人的嘴,自己就不活了? 再说了,这些活我不干,就得你来干,就算是铁人也干不了这么多啊,只要我能帮你分担,那我就高兴,可不管干的是啥。”吴一山说得真情真意,他是有一阵子,心里特别不痛快,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想法也发生的变化。 “相公,你真好。”李铁梅动情的说。 “你这个傻瓜,我好个屁,快躺下歇会儿。”吴一山佯怒着,让她躺下来休息。 见她听话的躺下了,这才小心的把儿子放下,然后一点点挪到炕边,拄着单拐就走出了屋。 直到他领着大儿子一起出了屋,李铁梅这才流下泪来,她很累,真的很累。但是她却一点也不后悔嫁给他,只是想着过去,那么要强的男人,现在变成这样,心里就一阵阵的发疼。 “爹,咱们晚上吃啥啊?”吴奇帮着爹坐到他那特别的高凳上,然后乖巧的帮着爹打下手。 “吃野菜粥好不?今天你王婶儿给送来一大蓝子的野菜,你看里面有好几样儿呢。”吴一山把案板下的篮子取了出来。 “这么多?爹我帮你择菜。”吴奇很不想吃野菜粥,可是懂事的他却硬是装出高兴的样子。 因为他知道自己家里穷,除了野菜粥也吃不起别的东西,就算是这粥也只能是一天吃两顿,他们家从来不吃中饭。 此时的马家营子,李家的堂屋里,气氛却是另一个样儿。 “老大,你是这啥意思?家里现在这个样儿,你咋能说这话?”江氏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大哥,你……”李铁成刚一开口,就被大哥那吃人的眼神给吓住了。 “你给我闭嘴,这还轮不到你说话,娘,我现说咋了?你有成子不就行了?反正我这个儿子,有没有都是一样的。”李铁柱可是对江氏不满到了极点。 “老大你这是什么话,这么些年了,我哪样不偏着你,做人可不能丧良心。”江氏真是被他的无情,伤得体无完肤。 这个世上除了儿女,谁也不会真的伤了你的心,别人伤了你那是一时的,可是儿女们一但伤了你,那么就是万劫不复。 “哼,娘你就别再说那谁也不信的话了,你平时看起来是偏着我,可是一到了真章上,你的心就偏到老二身上去了。 我娶妻的时候,你可没像老二那么挑吧?随便给我定一个就算了,可没像老二那样,考虑丈人家能不能帮得上我,会不会是我的累赘。 他两次娶媳妇花的银子,快赶上我娶八个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吧?行,这些我不挑了。 你把我们拉去老田家,说来说去的,可是一句也没为我说吧,从这个家分出去,本来就是你的意思。 现在我要你拿出五两银子,可是一点也不多吧?分家不就得这么分?还有那地,当然也是我们哥俩一人一半吧,娘,你说我哪一点要多了?”李铁柱也是伤了心。 他现在是极不平衡,为什么一直看不起的人,突然就发达了?一向偏疼自己的娘,整了半天全是假的,他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 “你这个逆子,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的,想分出去,就净身出户。”江氏气得不行。 “娘,你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真的净身出去,只是我出了这个门,咱们就不再是母子,我爹就算是闭上眼,我也不会去送他。 你要是想让爹和你,死后无人送终,那咱们就把脸撕破了。”李铁柱也是发了狠的。 在人们的心目中,长子是很重要的存在,尤其是当老人过世之时,长子的作用那是至关重要的。 “你……你……”江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哥,你别说了,你要分,咱就分,要是娘不给你银子,我就把地多分你一块儿,这马上就要秋收了,定是比五两银子多。”李铁成见娘脸色惨白,怕把她气个好歹的,忙出言求哥退上一步。 “你闭嘴,老大你去找村长,我给你银子,也给你一半的地,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江氏总算是缓过气儿来,有气无力的说着。 李家不消停,这老吕家也是不好过。 “爹,你倒是说话啊,这算是咋回事儿啊?”吕氏见李铁成一直也不来接她,让她的心里直着急。 “你急啥?你爹还能害你啊?”吕氏娘见闺女着急,没好气儿的白了她一眼。 “你们倒是不急了,我能不急吗?这算是咋回事儿啊?当初不是你们让我见不着大姑姐,就回娘的吗?还说不出三天,他们家就得求上门来,现在都几天了?人家一点动静也没有。”吕氏当然急啊。 她就算没和李铁成洞房,可也是上了花轿,拜了堂的,从哪儿说她都是李家的媳妇了。 现在可好,自己住娘家,天天不能出门,就怕被人问来问去的烦死。婆家那边又不来接,难道让她自己回去?那她不如死了呢。 “老头子,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事儿到底是咋办?”吕氏娘也是上火。 “哼,我想个屁的法子?谁让你不长脑子,人家出了事儿,你回来干啥?现在咱们没占上理,让我咋闹上门去?那老李头儿说是要不行,现在这个当口,你们让我咋办?”吕老爹也是上火,这两天就没吃一顿安稳饭,满口牙没有一个不疼的。 “我哪知道他病成那样,当时二凤一个劲儿的说,让我一着急就回来了。”吕氏当时光想着爹娘的交待,完全就没过脑子。 “再等等吧,江氏那个要钱不要命的,她花了这么些银子,一定会来接的。再说了,要是那老李头真的不行了,总得要儿子齐全的送他走啊,到时候自然会过来接的。”吕老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那要是他们家送来休书,那可咋整啊?”吕氏最担心的是这个,她名声本来就不太好,要是再因为这个被休,那这辈子也别想嫁人了。 “你当江氏是傻子呢?他们要是送休书,那花的银子可就打了水漂,真正的折了夫人又折兵。”吕老爹可是太了解江氏了。 当初要不是因为闺女的名声不好,再加上他们家有田家这样的亲戚,自己是不会这么快就把事儿定下来的。 唉,说来说去都是命啊,当初就不应该着急,要是再等等就好了。 “哼,反正我不管,要是他们家不来接我,我就自己回去,说是你们逼着我回来的。”吕氏并不是真的想这么做,只是心里有邪火没处发,吼完就跑回房里哭去了,完全没有成亲当天的硬气。 “你个败家玩意儿,要不是你自己不长心,小小年纪就把名声坏了,哪能给你找这么个人家?”吕老爹也是气得疯魔,可惜吕氏跑得急,完全没听到他的话。 “你这死老头子,这事儿好不容易淡了,现在外面没人提了,你倒是天天挂嘴边,有病是不?好像她不是你闺女似的。”吕氏娘真是拿这爷俩一点办法也没有。 “得,得,我出去转转,看见你们我就闹心。”吕老爹心情烦躁的出了门。 合田村蒋家院子里,蒋师傅和张氏正在吃着晚饭,两个人的神情也不太好。 “喜子说啥了?”蒋师傅本想吃过了饭再问,可最后还是没忍住。 “他说妮儿的病治不了,说最好别让她出门,怕她走丢了,也怕她会……”张氏有些说不下去了。 “这不是以前说过吗?咋又说?”蒋师傅有些纳闷儿。 “嗯,他还说了别的。”张氏有些犹豫的说。 “说啥?”蒋师傅见张氏这样,以为喜子说了不中听的,心里有些不悦。 “他问咱还想不想再要孩子了,要是想要的话,他可以帮着我把身子调理好,我说再想想,他说……”张氏说到这里,有些哽咽。 “他说啥了?我去问他去。”蒋师傅最是看不得张氏哭,此时的情绪很是激动,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被张氏一把拉住。 “你个呆子给我站住,能不能等人把话说完?”张氏急急的说。 “我不是看你哭了吗?谁也别想欺负你。”蒋师傅耿着脖子说。 “谁欺负我了?有咱东家在呢,谁会欺负我?人家喜子说的也对,他说妮儿这一辈子都得靠人伺候。 等将来咱们老了,伺候不动了,或是咱们死了,那妮儿可咋办?要是咱们再要几个孩子,将来也有人能管她了。”张氏刚才哭,是因为想到了女儿的将来。 “唉,那你咋想的?”蒋师傅也没了主意,之前他们也商量过,就怕万一有了别的孩子,自己对妮儿就不如以前上心了。 “我想让喜子给我调调,要是真有了那就是天意,要是没有,咱也不强求,你看这样行不?”张氏本来真就没有这个心思。 可是喜子的话,再加上李氏怀孕的事儿,让她的心里松到了起来,她也希望自己家能有个正常的孩子。 像喜子说的,只要是他们心里有,就算有八个孩子,也不会因此而忽略了,对妮子的照顾。 “行,我听你的,咱的日子也好了,不行就找个老妈子帮你。”蒋师傅只要是张氏想干的事,他都支持。 “那行,明个我去抓药去,你咋不吃?”张氏心里好受了些,这才发现蒋师傅一碗饭还没吃完呢。 “看到你哭,我还吃得下吗?”蒋师傅说着,端起碗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张氏看着自己的相公,心里暖暖的,当年要不是他的话,自己现在早就成了白骨了吧? 白易然今天打算留在山上,陪江爷爷一起就着山景对饮。 “这是西边的瓜?他们带回来的?”江爷爷只吃了一口,立刻就眉开眼笑了。 “嗯。”白易然似乎不愿多谈,可惜江爷爷并不一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 “你不是说不与他合作吗?这咋变了呢?”江爷爷开心得不行。 “江爷爷,你是不想喝酒了是吗?”白易然举了举手中的酒坛子,今天他之所以来找江爷爷,就是想舒解一下心中的郁闷,可是没想到,这个老头子却是这个反应。 “哼,小气的东西,我不说了,咱们只喝酒好吧?”江爷爷一副败给你了的表情。 其实他的心里想的却是别的,小样儿的,等他把酒喝光了,到时候再来好好的嘲笑一下他。 第一百零九章 主事人不好当 几天之后的下午,马家营子李家,就让人送来口信,李宝林不行了。 接到消息之后,田苗立刻带着人就赶到了李家,李氏本要一起跟着的,结果却因为情绪太激动了,一下炕就昏了过去。 无奈之下,田有金只好留在家里照顾她,田苗只带着两个妹妹前去。 “大姐,咱们去干啥?要我说就不管他们家的事儿,谁让他们对娘不好了。”田杏十分不满的说。 “净说浑话,不管他对娘好不好,总归是娘的亲爹,哪有看着亲爹有事儿不管的? 要是将来爹娘有事儿,你不管啊?”田朵一把薅住田杏的耳朵,恶狠狠的说,一向温柔的她,此时完全不管田杏的嚎叫。 “二姐,你快放手啊,疼死我了,我再也不胡说了,你快放手啊。大姐,你救救我啊,耳朵要掉了……”田杏叫得十分的惨烈。 “我才不管,谁让你乱说话了,你二姐收拾得对。”田苗知道,田杏要是想挣脱,只不过是眨眼的事儿。 之所以受着,一方面是对于二姐的尊重,另一方面应该是怕自己反抗,一不小心伤到二姐吧。 “哼,我告诉你,到什么时候,你都记住了,孝字大于天。不管爹娘做了什么事情,他们都是爹娘,我们只能孝顺,不能有别的想法。”田朵放开了手,看到田杏那红红的耳朵,心里后悔不已。 “咋地,心疼了?这丫头皮着呢,没事儿的。”田苗见田朵眼圈有些发红,立刻劝解她。 “二姐,你看看你,我都没哭,你哭啥?这就叫打在我身,疼在你心,下次你只用训的就行了。”田杏一副皮痒的凑到了田朵身旁,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谁有那个闲功夫心疼你啊,我是担心娘的身体,大姐,你说娘醒了,会不会赶来?”田朵担心的问。 “我想她是一定会来的,就看爹能不能劝得住了。”田苗的心情也是不好。 姥爷的事儿太突然了,让她都没有时间好好的准备一下,现在管李家的事儿,她真是呕得不行,可是为了李氏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管了。 “大姐,你把他们四个全带来,是不是怕他们家的人找事儿?你放心吧,要是他们谁起刺,我一人打仨。”田杏说着把拳头握得啪啪响。 “你能不能消停呆着?我让他们去是为了让他们跑腿儿的,要真是为了打仗,带你师傅一个人不就行了,再不济带着黄哥也行啊。”田苗没好气儿的点了一下,田杏的小脑瓜儿。 “大姐,你说小姥姥她们,会不会找事儿?我这心里头有点没底儿。”田朵担心的说。 “如果他们想以后有好日子过,就不会的,可要是他们真的找事儿,反而是正合我意,人家不犯错,你咋收拾人家?”田苗轻笑着,她多么希望他们不老实啊,怕就怕,人家温顺得像只小羊。 她们的马车跑得极快,半夜到了马家营子的李家,此时堂屋里头点着好几盏油灯,不说亮如白昼,却也算是灯火通明了。 “唉呀,苗儿你们来了?”江氏看到她们进来,却没有看到李氏,心底就是一沉。 她实在是不太想和田苗打交道,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面前,自己就是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接到信儿,就立刻动身了,我娘本也是要来的,可是却昏倒了。”田苗见有不少的村民在,就将李氏的事情做了简单的介绍。 “你娘没事儿吧?”江氏听了忙表现出关心的神情。 “她身子太弱了,受不住刺激,我姥爷咋样了?”田朵见江氏把她们挡在门口,语气冰冷的问。 “啊,朗中说是不行了,你快来看看吧。”江氏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位置,正好把她们给挡住了,忙闪开身儿,田朵过去为李宝林诊脉。 “小姥姥,我两个舅舅呢?”田苗发现家里除了江氏之外,就全是外人了。 “他们去给你姥爷清坟坑去了。”江氏回答道。 田苗知道这里的老人,在上了些年纪之后,就会事先把坟坑挖好,上面盖上些东西什么的。 等老人过世了之后,只要把坟坑里面清理干静就可以了。 “朵儿,咋样了?”田苗也看得出来,李宝林的脸色十分的吓人,就好像是蜡人一样。 “回天无术了,最多也挺过一个时辰。”田朵叹了口气,虽说没有什么感情,但见到他这样,心里还是很难受。 “夏子,你去找村长,问他这附近的阴阳先生在哪儿,立刻把人接过来去。”田苗一听立刻就开始安排起来。 “是,大小姐。”夏子一点头,立刻出门去办。 “小姥姥,我二姨那边捎信儿了吗?”田苗转头问江氏。 江氏早就被田苗的气势,给震住了,此时突然被问,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呃,还没呢。”江氏刚要解释为什么没送信儿,结果田苗却直接开口了。 “春子,你带一个认识二姨家的人,尽快去把她一家接来,路上一定要加小心,别出了什么岔子。”田苗不放心的叮嘱道。 “大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的。”春子说完,就转身向外走去。 田苗这一次来,可是把家里的马车全带出来了,为的就是提高效率。 “大姐,我干点啥?”田杏觉得自己来了,总是要干点什么的,她可不是来看热闹的。 “你就呆在我身边,有个什么事儿,好给我跑个腿儿。”田苗本想说,你老实呆着,但怕伤了她的面子,所以只好委婉的说。 田杏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小嘴,却也没有再说话,而是老实的站到了姐姐的椅子后头。 “秋子,你和冬子一起去镇上,把办白事儿的东西都买齐了,要是拿不准的就多问问店老板,记得和他说明白,要是不够再去取,可要是多了,过后还是要退回去的。”田苗的话音刚落,江氏就忍不住开口了。 “个时候城门都关了,明早再去吧。”江氏有些不太习惯,以后有事儿了,都是她来安排的。 “没事儿的,我们有通城牌,行了,你们快去吧。”田苗头也不回的说,随手就抛给他们一个满满的荷包,秋子接过后,立刻就拉着冬子出去了。 田苗的话让江氏,还有那些个村民全都愣住了,她说啥?她们有通城牌?那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有了它就完全不受城门的限制,不论什么时辰都可以进出城门,如果遇到排队,也是优先进出的。 这老田家不是才起来没几天吗?咋就这么牛了?连这传说中的通城牌都有了? “小姥姥,我姥爷的衣服都准备好了吗?现在都拿出来准备着吧,等一会儿阴阳先生来了,可是要用的。”田苗这两天可是没少向村里的老人们,打听这办丧事儿的注意事项。 “哦,早就准备了,我这就拿出来。”江氏说着就转身进了里屋。 等她把衣服拿出来没一会儿,阴阳先生就来了,他看了一眼李宝林,将他的眼皮翻开看了看。 “女人们都出去,进来几个壮小伙儿,老爷子得马上穿衣服,要不是就穿不上了。”阴阳先生的话,直白的说明,李宝林的大限就要来了。 江氏这时候才算是找到点感觉,突然嚎了起来,过来帮忙的几个村妇,忙把她给架到了院子里。 田苗并没有理会她是什么反应,而是带着妹妹们坐在院子的正中央,那是小梅她们几个丫环,摆放的椅子。 “小姐,你先喝点水吧,这一路上也没有喝上一口。”小梅心疼小姐,见她总算是能休息一会儿了,忙递上来。 “车赶很那么快,谁能喝得进去,还不洒得满哪都是?”田杏不以为意的说。 “小梅,你们把椅子摆这儿干啥?”田苗坐下后,发现这椅子摆得也靠中间了,这不是挡道呢吗? “小姐,我们是故意的,摆这儿不是显眼吗?要是谁有个啥事儿,一眼就看到你了。”小梅解释。 “那一会儿搭灵堂的时候,我还不得让他们给撞飞了?”田苗没好气儿的白了这个,时不时就犯傻的丫头。 “呃?那咋办?”小梅本想表现一下,结果却又做错了,为什么每次她想表现的时候,总是出岔子? “当然是换地方了,咱们去那边的树下,过不了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太阳出来,这个地方不得把我晒干了?”田苗真是服了,说着就起身打算自己搬椅子,小梅当然是不会让她动手,立刻抱着椅子向田苗指的地方而去。 “大姐,给你当丫环可真累,这事儿也太多了,有椅子坐就行呗,管它坐哪儿呢。”田杏嘟囔着,她对小竹可是好得很呢,她们两个不像是主仆,反而像是特别好的玩伴儿。 两个人性子相近,总是能想到一起去,现在田杏天天教小竹功夫呢,虽说学得不快,但也是有着明显的进步。 “这个时候,你最好是少说话。”田苗冷冷的说。 这个田杏就是不会分个场合,这么严肃的时候,哪能打哈哈?就算心里不难受,面上也不能露出笑容来。 “哦。”田杏见大姐沉着脸,立刻就收敛起来,老实的坐在二姐身边。 大姐从来不会像二姐那样,动不动就动手收拾她,可是对于田杏来说,宁可招惹二姐一百次,也不敢招惹大姐一次,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田姑娘,老爷子的灵堂搭在哪里?”阴阳先生过来问田苗的意思,正所谓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 “咱们把先生请来,那自然是先生做主,需要人或东西的,先生只管开口就是,咱只求让我姥爷的身后事,办得风风光光妥妥当当。”田苗端坐在椅子上,一副当家人的架势。 “有姑娘这句话,我就知道咋办了。”阴阳先生见田苗气度不凡,那是一点轻慢之心,都不敢有。 村里的小伙子们,都过来帮忙,很快灵堂就搭好了,而就在这时,李铁柱和李铁成回来了。 “你们咋才回来?快去守着你爹去。”阴阳先生见了他们,立刻不满的说。 两兄弟听了立刻跑起屋去,过了没有几分钟,屋里就传来了,江氏惊天嚎叫,外面的人心里清楚,李宝林昏睡了七天之后,终于是离开了人世。 “大姐,咱们要不是进去?”田杏凑到田苗身边,小声的问。 “不用,我问过了,像这种时候,咱们要是进去了,对家里的爷爷奶奶不好,这么多看着呢,咱们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的。”田苗手里拿着帕子,微低着头,给外人的感觉就像是,她在哭,而田杏在安慰她。 “杏儿,你把帕子拿在手里,像我这样。”田朵说着,小心的让田杏看了看她的帕子。 “二姐,你真哭了?”田杏见田朵的帕子上,有湿印子。 “没有,这是水,你快点啊。”田朵真是服了,平时挺机灵的,这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不灵光了? 田杏这才反应过来,忙拿出帕子来,然后在水杯里一扫,将帕子也沾湿了一些,然后就那帕子使劲儿的揉了几下眼睛。 “大姐,你看我整得像不?”田杏凑到姐姐们的身旁,抬起头让她们看。 “你要是老实的坐下,就更像了。”田苗小心的白了她一眼,让她乖乖坐好。 在这个时代,孙女和外孙女,那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一个是自己家人,另一个是外人。 所以她们姐妹还真就没有什么事儿,只能坐在那里等着,屋里的一些仪式完成。 “大小姐,我们回来了,东西都备齐了,那个老板说了,要是有剩的都得给他拿回去,这东西可不能留在家里,不吉利会再死人的。”秋子和冬子这时来到了院子里。 “这么快?你们辛苦了,等一会儿阴阳先生出来,你们去问问他,那些东西咋用。”田苗接过荷包,随手就交给了小梅。 小梅接过之后,当着他们的面,将里面的银子清点了一遍,然后取出一个小册子,认真的记上。 “行了,你们去休息一会儿吧,在这儿就辛苦点儿,等回去我自然有赏。”田苗将他们打发了之后,就不再说话,而是在脑子里盘算着,以后的事情要怎么做。 既然她代替李氏管了这事儿,那自然要做得完美才行,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兰,此时小心的走到田朵身边,轻声的说了几句。 “唉呀,我也没有想到呢。”田朵听了,也是一惊,忙转头问田苗。 “大姐,这两天可是热得不行呢,别说是放三天了,就是一天都得起味道了。”田朵担心的说着,这会儿天刚亮倒是没什么,可是过会儿那太阳升起来,地都能烤着了。 “一会儿问问阴阳先生,兴许他有什么法子。”田苗经她们这一提醒,才想到这个关键的来。 “田姑娘,老爷子是过了子时过世的,今天是初五,正赶上初七下葬。正应了七不出八不埋,咱们要不是就今天立刻下葬,要不就得等到初九,可这大热的天儿……”阴阳先生也没有把话说完。 一般遇到这样的情况,农家都会选择当天下葬,可是这话他是不能说的,得要主事儿的发话。 “如果等到初九的话,先生有没有什么法子?”田苗并没有立刻决定,而是反问阴阳先生。 “这镇上的大户,都是上山取冰,用大冰块镇着暑气,倒也能等到初九,只是这费用可是不低的。”阴阳先生如实相告。 “那要多少银子?”田苗平静的问。 “一天得三两银子,镇上有专门的取冰队,他们负责给运冰过来,保证不会耽误。”阴阳先生与他们都是有往来的。 “那就用冰吧,如果匆匆下葬的话,我怕我娘醒来之后,会埋怨我一辈子。”田苗有些无奈。 “那我这就打发人去找他们。”阴阳先生点头。 “他们去山上取冰,今天到不了吧?”田苗见现在气温就比刚才升了不少,有些担心的问。 “他们天天夜里上山,不管有没有人用,都去,为的就是防止误了人家的事儿。 要是没有人用,他们就把冰放到冰窑里头存着,这大热的天,镇上好多人家都卖他们的冰来消暑。”阴阳先生解释。 “那就好,这事儿得尽快,这天儿眼瞅着就要热起来了。”田苗说完,不由得轻叹一声。 “大姐,你咋了?”田杏坐得十分痛苦,见田苗叹忙扯开话头儿。 “你回家一趟,把这里的事情和爹说一遍,至于他咋和娘说,就让他自己做主吧。”田苗知道田杏是个呆不住的,让她这么干坐着,还不如宰了她。 “好,我这就回去。”如获大赦的田杏兴匆匆的带着小竹,风一般的刮出了李家。 “大姐,咱们一直坐着不太好吧?”田朵总是感觉,她们与这忙碌的李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格格不入之感。 “我也不想坐在这里,可是没办法,这有些事儿,咱们是参与不得的。你要是厌了,就出去转转,我是走不开的,不定啥时候就来事儿了。”田苗可是总指挥,没事还行,一但有事儿,可是要她来做主的。 她们坐在外面,离着灵堂有一段不算远的距离,所以只能看到灵堂里的情况,却是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可是堂屋就是一样了,因为离得近,不只是能看到,还能听得清楚。 “你也别哭了,虽说有田苗主事儿,可是你也得盯着点啊,这小孩子再咋能干,也保不齐有想不到的地方。”村长媳妇劝着一直哭个不停的江氏。 她是最看不上江氏的,当年李氏的事儿,她可是记恨着呢,要不是老头子想搭上田家,自己就是死也不来。 现在哭有个屁用?以前要是对他好点儿,哪能这么早就死了?真是应了那句话,活着不孝,死了乱叫。有啥用啊?一个村里住了这么些年,谁不了解谁啊? “就是啊,这别的事儿不说,你家二媳妇是不是得找回来啊?”另一个村妇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要不是吕家找上门儿,她也不管这档子事儿呢,反正她话是说了,李家咋办可是和她没有关系了。 “成子,你去问问苗儿,这事儿咋办,我现在是拿不出主意的。”江氏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正好有人提了,甩手扔给田苗算了。 正在灵堂烧纸的成子听了,头也不回的说,接她干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两房世人都来了,她要是不回来,我就当没有这门婚事。”成子现在对吕氏,只有反感没有好感。 “成子,你可不能犯糊涂啊,要是她不回来,等你爹上路的时候,也走不安生啊。”那个村妇一听,只好硬着头皮再一次开口。 “去问问苗儿吧,兴许她有啥好法子呢。”江氏也觉得成子说的不是那么回事儿,只是现在可不是教训儿子的时候。 “你去吧,我来。”李铁柱把成子手里的纸接了过来,语气冰冷的说。 虽说他的心里还是气不过,但是现在银子和地也分完了,要是弟弟他们真的和田家搭上了,自己也能沾得上光。 李铁成见状,只好起身去找田苗。 “小舅,你有事儿?”田苗虽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但也一直注意那边的动向,知道他这是有事儿。 “你说咱们接不接你小妗子,村里人说要是她不回来,面上不好看,你姥爷也走不安生。”李铁成直不愣登的全说了,心里是不想见吕氏。 “小舅你放心吧,到我姥爷出殡的时候,小妗子保准会在场的,现在你就别想这些了。交给我来办就成了,等一会儿吃完了饭,我亲自去她家走一趟。”田苗早在江氏她们上门时,就想到了这事儿早晚得处理。 与其让别人去办,不如她自己来办的好,这个吕氏的底,她可是摸得清清楚楚的。 虽说人品并不是很好,但却是自己需要的人选,像江氏那样的恶人,就得要吕氏这样的恶人来磨,想到这里田苗还真有些期待江氏以后多姿多彩的生活。 第一百一十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柳管家的娘子卫氏果真是人才,跟着田苗她们来了之后,立刻就去了厨房,然后开始指挥着前来帮忙的村妇,嘁哩喀嚓这顿忙活,硬是准备出足够大伙吃的,丰盛早饭出来。 不说别的,光是这份领导才能,就是难能可贵的。可不是谁都可以,把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指挥得这么完美。 白易然找来的人,果然不一般,想到这里,田苗突然产生了疑问。他做为了一位,不受门主待见的少门主,在哪里认识的这些人呢? 自己对他的了解是不是太少了?除了星月门少主的身份外,应该还有一个身份,而且这个身份才是他的主要身份。 这所有的人应该都是,他另一个身份所结交的,只是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什么呢?回去后一定要想着问清楚。 “大姐,我跟你一起去。”田朵一听田苗要去吕家,立刻起身跟上,她才不要一个人坐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 “好啊,正好我一个人去也无聊,走吧。”田苗倒是没有反对,让田朵跟着看看也好,让她也多些与人谈判的经验。 “大小姐,这就是吕家了。”春子指着前面的门,对田苗说,这可是他特意找人打听的。 其实就算他不去打听,也很容易找到,村里有的是人愿意带路,就算现在,田苗的身后可是跟着好几个,打算看热闹的人呢。 因为大门开着,所以田苗就直接走了进去,站在院子里就没有再往前走,小梅提高嗓音叫道。 “有人在家吗?我家小姐田苗来访。”小梅的话音刚落,屋里的人就跑了出来,他们正在家里吃饭,听到小梅的话,放下碗就跑了出来。 “唉呀,欢迎欢迎啊,快屋里坐。”吕氏的娘热情的说着,就差手拿花环了。 “不进屋了,坐这儿挺好的,凉快。”田苗说着,就坐到了树荫下的凳子上,春子转身走了出去守在外头,并将院门关上,防止被人听到他们谈话。 “快去沏茶。”吕老头咳了一声,把老伴给打发走了,吕氏则是躲在堂屋的门后,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田姑娘,咱们也算是亲戚……”吕老爹刚一开口,就被田苗打断了。 “吕爷爷,你先别说是亲戚,今天这事儿要是办不成,那咱们可就不是什么亲戚了。”田苗语气平淡,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吕老爹一听,心里一颤,她不是来当和事佬儿的?难道自己猜错了?想到这里吕老爹的汗就流了下来,脑子里快速的转着,想着各种可能性。 田苗看他的样子,知道自己的法子奏效了,为了防止他自己把自己吓死,也不等他反应,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姥爷的事儿,满马家营子都知道了,你也别说不知道的事儿,省得说出去让人笑话。 我今天来可不是走亲戚的,就是过来帮我小舅传个话,他说这媳妇不要了,等家里的事儿办完了,就给你们送休书过来。”田苗的话如同重磅炸弹,把吕家三口全都咋蒙了。 吕老爹的嘴张得,都快看到胃了,吕氏娘刚走到院子,听了之后,茶壶也摔在了地上,而在门后偷听的吕氏,此时也窜了出来。 田苗见他们的反应,心里冷笑,就这样的城府,还想着算计她田苗?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她田苗可不是那么好算计的。 “那行,该说的话,说完了,我这就走了,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儿呢。”田苗说着就要起身。 “唉,好容易来的,咋这么急着走呢,再坐坐,再坐坐。咱们有话好商量,这么大的事儿,哪能一句两句说得完?”吕老爹立刻拦住了田苗,要不是因为她是女孩子,早就拉住她的手臂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本来休妻就是男方说的算,只要是女方犯了七出,那就必休无疑。”田苗并没有坐下,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我闺女可是没犯七出的。”吕老爹完全失去了先机,被田苗牵着鼻子走。 “没犯?第一条不顺父母,出嫁从夫,这夫家的父母,自然也是要孝顺的,可是吕氏呢? 看见公爹病重,不说侍病床前,居然躲回娘家,这等不孝之妇,我小舅休了也是正理。”田苗可是有备而来。 “那是因为……”吕氏刚要解释。 “你和我说有什么用?我小舅那可是铁了心,照理说我倒是能劝上两句,只是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这让我从何劝起呢?”田苗一副为难的样子。 “田姑娘,别人说话不好使,你说话那是一准有用,还请帮着咱们给说和说和。”吕家人一听这话,立刻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 “你们先说说,有什么打算吧?”田苗这才坐了下来,只是脸上的表情,很是冷淡。 “咱们……”吕老爹刚要说出来,却猛然发现,前来说和的正是田苗,这让他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他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出自己和江氏背后算计人家的事儿啊,这下子可咋办? “你们咋啦?”田苗差点笑出声来,看着吕家人那精彩纷呈,有如川剧变脸的表情,心里真是暗爽不已。 这件事儿之所以一定要她亲自来,就是因为这个,她就不信这吕家人,敢当着她的面儿,说出算计她的事。 如果他敢说,那她就把事情闹大,看看到最后,谁吃亏? “唉,咱们还能有啥打算,只要他们小两口,和和美美好好过日子,这就比啥都强了。”吕老爹半天也没有整出别的来,眼下也不得不低下头来。 “就只有这个?”田苗轻问。 “嗯哪,就这个。”吕老爹咬着牙点头说道,吕氏和吕氏娘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出别的来。 如果能回李家过日子,总比被休回来的强啊,本身名声就不好,这再被休了,还是因为不孝,那这辈子是别想再嫁出去了。 “若是只有这个,倒也好办,一会儿直接回去,认个错儿,该干啥就干啥,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这时候就别在乎什么脸面的事儿了,趁着这个乱劲儿,事情也就遮过去,比起被休回家,那是强太多了。 我小舅就是再生气,看着你们在这个时候,忙前忙后的,也不好太和你们较真儿了,日子久了也就过去了。”田苗帮他们出着主意。 “这能行吗?”吕老爹也没了主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了,我不是还帮着劝吗?只是这劝也不能白劝啊。”田苗总算是绕到了正题儿上来了。 “这是啥意思?”吕老爹心里纳闷儿,她这是想要啥呢? “你们放心,从你们这儿,还真找不到啥,我感兴趣的。”田苗不屑的说。 “呵呵,这倒是,田家可是比咱强百倍呢。”吕老爹这回更是蒙圈了。 “你想让我干啥?尽管直说,我保证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吕氏见爹还不明白,也不管什么丢不丢人的,直接开口表决心。 “其实也没啥的,现在我小舅和大舅也分了家,将来我小姥姥就得靠你们两口子照顾。我只希望你能把这个家给拿起来,等我姥爷的事儿过去之后,我自然会帮你当上这个家。 只不过嘛……”田苗说到这里,立刻就不说了,而是拿起了小梅递过来的水杯。 “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帮我的,黄天在上,我吕氏立誓,若是有背今天所言,定当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吕氏见田苗不说了,一时情急立刻就跪在地上,发起了毒誓。 “你咋这么心急呢,我这喝口水的功夫,唉,这事儿闹的。”田苗一副十分意外的样子。 “田姑娘,这事儿要是办成了,咱们都记着你的好,你就受受累,给咱们帮帮忙吧。”吕氏娘心里明白,他们要是不表态,田苗是不会帮的。 “这么客气干啥?就倒底咱们也算是亲戚,我小姥姥虽说与我们之前不走动,但这往后可是要多走动的。 小妗子可是她亲自挑出来的,让她当家也是应该,再说了,有小妗子的精心照料,想必她的生活一定会很精彩才是。”田苗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吕家人总算是明白了。 再一想过去江氏的所做所为,也难怪田苗会这么做。 “苗儿你放心吧,小妗子我啊,一定会精心照料她的。”吕氏刻意把精心照料几个字,咬得很重,表示她听懂了田苗的意思。 “那就好,只要小妗子好好照顾着,我定是会在后面支持李家,说到底也是实在亲戚,总不能我吃肉,让你们喝粥不是?”田苗这话,可是说到了吕家人的心坎里。 虽说没有之前打算的好,可也算是有意外的惊喜了,他们现在把田苗可是当成了,再生父母一般。 事情办成了之后,田苗就带着他们一家三口,回到了李家。吕氏一进门二话不说,跪在江氏的面前,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她这架势不只是江氏,就连那些个看热闹的,也全都蒙圈了,只听吕氏哭着开口道。 “娘啊,你打我吧,我浑啊,信了小人的话,以为你在背后讲究我的不是,一时沉不住气就闹了起来。 你就原谅我吧,往后我一定好好孝顺你,让这十里八乡的都没有你享福。”吕氏说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小妗子,你快起来吧,都是一家人,话说开就好了。你可是小姥姥亲自选的,她哪能出去说你的不是? 小姥姥,你就别和她一样的了,家里正办着事儿呢,快让她去忙活事儿吧。”田苗不等别人说话,立刻把话头给接了过来。 事情至此不管事实是什么,也只能按照吕氏的说法来了,因为大伙心里都知道,这是田苗的意思。 别说是李家的事儿,就算是自己的事儿,谁也不会当面和田苗过不去,至于背后的事儿,田苗才不关心呢。 “小舅,我知道你的心里不痛快,可是你也要想开点儿,小妗子是小姥姥亲选的,要是你们过不好,那不是在打她的脸吗?”田苗借着机会,把小舅叫到了一边。 “再说了,小妗子也没有啥错儿,还不是她爹在背后使坏?这中间要是没有小姥姥,也成不了今天,这事儿就得这么算了,要是再闹下去,丢人的可是小姥姥呢,你也不想让她没脸见村里人吧?”田苗见他不说话,知道他的犟劲儿上来了,于是下了一记猛药。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咋地也不能让你小姥姥在村里抬不起头来。”李铁成是个心实的,脑子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田苗把李铁成安抚住了之后,就带着田朵回了家,这忙了一天,她也是累得够呛,江氏倒是留她们住下,可是心里惦记李氏的她们,哪可能住得下? “姐,我今天才发现,你还挺坏的。”田朵笑着打趣田苗。 “我哪坏了?”田苗一脸委屈。 “还不坏呢,你把吕氏给找回来,还许了好处,不就是为了给小姥姥找不痛快吗?”田朵一副你少瞒我的神情。 “呵呵,你看出来了?”田苗笑着反问。 “傻子也看出来了,在你心里,我就傻成那样?”田朵嗔怪道。 “那你觉得咋样儿?”田苗倒也没有反驳,本来她也不想把话说得太明,可是吕家人的悟性太差了。 “姐,以前我就知道你聪明,可是今天我发现,你想的可真远,要是我的话,就想不出来这么一个好法子来。 只是小舅能让小妗子那么干吗?他可是个大孝子呢。”田朵对小舅的虽没有好感,却也不像大舅那样反感。 “放心吧,吕氏是个聪明的,她哪会让小舅知道?再说了就是找些不痛快啥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舅就算是知道了,还能咋地?”田苗为田朵解释。 “也是呢,就像以前,咱奶对咱娘不好,爹不也是没招儿吗?”田朵那个时候,特别生爹的气,就算是现在她也和爹差点劲儿。 田有金以为二闺女就是那个性子,完全不知道她对自己有意见,其实别说是心精的田有金,就算观察力强的田苗都没有注意到。 “以后你看得多了,就会明白,人活着有太多的无奈。”田苗看出田朵有些不一样,就打开了话匣子,给她讲起了一些过去,在电视里看到的真实案例。 听得田朵一惊一乍的,姐妹两个谁也没有想到,这一路上的谈话,让田朵的人生产生了不小的变化。 当然了,这个影响可不是一天两天就看得出来的,直到多年之后,田苗和田朵再次谈心时,这惊讶的发现。 李铁梅一家被接到李家的时候,田苗她们早就走了,因为不想走夜路,所以她们吃过了午饭就走了。 一阵的哭嚎之后,李铁梅的情绪才算是稳定下来,之前她回家的时候,就知道爹的日子不多了,现在也算是有精神准备,所以还算是能控制住自己。 “二姐,你就别哭了,阴阳先生说了,咱们哭多了,对亡人也不好,会让爹走的不安生的。”吕氏回来后,立刻发挥出她才能,这里里外外张络得也算是得体。 田苗也是给她表现的机会,所以将自己带来的人全都带走了,江氏见吕氏的表现,心里也是满意的。 “唉,我心里明白,可就是管不住自己。”李铁梅之前就听说了吕氏的事儿,知道她是个能干的,要不是因为几年前的事儿,她也不会嫁给成子。 “行了,快吃饭吧,你这一个劲儿的哭,姐夫和孩子们,谁能吃得下。吃完了就去休息,这明个还有事儿呢,赶上七不出八不埋了,日子长,咱们也省得忙乱。”吕氏劝着二姑姐,她知道大姑姐和她感情不错,要不是婆婆拦着,也不能这么多年不走动。 “这大热天儿,停那么多天行吗?”吴一山皱眉问。 “放心吧,苗儿找了运冰队,不会有事儿的,人家阴阳先生说行就准能行。”吕氏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想不到田苗出手这么大方,这平常百姓哪有用得起冰块的? “啊?好可得不少银子吧?”李铁梅惊问。 “可不嘛,一天四两银子呢,说是咱们得用大块儿的,所以要加钱。你们没看见呢,当时苗儿连喯都没打一个,当时就拍板儿了,那气度真是震人啊。”吕氏说得像她亲眼看见了一样,其实她也是后来听说的。 也正是因为听得多了,吕氏追随田苗的心,那是更加坚定了,自己能不能翻身,全看自己能不能号准田苗的脉了。 “唉呀娘啊,这苗儿也太不会过日子了。”李铁梅想想就心疼,这五天可就是二十两银子呢。 她们家一年也花不上三两银子,五天就够她们活上六七年的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听说大姐身子弱,听到信儿当时就昏倒了,苗儿怕被她娘怪罪,只好定在初九发送。 要是今儿个发送,你们都赶不上了,再说了,这么着急忙慌的下葬,咱爹也得心寒啊。”吕氏立刻替田苗解释,她现在算是田苗的铁杆粉丝呢。 回到了合田村的家里,田苗感觉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这马车的减震太差了,要是再坐一会儿,她非被颠碎了不可。 一夜无话到天亮,因为李宝林初九发送,所以今天田苗她们不去也可以,李氏现在精神头很差,坐起来都费劲。 “娘,你就放心吧,我姐安排得可好了,现在那边有大舅小舅,还有二姨。昨个问了阴阳先生,说是今天没什么事儿,你要是想去送我姥爷最后一程,就得好好养病。”田朵诊完脉,给她开了方子,小兰拿着去抓药煎药。 田苗姐妹则是陪着她说话,希望可以让她把心放宽些。 “唉,这些娘都懂,可是这心里就是不好受。”李氏一直以为自己恨他,可是现在他走了,自己却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真的恨过他。 “娘,你不想自己,也要多想想我弟弟,我可不希望你将来生出一个苦着脸的弟弟。”田苗在一旁开着玩笑。 “你可别乱说,这一个啊,我看还是个闺女。”李氏轻叹了口气。 “娘,你咋知道的?”田苗好奇的问,李氏现在也就三个月,她是如何知道的? “怀着她与怀你们是一样的,不是闺女是啥?”李氏也希望自己能生出一个儿子来,不为别的,就为了争口气,可是命就是命啊。 “娘,你就别瞎想了,不管是啥,都是咱家人不是?”田朵劝着。 “行了,你们去忙吧,我躺一会儿。”李氏知道她们是担心自己,可她也知道她们两个,都有自己的事儿做,哪能让她们坐这儿陪着自己? “那行,娘,你先躺会儿,小兰把药准备好,你要按时喝。”田朵姐妹帮着李氏躺好。 “放心吧,夫人身边有我呢。”钱氏这时候从外面进来,正好听到田朵的话。 从李氏的房间出来之后,田朵就去了医馆,而田苗则是去了白易然,到了才知道他昨天住山上了。 没有找到他,只好失望的回去接着忙张小姐的礼物,这一阵子真是忙碌得不行。也不知道鹿场那边咋样了,应该很顺利吧,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以姑爷那个紧张劲儿,早就跑来了吧? 星月门门主的小楼里,地上跪着一排的下人,胡亦菲一言不发的盯着她们,那抖得像筛糠般的身子。 “给我说清楚,我的小宝贝们,怎么会这样?”见她们一直不说话,胡亦菲冷冷的说。 “回主子,咱们都是按着每天的做,并没有什么地方出问题,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咱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们的头儿,听到主子问,只能硬着头皮回话。 “没出问题,它们为什么上吐下泻?”胡亦菲的眸子亮得诡异,幸好没有人敢直视,不然的话,就算不吓死,也得迷了心智。 “属下实在不知。”那个人再次回答。 “既然你们照顾不好,又不知错在哪儿了,就亲自去问阎王吧。”胡亦菲冷声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今后的打算 随着胡亦菲话音一落,只见她顺手一挥,那一排十二人,全都飞了起来,然后嘭嘭数声。 墙上出现了十二个血印子,地上多了十二具头破血流的尸体。 “把她们拖去给小宝贝们留着,等它们身子好了,定是会饿的。”胡亦菲说着,就转头去了内间。 到了内间之后,她立刻坐到了床上,刚才只使了一招,却让她感觉自己气血上涌,雪儿这个贱人,居然用她的药来毒她? 只是她在药里又加了什么呢?找不出这个来,那么就没有办法把这毒给解掉,也不知道这毒的效果是什么。 早知道会这样,自己当初把她留下好了,都怪自己一时心急,唉,看来她得尽快,去会会喜子那个臭小子了。 从来没有后悔杀人的她,终于品尝到了,第一次后悔,后悔自己杀了人。 经过几天的休养,李氏总算是可以下炕了,明天就是李宝林出殡的日子。 “娘,你真的要去吗?”田朵有些不太想让李氏去。 “我一定要去。”李氏坚定的说。 “娘,你要是行,可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能使劲儿哭,如果你再昏倒的话,那后果可就是再一次的流产。”田苗表情严肃,让李氏一怔,随即看向田朵。 “朵儿,这是真的?”李氏不确定的问。 “嗯哪,大姐说的对,要不我为啥不想让你去送我姥爷?”田朵没有防备田苗突然这么说,只好顺着话头接着说,其实李氏现在的胎坐得很实,轻意不会出事儿了。 “娘,你还去吗?”田苗轻声问。 “我要去,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多加注意的。”李氏向闺女们保证,她也不想再一次流产。 就这样,除了田双之外,他们一家五口,提前一天到了马家营子。李氏倒也是听话,一直在努力的控制着情绪,正是因为她把精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以至于并没有发现人们对她的态度变化。 田苗敏锐的发现,李家人包括二姨一家,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只是她并不知道,这效果完全是吕氏造成的。 “姐,你觉没觉得有些奇怪?”田朵轻声的问姐姐。 “看来他们是明白了一些事情,这才应该是他们的正常反应。”田苗略一沉吟,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 看来这个吕氏,还真是个懂得世故的,想必是她让大家认清了,田家与他们的不同吧? “苗儿来了,这一路上累了吧,快进房里休息一会儿吧。”吕氏正在安排厨房上的事儿,听说她们来了,就立刻洗了手出来迎客。 “小妗子你忙你的,我们自己能照顾自己。”田苗客气的说。 “听说你娘来了,在哪儿呢?”吕氏可要在大姑姐面前,好好表现才行,要是让大姑姐反感,那自己就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在堂屋里呢,你去看看吧,别让我娘太伤心了,她的身子受不住。”田苗别有深意的说。 吕氏听了她的话,立刻就去了堂屋。 “大姐,咱们咋不进去呢?”田杏有些纳闷儿,为什么大姐要坐在这里呢? “进去干什么?里面全是人,站没站地儿,坐没坐地儿的。”田苗并没有说实话,她之所以不进去,就是在等。 “那也不能就坐这儿啊,要是娘有点儿啥事,那可咋办?”田杏真是整不明白,大姐的脑袋是咋长的?自己总是没法和她想到一起去。 就在这个时候,堂屋的门口就开始有人走出来,田苗看到这里,唇边现出一丝的笑意,这个吕氏还真是个人才。 若是在现代社会,那可是大有作为的,想不到江氏还能办出一件好事儿来,田苗正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她,为自己找来这么一个得力的人才。 “大小姐,夫人让你们进去呢。”钱氏走到了田苗的面前,把李氏的意思传达过来。 “里面人不是很多吗,咋都出来了?”田苗状似无意的问。 “小舅太太可真会说啊,几句话就把大伙给请出来了,她说夫人身子弱,得清静清静,大伙要是起叙旧的,等办完了事有的是机会。”钱氏把吕氏的话,简单的说了一遍。 “你不是想进去吗?走吧。”田苗站起来,带着田杏就去了堂屋。 走进来之后,田苗发现这回堂屋里,全都是自家人,一个外人也没有了。 “不请你们,还不进来是不?”李氏有些不悦的说。 “娘,你刚才也看到了,这屋子里全是人,我进来挤啥?”田苗随口说着,可这却让江氏她们心惊,忙出言解释。 “他们是看你娘回来了,想和她唠会嗑儿。”江氏的语气里满是讨好,吕氏这两天,在她的耳边可没少讲道理。 “苗儿你别在意啊,他们都是一帮泥腿子,不懂规矩。”吕氏也加入了解释的行列。 “不碍地,家里办事儿,就是忙乱得慌,我倒是没啥的,主要是我娘的身子,受不了累。”田苗轻笑了下,算是接受了她们的说辞。 “大姐,你这身子可得注意啊。”二姨李铁梅太清楚,身体不好所带来的痛苦了。 “苗儿这孩子,就是太在意了,其实也没啥的。”李氏轻笑了下,她并没有说自己怀孕的事儿。 因为流产太多次了,她怕这一次也……所以和娘家人并没有说出实情来,田苗听她们说话,就明白了她的想法,自然也不会说破。 “二姨,听我娘说你们白云岭的山,可比我们合田村的山富多了。”田苗把话题转移开来。 “是挺富的,时不常的就有村里人去采点野菜啥的,不当粮食,可也能糊弄着填填肚子。”李铁梅苦笑道,家里的活她都干不过来,那山就是再富也和她没有啥关系。 “那要是去你们村里收,能不能收到好东西?”田苗试探着问。 “山上能有啥好东西?不就是些野菜呗,听人家说山上有人参,可这么多年了,也没看谁挖到。”李铁梅不明白田苗话里的意思,但也还是如实答了。 “人参可是谁都能挖得到的,听说好玩意儿老贼了,自个儿还会跑呢。”吕氏接过话头儿。 “是有这么一个说活,反正都是听人家说,却是没有亲眼见过。”李铁梅不太喜欢这个二弟妹。 “哼,那都是糊弄人的,又不是啥妖精,还能自个儿跑来跑去的?”抱着孩子的林氏,十分不屑的说着。 她家小儿子也不知道是咋了,这两天老是发烧,天天就让她抱着,这下子好了,把吕氏显出来了。 “大嫂,你这话说得,可是有点那啥了。”吕氏知道林氏心里不平,却也不和她计较,因为她知道,要是这个时候她不压事儿,田苗那边也不好交待。 咱们有帐不怕算,总有机会让林氏,知道她吕氏不是个好惹的。 “大妗子,海生好些了没?”田苗见林氏针对吕氏,不想让事情闹大,这才主动和她说话。 林氏见田苗主动和自己说话,一时之间,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忙立刻笑着回答。 “好多了,朵儿的药可真好使,喝了就不烧了,就是还没有啥精神。” “明天就好了,今天让他多睡觉。”田朵突然冷冷的说。 “快抱孩子回家去吧,这里闹哄哄的,孩子也睡不安生。”江氏看孩子睡着了,还皱着眉,心疼的说。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林氏这几天一直在家里照顾孩子,并没有过来,要不是知道今天李氏会来,她也不会抱着生病的儿子出来。 自从分家之后,李铁柱一家就住在,村长二儿子的房子里,他们一家去年搬去镇上了,房子一直空着。 “娘,你也进屋去歇着吧,一会儿吃饭时候,我进去叫你啊。”吕氏一副孝顺媳妇的模样,也不管江氏说话,上前就把她扶进里屋去。 “娘,咱们也去休息吧。”田苗感觉这里有些冷,仔细一看,发现灵堂里的冰气,随风往这里飘。 “好吧。”李氏也感觉到一阵阵的发冷,于是听田苗的话,去了吕氏为她准备的房间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姐,你也休息一会儿吧。”田朵见李氏睡了,轻轻为她盖上了薄被。 “行啊,咱们都躺会儿吧,就算是睡不着也能歇歇脚儿。”田苗笑着和田朵一起,躺在李氏的身边。 “姐,你说大妗子和小妗子,她们谁更厉害?”田朵睡不着,就和田苗闲聊起来。 “她们啊,谁也不是省油的灯。”田苗对她们都没有好感。 “那你还和小妗子打联连?”田朵不解。 “那你说咋办?人活着不就是这样吗?哪能只和自己喜欢的人打交道?”田苗有些无奈。 “那倒也是,不过我看啊,大妗子对小妗子,意见可是老大了,刚才你在外面不知道,小妗子让大伙出去时,她说的话可难听了。 我还以为她们得打起来呢,哪想到小妗子硬是忍下了,娘还和二姨说,小妗子是有心胸的。”田朵只不过就是闲聊,可是田苗却是受益非浅。 “二姨父那人咋样?”田苗进来的时候,男人们早就去了别的房间。 “就那样儿呗,没啥特别的,哦,他的左腿使不上劲儿,走路得用拐。”田朵实在想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姐妹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中就都睡着了,直到吃晚饭时,才被钱氏叫醒。 第二天一大早,在阴阳先生的带领下,李宝林的出殡事宜顺利的完成了,当众人吃过了酒席,就纷纷离开了。 现在堂屋里剩下的,只有李家自己人,江氏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半倚在炕里面。 “苗儿,现在人齐了,你有啥话就说吧。”李氏见大伙都齐了,却没有人说话,这才率先开口。 “咱们都是自家人,那我就开门见山,直接说好了。”田苗清了清嗓,开起口来。 众人听了她的话之后,全部下意识的屏息宁神,等着田苗揭晓答案,当他们听田家小厮说,他家大小姐让他们完事来堂屋时,这心里就没停止琢磨。 “我们都听着呢,你尽管说就是了。”李铁柱语气不冷不热的说。 “我姥爷的事儿,就算是办完了,阴阳先生说了,要是想修坟的话,要等到百天之后。 这眼看着就要上秋了,我打算明年开春,天气热乎了再动土,所以这墓碑也就先不立了。”田苗先说了一件大家都知道的事儿。 “嗯,这事儿我听人说了,反正就算不立碑也找得着,不耽误上坟。”小舅李铁成应和着。 “那我再说一下,关于以后的事儿吧。”田苗见大家没有异议,这才说出这么一句来。 “以后啥事儿啊?”林氏有些傻傻的问。 “当然是关于以后,怎么活的事儿啊,当然了,如果你们还想像以前那么活,我也就不费那个劲儿了。”田苗有些不悦的说道,其实她还真就不想管他们的死活。 但是之前早就答应过李氏,要帮助二姨和小舅,她觉得与其那样,还不如让他们给自己干,给他们发工钱。 如此一来,他们的生活改善了,自己也能控制住他们,省得他们手里宽裕之后,给自己找麻烦。 “苗儿啊,你可别和她一样的,她那人啊,说话不经脑子。咱们可是都等着呢,你大方儿说吧,咱们都听你的。”吕氏见田苗不悦了,忙顺情说好话。 林氏被吕氏给损了,本想开口,却被相公的眼神给阻止了,于是她只好忍着气儿,闭上了嘴。 “是这样的,你们的地该咋种咋种,只是从明天开始,你们传出话去,咱们用现银收山货。 至于收些什么,咋个收法,过两天我会派人过来通知你们。而收货的银子,我也会先给你们一些,记住这些银子是用来收货的,谁要是私自动了,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田苗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十分的冰冷,让听到的人心底一寒。 “你放心吧,咱们定是不会动那歪脑筋,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们两口子,是一定不会做那忘恩负义的事儿。”吕氏借机表忠心,对于她的话,小舅李铁成那是点头称是。 本来他对她很反感的,可是看她回来后的表现,还有晚上她那些小手段,让他很快就把以前的事儿,全都忘记了。 “我们也不会,你咋说我们咋干。”二姨也是立刻表态,她迫切的希望改善自家的生活。 “马家营子就这么大,两家收是不是多了?”李铁柱语气平淡,但却是一直以来,态度最好的了。 田苗多么想说,你爱干不干,可是今天理智没有休息,不让她这么说。 “大舅你在这儿收也成,出去多跑几个村儿也成,反正我只看货的质量。谁收来的好货多,那么谁的工钱就多,若是谁收来的货不好,我不只不给工钱,还会倒扣的。”田苗说到这里,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 “还倒扣啊?”二姨有些意外。 “二姨你不要紧张,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做,就一定不会收到次货,大伙儿都是山区长大的,对山货多多少少都有些认识。 总是不会被人给唬了,要是有啥吃不准的,不收就是了,我这么说就为了让大伙经点心。 这个生意不是我的,我也是帮人家收货,若是不好的话,人家不要我也没招儿。”田苗说到这里就不再说话了,她在等,等他们的回应。 “这个我们干了,保证收来的全是好货。”吴一山突然开口。 他听到田苗说的时候,就动心了,因为收山货是他能干的,想他一个大男人,成天看着媳妇累得筋疲力尽,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好,三天后,最多五天,定会有人过去教你们咋收。回去后,你们要做的是把这事儿,给扬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田苗还以为吕氏会第一个跳出来呢。 “我们也干。”吕氏抢着表态,李铁成也在一旁点头,表示同意。 从头到尾江氏都一言不发,好像局外人一般,面上十沉静,可是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以后自己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这个吕氏完全就是,田苗那丫头的狗腿子,看来得好好想个法子,她可不想死在那个臭丫头的手里。 “我们去刘家庄收去,那边的山也不少。”李铁柱想了一会儿,开口道。 他的话一出口,倒是让田苗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想到这个一直都阴沉的大舅,却是个有头脑的。 刘家庄在马家营子的东边,隔了两座大山,那边是纯山区,人们都是生活在山里头的。 “也好,这样也省得自家人抢自家人的生意,今天就先这样,等我回去准备好,就会派人去你们家里教你们。”田苗说完之后,大家也都没有再说什么,在田苗她们走了之后,也都回家去了。 看着一下子空下来的家,江氏再也忍不住哭嚎起来,吕氏并没有上前去劝,而是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临走时还把李铁成给拉走了。 “你拉我回来干啥?没看着娘哭了吗?”李铁成不满的说。 “你还真是个实心眼儿,相公死了,娘能不哭吗?她想哭就得让她哭个够,要是憋出毛病来,到时候哭的就是你了。”吕氏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 “那要是哭坏了咋办?”李铁成还是有些担心,爹没了,只剩下娘了。 “你一会儿过去看看不就行了?我去找我爹,让他把收山货的事儿扬出去。”吕氏这时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镜子前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就准备出门了。 “嗯,你去吧,我去看看娘。”李铁成说完,不等她出门,就急步向堂屋走去。 “娘,你别哭了,我爹是走了,可是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李铁成见江氏还是在哭,心里难受得不行。 江氏听了儿子的话,心里一暖,可是她却不像儿子那么天真,自己哭可不是因为老头子,而是为了她自己的将来而哭。 吕氏回到了娘家,先是把收山货的事儿说了一遍,吕老爹听了之后,有些担心的说。 “闺女啊,你心里要有数儿,对你婆婆那边,可不能太过,要是哪天你婆婆没了,那你就靠不上田家了。”吕老爹这几天一直都在琢磨这事儿。 “爹,你啥意思?我咋没懂呢?”吕氏觉得爹有时候,就是想得太多了,全是些没用的。 “你以为人家田苗是想和你交好啊?她那是想利用来给江氏填堵的。”吕老爹真是恨啊,他这么聪明的人,咋就生了这个一个蠢的? “这个我知道啊,全村儿谁不知道,我婆婆当年是咋对大姐的,是个人都不会当没事发生吧。”吕氏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你婆婆在,那你就有用,可要是你婆婆不在了,那么你就没用了,到时候人田家可就不会再理你了。 我是让你多长个心眼儿,给自己留出后路来,别傻了吧唧的一门心思,想跟人拉关系。”吕老爹见闺女不明白,只好把话挑明了说。 “爹,在你眼里就没有好人了是不?”吕氏不以为意,她回李家这几天,让她成就感爆棚。 “哼,你记住就行了,这人啊,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吕老爹知道自己说的话,闺女完全没有听进去,他之前就是把自己太当回事,才有了今天的。 不管吕氏父女如何谈论,田苗可是完全不会在意,在她的心里,吕氏只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白易然的另一个身份,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一种不那么美妙的感觉。 “大姐,你哪不舒服吗?”田朵说着就要给她搭脉,田苗这才回过神儿来。 “没有啊,你为啥这么问?”田苗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看你眉头紧锁,好像挺难受的样子。”田朵还是有些担心。 “我没事儿,就是在想事儿,还有很远的路呢,咱们休息吧。”田苗说着,将田朵拉下来躺在垫子上。 因为李氏的身子弱,所以她们的速度十分缓慢,这样也好,可以躺下小睡一会儿。 ------题外话------ 住院的感觉真是酸爽啊,我是不是应该偷跑? 可是莫舞这可怜的稿费,连出城都离啊,与其出去加入丐帮,还是老实的呆在医院受罪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说你是谁? 李氏回到了田家之后,立刻就病倒了,田朵和喜子那是忙里忙外,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李氏的情况才稳定下来。 田家人也直到了这个时候,才把吊着的心放了下来,付氏有些疲惫的说。 “唉呀娘啊,可吓死我了。” “奶,我娘没事儿了,你去休息吧。”田苗感觉得出,付氏是真的担心,这一阵子以来,付氏变化还是很大的。 “我是得去躺会儿了,你想着点,打发个人都打听打听,这两天是放榜的日子。”付氏说完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爷,你也去休息吧,这边有我呢。”田苗见爷爷没动,也劝他回房里去。 “我没事儿,在这儿倒着也一样,你姥爷的事儿办得还顺利吗?”田占财现在心里有些烦,不想回房间去,怕一不小心会和付氏吵起来。 自己现在可是桥头镇上,数得上数的名人了,大伙儿现在都叫他田爷,这可是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尊重。 因此他认为自己,不能再和付氏,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村妇,一般见识。 “挺顺利的,我让他们扬出去,过几天开始收山货,现在正是季节。”田苗笑着说。 “收山货?你姑爷不是不整这个了吗?”田占财意外的问。 “前两天张小姐说,想和我一起干点啥,我就想到这山货了。”田苗解释,这事儿她觉得应该让爷爷知道。 现在储木场主要是由爹来管,木器作坊那边是蒋师傅管的,爷爷反倒是没什么事儿了,她看得出爷爷挺失落的,所以想让他在村里收山货,也算是让他有点生活的乐趣。 “那能行吗?”田占财有些担心的问,之前妹夫一家子,可是在这个上面栽了跟头的。 “我觉得行,咱们先多收些山货,反正晒干的山货,可以放很久。等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开一家特色山货饭馆,保证能赚到银子。 我听张小姐说镇上,桥南那边儿住的全是些贵人,我们把饭馆开到桥南去,生意一定会很好的。”田苗开心的说着。 “你要去桥南开铺子?那咋可能?”田占财吃惊的叫道,见她一头雾水,立刻接着说。 “桥南可不谁想去就能去的,那座桥是有官兵守着的,没有通行牌,就算是苍蝇也别想飞过去。” “啥?还有官兵把守?”田苗这下子也是吃惊不小,至于这么夸张吗?里面住着谁啊? “常年都有,不过那里的贵人们,却是不常在的,那边的宅子里头,住的全是贵人们的家仆啥的。 再就是一些个外室,反正啊,我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过一个真正的贵人。不过想想也是,咱们镇上有啥好的?贵人们会乐意来这儿呆着?”田占财可不觉得,这穷山僻壤的,那些个贵人们会乐意住。 “我想他们就是来了,也不会让咱们知道的,不然的话,也用不着常年派兵把守了。”田苗觉得,那些个人一定是低调行事。 如果只有一些家仆,或是外室什么的,也犯不上派官兵把守才是。 “这倒也是,反正去那边开铺子是不可能的。”田占财总结性的说。 他以前听说过的,桥南就算是县太爷,想进去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当然这也是听别人说的,并没有真的见过。 “那也没啥,听你这么说,我还真就不打算去那边开铺子了,等过两天我去那石桥跟前儿看看,兴许能找到什么正合适的地方呢。”田苗对这个桥南很有兴趣。 “那个张老爷,可不是啥省油的灯,你和他闺女合伙,得多经着点心儿。”田占财并不想让田苗和张家合作,但是他也清楚,田苗都和人家定好了,也不能随便反悔。 “放心吧爷,我心里有数儿的,咱们和她合伙,也会把事情都提前说清楚的。”田苗当然会和她事先把责任和义务分清楚。 “我就是提个醒,你办事儿我放心。”田占财笑着说。 原本田苗打算回来,就去找白易然的,结果因为李氏一病,就把这事儿给耽搁了。 等她来到白易然家的时候,都是两天之后的清晨了,白易然正在院子里,摆弄着一盆,田苗不认识的花草。 “这是什么花?”田苗走过去问道。 “不知道,就是在山里看到,感觉挺好看的,就带回来了。”白易然笑着解释,将花盆里的土松好了之后,转身去洗手。 “不认识的花,你也往回整,要是有毒咋办?”田苗不认同的说,这山里的植物有毒的可是老多了。 “这个应该没有毒,它的叶子上有被虫咬过的痕迹。”白易然洗好了手,示意她跟自己进屋。 田苗跟他进了书房之后,见到书桌上放着好几个请柬,有些意外的问。 “你要出门?” “这些是前几天就送来的,我不打算去。”白易然说着就想将它们,随手丢入抽屉里。 田苗见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这才伸手拿来看,刚才她有些没好意思,现在见他这样,那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强忍好奇心了。 白易然倒也没有在意,本来就是一些无聊的集会,他从来都不会参加,可是那些人,却是年年都会送来请柬。 “阎君?这是你的别名?”田苗有些意外,请柬里的称呼,不是少门主,也是不是白易然。 “这是江湖朋友给取的。”白易然不以为意的说。 “那你的江湖称号是什么?”田苗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你问这个有什么用?对江湖上的事儿,你也不了解。”白易然不太想说,现在他有些后悔,刚才不让她看好了。 “我问问有啥不行的?咋地,很难以启齿?还是不屑和我说?”田苗佯装不悦的说。 “哈哈,不过就是个别号,你想知道就告诉你好了,江湖中人叫我玉面阎罗。”白易然轻声说出,眼睛紧盯着她的神情。 “啥玩意儿?玉面阎罗?”田苗是真的吃惊。 她是不了解江湖上的事情,但是有耳朵,脑子正常的人,都可以从这个称号,得到许多的结论。 “正是,你有听说过?”这下换成白易然意外了。 “没听过,但是从字面上来看,你应该不是一般的小角色吧?”田苗正在解读他的微表情,可惜他的脸上一直挂着那,微笑的表情面具。 “我不太常在江湖上出现,只不过以前帮朋友做过一些事情而已。”白易然轻描淡写的说。 “你的意思是说,你只是在江湖上偶尔露面,就得了这玉面阎罗的称号?”田苗要是信了,那就是二傻子。 “江湖朋友的抬举罢了。”白易然轻笑着解释。 “你当我是傻子是不?”田苗气呼呼的问,抬举?抬举你妹啊?以为她没看过小说、电视剧啥的呢? “你当然不傻,不过我真的很少在江湖上出现,这一年多,我出门的次数你都清楚,不是吗?”白易然现在是真的后悔了。 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另一面,因为太过于阴暗、残酷、血腥…… “你要是不说清楚,那么以后我要和你保持距离了,要是让江湖上的人知道,我和你走得近,那你的敌人不得从我下手啊?”田苗不是自私,而是只想把事情弄清楚。 她可不想自己死得,稀里糊涂的,她的家人们,都只是普通的农民,自己不能让他们处于危险的境地。 “放心吧,江湖上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每一次我在江湖中出现,也都是戴着面具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和你的家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白易然语气严肃的说。 “你保证?”田苗也严肃的问。 “以命担保。”白易然语气坚定。 “那好,我信你,所以你要把命给我保住了,我可不想给你当陪葬。”田苗有些无奈的说。 她刚才是一时太过于吃惊,现在想想,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自己与他们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想躲也来不及了。 “放心,保护你们全家,我还是可以的。”白易然十分自信的说,昨天他才从山上下来。 江爷爷把田苗的计划,加以改良之后,把那些臭小子们,天天训得是哭爹喊娘,叫苦连天的。 相信过不了多久,自己的手上就会有一支,特别的队伍,虽说他们的武功不行,但却有着更多的实用能力。 “希望你没有吹牛。”田苗有些悻悻的说。 “江爷爷说让你有空的时候,上去看看他呢。”白易然把话题转移开,这件事让她自己慢慢消化吧。 “效果不错?”田苗一下子就恢复了过来,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我看了江爷爷的新计划,相信假以时日,定是会大有收获的。”白易然也有些意气风发。 “真的?真想亲自参与一下,可惜我最近事情太多了,根本就抽不来身。”田苗有些失望。 “这事儿又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完成的,等你得了空儿,上去住几天就是了。”白易然劝慰着。 “唉,照现在的情况看,我还要忙好一阵子呢。”田苗有些无奈的说。 “你也不要太累了,这么小就这么操劳,小心会长不高的。”白易然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头。 “你干啥呀?把我头发都整乱了。”田苗不满的说,这可是小梅花了好久,才给她梳上的。 “这样不是更好看?”白易然居然更加用力的揉了揉。 “你是不是太闲了?正好,我有事儿让你去办呢。”田苗恨恨的,将他的大手给拍开。 “什么事儿?”白易然发现逗她,真是个很不错的休闲。 “我想在镇上的石桥附近,开一家特色山货饭馆,你帮我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铺面。”田苗本来并不想麻烦他的,想让张小姐自己去想办法,可是鉴于他今天的表现。 田苗决定要好好利用他,省得他一天到晚闲得无聊,玉面阎罗?她得找机会,好好打听一下,关于江湖上的事情。 “好的,这事儿我来办,过几天给你消息。”白易然笑着着答应。 就在这时,顺子突然冲了进来,完全没有了往日了冷静。 “主子,不好了,呃?田苗也在啊。”顺子突然发现田苗也在,立刻打住了话头儿。 这让田苗有些尴尬,于是讪讪的起身。 “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儿,先回去了,记得帮我找铺面啊。”说着田苗就快步离开,她看得出来顺子,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见她不等自己开口就跑了出去,白易然有些不悦的看着顺子,语气平淡的问。 “什么事让你如此?” “门主要来合田村,她派人送信,让你亲自接待她。”顺子深吸了口气,将事情说出来。 “什么?”白易然也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她来干什么?”白易然的脑子快速的转着,却完全没有一点思路。 “现在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不过她是通过门里传来的消息,这么正式的通知咱们,证明她是一定要来的。”顺子分析着。 “去查清楚,跟她来的人当中,有没有见过苗儿的,若是有的话,就让他们永远消失吧。”白易然冷冷的说。 如果田苗现在看到他的表情,一定会感觉到十分的陌生,也会立刻明白,江湖上的人,为什么要叫他玉面阎罗了。 “是,我这就去查,不过……”顺子顿了下来。 “不过什么?有话就说清楚。”白易然有些烦躁的说。 “他们应该也是这两天就会到,我怕他们会碰上。”顺子说出自己的担心。 “派人给他们送信,让他们在她到之前赶到,若是实在赶不到,就让他们等我们的消息,她离开了桥头镇之后,再过来,一定不能让他们碰上。”白易然想了想,立刻让顺子传话下去。 他们双方要是碰上了,那么后果可就太难以想像了,她一直没有对自己对手。主要是因为在她的眼中,自己是一个弱得不能再弱的对手,若是让她知道他要与他们合作。 那么以她的个性,一定会立刻动手的,那样一来,合田村就要变成她的屠杀场了,他是死也不会让事情发生的。 顺子走了之后,白易然坐在书房里良久之后,突然将黄哥叫了进来。 “黄哥,你马上去找三叔,让他立刻带着老小去山里找江爷爷,再晚怕是来不急了。”白易然焦急的说。 黄哥一听哪里还敢耽搁,立刻飞身上马,一路狂奔而去,虽说三叔与他们并不常来往。 但也是门里出来的长辈,对他们也算是多有照顾,现在他们遇难,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田苗回到家中,并没有多在意白家的事儿,而是专心的整理出一份关于收山货的材料。 里面明确了要收的种类、价格,及一些晾晒要求、质量的评定等细节。写完了之后,她直接去了医馆。 “姐,你咋过来了?有事儿?”田朵见到田苗有些意外。 “没啥事儿,就是过来看看,你忙不?”田苗见医馆没什么人,心里挺开心,不过面上不显。 “不忙,快来坐。”田朵把姐姐拉到自己的桌前。 “你要是不忙,帮我个忙呗?”田苗试探着问。 “行啊,啥事儿?”田朵爽快的答应。 “你帮我把这个抄出几份儿来呗。”田苗将怀里的几张纸,拿出来放到桌上,语气讨好的说。 “啊?大姐,我这还有事儿呢,要不让杏儿帮你?”田朵一听是这事儿,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干嘛答应得那么快? “杏儿的字儿比我好不到哪里,咱家就你写的最好了,我只能找你帮忙,这可是很重要的,快别废话了。”田苗本想是让白易然写的,可是一想到刚才顺子那样儿,估计他们这会儿也忙着呢。 只好亲自跑来找田朵,她真是想不明白,自己的字不就是丑了点儿,帮她抄写几份,至于一副要死的表情吗? “那好吧,不过,大姐,你可不能走啊,我自己可没办法抄明白。”田朵实在受不了大姐的眼神,只好答应。 大姐的字丑倒也罢了,关键在于笔划不是被她丢了,就是干脆自己造出字来。这样的情况,谁能猜出来她要写的是什么玩意儿? “那是自然,你要是哪个字看不清的,只管开口啊,写的时候,你要认真些,这可是关系到咱田家的面子呢。”田苗讨好的说着,她也没有办法啊,这毛笔自己就是用不好。 看来她得想个法子才行,本来她是想自制硬笔的,可是纸张太脆薄了,一写就容易破。 “我尽量吧。”田朵对自己的字也不是很有信心的,她只不过是田家姐妹当中写得最好的。 喜子可是常常说她字丑的,希望大姐不会因为自己而丢脸,想到喜子她立刻开口说道。 “大姐,你为什么不去找白公子啊?他的字可是没得说的呢。” “他现在很忙,没空,你快写吧,要不一会儿来病人了,我急着用呢。”田苗头也抬的帮她研墨。 田朵见此只好无奈的,写了起来,只是才写了两个字,就卡壳了,田苗见状忙解释是哪个字。 星月门里,门主的寝楼之内。 “主子,夜深了,休息吧。”丫环小翠小心翼翼的说。 “你去歇着吧,我再坐会儿。”胡亦菲坐在窗前,凝视着夜空的月牙儿,心里不知在想什么,语气显得空洞无力。 “奴婢,在这儿陪着主子吧。”小翠自幼生活在星月门里,本来性子软弱的她,一直就在做着粗使的活计。 结果因为门主身边的大丫环,一个又一个的“病死”了,她才有了出头之日,成为了主子的贴身丫环。 “我想一个人静静。”过了许久之后,胡亦菲突然说。 小翠闻言,立刻行礼离开,并小心的将门带上。 就在小翠出去不久,一个身影从窗外翻身而进,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语气很轻,但却十分清晰的说。 “主子,派去的人并没有找到吴老三,就连他的家人也一并消失了,周围的邻居只说他们家人,突然匆忙离开,并没有说去哪里。”黑衣人的心底泛着寒意,想不到这么简的任务,也会出现纰漏。 “哼,定是那个野种干的好事儿。”胡亦菲并没有生气。 她之所以大张旗鼓通知他,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现在正好证明了,吴老三果然和他是一伙儿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和张老五也早就见面了?所以她才没有在张老五的身上,找到她要找的东西? 可是如果东西在他的手上,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冷静?若是说他手上没有,那么张老五把东西放在了哪里呢? 这一次她去合田村,一是为了让喜子给她解毒,而另一方面就是想亲自去,张老五留下的房里去看看。 也许他们找不到的东西,会被她发现也不一定,总之这一次她是必去不可的,还有那个叫田苗的村姑,似乎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无趣。 “主子?”黑衣人半天不见主子反应,只好轻声再问一句。 “还有别的什么发现吗?”胡亦菲这才回过神来。 “并没有其他的发现。”黑衣人有些意外,主子今天的表现,太过于诡异,直觉告诉他,此时应该尽快离开。 所以他并没有把发现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出来,因为他觉得那些发现,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下去吧。”胡亦菲将他打发走之后,心情愉悦的上床睡觉。 做着美梦的她,并不知道,因为她的暴虐,让属下们,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 让她白白的错失了先机,而正是这个先机,让她多年来的努力,全都化为了泡影儿。 而她属下所以为的那个小事儿的主角,两天之后,在白易然的书房里,一脸偷腥猫的笑容,盯着一脸有如吃了大便的白易然。 “然哥哥,你怎么用这种表情迎接我啊?这会让我的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蹦的。”身穿一身艳红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一副十分妩媚的向白易然抛着媚眼。 “你的手要是敢碰到我,我立刻送你去见你姥姥。”白易然额头上青筋直蹦,咬牙道。 ------题外话------ 这么惨的成绩,让莫舞动力流失神速,亲们啊,给点力啊! 莫舞带病码字,真的很努力的说。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别具一格的新朋友 白易然实在是受不了,眼前这个让人闹心的玩意儿,明明都四五十岁了,却还是一副少年模样。 这还不算,就算长得不老容颜,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他偏偏还喜欢穿艳红的衣服,动不动就一副媚态,真是时不时的就挑战众的胃功能。 “哼,你这是什么口气?这是对待长辈的态度吗?然哥哥,你要记得啊,奴家可是你的师叔呢。”红衣男子娇嗔的,向白易然甩着手帕。 只见白易然一个飞身,就从窗子跃到了院子里,还快速的用清水洗脸。这一反应先是让大伙儿一愣,接着就爆出惊天的笑声。 “哈哈……然哥哥,你这么大反应干嘛啊,奴家哪里舍得给你下药啊。”红衣男子依在窗边,笑得花枝乱颤。 “爹,你差不多行了,一会把然哥哥气死了。”一直没有出声的壮汉,无奈的开口。 “你个臭小子,不是让你叫我哥的吗?谁让你喊爹的?”红衣男子也摆造型了,立刻扑过去,照着儿子的屁股就是一脚。 “你明明是我爹,干啥让我叫哥?我可怕遭天谴。”壮汉的块头很大,比田有金他们这些高大壮实的北方汉子,还要高大。 看面相得有二十几岁的样子,而实际上,他和田苗是同年,今天才只有十四岁。 而这个穿着骚包,举止风骚,面如桃花,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男人,实际上是他的爹,今天四十有二了。 “你给老子闭嘴,再出一声,就割了你的小鸡鸡。”红衣男人恶狠狠的说。 “行了,你们爷俩儿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咱们可是来办正事儿的,想吵或是想打,你们说完了正事去外面比划去。”一旁坐着的中年男人冷冷的说。 “你个死冰块,没事开什么口?想要冻死谁啊?”红衣男子嘴上这么说,但动作却十分明显,乖乖的坐到了椅子上。 白易然洗完了脸,也懒得走门,又从窗子飞身而入,见他们消停了,这才语气平淡的说。 “让你们加紧路程,是因为她要来这里,我不想让你们碰面,所以明天送你们上山,江爷爷在那里呢。”白易然有些后悔,应该让他们晚些日子再来。 此时的白易然真是痛恨自己,要不是自己的能力太差了,也不用找这个让他,从小做恶梦的师叔。 “然哥哥,我才不要去和臭老头呆着,那还不如杀了我呢。”红衣男子最怕的就是江老头儿。 因为那个老怪物,总是以收拾他为乐,如果说自己是白易然的恶梦,那么江老头儿就是自己的恶魔。 “明天你自己决定吧。”白易然倒是爽快,因为他知道,江爷爷是不会让,自己最中意的玩具,离自己太远的。 这才是他一定要把江爷爷找来原因,就算没有张五叔留下的盒子,他也会想别的法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怎么答应得这么快?”红衣男人警觉的问。 “我答应慢了会有所改变吗?”白易然反问。 “当然不会。”红衣男子笃定的说。 “那我快些答应不是很好吗?”白易然一副你是白痴的神情。 “呃?这倒也是。”红衣男子讪讪的说,心里总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现在能不能开始说正事儿了?再坐下去就要长毛了。”冷颜中年男无奈的说。 “这不是一直在说正事儿吗?”红衣男子不满的问,这个老东西又在挑刺儿了。 “只要你闭上你的鸟嘴,易然才能说正事儿。”冷颜男一脸不屑的瞥了骚包男一眼。 “你……好你个老东西,是不是想打架?”红衣男人怒发冲冠,一副要拼命的感觉,幸好被他壮硕的儿子一把抱住了。 “爹,呃,哥,咱不和他一般见识,你这身衣服可是新做了,要是打架弄脏了,这穷山僻壤的地方,也没地儿做去啊。”果然还是儿子了解老子,一下子就把暴怒中的老爹,给搞定了。 “咱们干嘛要躲着她,直接对上不就行了吗?反正也是早晚的事儿。”冷颜男从来没有躲避过谁,也完全没有把那个妖妇放在眼里。 “现在还不行,再说,就算是真的对上,也不能在桥头镇。”白易然想把那件事情弄清楚之后,再和她正面交锋,现在还不到时机。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她这次送上门来,不正好是时机吗?”红衣男现在也不和冷颜男对着干了,而是把重心放到了白易然的身上。 “在哪里都可以,就是这里不行,她敢来那就说明,她手里必然有什么,让她有恃无恐的把握。 不然的话,就是请她,她也不会来的,那可是一个极小心谨慎的人。”白易然也知道机会难得,但现在真的不是时机啊。 “那倒是,那个老妖婆可不是个善茬。”红衣男总结道。 “哼,说人家老呢,我记得她好像比某个,天天装嫩的恶心男,还小几岁呢。”冷颜男刺激着那个刚消气儿的某人。 “儿子,你去把他给我拉出去,暴打一顿,不许留情。”红衣男子气得眼睛冒火,本想自己动手的,可是一想到自己身上的衣服,立刻改变了主意。 “爹,他是我师傅,你觉得我能打得过他吗?”壮男一脸无辜。 他真是想不明白了,两个人天天不是吵就是打的,却一天也分不开,干什么都要粘在一起。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他是师傅有个屁用?没听过青出于蓝吗?”红衣男真是看不得儿子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真是可笑,某人好像还不如我徒弟呢,想当然师傅可是说过的,哪怕是学到皮毛也算是成功了。”冷颜男见那个恶心男,竟然数落他唯一的徒弟,当然要开腔了。 “儿子,你去给我找一件打架的衣服来,今天我让这个死块,好好的尝尝我的拳头。”红衣男气得像是要爆血管了,他儿子只好去取衣服。 可惜啊他爹和师傅并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书房里只有白易然一个人。 “他们呢?”心里有不妙的预感。 “后山。”白易然揉着发痛的眉心,这才多久,自己就头疼了,看来得让喜子给自己配些药才行。 田苗带着小梅来到白易然家时,正好赶上他们吃晚饭,黄嫂见她来了,立刻热情的招呼她一起吃。 “家里来客人了啊?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明天再来吧。”田苗见一屋子人,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这是干嘛,来了就坐嘛,正好给你介绍几个新朋友。”白易然说着,向她招手,并一脚把坐在他身边的壮硕男给踢开。 “那好吧,小梅,你回去和家里说一声,我今天不回家吃饭了。”田苗交待一声之后,就大大方方的坐到了白易然身边。 “她是……”红衣男一副贱贱的表情,只是他刚一张嘴,就被白易然打断了。 “田苗,我的好朋友,她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你们说话的时候,要注意分寸。”白易然冷冷的警告着他们,然后一副笑脸的转过来,向田苗介绍他们三人。 “这个穿得像爆竹一样的,是江湖闻名的火爆浪子,肖清。而这个高壮得像山一样的男子,则是这个爆竹男的儿子,肖棋,在江湖上还没有名号。”白易然这话一出口,倒是让田苗一愣,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白易然,用这样的语气介绍别人。 “喂,你说我是爆竹,我连个屁都没放,可你干嘛把他是我儿子的事,说给她听啊?”肖清实在是忍无可忍。 “哈哈,你的朋友真有意思,你们好,我是田苗,希望以后咱们能成为好朋友。”田苗觉得他们太有趣了,很想结交他们,于是举起手中的酒杯,向他们敬酒。 “这个表面上像冰块,其实心里有团火的家伙,是江湖上闻名的冷面神,阎力,是这个爆竹的死对头,也是最好的兄弟,这个以后你就知道了。”白易然并没有理会肖清的话。 “你眼睛是不是瞎?我哪有火?”阎力不屑的冷声道。 “你不是每天都心中充满了怒火吗?”白易然轻笑着,用眼神在肖清与他之间来回了一遍,意图十分的明显。 “这倒也是,要是哪天这个二货不再犯二了,我这团火才能消啊。”阎力的话,立刻让在一旁吃得开心的肖棋,又一次被噎到了。 “你个长劲的东西,怎么又噎了?当初就不应该让你,随便拜个不着调的师傅。”肖清一边猛力的拍儿子的背,一边不忘明晃晃的挑衅。 “还想再毁一件骚包衣服?我倒是很乐意。”阎力果然胸中有团火,两人的视线,就像是有电流在交战一般。 “他们一直这样,相爱相杀吗?”田苗声音不大不小,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习惯就好了,他们一时半会还不能滚。”白易然见他们,又开舌战起来,刚好的额头,又一次隐隐作痛了。 就在他们起身,打算去院子里比划的时候,突然从外面窜进来一个人,分别给在他们两个的后脑勺,给了一巴掌。 “你们这两个不长劲的,都多大了还吵架?给老子好好吃饭。”话音还没落,江爷爷就坐在了田苗的身边,可惜的肖棋,又一次被人无情的踢开了。 “江爷爷,你回来了?好想你啊。”田苗见到江爷爷,开心的说着。 “哼,还好意思说想我呢,都不来看我。”江爷爷面对田苗,完全没有刚才的怒气。 “你也知道啊,我们家这一阵子,事情太多了,过一阵子我要开一家,特色山货饭馆,到时候请你吃好吃的。”田苗这话一出口,立刻就把江爷爷给哄好了。 从他进来就没敢出声儿的两人,见田苗这么轻意的就,把那个老顽固给摆平了,两人四只眼睛,差点飞到田苗的身上去。 “你们不吃饭吗?”白易然见他们的眼珠子,都粘到田苗脸上了,立刻语气不善的问。 “呃?”两人一副呆愣模样,不过片刻之后,他们就相视对望,然后两人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 看到他们的奇怪反应,田苗兴趣更浓了,转头问白易然。 “他们这是在干啥呢?” “狼狈为奸了,这都看不出来?不过你放心,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打起来,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就没有改变过。”江爷爷不等白易然回答,就抢先接口道。 田苗看着江爷爷那一副,你快表扬我的表情,真心笑得开怀,这一阵子她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 这回总算是把心里的郁结给笑了出来,看着笑得眼泪都流出来的田苗,白易然突然感觉到心疼。 “丫头,你这是咋地了?是不是有谁欺负你?”江爷爷一看田苗流泪,顿时火气上涌,一副要找谁拼命的架势。 “江爷爷,我没事儿,谁敢欺负我啊?整个合田村谁不知道,我有厉害的江爷爷,给我撑腰啊?”田苗把江爷爷拉着坐下来,笑着安抚情绪激动他。 本来她以为自己的性子火爆,今天算是看到真正火爆的主儿了。 “江爷爷,你怎么这么晚?是不是山上出了什么事儿?”白易然适时开口。 “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山上突然多了一些,上门找死的臭虫,把他们都拍死了才回来的,丫头啊,我身上有没有臭虫味?”江爷爷笑着问田苗,说着还举起自己的手臂,努力的嗅啊嗅。 “一点也不臭。”田苗笑着说,不过她的心里,却是想着另一回事儿,看来自己得找个时间,好好问问白易然,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家晚饭吃得热闹,田家的晚饭却吃得不那么愉快。 “你是这老婆子,是不是得了什么疯病?”田占财没有想到付氏会突然说出这事儿来。 “我咋就疯了?当初不是你说的吗?现在咋不承认了?”付氏见老头子的反应,立刻生气了。 “我是说过,可也没说现在就去啊?”田占财这才想起,之前自己是说过,要带她回老家去,并出银子修她爹娘的坟。 可是当时,他只不过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并不是真心要这么做的,现在被她这么一提出来,让他觉得措手不及。 “爷,你就和我奶去呗,现在要是不走的话,那就得明年了。”田朵开口帮付氏劝爷爷。 “现在我哪走得开?你姐让我给她收山货呢,过两天就要开始了,这个时候我哪能出门?”田占财一副十分忙碌的样子。 “爹,你就带着娘去吧,这都多少年没回去了,朵儿说的对,现在要是不去,这天就要冷了。 等明年咱家更忙,那个时候才是走不开的时候呢,铁兰这一生孩子,娘也不走不开了。”田有金说的是实话,可是听到田占财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这个事儿,过两天再说吧,就算是要去,不是明天说走就走的吧?对了,这两天咋没看着杏儿呢,这丫头干啥去了?”田占财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不是和她师傅出门了吗?说是去县里办事儿,你不是知道吗?”付氏一副没好气儿的样子,她太了解这个抠门的老头子,定是怕花钱。 “我以为昨天就回来了,谁想到这么多天啊?”田占财问了之后,才意识到自己问出了个蠢问题。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去县里当天能回来吗?你当是镇上呢?”付氏气得饭也没胃口吃了,起身就回屋去生闷气。 “爹,你这是干啥啊,我娘这么多年了,一直想回去,以前咱们日子不好过,回不去也是没法子的事儿,现在日子好过了,咱也不差那些路费银子,去一趟就当溜达了。”田有金还在劝着。 “行了,我的事儿你少掺和,还没有老三的消息啊?”田占财真是要被这个不成材的小儿子气死了。 “没有,咱们在县里也不认识谁,想打听也没处打听去,这次杏儿和他师傅去办事儿,我听苗儿和她提了那么一嘴。 不过县里那么大,想打听他们的信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田有金也很担心老三一家,这一走就音信全无的,不成心让家人担心得睡不着吗? “行了,我吃好了,出去散散。”田占财叹了气,再没有吃饭的食欲,起身向大门走去。 “爹,饭都凉了,快吃吧。”田朵见爹的胃口也被坏了,忙劝着他多吃些。 “啊,嗯哪,你也快吃吧,看双儿都快吃完了。”田有金打起精神,笑着说。 他的心里也很烦,三弟一家下落不明,爹娘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哪可能不担心? 二弟一家倒是消停,可也是小事儿不断,在储木场赚工钱,却总是和外人说自家不好。 再加上李氏因为怀孕,老丈人家的事儿,没有一件是顺心的,想想真是让人吃不下饭去。 “爹,你别愁眉苦脸的,我娘现在的情况,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把她当回事儿了。”田朵在心里有些恨这个,不顶事儿的爹。 “我啥时候不把你娘当回事儿了?咱村儿哪还有像我这么对媳妇好的人?”田有金听田朵这么说,立刻不满的反问,他可是因为对媳妇好,被村里人笑话呢。 “爹,吃饭吧。”田朵自觉失言,但却并不后悔。 “这时候还吃什么饭,你倒是说清楚,我咋对你娘不好了?”田有金感觉自己很冤枉。 “爹,你真的要听吗?”田朵见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压在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 “不想听能问吗?”田有金虽然生气,但却还能压得住,并没有大声囔囔。 “那咱们出去说吧,我不想让家里人听到。”田朵说着就起身,向外面走去。 田有金倒也没有多说,而是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来到田家旧宅改的储木场,田朵一直走到李氏过去的房间门前。 “爹,你还记得吗?我们四姐妹都是在这里出生的,那你知道吗?我娘在这个屋子里,哭过多少次? 你一定是不知道的吧?那你知道我娘,为什么会落下这种,一哭就没完的病吗?”田朵一连的问话,把田有金给问蒙圈了。 “这?” “爹,你不知道是吧?那我告诉你吧,那是因为她心里憋屈,一个让媳妇活得憋屈的相公,是一个好相公吗? 我奶天天欺负我娘的事儿,你可以说你不知道,但是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我想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要不是我姐,我娘现在是什么样儿,谁知道? 爹,我本来不想说的,是你逼我的,这些话我也只说一次,往后再也不会说了,如果你觉得我说的对,那以后就对我娘好点儿。 要是你认为我说的不对,那你是打我,骂我都行。”田朵把心里的话都吐出来之后,心里轻松了好多。 田有金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为的,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儿,今天晚上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爹,我先回去了。”田朵看到田有金,像是遭了雷霹一般,她的心里也很不好受,无法直视的她,只能选择逃开。 田有金并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呆愣愣的瘫坐在地上,一幕幕的回忆着过去的的点点滴滴。 田朵从旧宅出来之后,立刻就向家的方向跑,只是没有跑几步,就摔倒在了地上,心情奇差的她索性就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朵儿?你这是咋了?”从白家出来的田苗,发现路上有人趴着,上前来看,结果发现却是田朵,一时间惊得差点尖叫出声。 “大姐?”正哭得忘我之时,田朵茫然的听到了大姐的声音。 随后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借着月光,田朵用满含泪水的眼睛,迷蒙的抬起头来,却只能看到一个人影而已。 “朵儿,你这是咋了?先别哭,告诉我出啥事儿了?”田苗都快急疯了。 田朵的性子,她是最了解的,那么一个隐忍的孩子,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趴在地上一个人哭泣啊? 心里乱遭遭的田苗,现在完全乱了方阵,正在这混乱的时候,喜子突然出现,他比田苗还要焦急。 第一百一十四章 要嫁就嫁给我 喜子原本是去院子里上茅房,却突然听到田苗的叫声,想也不想的他,立刻就跑了出来,正看到田苗抱着田朵,姐妹两个坐在地上。 “朵儿,谁欺负你了?是告诉我,我去把他毒死,不行,我要用金针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喜子发狠的说。 “我爹。”田朵听他那一番话,悲伤的心情一下子全没了,用浓浓的鼻音,整出这么一句来。 “好的,我现在就去找他,把他给……等会儿,你说啥玩意儿?你爹?”喜子本来起身了,现在却又蹲了回来。 “朵儿,到底出什么事儿了?”田苗这下子也蒙圈了。 “爹他……”田朵刚要说,结果被喜子给抢了话。 “他是不是逼着你,嫁给什么奇奇怪怪的人?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吉子突然紧张的抓住了田朵的手。 这下可好,把田朵给吓傻了,田苗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在一旁闲闲的说。 “不嫁给别人,那要嫁谁?” “当然是嫁给我了……啊……田苗,你阴我?”喜子被田朵给哭蒙圈了,结果话出口之后,看到田苗那快笑抽的样子,立刻明白自己上当了。 “切,你想得倒是挺美的,告诉你,想娶我妹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放心,我这个当大姐的,定是会把要求列成单子给你的。”田苗心情大好说完,立刻拉着完全傻住的田朵。 招呼吸着看得入迷的小梅,快速的往家走,因为田苗这时候,才发现田朵的衣服,因为趴在草地上,被夜露给打湿了。 而毫不知情的白易然等人,却是把酒言欢,只不过他都挺欢,白易然却是面色阴沉。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小姑娘给收了?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肖清这回算是报仇了。 “虽然不太想和你有一样的想法,但是这一次,我完全站在你这边。”阎力喝了杯之后,不太情愿的说。 “切,谁理你啊,想要说什么,自己起头,别跟着别人话题。”肖清见他的态度就来气,当然不会说什么好话。 “师傅,这是你最爱吃的鸭掌。”肖棋怕他们又要吵架,忙夹了个酱鸭掌放到了,阎力的餐盘里面。 “你个臭小子,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可是你亲爹,这十几年来,又当爹又当娘的伺候你,你竟然给这个不着调的人夹鸭掌,连个鸭屁股都没给我夹一个。”肖清边说边拍打着儿子,肖棋却是理都不理,自顾自的吃他的饭,反正老爹打的一点也不疼。 “这鸭掌味道真不错,好吃。”阎力边吃还边吧唧嘴。 “你要是不给我夹,我就不认你了。”肖清气得照着肖棋就是一脚。 “爹,你不是不爱吃吗?这个酱羊蹄才是真的绝呢,再不吃就没有了,只有这一个了啊。”肖棋的话还没有说完,羊蹄就被肖清给抢了过去,开心的啃了起来。 “江爷爷,你走的时候,别忘了把他们一起带走,我怕我会一时忍不住,把他们给宰了。”白易然心烦的对江爷爷说。 “哼,我就说你这小子,急着把我叫回来干啥?弄了半天是为了让我来收拾残局的。”江爷爷不满的说。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她过不了十天就要到了,我总要为迎接她做些准备才是吧?”白易然冷冷的揭穿了他。 “显你明白是吧?这一点你就不如人家苗丫头,懂得咋能把我这个老头子,哄得乐呵的。”江爷爷见他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脸色更难看了。 “有空的时候,我让她好好教教我。”白易然知道自己要是不顺着他,以他的性子,定是不会把这闹心三人组给带走的。 “算你小子识相,我后天才会走呢,明天让苗丫头整那个烤全羊,我们吃得开心才能去山啊。 你以为山上的日子好过啊?哪天过上人的日子了,反正也回来了,我当然要吃个肚饱才行。”江爷爷说得自己口水都要下来了。 一旁不停拌嘴的两人,听到烤全羊,立刻向江爷爷打听起来,很快就变成了江爷爷的各种炫耀,及那三个人的各种惊呼。 白易然见他们如此,感觉头更疼了,叹了口气之后,独自回房,不再理会这些个不靠谱的人。 自己找他们来帮忙,是不是太冒险了?虽说自己对他们有信心,但是他们的日常表现,真的是太让人闹心加倍了。 田苗把田朵直接带回了自己的房里,她必须要问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大晚上的,一个人趴在路上哭? “姐,我是不是太过份了?爹听了我的话之后,整个人像没魂儿了一样。”田朵现在十分的自责。 “你这个臭丫头,竟然把心里的事情藏这么久,在你的眼里,姐姐我就这么不济吗?为什么不和我说?”田苗听了全部之后,生气的问。 “姐,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啊,再说了,你为了这个家,操心的事儿本来就够多了,我哪能再说些有的没的,让你烦心啊。”田朵像个小受气的小媳妇一般。 “少给我装可怜,我告诉你,姐姐我生气了啊。”田苗佯装生气的说。 “姐,你可别生我的气啊,我以后再有事儿,保证和你说。”田朵撒娇求饶。 “真的?”田苗不相信的问。 “当然是真的啊,我什么时候说过瞎话?”田朵嘟着小嘴保证。 “那说说你和喜子的事儿吧。”田苗表面上十分的严肃,其实心里都要笑翻了。 “啊?我和他啥事儿也没有啊。”田朵被田苗么一问,立刻想起了刚才喜子的话,脸上充血一般的红。 她虽说只有十三岁,对于男女之事就算不了解,却也知道些,村里头十三四岁订亲的姑娘多得很。 “哼,还不承认呢,要是没事儿的话,喜子干啥说要娶你啊?”田苗并不只八卦,而是不想让他们太早成亲,在她的思想里面,十六七岁就成亲生子,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姐,你要相信我啊,我们两个真的一点事儿也没有啊,他今天一定是喝多了,才会胡乱说话的。 不信你看着,明天他就会把今天晚上的事儿,忘得干干净净的了。他那个人啊,根本就不是喝酒的料,一喝就会醉。”田朵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解释最合理。 “你们真的一点什么也没有?”田苗看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不过还是不确定的问。 “真的,他一定是喝多了,才会胡言乱语的。”田朵一再的保证。 “我不是对喜子不满,而是希望你再大些,年纪太小的话,我不太能放心。”田苗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知道的姐,喜子也教过我的,他说过太早生孩子对身子不好,这些我都学过的。”田朵强忍着羞意把话说出来。 “我知道你懂医术,要可是不管你多么的能干,在我眼里永远是我的妹妹,还要是为你担心的呢。”田苗轻叹着,现在她突然有了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姐,你知道吗?我老是感觉你比娘还像娘呢,娘太软弱了,我老是觉得她像我妹妹,咱们家是不是有点奇怪?”田朵乖巧的倚在田苗的身边,两个人聊了许久许久,直到天放亮了,才沉沉的睡去。 小梅进来的时候,发现她们两个合衣,抱在一起睡得香甜,只好为她们盖上被子,轻轻的退了出去。 心里想着,为什么她和小竹,同样是亲姐妹,却没有她们那般亲蜜呢? 桥头镇张府。 “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小姐吃惊望着一脸严肃的父亲。 “我说的还不明白吗?你要想做生意,也要等成亲之后,婆家同意了才可以。”张老爷重复了自己的话。 “爹,我成亲前的生意,那是我的嫁妆,要是成了亲之后,那就是婆家的了,像他们家那样的门户,哪会让我自己出去做生意啊?”张小姐没有想到,爹会突然这样。 “我不想一直说同样的话。”张老爷很是疲惫。 “爹,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张小姐看出了爹的犹豫。 “你不用知道,只要记得我说过的话就行了。”张老爷说着就率先起身离开了书房。 张小姐看着父亲那看起来,毫无生气的背影,立刻去找管家了解情况。 “小姐,这事儿,我不能说啊,你还是去问老爷吧。”管家说完这句,就逃命一般走开了。 “玲珑,你去打听一下,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打听得详细非常。”张小姐说着,递给她一个鼓鼓的荷包。 “是,小姐,你一定会打听清楚的。”玲珑领命而去。 然而玲珑刚出大门,就有一个不认识的人,递给她一个信封,说是给张小姐的,不等她问,那人就快速跑开了。 “小姐,都是我没用,追了两条街,都没有追上。”玲珑今天差点把命跑丢了,却没有抓住那个送信的人,别说是追上了,连脸都没有看清楚。 “你也是个傻的,人家既然跑了,干嘛去追?要是让你追上了,那得跑多慢啊?”张小姐好笑的看着,一向都很聪明的玲珑,居然会做这种想都想不到的傻事儿。 “我也是一时着急,是那个人太可恶了,每次都差点被我追上,结果却又让他跑了。直到跑了两条街,我才反应过来,他是故意的,这才没有再追了,可是因为实在没力气走回来,就雇了个人力车。”玲珑委屈的说。 她从小就跟在张小姐的身边,两个人的感情很是深厚,是张小姐唯一相信的人,所以在私下里她们相处,就像朋友一般,并没有那些个客套。 “这么说来,我应该好好的找一下这个人呢,能上你上当的人可不多见啊。”张小姐反倒是不着急看信。 “小姐,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先看看那信上写的是什么?调侃我有的是机会。”玲珑有气无力的说着,她心里也十分想找到那个人,敢耍她就要承受代价。 “这下子事情有趣了,明天你可能会见到,那个耍你的人呢。”张小姐看了信之后,将信纸递给了玲珑。 “小姐,你要去?这要是个圈套怎么办?”玲珑不赞同的说,这信没头没脑的,就只说了明天见面的时间,还有地点,却没说是谁,更没有说什么事儿。 “就算是圈套,也要去了才知道啊?”张小姐直觉这封信,应该与爹的态度转变有关。 她一定要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所以就算明知道是圈套,她也要去闯上一闯。 “小姐,明天我去吧,你在家里等着我的消息。”玲珑主动请缨。 “哈哈,你个傻瓜,我哪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再说了,信上又没有说,我不可以带人过去,当我这脑袋,长在脖子上是为了显个儿的啊?”张小姐好笑的看着,一副要去慷慨就义的玲珑。 “看我这个笨劲儿,小姐,你休息吧,我现在就去安排明天的事儿,保证不会让你出一点闪失的。”玲珑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昂头挺胸的走了出去。 “呵,这丫头刚才还一副跑残了架势呢,这会儿倒是精神气十足啊。”张小姐将眼光看向那封信,相信有这样字迹的人,也不会是坏人吧。 正所谓见字如见人,从这笔透纸背的力度,还有那豪迈的笔锋,应该是一个胸有大志的人所写吧。 想到这里,她将那封原样收回了信封,然后放到了梳妆台的抽屉里。那里放着的,全是她认为珍贵的东西…… 田家姐妹醒来的时候,都快午时了,田朵惊叫着慌忙起身。 “唉呀,都这个时辰了?完了,完了。” “你这干啥啊?晚了就晚了呗,医馆又不是没有人在。”田苗真是看不下去了,至于那么惊慌失措吗? “昨天陈大夫去镇上办事儿,喜子昨天喝多了,而我又起得这么晚,现在医馆一个人都没有呢。”田朵一边梳头一边解释。 “没人就没人呗,要是谁在医馆找不到人,一定会来家里找的,放心吧,不会耽误事儿的。”田苗安抚着,着急忙慌的田朵。 “姐,咱们医馆天天都有人来抓药,大部分都是周边村子的人,人家大老远来了,医馆却没有人,那成啥了?要真是有啥大事儿,还能说得过去,可我去起来晚了。”田朵有些自责,她太清楚,那些来她家医馆的人们,都是穷苦人家。 她们医馆是全镇最便宜的,甚至还有佘医赠药,大姐不止一次的说过,她们田家医馆的宗旨,在于治病救人,不在于赚银子。 “唉,看你这样,我真怀疑,自己让你开医馆是对还是错。”田苗轻叹一声,接过梳子,帮她梳起头来。 田朵连饭都没吃,就往医馆跑,结果一进门,见小兰正在给人抓药,这一颗提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小姐,你来了,我见有人来抓药,就……”小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做得很好,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你可以按方子给人家抓药,但是你要注意,咱们只按照咱们医馆的方子抓药。”田朵严肃的叮嘱。 “小姐放心吧,大小姐的话,我可不敢忘。”小兰见田朵并没有生气,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田家的下人们谁都清楚,这个家真正做主的人是谁,也知道田苗是一个奖罚分明的人。 虽说她并没有真正的严惩过谁,但是大家的心底都有一种感觉,如果他们谁犯了她的忌,那么后果会相当可怕。 田苗见家里没有什么事情,就把几个小厮叫到跟前,为他们讲解着收山货的一些细节。 “你们现在明白了吗?这上面写得很详细,若是有什么忘记的,就看上一看。要是他们提出了什么,这上面没有的问题,是你们解答不了的,那就把问题记下来,回来问我,切记不可充大,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要是谁给我出去装大尾巴狼,那么谁就要和家人分开,我可是不养不听话的人,你们都明白了吗?”田苗严肃的说。 白易然给她找来的下人们,实际上是几家人,只不过有的家人多,有的家人少。 田苗本想找那些没有家人的,可是白易然却并不认同,当时他是这样说的。 “只有抓住人的弱点,他才会听你的话,与其用那些没有弱点的强者,我宁可用那些有弱点的普通人。” “大小姐,你放心吧,我们都明白。”春子是他们当中最大的。 “好,那你们去吧。”田苗满意的点头。 等他们离开之后,田苗带着小梅来到了,木器作坊的隔壁。 “师傅来了,快坐。”纪有良看到田苗,立刻热情的迎了过去。 “在这住着还方便吗?”田苗笑着问。 “方便,我奶奶说这是她这辈子,住过的最好的房子,可开心了。”纪有良开心的说。 田苗让他们住在这个玉器作坊,后院儿的小院儿里,并给他安排了基础训练课程。 “你们住得惯就好,你奶奶呢?”田苗点头笑问。 “她去看蒋婶儿了,听说她病了。”纪有良如实回答。 “蒋婶儿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儿?”田苗吃了一惊。 “有两三天了吧,师傅,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功课?”纪有良一脸期待的看着田苗。 “当然要看,不然我来干什么?”田苗佯怒的挑眉道。 跟着他来到了作坊内,里面摆放着许多的大石,纪有良来到一个工作台前,指着上面的石块说。 “师傅你看,我照你的要求,按日子排的。”纪有良指着上面一排的圆形石头说。 田苗仔细的一个个的看过去,许久之后,她才把所有的都看过一遍,原本很有自信的纪有良。 随着时间的流逝,纪有良的心里,一点点儿的从轻松,变成了紧张。 “你的进步很大,咱们这手艺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你可能要练上几年。 甚至有的人就算是练上一辈子,也不一定就能练得成,这是一个十分枯燥的行业,你有信心,自己可以受得了吗?”田苗认真的问。 她一直没有正式收他为徒,就是怕他会半途而废,那样的话,还不如不要收徒呢。 “师傅,你放心吧,我受得了,不知道为啥,我一拿起石料和刀,这心里就可得劲儿了,那感觉我也说不清。”纪有良挠头傻笑道。 “你有兴趣是好事儿,记住了,以后每天都要做出一个石球,还是要按日子摆好。”田苗给他下达的新的学习任务。 “就一个?那我不是太闲了?”纪有良吃惊的问。 “你想得挺美,当然不会让你闲着了,从今天开始,你要练习这个星形,记住了,它的五个角要一模一样才算合格。 至于大小这回不限,你愿意咋整都行,什么时候做出合格的,就什么时候给你新的任务。 “师傅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纪有良开心的说。 他天天做石球,早就有些厌了,现在能做个别的,真是太好了,不过等他真正做的时候,就不那么开心了。 田苗教他一些细节技术之后,就带着小梅去了蒋婶儿家。 “蒋婶儿,你病了咋不吱声呢?让田朵过来给你看看吧。”田苗见蒋婶儿半躺在炕上,纪奶奶坐在一旁,上前去关心的说。 “朵儿刚走没一会儿,你们俩啊前后脚。”纪奶奶笑着说。 “那说没说是啥毛病?严重不?”田苗也坐了下来。 “哈哈,她呀,得的不是病,你蒋婶是有喜了。”纪奶奶见蒋婶一脸羞涩,只好替她开口。 “唉呀,那可是大好事儿啊,蒋婶儿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反正铺子也不忙,招娣姐一个要是忙不过来,我再给她安排人帮忙。”田苗真心的说。 “不用,我没啥事儿,朵儿说我就是有点虚,自己注意点就行。”蒋婶儿的心情有些复杂,并不是单纯的喜悦,还夹杂着一丝的不安及对妮子的愧疚。 第一百一十五章 居然向田朵下手? 时间过得很快,田苗刚把张小姐的,新婚礼物准备好,白易然的义母胡亦菲,就十分高调的来到了合田村。 不只是合田村,就连整个桥头镇,都被她那华丽异常的车马,给震慑住了。在她刻意放缓车速的车队后面,缀着许许多多看热闹的人们,由开始的一两个,到后来发展成了几百上千人。 “主子,咱们是不是加快些速度?”侍卫长在车窗问低声问。 “这样的速度很好,正适合本门主赏景。”胡亦菲半靠在车里,对于自己受到这样的关注,十分满意。 侍卫长见主子的样子,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合田村的村民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很快也都加入进来,可能是太过于震惊了,一向不管场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他们,此时却是十分的安静。 “义母真是好兴致啊,可惜我这里太过于寒酸,实在怕脏了义母如此奢华的穿着。”白易然微笑着说,可是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得出来,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像表情那么好。 “咱们母子之间,还有什么客气的,既然来看你,当然是与你同吃同住才是。”胡亦菲一副慈母的样子。 这时候村民们才看清楚她的外貌,顿时大伙谁也淡定不起来了,场面十分的混乱。 “唉呀娘啊,这哪是人啊,这不是天仙吗?”一个妇人大叫着,一副不相信自己眼睛,马上就要昏倒的样子。 白易然见胡亦菲那张脸,有一种说不清情绪,她是越来越不同了,十几年来容貌一天比一天妖艳。 “义母是不打算进屋了是吗?那要不要把饭桌摆在这里?”白易然见胡亦菲一副享受的模样,当然要讽刺她一番。 “你这孩子,当然要进去吃了。”胡亦菲的好心情,一下子就全没了,但她还是强忍下来,一副慈母的架势。 看她的反应,并没有让白易然放心,而是更加谨慎起来。 田苗坐在家里,并没有前去凑热闹,她可不想被胡亦菲身边的人发现,其实她这样的担心,全都是多余的,认识她的人,早就被胡亦菲给杀光了。 “小姐,你没去真是可惜呢,那场面可真大啊,那么多的马车都没地方放,他们正在村子里建住处呢。”小梅看了热闹之后,跑回来和田苗说。 “我是不是让你太闲了?看来是一个不称职的主人啊。”田苗闲闲的说。 “小姐,我错了……”小梅一听,立刻就跪下来,抱着田苗的大腿哭嚎起来。 “你快点把嘴给我闭上,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送到奶奶房里去。”田苗见她又要用这一招儿,立刻冷冷的说。 小梅一听,忙抬起一点眼泪也没有脸,笑嘻嘻的说道。 “小姐,我再也不敢了,唉呀,看你的手都肿了,我来给你揉揉吧。”小梅立刻变成了标准的狗腿子,用心的为田苗按摩着,为了赶工而有些发肿的手指。 “怎么不哭了?你倒是使劲儿的嚎啊?”田苗冷冷的说。 看来自己真是太惯着她了,明知道她最受不了别人哭,却敢给她装哭? “小姐,你就忘了吧,小的再也不哭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吧。”小梅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行了少装了,让你办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田苗把手收了回来,语气正常的问。 “啊,张小姐说过两天会送请柬来,定是不会让你找借口,省下礼物的。”小梅并没有见到张小姐的面,而是通过她身边的丫环传的话。 “她的礼物我早就备好了,就算没有请柬也会送过去的。”田苗知道她把话传到就行了。 “小姐,你是不是想和张小姐交朋友啊?”小梅知道自己不应该问,可是相处久了,田苗一直对自己很好,完全不像是一般的主子那样。 所以她也把田苗当成了朋友一般,所以常常都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幸好小姐从不在意她的逾矩。 “咋地,你有啥想法?”田苗倒也不在意,她本来就没有主仆之分,虽说他们都做着下人的工作,但是在她的心里,大家都是平等的,只不过是分工不同罢了。 “没啥地,就是有点担心你吃亏,她们的心眼可是老多了,一句话有好几个意思。”小梅以前虽说在大户人家呆过,但是却因为年纪小并没有做什么实际性的工作。 “就是因为她聪明,才要和她交朋友的啊?”田苗笑着说。 “小姐,你不怕她算计你啊?”小梅大惊。 “呵呵,你这是什么反应?朋友也分很多种的啊,并不是说所有的朋友,都是要交心交肺的。”田苗感觉小梅的反应太可笑了,一个这么实心眼的丫头,还是自己来保护她吧。 她们在这里说着,而在张府的张小姐,此时正在忙碌着。 “小姐,咱们真的要去吗?”玲珑看着身着男装的小姐,十分担心的问。 “衣服都穿上了,还问什么?快走吧,时间快到了。”张小姐心情很好,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出格的事情,想不到感觉还真不错。 “小姐,还有十天,你就要成亲了,要是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事儿来,那可就出大事儿了啊。”玲珑真是后悔,她就不应该把那封来路不明的信,交到小姐的手上。 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她就是死一万次,也没有办法赎罪的啊。 “我只问你一句,跟不跟我去?”张小姐真是有些受不了,这个啰嗦的玲珑。 “跟,当然跟。”玲珑坚定的说。 “那就快点走吧,一会儿过点儿了。”张小姐手拿折扇,潇洒的向后门走去,玲珑立刻快步跟上。 她们从后门小心的离开了张府,来到了信上所写的宴宾楼,店小二一见到她们,就立刻迎了上来。 “两位请跟我来,你们要见的人,早以等候多时了。”店小二的话,让张小姐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看来那个人早就吩咐下来了。 “小姐,咱们……”玲珑刚要开口,却被张小姐以眼神制止了。 “那就有劳小二哥,为我们带路了。”张小姐客气的说着,手上的折扇有一搭无一搭的摇着。 店小二把她们带到,位于后院儿的雅间,进门之后张小姐看到,主位上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 此人长相并不是十分出众,要不是他周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场,以他的长相放到人堆里,完全找不到影儿。 张小姐不愿意承认,眼前的男人有一种让她说不出的魅力,让她的心湖产生了一丝丝的涟漪。 “不知公子,如此用心的请我前来,意欲何为?”张小姐大方的坐到了,他的正对面,语气平淡的问。 “哈哈,你不是应该先问我的身份吗?”男子微笑着问。 张小姐发现他的牙齿,十分的洁白整齐,随着他的笑,好像闪着耀眼的光。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不就是十天后,要与我成亲的刘家大少吗?”张小姐的话一出口,让玲珑心里一惊,刚才一进门,她就看到了站在男人身后的小厮。 之前她虽然没有看清他的脸,但却十分的确定,这个人就是让她差点跑断腿的人,光顾着瞪他,希望以自己的眼神,杀他个片甲不留。 却猛然听到张小姐的话,惊得她呼叫出声。 “啊?他是姑爷?” “你闭嘴。”张小姐真是气得不行,玲珑这个不长心的,还没有成亲呢,叫什么姑爷? “张小姐,果然如传闻一样聪明,看来未来的生活,也许比想像中的好很多。”刘家大少,刘守益嘴边含笑的说。 “这有什么难猜的?从字迹上看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很有书*底的人,再加上这宴宾楼,不就是刘家的产业吗? 综合起来,答案自然就出现了,如果这样我还想不到是你的话,那和白痴有什么分别?”张小姐不屑的说,要不是因为猜到了他的身份,自己还冒然出来见他吗? “哈哈,有趣,不知小姐喜欢吃什么,今天我请客。”刘守益似乎心情很好,大方的开口。 “比起吃饭,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张小姐并不是傻子,她才不信他只是为了请自己吃饭,才把她给约出来的。 “看来你还是一个急性子,那好吧,我就先说一下正事儿好了。听说你想要开铺子?”刘守益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的说。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张小姐并没有直接回答,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可是心里却是大惊,这件事儿只有几个人知道,就连她爹也是在前两天才知道的。 眼前这个男人是如何知道?田苗说的?不会的,先不说田苗与他不认识,就算是认识,以她对田苗的了解,也不会把这事件说给他听。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他派人查她?想到这里她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这让她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羞辱感。 “我并无恶意,就是想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刘守益看出她的不悦。 “不用了,我们虽说有婚约在身,但毕竟还没有成亲,目前来说我们还是陌生人。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处理,就不劳刘大少费心了。”张小姐语气不善。 “看来你是误会了,这件事情是我爹听人说的,他不是很喜欢,于是就与令尊商谈了一下。 我约你出来,真的是想帮你,不过若是你不需要的话,我也不会强求。”刘守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她解释。 “看来令尊对于我的事情,很是关注啊,请你们放心好了,这件事儿我暂时先不做了。 等成了亲之后,取得了你们家人的许可,才会再做,所以我并没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虽说我穿着男装,但也不好与你私下会面,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告辞了。”张小姐也不等他反应,起身就向外走,留下若有所思的刘守益。 回到张府之后,张小姐心情十分差,她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许进入。玲珑守在门外,只能干着急,一点法子也没有。 “玲珑姐,小姐这是怎么了?”一个丫环小心的问。 “我也不知道,总之大家都小心些,小姐的心情不好。”玲珑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出来,小姐为什么生气。 而坐在屋子里的张小姐,却是泪流满面,她从刘守益的话里,听得清楚。她开铺子的事情,并不是她爹不允许,而是刘家给爹施压。 从爹的反应来看,她们张家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的话刘老爷,哪敢对她的事情指手画脚的? 今天刘守益的行为,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启示,预示着她今后的生活,并不像想像中的那么美好。 她在这边不甘,伤心的时候,刘大少却是心情超爽,独自一人坐在雅间之中,自饮自酌。 “少爷,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贴身小厮福地儿,想了好久还是想不出来。 “你的脑子就不能动动吗?”刘大少没好气儿的瞪了这个臭子小一眼,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得着问吗? “少爷,我脑子里面都跑马了,可就是想不出来啊。”福地儿是少爷捡回来的,两个人感情很好,在私下里就像朋友一般,不过在人前却是恪守主仆的本份。 “唉,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传闻总是没有亲眼所见,来得真实可靠。爹娘趁我出门之际,给我定了这个一门亲事,总是要确定一下吧?”刘守益对于今天的结果很是满意。 他喜欢聪明的女人,而张小姐不只聪明,长相也很不错,最主要的是她的个性,就算是用脚后跟看,也能看得出来,她可不是传闻中那温柔似水的人。 “还有十天就要成亲了,看不看又有什么分别。”福地儿嘟囔着。 “那分别可就大了,若是不满意的话,自然不会那么顺利就成亲的啊,我的手段你应该知道才是。”刘守益无所谓的撇了下嘴。 “少爷,你不怕老爹被你气死啊?”福地儿知道,少爷可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相信逃婚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喝水一般容易。 “放心吧,我爹才不会真生气呢,他那么精的人,只会想法子治我,而不是生那没用的气。”刘守益对于家里的老狐狸,那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福地儿心想也是这个理儿,还真是无法理解这爷俩儿,天天就是个斗,十几年了还是斗不厌。 “那少爷,你这是满意了?”福地儿见少爷胃口那么好,心里也有了数儿。 “还成吧,相信经过我的帮忙,她会越来越有趣的,哈哈,也许成亲并不是什么坏事儿呢。”刘守益笑得开怀,脑子里闪出无数的想法,老狐狸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哈哈,看着吧,他一定会那自以为是的老狐狸,好好品尝一下,这酸爽的滋味。 合田村白家,白易然与胡亦菲坐在吃桌之上,气氛十分的阴冷。 “这乡野之地,果然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胡亦菲放下手中的筷子,语气不屑的说。 “义母,有话就请直说吧,咱们这样有意思吗?”白易然才没有闲功夫,陪着她玩过家家呢。 “你果然是长大了,以前你是多么喜欢和我在一起啊。”胡亦菲嘴上说得伤感,脸上却是嘲讽的笑。 “年幼无知,没什么好提的。”白易然早就不会被她伤到了。 “真是无趣啊,我不远千里而来,你却是这样的态度?别忘了,你将来能不能当上门主,可是由我说得算的。”胡亦菲冷笑道。 “义母心里比我清楚,对于那个位置,我并不看重。”白易然语气平静。 “哈哈,我差点忘了,你关心的不是地位,而是你的身世,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是不是让你很郁闷啊?”胡亦菲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那疯癫的样子,真是让人无法直视。 白易然的心里有着一丝的痛楚,看来她还是练了,门里的禁功,如此看来江爷爷的猜测可能是对的,外祖的死或许真的与她有关。 “路途遥远,义母休息吧。”白易然说着站起身来。 “让喜子给我解毒,不然的话,我要血洗合田村。”胡亦菲的话,让白易然一愣。 “你是不是要血洗合田村,与我有什么关系?”白易然面上冷静,内心却并不平静。 “呵呵,那个叫田苗的,对于你来说并不是普通的存在吧?哦,对了,她那失了消息的三叔一家,现在还是没有消息吧?”胡亦菲状似无意的说着。 “你动了他们?”白易然怒道。 “哈哈,你紧张了?放心吧那种小鱼虾,我是没有兴趣的,若是我要出手的话,哪会从他们下手?李氏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胡亦菲对于田家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 “喜子的性子,你比我清楚,给不给你解毒,我说了不算。”白易然冷笑着说。 “放心吧,他会甘心为我解毒的,田朵那个小可爱,真是趣看越喜欢呢,让他有空给丫头诊诊脉脉吧,这大热的天儿,可是容易上火的。”胡亦菲说着起身,向她的马车走去。 白易然这里对于她来说,太过于简陋,她宁可睡在她那夸张的马车里,也不原睡在这个破房子里面。 白易然咬着牙,硬忍下与她决一死战的冲动,他就说她会有手段,却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对田朵下了手。 这让他如何向田苗交待? 而此时的喜子正在医馆里,给田朵讲解着她所不懂的问题,完全不知道田朵早就被人,不知不觉中下了毒。 “这回明白了吗?”喜子柔声的问。 “明白了,我这就去试试看。”田朵开心的跑到里间,那里有一个木制的人偶,是田苗让蒋师傅做的。 好方便田朵在上面找穴位,她拿起一套普通的银针,在上面小心的试着喜子,刚才所教的手法。 “喜子,主子让你立刻回去,说有要事。”黄哥的声音打断了,正看得入神的喜子。 “叫我?我不是说了吗?那个老妖婆没走之前,我就睡医馆里吗?”喜子不悦的说。 “主子说让你立刻回去,他有要事。”黄哥再一次强调有要事三个字。 “喜子,你就回去看看吧,白公子这么急着找你,定是有大事儿的,我自己在这儿练就行了。”田朵出言劝道。 喜子见黄哥脸色不好,再加上田朵的话,只好不情愿的跟着黄哥回了家,田朵见他们走了。 也收拾了东西,让小兰抱着那一人高的木偶,回家去练习,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异样。 ------题外话------ 啊,莫舞真是服了,居然把上传的时间,给搞错了,要不是上来看一下,今天差点就断更了。 想想真是后怕啊,今天有点晚,请亲们原谅莫舞的粗心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妖妇算你狠 喜子被叫回了白家,心情很是不悦,白易然见他的反应,无奈的叹了口气。 “喜子,我要和你说件事儿,不过你要答应我冷静。” “主子,发生什么事儿了?”喜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是来找你解毒的……”白易然话没有说完,喜子就怒吼道。 “想得美,我亲眼看着她杀了我师傅,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她,怎么可能为她解毒?”喜子的眼睛都蹦出来了。 “你不要太激动,这个仇咱们会报的,只是现在你不得不为她解毒,因为她向田朵下手了。”白易然说着将喜子的穴道点了,让他只能说话,却完全动弹不得。 “什么?主子,这是真的?”喜子感觉天旋地转,要不是穴道被封,此时他就算不昏倒,也会一下子冲到村外去,找那个老妖婆拼命。 “你先冷静下来,她这么做不外乎就是为了,让你给她解毒,并且不耍花样。咱们不能就这么让她得逞,可是关于毒的方面,只有你才有那个能力与她抗衡,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都必须保持冷静。”白易然冷声的说,他心中有一个计划。 只是现在还不能让喜子知道,因为这小子太过于冲动,如果全说了,他一定会漏出破绽来。 “主子,我明白了,你给你解开穴道,我得去看看朵儿。”喜子叹了口气,无奈的说着。 “好,我与你一道去,记住不要让她们知道事情的真相。”白易然也很担心田朵的情况。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才走到田家储木场,就看到春子一跑疯一般的向这边跑。 “白公子,喜大夫,快去看看我家二小姐吧,她刚才回到家就昏过去了,怎么叫也不醒。”春子边喘着粗气,边说。 白易然一听,也不急说话,一手提着喜子的衣领,足下一点,就向田家大宅飞跃而去。 “你们来了,喜子你快给朵儿看看,她这是咋地了?”田苗并没有像田家其他人一样,被白易然他的从天而降,惊得呆住了。 喜子也没有说话,快步的冲进了田朵的房间,白易然则是把田苗拉到了一旁。 “与她有关是吗?”田苗心里很清楚,这事儿定是与胡亦菲有关系。 “是的。”白易然有些难堪。 “你说过会保我家人的,现在这算是什么?我们只是普通的百姓,与你们牵扯不起,以后咱们还是路归路,桥归桥吧。”田苗的内心感觉到无限的恐慌。 “对不起,这次是我没有做好,但是你放心,朵儿一定不会有事儿的,她既然来了,那也就别走了。”白易然恨恨的说。 “我不想你们之间的事情,你知道在我的心里,家人比什么都重要,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了。”田苗冷冷的说,自己不能让家人一次又一次的,处于危险之中。 “现在就算是我们决裂,也于事无补,人们早就把咱们看成是一个整体,你觉得他们会听你的解释吗?”白易然本不想这么说,但是见她有慌了神儿,这才冷静的说。 “你……你这个大坏蛋。”田苗也明白他说的是事实,气得她抡起拳头,照着白易然就是一顿的猛捶。 白易然知道她是被田朵的情况,给吓到了,所以他老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任她捶打发泄。 直到田苗体力耗尽,哭昏在白易然怀中,他这将她送回了她的房间,交待小梅照顾好之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他并没有回家,而是一路飞掠到了河边,心情十分的压抑,一直以来他都希望从义母的口中,得到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让他一直都投鼠忌器,结果他想要的答案没有得到,却让田朵受到了牵连。 无边的自责把他的心,狠狠的包围了起来,像是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噬啃着。 许久之后,他冷静了下来,心中作了一个决定,踏着坚定的步伐,向田家大宅而去。 “喜子,我姐姐咋回事儿啊?”田杏见喜子出来,立刻开口问。 “她没有什么大碍,让她好好休息吧,我明天过来给她行针,到时候就会醒了。”喜子硬压下自己的情绪,尽可能表现得自然一些。 “那为什么不现在行针?”田杏不解的问。 “她现在身体比较弱,让她好好休息吧,明天一大早我就会过来。”喜子说着逃跑一般的向外走去。 行色匆匆的喜子,正好在门外遇到了折返的白易然。 “她怎么样?” “回去再说吧。”喜子脚步不停,白易然轻叹口气,一把将他拎起,施展轻功回了家。 “主子,我现在要去配药,你要是想问什么,就跟着一起来吧。”喜子脚一沾地,就向自己的药房走去,白易然只能跟着一起。 “朵儿的情况怎么样?” “她中的毒并不是什么严重,就是治起来比较麻烦,主子,就这样听从老妖婆的安排,我心里不甘。”喜子一边说着,一边忙着手头上的事情。 “我心里也不甘,既然她先出手了,咱们也就没有躲着的道理了,你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这次正好是个好机会。”白易然冷声说道。 “主子,你疯了?现在还不到时候啊。”喜子大惊。 “喜子,咱们不能再等了,看她的样子,还有不久就要练成了,若是让她练成了,那么咱们就永远也没有机会了。”白易然真的不甘心,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策划。 u一直的努力着,隐忍着,结果却发现,自己所做的都是徒劳的。 “主子,如果咱们动了,那么你就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喜子大惊,这么多年来,主子的心思,他们都很清楚。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今天是田朵儿,那明天是谁?等你见到她的时候,就会明白了,从她的面相就可以看出来,离练成只不过是一步之遥,咱们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白易然冷静的说。 也难怪这几年来,她总是不与他见面,想来就是怕被他发现,她居然练了那套邪功。 雪儿竟然对此事只口不提,这一点让白易然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别的想法。 “她真的练了?”喜子希望主子说出不同的答案来。 “是的,她的面相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样子,整个人都邪魅异常,额上的印迹也开始隐现,看来要不了几个月,就会完全显现出来。”白易然的头有些发痛。 “想不到,她还真是个疯子,主子,你放心吧,明天我会注意的。”喜子也知道事情的紧迫性。 “喜子,你也别想太多,要是不行就算了,咱们再找机会就是,千万不要勉强。”白易然走到门口,因为不放心,又折返回来,不放心的叮嘱道。 “主子,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儿。”喜子认真的保证,他知道主子是怕他性子冲,见到了仇人会控制不住情绪。 “难为你了。”白易然叹了口气,拍了拍喜子的肩膀,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田家大宅的后院儿之中,田苗正守在田朵的房间。 “大姐,你也躺会儿吧。”田杏有些担心的说,大姐刚才昏倒了,这才醒过来。 “我没事儿,睡了一觉,现在不累,倒是你回房休息吧,夜里再过来。”田苗轻拍着田杏的小手说。 “我不回房,二姐这炕也够大,咱俩就都睡这儿得了,她没醒之前,我这心放不下。”田杏语气有些低落。 “你放心吧,你二姐不会有事儿的,喜子可是江湖第一名医,他要是连这点小病都治不好,还在江湖上混个屁啊。”田苗故作轻松的说,其实她心里什么清楚,田朵是被胡亦菲给算计了。 她很生白易然的气,但心里却是更加生,她自己的气,如果朵儿真有个什么的话,她永远也不会大原谅自己。 “大姐,我师傅让我这些天都老实的呆在家里,说是白公子的义母性子十分古怪,怕我招惹了她。姐,她倒底是什么人啊?这家伙可真能显摆啊。”田杏年纪小,但却并不是傻子。 “你师傅说的对,你要离她远远的,她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不是咱们能招惹得起的。”田苗严肃的警告着田杏。 “姐,我咋感觉,白公子和她义母不像是亲人,好像是仇人一样的,师傅每次提起来,都是咬牙切齿的。”田杏嘟着小嘴不解的说。 “他们之间是有些事情,但是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总之咱们能避就避,尽可能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田苗认真的交待着。 “我知道了,别的不说,她长得还真漂亮,就是看起来心里有点发慌,咋看都不像真人。”田杏也去看热闹了,对于胡亦菲的美,印象深刻。 “她年纪比娘还大呢,可是看起来却像个少女,这一点是有点让人诧异。”田苗敷衍着说,她觉得这个胡亦菲,能够这样,定是用了什么非常手段。 “我看她定是练了什么邪功了,我听师傅说过的,对了姐,有件事儿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田杏一下子想起了正事,猛地坐了起来。 “看你这一惊一乍的,说吧,啥事儿啊?”田苗被她突然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呵呵,其实也啥,就是雪儿姐姐的事儿,还有两个来月就要入冬了,住在山洞里哪能过冬啊?再说她的身子现在是越来越弱了,咱们能不能帮帮她们啊?”田杏是想把她们接到村子里来。 “她的事儿你少管,白易然自有安排。”田苗一听是这事儿,也坐起身来,严肃的说。 “姐,你咋这样呢?平时你见到这样的事儿,都会管的啊,为啥到了雪儿姐这儿,你就不管了。”田杏心里不满,嘴上直接说了出来。 “她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以后你也少和她走动。”这有些话,田苗没有办法和田杏解释清楚。 “姐,我知道雪儿姐以前做了许多的坏事儿,可是她现在改过自新了啊,难道我们不应该给她一个新的机会吗?喜子也说了,她能不能活到入冬,还不一定呢。”田杏对雪儿并没有什么感情,有的只是浓浓的同情。 雪儿对她弟弟十分的好,从她的身上,田杏总能看到大姐的身影,所以她很想帮助这对姐弟。 “杏儿,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如果说别人,我定是会帮的。就连姥家那一帮,我都帮了,何况是可怜人? 只是如果我帮了她的话,就有可能会把我们全家,都给害了,所以不管她多可怜,我都不能伸手,这个你明白吗?”田苗怕杏儿私自动作。 “这帮人,咋还能害了咱家人?”田杏不解的问。 “你现在还小,有些事儿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一定要知道,以后不要再去山里,雪儿的事儿要是漏了出去,那么咱们家,甚至于咱们村的人,都有危险。 朵儿已经这样了,我不能再让你们受到一丝的伤害……”田苗话没有说完,就被田杏给打断了。 “大姐,你说啥?二姐是因为你?这是咋回事儿?”田杏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杏儿,你误会了,你二姐不是我害的,唉,也算是我害的。要不是我和白易然他们,走的太近,她也许就不会这样了。”田苗本想解释,可是说着说着,无边的自责就涌了过来。 “大姐,你是说二姐这不是生病,而是让人给暗算了?”田杏感觉自己的肺子,都要气炸了,居然有人敢暗算她的家人,小样的,看她不与厮拼命? “杏儿,你先冷静下来,大姐是那种吃哑巴亏的人吗?这一次忍下来,并不是大姐熊,而是对方的实力太强了,咱们不是人家的对手。 现在只能看白易然他们怎么做了,你师傅让你消停在家,一是怕你出事儿,二也是怕你耽误了他的事儿。”田苗拉着田杏的手,极力的安抚着盛怒的田杏。 “大姐,你别说了,我明白了。”田杏说完,把田苗的手拉开,然后一个翻身就从窗子,跃到了院子之中。 田苗看着田杏发疯了一般,在院子里头踢打腾挪的发泄,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的内心并不比田杏平静,要不是理智一直在劝着自己,这时候她早就去找那个老妖婆儿了。 只可惜她太清楚,自己与人家之间的差距,先不说自己是不是那个妖妇的对手,就光是她身边的侍卫,就能把她给虐个千百遍。 此事不能莽撞,武力不行,咱就来玩个脑力的,她就不算了,自己想不出一个为朵儿报仇的法子来。 时间是世上最为诚实的,不管世态如何的变迁,它都会孜孜不倦向前走,不会停留,也不会改变行进的速度。 “门主,你这毒我可以解,但是现在却不行。”喜子为她诊脉之后,冷静的说,天知道他的心里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那是为何?”胡亦菲听喜子说能解,心中大喜,也不却计较他的那副死人脸。 “田朵还没有醒,如果你不把解药给我,你就等着半个月后毒发吧,相信你比我还清楚,这毒虽不致命,但却会让你功力全无。”喜子现在可是有了,与她谈条件的本钱。 “哼,你以为我会那么蠢吗?”胡亦菲知道自己并没有胜算,但是时间不等人,容不得她再耗下去了。 “朵儿的毒,就算你不给你解药,我也可以制出解药来,只不过是多受些罪而已。 可你的毒却是麻烦得多,现在除了我,根本没有人能解得了,就算是你找到给你下毒的人,拿到了解药,也是于事无补。 这毒与你体内的邪毒,现在融汇到了一起,早就变成了一种新的毒,这也是你为什么会失去功力的原因。”喜子心里很是开心,想不到她的情况这么重,真是老天有眼。 “你有几成把握?”胡亦菲是个用毒的高手,自己的情况如何,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十成,但我可不一定给为你解毒。”喜子痛快的说。 “哈哈,你不要忘记,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你眼皮子底下,给田朵下一次毒,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就更容易了。 据我所知,这田家可是有四个姐妹呢,我是个心善的,也希望她们姐妹可以永远在一起,无论生死。”胡亦菲似笑非笑的说。 “算你狠,给我三天时间,我准备完毕之后,就可以为你疗毒,过程很是痛苦,希望你可以坚持下来。”喜子说完,也不等她反应,就立刻下了马车,向白易然的书房而去。 “主子,他会老实给你解毒吗?”丫环香兰关切的问。 “哼,他要想骗过我,还嫩着呢。”胡亦菲也没有把握,她的心里十分清楚,现在形势对自己十分的不利。 可是她却不得不强自镇定,现在她手上的筹码除了白易然的身世之外,就是田家人的性命,这也是她为什么会亲自到这里来的原因。 “喜子,她的情况怎么样?”白易然关心的问。 “主子,她的毒我解不了,别说是我了,就算是我师傅活过来,也没有办法解。”喜子刚才并没有和她说实话。 “是什么毒?”白易然十分意外,一个用毒的高手,居然被人下了毒,这是不是太讽刺了? “很奇怪的毒,不过我可以肯定,是好几种毒混在了一起,每一种都不致命,可是混合起来,再加上她本身体内的邪毒,就变成了一种十分霸道的毒。 这毒不会要她的命,却可以让她功力尽失,你也知道,如果她的功力没了,那么她的外貌也就没了。”喜子他们都知道,她对于外貌,有着病态的执着。 “那可是比让她死还让她受不了,你有什么计划吗?”白易然觉得这现在正是时机,多年来的心愿就要达成了。 “我说得准备三天,之前我知道她会来,所以制了一些百毒丸,就是为了防止她下黑手的。 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对朵儿下手,是我疏忽了。”喜子很是自责,当时就只想到了田苗可能会有危险,所以只暗中给她吃了一粒百毒丸,可以保她七天之内百毒不浸。 “你给我们都下了药?”白易然挑眉道。 “呃?我这也是为了防范。”喜子有些苍白的解释。 “防范你完全可以直说,用得着暗中出手吗?”白易然可是不会被他给蒙过去。 “我这不是想试试,自己的手段行不行吗?通过这件事儿,足以说明,你们的防范心太弱了,幸好我是自己人,要是她的人,你们不都上当了? 啊,我得去忙了,看样子她要呆很久的,百毒丸供不上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唉呀,对了,我还要去给朵儿行针呢,这可是大事儿。”喜子说着就向外跑,因为跑得太急。 一路上摔了好几个跟头,白易然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浅笑,这个臭小子。 “主子,山里的朋友,情况不太好。”顺子等喜子走了,这才出声。 “你有什么想法?”白易然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所以想听听顺子的想法。 “帮她了结。”顺子冷冷的说。 “什么?你确定这是你自己的真心吗?”白易然大惊。 “这是她的要求,而我也答应了。”顺子的表情平静,看不出悲喜,但是白易然还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些什么。 “我不希望你再被她毁一次,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去山里,她那边我会派别人去。 义母来了,咱们要多加小心,做为我贴身之人,你是不能常常失去踪影。”白易然有些后悔,当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是,主子。”顺子对于白易然的话,先是一愣,随后生硬的答应下来。 “顺子,我……”白易然见他的样子,心里很难受,可惜他的话,却是被顺子打断了。 “主子,我明白你的心,这件事我听你的。”顺子坚定的看了白易然一眼之后,转身去了院子里。 白易然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叹息着,自己本以为雪儿离开了星月门,没有了义母的影响,他们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题外话------ 啊,站着码字真是技术活啊,没有存稿裸更的莫舞,真是伤不起啊,以后再开文,一定要存够稿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夜会 经过喜子的金针之后,田朵终于醒了过来。 “朵儿,你没事儿吧?”田苗见她醒来,立刻关切的问。 “我没事儿,姐你脸色咋这么差?”田朵并不知道自己,中毒昏睡的事情。 “把这个吃了。”喜子把一个药丸递到了田朵的手上。 “解毒丸?干啥让我吃这个?”田朵不解的问。 “你自己诊一下脉。”喜子并没有回答,而是让她自己寻找答案。 “啊?我中毒了?这是咋回事儿啊?”田朵大惊失色。 “先把这个吃了,再喝几天汤药,你的毒就会全解了。这几天你就老实在家里,医馆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喜子说着,就给田苗使了个眼神儿,示意她跟自己出来。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田苗见他一副眼睛抽筋的样子,真心受不了。 “你也太迟钝了吧?我眼睛都快眨瞎了,这个给你,让你的家人都吃,一粒可以让人七天内百毒不浸。”喜子递给田苗几个瓷瓶,一脸严肃的说。 “我知道了,你告诉白易然,我有事儿找他,让他晚上到我院子里来,我想他应该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吧?”田苗的话才说完,喜子就大惊的叫道。 “你要让主子夜会……”喜子的嘴被田苗捂得死死的。 “你喊啥?啥话到了你的嘴里,咋就变味了呢?屁个夜会?你是想让我名声尽失是不?”田苗咬着牙,恨恨的说。 喜子好不容易才挣脱了田苗的手,他感觉自己的嘴都要被,这个疯丫头给抠下来了。 “你是什么女人啊?手劲儿也太大了,我的皮都快被你拽下来了。” “哼,谁让你乱说话了,再乱说看我怎么收拾你?”田苗见他的脸上有红红的印迹,有些不自然的说着。 “行了,我会把话带到的。”喜子像是逃跑一样,丢下这么一句就跑走了。 “姐,看你多凶,把喜大夫的胆儿都快吓破了,哈哈。”田杏看到了这一幕,笑得不行。 “少废话,把这些给家里人吃下去,要亲眼看着他们每一个人,都吃下去了,要是这件事儿办得不好,你这一辈子都会后悔的。”田苗将解毒丸交给了田杏。 “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家人都吃下去的,这可是喜子交待的事儿,定是马虎不得的。”田杏看到刚才喜子给大姐的药,所以心里十分清楚,这些东西的重要性。 “算你有眼气,快去吧,我进去陪陪你二姐。”田苗说着,就转身向田朵的房间走去,似乎只有守在朵儿的身边,她的心才会放得下来。 经过两天的调养之后,田朵的身体总算是复原了,可是喜子却坚持,让她在家里休息。 “大姐,你说喜子是不是太夸张了?我现在都没事儿了,在家里呆着多没意思。”田朵向田苗抱怨着。 “让你休息,你就好好听话,这一阵子村里头,也不是那么太平,你呆在家里,我也放心些。”田苗倒是很同意喜子的决定。 “大姐,你和我说实话,我中毒的事儿,是不是和那些人有关系?”田朵认真的问。 “你问这个干啥?我哪知道啊,要是让我知道了,还会消停的坐这儿,早过去收拾那个混蛋了。”田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哈哈,这倒也是呢,咱们村儿谁敢惹大姐啊,又不是不要命了,哈哈。”田朵打趣着,脸上笑得开怀,可是心里却很清楚,这件事儿定是那个什么义母干的。 只是她想不通,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估计喜子和姐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告诉她应该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吧? “小姐,镇上张小姐送来请柬了,说是请你明天去镇上一聚。”小梅拿着请柬跑了进来。 “张小姐?她不是马上就要成亲了吗?快拿来我看看。”田苗不明白还有七天就要成亲的人,为什么要约她见面? 可惜请柬上面只是写了时间、地点,说是有要事相商,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这让田苗更加不解。 “姐,你就是爱多想,有什么事儿,明个你去了不就知道了,现在你就是想破头,也不一定能猜对啊。”田朵好笑的看着,一脸沉思的田苗。 “说的也是呢,你怎么又坐起来了,快点给我好好躺着。”田苗佯怒着把躺烦的田朵,又重新的按回到炕上去。 桥头镇一品香饭庄,后院雅间之中。 “田苗,你来了,这么远把你给请来,真是有够冒昧的。”张小姐见到进来的田苗,立刻起身相迎。 “小姐,你太客气了,托你的福,我才能到镇上逛逛,这可是难得的好事儿呢。”田苗也客气的回应着。 她们之间算不上熟悉,但彼此之间也都没有恶感。 “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也就不绕弯子了,今天请你来,是有事相商的。”张小姐说得客气,其实是她时间有限。 “有什么事儿,还请小姐直说。”田苗感觉到了她的着急,只是不知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到她的? “咱们合开铺子的事儿,被我夫家知道了,看样子我成亲后,再想出来做生意,应该很难才是。 所以我想问问,咱们能不能在我成亲之前,把铺子先开起来?”张小姐想了几天,终还是不甘心,所以今天把田苗约出来,希望她可以帮自己的忙。 “张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情,只是这开铺子,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匆忙开张的后果,很可能是关门大吉。 别说是只有六天不到的时间,就是一个月都没有办法准备齐全,并不是我不想开张,实在是……”田苗感觉张小姐,有些失去了理智,当开铺子是喝凉水呢? 除去今天就只剩下五天了,别说是她田苗,就算是皇帝也办不到啊,光是铺子的装修就需要时间,还有就是厨师的培训,可不是随便一个大厨,都能做得出美味的山珍出来。 “唉,是我太过于心急了。”张小姐有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没有帮到你,我心里很不好受,让你失望了。”田苗有些尴尬的说。 “田苗,你不要这么说,实不相瞒,这么多年来,我身边除了玲珑之外,就没有任何一个朋友了。 你我虽说接触不多,却让我感觉很亲切,就好像我们是多年的好友一般,今天请你出来,主要是为了向你述述我心里的苦闷。 至于铺子的事儿,我心里也很清楚,只是有些不甘心。”张小姐见田苗尴尬,忙出言解释。 “小姐如此看重,真是让田苗感动。”田苗有些敷衍的笑着,她此刻对张小姐,有了新的认识。 她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今天请她出来,定是还有别的事儿,让她五天之内把铺子开起来,不过就是个说辞罢了。 “咱们之间哪需要客气?这一品香本是我爹的产业,他心疼我,所以就给我当了嫁妆,一会儿你可要好好品尝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张小姐笑说。 田苗一听,心里有了猜测,对眼前这个张小姐,产生了一丝反感,可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我一个乡野村姑,哪里会品菜?在我看来了,可都是美味呢。”田苗笑着说。 “哈哈,你就别妄自菲薄了,虽说你出身农家,可见识却是不凡呢。”张小姐看出田苗有些不悦,心中开始寻找自己哪里不妥。 “小姐谬赞了,田苗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姑而已。”田苗笑得更加敷衍了。 “田苗,我请你品尝这里大厨的手艺,是想和你谈合作的事儿,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进来,和我一起经营这个一品香?”张小姐猜测着,田苗可能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于是她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短时间内开铺子是不可能了,可是若是在一品香推出山货菜肴,这不也是一样的吗? “张小姐的美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对于饭馆的经营一窍不通,再说这是你的嫁妆铺子,断没有我横插一脚的道理。”田苗想都没想就拒绝,张小姐果然是打着她的主意。 “你再好好想想,我出铺子,你出菜方,赚了银子,咱们五五平分。”张小姐没有想到田苗居然会拒绝,有些急切的说。 “小姐,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这么做并不妥当。”田苗心情有些烦躁,她的性格属于直爽型,与这种大家小姐,真是相处困难。 “之前我们谈的合作,不也和这个差不多吗?”张小姐不解的问。 “这自然是不同的,如果只是单纯的加几道,以山货为主料的菜品,那么任何一家饭馆都可以做,哪还有什么所谓的特色? 把这一品香完全大变样的话,我想张老爷第一个就会反对吧?这可是他多年的心血,会让咱们给弄得面目全非吗?”田苗现在心里十分庆幸,没有与她合作成功。 “这……原来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张小姐从没有过经营铺子的经验,现在听了田苗的话,也明白不可能。 “小姐,这开铺子,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算是在一品香推出山珍菜品,那也得先把人们的认识改变过来啊。 这镇上大多数的富人,可是不屑于吃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野菜,想想你在我家吃饭的情景吧。”田苗知道张小姐,她并不是坏人,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她生于那样的家族之中,算计早就是她骨子里的必备的,自己若是太过于计较,那就是自寻烦恼了。 正如她自己所说,朋友分很多种,而张小姐就是可交,但不能交心的那种。 “是啊,看来我只能看着你自己把铺子开起来了,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张小姐真诚说。 “山水有相逢,大家都在这桥头镇,总是会有机会的。”田苗笑着说,心里的不快也消散了。 此时菜也都上齐了,两个人放下了心里的事情,反而聊得开怀,一顿饭下来,也算是宾主尽欢。 “小姐,这个田苗是不是太不识抬举了?”玲珑等田苗她们走了之后,这才语气不善的说。 “唉,是咱们把事情想得,太过了理所当然了,走吧,再不回去,爹要问了。”张小姐今天很是失望,但她却并生田苗的气。 “小姐,现在咱们要怎么办?”玲珑小心的问。 “还能怎么办?安安份份的过日子呗。”张小姐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突然想通了,刘家大少为什么约她出来。 原来他是在向自己表示,他可以帮自己?那么她是不是要接受他的好意呢?怕只怕他并不是单纯的想帮她吧。 田苗可不管张小姐的心思,此时正开心的带着小梅逛铺子。 “小姐,你看这个咋样?”小梅拿着一支银钗,问田苗的意见。 “这个样式太花俏了,我娘喜欢简单些的。”田苗说着,又看向别的。 主仆两个正在专心的挑选着,并没有发现,不远处正有人在监视着她们。 合田村外,胡亦菲的豪华马车之内。 “主子,这药你真的要喝吗?”丫环香兰担心的问。 “自然是要喝的,为什么不喝?”胡亦菲轻笑着反问。 “喜子他……”香兰话说了一半儿,就不敢再说了。 “哼,你以为他解了田朵的毒,又给他们吃了百毒丸,我就不敢喝他开的药了? 记住了,你主子我,不用毒也照样杀人,田家人的性命,对于我来说,不过就是蝼蚁。”胡亦菲冷笑着,将那一碗药,一饮而尽。 白易然站在窗前,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纵身进入田苗的院子之后,发现她正坐在院子里等他。 “你就这么来了?也不蒙个面啥的?”田苗见他那一身,如常的打扮,忍不住吐起槽来。 “我是来会友的,又不是干什么坏事儿,为什么要蒙面?”白易然本想说,他又不是来采花的。 “呃,也是哈。”田苗一下子想到,人家是她请来的,忙让他坐下来。 “找我来,有什么事儿吗?”白易然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给整蒙圈了,立刻清了清嗓。 “看你说的,没事儿不能找你啊?”田苗一副你咋这样的表情。 “那若是没事儿的话,我就不坐了,等义母走了之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聚。”白易然说着,作势要起身,田苗见状立刻开口。 “喂,你可不要太过份啊,明知道我有事,还这样。”田苗不悦的说。 “哈哈,有什么事儿说吧,这么晚了,我也不好呆太久。”白易然多日来的阴霾,似乎一下子就消失殆尽了。 “你义母她为什么要对朵儿下手?”田苗可是不会放过,胆敢对她家人下黑手的人。 白易然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田苗越听脸上的笑容越大,最后差点大笑出声。 “我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吗?”白易然感觉今天晚上的田苗,很是古怪。 “我当然要笑,因为我想到了对付老妖婆儿的法子了,你说这是不是应该笑啊?”田苗的话,让白易然一愣,接着点头道。 “这么说来,还真是值得一笑的事情,说说你的法子吧。”白易然对于她的脑筋,那是相当有信心。 “其实很简单啊,对她这种人,不需要迂回,直接简单粗暴最有用。”田苗可是很久没有这么兴奋了。 “怎么一个简单粗暴法?”白易然耐着性子追问。 “江爷爷手上的那些人,也到了该用的时候了,让他们把她身边的那些手下,全都给收拾掉。 她一个没有功力的人,咱们收拾她还难吗?想让她说出秘密的方法,也有很多呢,这方面我可以帮忙。”田苗觉得是时候,让胡亦菲尝尝她田苗的厉害了。 “就这么简单?”白易然一愣,想不到她的法子,会是这个。 “她若不是走投无路,会亲自来这里吗?之所以到这里来,她就是想利用我们田家人的性命,用以要挟你们不是吗?”田苗冷静的分析着。 “你说的法子,执行起来,怕是有困难,她的那些手下,可都是死士,江爷爷手下的那些人,怕是没有办法像你说的那样,收拾掉他们。”白易然这两天摸清了,她一共带来了三百多人。 虽说表面是只有几十人,但实际上,在她的驻地周围,布满了暗哨。 “我觉得只要是计划周详,完全有成功的可能,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啊,这个计划我可想不出来。 你请他们来帮忙,当然是让他们自己去想,咱们要的是只是结果,我想江爷爷他们,一定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田苗知道江爷爷,把她制定的训练计划,进行了完善。 这么久的时间了,也该让那些人实践一下了,也不能总是埋头苦练,也要让那些受训的人,知道自己吃的苦有没有白费。 “好,我这就传消息上去。”白易然觉得试试也无妨,反正他的人早就准备好了,她既然来了,就别想再离开了。 “上次让你帮我打听的事儿,你打听了吗?明天张小姐约我见面,我心里总是感觉不太好。”田苗感觉这一阵子,事情太多了,心情一直都有些压抑。 “适合的铺子倒是没有,不过有一块地不错,我让人给买下来了,想打算带你去看看的,结果事情一件接一件,也没倒出功夫来。”白易然经她一提,才想起那块地的事儿。 “有你真是太好了。”田苗开心的说。 “你不是嫌我是江湖中人吗?”白易然好笑的逗她,之前还要和他划清界线的。 “哼,我这个人,就是恩怨分明,一码是一码,你这个笑面阎罗的帐,咱们以后再算。 现在大敌当前,咱们自然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啊,至于咱们之间的内部矛盾,当然要等以后,再慢慢细算。”田苗说得那叫一个大义懔然。 “那我们就先对外,然后再细算咱们之间的帐。”白易然别有深意的说。 田苗被他看得,心里发慌,脸上也微微有些发热,这是什么情况?果然夜晚不适合谈正事儿,太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那行了,你走吧。”田苗说着就要回房去,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干嘛这么急,我话还没有说完呢。”白易然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要知道田苗脸红可是太难了。 说着他一把将她的小手拉住,轻轻那么一带,她就稳稳的落入,他等待以久的怀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初露衷肠 田苗没有防备,进入到他那宽广的怀中,漂泊的心,像是找到了安稳的港湾一般,前所未有的安宁感,顿时充斥她的四肢百骸。 “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生气,或是娇羞?”白易然看着怀里,一副十分惬意的田苗,不由得出声逗她。 “呃?”经他这么一提,田苗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人家怀里发起呆来了。 忙用手去推他,可惜她完全推不动他,白易然的力道掌握得十分巧妙,即不会被她挣脱,又不会伤到她。 “现在才想着推开我,是不是晚了些?”白易然柔声说。 “你这是干啥?再不放开我可要叫了啊。”田苗没有想到,他也有这么赖皮的时候。 “你叫吧,若是让人看到的话,相信你的麻烦会比我大。”白易然好心的提醒她。 “你这个臭无赖。”田苗也放弃了抵抗,任他不松不紧的环着自己。 “我可是正人君子,哪里无赖?”白易然微微低下头来,轻声的说,他口中的热气,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 “你离我远点儿,这大热的天儿,成心让我起痱子是不?”田苗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整得是全身不自在。 “离远了我怕你听不到我说的话。这可是很重要的话,你不想听吗?”白易然喃喃自语着,又向她靠近了些。 “咱能好好说话不?你这样还咋唠嗑啊?”田苗随着他的靠近,大脑立刻当机。 “呵呵,看来你对我也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那接下来就好办了。”白易然见她满脸涨红,窘迫得就要昏过去了,这才稍稍离开了一些。 田苗像是终于得到氧气一般,夸张的深呼吸,白易然正微笑着看,却不想她突然发难。 只见田苗的头,突然向他那坚挺的鼻梁撞去,如果白易然不能避开的话,流鼻血那是轻的,鼻梁子非折了不可。 可惜白易然不只避开了她的攻击,反而还在她的小脸上,顺理成章的偷了一吻。 “你这个登徒子,看我会不会轻饶你。”田苗恼羞成怒,向白易然猛发起了进攻。 白易然怕伤到她,一边狼狈的躲避,一边找准机会偷香,许久之后,暴怒的田苗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下子瘫软在他的怀里。 “安份了?现在能好好听我说话了吗?”白易然见她额头全是细汗,心里有点小疼。 “有屁快放。”田苗有气无力的说,她现在心里窝着一团怒火。 “女孩子说话要注意,这次放过你,下次可不会这么好说话了啊。”白易然在她那嘟起的小嘴上,快速的啄了一下。 “喂,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田苗彻底怒了,可惜不管她如何努力,就是没有办法离开他的怀抱。 “你好好听我说,本来我不想今天说的,不过以现在来看,不说好像是不行了。”白易然等她折腾够了,再次安份下来,才缓声开口。 “不管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你要被我虐死的命运。”田苗恨恨的咬牙道,她现在只想把他的笑容,一巴掌拍到外太空去。 这个可恶的臭男人,占她便宜不说,还戏弄她?真是胆大妄为,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呢? “一切听从你的安排,不过现在你要安份的听我说。”白易然突然正色道,让田苗一时有些愣怔。 “我知道你还小,现在说这些,还有有些早,可是我去不想再等下去了。这一次和义母的了断,结果会是如何,我也不知道,为了不让自己留有遗憾,打算今天说出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被你这个小丫头,给迷住了,随着与你接触得越多,陷落的心就下落。 我知道你对我也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从现在开始,我会等着你长大,到时候我会在家里等着你来提亲。”白易然说完这些之后,不只是脸,就连脖子都成了粉红色。 看起来就像是粉红猪小妹一般,田苗没有想到,一直的朋友,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令她自己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一丝的惊讶,好像自己早就清楚他的心意一般。 “这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说点啥?”田苗清了清嗓,有些不确定的问。 “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羞涩投入我的怀里?”白易然有些无奈的问。 “喝!人家还小呢,不懂这些,你回去吧,我要去睡了。”田苗被他一说,强装的镇静,立刻就瓦解了。 “我知道你懂,今天说出来,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在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不遗余力的保护你。”白易然轻叹一声,将她压在自己的怀中,在她的发间深吸一口气。 她发上那淡淡的清香,从他的鼻息进入心田,令他立感荡漾。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会保护我的。”田苗感觉到他的不安,猜到他应该是受到了,他义母的影响。 “时辰不早了,我走了。”白易然笑着说,可是眼神里却有着,浓浓的失望。 “我,我,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好朋友,可是今天我发现,好像不是。”不知道为什么,田苗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也对我有感觉是吗?”白易然转身,激动的将她再一次环在怀中。 “有一点儿,你别高兴的太早啊,只有一点点儿。”田苗嘴硬的强调着。 “没关系的,我会让你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的,早点睡吧。”白易然在她的唇上,再一次轻啄下之后,就快速的放开她,一个飞跃就出了她的院子。 留下怅然若失的田苗,呆愣愣的看向他离去的方向,而出了院子的白易然,却被自己的反应给吓到了,多亏他抽身快,不然的话后果还真是不好说。 “主子,江爷爷说三天以后,他要回来吃烤羊肉。”顺子突然出现在白易然的身边。 “你什么时候来的?”白易然十分关心这个。 “呃,也没有多久。”顺子有些不自在的说。 “到底来了多久?”白易然再一次追问。 “呵呵,就看到一点儿,真的只有一点儿。”顺子笑嘻嘻的说,实际上他差不多是从头看到尾的,想不到一向正人君子样的主子,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 “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陪我练练吧。”白易然恼羞成怒的向顺子飞去,顺子见他气恼,忙向家里的方向逃去。 回到房里的田苗,正好与笑得像是,偷腥的猫儿一样,贼头贼脑的小梅。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我房里干啥?”田苗没好气儿的瞪着她。 “小姐,你咋能这样呢?白公子那么有诚意,你应该和他定下终身才对嘛。”小梅为田苗感到十分的惋惜。 “你倒是看得清楚哈?”田苗真是服了,这就要定终身了?要不要那么夸张啊? “嗯哪,我看得老清楚了,小姐啊,你明个一定要去找他,把这事儿定下来,要是他反悔了,那你可咋办啊?”小梅担心的都快哭出来了。 “你说什么呢?”田苗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小姐,你咋还不明白啊,他都把你那样了,这辈子除了他,你还想嫁谁啊?”小梅的话,立刻把正在喝水的田苗,呛得直咳。 许久之后,田苗终于平复下来,她十分怀疑,自己哪天会不会被这个,不长心的小梅给气死? “小姐,你没事儿吧?现在担心也没有什么用,明个记得去找他,把事儿给定下来。”小梅还在宽慰着田苗,由于太过去专注,而没有注意到田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实在受不了小梅的啰嗦,田苗照着她的额头,就是一个大大的爆粟,疼得小梅哇哇大叫。 “以后再说这些没用的,看我咋收拾你,这件事儿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就把你卖到镇上去。”田苗一副凶狠的表情。 “小姐。”小梅委屈的直瘪嘴。 “别整那可怜出儿,你只要记住,今天晚上谁也没来过,是你自己做了个梦而已。”田苗懒得和她解释,直接下命令。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喜忧参半不足说明,她没有办法天真的,只沉浸于喜悦之中。 她并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但是对于她与白易然之间的差距,让她心烦不已。做为一个内芯是成年人的她,其实就算白易然不明说,她也还是有些感觉的,这也是为什么,面对他的表白,她可以冷静对待。 “小姐,我错了,你放心,这事儿,我死也不会说出去的。”小梅见田苗皱眉,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忙跪在她的面前,努力的求饶。 “行了,你去睡吧,明天还要去镇上呢。”田苗实在是没有心情哄她,将她打发了之后,一个人久久的坐在窗前。 以后她要如何与白易然相处?这是一个令她十分困扰的问题…… 江爷爷果然是第三天的时候,从山上回到白家,胡亦菲不管心里怎么想,可是表面上却还是要客气的叫上一声叔。 “行了,和我客气啥?听说你身子也不舒坦,回去休息吧。”江爷爷不冷不热的说,他虽说没有证据,但直觉自己好友的死,与她这个亲生女儿脱不了干系。 碰了个软钉子的胡亦菲,也懒得与他多废话,借着由头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之中。 “主子,要不要属下去打探一下?”侍卫长轻声问。 “你是不是没长脑子?就你那身手,还没到地方,就会被人发现了,别说那个老怪,就算只有白易然,也不是你能瞒得过的。”胡亦菲不愿承认,但却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现实。 “属下无能。”侍卫长惭愧的低下了头。 “下去吧,告诉底下的人,今天要加倍小心,那个老家伙突然出现,定不是什么好兆头。”胡亦菲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白易然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的山脚,在这里可以看到她的马车。 “你真的想好了?”江爷爷悠闲喝着美酒。 “苗儿说的事儿,行得通吗?”白易然用问句还回答,江爷爷的问题。 “哈哈,硬碰硬是行不能,可要是用点小手段的话,还是行得通的。”江爷爷心情超好,这几天他们在山上,可是没少折腾。 “那就动手吧,等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再等了。”白易然转过头来,神情严肃的说。 “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江爷爷感觉白易然,与之前不太一样了。 “啊?说什么呢,我能发生什么事儿?行了,正事儿说完了,你就快去准备吧。”白易然被江爷爷看得不自在。 “看来是真的发生了啥事儿,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哪能这么快走?去让苗丫头给我准备,美味的烤羊腿。”江爷爷才不会这么容易,就被这个臭小子打发了呢。 “想吃就吃黄嫂准备的,我是不会让她过来的。”白易然冷冷的说。 江爷爷听了,立刻不高兴了,正想要教训他,顺子却在这个时候,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主子,她要不行了。”顺子一副失神的模样,眼睛里满是泪水,却说什么也不肯让它们落下来。 “什么?这么快?”白易然也是一惊,她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妹妹一样,虽说后来他们之前,发生了许多的不愉快,但是到了这种时候,他哪里还会记恨她? “黄哥刚从那儿回来报信儿,他让我过来问问,接下来要怎么办?”顺子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尽可能平静的说。 “让喜子去看看吧,也许……”白易然说到一半,却是被顺子打断了。 “主子,喜子现在走不了,她们那边可是盯得紧呢。”顺子也是怕惊了胡亦菲她们,不然的话,早就拎着喜子进山了。 “那就带朵儿去吧,记得一定要小心,不能让她的狗闻到味儿。”白易然叮嘱着。 “你们都在家里老实呆着,这事儿还是让我来跑腿儿吧。”江爷爷将酒壶放下,神情难得认真的说。 白易然和顺子都知道,这是最好的可行方案,于是也不多说,目送着江爷爷从后院急掠而去。 “主子,如果她真的走了,我想把天齐带在身边。”顺子突然开口。 “好,相信过不了几天,这边的事情就能结束,到时候,你就光明正大的把他带在身边吧。”白易然早就料到,顺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谢主子。”顺子真诚的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虽说是主仆身份,可是在我的心里,你和喜子就是我的兄弟,以后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就真的只当你是下人了。”白易然十分不悦。 “主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和你客气了。”顺子感动的向他保证。 “你去休息吧,看你都累成什么样儿了,把这个吃了。”白易然轻叹口气,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瓷瓶,将一粒安神丸递到顺子的面前。 “好。”顺子接过药丸,也不用水,直接就扔到嘴里吃了下去,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他知道现在不是自己伤心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好好养养神是万万不行的。 田苗没有想到,大白天的,江爷爷居然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江爷爷,你这是要干啥?人吓人吓死人的啊?”田苗拍着自己受惊狂跳的胸口。 “这不是事情紧急嘛,朵儿呢?我有事儿求她。”江爷爷笑嘻嘻的样子,一点急迫的感觉都没有。 “她在房里呢,出啥事儿了?”田苗不放心的追问。 直觉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江爷爷可不是个随便,出来跑腿的人。 “山里那位,说是要不行了,我想带朵儿去看看,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江爷爷太了解田苗,对于家人的重视程度,为了节省时间,他觉得带着田苗会更好。 “这么快?你等一下,我进去叫她出来。”田苗一听果然是大事儿,在她的心里,不管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人命重要。 田家姐妹带着药箱,被江爷爷一手拎着一个,快速的来到了雪儿住的山洞。 “姐,你扶我一下,我腿软得走不了。”落地的田朵,一下子就瘫软了,娘啊,这也太吓人了。 “好的,我来扶你。”田苗立刻过来扶住,全身都在轻抖的田朵。 当她们进到山洞之内,这才看清躺在床上的雪儿,那个曾经美丽的女子,现在完全变了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在骷髅上面包着一层皮而已。 “朵儿姐姐,你快来帮我姐姐看看,她从昨天夜里,就没有醒过来了。”天齐看到她们来了,激动的迎了过来。 田朵为雪儿诊过脉之后,有些艰难的说。 “她,她到了最后的时候了,就算是用金针吊命,也挺不过两天。”朵儿的心很软,看到这样的情景,眼泪就要出来了。 “那我姐还会醒来吗?”天齐也是早有准备,姐姐一直都在和他说这事儿,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希望能再和姐姐说几句。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能说我会尽力。”田朵心里特别难受,本以为自己学了医术,会帮助许多的人。 可是也正是因为她学了医术,才让她接触到更多的无奈,有许多的时候,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死去。 “朵儿,你尽力就好了,不要太过于自责,生老病死本就是常情,你是人又不是神仙,哪能全都救得了?”田苗看出田朵神色不去,忙出言劝解。 十三四岁正是青春期,她可不想朵儿,在这个年龄段,因为这些而让她的心理,产生什么不好的变化。 “姐,我明白,天齐你放心吧,我会尽力的。”田朵深吸一口气,转头向天齐保证。 看着认真为雪儿行针的朵儿,田苗的心情又一次复杂起来,自己让这么一个善良的孩子,学习常见生死的医术,到底是对还是错? “咱们出去吧。”江爷爷拍了拍田苗的肩膀,轻声说道。 两人到了院子里之后,江爷爷这才十分神秘的凑到田苗身边,一副做贼的模样,轻声问道。 “你知不知道易然那个臭子小,发生啥事儿了?” “啊?”田苗被他这突然一问,给整蒙圈了。 “你要是知道就快说。”江爷爷看田苗一副呆样,立刻不耐烦起来。 “你为什么这么问啊?他有什么不一样吗?”田苗感觉自己十分紧张,特别想知道他怎么了。 “也没啥,就是感觉他整个人都变了,像是放下了什么,又像是得到了什么。你这丫头,我就是因为不知道才问你的啊,要是我啥都知道还问你干啥?”江爷爷不满的说。 “呃?江爷爷,这事儿,我还真是不知道。自从他义母来了之后,他就不让我去他家,就算我出自己家门,都有他的人跟着。”田苗才不会告诉他,发生了啥事儿。 “真的?”江爷爷总是感觉,这丫头并没有说实话。 “我哪敢骗你啊,对了,江爷爷你怎么下山了,那些臭小子们,练得咋样了?”田苗忙把他的注意力给转移开。 ------题外话------ 莫舞真的是尽力了,可是真的好疼啊,感觉下午两点有点太晚了,所以想着,码完就立刻发,时间不固定了。 我一定会尽快养好身体,恢复每天定时更新,请亲人再忍耐几天哈, 爱你们! 第一百一十九章 咱们的帐要算算了 经过了田朵的努力,雪儿还是没有挺过来,永远的离开了,她带着对弟弟的不舍,对世间的失望,还有对顺子那说不出情,走完了自己悲苦的一生。 “苗姐姐,我能把姐姐埋在这里吗?她说住在这里的日子,是她最幸福的日子。”天齐并没有哭,这让田苗十分的意外,之前一直在哭的他。 竟然在姐姐咽气之后,突然就不哭了,整个人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一般。 “当然可以,这里是你的家,你想咋整就可以咋整,顺子他们这一阵子没有办法过来,有什么事儿,你和我说就行了。”田苗对于这个苦命的孩子,也是满满的心疼。 “谢谢苗姐姐,我答应了姐姐,一但她走了,我就要坚强,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天齐强压下自己的心情,努力的维持着姐姐所希望的样子。 “天齐,你还小着呢,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有什么事儿,都可以和我说,不要压在自己心里。”田苗心痛的拍拍他的肩膀,本来她是想抱抱他的,但见他那坚毅的表情,只好改变的之前的打算。 “嗯,我知道了苗姐姐。”天齐没有忘记姐姐的话,她不止一次的说过,让他与苗姐姐交好,将来会有帮助的。 白易然他们虽然知道了,雪儿离世的事情,但是却不能亲自料理,只能全权交给田苗。 “主子,我想……”顺子想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 “顺子,我明白你的心思,今天夜里你过去看看吧,不过只能看一眼就得回来,现在这个时候,可不能节外生枝。”白易然打断了顺子的话,他理解顺子的心情。 如果换作他自己的话,可能不会做到顺子这样的程度,现在只是想像,都没有办法做到坐视不理。 “主子,谢谢你。”顺子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主子,你说他这回得多久才缓回来?”喜子担心的问,上一次可是整整缓了两年呢。 “不知道,这一关对于他来说,可能一辈子都缓不过去。”白易然叹了气。 “什么?一辈子?主子,你说的是真的吗?”喜子一副下巴掉落的样子。 “你还太小了,等你将来长大了,就会明白了。”白易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现在就长大了,过了年我就十八岁了,村里和我同龄的人,有好几个都当爹了。”喜子不服的反驳。 “年纪大不等于你就是大人,这里长大了才是行。”白易然说着,用手指点了点喜子的脑袋。 “主子,你的意思是说在说,我的脑袋笨吗?”喜子拉住准备出门白易然。 “看来还没有想像中的笨。”白易然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喜子对着白易然背影,不满的做着鬼脸,哼,竟然说自己的脑子笨?他可是医术天才,师傅都自叹不如呢。 白易然刚坐在书桌前,一个黑衣人就从窗子跃了出来,白易然见状眉头微皱。 “你当这里是门主的房间呢?下次进来之前,弄出点儿动静来。”白易然不悦的说。 “少主,属下再也不敢了。”黑衣人见白易然不悦,立刻惶恐起来。 “行了,说吧,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白易然并没有多加追究。 “事情办得十分顺利,今天晚上交班的时候动手,属下来拿喜堂主的药。”黑衣人的脸上蒙着黑布,虽说看不到长相,却也可以从声音听出来,他就是胡亦菲的侍卫长。 “你先回去吧,等他准备好了,会有人给你送去的,离开太久的话,她会有所察觉的。”白易然并没有把怀里的瓷瓶拿出来,这个人自己还不能完全相信。 “门主她这两天比较嗜睡,属下这就回去了。”黑衣人说着,向白易然行了一礼,然后从窗子一跃而出。 白易然见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冷哼,这个人真的靠谱吗?现在天色还不算太晚,穿着黑衣不会更显眼吗? “外面也没人啊,犯什么相思病呢?”突然一个贱贱的声音,把想得入神的白易然,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白易然对着那个贱笑的肖清。 “来了好久了,是你自己想入神没察觉的,茶都送过来了。”肖清说着比了比手上的茶杯。 “你来干什么?”白易然见只有他自己,心里有些意外,他们三个不是一直分不开的。 “江爷爷让我给你送这个。”肖清递给他一张纸,上面是江爷爷写的行动计划。 “这跑腿儿的事儿,还用得着你亲自出马?是不是说有什么事儿?”白易然才不信,那懒得出奇的肖清会跑来送信儿。 一般这种事情应该,是由他儿子肖棋,来负责的啊,看来他定是又惹什么祸了。 “我这不是关心今晚儿的行动吗?”肖清又不是傻子,哪里会说实话? “说实话,不然就滚出去。”白易然冷冷的说,他可不想,被这几个二货,而影响到晚上的事情。 “也没什么,就是一不小心把你江爷爷,给惹毛了,放心吧,不会耽误晚上的事。”肖清说到一半,见白易然脸色不善,忙向他保证。 “希望如此,不然的话,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白易然也懒得理会,这三个二货的那些个破事儿。 反正江爷爷自然会收拾他们的,老爷子可是有大把的招数,用来对付他们,从小到大他可是没少见证那美妙的时刻。 “呵呵,我去看看厨房做什么好菜。”肖清见白易然一副凶凶的表情,忙脚底抹油遛走了。 田苗虽不知道他们计划的内容,但却知道行动时辰。 “天齐,今天晚上我会让人过来陪着你的,有什么事儿尽管说,不要与我客气。”田苗和蔼的说。 “苗姐姐,谢谢你,等我姐的事情办完了之后,我可不可以跟着你?”天齐有些羞涩的问。 “你当然要跟着我了,哪能让你自己住在这山里?就算你不怕,我也得担心个半死。”田苗笑着环着他的肩膀。 “你以后跟着我,你要学些功夫才行。”顺子走了进来。 “顺子哥?我姐她走了。”天齐看到顺子,就像走丢的孩子,突然找到了妈妈一样,箭一般的冲到顺子的怀里。 “我知道,别哭了,让她走得安心些,等今晚的事情办完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吧。”顺子冷静的说。 “真的可以跟着你吗?姐说……”天齐有些不确定,本来他是想跟着顺子的,可是姐姐却说不行,让他跟着田苗。 “过了今晚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以后你就安心的跟在我身边,好好的学好功夫,将来不说在江湖上混出什么名堂来,也至少有自保的能力。”顺子拍着天齐的背,冷静的安抚着他。 “嗯,哥,我一定会听你的话。”天齐一听十分激动,刚止住的眼泪,此时又一次的落了下来。 “记住,今天你可以尽情的哭,可是明天开始,你就是男子汉了,只能流血,不能再流泪。”顺子语气平静的说。 田苗感觉到顺子变了,他好像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以前就不那么活泼,现在更是稳重的让人心疼。 “他还小呢,不要给他那么大的压力。”田苗劝道。 “我再也不会哭了,从现在开始,就是真正的男子汉。”天齐坚定的说。 顺子去看了雪儿,田苗因为担心他,也跟了过去,本以为他会表现得十分伤心,结果他却只是站在雪儿的身边。 “你就放心的走吧,我会照顾好天齐的,只要我活着,就会对他负责到底。”顺子站了许多之后,语重心长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然后他转身出了灵堂。 “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没人会笑话你的。”田苗感觉他活得太压抑了。 “没什么可哭的,她走都走了,就算我哭瞎了,她也不会活过来。”顺子无奈的说。 “把事情都闷在心里,日子久了会生病的。”田苗可不希望顺子,成为心理变态啥的。 “不会的,你不用担心,我先走了,今天晚上还有正事儿呢。”顺子走了几步之后,立刻又转了回来。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吧,这山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 “我再呆一会儿,你先去忙吧,一会儿柳管家会来接我们的,晚上也不能让天齐一个人在这里,到时候家里的小厮会过来陪他的。”田苗见他这种情况下,还能想到自己,心里暖暖的。 同时心里也感到遗憾,为什么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男人,情路却如此的坎坷呢?真是太可怜了。 “那我就先走了。”顺子这才放心的施展轻功,快速的离开了山洞。 站在顺子身后的田苗,感觉到一滴水,落到了她的脸上。 “咦?下雨了吗?”田苗伸手抹去,然后手心向上,可是等了许久,没有一滴落下。 “小姐,你在这儿干啥呢?”小梅有些毛毛的问。 “你这是啥口气?”田苗被她的颤声给整蒙了。 “没啥,就是看你站在灵堂的门口,一动不动的站着,有点儿担心。”小梅才不敢说出,刚才小姐的样子,就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给定住了一般。 “行了,咱们进去吧,这山里的傍晚还挺冷的。”田苗也不计较。 “在这种地方,啥样的天气,都会感到冷的。”小梅嘟囔着,跟在田苗的身后。 顺子回来之后,直接进了白易然书房。 “回来了?心里很难受吧?”白易然一眼就看出来,顺子的眼睛有些微红。 “还好,我打算打天齐带在身边。”顺子平静的说。 “如果今天顺利的话,就带在身边吧。”白易然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定会顺利的。”顺子坚定的说。 “你去休息一会儿吧,在这儿干坐着也没有用。”白易然也不知道,要如何让顺子的心里好受些。 “好。”顺子点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白易然看着他那,充满了悲伤的背影,心里掬着疼,却也无能为力。 夜很快就到来了,胡亦菲这两天睡得特别多,不止如此,还特别沉。 “主子她晚上没有吃东西,现在要不是叫醒她?”一个丫环小声的问。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别以为主子的小宝贝们,没有带出来,她就会轻意放过咱们。”香兰没好气儿说。 “她这两天总是睡,我怕……”小丫环刚说到一半,就被香兰毫不客气的,赏了她一个重重的爆粟。 “啊,香兰姐,你的手劲也太重了,脑袋被你敲得嗡嗡的。”小丫环抱怨道。 “活该,咋不敲死你呢,谁让你不长脑子了?要是闲着没事儿,就去外面让捉虫子去吧。”香兰把小丫头赶了出去。 今天晚上要有大事发生,如果他们成功了,那么自己的日子就会变得正常了吧?若是失败的话,自己是不是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快到时辰了,这个给你。”侍卫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 “你来了?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香兰并没有被他吓到,反而顺势倒入他的怀中,不确定的问。 “为了我们的将来,咱们必须这么做,就算不为咱们,也要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侍卫长柔声说。 “可是我们体内都有毒,这样真的没事儿吗?”香兰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喜子的医术天下第一,主子那么厉害的角色,都跑来找他,咱们的毒他定是可以解的。”侍卫长要不是因为这个,也不会宁可把命搭上,也要冒死拼这么一回。 “希望吧,总之你今天一定要小心些,主子要是发起狠来,可是很可怕的。”香兰的心里,总是感觉发虚。 “你放心吧,她现在没有什么功力,你不是把她随身带着的药,都调包了吗?这样一来,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侍卫长从小就是一个孤儿,受着残酷的训练,咬着牙有了今天。 他与香兰好了快两年了,前一阵子知道,她怀孕之后,心里对于家的向往,一下子就让他澎湃起来。 借着主子来了合田村之际,偷偷找到了白易然,与他做起了交易,成败就在于今天晚上了。 不是他们一家三口过着幸福的生活,就是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去死。只要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就算是在地狱里,也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令人紧张的时刻终于来了,白易然紧握的双手,骨节发白。 “主子,时辰到了,我先过去了。”顺子说完,也不等白易然说话,就一个闪身冲了出去。 接着耳力十分好的白易然,听到了此起彼伏的闷哼之声,他知道那边已经开始了。 本来他也打算亲自出手的,可江爷爷却明令不许,因为他的身份是星月门的少主,如果他出现的话,那就是以下犯上,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这对于将来他当上门主之后,会有十分大的影响,没有办法在属下面前,建立起良好的威信。 其实他完全不在乎这些,可是江爷爷和肖清他们,却是相当的坚持,于是白易然就被他们冷落在书房里。 “主子,事情成了,很顺利。”顺子兴奋得从窗子窜了进来。 “你受伤了?”白易然见他的身上有血迹。 “不碍的,小伤而已,那个家伙更惨,现在正在黄泉路上走着呢。”顺子并没有把这些伤,放在眼里。 “他们呢?”白易然只有顺子自己,不解的问。 “他们在整理,我怕你担心,就先过来说一声,现在还要去帮他们。”顺子说完又从窗子窜了出去。 白易然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陈杂,虽然明知道,义母并不会怎么样,这一次只不过是把,她的手下们一网打尽,让她成为孤家寡人,就可以任他们随意摆布。 又过了许久,白易然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般,肖清他们这才带着被下了药,昏睡得像死过去一样的胡亦菲,回到了白家。 “臭小子,很着急吧?”江爷爷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江爷爷,你是故意的吧?”白易然冷冷的问。 “哼,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咋地?”江爷爷索性梗着脖子问。 “现在怎么办?”喜子看着被肖棋拎在手上的胡亦菲。 “先把她安顿到准备好的房里去,然后咱们再来商量以后的事儿。”白易然看了一眼,像是一个包袱似的义母,心里的感觉真是糟得不行。 “看着你好像多冷酷精明,其实心最软了,是不是心里难受了?”江爷爷看出白易然的眼神中,那些复杂的情绪。 “她,她毕竟也是把我养大的人。”白易然也不知道,他此时为什么会有这么复杂的心情。 “哼,屁啊,她那是养你吗?要不是我们这些个老不死的,你能活到现在吗?记住了啊,她不是你的义母,她是你的仇人。”江爷爷一副你是不是傻子的表情。 “我知道,可是从小到大,我都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一丝丝母爱,哪怕是假的,也甘心情愿。 现在想想,真是傻得不行,江爷爷你说的对。”白易然自嘲着说,脸上是他的招牌笑容,眼神却透着悲伤。 “唉,你们三个都是可怜的孩子。”江爷爷看向白易然和喜子他们。 “可怜什么啊,像他们这样多好,不比有一个着调的爹强多了?”阎力冷冷接口道。 “你是不是刚才没打够?皮还紧是不?”肖清听了他的话,立刻就炸起毛来。 “你们都给我消停儿的,今天要是你们再出一声,我就让他以后再也出不了声。”江爷爷冷冷的说。 “主子,咱们以后要怎么办?”喜子和肖棋安顿好了胡亦菲之后,再一次回到白易然的书房。 “她一个人在那里没事儿吗?”江爷爷怕她醒过来,要是让她跑了,他们就白忙活了。 “黄哥和黄嫂在呢,就算醒了也没事儿,现在她动一下手指都费劲儿。”喜子可是给她下了重药。 “易然,你说说你的想法吧。”江爷爷问着白易然的意思。 “我打算使作苗儿的那一招,狭天子以令诸侯。”白易然的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有些不太明白。 “啥天子诸侯的?”江爷爷一时有些没有明白。 “主子,你的意思是说,以她的名义来管理,星月门的事务吗?”喜子猜测着。 “对,就是这个意思,今天咱们虽说把她的手下,全都打压下来,但整个星月门里,可不只有这些人而已。 所以我要名正言顺的接手星月门,让她做一个只有空名的门主,喜子你一定要保住她的命,只要活着就行。”白易然在田苗说过之后,越想就越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案。 ------题外话------ 莫舞今天是最为悲催的一天,上午去做理疗,结束之后和闺蜜带着彼此的小孩,去淘气堡玩。 结果进去没有十分钟,闺蜜家的孩子就被一个,比那孩子大很多的孩子,给打哭了。 谁想到那个家长不但不道歉,还一副蛮不讲理的嘴脸,说的话那叫一个难听,我闺蜜忍无可忍,就与她理论。 也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动手了,我去,莫舞哪能看着不管,当然要去劝架。 结果那个女人太生猛了,我只是拉架好吧,却被她挠花了手臂,这还不算,她还打电话,叫来了三个凶神一般的男人。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当然报警啊,结果全都去了一趟警局。 下午的理疗也没有做成,还倒霉的闪到腰,之前的理疗全都白做了,欲哭无泪! 站了四个小时才把今天的码出来,差点断更。 第一百二十章 确定关系 田苗得到白易然邀约,立刻兴奋的向他家跑来,小梅跟在后面,一个劲儿喊着。 “小姐啊,你慢点跑,这路不好走。”看着田苗风一般飞奔,小梅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白易然等人正在书房里聊天,田苗门也不敲,像狂风一样就刮了进来。 “江爷爷,你们好啊。”田苗开心的打着招呼。 “丫头精神头儿真足啊,这一大早的跑来干啥?”江爷爷明知故问。 “我这不是关心,你们昨天晚上的行动嘛。”田苗笑着说,她并没有说自己得到了白易然的消息,知道他们成功了。 “唉呀,那你可是来着了,我们昨天晚上,可是老带劲儿了,你没亲眼看到,真是可惜啊。”江爷爷一副显摆样儿。 “真的?唉呀,真是太可惜了,江爷爷快给我讲讲。”田苗一副特别想听的样子,白易然看她那可爱的样子,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想听吗?我可不会给谁白讲故事。”江爷爷一副你快求我的表情。 “江爷爷,咱们可不是外人,你是不是忘了,你要收双儿当徒弟的。”田苗立刻换上了,讨好的狗腿子样。 “唉,你这丫头,怎么净说让我闹心的事儿啊,双儿那丫头,我是想收,可是她也不理我啊。”江爷爷像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儿,那嘴瘪得,像是要哭了一样。 “等山上的事儿,还有酒坊都完事儿了,到时候,咱们一起想想办法吧。”田苗也没有办法,想解决双儿的问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唉,也只能这样了。”江爷爷轻叹着,刚才那炫耀的心情,也一下子没有了。 “今天是雪儿下葬的日子,你们要不要去?”田苗轻声问。 “顺子先去了,我们一会过去,你和我们一起吧。”白易然将黄嫂做的点心,递到她的面前。 “行啊,我本想问几句就立刻去山里的,和你们一起正好,省得我跑断腿。”田苗也不与他客气,大方的吃了起来。 “叔,我能说话吗?”肖清可怜兮兮的问。 “不行。”江爷爷想也不想,立刻拒绝。 “叔,我要说正事儿,真的。”肖清有话不说出来,那比杀了他还令他难受。 “你说的要不是正事儿,我就让你一个月不许说话。”江爷爷面上很冷,可是心里却是好奇得不行。 “易然,你和苗丫头,是不是好上了?”肖清得到了允许,立马就把问题抛了出来。 “噗,咳……咳……”正在吃点心的田苗,被他的话给吓了一跳,结果就是呛得直咳。 白易然一边给她拍背,一边愤怒的对肖清说。 “你胡说什么屁话呢?这种话是能乱说的吗?人家女孩子的名声,可不是你可以随便毁掉的。”白易然是真的怒了。 “你这个二货还真说对了,他们两个有一腿。”阎力的话,让田苗咳得更厉害了。 “是真的吗?”江爷爷也不管田苗的情况怎么样,飘到她的身边,贼兮兮的问。 “江爷爷,你们是故意的吧?我眼泪都出来了。”田苗总算是停止了咳嗽,不满的抱怨。 “少转稳话题,快说,是不是真的?”江爷爷装做很严肃的样子。 “你们是不是太闲了?”白易然怕田苗尴尬。 “你别说话,我们又没问你,苗丫头快说。”江爷爷怒视白易然后,立刻满脸堆笑的转过来,讨好的说。 “当然没有了啊,你们为什么这么说?”田苗真是服了,这些人的眼睛还挺毒的。 “哼,说谎,你们就是有一腿,那眼神太明显了,我……”肖清话说到一半,嘴里就被一块点心,给塞得死死的。 “唔……”肖清被白易然塞得,差点给噎死过去,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白易然满意的看着,鸡飞狗跳的那三个二货,一转头却看到田苗,正在盯着他看。 “怎么了?”这个丫头是要干什么? “没事儿,我就是想看看你的眼神,有啥不对的地方,要不他们为什么都这么问?”田苗觉得问题一定是出在他的身上。 “还有什么看的,他的眼神都要化了,你没觉得烫得慌吗?”肖清八卦的问。 “你们要是再说一句,就立马给你滚出去。”白易然这回是真的怒了,他并不介意大家知道他的心意,但若是他们用这个来让田苗,感觉不自在,那是他不能原谅的事情。 “你这是干啥?大家不过就是开个玩笑,你越是认真,就越像做贼心虚。”田苗见他真的生气了,忙过来安抚他。 “还是苗丫头懂事理,行了,这事儿就先这样吧,咱们得过去了,雪儿下葬的时辰不是要到了吗?”江爷爷见他们两个,好像并不像是那么回事儿,也就没有了深究的兴趣。 白易然一行人,带着不会轻功的田苗和小梅,很快就到了山洞前,顺子和天齐等人正在那里做着准备。 “主子,你们来了。”顺子见到他们,立刻迎了过来。 “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白易然主动问。 “都准备完了,现在就等时辰了。”顺子的状态还算是正常,但田苗却觉得他,周身都散发着悲伤。 白易然见她盯着顺子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这种情况下,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少主,你能来,我姐姐一定会很高兴的。”天齐没有想到,白易然居然会亲自前来。 “以后跟着顺子,和跟着我没有什么分别,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和我说。”白易然把天齐当成弟弟一般。 “谢少主,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天齐很是感动。 “主子,时辰到了,咱们过去吧。”顺子过来叫他们。 一众人给雪儿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田苗的心里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是一种对雪儿的同情,还有对顺子的心疼。 虽然喜子和顺子,他们的年纪都比田苗大,但是从心里上来说,她一直把他们两个当成是自己的弟弟一般,现在看顺子那么隐忍着,自己的真实情绪,心里就有些酸。 “和我去走走吧,我有些事儿要和你说。”结束之后,白易然把众人打发走之后,拉着田苗向山里的河流走去。 “你怎么了?心里很难受吗?”田苗以为白易然是因为雪儿,而心情不好,于是也不计较,被他强拉出来。 “是的,很难受。”白易然淡淡的说。 “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受了。”田苗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 “你以为我是因为雪儿?”白易然这才明白,感情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心情不好。 “难道不是吗?那你是因为啥呀?”田苗不解的问。 “雪儿虽说也我们一起长大,在心里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可她也做了许多,让我失望的事情。 曾经有一段日子,十分的恨她,可是现在她真的走了,心里也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但我要说的并不是她的事儿,而是你的事儿。”白易然说完之后,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幼稚。 “我有什么事儿啊?”田苗又一次被他整蒙圈了。 “没事儿,就是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咱们走走吧。”白易然改变了心意,不想与她计较了。 “你这人咋能这样呢?说话说一半,是很可耻的行为。”田苗最受不了别人吊她胃口。 “真想知道?”白易然见她那红润的小脸儿,突然想看看她的反应。 “你倒是快说啊,真是急人。”田苗的性子可是很急的。 “我看你总是盯着顺子看,心里不太舒服。”白易然边说边注意她的表情。 “我盯着顺子?你以为我对他有想法?”田苗不可思议的问。 “我知道你不会,心里明知道,却还是不舒服,很幼稚是不?”白易然自嘲的反问。 “你是说你在吃醋?”田苗惊叫。 “是的,很丢脸是吧?”白易然大方的承认。 “这怎么能说是丢脸呢,是很正常的反应啊,只是你居然会吃醋,这让我很意外。”田苗感觉特别好笑。 “你还真是特别,要是别的女人,是不是应该娇羞得低下头来?”白易然就喜欢她这么与众不同,像她这么真实的人,可能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了吧? “切,我可做不来那种事情,再说了,我还不是女人呢,人家现在是女孩儿,我还小着呢。”田苗无赖的说。 “哈哈,看来我以后的日子,应该会过得很有趣儿。”白易然突然将她拉出自己的怀中。 “啊,你怎么又这样?是不是上瘾了?”田苗也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挣脱出他的手掌心,也就懒得做无谓的反抗,幸好他的怀抱还挺舒服的。 “是的,上瘾,真希望每天都可以这样抱着你。”白易然真心的说。 “你想得是不是太美了?话都是你说的,我还没有表态呢,你这样让我还咋找别人?”田苗不满的说。 “你还想找别人?我说的不够明确吗?”白易然的语气中,有着一丝不悦。 “你是不是太霸道了?难道我就没有发言权吗?”田苗见他这样,不满变大了些。 “这不是霸道,是自信,放心吧,这个世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配得上你。”白易然说着,在她的脖颈间,轻轻嗅了下,那淡淡的香味,立刻安抚了他的心灵。 “你咋变成这样了?感觉不像我认识的白易然,而是一个穿着白易然外衣,实则里面是一个无赖。”田苗讷讷的说。 “你知道吗?每一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都是与平时不同的,以后你还会看到我更多不同以往的地方。”白易然笑得很真心。 “你忘了吗?我是不会嫁人,而是要找上门女婿的。”田苗得意的说,以为他会有些退缩。 “这个我早就知道的,江爷爷说得对,不管是娶进门,还是嫁出去,不都是两个人一起过日子吗? 不管将来的孩子姓什么,也还都是咱们的孩子,本质上是没有什么分别的。”白易然也是纠结了许久,后来被江爷爷给点醒了。 “你真的不介意别人的流言?上门女婿可是会被人看不起的。”田苗没有想到,他这么一个骄傲的人,竟然可以这么想。 “会不会被人看不起,这与上门女婿没有关系,我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不会做让人看不起的事情。”白易然的话,让田苗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田苗不确定的问。 “你见我说过假话吗?”白易然不悦的挑眉。 “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那么我们就试着相处一下吧,不要让别人知道,只是试试看,咱们适不适合生活在一起。”田苗感动于他的豁达,别说这个封建的社会,就算是开明的现代社会,也不是所有男人都可以接受,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的。 更何况是白易然,这样的男人,他虽然没有说话,但田苗太了解,他的内心有多么的骄傲。 “好,不过我们又不是做贼,为什么要背着别人?咱们光明正大的不好吗?”白易然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田苗是他的,谁也别想与他抢。 “那要是我们不合适的话……”田苗的话,说到一半,见他脸色铁青,立刻收回了后半句。 “我们将会是世上最合适的一对,你要对我有信心。”白易然说着,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咱们要约法三章。”田苗被他偷袭之后,立刻提出想法。 “约什么?”白易然现在心情很好。 “咱们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可不想被村里人,在背后议论,我的名声本来就不好,现在要是再加上一个,不知检点的话,我娘非气死不可。”田苗伸手推他,可惜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我又不是那种不懂分寸的,放心吧,我会克制的。”白易然嘴上说得真诚,可是动作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你?我饿了,咱们回家吧。”田苗真是服了,这男人也太固执了,看来以后她得用点策略才行。 “饿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去。”白易然一听她饿了,忙抱起她,施展轻功,向村子的方向而去。 缩在他怀里的田苗,嘴角显出微笑,哼,看着吧,她田苗才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呢。 因为田家大宅在村子正中央,他不想被村里人看到他用轻功,所以直接回了自己家,反正他家住得偏,一般不会碰上什么人。 “黄嫂,麻烦你啦。”田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和我客气啥?等一会儿就好,先吃两块点心吧。”黄嫂说着就转身进了厨房。 “你们干啥去了?”江爷爷像鬼一样,出现在田苗的身后。 “喝!江爷爷,你这是干啥呀?吓死我了。”田苗差点尖叫出声。 “快说,你们俩个干什么去了?”江爷爷才不会被她轻意躲过去。 “我们两个打算试试看,若是适合的话,过几年就成亲。”田苗大方的说,只是白易然听了之后,立刻不满的强调。 “我们等她成大些,就会成亲了。”白易然说着,还不悦的瞪了田苗一眼。 这个丫头,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啥?你们私定终身了?”江爷爷怪叫着,这一嗓子,把肖清他们三个立刻勾了出来。 “我就说他们俩个有一腿。”肖清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你们能不能闭嘴,是不是想一辈子都当哑巴?”白易然咬牙道。 “你这么生气干嘛,他们一向都是这样口无遮拦的。”田苗早就猜到了,他们的事情一公开,定是会有这样那样的言论。 “你们记住,这里是合田村,你们的言行,要多加注意,当然如果你们想被我赶走的话,倒是可以随着性子乱来。”白易然警告他们。 “真是龟毛。”阎力不满的嘀咕。 “你们回山上去吧,那些小子们表现得很好,但我希望他们可以更好。”白易然的话,让江爷爷几个立刻变了脸。 “臭小子,你是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好不容易回来,都没有吃什么好东西,就让我们回去? 你个没良心的,我们可不是你星月门的人,少给我们摆谱。”江爷爷怒吼。 “江爷爷,这么生气干嘛啊?想吃好吃的,那不是太简单了。今天是雪儿下葬的日子,咱们也不好太过,过两天我会准备非常特别的大餐,保证让你们吃得忘怀。”田苗知道白易然是为了保护她的名声。 只是她不想白易然,因为她而和这些朋友,产生隔阂。他们这些人虽说,行为了有些怪异,但却是他坚强后盾。 现在白易然最需要的,就是得力的人手,她不能帮别的忙,弄点特别的大餐,还是完全没有压力的。 “还是苗丫头懂事儿,那我们就先回山上去了,三天之后,我们回来吃你说的特别大餐。 先说好了啊,要还是烤肉啥的,那可是不行的。”江爷爷一听到有好吃的,心里像开了花一般。 肖清和阎力并没有把白易然的态度,放在心上,对于他们来说,如果白易然哪天,客客气气的与他们说话,那才是让他们大惊失色的事情。 所以等他们被白易然用武力赶走的时候,都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他们是粗人,你不要在意,其实他们并没有恶意。”白易然疲惫的解释。 “我不介意,江湖中人,大多是不拘小节的,这个我还是懂的,你也休息吧,我要回家了。”田苗还挺喜欢他们的,感觉很亲切。 “等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回去。”白易然起身,想回房间换衣服。 “你干嘛和我一起回去?”田苗有些意外。 “当然是去拜访长辈,与其听到别人的流言,还不如直接由我们告诉他们。”白易然的话,让田苗大惊失色。 “你是不是疯了?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那不是很快就得成亲?”田苗生气得不行。 “我会和他们说明的,你也知道村里的人,对于别人家的事儿,都很感兴趣的。我可不希望咱们之间,出现节外生枝的事儿。”白易然并不是急着成亲,但他必须要把这事儿给定下来。 这样他们两个就算是名正言顺了,那样的话,村里的人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让田苗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你觉得这样不突然吗?我自己回去说也是一样的。”田苗真是服了,这个男人怎么比她还性急? “等我一下,咱们一起比较好。”白易然轻刮下她的俏鼻,然后就快速的回房间,换了一身比较正式,又不会太过于华丽的长衫出来。 ------题外话------ 莫舞会尽可能的把更新时间向前提,昨天的情况应该不会再有了,唉,想想都觉得倒霉。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想了,希望我的腰可以早日好起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有些帐咱们算算吧 田苗知道他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也就没有深拦,既然他要自己去说,那就让他去说好了。 “你说啥玩意儿?”付氏惊叫出声。 “娘,他说等苗儿长大了,就给咱家当上门女婿。”田有金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 “苗儿,他说的是真的吗?”李氏紧张的问。 “家里人要是不反对的话,就是这样了,不过要是你们不同意,那就当没这事儿了。”田苗说话时,感觉到一道冷风,嗖嗖的刮。 “同意,我们当然同意啊,哈哈,白公子可是人中龙凤呢,哪有不同意的道理?”田占财突然表态,那嗓门之高,吓了大伙儿一跳。 “谢谢爷爷的美言,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就叫我易然吧。”白易然微笑着说。 “行啊,咱们往后就是一家人了,哈哈,真是太高兴了。告诉厨房一声,今天晚上整几个硬菜,咱们家要好好吃上一顿。”田占财这么开心,田苗还是第一次见到。 “爷爷,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不用那么客气的。”白易然心情也好得不行。 “你别老是一家人,一家人的,能不能要点脸啊?”田苗小声的提醒他,想不到他还是个厚脸皮的,她只是同意和他交往看看,这就都快以女婿自居了。 “苗儿,你是不是又说什么怪话了?”付氏不悦的问。 “奶,我没说啥啊?”田苗没有想到,家里人居然会这么喜欢他。 “奶奶,不用担心,她问我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这人不挑食,什么都爱吃。”白易然开心的说。 “不挑食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呢,今天就简单的吃点儿,等过两天,咱们得摆大席,请全村老少都来。”田占财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立刻给他们办婚事。 “爷爷,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我们只是……”田苗的话才说一半,就被白易然给打断了。 “是啊,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要是摆席的话,有点太过了,还是等将来定亲的时候,再大办吧。”白易然知道田苗后面要说什么,立刻把话头接了过来。 “还是易然说得对,你这老头子,净整那没有用的。”付氏一听田占财说要摆席,气得差点翻白眼儿。 白易然在田家受到了一致的热烈欢迎,吃得宾主尽欢之后,大家又在一起聊了会天儿,若不是他坚持要走,田占财恨不得让他现在就住下来。 “娘,你怎么了?我看你一直都不太高兴,是不是因为我生气了?”田苗陪着李氏回房之后,小心的问。 “娘,没有不高兴,白公子,哦不,易然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我就是担心,怕他心气高,将来你们会闹矛盾。”李氏完全是出自于,心疼闺女的角度出发的。 “娘,我明白你的意思,本来我也不想的,可是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现在也不是想,和他马上就成亲,我们就是试试看,若是合不来的话,也还只是当朋友相处。”田苗想向李氏解释清楚,可惜她想得太美好了。 “啥?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什么叫试试,这可是关系到名节的事儿,哪能瞎试?还说什么合不来,当朋友?”李氏气得把田苗拉过来,照着后背就是一顿的拍。 “唉呀,娘,你这是干什么啊?好疼啊。”田苗没有想到,李氏会这么生气,一时没有防备,被打了个正着。 “夫人,小心你的身子啊,这时候可不能动气,要是伤到胎儿就糟了。”钱氏在一边拉着劝着。 “就是啊,娘,你就别生气了,我再也不说了。”田苗忙向她保证。 “苗儿,我告诉你,今天这话,你不止不能说,连想都不要想。要是再有一点点,这样的想法,我就不认你这个闺女了。”李氏这一次气得不轻。 “娘,你别生气了,我再也不会这样想了,你就安心养身子吧。”田苗这才想起来,这个时代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 自己还真是太大意了,想到这里,她才反应过来,感情白易然今天急着来,就是因为这个,想把他们的关系坐实了。 好一个狡猾的臭男人,田苗决定,一定要好好想想,让他知道她的厉害,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再算计自己。 白易然心情很好的回到家里,却发现顺子不在家,只有喜子和黄哥他们在吃饭。 “主子,回来了?要不要再吃一些,今天的汤挺好的。”黄嫂见白易然心情很好,就知道他在田家很顺利。 “不了,你们吃吧,我吃得挺饱的,顺子去山上了?”白易然笑着说。 “是啊,他说等雪儿过了七天之后,再带着天齐下山来,主子,那个人怎么办?”喜子问起胡亦菲的事情。 “她醒了?”白易然的好心情,被这么一问,全都给破坏掉了。 “还没有醒,我好像一不小心,把药下重了。”喜子才不会说实话,他是故意的。 “什么时候会醒?”白易然心里清楚,喜子一定是故意的,但是他并不想追究,他知道喜子心里有数。 “明天午时左右吧,我也不能确定。”喜子状似轻松的说。 “苗儿说等她醒了,她会过来,到时候江爷爷他们,也会一起回来,到时候再商量吧。”白易然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 “那行吧。”喜子倒是无所谓,现在他对那个老妖婆,也不是那么恨了。 因为她现在完全,成了他手中的木偶,任他摆布,现在他还真不想让她死掉,因为他想出了,让她更加痛苦的法子。 田苗顶着两个熊猫眼,一大清早就来到了白易家。 “你这是怎么了?”白易然见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没啥,就是想事情,想多了,结果就走了困。”田苗没好气儿白了他一眼,这还是全因为你,还好意思问? “遇到什么事儿了吗?”白易然听她说想事情,想的睡不着觉,那说明这件事儿十分的重要。 “没啥事儿,就是我一个人胡乱想的。”田苗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她总不能说,为了想如何收拾他吗? “不管什么事儿,都不要自己闷在心里,我会尽全力帮你的。”白易然叮嘱道。 “我知道,有事儿定是会找你的。”田苗在心里补充着,你不是一定要把关系公开吗?那就让你跑腿也就名正言顺了。 “主子,江爷爷他们回来了,先吃早饭吧。”黄嫂过来叫他们。 “他们回来了?怎么这么安静?”白易然有些意外。 “这个,还是主子自己去看吧。”黄嫂说完就回去忙了。 “你也没吃吧,一起去吧。”白易然自然的拉起了她的小手,田苗想把手收回来,结果当然是没有成功。 “你一定要这样吗?”田苗一时有些不太适应。 “咱们现在与以前不同了,当然是慢慢的变得亲密。”白易然理所当然的说。 “咱们还是慢慢来吧,你这样,我有点那啥。”田苗有些无措的说。 “哪啥?害羞吗?哈哈,走吧。”白易然微笑着拉着,明显还没有适应的田苗,大步来到饭厅。 “唉哟喂,你们怎么?哈哈,田苗昨天在这儿睡的?”肖清看到他们,手牵着手一起进来,立刻把江爷爷的警告给忘记了。 “你看看,让人家误会了吧?讨厌。”田苗借机把手收了回来,并在他的脚上踩了一下。 白易然见田苗生气了,也自然的放开了她的手,这个丫头还真是狠心啊,刚才那一踏,是不是用了全力的? 如果不是他的自制力够强,一定会疼得哇哇大叫,于是他只能面带微笑的,强忍着脚疼,从容的坐到主位之上。 “你忘了我的警告了?”江爷爷冷冷的说,肖清这才想起,他今天一整天都不能说一句的啊。 阎力很想落井下石,结果他刚要开口,江爷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惊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说话又能怎么样?他还是可以用他的表情,来向肖清那个大笨蛋证明,此刻他的心情有多么的灿烂。 肖清看到他那可恶的嘴脸,真想一巴掌拍上去,要不是江叔在,他哪可能强忍着这口气。 “苗丫头,你别理他们,快过来吃饭,一会儿咱们商量一下今后的事儿。”江爷爷今天十分的正常,让田苗有一种错觉,江爷爷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不然的话咋可能突然就变正常了? 从吃饭到书房,肖清和阎力一直都没有出声,这让田苗十分好奇,江爷爷到底说了什么,可以让他们这么害怕? “苗丫头,你说说看,客房的人要怎么办?”江爷爷率先开口。 “她的情况怎么样了?”田苗转头去问喜子。 “挺好的吧,命是没有问题,只不过功力没有了,应该午时左右会醒。”喜子如实回答。 “她没有了功力?那么说来,她的外貌是不是就没有办法保持了?”田苗一听兴奋的问。 “当然改变了,现在的她,与一般的五十岁大妈,没有多大的分别。”喜子说得也是兴奋得很。 “先说正事儿,她的长相有什么要紧的。”江爷爷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江爷爷,这个很重要啊,我听说她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外貌,现在这个没有了,不是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田苗微笑的解释。 “就算她再看重,现在也没有了,这有什么作用吗?”白易然也想不出,田苗的打算是什么。 “当然了,如果她真的在意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说,只要她按我们说的做,那么就会让她再一次的,拥有让世人都羡慕美貌。”田苗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这个可是完全不可能的,我可没有办法让她恢复功力。”喜子撇嘴。 “你不说,谁知道你不行?别忘了,你可是江湖第一名医,她要是不相信你,会明知危险,还铤而走险的来找你吗? 咱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啊,不然的话,她来个宁死不屈,咱们可就被动了。”田苗上警校的时候,可是写过一篇关于如何诱供的论文呢。 “她会相信吗?”白易然并不认为,她是一个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 “她信不信无所谓,只要让我和她聊会儿,应该会有收获的。”田苗对于自己的专业,很有信心,虽说上班第一天,还没有机会真正的审问过犯人,就到了这里。 “不行。”白易然不能冒一点险。 “她现在不是没有危险性吗?你干嘛那么紧张?”田苗不明白,干嘛这么紧张?自己又不是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 “世事难料,她现在虽说没有了功力,但却不能不防,她那个人喜欢给自己留下后路。”白易然并没有被暂时的胜利,而冲昏了头脑。 “这倒也是,她可不是那种放心的,把自己放在危险当中的人。”江爷爷也觉得,这一次似乎太过于顺利了。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她平日里对手下,非常的冷酷,动不动就拉出去杀掉,失了他们的忠心,才会有今天的下场的。”顺子冷冷的说,他太了解关于她的一些事情了,自己的那些个兄弟,现在一个活着的都没有。 “不管怎么样,还是不得不防的,苗儿,你把要说的话,告诉我,我去和她谈。”白易然还是不放心。 “不行的,这个只能是我自己出面,教哪能行?要见机行事,随机应变。”田苗真是服了,白易然怎么变成老妈子了? “我看这样吧,咱们一起过去,问话还是由苗丫头来吧。”江爷爷想了想,觉得田苗一定是有把握,才会这样的。 “江爷爷,我……”白易然还想再说什么,却是被田苗打断了。 “易然,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又不是纸糊的,再说了,我相信,你一定会保护好我的。”田苗见他脸色紧绷,只好上前去拉住他的手,一副真诚的样子。 “那是当然,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那还是男人吗?哈哈,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江爷爷不等白易然说话,抢前拍板儿,他可是知道,白易然看着总是面带笑容,其实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 “你跟我来。”白易然说着,就把田苗拉了出去。 “江叔,我能不能说一句话?”肖清实在是忍得难受。 “你要说啥?”江爷爷没好气儿问,这两个臭小子,天天在他面前,不是吵就是打的,真是烦死人了。 “易然他们是不是快成亲了?那件事儿是不是得告诉他了?”肖清有些不太确定的问。 “再等等吧,看看苗丫头能不能,从她的嘴里问出实话来吧,毕竟咱们也只不过是猜的,只有她才知道真相不是吗?”江爷爷有些疲惫的说。 “唉,江叔,你说那事儿要是真的,他和苗丫头还能行吗?你不是说她得招上门的吗?那样的身份,哪可能给她们家当上门啊?”肖清想想就感觉头痛。 “你是不是猪脑子,那件事儿还不知道真假呢,就算是真的,他的身份也没高贵到哪儿去。 不过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堂堂一个星月门的少门主,怎么就跑去给一个农家,当上门女婿去?”阎力见肖清说话没事儿,自己也忍不住了。 “靠的,你才是猪脑子,要是那件事儿是真的,他的血统就不一样了,你懂个屁啊,星月门的少门主,怎么就不能当上门了?这就是爱情。 你一个粗人,懂什么是爱情啊?哼,像你这样的木头,到死也不会有女人看上你的。”肖清的话,一下子就把阎力惹火了。 之后的事情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他们两个从窗子飞身而出,在院子里打得难啥难分。 到了山脚下,白易然话也不说,把田苗拥入怀中。 “唉,我该拿你怎么办?”白易然无奈的说。 “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弱了?放心吧,我不是纸老虎,我可是真老虎。”田苗感觉到他的紧张,心里荡起了一丝甜蜜。 “我不想上次的事情,再发生一次,虽说她现在是不太可能,再一次站起来,但是我还是担心,是不是很没出息?”白易然放开了她,两个人坐在一块大石上,一边聊天,一边欣赏着美景。 “我明白你的感觉,她毕竟是你的义母,不管是不是亲自把你带大,但却一直都是以这样的身份,存在于你的心里。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心里不好受,也是正常的,如果你完全不受影响,那得是多可怕的人啊。”田苗握住他的手,蹲在他的身前,用心的安抚着,他这彷徨的心。 “谢谢你,苗儿,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白易然动容的,轻轻把她环在怀里。 田苗没有像以往那样,去推他,而是乖巧的任他抱着。 “易然,一会儿,你真的要在场吗?”田苗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当然,你认为我不应该在场吗?”白易然以为,她不想让他出现。 “我是怕她看到你,会想要刺激你,我不想你受到伤害。”田苗轻声的说。 “你把我当成是小孩儿了?很久以前,我就放弃了心中的奢望,现在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再伤害到我了。”白易然见田苗这么担心自己,心里暖暖洋洋的。 看着她那微翘的小嘴儿,再也控制不住的,低下了头,吻上那向往以久的樱唇…… 胡亦菲醒来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难道自己还在梦里? “门主大人,睡好了吗?”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让她有一种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感觉。 “啊,我怎么动不了?这是哪里?你是谁?”胡亦菲发现自己全身,没有一丝的力气,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你体内的毒发作了,所以你现在才会全身无力,过几天情况可能会好一些。”田苗还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 “你是谁?我见过你吗?”胡亦菲冷冷的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的处境,要不要我给你拿面镜子来?”田苗要掌握谈话的主动性。 “不要,我不要镜子,不要。”胡亦菲经她一提醒,这才想到没有功力,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可以帮你恢复,那妖艳得世人无敌的容貌,只不过……”田苗并没有把话说完。 “你想要什么?”胡亦菲听她如此笃定,心中升起了一线希望,看着田苗那信心十足的样子,她觉得应该试试看。 “你现在还能给我什么?可能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那些个手下,全都死走逃亡了,现在你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我了。”田苗冷笑着,看着躺在炕上,一副憔悴胡亦菲。 她的心里一点同情也没有,想到她长久以来,对白易然的冷漠,让他心灵受到了那么大的伤害,她就没有办法原谅眼前这个狼狈的女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身世之迷 田苗的话就像是一把冷箭,立刻就插入了她的心里。 “你说什么?”胡亦菲感觉,头皮发炸。 “我说的全是实话,不然的话,你又如何会落入我的手里?现在你身无分文,对于我来说,只是麻烦而已。”田苗板起了脸,一副厌烦的模样。 “我可以给你的东西,是你无法想像的,只要你把我送回去,定是不会让你失望的。”胡亦菲强忍下心中的想法,想先把田苗给唬住。 “送你回去?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看到没有,这里是山洞,现在外面老多人在找你呢,只要你一出去,立刻就会被抓,还会牵连到我。”田苗指了指周围,这时胡亦菲才反应过来,这里果然是一个山洞。 “怎么回事儿?”胡亦菲第一次感到恐惧。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巧合之下救了你,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不应该救。”田苗一副十分后悔的样子。 本来她是想要对她使用审问技巧,可是后来他们一商量,还是决定换一种方式,所以就把胡亦菲安置到了雪儿生前,所住的山洞之中。 “白易然,你这个狼崽子,居然恩将仇报。”胡亦菲咬牙切齿的说。 “白公子?你是说那些个凶神一样的人,是白公子的人吗?我看着不像啊,他和你有仇吗?”田苗一副吃惊的样子。 “哼,我和他吗?当然是有仇,有着血海深仇。”胡亦菲此时突受打击,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唉呀娘啊,那我不是得罪了白公子?不得,我得把你交出去。”田苗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跑。 胡亦菲见她这么惊慌的样子,立刻拉住了她的手,声音急切的说。 “你等一下,干嘛这么急?听我把话说完,就算是得罪了他,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因为急切,胡亦菲的声调都变了。 “你有他的把柄?”田苗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原地,一脸狐疑的看着胡亦菲。 “当然了,要不他为什么找我这样一个废人?”胡亦菲刚才就暗暗运气,可是几次都没有聚起一丝丝的内力,看来自己的功力真的是没了。 “是什么把柄啊?”田苗一副八卦表情。 “你很想知道?”胡亦菲对田苗的产生了怀疑。 田苗见她的眼神,立刻警觉,这个女人,还真像易然说的,十分的多疑。 “我当然是要知道的,如果你所说的把柄,不能保住我的命,那我就得立刻把你送给他们。 本来是一时好心,可不想因为这个,白白送了命,这两年我够倒霉的了,可不想变得更倒霉。”田苗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胡亦菲眯了起眼睛,仔细的观察着她。 “你说实话,是不是你自己为了保命,而胡编的?”田苗一脸的不屑。 “哼,就算你把我交给他,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我可是他的义母,没有我的话,他一辈子也得不到他想要的。”胡亦菲面上沉静,心里却是在打鼓,如果眼前这个小姑娘,真的把她交给白易然的话。 那么她就真的没有翻盘的机会了,只要把眼前的小姑娘稳住,让她为自己跑上几趟腿儿,那么自己还有大把的可能,会东山再起,与那个野种来个生死较量。 “啥?你是他娘?唉呀娘啊,这事儿咋这么复杂呢?”田苗的微表情掌握得很好,胡亦菲完全没有看出破绽。 “事情是很复杂,和你也说不清楚,你只要知道,这个时候帮了我,以后你会得到巨大的回报。”胡亦菲淡淡的说。 “快拉倒吧,我要是信了你,那就是二傻子,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两天你是睡得香甜了,知不知道我过的是啥担惊受怕的日子?”田苗一副我很聪明,你少骗我的样子。 “那你说吧,要怎么才能相信?”胡亦菲无奈的叹气道。 “我哪知道啊,你说你有把柄,可是你身上的衣服都是我换的,里面可是啥也没有。”田苗为了表明自己清白,把自己的双手摊开,意思她可没拿胡亦菲的东西。 “哈哈,你还真是一个有趣的小姑娘,谁告诉你把柄是东西的?也可以是一个只有我自己知道的秘密。”胡亦菲似笑非笑的说。 “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的娘啊,那你可别和我说啊,人家都说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我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办呢,现在可不能死。”田苗大惊小怪的直拍自己的胸口。 “你还真直白,秘密不只是会要人命,也可以保命,我这个是可以保住你的命的秘密。”胡亦菲见她不想知道,反而想和她说了。 “真的?这世上还有保命的秘密呢?那你不怕我知道了之后,你就没有用了?”田苗一副我可不是可靠的人啊,那表情别提多可爱了,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相机。 要是拍下来的话,田苗看了自己的相片,一定会被自己的表情,给恶心到的。 “哈哈,不会的,我知道的秘密可不止一件呢,就算你全知道了,他也不会杀了我的。”胡亦菲感觉这个小姑娘,真是可爱,也许自己的将来,就要靠这个机灵,善良,单纯的小村姑了。 “唉呀,你活得还真是累,睡了这么久,肚子饿不?”田苗知道,胡亦菲暂时,算是信任她了,这时候不能再往前赶了,要等她自己说。 “不饿,我现在脖子以下,一点感觉都没有,哪里还会知道饿?”胡亦菲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越是这样的时候,她越是不会气馁。 “那你就喝点粥吧,我身上也没有银子,将就着喝点苞米面粥吧。”田苗端来一碗稀稀的玉米面粥,一勺勺的全都喂了进去。 “你自己住这里吗?”胡亦菲状似无意的问。 “我和弟弟两个,他去镇上的铺子去当学徒了,现在就我一个人了,谁能想到,送他回来的路上,能在河边捡到你啊。”田苗一副十分后悔的样子。 “你没有给你梳头吧?”胡亦菲轻声问。 “我有病啊,要不是你身上的衣服,全都是泥,我才不会给你换衣服呢,知道不,我就那么几件。”田苗这样的不讨好,反而让胡亦菲把心里的怀疑打消了大半。 “你捡我的时候,我身边没别人吗?”胡亦菲感觉这一点,有些不太合理。 “哪有人啊,要是有人的话,还用得着我捡你回来啊?看着你挺瘦的,那家伙老沉了,我背着你,连滚带爬的折腾老半天,才回来的。 你看看我这腿磕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就连你的身上,也有好几块儿呢。”田苗说着,就把裤腿儿卷了起来,露出里面的青紫。 “真是难为你了,你现在把我的头发打开,里面有你喜欢的东西。”胡亦菲看那青青紫紫的印迹,现在是完全相信了眼前这个真实的小姑娘。 田苗听她这么说,忙一副好奇的样子,把她的头发打开来,结果发现,她的发髻里面,居然藏着一个小小的竹筒。 “这是啥?哨子吗?”田苗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有这么一手儿。 “打开看看,小心着点儿,里面是银票。”胡亦菲笑着说。 “啥玩意儿?银、银票?娘啊,我还没见过银票,长的是啥样子呢。”田苗说着,就小心的将那个竹筒给打开来,里面有两张卷成卷儿的银票。 “这就是银票?这么薄的纸,要是破了咋整啊?”田苗说着,还特意抖了两下。 “它看着薄,其实比一般的纸,都要结实多了。”胡亦菲没有错过她的每一个反应,不管是眼神,还是表情都是那么真实。 田苗的表现,让这个天性多疑的女人,完全放下了戒心,信任起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这是多少银子啊?有十两吗?”田苗咽了下口水,小心的问。 “你需要十两银子吗?”胡亦菲听出了话外音。 “呃,我弟弟的师傅,要我们出十两银子,要不就得等他白干了五年之后,才教他手艺,到时候我弟弟就十五岁了,啥事儿都得给耽误喽。”田苗抱怨着。 “这样啊,你手上的银子可是两千两呢,一张就有一千两。”胡亦菲笑道,这可是她的备用方案,哪可能只带十两银子? “啥玩意儿?两、两、两千?”田苗大惊,像是被烫到一样,把手上的竹筒和银票,全都扔到了地上。 “哈哈,你这个傻丫头,快捡起来,要是弄脏了,就麻烦了。”胡亦菲心情很好,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田苗像是受到了启发一般,像是火烧了屁股一样,立刻就冲了过去,把地上的银票给捡了起来。 “这么老多的银子,那可得咋花啊?用一辈子也用不完啊,想不到你这么有钱啊,哈哈,果然是善有善报。”田苗乐得吧唧,亲了一口手上银票。 “你不要相信什么善报不善报的,你遇到我那是上天的安排,可能是不想看着你就此埋没在荒山之中。”胡亦菲才不想什么善有善报呢。 “这个银票要咋花啊?直接拿去买米,花上几两,他们找得开吗?”田苗像是突然想到了一样,十分苦恼的说。 “你会医术?”胡亦菲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突然问起了这个。 “我哪会那个啊,要是有那个本事,我干啥住这山洞里头,到了夜里一步都不敢走出去。”田苗想都不想,立刻回答。 “那你怎以知道我身上有毒?”胡亦菲面带微笑,可是笑意并没有传达到眼睛。 “你当时那样儿,我当然要给你找大夫啊,难道看着你死啊?”田苗越是理直气壮,就越是不会让人起疑。 “你请了大夫?那怎么没被人找到?”胡亦菲意外的问。 “哈哈,不会出事儿的,我找的不是真的大夫,是我的好朋友,她跟着师傅学医术,还没出师呢。”田苗半真半假的说。 “她叫什么名字?”胡亦菲猜到了谁。 “她叫田朵,是田老爷家的二小姐,别看她家现在牛气冲天的,前几年她们家可是全村最穷的呢。 我们两个是最好的朋友,她那个人嘴最严了,咱们的事儿,是不会说出去的,再说了,我当时说你是我远房亲戚,她想不到,你就是白公子找的人。”田苗一副你大可放心的神情。 “镇上有没有钱庄?”胡亦菲在桥头镇上有宅子,对于这里还是很了解的,不过她还是装成不知道的问。 “钱庄?那是啥?”田苗又一次露出了白痴像。 “银票要先去钱庄换成现银,这样才可以花啊,哪个铺子,会备那么多的银子?”胡亦菲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小姑娘。 “那我可不知道,明天我去镇上去看看,好像没有吧。”田苗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 其实早在两个月前,镇上就新开了家钱庄,但是田苗却装作不知道,因为白易然说,那个钱庄的幕后东家就是胡亦菲。 “你拿着这个银票去钱庄的时候,如果有人问你这是哪来的,你就说是门主给的,然后把我在这儿的事情告诉他们。”胡亦菲笑着叮嘱。 “啊?那能行吗?”田苗一听,心想,你做美梦呢吧?我才不会去那个鬼钱庄呢。 “当然行了,他们是我的人,你可相信他们。”胡亦菲笑着说。 “我才不要呢,他们要是不信我,我咋办?”田苗一副你别以为我是傻子的表情。 “唉,那你怎么才会帮我这个忙?”胡亦菲笑着问。 “你说白公子是你的儿子,那他为什么要抓你?”田苗不解的问。 “唉,我们之间的事情太复杂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他找我主要是想知道他的身世。”胡亦菲得意的说。 “他不是你儿子吗?”田苗一副蒙圈的表情。 “他不是我亲生的,他是我妹妹与别的男人生的,只是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告诉他。”胡亦菲说到这里,语气中有着浓浓的兴奋。 “他傻啊,咋就想不到呢?”田苗一副你少唬我了。 “因为日子对不上,他也怀疑过我妹妹就是他的生母,但是她死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就这一点让他放弃了这条线索。”胡亦菲笑得开怀,要不是她现在完全没有办法起身,一定会笑得花枝乱颤。 “你是不是整错了?死人咋生孩子?”田苗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她。 “呵呵,告诉你也没什么,其实她当时是假死的,是我用了特别的方法,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三天之后,她就缓过来了,我把她秘密的藏了起来,大家都以为她死了,自然没有人会想到,她居然会生出一个孩子出来。”胡亦菲笑着说出了,多年来深埋在心里的秘密。 “那她现在还活着吗?”田苗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尽可能的不被她看出自己的漏洞。 “怎么可能呢?她虽然没有死,但也只是比死人多口气儿的活死人。若不是我用心血养着她的胎,她如何生得出来孩子? 白易然这个忘恩负义的野种,真是白白浪费了,我多少的心血,你给我换衣服的时候,是不是看到我胸口的纹身?”胡亦菲轻声问。 “看到了,你是说那个美丽的蝴蝶吗?”田苗不确定的问。 “是的,那是为了掩盖,取心血留下来的疤痕,才纹上去的。”胡亦菲淡淡的说。 “啥?你说的心血,是真的心里的血啊?”田苗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当然了,我为了让他能够来到这个世上,不但每天两次的,给他娘换药液,还要把我的心血取出来。 用以当成她的药引,为的就是让她的心可以正常的跳动,你说我是不是他的大恩人?”胡亦菲这么多年来,一直把这件事压在心底。 今天总算是找到机会,可以一吐为快,想不到说出来的感觉,居然会这么好,十几年来,她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而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知道了这个秘密,当然也是留不得的,不过这要等她帮自己传了话之后,打定了这个主意,胡亦菲打算,把一切都说出来,因为这样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那她是为啥会变成活死人的啊?”田苗见她有些疯魔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了猜测。 “因为她背叛了我,我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可是她却为了一个男人,而背叛了我。 当时我很生气,一时没有控制好手劲儿,结果她就那样了。你吓到了?”胡亦菲见田苗脸色变得铁青,以为她是吓到了,其实田苗是气的。 “看你现在的样子,还真看不出来,你胆子也太大了,连杀人都敢?”田苗装胆小的,咽了下口水。 “我现在这样,你还怕什么?放心吧,你帮了我之后,不但你会得到好处,就连你弟弟也会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胡亦菲给田苗画着大饼。 “嘿嘿,那可感情好,只是你妹妹的男人呢,他咋不找你报仇啊?”田苗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他?当时他正忙着造反呢,唉,想想也真是可笑,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与她之间居然有个儿子。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他之所以会因为谋反不成,而被皇上圈禁起来,其实全都是我的杰作。”胡亦菲这下子更加得意了。 “造反?我的娘啊,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你还认识这样的人呢?”田苗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 “哼,你知道吗,这种事情是十分简单的,不需要什么确凿的证据,只要吹吹风就可以。 亲兄弟又怎么样?还不是因为一些风吹草动的,就把亲弟弟给圈禁起来了?所以说这世上,谁都是只相信自己的,尤其和权势一沾上边儿,那就更是如此了。”胡亦菲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才会玩得得心应手。 “你是说那个男人是被你冤枉的?”田苗真想上去掐死这个女人。 “算是也不算是,有时候这上位者,还是很需要有人谋反的,当然了,这样的谋反,一定是不会成功的。”胡亦菲得意的望向她,表情明显写着,你现在长见识了吧? “说得那么绕,不就是你和皇上合伙儿,把人家给坑了吗?当我是傻子,听不懂呢?”田苗心里气得直咬牙。 “你果然聪明,事情就是你说的那样。”胡亦菲有些后悔,这个小丫头就这么杀了,还真是可惜,刚才不应该冲动的。 “那个男人现在在哪儿?还活着吗?”田苗问出了最后一个她关心的问题。 “他当然活着,只是他的行踪我却完全没有线索,找了他二十年了,却一直没有找到。 不只是我,就连上面那位,也都没有办法找得到,当年那个圈禁他的竹林,早就人去屋空多时了。”胡亦菲心想,反正她也是个准死人了,干脆就一吐为快吧。 “这就是你说的把柄吗?全都是你说的而已,一点证据也没有,说出去谁会信啊?”田苗现在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装着一副可爱的迷糊样儿。 “我是那种没有准备的人吗?放心吧,我手上当然有可以证明,这一切的东西,它们被我放在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除了我之外,谁也不可能找得到,哈哈……”胡亦菲笑得十分的狂妄。 那个地方,就算是白易然知道了,也没有办法取出来吧?哈哈,真想亲眼看到这一幕,野种你等着,她的身体只是暂时这样,等她恢复了行动能力,就算没有功力,也可以轻意把你挫骨扬灰。 “你们进来吧,我的任务完成了,要是再不过来阻止我,我怕一不小心,就把她给掐死了。”田苗见该问的都问完了,突然大叫出声。 “你说什么?”胡亦菲惊叫,接着她的眼睛,立刻就突了出来。 因为她看到了白易然,还有那两个早在五年前,就应该死了的,肖清和阎力。 “你们?你们……没死?”胡亦菲的声音里,满是惊恐,他们明明死了的,自己可是亲自确认的,怎么可能有死而复生的事情,不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 ------题外话------ 唉呀,好不容易赶上进度了,不过现在不敢说保证准时更新的话,不过莫舞一定会努力的,尽可能不再出现失信于亲的事情。 说到这里,莫舞真是无颜以对啊,一直以来都以守时守信自豪的莫舞,这一次算得上是重大失误了。 希望各位亲们,不要对莫舞失望,要继续支持莫舞才行啊! 最后再说一次,爱你们! 第一百二十三章 自食恶果 胡亦菲的眼珠子,像是要脱离眼框一样,田苗怎么看怎么感觉到滑稽。 “义母,见到我们很意外吗?”白易然冷冷的问。 “你?你……”胡亦菲不可置信的盯着田苗。 “我咋啦?啊,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就是田苗,听说你挺关心我的。”田苗的话一出口,差点把胡亦菲气得脑出血。 “你?你们……咳……”胡亦菲呛得要命,田苗并没有上前去管她,而是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喜子,她怎么回事儿?”白易然终是有些不忍。 “没事儿,她这样躺着,如果太激动的话,当然会咳的,放心吧主子,她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喜子嘴上这么说,可是还是过去为她诊脉。 “义母,你刚才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白易然见她平静了,这才缓缓的开口。 “那又怎样?”胡亦菲不屑的问。 “你想看我伤心痛苦,可惜让你失望了,以后我会奉养你,这个山洞就是你的家了。”白易然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现在他心中的恨意掩盖了,所有的情绪。 “我就知道你不会杀我的。”胡亦菲得意的笑着。 “我是不会杀你,因为让你一下子死了,那样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好好品尝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白易然淡淡的说。 “哼,你会后悔的,只要我活着,就有机会翻盘的。”胡亦菲的内心十分恐慌,让她这么活着,那滋味一定不好受,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全身都没有办法动了。 “那你就抱着这个梦想活着吧,他们三个会一直陪着你过,包括一切事宜,都由他们三个来负责。”白易然指了指肖清他们三个。 “什么?”胡亦菲惊叫。 “开什么玩笑?”肖清三人一致回答。 “这个决定好,就这么定了。”一直没有开口的江爷爷,立刻拍手叫好。 “叔……我们三个都是男人,怎么可能伺候她啊?”阎力也不管江爷爷的命令了,这时候不说话,那就是二傻子。 “她算是什么女人?你们就把她当成块破烂布就行了,再说了,你们还打算天天给她洗澡啊?一年洗上一次两次的就行了。”江爷爷的话,立刻得到了胡亦菲的强烈抗议。 “你说什么?我每天都要洗澡,还有我不要让他们照顾我,不然的话,我就不吃东西,饿死算了。”胡亦菲无法想像,如果一年只洗两次澡,那么她宁可立刻死掉算了。 “你也太想美事儿了,就你现在这样,谁有那个闲功夫,天天给你洗澡啊?”喜子没好气儿的补充。 “就算是你不吃饭,也不会死的,让你活着的法子多着呢,至于洗澡的问题,我会再想想的,但你最好自己学会适应,每天都洗澡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田苗也觉得让男人,给她洗澡不是那么回事儿。 “用不着你假好心,我适不适应不关你的事儿。”胡亦菲恨恨的说,要不是因为这个该死的田苗,她会把那些事情,轻易的说出来吗? “我并不是好心,是为了让你可以多活几天,明天我会在这上面放一面大大的铜镜,让你可以好好看到你自己的这副尊容,与之前那妖艳有着咋样的天差地别?”田苗笑着说。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胡亦菲差点儿把牙咬碎了,此时她特别怀念她的功力,哪怕还有一成,这个丫头也早死一百回了,还能在她面前耍威风? “终于露出要来的面目了?你不是一直都很优雅吗?”白易然冷冷的说,他的脸上并没有挂上,招牌笑容。 “以后你们会见识更多的。”胡亦菲现在是虎落平阳。 “那就试目以待吧。”白易然不想再呆下去,说着就要转身,结果却被田苗给拉住。 “易然你别急着走,这事儿还没完呢。”田苗想起了那个她说的证据。 “还有什么事儿?”江爷爷好奇的问。 “你说的那些证据在哪儿?”田苗转头去问胡亦菲,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不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哼,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胡亦菲一副你是白痴的表情。 “那咱们就试试吧,知道吗?就算你不说话,我也可以看得出来你心里的想法,通过几个问题我就可以知道真正的答案。”田苗向她靠近了些,胡亦菲的反应,她都记在了心里,并进行了快速的分析。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吗?”胡亦菲不屑的说。 “那咱们就试试吧,第一个问题,那些东西真的存在吗?”田苗突然问出来,胡亦菲完全没有理会她。 “还以为你说谎呢,没想到还真的有。”田苗的话,让胡亦菲一惊,自己什么也没说,她怎么看出来的?难道她真的会看到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现在用不着慌,一会儿还有更让你惊慌的呢,听好了啊,第二个问题,它们都在星月门里吗?”田苗并不会什么所谓的读心术,只不过是运用了微表情,进行猜测。 再加上田苗有意的故弄玄虚,让胡亦菲心里产生了惊恐,让她不自觉的把心里的想法,表现在了微表情里面。 “果然是在门里,不过想想也是呢,你这样的人,哪会放心的把东西放在外面?当然是要放在身边看着才行啊。”田苗的表现,不只是胡亦菲有些招架不住,就连一旁的众男人,也是惊讶得张目结舌。 “你?如果你能说出它在哪里,我才真的服你。”胡亦菲用挑衅来掩饰她的心虚。 “它们在禁地里吧?”田苗完全没有预兆,就问出了这个问题,通过对胡亦菲的侧面了解,田苗进行了合理的猜测。 “果然是真的吧?现在你服是不服?”田苗笑得十分开心,说实在的,她的心里也不是那么踏实,毕竟这微表情也见得次次管用。 这也是田苗为什么,一直都用语言来刺激她,只要她情绪激动,那么自己的把握就会大很多。 “你……你不是能看到我的心吗?那你就说出它在哪儿吧,禁地可不是个小地方。”胡亦菲嘴硬的说。 “它们就藏在易然生母的身边吧?”田苗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怎么知道?啊……”胡亦菲见田苗的笑容,自觉失言,立刻打住也晚了。 “欧耶!猜对了,易然我说我会成功的吧?哈哈,真是太开心了。”田苗才不管胡亦菲的心情,第一次运用,就有如此成绩,如何让她不兴奋呢。 白易然见她开心的,跳来跳去,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怕她一不小心撞到哪里,而受了伤。 “丫头,你先等会儿,你是咋办到的?”江爷爷也十分好奇。 “江爷爷,我是通过观察她的眼睛,猜出来了的。”田苗开心的公布答案。 “什么?你是猜的?”所有人,包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胡亦菲,也惊叫连连的。 “对啊,我又不是神仙,咋可能看到别的心里想的是啥?当然是用猜的,不过我这可不是瞎猜的,是有一定根据的。”田苗得意的说。 “那是啥样的根据?你快教教我,这一招太神奇,不行,我要学。”江爷爷耍赖的向田苗撒娇。 “江爷爷,这个可不是一下子就能学会的,放心吧,以后我会一点点都教给你的。”田苗大方的承诺。 “咱们走吧。”白易然拉着田苗向外走去。 “易然,我们真的要留下来吗?”肖清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除了你们之外,还有谁能留下来?是我还是江爷爷?”白易然挑眉道。 “那我们也不行啊?以前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肖清第一次露出正常的样了,不再是以往的满不在乎样。 “放心吧,过两天我会给你们找来个妇人,明天也会有人过来给你们盖房子的,你们三个一定要瞪大眼睛,给我把她牢牢的看住,不管她活五年还是十年,都不可以离开这个山洞一步。”白易然语气正常,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他们三个脸色难看到极点。 “主子,我不能留在这里,用不了五年,就是五天,我都会死的。”肖清跪在白易然面前,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泪。 “没出息的东西,嚎个屁啊,你爹不是早就死了吗?”阎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去就是一脚,把跪在地上的肖清一脚就踹翻了。 “妈的,你个臭虫,敢踹你老子?看我不收拾你。”肖清一个挺身,就从地上跃起,也顾不上求白易然了,直冲着阎力而去。 “不用管他们,咱们走吧。”白易然看都不看他们,拉着田苗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你还要给他们盖房子?”江爷爷问。 “是啊,那个山洞也不大,住不了太多人,这就要入冬了,听说山洞里冬天会很潮的,总要让他们三个住得舒服些。”白易然在田苗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就想好了。 “你说明天会有人来盖房子,难道你之前就定好了?”田苗也才想起重点。 “是的,你提出计划的时候,我就交待黄哥去办了,只是还有想到适合的人选来照顾她。”白易然心里清楚,胡亦菲是一刻也不能放松的人。 让肖清他们三个守着山洞,不止是因为他们的功夫好,最重要的是他们,是他可以完全信任的人,而且还与她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 “这个人选不能是个善良的,她太会哄骗人了,一但上了她的当,那后果可就是严重了。”田苗明白易然的心情。 “以我看还找什么人,就让她自己死了算了。”江爷爷没好气儿的说。 “江爷爷,我不能这么做,虽然我也恨她,可是这么看着她死,还是有些……”白易然感觉自己很无能。 “易然,我支持你,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我们要让她好好活着,亲眼看着我们过得好,就是对她的惩罚。”田苗为白易然加油鼓劲儿。 “对,还是你能明白我的心。”白易然知道自己不是这么想的,但他宁可相信,自己就是这么想的,才会不忍心让她死。 “那是当然了,我是谁啊,别忘了,我可是能看到人的内心呢。”田苗开着玩笑。 “那你有没有看到,我心里正在想你呢?”白易然深情的问。 “嗯,看到了。”田苗不自觉的撒着娇。 “唉哟喂,真是看不下去,都要长针眼了。”江爷爷一副受不了样子,一个劲儿的抖落着,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 “江爷爷,你要从现在开始学会适应,不然的话,受罪的是你啊。”田苗开着江爷爷的玩笑。 “唉呀,真是厚脸皮啊,真是受不了啊。”江爷爷说着,足下一点,逃跑般的飞走了。 “江爷爷,你干啥去啊?”田苗在后面叫。 “你这个小傻瓜,他那是为了让咱们单独相处,不然的话,他走就走呗,拎着喜子干嘛?”白易然觉得田苗这偶尔的小迷糊,十分的可爱。 “对了,喜子今天有点怪怪的,平时他的话挺多的啊?”田苗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这才想起是哪儿不对。 “他的心情应该很不好吧,毕竟当年他亲眼,看到她把他师傅亲手杀死的。”白易然解释。 “啊?他经历过那么可怕的事情?”田苗大惊。 “走吧。”白易然拉着她的手,缓步向村子里走去。 两个人一边聊一边走,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村民,结果他们的事情,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不到一个时辰,就家喻户晓了。 住在临村的田莲花,听说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也不管家里忙不忙的,一路火急火燎的回了娘家。 “你这是要干啥?家里着火了?这家伙吵吵吧囔的。”付氏真是越来越看不惯,自己这个唯一的闺女。 “娘,你说啥呢?这好好的干啥咒我家着火啊?真是不识好人心,我听说了侄女的事儿,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一路跑着来的。”田莲花十分委屈。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咱们苗儿多带劲儿啊,也就是易然那样的,才能配得上。”付氏自豪的说。 “娘,你咋这么迷糊呢?他们两个就算是再咋地,也不能手拉手街村子晃啊?这传出去多难听,你又不是不知道。”田莲花没有想到,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儿,娘居然完全不在乎? “哼,你懂个屁,像易然这么好的小伙子,那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他们的事儿传得越大越好,这样他就别想撤蹄儿了。”付氏笑得十分开怀。 她嘴上不说,可是一直以为,都觉得田苗这辈子,算是完了,这年头好小伙儿,谁会给人家当上门啊? 原本不抱希望的她,哪里想到,田苗这丫头,还真是机灵,自己蔫不声儿的,就捞了条大鱼。 “娘,你是不是病了?现在田苗的名声可是全完了。”田莲花真怀疑,娘是不是冲着啥了? “上一边儿去,你才病了呢,不会说话就别乱说,谁病了?”付氏气得想给她一巴掌,她这个臭丫头,居然敢咒她老娘? “娘,你的意思是,这事儿你就不管了?任他们两个瞎胡闹了?”田莲花实在是不能理解娘的想法。 “这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你头一天认识苗儿啊?她是胡闹的孩子吗?哼,这一天天的净整那没用的,有那功夫咋不好好管管你儿子?”付氏发现自己的闺女,一点也没有进步,自己娘家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咋就没一点自觉呢? “我儿子咋了?再有两天就要下榜了,娘,我跟你说,这一次保证能中。”田莲花无比自豪的说。 “我是说你家老二,听你爹说,他前个儿又来找有金借银子,这都几回了?当他大舅是钱庄呢?”付氏生气的说。 “啥?小二来借银子?不能吧,他借银子干啥呀?”田莲花大惊失色。 “你问谁呢?本来他是来找你爹的,你爹不给,他就去找有金了,谁知道他要银子干啥?你这当娘的都不知道,我们上哪知道去?”付氏真是烦透了,这个好吃懒做,油嘴滑舌的二外孙。 “娘,我先家去了啊,哪天再来看你。”田莲花一听,哪还有闲心管田苗的事儿,立刻又是一路狂奔回家去了。 “老夫人,姑太太好像吓到了。”崔管家的大儿媳齐氏,一边给付氏捶着肩膀,一边轻声的说。 “活该,谁让她一天天就只把老大放在心上,一点也不管老二,现在也该让她受受罪了。”付氏没好气儿的说。 “老夫人,我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齐氏有些犹豫。 “和我还有啥当不当讲的,有话就说呗。”付氏对这个齐氏,十分的满意,自从她跟在自己身边之后,就再也没有感觉到寂寞了。 “我听说,姑太太家的二公子,在镇上常去赌坊,啊,老夫人,我也是听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齐氏见付氏脸色大变,忙出声解释。 “那小子啥事儿干不出来?苗儿回来没有?这事儿可得好好打听清楚,再咋说也是外孙啊。”付氏一听赌坊,心里就直突突。 “大小姐还没有回来,我这就去门房告诉一声,让他们等大小姐回来的时候,告诉她一声,请她到你这屋来一趟。”齐氏说着就向院子走去。 付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那个满足,这才是人生嘛,想着村里的那些个村妇们,她的心情就像飞起来一样。 “我送你回去吧。”白易然说。 “这么近送什么啊,你的目的都达到了,现在是不是应该回去忙你的了?”田苗又不是白痴,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要拉着她的手,满村子的赏景儿。 “女人太聪明了,那就不可爱了,知道吗?”白易然宠溺的刮刮她的俏鼻。 “那你也别做得太明显啊,这有什么难猜的?别忘了,我可是能看到人的内心呢。”田苗佯装凶狠的点了点他心脏的位置。 “你知道吗,这可是危险的行为,等于点火儿的。”白易然弯下腰来,抵着田苗的鼻子,轻声的说。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田苗说着就跑开了,丢下了一脸坏笑的白易然。 回到家里的田苗,听门房说奶奶找她,忙直接去了奶奶的房间。 “奶,你叫我?”田苗见付氏的表情挺正常的,实在是猜不到是什么事情。 “是啊,我听说,你大姑家的庭丰,这一阵子老是进镇上的赌坊,你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这事儿是不是真的。”付氏说。 “什么?去赌坊?奶你不用担心,我这就找人去打听看看。”田苗说着就起身向外走,可是走到门口又返了回来。 “奶,他哪来的银子?”田苗想到最重要的一点。 “他来找你爷要,你爷不给,他就去找你爹了,听说好像来过三趟了都。”付氏实话实说。 “行了,奶,你就不用担心,这事儿我来办。”田苗笑着从付氏那里离开。 可是出了门,田苗的表情就变了,心里恨恨的想着,这件事儿最好不是什么圈套,不然的话,她定是要让那个幕后的人,知道她田苗的厉害。 第一百二十四章 出现神秘人物 田苗走到正厅之后,命小梅将柳管家给叫过来,她有事情找他。 “大小姐,你叫我?”柳管家恭敬的问。 “柳叔,你忙呢?咋整得满头汗?小梅,给柳叔上杯凉茶。”田苗见柳管家脸上的汗,都快成河流了。 “哈哈,大小姐,咱们出了件大喜事儿啊。”柳管家开心的说。 “啥喜事儿?”田苗了解柳管家,是一个沉稳的人,他从来都不会信口雌黄。 “你的爱马枣花,就要当娘了,哈哈,前两天开始就不爱吃料了,我还以为是病了,这不请了人看,说是揣崽子了。”柳管家真是开心啊。 “真的?那谁是孩子的爹啊?”田苗也很开心,有些沉重的心情,似乎也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这两天我天天瞅,寻思着好像是追风的,它俩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好在一块儿。”柳管家感觉八九不离十。 “哈哈,这事儿还真有意思,想不到咱们家的马儿们,自己就把终身大事儿给办了。”田苗开心的说着。 “大小姐,你叫我来,是有啥事儿吗?”柳管家和田苗说了一会儿,马儿们的事情,这才问道。 “我听说大姑家的二儿子,最近总是出入赌坊,你去打听一下,是他自己想去的,还是有人牵着他。”田苗觉得,还是把原因找准了才行。 “好,我现在就去办。”柳管家说着,就起身离开了。 “小姐,你觉得是有人给表少爷下的套儿?”小梅惊呼。 “这种事儿也不是不可能的,等柳管家查明白后就知道了,这事儿不要说出去。”田苗知道小梅是个嘴里有把门儿的,但还是小心的叮嘱。 “放心吧,我知道啥能说,啥不能说的。”小梅有些不满的说,小姐咋还不放心自己呢?她的嘴多严啊? “后天就是张小姐成亲的日子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田苗本来想送玛瑙摆件儿,可是最后还是改了主意。 “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咱们送那些东西,真的行吗?”小梅有些不太确定的问,人家张小姐可是全镇首富家的女儿,啥好东西没见过? “礼物不在于多么贵重,而是在于心意,那些东西的原料虽然很普通,但是心意却是别人所比不上的。”田苗对于自己的想法,很有信心。 “希望她可以明白你的心意,可别在她家后门的筐子里,看到那些个小宝贝就好了。”小梅还是有些不放心。 “哈哈,要真是那样的话,也不是坏事儿啊,如果她真的把那些都给扔了,那么以后我就当没有这个朋友。”田苗笑着说。 “大姐,你在这儿啊,我都找你好几圈儿了。”田杏气喘如牛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儿啊?你怎么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田苗真是服了,田朵是不管多热的天儿,那脸上总是干爽爽的。 可是这个田杏就完全不同了,总是汗水淋漓的,现在的天气还算是可以,并不像之前那么热了,可她还是汗汗的。 “这么热的天儿,我师傅让我跑了多远,你知道吗?要不是大姐夫,让我传话,哪会让我回家来?”田杏也不管桌上的杯子,是谁用的,见里面有水,就立刻端起来一口全部喝掉。 “你这孩子,咋越来越粗鲁了?那是谁的杯子啊,拿起来就喝,你要渴死了啊?”田苗真是受不了,这孩子也太过于不拘小节,那可是柳叔用过的杯子。 “那怕啥的,用别人的杯子咋了?能毒死啊?我天天不是和师傅用一个水袋喝水?”田杏感觉大姐和二姐,都太矫情了吧? “唉,真是和你说不清楚,快说吧,你找我干什么?”田苗真是要被她愁死了。 “姐夫说……”田杏刚开个头儿,就被田苗给打断了。 “你等会儿,你叫他啥?” “还能叫啥?当然是叫姐夫啊,这有啥不对的?”田杏的表情明确的写着,你怎么问这种白痴问题? “谁让你叫的?我和他成亲了吗?臭丫头,你要是再敢乱叫,看我咋收拾你?”田苗真是气得不行。 “是白公子让我这么叫的,他说如果我叫他姐夫,就把这个袖袋送给我。”田杏说着,将自己的袖子卷了起来,让田苗看她手臂上的袖袋。 “这是什么玩意儿?”田苗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特别来。 “这个得这样用,你看,这里面放着飞镖,只要一按这里,就会射出一支。大姐,你跟我来,咱们去院子里去,我给你展示一下。”田杏兴奋得不行。 “把这个取下来。”田苗一听是这么危险的东西,立刻命令她。 “为啥拿下来?”田杏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再说一遍,把这个给你拿下来,快点儿。”田苗没好气儿的说。 “拿下来了,你要干啥啊?”田杏不悦的嘟囔着。 “这个先放在我这儿,等过几年我自然会还给你。”田苗把那袖袋小心的收了起来。 “啊?为啥啊,这是姐夫送我的,你干啥给收起来啊?”田杏急得都快哭了,却不敢上手去抢。 “这个东西太危险了,你现在年纪小,性子也冲,带着它在身上,很容易会出事儿。 它在你身上,我一刻也安稳不了,所以在你的性子没有改变之前,我是不会把它还给你的。”田苗现在很生气,这个白易然,是不是脑子长虫儿了? “我不要,大姐,你不能这么对我,这可是我早就相中的。”田杏急得直蹦,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哭什么哭?这点事儿至于哭吗?又不是不给你了,只是你现在还太小了,等你长大两年,就会还给你的。”田苗无奈的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忍心的叮嘱她。 “大姐,你就还给我吧,我自己收着不行吗?我保证不会拿出来带,这还不行吗?”田杏真的很喜欢,刚才白易然给她的时候,她差点飞起来。 “你真的能做到吗?”田苗认真的问。 “真的,大姐,我师傅说了,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言而有信,虽说我年纪小,但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田杏胡乱的抹了一把,不管是汗还是眼泪,全被她全都抹到了袖子上。 “唉,你这孩子,咋全都抹到袖子上了?没带手绢儿啊?”田苗真是气得不行,说着看向田杏的丫环小竹。 “大小姐,我带了三条手绢,可都被三小姐给扔了。”小竹委屈的说。 “啥?都扔了?杏儿你为啥都扔了?”田苗取出自己的手绢,一边为田杏擦脸,一边问道。 “手绢全都是汗,湿哒哒、粘乎乎的。”田杏解释,她从来不带手绢,可是小竹却总是让她用,真是想想就烦。 “那你就扔?银子太多了,没处花是不是?”田苗气道,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养成这样的坏习惯? “大小姐,三小姐扔手绢,主要是为了让我去捡,然后她好跑开,把我给丢在后面。”小竹瘪着嘴说,然后将她捡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洗的手绢,从口袋里取出来,让田苗看。 “你以后也别给她准备手绢了,就在她的袖子里,缝上十几层,她擦脏了,你就扯下来一层。”田苗没好气儿的说。 “大姐,那可不行,袖子上缝十几层,那得多沉啊?我才不要呢。”田杏觉得大姐说得,完全是就是损招儿。 “三小姐,你咋还真的信了,大小姐,那是在逗你呢。”小竹真是服了,这个机灵的三小姐,咋总是在大小姐面前,冒傻气呢? “行了,你现在能说白易然,让你来传什么话了吧?”田苗真是服了。 “啊,姐夫他说,后天和你一起去,让你在家里等着,到时候他来接你。”田杏这才想起正事儿来。 “就为了这事儿?”田苗有些不解。 “就是这事儿,啊,对了,他们有事儿出门儿了,走得挺急的,看那意思,明天可能回来,要不就是回来得很晚。”田杏一副刚想来的样子。 “他们遇到什么事儿吗?”田苗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也不知道,本来我在跑圈儿,师傅突然被姐夫给叫了去,后来姐夫就送了我袖袋,再后来他们就急匆匆的走了。”田杏一直都不是个心细的,现在大姐问起来,她努力了半天,就是没有想出一点儿线索来。 “行了,问你也是白问,出去玩儿吧,我这还有事儿呢。”田苗实在是受不了,这个田杏的粗线条。 “大姐,你有空去看看娘吧,我刚才以为你在她屋里,结果进去的时候,发现她在抹眼泪。”田杏和田苗一样,最怕看到别人哭。 “你这臭丫头,为什么不早说啊?真是的。”田苗一听,虽然感觉到头疼,却也立刻起身跑向李氏的房里。 “娘,你咋了?”田苗进来之后,发现李氏的双眼红红,一看就能知道是刚刚哭完。 “没啥,你咋有空过来?”李氏恹恹的说。 “今天没啥事儿,听杏儿说你哭了,就过来看看呗。”田苗看了眼钱氏,发现她的脸色也不太好,心里更加好奇了。 “没事儿就是没事儿,你就别问了。”李氏一副不想不多谈的样子,田苗只好给钱氏一个眼神儿,示意她跟自己出来。 “出啥事儿了?”田苗语气平淡,但眼神十分坚定的问。 “夫人做了一个梦,醒来就一直哭,我咋劝也劝不住,她说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钱氏也很无奈的。 “啥玩意儿?就因为做梦?行了,我知道了,你让人去把二小姐找回来,让她给娘诊诊脉,开些安神的补药啥的。”田苗感觉头都要大了,怎么娘怀了孕之后,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日子过得飞快,春光的明媚,一下子就把这漫长的冬季给赶走了。 “朵儿,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偷着喝什么长个的药了?这几年的时间,你咋窜这么高了?”田苗今天才突然发现,一直和自己一般高的朵儿,居然比自己高出一半个头来了。 “哪有啊,哈哈,要是有这样的药,我也得和你一起喝啊,哪能自己偷着喝。”田朵笑眯眯的说。 “说的也是,咱们天天吃一样的饭,可是你却长得比我快,真是让我伤心。”田苗慎怪道。 “哈哈,姐,你就别再闹心了,你的个儿也不矮,比招娣姐才到你眉梢儿,在咱村儿里,你也算是高的了。”田朵安慰着自尊心,有些受挫的田苗。 “行了,你快去忙吧,这个时候,少在我的眼前晃,眼晕。”田苗知道自己的个子,不算是矮的,差不多有一六五的样子,可是田朵比自己小一岁,今年才十四岁,却差不多有一七零了。 从外表上看,田朵反而像是她的姐姐,这还不算,就连田杏的个子也长得很快,眼看着就要赶上自己了,她可不希望自己将来是四姐妹当中,最矮的那一个。 “小姐,姑爷来了,夫人让你去正厅。”小梅从外面进来,发现田苗的衣服还没有换完,忙上去帮忙。 “他咋来这么早?”田苗有些意外,白易然是一个准时的人,很少会提前或是迟到。 “想你了呗,这一阵子你这么忙,都有八天没有见他了。”小梅自然的接口。 “你是不是太闲了,连我们多少天没见面,都数着呢?”田苗真是服了这个小梅,啥事儿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重要的事儿当然要记着啊,小姐,纪有良这两天老是给我送吃的,他让我帮着他问问,啥时候正式收他为徒呢。”小梅嘟囔着。 “他这小子倒是挺有招儿的,你告诉他,过一阵子,等我手头上的事儿少了些,就会办正式的收徒仪式。”田苗本来在年前想办的,可是一想到因为是冬季,外面没有办法摆席,所以就一直耽搁下来了。 “哈哈,我要是这么说的话,他非得哭死不可,等你有空儿,那得猴年马月去,小姐的事儿多多啊,哪天消停的休息了?”小梅笑着说。 “你告诉他,等天气暖和的时候,会办的,那不过就是一个形式,没正式收,不也在教他吗? 现在全镇的人都知道,他是我的徒弟,真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好担心的。”田苗穿戴整齐的走向正厅。 “大姐,你咋才出来啊?这衣服是现做的啊?”田杏最受不了的,就是等人,见田苗才出来,立刻讽刺田苗速度慢。 “丫头,你是不是皮子紧了?”田苗冷冷的说。 “哪有啊,人家就是等着急了嘛,唉呀,大姐,你这身衣服可真好看。”困田杏见田苗神情不悦,立刻一副狗腿模样。 “易然,你咋来这么早?还有一个时辰呢。”田苗选择自动忽略田杏的话。 “想你就早点过来了。”白易然轻声说。 “肉麻。”田苗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苗儿啊,我真的不能去吗?”李氏挺着个大大的肚子,委屈的问。 “当然不行了,娘,你现在这样,哪能去啊?等将来咱们抱着小宝宝,一起去给姥爷和姥姥上香,今天你就别去了。”田苗再一次强调。 “孩他娘,你就别再问了,就算她让你去,我也不会让你去的。”田有金自从李氏的肚子显怀了之后,就每天寸步不离的跟着李氏,生怕出现一点差池。 “行了,这上山修坟立碑的,你个大肚子婆去干啥?就算现在不像过去那么多说道了,女人也能去坟地,可这双身子的人去了,可是绝对不行的。”付氏自从搬到大宅之后,就很少管家里的事儿了。 几乎天天都去木器铺子旁边,田苗给她开的活动室里,和村里的一些交好的妇人们,打打牌,聊聊天的。 “娘,这修坟还有说道呢?”田有金担心的问。 “那是当然了,你以为随便修修就行了?人家说了,这坟可是老关键了,多少人家兴旺都是因为祖坟埋得好。”付氏也是听人家闲聊,才知道的。 “苗儿,那咱们这么随便修,能行吗?”李氏听付氏这么说,也担心得不行。 “娘,你放心吧,我哪能随便乱修,阴阳先生都找好了,他可是全镇最有名的,保证不会犯说道的。”田苗当然不会随意乱来。 “我就知道咱苗儿办事儿,那是一点事儿不带差的,行了,你们坐着吧,我去玩牌了。”付氏见田苗都安排好了,也乐得轻松,那个叫麻将的木头牌,还真是好玩儿。 “走吧,咱们回房吧,你不能坐太久。”田有金扶着李氏回房去了。 现在正厅就只剩下白易然和田苗,他们心里都明白,家里人就是为了给他们空间。 “这么多天不理我,事情忙完了吗?”白易然拉着她的小手,微笑的问。 “还差一点儿,要想开铺子,东西少了哪行啊,你看看我的眼睛都快成泡儿了。”田苗不自觉的撒娇。 “你不是收了徒弟吗?干啥还要亲力亲为的?”白易然倒是没有看出来,她的眼睛有什么,可是她那红红的手指,却是十分明确的让他知道,她有多么的辛苦。 “有良是个好孩子,可天份却不是那么出众,现在只能做一些基础,居然要开铺子,当然要件件精品才行。”田苗打算在县城里开一家,专门卖玉石摆件的铺子,自去年冬季就一直在准备着。 “可也不能太累了,家里又不是等米下锅,什么时候准备好都无所谓,反正铺子也不急着开。”白易然安抚着她。 “我也不是着急,只是想趁着有空的时候,多准备些,等一阵子我就要忙得,脚不沾地了。”田苗真是有些后悔,都怪自己没有好好计划,这下子鹿场、酒坊,还有山上的工程和爷爷的山货铺子。 全都赶到了一起,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应付得来? “我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会闲下来,到时候我会帮你的,放心吧。”白易然为了把时间空出来,自从去年秋季就一直在忙碌,大冬季的也跑出去好多次。 “你前一阵子那么忙,就是为了把时间挤出来帮我?”田苗感动的问。 “你眼睛瞪那么大干嘛?”白易然真担心,她的大眼珠子,会飞出来。 “有你真好,看来我还是幸运的。”田苗真心的说。 “其实最幸运的是我,多年来,我都感觉十分的孤独,就算有顺子和喜子陪在我身边,可是我还是感觉孤独。”白易然有些伤感的说。 “这都是那个妖妇有意的,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让她好过。”田苗心疼的说。 “现在我不孤独了,你就是我的亲人,是我的家,虽然我们没有成亲,却是让我有了家的感觉,谢谢你。”白易然拉着她的小手,真诚的说。 “你怎么了,今天咋有点儿怪怪的?”田苗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波动。 “我发现有可疑的黑衣人,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心里却有着不太好的猜测。”白易然心情有些烦躁,所以才会早一个时辰,跑来看田苗。 “你是怀疑,他们是他的人?会不会太主观了?”田苗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 “不知道,反正他们现在还没有威胁到我们,我让下面的人去查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的。”白易然也不知道,如果查出来的结果,与他的想像一样,自己会是一个什么的心情? 第一百二十五章 修坟惊魂 田苗轻声安抚着白易然,小梅就守在门口,其实田苗并没有让她这么干,她却每次都自觉的这么做。 “小梅,你进去通报一声,时辰就要到了,马车也准备好了。”柳管家说。 “知道了,叔,我这就进去。”小梅说着,转身向屋里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柳管家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和大小姐,提上一提了?唉,这种事儿应该是夫人管的,可夫人现在这样,哪有闲心管这事儿啊。 田苗他们一行人,到达马家营子时,正好是晚饭时间,李家因为提前得到了信儿,所以他们进门正好吃饭。 “唉呀,苗儿啊,你们可算是来了,这家伙把我盼的,差点跑到村头等着去。”吕氏热情的说。 “唉呀,舅太太,你这话说得也太那啥了,我都不信,更别说我家小姐了。”小梅真是受不了,吕氏说得也太假了。 “小梅,不许这么没大没小的,消停吃饭去。”田苗笑着把她给赶了出去。 “哈哈,这个梅丫头,真是个厉害的,将来谁娶了你,可是要受气的啊。”吕氏是一个圆滑的人,她心里虽然不是很高兴,但表面上却还是笑得开怀。 “小妗子,你别和她一样的,都是让我给惯的,回去后我会教训她的。”田苗笑着说。 “用不着,咱们是自家人,说话随便点才亲,客气来客气去的,把人情都拉远了。”吕氏十分大度的说。 “小姥姥的身体怎么样了?”田苗把话题转移开。 “她现在是越来越严重了,大夫说以后会越来越重。”吕氏说话一直都十分夸张,不过田苗却不在乎真相如何,只要听到的消息,是她想要的就行了。 “那就有劳小妗子多费心了,听我爷爷说,你们这边收上来的山货都挺好的。”田苗心情还不错。 “咱们这边的山挺富的,你小舅和我爹查得可严了,刚开始村里人,说得话老难听了。 说咱们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鸡蛋里头挑骨头啥的,被挑出去的山货,还想再混到好的里面。”吕氏说着开始的事儿,以表示她们有多么的认真。 “现在应该捋顺了吧?”田苗实在是没有聊下去的兴趣。 “那是当然了,咱们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把他们摆愣得背服的。”吕氏终于说出了重点。 “苗儿,你再不吃的话,饭菜就都凉了,一会儿还得上山呢。”白易然看田苗的表情,就知道她开始不耐烦了。 “唉呀,都是我该死,快吃吧,咱有话以后再唠。”吕氏说着就退了出去。 “你这个小妗子还真是个大嗓门儿,性子挺爽朗的。”白易然笑着说。 “这个鸡味道挺好的,你尝尝吧,马家营子的鸡,肉质挺嫩的。”田苗夹了一块马家营子的特产鸡。 “味道是不错,想不到这不同地方的鸡,吃起来味道也有这么大的分别。”白易然感慨,他是一个很少注意到吃的人。 “当然是不一样的,要是全都一样,那就没有特产了,你说我们在马家营子建个鸡场咋样?”田苗的特色山珍铺子,因为张小姐的关系,一直也没有开成。 “也没看出来,你有多爱吃鸡肉啊,再说了,就算是再怎么爱吃,也不至于建个养鸡场吧?”白易然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当我是吃货呢?我是那种为了吃而建鸡场的人吗?建养鸡场不是为了我自己吃,而是为了将来开铺子用的。”田苗笑着说,马家营子的鸡并不是普通的鸡。 而是十分有营养价值的乌鸡,之前她就听说马家营子的鸡不同,可也没有放在心上,今天亲眼见到,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 “你啊,脑子里想的,全是赚钱的点子,能不能给我空出点地方来?”白易然挫败的说。 “你怎么越来越回去了,我是不是应该重新考虑一下?”田苗很开心看到白易然的变化。 自从他们确定关系的半年来,田苗对于他的变化,那是看在眼里的,之前的招牌笑容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笑。 “现在你要想的,应该是尽快成亲。”白易然才不会像以前那样,她一说这种话,自己就气得不行。 “哼,你慢慢等吧,那些黑衣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吗?”田苗有些担心,顺子都走了一个月了。 “还没有,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应该和我猜的差不多,除了他之外,我完全想不出另外的人选来。”白易然轻叹,自己现在完全接管了星月门的事务。 若不是为了田苗,他应该回到门里去坐镇,而不是这样来回的奔波,但他却一点辛苦的感觉也没有。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田苗一众人来到了山上的坟地,这春光明媚的日子,山上却是阴冷的很。 “小姐,披上吧,这山风挺硬的。”小梅把披风给田苗披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些毛毛的。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过去看看。”白易然说着,走向阴阳先生那边,与他商讨起来。 “小姐,你看小舅老爷,是不是有点不一样了?感觉好像有点傻傻的,一句话也不说,问上三句才能说一句。”小梅神秘兮兮的说。 “他以前也不是个话多,别老是大惊小怪的。”田苗零点是服了,这个小梅一点事儿,都能让她惊慌失措的。 “知道了,小姐,你看那边的花,多好看啊。”小梅突然指着不远的山坡。 “哪有什么花啊,这刚开春儿,哪来的花?”田苗好奇的看向那里,只见那里有红红绿绿的一片,看着是有些像花,但却不太像。 “小姐,你说会不会是那啥啊?”小梅可不敢在这种地方,大方的说出鬼字来。 “少胡说了,咱们过去看看。”田苗瞪了她一眼,抬腿就要往那边走。 “等,等一下,小姐,咱们还是等姑爷他们忙完了,一起过去吧。”小梅可没有勇气,就这么走过去看。 “他们一时半会儿是完不了事儿的,你要是怕就别去,我自己去就行了。”田苗是个行动派,说到就要做到。 “那哪能让你自己去,我和你一起去不行吗?”小梅嘟囔着说。 田苗抓紧披风,小心的向下面走去,等走到了地方,还没有仔细看清,就听得小梅厉声尖叫。 “啊……”那惨叫声在山里传得好远。 被吓了一跳的田苗,还没有顾得上说话,就被白易然怀在了怀里,听着他那快跳出来的心跳声,她可以明确的感受到,他有多么的紧张。 “苗儿,你没事儿吧?”白易然听到这边的声音,想都没想就飞掠而来。 “我啥事儿也没有,都是小梅大惊小怪的,我都没看清是咋回事儿呢。”田苗不满的瞪了小梅一眼。 “小姐,那是你没看见,我的娘啊,太吓人了。”小梅到现在还在发抖。 “行了,咱们先离开这里吧。”白易然说着,将田苗扶了回去,一直都没有让她回头看上一眼。 那个女尸的样子,太瘆人了,也不知道是让什么野物,给挖出来的,那红绿的寿衣,都被撕烂了,尸身也是惨不忍睹的。 “你到底看到啥了?咋还不过劲儿呢?”田苗真是在好奇了,可惜他们死活不许她看上一眼。 “小姐,你就别问了,我现在不能回想,我的娘啊,真是吓死我了。”小梅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抖个不停的腿。 “没有,就是被野物挖出来的女尸,不让你看是为了你好。”白易然解释。 “啊?那怎么办?问问阴阳先生吧,看看能不能帮下忙什么的,总不能就这么扔着啊。”田苗一听,还真是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看到。 这一个小插曲,除了小梅做了几天恶梦之外,田苗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却不想日后却收获了意想不到的礼物。 “回来了?事情还顺不?”吕氏热情的迎接,从山上回来的他们。 “今天就是看看,明天开始动工,具体的都交待完了,以后就要劳烦小舅他们了。”田苗有些不太适应,吕氏这么热情的样子。 “那有啥呀,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你快进屋歇着去吧。”吕氏见田苗脸色不太好,以为她是累了,忙把她们让到提前准备好的房间。 “小姐,咱们今天还在这儿住吗?”小梅实在是不想住在李家。 “今天再住一宿,明天早上动身,这个季节走夜路,太遭罪了。”田苗也不喜欢住在这里。 “也是,姑爷他们去村子里遛弯去了,说是看看鸡啥的,他有那么爱吃鸡吗?”小梅有些好奇的问。 “谁知道呢,你去把我的书拿过来。”田苗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甜甜的,白易然就是这样的人,只要自己提上一句,他就会去把事情给落实了。 第二天一大早,田苗一行人吃过早饭,就启程往合田村出发。 “苗儿,我看了一下,这里没有太适合建养鸡场的地方。你说把这里的鸡,带到别处去的话,养出来的话,会不会变味道?”白易然轻声问。 “不知道啊,我就是这么一想,行得通就行,行不通就算了。”田苗本来要自己骑马的,可是白易然硬不允许。 他的理由也很充分,现在刚刚开春儿,气温还相当低,骑马的话,怕她会受了风寒。 于是在田苗的强烈要求下,白易然也只好听从她的要求,与她一起坐在马车里面。 “我让他们弄了几只,回到合田村养上几个月,然后咱们再炖了,试试看味道会不会改变。”白易然的话,让田苗差点笑出声来。 “你还真是的,要是建不成养鸡场,那就不建呗,我想好了,大不了咱们放出风去。 高价收马家营子的乌骨鸡,他们听说了之后,一定会尽可能的多养的,这样不是比自己建养鸡场强多了。 虽说是会多花些银子,可是也少操心不是,你这是什么表情?”说得正开心的田苗,见他挑眉,不解的问。 “你很喜欢看我变成傻子是不?”白易然感觉自己太傻了,想不到他还会干出这么蠢的事情来。 “哈哈,你这样很可爱,我很喜欢。”田苗见他有些窘,立刻甜甜撒娇。 “你这个小妖精,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了吗?”白易然刮了刮她的俏鼻。 “那个啥,你们后来咋办了?”田苗想起了山上的那个被挖出来的女尸。 “我们去村里问了,说是年前上吊的一个年轻寡妇,因为受不了婆家的气,一时想不开。 她婆家人不管,我就出了银子,让那个阴阳先生,把她的事情给办了。”白易然有些感慨。 “天下间还有这样的事情呢?以前只是听说,却没有想到差点儿就亲眼所见。”田苗的心情十分沉重。 “这种事情是挺多的。”白易然的心情也不太好。 “你真的甘心吗?以你的身份给我当上门女婿,心里不会不平衡吗?”田苗觉得这个很难,不管想多少次,她都觉得这样对他太不公平。 “这有什么不平衡的,我又没有家人,不管是你嫁,还是我嫁,还不都是一样? 你们家的人,会因为我们成亲了,而对我不一样吗?”白易然笑着问。 “当然不会了,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以对待普通人的态度对你。”田苗关于这一点,还是很有把握的。 虽然他们的关系公开了,可是家里人还是对他,十分的尊敬,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不会因为他们成亲而改变。 “那我还有什么不平的?”白易然笑着说。 “那倒也是呢,我真是想不明白,他们怎么就对你那样呢?难道是你在我背后,对他们做什么了?”田苗一副探讨的模样。 “我有做吗?可能是我天生的气质,让他们没有办法随便对待吧。”白易然难得臭屁的说。 “切,真能臭美。”田苗向他做着鬼脸。 “你今年十五岁了,咱们成亲的事情,是不是要提一提了?”白易然这话一出口,田苗的鬼脸立刻就垮了下来。 “你这是干啥啊?本来心情好好的,结果让你给破坏了。”田苗真是服了,这个男人,好好的提这个干嘛? “成亲就那么让你不喜欢?”白易然实在是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反感成亲。 “也不是,主要是我不想太早成亲嘛,我才十五岁几天啊,你就这么说。”田苗真是受不了,为什么要早早的成亲嘛。 “十五岁太早,那你认为多大不早呢?”白易然原本就是想逗逗她,谁想到她的答案差点把他给气死。 “我想二十岁成亲,那样的……”田苗说了一半儿,就没有办法说下去了,因为白易然的脸色,难看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你这是干啥呀?想吓死谁啊,脸都黑了。”田苗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离经叛道的,但这是她的真实想法,总不能不说出来骗他吧? “你还在乎我的脸色黑不黑吗?”白易然真是被她气得不轻。 “你这什么话,我当然在乎了,说的好像我多过份似的。”田苗嘟囔着小嘴,一副委屈的样子。 “说得倒是好听,你要是在乎的话,能说出二十岁成亲的话来吗?让我再这样守着你,干着着五年吗?就不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因相思而死吗?”白易然说完这话,不止是田苗起鸡皮疙瘩,他自己也有些胃部不适。 “你能不能不说这些,你自己都不信的话?会让我觉得你轻浮的,我又不是说一定要等到二十岁,只是说我想那个时候而已。”田苗解释着。 “现在想想,我还真是没有必要生气,估计到不了你二十岁,你娘就得用眼泪把你冲出家门,我只要坐在家里等着你就行了。”白易然开着玩笑,半真半假的说。 “哈哈,你还真别说,这种情况完全有可能。有实在是想不通,我娘的眼泪咋就那么多呢?她只要眼圈儿一红,我这心就直发毛,恨不得长出翅膀飞走喽。”田苗抱怨着。 “她那是心里敝得慌,好好的谁能流出那么多的泪来?”白易然对于她家的事儿,不说事事了解,也差不了多少。 “是啊,她怎么样了?你好久没有去过了吧?”路途遥远,两个人只好靠闲聊,还打发大把的时间。 “她有什么不好的,现在可以坐着了,你让蒋师傅做的那个木轮椅,肖清可喜欢了。 阎力直囔囔着,亲自把他的腿给打折了,让他也亲自坐上去。”白易然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他们两个咋就吵不够呢?不累吗?”田苗真是服了,只要江爷爷不在场,他们两个,用不了三句话,定是会打起来。 “他们这辈子就这样儿了,从小的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白易然也想不明白,他们两个的年龄,加在一起,都快一百岁了,就是说啥也长不大。 “你上次回门里,有没有去看看……”田苗刚一开头儿,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打住了话头儿。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有办法走进去,是不是太窝囊了?”白易然自嘲的说。 “你这样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啊,放心吧,慢慢会好的,如果不能坦然的面对,就不要勉强自己。”田苗心疼的握紧了他的手。 “有你在身边,真是太好了,你我这么没出息,你都不嫌弃吗?”白易然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他的手一路,流向了他的心间。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了不起吗?”田苗挑眉不满的说。 “那是因为我没出息?”白易然也学她挑眉的样子。 “是因为你对我的心意,让我感动,从认识你到现在,凡事都为我着想,总是默默的在背后付出。 这么多年来,我虽然没有说过,可是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的日子不会这么顺利,真的很感激你啊。”田苗真诚的说。 “感激吗?你不是因为我是江湖上的笑面阎罗,气得想与我永远断了联系吗?”白易然笑着说。 “哼,说起这个,我就生气,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的话,是打死也不会与你有任何瓜葛的。 说来说去,就是你太可恶了,让我对你产生好感之后,才让我知道,小人行径。”田苗开着玩笑。 “不管我是什么身份,都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你只要记得,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尽全力的让你做得成。”白易然轻轻的将她,拥到了怀中。 “在我面前不要说大话,小心将来后悔,我要做的事情,可是多着呢。”田苗一副狡黠的神情。 “不是大话,是真心话。”白易然认真的说,田苗快速的向他的唇,啄了一下,然后不等他反应就逃开了。 可惜白易然才不会,被她逃掉呢,长臂一伸就把她,给捞了回来…… ------题外话------ 我什么时候才能自豪的说,从今以后恢复正常更新了啊,我的身体好了,可是孩子又病了。 家里还要办喜事儿,哪是一个乱字可以形容的? 这样的情况下,还没有疯,我自己都佩服起自己的神经了,是不是像高速路一样宽? 第一百二十六章 遍地开花忙不停 田苗真想把自己砍成八瓣儿,这酒坊、鹿场同时完工不说,张小姐又传来消息,说是要与她面谈,请她有空的时候去镇上一趟。 而马家营子那边的村民,也听说了她们田家收乌骨鸡的消息,纷纷跑来打听,还有蒋婶儿的身子越来越重了,只能在家里休息,招娣一个人看铺子,也忙不过来。 田莲花家的二儿子还被人给打伤了,躺在家里要死不活的,爹那个善良过头儿的,居然满口答应了大姑,要帮着人家讨公道。 总之家里的事情是多得不行,每天睁开眼睛就开始忙碌得不行,而那个一直说帮她的白易然,却在这个时候回星月门了。 “大小姐,招娣回来了,让她进来吗?”小梅轻声的问。 “快让她进来。”田苗正在给张小姐写信,现在这个时候,她哪有那个闲功夫去镇上啊。 不用猜也知道,自己去了,也是去听她抱怨,自己的婚姻生活多么的不幸福。 “苗儿,我去问过了,村里有好向个嫂子想干,我说这事儿得你来定。”招娣进门就直接开口,现在铺子里的生意很好,她可没有闲功夫,在这里绕圈子。 “村里的人你也都了解,这人就由你来定吧,到时候就说是我定的,这样谁也不能说出啥来。 我找你来是有别的事儿,我奶都和我说过好几次了,还是你婚事儿的事儿,别整没用的,痛快给我个话儿。”田苗都快被付氏给磨死了,只要一见到她,就没有别的事儿。 “我是这样想的,要是遇不到自己可心的,那就宁可一辈子不嫁。铺子里还有事儿呢,我就不多坐了啊。”招娣逃命般的离开了田苗的院子。 “小姐,你不知道,现在村里的姑娘们,都老羡慕你和姑爷了,直囔着将来也找个情投意合的。”小梅一副,她这样全是因为你的表情。 “你能不能干点正事儿?马家营的那些人,你都和他们谈明白了吗?”田苗最看不上小梅这个八卦的样儿。 “早就整明白了,你看这是他们和我们签的文书,只等着到时候去收鸡了。”小梅表功似的,把怀里的一摞文书取出来,放到了田苗的书桌上。 “这个东西,他们都看不明白,你要把这上面写的内容,掰开了揉碎了说清楚,要不将来罗烂就多。”田苗大概看看就收到了抽屉里。 “放心吧,我可是讲得老明白了,那家伙他们问的问题老多了,也就是我吧,换一个人都得让他们给问蒙喽。”小梅想起当时的乱糟糟的劲儿,头都隐隐作痛。 “你去忙吧,江爷爷来了,就立刻请进来。”田苗继续写着信,这个张小姐,自从成亲之后,三五天的就会给她来封信。 在她的信里,几乎把她每天做的事情,事无巨细全说一遍,每次看到那厚厚的信封,田苗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啊,江爷爷派人来传话,说他今天要回星月门,酒坊的事儿,等他回来再说。”小梅这才想起正事来。 “你这丫头,咋不早说呢?”田苗一听,立刻不悦的说。 “我一不小心给忘了,小姐,你就原谅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小梅每一次犯错,那认错的态度都老好了。 “行了,少整事儿了,下次多长点儿心吧,去准备马车,咱们去鹿场。”田苗收起写了一半的信,这就起身打算回房间去换衣服。 本来和江爷爷约好了要谈酒坊开张的事儿,现在他忙,正好给自己空出功夫来,这个鹿场从建成到现在快十天了,自己还一次都没有去过呢,村长都捎来三回信儿催她过去呢。 “啊?现在就去,夫人马上就要生了。”小梅吃惊的说,从前天开始,接生婆就住下了,二小姐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呢。 “什么时候生还不一定呢,我总不能什么也不干,就在家里干坐着吧?村长都催了好几次了,我不去,他们那边就啥也干不了。”田苗感觉焦头烂额的,为什么事情都聚到一起了? 主仆二人刚出了院子没有几步,就被哭嚎着的田莲花给堵了个正着。 “苗儿啊,你可不能不管啊,你二表哥现在躺在炕上,人事儿都不醒了啊。”田莲花抱着田苗的大腿,死活也不肯撒手。 “大姑,你这是干啥?我爹答应的事儿,我自然会管的。官咱也报了,官差都找不着人,你让我上哪找人去? 这该找的人也找了,该打点的银子也打点了,你还想让我咋整?人家不是说了,让咱们在家里等信儿吗?”田苗真是烦死了,二表哥年前的时候,被人钓去赌,被她给管回来之后。 好了没几天,居然又开始去妓院了,因为与一个外地人抢头牌,让人家给打成了重伤,现在人家跑了,让她上哪里找人去? “姑太太,你快起来吧,我们小姐这不就是要出门,给你跑这个事儿去吗?你这么抱着她的腿,那她还咋去办事儿啊?”小梅是个机灵的。 “啥?他们说你要去鹿场啊?”田莲花一听,立刻放开了她的腿。 “姑太太,你可真逗,我的话不信,你倒是信旁人的了,我们小姐去哪,谁有我清楚?”小梅的话立刻就让田莲花相信了。 “苗儿啊,大姑就只能靠你了,你大表哥虽说是中了秀才,身上有了功名,可也不实用啊。 咱们家还就算你认识的人多,大家也都能给你面子,再说还有易然呢,你们没成亲,可是定了亲的,咱家的事儿,他可不能不管啊。 我听说他出门了,是不是看见有事儿,躲出去了?”田莲花本来就不是个精明的,现在遇到了事儿,更是没脑子了。 “白易然自己也有事情,你以为他是个没事儿干的闲汉啊?咱们家的事儿,人家管的还少吗,别的不说,二表哥去年被赌坊给扣住了,要不是他的话,二表哥那个时候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吗? 照大姑的意思,你们家有事儿,我们全都不活了,就围着你家玩?现在人都跑了,我们上哪儿找去?要不是易然,能从那妓院要出看病的银子吗?”田苗要是平时,也不会说这些,可是大姑的话也太伤人了。 “唉呀,苗儿啊,你也别生气,你大姑她这是急蒙圈了,你别和她一样的啊。”付氏见田苗真的生气了,忙出声劝解。 “奶,这事儿不是我不管,是我管不了,得求着人家办事儿,你以为当是出银子,人家就乐呵儿的给你办了? 再说了,人家说让咱等信儿,咱就得消停的在家里等信儿,若是给人家催急了,干脆不管了,到时候,哭都找不着调儿。”田苗真是被气到了,要不是爹那个老好人儿,在大姑家当着人全家的面儿,拍着胸脯应下了。 她是打死也不会管这破事儿的,去年赌坊的事儿,她可是花了五十两白银,才把事平下来的,自己又不是他娘,凭啥一次又一次的为他擦屁股啊,想想就闹心。 “大小姐,马车备好了,咱们走吧。”小梅的话一出口,田莲花和付氏立刻就闪出道儿来,让田苗她们过去。 “苗儿啊,你别生气了啊,大姑这是急蒙了,你消消气儿啊。”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田莲花不放心的喊道。 “行了,你快家去吧,这一天天的闹死了。”付氏看着自己这个不长心的闺女,心情也是差得不行。 “娘,你说苗儿能不能不管啊?”田莲花听了婆婆的话,跑来找田苗,结果却没有像婆婆说的那样,反而还把她给惹生气了。 “她是神仙啊?人家都跑了,她上哪儿找去?银子也花了,人也找了,还能咋管?对了,你们家这是擎现成的了是不?去年的五十两,和今年这走人情的二十两,这都不打算还了是不?”付氏这才想起银子的事儿,田苗可是和她说了,要这银子要回来,就全是她的。 “娘,你这是说啥话呢,我们家哪有啥银子啊,你去玩吧,我家去了啊。”田莲花一听这话,还有不走的道理? “你少整那些没用的啊,这回可是从妓院得了二百两呢,我告诉你啊,那七十两你要是不还,我就亲自找你婆婆要去。”付氏昨天才听说,感觉这妓院出手这么大方,一下子就拿出二百两来。 “娘……”田莲花刚一开口,就被付氏给打断了。 “你少没用的,回去就这么告诉你婆婆,这银子要是不还的话,咱们两家就断了联系,看看到时候,谁吃亏。”付氏说完就转身走了,理都不理为难得要死的女儿。 “老夫人,姑太太好像挺为难的。”齐氏小声的说。 “哼,这个没出自自息的,不用管她,她那婆婆精着呢,只要咱家不倒,定是不会亏待她的,你看着吧,要不了三天,她婆婆就会把银子送来。”付氏一直是个聪明的。 以前因为家里的生计,也没功夫琢磨人心,现在闲了,再加上齐氏的点拨。别的不行,自己这个亲家,还是了如指掌的,因为她们两个基本上,属于是同一类人。 田苗坐在马车上,心情早就平复了下来,张庭丰的事儿,自己该做的都做了,至于大姑所希望的,那她就做不到了。 “小姐,你说姑太太为啥突然跑来闹啊?会不会谁在背后说啥了?要不我去打听打听?”小梅歪着脑袋想了好久,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这势力范围还挺广的呢,临村的事儿也打听得着?”田苗没有想到,小梅的八卦势力如此之大。 “小姐,你咋还损我呢?我这么维护她们,是为了啥啊?还不是为了你嘛,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的,我们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这可是很重要的事儿呢。”小梅嘟着小嘴,脸上写着,你咋就不懂我的心呢? “少来了,你自己爱听八卦,却硬是算到我的头上。”田苗取笑道,自从有了小梅之后,自己的日子就变得有趣了很多。 “那我是打听还是不打听啊?”小梅有些不确定的问。 “这种事儿打听也打听不出啥来,大姑那人最大的弱点就是耳根子软,只要是她婆婆说的,那她就会当成圣旨一样。 要是有谁给她吹风,那准是她婆婆,谁都知道的事儿,还打听啥?再说了,外面传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明明是一个鸡蛋,这传来传去的就成大山了。”田苗笑着给小梅分析,这个丫头啥都好,就是这个八卦的心气太高了。 “我知道的,所以每次都是多问几个,再从中挑捡出有用的。”小梅对自己的聪明,那是相当自信。 “你自己掌握着分寸就行,这路还远着呢,靠着歇会儿吧。”田苗说着,将一个垫子丢给她,自己则是躺在软垫上假寐。 周屯长和周旺家正在院子里聊天,听屯子里的人说,田家马车来了,忙起身出去迎接。 “姑爷,你们等急了吧?”田苗下车之后,立刻和大伙儿打着招呼。 “可不是急坏了,你看看我这嘴上都起泡了。”村长说得一点也不夸张,这鹿场建起来了,工人也都找齐了,这天天的工钱往外发,却没有活可干。 “唉呀,姑爷,你这可不行啊,多大点事儿啊,还至于上这么大的火。”田苗真是服了。 “你说得倒是轻松,这么些人天天催,不上火也给催出火来了。”村长能不着急吗,他大小也是个村长,哪能总不在村儿里。 “其实我来不来都是一样的,之前我不是都和你们说要咋整了吗?”田苗在村长来之前,两人在一起谈了两三天,本以为他来了就能支起来。 谁想到这都快十天了,却迟迟开不了张,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急着过来的原因。 “唉,之前想的挺好,可是到了这儿,就不一样儿了。”村长是真的愁死了。 “哈哈,先别说了,咱们去鹿场看看吧,这不看光说,也说不明白不是。”周屯长见到田苗来了,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于是田苗连院子都没进,直接就去了山里的养鹿场。 “咋样?建得还行不?”周屯长心里有些没底,这工程算是他一手抓的。 “不错,看着挺结实的,在这山里头可是要多注意,这些墙啥的,不说天天检察,也要差不多。”田苗各处看了看,感觉还可以。 “这个俺们懂,山里的野物多,这墙要是不结实,那可毁了。”周屯长见田苗满意,他的心里也就有底儿了。 “种鹿收上来了吗?”田苗看着那些空空的栅栏,转头问。 “都和人家说好了,定银也给了,就等着进来了。”村长说明情况,表示他在这里并不是什么事也没干。 “人也齐了,种鹿也齐了,那为什么不开张呢?”田苗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啊?这就是开张?”周屯长愣愣的问。 “是的啊,把种鹿接进来,然后就让工人们养呗,他们都是会养鹿的,缺啥少缺啥的,就准备呗,这有啥难的啊?”田苗实在是想不通。 “就这么简单?”村长也是愣,他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的接着说。 “之前,不是说过那些个规矩,还有记帐啥的,还有那叫鹿产品加工的,这咋都不提了?” “哈哈,看来是我太心急了,话说得太多了,反而让你不知道咋办了。”田苗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说得太多了,包括一些将来的规化都说了。 “唉呀,我的小祖宗啊,你快别笑了,可是急死我们了。”村长见她那样儿,真是急得不行。 “那些都是后话,咱们现在除了把鹿养好,别的啥也做不了。所以咱们现在就只是把那些种鹿养好,等咱们这鹿场的鹿,达到了一定的数量之后。 咱们才开始下一步,到时候,比如说取鹿茸,也不是啥时候都能取的啊,这个有季节的要求,也有鹿的要求。”田苗这话一出口,村长和屯长立刻就明白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我们之前还愁呢,这个产品加工,可得咋整啊,要不咱们还等啥啊,早就开张了。”周屯长猛一拍大腿,心里这个悔啊。 “我也没有真的干过,有些东西,咱们得慢慢摸索着,我想好了,咱们这个鹿场,五年之后能见到利就行。 所以说咱们有五年的时间,可以积累各种经验,也正是因为这样,咱们这个鹿场一定要有一个主事儿的,这个人选你们想好了吗?”田苗坐在鹿场的会客厅,小梅为大家奉上老树屯里自产的土茶。 “这个人选可是老关键了,我心里倒是没有什么啥合适的人儿,老哥,你那边有没有?”周屯长立刻把话给接了过来。 田苗一听,心里微微一动,这中间定是有点别的事儿,本打算明天就开张,看样子这事儿还要再稍微等一等。 “呵呵,我这边也没有啥合适的人选啊,苗儿啊,你是东家,这事儿就由你来定吧,不管你让谁来管,咱们都不带有一句不字儿地。”周村长见周屯长这么说,他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能直接提出来了。 “这个人选没定下来之前,咱们的鹿场就不能开张,你们今天回去好好想想,每个人都提出两个人选来,然后我也想出两个,到时候咱们一起商量下,谁最适合。”田苗觉得有些事儿,她需要好好的调查一下才行。 两人听了她的话之后,谁都没有不同的意见,一行人回到村子的时候,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周屯长的老婆周婶儿,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饭。 “周婶儿,你这也太客气了,又不是过年。”田苗了解老树屯的情况,看到这么一桌子的菜,感觉很不好意思。 “唉呀,东家小姐亲自来了,那不就是过年了?也没准备啥,都是咱自家种的,小姐快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周婶可是肩负着使命的,全村人的命运,都掌握她的菜里了。 “周婶儿你不能总这么客气,这让我以后还咋来吃饭啊?”田苗知道她的想法,可是自己并不想让她有压力。 “就是啊,周婶儿,我家小姐很随和的,要是太麻烦别人了,会让她不舒服的。”小梅边给田苗夹菜,边笑着和周婶儿说。 “行了,你们就别再客气了,再不吃就要凉了,这山里的风大,饭菜凉得老快了。”周屯长出言打着圆场。 就这样大伙吃了一顿,美味而又开心的晚餐,田苗也从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第一百二十七章 鹿场的第一负责人 小梅回来的时候,田苗正在写着什么,见是她来了,这才把笔放下。 “这么久?” “小姐,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打听事儿,可不能直接问关键的,得一点点缓着点儿劲儿问。”小梅一副资深八卦样儿。 “哈哈,这家伙整得还挺专业的,那你这么迂回着问出啥有用的来了吗?”田苗无奈的说。 “我出马还有问不出来的事儿?之前村长家的春来叔他们,在建鹿场的时候和屯子里的人,意见不是那么和,屯长与他们也闹了半红脸儿。 后来还是周屯长出面,请他们兄弟吃了饭,这事儿才算是过去了,只不过他们之间,没之前那么亲了。”小梅把打听到的消息,如实转述。 “他们是因为什么事儿,而意见不和?”田苗之前也猜到了大概。 “还能是啥,当然是银子了,从建场时的花销,到了工人的工钱啥的,反正就是各有各的理儿呗。”小梅觉得两方都有错,但也都有理由那么做。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田苗放下手中的书,准备要睡了。 “小姐,这完了?你心里有主意了?”小梅真是越来越佩服小姐了。 “快去睡吧,明天你就知道了。”田苗笑着将她打发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了简单的早饭之后,按照田苗的意思,周屯长把全屯子的人都给聚到了,屯子里的大空地上。 “东家小姐,咱屯子里的人全都齐了。”周屯长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却对她有着非常的信心。 “姑爷,我春来叔他们呢?”田苗状似无意的问。 “啊,他们一直在后山建鹿场,这不完工了,就让他们回家去看看。”村长笑着解释。 “昨天我说了,让你们每一个人想出两个适合的人选来,现在说一说你们自己的想法吧。”田苗倒也没有追问。 从小梅的话里听得出来,周村长的儿子们,在这里的人缘并不好,这也很正常,他们当然是站在屯长这一面的。 “东家小姐,我想了一宿,也没想出谁来,俺们还是那句话,小姐让谁干,我们就听谁的摆愣,决不二话。”周屯长的心里,可是比看起来,精明得多。 “姑爷,你呢?有啥人选吗?”田苗转头问向,脸色不是那么好的村长,心里叹息着,唉,看来他就算有人选,也没有办法说出来了吧? “呃,我也没有啥人选,苗儿,你是东家,这事儿理应你来定。”村长有些言不由衷的说。 周屯长面上平静,可是心里却是开心的,他这么做了,周村长咋好意思把自己的儿子提出来? “这件事儿,可是马虎不得,慢慢再好好想想吧。”田苗的心里有了人选,只是现在还不是提出来的时候。 “都听东家的。”周屯长不等周村长说话,立刻表态,让村长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苗儿,你把大伙集过来,是有啥事儿吗?”村长只好转移话题。 “各位乡亲,虽说我不与你们不熟,但相信你们都知道我是谁吧?”田苗走上了那个,平时周屯长说事儿的木头墩子上。 “俺们都认得东家小姐。”村民们纷纷表示着。 “大伙儿都消停点儿,这么吵吵吧火的,还让东家小姐咋说话啊?”周屯长一句话就让,情绪激动的村民,安静了下来。 田苗之前就看出来了,周屯长在老树屯,那是相当有威信的,所以当他与周家兄弟意见不和时,村里的人们想都不想,全都站到屯长这一边。 “我把大家请到这里来,主要是想说一说后山鹿场的事儿,在我没有说完之前,还请大家不要说话,等我说完了之后,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田苗的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愣,周屯长和周村长,两人也是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迷茫。 “东家小姐,你有啥话尽管说好了,我们大伙都听着呢。”村民一听她有话说,忙纷纷开口。 “行了,让你们消停一会儿,这咋又出声了?”周屯长无奈的开口。 “对,对,对,都消停地,听着东家小姐说啥?”一个村民附和着说。 “苗儿,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你不说话他们是消停不了的。”周村长小声的对田苗说。 “大家都知道我在后山建了一个养鹿场,现在我要说的是关于鹿场用工的问题,只要是年龄适中,会养鹿的咱们都可以收进来。 但是只有做得好的人,才会有机会得到一辈子的铁饭碗,这所谓的铁饭碗,就是说如果你在咱们鹿场,认真工作了十五年,那么等你老了,干不动了的时候,每个月还可以领到相应的养老银子。 而如果谁在鹿场不好好干,那就会立刻被赶出来,而且家里的人全都不能在鹿场工作了,甚至于直系的亲戚也不行。”田苗的话一出口,老树屯儿的人全都蒙圈了。 这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儿呢?真是活得久了啥事儿都能遇到,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都自己找上门来了。 “东家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可是听说了,现在鹿场里可是没啥活儿,能用几个人啊?”一个村妇开口问道。 “现在还没有开张,当然没有什么活儿了,那么大的鹿场哪可能会没有活儿干呢?用的人也会很多,至于工钱现在还不能定下来,因为不同的工种工钱也是不同的。 像现在那三个工人,他们都是屯子里的养鹿高手,工钱自然是最高的,第一年每个月一两银子,以后每年都会涨。 而且到了年底还会有红包,至于里面包多少,那就要看每一个人的具体表现了。”不只是在场的村民,就连周屯长和周村长也是情绪激动。 “东家小姐,那我能去吗?”另一个妇人,有点怯怯的问。 “明天我会派人在这里收工人,到时候,你们可以报名自己能干的工种,至于具体的情况,以后会慢慢告诉你们的。”田苗倒是很平易近人。 “那成,明个我们都来报名,这可是想不到、念不到的好事儿呢。”那个村妇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我要说的事儿,就是这个,大伙就回去商量吧,明天巳时初过来报名。”田苗一说完,村民们就立刻四散开来,纷纷回家去和家里的老人们商量。 “小姐,你心里没有合适的人选吗?”小梅觉得她家小姐,可不是那种凡事现寻思的,应该早就做好了打算才是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田苗挑眉问。 “也没啥,就是感觉小姐你应该早有打算才是。”小梅嘟囔着说。 “是有打算,只是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你咋就这么沉不住气?”田苗取笑她。 “小姐,你昨个儿不是说,今天我就知道了吗?现在是不是能告诉我了?”小梅心里急得要命。 “本来我是想今天说的,可是看了他们的情况,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也别瞎着急了,过不了几天你就知道了。”田苗真是服了,这个小梅就是好奇心太强了,这个丫头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吗? “哦,我知道了。”小梅见田苗执意不想说,也不敢再追问下去,只能垂着脑袋出去了。 第二天田苗把小梅打发出去,办工人报名的事儿,她则是把周屯长和周村长叫到了一起。 “东家小姐,你有啥吩咐,真管说就是了。”周屯子是一个直率的汉子。 “周叔,你先别急,坐下喝杯茶,今天叫你们过来,就是想和你们唠唠。我虽说是东家,可是这个鹿场也有你们的份儿,没有外人在时,也用不着那些没用的客套。”田苗亲自为他们倒了茶,他们当然是诚惶诚恐的接了过去。 “苗儿,咱们是一家人,有啥话就直说吧。”周村长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个田苗虽说一直对人,都是和善有加,只要没有犯了大错,她基本很少会发脾气,但是大伙儿就是打心眼里头,敬她怕她。 “姑爷,你这话说的,对也不对。不管咱们是不是亲人,既然在一起合作,那就得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 这话说开了,以后也省得出现罗烂不是?你们两个都是我信得过的人,不管我让谁来当掌事儿,你们都得帮我把把关才行。”田苗明白他们两个,因为建鹿场的事儿,而变成了面和心不和。 “东家,我这是个粗人,让我干活还行,这把关可是拿不起来。”周屯长感觉田苗的话,让他心里十分的感动。 一直以来他以为,他们两家是亲戚,自己这个外人,没法跟着掺和,现在看来,田苗果然如传说中的那样,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苗儿,你就直说吧,我们这脑子转得慢,听不懂。”周村长这心里,实在是有些没底。 自己的儿子们和村民们关系没处好,他一直都怕田苗因为这个,就把他们家给择出去。 要知道他们只是出了力,可是一文钱也没有出呢,自己家这半年来,都是靠着鹿场的工钱活着呢。 “我想了想,咱们的鹿场主要是分成几大块儿,我想让周叔负责种鹿这一块儿,专门管理屯里的养鹿工人。 而姑爷呢,我是想让你将来专门负责,鹿产品加工的事情,只是这个还要等一阵子才行。 现在就先忙养鹿的草料啥的,我爷爷的朋友,就是种在村子里头的,那个刘爷爷,让他和你一起,关于养鹿的事儿,他也懂得多。 等鹿茸啥的下来了,你就把这事儿交给刘爷爷,他们爷俩的人品也是不错的。到时候你就带着表叔们一起专业忙产品加工的事儿。”田苗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这感情好啊,各人忙各人的,也省得犯唧唧,都不够闹心的。”周屯长那是打心眼儿里高兴啊。 这一阵子,别提多闹心了,烦得他天天喝闷酒,还是东家小姐有想法,这事儿一下子就给解决了。 “我也觉得挺好的,这么说来你心里有合适的人了?”周村长虽说没有周屯长那么高兴,但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着实松了一口气。 “嗯,是有一个人,不过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等我问过了之后,再说出来吧。”田苗知道姑爷的想法,他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来坐这个位子。 之前她让他们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事实证明,他们并不够圆滑,而且与屯里的人关系也太好,硬是把他们推上去,最后也只能以失败收场。 “东家相中的人,还有不乐意的?这么好的事儿,谁不是脑袋削尖了,一个劲儿的往前挤?”周屯长听出来,她的不确定,十分不理解,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哈哈,周叔,你太逗了,人各有志嘛,我给他捎信儿了,明天就会有消息了。”田苗真的很喜欢这个,心情直爽善良的周大树,他不像姑爷,总是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这下子好了,只要是把人给请来,咱们的鹿场可就能开张了,我算了算,咱们的鹿场里有三十八只种鹿,等过一阵子最少也能下上二十来个崽子。 老张说了,等五月份的时候,他们再上山上抓些回来,那个时候的鹿是一年当中最傻的。”周村长对于鹿场的期待,要比周屯长大得多,这可是关系到他们周家的生死呢。 “那就太好了,你们把话传出去,咱们家的鹿场收活鹿,根据情况定价格。这方面我是不懂,周叔你就多操些心吧,别让村民们亏着了,但也不能让咱鹿场花冤枉银子。”田苗笑着说。 “这个你放心吧,我老周可不是那种人,做事儿讲的就是个良心。”周大树把胸脯子,拍得嘭嘭直响。 等他们离开之后,田苗的心里有些感慨,人多果然事多,这还没有开始呢,就开始闹起不合了,这要是真的开起张来,事情定是更多的。 只是不知道易然会不会同意自己的想法,如果他不同意的话,自己该怎么办呢?自己还是得想出一个备用人选才行。 而此时正在赶路的白易然,突然接到了田苗的密信。 “出什么事儿了吗?”白易然见到传信儿的人,心里一紧。 “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主子您还是先看看里面说的什么吧。”黑衣人此时的心情,真是说不出的沮丧。 “她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的?”白易然一听没出什么事儿,反倒是不急着拆信了。 “属下也不知道,一直都很正常,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可昨天她突然冲着我藏身的地方,声音不大不小的说。 你把这信给白易然送去,十万火急,我在要三天之内看到回信儿。然后她反信放在地上,就转身回屋去了,就好像她早就知道我藏在哪里一样。 属下怕她是诈我,于是我一动也没有动,可是一直等了一个时辰之后,她又一次出来,站在之前的地方,冷冷的说。 你要是再不去的话,时间就来不及了,你应该知道我可不是一个什么大度的人,如果你再不从那树上下来,我就让你永远长在这棵树上。 她说完又一次转身离开了,属下见她如此,只好现身取信离开了,到现在属下都想不明白,她是何时发现的。”黑衣人也是跟随白易然多年的老人儿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出过差错的。 “哈哈,她果然是聪明,看来我一直都小看了她啊,你去吃点东西吧,我会尽快回信的。”白易然打发他之后,这才将信打开,然后那信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只是这个回信,却是让他难以下笔,想了许久之后,他终于叹了口气,将外面的顺子叫了进来。 “主子,出什么事儿吗?”顺子见白易然脸色不太好,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自己看看吧。”白易然将信递给了顺子。 顺子接过来看了几眼之后,就沉默着,许久之后,他才开口。 “主子,你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这件事儿我听你的,我手上可以信得过人,还有许多,不一定非你不可。”白易然真诚的说。 “主子,我去,她是你认定的人,那也是我的主子。”顺子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样不会太委屈吗?”白易然突然有一种对不起兄弟的感觉。 “不委屈,她说得对,为了天齐的将来着想,这是一条最好的路。”顺子真诚的说着,他也舍不得离开主子,只是有些事儿并不是自己想与不想的事儿。 “这样吧,你先过去试试,若是想回来,随时可以,记得咱们是兄弟。”白易然知道顺子,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为了自己,其次才是为天齐着想。 以他们的能力,想让天齐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其实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难的。 “我们当然是兄弟了,我觉得她一定要让我去,应该还有别的打算,她可不是个大材小用的人呢。”顺子自嘲的笑着。 “我也是这样想的,你既然决定了,那就和柳胜一起回去吧,她可是定下了三天的期限。”白易然没有想到,顺子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一点,其实他在看到信的那一刻,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好,我这就去让天齐准备。”顺子也不啰嗦,飞身就向后面的马车跃去。 白易然的叹息,不受他控制的溢了出来,难道真的要取出来吗?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生母,自己都没有办法做到啊! 看来这个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那个住在山洞的废人,他不只一次的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真的就那么招她恨吗? 哪怕是亲姐妹,也不能因为姐妹情深,就要一辈子相守吧?还有就是自己那个所谓的生父,现在在哪儿? 那些秘密的黑衣人会是他的人吗?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不现身?可若不是的话,又会是谁呢? 越想白易然的头就越疼,事情都挤到一块儿了,自己的改革到了紧要的关头,此时若是拿不出信物来的话,这半年多的努力就全白废了,真的要放弃吗? 合田村里的田家大宅,今晚是灯火通明,全家老少各个都紧异常。 “柳叔,快派人去通知我大姐,让她火速回来。”田朵吓得要命,可是大姐不在家,她就是主事儿的人。 “啊,对,对,快派人去,快点儿地。”田占财如梦初醒,而田有金和付氏早就慌得不成样子了。 “朵儿,你快把参片给你娘含上,再等一会儿就到了较劲的时候了。”喜子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田朵听了立刻转身跑回去…… ------题外话------ 弟弟要结婚,这几天更新都会不定时,但一定不会断更就是。 莫舞现在就是个苦逼的专属司机,一天到晚忙不停,不是接人就是送人,要不就是取东西,送东西。 这些还不算,还要自己花钱加油,真是没有再苦逼了。 28号是正日子,可是现在就要开始忙了,真是没处说理去,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为什么要考车本儿啊,看看人家一句,我不会开心,就自动躲过了劳工生活。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生死攸关命悬一线 田苗刚见到顺子,还没有说上两句话,就得到了李氏难产的消息,也顾不上多说,立刻起身返回合田村,把鹿场开张的事儿,就这么甩手扔给了,一头雾水的顺子。 “大小姐,回来了。”田家的小厮从外面跑了进来,向家里人报备。 “唉呀,可算是回来了。”田占财一听她回来了,好像迷路的人,找到了路标一样的激动。 “爷,我回来了,我娘的情况咋样了?”田苗是一路骑马回来的,为了赶路,使得她全身是土,十分的狼狈。 “她在里面呢,这都一天一宿了,还是没有生出来……”田占财话还没有说完,田苗就快速的冲了进去。 “大姐,你可算回来了。”田朵见到大姐,一直忍着的泪水,立刻就滚落下来。 “娘的情况咋样了?”田苗看到李氏好像睡着了一样,两个接生婆还有喜子,都是满脸的倦容。 “她脱力了,现在昏过去了,只是她不醒的话,这孩子也生不出来啊。”田朵也是急得不行。 “喜子,有什么针法,可以催生的?”田苗也不懂医术。 “唉,我试过了,不管用,她现在的状态,也没有办法啊。”喜子也是急得不行,关键是他对于接生,并不精通。 “那你们呢,就没啥法子吗?我听人说,不是可以帮着揉肚子啥的,把孩子给挤出来吗?”田苗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电影还是电视剧的,好像有这么一个片断。 “那可不行,整不好太伤身吧,再说了,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得她自己用力才行啊。这个孩子头太大了,卡在那里,不上不下的,再不快点就要出事儿了。”其中一个接生婆,着急的说。 “喜子,我有个法子,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得到。”田苗的心里也没有把握,可是现在这样也不能,眼看着李氏一尸两命吧。 “什么法子?”喜子激动的说。 “剖腹取子。”田苗的话一出口,屋子里传来数道的吸气声。 “那咋能行啊,你疯了?”喜子第一个出声,田朵儿也是直摇头。 “这是可行的,我已经让人上山去请江爷爷了,他应该很快就会到,等他来了封住我娘的穴道,这样就不会出很多的血。 只是这缝合的问题,很重要,你有什么法子吗?”田苗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把白易然留在她身边的另一个黑衣人,给打发去找江爷爷了。 “缝合?你是说把她的肚子剖开,然后再原样给缝回去?”田朵吃惊于姐姐,这异于常人的想法。 “喜子,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可是做到?”田苗看得出喜子的犹豫,猜想他可能是想到了什么。 “法子倒是有一个,只是我从来没有试过,只是听师傅说过那么几句,能不能成功,我也保证不了。”喜子十分为难的说。 “如果现在不想法子的话,我娘的情况会咋样?”田苗斩钉截铁的问。 “如果两个时辰之内,还是没有办法生出来的话,那结果就是一尸两命,现在她只剩下一口气儿了,要不是我的丹药吊着,怕是这会儿都挺不到。”喜子太了解李氏的身体情况了,之前她怀孕的时候,他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况。 “那就试上一试吧,我们也不能眼看着我娘,就这么……”田苗也有些说不下去了,自从李氏怀了孕,大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都清楚她是一个什么情况。 “苗丫头,你让我老头子来干啥?”江爷爷并没有直接进来,而是在门口叫道。 “江爷爷,你快进来,我有事找你商量。”田苗快速把门打开,一把将杵在那里的江爷爷,给拉了进来。 “唉呀,你拉我干什么?男人进产房会倒霉三年的,臭小子,你咋在这儿?”江爷爷没有想到喜子,这个大小伙子,竟然在人家的产房里头。 田苗也没有时间和他多废话,快速的把他们的打算说了出来,听得江爷爷眉头紧锁,许久之后,他才轻叹一声。 “这剖腹取子的法子,听起来是不错,可是真要是这样做的话,太过于凶险了。我看还是让我过些内力,帮着她把孩子生下来吧,只是这法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我行功的时候,她要是醒了,或是挣扎,那么不只她会被内气所伤,我也会受到反噬。”江爷爷实在是没有办法袖手,只要是有一成的把握,他也不惜试上一试。 “属下愿意护法,请主子允许。”窗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田苗知道他是白易然放在自己身边的人,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个。 她只是知道他们的存在,却并没有见过他们,更没有听到过他们的声音。 “还废什么话,柳胜你小子,还不快死进来?”不等田苗说话,江爷爷早她一步开口,只见窗子微动,屋里就多了一个人。 柳胜向田苗行了一礼,他知道现在并不是多说的时候,快速的跑过去给江爷爷护法。 田苗和田朵帮不上忙,却也没有出去,而是站在一旁看着,只见江爷爷把手搭到了李氏头顶之上。 不一会儿他的脸就红了起来,而令人奇怪的是李氏的脸色也慢慢的红润起来,喜子也没有闲着,他正快速的在李氏的身上行针。 “出来了,出来了,看到头了,再使点劲儿。”接生婆激动的叫着,她们从刚才听到田苗的剖腹取子,就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之中,现在看到孩子的头顶,哪能不尖叫出声。 “你们别出声,要是扰了他们,我定让你们陪命。”喜子恶狠狠的警告。 两个接生婆听了这话,忙不迭的点头,这些人可不是一般人,要她们的命就像翻书一样儿。 气氛十分的紧张,直到一声响亮的啼哭传来,众人的心这才算是放下来。 “生了个大胖小子。”接生婆声音发颤的说,田苗看了一眼这个来着不易的弟弟,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那孩子长得小小的,看起来就像是只小猴子一样,红红的皱巴巴的,一点儿也不可爱。 “江爷爷,我娘她……”田苗还没有说完,就被柳胜以眼神给制止了。 又过了许久之后,江爷爷突然向后倒去,要不是柳胜早有防备,他的头定会会嗑了个头破血流。 “喜子,我娘怎么样了?”田朵跑过去问喜子,田苗则是来到江爷爷身边。 “江爷爷,你咋了?这脸色儿也太白了。”田苗没有想到,江爷爷会这么辛苦,心里十分的内疚。 “主子尽可放心,江老爷子,只是脱力了,休息一天就会没事儿的。”柳胜看出田苗的内疚,忙出言解释。 “你把他扶到客房去休息,我这儿没事儿,你在就他身边照顾吧。”田苗知道这个柳胜,定是白易然十分信任之人,与喜子和顺子不相上下,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他在自己身边,暗中保护。 其实她早在去年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要不是遇到了事情,她也不会把这事儿给挑明了,自己身边可用的人手太少了。 “主子尽可放心,属下定会尽全力的,呃,柳生他就在附近,您有事儿尽可吩咐他。”柳胜说完将江爷爷背起,向客房走去,他对田家大宅那是相当的熟悉。 “姐,他是谁啊?我咋没见过呢?”田朵好奇的问。 “这个以后再说,娘的情况咋样了?”田苗发现喜子也像是脱力一般,后背的衣服都被汗给打湿了。 “娘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如果两个时辰之内不能醒过来的话,那就再也醒不来了。”田苗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你先别哭,娘受了一辈子苦,这一关也一定会闯过去的,放心吧啊。”田苗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安慰着伤心的妹妹。 “唉呀,大小姐,小公子情况不太对劲儿。”接生婆大叫着,田家姐妹快速跑了过去,喜子也立刻转身。 “他咋啦?”田苗看着这人刚出生的小弟,那身上紫红紫红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唉,他患有心悸之症,我给他行了针,一会儿就会没事儿了。”喜子的心,就像是被人给掬着一样。 “姐,这可咋办啊?”田朵也是学医的,她很清楚弟弟的情况。 “喜子,他的情况很严重吗?”田苗没有想到,李氏拼死生出来的儿子,竟然有先天性心脏病。 “他还太小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这心悸之症,要伴他一世了。”喜子艰难的说出了实情。 “我听说鹿心血对心悸症有好处,这是真的吗?”田苗也只是听人说过而已。 “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试着研究,只是他现在还太小了,就算是有用,也没办法吃啊。”喜子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的医术是高明,但是实际经验却是很少。 “大小姐,你们找奶娘了吗?夫人的情况也没有办法喂奶啊。”接生婆儿知道他们现在的心情不好,可是这事却是不能不说的。 “朵儿,你去让她进来吧。”田苗有些无力的说,她坐在李氏的身旁,心里说不出的恐慌。 她真的很怕,怕李氏就这么一睡不醒,田苗早就把自己当成了田苗,对于李氏她们的感情也全都是发自内心的。 “喜子,你不是会用针吗?我小舅不就是被你给扎醒的吗?”田苗不解的问。 “唉,那个法子太凶险了,你小舅现在沉默寡言,也与那个有关。你娘现在的情况,怕是受不住那一针啊,你也别太担心了,我这就去配药,定是会尽全力的。”喜子说着就起身离开了。 白易然回到合田村之后,立刻就听说了田家的事儿,来不急休息,转身就来到了田家大宅。 “姐夫,你回来了?我师傅呢?”田杏看到白易然,开心的迎了上去。 “他还有些事儿,要过一阵儿回来,你大姐呢?”白易然见只有田杏,便问起田苗的下落。 “她还在是我娘的房间呢,我爷奶还有爹,一天两宿没合眼,才去睡觉。”田杏他们只知道李氏生了个男孩儿,别的情况还不知道呢。 如果他们知道了实情,哪还可能开心的跑去睡觉? “大姐,我姐夫来了,你能出来不?”田杏在门外问,大姐和二姐严令她不许进产房。 “好的,你们先去书房,我一会儿就过去。”田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白易然刚喝了两口茶,田苗就进来了。 “你咋不休息,这么晚了跑来干啥?”田苗一看他的状态,就知道他并没有休息。 “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来看看吗?情况不太好?”白易然让她环坐在自己腿上。 “你看出来了?我娘到现在还没有醒呢,按喜子的说话,最多一个时辰之内她要是再不醒的话,就凶多吉少了。”田苗虽然没有哭,可是语气中的不安,相当的明显。 “你放心吧,喜子定是会救活她的,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儿,你都要挺住才行。”白易然心疼的抚着她的头。 “我知道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会咬牙挺住的。”田苗知道自己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压倒的。 “要不一个人硬挺,我会和你一起扛的,看你的眼圈都黑了,不管怎么样都要休息,如果你倒下了,那你们家不是要乱套了?”白易然真的很想代替她,可惜这有些事儿,是谁也取代不了的。 “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快回去休息吧,光知道说我,好像自己的样子多好看似的。”田苗知道他担心自己,同时自己也心疼他。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他也用不着时常,这么两边跑,看着他日渐消瘦,自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在这儿陪你吧,就算是回去了,也睡不着。”白易然笑着说。 “听话,你快回去吧,家里的事儿都够多了,你就别再让我担心了。”田苗赶他回去。 “我在这儿陪你不好吗?”白易然笑问。 “不好,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还得废神担心你,快回去吧,听话啊。”田苗像是哄小孩儿一样,就要把白易然往外面推。 “好了,好了,我走就是了,还用得着你推我?”白易然无奈的说。 “那你倒是走啊。”田苗笑嘻嘻的说。 “你就这么让我走吗?”白易然哪会这样说走就走。 “那你还想咋地啊?要不要以身相许啊?”田苗笑着问。 “那自然是好啊。”白易然开心的笑。 “想得美,快走吧,我这还一堆事儿呢。”田苗嗔怪道。 好不容易将白易然给送走,田苗立刻就回到李氏的房间,喜子和田朵都守在她的身边。 “姐夫走了?”田朵见田苗进来,关切的问。 “嗯,他刚到家,听说了娘的事儿,就过来看看,这种事儿他也帮不上忙,我就让他回去了,明天早上会过来的。”田苗疲惫的说。 “朵儿,你去看看药好了没有?”喜子拔出最后一针之后,全身瘫软的坐到了地上。 “喜子,你咋坐地上了,快到炕上来躺一会儿吧。”田苗忙去拉他。 “不用了,等朵儿把药端来,我还得再给她下针,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就可以醒了。 只是她的身子太虚了,估计醒来之后,也会立刻睡去,以后她可能一辈子,也离不开药了。”喜子斟酌着用词。 “我明白,若不是你和江爷爷合作,今天是不会顺利的,喜子谢谢你。”田苗真诚的说。 “和我说不用客气了,以后你少气我就行了,与其谢我,还不如给我去弄点吃的,今天晚上怕是睡不了觉了。”喜子无力的笑道。 “唉呀,都忙活忘了,我这就去张络吃的去,地上太凉了,你还是坐到炕上去吧。”田苗用力将他从地上拉起,扶着他靠在炕边上,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厨娘早就准备好了饭菜,全都放在锅里温着,见田苗亲自来,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大小姐,你咋亲自过来了?”小梅的娘周氏说。 “我自己回来的,小梅还在老树屯儿办事儿,当然要自己过来了。”田苗挤出一抹笑来。 “大小姐,你这是说的啥话啊?家里这么些人,咋就没有一个支使的?”韩氏开着玩笑说。 田苗也没有和她们多说,其实她就是心里烦,想自己出来走走,本来她想自己端过去,结果周氏和韩氏说什么也不肯,让她亲自动手。 两个人快手快脚的,将饭菜给备到了李氏房间的外间。 “你们去休息吧,我们吃完了,会让人把碗给撤走。”田苗说完就向里间走去。 “喜子睡了?”田苗进来,正看到朵儿在给喜子盖被子。 “嗯,药还要等一会儿,让他先睡会儿吧,从前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合过眼。”田朵自然的放低了声音。 “唉,真是多亏了他,我在这儿看着,你去吃些饭吧。”田苗接过田朵手里的湿棉布。 “姐,你去吃吧,我吃不下。”田朵哪里吃得下饭去? “听话,吃不进去,也要吃,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倒下,喜子说今天晚上怕是没得睡了。”田苗明白,今天晚上对于李氏来说,就是生死之间。 如果今天晚上挺过去,那么李氏就算是闯过了鬼门关,可若是挺不过,那么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忌日了。 “嗯,我去吃。”田朵怕田苗担心,没有胃口也出去吃饭。 看着呼吸微弱的李氏,田苗的眼圈涩得生疼,用沾着水的棉布,在她干干的嘴唇上,轻轻的润着。 “娘,你一定要挺住啊,这一辈子,你最大的念想,不就是生个儿子吗?现在废了这么大的劲,终于有儿子了,哪能就这么扔下? 你不想我们,也要想想双儿和弟弟啊,谁再咋好,也没有亲娘好啊。你想想,我爹这么年轻,你要是真走了,还能不续房吗? 我们姐仨儿是大了,可是双儿和弟弟还小啊,要是进来个心术不正的,那他们可就惨了。 娘啊,你多想想他们俩个,就算是谁拉你走,你也别走啊,只要你醒来,我就是访遍天下,也要治好你的病,让你健健康康的看着,双儿和弟弟平安长大。”田苗一边润,一边说,可是越说,这眼睛就越模糊。 “娘,我害怕,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你可千万别走啊,你要是走了,我这辈子都会恨你的,双儿和弟弟我也不管,明个就和白易然成亲,然后跟着他回他的地盘上去。 这合田村儿,永远也不回来了,田家啥样儿我也不管了,你要是放心就走吧,可要是不放心,就快点醒来吧,娘,我求求你了,快醒过来吧。”田苗说着,就趴在李氏的身边,嘤嘤的哭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愁云密布 田朵进来的时候,发现大姐正在哭,还以为李氏怎么样了,吓得她双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嘴上颤微微的说。 “大姐,娘她?她?” 可惜田苗光顾着哭,并没有听到田朵的声音,她的反应让田朵的心都碎了。 两个人的哭声,把浅眠的喜子给惊醒了,他也以为李氏出了什么事儿,起来就冲了过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好端端的哭个啥啊?好人都被你们吓死了。”喜子见李氏并没有什么异样,气得嗔怪着姐妹两个。 “啊?我娘没事儿?”田朵一听他的话,把眼泪一抹,快速跑过来看。 “谁说娘有事儿了?”田苗愣愣的说。 “唉呀,大姐,可要被你给吓死了。”田朵不满的说。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一句话都没说过好吧。”田苗觉得很冤枉。 “药还没有好吗?”喜子有些着急的问。 “好了的话,小兰会送过来的,应该马上就好了。”田朵也很着急。 “这药很关键吗?”田苗不解的问。 “嗯哪呗,要是没有这药的话,喜子的针就没有什么用,得先喝了药再行针。”田朵解释着。 “小姐,药好了,我能进来吗?”小兰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你等一会儿,我出去。”田朵急忙的跑出去,产房可不是谁能可以随便进来的,要不是李氏的情况危急,她们姐妹和喜子也是不许进的。 “用我帮忙吗?我想去看看小孩儿。”田苗轻声问喜子。 “你去吧,看看他的嘴唇,要是红的就没事儿,要是发紫的话,立刻让人来叫我。”喜子正在准备给李氏行针。 田苗来到婴儿房,两个接生婆都去休息了,现在照顾他的是找来的奶娘,和一个老妈子姜氏。 “大小姐来了?小公子刚刚睡着,小家伙睡得可香了。”姜氏抱着熟睡的小婴儿。 “你们平时多注意着点儿,他的身子有些弱,要是嘴唇有些发紫的话,就要立刻让人去找喜大夫,万不可耽误了。”田苗只是看了看他,并没有接过来抱。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小弟弟有些埋怨,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李氏也不会到这种生死不明的情况。 既然这么急着来到这个世上,那就要健健康康的来啊,竟然还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让她都不知道要不要多与他接触。 如果自己对他产生了感情,而他又夭折的话,那自己不是会很伤心吗?想到这里田苗就下意识的,不想与他产生任何的感情。 “大小姐,你放心吧,我们会经心的,保证不会耽误了事儿。”姜氏的相公和儿子早年间,都过世了,婆家人说她是丧门星,把她给卖到了大户人家。 那户人家用了她十几年后,因为她年纪大,就把她给转卖到了田家。现在她满心想的就是好好干,要是再被田家嫌弃的话,自己的下场就是饿死无疑了。 “你们心里有数儿就行了,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去找柳叔。”田苗说完,忍不住又一次看了那个小婴儿一眼,这才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李氏的产房。 “大姐,小弟咋样儿了?”田朵见田苗进来,忙迎了上来,双手自然的环上了她的手臂。 “看着挺好的,睡着了。”田苗有些不愿多谈。 “啊,对了,大姐,刚才娘醒了,说了两句之后,这才又睡着了。”田朵开心的说着,不过为了怕吵醒李氏,她只能压下自己激动的心情。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这么说来,娘她没事儿了?”田苗开心得落下泪来。 “现在来看命是保住了,不过她的身子却是要养上几年了,少说两年之内,怕是下不了炕的。”喜子可没有她们那么乐观。 “我对你有信心,眼看着她从鬼门关逃出来,只要能保住命,我就很心开了,谢谢你喜子。 我实在不敢想像,如果没有遇到你们的话,我们家会是什么样儿,以前对你太不好了,我向你道歉。”田苗真诚无比,认真的说。 “朵儿,快给你姐诊诊脉,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这怎么还说起人话来了?”喜子并没有被感动,反而还调侃起来。 “哼,看来你这小子就是个欠收拾的,和你好好说话,那就是有病。”田苗佯怒道。 “哈哈,还是这样说话的好,要不然的话,我这心里老是毛毛的。”喜子一副吓到的样子。 “真是服了你们了,喜子你去客房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在这儿看着就行了。”田朵见喜子那狼狈的样子,忙让他去休息。 “不用了,我就在这儿倒一会儿吧,省得来回跑,怪麻烦的。”喜子倒也没有和她们客气,说着就躺到了刚才的位置,接着睡起觉来。 “那也行,姐,你回房去睡会儿吧,这有我们呢。”田朵见喜子不走,这又转过来问田苗。 “你这孩子,咋就不想着自己去睡会儿呢?净想着别人,以后多想想你自己吧。”田苗边说边点了点她的额头。 “呵呵,我以后最先想自己,娘这儿离不了人儿,咱们倒着睡吧,不然的话,明天大伙都得累趴下。”田朵本想让喜子回房去休息,她们姐俩儿倒着在这儿睡一会儿,结果却是被喜子给占了。 “行了,喜子在娘的那边,咱们就在娘的这边儿,反正回房去了,心也在这儿。”田苗倒是不在意,那些所谓的礼数啥的,现在这种非常时期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老树屯的周屯长家里,两口子吃完了饭,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聊着闲话儿。 “孩他爹,你说这个顺掌柜的,能行不啊?”周婶儿没有想到,田苗居然找来一个这么年轻的人来。 “我看行,他看着年纪小,可是这脑子不空,你看看今天那几句话,说得多带劲儿啊。”周屯长对顺子那是相当满意的。 “你看好他?我是怕他压不住镇,你以为咱们屯子的人,好答对呢?再说了还有周老哥他们爷几个,那几个小的,仗着是东家小姐的亲戚,平日里多牛啊?”周婶儿是真担心,要是这个鹿场好了,那么他们屯子就有好日子了。 可要是整黄摊子了,那他们屯子的小子们,就全都打光棍得了,谁家的闺女愿意嫁到,这样的穷山沟子里来啊。 “他那人啊,看着是个靠谱儿的,早上你没在场不知道,他啊往那儿一站,都不用说话,屯子里的那些个人,一个出声儿的都没有。 光是那阵势就把他们,震得屁都夹着不敢放了,哈哈,要不是我强忍着,非得当场笑出声来。”周屯长对以后,那是充满了信心。 “真的?早知道我就去看看了,你不知道,我听说他是掌柜的,差点没把下巴吓掉了。”周婶儿说着,就和相公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正在鹿场的顺子和天齐,也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哥,你打算啥时候,让杏儿过来啊?这多天没见到她,心里怪想的。”天齐一直没有朋友,而性格开朗活泼的田杏,就成了他的第一个朋友。 “过两天吧,等她娘的身体好点儿的,今天的事儿,你有没有啥想法?”顺子倒是不急。 “哥,你说我要是学记帐的话,能不能学得会?”天齐有些不太自信。 “你想学?只要是想学就一定学得会,这有啥难的?”顺子没有想到,天齐居然想学记帐。 “我是想帮你,他们这里的人,看着不像是听话的样儿。”天齐皱着眉说道。 “不错啊,好小子,这都看出来了?学记帐的事儿我看行,现在也不说帮不帮我,你呢学几天试试,要是喜欢就接着学。 可要是不喜欢的话,咱们再学别的,想帮我多的是招儿,学不学记帐都是一样的事儿。”顺子拍拍天齐的头,欣慰的说。 “哥,等明天帐房先生到了,我就跟着他学,你说他能不能不教我啊?”天齐担心的问。 “放心吧,这个帐房先生是主子的人,他定是会尽心教你的。”顺子知道天齐,从小在门里头,是看着别人的眼色长大的。 “哥,你歇着吧,我回房去了。”天齐见顺子好像有些累了,忙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白易然来到田家的时候,正赶上田家吃早饭。 “唉呀,易然来了,快坐下一起吃,这粥可香了。”田占财见到白易然来了,立刻开心的叫他坐下来。 “爷爷,你们吃吧,我吃完了来的。”白易然笑着说,他从他们的脸色上看,应该是不知道实情的。 “吃完了?那你去书房吧,你去把大小姐叫过去。”田占财吩咐柳管家的大儿子,柳知明去产房请田苗出来。 田苗来到书房时,白易然正在看着她写的计划书。 “这是你什么时候写的?”白易然没有想到,田苗的思路这么清晰。 “啊,就是闲着没事儿的时候,随便写的,脑子里想到了,就得立刻记下来,不然的话就会忘得一干二净的。”田苗并不介意他看,反正也没有什么背着人的东西。 “这样的想法记下来是对的,不是让你多休息吗?眼圈怎么这么黑?”白易然心疼的说。 “你说得倒是轻松,我娘那生死不明的,我要是能睡得呼呼的,那心得多大啊?”田苗嗔怪道。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眼看着你这么累,我哪能呆得住?”白易然主动请缨。 “你要是想帮我的话,就把外面的事儿忙起来吧,这阵子我是没有功夫出门了。”田苗真诚的说。 “好的,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事情给你办得利利索索的。”白易然也知道,李氏的事儿,他实在是帮不忙。 “大小姐,二小姐请你过去,夫人醒了,她要见你。”小兰跑得满头大汗,看来事情挺急的。 “你快去吧,外面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白易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心里有太多的无奈。 “嗯哪,你办事儿,我放心,去忙吧。”田苗甜甜的说,然后就快速的向李氏的房里跑去。 “大姐,你可算是来了,再不来,娘就要下炕自己去找你了。”田朵急得满头大汗。 “娘,你这是干啥?我这不是来了吗?”田苗忙拉着李氏的手,轻声的问。 “苗儿,我有话要交待。”李氏怕自己再不说的话,就没有机会说了。 “娘,你要说啥啊?”田苗皱着眉头问。 “苗儿,娘这一辈子,就盼着能生出个儿子出来,好堂堂正正的抬着头,在村子里走上一圈儿。 现在儿子是生出来了,可娘怕是要去找你姥爷他们去了,娘没有别的心愿,只希望你能把双儿和弟弟,好好的抚养成人。”李氏说着泪水就溢了出来。 “娘,你别说这丧气话,有喜子在,你就是想去找他们,也找不了。双儿和弟弟是你的孩子,我才不会管呢,你要是扔下他们走了,那我就立刻和易然成亲。 然后我们就去京城,永远都不回合田村儿,我爹那么年轻,咱家现在还成了有钱人,要不了几天就会续进人来。 到时候双儿和弟弟会成什么样儿,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得到的,所以娘你现在心里只能想一件事儿,那就是说啥也不能死,再咋地都得硬挺着活下来。”田苗语气严肃,一脸认真的说。 “苗儿,我……”李氏说不下去了,她也不想死啊,只是自己的身子啥样,她比别都清楚。 “娘,你啥也别说了,只要是心里想着活,那就一定死不了。”田苗打断她的话。 “娘,我姐说得对,喜子可是有名的神医,他不让你死,就算你拿刀子捅自己,也死不了。”田朵也加入劝说的行列。 “田婶儿,你就放心吧,虽说你的身子是弱了些,可也没到那个时候。只要是你认真的治疗,看着他们长大那是没问题的。”喜子也劝着她,田苗说的对,要是本人没有了求生的意识,他就是再能耐也是白搭。 “嗯哪,我听你们的,说啥也得看着他们长大了,这个臭丫头也指不上。”李氏听了她们的话,心里放松了不少,也开起了玩笑。 “田婶儿,你现在身子还虚呢,说多了话也不行,把这药喝了,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觉啊。”喜子把小兰送进来的药,接了过来,田朵忙把药碗接过来,小心的喂着李氏。 喝了药之后,李氏很快就甜甜的睡去,田苗和田朵这才双双的松了口气。 “大姐,你看你眼圈多黑,快回房去睡会儿吧。”田朵实在是心疼田苗。 “你还是自己去照下镜子吧,好像你比我强多少呢。”田苗真是服了田朵了。 “我知道你们的心情,只是你娘现在的情况,身边是少不了人照顾的。”喜子见她们两个的狼狈样儿,淡淡的开口。 “我刚才和柳叔说了,让他再找几个人回来,钱嫂子一个人是忙不过来,这两天也是累得够呛。”田苗刚才去看了眼钱氏,她也病倒了,风寒还挺重的。 “啊,对了,我得出去一下,钱嫂子的药还没给她抓呢。”田朵这才想起这事儿来,忙风一样的跑出去。 “喜子,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江爷爷他们没吃饭就走了,等我娘情况好一些再补吧。”田苗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那行,我先去客房,要是有啥事儿,就让人来叫我。”喜子也知道,自己一个男人,虽说是大夫,也不好总在人家的产房里呆着。 田苗坐在李氏的身边,看着她那憔悴的面容,心里酸得不行,这个苦命的女人啊。 “娘,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将来你就是咱们桥头镇,最让人眼热的贵妇人。”田苗喃喃的说。 难过的日子,就没有开心的日子,过得快,感觉好久是过了好久,可是细算下来,才过了三天而已。 “大小姐,人找到了,请你选选吧。”柳管家站在门外说。 “知道了,你先去吧,我这就过去。”田苗正在给李氏擦身子,田朵在一旁帮忙,钱氏的风寒终于好了,但还是有些虚弱。 “大小姐,你去吧,接下来的我来就行了。”钱氏感觉心里十分内疚,自己这身子咋在这种关键时刻闹毛病呢,害得大小姐和二小姐,天天衣不解带的守在李氏的身边。 “没事儿的,让他们等一会儿吧,都要来咱家当下人了,等都不能等吗?”田苗并没有让她接手。 “钱嫂子,你就是不听话,这身子才刚好还虚着呢,要是不好好养着,弄不好会再病的。”田朵一副医者的样子。 “可不嘛,我可是听说了,像你这样,要好还没好利索的时候,最容易过人了,要是我娘这时候再被过了风寒,那可是要命的大事儿呢。”田苗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钱氏,半真半假的说。 “啊?真的?二小姐,这是真事儿吗?”钱氏一听,吓得不行。 “我大姐啥时候说过假话了?”田朵哪知道田苗说得真假? “唉呀,大小姐呀,我不知道啊,唉呀,真是该死啊。”钱氏说着一边拍着自己的头,一边逃命般的跑了出去。 “大姐,你看你把钱嫂子吓的,好像后面有狼撵她一样。”田朵说着说。 “你们就知道欺负老实人。”李氏气息微弱。 “娘,你咋又说话?不是说了让你多休息嘛,这说话可是很累人的。”田朵见李氏又忍不住,不悦的嗔怪道。 “娘哪能一直不说话?她对钱嫂子多好,你不知道啊?我们不是欺负她,这不是为了让她回屋歇着去吗?”田苗知道李氏是个心善的,平时待钱氏那是极好的。 “嗯哪。”李氏应着,其实她自己比谁都清楚,自己现在就是强吊着气儿。 说一句话,恨不得用上全身的力气,可是一想到田苗说的那些话,她还真就不甘心就此闭上眼睛。 自己在最苦、最难的时候,都没有想过死,现在好容易过上好日子,她哪能放手死去? “娘,你睡会儿吧。”田苗给李氏擦完了身子之后,轻轻的为她盖上被子。 “大姐,你去看看吧,没有你拍板儿,柳叔也不好定。”田朵知道柳管家的顾虑,这给李氏选贴身照顾的人,自然还是要由田苗来定。 “你也躺会儿吧,我去去就来。”田苗说着就要下炕。 “姐,你回房去睡一会儿吧,哪怕一个时辰也行啊,看看你都快瘦成皮包骨了。”田朵心疼的说。 “行了,你就别说了,等过两天,她们这些人能照顾好,咱们也就都能好好歇着了。”田苗说着就离开了李氏的产房,现在就算是她回到了房里,脑子里全是事儿,哪可能睡得着啊。 ------题外话------ 今天又跑了一天,还赶上下雨,当年我自己结婚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忙啊,真是没处说理去。 在此奉劝那些向莫舞一样,生活在大家庭的亲们,不要轻意学车,也不要轻意买车,真是一部血泪史啊! 第一百三十章 张小姐到访 转眼间李氏就出了满月,精神头还算可以,但却只能躺在炕上,生活上离不开下人们的照顾。 “相公,我说的事儿,你再想想吧。”李氏有些艰难的说。 “你一天天的别净想那些没用的,就安心的把身子养好,储木场里今天事儿多,我忙完就回来。”田有金语气不悦,说完就转身出了内间。 “你们经着点心,说话唠嗑的时候,多加注意,别净说那些个没用的。”田有金交待完之后,这才抬步出了门。 “你们都听到了吧?谁要是再说那些个没用的,我就把她交到柳管家手里去,看谁能受得了?”钱氏恨恨的说。 “钱姑姑,你就放心吧,我们再也不敢乱说了。”两个新来的丫头,吓得身子直打颤。 李氏房里的事情,田苗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一个月以来,她和田朵寸步不离的守着。 现在出了满月,她的情况也稳定了下来,这才放心的交给下人们,但她还是每天有空就会过去看看。 “小姐,镇上张小姐,哦不,刘夫人还信儿,说她午时到。”小梅接到信儿,立刻进来通报。 “说没说是什么事儿?”田苗有些意外。 “啥也没说,就说今儿午时过来。”小梅也问了来人,可是啥也问不出来。 “去和柳叔说一声,让他安排一下,来了总是要吃饭的。”田苗想了想,感觉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估计就是来看望一下吧。 白易然坐在书房里看着书,那惬意的样子就好像,他此时正在自己的书房一样。 “这么早就来了?”田苗一进门,发现他正在里面,有些意外。 “怎么嫌我烦了?”白易然故意歪曲她的意思。 “你就歪吧,事情办得咋样了?”田苗不和他一般见识。 “鹿场的帐房也到了,顺子管理得很不错,山上的那些人,也都被派出去了。就是江爷爷的酒坊有点麻烦,他非要等你忙完了,不让我参与进来。”白易然都快被那老爷子,给磨疯了,软硬不吃谁受得了? “哈哈,那就等吧,我娘现在的情况好些了,等个十天半月的,我也就能倒出空来了。”田苗对于白易然的能力,放心得很,问一下也不过就是随口问问罢了。 “这一阵子你瘦了很多,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我让厨房给你炖了汤,要天天喝知道不?”白易然心疼得刮刮她的俏鼻。 “是什么汤?不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田苗可是受不了,那些所谓的补品,有的是一些药材啥的。 可是大部分都是些,奇怪的蛇虫鼠蚁类的,用不着喝,光是想想就感觉恶心得不行。 “没有什么奇怪的,就是一些普通的药材,味道可以不太好,可是效果却是不错的。”白易然之前尝了一下,那味道确实是难听得可以。 “不太好?我看是相当难喝吧?放心吧,就算是再难喝,但好歹是你的心意,我会当成甜汤一口气全喝下去的。”田苗只不过是想哄他开心,随口乱说的。 “真的?我怎么感觉你说的不是真心话呢?”白易然眼睛里都是笑意了。 “你这是啥人?人家说的当然是真心话了,我田苗是谁呀,从来不说假话的。”田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就在这时,小梅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补药,微皱着眉毛走了进来。 “小姐,这是姑爷吩咐厨房炖的补药汤,你趁热喝了吧。” “啥?这么快就炖好了?”田苗一听,大吃一惊。 “你不是说要当成甜汤喝的吗?难道说的是假话?”白易然强忍着笑意,佯装怀疑的问。 “谁说假话了?我这个人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的。”田苗哪会认怂,一把端过药碗,十分豪爽的将一海碗的补药,全都给干了。 “小姐,你喝慢点儿,别呛着了。”小梅在一旁看得干着急。 “苗儿,你别太逞强了。”白易然也被田苗的动作,给吓到了。 田苗此时哪里顾得上说话?也不等小梅,自己伸手将托盘里的蜜枣,塞进了嘴里。 白易然见状,忙递上一杯水,他可是尝过的,知道那玩意儿有多难喝。 “咋样儿?”田苗强忍着嘴里的苦味,向白易然挑了挑眉。 “厉害,我服了,既然你这么爱喝,那以后我就多给你送些过来好了。”白易然表面上一本正经,可是心里早就乐翻了。 “哼,先看看这些有没有用再说吧,兴许一点也不好使呢。”田苗心里暗下决定,这个补药,打死她也不会再喝一口了。 “小姐,柳管家说,都准备妥了,随时可以开饭。”小梅又递上一颗蜜枣,那药别说是喝了,光闻都让人想吐,小姐还真是牛,一口气儿全喝了。 “嗯,我知道了,派个人去村口,她要是来了就立刻回来报信儿。”田苗有些无奈。 “怎么了?感觉不是很开心。”白易然见小梅出去了,这才把她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有什么可开心的?她来了,定是要说铺子的事儿,我要咋说?告诉她,你相公给我送了信,让我不要和你合伙儿?”田苗真是服了,他们两口子斗法,干啥要把她拉进来?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可以迂回着说出来,我相信你想说的话,一定会说得很好。”白易然喃喃的说。 “你倒是挺看重我的,这事儿我不能说,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干啥要渗和进去?还是等她来了,看情况再说吧,再说我现在还真就没有时间和她整铺子。”田苗轻叹,那个姓刘的,在信里说得客气,可是她也明白。 如果自己直说了,那么就等于是不给他面子,那么将来去镇上发展,定是会有影响的。 张小姐的事儿,她本来就有些后悔,现在也算是有理由,就先这样吧。如果她因为这件事儿,而恼了自己,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田苗只能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从张小姐成亲到现在,她看得清楚,表面上张小姐占尽了上风,而实际上却是刘公子掌控着一切。 “你要是不喜欢,就不要理会他们,在桥头镇,你可以得罪任何人,就算是那些所谓的贵人,也都没事儿。”白易然并不是一个狂妄的人,他既然这么说,那就说明他有一定的倚仗。 “你们星月门有那么大的势力吗?”田苗一直都没有具体问,今天听他这么说,一时来了兴致。 “星月门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势力,只不过是比较有面子而已,江湖上的朋友们,都会给些面子。 何况你又不是别人,你可是咱星月门的未来门主夫人,谁敢与你为敌?”白易然笑着说。 “为什么要给你面子?如果得罪了你的话,会咋地?”田苗一听,忙问原由。 “咱们星月门是专门帮人解决问题的,而这些问题自然全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若是谁得罪了我们,咱们只要稍稍做点事情,那么自然会有大把的人,帮咱们讨回公道来。”白易然简单的解释。 “哦,我想起来了,江爷爷之前提过一些的,我是不是老了,咋给忘了呢?”田苗不自觉的向他撒起娇来。 “你这是在提醒我,要尽快把自己嫁进来吗?”白易然倒是不排斥这事儿。 “切,你是不是啥事儿都能扯到成亲上来?你接着看书吧,我去看看我娘去。”田苗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说着就要起身。 “在坐一会儿吧,我下午要去马家营子,你小妗子说那边出了点问题,我看看什么情况。”白易然实在是不想与李家人打交道,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 “出什么事儿了?”田苗一听,眉头皱了起来,她对他们也是没有好感的。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就别管了,估计明后天,就会有你三叔家的准确消息了。 这事儿你自己知道就成,还是先别说出去了,我怕你爷爷他们着急。”白易然本想等确定了之后再说,可是想想还是觉得应该给她一点预示。 “不太好?”田苗听出了他的意思。 “现在还不能确定,最晚后天就知道了。”白易然看到小梅回来了,这才轻轻的放开她的腰。 以前的张小姐,现在的刘夫人,果然是个守时的人,准时来到了田家。 “和我还客气什么?干什么出来迎我,这早春的天气,也冷得很呢。”刘夫人见田苗在大门外等她,心里很是开心,嘴上却是客气的嗔怪她。 “这天气多好,站在这儿晒晒,全身都得劲儿,倒是你要多穿些,我们这里可是比镇上凉爽。”田苗看她脸色不错,心想也许她就是来看看的,并不是要谈什么糟心的事儿。 用过了午饭之后,田苗请她来到自己的院子里,两个人坐在书房之中,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着。 “这一阵子,可把你忙坏了吧?听说你们的事儿,我都替你闹心,可惜只能干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刘夫人与田苗,算是朋友,这一年来,虽说交往不是太多,但也算是聊得来的。 “是啊,这两天才好些,之前都不知道是咋活过来的。”田苗倒是不知道,外面把她娘的事儿传成了什么样儿。 “本来我还想着,等你得了空儿,咱们就谈谈开铺子的事儿,谁想到你这空儿还真是难得。”刘夫人半真半假的说。 “唉,没办法啊,之前太欠考虑了,一下子铺了好几个摊子,要不是有易然帮我,估计早就累死在路上了。”田苗说的也是实话,当时想得太简单了。 “你啊,就是太着急了,现在这样也就是一阵儿,等捋顺了就好了。”刘夫人听田苗这么说,心里有些不太高兴,她不是傻子,听出田苗的话外音。 “希望吧,我真是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一个个的来。这一天天的事情太多,我这脑袋都快炸开了。”田苗向她抱怨着。 “也就是你吧,若是我的话,估计早就疯魔了。”刘夫人有些意兴阑珊。 看来她今天是白跑一趟了,早知道她还不如县里的姐姐家呢,大姐都叫她好几次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啊?”田苗见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关心的问。 “我大姐又来信了,让我去县里看她,估计又是想说合开铺子的事儿。”刘夫人的大姐,年前就有与刘家合作的打算。 “能是这事儿吗?她又不是不知道,你又不当了婆家的主儿?”田苗嘟着嘴说。 “你不了解,我大姐那人,可是老犟了,别人说咋都没用。”刘夫人从心里有些怕大姐。 “哈哈,你就实话实说,和她说真想合作,就去找你婆婆谈呗。”田苗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难的,亲姐妹之间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能听我的才怪呢,我要是实话实说,她一准儿气死,定会骂得我狗血淋头。”刘夫人想想就肝颤。 “她为啥要骂你啊?”田苗实在想不出来,这有什么好骂的? “这还有什么?当然会骂我,她嫁过去就当家,婆婆小姑子啥的,都怕她怕得要命。 可是到了我这儿,就完全不同了,啥事儿都得听人家的,她那个要强的性子,不骂我没出息才怪呢。 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去县里,还不是不想听她的数落?她那个人啊,数落起我来,两个时辰都不带停嘴儿的,词还不重样儿。”刘夫人说的时候,那表情别提多逗了。 田苗知道这时候,不应该笑,却还是没有忍住,哈哈笑了起来。 “你有没良心啊?我都快愁死了,你却笑得这么开心?”刘夫人真是气到了。 “哈哈,谁让你表情那么逗了,看来你挺怕她的,我们妹妹们可是一点也不怕我。”田苗无意间的一句话,却是让刘夫人的心情更不好了。 “我们姐妹和你们哪一样啊?说实话,看着你们姐妹情深的,我不知道多羡慕。 对了,双儿的事儿怎么样了?不是说要拜师吗?”刘夫人实在不想,说太多关于自己童年的事情。 “你们家和我们家那能一样吗?大户人家的小姐们,哪能像我们那样满村子里乱跑?”田苗可是很清楚,做为大家闺秀的无趣人生。 “你说得还真对,我爹对我算是最好的了,可也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刘夫人笑得十分无奈。 “看来这穷,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不过我想,大多数的人,都宁可做一个没有自由的有钱人,也不想做个有自由,却要饿肚子的穷人。”田苗笑着说。 “夫人,时辰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动身了?”刘家的家仆低声提醒。 “在外面等会儿,我这正聊天呢。”刘夫人没好气儿的说,田苗看出来,她这么说主要是为了面子,于是忙开口劝道。 “唉呀,这唠嗑啥时候不行啊?这天儿看着挺好的,不定啥时候就下雨了,你还是快些走吧,等哪天得了空,我就跑去找你接着唠去了。”田苗笑着下起了逐客令。 “咋地?这就开撵了?”刘夫人笑问。 “当然要撵了,再不撵的话,不是还得管你们晚饭啊,哈哈,快走吧。”田苗也开着玩笑,边说边把她送上了马车。 看着她的马车离去,田苗的脸上失去了笑意,看来这个朋友,应该是不会再来了吧? “大小姐,老夫人请你去正厅,她正生着气呢。”小厮跑过来送信。 “为啥事生气?”小梅一听,立刻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她正在气头上呢,说大小姐要是再不过去,她就要亲自来找了。”那小厮快速的说着,他可怕一但耽误了时间,老太太真的跑出来,那事情就闹大了。 “行了,我这就过去,小梅你去看看我娘咋样儿了。”田苗说着给小梅使了个眼神儿,然后就快速的向正厅跑去。 “老夫人,你就别生气了,大小姐这不是来了吗?”齐氏见田苗来了,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奶,你这是干啥呢?出啥事儿了让你这么生气?”田苗见付氏的脸色铁青,心知定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苗儿,你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就看不着你奶了。”付氏见到田苗,就立刻大行鼻涕,二行泪的哭嚎起来。 “嫂子,出啥事儿了?我奶咋气成这样?”田苗见付氏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转头问齐氏。 “今天老夫人在活动室,和人家吵起来了,因为那些个妇人说的话不中听。”齐氏也不太好说太多。 “唉呀,都这个时候了,你就有啥说啥吧,还藏着掖着的干啥呀?”田苗真是急死了,这都是因为点啥啊? “还能是因为啥?不就是那些个满嘴喷粪的玩意儿,说什么咱们没有福气,才会生出个病娃儿,让我去找高人给改改运。 苗儿,你说这是人话吗?我都问喜子了,他说小宝儿就是身子弱了些,不是啥病娃。 要不是我现在脾气好了,早就把她们的臭嘴给撕烂乎了,还能留着她们在那儿嘚瑟?”付氏见齐氏不说,心里明白她是没法说出口,于是快速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奶,你就别生气了,管她们说什么呢,咱们自己知道是咋回事儿就行呗。”田苗嘴上是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是一惊,这件事儿自己可是下了封口令的。 没想到才一个月的时间,就传得满村子都知道了?看来她们家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可靠。 “苗儿,你和我说实话,她们说的是真事儿不?”付氏拉着田苗的手,紧张的问。 “奶,你不是去问喜子了吗?他的话还有啥不信的?小宝儿主要是因为我娘的身子弱,再加上赶上我姥爷的事儿,这才让他天生有些不足。 他不是一个病娃娃,放心吧,过一阵子他就活蹦乱跳的到处淘气了。”田苗一脸真诚的劝着。 “真的?”付氏不确定的问。 “奶,咱家虽说是我当家,可是这么大的事儿,哪可能瞒着你们?就借我八个胆儿也不敢啊。”田苗知道付氏的性子,要是不把她给整明白了,这事儿就没个完。 “那你为啥不让我们看小宝儿?”付氏紧紧的盯着田苗的眼睛。 “这是喜子下的令,谁敢不听啊?奶,你就再等等吧,过几个月保证让你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孙子。”田苗给付氏画着大饼。 “那行,我就信你一回,要是过两个月,我看不着活蹦乱跳的大孙子,看我咋收拾你。”付氏向田苗比了比拳头。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这下子可怎么办 田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付氏给哄过去,离开正厅之后,她就立刻去找柳管家。 “大小姐,你咋亲自来了?”柳管家正在安排事儿,见田苗来了,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你这忙着呢?”田苗轻声问。 “啊,不忙不忙,快请坐,你们都出去办吧。”管家快速将几个小厮打发出去,亲自给田苗沏了杯茶。 “柳叔,你就别忙了,我就说几句话。”田苗招呼他坐下。 “大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柳管家关切的问。 “我娘的事儿,之前不是说过,不许传出去的吗?”田苗语气平常的说。 “那对啊,这事儿就几个人知道,哪个我都交待下去了,大小姐放心好了,不会传到外面去的。”柳管家自信的说。 “哼,不会传到外面去?你知道吗,这事儿不只传到外面,现在都传回来了,我奶发了这一天的脾气,你都不知道吗?”田苗并不是想来问责的,但是一家的管理,管家是十分关键的。 “啥?老夫人发脾气我听说了,原来是因为这个事儿?”柳管家大吃一惊,这件事儿要是真的,那么就是自己的失职。 “柳叔,这件事之前我是交给你的,现在出了这样的结果,那就说明你手底下的人,并不像你所想像的那样严实。 你别误会,我来并不是追究责任的,而是给你一个机会,亲自把这个害群之马给找出来。 咱家虽说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是将来那定是要成为大户之家的是吧?下人们的事儿,我一直都不太过问,那是因为我相信你,可若是你办事不力,那我也只能是另请高明。”田苗一直以来都对下人们和和气气的。 和柳叔这么说话,还是头一次,田苗虽然语气平静,并没有起伏变化。但是柳管家心里却是惊得不行,连忙跪在田苗的身前。 “大小姐,这件事儿小的一定会彻查,请给小的几天时间。” “柳叔,你这是干啥?家里的下人多,出这样的事儿也是正常的。只是这规矩就是规矩,我之前可是下了封口令的,查出人来把他交给我。 看来我得让人们看看,我的手段才行,不然的话,以后我说的话,谁会当回事儿?”田苗本不想当个恶人,但是这有些事儿,对于她来说,是很严重的原则问题。 “大小姐,请放心,小的一定会尽快把事儿查清。”柳叔就差磕头认罪了。 “柳叔,你起来吧,我不喜欢手底下的人,动不动就给我跪下,那只说明底下的人又做错了事情。”田苗实在是适应不了,被人下跪的感觉。 与柳叔交待之后,田苗就往小宝儿的房间走,可是还没有走几步,就看到小兰慌里慌张向她跑来。 “出什么事儿了?看你急得这样。”小梅拦在前面,怕她跑得太急,刹不住车而撞到田苗。 “大小姐,二小姐请你快去小公子的房间,他情况不太好。”小兰急得不行,却还知道压低着嗓音。 “快走。”田苗一听,脸色一变,立刻向小宝的房间跑去。 她们来到小宝的房间时,屋里只有喜子和田朵,看到这样的情景,田苗的心底又是一沉。 “咋样了?”田苗的声音都开始打颤了。 “姐,这可咋办啊?最多也就是两三天的事儿,娘要是知道了,定是会受不了的。”田朵见到主心骨,一直没有掉下来的泪,立刻就喷了出来。 “别哭,我不会让娘因为这件事儿,而受到一点的影响。”田苗硬压下心里的惶恐,安慰着田朵。 “喜子,她们呢?”田苗转头问一旁,眉头紧锁的喜子。 “我看他的情况不好,就把她们打发了,现在她们都在厢房休息呢。”喜子沉声道。 “小梅,你去看着她们,不许她们离开房间一步。”田苗冷声道。 “那上茅房啥的呢?”小梅一愣,喃喃的问。 “给她们准备马桶,还有吃的东西也送进去,就说小公子吃坏了肚子,我要彻查此事,让她们都消停的呆着。”田苗本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事关重大,若是李氏知道了这件事儿,定是会跟着他一起归西,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听到一点风声。 “小姐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们出来半步的。”小梅知道家里现在出了什么事儿,刚才田苗和柳管家说话时,她也在场。 “大姐,你为啥要看着她们啊?”田朵不解的问。 “怕她们乱说话呗。”喜子自然接口道。 “大姐,三天后可咋办啊?”田朵现在并不关心她们,是不是会守口如瓶,而是关心三天后,若是小弟弟真的挺不过来,她们要如何向家人交待。 “这事儿我早就有打算了,一会儿我去找易然,若是顺利的话,应该会平安过度的。”田苗安抚着妹妹。 “朵儿,你就放心吧,主子办事儿靠谱。”喜子对白易然十分的信任。 “姐,你的法子是啥啊?”田朵还是不放心。 “李代桃僵。”田苗莫测高深的说。 “啥?”田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再整个孩子代替呗。”喜子不以为然的说。 “啊?那能行吗?孩子长得也不一样啊。”田朵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反正见过孩子的人只有我们,只要是把她们的嘴给封住了,那就不会出问题。”田苗关于这一点,那是相当自信的。 “姐,你也太奸了吧?我说你咋不让大伙看孩子呢,感情你早就打算好了是不?”田朵突然感觉到一丝丝的可怕,她真的只比自己大一岁吗? “看你说的,当时喜子就和我说了他的情况,我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虽然我希望他可以长命百岁,可现实就是现实啊。 难道你想让我什么也不做,眼看着娘死吗?”田苗被田朵看得心里直发毛。 “当然不是了,只是没有想到,咱们两个只差了一岁,可是脑筋却是差得太多了。”田朵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因为我是老大啊,还是咱家的当家人,凡事儿当然要多想些的,你们两个一定要尽可能的保住他的命,我先去找易然商量一下。”田苗说着,就转身出了门。 出了门之后,她的脸就垮了下来,唉,这一年来,自己家怎么出了这么多的事儿? 白易然刚交待完门里的事儿,正靠在椅背上,神情疲惫的捏着鼻梁。 “累就回房去歇着,干啥在这儿硬挺,你休息一天,星月门会关门大吉吗?”田苗心疼的说。 “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白易然没有想到,这么晚了,她居然一个人跑过来。 “那件事儿办得咋样了?”田苗凝重的说。 “不是说了吗,后天会有准确的消息。”白易然有些愣愣的说。 “不是我三叔的事儿,是小孩儿的事儿。”田苗见他误会,忙出言解释。 “啊?啊,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抱回来。”白易然见她问这事儿,心里清楚,他们所最不希望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最快才能时候能到?”田苗追问。 “现在立刻动身,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情况这么急?”白易然吃惊的问,早上不还是好好的吗? “尽可能早些吧,不管小弟能不能挺过去,都把他给带来,让他们在一起,这家里头总是听不到孩子的哭声,日子久了也不行。”田苗疲惫的说。 小宝儿因为先天不足,就算是哭也像小猫一般,在门外根本就听不见。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白易然觉得有些不妥。 “他是我弟弟,哪怕是命不久了,也是我弟弟,除非他真的走了,不然的话,我死也不会让他离开家。”田苗知道白易然的意思,之前他也说过的。 反正早晚都要替换的,干脆就把真的养到外面,如果将来他身体好了,就让他认祖归宗,可要是他没有挺过来,办起后事来也方便。 “我明白你的心情,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帮到底。”白易然将她拉到怀里,感受着她的悲伤。 “和我说说,他的情况吧。”田苗幽幽的说。 “你不是说,不想知道吗?”白易然有些意外,之前和她说时,刚一开口就被拒了。 “我本想着,什么也不问,就把他当成是小宝,可是现在我发现,我根本就做不到。”田苗的心,就像是漂在水里一样。 “他的爹娘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家里一共有十二个哥哥,他排行十三,因为家里实在是养不起,这才想着送人。 我让人给了他们家五十两银子,让他们全家搬到别的地方,并让他们对外说十三夭折了。”白易然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他的爹娘可真能生?你哪找到的?”田苗眼睛都快突出来了,天啊,生十三个? “说是有四对儿双生子,我想着他将来就是田家的长孙,要是可以多生养些,也是好事儿不是。”白易然也不知道手下是如何找到的,他当时只是说让他找个兄弟多的人家。 谁想到这家伙找来一个有十二个哥哥的,他当时听了,也是吓了一跳呢。 “双生子?那将来我们家也有可能,会生出双生子了,这是不是说等他长大了,我们田家也会成为人丁兴旺的大家族了。”田苗自己劝着自己。 “我就是这样想的,才会让人找人丁旺的人家,你确定了吗?要是确定了,我这就让黄哥去办。”白易然轻声问。 “还是你想得周到,我把顺子整走了,你是不是很折手?”田苗知道白易然有多么的依赖顺子。 “开始的时候,是有些不便,不过现在好多了,我手里头能用的人很多,这个你不用担心。 只是我并不觉得顺子,是一个经商的材料,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白易然实在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一定要顺子? 其实说起来,他觉得黄哥比顺子更适合,只是一直以来,她都很忙,他也就没有追问。 “开始我想让黄哥去的,可是想了许久之后,还是觉得顺子更适合些。首先从个性来说,黄哥处事圆滑,从来不会得罪人。 表面上看他很适合经商,但却不适合这鹿场的营生,相对来说,顺子更谈原则,这样的人更适合,管理鹿场。 将来与人谈生意时,也会掌握主动,而不是一味的被动迎合。咱们这鹿产品,可是要走高端市场的,与那些自命不凡的人打交道,要是没有点个性,会被人看轻的。”田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顺子是一个很讲原则的人,要是他认为错误的事儿,就算是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去做。只是什么是高端市场?”白易然发现与她聊天,自己总有收获。 她的眼界很是开阔,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与常人不太相同,若不是太了解她,定会以为她的背后有高人指点。 “其实我选顺子,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外表。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自从雪儿走了之后,他的身上就多了一股子冷气,只要他把脸板起来,一句话也不说,就会让身边的人感觉冻得慌。 可是他的表情缓和下来之后,那股子冷气就会消散不少,这样的人管理起那些,面合心不合,自怀鬼胎的人们,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田苗的话倒是提醒了白易然。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杏儿过去啊?小丫头可是问了我一百多次了。”白易然都快被那个小丫头,给磨疯了,一天得问上几回。 “过两天吧,顺子那边捋顺了再说,到时候,我亲自送她去。”田苗现在不想让杏儿走,主要是怕家里有啥变故。 李氏的情况虽说稳定了,但若是小宝的事走露了消息,那么他们田家就会大乱,还是等平稳之后,再让她过去吧。 “你坐会儿,我去交待黄哥,让他立刻动身。”白易然刚一开口,田苗就从他的腿上,站起身来。 “不坐了,我得回去了,在这儿也呆不住。”田苗哪有闲心坐这儿?家里还不定出没出事儿呢。 “那咱们一起去,然后我送你回家。”白易然并不等她反应,而是拉着她的小手,向黄哥的房间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田苗就被付氏叫到了房里,田占财和田有金也在。 “这是干啥?”田苗见他们面色不善,心里有些发蒙。 “别说话,你先坐那儿,我们有话要问你。”田占财冷声道。 “爹,你先别生气,听她说完,兴许不是咱们想的那样儿呢。”田有金见闺女的表情,立马开口。 这一个多月,苗儿可是瘦了老些了,他这个当爹的,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啊。 “出啥事儿了?”田苗轻声问。 “我问你,为啥不让我们见小宝儿?刚才我们去那屋,门都没进去。”付氏见田占财不出声,她只好打开话头儿。 “奶,我昨个不是说了吗?小宝儿先天亏得太多了,现在不能见风,别说是你们了,就是我娘都挺着没看呢。 昨个儿小宝还吃坏了肚子,喜子和朵儿把那奶娘和婆子都给关了起来,要治她们的罪呢。 我本想进去看看,哪想到被喜子好通骂,说要是想让小宝死,那就立刻进去。听了这话,我哪还敢进? 于是我就告诉柳管家,把门给我守住了,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去。”田苗半真半假的说着。 “爹,娘,你看,咱们误会苗儿了吧?”田有金一开口,就被田占财的烟袋锅子,给打了个正着。 “啊,你这老死头子,打我儿子干啥?有病啊你?”付氏气得,照他的后背,想都没想就是一拍。 “唉呀,娘,我没事儿。”田有金吓得不行,下意识伸手给拦了下来。 这要是拍到了身上,爹定是不会轻饶了娘的,田有金可是比谁都了解,自己爹是个啥脾气的。 “你们听说啥了?柳叔没说清楚吗?”田苗听出问题来,她昨天从易然家里回来时,就和柳管家套好了词儿的。 “也没啥,就是听人说,昨个你在小宝屋里呆了半天,出来的时候,脸色儿可难看了。 我们这一听,就想到定是小宝出啥事儿了,这才起来就去看孩子,结果被拦了回来。 你爷爷说在自己家,见自己的孙子,都见不着,那算个啥事儿?这不就把你给喊到屋里来了。”付氏也知道自己,刚才差点闯祸,自然立刻找机会,把话头拉开。 “听谁说的?”田苗眯起眼睛,语气冷淡的问。 “还能是谁,当然是关婆子了,她不是在你娘屋里的吗?”田有金自然的答道。 “我昨个是去了小宝的屋里,可是刚到外间就被喜子给赶出来了,后来我就去找易然了,谈完了事儿之后,还是他送我回来的呢。 咋到了她这里,就全变了样了呢?爷爷、奶奶还有爹,咱们是亲人,你们不信我的话,却要信那个什么都不是下人? 这要是谁有心要坏咱们之间的情分,那不是一挑一个准儿?现在咱家的下人还算是听话,这要是有一两个心术不正的,那还不定出啥事儿呢。”田苗一副伤心的神情。 “啊?”三人没有想到这一点,被她这么一说,还真就后怕起来了。 “咱们家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虽说咱们还是住在村儿里,却早就和村里人不一样了。 自从咱们家有了下人之后,你们就成了老爷,夫人,那些个过得不如咱家的,当然是要眼红的。 将来咱们家定是会越过越好,摊子铺得多,这人和事儿也会多,若是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的话,那咱们家早晚也是个败。 我还不如干脆就啥也不干了,把这些能卖的全卖了,买上几亩地,做回过去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户人家算了。”田苗觉得有必要,好好的敲打一下他们。 “苗儿说的对,咱们不能轻信外人。”田占财觉得自己,真是白活了五十来年。 “小宝就是吐坏了肚子,过两天就会好的,现在刚开春没多久,天气还是挺凉的,等过一阵子天气暖和了,小家伙就能和大伙见面了。 我都想好了,小宝的百天,咱们要大办,让全镇上的人都知道,咱们田家的长孙,才不是什么病娃子,而是身强体壮的大胖小子。”田苗说得斩钉截铁,一点心虚的表现也没有。 “苗儿,你说得对,小宝可是咱们家的长孙,百天当然要大办,我们从今天起,谁的话也不信,就听你的。 让那些没安好心的东西,没有可趁的机会,想让咱家变成散,那是谁也不好使的。”付氏拉着田苗的手,恨恨的说。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李代桃僵 田苗出了门,这才发现自己的背后,都是汗,现在被风一吹,感觉凉凉的。如果刚才自己没有哄住他们,或是他们执意现在就要看小宝,那后果会是什么样儿? 一个粗使的婆子,倒是挺关心自己的动向,既然如此,那就让自己亲自问上一问吧,只是在问之前,她还有些事儿要做。 “柳胜,你去查一下那个关婆子的底,再看看她平日里与谁走得近。”田苗站在院子里,突然开口,若不是小梅知道,在看不到了暗处有白易然,派出的高手。 定是会被小姐这突然的举动给吓到,她可是最怕鬼神之类的,田苗的话音一落,就感觉一阵风刮过。 “你去告诉易然,就说我亥时初(21:00)等他。”田苗淡淡的开口,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哀伤。 小梅应音向大门而去,虽说她觉得小姐说的时辰,不太适合两人见面,可是一想小姐是个有分寸的人,应该不会出什么差子才对。 “朵儿,情况好些了没有?”田苗进到小宝的房间,看到田朵的表情,心里就有些谱了,但还是抱着希望问上一句。 “大姐,你快来看看他吧,要是再不看,怕是就再也看不到了。”田朵正打算派人去找大姐,却不想她自己就过来了。 “什么?”田苗一听,立刻冲到了炕边,当她看到那张紫红的小脸时,心里突然一沉。 “喜子,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田苗轻声问。 “要不是我用金针吊着,他刚才就过去了,其实现在他也只是剩下一口气而已。”医者仁心,喜子这个性子冷淡的,都忍不下眼去。 “大姐,现在咋办?真的不和家里说吗?”田朵六神无主,现在的她内心十分的矛盾。 “这事儿不能说,这将是我们一生的秘密,要带进棺材里的。”田苗有些艰难的说,她也不想这样。 若是把实情说了之后,李氏定是承受不住,小宝对于她的意义,可不仅仅是一个儿子那么简单。 付氏和田占财也会受打击,田苗自从小宝出生到现在,一直都在纠结着这个问题,可是不管想多少次,她都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办法来。 “姐,我还是觉得不妥,这事儿知道的人也不少,说不定哪天就传出去了。”田朵担心的说,她从小到大也没有说过谎话,现在却要守着这么大的秘密,想想都感觉可怕。 “朵儿,你记住,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所以你不要想着如何让别人相信,而是要想着如何让自己相信,只要你自己相信了,那么别人自然就不会怀疑了。”田苗知道这件事儿,对于性格老实的田朵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挑战。 “姐,我心里害怕,要是哪天说梦话可咋办啊?”田朵还没等说呢,就紧张得不行。 “喜子,你想法子给她吃点缓神的药,她这么紧张可不行。”田苗真是服了,这个丫头,胆子也太小了,这么老实的人能当大夫吗? “你就放心吧,我一会给她扎一针就好了,只是她说得也有道理,厢房里的那两个人要怎么办?”喜子也认为田苗太过于冒险了。 “我不担心她们,一会儿我和她们谈过之后,定是会守口如瓶。”田苗神情凛冽。 田朵从没有看过这样的大姐,一种莫名的恐惧,自然而然的涌上心头。看来娘说的话一点也不错,还真是经一事儿长一智,大姐现在和两年前完全就是两个人。 若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她都要以为,自己的大姐,被人给调包了。 “朵儿,你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田苗被朵儿盯得心里发毛。 “大姐,你这里面是不是住着别人?”田朵有些愣怔的问。 “啥?”田苗惊得全身冒出一身的冷汗。 “哈哈,我是不是像个二傻子,居然问出这么二的问题来。”田朵自嘲得笑个开怀。 她这一句话不到要紧,差点没把田苗给吓死,胆子但凡小一点点,就都得吓破喽。 “你们两个快过来,他要不行了。”喜子惊叫道。 “啥?姐,这可咋办啊?”田朵一听,眼泪一下子就喷射而出。 “别慌,没事儿的,咱们先过去看看。”田苗拉着田朵,快速的来到了炕边,看着那个小家伙,正在与死神进行着最后的搏斗。 “喜子,他真的不可能挺过来了吗?”田苗心里知道答案,可还是忍不住再问一次。 “神仙来了,也没有办法。”喜子知道田苗,这么问并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是希望他可以活过来。 “小宝儿,姐对不起你,不能让你风光大葬,但是姐给你选了一处风水好穴。将来咱爹娘,还有我都会葬在你的身边,到了那个时候,咱们一家就能团聚了。 姐知道你命苦,所以姐找了一个命也很苦的孩子,让他替你活下来,你一定要保佑他可以平安长大。 每到过年过节啥的,姐都会亲自去拜你,无论阴晴寒暑,只要姐还有一口气在,这事儿就不会落下。 姐心里清楚,你定是会生姐的气,可是为了娘,为了咱们田家,姐只能这么做,希望你不要心存怨恨,姐找了高僧,到时候他会帮进行超度。 来生你要好好投胎,定要长命百岁,别再让黑发人送白发人……”田苗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宝儿的呼吸终于停了。 “大姐,你别说了,小宝儿他走了。”田朵被田苗的话,说得眼泪横流,一直握着他小手,明显的感觉着原本温热的小手,一点点变得冰凉透骨。 田苗看着身穿她亲自选的寿衣,心里真是五味陈杂,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现在怎么办?”喜子也没有经过这种事儿,现在见田苗一动不动的,只好出声提醒。 “朵儿,去把那个小棺材取出来,咱们两个亲自动手,把他入殓了吧。”田苗叹了口气,轻声的说。 田朵听了姐姐的话,只好去把藏在柜子里的小棺材,给取了出来,那是前一阵子准备的。 当时她还因为这个,和大姐吵了一架,现在想想还是大姐想得周到,不然的话,小宝儿就连个像样的棺材都没有了。 “小宝儿,这是上好的木料,听人家说,木料越好,对亡人越好。虽说我不知道好在哪里,但只要是对你好的事儿,姐全都会做,现在你就听话的躺到里面吧,这就是你今后的家了。”田苗和田朵将小宝的尸身,按照阴阳先生的叮嘱。 严格的按照步骤,一步步有序的进行着,姐妹两个,此时谁也没有哭,在她们的脸上,闪着虔诚微光,远远看去,就像是神的使者。 正在进行着,一项十分神圣的仪式,使得喜子的目光,一刻也没有办法移开,久久注视着,两个悲伤的姐妹。 “朵儿,你去把长明灯点上吧。”田苗见朵儿愣着不动,这才转头看她。 “姐,咱在这屋里点香点灯的,这对将来的小宝是不是太那啥了?”田朵觉得这有些不妥,哪有把亡人停在活人的屋子里的。 “这屋是小宝的,让他在这里再呆一会儿吧,等小宝来了之后,让他看上一眼,也会走得放心。”田苗的心情比田朵复杂得多。 自己替代的真正的田苗,而现在这个苦命的小弟,也要被人所替代了,那么真正的田苗,是不是和小弟团聚了呢? 真正的田苗,咱们两个共同努力吧,你守护死去的亲人们,而我就守护活着的亲人,让我们一起为了田家而鞠躬尽瘁吧。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戌时正,白易然亲自将小婴儿送到了田家,进到里屋时正好看见小宝的棺椁。 “这是?”白易然也知道小宝的情况,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让我看看小宝吧。”田苗将他怀里的婴儿接了过去,手臂上传来的沉度和温度,让田苗两眼发酸,豆大的泪滴,一双一对的向下落。 “唉呀,看着还真有点像,姐夫,你是搁哪整来的?”田朵好奇的过来看,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与自己的小弟,居然有七分相似。 田苗倒是没有看出哪里像,在她的眼里小婴儿,都长得差不多。 “易然,他是睡了?”田苗可不这么认为。 “他被点了睡穴,应该算是正在熟睡。”白易然本不想这么做,可是怕小东西哭,只好出此下策。 “啊?点穴?姐夫,你咋能这样?小宝才多大啊?”田朵生气的瞪着白易然。 “我也不想的,可是你们不知道他有多难哄,那哭声能传遍整个合田村,我若是不点他的穴,现在全村儿的人,都得被他给哭醒了。”白易然从来不知道,这小小的婴儿,可以发出那么可怕的哭声。 “喜子,你给他看看。”田苗把孩子放到了炕上的摇篮里。 喜子明白她的意思,立刻上前将小婴儿的衣服全都脱下来,从头到脚认真的观察,那认真的程度,让人觉得。 如果这个小婴儿的皮是可以打开的,那么他定是会翻过来,一点点的看清楚。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痕迹,虽说瘦了些,但身体还是很健康的,只要奶水充足,要不了几天就会长得胖胖的。”喜子检查完毕之后,又小心的将他的衣服穿上。 田朵见他笨手笨脚的,忙过去帮忙,小家伙被这么折腾,不但没有醒过来,反而还嘟了两下小嘴,一副睡得香甜的幸福模样。 “喜子,今天晚上你和朵儿照顾小宝,明天我和那两个谈完了之后,再由她们照顾。 易然咱们带着小弟,去他的新家,阴阳先生说了,他还太小了,有些事儿不能过,咱们两个送他一程吧。”田苗说得有气无力,白易然当然不会有异议,小心的抱起那个小棺椁,跟着田苗一起出了屋。 “想哭就哭吧,不要忍着。”白易然出了门,就将那小棺椁交到了黄哥的手里,然后环着田苗,他们几个纵落就出了田家大宅,向山洞所在的山谷而去。 “我不想哭,以后我要笑着活,再也不要哭了。”田苗倔强的说。 “你不要这么逼自己,会生病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顺其自然。”白易然知道,她身上的重担有多重。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依靠你是吗?”田苗冷冷的问。 “是的,怎么你不信?”白易然听出她语气不善。 “不信,你能保证,你会一辈子都替我分担吗?”田苗知道自己不应该迁怒,但她就是控制不住。 “当然,我可以保证,以性命为证。”白易然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并不介意她的态度。 “如果你活着,我信你会做到,但是你能保证会活得比我久吗?”田苗接着问。 “我会比你活久一天,把你的后事办完了,我才会死,这总可以吗?”白易然对于她的无理取闹,还是一再的包容,因为他太明白她此时的心情。 “我想活得久一些,所以你要加倍小心,不要太早死。”田苗轻叹。 “好,听你的。”白易然见她情绪稳定,这才暗自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这件事儿,会影响她的心智。 “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主见的话,还不如不要当男人。”田苗一时没有忍住,还是刺了他一下。 “你看这样行不,哪天有空,给我写一份,男人的标准。这样一来,我就知道,如何做才能让你满意了。”白易然并没有生气,而是说出了让田苗意外的话来。 “你不生气吗?”田苗还是选择问出来。 “只要你的心情可以好起来,那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好事,应该高兴干嘛要生气?”白易然深情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你这个可恶的男人,总是轻轻松松的就让我,对你产生依恋,若是哪天你不在我身边,那我会很难过的。”田苗轻叹着,主动环上他的脖子。 “那我就一时守在你的身边,就算是回门里,也带着你一起去,我们从今天开始,要永远在一起。”白易然说这话是认真的,并不是为了让她开心,而乱说的。 “我才不要呢,那成什么了?不得让人笑话死?咱们还是像现在这样吧。”田苗想到了连体婴,心里一阵的恶寒。 “现在心情好些了吗?”白易然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心情如何。 “谢谢你易然。”田苗真心的说,刚才无比沉重的心情,现在好了许多。 他们来到之前选好的地点,黄哥将棺椁按照先生交待的,安放到了坟坑之中,然后三人一起填土,新坟很快就完成了。 “主子,这么小的孩子,是不能立碑的。”黄哥有些为难的说。 “把这个挂在树上吧,只要将来能找到,有没有碑也是一样的。”田苗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上面刻着一棵迎客松。 “挂树上?会不会被人给摘了去?”黄哥看出来,那块玉佩可不是俗物。 “我有办法。”白易然将那玉拿过来,走到那个小小的坟包旁,在那里有一块大石,看起来少说也得百斤重。 田苗和黄哥都好奇,他的方法是什么,所以他们的眼睛一眨的,看着他的动作。 只见他在那个大石旁站住,将手中的玉佩向那大石的旁边,用力那么一拍。田苗看到这里,嘴里不自觉的惊呼出声。 “呀,我的玉牌。”她觉得那么用力的拍下去,定要粉碎不可。 “你们过来看看,这样行不行?”白易然转头一笑,并没有理会她的叫声,而是向他们招手,这有些事儿,还是眼见为实吧。 田苗快速的跑过去,定睛一看,心里对于武术的高深,又一次的产生的敬佩之情。 原来白易然用内力,将那块成人掌大的玉牌,硬给嵌到了大石之中,如果谁对这个玉牌动了手思。 要么把这大石搬走,要么就是把这大石给切开,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一般人会做的事情。 “主子,还是你有办法,这个位置不显眼,就算有人从这里路过,也不会注意的。”黄哥有些不好意思,这种法子自己咋就想不到呢? “苗儿,你还满意吗?”白易然见田苗不说话,一时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 “挺好的,现在咱们开始祭拜吧。”田苗说着,就向新坟走去。 因为他们都算是小宝的长辈,所以并不需要跪下,他们三人都是蹲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将准备的东西取出来。 “小宝,在你的不远处有一位姐姐,她是一个好人,应该会会好好照顾你的。姐一会儿就走了,等过年过节的时候,会来看你的。 若是你有什么要大姐做的,就给大姐托个楚啥的,千万别去找扰别人,不管是对是错,这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和别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要记住这一点。”田苗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她就是想说这些话。 三人回到村子之后,白易然亲自把她送到了她的院子里,两人并没有多说,只是静静的拥抱着。 “易然,我这么做是对的吧?”田苗轻声问。 “当然是对的,不然我哪会帮你?”白易然回答得理所当然。 “在你的眼里,我做的事儿有错的吗?”田苗又问。 “没有。”白易然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易然,你真的生错了时候。”田苗觉得,他若是活在现代,那就是一个超级情圣,总是可以一本正经的,说着并不那么正经的情话。 “你是嫌我老吗?”白易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比我大几岁,才知道疼我啊,六岁不算大,所以你不老。”田苗认真的说。 “那你为什么说我生错了时候?”白易然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夜深了,你快回去吧。”田苗实在是没办法解释。 “我什么时候,才能不用回家?”白易然真的很想,立刻就与她成亲。 田苗见他又问这个,立刻推开他,然后轻笑着说。 “等我想成亲的时候呗,你不是说了吗?我做的事儿压根就没有错的。”说完,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身逃回房里。 其实她也很想成亲,只有她的心里才清楚,自己对于他的依赖有多深,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生理年龄,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 所以她是打定了十八岁以后再成亲,只是这个打算却是不能说出来,因为那样的话,白易然就二十四岁了。 “看你能躲到几时?”白易然无奈的轻语,也不管她是不是听得到。 田苗听到了他的话,却没有办法接下去,只能装作没听到一般,背靠着门板一动不动,仔细听着他离开的声音。 其实以白易然的功力,她根本就不可能听到任何的声音,但他还是故意弄成声响,让她知道自己离开了,免得她一直在站在门口竖着耳朵一动不动的。 ------题外话------ 从早上五点出门,到二十一点才进家门,然后用了两个小时码出今天的文,真心是累得不行。 明天就是弟弟结婚的大喜之日,希望他们可以幸福美满。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这样威胁真的好吗? 小宝的奶娘仲氏,是个苦命的女人,生了孩子没有多久,就被夫家给休回了家。 原因是她连着生了三个女儿,婆家以无后为由,将刚生了孩子的她赶出了家门。 而另一个王婆子之前在一个大户人家做过,后来因为年纪大了,就被主家儿给转卖了出来。 “大小姐,我们两个一直在想,咱们也没有给小公子吃什么不对的东西啊。这咋就吃坏了肚子呢?咱们真的是冤枉的。”王婆子见田苗进来,立刻跪在她的脚边。 “你先起来,我过来是有话要说,在我没有说完之前,你们谁也不要出声儿。”田苗见仲氏一副呆愣愣的样子,心里明白,她这是被吓到了。 “大小姐,我……”王婆子还想再说什么,看到田苗不悦的眼神,只好乖乖闭上嘴。 “你起来吧,两人一起坐下,现在还没到下跪的时候呢。”田苗冷冷的说。 仲氏只是在田苗进来的时候,给她行了礼,然后就一直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像个柱子一般杵在那里。 等她们坐下之后,田苗给小梅使了个眼神儿,小梅向她点点头之后,立刻走出门去,将门关上并站在了门口。 “小宝从出生以来,一直都由你们两个照顾着,虽说只有一个多月,但你们俩是个什么品性,我还是了解得很。 你们过去的事情,我虽然没说,但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咱家虽说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这不知根底的人也是万万不能用的。”田苗说到这里,并没有立刻说下去,而是端起杯里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小口,借机观察她们的神情。 “咱们家是什么样的,你们也应该心里有数,别的我不敢说,但是成为全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那是很容易的事情。 小宝是我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冒着生命危险才艰难生出来的,所以说他是我们全家的命根子。 你们要经心好好照顾,若是出了一点点的差池,那么我娘定是要出事儿的。而你们自然也就活到头儿了,其实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所珍惜的人和事儿,那就全都没有好。 王婆子你的儿子在镇上当学徒,虽说他不认你,可是你这个当娘的,心里也是放不下的吧?如果小宝的事情传了出去,那么我不要他的命,只会要他的手而已。”田苗说到这里,王婆子就立刻跪到了田苗的面前,一边嗑头一边求。 “大小姐,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小公子的,求你放过我儿子吧,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当年是我没有能力,才会把他送到那个,黑心肝的老东西手里头的。”王婆子哭得声泪俱下的。 “不是说过了吗,让你们别出声,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抢什么话?我只是说如果,你把不该说的给说了出去,我才会那么做。 所以你儿子的手不在我这儿,而是在你自己那里,只要你认真的做事,我不但不会害他,还会帮他。”田苗冷冷的说。 “大小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乱说的,就算谁给我上刑都不带说一个字儿的。”王婆子一听,忙表决心,如果大小姐肯帮自己儿子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 “让你别说话,可是你却一直在抢话说,我能信得着你吗?”田苗知道她是因为紧张儿子,这样的反应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大小姐,我……”王婆子刚要解释,可是想起田苗的话,立刻就咽了回去。 “仲氏,你的月钱差不多全都给了娘家,就是为了给爹娘治病吧?其实就算是你婆家人不说,我们心里都清楚,他们并不是因为你生了三个闺女,而把你休出家门,他们是怕填你娘家的无底洞吧?”田苗的话,像是针一样扎疼了仲氏的心。 “你的性子也是自从出这事儿,才变得这么沉闷寡言的,听说以前也是爽朗的人。 所以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只要你尽心的照顾咱们小宝,我们家的医馆每个月,都会帮你爹娘诊病,他们的药也都算我的,直到他们不再吃药为止。”田苗对她倒是不像王婆子那样。 主要是因为仲氏的性子与王婆子不同,她平时总是默不做声,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对小宝却是很细心。 “谢大小姐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不会做背叛大小姐的事儿,就算大小姐让我杀人放火,我都绝不二话。”仲氏听了田苗的话,并没有像王婆子那样,像板砖一样,啪的一声拍在地上。 而是慢条斯理的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嗑了三个响头之后,才一口气说出了上面的那段话。 “你也起来吧,我这人不喜欢,动不动就被人跪,只要你们能管得住自己的嘴,认认真真的做事,我就不会亏待你们。 过两天你们就会看到我的厉害了,别怕,这一次倒霉的不是你们,而是另有其人。”田苗冷冷的说。 柳胜把事情查明了,要不是出了小宝的事儿,她本打算今天收拾她的,不过现在想想,明天再收拾她才正是时机,来个杀鸡敬猴也是不错的。 田苗见她们脸色没有刚才那么白了,这才淡淡的说。 “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小宝,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以后再想说什么话,一定要先过过脑子才行。” 两人虽不明白田苗为什么,还要再强调一次之前说过的话,但她们还是一致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当她们来到了小宝的房间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仲氏这个时候,倒是反应比王婆子快。 “大小姐,小公子怕是饿了,我先去喂他了。”说完就把小宝抱在怀里,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大小姐,你放心吧,我们两个一定会尽心尽力,把小公子照顾好的,再也不会让小公子拉肚子了。”王婆子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是见仲氏的反应,再加上田苗之前的话,让她大概猜到了一些。 “那就好,你们忙吧,我就先去忙了。”田苗很满意她们的反应。 出了小宝的房间,小梅有些不放心的问。 “大小姐,她们真能守住嘴吗?我咋就放心不下来呢?” “相比之下,我担心的是你的嘴。”田苗没好气儿的说。 “小姐,你咋还担心我呢?这谁不知道啊,我小梅的嘴那是老严实了,就算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乱说一个字儿的。”小梅一副烈女相儿。 “等你自己信了再说吧。”田苗淡淡的说。 小梅看小姐心情不佳的样子,知道自己现在最好是不出声,可是这种时候,她又如何不解释呢? 这可是关乎自己的声誉啊,要是小姐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嘴松的,将来就会越来越不信任自己了,那可是天大的坏事儿。 “小姐,我能再说一句不?”小梅试探着问。 “说吧,不让你说出来,还不得把你给憋死了?”田苗太了解小梅的性子了。 “小姐,我小梅不是个闷葫芦,可是我分得清,啥能说啥不能说,你尽可放心,我就是到死那天,这不该说的话,那是一个字儿都不会漏出去的。”小梅说着就跪到了田苗的面前。 “你这是干啥?下跪还传人是咋地?我又没说你啥,就是让你长长心,哼,我还以为你又要使你的绝招呢。”田苗真是服了,这小梅就不能给她长劲些? “小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绝招是不能老用的,用多了就不好使了,哈哈。”小梅见田苗并不是真的生气,心里这才算是敞亮起来。 主仆二人走了之后,王婆子趴在窗子边上,看了半天,见没有旁人。这才小心的凑到了,正在喂奶的仲氏身边。 “你说,这是咋回事儿?”王婆子的声音压得特别低,嘴巴都快进到仲氏的耳朵里了。 “咱们别管是咋回事儿,只要知道这个小公子是咱们的命,要是他有一点闪失,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咱们。”仲氏平时不太说话,可是现在却不得不表明态度。 当她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心里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只是她不能和王婆子说太多,一是这个王婆子,是个心直嘴快,没心眼儿的人。 二是怕一但她们暗下说的时候,被什么人听了去,那么大小姐定是不会放过她们。 想到常年生病的爹娘,别说是守住个秘密,就算是让她一辈子变成哑巴,也是甘心情愿的。 “你说得对,小公子就是咱们的护身符,只是这个……”王婆子还想再说,却被仲氏冷冷的打断了。 “你别忘了,你儿子的手能不能保住,将来会不会得到大小姐的帮助,可全在你的嘴上呢。 这人吧就是这样的,知道的越多,那就越容易把话漏出去,与其天天担心,还不如干脆就不知道的好。”仲氏也是一片好心,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她们之间虽说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 但也算是相处得不错,以后还要一起生活下去,她倒也乐意提点她一下。在大户人家呆过的王婆子,虽说只是一个普通的粗使,但也明白一些大户人家的规矩。 现在听了仲氏的话,心下着实一惊,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这点事儿都看不明白了,还不如这个二十八岁的村妇了。 “唉,看我这个糊涂劲的,你先喂着,我却把小公子的衣服都拿过来,这小孩子长得快,几天就小了。”王婆子说着,就起身去拿小宝的小衣服去了。 这两个小宝身材上差了好多,以前的衣服全都小得不能穿,看着那一件件的小衣服,王婆子的心情有些难过。 “小公子嘴壮不?”抱着衣服来到了炕边上,王婆轻声问。 “壮着呢,咱们小公子啊,是个身强体壮的,咱们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再过一个半月就要过百天了,到时候大小姐一准要大办的。”仲氏话里有话的说。 王婆子听出了里面的意思,不由得直点头,管他是谁?只要田家的小公子健康,那她们就有好日子过。 白易然来的时候,田苗正在准备明天的事儿。 “你在忙什么?需要我帮忙吗?”白易然真心的问。 “不用了,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明天你事儿吗?要是没事儿的话,我请你来我家看戏。”田苗收起纸笔之后,笑着问。 “明天你家有大戏唱?别知道是你唱的。”白易然一副,若是你唱的话,打死也不来的表情。 “现在问那么多干啥?明个儿来看就是了。”田苗不愿多说,要是现在说了,那还有什么惊喜的成分? “江爷爷让我来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儿?他急着喝自己酿的酒呢。”白易然都快被江爷爷给磨死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把小宝的事儿告诉他。 “你和他说,过了小宝的百日,定是会认真落实的,好饭不怕晚嘛。”田苗也知道江爷爷的性子,能等到现在真是太难得了。 “他的事儿算是有答复了,那么杏儿的事呢,小丫头看看去我家,向我要师傅呢。”白易然真是不明白,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儿,都不去找田苗,却天天来烦他。 “这个小丫头,等明天的戏唱完了,我就让她去,本想亲自送她的,看来只能派别人了。”田苗本来是怕家里出事儿,才没让田杏走的,现在看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儿,那么她想去找顺子,就让她去吧。 “我还有事儿,就不多呆了,明个定来看大戏,希望不要让我失望。”白易然说着就要起身。 “你等一下,我想让那两个人过正常的生活,这天天不是在树上,就是在房上的,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田苗的话不只让白易然一愣,就连不远处的两个,也是心里一震。 “他们是你的人,想怎样都行,只是他们一但露面,那就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了。”白易然提醒道。 “我一个老实做生意的,也用不着那么小心翼翼的,就让他们跟着我好了,反正大家都在一个家里住,真有个风吹草动的,也会有感觉的。”田苗提出这个想法。 不全是为了他们两个人考虑,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不太喜欢时刻被人监视着。 “也好,之前是因为义母的关系,我怕她对你不利,现在倒是不需要怕她了。”白易然倒是没有多想。 “呃,对了,她现在情况咋样了?”田苗都快把这号人物给忘了。 “还是老样子,放心吧,肖清他们就算不是故意的,也会把一起生活的人,气个半死。现在他们再时不时的气气她,那生活想想都热闹非凡。 “啊,看我这脑子,你不是说去马家营子吗?咋回来了?”田苗记得他说过一嘴的。 “你小妗子来信儿说是那边出了点问题,我本想去看看是什么事儿,这不就出了小宝的事儿,等明天看了戏之后,我再过去也不迟。 若是那边出了什么大事儿的话,我的人不会一点消息也没有,估计又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白易然实在是受不了吕氏的过度热情,那大嗓门子,隔着座山都能把人震聋了。 “辛苦你了,老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现在看来真是那么回事儿,铺摊子容易,守摊子就没有那么简单了。”田苗的个性很适合开拓,可是经营管理就不是她的兴趣了。 “帮你不是应该的吗?你只有多多的赚银子,将来才好娶我进门啊,好歹我也是星月门的少门主不是?”白易然自嘲的说。 “噗,娶你进门?说得还挺顺溜呢。”田苗感觉自己太幸运了,在这样封建的社会里,还可以遇到这样心胸宽阔的男人。 “我在家里练了练,开始还真是别扭,不过多练几次也就习惯了。”白易然语气认真,可是表情就不那么认真了。 “易然,我将来会想出好的办法的,定是不会让你丢脸,所以在我没有想出好法子之前,别逼我成亲好吗?”田苗一脸的真诚,可惜被白易然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这一次的理由,听起来这算是靠点谱儿,下次想一下更好的,我相信你的小脑袋,兴许下回就能说服我了。”白易然还不了解她? 只要有一点点的机会,她就会加以利用,其实他并不想逼她,只是见她这么不想与自己成亲,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哼,一点也不可爱,你就不能配合我一次?”田苗委屈的瘪着嘴说。 “哈哈,你就别再下套儿了,我是不会上当的,真的有事儿,要不是担心这里的情况,也不会特意跑来看你一眼。”白易然说着,在她的小脸上偷了个香,不等她说话,就转身离开了。 “这个臭男人,明天我在脸上抹上辣椒,看不辣得你哭爹喊娘的。”嘟囔完之后,田苗这才反应过来,这一招儿多么愚蠢。 “小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刚进来的小梅以为田苗在和她说话,忙出声问。 “没啥,你觉不觉得信的姑爷有点不太对劲儿?”田苗总感觉,他今天好像有什么事儿。 “没感觉啊,咋地了?小姐,你怀疑他在外面干坏事儿了?”小梅的八卦之心,一下子就上脑了,想也不想的就问出了口。 “你是不是改不了?他能干什么坏事儿?来给我说说看。”田苗看她眼睛直冒绿光,就知道她又进入全方面八卦模式了。 “呃?小姐,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样的啊。”小梅说着,就开始为田苗按摩起肩膀。 “算你会来事儿,手劲儿再大点儿。”田苗闭上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其实心里却想着明天的事儿。 临村儿的田莲花,此时正大行鼻涕,二行泪的嚎着。 “你嚎个屁啊,要不是你那个好侄女,咱家能这样吗?一个好好的秀才,就这么给耽误了,你说现在咋办吧?”她的婆婆数落着不长劲的儿媳。 “我娘家就像婆婆说的,有了钱就变样了,我爹娘老是说不当家,一有事儿就让我找田苗,那个丫头从来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过。”田莲花也想让娘家帮忙,可是自己说话也不管用啊。 “你今天去找她了?”田莲花的婆婆,挑眉问。 “我没找她,去找的我娘,结果我话才说完,就她给骂回来了。”田莲花委屈得不行,爹娘是越来越不把她当在眼里了。 “哼,我说啥了?你娘家有钱了,就看不上你了吧?这事儿你还得去找田苗,她交的人广,这事儿除了她没有二人能办得了的。”田莲花的婆婆真是恨得不行,这个没心没肺的二货,这点小事儿都办不明白。 要不是为了自己孙子的前途,她早就破口大骂了,哪有那个闲功夫在这儿,装慈母? 第一百三十四章 见识手段 付氏想了好久,感觉还是要和田占财商量一下。 “老头子,今儿个莲花家来了。” “哦?我咋见着呢?”田占财有些意外,她每次回来都是吃了饭才走的,今天咋走这么快? “你上哪看去,刚来就让我给骂走了,这个不长心的,真是气死我了。”付氏没好气儿的说。 “她又要干啥?”田占财以前认为自己这个闺女,是四个儿女当中最懂事,明事理的。 可是现在咋就变了呢?总是干出格儿的事,让他们这做老人的为难。 “她说她婆婆听人家说了,这考上了秀才之后,得给上面的人孝敬,不然的话这辈子也出不了头。”付氏把田莲花七拐八绕,才算是说明白的事儿,给总结汇总了一下。 “胡闹,这功名是花钱能得来的?那都是凭自己考出来的。”田占财气得不行。 “谁说不是呢,知道她这次来,管我要多少吗?五百两,我的娘啊,这辈子我也见过五百两啊,那个败家的一张嘴就是五百两,真是气死我了。”付氏气得嗓音都提高了。 “你小点声儿,嗓门高有个屁用?外面的人不知道,还以为咱们在屋里打仗呢。”田占财真是服了,这个付氏咋就改不了这个毛病? “我这不是生气吗?”付氏不好意思的说。 “和你说过一百回了,咱们家现在不是以前的庄户人家了,看现在这样儿,要不了几年那就得赶上镇里的大户人家。 到时候,咱们就是老太爷,老太奶奶,你看哪个大家老爷太太的,说话不是慢条斯理的,谁像你似的,动不动就大声囔,要不就破口大口骂的。”田占财现在十分注重身份。 “唉呀,我知道了,这都说过多少遍了,你不烦我也烦透了。”付氏明白田占财的意思,可是多年形成的习惯,哪能说改就改的。 “我告诉你啊,这个事儿可是万万不能答应,别说咱家拿不出五百两,就算是有也不能拿。 他们老张家的事儿,干啥要我们老田家出银子?”田占财真是气得不行。 “我也是这么说的,那家伙让我给她骂的,从小到大还这么骂过她呢,我告诉你,这事儿就是她婆婆在背后杵鼓的。”付氏想起田莲花的婆婆,那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骂她有个屁用?就是因为你这样,她才会缺心眼儿的,和她婆婆站在一块儿。你要和她讲道理,让她自己先把事儿想明白,要不然的话,你越是骂她就越钻牛角尖儿。”田占财给付氏讲着道理。 “我也明白,可是和她说不了两句,我这心就堵得慌,三句不来就气得我脑仁儿生疼。”付氏当然了解自己的闺女,可是她就是压不住自己的火气。 “唉,这事儿就别让苗儿知道了,她的事儿都够多了,咱们少给她添乱。”田占财嘱咐着。 “这还用你说?要是让苗儿知道了,她对这个大姑,能看重吗?这当长辈的总是要有个长辈的样儿。”付氏不满相公,把她当成傻子。 “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家里的事儿,你要多经点心,大儿媳妇的命好不容易才保住,咱可不能让她再操一点心。”田占财差不多天天问喜子,关于李氏的情况,所以对于李氏的情况,那是相当了解的。 “你就放心吧,整得好像我心里没数儿一样,行了,快睡吧。”付氏现在一点也不愿意,和这个臭老头子唠嗑,自从家里情况好了。 他一说话就一副大家长的样子,动不动就教训她,把她当成是啥了?是他的儿女啊?真是受不了这样的死老头子。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了早饭之后,田苗就把全家人都聚到了正厅的门前,就连门房的人也都一个不少,看到这个阵势,田有金不解的问。 “苗儿,你这是要说啥大事儿啊?” “爹,你先别着急,一会儿大家就会知道了。”田苗站在门前,面色冷峻。 “你就消停的坐这儿等着,着什么急啊?这储木场少去一会儿,就得闭门了?”田占财看出田苗定是要说什么大事儿,见儿子如此沉不住气,心里气得不行。 这都三十多岁了,当储木场的场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咋就没有一点长劲呢?看看苗儿,才十五岁的年纪,那气度就是不一样,只是站在那里不出声,就把大伙镇得屁都不敢放。 “大小姐,人齐了。”柳管家清点了人数之后,毕恭毕敬的说。 “自从你们到我们田家,这还是第一次把你们全都聚到这里,相信所有的人都猜到了,今天有大事儿要说。 在我说之前,有没有谁想说点什么?要是有就举起手来,要是没有的话,就消停的听我说,谁要是打断我的话,我就立刻把他敢出门去。”田苗沉声说道。 众人听她的话风,立刻意识到今天,田苗要说的事儿,定然不会是好事儿,于是大家都在心里默默的回想起来,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或是不到位的地方。 “既然没有人有话说,那么就由我来说好了,首先我再次强调一下,咱们田家虽说是庄户人家出身,但也是有规矩的人家。 正所谓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柳叔,我让你查的事儿,你查明了吗?”田苗转头问。 “回大小姐,属下查清楚了,传言是由粗使的关婆子传出来的。”柳管家正色道。 “大小姐呀,我可是啥也没说啊,这咋就整我一身的不是呢?”关婆子一听,心里一慌,立刻就跪到了田苗的脚边。 “柳叔,你可有什么凭证吗?咱家虽说不是衙门,但也要讲究个证据,不能平白冤枉了谁。”田苗一副公正严明的神情,给人神圣庄严之感。 “属下用了三天的时间,顺藤摸瓜,一直追查到了她这里,府里的下人们不可能,合起伙儿一起冤枉她。”柳管家硬着头皮说,这种事儿上哪去找证据去啊? “关婆子你可服气?”田苗淡淡的问。 “大小姐,我冤枉啊,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啥事儿?”关婆婆平日里就是个嘴碎的,说的事情多了去了,哪知道现在大小姐他们指的是哪件事儿。 “柳叔,你来说说吧,让她明白明白。”田苗倒也不急,今天的场面,本来就是为了让所有的下人,对自己产生一种畏惧。 “关婆子,你是不是和人说过,夫人生下的小公子,是个先天不足的病孩子?”柳管家见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立刻朗声说道。 “啊,这是谁说的啊,我可没说。”关婆子没想到这件事儿,居然传出去了,下意识就是反驳。 “你们当中有谁听她说过这话的,全都站到这一边。”柳管家指了指自己的左边,结果他的话音刚落,就有六七个下人站到了那里。 “关婆子,你还有话说吗?他们可是都听你亲口说过,若是一个两个的,我还可以当成是他们,合起伙来冤枉你,可是现在大伙都看到了,这么老多的人,能是冤枉你的吗?”柳管家指着那些人,大声的说。 “大小姐呀,我只是实话实说,可没有乱说啊,小的真的没有说瞎话啊。”关婆子平时嘴快惯了,她也不记得都和谁说过哪些话。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你错在哪里了,那么本小姐就给你讲讲好了。”田苗见她的态度,完全没有生气,反而还淡笑着说。 这个样子的田苗,白易然还是第一次见,没有想到,平时总是和和气气的她,还有这么让人生畏的一面。 不由得兴味盎然得看了起来,今天真是不虚此行,以后就算有天大的事儿,他也要推掉,做一个忠实的观众,看着她在那里闪着各色的光彩。 “现在我来假设一下,假如说,我娘真的生了一个病孩子,就算是真事儿,你一个当下人的,就可以在背后妄加议论了吗? 在你的眼中,对于主人家,就没有一丝的敬畏之心吗?你们可都是签了死契的,也就是说你们的生活,只不过是我的一句话。 就算是真话,只要是对主人家不利的言论和行为,一但做了就是对主人的大敬,其后果自然是被主人责罚。 关婆子你听清楚了吗?就算是真话都是死罪一般,何况还是无中生有的猜测,那就更是罪大恶极的事情了。 我娘的情况是什么样儿,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若是这事儿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后果是什么还用我说吗? 单这一条,就够你死一百回的了,我平不想直说,可是今天却是一定要说了,与我娘比起来,就算你们所有人加一起,都比不上她一个手指。”田苗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 小梅见她如此,忙递上一杯茶,嘴里还劝着。 “大小姐,你消消气儿,和那不知好歹的混人,犯不上动气儿。” 喝了杯茶,田苗这才接着说道。 “小梅,你去小公子屋里,让仲氏她们把小公子抱出来,今天就让大伙看看,这个传说中的病孩子,到底有没有病。”田苗怒气难消的说,小梅听了立刻出言劝道。 “大小姐,现在虽说天气变暖了,可还是春天呢,风也大得很,要是一不小被吹到,那就不好了。”小梅担心的说。 “哼,现在哪还能管什么春风不春风的,要是再不让他在大伙面前,露上一面儿,明天说不定要传成什么样儿呢。”田苗赶她快去。 “苗儿啊,咱生气是生气,可不能拿小宝治气啊。”付氏一听,哪里还坐得住? “奶,你放心吧,前一阵子小宝的身子是不太好,但是经过喜子的精心照顾,现在完全健康了,虽说看起来还有些瘦,但要不了几天就会胖起来的。”田苗转头对付氏笑着说。 “奶,你就放心吧,一会儿把孩子抱到正厅来,又不是让他在外面,应该不会有事儿的。”田朵见时机到了,这才开口。 不一会儿功夫,仲氏和王婆子,就抱着穿戴整齐小宝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虽说一众下人们,都低着头,但那眼神儿却全都注视着她们。 只见小家伙戴着红色的小帽,衬得小脸十分的白皙可爱,此时不哭也不闹,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众人,嘴里还时不时的吐出泡泡来。 那小模样,别提多可爱了,原来以为关婆子说的话,是真的话的人,现在全都后悔自己当初,是不是瞎了眼。 为什么要相信那个老婆子瞎说,这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有病的啊?瘦倒是瘦了些,但是脸色却是红润的,用脚后跟看也能看出来是个健康的娃。 “大小姐,这个孩子不是小公子啊,你可别被人给骗了,我亲眼看过小公子的,这个孩子不是啊。”关婆子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一时情急就把自己偷看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田苗早就猜到了,她若是没有偷看过,是不会说得很么仔细的,现在被她这么一说,倒也不至于惊慌失措,而是淡淡一笑。 “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呢,竟然说他不是小宝?柳叔,让接生婆过来吧,让她们两个认一认,这个小宝是不是咱家的小公子。”田苗冷笑着说。 两个接生婆从人群里走出来,上前看了一眼小公子之后,立刻转身说道。 “这个就是我们接生的小公子,虽说长大了些,但模样没啥变化,咱们一眼就能认出来。”其中一个接生婆说道。 “还有这个红绳也是我亲自拴上去的,这个绳结只有我会系,别人就算想学也学不来,这是咱家的家传手艺。”另一个接生婆指着小宝手腕上的红绳说道。 大伙这才看到小宝的手腕上,系着红绳,那松紧一看就不是刚刚系上去的,因为那红绳几乎是贴着皮肤的。 “关婆子,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田苗恨恨的问。 “大小姐,我……我……”关婆子就算是再不长心,现在也看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田苗安排的,自己就算是满身是嘴,也没有办法说得清了。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绝望,瞬间充斥了她的全身,大小姐为了今天,做足了准备工作,看来她的下场是不会好了,于是她咬咬,打算豁出去了。 “你就不要再辩解了,不想想你自己,也要想想你的家人。我听说你的儿子,就要娶妻了吧?”田苗并没有让她把话说完,而是冷冷的打断了她。 当初她为了到田家来,对中人那边说了谎,隐瞒了自己家人的情况,冒着别人的名才进来的。 进来之后她把月钱全都给了家里人,平日里干活还真是个好手儿,人缘也不错,就是好奇心太强,一点儿事儿都要整清楚,知道了之后,要是不与人分享,那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现在听田苗这么说,她还能再说什么,只能苦苦的哀求,希望田苗可以网开一面。 “我刚才就说过了,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犯了我的忌讳。在我田家做事,首要的一条就是管住嘴,要分得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现在我再问一句,有谁做不到的,就立刻站出来,我会给他两个月的工钱,还会还给他卖身契,让他从此成为自由人。”田苗的话让不少人动了心,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真的站出来。 成为自由人固然是好事儿,可是他们也明白,田苗并不像他们之前所以为的那样。 今天的事儿让他们心里,对田苗有了新的认识,别看她年纪不大,却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就算是再傻的人,也能想到关婆子,不过就是她用来杀鸡敬猴的而已。 “关婆子,念你是初犯,我也不想赶尽杀绝,从今天开始你就去马厩做工,具体的就由柳叔来安排吧。 其他人都听好了,我田苗就算是再忙,哪怕是十天半月的不在家,你们的一举一动,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不说并不等于我不知道,咱们家并不反对下人们走动,谁要是看上谁了,就直接找柳管家,他会酌情处理。 可若是谁给我干出什么,伤风败德的事儿,那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我说的是谁,相信那两个的心里最清楚。 还有那些搞小动作,都给我收敛了,今天之前的事情,我一概不究,可是从现在开始,谁要是再有小动作,那么我就让他尝尝我的手段。”田苗本想对关婆子严惩的,可是想了许久,终有些下不了狠心。 一众下人们,谁也不敢出声,而正厅里的田家人,没有一个人关心外面的事情,全都围着初次见到的小宝,田占财和付氏更上笑得,眼泪在眼圈儿里打转。 而最为夸张的还要数田有金,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抱着,这个盼了多年的儿子,脸上的笑容,都快滴出水来了。 田朵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眼睛酸得就像针扎一般,此时一只宽厚的大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姐夫,谢谢你。”田朵转头,看是白易然,真诚的说。 “和我客气什么,你姐最喜欢看到的,是你们全家的笑容,而不是眼泪。”白易然现在总算是明白了,田苗当初为什么执意不肯说实话,硬是要坚持来个李代桃僵。 原来她的内心,竟然如此的冷静,为了让家人得到心理上的安慰,她宁愿成为罪人,一人承担下所有的压力。 就算她不说,他也可以感觉得到,对于死去的小宝,她有多么的愧疚,看着她日渐消瘦,他真是心疼得不行,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尽量分担她的工作。 “柳叔,管理下人是你的份内事,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是家里的下人都管不好,你还当什么管家?这是我写的家规,你要让每个人都记在心里,到死也不许忘记一个字。”田苗当着众人的面,给柳管家来了这么一手,让众人的心里更是凉了几分。 大小姐平日里,对柳管家的态度,他们可是有目共睹的,看来大小姐是真的很生气。 “大小姐,请放心,若是以后下人们再出问题,我提头来请罪。”柳管家明白,田苗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下他的面子,而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 他可以拿着这个借口,既不得罪人,又可以把下人们管理得服服贴贴的,通过这件事儿,他对田苗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行了,你把他们都整走吧,站在这儿看着就闹心。”田苗说完转身就进了屋,后面的下人们按照管家的吩咐,消无声息的离开。 ------题外话------ 各位亲们,我有个好消息,明天开始,莫舞要送儿子去幼儿园了,等他适应了新环境之后。 莫舞就会有大把时间码字了,别的不敢说,至少会恢复准时更新了,这样没有存稿的日子, 真的是太折磨人了,莫舞再也不要过这样的日子了,希望儿子可以尽快适应,不要哭闹,不要生病, 开开心心的去,高高兴兴的回。 第一百三十五章 做坏事感觉好 田苗进到正厅,看着开心哄着小婴儿的家人,会心的笑着,突然手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接着一个舒适的怀抱,将她半环在里面。 “你越来越大胆了,我的名声全让你毁了。”田苗依在里面,懒懒的说。 “江湖人最不在乎的就是这些无用的束缚,哪天让江爷爷给你讲讲,怎样的人生才叫做真正的人生。”白易然很满意她的反应,虽说她还是会在口头上,教训他几句,但身体却是不再抗拒,而是很自然的接受。 “哼,我才不是江湖人呢,少给扯没用的,我让你办的事儿,是不是该有结果了?”田苗本不想管三叔一家的事儿,可是爷爷和奶奶,有意无意的提过多次了,她也不好当成不知道。 “他们一家现在过得很好,离我们也不算远,这么久不联系,并不是因为什么阻力,而是他们自己不想联系。”白易然说出了事情的本质。 “啥?你说的是真的?”田苗大惊,害家人担心了这么久,整了半天,是他们故意躲着他们? “嗯,查了很久,包括他们过去和现在的邻居,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这个,怎么对他们说,你自己想办法吧。”白易然贼笑道。 “你是不太没有江湖道义了?”田苗不满的说。 “你不是说你不是江湖中人吗?”白易然笑得更贼了,难怪田苗总是喜欢,与喜子唇枪舌战的,原来这感觉是如此的美好。 “我说你们两个差不多就行了,这可是一屋子人呢,我们总不能一直装瞎子吧。”田有金实在受不了,终于忍不住开口。 “爹,你看得到我们啊?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弟弟呢,那家伙把你乐得,嘴丫子都快咧到耳根子了。”田苗语气酸酸的说。 “哈哈,我的大闺女吃醋了,来把这小子抱一边去,可不能让我大闺女不高兴。”田有金今天是真的开心。 之前田苗一直不让大家见孩子,再加上那些个传言,让他的心里堵得没缝没缝儿的。 要不是怕传言是真的,他们早就硬闯进去看孩子了,现在总算是看到了,这悬着的心才算是回到了原位。 “爹,你的眼里除了儿子,就是大姐,看样子我来是走吧,省得在这儿看着伤心。”田朵看到家人们的反应,被罪恶感煎熬的内心,总算是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看来姐说得一点也没错,她们这么做是对的。 “唉呀,我二闺女长大了,都学会挑理了,看来要给你张络婆家了,哈哈。”田有金心情大好,开起了田朵的玩笑。 被他这么一说,田朵的脸立刻就红到了脖子,田苗见田朵招架不住,立刻跑过去,环着妹妹的肩膀,一脸不悦的声讨起爹爹。 “爹,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今天见了弟弟,这一个多月的黑脸儿,也见晴儿了。更是开起朵儿的笑玩来,明知道她脸皮最薄了,你当她是杏儿那个厚脸皮呢?”田苗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更为不悦的声音响起。 “大姐,你在背后说我?这下让我抓个正着吧,快说,你是不是总在背后说我的坏话?”田杏一下子跳到田苗的身边,个子快赶上大姐高的田杏,下手一点也不留情,专门朝着田苗的痒痒肉下手。 田苗被她的攻势给震住了,只能狼狈的躲避,完全没有反攻的能力。 “白易然,你还不过来帮我?”田苗见白易然和家人一样,只在一旁看热闹,立刻向他吼道。 “我可怕小姨子,将来给我小鞋穿,别忘了,我将来是要上门儿的。”白易然笑着说,她们姐妹情深的,他咋好意思插上一脚? “哈哈,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去,知道厨房,咱们今天开大席,把好酒都拿出来,我要喝个够才行。”田占财和田有金一样,卸下了心中的大石,感觉自己像要飞起来一样。 “这个死老头子,一有机会就想喝酒,哼,看你要是喝多了,耍酒疯的话,我不让全村儿的人来看热闹的。”付氏嘴里说着狠话,可是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田家这边开心不已,马家营子的李家就高兴不起来了。 “媳妇儿,你说苗儿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一气之下,把这营生给收回去啊?”田苗小舅李铁成担心的问。 “哼,有啥怕的?这个营生咱都做熟了,她咋收回去?顶多就是把本银拿回去呗,咱们现在手头上也不是没有银子,再说了那些个采山的也都认识咱了。 她要是打算收山货,那就不可能越过咱们去,你当我是傻子啊?没有一定的把握,我会那么不长心吗?”吕氏对于自己的聪明,那是相当有自信的。 “可我总是感觉,这么做有点不地道。”李铁成现在早就忘了之前的不愉快,把吕氏当成了生命的支柱,几乎是事事听她的。 “你啊,就是太老实了,没看到大哥他们家吗?那银子赚得比咱们多太多了,你就没想想,为啥干同样的事儿,他们却比咱们赚得多?”吕氏眼红得不行,早知道当初也选那边好了,听说那边的山比这边富太多了。 “你是说大哥他们也玩路子了?”李铁成吃惊的说。 “你放心吧,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摸清他使的啥招儿了。”吕氏为了这事儿,可是没少费心机,相信过不了几天,就可以摸清大伯哥他们,用的是什么招儿了。 “你说苗儿听到了信儿,咋还不来呢?”李铁成总觉得不放心。 “准是有什么事儿,给拌住了脚,很快就会来的,你急个啥啊。”吕氏一副受不了神情。 “她那铺子到现在都没有开成,能要得了那么多的山货吗?万一她那边黄摊子了,咱们可咋办啊?”李铁成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切,看你那小心眼儿的样儿,她不开铺子,咱们就没路可走了?我都打听好了,咱们这儿的山货,到了县外那可是老值银子了。 要是她不收了,咱们就自己收,然后拉着货往外跑,整不好还能蹚出一条路来,到时候想不发都难呢。”吕氏一副田苗挡了他们财路的模样。 李铁成听着吕氏为他编织的美景,很快就含着笑意沉沉的睡去,只剩下吕氏自己一个,傻呵呵的讲着…… 李氏一直躺在屋子里,她的心里很清楚,自己生出来的儿子,身体并不好,当时接生婆和喜子他们的话,虽说没有听全,但也不是一点没有听到。 只怪自己当时情况太遭了,所以只听到了只字片语的,到现在过去一个多月了,还是没有办法想起全部来。 “娘子,你看看谁来看你了。”田有金高兴的跑了进来,语气中的欢快让李氏感觉眼框发酸。 “是谁啊?咋这么高兴呢?”李氏声音很低。 “是咱们儿子,你看看,他长得多像你啊。”田有金说着就来到了,李氏的身边,把怀里的儿子,展现给李氏看。 “你说啥?”李氏不可置信的问,同时转头看去。 “你看看,这是小宝,咱们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子。”田有金知道娘子,这一阵子也是担心着儿子情况。 就怕会问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来,她一直都没有问过,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还不了解她心里的想法吗?所以才会第一时间,把小宝抱过来的。 “他的身子没事儿了?”李氏有些不敢相信。 “喜子说之前刚生下来的时候,因为太虚弱了,脉博和心悸之症很像,可是随着一点点的调养,他才知道原来这小子,只是一时的心悸,现在完全没有问题了。”田有金把田朵的话,按照自己的理解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这一个多月,都快把我吓死了,天天就怕听到小宝的消息。”李氏听了田有金的话,立刻就相信了,因为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听到了心悸症三个字。 “你啊,就是不听话,都告诉你小宝没事儿了,还自个儿在这儿胡思乱想的。”田有金嗔怪她。 “哼,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你自己还不是天天晚上睡不着觉,那翻身翻得像烙饼一样。”李氏毫不留情的拆穿他。 “哈哈,这也瞒不过你?娘子,我今天真是放下心中的大石了,看来今天晚上用不着烙饼了。”田有金的脸上很久没有如此灿烂的笑容了。 田朵和田苗姐妹两个,站在小宝的坟前,她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两座雕像一样。 “主子,她们都站了快一个时辰了,咱们要不是去叫她们,会不会站到天黑啊?”喜子先是坐在草地上,后来索性躺下来晒太阳。 “你想去就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去的。”白易然见喜子躺着挺舒服的,也有样学样的躺了下来,闻着青草的清香,心肺都干净了。 “大姐,咱们这么做是对的吧?”田朵突然开口。 “当然是对的,看到亲人们如此开心,他也会开心的。小宝,你这么久一次也没有给我托梦,想来你也认为我们这么做是对的吧? 如果今天晚上,你还是没有给我托梦的话,那我就当成是你也和我们一样开心了,以前说过的话,我一定不会食言。 就算我把世上所有的人都忘了,也不会忘记你的,我向你保证。”田苗誓言般的说。 “我也不会忘的,将来如果我有了子女,也会让他们来看你的,二姐向你保证。”田朵一直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感觉自己是个对不起小弟的坏姐姐。 今天要不是大姐和喜子,一起劝她并把她硬拉来,她也不会这么快打开心结,把心里话说出来之后,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好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走吧,山里的湿气得,呆久了不好。”田苗见田朵放下了心里的包袱,总算是松了口气。 “大姐,谢谢你。”田朵明白大姐有多么的担心她,这让她感觉到无比的温暖,自从娘生病到现在,她一直都感觉心里空空的。 “净说傻话,我们谁跟谁啊,快走吧,没想到他们都快把草皮拔光了。”田苗拉着田朵向两个挺尸的男人走去。 “你们咋躺在地上?这多凉啊,快起来。”田朵看到他们的样子,立刻跑过去拉喜子,那紧张的小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你看看人家,都不关心我吗?”白易然见田苗只是站在一旁笑,有些吃味的说。 “我相信你的能力,要是连从地上爬起来都做不到,那叫男人吗?”田苗话里带刺儿的说。 “喂,你怎么说话的?之前是谁说要对我好的?”喜子气得转头盯她。 “我说的啊,可是我发现想对你好太难了,谁叫你老是办让人受不了的事儿呢?我妹妹是你的下人啊,自己身上的土不能自己掸啊?”田苗见田朵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这心里就来气,臭小子使唤谁呢? “大姐,你说啥呢,你们吵吵,可别把我带上啊。”田朵掸完了土,又开始帮他将衣服拉平整。 “易然,咱们走吧,我实在看不下去眼儿了。”田苗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我觉得,你应该多看看。”白易然倒是不觉得碍眼。 “咋地?你想让我学学,然后这么伺候你?”田苗挑眉问。 “哈哈,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有多好。”其实他想说让她明白,自己对他有多么的不好,只是他太了解了,要是说出来的话,怕是会惹得她小宇宙爆发的。 “算你识相,哈哈……”田苗说着,大伙就一起笑了起来。 这一笑,把他们积压在心里的郁结,全都一扫而空,空旷的山谷里,满是他们的欢言笑语,在不远外的半空中,好像有一个小小的婴儿,看着他们的背影,欢快的踢蹬着小腿儿,脸上满是宁静的笑意…… 这一晚田苗梦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不管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真的冥冥中自有安排,总之她的心结算是彻底打开了。 表面上看来好像她并没有什么改变,可是她自己比谁都清楚,她的心结比田朵的还要巨大得多。 “你心里痛快了?”白易然看到她的表情,立刻就发现了她的变化。 “唉,我真是失败啊,什么都瞒不过你,昨天晚上做了一个美梦。”田苗美美的说。 “你梦到我们成亲了?”白易然故作吃惊的问。 “切,你能不能有点下形啊?”田苗嗔怪道。 “和你要是有正形,那一辈子也成不了亲。”白易然还不了解她吗,那是能拖就拖。 “哼,你咋还不去马家营子?跑这来干啥?”田苗端起了老板娘的架子。 “小的遵命,这就去。”白易然在她唇上偷了一个香之后,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转身离开了。 “真是个孩子样儿。”田苗笑骂,一转身差点和小梅脸贴脸。 “啊,你这丫头,离我这么近干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田苗真是受不了,为了自己的心脏,她要不要换个丫头? “小姐,你咋怪我呢?人家一直都站在这儿的啊。”小梅也吓得不轻。 “啥?你一直在?那刚才……”田苗有些说不下去了。 “嗯哪呗,我可是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小梅说着还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这个混蛋,脸皮越来越厚了。”田苗气得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小梅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捂着嘴偷笑。 田杏突然在小梅的肩上一拍,把小梅吓得摔倒在地上,要不是田杏的手快,她的头非撞到不可。 “三小姐啊,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小梅都快哭出来了。 “一看你就是做了不少的亏心事儿,没听人家说吗?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叫门。”田杏一点也没有感觉不好意思,反而还数落起小梅来。 “三小姐,你出去试试,天底下哪有被你这么拍,不被吓到的人啊?”小梅真是冤死了。 “行了行了,别在那儿硬挤了,再挤眼珠子就掉出来了,我找你有正事儿。”田杏见强词夺理没有用,只好转移话题。 “啥事儿啊?”小梅一听,立刻防备的问。 “你这是什么表情?咋像是受惊吓的兔子?”田杏对她的反应十分不满。 “三小姐,你想让我有啥表情?哪次你找我说正事儿,不是我倒霉的?”小梅真是不明白,三小姐为啥就不能换个人,非得要找她一个人坑? “切,看你说得可怜,把我当成啥了?这次一定不会让你倒霉的,快把心放肚子里吧。”田杏真是受不了,大姐那么一个怕眼泪的人,咋就选了这么一个眼泪包? 那眼泪就像在口袋里揣着的一样,随时都可以拿出来,至于这么方便吗?真是理解不了,要不是人家亲娘就在家里,她一准以为她是娘失散的女儿。 “三小姐,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小梅小心翼翼的说。 “说吧。”田杏没好气儿的说。 “这一次可不可以先说事儿,然后我再决定要不要答应下来?我真的是怕死了,上次大小姐可是警告过我了。”小梅委屈得像个小媳妇。 “真是麻烦,行行,我想带双儿去老树屯儿,可是大姐不同意。所以我想让你帮着我劝劝她,要是这事儿成了……你这是干啥呢?脖子抽筋儿了?”田杏说一半,发现小梅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于是停下来好奇的问。 “三小姐,这事儿我办不到,大小姐把四小姐当眼珠子一样,哪可能让你带走呢,我可说不了。”小梅哪敢答应? 别说是冷静的大小姐了,就算是她也不会放心的把,啥事儿都不懂的四小姐,交到跳马猴子般的三小姐手里头。 “你的意思是说,我大姐一定不会答应?”田杏认真的问。 “这还用问吗?你自己的大姐,还不了解她的性了吗?准是不会答应的。”小梅十分肯定的说,她可怕三小姐硬逼着自己去做什么过格儿的事。 “那行了,我知道了,这事儿就当没有啊,不许和我大姐乱说话。”田杏做出一副凶相,恐吓着小梅。 “三小姐,你放心吧,我一个字儿都不会提的。”小梅用点的点头,田杏真担心她会把脖子给点断了。 “行了,你去忙吧,我这儿没事儿了。”田杏像是赶苍蝇一样,把小梅赶了出去。 “小姐,那现在咋办啊?”小菊担心的问。 “这还用问吗?明的不行,咱们不会用暗的啊?呵呵,我就不相信,咱们两个办不成事儿。”田杏突然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哈哈,想不到干坏事儿的感觉真不错。 以后要不要适当的做点坏事啥的?那么她最先干点啥好呢? ------题外话------ 昨天回到家里都九点多了,码完了昨天的,一下兴奋起来,所以将今天的也码了出来,零辰两点就上传到后台。 结果到了七点多醒来时,居然发现一直都在审核中?不明原因,只好删除重新发,希望这一次可以快些审核成功。 莫舞的儿子,正式上幼儿园了,希望他可以平稳适应新环境,这样莫舞就会有多些时间来码字了,想想就开心。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远道的客人来者不善 在田苗的授意之下,柳管家对家里的下人们,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整顿,就连小梅等主人们的贴身人,也没有躲过。 “你这是什么表情?咋地便秘了?”田苗见小梅的小脸,差不多要皱成包子。 “小姐,你说啥呢,我哪便秘啊,还不是被柳管家折磨的嘛。”小梅见田苗主动问起,忙抓住时机诉苦。 “哦?这么说来,你摆着个包子脸,就是为了跟我说柳叔的恶行?”田苗笑着拆穿她的小心思。 “小姐,你说话咋这么直呢?我哪说啥了,只不过是想让你了解一下,我现在生活得多么的水深火热。”小梅的嘴皮子本来就顺溜,再加上跟着田苗常与人打交道,更是锻炼得非常人能及。 “那你就说说吧,咋个水深火热了?”田苗倒也好奇,柳叔采取了什么手段来。 “就是让我们背家规呗,动不动就抽查,要是谁答不上来,就要受罚。现在我们都老紧张了,你知道吗?小兰晚上睡觉,说的梦话都是背家规,前天晚上差点没把我吓死。还以为柳管家,半夜不睡觉,跑我们屋来考家规了。”小梅绘声绘色的说,把田苗逗得不行。 “这有什么啊,不就是背个家规嘛,我还当是什么难事儿呢。”田苗不以为意的说。 “要只是这样,我们就不担心了,反正就算是脑袋再咋不好使,几天也就背下来了。 问题是柳管家,现在规矩老大了,动不动就罚我们,大伙儿天天连大气都不敢喘。”小梅本想多说些,可又怕被柳管家知道。 “开始这几天是这样的,等过几天就好了,之前咱们家也实在是太没规矩了。”田苗觉得这样挺好的,将来家里的下人会越来越多,没有规矩会出大事儿的。 “小姐,我有个事儿,不知道该不该说。”小梅有些犹豫。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田苗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准没有什么大事儿。 “三小姐她想……”小梅想来想去觉得应该说一声,可又怕万一没出什么事儿,三小姐定是不会饶了她的。 “杏儿又要干啥?”田苗一听小梅提起杏儿来,这头就一个变成两个大。 “她说想把四小姐带到老树屯儿去,那里的鹿场可好玩儿了,说四小姐去了一定会十分开心。”小梅快速的说了出来。 以她对三小姐的了解,昨天她那样轻意放过自己,定是有了什么别的计划,若是自己不和小姐说,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自己非被大小姐收拾死不可。 “什么?真是胡闹,走,去四小姐院子。”田苗一听立刻就火了。 这一阵子自己太忙了,对双儿多有疏忽,现在好不容易有些空了,正想带着双儿与江爷爷,一起忙活酒坊的事儿,让他们师徒俩个多接触,希望日子久了之后,会让他们的关系融洽些。 田苗风风火火跑到田双的院子,却只看到粗使的婆子、小厮,有一搭没一搭的划拉着,转头看到大小姐突然出现,吓得魂都飞出体外了。 “啊?大小姐,你来了。”一个机灵的婆子率先打着招呼。 “四小姐呢?”田苗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三小姐带着四小姐出去玩儿了,说是过两天回来。”一个小厮怯怯的说。 “什么时候走的?”田苗气得脸色铁青,这个田杏真是太胡闹了,双儿的情况去了陌生的环境,会出问题的。 之前刚搬了新家,她可是没少犯心思,整整陪了她七天七夜,才算是消停了。就是小菊跟着她,也是经过半个月才算是勉强适应了些。 “今天一大早儿,没吃早饭就走了,说是去镇上新开的早点铺子吃新鲜去。”那个小厮见大小姐,脸色不好看,哪有胆子有一点点儿的隐瞒? “行了,你们都去忙别的吧,少在这儿装忙碌。”田苗心情不好,所以说话有些不顾他们的面子,当场就拆穿了他们。 果然她的话一落,那几个下人的脸全都绿了,只听“扑通、扑通”数声,几个人先后都跪下来求饶。 田苗理都没有理会,转身就出了门,小梅本想也跟着走,可是到了院门口,想了想又折了回来。 “你们以后多长着点心,别以为自己的小聪明,能骗得过大小姐的火眼金睛。她平时里不说,其实心里有数得很,要是一不小心犯到她的手里,到时候想哭都找不着坟头。”小梅语气严肃,虎着一张俏脸,倒也有几分威严的意思。 “梅姑姑放心,小的人省得了,以后定会加倍小心,谢姑姑提点。”几人没有想到,小梅会折回来告诫,心里明白,这就表示大小姐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了。 小梅见他们还算是机灵,倒也心情尚好的转身离去,可是没走几步就看到大小姐,正在等着自己,忙加快了脚步,低眉顺眼儿的说。 “大小姐。” “你刚才做得对,只是下回记得,事关双儿,在我的心里就全是大事儿,去备马,我要亲自去一趟老树屯。”田苗交待完之后,就回房去准备东西。 田家人还都不知道杏儿把双儿带走的事儿,只当她们是去村子的什么地方玩儿,田苗让柳管家向各房通报一声,并让他说明,自己亲自处理这事儿,请他们放心。 “大姐,杏儿真的把双儿给拐跑了?”田朵急三火四的从医馆跑了回来。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又不是拍花子的,还拐跑了,这话要是传出去,成什么了?”田苗不认同的说。 “这个臭丫头真是太胡闹了,大姐,我和你一起去,到时候说啥都得好好收拾她一顿,让她光长个儿不长心。”田朵一说起这个个头儿,心里就生气。 以前她是四姐妹里最高的,可是慢慢的她就和大姐一般高了,这倒也算行,可是这个杏儿就像是施了肥一样,那个儿是噌噌的长,看样子过了不了两年,就得撵上她们。 “你说咋收拾她?”田苗见很少生气的田朵,都生气了,自己心里的气反而消没了。 “哼,打是打不着她的,那小丫头可贼了,大姐,你说我给她下点药,让她受点罪好不好?”田朵本想给她扎上几针,虽然很疼,但是对身体没伤害,还会有好处。 可是想到她那个皮样儿,自己哪里抓得住她?想想还是让她吃点,喜子和自己合力配制的排毒丹,让她拉上两天肚子,把里面的宿毒都排干净。 “嗯,我看行,就这么办,不让她长长记性,都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田苗知道田朵是个善良的,定是不会做伤害田杏身体的事儿。 “大姐,你咋不问问是啥药?要是吃坏了可咋办?”田朵没有想到,大姐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你会害人吗?用刀逼着你都干不出来的人,我怕啥?担心你下手太轻才是真的,既然让她长记性,就得下手狠一些才行。”田苗笑着说。 “大姐,你说得也太轻松了,那可是咱们亲妹妹呢,哪能下狠手。”田朵不认同的说。 “如果你想教训她,就要让她记住才行,不然的话就干脆不要教训她。”田苗认为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话是那么说,只是我有些下不去手,大姐,我是不是太没用了?”田朵轻声问,语气中满是不自信。 “你咋没用了,咱们四个姐妹当中,就数你最有用了。”田苗听了她的话,立刻反驳。 姐妹两个用聊天来,打发无聊的路途,原本想骑马的田苗,为了陪朵儿而改成和她一起坐马车。 她到达鹿场时都过了晚饭时间了,刚一进大门,天齐就兴奋的迎了上来。 “大小姐你们来得太及时了,再不来的话,我们就要疯了。” “是不是双儿出什么事儿了?”田苗想都不想,就直接开口。 “你们快去看看吧。”天齐说着就向里面跑去,田苗和田朵对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向里面跑了一会儿之后,田苗就可以清楚的听到,双儿的尖叫声。就算没有天齐在前面带路,光是听声音就可以准确的找到田双的房间。 里面现在全都乱了套了,田杏和小菊两个,全都是满头大汗,可是不管她们说什么,田双就是大喊大叫,不让她们靠近一丁点儿。 “双儿,双儿,我是大姐,我是大姐。”田苗一下子推开她们两个,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上炕,一把将田双抱在怀里,嘴里不停的说着。 田双并没有因为田苗的拥抱,而停止叫喊,还是一个劲儿的叫,手脚并用的挣扎。 “双儿,我是你大姐。”田苗也不说别的,就是一个劲儿的复,怀里的田双慢慢消停下来,也不知道是听到了田苗的话,还是她累了。 “我的娘啊,可算是消停了,真是累死我了。”田杏一下子瘫到了炕上。 “朵儿,你把她给我整出去,明天我再和她算帐,今天晚上我陪着双儿睡。”田苗看她就来气。 “大姐,你咋还生气了?我这不也是为了双儿好吗?这儿多好玩儿,天天呆在家里有啥意思。”田杏知道自己这回是犯了错。 “双儿是什么情况,这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她是能随便换地方的人吗?今儿个要是我们不来,你咋办?”田苗见田杏还在狡辩,满肚子的火气更盛了。 “我……啊,二姐你掐我干啥?”田杏还想再说,却被田朵给掐了一把。 “你没看见大姐生气了,还说啥屁话,想挨收拾是不?”田朵气道,这个杏儿啥时候,能学会看人脸色啊? “大姐,你真的生气了?”田杏当然看出来大姐生气了,所以她才想混过去,谁想到二姐就这么直白的给挑明了,现在她想装傻都不行了。 “你给我说清楚,为啥一定要把双儿整这儿来,要是敢给我有一句假话,看我会不会留情。”田苗正色道。 “大姐,你也太精了吧?这也能猜到?”田杏听了田苗的话,惊得眼珠子差点飞出来。 “哼,就你那点小心思,还想瞒过我?快点从实招来,要是敢有一丝渗假的,那就等着将来后悔吧。”田苗看她还想装傻,语气更加严肃起来。 “呃,其实也没啥,就是我在这儿,太孤单了。师傅天天都忙得很,天齐也忙,就我一个闲人,所以就想着把双儿整来。 我有事儿干了,也能帮着大姐分担一下,大姐,我是不是长大了,都懂得为家里关想了。”田杏臭屁的说。 田苗见她还不说实话,也不出声,伸手就将田杏的耳朵,给拧在了手里,就听得田杏杀猪般的嚎叫。 田朵也被大姐的举动吓了一跳,忙上前去劝,而哭喊得脱力的田双,早就躺在炕上沉沉睡去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把她吵醒。 “好样儿的,这才多大啊,就想糊弄我了,你当这天下就你最聪明是不?”田苗是真的生气了,自己一再给她机会,而她却选择用谎言来蒙骗自己。 “啊,大姐,我错了,你快放开我啊,我说实话还不行吗?啊,疼……疼……二姐啊,你就看着大姐把我耳朵拧掉了是不?”田杏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练功受功什么的,她都没有哭过。 “我最后问一次,为什么把双儿带到这里来?”田苗冷冷的问。 “我是为怕她被人给抓了去,前几天我听说有人在打咱家的主意,他们想抓双儿,好向你要银子。”田杏见蒙不过去,只好实话实说。 田苗一听,立刻放开了她的耳朵,得到自由的田杏,下意识的一个飞身,就跃到了田朵的身后,用一双受惊小兔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怒火中烧的大姐。 “把话说清楚,听谁说的?他们是谁?”田苗的声音好像被冰镇过一样,听得田朵和田杏,不自觉得打了个冷颤。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前几天我师傅让我回村去取东西,正好碰上有人欺负招娣姐的弟弟,当然上去帮忙了。 他们逃跑之前,向我放狠话时说,哪天定要我好看,还说我会后悔什么。我只当他们放屁,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到了晚上,小胖儿特意来送信儿,说那些人来村里好几天了,就住在他家后院儿,说是来做生意,却天天在村子里瞎转。 被我打了之后,他们坐在院子里喝酒,后来喝高了,就在说着咋抓双儿,啥时候动手啥的。”田杏本想去问他们,可是一想他们会承认才怪呢。 所以她就想着把双儿带到自己身边,这样一来也能好好的保护她,只是没有想到,双儿到了这里之后,就吓得大喊大叫哭闹不休。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田苗没有想到,原来还有这事儿。 “我怕你生气,要不是我多管闲事儿,也不会招惹得他们,想利用双儿来对付我们家。”田杏低下了头,她知道这事儿是自己惹出来的,但是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她还是会出手相帮。 师傅说了,他们学武,就是为了伸张正义,不让坏人横行天下。 “你真的以为,这事是你惹出来的?”田苗平淡的问。 “大姐,你啥意思?这事儿不是我惹出来的吗?”田杏不解的问,田朵也不明白大姐,为什么这么问。 “你刚才说他们来了村里好几天了,说是做生意却总是在村里瞎转,这说明什么?”田苗觉得应该让她们,学会凡事多思考,不要只看表面。 “说明啥?”田朵和田杏齐声问。 “他们来村子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不管你是不是打了他们,他们就是冲着咱们家来的。 就算你把双儿保护好了,那他们还会想别的法子,比如向爷或是奶下手什么,到时候咱们是不是就得,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田苗耐心的分析着。 “大姐,你说的是真的?那咱们该咋办啊?”田朵担心的问。 “咱们快回合田村儿吧,我非削死他们不可。”田杏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架势。 “你们先别着急,家里那边也不是没有人,他们也不见得就一定会选在今天动手,明天回去就是了。”田苗的心里比她们还要着急。 “真的没事儿吗?”田朵还是不放心。 “杏儿,以后再有这样关系到家人的事儿,无论大小都必须要让我知道,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我定是不会轻饶你的,记住没有?”田苗叮嘱着。 “大姐,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敢自己做主了,准和大姐商量。”田杏心里也十分后悔,自己要不是怕大姐生气,早点和她说,估计现在早就解决那些人了。 希望他们还没有动手,要是家人因为她而受到一丝的伤害,那么她定是会后悔一辈子的。 “行了,快都睡吧,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田苗把她们打发出去之后,这才把柳胜给叫进来。 “你去把他们的底摸一摸,让人看着他们,先不要打草惊蛇。”田苗叮嘱他,这事儿的背后,定是有什么缘由的,天下没有什么事儿是无缘无故的。 她倒是十分好奇,是谁在打她们田家的主意,如果说是生意上的事情,她很迎欢竞争的出现,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自己家的事业越来越强劲。 但对方显然并不是正派之人,竟然想用下三烂的手段,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虽说不屑于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但却不代表她不会用,不是吹牛,她自信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她的损招儿多。 谁让她是穿越人士呢,这样想想,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刚才的紧张心情,也得到了缓解。 合田村内,正在书房看书的白易然,看到柳胜的消息时,心里也是一惊,想不到居然有人,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于是他立刻吩咐黄哥,安排人把那几个人给看了起来,然后又派人去查他们的底细。 等田苗姐妹回到家时,白易然早就在书房里等候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田苗听柳管家说他在书房,就猜到他定是有了准确的消息,看来星月门的效率还真是高,自己以后得多加利用才是。 “才来不久,他们是京里的人。”白易然有些担忧的说。 “京里来的?专门冲着我们家来的?”田苗不由得吃了一惊,自己家与京里应该没有关系才是,这咋突然蹦出仇人来了。 “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们确是京里,墨品轩东家的人。”白易然也想不明白。 “墨品轩?干什么的?”田苗皱眉,心里有了猜测。 “京城最大的玉器行,难道是冲着你来的?这也不太可能,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你是林间雅客。”白易然说道。 ------题外话------ 孩子入园,真是要人命啊,坚持吧,希望可以早点适应新生活。 第一百三十七章 喜得贵子 白易然十分确定,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林间雅客的身份,因为这件事儿全是他亲自办的,不会有走漏消息的机会。 “我想他们来的肯定是冲着我们田家来的,就算你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只要是对你进行一定的了解,就会猜到此事定是与我们家有关。 再加上我们田家的祖上,是玉匠出身,听爷爷说当年可是京城里,第一有名的呢。 这两方面综合起来的话,很容易就可以总结出来,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有办法确定,所以才会一直呆在村里头。”田苗并没有什么证据,只是根据自己所了解的情况,进行了合理的假设。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杏儿不是说他们的目地是银子吗?会不会是咱们猜错了?”白易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可是又感觉不那么确定。 “管他呢,只要把他们的行为监控起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儿,看来咱们将来要是在京城开铺子的话,阻力还不小呢。”田苗并没有因此而担心,反而还有一种兴奋感。 她是那种越是有阻力,就越是有动力的人,小时候爸爸就说她是属弹簧的,骨子里头有着一股子韧劲儿。 “你很开心?”白易然有些意外。 “也不能说开心,谁不想一帆风顺的,只是我这人有点奇怪,若是太顺了心里就会感觉到不安。”田苗认为这世上的事儿,都要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才属于正常的情况。 “你这样认为是对的,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事儿,是可以一帆风顺的。”白易然在江湖上行走了多年,所以很认同她的想法。 “反正京城的计划,还要等上几年,就让他们在这儿呆着吧,什么也查不出来,也就会放弃了吧。”田苗也不太确定。 “明天去和有良说一声,让他小心一些,别让那些人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白易然想得比田苗深些,他知道一但被盯上了,那么就不能露出一丁点儿破绽来,现在的田家根本没有办法与墨品轩来抗衡。 “我这就让小梅去说一声,有良他们平日里就住在作坊里,咱们作坊也没有正式开张,村里的人都以为他们祖孙,就是帮着我看房子的。 就连我爷奶也认为,我之所以收有良为徒,也只是为了找个借口,收留他们祖孙两个。”田家人从来没有问过,关于她们师徒的事情,想来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一个小孩儿,能教人家什么啊。 “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在别的地方,他们可能会兴起风浪,可在咱们桥头镇,他们想翻个身都难。”白易然自从接手了星月门之后,就开始逐渐的将势力重心,一点点的转移到了桥头镇来。 山上的工程与酒坊几乎是同时完工,之后他又命人修了一条地下通道,将两个独立的建筑连接了起来。 然后又从营地向深山处,修出一条暗道,那条暗道的尽头在山里,外面看起来就是一座普通的山,可是里面却是大有乾坤。 可以说他手底的精锐们,全都生活在那里,显然就是真正的星月门所在,而以前的星月门里,只留下一些老人,几乎成了个空壳。 这件事儿只有江爷爷和顺子知道,就连田苗都不知道,他们不告诉她,并不是不信任她。 而是感觉她的事儿够了,不想再给她增加烦恼,当然了这只是白易然的想法,江爷爷的想法是,男人的事还是少让女人知道的好。 “看你说的,好像桥头镇是你的地盘儿一样。”田苗故意装成一脸鄙视样儿。 “你只要知道,在桥头镇里面,你可以横着走就行了。”白易然笑着说,这话可是一点儿也不夸张,可惜田苗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你就吹吧,江爷爷什么时候回来?我现在有空了,想和他商量一下酒坊的事儿。”田苗想起来今天的正事儿来。 “他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山上的营地出了点事儿。”白易然答道。 “营地那边出事儿了?很严重吗?”田苗关心的问。 “你就别担心了,不是什么大事儿,江爷爷能摆得平。”白易然笑道。 白易然在田家吃过了晚饭才回家,一进家门就发现江爷爷,已经回来了。 “江爷爷,你怎么今天回来了?”白易然有些吃惊。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口气,是不是我一辈子不回来才好呢?”江爷爷一边喝酒,一边怒喝。 “哪有啊,我只不过是吃惊而已。”白易然知道与江爷爷讲理,那就是自找死路。 “哼,这世上有什么我办不了的事儿?办完了不回来,在那里干啥?要是啥事儿都得我亲自去办,还养着他们干个屁?”江爷爷没好气儿的说,显然他的心情不是十分的好。 “江爷爷说得对,苗儿今天还问你呢,她说要和你商量一下酒坊的事儿。”白易然见他语气不善,只好把话题给转移开。 “真的?那个小没良心的,终于想起江爷爷我了?”江爷爷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儿,不过面上可是一点儿不显。 “看你说的,她家里出了这么多的事儿,哪有精力再想别的,外面的事儿要不是都交给我,就她的那个小身板儿早就累趴下了。”白易然帮田苗解释。 “滚一边儿去,这家伙还护上了,我才说一句,你就回我一百句,去去去,上一边呆着去,少影响我喝酒的心情。”江爷爷佯装生气的赶他走。 “这就生气了?我不走,陪你喝酒好不?”白易然一副耍赖模样,江爷爷瞪了他一眼,顺手就给他倒了一杯酒。 白易然笑着举起杯子,和江爷爷痛快的喝了起来,两个人一直喝到了后半夜,要不是家里没酒了,怕是要喝到天亮去。 田苗来到白易然家的时候,两个人都睡得十分沉,看着他们那痛苦的表情,实在是想不明白,男人们为什么会对酒这么着迷? “大小姐,咱们是回家,还是去看看蒋夫人啊?”小梅问。 “先回家,把准备的礼物拿上,就直接去看蒋婶儿吧。”田苗轻叹口气,帮白易然盖好被子,这才转身离开。 “苗儿,你这就要走了?”黄嫂见她们要走,有些意外。 “是啊,看他们那样儿,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的,我想先去看看蒋婶儿。”田苗笑着说,她知道自从田杏去了老树屯之后,黄嫂就变得孤单了许多。 “他们昨个夜里,可是没少喝,你要去看弟妹啊,那等我一会儿,咱们一起去吧。”黄嫂与蒋婶儿因为有田家这方面,再加上有类似的经历,两家人相处得很好。 “那好啊,我在这儿等你,小梅你先回家取东西吧。”田苗说着就坐到了院子里,小梅则上快速向田家大宅跑去。 田苗和黄嫂走到田家大宅时,与早就等在门口的小梅汇合,三人一起来到了蒋师傅的小院儿里。 “唉呀,东家来了,快请屋里坐。”蒋家的下人婆子刘氏,见她们来了,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 “蒋婶的情况咋样了?”田苗关心的问。 “夫人挺好的,快请进吧,刚才小公子洗了澡,这会儿正玩儿呢。”刘氏边说边向里面让她们。 进到了蒋婶卧室里,一股子闷闷的热浪,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迎面扑来,让田苗一时之间,有些不太能适应,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小梅,你把东西放下,就去外面等吧。”田苗说着就与黄嫂一起,来到了蒋婶儿的身边。 “大小姐,你咋来了?”蒋婶儿有些虚弱的说。 “看你说的,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来吗?昨天听到消息,可把我高兴坏了。要不是因为太晚了,我都想当时过来了,恭喜你喜得贵子。”田苗笑着祝福蒋婶儿。 “你一个姑娘家,就算是昨个来了,也进不了产房,还不是在门外干着急。”黄嫂儿嗔道。 “嫂子,你这么忙,咋也来了,我这儿没事儿,有下人们呢。”蒋婶儿客气的说着,相公为了她可以好好的做月子,一下子就卖了四个下人回来。 “呵呵,我知道你幸福,就别再显摆了,在我这个劳累命的面前,说这些有意思吗?”黄嫂开着玩笑,一副羡慕的表情。 “唉哟,嫂子你就原谅我吧,这么多年了,头一次有了可以显摆的事儿,就让我开心开心吧。”蒋婶儿的笑容比过去多了好多,人也开朗了不少,看来这人的性格与心情,是有直接关系的。 田苗看向那个自己玩得开心的小宝贝,心情复杂得无法形容,如果……算了,还是不要再想什么如果不如果的了。 “大小姐,你这么喜欢小孩儿,那就要早点和我们主子成亲啊,到时候,我定会尽心帮着你带小主子的。”黄嫂笑着说。 “唉呀,黄嫂,你说什么呢?喜欢小孩儿,和自己生小孩儿,这是两回事儿吧。”田苗真是受不了,黄嫂就是这样,动不动就催她成亲。 “她那是为帮着易然公子说话呢,不过我也很好奇,东家小姐打算啥时候成亲啊?我们也好准备礼物,要是太突然的话,我怕准备不周呢。”蒋婶儿的身子虚弱,可是精神头却不错。 “放心吧,得过几年呢,给你们足够的时间,到时候礼物小了,我可是会不高兴的。”田苗也笑着说。 “唉呀,我说我家主了,咋喝那么些酒,感情是因为这个啊。”黄嫂这几天因为田杏,心情很不好,今天算是缓解了不少。 “我走了,和你们没办法愉快的唠嗑,反正小宝宝我也看到了,这就走了啊。”田苗见她们两个配合无间的,哪还能坐在这时里,给她们当消遣的对象? “咋这么急着走呢,再坐一会儿,我们啥也不说了,还不行吗?”蒋婶儿怕田苗心里不高兴,忙出言挽留。 “我才不呢,你们两个已婚妇女,放心大胆的唠,属于你们的话题吧。”田苗说着,就把小梅放下的礼物,放到了炕桌上。 “这是我准备的礼物,你们自己收拾吧,家里还有事儿呢,先走了啊。” 田苗走了之后,蒋婶儿有些担心的对黄嫂说。 “嫂子,咱们是不是太过了?东家小姐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的,苗儿可不是那样小心眼儿的人,别看她年纪小,心胸宽厚着呢。”黄嫂对田苗那是相当的喜欢。 “说得也是呢,她一点也不像是十五岁的孩子,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一天天的好像,啥也不懂,跟个傻子一样。”蒋婶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谁说你傻了,要是傻的话,那嫁一个这么痛你的相公?”黄嫂笑着说。 “唉呀,你能不能别再说了,不就是整几个下人回来吗?这家伙得说几年啊?”蒋婶儿嘴里说着,可是心里却乐得不行。 “哼,这时候装相了,刚才是谁显摆来着?”黄嫂立刻拆穿。 “行了,我说不过你,咱们说点正事儿吧。”蒋婶儿突然正色起来。 “出啥事儿了?”黄嫂被她的表情,给吓到了。 “你们是不是应该,和我们一样,让喜子给帮帮忙?”蒋婶儿小心的问。 “你就是要说这个?我和你不一样。”黄嫂神情一下子就黯了下来。 “有啥不一样的?开始我也想不通,可是现在我特别感谢东家小姐,要不是她劝我,我哪能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蒋婶儿真心的说。 “我害怕,怕再把孩子整丢了,这么些年来,一直就喝着避子汤呢。”黄嫂说着,泪水就流了下来。 “你咋还哭了,我……”蒋婶儿一下子慌了神儿,她并不是想惹她伤心,只是想劝她想开些。 “我先走了,主子喝多了,身边没有人不行。”黄嫂也明白她的心意,只是自己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不然的话,就是八个孩子也早就生了。 “你别走,让你这么走了,我的心里会难受死的。”蒋婶儿现在后悔死了,自己真是得意忘形,这话咋就不经脑子,从肚子里就拽出来了? “看你说的,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么说也全是为了我好,哪能生你的气?我是真的不能长呆,等得了空再来看你。 这个时候,可不能胡思乱想,把心放到肚子里,我要是那么小气的人,你还能和我处下去吗? 哈哈,看你那小出儿,像个小孩儿一样的,应该让你相公进来看看,保证让他稀罕得不得了。”黄嫂压下自己心中的情绪,一脸笑容的安抚蒋婶儿。 “你没生气就好了,我来了这么久,就交下你一个朋友,要是你恼了我,那我会哭死的。”蒋婶与村里的妇人们,就是没有办法深交下去。 大家平时也总是多有接触,可就是走不到心里去,可是黄嫂就不一样了,她们的年纪相仿,性格也合得来,所以很自然的就成了好朋友。 “我也是一样,如果你做了什么让我恼的事儿,一定会好好的收拾你,然后再好好相处。”黄嫂说完,又交待了下人几句,这才乐呵呵的离开。 可是出了蒋家的院子,她的泪就再一次的流了下来,这么多年来,大家都在劝她放开。 只是自己的孩子,要如何放得下来?她对别人说自己是怕再丢了孩子,所以才不要的。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怕自己忘记那个可怜的孩子,如果自己有了其他的孩子,一定会把她忘记的。 自己决不能忘记她,就是到死那一天,也要清楚的记得她的样子,永远也不能忘,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哪天遇上了,自己会一眼就认出她来。 田苗从蒋家出来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玉器作坊,孙奶奶见她来了,当然是十分热情的欢迎她。 “孙奶奶,你身体可好?我听说你没少照顾蒋婶儿,你的心意我明白,可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田苗明白孙奶奶,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东家小姐,你就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要是天天啥也不干,那就死得快了。 有良没娶妻之前,我是说啥也不能死的,要是看着他的孩子出生,那就更好了,哈哈。”孙奶奶自从来了合田之后,生活无忧,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好。 “那是当然的,一定会看到的,你忙吧,我去看看有良。”田苗笑着给小梅一个眼神儿,让她陪着孙奶奶聊天,自己转身进了工作间。 纪有良正在专心的雕着,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田苗为了不吓到他,小心的坐到一旁,安静的看着他忙碌。 过了差不多快一个时辰,纪有良这才停下手上的活,伸了伸发酸的身体,一转身突然看到田苗,吓得他差点把腰给扭折了。 “师傅……你……你啥时候来的?”纪有良有些狼狈的问。 “来了有一会儿了,看你在忙,就没有打扰你。”田苗认真的看着,纪有良刚刚完成的作品。 纪有良见她这么仔细,一颗心顿时就悬了起来,忙上前小心的问。 “师傅,是不是太糙了?”纪有良不是那么自信,他知道自己的天份不好,所以他一直都不敢放松,每天都拼命的练习。 “你才学了多久,世上哪有一步登天的事儿?只要自己的今天比昨天强就好,眼睛不要只盯着别人。”田苗并没有就作品,发表什么意见。 “师傅,我是不是太笨了?”纪有良见她没说什么,心里一下子就没了底儿。 “你要有自信才行,记住了,这是你的作品,它表现的是你的想法。所以我只是看你的技艺有没有长进,而从来都不会品评,就是想让你保有初心。”田苗希望他可以放松一些,这一阵子她越来越感觉,这个孩子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本来想带着他出去走走,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却因为自己太忙了,而一直没有实现得了。 “师傅,你看这里,我总是掌握不好,不是深就是浅的,一点也不平整。”纪有良一听,心放下不少,看来在师傅的心里,自己还不是一无是处的。 “雕这个的时候,手劲儿要轻柔,就着石料的劲儿,这样一点点的刻过来,你来试一下。”田苗一边讲解一边演示。 纪有良接过她递过来的刻刀,学着她的样子,慢慢的试了起来,开始还是有些生硬,可是试了一会儿之后,就找到了手感。 师徒两个在里面,认真的忙碌着,小梅却是有一种想死的感觉,孙奶奶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热情好客,让小梅感觉十分的不自在,又没有办法离开,只能硬着头皮,以龟速吃着她准备的一大堆吃食。 一边吃,她一边在心里呼喊,小姐啊,你快出来啊,再不出来的话,小梅就要撑死了…… ------题外话------ 莫舞真是要疯了,什么时候才会有自己的时间啊,每天都在忙别人的事情,看来莫舞也要尽快上班的好,省得谁一有事儿就来找我。 和亲人们说不,真的好难! 第一百三十八章 酒坊姓江还是姓田? 江爷爷醒来之后,直接就来到田家,田苗看他脸色就知道,这老爷子准是没吃饭,忙吩咐厨房准备。 “还是你会来事儿,不用我说,就知道老头子我没吃饭呢。”江爷爷见田苗如此,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江爷爷你咋这么着急呢?黄嫂肯定不会不给你准备饭的,是不是你又使性子了?”田苗笑着说。 “哼,谁要吃他家的饭?我是要饭的啊?”江爷爷不高兴的说。 “江爷爷,易然咋招惹你了?”田苗听出话风不对,忙关切的问。 “别和我提那个臭小子,你快去看看,这饭咋还不上来?”江爷爷不愿多放谈,一副饿得要死的样子。 田苗见状只好无奈的出去催,见到门口的小梅,让她去白易然那里打探一下,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她自己则是亲自去厨房。 吃饱的江爷爷,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下来,田苗奉上亲自沏的清茶,递到他的面前,这才轻声的问。 “江爷爷,你刚才为啥生气啊?”田苗心里有些奇怪,小梅咋还没回来呢?这都多久了? “你不让小梅去打听了吗?一会儿你自己问她吧,现在咱们说说酒坊的事儿吧。”江爷爷可是有正事儿的。 “现在酒坊是建完了,不过这酿酒师傅还没有到,咱们只能先做一些准备工作,至于咋做,我都计划好了。”田苗实在不明白,江爷爷有什么可急的,自己早就和他说过了的。 “这个都不着急,这个酒坊是姓江还是姓田?”江爷爷赌气似的问。 田苗被他问得一愣,接着才反应过来,感情江爷爷是在纠结这个问题? “当然是姓江了,建酒坊的银子可是江爷爷自己出的,我只不过动动嘴,出出主意罢了。”田苗真心的说。 “哈哈,还是你这个丫头懂事理,那个臭小子,狗屁不懂。这个酒坊就叫江田坊,它不姓江,也不姓田,这么办你看咋样?”江爷爷的心情显然很好。 “听你的,想叫啥就叫啥,你们就是因为这事儿吗?”田苗看到小梅回来了,在门口对自己挤眉弄眼儿的,可惜田苗完全没有办法领会出来。 其实这也不怪田苗,相信任何人也没有办法,看得懂小梅那好像脸抽筋似的表情吧? “你让那丫头进来吧,一会儿那脸挤坏了,哈哈,想不到她是个这么有意思的娃儿。”江爷爷也被小梅的表情,给逗乐了。 “小梅你进来,痛快儿的把话说明白,别再折腾你那小脸儿了。”田苗听江爷爷这么说,只好把她叫进来。 “你说吧,我听听那个臭小子是咋说的?”江爷爷气定神闲的说,不过田苗和小梅心里都清楚,要是她的哪句话,说得不合老爷子的心思,那么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 “小姐?”小梅有些不太敢确定。 “没事儿,有啥说啥吧。”田苗说着给了小梅一个眼神儿,意思是让她说的时候,小心着点儿。 “少整那没用的,当我瞎呢?快点说,我可是很忙的。”江爷爷打断她们之间的眼神交流。 “我也没问出啥来,他就是说江爷爷,认为他重色轻友,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小梅想了想,把白易然的话给总结成一句话,原话是打死也不能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 “他是那么说的?原话不是这样的吧?”江爷爷挑眉问。 “江爷爷,你这是干啥?管他原话是咋说的,只要意思没错就行呗。”田苗笑着说。 “少给我打马虎眼,小丫头赶紧把原话说出来。”江爷爷一副认真模样。 “我也想说出原话来,可是脑子不好使,记不住啊,能记住话里的意思就不错了。”小梅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 “哈哈,小苗儿,你可以啊,身边的小丫头也是个机灵的。”江爷爷并没有生气,反而还哈哈大笑起来,显得心情大好。 “江爷爷,咱们去洒坊看看吧。”田苗笑着上前,拉着江爷爷的手臂,态度亲昵的说。 “走着。”江爷爷见她这样,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自从酒坊建成以来,田苗还是第一次过来,之前也只是在刚开工的时候,过来看了那么一眼。 “东家小姐。”两个工人见她们来了,忙迎上来行礼,因为酒坊里面是空的,所以他们两个就是平日里打扫,再加上看门儿。 “张爷爷,这是江爷爷,也是咱们酒坊的东家。”田苗将江爷爷正式的介绍给他们,之前江爷爷一直在山上,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东家存在。 “啊?东家老爷。”两人听了,立刻向江爷爷行礼。 “少整这没用的,什么东家老爷,太难听了,你们以后叫我江爷就行了。”江爷爷像是赶苍蝇一样,向两人挥着手,那一副不耐烦的神情,要多有喜感,就多有喜感。 “是,江爷,你里面请。自从这酒坊建起来到现在,我们两个没有一天偷懒的,每天都会打扫一遍。”张爷爷是村里的老人了,他和儿子两人在这里上工,工钱虽说没有储木场的多,但也轻松不少。 “你这丫头也真是的,这空酒坊还让人天天打扫,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江爷爷十分不认同,他认为有些活是应该干的,可是大部分的活就是自寻烦恼。 “江爷爷,你这可是冤了我了,这活还真不是我让他们干的,当初就是让他们看着的,省得让什么人或是野物给破坏了。”田苗解释道,她也是今天才知道,他们两个每天都打扫的事儿。 “啊?东……不对,江爷啊,是我们两个觉着这活计太轻松了,想着能干点啥,就干点啥,省得拿工钱的时候,这手伸不出去。”张爷爷见状,忙出言解释,他知道主人家说话的时候,他们是不能插嘴的,但是怕江爷爷怪罪田苗。 “张爷爷,你不用害怕,江爷爷和我家大小姐关系,就像是亲爷俩一样,不会因为这个而动气的,你们去忙吧,我们自己看看就行了。”小梅笑着把他们给打发走了,看着他们这样诚惶诚恐的样子,她都要被感染了。 “你咋让他们走了?他们多好玩儿啊?”江爷爷笑着说。 “江爷爷,你是好玩儿了,他们都快被吓死了。”田苗笑道,拉着江爷爷向里面走去。 整个酒坊的占地很大,因为是建在山坡上,从村子里抬头就可以看到,当然是指冬季树叶都落了时候,若是枝叶繁茂的时候,只能大概看出一个轮廓来。 “这些个房子啥的,你都计划好是干啥用的了?”江爷爷看着这些各式的房子,心里对田苗更加的好奇起来。 这个小丫头知道的东西,可不是一个普通村姑能比的,有些事儿,就连他这个在江湖上,行走大半生的老江湖都比不了。 要不是之前对她进行了,全面的调查,就是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个世上会有人天生这么聪明。 “我哪有那个能耐啊,这些全是我自己想的,哈哈,等酿酒师傅来了,要是哪里不行,咱再改呗。”田苗说得有些心虚,她还真就不知道酒坊什么样子。 只是当初上学的时候,有一个案例,凶手藏身于一个古老的酒坊。为了更好的研究犯人的心理,她特意上网查询了,关于古酒坊的一些相关资料。 只是她记住的部分不多,所以只好凭着记忆,再加上适当的想像,画了这个酒坊的设计图。 “切,感情你是蒙的?我还以为你连这个都懂呢。”江爷爷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江爷爷,你以为我是神仙啊?”田苗没好气儿的说,要不要对她的要求这么高?知道的多了,大伙怀疑,这知道的少了,又会被鄙视,感情她是咋做都不对的。 “哈哈,你要是神仙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喝到仙酒了。”江爷爷乐呵呵的说,他这一辈子,最爱的不是银子,不是女人,更不是什么狗屁的名声,最爱的就是这杯中物。 “江爷爷,你放心吧,我虽不是神仙,可也能让你喝上仙酒。”田苗对此十分的自信。 “真的?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苗儿啊,要是你真能让我喝上,这个酒坊就姓田了。 我才不在乎酒坊姓什么,只要能让我喝上好酒就行,也就是那个臭小子,才在乎这些个没用的呢。”江爷爷对于田苗的能力,那是相当有自信的,这个小丫头,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话。 只要是她说出来的话,那就是一定可以实现,她可是比江湖上,那些个自命不凡的,所谓的正派大侠们,强上太多太多了。 那些人总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可眼前这个小丫头,却是从来没有骗过自己,更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把自己几乎所有的积蓄,眼都不眨的全都交到了她的手上,可是白易然那个臭小子,居然还和他说什么,酒坊要叫田家酒坊。 哼,要送人情谁不会啊?自己干啥用他当好人?真是个不招人稀罕的家伙。看他老头子,会不会让他顺顺利利的娶到田苗。 “江爷爷,这个酒坊就是你的,不管它的名字叫什么,它都是你的。我希望可以用它,把你留下来,咱们一起生活一辈子。”田苗真诚的说。 她这一番话是发自己内心的,当初提出来建酒坊,是为了把他留下来,让他安心的教田双本事。 可是经过接触之后,她真的把他当成了亲人,希望他可以在自己的照顾下,颐养天年,不要再过以前那样漂泊的日子。 “行了,我是不会被你的甜言密语给蒙住的,这个酒坊是谁的不重要,我只关心能不能喝到你说的仙酒。”江爷爷被她说得眼眶发酸,为了不让她看出异样,忙把头转向一旁。 好像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一样,快速的走过去看,田苗抿着嘴儿没有说话,也没有跟上,她知道江爷爷现在想独处一会儿。 “小姐,你说江爷爷是真的生姑爷的气了吗?”小梅有些看不太懂,这个完全不能按常理看的江爷爷。 “他们的感情很深的,哪会因为这点事儿就生气,放心吧易然很快就会把他哄好的。”田苗笑着说。 “可是,姑爷说这一次要让他,长长记性啥的。”小梅有些不确定。 要是这个江爷爷不能原谅姑爷,那么他就要住在田家,她想想都觉得可怕,这个老爷子,可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听的永远比不上看的。”田苗笑道,见江爷爷表情自然了,这才向他的方向走去。 “苗儿,你说的酿酒师傅,什么时候过来?”江爷爷难得认真的问。 “听易然说,可能就是明后天了,本来半个月前就能到的,可就在他动身的前几天,家里出了事情,这才改变了行程。”田苗也不清楚那个人的底细,不过是白易然找来的,她都会无条件的相信。 “臭小子找来的?”江爷爷不自觉的问。 “我也不想找他,问题是除了他,我也找不到别人帮我了。”田苗一脸委屈的说。 “哼,你这是什么话?我就是不人吗?你不找他,也可以找我啊,告诉你,我认识的人可是比他多太多了。 当年要不是我,他能在江湖上混出句号来吗?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帮他。”江爷爷显然还没有消气儿。 “知道了,以后再有事儿,我不找他,就找你,保证事情办得比他漂亮。”田苗顺着他的话头儿说。 “那是必须的。”江爷爷十分受用。 “江爷爷,你在江湖上那么牛,那咋在咱们这个小村子里呆着?这不是大材小用了吗?”小梅一脸好奇的问。 她这话一出口,让江爷爷和田苗同时变了脸,在田苗开口之前,江爷爷就率先解释起来。 “你这个小丫头,刚才还夸你机灵呢,这咋就犯起傻来了,要不是为了躲人,谁会呆在你们这个穷村子里面?”江爷爷倒也大方,他这个人最是看不惯,那些装腔作势的。 “啥?还有人比你厉害呢?”小梅大吃一惊。 “呵呵,是有这么一个人。”江爷爷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行了,不说你就没个完是不?江爷爷是你能随便消遣的?”田苗见小梅还想再问,怕她一不小心,就把江爷爷给惹毛了。 她们从酒坊回到田家的时候,白易然早就等在那里了,江爷爷一看到他,好心情一下子就没有了,立刻换上了一张臭脸。 “江爷爷,你还在生气?”白易然陪着笑脸儿。 “哼。”江爷爷将脸一扬,理都不理他。 “易然你也真是的,咋就惹江爷爷不高兴呢?你们可是比亲爷孙还要亲上百倍的,还不快向江爷爷认个错,江爷爷那么宽宏大量的人,是不会与你一个小辈儿计较的。”田苗见状,立刻开口解围。 “好你个小丫头,变着法儿的帮着他,咋地,我要不是理他,那就不是宽洪大量,成了小肚鸡肠了是不?”江爷爷没好气儿的说。 “江爷爷,我当时喝得太多了,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了这个生气,我不是太冤了?”白易然见江爷爷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气消了。 “屁的醉话,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哼。”江爷爷又一次的把头转向一旁。 “易然,你倒底说什么了?”田苗真是服了,这两人到底说什么了。 “我就是说,这个酒坊得叫田家酒坊,要是以江爷爷的名义开张的话,要不了三天,她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整个桥头镇都得乱套。”白易然见蒙混不过去,只好如实说了。 “你不是说你忘了吗?”江爷爷没好气儿的转过身来。 “我是想忘的,可是被你一骂,就想起来了。”白易然赖皮的说。 “江爷爷,这也没什么啊,咋就把你气成这样呢?”田苗感觉自己有头都大了,这又不是什么脏话,至于生气吗? “哼,这还不生气?我就那么完犊子,国灰怕她连自己的酒坊,都不能开了,老子在江湖上横行的时候,她还在老家绣花呢。”江爷爷暴跳如雷。 田苗没有想到,江爷爷会真的生气,她从他的眼神中,可以明确的看出他的愤怒。 “江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论功夫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关键是你对她从来都不会用武力,这不是事实吗?”白易然才不在乎他是不是生气,淡淡的说出来。 “你……哼,我懒得和你说,今天晚上,我住在田家。”江爷爷说完,转身就出了门。 “易然,她是谁啊?”田苗对这个让江爷爷,如此忌惮的人,感觉到十分的好奇。 “她是一个奇人,江爷爷这一辈子的克星。”白易然轻叹了口气,他真的是好心提醒江爷爷。 他又怎么可能会,用她来消遣江爷爷呢,白易然真心不希望,那个比江爷爷还要难搞的女人,找到合田村来。 自己身边不需要,再多一个性情中人了,肖清他们被自己放在山洞那里,一方面是为了看管好义母,而另一方面是自己不想看到他们。 因为只要和他们在一起,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有想杀了他们的想法,为了不让自己一时错手,而结束了他们,这才来个眼不见为净。 可要是她找来了了,那么他宁可跑去,跟那两个二货一起生活。自己只不过是说了心里话,却不想江爷爷反应会这么大。 “她是一个女人吧?”田苗的直觉一向都挺准的。 “你还真是聪明。”白易然不置可否。 “你说江爷爷和她,会不会有什么发展?”田苗想到了另一方面。 “你说什么梦话呢,他们可是死对头。”白易然感觉,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哈哈,你还真是迟钝呢,我看江爷爷的反应,应该不是对死对头的态度,你想想以他的性子,会和死对头客气吗? 我想他要是想动手,是不会管对方是不是女人吧?”田苗感觉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要真是那样就太好了。 “你好像很开心?”白易然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 “当然开心啊,如果他们真的有可能的话,将来的日子,江爷爷就会有属于自己的家,这不是很好的晚年吗?”田苗想的与白易然,完全是两个方向。 “你知道吗?他们可是斗了五十年了,就算是真的在一起了,也不会消停过日子的。”白易然只要一想到,他们两个都在自己的身边,这头就嗡嗡的,像是一万只蜜蜂在飞一样。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小妗子的如意算盘 田苗见白易然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对那个从没有见过面的女人,更加好奇起来,看来她有空的时候,应该去会会喜子。 与白易然这里得不到答案的事儿,去找喜子准没错儿,那个不禁逗的,只要让他生起气来,几乎是问啥说啥。 “你去过马家营子了?那边出什么事儿了?”闲事儿问不出来,这正事总能问上一问了吧? “嗯,去过了,你小妗子想和你亲自谈。”白易然抿了口茶。 “和我谈?看来她又有新的想法了,说来听听。”田苗不以为然的说。 “她想在临镇上开一个山货铺子,让咱们给出银子,赔了是咱的,这要是赚了就和她平分。”白易然感觉十分的搞笑,但毕竟是亲戚,也不好因为这个就撕破脸。 “哈哈,她想得到是挺美的,就没说什么别的?比如说假设我不同意的话,她要怎么做?”田苗才不相信,吕氏是一个好相与的。 “她的原话那是绕圈儿说的,但是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如果咱们不出银子,她们的货将来就不一定卖给谁了。 还说这些山货到了外头,那都是紧俏的东西,念在你们亲戚一场,才肥水没流外人田的。”白易然一边说一边笑,这种话也就是那个厚颜的吕氏,可以说得出口。 也不想想当初的事情,他们李家能吃饱饭,甚至于比一般的村民都强,那都是因为谁? “那你是咋回复的?”田苗很好奇。 “还能怎么回复,直接告诉她,要开铺子就自己想法子,至于货的事儿也随她的便,正好咱们还打算以后不收了呢。”白易然当时说得可不是这么客气的,但是他觉得,意思传达了就行,没有必要说得太详细了。 “哈哈,看来你还真是适合做这种事情呢,以后这些事儿就由你来跑吧,我把酒坊的事儿忙完儿了,就要专心准备京城的事儿了。”田苗把摊子丢给他,一点心里障碍都没有。 “你的山货铺子不开了?”白易然挑眉。 “这个当然是要开的,只是刘夫人那边还没有整明白呢,等她们夫妻两个斗完了,自然会来找我的。”田苗有些无奈的说。 “你觉得谁会来?”白易然明白田苗的想法,与其一下子得罪了两家,还不如就与他们合作,反正就只是一个铺子而已,也动不了自己的根本。 “管他谁来呢,谁来了我就和谁合作,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我可不会参与。”田苗才不会无聊到管人家夫妻间的事儿。 “说得也是,如果你实在不想与他们合作,我可以帮你。”白易然不想让她受制于人。 “你不需要担心,这点事儿我自己可以摆平的,其实与他们合作,不管赚不赚银子,对我来说都是好事儿。”田苗也是后来才想通的。 “好事儿?我并不觉得。”白易然并不这么认为,与他们合作,只会累心而已,哪里会有什么好事儿?一个铺子就算是再怎么赚银子,两家一分之后,也没有什么了。 更何况还是桥头镇,这样的一个小镇子,生意最好的铺子,一个月也不到一百两。 “你想不通吗?开始我也想不通,总有一种被人粘上的感觉。可是后来仔细想了之后,却发现好处太多了。 首先通过他们两家的影响力,会很大程度的让人们认识到山货,这可比我们自己去一点点的做,强多了吧。 其次是人脉,因为与他们合作,那么我就会慢慢的融入到,镇上的那些贵人圈子,如果没有他们,谁会理我这个小村姑? 最后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地位的提升,与他们合作了之后,咱们田家就成了与张家和刘家,肩并肩的大家大户。 当然了关于这一点,我们自己首先在心态上,就得改变,先是自己接受了,别人才会接受。”田苗把心里的想法,合盘托出,感觉全身都放松了。 “你想的还真是深远,看来我要向你学的地方,还有太多太多了。”白易然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 “哈哈,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田苗被他这么直白的夸奖,整得满脸通红。 “那咱们是不是得,在镇上置办个宅子啊?”白易然不解的问。 “干啥要在镇上置宅子?咱家的大宅子多好啊。”这回换成田苗不解了。 “这要是成了所谓的贵人,不是得住到镇上去吗?”白易然答道。 “才不要呢,我要做的是住在村里的贵人,知道吗?我心里一直有个想法。”田苗突然有一吐为快的冲动。 “是什么?”白易然好奇的问。 “我想把合田村变成,比桥头镇还要繁华的村子,到时候我们田家就这里的世家大族了。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快给我摆出严肃的表情,要是再把大牙露出来,我就把它们全拔了。”田苗说得正高兴,却发现他一点都不给面子,就差笑瘫了,自己的想法,有那么可笑吗? “很好的想法,我支持你。”白易然收起了笑容,知道要是再笑下去,她一定会翻脸的。 这个小丫头,平时里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其实脾气火爆着呢,别人不知道,反正他是不敢随意招惹。 “哼,看你就是言不由衷,你看着吧,我一定会实现的,不然我没事儿盖那么多铺子干啥? 等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什么也不干,光是铺子的租金,就够我们全家生活无忧了。”田苗不服气的说着,他这个态度,让她更加坚定了信念,正所谓不争馒头,争口气。 “你当初盖铺子的时候,就想好了?”白易然这回是真的吃惊了,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想法,并且在那么早之前,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是啊,不然我为什么要弄出那么宽的合田大街?那地可是我真金白银卖来的。”田苗心情一下子差了不少,她就是因为这个,才一直都没有向任何人提起。 因为没有人能理解她的心情,更没有人相信她有这个能力,虽然现在她也没有什么可行的方案,但是这件事儿却是一直都挂在她的心上的。 “那你有没有什么计划?”白易然想听听她的想法,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可帮得上忙的地方。 “就目前的阶段看,只能先一步步的来,木器作坊算是可以了,接下来只要把酒坊和玉器作坊办起来,村里就会变得大不同。 本来我是想在桥头镇上开山货铺子的,但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等忙过了这一阵儿,我要在村里开一个特别的铺子,到时候定是会宾客满座。 这样一来咱们合田村,就是想不兴旺都难了,那些个脑子活的,一定也会到这里来开铺子,十年二十年后,兴许就发展得比桥头镇还要繁华了呢。”田苗给白易然画着大饼。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很有可能,有什么需要我的,只管说就行了。”白易然开始觉得,她就是在做梦,可是听了她这么一说,也觉得很有可能。 “哈哈,你现在不笑了?”田苗得意的问。 “唉,为夫鼠目寸光了啊,还请夫人见谅。”白易然边说,边站起身来,给她作揖。 “唉呀,你这是干啥?人家和你说正事儿呢,啊,对了,大黑好像要不行了,喜子说它两天不吃东西了。”田苗一下子想起这事儿来。 “它那是太想念五叔了,之前不也总是在山上不回来吗?这也算是它的选择,我们尽了全力就好了,不要想得太多。”白易然知道,自从五叔走了之后,大黑就与以前不一样了。 “大黑太忠心了,这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田苗有些伤感,这个大黑真是太难感动了,自己之前付出多少的努力,可就是得不到它的认可。 “他是五叔从小养大的,感情就像是父子一般,你别想太多了,顺其自然吧。”白易然劝道,他知道田苗对大黑付出的心血,可是这种事情并不是说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回报的。 田苗心里也很清楚,只是一想到大黑,有可能会这样死去,她就会感觉到心疼。 “你要不要去和你小妗子谈谈?”白易然觉得,田苗应该去会会吕氏,让她知道收敛。 “谈是一定要谈的,只不过不是我去找她,而是等她来找我。”田苗很自信的说。 “看来你很把握啊。”白易然笑道。 “放心吧,她不是那种懂得放弃的人,相信很快就会来的,咱们只要安心的等着就行了。”田苗笑着说。 “苗儿,我是不是太笨了,这些事情,你一下子就能想得很远,我却要你来提醒。”白易然突然意识到这一点,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这可不像你啊,说什么傻话呢,你从小到大,都没有与这些平民百姓接触,当然不会了解他们的情况。 就像我不了解江湖中人,更不了解星月门的人一样,因为我们成长的环境不同,所以知道的东西也不同。”田苗没有想到,他还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 “以前我真的以为自己没有不可以的,可是这一阵子,才发现自己要学的东西太多了。”白易然并不是妄自菲薄,而是就事论事。 “哈哈,我看你做得挺好的,有些事儿,你要是觉得为难,或是不喜欢,可以让手下去做啊。”田苗知道他一直都是以少门主的身份长大,被人高高捧着都成习惯了,现在要他去和村民们打交道,还真是为难他了。 “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事儿当然我亲自去办,哪能交给别的男人?”白易然挑眉道。 “切,你还真行,我服了。”田苗感到十分的好笑,这也是理由吗?根本就说不通的好吧,真是个死脑筋,不过她就是喜欢他这个死脑筋。 两人聊着聊着,就说起了悄悄话,小梅站在门外,远远的看着,两个那幸福的表情,心里羡慕得不行。 “看啥呢?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小梅的耳边传来,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喝,你有病啊,离我这么近干啥?”小梅看清来人之后,立刻没好气儿的说,脚下一个用力,就向他的脚上踩去。 “啊,你疯了?”春子疼得不行,却只能隐忍,就怕一不小心,被里面的大小姐听到。 “哼,活该,谁让你吓我了。”小梅愤愤的说。 “你知道为啥你到现在还没有嫁出去吗?就是因为你的性子,跟辣椒似的,谁敢娶啊?”春子不满的报怨。 “用不着你操心,我不是嫁不出去,是不想嫁,你最好分清这一点。”小梅觉得有必要,向他说明情况,这可是关系到面子问题。 “呵呵,你信了就好。”春子笑了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差在脸上写着,我不信这三个字。 “我没功夫跟你在这里瞎闹,你快去忙你的,少在这儿烦我。”小梅不耐烦的赶他走。 “我就是因为有事儿才来的,老夫人让你去一趟。”春子这才想起,自己是为啥来的。 “啥?你这个死人,咋不早说呢,要是老夫人怪罪下来,看我咋收拾你。”小梅说着瞪了他一眼之后,就快速跑开了。 春子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哪个倒霉的家伙,将来娶这个脾气不一般的小辣椒。 以前还不是这样的,可是跟着大小姐之后,就越来越辣了,要说跟什么人学什么人,这也不对,大小姐平日里多和气啊? 付氏见跑进来的小梅,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这个小丫头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这都多半天了才过来。 “老夫人,小梅来晚了,你可别生气啊,刚才来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个跟头,把衣服摔破了,换了身衣服来的。”小梅也不想说谎,可是看付氏的脸色,就知道她定是生气了。 “行了,我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吗?要是那样的话,我早就被你们这些不长心的,给气死了。”付氏一听,她是因为摔倒才来晚的,也就不再摆脸色了。 “老夫人就是大度,我刚才还怕会惹你不高兴呢。”小梅见自己的法子奏效,立刻就堆起笑容。 “小嘴甜得像啥似的,我找你来是有事儿要你去办,记住啊,这事儿不能让大小姐知道。”付氏的话,让小梅心下一惊,一种想死的心情,立刻就升了上来。 为什么又是找她啊?她的命咋这么苦呢,一有啥不好的事儿,全都来找她,是不是嫌她的命太长了? 虽说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听了老夫人的话,她就是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事儿,要不也不会先强调,不要告诉大小姐了。 “老夫人,我可不可以不要听?”小梅试探的问。 “你说呢?”付氏没好气儿的问。 “老夫人,我真的活着不易啊,要是让大小姐知道了,那可咋办啊?”小梅跪在付氏的面前,抱着她的大腿一顿的哭嚎。 “少整这没用的,这事儿只有你能办,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找你的。”付氏因为要求她,这才耐着性子。 “老夫人,我就是一个下人,能干什么大事儿啊?”小梅真是快愁死了,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这事儿就得你去办,这个你拿着,趁大小姐不在的时候,把它放到大小姐的枕头里,记住了千万别让人给发现了。”付氏做贼一样的悄悄递给小梅一个荷包。 “老夫人,这是啥啊?”小梅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还能是啥?当然是好东西了,放了这个,大小姐就会万事顺心了,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快点去忙吧。”付氏像是赶苍蝇一样的,小梅只好拿着那个荷包,一步步挪回了田苗的院子。 见小梅走远了,付氏这才把里屋的田莲花,给叫了出来。 “这样行了吧?你啊,净整这没用的,好好的非得整什么符?”付氏真是不明白。 “娘,你咋还不明白呢,我这也是为了儿子啊,总不能眼看着儿子这一辈子,都被人压着运吧? 我儿子当了秀才,你这个当姥娘的还能有啥坏处咋地?”田莲花说得天花乱坠的。 付氏倒不是真心帮她,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耳根子,可以清静些,这都快十天了,这个死丫头天天跑来嚎,都快把她烦死了。 “我可是告诉你啊,那个符要是对苗儿不好的话,小心我扒了你的皮。”付氏狠狠的说。 “我知道了,对她不会有啥不好的,要不也不会请回来,我可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田莲花安抚着付氏,可是心里却是在打鼓,希望事情快点过去,她可是要被那些人给吓死了。 “行了,你快走啊,这家伙让你哭的,我现在看见你就闹心,十天之内别让我再看见你啊。”付氏说着,就起身向里屋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是越来越看不上这个不长劲的闺女了。 “知道了,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待见我,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田莲花不满的说,可惜付氏完全不为所动,她只好转身回家去。 那些人还在她家等消息呢,边走她边在心里想着,自己这么做并没有错,谁让田苗不肯出银子了,要是她肯出银子,让她儿子有了一官半职的。 现在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儿了,所以说来说去的,这一切都是田苗自找的,谁让她得罪了那些个恶人。 自己才是委屈的人呢,好端端的儿子,就这么被人家给抓了起来,别说是让她放个符,就是让她下毒,她都可能干得出来。 拿着荷包的小梅,左想右想之下,还是来到了田苗的书房,此时白易然已经离开,只留田苗在写着关于酒坊的设想,想等酿酒师傅来了之后,好一起商讨。 “有事儿?”田苗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小梅有事就说呗,像个没头的苍蝇在那儿瞎转。 “呃?大小姐,你写完了?”小梅听见田苗问自己,这才停下脚步。 “你都快把地上踩着沟来了,我哪里写得下去?快说吧,又是什么事儿?”田苗知道小梅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要不也不会这样。 “大小姐,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事儿就当不知道?要是老夫人怪罪下来,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呢。”小梅哀求着。 “我奶让你干啥?”田苗一听就知道,定是付氏让她做什么事儿了。 小梅将那个荷包取了出来,轻轻的放到了田苗的书桌上,然后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田苗听了之后,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笑面阎罗不是摆设 田苗听了小梅的话,眉头紧锁,小梅见大小姐的反应,立刻跪在地上,急切的说。 “大小姐,我也不知道老夫人为啥找我,平日里我从来没有在她的眼前晃过。”小梅怕田苗误会自己是老夫人的人。 “你起来了吧,这种事情,不管是谁都会来找你的,总不能来找我吧?”田苗倒是没有想成那样,小梅听了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大小姐,你说这里面装的是啥啊?会不会有问题啊?”小梅就是因为担心这个,才硬着头皮把实情全交待的。 “把这个拿去给喜子,让他看看里面是什么?”田苗想了想,也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小心点儿好。 小梅刚走没一会儿,柳胜就突然现身,田苗见到他,心下一紧,看来这个荷包并不简单。 “主子,属下回来晚了,因为中间出了点小问题。”柳胜行礼。 “出什么事儿?”田苗看他面色凝重,心知定是了什么大事儿。 “那几个人把姑太太家的两个儿子,全都抓了起来,并以此要挟姑太太,将一个荷包放到主子的枕头里面。”柳胜答道。 “这事儿我知道了,说说你中间遇到什么事儿?”田苗没有想到,自己的直觉如此之准。 “在回来的时候,与一个黑衣人碰上了,于是就动起手来,结果发现他也是盯着他们的。 虽说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想着咱们与他应该不是敌对,所以就没有和他再纠缠下去。”柳胜并没有说实话,他放那个人走,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功夫,绝对不是人家的对手,一直都打个平手,是因为人家根本就不想与他动真格的。 “这事儿你做得对,拥有共同的敌人,就算不是朋友,也可以算是陌路。不要万不得已的时候,咱们还是低调些好,树敌太多对我们并不是什么好事儿。”田苗心里有了猜测,只是这事儿没有证据,还是先不要声张的好。 “属下谨记。”柳胜说完,就闪身消失了,田苗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俗话说树欲静,而风不止。 她是不是应该借机做点什么?不然的话,等将来自己与人较劲的时候,自家人倒是在背后捅她一刀。 “大小姐,喜子说这里面是一种会让人生瘾的毒草,若是放在枕头里面,要不了多久就会离不开它了。”小梅心里大惊,多亏自己和大小姐说了,要不然的话,她就是死一百次,也没有办法赎罪啊。 “行了,我知道了,你把这个偷偷处理掉,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田苗叮嘱。 “大小姐,这哪轮得到我啊,喜大夫直接就给没收了,他说这东西太危险,还是放在他那里最安全。”小梅嘟着小嘴说道,刚才她差点没被喜子给骂死。 “这样最好,走,咱们去易然那里。”田苗并不是一个爱惹事儿的人,但也不是一个任人随便捏的软柿子。 既然人家都使出下流手段来了,她要是不还些礼过去,是不是就太没有礼貌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就让他们尝尝她的还礼好了。 “大小姐,姑爷他去马家营子了,估摸着得夜里回来呢。”小梅轻声说。 “啥时候走的?”田苗有些意外,刚才他们还在一起呢,咋说走就走了。 “我刚才去医馆的时候,碰见黄嫂了,听她说的,只说是马家营子那边出了点事儿,姑爷亲自过去处理了。”小梅有些后悔,刚才问得再仔细些好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田苗并没有回房间,而是进到了自己专属的工作室里。 将放着完成作品的暗柜打开之后,田苗仔细的一一看过,面色沉静,可是内心却像是奔腾的海水。 她在第一次听到祖上故事的时候,心里就有了猜测,只是没有想到,她不过是稍有动作,就被人给盯上了。 看来自己的猜测一点儿也没有错,当年的事儿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只是现在她羽翼未丰,还不是与他们正面交锋的时候。 正面不行,她当然可以从背后搞点小动作,他们下流,自己还装什么清高?别的她没有,这损人的招数可是一箩筐呢。 白易然到达马家营子的时候,吕氏正在大行鼻涕,二行泪的嚎呢,见到白易然来了,立刻就扑了过来。 结果白易然一个闪身,就避过了她的魔爪,害她跌了个狗抢屎,啃了一嘴的泥。 “你急着把我找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的?”白易然冷冷的说,她虽然没有说是什么事儿,但并不代表他就不知道,自己的眼线早就把事情向自己汇报了。 “唉呀,这……你等会儿啊,我去换身衣裳。”吕氏见白易然的态度,心里一惊,忙找个借口回房里去,好趁机想想这出戏要咋演下去。 白易然也不理会她,径自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气定神闲的等着,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吕氏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实? 吕氏在房里磨蹭了好一阵儿,这才慢吞吞的出来,今天的白易然与平时不一样,他现在周身散发着危险气息,让她感到莫名的紧张。 “有什么事儿,就请直说吧,我还有事儿,不能在此地久留。”白易然见到她,就直接开口,语气全然没有往日的客气。 “呃?好,咱们的山货被人给骗走了,这事儿就得易然你帮忙了,要不然的话,咱们全村老少就得饿肚子了。”吕氏说着又开始哭嚎起来。 白易然冷冷的看着她,今天果然是开了眼界,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厚颜无耻。 “你的事儿,自己解决,我不会管。”白易然如此不客气的回绝,是吕氏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以为自己这么一说,白易然一定会紧张的询问,这样她准备好的说辞,就可以全都说出来。 可是现在他这么一说,自己那么话就全都白费了,一时乱了阵脚的她,只能快速的在脑子里想着对策。 “易然啊,虽说你和苗儿还没有成亲,但你们的关系,那是板上钉钉的了,咱们可是实在亲戚呢。”吕氏见他态度强硬,只好打起感情牌。 “说下去。”白易然本不想理她,可是她说的这句话,倒是挺合他心意的。 “我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听信了小人的慌话,这不就上了恶人的当了,他们把咱收来的山货全都拉走了,可是给咱的银票却是假的。 咱家的银子全没了不说,现在还欠着村里采山人的银子呢,这事儿除了你,谁也帮不了啊。 我听说你是江湖上的,手底下能人多了去了,就请你受受累,帮咱们把那些个贼人,给逮回来吧。 要是逮不着人,至少也要把货给整回来啊,这事儿全是我的错,我觉着咱们关系处得不错。 这才找你,没有去烦苗儿,她这一阵子,事儿太多了,我也不忍心让她劳心劳力的。”吕氏拐了个弯,总算是把自己准备的话,说了出来。 “这个事儿,我不会管,并不是我能力不够,而是我要让你长长记性,这样你以后才不会再做这种没脑子的事儿。 当然了,我也可以帮你这一次,不过,那以后就不再合作了,我会在马家营子,再寻一家来合作。 你自己选吧,现在还要不要我帮?”白易然脸上是笑的,可是却给人一种寒冬的感觉,让吕氏不由自主的打着寒颤。 白易然见她不言语,知道她是在心里盘算,轻哼了一声之后,起身就向外面去,话也不说跃上马,足下一个用力,就如同离弦的箭般冲出了李家大门。 驰骋在马上的白易然,嘴角含着笑意,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儿,要不是有他在暗中帮忙,那帮人哪会这么顺利的得手? 现在那些货早就进到了,田家的仓库之中,自己为什么要为吕氏寻回来?至于那些骗子嘛,想找很简单,去县里的大牢,花上点儿银子,就可以见得到了。 吕氏见他走了,这才回过神儿来,看来自己这次只能认倒霉了,想到这里,她真是悔青了肠子。 “现在可咋办啊?要不我去找苗儿,她兴许会念在亲戚的份儿上……”李铁成一直都在里屋,现在等白易然走了,他才出来。 “有个屁用,要不是田苗的意思,他白易然敢这么说吗?说到底这买卖也是田苗的,他不过就是代管的跑腿儿。”吕氏生气的说,这个相公,脑子里空空的啥也没有。 “那现在可咋办啊?”李铁成一想,吕氏说得有道理,自己家与大哥家早就断了联系,现在去借银子,定是借不来的。 “哼,这个时候,谁也指不上,还是得找我爹。”吕氏起身向娘家跑去,她爹虽说没有太多的银子,但帮她这一把,应该还是可以的。 田苗在工作间里,盯着那些作品,看着看着就来了灵感,于是立刻动起手来,那专注的劲头别担多足了。 不止中饭没吃,就连晚饭也没有一点想吃的意思,急得小梅在外面直打转儿,却没有胆子进来。 这里可是禁地,除了田苗自己,谁也不进,就连白易然也不例外。 “你家小姐,还在里面?”白易然回到家,就听黄嫂说了情况,原来小梅急得没有法子,就跑去让黄嫂给白易然带话。 “嗯哪,都在里面一小天儿了,中饭没吃,这晚饭也动。”小梅指着门口放着的托盘,上面的饭菜一动也没有动过。 “苗儿,是我,你出来好吗?”白易然敲了敲门,朗声问。 “易然,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明天一早我会去找你的,现在你就回去吧。”里面传来田苗的声音,听起来挺有精神的,没有一丝的低落之感。 “我走可以,不过你要把饭吃了。”白易然关心的说。 “我不饿,现在正在忙,一两顿不吃饿不死的,等我忙完了,自然会吃的。你们在这里,会让我分心,那么进度就会慢很多,快走吧,我需要安静。”田苗这一次的话语里,多了几分的不耐烦出来。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儿明天说,我在家里等你。”白易然猜到,她定是有什么好的灵感了。 “姑爷?”小梅没有想到,白易然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走吧,她现在正在忙,等她出来的时候,让厨房下些面来吃,两顿没吃的人,容易克化不良。”白易然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梅看看白易然的背影,再回头看看工作间的门,一下子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想来想去她还是选择守在门口,以保证第一时间听到大小姐的吩咐。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守就守到了后半夜,田苗总算是把手上的活儿,给忙完了,一边舒展着身体,一边向门外走去。 结果一开门,靠着门睡着了的小梅,因为失去了依靠,咚的一声就跌了进来。 “啊……” “啊!”田苗和小苗的惊叫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大小姐,你忙完了?我这就去让她们下面。”小梅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摔得晕乎乎的脑袋,就要往厨房跑。 “你急啥?里面有点心,我又不是要饿死了,过来,我看看脑袋起包没有?”田苗真是服了,这个小梅平时挺机灵的,就是时不时的犯个傻。 “唉呀,我说咋这么疼呢,还真起包了。”小梅伸手摸向后脑勺,一个鸡蛋大的包。 “你也是的,干啥守在门口?这大晚上的,不受寒才怪呢。”田苗上前去查看,那个发热的大包,就好像一个刚煮好的鸡蛋。 “呵呵,我怕你叫人的时候,没人应。”小梅不好意思的说,她知道田苗是心疼她了。 “看来,咱这院子里,应该再加两个人了,里里外外的就你一个人,着实是累了些。”田苗不喜欢身边的人太多,所以她的院子里,除了白天过来打扫一次的小厮外。 就只有小梅这一个下人在,今天的事情让她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让小梅过得很辛苦。 “小姐,你不喜欢人多,就不要整人来了,我一点也不累呢,又不干啥粗重,天天就是跟着你,哪能累得着?”小梅感动于田苗的心意,她一直都像是自己的姐姐,从来都没有主子的架子。 “小嘴还挺甜的,这事儿我自有打算,夜深了,快去睡吧,用手巾敷敷脑袋上的包。”田苗打发她回房。 “这点包算个啥,又没出血,就是刚才疼,现在一点也不疼了,你回房吧,我这就去厨房,她们面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下锅了。”小梅说着,就跑了出去,田苗见她跑远了,只好无奈的回房去。 她虽说两顿没吃,工作间的点心也没动一口,但是她真的一点也没有饿的感觉,现在她只能感觉到兴奋,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 就好像是一个练了多年的苦功,终于到了一展身手的时刻,期待中夹杂着微微的紧张,全身的血液好像化身一个个舞者,在她的血管里,舞动着动感十足的舞姿。 一个多月,最多两个月,她就可以完成了,到时候,她要亲自带着它去京城开铺子,既然躲不过,那么就干脆明着来吧。 两个月的时候,应该足够易然进行部署了,唉呀,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今天定是要失眠的。 小梅很快就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本以为自己根本吃不下的田苗,在拿起筷子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到饿得不行,很快一碗面就见底儿了。 “小姐,厨房还有呢,要不是再去盛上一碗?”小梅怕她没吃饱。 “不用了,这一碗就够多了,晚上吃太多不好,你去休息吧,我看会儿书,消消食就睡了。”田苗把小梅打发出去之后,并没有看书,这里的照明太差了,点着油灯夜里看书,很容易就会成为近视的。 她先是在屋子里散了会儿步,然后打了一套太极拳,这才洗漱休息,不知道是吃得太多,还是过于兴奋。 躺下来的她,说什么就是没有困意,无奈之下,她只好胡乱的想着家里的事情,等天边都发白了,她才沉沉的睡去。 白易然早上在家里等了一会儿,见田苗没来,有些担心她是不是病了,急急的赶到了田家,得知她在睡觉,这才放下心来。 “主子?你咋来了?”刚打开医馆的大门,就看到站在门外的白易然,喜子惊讶的问。 “住在这儿还习惯吗?”白易然走进去,四处环视了一圈儿,这个医馆他只是在开张那天,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了吧? 白易然也不是很确定,但有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很少来。 “习惯,都住好几个月了,还有啥不惯的?”喜子不知道白易然今天为啥来。 原本喜子是住在家里的,后来到了冬天,他嫌来来回回的太麻烦,所以就住在这里。 每天田朵都会给他带饭,生活上也对他多有照顾,所以住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感觉,反正是轻松自在。 “听说,昨个小梅来了?”白易然提到了正题儿。 “是啊,她拿的是一种,外来物种,咱们国家没有,我也是在师傅留下的药典上看到过。”喜子说着小心的把,那个荷包取了出来,放到白易然的面前。 “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白易然对这东西没有兴趣,只是扫了一眼而已。 “它叫罂粟,是一种可以让人上瘾的玩意儿,一但对它成瘾,就会特别依赖,最后被它折磨而死。”喜子小心的将它收进木盒里,然后放到柜子的最里面。 白易然听了喜子的话,双手握得咔咔做响,哼,好样儿的,敢对他的女人下这样的毒手。 看来自己不做点什么,他们都以为这个笑面阎罗,是门上贴的呢。 “主子,你还好吧?”喜子见白易然脸色阴沉,心下一惊,每次他露出这样的神情,那就代表,有人要死了。 “你觉得呢?”白易然不怒反笑,吓得喜子差点跌到地上。 完了,主子这一次是真的怒了,从小到大他只见过两次,而这一次就是第二次。 想起第一次的时候,主子把整个江湖搅得,那是腥风血雨,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儿,他才得了笑面阎罗的名号。 “你忙吧,我就是来看看你。”白易然神情一敛,起身向外走去。 “主子,你这一次能不能收敛着点儿?这田家可不是星月门,到时候会受到牵连的。”喜子急急的说。 “放心,我自有分寸。”白易然听了他的话,脚下一顿,冷冷说了一句之后,举步向外走去。 喜子跌坐在椅子上,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当年星月门为了应付,那些前来寻仇的人,整整一年没有消停过,田家能挺得住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江爷爷的怒火 白易然心里明白,喜子的顾虑是什么,他这一次虽然比上一次,要生气得多。但是他却不会像之前那样,这一次他要低调的处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田家受到一丝丝的影响。 田苗睡得香甜,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原以为这一觉会睡不香,却没有想到连梦都没有做,睁开眼睛就到了中午了。 “大小姐,你醒了?”小梅见她醒来,立刻将洗脸水准备好。 “你等很久了吧?为什么不早点叫我?”田苗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睡,就睡到了这个时辰。 “为什么要叫醒你啊,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呢,反正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小梅哪里舍得把她叫醒,昨个夜里,自己都睡醒一觉儿了,小姐这屋还掌着灯呢。 “咋没事儿呢,昨天和易然约好的,你不是知道吗?”田苗知道小梅是心痛自己。 “姑爷早上过来了,听说你在睡觉,特意叮嘱不让吵醒你呢。”小梅笑得贼贼的。 “看你那样儿,行了,快去把手巾给我吧。”田苗没好气儿的夺过手巾,这个小梅经常笑得贼贼的。 “姑爷说了,他下午过来,厨房也给你留饭了,我就去端。”小梅说着就向外走去。 洗漱之后,田苗直接进了工作间,昨天的设计图还没有画完呢,今天要把它完成,这样明天开始就可以开工了。 “小姐,你不等姑爷了?他可是快来了。”小梅着急的拉着田苗,生怕她进去之后,又像昨天那样。 “等他来了,让他在书房等,你来叫我便是了。”田苗交待之后,就将门给关上了。 “哦,那我这就去告诉柳管家一声。”小梅说完就向外面跑去,她得告诉柳管家,等白易然来了,直接让到书房,并派人来通知她。 大小姐在工作间里,门外可不能没人,要是她有个什么需要可咋办? 白易然从医馆回来后,直接去了山洞,肖清看到他来,十分意外的迎了上去。 “唉呀,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事儿,就是来看看,她现在情况如何?”白易然想和他们聊一下江湖上的事儿。 “挺好的,能吃能睡的,不过精神头没有以前足了,现在这个样子,对于她来说,那就是十分严重的处罚呢。”肖清太了解爱美之人的心,更何况是这个爱美到了极致的女人。 如今的胡亦菲与平常的村妇,没有什么分别,那一张妖艳异常的脸,如今也是满脸的皱纹,完全看不到一点以前的影子。 “他们两个呢?”白易然见只有他自己,随口问道。 “他们去镇上了,今天是大集,你要不要进去看看?”肖清指着胡亦菲所住的院子问。 “不去了,看与不看有什么分别?我只要她活着就好,等她亲眼见证了一些事情之后,她的死活就没有那么重要了。”白易然对她充满了恨意,而这恨并不是因为她对他,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而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娘,所做的那些事。 “不看也好,她现在还真是没有什么看头,就连身边的婆子,也是厌烦她的。”肖清给白易然倒了一杯茶,他直觉白易然定是有什么事儿。 “你今天倒是沉得住气,这不太像你。”白易然笑着说。 “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平常不这样似的,人家一直都是这么沉稳的。”肖清一副受伤的表情。 “你能不能别开闹,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白易然反问。 “信啊,呵呵,能信一会儿。”肖清也觉得自己装得太累了,刚才他就是想试试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成为了一个,酷酷的人,事实证明,他不能。 “我想收拾几个人。”白易然直奔主题,果然如他所料,当他说出来的时候,肖清立刻就兴奋起来。 “快说说,这事儿能办,你这么看我干什么?这种事儿就得找我,保证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肖清高兴得围着白易然直转。 “你能不能坐下,让你转蒙了。”白易然真是受不了,至于这么开心吗? “坐什么坐啊,你快说说要收拾谁,老子这身子,再不动动就要长锈了。”肖清可真是快要憋疯了,他从生出来就没有这么老实在的一个地方,呆这么久过。 “你要是不能消停的,一个字儿我也不会说的。”白易然知道他们,一直以来都野惯了,这近一年来,可是把他们给闷得够呛。 “这回行了吧?快说吧。”肖清听他这么说,只好硬压下心里的情绪,乖乖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白易然把事情,大略说了一下,肖清听完之后,顿时怒道。 “他妈的,还真是不要命的东西,你等着,我这就去把他们收拾了。”肖清说着就向外窜,要不是白易然早有防备,一把将他给拉了回来,此时他都得飞到百米开外了。 “你急什么,我话还没有说完呢。”白易然把他按到椅子上,没好气儿的说。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竟然把主意打到了田苗的身上,咱们哪能坐视不理?”肖清气得把双手,捏得咔咔响。 “当然不能轻饶了他们,只是这事儿并不是那简单的,咱们光是对负几个小卒子,那有什么意思?”白易然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一时冲动,跑来找他们。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那你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不?我这就去收拾那个老匹夫。”肖清义愤填膺的说。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别说是你了,就算是咱们几个人一起,也不一定能近得了他的身。”白易然不屑的看了肖清的脸。 “谁啊?有那么大的来头?”肖清一惊,他太了解白易然了,这小子说话,可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不像他们说话都有水份的。 “淑贵妃的娘家,墨品轩的东家,当今的国匠黎耀章。”白易然淡淡的说。 “什么?田苗这丫头,就是不一般,这招惹的敌人,都比别人份量足。”肖清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屁话。”白易然难得出言不逊。 “哈哈,你这个文化人,怎么也跟咱们一样,满嘴喷粪了?你不是最烦这一出儿了吗?”肖清深知,那老东西的势力,单凭自己就算是死三回,也近不了他的身。 “少整那没用的,你不是说要帮苗儿的吗?还去不去了?”白易然才不会被他给唬过去。 “你这人就是这一点不招人稀罕,明知道人家做不动,却还是这么说话。”肖清说着还向白易然抛了个媚眼儿,差点把白易然的隔夜饭,给勾出来。 “你离我远点儿,这事儿咱们要从长计议,等他们回来了,你们三个来我家一趟,这里先让别人盯着。”白易然说着就打算离开。 “易然,你别急着走啊,咱们好好聊聊呗?”肖清见他要走,忙起身把他给拉住。 “什么事儿?”白易然心里猜到了,不过还是问了出来。 “咱们三个能不能专心,办这个事儿,以后就再回来这个地方了?”肖清真的是住够了,这个地方太没意思了,天天只能和他们两个动手,完全没有手感好吧。 “等他们回来,咱们和江爷爷一起商量一下,至于以后的事儿,到时候再定吧。”白易然说完,也等他开口,就快速离开了。 正是因为他走得太急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肖清居然高兴得,泪流满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这里受到了多大的苦楚一样。 等白易然再来到田家的时候,都快到了晚饭时分了,田苗的设计图也终于完成了。 “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吗?”白易然一看她的脸,立刻就能知道她的心情如何。 “是有一件,不过现在还不能说,过一阵子你就知道了。”田苗俏皮的卖着关子。 “别让我等太久啊,现在我十分需要好消息。”白易然自嘲的笑了下。 “小妗子那边怎么样了?我听说你去马家营子了?”田苗知道他现在主要是忙她的事儿。 “她的货被人骗了,想让咱们给她收拾善后,我给拒绝了。”白易然不太想多说,这种小事儿自己哪有办不成的道理? “呵呵,这事儿与你有关吧?”田苗眯起眼,十分确定的问。 “算是将计就计吧,那些货我之前就运到了仓库里了,下面的人都以为是我在外面收来的。”白易然笑着说,对于细节方面,他觉得没有必要说太多。 “哈哈,你这手干得漂亮,她那人啊,过一阵子就要来点教训,不然准起刺儿。”田苗笑着说,她太了解吕氏的性子了。 “她的事儿不算什么,现在村里的那几个,才是麻烦,你大姑被他们盯上了。”白易然想听听她的想法,每次她都能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待事情。 “这事儿我知道了,你有什么打算吗?”田苗看得出来,他定要是有什么想法。 “我的打算就是简单粗暴,你觉得怎么样?”白易然见她微微皱了下眉,忙问她的想法。 “他的势力太多了,要是与他硬碰硬的话,到头来定是咱们吃亏,两败俱伤也划不来。”田苗觉得他们江湖中人,遇到事情的时候,都比较喜欢直接出击。 “他的势力再大,我星月门也有办法。”白易然以为她,置疑自己的能力。 “我说过了,不想咱们这边有一点的损失,他这么做说明什么?这一点你有没有想过?”田苗叹了口气,耐心的问。 “他还就是怕你将来,会威胁到他国匠的句号?”白易然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问的? “我不这么样,他对我们田家如此忌惮,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你星月门不是专门,负责打探各路消息的吗?那就让他们好好的打探一下,我们田家与他们黎家的恩怨。 我有一种直觉,当年我们田家,避走他乡,定是与他们黎家有关。还有我仔细想了想,想要对付他,不宜正面交锋,只要从他最在乎的地方下手就可以了。”田苗说出自己的想法,白易然的脑子,飞快的转着,不一会儿就想通了关键点。 “苗儿,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去京城开玉器铺子,用手艺来打压他?这样的话,是不是太冒险了?我不想让你处于危险之中。”白易然理解她的意思,但不代表,他会同意这么做。 “你呀,平时聪明得紧,现在怎么就糊涂了?我又不是傻子,当然不能亲自露面了,只要找个替身就成了,谁知道林间雅客是谁?”田苗取笑着这个,关心则乱的男人。 “我这还不是关心你吗?替身倒也可以,只是若是将来被皇家盯上了,那么就成了欺君了。”白易然想得比她要深远。 “呃?对了,我倒是忘了这一点。”田苗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这也好办,就说林间雅客正在闭关,铺子的一切事宜,就由咱们两个全权负责。反正咱们也是卖现成的,又不需要现场制作,再说了,就算我大方的承认,相信也没有几个人会信吧?”田苗倒是不担心这个。 以前她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天份有多高,可是收了徒弟之后,看着纪有良每天多么的努力,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上天的宠儿。 “这话说得对,只要不是亲眼所见,估计是没有人会相信的。”白易然认同的说。 “只是我现在的货品,数量还不太够,本来我打算两个月后,就把铺子开起来,不过仔细一想,这事儿不宜着急。 还是先把村里的事情,都捋顺了再说,到时候咱们在京城,也不用总是担心家里,可以专心的对付黎家了。”田苗的话,得到了白易然的认可。 “这事儿你就放心吧,铺子有什么要求,你哪天写下来,我这就让人去准备。江爷爷在家里都快急死了,还是把酒坊开起来,步入正轨了再提去京城的事儿。 那几个人,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安排些事情,让他们忙碌起来的。虽说他们是听命于人,但我却不想放过他们,你没有意见吧?”白易然总结了一下。 “没有意见,只有一个要求。”田苗举起一根手指。 “十个要求也没有问题。”白易然豪气的说。 “只一个要求,到时候把他们交给我来收拾,我定是要让他们终身难忘。”田苗笑得甜甜的,可白易然却不自然的打了个寒颤。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小梅就进来能报,田家开饭了…… 几天之后,酿酒师傅总算是到了,原本以为只有他自己来,却不想他带着一家老小全来了。 田苗见状就让他们住到了酒坊里,反正地方大,房间也多,划出一个小院儿,也没有什么的。 只不过江爷爷却是不太高兴,田苗看出老爷子情绪不好,忙出声询问。 “江爷爷,你这是咋啦?我哪做错了吗?”田苗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哪里做错了。 “哼,你没错。”江爷爷见她还不明白,气得他把头转向了一旁。 “江爷爷,你就直说吧,我这脑子可没有你转得快,要是不说的话,我一辈子也想不出来呢。 那你不是白气了?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会尽快改正过来的。”田苗真诚的说,可心里却想着,这个老顽童,这又是闹哪出儿啊? “这还用我说吗?你让他们住到那个小院儿里,将来我要住在哪儿?”江爷爷见她是真的不明白,这才嘟着嘴,委屈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来。 “啊?江爷爷,整了半天,你就是为了这事儿啊?酒坊这么大,房子也多,当然是你想住哪个就住哪个啊。 这个小院儿不是在边上吗?过两天找几个人,把这边的门堵上,从外面开个门出来,就成了单独的小院儿,和酒坊是分开的。”田苗真是服了,这也能成为生气的理由? “那你说,我要住在哪里?”江爷爷一听,心知自己误会了她,可是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是不能承认的。 “江爷爷,说实话我不太想让你住在这里,你别瞪我嘛,听我把话说完。住在这里咋地也没有住在家里好,你要是不想住在易然那里,就在我家给你围出一个单独的小院儿出来,这样我们也放心些不是?”田苗主要是担心,他要是住在这里,怕是会天天泡在酒里,身体久了会出问题的,他可是七十岁的人了。 “我才不去,我就是要住在这里,你少给我整没用的,是不是心疼酒?怕我喝光了吧?”江爷爷的表情,明显的写着,少骗我三个大字。 “哪有啊,江爷爷想住在这里,那就住在这里,走,咱们选个合适的房间去。”田苗心知自己是劝不住他的,先安抚住他,慢慢再看情况吧。 选中了一个位于酒坊后面的房间之后,江爷爷就坐到了会客厅里,酿酒师傅安顿好了家人之后,也来到了这里。 “东家,这位是请来的酿酒师傅,包仁杰包师傅。”黄哥向田苗介绍着。 “包师傅请坐,咱们虽说建了这个酒坊,可是对于酿酒方面,懂得并不是很多,以后还要仰仗包师傅。 明人不说暗话,包师傅有什么要求,就请提出来,咱们把话说清楚,也省得将来麻烦。”田苗知道白易然找来的人,定是不会错的,可有些话还是提前说清楚的好,这也算是她的用人原则。 “包某就是一个手艺人,只要能养家糊口就行了,没有啥要不要求的,实不相瞒,在来之前,家里闹了灾,现在只要能活命,就感激不尽了。”包师傅意志有些消沉。 “包师傅,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说一说吧,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出来。 我这个人喜欢把话挑明,一开始就定好规矩,也省得以后彼此心里不痛快。”田苗将一份提前写好的文书,轻轻的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包师傅见状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 “请讲。”包师傅几乎是硬挤出来的。 “咱们的酒坊现在只有你一个酿酒师傅,可是将来定是还会再请的,所以我一会儿要说的话,并不是针对你自己,而是咱们酒坊的规矩,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田苗看出他的紧张,于是在说之前,先解释了一句。 “东家说的是,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包某一定会谨记于心,永不敢忘。”包师傅听了她的话,心里稍松,他还以为她见他们家遇了难,就会借机占自己的便宜。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又多了些内疚。 “我是咱们江田酒坊的东家,而这位江爷,是咱们酒坊的主人……”田苗话说了一半儿,就被江爷爷的打断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江爷爷的克星 田苗正在说话,却被江爷爷给打断了,他语气生硬的说。 “我不是什么主人,只不过提前交了卖酒的银子,要是这里酿出来的酒,不合我的胃口,那些银子,你这个东家是要还的。”江爷爷说着,还向田苗挑眉,意思是告诉她,不要想着耍赖。 “江爷爷,你尽可放心好了,咱们酒坊的酒,一定会是天下第一的。”田苗十分自信的说。 “你少吹了,易然那小子找来的人,就那么厉害?”江爷爷说着,还向包师傅挑了挑眉。 “江爷,说得是,包某家里世代是开酒坊的,但酿出的酒却是不敢说天下第一的。”包师傅听了田苗的话,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来。 要不是因为自家的酒坊关门了,他也不会出来给人家做工,本来就够倒霉的了,没想到却在他打算动身的前几天,家乡发生了洪灾。 现在可好他们家除了人没事儿,啥都不剩了,就是这样还算是村里情况最好的,许多人家都有家人失踪,他们一家人全都活着,该是天大的幸运了。 他不是傻子,看得出来江爷,并不得意他,现在东家又对他报有这么大的期望,让他一下子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包师傅,你不必担心,竟然敢开酒坊,就说明我的手里有两下子。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做,咱们的酒坊定是会,酿出闻名全国的名酒。 当然了,这需要一个过程,不可能一下子就成功,但我觉得,只要付出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田苗对将来,那是相当自信的。 “东家放心,我们全家都是酿酒好手,别说是我了,就算是我家的小闺女,自己就能酿出好酒来呢。”包师傅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哼,现在吹上了,刚才干啥耍熊?”江爷爷见他得意,想都不想就泼起了冷水。 “江爷,我并不是吹牛,咱们家真的都是酿酒的好手,只是刚才东家说,要酿出天下第一的酒来,我才不敢接下话头的。”包师傅被江爷爷这么一说,汗就像是下雨一样。 “包师傅,你不要在意,江爷爷没有那意思,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没有恶意的。”田苗忙出来打圆场,结果江爷爷完全不配合。 “那我问你,都是好手,为啥酒坊关门了?”江爷爷才不会管他,脸上的汗像不像下雨,他关心的是他到底靠谱不? “那是因为,镇上开了个大酒坊,他们家的酒价格便宜好多,慢慢的我家的生意就不行了。”包师傅解释,他觉得这种时候,就算是事实,也不能把那家酒坊,造假糊弄人的事儿说出来。 就怕被人误会,说自己人品不好,因为斗输了,就乱给人家扣帽子。其实他要不是因为发现了这个事儿,亲自去找人家理论,自己家的酒坊也不会被他们,给恶意搞垮了。 “包师傅,你是易然找来的人,所以我相信你的话,咱们以后就一起努力,一定要酿出天下第一的酒,让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全都明白过来。”田苗知道关于他家酒坊关门的细节。 “东家,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不争馒头,争口气。”包师傅听了她的话,心里很是感动,眼里的泪一直在打转,要不是他强自忍着,怕是早就要掉下来了。 “听说你们家乡闹灾了?”江爷爷见田苗的态度,就知道她对这个小包,还挺看重的。 “是的,几百年来最大的洪水,当时是夜里,我们家人算是最全的。因为孙子病,一家人都没有睡,这才及时跑出来的。 等天亮的时候,我们才知道,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没有出来,后来洪水退了,我们清理的时候,发现少了不少人的尸首。 小女儿定亲的婆家,一个也没有跑出来,可是在清理的时候,却少了女婿和婆婆……”包师傅说到这里,就没有办法说下去了。 “吉人自有天相,也许他们当时被冲到了什么地方,现在还活着也是完全可能的。”田苗劝慰着说。 “唉,东家,你这话一点也不假,可是我却宁可找到尸首,这样生不生死不死的,可是害苦了咱家闺女了。”包师傅的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在他的眼里田苗并不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而是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同龄人,她的身上有一种让人十分舒服的亲切感。 一直都硬挺着的他,也需要一个突破口,把心中的烦闷全都渲泄出去,不然的话,他会被憋疯的。 “再等等吧,也许不久以后就会有消息了,这种事急也没用的。小梅,你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家里该有的少了一样,就会不自在的。”田苗让小梅亲自办这事儿,这让包师傅更加感动。 “东家,我们一家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的大恩大德,请受我一拜。”说着包师傅咚地一声,就跪在地上,等田苗过去扶,人家头都嗑完了。 “包师傅,这是这干什么?我又没有做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只要你们一家,把这个酒坊当成自己家一样,尽心的工作,就算是报答我了。”田苗实在是受不了,谁给自己下跪磕头的。 江爷爷实在受不了这种场面,可也知道眼前这个酿酒师傅,对于整个酒坊来说,有多么的重要,自己能不能喝到上好的酒,可以说全在于他了。 所以他只能实趣儿的出来,见他走了,包师傅这才敢松口气儿。 “江爷爷的性子就是这样,跟个小孩子一样,不过他的心地却是非常的好,以后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了。 这个酒坊是我想像着建的,今天你们一家就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到处检查一下,要是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就直接的指出来。 别因为不好意思,等开张之后,要是用起来不顺手,到那个时候再改的话,反倒会更加麻烦。”田苗故意把话说得直白些,省得多出不必要的麻烦出来。 “没事儿的,我不累,现在就四处去转转。”包师傅说着,就要起身,被田苗给制止了。 “包师傅不急的,你们这一路走来,也是累得够呛,还是先休息吧。这活什么时候干不行?来日方长嘛。”田苗感觉包师傅是个实在人,她很喜欢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那就听东家的。”包师傅见田苗是真心的,也不好驳了她的美意。 田苗让包师傅回去他们的小院儿去,自己则是去找江爷爷,有些事儿,她觉得有必要和他谈一谈。 “江爷爷,你咋在这儿?”田苗找了一会儿,发现他一个人坐在酒坊的围墙之上。 “咋地,这儿不能呆啊?”江爷爷的口气还是挺冲的。 “你下来说话呗,这样抬着头,脖子疼死了。”田苗陪着笑脸。 这酒坊因为建在山里头,所以围墙都十分的高,田苗的身高虽说算是高的,但总是仰着头,还真是挺累的。 江爷爷一个闪身,就从上面跳了下来,一把抓住田苗的衣领,就把她给拎到了墙头。 “唉呀,这也太高了。”田苗惊得不行,从这里往下看去,可以看到整个合田村儿。 “胆小鬼,放心吧,不会让你掉下去的,有啥事儿,你就说吧。”江爷爷没好气儿的说。 “江爷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田苗知道江爷爷的性子怪些,可是今天他的表现看来,应该不会只是因为那个院子,应该是心里有别的事情。 “小丫头还挺精的,我藏得这么深,还被你看出来了?”江爷爷没有想到,田苗这个小丫头,一下子就看出来他心里有事儿。 “出什么事儿了吗?”田苗关心的问。 “你不知道也行的,要是我说了,易然那小子,可是会生气的哦。”江爷爷本想说出来的,可是想到白易然的叮嘱,立刻就收住了话头儿。 “怕什么,你就别卖关子,快点说吧,真是让人着急。”田苗好奇的问,事情关系到白易然,那她就更要知道了。 “看你急的,其实也没啥了,就是易然想对付,姓黎的那个老匹夫,我因为一些事情,没有办法帮他。 看着他天天为了这事,在伤着脑筋,而我却因为怕麻烦,而袖手旁观,怎么想就怎么闹心。”江爷爷这回是真闹心,不像平时一百次有九十九次是装的。 “江爷爷,你的那个克星,与这个黎家有关系?”田苗将自己的直觉问了出来。 “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聪明,我的那个宿世之仇,就是老匹夫的亲妹妹。”江爷爷实在是怕极了那个疯女人,不然的话,也不会不管这事儿。 “啊?咋会这么巧?”田苗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巧。 “哼,这叫什么巧,这叫孽缘。”江爷爷气哼哼的说。 “江爷爷,你和她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儿啊?”田苗真是好奇极了。 “小孩子家家的,咋啥事儿都想打听。”江爷爷明显不愿多谈。 “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吗?兴许我还能帮你想出什么,好的法子来呢。”田苗不死心的说着。 “哼,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你不就是想听听,我的那些个糗事儿吗?傻子才会告诉你呢。”江爷爷才不会上当呢,那些事儿要是说出来,这个小丫头还不得笑死? 到那个时候,他的脸还往哪儿搁?自己可不能做那种,自毁威名的蠢事儿。 “不说算了,现在你把我整下去吧。”田苗见他不肯说,就知道这种事儿,不能这么直接问。 呵呵,江爷爷你就等着接招儿吧,她可有大把的法子,从你老人家的嘴里,套出直相来。 “你是不是动什么歪主意了?”江爷爷见她笑得,那叫一个贼,顿时心中的警铃大作。 “切,我闲着没事儿干了?人家可是忙得很呢,江爷爷,不管你的心情好不好,这酒坊的事儿可是正事儿。”田苗言外之意,是让他在包师傅面前,收敛着点儿。 “哼,人不大,倒是喜欢教训人,以后我不说话,这总行了吧?”江爷爷也不打招呼,用手一推就把田苗给推了下去。 就在田苗惊叫的时候,一股劲风飞过,接着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着就听到一个男人的暴怒声。 “江爷爷,这是能玩儿的吗?要是我一时没有接住,苗儿会没命的。”白易然真是气得不行,他的心到现在还在狂跳呢。 “你要是连这都接不住,还不如自己撒泡尿,一头浸死算了。”江爷爷不所为然的说,刚才他要不是看到白易然过来了,也不会推她下去。 就算白易然接不动,他也不会让田苗,就那么摔死的,自己的完全可以在最后一刻,把她稳稳的接住。 “苗儿,你没事儿吧?”白易然气得不理他,转过头来问怀里的田苗。 “没事儿,就是吓了一跳,现在好了。”田苗挤出一抹笑来,刚才可真是吓死她了。 “走,咱们回家去,你娘找你呢。”白易然理都不理墙上的江爷爷,扶着现在双腿还有些软的田苗,向大门的方向而去。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臭小子,居然敢给我摆脸子,看我不收拾你的。”江爷爷不满的嘟囔着。 他的声音控制很好,自己不需要提高声量,还能确保,耳力非凡的白易然,可以一字不落的全都听到。 可惜白易然听到是听到,却完全没有反应,就好像江爷爷刚才只不过是放个屁一般,气得江爷爷站在墙头上,跳着脚儿的骂白易然。 “咱们这样好吗?他会不会气病了啊?”田苗想要停下脚步,却被白易然一环,足下一个用力,就向山下急掠而去,很快就听不到江爷爷的声音了。 “他自己会消气儿的,放心吧,只需一壶好酒,两句好话,他的气就会烟消云散。”白易然才不在乎他是不是生气呢,谁让他没事儿让田苗处于危险之中。 “你是不是反应太过了,我又没咋样儿,江爷爷今天心情不好,做事难免就随性了些。”田苗见白易然面色铁青,紧抿着嘴唇,心知他还在生气,而且气得还不轻。 “哼,他那是因为,我不听他的话,非要与黎家为敌。”白易然想到这里,心里更是来气。 “啊?你先停下来,把我放下,咱们把话说清楚,然后再回家。”田苗要求道。 “去你书房吧,这哪是说话的地方。”白易然说着,加快了速度,一路向田苗的院子而去。 “你注意着点儿,尽可能别让村民们看到。”田苗担心。 “没事儿的,村里的人,谁不知道我们会功夫的事儿?”白易然轻道,也就只有她以为大伙不知道,其实人们早就知道了。 “啊?你咋知道的?”田苗还真是有些意外。 “你从小在村子里长大,这个还不知道吗?谁家有点啥事,想隐瞒是多难的事儿。”白易然说着,就将她放了下来,田苗这才发现到家了。 “唉,我是不是应该学学轻功,这也太方便了。”田苗再一次感慨。 “干嘛受那个苦?你想去哪儿,我这个专属坐骑,随时候命。”白易然拉着她,进到书房,有些事是要和她说明一下。 “算你会说话,我就信你一次好了。”田苗见他脸色缓了下来,心里才算是安了些。 “放心吧,我就是骗天下人,也不会骗你的。”白易然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江爷爷的反应,让他有些恼火,却又不能发作出来。 “这个我知道,你还是说点我不知道的吧。”田苗自然的为他,按摩头,白易然舒服的闭上眼睛,嘴里缓缓的说道。 “很多年以前,江爷爷在江湖上与人对决,结果那个人临死之前,使了暗器把江爷爷给打伤了。 黎耀章的妹妹黎子兰,去山上踏青时,无意间救了他,结果就对江爷爷一见倾心。 可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养好了伤了江爷爷,拒绝了黎家的美意,连夜逃离了黎府。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却是没有想到,那个黎子兰,也是个性情中人。当时十五岁的她,却狠下心来学武,不到几年的功夫,她居然学成了上乘的轻功。 她二十岁离家,并立誓此生只嫁江爷爷,若是不能把江爷爷带回去,那么就一辈子不回家。 就连父母的丧事,她都没有回去,只是站在远处,冷冷的看着而已。现在都过去四十多年了,她还是没有改变想法,江爷爷认为是自己误了她的一生。 所以不想让我对付她唯一的哥哥,你说这两件事儿,能混为一谈吗?”白易然明白江爷爷的心情,但他却不能认同江爷爷的想法。 “唉,江爷爷也真是的,那就接受呗。”田苗真的很想见见,这样一位奇女子,可以把倒追整得这么高调。 “呵呵,就是借江爷爷八个胆儿,怕是也不敢接受的吧,那个黎子兰的性子,比江爷爷现在还要怪上百倍,再加上这么些年练的邪门功夫。 只要见到江爷爷,就要把他整得死去活来的,别看江爷爷功力高强,却她的面前,却是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只能狼狈鼠窜的份儿。”白易然可是见识过,那些非人的手段,光是回忆,就让他头皮发麻。 “江爷爷那是对她有愧,所以才不会让着她的是不?”田苗分析着。 “你果然聪明,她也是明知道这一点,不过我觉得,她的初衷早就改变了,开始可能是因为爱,可是慢慢的,就转变成了恨。 她把这么多年来的事情,全都归结到了江爷爷身上,现在找他,折磨他就是她活着的动力。”白易然之前和江爷爷聊过,他们一致认为是这个样子的。 “那也很正常啊,四十多呢,一个女人只有几年的好日子,她也是个执著的,为了一个对自己无意的男人,却毁了自己美好的一生。”田苗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却看待这件事儿。 “不过,我不认为这件事儿,与我要对付黎耀章有什么关系。”白易然是不会放弃计划的,凡是会威胁到田苗的事情,他都不会让其发生。 “你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吗?”田苗怕他一时,意气用事,现在他们两方的势力,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的。 “我之前派人去摸他的底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过来,黎家现在是京城第一大家,可说是风头正茂,但是我星月门,也不是一点胜算没有。”白易然就算是再怎么愤怒,也还能保持着冷静的心态。 “易然,这件事儿,你听我的好吗?”田苗不用问,也明白,白易然所说的胜算,就是倾尽整个星月门。 第一百四十三章 寻死解决不了问题 白易然听了田苗的话,睁开了眼睛,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轻声问。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这可是关乎于他的自尊。 “不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收拾黎家,只是这么做的代价太大了,与星月门相比,黎家太微不足道。 我不想你用西瓜换芝麻,将来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没有了黎家,还会出现别的什么大家氏族,没有了星月门,咱们拿什么来对付他们?”田苗分析着后果。 “你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吗?”白易然挑眉问。 “我觉得,咱们应该先按兵不动,等做好了准备,咱们就去京城开铺子,先在京城站住了脚。 咱们不与他武斗,还个商斗怎么样?”田苗也不是很确定,但是除了这个,她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 “你以为他会乖乖的与你斗吗?他的手段可是阴得很呢。”白易然对黎耀章,并不是完全不了解。 “光脚不怕穿鞋的,只要我们在京城里站住了脚,那么他不想斗也得斗,上不了台面的招数,哪能随便用? 不然的话,京城不早就成了他的了,我想黎家在京城横行了这么多年,一定会有不少的对头,咱们完全可以拉几个同盟。”田苗现在担心的是,能不能在京城站稳脚跟。 “这样的话,战线会拉得很长,几年甚至于几十年都不一定有结果。”白易然还是觉得,这样一来夜长梦多。 “放心吧,效果是一样的,只要让我们找到什么,再好好的加以利用,收拾他们黎家完全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咱们要做足了准备,明天你带我去营地,我要选出一些人来,亲自训练。”田苗的话,倒是让白易然一愣。 “你要训练?对江爷爷的训练,不满意吗?”白易然问。 “你想哪儿去了,当然不是了,只是我现在手上没人,想训练一些专门留了身边,自己用的人。”田苗忙解释,这要是让江爷爷听到了,还不定要如何闹呢。 “好,明天我过来接你。”白易然这才放下心来,他嘴上说得硬气,但是心里却还是不希望,惹得江爷爷心里不痛快,毕竟是七十岁的人了,再活还能活多久?他不希望将来,自己活在对他老人家的内疚里。 他们两人说完了正事儿,又说了一会儿情话儿,就在白易然想偷香的时候,小梅慌忙的跑了进来。 “大小姐,出事儿了,呃?姑爷?”小梅冲进来之后,才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立刻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 “出什么事儿了?”田苗轻轻推开白易然,淡淡的问。 “包师傅的闺女,上吊了……”小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田苗给打断了。 “啥玩意儿?死了?”田苗真是气得不行,这一天天的,不出点事就过不去是不? “大小姐,你别急,没死,人现在在医馆呢。”小梅忙解释,刚才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大小姐给打断了。 “你这个丫头,说话要不大喘气就难受是不?”田苗没好气儿的翻着白眼儿。 “人家哪有。”小梅嘟着小嘴,委屈的说,她是被打断的好吧。 “到了喜子那里,应该就没事了,你知道她为什么要上吊吗?”白易然比较担心以后,要是她一心寻死,那是早晚的事儿。 酒坊还没有开张,要是出了人命的话,怎么说也不吉利,将来会被人诟病的。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和她的未婚夫有关,当时我们忙着收拾东西啥的,她娘和她说了几句之后,她就回房去了。 等我们忙完了,叫她出来吃饭,却咋叫也没声儿,进屋一看……娘啊,大小姐你不知道,当时差点把我给吓死呢,真是太吓人了。”小梅想起当时的情况,就全身发抖。 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从此就作下病根来,只要包玉儿一板着脸,她就会想到当时的场景,逐渐就形成了怕她的习惯。 “咱们先过去看看吧,这刚来第一天,要是真出什么事儿,咱们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田苗叹了口气,率先向外面走去。 白易然也轻叹出声,苗儿这辈子,看来是注定了要操心了,自己得尽可能多的,帮她把外面的事情摆平才行。 “苗儿,我就不过去了,江爷爷回来好几天了,我去营地看看,明天早上来接你过去。”白易然握了握她的小手,这才转身离开。 送走了白易然,田苗就带着小梅来到了医馆,一进门就看到包师傅一家人,全都沉着脸,伤心的坐在那里等待着。 “包师傅,你们放心吧,喜子的医术很高超的,一定会把人给救回来。”田苗并没有介意,他们的无视,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情管什么礼貌不礼貌的。 “啊?东家来了。”包师傅听到了田苗的话,这才看到她来了,忙起身来迎。 “咱们以后天天见,就不要这么多礼了,这医馆是咱自己家的,所以你们就放心好了。”田苗说着,向他们笑笑这后,就转身进到了内间诊室去。 “你们就耐心的等待吧,一定会没事儿的。”小梅和他们相处了半天,相对来说熟悉些。 “出了这样的事儿,真是让我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是给东家添麻烦了。”包仁杰的老婆郑氏,亲切的拉着小梅的手,语气中满是抱歉。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我们大小姐,心底老好了。不会像你想的那样,要不她也不会亲自来,还亲自进去过问了。”小梅笑着说,完全的大家风范,一点也不像在田苗面前那样。 进到内室的田苗,见田朵正在给包玉儿扎针,喜子则正在磨着药粉。 “姐,你来了?”田朵听见门响,抬头一看是大姐。 “她的情况咋样了?”田苗关心的问。 “她还没有醒,不过命是保住了,吊得时间太长了,要是再晚一会儿,就算是神仙也没有招儿了。”田朵把情况向田苗说明。 “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吗?我想和她唠唠,这总想不开也不行啊。”田苗叹了口气,心里头烦闷不已。 如果包玉儿一直想不开的话,那就相当于是一颗定时炸弹,不定哪天就会爆。田苗不止是从酒坊的角度着想,她还关心包家人的情绪,本来就遇了难,若是再出这样的事情,那可真是祸不单行了。 “现在还不知道,你先回去吧,等她醒了,我让人回去叫你。”田朵看出来田苗心情不好,与其让她在这里干呆着,还不如去忙点别的事儿,时间过得也快些。 “那行,你们忙吧。”田苗现在还真就没有心情,坐在这里等着,向喜子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出门了。 包家人见她出来,忙迎了上来。 “你们先回去吧,她还没有醒,但命是保住了,等她醒来的时候,我会让人去通知你们的。”田苗说完,包家人都为难起来,他们不想走,可又怕驳了东家的意,而得罪了她。 “大小姐,主要是怕你们累,想让你们休息,要是不放心的话,你们就轮着在这儿等吧,全都在这儿也没用。”小梅看出他们的意思,忙出言劝道。 田苗见小梅能应付,交待两句就回家去了,娘要找她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儿呢,刚才从山上下来,正好赶上她睡了。 “娘,你找我?”田苗见李氏精神头还算可以,坐到她的身边,轻声的问。 “我不叫你的话,是不是都快忘了你娘这个人了?”李氏嗔怪道。 “娘,看你说的,我这不是太忙了吗?人家可是天天来看你呢,只不过好几次都赶上你睡了。”田苗撒着娇说。 “唉,都是娘太窝囊了,让你这么小就要挺起一大家子,想想就让娘心疼啊。”李氏真心的说。 “娘,你这是干啥?我就是这样的人,要是让我天天闲着,非得憋疯了不可。天天有事情忙活着,我还感觉有点意思。”田苗怕李氏想得太多,忙满脸笑意的说。 可是她的心里,却是感动异常,七十岁有个家,八十岁有个妈。这句话是一点也不假,这天底下,谁也比不了妈啊。 “我说不过你,下个月就是你小弟的百日了,你想咋办?”李氏怕她忙忘了。 “娘,你就放心吧,这事儿可是咱家的头等大事儿呢,早就安排好了。”田苗这事儿早就交待给柳管家了,到时候定是不会出错的。 “你三叔还没信儿呢?”李氏本不想问,可是这事儿一直在心里,也觉得压得慌。 “有信儿了,只是他们好像不太想与咱们走动了,所以我也就当成不知道。”田苗想了好久,决定不理会了。 “唉,咋说也是实在亲戚,也没有啥大不了的事儿,咋就整得这么僵呢?”李氏叹气道。 “娘,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等过几天,我和我爷唠唠,看看他是啥个意思,这事儿还得是他来拿主意。”田苗想等手上的事儿,都捋顺了之后,再来处理这件事儿。 “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家里的事儿吧,能让别人去办,就让别人去,别啥事儿都靠你自己,到时候这身子骨儿都是最重要的。”李氏自从卧床之后,一下子想通了许多的事情。 “娘,你就别瞎想了,安心把身子养好,这比啥都强,我又不是傻子,家里养了这么些人,还能让自己累着了?”田苗笑着说道,她知道李氏是真的心疼自己,所以一点也不觉得她烦。 “你就别担心我了,自从朵儿和你爹唠了之后,他比以前强多了。”李氏感觉现在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候。 虽说自己卧床起不来,但是相公却是体贴入微,每天仲氏和王婆子,都会带着儿子过来。 家里现在不愁吃喝,女儿身边也都有人经心照顾着,除了双儿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几乎不出来,其他的女儿都有过人之处。 想想她的人生,真的是没有什么遗憾的,当然了谁也不能十全十美,所以老天不让她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但是她一点也不伤心,反而还感觉这样心里踏实。 “娘,我问过喜子了,他说你现在的情况好转得挺快的,只要你能一直保持着好心情,过不了几年就可以下地了。”田苗握着李氏消瘦的手,面上含笑,心里却是心疼不已。 “娘,现在老知足了,能不能站起来,并不重要,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能天天见到儿子,就是躺一辈子也没啥。 对了,你不知道吧,我现在能坐一会儿了,就是坐不了太久,一天也就能坐一小会儿。”李氏感觉能坐着,就很幸福了,因为这样她就可以亲手抱抱儿子了。 “娘,你也不要太心急,这种事儿要一点点来,太勉强了会适得其反的。”田苗担心的说。 “我有分寸的,你当她们都不管我呢?这一天天的,全都管着我,想干点啥都不行。”李氏指着屋里的钱氏等人,笑着向闺女诉苦。 “娘,她们也是为了你好啊,只有你好了,她们才有好日子过,人家可是比你自己关心你的身子呢。”田苗话里有话的敲打着屋里的下人们,她们自然是不敢随意插话的。 以前她都觉得大小姐亲切,一点也不怕她,可是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可是怕得很,生怕在她的面前出一丁点儿的错。 “行了,我就想你了,随便问问小宝百天的事儿,你去忙吧,注意点身子就成。”李氏心情显得很好。 “娘,以后我会尽可能的多来看你,只是这酒坊就要开张了,事情还是挺多的,怕不能天天过来。”田苗也知道,李氏一个人在房间里,有多么的孤单。 “你忙你的,朵儿天天过来,有时候一天来两三趟呢。”李氏从田朵那里,听说了田苗一天天的都在忙些什么。 田苗从李氏的房间出来没有多久,小梅就来通报,说是包玉儿醒了。 “走,咱们去看看她,这有些话,她的家人说通,我这个外人,兴许就说通了。”田苗轻叹了口气,向医馆走去。 小梅看着大小姐的背影,心里对这个包玉儿,更加的不待见了,大小姐这心里装得事儿,就多的了,她干啥还来添乱? 田苗从很远就听到了哭声,不用说这哭声定是郑氏的,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只是有几个儿女,能够体会得到呢? “你们先别哭了,大小姐有话要说。”小梅见他们一家人,哭得太投入,连大小姐过来,都没有看到,只好提高音量,提醒他们。 包家人这才看到一脸正色的田苗,忙收起了哭声,就连包玉儿,也止住了泪水,一动不动的坐在炕上。 “东家小姐,这事儿,我们……”包师傅以为田苗是要问责的,结果刚一开口,就被田苗给打断了。 “包师傅,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和玉儿姐,好好的唠唠,没有别的意思。”田苗知道,现在包家人的心,都提在半空中,怕自己一时生气,把他们给赶走。 如果她是土生土长,这个时代的人,那么她一定会因为晦气,而把他们全家都赶走。 但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她,又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事儿,就把人家给赶呢。先不说自己实在是需要好的酿酒师傅,就算是不需要,现在人家遇了难,自己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因为受了灾,他们一家差不多是一路要饭,才到了这里的,因为之前白易然的手下,给他们留下的银子,也都被冲得找不到了。 要不是因为包师傅没有按定好的时间到达,白易然都不知道他家的事儿,后来派去寻的时候,他们都两天没有吃过一口东西了。 “东家小姐,你想说啥就说吧。”郑氏做好了准备,在她们的心里,田苗就算不把他们赶走,也会教训他们一番的。 田苗见他们拘谨的样子,心里明白,他们现在的心情,于是也不多费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给大家讲故事一样,开始了她的话题。 “玉儿姐,我知道你们家发生的事儿,也明白你的心情,说实话如果这事儿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咋样儿。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我是绝对不会寻死的,不是我站说话不腰疼,而是我觉得,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吗? 人要是想死容易着呢,这世上有千万个寻死的法子,我就能说出十几二十个来,可是人要想活着,那就太难了。”田苗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接着说。 “以前我就想着,要是能全家都吃饱,那就是好日子了,可是真的吃饱了之后,就又想着,要是能多赚银子,过更好的生活就好了。 人的想法总是会变的,可是现在我最希望的,不是能赚多少银子,而是家人的健康,我娘卧病在床,就算有再多的银子,也没有办法治成咱们这样。 我爷爷奶奶日渐老迈,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没有办法,让他们越活越年轻,人活着有太多的无奈,可是人们还是愿意活着,那是为什么呢? 别人是咋想的,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为了责任而活着,玉儿姐,我也有一个心爱的未婚夫,如果他也生死不明的话,我一定也会像你这么伤心。 但是我却一定不会去寻死,这不是因为我胆心怕死,而是因为我还有家人,我要把我责任全都完成了之后,才能去死,在这之前,我是万万不能死的。”田苗的话,让包家人及在场的喜子、田朵、小梅等人,全都陷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 “玉儿姐,我想问你,如果你死了,他会回来吗?”田苗轻声问。 包玉儿没有说话,但也轻轻的摇了摇头,田苗见她还有反应,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儿,要是她一点反应也没有,自己还真就没有办法。 “那你有没有想过,不管他是不是活着,你都不能死。”田苗语气加重了些,这让包玉儿心里一震,抬起一双迷茫的眼睛,不解的看着田苗。 “你不明白吗?”田苗再一次问,包玉儿摇头,轻声说道。 “不明白。”包玉儿有些跟不上田苗的思路,她现在脑子里空荡荡的。 “咱先不说父母亲人,会因为你的死,而伤心落泪,甚至是痛不欲生。单就你的未婚夫来说,假设你死了。 万一他没有死,而是被冲到了哪里,或是被什么人给救了,哪天他来找你,却听到你为了他寻死消息,那该咋办? 他是不是也得为了你而去死?如果他不这么做,是不是就成了不义之人?”田苗的话,让包玉儿心头一紧,她真的没有想过。 ------题外话------ 莫舞真的很想说,以后可以定时更新了,可惜啊,莫舞真的不敢乱承诺。 莫舞只能保证尽可能的上午更,如果没有特别情况的话,应该是可以达到的,只是最近各种事情都太过集中。 话说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天有异象,三天的时间里,莫舞居然偶遇了四个多年不见的朋友。 心里虽然开心,但与他们恢复联系的话,莫舞的时间会更加的紧张。 今天闺蜜说,也许时间越是紧张,码字的效率反而会更好,希望她这一次是真心的,而不是像以往那样忽悠我。 虽说她忽悠我,就像喝水一样自然,但莫舞还是一次又一次的信以为真,看来有空应该去测下智商,看看自己的智商值是不是负数? 第一百四十四章 突生变故 田苗说了这么多,感觉口有些干,刚想着,就有一杯温茶,递到了她的面前,抬眼一看,是小梅。 “还是你懂我。”田苗接过来喝了两口之后,见包家人没有人说话,只好接着之前的话说。 “其实如果说他还活着,你是不是寻死,关系倒是不大。怕就怕他真的死了,那么你要是死了,这影响可就大了。”田苗说到这里,就不说了,而是接着喝手里的茶。 “东家,你咋不说了?”包玉儿见她不说了,哪里还坐得住?忙出言询问。 “你都想死了,我说再多有什么用,你会听我的吗?”田苗无奈的说着,好像她很为难的样子。 “东家,我听,真的,只要你说,我一准听。”包玉儿见她不想说,忙向她保证,自己一定要知道,自己的要是死了,会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看来,你对他用情很深啊,罢了,我还是把话说透了吧,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听我的话,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田苗好像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大小姐,你就说吧,咱们全镇的人,都知道这啥事儿,到了你这儿,那就不是事儿了。 你要是不说透,咱们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其中的道理来,你看玉儿姑娘,都急成啥样儿了?”小梅见机插言,田苗心里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 这包家人还真是不配合啊,一个出声的都没有,就让她自己唱独角戏,要不是逼着包玉儿,说了这么两句,她还真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一边去,净整那没用的,我是神仙啊,还啥事儿到我这儿都不是事儿。”田苗嗔怪道。 “大小姐,本来想的就比一般人通透嘛,村里谁不服气?”小梅一副委屈样子。 “东家,你也别怪她,我们之前也听说了,大伙都说你不是一般人,要不咱们也不敢这么老远的,就这么扑奔来啊。”包师傅这话一点也不假,白易然的手下,那说得可是天花乱坠的。 “唉,这些不过就是大伙儿捧我,哪有那么厉害,只是看事情和别人不太一样。”田苗谦虚的说着,眼光却是一直注意着包玉儿。 “东家,我真的听你的,你就让我明白是咋回事儿吧?”包玉儿见田苗不想说的样子,急得都要下跪了。 田苗见火候到了,这才握住她冰冷的手,缓缓开口说出了,她最关心的话。 “我说的,只是我的想法,你要是认为有理,那就听,要是认为我说得不在理儿,那你是要寻死,还是啥的,我也就不再管了。” “我准听。”包玉儿急急的说。 “你死了,别人可能不管,但是你爹娘,定是会想着你,到了过年过节的,也会想着给你上个坟啥的。 可是他呢?假如他真的死的,有谁会记得给他上个香?他爹还能活多少年?他弟弟能想得这么周全吗? 这些全都不说,他死了,这剩下的爷俩儿要咋活?你在酒坊里做工,每个月都有工钱,虽说是很多,但好歹也能帮衬一下他们啊。 不说月月给,但至少也能攒起来,将来他弟弟成亲的时候,也能用得上不是?可你要是死了,谁还会想着他们? 咱再退一万步讲,他现在生死不明的,你就不想整个明白?生得见人,死得见尸吧? 这寻人不得花银子吗?不得操心吗?你这一死,倒是干净了,可是这扔下的事儿,由谁来办?”田苗知道白易然早就派人去寻了,因为没有消息,所以并没有让包家人知道。 就怕让他们心存希望,到时候一但结果不好,反而会再一次的受到伤害。 “玉儿啊,东家说得对啊,你死是容易了,可是这后面的事儿,可咋整啊,来之前,我可是和桂明爹说了,等咱站稳了,就接他们爷俩过来呢。”包师傅见包玉儿,被田苗的话给说动了,忙适时加入劝说的行列。 “东家,我这心里头难受,就我这样的,活着也挣不了几两银子,还是啥事儿干不了啊。”包玉儿对生活充满了绝望。 “玉儿姐,你有手有脚,还有酿酒的手艺,为啥就挣不着银子?别的我不敢说,只要你踏实的跟着我好好干,我保你要不了几年,就能成为一个小富婆。”田苗可是很看好他们家人的。 白易然之所以找他们,就是因为他们手艺好,人品也好,也是呢,要不是因为他们家人,性子好,哪会让人欺负,早出去欺负别人了。 “真的?”包玉儿,像是看到了在黑夜里,看到了曙光一般。 “当然是真的了,我们家大小姐,可从来不说假话呢,你要是不信啊,等明后天去村里去上一圈,好好的打听打听,现在整个合田村儿的人,都靠着咱大小姐吃饭呢。”小梅自豪的说,那样子,就差拍胸脯了。 “少胡说,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被人到了会心寒的。”田苗冷声的教训着,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自己家就会成为大家的话柄。 “是,大小姐,我错了。”小梅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忘形了。 “玉儿姐,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这死并不是解释问题的法子,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希望你能多想想活着的人。 我就是这样的,感觉累或是活着没有意思的时候,就会想想自己身上的责任,查看自己还有哪些事情没有做到。 这一样一来,每天都会过得十分忙碌,知道吗,我现在最希望的是,一整天什么事儿也没有,可以好好的静静心。”田苗半真半假的劝着,这种思想工作,可不是她善长的。 只是因为她的想法,相对于来说,比较前卫些,希望可以有些用处。 “谢谢你东家,我以后不会再寻死了,事情没有做完,哪能说死就死?”包玉儿以前从来没有想这么多,当时只想着没有他,自己要怎么活下去呢。 现在听了田苗的话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么的傻。这个道理要不是东家,今天和自己说得这么通透,怕是自己一辈子也想不明白。 想到自己做的傻事儿,心里就一阵的后怕,幸好被家人及时发现,不然的话,她就是死了,也没有办法瞑目。 “你想通了,比什么都强,今天本想让你们好好休息的,这样好了,明天你们休息一天,后天再正式做工。”田苗她总算是想通了,心里的大石才算是落了下来。 “啊?东家,咱们没事儿的,明个就能干活了。”包师傅一家,听了她的话,都感觉到发自内心的不好意思。 “你们刚到这里来,当是归置家里,就得几天的功夫,还得认路认人,休息一天都是少的。 朵儿,玉儿姐现在能回家吗?吃东西啥的有没有忌口的?”田苗关心的问。 “回家是行,不过这几天只能喝稀的,她的嗓子伤到了,得养几天才成,这是药,回去三碗熬成一碗,早晚喝一碗就行。”田朵把药递给郑氏。 包家人千恩万谢的走了,田朵给大姐递过一杯清茶,心疼说道。 “姐,你再找几个人吧,身边只有小梅哪行,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就别在亲自处理了,看你这么累心,我这心里就酸得慌。”田朵总觉得大姐肩上的担子太重了,每到了这样的时候,她都十发的气恼,恨自己帮不上忙。 “看你说的,好像我受了多大的累一样,他们初来乍到了,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我亲自出面安抚的话。 他们如何能安下心来?只有他们一家安下心来,用心的工作,咱们的酒坊才能运作起来。 说起来累的是你们,我不过就是吃了几句话罢了,不过我身边是应该多找几个人,小梅一个人是有些应付不来。”田苗一直都在想这个事儿,只是一直也没有找到适合的人选。 “大小姐?”小梅听了田苗的话,心里一慌,以为大小姐嫌她办事不力。 “你这个小脑袋,能不能别想那些个没用的?以后各个摊子都铺起来之后,事情会越来越多,当然要多些人来跑腿传话,难道你一个人能同时去几个地方?”田苗看出她的想法,没好气儿的解释着。 “呵呵,大小姐,我这不是害怕嘛,呵呵。”小梅不好意思的说。 “大姐,小梅是怕你嫌弃她办事不力,而把她调到别的房里去。”田朵笑着说。 “她这样担心是对的,不定哪天,我就把她调到奶奶屋里去,看她还敢不敢给我装哭?”田苗佯怒着,吓唬着小梅。 “啊?大小姐,我再也不敢了,你就放过我吧。”小梅知道田苗是逗她的,努力的配合着演出。 “好了,你们忙吧。”说笑了一会儿之后,田苗就带着小梅去了白易然家。 现在事情算是解决了,她总是要去和白易然说一声,可是当她们来到白易然家的时候,到发现肖清和阎力也在,此时两人正在激烈的打斗着。 “黄嫂,这又是哪一出啊?”田苗淡淡的说。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山洞那位,出了什么事儿,主子发了通火,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黄嫂无奈说,她早就看惯了,这两个人要是和平相处,那才是奇怪的事儿呢。 “小梅,你去帮黄嫂做饭吧,咱们一会儿在这儿吃。”田苗把小梅和黄嫂打发去了厨房之后,就去了白易然的书房。 江爷爷和白易然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各自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田苗进来他们都没有反应。 “江爷爷,易然,你们这是咋啦?”田苗来到白易然的身边。 “她被人掳走了。”白易然将她环到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田苗一愣,一时没有注意他的动作,自然的坐到了他的怀中,完全忘记了屋里还有一个江爷爷看着呢。 “知道是谁吗?”田苗现在心里发慌,如果她是被她的人,给救走了的话,那么合田村就会成为了血腥场了。 “肖清和阎力与他们交了手,应该是那一伙黑衣人,只是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过来。”白易然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所以现在也只能是猜测。 “江爷爷,你有什么想法?”田苗见江爷爷眉头紧锁,好奇的问。 “我一直以为,那些个黑衣人是九王爷的人,所以并没有多加防备,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对他们的身份,就不那么确定了。”江爷爷难得正经的说话。 田苗这才发现,江爷爷正色的时候,还是很有威严的。 “会不会是她自己的人?”田苗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她可不希望合田村的人们,受到一丝的影响。 “应该不会的,她的那些个手下,我早就清干净了。”白易然自信的答道。 “呃?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田苗惊道。 “你以为我天天就坐家里,干坐着吗?要不是把她的外援都解决了,会放心的把她放在山洞里,让两个二货看着吗?”白易然挑眉,显然对田苗的怀疑,有些不满。 白易然一直都是做得比说的多,许多的事情,都是想到就会去做,几乎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提起过。 他这样主要是认为,一个男人为自己的女人,做任何的事情,都是应该的,完全没有必要一一说出来,只要能收到预想的结果就够了。 “我哪有认为你闲着了,只是没有想到,你的动作还挺快的。”田苗笑着说,这一阵子,她把自己的事情,差不多都丢给他。 还以为他忙得没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想不到他的效率还挺高的,不但把她的事情处理明白,还一点也没有耽误自己的正事儿。 “养那么多的手下是干什么?你也要学会当主子,如果凡事都亲力亲为的话,不只是身心都累,效率也会低很多。”白易然笑道。 他还真就没有做什么事情,只不过是动动脑,然后再动动嘴罢了。 “你倒是说得轻松,我也想这样,可是身边可用的人,却是少之又少。”田苗抱怨道。 “柳胜和金子,他们可是我手里精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放心的交给他们。 他们与顺子和喜子是一样的,只是他们平时不太露面罢了,至于一般的事情,明天我带你去营地,我之前选出了一些人,你在里面选几个适合的。”白易然之前从来没说过关于暗卫的事情。 但是既然她都知道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再瞒下去了,干脆大方的说出来。 “我打算让他们从暗处出来,一想到他们那么辛苦,心里总是觉得过意不去。”田苗很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提出来。 “他们是暗卫,一但到了明处的话,那就不再是暗卫了。”白易然回道。 “不是暗卫,当明卫不行吗?就让他们大方的跟着我好了,这样不好吗?”田苗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一定要有暗卫呢? “明卫?哈哈,亏你想得出来,如果他们都到明面上来,那么就完全起不到作用了。 所谓的暗卫就是要隐于暗处,不让对方察觉其存在,这样才能起到防范的效果,若是在明处的话,对方在对付你之前,一定会把他们的情况摸清楚,然后再行事。 这样我们就处于被动了,正是因为这样,才需要暗卫的存在,因为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下手,所以平时也只能隐藏起来。”白易然耐心的向她讲解。 “为了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暗算,就要一辈子这么辛苦的活着?我不要暗卫,我要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田苗坚持。 她并不是什么人权主义者,但是一想到,自己住在温暖的屋子里,而他们两个却只能住在树上,或是屋顶上什么的。 自己的心里,就会产生内疚之感,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于是才有了今天的提议。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些黑衣人是敌是友,还都不清楚,这个时候他们一定不能到明面上来。”白易然想都不想的拒绝。 “可是……”田苗还想再说什么,却是被白易然给打断了。 “他们的生活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其实你身边的暗卫,并不只是他们两个,只不过是你拆穿的那天,是柳胜的班儿而已。 暗卫们有自己的交替时辰,他们有自己的住处,也有固定的吃饭时间,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白易然笑着解释。 “这样啊,你咋不早说呢?害得我误会了,差点闹出笑话来。”田苗不满的说。 “你又没有问我,我哪里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白易然无辜的说。 “哼,你别以为否认,我就会相信,心思缜密的你,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误会吗?”田苗盯着他的眼睛,鼻子差点就贴到他的鼻尖儿了。 “不知道。”白易然轻轻的说,然后不等她反应,就在她的小嘴儿上偷了个香。 自己送上门的,他哪有不收之理? “讨厌,人家和你说正事儿呢。”田苗嗔怪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把我当成石像了?”江爷爷不满的声音,突然传来,这让田苗立刻尴尬起来。 “江爷爷,这种时候,你应该安静的出去,而不是跳出来搅局的。”白易然闲闲的说。 “哼,你这个没良心的,刚才还求我呢,现在就赶我了?”江爷爷才不会听他的话呢。 “易然,你求江爷爷干啥啊?”田苗忙转稳话题。 “那些黑衣人的功夫了得,咱们这些人当中,只有江爷爷的功夫,在他们之上。所以我想请他,去探探他们的底细。”白易然回答。 “江爷爷,这可是正事儿呢,你一定要帮忙啊,我可不想家人和村民们,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要是出了事情,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田苗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丫头啊,不是我不想帮,而是如果他们真的是九王爷的人,那么我去就不太合适。”江爷爷当年欠过人家的情,要是自己去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太妥。 “江爷爷,这事儿与你当年的事儿,完全是两回事儿,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他们是谁派来的。”白易然对江爷爷的事情,不说完全了解,但也算是知道得最多的人。 “我去倒是也行,不过嘛……”江爷爷说着,就停下来看着他们,一副你们快问我的表情。 果然田苗如他所期,开口问道。 “江爷爷,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全力去做的。”田苗的话,让江爷爷心情大好。 “我这一去,少说也得十来天,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喝到美酒,不然的话,我就算是有了什么收获,也不会告诉你们一句。”江爷爷贼笑着。 ------题外话------ 真是服了,早上五点半起来,打算码字,结果却停电,要不要这样啊,没有办法,只好手机码字。 这手速真是渣到了南非去了,幸好昨天提前码出了一些,不然的话,还不定什么时候能上传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营地之行 白易然一听江爷爷,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真是到了什么时候,也改不了他的癖好。 “这个有些强人所难吧,十天哪里能酿出什么好酒来?”白易然虽然不是很懂,但也知道这酿酒可是需要时间的,别说是十天了,就是一个月,也不一定够。 “哼,我又没向你提要求,干啥要你来说话。”江爷爷不满的说着。 “江爷爷,你放心好了,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你喝上特别的酒。”田苗自信满满的说着。 “真的?”江爷爷听了田苗话,一下子就跳到她的面前,一副兴奋样。 “当然是真的,就是借我八个胆儿,也不敢唬江爷爷你啊,哈哈,你就安心的去办事儿吧,等你回来,保你会满意的。”田苗被他逗趣儿的表情,给整乐了。 白易然见田苗那么自信的样子,心里感觉暖暖的,眼前这个拥有明媚笑容的女子,将会是伴他一生的女子。 “好,我现在就去,臭小子,他们两个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看到。要是你让他们给跑了,哼哼,咱们可就要走着瞧了。”江爷爷说完,头也不回的,从窗子飞跃而出。 “易然,我觉得你这个书房,窗比门受欢迎。”田苗轻笑着说。 “过了阵子,我把窗子换成,你说的那种,看他们还怎么出去?”白易然冷冷的说。 田苗在脑中想像着,他们卡在窗子上的滑稽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包家的事情,我不太方便出面,就要让你多费心了。”白易然一个男人,实在是不好参与,人家闺女的事情。 “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事儿了,只是你的人还没有传来消息吗?”田苗还是比较关心,包玉儿的未婚夫是不是活着。 “还没有,那里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听说整个镇子全都闹灾了。死伤的为数,快到达全镇人数的一半儿了。”白易然叹了口气,无奈的把情况说明。 “啊?这么说来,想要找到他,那不是更难了吗?唉,真是愁人啊。”田苗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现在只能希望所谓的奇迹了。 “你就别想太多了,生死有命,咱们只要尽了全力就好,至于结果如何,那就是天意了。”白易然劝解道。 田苗在白易然家里吃过饭之后,就被白易然给送回了家,并且听从他的话,乖乖的躺下来休息。 本来还想着这么早,自己哪里睡得着?不过谁想到,她躺下没多久,就深深的睡了过去。 小梅帮她盖好了被子,这才小心的退了出去,然后向正在与田有金聊天的白易然,通报大秀已经睡着了。 “易然,我一直都想问你,苗儿的相公是要上门儿的,这事儿你是知道的吧?”田有金听从李氏的命令,让他找机会问问白易然的想法。 “知道,这事儿可是全镇皆知的。”白易然笑着说,他从田有金的话里,猜出了大概。 “你的身份,到咱家来,实在是太委屈了,要是你不愿意的话,咱们可以让你们正常成亲。 当年是因为咱家没有长子,才让苗儿当了长孙的,现在咱家也有了小宝……”田有金见白易然盯着自己看,越说声音越小。 “田叔,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这件事儿就别再提了,我根本不在意是不是上门,只要可以娶苗儿为妻,别的什么都不重要。”白易然真诚的说。 “可是……”田有金还想再说,却是被白易然给打断。 “田叔,我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到田家来当上门女婿,心里并没有什么不满。 倒是苗儿,她一直尽心尽力的为田家操劳,虽说你们的意思,我能理解,但是若是让她知道,在你们的心中,认为有了小宝,她就可以离开田家,去过自己的生活。 那样的话,她一定会伤心的吧?难道说她这么久以来,所做的事情,都只是因为这个这家里没有长孙吗? 还是说现在有了长孙了,她就可有可无了?”白易然语气平淡,但却让田有金听出一身的冷汗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苗儿可是咱家的顶梁柱,别说一个小宝,就是八个也比不了啊。”田有金大惊,他真的不是这么意思,他只是怕白易然心里委屈,将来两人过日子时,会过不好。 “田叔,如果你把刚才的话,说给苗儿听,她会不会像我这样想呢?”白易然轻问,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就算是她的爹娘,也是不可以的。 “唉,还是你想的周到啊,田叔算是白活了,想事儿太简单,真是傻乎乎的。”田有金经过白易然的提点,这才反应过来。 “田叔,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放心吧,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反正我也没有家人,当了上门也是好事儿啊,总算是可以感受与家人们一起生活的乐趣了。”白易然安抚着田有金,那颗不安的心。 他心里清楚,对于田家人来说,自己就像是天上的星,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身份比他们高到哪里。 但是在合田村民的心里,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对于一辈子都没有出过镇子的他们来说,白易然这样的贵公子,可是神一样的存在。 “你能这样想真是谢天谢地了,其实自从知道了你们的事儿,我和你田婶儿就一直提着心,就怕哪天你们之间会闹别扭。 苗儿那孩子,平时看着挺和气的,其实性子犟着呢,脾气也不是那么好。但是她却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现在村里的人,差不多全都是跟着咱们田家的,不说是靠咱吃饭,也差不到哪儿去。 而这一切的功劳,全都是苗儿的,不止是我们家人知道,就是村里的人也都清楚呢。 我和他娘想着,这孩子为了我们,天天劳心劳力的,就想让她在婚事上顺心些,所以才商量着,找个机会和你唠唠。 要是你心里委屈的话,咱们就让你们正常成亲,反正都住在一个村儿里头。却没有想过,苗儿的心里会咋想,真是太不应该了。”田有金的心里也很矛盾。 “田叔,这事儿就让苗来做决定吧,她想咋样就咋样,咱们只要听她差遣就成了。”白易然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了。 他心里十分的清楚,在田家人的心里,苗儿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儿。刚才之所以那么说,是想让田叔可以意识到,苗儿再怎么坚强,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儿。 如果她最珍爱的家人,不能体会她的用心,不能从她的角度去珍爱她,那她得多么伤心难过? “对,还是你想得明白,咱苗儿脑子可是灵着呢,啥难事儿到了她那儿,都成了小事儿了,哈哈,你小子也不是她的对手,我还瞎操心个啥?”田有金开着玩笑说。 他并不是不满意白易然,而怕他会负了苗儿,像这样的贵公子,哪有几个会,真心对待村里出身的闺女? 不过通过刚才的事情,他的心里很高兴,因为从白易然的反应,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他有多在乎自己的苗儿。 “哈哈,田叔,这话你说得真对,我是拿她一点辙都没有。”白易然也笑着应和着田有金。 白易然与田有金又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田家,走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前来找他的黄哥。 “主子,出事儿了。”黄哥虽然没有多么慌张,但语气却也是挺急的。 “说清楚。”白易然的眉头皱了起来,今天还真不是什么好日子。 “京城那边的铺子,被查封了,说是私藏贼赃。”黄哥快速的说。 “回家再说,这事儿不要让苗儿知道。”白易然听了之后,反而没有那么担心了,看来那个老家伙,是想开始了。 可能是因为睡得早,田苗很早就醒了过来,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终于又一次感觉到,许久不曾体会的身心舒畅。 “大秀,黄哥来了,说是姑爷交待他来接你,一起去营地挑人。”小梅从外面进来。 “我们走吧。”田苗心中有些奇怪,咋是黄哥来?难道说昨天晚上有什么事儿了? 见到黄哥之后,田苗倒是没有先问易然的情况,而是黄哥率先解释起来。 “主子昨天夜里,收到门里的急信儿,赶回去处理事情,估计得十天半月的才能回来。 因为太晚了,就没有过来通报,临走的时候,交待着让我带你去营地。等你这边的事情办完了,我再赶过去。”黄哥与田苗十分的熟悉,所以他们说起话来,就像是朋友一般。 “他也真是的,营地我又不是不认识,再说了,还有江爷爷呢,让你这么辛苦干啥?”田苗有些不好意思。 “江爷爷不是去办事儿吗?主子怕那些个不长眼的,一不小心再冲撞了你。”黄哥笑着解释,他知道田苗是真心,觉得太麻烦自己了。 “呃?对了,昨天江爷爷出门了,我咋把这事儿给忘了?”田苗这才想起,自己还向江爷爷保证了呢,他回来的时候,定是要喝上美酒的。 田苗和小梅,在黄哥的带领下,来到了营地,这个营地的最初设计图是田苗画的,可是建成之后,她还是第一次来。 那个营地是一个圆柱形的围楼,外面看起来十分的坚固,离地三四米的地方,才能看到一些不大的窗。 黄哥带她们来到围楼的正门前,只见那门十分的气派,黑色的大门上,满是黄黄的铜钉,给人一种压迫感。 “苗儿,你先等一下,我去去就来。”黄哥说完,足下一个用力,就跃过了门前的护楼河。 稳稳的落到了对面的一个石台之上,此时就见石台上方的塔楼台上,出现了两个身着一致的酗子。 “来者何人?”其中一个酗子问道。 “黄善强。”黄哥说着,将手中的一个黄澄澄的铜牌,向上抛了过去。 那两个酗子仔细查验了一番之后,这才客气的说。 “黄哥,你稍等,咱们这就把桥放下来。” 黄哥也不与他们废话,接过他们抛回来的铜牌,转身就跃回了田苗的身边。 “我算是明白,姑爷为啥让黄哥带咱们来了,要是咱们自己的话,怕是进都进不去的。”小梅见状有些咂舌。 “有话回去再说。”田苗一脸的正色,小声的叮嘱。 “是。”小梅自觉失言,忙收敛排神情,笔直的站在田功的身边。 “大秀,请跟我来。”黄哥,见吊桥放了下来,向田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田苗与小梅在黄哥的引领,与众多的注视之下,通过那个吊桥,来到了围楼的大门外。 只见黄哥用手上的那个铜牌,插到一旁的孔中,轻轻转到了几个之后,只听咔的一声,两扇巨大的铜钉门,缓缓的向内打开。 小梅心里谨记田苗的叮嘱,看到这一幕,也只是将那些惊讶,全都压在了心底,面上一点也没有表露出来。 不过田苗却是轻意的,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的心情有多么的激动。 “大秀,这边请。”黄哥向左侧的回廊指引。 这里面的回廊,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其实却各有不同,当然了第一次来的人,十分容易迷路。 这可是江爷爷的手笔,他老人家可是说过的,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把人牢牢的困死在里面。 “大秀,我咋觉着有点瘆人呢?”小梅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感觉,好像一步走错了,就会掉到深渊一样。 “别说没用的,记着点路,别迷了路。”田苗也是第一次进来,这与她之前画的图,完全不一样。 这里并没有小梅说得那么夸张,只不过是庄严了些,一路走来虽然没有看到一个人,但却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出了这个门,就到了营地的里面了。”黄哥指着前方不远处的门说。 田苗走出门的一瞬间,被里面的情景吓了一跳,当然了面上却是一点也没有显露出来。 围楼的里面,居然有三个足救场那么大,地上全都铺着大大的青石板,看样子好像是分成了好几个区域。 而离她们最近的应该是教场,因为立着一排排的各式兵器,就这么看着,就让人有一种,望而生畏之感。 小梅更是紧张得拉着田苗的袖子,一副没见世面的小媳妇儿样,田苗本想拉开她,但是一想到,她一个忻娘,看到这些应该会很害怕。 于是她把小梅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拉下来之后,并没有放开,而是握在了手中,希望自己可以给她些勇气。 “大秀,这边请,他们都在前面等着呢。”黄哥在出了门之后,就先一步过去,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回来请田苗她们。 “好。”田苗说着,就要跟上黄哥的步伐,小梅却在这个时候,把紧握着田苗的手,给松开了。 “嗯?”田苗回过头来看小梅。 “大秀,你在我身边,我还怕个啥,不能给你丢人。”小梅小声的说,她紧张得语调都有点抖了。 “好样的,咱们过去吧。”田苗笑着说,然后转过身来,一脸正色的跟着黄哥向前面的区域走去。 “姜叔,这位是主子的未婚妻,大秀,这位是营地的头儿,也是从小看着我们长大的姜叔。 之前他在星月门里,就是专门负责训练新人的,也是主子,我还有顺子的开学启蒙师傅。”黄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眼前这个威严的中年男子。 “姜叔,你好,我是田苗。”田苗听出了黄哥话里的意思,向他施了一礼。 “大秀,你怎么给我老姜行礼了,这不是乱了吗?”姜叔哪里肯受她的礼,忙把身子侧向一旁,并还了她半礼,这也算是两人扯平了。 “大家都不是外人,就别那么客气了。”黄哥从中打着圆场。 “大秀,主子之前就交待下来了,这里是五十人,全都是符合要求的。”姜叔是一个干脆的人,也不多废话,直接接入正题。 “易然的要求是什么?”田苗比较好奇这个。 “武艺、人品全都是符合暗卫水准的。”姜叔如实回答。 营地里的人,可不都是一样的,他按照他们的情况,把他们进行了划分,而这里的五十人,就是其中最优秀的。 “姜叔,我对这些并不是很了解,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说出自己的要求,你帮我把符合的人挑出来。”田苗觉得,既然是自己要挑人,还是提前把要求说出来的好,省得挑出来的人不满意。 “那感情好啊,别说是他们五十个,就是这营地里的所有人,我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姜叔一听立刻开心的说,之前他就不止一次,问主子要找什么样儿的,可是他说的不清不楚的,让自己很是为难。 “姜叔,我要找的人,主要是将来给我跑个腿儿,处理一些生意的事情。所以人要勤快、圆滑。 还有重要的是,嘴严、忠心,能分得清是非对错,不会为了一点小利,而做出卖主子的事情。”田苗对于自己身边的人,要求那是很高的。 “大秀,你需要几个?”姜叔小心的问。 “暂时先要四个,等过一阵子,可能还会再需要几个,现在还定不下具体的人数。”田苗本想要多挑几个,可是经过了仔细思考,她觉得还是一点点来的好。 从这里选出来的人,回去后还是要经过,自己的培训才能,真正放心的用起来。 姜叔听了这话,心里顿时一松,忙过去挑选适当的人选,主子可是很重视这事儿的,要是办得不好,回头可没法向主子交待。 “大秀,你废这么大的劲儿,就要四个?”小梅小声的说。 “那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五十个,全都领回去?”田苗没好气儿的说。 “我也是觉着,好不容易来一趟嘛。”小梅嘟囔着。 “少说没边儿的,你现在不怕了哈?”田苗瞪了她一眼。 “大秀,人带过来了。”姜叔选完了人之后,将那些全都解散了,这才带到田苗的面前。 “姜叔,咱们去里面谈吧。”黄哥知道田苗定是有话要说,于是提议道。 一众人在姜叔的带领下,来到了会客厅内,田苗本不愿坐在主位之上,却拗不过黄哥和姜叔的坚持,只好勉为其难的坐了上去。 “大秀,他们四个全都十五岁,从小在街上长大,七八岁的时候,被主子收留进了门里,一直都跟在我的身边。 可以说是我看着成大的,他们的武艺虽说不是很出众,但也不是等闲之辈,人品什么的,也是最让我放心的。”姜叔沉声说道。 ------题外话------ 莫舞真是要疯了,为什么我一个全职妈妈,却天天忙得比所有人都忙? 周末还要带孩子出去玩,我的啊,什么时候可以做到定时啊? 下次再开文一定要有多多的存稿,这样裸更真是太可怕了。 t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田苗看得出来,姜叔对他们四个,有着很深的感情。 “姜叔,你选的人,我是绝对认可的,只是有些话,我认为还是要和他们说一下。 我希望留在我身边的人,都是发自内心的想留下,而不是因为谁的命令。”田苗笑着向姜叔说明,自己心中的想法,因为只有自愿的想留下来,才能做好她交待的事情。 “大秀的想法,果然与咱们不一样,那要不要我们回避一下?”姜叔之前听说过一些关于她的传闻,但是见面还是第一次,对她的评价还是挺高的。 “那倒也不用,我就只是问一些基本的问题。”田苗笑道。 地上站着的四个人,听了她的话,感觉有些紧张,因为他们不知道要如何表现,才会让她满意。 “你们不需要紧张,我不会为难你们的,从你开始,说一下自己的情况吧。”田苗指着左边第一个说。 “属下左天一,善长暗器。”左天一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可是主子点到头上了,只能硬着头皮了。 “属下肖文启,善长弓箭。”肖文启见左天一这么说,只好跟着他的套路来了。 “属下章明,善长是刀。”章明说道。 “属下文伟强,善长使鞭。” 田苗等他们都说完了之后,这才笑着说。 “你们说得倒是简单,那还是我来问,你们来答好了。”他们四个一听,放松下来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 “是。”四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你们不要太紧张了,我只是想对你们有一定的了解,这样也好安排你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田苗见他们点头之后,又接着说。 “你们识字吗?” “回,主子,咱们识字。”左天一代表其他人回答,他们平时处得像兄弟一般,他是四人中最年长的,所以一直都像是大哥哥一样。 “嗯,那会打算盘吗?”田苗接着问。 “算盘伟强会一些,我们三个不会。”左天一如实回答。 “嗯,没关系的,这个以后可以学的,现在我要说的话,可是很重要的,希望你们可以听仔细些。”田苗喝了口茶之后,又接着说道。 “俗话说宁当鸡头,不做凤尾。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这样想,但我却认为这句话,十分有道理。 我虽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出身,但是咱们家现在却是铺了不少的摊子,将来还会有更多的摊子铺起来。 所以我的手底下,十分的缺人手,如果你们想留在营地里,继续过着以前的生活,只要提出来,我一定不会为难你们。 但若是你们想要跟着我出去,从此远离江湖,过着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全新的生活,那么首先要明白的,就是我要让你们干什么。 我是一个商人,那么我的目的就是赚银子,而你们要做的,就是为我跑腿儿,帮我打理一些事情。 四个人对于我来说,那是完全不够的,之所以只选出你们四个,那是因为我要亲自培养你们。 等你们将来成了气候时,就让你们各自负责一块儿,以后就由你们来带新人,我只需要下命令,听结果就成。 所以说,如果你们留下来,那么将来有可能会成为,江湖上闻名的侠客,但也有可能会成为一生都见不了光的暗客。 可是跟着我离开的话,你们将不再是星月门的人,我田苗会是你们唯一的主子,所以我要亲自问你们自己的意思。”田苗这一番话,看起来并没有说什么,可是仔细分析下来,信息却是不少。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是咋想的,快向大秀说明白的。”姜叔听了之后,心情无比的激动。 这几个臭小子,从小长在自己的身边,他们就像是自己的儿子一般,让他们进星月门无非是出于无奈。 谁愿意过这种刀刃儿是舔血的日子?现在有机会,可是过正常的生活,还有这么好的发展机会,傻子才会放弃。 “我们愿意跟着大秀。”他们四个对视了一眼之后,一齐朗声道。 “姜叔,我看得出来,他们在你心里的位置,以后有机会我会让他们常回来看你的。 若是你想他们了,也随时欢迎你到合田村来,咱们田家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着。”田苗真诚的说。 这四个人将来什么样,她是一点也不知道,但是从他们现在看来,倒是让她十分满意的。 从一个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许多的东西来,他们四个都有那种纯真、赤城,而又带着几分热烈的眼神。 在黄哥的带领下,他们一行人很顺利的出了围楼,等吊桥重新立起来之后,他们四个人,不约而同的跪在地上,向着围楼郑重的叩了三个头。 田苗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这一举动并不是做作,而是发自内心的感觉,他们有着一颗感恩的心,这就是最为难得的。 相比与能力,她更加注重的是人心,他们四个目前为止,田苗在心里,给他打的是满分,希望通过以后的相处,分数不要太低才好。 “大秀,我们以后再也不是星月门的人,而是田家的人了,还请你为我们赐名。”左天一起身之后,向田苗行了一礼。 “名字就不要改了,记住你们是我的属下,却不是我的下人,这可是有着天地之差。 黄哥咱们走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看这天色怕是要来雨呢。”田苗看了看天,向黄哥提议道。 一行人回到合田村的时候,正赶上村民们吃过饭,坐在门口纳凉聊天,看到田苗身边跟着四个大酗子,立刻议论纷纷,进行着各种猜测。 “大秀,你看她们那样儿,不定又说什么坏话呢?”小梅看得气不打一处来。 “你倒是有闲心,管他们说什么呢。”田苗完全不在意,反正现在村里的人,几乎没有谁敢当面与她过不去,至于他们背后干什么,自己就没兴趣关心了。 “唉呀,大秀啊,你可算是回来了,老夫人都派人过来问过好几回了。”柳管家看到田苗,立刻迎了上来,一副急切的模样。 “又出什么事儿?”田苗感觉头一下子大了许多。 “这个……大秀,你还是亲自去老夫人那里吧。”柳管家本想说,可是见田苗身边还有外人在,就把话头给压了下去。 “那也成,小梅,你和柳叔,给他们四个安排妥当了,就让他们住在,咱们院子边上的那排房间里。”田苗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又折了回来,把事情交待了下去。 “是,大秀,你放心的过去吧,我们一定会安排妥当的。”小梅领命。 “他们是?”柳管家见大秀走了,这才一头雾水的问小梅。 “他们是大秀新招来的,以后他们就是大秀的左右手了,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叫左天一……”小梅把他们的情况,向柳管家介绍了一遍。 柳管家一听他们就是大秀,之前说过要找来的帮手,立刻明白他们的重要性,要知道他们可是大秀将来的身边人,在大秀面前可是能说得上话的呢。 “我找几个人把房间打扫一下,你们还没有吃饭吧?先去厨房把饭吃了,然后我让大伙都认识认识,省得一家人不认一家人。”柳管家想得倒是周到。 田苗来到付氏的房里,一进门就看到付氏和田莲花,娘俩正在那里抹着眼泪,而爷爷田占财,和爹爹田有金,则是面色铁青的,坐在那里直运气。 “唉呀,大秀来了。”齐氏见田苗来了,立刻出声,屋里的气氛也因为她的到来,一下子发生了改变。 “我的苗儿啊,你可算是来了,快给奶奶想想招儿吧。”付氏一下子扑到田苗的跟前,哭得更加惨烈起来。 “奶,你先别哭,有事儿咱慢慢说,光是哭我整不明白是咋回事儿啊?”田苗最是受不了别人哭,现在头比刚才更大了。 “娘,你先别哭,把事儿说明白,再哭也不迟的。”田莲花劝着,可是心里却是在冷笑。 现在哭成这样,之前她家儿子的事儿,咋不见你们这样呢?原来她还有些内疚的,现在看到他们的表现,心里真是痛快。 “你三叔一家,让人给逮了,说是要让你给他们个交待,不然的话,就让咱们等着收尸呢。”付氏哭着把话说出来。 “什么?爹,你们是咋知道这事儿的?会不会是骗人的?”田苗虽说是问田有金,可是眼角的余光却是注意着田莲花的。 “苗儿,你这是什么话?你三叔家出事了,你不想着咋救他,却说这事儿是假的?”田莲花一听她的话,立刻就发起火来。 “大姑,你这是干啥?我不问清楚,咋想法子?这万一要是骗人的咋办?我三叔一家好几年都没消息,这可是全村都知道的事儿。”田苗不悦的说,她才不会像田莲花那样,高声叫喊,正所谓有理不在声高。 “哼,你说得好听,我看你就是不想管。”田莲花对田苗可是恨得不行,她儿子们要不是因为她,哪会被那些人给盯上? “大姑,听你的意思,这消息是你带过来的是不?”田苗刚才一进门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事定是与她有关,不然的话她怎么会这么巧赶上了? 自从她们家得了那三百两的银子之后,这个大姑可是很少上门来的,表面上说是在家里照顾受伤的二儿子,其实她是担心,自己要她还银子。 “嗯哪,这信儿是我捎来的,咋地?”田莲花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那我能问问,是谁让你来的?”田苗深吸了口气,一脸正色的问。 “当然是那些人了,他们要是不说,我上哪儿知道啊?”田莲花也是被田苗,那轻蔑的眼神给激到了,一时也忘了之前想好的词儿。 “那些人是谁?他们说啥你就信了?要是他们说大话为了骗银子呢?”田苗见她的样子,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他们才不是骗人的呢,那些人可是啥事儿都干得出来,前儿个他们就去老三家了,现在人还在老三家里呢。”田莲花气道。 “我三叔一家这几年来,音信全无的,他们咋能找到?”田苗一副我才不信的表情,说着还用看白痴的表情看她,这下子把她气得更是没有了理智。 “谁说他们没有音信的?这两年我们一直走动着呢,他们……”田莲花说到这里,一下子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了一屋子人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 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田莲花,真是恨死自己了,笨蛋玩意儿,自己把这个说出来干啥? “莲花,你们两个一直有联系?”田占财坐直了身子,语气生硬的问。 “爹,你听我说,我……”田莲花看得出,爹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你闭嘴。”付氏不等闺女说完,就立刻吼了起来。 “老伴儿,你别喊,这事儿让我来问。”田占财拉住了情绪激动的付氏,这件事儿不能让她出面,她遇事儿就会骂,根本就一点用也没有。 “你……”付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奶,你消消气儿,让我爷好好问问,这两年来,为啥他们背着咱们联系。过年的时候,你们那么着急上火的,大姑都一点风儿不漏。 我想这中间应该是有什么事儿吧,要不一家人,咋整得像是仇人似的呢?”田苗表面上好像在劝,其实却是在火上浇油。 “莲花,你有啥说的?”田占财冷冷的问。 “爹,你别生气啊,是他不让我说的,真不是我想瞒着你们的。”田莲花现在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事情咋就变成这样了呢? “哼,我不生气?你有没有良心?我和你娘过年的时候,满口牙都肿了,连粥都喝不进去。 你明知道他的消息,却憋着一个风丝儿,都不给我们透一下,你的心可真狼啊。”田占财是真的伤了心了。 “爹,你咋这么说呢,我哪能不心疼啊,可是老三说,要是我把他的信儿,给透出来,他就搬家,以后连我也不走动了。”田莲花急切的说。 “大姑,你说这话,我可是有些不信的,咱们和三叔家又没有仇怨的,咋就闹得这么生份了?”田苗见田占财和付氏,都伤心得哭起来,只好自己提出心中的疑问。 “啥玩意儿?没仇没怨的?人家可是恨你恨得牙跟痒痒。”田莲花听了田苗的话,那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因为她,老三也不会与家里断了联系。 “啥玩意儿?你给我说明白儿地。”田占财不等田苗说话,率先跳起脚来。 “爷,你别那么生气,要是气病了,遭罪的还是你自己。”田苗真是没有想到,感情这中间还有自己的事儿呢。 “你快说啊,今天不把话说明白,咱们没个完。”付氏也着急,想要知道为什么,老三他们会这么狠心。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苗儿嘛,她一个闺女家的,就算是当初弄成了长孙,可说到底也不是长孙啊? 不说有银家的大壮,他们家不也有男丁吗?干啥让个丫头顶门立户的?再就是爹娘也和原来不一样了,手里有了银子之后,就把不他们当回事儿了。 说是让苗儿当家,说到底不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占了香油儿嘛,还说给他们铺子,就那个一文不值的铺子,要来干啥? 当初说储木场是三家的,结果呢苗儿几句话,就把三家的人营生,变成她自己的了。 要不是老二一家,眼皮子瞎浅,当初也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们还说,反正你们觉得银子比他们亲,那就别来往了呗。”田莲花也是真的生气,她认为老三一家说得一点也没错儿。 这个家要不是因为田苗,也不会闹得这么生份,当年没分家之前,他们是穷些,可是多和气啊? 现在可倒好,就老大家的风光,老二家和她家,就要差得太远了。也就是老二那一家二傻子们,被人当下人使,天天累得老死,却还乐得像什么似的。 “大姑,你说的这话,我不想辩解什么,公道自在人心,爷,奶,三叔家的事儿,我不打算管。”田苗听了田莲花的话,心里很是感慨,原来自己在他们的心里,是一个这样的人啊? 她承认一开始就防备着他们的,可是她这么做也是因为,他们的品行不好啊,如果他们的品行好的话,她犯得着废那个心吗? “你说啥?爹,娘,你们看看,她这是见死不救啊。”田莲花听田苗说不管,立刻就慌了神。 这可是与之前计划的不一样啊,她了解田苗的为人,是一个很重亲情的人,虽说性子不是那么招人媳,为人太精了些,但总的来说,也不是个见死不救的啊。 “爷,奶,你们先别着急,听我说完理由,要是听完了之后,你们还是让我管的话,我当然会听你们的。”田苗冷冷的看着田莲花。 “你先说,我听听。”田占财一下子老了许多,他虽说很生老三的气,但是却也忍不下心,就这么扔着不管了。 “大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三叔的事儿,是你和那些人说的吧?”田苗刚一开口,就被田莲花给否了。 “你别胡说,我哪、哪说了。” “不是你还能是谁?这两年来,三叔一家可只是与你联系的,别人就算是想说,也说不出有用的来啊? 再说了,他们就算是想利用三叔,向我要银子,那为啥要让你来捎信儿?还有,你刚才说过的,他们前个出发去的,现在人还在三叔家呢。 如果你没有参与的话,又是咋知道他们啥时候动的身?现在又在啥地方呢?所以我说这事儿,我不管。”田苗冰冷的声音,就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的将在场人的心,全都刮得生痛。 只不过他们痛是痛,但是痛的原因却是各不相同,田苗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家人之后,淡淡的开口说道。 “大姑,今天我以田家当家人的身份,正式通知你,以后不许你再踏进田家一步。 爷、奶,你们要是想她了,我会派人去通知她,到时候安排你们在外面见上一面。”田苗冷冷的说。 “哼,我才不想见她呢,这种事儿都能办得出来,我见她干啥?”田占财气乎乎的说。 付氏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儿,也没有说出来,她的内心,现在十分的矛盾。 “田苗,你别太过份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这是我的娘家,我想来就来,你管不着。”田莲花没有想到,事情不但没有办成,反而成了这种结果,气极败坏的吼叫着。 ------题外话------ 唉呀,周末太可怕了,今天在外面呆了一天,到家都六点多了,拼命码字这个点儿才码完,明天还要出去一整天,想想都心烦不已,谁来救救我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放手不管 田苗并没有理会田莲花的反应,而是盯着付氏和田占财,她知道他们一定会有所表示。 “爷,奶,这是我的意思,你们的意思是?”田苗等了一会儿,他们还是不说话,只好出声问出来。 “你是这个家的当家人,你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一会儿通报下去,这个人以后不许踏进田家一步。 至于老三的事儿,咱们不管,你们不是姐弟情深吗?那就是由你这个,当姐姐的去处理吧。”田占财显得十分的老迈。 想不到一直最为疼爱的小儿子,居然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就狠心的当他们全都死了,真是惯子如杀子啊。 付氏像是被人抽去了筋骨一般,绵软的被田占财,搀扶着进到了内室之中,田莲花见此,完全顾不上爹娘的情绪,而是激动的叫囔着。 “爹,娘,你们不能不管啊,那些人可是心狠手辣的呀,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要是我不出这个主意,我的两个儿子就得死啊。 你们不能不管啊,不能啊……”田莲花哭嚎着,可惜她的爹娘根本就不理会她,齐氏将内间的门轻轻的关上,将外间的杂乱隔绝开来。 田苗见几个冬子带着几个人,站在门外侯着,顿时对这个机灵的小子,更加喜欢。 “冬子,你们几个,把姑太太请到正厅去。”田苗说完,就来到一直没有说话的田有金身边。 “爹,你咋不说话?是不是生我的气了?”田苗知道他是最重亲情的。 “苗儿,你真的不管你三叔吗?”田有金轻声问,他害怕,如果田苗真的不管,那就说明自己这个闺女,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不再是那个重亲情,善良的好孩子了。 “爹,有些事儿,我不想让我爷奶知道,所以咱们还是去正厅吧,等你知道了全部事情之后,管不管三叔的事儿,就由你说了算,让我咋干就咋干。”田苗说着,将情绪低迷的田有金,从椅子上扶了起来。 当他们来到正厅时,田莲花及田有银一家,也全都在场,看到这样的情景,田苗满意的向小梅点了点头。 这个小丫头,真是越来越能领会自己的意图了,想到这里,又看向站在田莲花身旁的冬子,这个小子也是个好样儿的,看来应该好好的培养一下。 “苗儿,出啥事儿了?”二婶王氏见到田苗进来,立刻开口问,刚才问了半天,大姑姐就只是哭,一个字儿也不说。 “二婶儿,你别着急,找你们过来,当然就是要把话说清楚的。”田苗坐在主位之上,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苗儿,现在除了你爷奶,再就是你娘身子不好,剩下的全都来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田有金淡淡的说。 “二叔,有些事儿我本不想说,只是今天到了这份儿上,我不得不说了。希望你们能让我把话说完,不要中间插话,大姑,你也别哭了,也一起听听吧,要是我哪说得不对,你也好说道说道。”田苗说着,就站了起来,坐着说与站着说,那效果可是不同的。 “行啊,你说吧,我们一个字儿也不会说,有啥话咱们等说完了再说。”田有金了解自己的女儿,她接下来要说的事儿,一定不是什么小事儿,不然也不会这样。 “前几天我奶让小梅,把一个荷包放到的枕头里面,开始我并不知道,可是后来我的身子有了些不适。 幸好细心的小梅把两件事儿,联想到了一起,于是她将那个荷包,取出来并拿给喜子看。”田苗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睛扫向田莲花,发现她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如纸。 “小梅你说说,这荷包里面是啥东西?”田苗说完,就坐了下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好像魂魄离体的田莲花。 “是,大秀。我当时拿着荷包去找喜大夫,他看了之后大惊失色,把我骂得是狗血淋头。 原来那里面装的是毒药,这玩意儿老厉害了,会让人一点点儿的上瘾,最后人会极其痛苦。 幸好秀只闻了两天,要是再多两天,那就得上瘾,到时候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是白搭的,根本没招儿治。”小梅说的时候,表情丰富,语气生动,听得众人俱是胆寒。 “苗儿,你是说这是你奶拿给小梅的?”田有金震惊得无以复加。 “爹,你别担心,这个事儿出了之后,我就派人查了一下,那荷包是大姑交给我奶的,说是里面有道符,说是保我们家运道昌盛的。 我奶也是被她的花言巧语所骗,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一直没有说出此事,就怕我奶受不了这个打击,他们的年纪大了,可受不了这些。”田苗解释道。 “大姐,苗儿说的这话,可是真的?”田有金难以置信,他的亲人,咋会做出这样伤天的事情来。 “你哭有个啥用?快说是不是啊?”田有银也急眼了,这叫什么事儿?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以前他也不是很待见田苗,可是这两年来,他对这个侄女,那是心服口服。 在储木场里上工,也是尽心尽力,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田苗对于他们家意味着什么。 后来她让大壮跟着蒋师傅,让他家大力跟着帐房,更是让他们家感恩戴德,发誓一辈子都跟着她,不干一件对不起她的事。 “二叔,你还不了解大姑的为人吗?这事儿要不是她做的,不早就跳起来骂我了?”田苗冷冷的说。 “大姐,你是这为什么啊?咱家苗儿对你可是不薄的,平日里你从娘那里拿银子,我们可都是装作看不见。 你家大儿子孝功名,她可是出了银子的,还有你家二儿子出事儿,要不是她帮忙,你能得了那三百两的银子吗? 你为啥要害咱苗儿啊?你倒是说啊。”田有金像是疯了一般,使劲儿的椅着她的肩。 “爹,你别那么激动,对身子不好,这事儿还是让我说吧,她应该是说不出口的。”田苗给冬子一个眼神,那小子立刻会意,过去把田有金给扶回到椅子上。 “苗儿,到底是咋回事儿啊?”王氏的好奇因子,在她的全身兴奋的跳着,让她哪里还坐得住? 这个大姑姐,从来就没有瞧得起自己过,现在她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自己可是要整得清楚明白,看她以后在自己面前,还装大尾巴狼不? “前一阵子村里来了几个人,那些人自然不是什么好人了,不过我也查出来了,他们之前就与二表哥认识。 至于为什么后来他们把大表哥,还有二表哥都关了起来,用以来要挟大姑,这中间的细节我就不清楚了。 所以大姑为了保她的儿子,自然是什么事儿都能做的,他们本是想让我上瘾之后,离不开那种毒药,到时候就要听他们的了。 谁想到我并没有上瘾,计划失败了之后,大姑还是为了何她的儿子,就将三叔家的事儿,全都和人家说了。 那些人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于是前天他们就去了三叔家,把三叔一家又给关了起来,并让大姑跑来找我爷奶,目的自然是不用说的。”田苗一口气把事情,说了出来。 “啥?你三叔?大姐,你知道老三的信儿啊?”王氏这回是真的吃惊了。 就连田有银也是一脸的吃惊,只是他的嘴没有媳妇快,被她抢了先。 “他们一直都有联系的,在三叔的眼中,只有她一个亲人,可惜他做梦也想不到,就是这个亲人把他们全家都给害了。”田苗冷冷的补充道。 “大姐,苗儿说的可是真的?”田有银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田莲花惊讶于田苗的精准,这些事情对于自己来说,那就是机密一般,可是想不到田苗却可以说得这么清楚。 “在你暗算我的时候,我就把这些事情查清楚了,一直没有说出来,不过是念在亲情之上。 可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变本加厉,是你一步步的往前赶。”田苗冷冷的说。 “苗儿,你早就知道这事儿了?”田有金吃惊的问。 “是的,当时因为太生气了,就想把事情查清楚,易然帮忙查的,当时我也是惊得差点晕过去。”田苗如实回答,只不过程度上有些夸大。 “别说你了,就是我听到了,都差点吓死过去呢,大姐,你还真是胆大啊,你就是借八个胆儿,也干不出来啊。”王氏夸张的说。 “你给我闭嘴,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死啊?”田莲花见所有人都不在站她这边,气得吼了起来。 “我和你们一样吗?我相公那个样子,这一辈子就指着两个儿子了,你们说我能眼看着他们死吗?”田莲花真的委屈死了,当年自己为了娘家,被嫁给了傻子。 现在娘家过好了,不但不会帮自己,却老是嫌弃她,现在出了事儿,没有一个人为她想的,就连当年说一辈子不会忘记,自己恩情的爹娘,如今也对自己冷脸相向。 “大姑,你的处境我理解,可是出了事情,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商量?而是干出伤害我的事情来?”田苗才不会同情她。 “说得好听,我来找你有个屁用?你斗得过那些人吗?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田莲花气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大姑,看来你还真是不了解你这个侄女啊,他们的目标是我,可是为什么不直接找我下手,而是要从你那里下手呢? 这个问题你一定没有想过吧?现在我来告诉你好了,他们之所以不来找我,就是因为他们害怕。”田苗正色的说,这话不止是田莲花吃惊,就连田有金等人,也是第一次听到。 “哼,你以为我是傻子是不?”田莲花冷哼道。 “小梅,你来给他们讲讲,那些人为什么不敢找我的麻烦。”田苗说完,就坐在椅子上喝茶。 这种事情,还是由小梅来说吧,自己说自己多么的厉害,怎么也没有别人说出来,可信度高些。 “是,大秀,你请放心,我会说得清楚明白的。”小梅一听让自己说,立刻就会了田苗的意,大秀这是让她可劲儿吹呢。 于是她从田苗的身后走出来,站到了屋子的正中央,朗声说道。 “咱家的大秀,一直都没有说出来,那是因为她谦虚。事实上,整个镇子上的大户们,可全都知道她的大名,每天都会有不少的人,送拜贴想要与她结识。 只是她总是以忙碌为由,把那些人全都给推掉了,你们知道吗?现在镇上的那些人,都以认识大秀为荣呢。 再有就是大秀手底下的人,你们看到的就是只是咱家的这些,其实她的手下,还有老多你们不知道的人在。 不说姑爷,就只说大秀自己,收拾那些个人,就像是吃白菜一样的。说句不客气的,整个桥头镇,想要收拾谁,那就是大秀一句话的事儿。”小梅也没有什么好吹的,因为有些事儿,实在是不能说出来啊。 像是营地的事儿,像是姑爷真正的身份,像是江爷爷真正的身份,像是今天那四个人的厉害,哪个都不能说出来。 小梅也很苦恼啊,这些露脸的全都不能说,那还有啥能拿出来吹的啊? “苗儿,她说的是真的吗?你还养着不少我们不知道的人?”田有金担心的问。 “爹,你不要担心,我是有一些力量,不过人数并不是很多,全都是易然分给我的,平时也都是在他那边,就是我有事儿的时候才来帮我。”田苗很满意小梅的话。 她就是要这种真真假假的感觉,给人想像的空间,往往比说得明明白白的,效果要好上千百倍。 “现在咋办?”田有银早就知道白易然不是一般人,他可是有功夫的呢。 对于田苗有一些江湖人的手下,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可是早就想明白了。 “二叔,这事儿,我说过不管的,谁惹出来的,就让谁自己去处理吧。”田苗不会轻意改变主意的。 “有金啊,老三可是你的亲兄弟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田莲花理都不理田苗,而是一下子扑到田有金的面前。 田有金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姐,居然会跪在自己面前,吓得他立刻跪到了她的面前。 姐弟两个,就这样互相跪着,田莲花一边哭,一边诉说着当年的种种,田有金被她说得泪水横流,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秀,现在咋办?”小梅悄悄的问。 “咱们走吧,这里就交给我爹好了。”田苗并没有压低声音,而是用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到的音量。 “苗儿,你真的不管啊?”王氏追上来,吃惊的问。 “二婶,你认为我该管吗?”田苗反问。 “呃?这个吧,我说啥没用。关键是你爹,他可是有名的软心肠,你看着吧,一会儿你大姑就得把他给说动喽。”王氏觉得田苗这事儿办得有点傻。 话都说出去了,那就干脆把大姑姐,给轰出去得了。就她那个好说话的爹,一定会被吃得死死的,看着吧,这事儿啊,田苗还是得管的。 “那就让我爹去处理好了,反正我是不会管的,以后这样的事情,会很多的,我爹总是要学会说不才行。 哪能谁说啥,都回答行?二婶儿,你和二叔也回去吧,叫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知道事情的真相,别到了以后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家的事儿。”田苗说完,转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小梅指着前面不远的一排房间说。 “大秀,他们几个就住在那儿,离咱们院子是最近的,刚才我在院子里试了一下,只要稍大点儿声叫他们的名字,他们就会立刻赶过来呢。”小梅兴奋的说。 “他们刚来,需要人的地方很多,你多关照着些,要让他们在这里生活得像自己家一样。”田苗叮嘱道。 “大秀,你就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刚才柳管家,把全家的下人都聚到了一起,让大伙和他们认识呢。 现在他们都在休息,呵呵,他们说不累,可是柳管家硬是让他们去休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柳管家那么热情呢。”小梅对他们四个,有着浓浓的同情。 当时他们四个的表情,别提多逗了,可惜自己不会画画,要是能画下来,大秀看了,一定能开心不少。 “柳叔是个通透的,你去把他叫过来,我有事儿要和他说。”田苗说着就进到了自己的书房,坐下来轻轻的揉着自己的鼻梁,感觉今天还真是费神的一天。 “大秀,你叫我?”柳管家在门口问候。 “柳叔,进来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唠唠。”田苗请他进来。 小梅快速的给他们沏了茶,然后就站到了田苗的身后。 “大秀,家里出了啥事儿吗?”柳管家有些紧张的问。 这个家里要是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再一次的失职,他回想了好几遍,就是没有想出来,哪里出了问题。 “柳叔,你误会了,我找你过来,并不是因为家里出事儿了。”田苗笑道。 “啊?那就好,可是吓得我不轻呢。”柳管家半开玩笑的说。 “柳叔,他们四个以后还得你多费心,我找你主要是想说说冬子的事儿。”田苗笑着说,她知道柳管家的紧张感,是从哪里来的。 “大秀,冬子那小子,平时挺机灵的,他干啥事儿了?”柳管家以为冬子闯祸了。 “他没干什么错事儿,我就是看他机灵,想让他在你身边,你多教教他,将来我自有安排。”田苗并没有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计划没有变化快,凡事儿还是留一线的好。 “他是不是还小了点儿?”柳管家心里一惊。 “他现在是小一些,锻炼几年,不是正好?咱们家里的大事小情的,全都得由你一个人操心,让他给你打个下手也是好的。 我过几年要在外面开铺子,别的可是雇外人,可是这掌柜的,还是要在家里选才是。”田苗看出柳管家的担心,她只好说出自己的打算,省得他的小心眼一上来,把自己的正事儿给耽搁了。 “大秀,就是想得长远,你就放心吧,我这就把他整到身边,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好好培养他。”柳管家听了田苗的话,这才放下心来。 他以为田苗是想让冬子,将来成了器之后,就把他这个管家给顶下来呢,原来是要外派出去的。 ------题外话------ 明天开始发奋,希望可以多少存些稿出来,裸更真的是伤不起啊,不管多累,都得坚持码字。 莫舞的信条是,宁可累死,也绝不断更! t 第一百四十八章 什么是亲情? 柳管家放心的走了,田苗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情。 “大秀,三老爷的事儿,你真的不管吗?”小梅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么做不像,大秀一贯的风格。 “不管。”田苗笑道,她的态度自然是要强硬的,如果谁想改变她的想法,那么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小梅见田苗有表情,有些莫测高深,心中就是有再多的不解,也不敢再问出来了。 因为她知道,大秀这样子的时候,就代表着她的心情,不是那么好,自己才不要去捅马蜂窝。 付氏和田占财双双倒在房间的炕上,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唉声叹气了许久之后。 “老头子,这事儿可咋整啊?苗儿一向说话算话,也说不管,那就一定不会管的。 咱能眼睁着,让老三他们死吗?就算他再不是人,也是我身上掉下来肉啊。”付氏来到田占财的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 田占财听了她的话,坐起身来,把脸上的泪水一抹,轻叹了气说。 “你哭有啥用?苗儿也是在气头上,莲花干得那叫人事儿吗?要不是苗儿念着亲情的份儿,把她送到官府里都行的。”田占财恨道。 “切,让你这么一说还完了呢,她咋地了就送官府啊?不就是知道老三的下落,没和咱们说吗?”付氏觉得田占财太过于夸大了。 “哼,你个二百五,要只是这事儿,苗儿能生那么大的气吗?”田占财刚才派了柳管家的大儿子,柳知明去正厅把田苗,他们说的话全都给听了回来。 “咋地?还有啥事儿啊?”付氏不解的问。 “她是不是给了你一个荷包,让你偷偷放到苗儿的枕头里?”田占财真是伤透了心,自己的姑娘咋就能做出这么伤天的事儿来? 现在他想想都后怕得不行,这要是苗儿真的中了圈套,遭多大的罪不说,这整个田家也就完犊子了。 这谁不知道,田家要不是有苗儿支着,那就是啥事儿也玩不转的,现在看着摊子铺得挺多,可全都是起步阶段。 今年储木场才算是有了生意,之前那都是存木料,做着的准备工作。而蒋师傅他们的木器作坊,倒是生意红火,但人家蒋师傅服的也只是田苗一个人。 再就是鹿惩这个收山货的摊子,那全都是准备阶段,离赚银子还远着呢,现在这酒坊又要开张,哪一件不得田苗亲自费心? “是啊,咋了?”付氏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哼,还咋了?那里面放的是毒药,要不是小梅机灵,咱苗儿现在还不定啥样呢?”田占财看她那个蠢样就来气。 “不可能,咱莲花就是有些小心思,她是绝对不会干这样的坏事儿,当年要不是为了咱,也不会嫁到那样的人家去。 现在好不容像算是熬出头儿了,哪能干这样的事儿?再说了,苗儿和她也没有啥过码,为啥要害苗儿啊?”付氏一听心里惊得不行,她实在是无法相信,自己的女儿,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哼,还不是被猪油蒙了心,那种毒药能让人上瘾,他们是想着,要是苗儿上瘾了,再高价卖给她药,说白了不就是为了银子嘛? 你以后长点心,咱家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凡事多想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田占财苦口婆心的说着,他这两年跟着田苗一起创业,眼界开阔了许多。 “他爹,这事儿是不是整错了,我实在是不相信,咱莲花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付氏感觉自己的头,忽忽悠悠,随时都要摔倒的样子。 “唉,苗儿那孩子,啥时候说没影儿的话了?她要不是查得明明白白的,哪能说出来? 听那意思,那些人和莲花家老二,有点子啥关系。那小子可不是啥正遛子,整不好这事儿,就是他在背后捅鼓的,也就是莲花那个傻子,想不明白吧。”田占财对自己的两个外孙,那个一百个看不上。 大的吧仗着认两字儿,那眼睛都快长到脑门儿上了,现在考中了秀才,那眼睛直接上头顶了。 看到自己从来都不带打个招呼的,看他那样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再说这个二的,从小就好吃懒做,那是坏事做尽的主儿。 去年要不是易然帮忙,他那事儿能有这样的结果吗?苗儿可是和他说过的,二小子那是理亏的,咱们那是仗着他受了伤,才硬讹来的银子。 这件事儿,一直都在田占财的心里,他做了一辈子的老实,这种仗势欺人的事儿,还是头一遭。 “我的娘啊,那现在可咋办啊?”付氏没有想到,这整来整去的,算计自己家的,竟然是自己家的人。 “还能咋办?凉办呗,苗儿不是说不管了吗?那咱们就不管,让莲花她们娘俩自个儿斗法去。”田占财气哼哼的说。 “你这是什么话?那老三呢?不管了?要是他们一错手啥的,那不是要咱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付氏从小就偏疼老三,现在一听他出了事儿,心里哪还受得了? “你就别管了,我去找苗儿唠唠去,那孩子脑袋不糠,心里有数呢。”田占财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是没有啥底儿的。 “我也去,这事儿,我可不能不管。”付氏见田占财穿鞋,也快速的起身,准备下炕。 “你就老实呆着吧,去干啥?就你那样儿的,去了也是添乱。你就消停的在屋里等着,我和苗儿商量完,马上就回来告诉你。”田占财才不会让付氏跟着呢,她的性子太急。 “那也行,你快着点啊。”付氏看得出来,老头子是铁了心不让她去的。 田占财亲自来到田苗的书房,这可是头一回的事儿呢。 “爷?你咋亲自过来了?有事儿叫我过去就是了。”田苗见到他来,立刻起身迎了过来。 “你事儿多,来回跑啥?这几步道又累不着人,正好我也来看看你这书房,收拾得啥样?”田占财说着,就像是没事儿一般,四顾张望,时不时的还会轻点两下头。 田苗知道他是为什么来,可是他不开口,自己是万万不会主动提及的。 小梅早在他进了院子,就跑去准备茶水了,现在正好端着茶杯进来。 “老太爷,你请坐,喝杯清茶吧。”小梅将茶杯放下后,就过去把田占财给扶到了椅子上。 “你这丫头,好像我七老八十了一样,不用扶,我自己能走。”田占财有些不太习惯,平日里跟在他身边的就是柳知明。 “小梅,你去看看他们四个还缺啥不?今天头一天来咱家,可不能让人家感觉到不适应。”田苗本想自己亲自去过问一下,可是现在爷爷来了,她只好让小梅去了。 田占财见田苗把上梅打发了出去,这正合他意,于是也再多说废话,开门见山的说。 “苗儿啊,我来是为了你三叔的事儿,你别多心啊,我不是非要让你管,只是想和你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田占财见自己一开口,田苗的脸色就变了变,心里也是有些不确定。 “爷,这事儿吧,不是我不管,而是管不了。”田苗为难的说。 “这个我知道,你怀疑这事儿是庭丰那个混小子整出来的,可咱也不能眼看着他把你三叔给坑了啊。”田占财也很为难。 “爷,你能明白这里面的事儿,那真是太好了,只是我真的管不了。二表哥那人,要不是不得点教训,那咱家以后就没个消停。 不过你放心,我三叔那边有人盯着呢,命是一定没事儿,不过罪可能会受上一些。 要让他知道知道才行啊,不然的话,永远也分不清,谁亲谁远。”田苗的话,让田占财提着心,一下子就全都落了下去。 他就知道,苗儿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想到这里,他的眼圈发涩。 “苗儿,爷谢谢你了。”田占财说着,就要起身,田苗见他如此,心里也不太好受。 “爷,你别急着走,咱们爷俩唠会嗑儿吧,这几年来,要不是有你在背后支着,我就是有再多的想法,也只是空想。 咱们家能有今天,其实不是我的功劳,全是你老人家的功劳呢。”田苗有事儿一般都喜欢和爷爷商量,他要比爹的眼光远得多,也更加相信自己的能力。 “你这丫头,就是会说话,我能啥功劳?咱们这里里外外的,不全都是你在张络着? 你大姑也是个苦命的人,当年的事儿,你也是知道的,这大不见小不见的,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啊?”田占财拉着田苗的手,语气诚恳的说。 “爷,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他们咋样的,只是这事儿太大了,咱们总是要让他们得些教训是不?”田苗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对,你这么想是对的,只要是不伤了性命就成了,你忙吧,我回去了,你奶还等着呢。”田占财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承诺,当然要快些给付氏报信儿去。 田苗将田占财送出门之后,这才把柳胜给叫了出来。 “主子,请吩咐。”柳胜行礼之后,就静立一旁,等着田苗下命令。 “不要你亲自去,派个机灵的过去,只要不伤及到性命,就不要管。”田苗才不会让柳胜,去办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儿呢。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柳胜说着,就要离开,却被田苗给叫住了。 “你考虑一下,我想让你不再做暗卫,而是跟在我身边。”田苗才不管白易然说那么些呢,因为她知道,自己就算是把柳胜拉到明面上来,他也会再派别的暗卫来。 “主子厚爱,属下感激,只是事关重大,还请主子,给属下几天时间。”柳胜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这么大的事儿,他自然要问一问白易然的意思,虽说他算是田苗的人,但从根儿上说,他可是白易然的人呢。 “你不用想着去问白易然,他把你给了我,那么你的主子就只有我一人。你只要回去后,好好的从自己的角度去想想,然后把答案告诉我就行了。 我的情况,你也清楚,身边没有一个能主事儿的人,营地里找来的那四个人,虽说现在看着挺好的,但要是没有一个让他们服气的人镇着,日子久了可是会生事儿的。”田苗的话说得十分的直白。 柳胜明白,她是想让自己在她的身边,唱黑脸,帮着她来管理那四个臭小子。以前他就知道田苗,与一般的女孩子不同,今天听了她的话,才发现她有内心有多么的强大。 “主子,属下听从你的安排。”柳胜的话,让田苗心情大好。 “太好了,今天你回去安排一下,明天一早就过来找我,我要把你正式的介绍给大家。 你就与他们四个住在一起吧,那一排有十几个房间呢,到时候你自己选一下可心的。 等小梅回来,我就让她去准备,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和她提就成。”田苗是真的开心呢。 柳胜这个人,那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先不说他的武功修为,就是单单是人品,那就是万里挑一的。 白易然可是说了,自己手下当中,最让他省心的十个人中,就是柳胜一个。放着这么发的总管人选不用,却让他做一个暗卫,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之前她一直向白易然提的,把暗卫变成明卫,也是为了把柳胜带在身边,今天总算是得偿所愿了,阴沉的心情,立刻就阳光明媚了。 “主子,我手头上的事情,怕是要耽搁两天,最快也要后天才能过来。”柳胜见田苗如此,心里也是暖暖的。 本来做她的暗卫,也是因为白易然的命令,现在自己有了这样的机会,他的心情要比田苗明朗得多,当然了,别人是没有办法看出来的。 “这样啊,你就放心的去忙吧,我这边随时等着你正式加入,相信我们以后会合作的非常愉快的。”田苗对于以后的事情,那是充满了信心的。 “主子,属下这就去安排人去三老爷那里。”柳胜并没有因为高兴,而忘了正事儿。 “嗯,你去忙吧。”田苗开心的说。 等他走了之后,田苗立刻把自己写的计划书,给拿了出来,在总管下面,填上了柳胜的名字。 现在自己需要的人选,基本上都算是配齐了,接下来只要把酒坊的事情处理好,正式开起张来,自己就可以按照这个计划书,来试验一下效果了。 如果效果好的话,那么自己就算是不在村里,这些摊子也完全可以正常的运作。 那么她去京城开铺子,与姓黎的斗上一斗,也可以放下心来了,只有这边的事情放下来,她才有精力全身心的忙京城的事儿。 “大秀,厨房的人真是太过份了。”小梅气呼呼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又咋了?”田苗无奈的说,这个小丫头,又出去招事儿了。 “我让他们加菜,以后家里多了四个能吃的大酗子,还是做以前的量,那哪够啊? 可是他们却说,这加量的事儿,不是他们说的算的,要柳管家下令,给加了采买的银子才行。”小梅真是被他们气得不行,自己可是大秀的贴身大丫头,她说的话,就那么不好使?这不是不把大秀,放在眼里吗? “他们说的也没错啊,这事儿本就应该是柳管家去办的,你干嘛跑去指手画脚的?”田苗语气平常的说。 “大秀,他们这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啊。”小梅不服气的说。 “小梅,这事儿就是你的错,就算是我,也不能随着性子乱来,事情交给了具体的人,那么就要让人家自己去看着办。 厨房的人要是谁的话都听,那不就乱了套了吗?他们四个以后就在咱家了,不像是来了客人,只要吩咐下去就成。 既然是长年的事儿,当然要柳管家做出调整的,你是我身边的人,行事就更是要注意分寸。”田苗正色道。 这其中的道理,小梅一定要知道才行,她如果不明事理,那么将来自己如何,放心的把事情交给她? “大秀,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小梅低下了头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不是要教训你,其实这种事儿,你是找错了人。记住了,以后你再要办什么事儿时,一定要打对了人。 像这事儿,你只要去找柳管家,把加量的事儿一说,他自然就会去办了。到时候他再跟厨房的人说,事情会办得秀顺利,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田苗耐耐着性子,向她说明其中的关键点。 “我明白了,大秀,以后不会再犯傻了。”小梅听了田苗的话,立刻就想通了,心里的憋闷一扫而空。 “行了,你去忙吧,我回房去休息一会儿,晚饭的时候,你再来叫我。”田苗真的是好累,感觉今天过得太漫长了。 “大秀,马上就要吃晚饭了,你还是再等等吧。”小梅看了看时辰,忙出言阻止她。 田苗经她提醒,才发现是快要到开饭的时辰了,自己回房的话,还没等醒着,就又得起来。 “走吧,去看看我娘去。”田苗带着小梅一起走向李氏的房间。 “苗儿,你可算是来了,再不来,娘都要急死了。”李氏见到田苗,立刻向她伸手,语气焦急的说。 “娘,你有啥事儿啊?咋这么急呢?”田苗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可别再出事儿了。 “唉,都是娘完蛋啊,啥也帮不上你的忙,还要你为我操心。”李氏说着就要哭,田苗大惊忙劝道。 “娘,你这是啥话啊?咱先别哭行不?你不把事儿说清楚,不是成心想急死我吗?”田苗最是受不了李氏的眼泪。 “你大姑算计你的事儿,我都知道了,她咋就能下得去手呢?”李氏的话,让田苗的眉头皱了起来,神情不悦的向钱氏扫视了一眼,见对方瑟缩了一下,这才收回目光。 “娘,你就安心的养身子,过几天就是小宝的百天了,到时候你就算是不能下炕,可也要见些客人的呢。”田苗笑着说。 “你说得倒是轻松,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担心吗?你快和娘说实话,那毒药伤没伤着你?”李氏恨不得有田朵的医术,那样就可以亲自看看田苗有没有受到伤害了。 “娘,你放心吧,我身子一点事儿也没有,小梅是个机灵的,她觉着事情不对,就直接拿着去找喜子了,我连见都没见着呢。”田苗笑着解释,可是心里却是气到了,看来她有必要和钱氏聊聊了。 ------题外话------ 这一周的目标是:准时+存稿。 呜呜……目标有点大…… t 第一百四十九章 特训开始了 田苗好不容易把李氏给安抚下来,吃过了晚饭之后,她对小梅说。 “小梅,你去告诉钱氏,明天早饭前,到我这儿来一趟。” “大秀,我是现在去,还是明天早上去?”小梅不确定的问。 “为什么要明天去?”田苗挑眉。 “啊,我是想着,要是现在去告诉她,这一宿怕是会睡不着觉吧。”小梅笑着说,大秀平时很少找谁过来,这突然被叫来,不担心才会奇怪呢。 “哼,你就是机灵,别废话,快去吧。”田苗笑着说,她就是要让钱氏自己先走走心,所以才故意让小梅现在去告诉她。 钱氏送走了小梅,果然如田苗所料,她躺在炕上,翻来翻去的,说什么就是睡不着。 “你这是干啥呢?当自己是饼啊?”柳管家的二儿子,也就是钱氏的相公柳知礼,没好气儿的说。 今天他跟着老爷,在储木场忙活了一整天,现在累得像是一摊泥似的,结果钱氏一个劲儿的翻身,他还哪里能睡得着? “你没睡啊?正好,咱俩说会儿话。”钱氏听了他的话,立刻转过身来。 “哼,就你这么个翻法,就死人,也得让你给翻活喽。”柳知礼气乎乎的说。 “你这个人,可真是的,我这不是心里有事儿,睡不着吗?”钱氏真是服了,他就不能像老爷似的,对媳妇好点儿。 “又是啥事儿啊?我娘又说啥了?还是大嫂又咋地了?”柳知礼见她这样,就知道,她要是不把事说出来,定是不会让他消停睡觉的。 “哼,看你说的这话,好像我老是挑她俩的理儿似的。”钱氏没好事儿的说,哼,自己哪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要是和她们一样的,那不得天天打上几仗啊? “那你是因为点啥呀?”柳知礼感觉自己的困意,一点点的消失了。 “大秀让我明天早饭前,去她的院子找她。”钱氏说到这里,心里更加担心起来。 “大秀叫你过去?你是不是犯啥错了?”柳知礼现在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他可是太了解大秀的性格了,要不是有事儿的话,是不会让她过去的。 “我能犯啥错儿啊?就是因为不知道,这才闹心呢。”钱氏回想了好几遍了,就是没有找出来哪里有错来。 “你一定是哪儿犯错儿了,大秀可不是那种无中生有的,她让你去,就说明这事儿她查明了。 听我的,明天你去了之后,不管她说啥,你只管认错就是了,千万别和她辩解,知道不?”柳知礼可是见识过田苗的厉害。 “这还用你说嘛,行了,你快睡吧,和你也唠不出啥子午寅卯来。”钱氏见他也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提议,没好气儿的转过身去,自己生着闷气。 “你看你这脾气,我看啊,你还是好好想想,今天大秀去夫人房里的时候,都发生啥事儿了。 我觉得她离开夫人房,就让你明天过去,那问题就是出在那会儿的。”柳知礼听了钱氏的话之后,好心的提醒她方向,然后就转过身去,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田苗打了一套拳之后,就坐在书房里等着钱氏的到来,果然不出所料,刚坐了没一会儿,她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大秀,你叫我?”钱氏小心翼翼的问。 “嫂子,你别紧张,坐吧,找你过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想和你唠唠嗑。 本来一直都想和你好好唠唠了,可是我娘的情况,也离不了你的照顾,总是没有机会坐到一块儿。”田苗微笑着说道。 “大秀,我知道我做得不好,让你不满意了,还请明示,不然的话,我这心里老也不踏实。”钱氏知道田苗平日里,与人说话,总是和和气气的,可是她的态度并不代表着,她就没有生气。 “嫂子,你这是干啥?我对你可是满意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你全权负责我娘的事情。 她们那些个后来的,都是你的下属,虽说你们都是我娘身边的婆子、丫头的,但是你却是她们的头儿,只要是她们当中有一个人出了问题,我也要找你问责的。”田苗见她这样,也只能开门见山,本想和她闲聊着说的。 “大秀说的极是。”钱氏喏喏的说。 “我把你放到了这个位置,可是你自己也要强起来才行,如果你压不住下面的人,那么我是不是得换个人来?”田苗知道钱氏为人圆滑,总是不想得罪人。 “大秀,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会硬气起来的。”钱氏保证。 “嫂子,我把娘交到你的手上,一直以来都很满意,但是昨天,却是让我吃惊不少呢。 我们在正厅说的事儿,咋就让我娘这个足不出户的人知道了呢?这事儿就是打死我,也不信是你说的。 但是我娘房里的人,那全都是你的责任,这一次,我只是找你过来唠唠,咱把话说开也就好了。 可要是再有下回,咱们就得按规矩来了,到时候,你在全家的下人面前,失了脸面,那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田苗对于这种事情,那是十分忌讳的。 钱氏一听大吃一惊,田苗昨天去的时候,她并不在房里,后来她进去的时候,田苗就已经在屋里面了。 现在经她一提醒,这才想到当时的情况,忙惊得跪倒在田苗的面前。 “大秀,是我失察,还请大秀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会查明此事。”钱氏太了解田苗的性子,她对于这种互相传话的事儿,那是相当的在意。 之前还因为这事儿,而收拾了好几个下人呢,现在自己手底下的人,居然犯到了大秀的头上,这不等于找死一样吗? “你起来吧,不至于那么严重,我只是想提醒你,这手底下的人,不需要多敬着你,但是一定要怕你,是那种从底里的怕。 不然的话,哪天就会给你惹出事端来,你可以利用这事儿,把规矩给她们立起来。如果有谁不服的,就让她上我这儿来。”田苗真诚的说。 “大秀,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要是不能把规矩给她们立起来,就自愿请离。”钱氏语气坚定。 “嫂子,你也不要这样,咱们虽说是主仆,但是在我的心里,你就像是家人一样。 这立规矩的事儿也不急,你只要按照你的心意去做,有什么困难的,只管来找我。”田苗一点也不担心钱氏做不好。 她是一个极通透的人,只不过从来没有管过人,还是以过去的老方法与人接触,总是想着不得罪人。 做为了一个管理者,总想着不得罪人,那是完全行不通。 “大秀,你就这么放过她了?”小梅送走了钱氏之后,立刻回到田苗的身边。 “啥意思?照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把她吊起来打啊?”田苗没好气儿瞪了她一眼。 “哈哈,我哪是那个意思啊,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小梅不好意思的说。 “你又啥不明白了?”田苗有意识的想让小梅多学着些,将来她就是自己的左右手,太弱的话自己不是太累了。 “你昨天让我去通知她,今天早上过来,不就是因为你生气了吗?可是她来了之后,你却是笑呵呵的,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小梅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这个喧灵鬼儿,这点小事儿咋还想不明白呢?我让你昨天去和她说,为的就是让她自己好好的反省一下自身,让她有心理上有惧意。 这样我再说出那些话来,对于她产生的效果,可是要比今天早上直接说,好上太多了。 你这两天注意着点,我娘那屋儿的动静,钱氏是一个通透的,应该可以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来。”田苗见小梅一副深思的样子,心里满意得很,这个小丫头真是个人才。 吃过了早饭之后,田苗亲自来到了左天一他们这里,四个人正在房门外的空地上练功。 “大秀,您来了。”左天一看到她们过来,立刻喊停,四个人立成一排。 “以后你们天天跟着我,用不着这么多礼,我看着也是一种负担,今天我亲自过来,以后你们记着,吃完了早饭之后,就去我的院子,小梅会带你们去书房。 我要教你们一些,实际当中用得着的东西,这样你们以后工作起来,也会得心应手一些。”田苗说完,就带着他们一起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四个人没有想到,他们的新主子会这么平易近人,让他们心情更好了,几个人互看了一眼之后,立刻打起精神跟上了田苗的脚步。 心里全都想着,一定不能让主子失望,姜叔也说过的,这可是他们人生当是,最为重要的转折,如果不能好好把握的话,那他们这辈子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看到这个长桌了吗?就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自己仰喜欢的位子,以后就不能换了。”小梅指着书房角落里的长条会议桌说道。 四个人倒也不挑,按顺序坐了下来,小梅见他们坐下了,这才把桌上的本子分别发给他们。 “这个是碳笔,是大秀提出的想法,蒋师傅和大壮公子,一起研究出来的呢。”小梅向他们介绍着,这可是他们田家木器作坊的独创呢,只是大秀说什么也让向外销,而是坚持自己人用着方便。 “这个是笔?”他们四个都感觉到十分的惊奇。 忙拿起来试了起来,只是他们没有掌握好力度,本子一下子就划破了,四个人顿时手足无措起来,逗得小梅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丫头,真是拿你没办法,上一边去。”田苗见她笑成那个样子,嗔怪着将她赶到了一边儿。 “大秀,我也给自己准备了本子和碳笔,你教他们的时候,我也要听。”小梅一副我就是不走的表情,快速的加了一把椅子,也像他们一样坐了下来。 “看你那赖皮样儿,将来谁敢娶你?”田苗见她那可爱的样子,不由得逗起她来。 “唉呀,大秀,你说什么呢,这还有他们在呢。”小梅一副娇羞不行的模样。 “这个碳笔因为比毛笔要硬上许多,所以在用的时候,不能太用力,还有这纸也是世面上最厚的,等过一阵子,我想试着自己做些更硬、更厚的纸出来,到时候,就会方便得多。”田苗说着,向他们示范着碳笔的用法。 这个碳笔与铅笔有着很大的分别,感觉就像是绘画用的碳棒,这样用起来要比毛笔方便得多。 “大秀,这个笔用起来有些怪,不过倒是方便得很。”左天一试了几下,很快就找到了感觉。 “这个笔用起来是方便,不过有一点不太好,就是写的东西持久性不强,过一段时间之后,它就会变得不清楚。 所以重要的事情,还是要用毛笔誊写下来,省得将来再想看的时候,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了。”田苗叮嘱着,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打算,把这个碳笔销出去的原因之一。 “是,大秀,我们记住了。”左天一他们,齐声说道。 “小梅既然是你想要学,那就好好听着,不许随便插话,要是犯错的话,我就要把你给赶出去了。”田苗佯怒道。 “大秀,你就放心吧,我才不会被你赶出去呢。”小梅嘻皮笑脸的说。 “好了,咱们开始吧,时间可是很紧的,过两天江爷爷回来之后,我们就没有这么多的功夫了。”田苗说着,就把自己之前准备好的拿了出来。 她首先要教的是数字,他们以后要负责自己的所有生意,当然要教他们一些更为快捷的方法。 想了许久她觉得数字是最方便的,就算是将来有谁想要偷看,把帐本拿到手里,也不会看得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起到了一定的保密性。 他们四个还有小梅,那都是机灵的孩子,学起来一点也不费劲,这让田苗教起来,十分的轻松。 “今天就只是教你们认和写,等你们熟练了之后,我再教你们计算。”田苗看着他们认真的练心,心情大好的说。 “大秀,这都是你想出来的?真是太牛了,我就是想一辈子,也想不出一个数儿来。”小梅此时是真的服气了,本来就觉得大秀了不起,现在就更加佩服得不得了。 “行了,就算你说好听的,要是犯错也是会被赶出去的。”田苗才不会吃她这一套呢。 “哈哈,大秀,你真是火眼金睛啊,人家这点小心思,全都瞒不过你呢。”小梅嘻笑着说。 经过三天的时间,田苗就以超快的速度,将数字和加减法全都教完了,至于比较难些的乘除法,她想过一阵子再教,怕他们一下子接受不了太多。 这一天田苗正在对他们进行考试,看着认真答题的五人,田苗的心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大秀,黄嫂来报信儿,说是江爷爷回来了,让你有空的时候过去一趟。”冬子站在书房的门外说着。 没有得到允许,谁也不敢随便进去,现在的田苗,对于冬子来说,就是像神一般的存在。 因为她的赏识,让他有了人生当中的重大转机,之前听到柳管家的话,他开心得差点飞上天去。 晚上和他爹娘,车夫朱老六和厨娘周氏,听了这个消息,也是乐得不行,半夜三更的,一家四口悄悄的去了村里的路口,烧纸感谢祖宗。 小梅对此十分不满,她觉得家人应该感谢大秀,是她看中了自己,又看中了自己的弟弟,这一切都是因为大秀,关那些死了几百年的祖宗啥事儿? 可惜当她说出来之后,不但没有得到家人的认同,反而还被一向不爱说话的爹,狠狠臭骂了一顿。 她的妹妹小竹因为跟着田杏在鹿场,所以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当时被骂的小梅,不知道有多羡慕她呢。 “好的,我知道了,黄嫂回去了吗?”田苗心里明白,黄嫂那是为了好听才说的,让她有空过去,江爷爷的原话,一定是让她马上去才对。 “她回去了,说是要给江爷爷准备吃的,看样子挺急的。”冬子如实说道。 “你去忙吧,记得好好跟着柳管家学,要是学成了才,将来我自会重用的,要是你不能好好把握机会,那就只能一辈子当个小厮了。”田苗和善的说。 “请大秀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冬子坚定的说完,就转身出了院子。 “大秀,咱这院子是不是得再加几个人进来,要不谁都想进来,就可以跑进来,那可不行呢。”小梅提醒道。 以前都是她来把门儿的,现在要跟着一起学习了,当然要找别人来才行。 “这倒也是,那就让柳管家安排好了,咱们这院子里,还是不要太多的人好。”田苗不喜欢身边有太多的人,他们几个将来也是要派出去的,跟着她也只是暂时的。 “大秀,你是不是要去江爷爷那里啊?”小梅想起风里和弟弟冬子的话。 “那是当然了,你们快点答题,不许互相看啊,等我回来要检查的。”田苗说着就要往外走。 “大秀,我不跟着你去吗?”小梅嘟着嘴问道。 “你就老实的答题吧,我让柳胜跟我去,正好和江爷爷说明一下,以后也方便些。”田苗知道小梅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孩子。 “哦,那大秀,你路上小心些,我答完题就过去。”小梅说完,就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快速而认真的答起题来。 田苗见他们都很认真,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向柳胜的房间走去,今天柳胜才来,此时应该是在归置自己的东西。 “大秀来了?屋里挺乱的,也没有个坐的地方。”柳胜没有想到,田苗会这个时候来,有些窘迫的说道。 “你一个单身汉,东西倒是挺多的,先别归置了,和我一起去江爷爷那走一趟。”田苗见他的东西大多是书,还有各种盒子,也不知道里面都装的是什么。 “好的。”柳胜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随便洗了洗手,就跟着田苗一起出了门。 “你那些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呀?”田苗还是问了出来,她可不希望他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有的是一些暗器,还有一些是这么多年来,积攒起来的小物件,不值啥银子,就是留做念想的。”柳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他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买一些好携带,又有地方特色的小玩意儿。 这样慢慢的,就积攒了许多,别人都说让他扔了,可是他却舍不得,对于他来说,这些东西代表着,他过去的岁月。 用它们来提醒自己,他是一个活着的人,并不是一件工具,而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第一百五十章 江爷爷回来了 田苗和柳胜来到白易然家的时候,江爷爷刚放下筷子,见到他们来了,立刻怒道。 “你咋不明天再来?” “江爷爷,我听说你回来了,那可是立刻放下手上的事儿,一路小跑过来的。”田苗嘻着。 “你小子咋回事儿?”江爷爷挑眉问柳胜,他这个暗卫咋明着出来了? “江爷爷,他从今天开始不再是暗卫了,以后就是我的总管了。”田苗的话,不止让江爷爷吃惊,就是柳胜也是吃惊不小。 “大小姐?”柳胜一直以为,自己就像黄哥那样,做主子的贴身侍卫,却没有想到,田苗居然要让自己当总管。 虽说他也不知道,这个总管都要管些啥?但听着也是个很高的位置,心里激动倒是次要的,他想的是自己能不能很好的胜任。 “你不要紧张,我自然会帮你的,以你的能力,很快就可以得心应手了。”田苗安抚他。 “你们唠得挺热呼啊,没我啥事儿是不?”江爷爷不满被忽视。 “江爷爷,你这是干啥?我这不是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吗?只是你回来的也太早了,我这酒现在还不能喝呢。”田苗在江爷爷走了之后,就让人从镇上卖来了各种酒。 “哼,你不是说我回来后,就会喝到上等美酒吗?”江爷爷不悦的说道。 “你不是说得七天嘛,这才几天啊,最快也得明天才能试一下,别的我不敢说,这味道保证是独一份儿的。”田苗可是泡了好几种呢,她就不信了,那几十种的酒,没有一种能收服江爷爷的胃口。 “那等我明天喝过了之后,再告诉打听来的消息吧。”江爷爷一副没得商量的架势。 “江爷爷,你这是干啥啊?一点商量也不能打吗?”田苗真是服了这个老爷子,他哪哪都好,可就是任性,脾气一上来,像个小孩儿一样。 “不能,没酒就没有消息。”江爷爷微扬着头,一副没得商量的态度。 “那成,我现在就去酒坊那边,看看能不能先整点过来。”田苗无奈的说。 “大小姐,要不我去吧。”柳胜说。 “一起去吧,正好我还有事儿找包师傅他们。”田苗说着,就向酒坊的方向走。 “丫头,你沙愣的啊,老头子的记性可不太好,要是太久了,重要的事情可是会忘的。”江爷爷得意的在后面叫。 “放心,会很快的。”田苗几乎是咬着牙回答,然后头也不回的加快了脚步。 贪嘴的小老头儿,看她有没有办法治得了你? “东家来了,这位是?”包师傅见田苗带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心里有些不解。 “包师傅,他是柳胜,是我的左右手,你叫他柳总管就成了。”田苗说完,差点没笑出声来。 柳总管?咋那么像宫里的人呢?还好她的理智还在,不然的话,非把在场的人笑毛了不可。 两个人互相见礼之后,田苗就直接切入正题,她十分关心江爷爷得来的信息,虽然看他的反应,应该不是什么坏消息,但关系到白易然的身世,她哪里能忍得住? “包师傅,我说的法子,你们试得咋样儿了?我想要带一些回去,让人尝尝味道。”田苗不确定的问。 “东家,你来得正好,我们早上刚出了一锅新酒,保证能达到你说的那个程度。”包师傅开心的说着,他本打算再出一锅之后,就去请东家过来看看。 “真的?快走去看看。”田苗是真的开心啊,这里的酒,就算是最上等的酒,度数也只有三十几度的样子。 所以田苗提出了提高度数的想法,和一些之前在网上看过的一些,关于笨法提升度数的理论。 那些东西她只是记在了脑子里,却完全不知道如何运用,可是包家人不一样,听了她的话之后,就立刻找到了窍门,一家人天天窝在酒坊里头研究。 田苗还没有走近作坊,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香,虽说她并不懂酒,但也觉得这味道泌人心脾。 “好香的酒啊。”柳胜忍不住赞叹。 “你懂酒?”田苗好奇的问。 “那我可算不上懂,就是能喝上几口而已。”柳胜笑道,他平时很少能喝上酒,常常是有任务在身,哪能喝酒? 只有在冬天的时候,偶尔会喝上几口,用以暖身子,驱一下寒气。 “东家,你过来了?快里面请。”包玉儿看到田苗来了,开心得差点跳起来,自从听了田苗的话之后,她的思想开阔多了。 “玉儿姐,你脸色好了很多,看来你是真的想开了不少。”田苗一时有点儿不太适应,眼前这个热情如火的包玉儿。 “托你的福,我现在晚上能睡着觉了。”包玉儿开心的说。 “凡事儿都往开了想,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田苗真诚的说,她是真心希望包玉儿可以放下心里的包袱,从此过上幸福的日子。 “玉儿,你快带我们去看看,今天早上的那酒。”包师傅兴奋的说。 包玉儿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带着田苗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地下的酒窖里。 “东家,这一排都是之前从镇上买回来的酒,旁边的这一排就是按照你说的法子泡制的,现在还不能喝,至少也得再过上十天才行。 这一排就是提度的了,因为手法不熟,我们也没敢整太多,这三坛是最开始的,按你的说话,应刻是四十度的。 而这边的五坛是五十度的,这两个最大的是六十度的,因为也没个准头,这度数也是我们大伙尝完了之后,估出来的。”包玉儿说起酒来,显得神采奕奕,完全没有平日里的低迷样子。 “这才几天的功夫,你们就有这样的成绩了?包师傅,你们这种劲头,我很满意,但也是注意休息。 记住了,不管什么时候,这身体都是最重要的,银子咱们可以少赚,甚至是不赚。 只有身子健康,才有机会赚银子,否则一切都是免谈,今天我就不多说了,但是以后你们要做到劳逸结合,万不可如此拼命了。”田苗并不是打官腔,而是真诚的希望他们,不要太拼命,像他们人品如此好,又有过硬酿酒手艺的人,她没有信心再找到第二家。 “东家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的,主要是我们一家子,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酿酒,现在有了新法子,哪里还坐得住,恨不得立刻大批的干起来呢。”包师傅觉得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在他这个行家看来,这种提纯的法子,将会引起酿酒界的轩然大波,如果他之前就有现在的技术,别说不会被人逼得关了门,还会成为全国最有名的酿酒匠人。 “包师傅,这个你不要着急,咱们酒坊在开张之前,要准备出大量的高度酒才行。 所以现在你们主要是把技术练熟练,然后尽可能多的酿出成品酒来,到时候咱们也好来个开门红。 现在开张的话,万一大受欢迎,咱们却没酒可卖,那不是白费功夫吗?”田苗解释着。 “还是东家想得周全。”包师傅立刻感到惭愧,他想的太简单了。 “哪有什么周全不周全的,做生意就是这样的,大伙集思广益才能把生意做好做大。”田苗笑着说。 “东家,你想要啥样的酒?每样都来吗?”包玉儿问。 “给我拿一坛你们最开始的就行了,其它的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田苗才不会傻得,把最好的酒拿出来,那样的话,以后怎么办?江爷爷啊,咱们还是一点点的慢慢来吧。 柳胜按着包玉儿的指示,将那个十斤的坛子,单手就提了起来,惊得包玉儿,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别看他瘦瘦的,可是个大力士呢。”田苗看到包玉儿的表情,被她那如受惊小兔的表情,给逗乐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坛子我别说单手了,就是两只手也提不起来呢。”包玉儿有意不好意思的说。 “你当然不能和他比了,咱们出去吧,这酒窖也不是久呆的地方,酒是最喜静的。”包师傅开口,众人听了之后,立刻跟着走了出去。 “包师傅,以后这个酒窖,除了你们家人之外,任何人都不许进去,现在就是先上锁。 等我找机会让人给弄个机关什么的,这里面放得可不是一般的酒,而是咱们的心头肉啊。”田苗的话,记包师傅心里更加感动。 刚才东家让他们注意身子时,他的眼框就有些润,现在她又说出这么信任的话来,真是让他恨不得马上替田苗,上刀山下火海,以报她的知遇之恩。 “爹,你这是干啥?”包玉儿见爹不说话,转头一看,发现他在抹眼泪儿,惊得她忙过去查看,以为他碰到哪儿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快带东家他们去前厅,我把这门给锁上。”包师傅怕被田苗看到,忙转过身去。 田苗看到了他的样子,心里也是深有感触,包家人的质朴,就算是在这大部分人,都相对朴实的时代。 也算得上凤毛麟角的存在了,只要他们可以保持这份心,那么她定是不会让他们,后悔跟着自己。 江爷爷急得在院子里,来回的踱步,时不时的还要向外张望,他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了他们的身影。 “江爷爷,你进屋吧,这会儿太阳毒着呢,仔细中了暑。”黄嫂真是服了,这老爷子再走下去,自己洗的被单就全白洗了,看看这院子里尘土飞扬的。 “中什么暑?这才几月啊,你当我老爷子是纸糊的呢?”江爷爷不悦的瞪着眼睛。 “那你老人家也进屋吧,看看这院子里,全都是尘土,我这些东西全白洗了。”黄嫂见他不高兴,忙把实情说出来。 “啊?这尘土大,和我啥关系?我还以管得着刮风啊?”江爷爷真是服了,真是人活久了,啥事儿都遇得上。 “这哪来的风啊,还不是你老人家来回走,带起来的嘛,你就放心的在屋里等着,要是苗儿过来,我一准立刻给你报信儿。 她可是人精儿呢,看你这么关急的样子,一准就得拿把儿,到时候,你可就是被动了,还不得她说啥是啥啊?”黄嫂真是欲哭无泪。 本来想着主子不在家,她正好把家里所有的被褥都拆洗一遍,趁着大晴的天儿,全都晒得干爽爽的。 谁想到这个真正的老祖宗,招呼也不打,说回来就回来了,伺候他倒也没啥,只是希望他给自己添乱。 “嗯,你说得有道理,我这就进屋去,他们回来,你记得告诉我啊。”江爷爷说着,就往白易然的书房走,可走了没有两步就停了下来,转头对黄嫂说。 “你把这些都拿的地方去,晾在这儿,我在里面啥也看不见了。”江爷爷指着院子里的炕单说。 看着他那一副嫌弃样儿,黄嫂只能认命的,将那还滴着水儿的几个炕单,全都取下来,晾到到了旁边的栅栏上。 田苗和包师傅简单的说了一下,今后的计划之后,这才和柳胜带着那坛子酒向山下走。 “柳胜,你先尝尝,看看这酒咋样?”走出了酒坊,来到了一处转角,田苗突然停下脚步说。 “把这个打开?”柳胜不解,刚才在酒坊为什么不试? 田苗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问,轻叹了口气说。 “包师傅那人看着挺谦和的,其实是一个很自负,心思过于细腻的人,要是我们在酒坊里试酒,他不会认为咱们是想试酒那么简单,而是会想成咱们对他的手艺不信任。”田苗与包师傅接触不多,但却对他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些全都是拜她的观察所赐。 “那属下就试试吧,只是属下对酒也不是很懂,要说行家,还真没有比江爷爷强的人了。”柳胜如实的说。 “没事儿,你就喝点试试,说出你自己的感觉就行了,一会儿我自然会让江爷爷说的。”田苗并不是不信任包师傅,而是想知道这酒能不能入得了江爷爷的眼。 刚才她光想着,不能拿太好的,却忘了江爷爷可是酒中高手,这一般的东西,可是入不了他老人家法眼的。 “咋样儿?”田苗见柳胜喝了一口之后,就像是入定了一般,表情上也没有什么起伏,真是急死个人。 “主子,这酒是咱酒坊里最差的?”柳胜眼神有些迷离。 “很难喝吗?”田苗担心的问。 “不难喝,这可是我喝过是有劲儿的酒呢,主子,咱们这酒坊将来准成大器。”柳胜总算是缓过神儿来,这酒可是太带劲儿了。 “唉呀,快被你吓死了,我还以为难喝呢。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田苗不确定的问。 “我虽说没有江爷爷那么懂酒,可也是喝了不少种酒的,要说带劲儿还是这个。”柳胜将酒坛子重新封上,与田苗向山下走。 “能喝就行,希望江爷爷会喜欢。”田苗知道柳胜是一个说话有准儿的人,他只会把事情往小了说,却不会夸大其词。 所以到柳胜如此的高度评价,至少说明,这酒还是成功的。 “江爷爷,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田苗指着柳胜手里的酒坛子说。 “能是啥,不就是酒吗?”江爷爷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可是他却还是硬装成不感兴趣的样子。 田苗看他的鼻子,一吸一吸的,就知道他定是闻到了那淡淡的酒香,刚才柳胜把坛口的土封拆开了,所以那酒香味就飘了出来。 “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呢,江爷爷要不要试上一试?”田苗说着,将那坛盖打开了些,向江爷爷的方向扇着风。 江爷爷猛吸了两下鼻子之后,立刻窜了过来,要不是柳胜早就得到过田苗的指示,早早的避开了他的冲势,此时酒坛子怕是早就易主了。 “臭小子,你跑个屁,把酒坛子给老子拿过来。”江爷爷气得不行,站在那里直跺脚。 “江爷爷,大小姐有令,不让我给你。”柳胜一副我也没有办法的表情。 “丫头,你要问啥就快问。”江爷爷急火火的跑到田苗的身边。 “江爷爷,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啊?”田苗见他上钩了,当然是挑关键的问。 “还能是谁,还不就是九王爷的人嘛。”江爷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真的是他?那他真是易然的亲爹吗?”田苗最关心的是这个。 “这个谁知道啊?胡亦菲那个妖妇,现在在九王爷的手里头,应该是没有好日子过的,他说了,要是得到了准确的消息,会派人来给我送信的。”江爷爷心里着急,可也只能耐着性子,把她要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那他说没说,为什么要把人整走?为什么不和咱们直说呢?”田苗实在是想不明白,九王爷与江爷爷是旧识,有事情说一下多好,干嘛这样做? “他说是有人想要把她救出去,他的人在半路上拦截了他们,人才到了他的手上,小子你快点过来,别等老头子我生气啊。”江爷爷实在是受不了,向柳胜吼道。 柳胜田苗给自己使眼色,这才听话的把酒坛子,放到了江爷爷的面前。 “你给我滚出去,看见你就来气。”江爷爷一把抢过酒坛子,抬腿就是一脚,柳胜了解他的性子,所以故意没躲让他踢个正着。 “那他有没有说,是谁想要救她出去啊?”田苗见江爷爷抱起酒坛子,打开盖子就是牛饮,一把拉着他的手臂急切的问。 现在不问,一会儿就老爷子就喝多了,到时候她是什么有用的也问不出来的。 “他说这个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他的人已经在查了,等有了什么眉目会说的,不过我觉得他是故意瞒着我的。”江爷爷从没喝过这么烈的酒,真是太过瘾了。 “你为什么这么想?”田苗追问。 “谁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呗,你这是什么酒?状元红?味倒是挺像的,可是这烈度却是要烈上许多。”江爷爷的全部精力全都放到了酒上,哪有闲功夫和田苗玩什么一问一答?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酒,不过这个酒的纯度却是比外面的酒高上一些,以后咱们的酒坊还会出更烈的酒。 你慢点喝,这个酒的劲儿大,很容易醉人的。”田苗现在十分庆幸自己没有把五十度和六十度的拿来。 其实这所谓的五十度和六十度,她也没有个标准,就是把世面的最烈的酒定为三十五度,然后让包家人提纯,通过他们的品尝之后,根据感觉来定的度数。 虽说不是很准确,但也*不离十,像他现在喝的酒,应该比真正的四十度还要高上一些,可惜她不是专业人士,又没有精准的仪器,并不能准确的测定度数。 ------题外话------ 幼儿园这什么要放假啊?三天的假期,莫舞要咋活? 真心是希望儿子放假,只要是他在家,莫舞就完全围着他转,还要带他出去到处玩儿,呜呜一失足成千古恨,当初为什么想不开? 这都是为了点啥?( 网) 第一百五十一章 定下婚期 江爷爷才不会把田苗的警告放在心上,他只管喝酒,没一会儿,那一坛酒就被他给喝空了。 “苗儿,这酒还有没有了?”江爷爷意犹未尽的舔了嘴唇,连唇边的一点点余味都不放过。 “现在是没有了,将来自然是有很多,不过你这样的喝法,我可不敢再给你酒喝了。”田苗真是被这个不知道,一点点节制的老头子气到了。 “你这个丫头,咋能这样?别忘了,那个酒坊可是我花银子建的,咱们不是说好了,要让我喝个够吗?”江爷爷不满的叫道。 “当初是这么说过的,只是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喝法,知道吗?以后咱酒坊会酿出比这个烈上百倍的酒出来,像这样的喝法,那可是要出人命的。”田苗真是不明白,这酒哪能这么喝,就算是喝水,也不能下子就喝掉十斤啊。 “真的?还有更烈的?啥时候能喝到?”江爷爷完全是关注错了重点。 田苗见他那激动样,真是话都不想说了,于是她给柳胜一个眼神,就直接向外走去,反正要问的也都问完了。 “唉,你这个臭小子,拦着我干啥,我还有话要问苗儿呢。”身后传来江爷爷不满的话语。 田苗装作没听到一般,头也不回的快速的往外走,她真是气得不行,这个江爷爷咋这么不爱惜身体呢,要是他因为自己放纵他喝酒,而生了病。 如果那样的情况发生了,她这一辈子,都要生活在自责当中了,她得想出一个好法子,可不能让他这样下去。 白易然踏上合田村的土地上时,全村一片寂静,连平时叫声不断的狗儿们,也都进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主子,进去吧。”黄哥见白易然望向田家旧宅的方向,心里明白他在想什么。 “这件事儿不要让喜子知道。”白易然语气沉静。 “主子?”黄哥大吃一惊,那么重的伤,不找喜子是绝对不行的。 “干嘛大惊小怪的?放心吧死不了,喜子那小子太能咋呼了,只要让他知道了,我杨要不了两天,全桥头镇也就知道了。 到时候,咱们在京城做的事儿,也就是暴光了,到时候,整个田家都会因为我们而陷入危险之中。 咱们现在还不能与他们正面交锋,想不到几年的功夫,他的势力就如此之大了。”白易然做事一向是从大局出发的。 “主子,这些我都明白,只是你的伤,可耽误不得啊,要是让苗儿知道了,她怕是会生气吧。”黄哥可是知道的,田苗的性子才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和善。 她是那种小事不计较,大事不含糊的个性,要是让她知道他们在京城干的事儿,那后果还不一定什么样儿呢,再加上主子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之前主子受伤的时候,她的反应就十分的强烈,这回还不定要闹出怎样的风波呢。 “她嘛,就让我自己说好了。”白易然想了想,最后说出这句话之后,就转身进了家门。 黄哥跟在主子的身后,心里却是百味陈杂,想不到主子对田苗,居然用情这么深,为了她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明天主子会怎么说呢?估计又像以前那样,只说一点点,而那些背后的事情,一点也不说吧。 “你想什么呢,主子都进去半天了,你傻站这儿干啥?”黄嫂见黄哥半天不进来,出门一看他站在门口发愣呢。 “啊?啊,来了。”黄哥这才回过神儿来,忙进去吃饭,这一路上为了赶路,他们都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热乎的。 第二天清晨,田苗看到站在院子里的白易然,一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忙用手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发现他还在原地。 “易然,你真的回来了?”田苗这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想他,在确定他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后,立刻飞扑到他的怀里。 白易然稳稳的接住了她,只不过因为伤口被撕扯,而忍不住闷哼一声。 “你咋了?跟我进来。”田苗冷着脸,将白易然带到了自己房间。 白易然见她表情如此,也没有多说,听话的跟着她走了进去,田苗将房门一关,生硬的命令道。 “把衣服脱了。” “咱们还没成亲呢,现在是不是早了些?”白易然故意歪曲她的意思。 “少废话,快点脱。”田苗的耐心一点都没有了,也不等他动作,自己就要动手。 白易然见她是真的生气了,忙将她的一双小手给握住,语气诚恳说。 “苗儿,你先听我说好吗?” “我看完了之后,再听你说,现在我什么也听不进去。”田苗态度坚决。 “你冷静些,伤都伤了,看与不看也是一样的,让我把话说完好吗?”白易然哪肯让她先看,以她的性子,看到他的伤口,不发飙才怪呢。 “你说吧。”田苗倒是想听听,他有什么可以化解她怒气的理由。 她早就和他说过的,让他凡事小心,三思而后行,不可以干危险的事情。这可好,出去半个月,就带着伤回来了?不用说定不是什么小伤,要不他干啥捂着盖着的不让她看? “黎家现在的势力,不只是在朝堂之上,江湖中的一些门派,也他有着密切的往来。 这一次我突然急着走,是因为京城的铺子,被查封,掌柜的被关到了大理寺,说是私藏贼赃。 而这赃物是宫里的东西,所以大理寺才会介入,我去了之后,找了一些关系,发现证据太全面了,完全没有办法用正常的渠道翻案。 而那个掌柜的,我是死也不能让他出事儿,当年要不是他还一些忠心之人,我早就被人害死一百回了。”白易然说到这里,眼圈不自觉得有些发红。 田苗见他这样,刚才的气愤一下子去了一大半,但是碍于面子,她还是板着一张俏脸。 “于是,我们几个人商量出一个计划,在一个深夜里,将他从牢里给劫了出来。 本来计划得很成功,可是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出了京城之后,却被一些江湖中人,给盯上了。 为了让他们可以把掌柜,安全的转移走,我和黄哥留下来殿后,在与他们缠斗的时候,我为了救黄哥,让他们在背后开了个口子。 咱们这事儿不声张好不?一是为了不让黎家的人察觉,再一个是为了,不让黄哥自责。”白易然想了一晚上,这才想出说服田苗的切入点。 事情并不像他说的简单,他没有说谎,只不是对于一些细节,进行了合理化的删减。 “把衣服脱了。”田苗冷冷的说。 白易然见她坚持,只好无奈的将衣服脱下来,将自己背上的伤口露在她的面前。 “你别动。”田苗看到那条长长的伤口,眉头皱了起来,看起来似乎不算太深,但是因为没有好好的护理,有些地方都开始发炎了。 白易然听话的站在那里,只听到她在身后的脚步声,本想转头看,却又怕招惹她的怒气,只好心里发虚的站着。 直到背上传来清凉的感觉,他提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 “这是喜子给我的,他说得快赶上灵丹妙药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他说的一半好。”田苗一边小心的抹着药膏,一边嘟囔着。 她现在必须要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不然的话,她怕自己会疯掉的,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偷偷的掉眼泪。 性子坚强的她,才不会让人看到她的眼泪,所以她选择在他的背后,偷偷的品尝着心疼的滋味。 “别哭了,我没事儿的,这伤看着凶,其实就是只是皮外伤。”白易然轻叹口气,语气温柔的说。 “你别动,谁哭了,我干啥要哭,反正伤在你的身上,疼的也不是我,我哭个啥。”田苗嘴硬的说。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让自己受伤了。”白易然从她的语气中,听得出来她有多心疼。 “你别说了,受伤了,话咋还多起来了。”田苗被他说得,泪势更凶了。 上好的药之后,田苗小心的给他包扎,白易然这才又开口道。 “不用包了,这大热的天儿,包上了反而更不爱好。” “说的什么胡话,不包上的话,被衣服磨来磨去的,又疼又容易发炎。”田苗没好气儿说,这个人是不是傻子?就是因为他之前没有包扎,才会让伤口感染的。 也就是在这个纯净的时代,要是在现代的话,你不敢不包?哼,用不了三个小时,就得因感染而高烧不退。 “好,听你的。”白易然听出她语气中的火气,立刻投降听话。 田苗给他包扎好了之后,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来到他的面前问。 “要不要让喜子看看?” “不行,这事儿不能让他知道。”白易然想也不想的拒绝。 “为什么啊?他的医术可是最好的,干啥放着他不用?”田苗实在是理解不了,就算受伤的事不能说出去,可是让喜子看看能出啥事儿? “你又不是不了解他那个性子,要是让他知道我受伤了,他一准得咋咋呼呼的,到时候别说合田村儿,就算是桥头镇也都得知道。”白易然说得一点也不夸张。 只要是白易然和顺子一受伤,不管是轻重,喜子都像是天塌下来一样,那夸张的程度,好像是他们快死了,或是已经死了一样。 “那让朵儿看看吧,她可是个懂得轻重的。”田苗总觉得不放心。 “不用了,我自己的情况,心里有数的,喜子这个雪莲膏可是很管用的,只要你每天给我上药就行了。”白易然笑着说,伸手想要拉她进怀,却被她给推开了。 “你小心点儿,伤口会裂开的。”田苗紧张得不行,这个时代没有适合逢伤口的线,所以只能多加小心,防止伤口被撕开。 “你也太小看我了,只要你乖乖的,那就不会出问题。”白易然才不会因为受伤,就放弃与她亲近呢。 他们可是半个多月没有见过了,这个小丫头也太狠心了,一点都不想她吗?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这样行了吧?”田苗见他那样儿,只好轻轻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白易然见她这么配合,心里开心得不行,看来受伤也不是什么坏事儿,至少抱她不用找时机,也不用说点什么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了。 “你的酒坊什么时候开张啊?我听江爷爷说那酒很不错呢,可惜没有亲自尝一尝。”白易然笑道。 “受伤了,还想着喝酒呢?”田苗挑眉不满道。 “并不是真的要喝,而是感觉有些可惜,昨天夜里,江爷爷说得那叫一个激动,要不是黄哥拦着,他都要上山拿酒去了。”白易然真是服了这个精力旺盛的老爷子。 “对在营地里选出一些人来,让他们去酒坊里,咱们这酒坊开张之后,一定会树敌不少。 咱们不防着点儿,可是行不通的,再加上咱酒坊是建在山里,很容易会被人利用,这防火方面也是要特别注意才行的。”田苗现在心里最着急的是玉器铺子。 她一直以来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玉器铺子做准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玉器铺子才是她的终生事业。 像现在铺的摊子,除了赚银子之外,就是为了让家人们有一个稳定的环境,让他们有事忙。 “苗儿,你这小脑袋想得太多了,这样会老得快的。”白易然心疼的说。 “易然,我天生就是个操心的命,如果让我天天在家里无所事事的呆着,用不上三天,我就得疯。”田苗实在是无法想像,那些个大家闺秀们,是如何生活的。 “事情太多了,日子久了会很累的。”白易然也是真服了,她的脑袋里,怎么就有这么多的想法呢。 “这些摊子,将来都是要交给别人来管的,我只要把握大的方向就行了。其实我最想干的是玉器铺子,不知道为啥,自从我拿到祖传的册子之后,这心里就没有一刻不想着,重整咱田家的威名。 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和别人没法说,但是我真的很有信心,有良他这一阵子进步很大,虽说还是需要磨练,但却完全可以成为我的左右手了。 我想等酒坊开张之后,再去鹿场看看,然后就让他们四个上手。他们合适了,咱们就去京城吧,这事儿,我不想再等了。”田苗不想再这样下去了,黎家再如何了不起,也定是会有可乘之机的。 “听你的,那边的庄子都准备好了,全是按照你的要求建的。”白易然也想早日去京城,总在这里做起事来,一点也不方便,主要是他不想总是与她分离。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走到哪里,都带着她一起,可惜她似乎比他还要忙一些。 “你的手脚还是一如往常的快啊,如果咱们去了京城,那就没时候回来了,家里这边一定要守住才行。 我可不想在前面冲锋,却发出后院失火,那样的话,我会死的。”田苗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你要学会相信我,如果连个桥头镇,我都保护不了,那还当什么门主,干脆跑到山上与熊为伍算了。”白易然笑道。 他早就把自己的大部分势力转移到了桥头镇,不说是牢如铁桶,但只要是有生人进来,他会第一时间知道,并掌握其行踪。 而合田村更是重中之重,每一个出入口,都是有暗哨把关,平常百姓是察觉不到的,但是江湖中人就别想进来一步。 “我一直都是信你的,只是出于亲情,我没有办法完全放下心来。”田苗怕他误会。 “你的打算,家里人知道吗?”白易然可不认为田家人,会同意她的想法。 “现在还没有和他们说,等定好了日程再说吧,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对了,我三叔那边情况咋样儿了?”田苗想起这事来。 “那几个人被我控制起来了,你三叔他们只是受了点惊吓,再就是让他们知道了,你大姑在整件事情当中,所起到的作用。”白易然说事儿,一向是简单的说,从来不会把其中的复杂过程说出来。 “有你真好,我不止一次的想,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一定不会有今天的。”田苗真诚的说。 “你知道,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感激。”白易然不喜欢听她说这样的客气话。 “那你要什么?”田苗逗他。 “你的心,给吗?”白易然知道她是故意这么问的。 “不是给你了吗?”田苗轻声说。 “那咱们什么时候成亲呢?一天不成亲,我这心里就一天没底儿。”白易然又一次提出关键问题来。 “等京城的事儿告一段落,咱们就回来成亲,你看行不?”田苗第一次正式回答这个问题。 “真的?”白易然惊喜的道,他本来就是随口一说的,这一年来,被她敷衍惯了,突然得到了像样的答案,反而有些接受不了。 “当然是真的,你不高兴吗?那就当我没说吧。”田苗坏笑道。 之前她一直不想成亲,是因为她感觉自己的生理年龄太小,再加上对他并没有那种十分的强烈的感情。 而这半个多月,她对他的担心,让她终于正视了自己的心,再加上看到他伤口的那一刻,她再也没有办法为自己找借口了。 “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直到遇见了你,我才明白,自己生下来,就是为了遇到你,然后一起幸福的生活的。”白易然他并不是说情话,而是真心这样想。 他的童年,是永远也不想回忆的痛,而田苗就像是一缕阳光,从层层的阴云之中,一点点的照亮了他整个心扉。 “你啥时候,学会说这些话了?虽然说有点那啥,但是听了之后,心里挺得劲儿的。”田苗取笑他。 “这种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娇羞的低下头?”白易然真是有些无语,本以为她低下头,然后自己轻轻的抬起他的下巴,然后在她的粉唇上印上深情的一吻。 结果这个丫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让自己的完美计划落了个空。 “我觉得,与其低下头,不如这样,更能让你喜欢。”田苗说着,就主动的吻向他。 白易然哪里会想到,她今天居然会这么主动?心情大好的他,立刻化被动为主动,完全掌控了全局。 而此时主动点火的田苗,只能摊软在人家有力的臂弯里,跟着他的节奏,一起飞翔在云端…… 第一百五十二章 借机宣传 江爷爷在田家住三天了,小梅终于是受不了,跑来求田苗。 “大小姐,咱能商量个事儿吗?” “有啥事儿直说。”田苗正在检查开张计划,有没有漏掉的地方。 “江爷爷他都耍了三天了,再这样下去,我命都要让他给折腾没了。”小梅真想使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儿,可惜大小姐完全不吃这一套。 “连他你都对付不了,咋给我当左右手?”田苗才不会同情她呢。 “大小姐,你也知道他老人家和别人不一样啊,那可是软硬不吃的主儿,我啥招都使尽了,就是不好使。”小梅这一次是真的哭,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装腔作势,为了博得田苗的同情。 “唉,你这个丫头,平时看着挺机灵的,这时候咋就犯傻了呢?不管是谁都有他的弱点,正所谓打蛇打七寸,就是这个道理。”田苗笑着抬起头来,如果自己说到这个份儿上,她还是没有办法的话,那田苗也只能说自求多福了。 “大小姐,你的意思是?好了,我知道了。”小梅说着,就开心的跑了出去。 田苗看着小梅的背影,想到了付氏说的话,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虽说下人们的婚配理应由主子做主,但是她却希望他们可以找到情设意合的伴侣。 唉,自己是不是老了?咋老是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田苗把脑子里的想法,全都抛开之后,重新将精力放到了计划书上。 经过包家人的努力工作,再加上田苗的细心策划,田家酒坊终于准备开张了。原本的名字,在江爷爷的坚持下改成现在这个,让田苗哭笑不得,只好请蒋师傅再重新给做块牌匾。 “主子,你看看这个词行不?”柳胜拿着一份宣传词。 “我看一下。”田苗认真的看了起来,在不妥的地方,进行了简单的删改之后,又递回到柳胜的手里。 “就按这个宣传吧,尽可能的做到人尽皆知。”田苗对自己的酒那是十分有自信的。 “主子,咱们要是把酒拿到镇上去,不是更好吗?”柳胜不明白,主子为什么放着镇上的酒铺不用,反而要让人们到酒坊来? “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只有这样,才能提高咱们酒坊的知名度,在镇上的铺子,哪来咱们酒坊更加直观呢?”田苗笑着说。 “那我现在就去镇上,说书人那边都安排好了,还有咱们的宣传队,是不是也让他们立刻就宣传起来?”柳胜有些兴奋的说。 大小姐的脑子还真是不一般,想出来的主意,那是个顶个的好,照这样下去,要不了三天,全镇的人都得知道,咱们合田村里的田家,又开了酒坊。 “去忙吧。”田苗说着起身,准备去酒坊去看看,还有三天就要开张了,她得去确认一下,才能放下心来。 田苗带着小梅向酒坊走去,柳胜和天一他们四个,全都被田苗安排了任务,这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 “大小姐,你说江爷爷真的会守承诺吗?”小梅有些不放心,那老头儿可是设计酒窖机关门的人。 “放心吧,他只要是想喝到外面没有美酒,就一定会听话的。”田苗把江爷爷的性子,那是摸得透透的。 两人来到酒坊,包家人正在忙碌着,看到东家来了,立刻围了过来。 “东家来了,还请去前厅休息,这里面又闷又热的。”包师傅自从来了这里之后,性子是一天比一天开朗了。 “不用了,你们忙你们的,我就是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一会儿就走了。”田苗见他们正在往一个个半斤装的瓷瓶里装酒,忙让他们继续。 “这么老多啊?”小梅看了眼堆在一旁的空瓶,咋舌道。 “这可不算多呢,酒窖里有好几百瓶呢,这都快装完了。”包玉儿虽说心里还是没有放下,但是表面上却是完全看不出来了。 “啊?就你们几个?我的娘啊,你们那不是没休息过?”小梅吃惊的叫到。 “哈哈,小梅姑娘,你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咱们用东家的法子,装得老快了,不信你看。”郑氏笑着向小梅解释。 这时候小梅才注意到,他们的动作真的很快,只见那个大酒桶下面,有一个伸出来的圆木管。 包大哥一手扶着那个木管,另一只手上拿着个软木塞,当包大嫂把空瓶放到管下,他就把木塞拿下来,酒就自然的流到了瓶子里,等瓶子装满之后,他再把木塞放回去。 包大嫂将手上的满瓶,递到一旁的婆婆手上,然后再拿一个空瓶去装酒。郑氏接过满瓶的酒后,快速的将瓶口封死,然后递到一旁的包玉儿手里。 包玉儿拉过瓶子,在上面贴上田家酒坊的纸签,然后就将完成的酒瓶,放到一旁的木托箱里。 等酒箱装满了之后,包师傅就将箱子搬到地下的酒窖里去,一家人合作得十分的默契。 “人手都配齐了,这样的活计交到他们的手上也是可以的。”田苗看他们合作愉快,提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不少。 “他们那些人都粗手粗脚的,干那些粗活还行,像这样的精细活儿,还是咱们自己干的好。 这要是干得不好,得糟尽不少酒呢,我们开始也整不好,这干熟了才一点不撒的。”包师傅不让那些个工人们干。 一方面真的如他所说,为了不浪费,然 第一百五十三章 包师傅的小心思 在江爷爷及一众人的期待之下,小宝的百天宴就要正式开席了,直到这个时候,那些一直期待着惊喜的人们,完全没有得到答案,都以为是田家为了吸引人,而使的手段。 “欢迎各位的光临,咱们田家特别为大家准备了,特别的山珍大餐,还有咱们田家酒坊酿造的小烧。 这酒的劲儿比寻常的酒大,还请大伙悠着点儿,咱们不在乎酒,就怕谁一不小心不胜酒力,再出了丑,那可就不美了啊。”田有金站在主席之上,将事先准备好的词说了一遍。 大伙儿听了之后,这才纷纷议论起来,江爷爷早就急得不行,也不管是什么场合,就大声的叫道。 “有好酒,就快点拿上来啊,管他丢人不丢人的,喝到好酒才是正经。” 他的话一出口,大伙就哄堂大笑起来,更有那与田家关系不错的村民,开着玩笑说着。 “老爷子说的对啊,就算是回家被婆娘收拾,有好酒也是不能放过的,哈哈……”场面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就在大伙说笑的时候,田家的下人们,全都穿着一致,他们有序的将一道道菜,摆上了桌,柳管家则是站在一旁,每上来一道菜,他高声的将菜名报上来。 “这都是山货做的?” “我的娘啊,想不到这些个山野菜,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呢。” “真好吃,我说田家咋收那么些的山货呢,感情这些都是好东西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听说这些东西,可都是大补的呢。” “真的?那我可得多吃点儿。” 田苗坐的这边全是女人,所以听到的还是妇人们,对于菜式的评价。而田有金那边就完全不同了,男人相对于菜品,对酒更感兴趣。 今天席上的酒,全都是五十度的,与市面上的酒相比,那劲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大。 “嫂子,我娘好像很累,你们送她回房休息吧。”田苗感觉李氏有些坐不住了,其实要不是因为外面有一些传言,说李氏将不久于人世。 田苗也不会让李氏出来受这个罪,她实是理解不了那些个,所谓的热心肠,别说李氏还没有到那种地位,就算真成那样儿了,也不用天天上门来,要给田有金做媒吧? 还说什么不求名份,当个妾室也行?这些人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人家正室还好好的呢,这就开始觊觎上了? 女人们几乎很少有喝酒的,就算是有几个喝的,也受不了田家这状元红的酒劲儿,所以很快的,都纷纷离席。 剩下那些个好酒的爷们儿们,开心的喝着笑着,其中最高兴的自然是江爷爷了,只见他像是一个孩子一样,与这个喝完,和那个喝的。 “大小姐,江爷爷这样下去,会不会出问题啊?”小梅有些担心的问,她还真怕江爷爷有个好歹的,这后天就是酒坊开张的吉日。 要是今天有人因为喝这酒而出了啥事儿,那可是相当的不吉利,酒坊会因为这个还没开张就关门了。 “放心吧,没事儿的,易然看着呢。”田苗见白易然一口也没有喝,就明白,自己完全可以放心,他控制这种局面简直是太小菜儿了。 田苗带着小梅从家里出来后,就直接去了酒坊,刚才柳胜传话说,他们四个全都回来了,正在酒坊等着呢。 包师傅一家人及柳胜五人,全都坐在酒坊的前厅,等着田苗的到来。 “柳总管,咱们是不是应该先通个气儿?要是东家问起来,也省得咱们抓瞎。”包师傅有些担心,这马上就要开张了,手上的活儿还没有干完,确得到了田苗的通知,在这里等她过来。 “包师傅,你不用担心,大小姐定是有什么事儿安排,之前没说是因为不知道大伙儿对这酒的反应,这不是让人试过了,心里才有了准头儿嘛。”柳胜笑着安抚包师傅。 柳胜本身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但是田苗却明确的指出来,他们五个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沟通。 他们以后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她的意思,传达下去,再把下面的声音传达上来,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爹,你就是动不动就往坏了想,东家有什么事儿找咱们,他们能知道吗?等一会她来了,咱们不就知道了?”包师傅的儿子包玉成不耐烦的说,他真是受不了了。 他爹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现在这是咋地了?动不动就紧张得不行,听娘说,他夜里睡觉,说梦话都是酒坊的事儿。 “就是啊,你就消停坐会儿吧,再转把我们还转迷糊了。”郑氏也受不了他这样,本来没啥事儿,让他这么一整,全家都跟着紧张起来了。 “不用担心的,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儿。”柳胜笑着说,他觉得这个包师傅挺有意思的,像是一个没心机的孩子。 不过他倒是不会因此,而给包师傅打上这个标签,正如大小姐所说,一但给谁打上了标签,那么将来就会被这个标签蒙住双眼,从而看不清这个人的本来面目。 “东家来了。”包玉儿从外面跑进来报信儿,一众人自然是立刻起身,出门去迎。 各自见过礼之后,田苗在众人的礼让当中,来到了前厅,并坐在了主位之上。 “都不是外人,坐吧。”田苗坐下后,见他们全都站着,忙出言让他们坐下。 “东家,是不是出啥事儿了?”包师傅屁股还没有完全坐下,话就脱口而出了。 “包师傅,你是不是太紧张了?以后咱们至少一个月会有一次,像这样的聚会的。”田苗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包师傅的反应,有些过度了。 在她认为,他这种表现,不是太过于重视酒坊,就是在演戏。现在因为没有什么别的佐证,她就暂时当作他是第一种。 “爹,你别抢话说。”包玉儿真是服了他了,忙偷偷拉他的袖子,小声的提醒着。 “我把大家聚到一起,是有重要的事情说,后天就是开张的日子了,所以我们要在后天之前,将一切都准备好才行。 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咱们田家的产业有好多个,若是没有一个统一的规矩,那岂不是乱了套了?”田苗说到这里时,发现包师傅的脸色,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自然。 “因为大伙儿都不是外人,我也就长话短说,包仁杰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田家酒坊的大师傅,这酿酒上的事儿,都是由你做主。 而左天一则是酒坊的大掌柜,将来与客人们打交道的事儿,就都由他来负责,你们两个不分上下,凡事儿要商量着来。 希望你们可以亲密合作,把咱们田家酒坊办得红红火火的,柳胜没有办法长期留在这里,他只会偶尔过来看看,当然了,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是要立刻向他汇报的。”田苗的话,对于柳胜几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反应。 之前田苗就把他们的分工,说得很清楚了,现在不过就是正式的公布出来罢了,然而第一次听到的包师傅,却是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包叔,以后还请你老人家,多多教我才是。”左天一见包师傅傻在了原地,主动过去和他搭话。 处于吃惊状态的包师傅,被左天一拉住了手,这才反应过来,为了不在田苗面前失态,忙客气的回应着。 只不过大伙儿,全都可以看得出来,包师傅对于田苗的这个决定,打心眼儿里不满意。 “东家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好好干的。”包师傅总算是整理好情绪,向田苗表示着自己的绝心。 “包师傅,我这么做是为了酒坊的将来,咱们的酒今天反应很不错,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大红起来,到时候光是酿酒这一块,就够你忙的了。 明天帐房先生就到了,你们自己熟悉熟悉,我就不过来了,若是凡事都要我亲力亲为,手底下的人不是白养了?”田苗笑着说道。 她倒是笑呵呵的,可是听到包师傅的耳朵里,却是受惊不小,本以为这个酒坊,将来就是自己说的算。 还想着有朝一日,他们可以利用这新的酿酒法子,将他们的包家酒坊重振起来的。 却是没有想到,田苗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小丫头,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只让他们包家人躲在酿酒房里,那么外面的人,谁会知道这些酒都是谁酿的? 将来就算他们离开了这里,人们认得还只是田家酒坊的招牌啊,看来田苗早就开始防备着他们了。 之前那么和善,原来都是假的吗?包师傅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动摇,他以为自己掩饰得非常好。 事实上田苗早就从他的微表情中,了解到了他的心里活动,田苗心里冷笑,以为她年纪小,就看不出来他的打算了吗? “东家说得极是。”包师傅不管心里是如何的想法,表面上却是一直没有表露出来。 该交待的事情都交待清楚之后,田苗就带着一行人回了田家大宅,左天一和包师傅说回去收拾行李,明天搬过来。 其实他也没有什么行李,就只有两套衣服而已,这么说不过就为了让包家人,可以好好的商量一下,集体消化田苗的话。 “爹,你今天是咋地了?总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呢?”包玉成等田苗他们走得,看不到影儿了,这才回过头来埋怨他爹。 “你懂个屁。”包师傅见儿子,一副愣头青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有啥事儿,咱们进屋说吧,站这儿干啥?”郑氏明白老头子的想法,只是她却有着不同的看法,正好全家都聚一块儿,把事儿说清楚。 包家人并没有去前厅,而是直接去了他们自己的小院儿,儿媳金氏正在哄五岁的包小小睡觉。 “你们咋都回来了?活都干完了?”金氏抱着刚睡着没多久的女儿,不解的问着进屋来的相公。 “你把孩子放下,爹娘有话要说。”包玉成见孩子睡了,心里放下不少,要是她不睡的话,定是要闹的。 “出啥事儿了?”金氏一边将孩子放下,一边问。 “过去不就知道了。”包玉成被爹无缘无故的吼了一嗓子,让他的心情很不好。 见他们两口子进来,包师傅这才对郑氏说。 “你要说啥,就直接说吧,酒坊里头还有一大堆的活儿呢。” “你这老头子,咋变成我有话说了呢?不是你要说啥吗?你别心眼不顺就冲我们娘几个来。”郑氏不满的说。 “娘,你这么大声干啥,一会儿把小小整醒了。”包玉儿见父母,又要吵架,忙出声劝。 “哼,我为啥心眼子不顺?这你们都不知道?”包师傅真是服了,自己的老婆孩子的,没一个长劲的。 这个家为啥败了?就是因为他们一个个的,全是混吃等死的货,就他一个动脑子,有个屁的用啊。 “爹,你有啥想法,就直接说呗,老是让我们猜,我们又不是算命先生,哪能猜得准你心里想的是啥?”包玉成真是受不了,每次都是这样,猜不对就骂人。 “一个个的全是棒槌,就没一个明白我心的,本来我想着,等咱们在这儿闯出名儿了,就把咱家的包家酒坊重建起来。 可是今天东家却说只让咱们负责酿酒,那样的话,咱们就是干一百年,人家也只是认田家酒坊,谁也不知道这酒是咱们酿出来的。”包师傅见自己不明说,他们一辈子也不会明白。 “爹,你这么想可不对啊,东家可是咱们的恩人呢,先不说别的,要不是她的话,咱玉儿到现在还想不开呢。”包玉成想不到爹,居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你的意思是说,想要一辈子给人家当下人?”包师傅没有想到,儿子会这么没出息。 “爹,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才不是啥下人呢,咱们是凭本事吃饭,这有啥不好的?”包玉儿也觉得爹说得有些重。 “老头子,你先别忙着生气,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郑氏这一次,破天荒的没有和他吵,而是心平气和的说话。 想不到这样的她,反而让包师傅消停了,看来一条路走不通时,就要试着换一条路走一下,兴许就走出了好的结果来。 “说呗,谁不让你说了。”包师傅嘟囔着。 “咱们家从几代以前,就是开酒坊的,可是咋样儿了?这么些辈儿传下来,可是有啥长劲没有? 但凡咱们有一点点的长劲,也不能这人家给挤黄了吧?先不说咱们受了难,东家帮了咱一把。 光是这酿酒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啊?要不是东家说出来,就你那脑袋想一辈子,能想出来不?”郑氏明白相公的心思,这传了几代的产业,到了他手里,却关门大吉了,总是觉得愧对祖宗。 “就是啊爹,别的我不知道,咱们东家可不是一般人呢,别看她比我小,那见识可不小。 这些天我听酒坊的工人们,说了不老少东家的事儿呢,那家伙件件都不是普通的小姑娘,能干得出来的。 你想想田家有多少产业呢,这才三年不到的功夫,之前她们家可是全村最穷的人家,当年还因为穷把闺女嫁给傻子了呢。”包玉儿对田苗,那是满满的崇拜之情。 “爹,你就别瞎想了,我觉着跟着她没错儿,咱们自己开酒坊的时候,哪有这个省心啊。”包玉成对于现在的生活,别提多满足了。 “你别说话,听你说话就来气。”包师傅见他那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头子,你也别生气,咱们就认命吧,以前我也想不通。可是现在我想得老通了,只要是家人都齐齐全全,健健康康的,这比啥都强呢。 人强命不强,你就别再瞎动心思了,东家可不是个吃糠的,要是把她给惹伤了心,可是没有咱们一点好果子吃呢。 要不是当年咱们与白公子,有那一点儿的过往,你以为咱能今天吗?来之前人家和你咋说的,你是不是全都忘了?”郑氏真怕老头子,一时猪油蒙了心,就把全家的命运都给搭上了。 “爹,我觉得娘说得对,咱们可不能让东家伤了心,要是那样的话,就算东家不赶咱走,咱也没有脸在这儿啊。”包玉儿赞同娘的想法。 “爹,娘,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一直没有说话的金氏,想了许久,觉得还是应该说出来。 “有啥不能说的,想说啥就说吧。”郑氏对这个儿媳一向是很好的。 “我觉得东家对咱们,不如前一阵子了,她应该是看出爹的想法了,之前还说让我帮着爹,一起接待个客人啥的。 这突然就改了主意,我咋想都觉得不对劲儿,爹,你别担心啊,我就是自己瞎猜的。”金氏见公爹的脸,一下子就变白了,忙把话头给打住了。 “看来她还真是看出来了。”包师傅喃喃的说,越想就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你别想太多了,就算是看出来了,也没啥的,咱们就是动动心思,也没干啥出格儿的事。 只要咱们以后好好的,要不了多久,东家的心就会放下来了。”郑氏太了解自己的相公了。 他是一个心眼特别小的人,总是想一些没用的,可到了真章的时候,就先怂了。 这么多年了,要不是他这个性子,他们包家酒坊也黄不了,只是现在说这些一点用也没有。 “唉,这事儿整得,真是闹心啊。”包师傅哪里听得进去?心思全都放在了这件事儿上了。 “爹,你就别想了,咱们还是先去干活儿吧,这后天就要开张了,不准备好可不行。”包玉儿见爹又开始,犯起老毛病来了,忙提出正事儿来。 包家人的商谈,就这样无疾而终了,对于别人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包师傅的心里却是落下一块心病来。 田苗听了柳胜的汇报之后,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来,包师傅的心眼果然如易然所说,像是针鼻儿一样。 “柳胜,包家人的动向,你要时刻掌握,他们是酒坊的根本,若是他们动了,那么酒坊根本也就动了。”田苗叮嘱道。 “主子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他们就是拍死一只苍蝇,咱们都是清清楚楚的。”柳胜对于自己的手下们,那是信心十足的,别说是他们这些寻常百姓,就算是江湖中高手们,想要察觉也是难上加难的。 “嗯,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不管有什么事儿,都不要轻举妄动,我倒是想看看,他们会不会跑偏,或许说他们能跑多远。”田苗意味深长的说。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同行的置疑 田苗对于包师傅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让他明白一些道理而已,不过从柳胜那里,让她对包家所有的成员,有了一个更加全面的了解。 “大小姐,姑爷来了,是请他去书房吗?”小梅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正在工作间里的田苗,被小梅的声音给打断了手上的动作,想了一下之后,向窗外的小梅说道。 “请他到这儿来,我有东西给他看。”田苗觉得应该让他看看,省得他这心里总是对她没信心。 小梅应了一声就向院外跑去,田苗将那些完成的作品,一件件的从柜子里取出来,有序的排放到门口的长案上。 白易然没有想到,田苗会让他到她的工作间来,之前她可是声明过的,这里是属于她的私人领地,谁也不进的。 现在让自己进去,是不是说明,在她的心里,自己属于她的私有范围内呢?想着美事儿的白易然,脚步轻快的来到工作间。 小梅将他送到门口之后,就懂事儿的离开,站到了大门之外。虽说田苗的院子里,现在有了两个小厮,和两个粗使的婆子。 但事关田苗的工作间,就只有小梅或是柳胜才能进入院子,当然了,这只是表面上的,白易然岂会因为田苗的一句话,就真的不安排暗卫来保护她? “小梅姑娘,你就这么站着?要不要我去给你搬把椅子来?”粗使婆子走过来殷勤的问。 “不用了,你去忙吧,记住以后没事儿,不要到这里来,大小姐很不喜欢有人过来打扰她。”小梅表情严肃的说。 只要不是私下与田苗在一起,小梅现在是越来越有,大户人家管事大丫头的派头了。 白易然一进门,就被眼前摆满了,各种精美玉雕、玛瑙制品的长案,给完全吸引了过去。 “咋样,还满意不啊?”田苗见他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一脸得意的站在他的身旁。 “苗儿,这些都是你什么时候雕的?”白易然实在是没有想到,每天那么忙的田苗,竟然有时间做这些? “有空的时候就弄一弄呗,快说咋样儿?”田苗笑着问。 “我宁可你没有做出这些来,不管什么时候,只有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想,我可以找出一百个手艺过硬的玉雕师傅来。 别说是一个铺子,就是十个铺子,也可以供应得过来,你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让他们按照你的要求做就行。”白易然心疼田苗的身体。 “你知道吗?这个时候,你应该说的不是这话,而是要夸奖我。”田苗被他的话,说得心里奇暖,这个男人总是这样。 他就不能正常的关注一下,她话里的重点?干嘛动不动就整这种,让她感动的事情,不知道她很容易动容吗? “我不认为,你是一个需要夸奖的人。”白易然轻笑着,点了点她的小俏鼻。 “你认为错了。”田苗真是拿他这个没啥情趣的男人,半点法子也没有。 “这个我会注意,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白易然还是很纠结她的身体,是不是能够吃得消。 他虽说不懂玉雕,但是光是想也能想出个大概来,别的先不说,谁长期低头坐在那里,身体都是会出问题的。 “你倒是可以寻一下这样的人,将来定是会用得着的。”田苗很明白,人才的重要性。 “咱们什么时候去京城?”白易然嘴里虽是在和田苗说话,但是眼睛却是盯着,手里面的玛瑙制品,每一件都十分的精美,让他产生了爱不释手之感。 “我想等他们几个上手之后,这里是咱们的大本营,一定要保证这里一切顺利。”田苗靠在案边,手指有意识无意识的,轻抚着手边的玉雕。 “那不是要很久?”白易然挑眉道。 “不会太久的,他们的能力都很强,要不了多久就会适应了,你咋对他们这么没有信心呢?”田苗轻笑,这五个人她是相当满意的。 开始的时候,她是有些不太放心,可是经过她亲自培训之后,满意度一个劲儿的上升。 “这么有信心?”白易然不以为然,他们几个自己太了解了,要说动武,那个个都是好手。 可要是做生意,那就差强人意了,习武的人大多都是性子直率的,与人交往也是直来直去的。 “试目以待吧,有没有喜欢的,我可以送给你。”田苗看他那么喜欢,大方的表示。 这些全都是她的镇店精品,那是打算不外售的,不过要是他喜欢,倒是可以随便挑选。 “哈哈,你倒是大方,要说喜欢,我还真是全都喜欢。”白易然笑着说,眼睛里满是认真。 “那就全拿走好了。”田苗知道他是故意逗她的。 “你是想让我把它们全都运到京城吧?”白易然认命的说,虽说是问句,表达的却是肯定的意思。 “果然,世上最懂我的人,就只有你了。我想让你分批运送,要让它们神不知鬼不觉的,一点点儿的进到我们的庄子里。”田苗心里清楚,黎家对她的关注度有多高。 “这有什么问题?放心吧,我会安排的。”白易然真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儿。 “你回答得有些草率呢,还是先把东西全都看完吧。”田苗笑着,拉起他的手,来到了工作间的内室。 这是她提出的想法,由江爷爷亲自操刀,为她建起来的密室,也没有看清她是怎么弄的,一面看起来很普通的博古架,立刻从中间分开,成了一个入口。 白易然对这个倒是一点儿也不惊讶,跟着她的脚步,起下十几阶的石阶之后,来到了一间石室之中。 “这就是你们两个几个月来的成果?”白易然惊呼道,他之前只知道他们在一起弄着什么,却不想会有这样的惊喜出现。 “我本来想弄一个小小,可是江爷爷却说,反正是整一把,干脆就整个大的算了。”田苗见他如此,十分的有成就感。 白易然环视着这个,比他书房还要大一点儿的石室,心中的感慨无比的巨大,没有想到江爷爷,那个出了名龟毛无比的人,为了苗儿可以做这么多。 想当初,他求老爷子,给他整个比这个小上许多的密室,不知道求了多久。 “你干啥这副表情?”田苗见白易然的表情,差点笑瘫在地上,不就是一个密室吗?至于这样吗? “唉,有些事儿,是你不知道的,这些全都出自你手?”白易然本以为刚才看到的那些,就是全部了,却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差不多上百件儿。 “大部分是的,这些全是有良雕的,我只是把他欠缺的地方,给修了修而已,你看这里上的款是有良的。”田苗拿起一个玛瑙的摆件,将底部翻过来给白易然看。 “你这个师傅还挺尽责的,我一直以为他是你放养的徒弟,想不到还真学到真本事了。”白易然的话一出口,立刻招来了田苗的怒视。 “你这是啥话?谁放养了,我可是有一套完善的方法,和你这样的粗人,根本就说不通。”田苗不满的说。 她是没有像一般的师傅那样,让徒弟每天跟着自己,可也没有像白易然说的放养啊,人家可是给他定下任务的。 只要他完成了,就会拿来给她看,或是她过去亲自指导一下什么的。这个家伙,一句话,就把她的付出,全都给磨灭了,真是过份得不要不要的。 “这可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借鉴了江爷爷的说法。”白易然很不讲义气的,把江爷爷卖出来。 “哼,你少整那没用的,要是你不认同的话,打死你也不会说的,本想送你一件的,现在收回我的话,一件也不给你。”田苗佯怒,她发现对白易然动怒,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这是什么?”白易然为了转移话题,指着旁边的一组摆件问。 “这个啊,以后你就知道了。”田苗还没有消气儿呢,哪会好心的给他解释?那可是她要等开张的时候,留着当噱头的。 他们两人从工作间出来后,就直接去了酒坊,明天就要开张了,要做的准备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 “东家来了?这大热的天儿,快喝点凉茶。”郑氏见田苗他们来了,忙热情的迎了上来。 “这棚子都搭好了,你们手脚还挺快的。”田苗满意的说。 “人多就是好办事儿,一会儿的功夫,就整起来了,明天大伙坐在这棚子里吃席,日头再毒也不怕地。”郑氏笑着说。 “我去里面看看,你歇会儿吧。”白易然说着,就向酒坊里面走去。 “包婶儿,这两天累坏了吧?”田苗对于郑氏的印象一向好得很,再加上柳胜说的事儿,看着更顺眼了。 “累是累了些,可是心里头敞亮啊,说实在的,这些年来,就到了这里来了之后,我才算是睡上安稳觉了。”郑氏一直过着累心的生活,对于现状十分的满足,所以她也十分珍惜,做事都加着小心,就怕哪天过不上样的生活了。 “包婶儿,咱们接触的日子少,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我这个人很重情义,只要是对我有情有义的,那我定是会加倍相还。 咱们村里的人,都知道我性子直,眼里容不下砂子,用好听的话说呢,就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可要是说不好听的,就是个小心眼,记仇儿的,哈哈……”田苗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 “东家的事儿,咱们可是听说了不少呢,这酒坊里的工人们,谁不竖大拇哥儿? 咱们家人以后就跟着东家了,这天底下可是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东家了。”郑氏真诚的说着,她说的是真心话。 “咱们以后共同努力吧,这个酒坊名义上是我的,可实际上是大伙儿的,只有它好了,咱们才会好,要是它不好了,那咱们谁也好不了。”田苗说完,就拿起茶杯喝起了凉茶。 郑氏也是个有眼力价儿的,看到她的样子,就明白人家是不想再聊了,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大小姐,我回来了,这天可是真热啊。”小梅从外面跑了进来,一头的汗,田苗亲自给她倒了一杯凉茶,来帮她消消暑气。 小梅也不与她客气,接过来一口气就全喝进了肚子里,然后又自己倒了两杯之后,这才算是活了过来。 “你急什么,小心呛到了。”田苗真是服了,这丫头咋越来越没有闺女样儿了? “大小姐,你是不知道,这酿酒房里头,有多闷热啊,真是快要了我的命了。”小梅打算这辈子,都不再进去了。 “谁让你好信儿了,不让你去,非得进去看。”田苗才不会同情她。 “人家不是帮你看着点儿他们嘛。”小梅嘻皮笑脸的说。 “那你看出啥来了?”田苗没好气儿的问,自己八卦,还偏要赖到自己的身上。 “我发现柳胜是个人物,平时不咋吱声儿,可是说出来话,都挺有分量的,包师傅和他们四个,好像都挺怕他的。”小梅说起柳胜来,那脸上的表情,都快滴出水儿来了。 “他要是不优秀,我会让他当总管吗?你当啥人都能当总管呢?”田苗倒是在心里,想着别的事儿,只是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她好好的观望观望。 “那也是呢,大小姐,你是啥时候发现他是个人才的啊?”小梅对于柳胜的身份,心里有着一些猜测。 “有些事儿,我就算是说了,你也不会懂的。”田苗可没有办法,向小梅说明,她对于柳胜的了解,除了白易然的介绍之外,剩下的全是通过观察、分析而来的。 “大小姐,你说咱们都一样的脑袋,为啥你的就那么好使呢?”小梅是真的想不通。 田苗笑而不语,她可不是与别人不一样嘛,只是这个不同,她却是没有办法向人说明的,就让它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吧。 今天是田家酒坊开张的吉日,本来那些个因为田苗与张家小姐的关系,碍于情面才去参加小宝的百日宴。 可是到了今天,却是大伙儿自愿前来,更有那些个爱酒人士,早早就过来占位子,所以还没有到吉时,酒坊院子里的遮阳棚下,早就座无虚席满满的来客。 “大小姐,你看,好家伙,是不是整个桥头镇上,差不多点儿的人都来了?”小梅看着那人满为患的棚子,开着玩笑。 “咱们还怕人多吗?越多越好。”柳胜见田苗不说话,便好心的接下话茬儿。 “东家,吉时到了,请到门口去吧。”包玉儿过来说。 田苗一行人,缓步向大门口走去,棚子里的人们,见状都兴奋了起来。他们知道,这就表示着,仪式就要开始了,那想了几天的美酒,就要喝到酒虫上涌的肚子里头了。 在请来的先生指挥下,田苗完成了一系列的仪式,随着震耳的鞭炮声,田家酒坊就算是正式开业了。 在包家等一众人,簇拥着来到了棚里,田苗站在事先准备好的木台子上,众人见状,立刻自觉的安静下来,等着田东家讲话。 田苗见大伙自动安静下来,心里倒是有些意外,看来大伙儿对于她家酒坊的酒,还是很期待的呢。 “各位乡亲,今天是我们田家酒坊开张大吉的日子,做为东家的我,只能备下薄酒淡菜,以回报大伙儿的厚爱。 下面就请我们酒坊的大管柜,左天一左掌柜,以后酒坊的事情,就由他全权负责。”田苗说着,就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左天一并不像田苗那样,是顺着台阶上去的,而是足下轻轻一点,直接飞身稳稳的落到了田苗的身旁,就好像他一直都站在那里一样。 这一手可是把在场的人们,全都给震住了,田苗和左天一对视一眼,嘴角全都现出一丝的笑意来。 左天一这么做自然是田苗的意思,她怕人们见他年纪轻,而不把他放在眼里,所以就让他露出这么一小手。 “各位,我是田家酒坊的掌柜,以后还请大伙多多提携,别的咱不敢说,可咱酒坊出品的酒,那定是绝好的。 在开席之前,有几句话,我要事先说明,因为咱田家酒坊开张大吉,所以三天内来卖酒的所有客人,都可以享受特别的优惠。 只要你来卖酒,不管是一斤,还是百斤,都可以多送你购买量的二成,也就是说,你花一斤的价钱,得到的却是一斤二两的酒。”左天一人长得精神,声音却是略低的男中音。 此番正色讲话,那更是给人一种,十分庄重之感。 “请大家稍安勿燥,一会儿咱们会在外面的树荫下,设上桌案,只要交上定银,咱们就会按要求将酒全部或是部分送到贵府之上。 等贵府确认了酒的品质之后,再将余银全部付清,当然了,这只是针对那些购卖大的客人。 要是您买一斤二斤的,咱们可是送不了的,这来来回回,还不够麻烦的呢。还有就是开铺子的客人,只要您在咱酒坊交下一定的保证银子,那咱们就可以按要求,给您的铺子送酒。 每十天或是一个月结一次酒银,这样一来,贵铺子就是可以把用来上酒的银子,拿来干别的,我想这个法子,全天下也只有咱们酒坊会真的执行吧。”左天一把这些说出来之后,那些个开饭馆、杂货铺子的人,心思立刻就转了起来。 可是那些开酒坊的人,脸色却是不好了,要不是听说了田家酒坊的酒,多么的了不得,就是八抬大轿也请不来他们。 现在酒还没有尝到,却是生了一肚子的气,这算啥?几百年来,谁家也没有这样的规矩啊?这不是跑来搅行呢吗? “我说左掌柜的,你们这酒是不是差得卖不出去啊?要不咋使这招儿呢?”一个性子急的酒坊掌柜,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左天一和田苗之前,早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以说他们可是做足了准备的,只见左天一不慌不忙的说道。 “苗掌柜,你的性子,果然与传闻相符,这酒好与不好,可不是你我二人,用嘴巴说出来的。 而是由这天下爱酒之人,一家一家品出来的,所以这个问题,还是等一会儿,你亲自尝过了之后,再由你自己来回答吧。”左天一的作派,云淡风轻。 从表情上来说,面红耳赤的苗掌柜,就落了下成。再加上刚才左天一,露了那么一小手儿,人们看他的眼神中,添加上了一套神秘的面纱。 “希望不要太难以下咽,若是酒不好,可别怪我不给面子。”苗掌柜没有想到,会碰上个软钉子,心里的气愤更加强烈,却也没有办法发泄出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三叔的病 田苗早在开酒坊之前,就预料到了会有同行跳出来,只是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么沉不住气,不过也是好事儿,正好可以让左天一锻炼一下。 “苗掌柜尽可放心,咱们田家酒坊,讲的就是诚信,靠得就是大伙的口碑,若是苗掌柜喝了之后,能说出咱们的酒哪里不好。 咱们不但不生气,还会给你适当的奖励,各位乡亲如果谁能说出合理的缺点,咱们一率有奖的。”左天一的话一出口,让在场看热闹的人们,立刻就兴奋起来。 田苗对于他的表现十分的满意,一旁的包师傅,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表情还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 “左掌柜,咱们要是说出好来,有没有奖啊?”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哈哈,这位仁兄,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说好是不给奖的,因为咱们的酒那可是极品。 要是说好的人,全都给奖的话,那咱们酒坊可是给不起啊,再说了,咱也不想让有的人,出去说咱们的酒是靠出卖人,才得来的好评。”左天一笑着向大伙儿解释。 没过一会儿,开张宴就正式开始了,酒坊的工人们,全都穿着统一的服饰,将一盘盘以山货为主料的下酒菜,依次摆放在酒席之上。 众人看到那些菜品,一下子又开始沸腾起来,其中大部分是参加过,小宝百日宴的。 却也说不出来个子午寅卯来,因为那天和今天的主料是一样的,但是做法却是完全不同。 “这是咱们田家特别为各位,精心准备的下酒菜,一会儿我们会分别给大伙上来,三种咱们酒坊的特酿。 事先说明啊,咱们可不是小气,而是这酒的劲儿是极大的,所以每个人最多只能喝半斤。”左天一向大家说明。 “还特别准备的?这不就是山野菜吗?全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我看这田家酒坊也没把咱们当回事儿啊。”一个老者冷冷的说。 他的话一出口,众人也都觉得有道理,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田苗见此刚要开口,却见左天一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全是自信。 “哈哈,朱掌柜还真爱说笑,谁就这山野菜是上不了台面的?这可是正经的山珍呢。 之所以会在这样的场合,拿出来给大伙品尝,正是因为对于大家的重视之情,咱们田家可是只在贵客登门时,才会以山珍宴招待大家。 这里的每一道菜,可是都有讲头的,只是今天的主角是酒,咱也不好多说菜的事儿,等过一阵子,咱家的养生斋开张之后,自然有专人为大家解惑。”左天一说着,就打了一个声音不大不小,可以让在场的人全都听到,却也不会被吓的响指。 刚才上菜的工人们,一个个的手上都拿着托盘儿,而托盘里放着的就是一个个,水滴造型的精白瓷瓶,瓶口处有一个沿伸的瓶嘴。 可以将里面的酒水,倒入杯中,更可以就着瓶嘴,直接豪爽的饮用,别管酒的味道如何,单这个瓶子,就吸引了众人眼球。 “这是咱们酒坊目前来说,对外出售的酒品中,纯度最高的合田酿,这种酒与现在世面上的酒,最大的不同就是,咱们的酒有度数之分。 目前世面上的酒,大多以酒劲绵长而著称,然而咱们的合田酿,却是以烈为主,回甘味长,唇齿留香。 大伙可能注意到了,每人的面前,都有三个酒瓶,瓶身上的标贴上画着不同的圆点。 像这个由五个圆点组成一个梅花的图案,就是代表着,这个酒是五十度的高度酒。 而这一个是由四个圆点组成的十字图案,就是代表着,此酒是四十度。 这最后的一瓶,上面是四个圆点及一个半圆点组成的,旭日初升的图案,代表着此酒为四十五度。 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方便,那些不识字的爱酒人士,只要看上一眼,就可以知晓这酒的度数。”左天一终于说到了今天的重点。 “敢问,你这酒的度数,是如何定下来的?”苗掌柜十分不屑的问,他本是想喝上一口尝尝,但见大伙都没有动,也不好自己先动。 “说到这个,咱们还真是惭愧,这个是咱酒坊的密秘,不能随意向外透露。不过我可以明确的说明,咱们桥头镇上最烈的状元红,按咱们酒坊的规矩来定的话,应该是三十五度左右。 朱掌柜莫气,在下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不敬之意,若是大家不信,尽可自己品尝看看。”左天一的话音刚落,一脸怒容的朱掌柜,就示意随从,将那四十度的酒瓶启封。 其他人见他们的动作,也都按耐不住,纷纷动起手来,一时之间,整个棚子里面,传来浓郁扑鼻的酒香。 片刻之后,众人的表情,就变得精彩纷呈,开饭馆及那些好酒之人,脸上满是惊喜。 而那些同是开酒坊的人们,表情就要丰富得多了,有不信的,有惊讶的,有惭愧的。 然而最多的却是愤怒,虽说他们把这一表情,隐藏得很好,却并没有逃过田苗的眼睛。 “大小姐,你看还行吗?”左天一早在他们打开酒瓶时,就来到了田苗她们这一桌。 “不错,只是今后,你们要多加小心了,我看他们可不是会老实呆着的主儿。”田苗笑着说。 “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大餐,要是不来的话,岂不是可惜了我的一份心意?”左天一还真就不在乎,他们几家的底细,他可是亲自查得清楚,那些个明面上,暗地里的事儿,不说全知道,却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你有干劲儿是好的,可是记住一点,不要轻视任何人,哪怕是蝼蚁,也有翻天的时候。”田苗不得不泼些冷水,毕竟他还太年轻。 “大小姐,你就放心吧,有柳总管呢,他是不会让我得意忘形的。”左天一明白田苗话里的意思。 “你知道就好。”柳胜冷冷接口,他本就不太喜欢说话,在他们四个臭小子面前,那更是惜言如金了。 “东家,咱们啥时候开始啊?”包师傅可是没有闲心吃东西,他关心的是销量,只有酒坊的酒大卖,才能在田苗的面前体现他的重要性。 “不急,时候到了,自然有人主动上门。”田苗可是请江爷爷亲自试过的,这些酒的质量,那可是杠杠的,她就不信了,这么好的东西会卖不出去?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如田苗所料一般,品尝过之后,就有人主动过来,找左天一谈生意。 左天一自然是热情的将人带到前厅,谈生意当然要到专门的地方,哪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有一就二,这有了二嘛,还愁三四五吗?很快的前厅的门口,就排满了人。有开饭馆大量进酒的,也有好酒之人,打算买来自己喝的。 包师傅见状,忙招呼工人,将事先准备好的酒,从酒窖中运出一些,摆放到前厅门前的院子里。 客人在里面与左天一谈好之后,或是交定银,或是交全款,帐房先生会根据他们的要求,给他们出具出货单。 包师傅一家人,就将出货单回收,并按照要求,将酒或是付给客人,或是定下送货上门的时辰等。 “大小姐,你这招儿,还真是好使,这么多的人,一点也没乱呼。我还担心呢,这么多的人,要是闹起来可咋整,咱那一坛坛的酒,可是金贵东西呢。”小梅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家大小姐的脑瓜子了。 “在这种时候,你应该多听多看,将来也许会有机会用得到呢。”田苗笑着说,她当然知道不会混乱。 “啊?是。”小梅知道,田苗虽说在笑,但是她要表达的却是严肃的内容,说来说去,就是让她多学着点儿的意思。 田苗见小梅立刻一脸严肃,认真的看着现场的情景,嘴角现出笑意来,这个小梅,真是越来能明白她的心思了。 “大小姐,老夫人请你回去。”冬子跑得满头大汗。 “出什么事儿吗?”小梅一听,忙关切的问着弟弟。 “我也不知道,柳大嫂没说什么事儿,只是让我快点过来请大小姐回去。”冬子气喘吁吁的说。 “柳胜,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回去看看。”田苗知道齐氏是个稳妥的,她这么急的找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田苗来以酒坊的门口,见自己的马车正停在那里,回头看了一脸汗的冬子一眼之后,这才上了马车,一路向山下村子里的家而去。 “唉呀,苗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你就再也看不到奶奶了。”付氏不等田苗看清屋里的情况,就一下子扑到了她的怀里。 齐氏和小梅忙把付氏扶到炕上,田苗这才有机会看清屋里的情况,想不到会看到久不见面的三叔,这还真是稀客呢。 “三叔回来了?奶,这可是好事儿啊,我这就去厨房,让他们好好备上一桌酒菜,今天还真是个吉日呢。”田苗说着,就要转身往外走,却是被付氏一把给拉住。 “你别走,现在可不是吃饭的时候,你三叔他遇到难了,咱们帮他啊。”付氏焦急的样子,一下子就刺痛了田苗的心,当初娘难产的时候,可没她这么痛心疾首的。 “我三叔遇到难?我看着挺好的啊?”田苗眉头微皱,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吧,若是真有什么事儿的话,柳胜不会不说的。 “你三叔他病了,是那样的病,这事儿你可得管啊。”付氏语焉不详的说。 “哪样的病啊?我看三叔气血挺好的啊。”田苗被付氏说得满头的雾水。 “就是那种男人病,唉呀,我和你一个小孩儿,也说不清楚。”付氏急得满头大汗,说来说去也没有办法说得清楚。 “娘,你和她一个小孩儿说啥?”三叔田有宝十分不满的说,他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哪会回来? 现在想到,要求自己最看不上的田苗,这心里就呕得不行。以前他在田家,那可是最宝贝的存在,不管是爹娘,还是大哥二哥,谁不把他当回事儿?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田苗这个啥也不是的小丫头,就一步步的爬到了他的头上,更可恨的是爹娘,居然老糊涂了,让她一个丫头当家做主。 既然他们这么不仁,就别怪他不义,拿着银子离开这里,就当自己没有亲人,这两年来就只和大姐来往。 可是谁想到,他年轻轻的,却得了那样的病,赵氏苦劝了一个多月,他才硬得头皮一个人回到田家来。 “奶,你不把话说清楚,让我咋整?再说了,我又不会医术,病了找我也没用啊。”田苗真是服了,她是多啦a梦啊?口袋里啥都有。 “你这孩子急啥?这不是喜子嘛,他不给你三叔看,我这才急着找你回家,就是为了让你好好说说喜子,咋说这医馆也是咱家开的,他也太不把咱们田家放在眼里了。”付氏真是气得不行,刚才她们母子两个,可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奶,这医馆是咱们开的,可是人家都是奔着喜子来的,再说朵儿跟着人家学艺,人可是一文都没有要过的。 这话可不能出去说,喜子的性子,你也知道,要是把他给惹急了,咱家的医馆就等着关门吧。 要是他起了坏心,故意治死两个,然后离开合田,到时候背黑锅的可是咱们田家。”田苗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些,就是为了震住付氏。 本来这两年她的性子收敛了不少,再加上有齐氏在一旁帮衬着,可以说越来越有大家太太的样子了,可是一遇到三叔的事儿,她就立刻回了原形。 “啊?那可咋整啊?”付氏可是真的愁死了。 老儿子一定是因为,这两年在外面,活得不容易,才会让他的身子出问题。要是这病治不好的话,那可是要出大事儿的,赵氏本来就是个要强的,若是…… 唉,真是愁死人了,付氏的头都快要爆炸了,却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我先去医馆一趟,听听喜子咋说吧,他性子是不太好,但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田苗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她实在是不喜欢三叔,他是有求她的好吧?左一眼右一眼的用眼睛剜她,当她是瞎的吗?自己可是比一般的人,眼神好上百倍的。 心情郁闷的田苗,来到医馆的时候,发现朵儿正在发呆,喜子却不知踪影。 “朵儿,你想啥事儿呢?”田苗走过去,轻声的说。 “啊?啊……大姐?”朵儿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大姐,给吓了一跳。 “你想什么呢?”田苗叹了口气,再一次问。 “刚才奶和三叔来了,让喜子给三叔看病,却说啥也不让我进,还让我把医馆的门关上,让我在门口看着。 可是才一会儿,他们就怒气冲冲的走了,喜子也是一脸的铁青,话也不说一句,就快速的跑了。”田朵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到什么思路来。 “你不用担心,我想他可能是回家去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田苗轻叹了口气,认命的向白易然家走去。 今天可是酒坊开张的大日子,她这个酒坊的东家,却在这儿和人家玩捉迷藏? “大小姐,咱们去姑爷家吗?那要不要坐马车?”小梅见田苗脸色不好,以为她是累了。 “不用了,咱们回家,这事儿让下面的人去就行了,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田苗出了医馆之后,就改了主意,家里养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还要亲自来回跑? 田苗回到家里之后,就吩咐管家派人去问白易然,事情是个什么情况,然后就进了自己的工作间,并下令任何人不许打扰。 每当有空,或是心情很好,甚到是很差时,田苗都喜欢呆在工作间里,看着石料在自己的雕刀下,变成了一件件精美的工艺品,心境就会变得平和。 忘却了世间的一切,就好像那些喜欢冥想的人一样,通过冥想来净化心灵,而她却是通过雕玉。 田苗手上正在雕着的,是一只精美的白玉酒杯,她打算要雕出一套,透光度虽说不及玻璃,但也算是这个时代里,透光度最好的。 看起来好像是很简单的事情,但事实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要想让白玉达到透光的效果,又不会因为杯壁太薄,而失去实用价值,这个度可是十分考验匠人的技术的。 就算是田苗这样的玉雕天才,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成功的雕出一枚来,之前的那十几个,全都是失败品,被她丢进了专门装废料的木桶里。 她打算等以后,自己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之后,她就将这些大碎玉,全都研磨成玉粉,看看能不能做出什么来,只是现在她还没有具体的想法,只是觉得就这样丢了挺可怜的。 她的要求也不是很高的,只要是可以清楚的看到,杯里酒的颜色,等她的养生斋一开张,酒坊里的那些蓝莓酒、野葡萄酒、五味子酒、刺五加酒。 还有顺子根据她的方法,而在鹿场的地下库里,秘密制作的鹿茸酒、鹿血酒、鹿鞭酒等。 这些酒的特别就是分别拥有不同的颜色,若是用普通的瓷杯盛装的话,那就浪费了这些美丽的酒色。 “大小姐,姑爷来了,现在在书房。”小梅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声音不大不小,但可以听得出来,语气里有着些许的紧张。 大小姐刚才可是特别交待过,任何人不许打扰,可是她看姑爷的脸色不太好,这才过来通报的。 “我知道了,让他稍等一会儿。”田苗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这一次应该是成功了,还只差一点点,就能完成了。 白易然这一等,就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小梅见他不着急,也就没有再去催促,要是因为自己催而让大小姐不高兴的话,可是没有自己好果子吃。 “等急了吗?”田苗一脸笑意的问。 “不急,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成了?”白易然并不知道,她在雕什么,但是一连几次,她从工作间出来,脸上都是臭臭的。 所以他一下子就猜到,这小丫头是遇到难题了,今天见她神清气爽的,就知道定是把难题给解决掉了。 “嗯,算是有个好的开始,现在就吃成了,还为时过早。”田苗开心的说,今天的这一只很成功,可是她需要的却还有许多只。 “要是感觉累的话,就先不要做,等找到合适的人选,让他们按你的意思做就行了。”白易然心疼的说。 “哪有你说得那么累?这是我的兴趣,就算是累一些,心里也敞亮得很,啥也不懂。”田苗皱着鼻子,不屑的说,可看在白易然的眼里,却是那么可爱。 第一百五十六章 田苗的处理方案 白易然实在是拿田苗一点法子也没有,她看起来很随和,其实却是个十分倔强的人,只要是她认准的事儿,就算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你开心就好。”白易然宠溺的说。 “喜子回去说什么了?别和我说,你来和这事儿没关系。”田苗发现这个男人,是越来越会玩情调了,动不动就用那样深情的眼神,说着让她心里暖暖的话。 “你三叔的病,不是一般的病症。”白易然不自然的,用手指爬了爬头发,这种事让他一个大男人,如何向她说明? “唉呀,倒底是什么病啊?你能不能快点说?”田苗真是急死了,这人什么时候,也学会吊她胃口了?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这实在难以启齿啊。”白易然真是愁得不行。 “他是不是命根子出毛病了?”田苗猜测道。 白易然被她话,惊得差点把眼珠子弹出来,田苗见他一副见鬼的表情,取笑他道。 “我知道我很美,可你也不用惊为天人啊,那么激动干啥,镇静点镇静点儿。”田苗边说,还边摆手,完全不理会白易然的反应。 “你……你……”白易然没有想到田苗,居然可以大方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完全无法正常开口。 “咋地?我变猪了?干啥这么夸张?再这样可就假了啊。”田苗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那么一点点的惊世赅俗,但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强烈吧。 白易然真是又惊又气,但见她那双纯净的眼睛,一肚子的火硬是没地方发出来,再听她调侃自己的话,让他顿觉秀才遇到兵。 “唉,你呀,以后这话可不能再说了,我倒是没什么,别人听了会吓死的。”轻叹了口气之后,白易然无奈的说。 “你还没事儿呢?我看你都快吓死过去了,真是有够夸张的。这种话当然只能和你说,我又不是傻子,能跑出去说这个吗?”田苗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儿,他当自己是三岁小娃娃呢?这要是出去说,要不了明天,全镇都得知道。 到时候还定传成什么可怕的样子,她又不是想当臭名远扬的人,干啥自己跑去找不自在? “我只是一时没有防备。”白易然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不要有顾虑,把我三叔的情况,说得明明白白的,只有这样,我才会做出正确的反应来啊。”田苗真是服了这些古人的思想,就不能科学一些吗? “他得的是花柳之症,喜子说这种人就是自寻死路,他是不会动手医治的。”白易然见她落落大方的,自己也就不再扭捏,直白的话事实说了出来。 “咋?”这回换成田苗大吃一惊了,她还以为是阳痿一类的病,没有想到却是这种病。 “这么激动干什么?镇静点儿。”白易然拿她的话来对付她。 “喜子很肯定吗?”田苗还是不敢相信。 “当然,他是谁?会弄错吗?”白易然挑眉道。 白易然哪有可能把话得太透,喜子说田有宝的下体全都起泡了,不但可以确定,而且还是十分严重的情况呢。 只是这些话,就是打死他,也不会说给田苗听。 “这下子麻烦了,我奶知道真相吗?”田苗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当然知道啊,她当时也在场。”白易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田苗这才想通,付氏为什么会那么着急的,把自己从酒坊开张现场给叫回来,她定是为了不让家里其他人知道吧。 看来在付氏的心里,这个老儿子的地位,可不是一般的高呢,只是三叔是咋得上这么可怕的病呢? “怎么了?”白易然发现她的表情不太对劲儿,忙轻声问。 “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田苗真的很无奈,这种事情,她要如何处理呢? 吃过了晚饭之后,田苗把家人们,全都聚到了正厅,就连李氏也被钱氏推了出来,付氏见她这样,心里十分的不悦。 “苗儿,你这是要干啥?”付氏冷冷的问。 “奶,这件事儿可是大事儿,等我把话说完,你再生气也不迟。”田苗实在是理解不了,为什么付氏不去生惹事人的气,反而对她这个解决问题的人发火? “你消停一会儿,让苗儿把话说完。”田占财他们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但是中午的时候,田苗离席回家,他们都是知道的。 “苗儿,现在人都齐了,你要说什么就说吧。”田有金开口道,虽说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但也猜得出来,定是与老三有关。 “哼,你不就是想把我的丑事说出来吗?要说就说吧,我还怕了不成,这年头有哪个男人不去花街柳巷的?”田有宝不屑的说,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有多么的严重。 只以为田苗是为了让他丢脸,特意在全家人的面前,把他的事儿给抖出来,却不知道田苗这么做是为了他好。 “三叔,我希望你能安静的等我说完,因为过一会儿之后,你就会明白我的用意了。”田苗真是懒得理他,但是他这病有传染性。 在原则上说这种病是会通过,那些十分亲密的动作,才会传染给他人。但是在田家却还保持着,许多过去的习惯,他们有时候会拿别人水杯喝水等。 还有最重要的是,除了她们四姐妹之外,其他人都是共用那个超大的浴桶,当初田苗提出过一人一个的,结果被付氏说浪费,所以就没有实行。 这些都隐患,田苗这么急着把大家聚起来,也是为了让大家早点明白,这个病的严重性。 “哼,那你倒是说说看。”田有宝不以为意的说。 “爷,我本不想说的,可是这种事,不说的话,后果会更严重,所以我才会急着把大家聚到一起来。 我三叔得的病是花柳之症……”田苗刚说到这里,整个正厅就大乱起来。 “田苗,你他娘的胡说啥呢?”田有宝怒道,他的那里是有点难受,可说什么花柳病,也太过份了。 “啥病?”田占财也惊得从炕上站起来。 田有金和李氏也是惊得哑然失色,付氏更是一下子瘫软到了炕上,头也不小心的撞到了炕桌上,当时就起了个大包。 “三叔,你最好是注意一下你的言行,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田苗冷冷的说,刚才田有宝一下子冲过来,把没有防备的小梅拉到一旁,照着田苗的脸就扇了过来。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不但没有如愿的打到她,手腕还被田苗给攥住了。 “你们下去吧,把门关上,不许任何人进来。”田苗将他的手臂一甩,向冲进来的小厮们吩咐道。 他们本是守在门口的,听到了声音过来一看,发现居然有人想要打大小姐,这可是大事儿呢,哪能装成没看见,自然是冲进来保护。 因为田有宝多年不回来,家里的下人们,几乎没有人认识他。 “苗儿,你说的是真的吗?”田有金这才回过神儿来,语气颤抖的说。 “三叔,你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吗?喜子没说吗?”田苗这才发现三叔的反应不太对。 “他就说这病他不治,然后就把我们赶出来了,啥也没说。”田有宝现在也是蒙圈了,刚才的怒火也被田苗的气势给震没了。 “刚才易然来过了,是他亲口说的。”田苗并没有直接回答田有金的话,但是这一句话出口之后,所以的人全都信了,白易然是不会用这种事来乱说的人。 “我的娘啊,这可咋办啊,咋就得了这样的病啊。”付氏也顾不上自己头上的包,拍着大腿哭天喊地起来。 “别嚎了,这病是咋得的,你不知道?还不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这还没咋地呢,就装起大老爷了。”田占财并不是小孩子,对于花柳病可是听说了不少。 田苗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田有宝和付氏一样,全都瘫软得像是一摊泥般。 “三叔,这个病是会过人的,所以你要单独住到后院儿去,可是你想回家的话,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还有就是我三婶儿,她可能也被传上了,所以最好是让她也看看大夫,现在我还没有见到喜子的面,但听易然的意思,他是打死不会给你治的。 所以我认为最好的法子,就是在你们那里找大夫治,咱们桥头镇上,除了喜子还真就没有像样的大夫了。”田苗不是见死不救,而是无能为力。 喜子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他的性子是有一点点的怪异,但是对待病人还是很有责任心的。 这一次他的反应这么大,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要不白易然也不会特意跑来,向她说明情况。 她想喜子躲着她,也是不想让她开口吧?既然是这样,她又何必强人所难? “你的意思是说,要让我回去,自生自灭,就这么不管了是吗?”田有宝坐在地上,咬着牙说。 “三叔,你这话说得可不对,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我也没有办法管啊,这种病是咋得的,大伙儿心里都有数儿。 就算皇上得了,都没法治的病,咱们谁有法子?爷、奶,你们的孙女是人,不是神,这事儿是真的管不了。 喜子为啥不治?那是因为他治不了,但凡有一点招儿,他也不会这样,当初我娘那么危险,他都没有放着不管,咱就是再咋求,他也成不了神仙啊。”田苗的话,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雪球,一个子从高处落下,把众人砸得昏头胀脑之后,直接把他们冻在了雪里。 “老头子啊,你快想想招儿啊,咱可不能眼看着老三就这么死了啊。”付氏哭得快要死过去一般,田占财也是满脸的愁容。 只是这病就像苗儿说的一样,别说是老三得了,就算是皇上得了,也是等死的命,他一个平头百姓,能有啥招儿? “爷,奶,三叔的病可是过人的,不是我不尽人情,而是我不能眼看着,咱家再有谁被过了这种病。 所以我打算送他回去,并派人照顾他们,这也是我这个当侄女儿的,唯一能做的事情了。”田苗看到了田有宝的恨意,她为了不节外生枝,打算把他送回去,并严加看管。 “娘,你看见没?她这是要让我回家去等死啊,她多恨的心啊。”田有宝一听回家去,立刻就哭嚎了起来。 田苗并没有和他一般见识,而是转身走了出去,不管他们的反应如何,她都会把田有宝给强行送走,如果付氏不舍,她倒是可以成全了她的意愿,让她也跟着去就好了。 “大小姐,马车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动身。”柳管家走上前来。 “嗯,知道了。”田苗点头。 “大小姐,刚才我……”小梅一心的自责,虽说田苗并没有让田有宝打到,可是做为她的贴身丫头,还是有失职之嫌。 “小梅,我知道你会些拳脚,但是今天的事情,却不是你能出头的。他在辈份上是我的叔,就算是他打到了我,也不算是多理亏的事儿。 可若是他被你打了,那么事情就完全变了性质,以下犯上,纵奴行凶,哪一个都是大不敬的,到时候我的名声,就更是无人能及了。”田苗把小苗的话给打断了,她明白小梅在纠结着什么,但是这些话却是一定要让她明白的。 将来自己会把事情,全都交到下面的人手上,若是连这些都想不到,只是凭着一股子冲劲儿,相信要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尝到自己酿的苦果。 “大小姐,我明白了,以后一定会长点心的。”小梅本就是个通透的,现在听了田苗的话,心里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她在心里暗下决心,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就算自己不能动手,可也不能让人再一次推开。 要想伤到大小姐,那就踩着她过去,不能打回去,那替大小姐挨打,总是没错儿的吧。 田苗看了眼小梅,那一副紧握粉拳,一脸坚定的表情。轻叹了口气,看来这个丫头,又在那里暗下什么决心呢,希望不是什么奇怪的想法才好。 自己实在是不想再有什么事端,这一年来,家里的事情就没有断过,害得她京城计划,一推再推不能如期进行。 “大小姐,我回来了。”柳胜把酒坊的事情忙完了,立刻就回到了田家。 “你回来的正好,我找你有事儿,咱们去那边说吧。”田苗指着不远处的大树说道。 柳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见好多人都聚在这里,表情还都十分的严肃,心中自然是猜到,此次的事件定是不小的。 “大小姐,出了什么事儿吗?”柳胜不确定的问。 “负责看着我三叔的人,有没有上报一些特别的事情?”田苗不答反问。 “呃?主子说的是三老爷,养了一个外室的事儿吗?”柳胜试探的问。 “这事儿你知道?”田苗又问。 “上个月知道的,当时我想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就没有和主子说,属下是不是疏忽了?”柳胜有些惶恐。 “这事儿照理说不算什么大事儿,你不上报给我也是正常的,只是你对那个女人的底细,可有查实过?”田苗并不是问责,只是在教柳胜,让他知道以后要如何办事情,才会做到不出现纰漏。 “属下是有查过,那个女人三岁的时候,就被家人卖到了烟花之地,身份上并没有什么不妥。 因为属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没有再深查下去,这次是属下大意,请主子责罚。”柳胜说着,就单膝跪地,一副请罚的样子。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记住你是我身边的总管,可以说是所有下人的头儿,就算是柳管家,也是在你之下的。 别说你没有错,哪怕是犯了错,我也不会在他们面前,让你失了颜面,自然背地里罚你。 记得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事情都没有弄清楚,就忙着认错?请罪是什么值得歌功颂德的事吗?”田苗真是服了,柳胜哪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 她需要他再霸气一些,而不是永远的忠心侍卫样,她的总管将来就是她的代言人,那气度、做派都是要过人才行。 “属下谨记。”柳胜忙起身,静立一旁,等着田苗把事情挑明。 “我三叔得了花柳病,一会儿我会让人把他送回去,你通知那边一声,让他们对他严加监管,不能让他出城半步。 还有他的消息,只能传到我这里,要让他除了我之外,没有办法与任何联系,这个能做到吗?”田苗严肃的说。 “属下一定不会再出差错。”柳胜就算是多么的训练有素,听到花柳病,也是心中一寒,他可是亲眼见过发病的惨状。 “记得,以后凡是与咱们家搭上关系的人,无论是谁,都要把他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我想那个女人,之前应该就是有病在身的,不然的话,我三叔也不会被染上。这事儿我不是想怪你,而是想让你明白,不管那个人有多么不起眼,却可能有着咱们想像不到的作用。”田苗说完,也不等柳胜回话,就直接向正厅走去。 付氏和田有宝抱头痛哭,其他人也是双眼红肿,田苗看到这样的场面,心里也是酸酸的,但有事儿还真就不是心软就可以的。 “我娘累了,送她回去休息。”田苗头也回的走向付氏他们。 “奶,三叔的病过人,你这样抱着他,可是很危险的,要是你也得了这病,那传出去的话,可就……”田苗故意没有把话说完,给了付氏无限的想像空间。 付氏一听田苗的话,立刻像是被烫到了一般,一把推开刚才还紧抱着的儿子,立刻向后退了好远。 正在娘怀里哭诉,自己多么的想念爹娘,被自己的话感动不已的田有宝,被付氏这突然的举动,给惊得愣怔在当场。 付氏退后之后,看到儿子那吃惊的表情,感觉到自己这动作,好像是伤到了他,于是忙开口解释。 “儿啊,你别多心,娘不是嫌弃你,只是这病,它要是传到了娘的身上,那娘这张脸就彻底丢尽了,将来死了也没法去见祖宗啊。”付氏希望儿子,可以理解自己的心情。 可惜她那个极为自私的宝贝儿子,是不会理解她的,只是更加的痛恨她的行为。 “奶,天色不早了,就让三叔上路吧,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真相,咱家人就别想抬头做人了。”田苗说完,也不等大家反应,给门外的柳管家一个眼神。 柳管家接到信号,立刻招呼着众小厮,先是将田有宝的嘴堵上,然后就连拉带扯的,将他强行给弄到了马车之上。( 就爱网) 第一百五十七章 问责 田苗以雷霆之势,火速将田有宝给送走,等田家其他人反应过来时,马车都没影儿了。 “苗儿,你这是干啥?”付氏最先发难,她实在是气得不行。 “奶,我三叔的病是咋来的,你就不想知道吗?”田苗冷冷的问。 “苗儿,这事儿你知道?”田有金不解的问,闺女的做法,他是有些不太认同,但是以他对苗儿的了解,这里面定是有什么原因。 “我刚收到消息,三叔在一个多月以前,给一个青楼女子,整了个外宅。”田苗的话一出口,付氏等人还都哑口无言。 许久之后,田占财这才出声。 “苗儿,你做得对,以后咱们家就没这么个不长劲的玩意儿。”田占财被气得混身发抖。 “苗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付氏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才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再说了赵氏也不是白给的,她会让相公出去偷腥?还整了个外宅出来? “奶,这事儿可不是我瞎说的,是让人特意去打听的,你要是不信的话,明个儿,我把那个宅子的地址问出来,到时候让人带你亲自去看看。”田苗语气不善的说,通过这件事儿,她对付氏产生了想法。 “我才不去呢,我一个良家妇女,看那种人干啥?”付氏一下子就没有了气焰。 “看你惯出来的好儿子,哼,真是丢尽了祖宗的脸。”田占财冲着付氏发火。 “你个死老头子,干啥往我身上赖?又不是我让他这么干的,他都当爹的人了,这做错事儿和我这个快死的老婆子,有个屁的关系啊? 你不想想咋救孩子一命,反倒在这儿怪起我来?他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啊?”付氏又气又恼,这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一次掉个不停。 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她这一次是真伤心,与之前李氏病重时的反应,差得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儿。 就算是二叔当初受伤,也没见她这么伤心,看来三叔还真是她的心尖尖啊。 “他不是我儿子,我的儿子,是不会受出这么有辱家门,让祖宗蒙羞的丑事来,你要是心疼他,我就让人送你过去,让你们母子两个亲个够。”田占财气得猛拍桌子,然后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付氏见他这样,虽说生气,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恶恨恨对田苗说。 “你个狠心的狼崽子,我以后不会放过你的。”付氏说完,就追了出去,要是不把老头子哄好了,她往后就没有好日子过。 “苗儿,你这事儿办得,是有点不太那啥。”田有金等正厅里只剩下她们父女,才有些不那么确定的开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田有金就没有办法,向是对田杏那样,摆出父亲的架子来。 想想他还真是窝囊,在大女儿和二女儿的面前,他似乎越来越没有自信了,虽说她们还是像以前那样,但是自己就是感觉到气焰渐消。 “爹,我知道你的心情,从亲情的角度来说,我做的是有些极端。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田苗不想被田有金误会。 “那是为啥?”田有金愣愣的问。 “爹,你的心里一定是以为,我这么做是因为不喜欢三叔,才会把生病的他给送回去的吧?”田苗虽说是问句,但是所表达的却是肯定的意思。 “呃?也是不啦,就是觉得你三叔挺可怜的。”田有金有点招架不住。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先不说他是如何走到今天的,只说一下我为什么要把他送回去的原因吧。 他的心胸有多窄,这个不用我说,爹你应该是十分清楚的,要是有什么法子可以治,还好说些。 但是话又说回来,咱们要如何去治,就连皇上都没有办法的呢,我之所以这么急着把他送回去,主要是想让三婶可以尽早的去看大夫。”田苗本想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改变了主意。 田有金被田苗说服了之后,心情沉重的离开了正厅,直到这时,田苗才收起脸上的神情,换上真实的表情。 “大小姐,这个屋子是不是要开始进行,你说过的消毒了?”小梅看到一脸落寞的表情,心疼的问。 “可以了。”田苗有些无力的说完,就直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因为没有现成的消毒液,她只是让柳管家他们,弄些石灰水,再加上蒸熏醋。她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有用,但是好歹也要做点什么,不然的话她的心里总是有些放不下。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以她对田有宝的了解,他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相信他是不会甘愿,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病死,定是会让大家跟着他一起陪葬的吧。 小梅默默的跟在田苗的身后,她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大小姐此时十分的伤心,想想也不难理解的,她把家人看得很重。 然而在这一刻,全家人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站在她这边,不能够理解她的良苦用心,会伤心也是正常的吧? “小梅,你去强调一下,这件事儿若是谁说出去了,那么就等着好好见识一下我的怒气吧。”田苗冷冷的说。 把小梅打发走了之后,田苗这才卸下全部的伪装,一个人坐在炕上,泪水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看来我猜的一点也没错。”正沉浸在伤心情绪田苗,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抬起婆娑的泪眼,这才看清,眼前的居然是一脸关切的白易然。 “这么晚,你咋来了?”田苗哑着嗓子问。 “如果我不来的话,你是不是打算哭一宿?”白易然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自然的坐到了炕上,并将田苗抱在怀里。 看到她这个样子,他的心真的是疼得无以复加,真恨不得立刻把招惹到她的人,给狠狠的碎尸万段。 “才不呢,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儿。”田苗有些羞赧的说。 “小傻瓜,你把家人看得那么重,不伤心才怪呢,要不我也不会大半夜的跑来了。”白易然轻叹口气。 “易然,我是不是太矫情了?”田苗发现看到他之后,好像没有刚才那么伤心了。 “这是什么话,是人都是会伤心的,只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他们并不是想要责备你,而是觉得你应该会更好的处理吧? 也就是说他们太过于相信你,反而忽略了你的感受,这样说你能明白吗?”白易然试着分析,其实他也觉得,田家人在这件事情上,对田苗有些不公平,但是他却不想让田苗就此,对家人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 “听你这么说,我心情好多了。”田苗明白他的用心,扯出一抹笑容来。 “希望你可以明白,有时候太厉害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就让自己轻松的活吧。”白易然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对她进行一下洗脑,他觉得她活得太累了,不管是身还是心。 “嗯,我知道了,以后会让你多操心的。”田苗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总是提这个话题。 “那咱们就是早点成亲吧,这样我就可以把你肩上的担子,全都接过来,你就可以全身心的整你的玉雕了。”白易然抛出诱惹。 “你咋这样啊?又提?”田苗嗔怪道。 “唉,成亲不着急的话,那现在是不是要给我一点点的奖励,看在我这么急吼吼赶过来的份儿。”白易然像是一个讨糖吃小孩儿。 田苗见他那个可怜的样子,嘴角浮上一抹笑容来,也不说话,而是直接把自己的樱唇,送到了他的唇上。 田苗睁开睛眼时,发现白易然早就走了,想到昨天晚上,她的脸就红了起来,虽说他们并没有做什么过格的事情,但却也算是同床共枕。 至少在她睡着之前,可是一直枕着他的臂弯,在他柔声的讲述中,不知不觉的沉沉睡去。 “大小姐,夫人请你过去一下。”小梅听到里面有声音,这才轻轻打开房间,端着水盆走进来。 “哦,我知道了,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儿?”田苗现在实在是不想去,因为她不用想,也能猜到李氏定是为了田有宝的事情。 “没说啥。”小梅的心情也很不好。 田苗洗漱之后,简单的喝了几口粥之后,就来到了李氏的房间。 “娘,你找我有事儿?”田苗的表情有点淡淡的。 “苗儿,我听你爹说了昨天后来的事儿。”李氏拉起了田苗的手,语气中有些歉意的说。 “娘,你要说啥就直说吧。”田苗感觉着手上传来的温度。 “苗儿,娘对不起你,要不是我们无能,哪会让你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背负这么重的担子? 你爹回来说了后来的事儿,当时就把我气得不行,和他吵了一架,他现在也明白自己做错了。 苗儿,你别和他一样的,原谅你爹他们行不?”李氏苦口婆心的说。 “娘,你太严重了,我哪会那么小心眼儿啊。”田苗笑着说,她本来是感觉很伤心,可是被易然那么一搅和,早就好了。 刚才她也是故意表现得,与平时不一样,就是想向李氏表达,自己的心情不太好,只是她没有想到,李氏会说这些话。 “苗儿,娘知道你是一个要强的孩子,只是这女人要是太要强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的,你会活得很累的。”李氏真心希望田苗,可以像平常的女孩子一样。 “娘,你别瞎想了,我就是操心的命,要是让我一天天的无所事事,那还真是要疯了。”田苗真心的说,她是真的受不了,那种所谓的大家闺秀的生活。 “唉,你自己喜欢就行了,只是你也不小了,也要想想婚事儿了。”李氏轻叹着,有些无奈的说。 “娘,你咋也提这个?家里现在事情这么多,哪有那个闲功夫成亲啊?再说了,易然手上的事情还没有办完,现在不是成亲的时机,放心吧,不会拖太久的。”田苗说完,就找了个借口,从李氏的房间逃开了。 小梅实在是太同情大小姐了,这一天天的,就没有个静心的时候,然而就好像为了迎合她的想法,冬子慌张的跑来报信儿。 “大小姐,出事儿了。” “冬子,你这是干啥,有话慢慢说,你慌个啥?”小梅一副大姐大的派头,对自己的亲弟弟,有啥需要客气的? “姐,你快进去通报吧,老夫人病了,现在喜大夫正在给她看诊呢,听二小姐的意思,好像挺重的,让快点通知大小姐呢。”冬子真是服了,自己这个姐姐,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在他的面前抖威风。 真是想不明白,大姐和二姐为什么啥事儿,都要比上一比?人和人又不一样,干啥要比呢?就是因为二姐对自己不客气,总是支使他,大姐就也学着二姐的样子。 他是招谁惹谁了,她们两个斗来斗去,干啥要为难他啊?看看人家大小姐她们,姐妹之间感情多好。 小梅一听,哪还敢耽搁,立刻跑去向田苗通报,得到消息的田苗,也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付氏的房间。 “朵儿,奶的情况咋样了?”田苗见田朵站在门口,就立刻向她询问情况。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她不肯吃饭,也不喝药。”田朵为难的说,昨天的事儿,她听小兰说了,本想去劝劝大姐的,结果在门口,被黄哥给拦了回来。 早上想去大姐院子,却被叫到了奶奶这边,现在见大姐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异常,看来自己是多心了吧。 “我进去看看。”田苗听了她的话,心里自然明白,付氏为什么会这么做。 “大姐,她的情绪挺不好的,要是说啥不中听的,你别往心里去啊?”田朵担心的拉住田苗的手,从刚才到现在,付氏的嘴里就一直没有停止骂大姐。 “我知道的,她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的。”田苗笑着点了点头,她知道付氏定是不会有什么好话,可是自己又不能放着她不管。 “苗儿来了。”田有金看到田苗过来,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昨天晚上他可是被媳妇,狠狠的臭骂了一顿。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就把闺女的心给伤了,让他自责得想要马上,去找她解释。 可又不知道咋说,这一夜他几乎没睡,就是在琢磨着,要如何把闺女给哄开心,却不想一大早就被娘生病的消息,给吓得差点丢了魂儿。 “爹,我奶咋样儿了?”田苗倒是没有对田有金使脸色,她还真就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昨天也只是一时的伤心而已。 “哼,你个狠心的小狼崽子,别在这儿猫哭耗子,我死了不是正全你意吗?”付氏躺在炕上恨恨的说。 “你能不能消停点儿,不是病了吗?咋还有劲儿扯这没用的?”田占财在一旁冷冷的说。 “你个死老头子,也不是个好东西,自己的儿子就快死了,你却还向着这个小崽子?”付氏听了田占财的话,一下子从炕上坐了起来,哪有一点虚弱的样子? 田苗看着他们在那里吵,田有金怕田苗会因为付氏的话,而对付氏产生不好的想法,忙小声的对田苗说。 “苗儿,你奶也是因为心疼你三叔,说的话都是气话,别放在心上啊。”田有金也觉得娘的话,有些太伤人了。 “爹,你放心吧,我不会在意的。”田苗面无表情的回答。 等了好久之后,付氏和田占财这才消停下来,田有金见田苗没有开口的打算,只是冷冷的看着,只好硬着头皮说。 “爹、娘,你们都消消气儿,苗儿把老三送回家,也没说就不管了,这不是还派了人专门照看吗? 娘,你刚才也求了,我和爹也都求了,可是人家喜子,也说了的,他不是不给治,而是治不了啊。” “你给我闭嘴,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付氏一肚子的火气,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出气口。 田苗见她还要再闹下去,轻叹了口气之后,冷冷的开口道。 “奶,你要咋样?” “我要把你三叔他们接回来,就算要死,也要让他们死在合田村儿。”付氏终于有机会说出自己的目的。 “可以,不过他们回来之时,就是我们一家离开之时,离开这个大门之后,我们就不会再回来。 所以奶,你要好好想想,在我这个没出自息的爹,和那个病得要死的三叔之间,做一个选择吧。 啊,对了,我们走的话,这些个产业倒是可以留下,只那些人们,是愿意留下来,还是跟着我们一起走,那我就不知道了。”田苗并不是吓唬她。 反正自己也打算去京城的,若是能把家人带走,也省得自己担心这边了,虽说她舍不得这个景色优美的村子,但全家都走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你说啥?老头子,有金,你们听到了吧?这个死丫崽子说的是啥话?”付氏被她的话,说得慌了神儿。 她的想法是逼着田苗,把老三一家接回来,这样自己就可以亲自确认,老三他们可以得到妥善的照顾。 若是老三真的走了,就让老大把老三的孩子,全都认到自己名下,从此以后老三的儿子,田大强就是他们田家的长孙。 “苗儿,你这话说得是有些过了,你奶就是再咋不对,你也不应该说这种话。”田占财也没有想到,田苗会这么说。 “爷,我本想等酒坊这边的事情,稳定了之后,再和你们说我的下一步计划,只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因为我是小辈儿,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是听从你们的意见,也正是因为这样,让你们忘记了,谁才是这个的当家人吧?”田苗语气冰冷,她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挑明了的好。 “苗儿,你干啥呢?”田有金见闺女,这么不客气的和爹娘说话,忙出声提醒。 “爹,你等我说完了之后,再说吧。”田苗看了一脸为难的爹之后,转过身来,继续说了起来。 “爷,你还记得吗?当初你是咋和我说的?我为啥为成为咱田家的当家人?还有你最大的心愿,还是不是把咱们田家的威名,重新的建立起来?”田苗一连几个问句,把他们三个,全都问住了。 “我自从听你的话之后,一直在努力着,就是为了能早日达成爷的心愿,渐渐的,这个心愿不再是爷的了,而是变成了我们共同的心愿。 可是当我为了这个心愿,而努力着的时候,你们做了什么?是在帮我,还是为我添乱? 三叔得的是什么病,这还用我说吗?要是传出去的话,咱们田家还立个屁足,我们全家这两年来的一切付出,就要全都化为泡影了。”田苗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而是等着他们的反应。( 网) 第一百五十八章 巩固地位 田苗的话并没有让付氏有什么大的触动,可是对田占财和田有金,就有着不同的作用了。 他们一直以来,都十分清楚,自己家的情况,这两年虽说家里的日子好了,可是在地位上却只不过就是富户而已。 说白了就是有几个钱的农民,除了那些普通的百姓之外,谁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就算是张小姐也是一样的,说是田苗的朋友,但是从来都没有真的把她当成是朋友看待。 “你少在那整事儿了,你三叔还能挡了你了?”付氏不屑的说。 “如果他得是一般的病,那还真就没有什么影响,可是他得是花柳病,那就关系大了。 若是被一般人知道,倒也不算什么,大不了就是让人笑话而已,可是我们家要是想重新成为玉匠户,那对手就不是一般人。 三叔的病对于我们家来说,就是天大的耻辱,现在你们明白,我为什么要把他送走,并封锁消息了吧?”田苗并不是危言耸听,魏家应该会利用这一点的,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担心,因为她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有信心。 “将来那些个达官贵人们,会花大把银子,到咱们这个有花柳病人家的铺子吗? 奶,你就只想着三叔,有没有想过我们?家里的孩子可不只有我一个,这个消息一但传出去,还有谁敢娶,或是嫁到咱们家来吗?”田苗这话倒是真心的。 她是有了白易然,可是朵儿,杏儿,还有二叔家的两个堂弟,都是会被这个影响的。 付氏被田苗话,问得哑口无言,田占财和田有金,也是通过她的话,才想到这么深的层面,同时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来。 “现在你们对我的处理方法,还有什么意见吗?有的话尽可以说出来,等过一阵子我离开合田之后,想再亲自问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田苗语气还是冷冷的,只是从她的表情看来,似乎比刚才好了许多。 “你要离开合田村?”田有金感觉自己的脑袋完全转不过来了。 “她不离开,咋去完成大业?咱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贵人?桥南的那些宅子里头,就算是最大的京官,也只是芝麻大点儿的。”田占财对田苗的天份,一直都是十分看重的。 这两年来见她一直没有动静,还以为她是手艺没有突破,因为怕她会气馁,所以才一直没有问出口,想不到她早就做好了计划,自己果然没有看错。 “我本想过一阵子,都准备好了之后,再将情况仔细的说明。”田苗倒是没有想到,爷爷一下子就能想到她为什么一定要去京城。 “这种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就算是和我们说了,我们也整不明白,要是不小心说去了,反倒是麻烦。”田占财笑着说。 “爹,我娘她?”田有金见付氏像是傻了一样,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感觉有点可怕。 “让她自己想想吧,是在田家好好的活着,还是过去陪着那个不孝子一起死。”田占财恨恨的说。 田苗没有想到,田占财会这么说,本应该有所应的付氏,却是一动也不动,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田苗将柳胜叫了过来,她有一些事情要他去做。 “大小姐,柳总管过来了。”小梅从外面进来通报。 “让他进来,守住门口,不要让任何进来。”田苗正色的说。 柳胜本来在酒坊坐镇,却意外得到了田苗要见他的消息,当然是放下手里的工作,立刻赶了回来。 “你派人时刻注意我爷和我奶的情况,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影响他们,只需要如实的记录,及时的汇报给我就好。”田苗本不想这样做。 但是今天的田占财表现得,有些奇怪,她也说不上问题出在哪里,但就是有十分的强烈的感觉。 “主子,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柳胜说完,就起身离开,着手安排适合的人选了。 “大小姐,要不要把柳大嫂叫过来问问?”小梅提议道。 “不用了,就算是把她叫过来,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你去忙吧。”田苗一副不愿多谈的表情,将小梅打发出去之后,就径自去了工作间,她的白玉酒杯还需要很多呢。 原本她是打算在桥头镇开养生斋的,现在她突然改变了主意,或许京城的效果会更好吧。水越深的地方,鱼儿才会越多,像桥头镇这样的小溪里,能有什么像样的大鱼? “爹,要是没啥事儿,我就去储木场了。”田有金见爹娘谁都不说话,就想起身离开。 “老大啊,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田占财轻声问。 “啊?爹,我有点没有听明白。”田有金一时有点跟不上爹的思路。 “老三的事儿,还有苗儿要去京城的事儿,这些你就没有啥想说的吗?”田占财真是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大儿子了,他的脑袋咋就这么简单? “爹,老三的事儿,我也是吓了一跳,心里也难受得不行。苗儿会离开合田,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真是吓得不行。”田有金也整不明白,爹倒底是要问什么。 “唉,你这脑子,就不能好好用用吗?通过老三的事儿,你就没发现苗儿有啥不同了吗?”田占财突然有一种寒意。 “没发现啊,爹,你要是想说啥,就直接说吧,我这脑子都让你给问蒙圈了。”田有金实在是抓不住重点。 “要不是亲眼看着苗儿出生,我真要怀疑她不是你闺女了,爷俩差得也太多了,唉,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家里交给她之后,可说是一步登天。 可是对于老三的事儿上,她做得却是有些太过于无情了,不管咋说他也她的亲三叔不是? 就算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也用不着像是抓犯人一样,堵上嘴巴硬塞到马车上,连夜就给整走了。 说是让人照看,我看她是让人看着他们,为了不让他们再回来吧,也就是说你的好闺女,要眼看着老三客死他乡啊。”田占财说着,泪水就流了下来。 “爹,你刚才不是说娘胡说的吗?现在咋也这么说了呢?”田有金实在是被爹,前后不一的态度给整晕了头。 “我不那么说,还能咋说?你没听到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吗?要是我和你娘再多说一句,她就要分家,把我们两个老的分出去。 还说产业都给我们,可是人却是要带走,我们两个老东西,守着这些空产业有个屁用? 家里的下人们,还有那些个工人,哪个不是奔着她来的?只要她一句话,那些人谁会留下来? 你闺女出息了,我和你娘老了,和她是斗不起了,过去她敬着我们,所以我们说的话才是话。 现在我们的话,带她的屁都比不上呢,她打算上京城,这么大的事儿,却是一点风也不露。 过去她要干啥,总是会和咱们商量,要不也会和咱们通个气,可是现在呢,她要干啥谁知道?”田占财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 “爹,你是不是想多了,苗儿可不是那样的孩子,她把家人看得多重啊?这么些年来,她一直在努力着,老三的病,让她感觉到害怕,这也是正常的啊。”田有金实在是无法认同,在他的心里,田苗一直都还是以前的田苗。 “木头脑袋,你和他废什么话,傻子一个。”付氏气得哼出声来,她这是什么命啊? 大儿子傻乎乎的,二儿子以前是极好的,可是受了伤之后,就变得木讷得很,三杠子也压不出一个屁来。 最机灵的三儿子,也被田苗给挤兑出了合田,现在又得了这么一个可怕的病,唯一的闺女也是二愣子,就知道亲婆家,完全不明白,这世上真心对她的,只会是亲生的爹娘。 “娘,我不是傻子,有些事儿也看得清楚,老三的病说到底,全都是他自己招惹回来的。 这种事儿本就不应该,让苗儿来处理,她就算是最咋聪明,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 咱们都错了啊,就是因为她能干,咱们就错把她推上了高台,完全忘了她还是个孩子啊。 爹,娘,你们真的要因为老三的事儿,而把所有的错,都推动苗儿的身上吗?”田有金痛心的说。 原本他也没有想到这里,都是昨天晚上,李氏边哭边说的,要不咋说宁跟要饭的娘,不跟当官儿的爹,他就没有想到这些。 田占财和付氏没有想到,自己憨憨的大儿子,居然说出这些话来,但是仔细想想,也是那么回事儿。 一家三口全都陷入沉默之中,许久之后,付氏再也忍不住,轻轻的低泣起来。 “爹,你有啥想法吗?”田有金的心情也是极差的。 老三就算是再咋地,也是他的亲弟弟,从小他们哥仨儿,感情可是相当好的,只是后来大家都成了家,感情就变得淡了些。 “我能有啥想法?只是觉得喜子应该会有法子,他那么好的医术,就算是不能治好,也能延长点日子吧,可是他却连看都不肯看一眼。”田占财之所以会生田苗的气,就是因为田苗没有出面,去求喜子。 在他的心里,田苗若是亲自去求喜子的话,一定会请得动他的,除了她之外,他们田家谁也没有那个能力。 “哼,你还想指着她?从老三回来到现在,她连喜子的面儿都没照呢。”付氏对田苗不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爹,娘,你们先别生气,我想苗儿也是有原因的吧,我记得她说过的,老三回来那天,易然亲自过来和她说些话,是不是因为这个啊?”田有金的头都要炸开了。 一头是爹娘,一头是闺女,他真是很难站边儿,两边儿他都不想伤害。 “谁知道他们说了啥,那个白易然也不是什么好鸟儿,喜子是他的下人,只要他一句话,喜子敢不管吗?”付氏听儿子提起白易然,那气就更大了。 “娘,你这是啥话啊,苗儿不是说了吗?他们三个是兄弟,可不是什么主子下人的,那么叫不过是从小养成的习惯。”田有金真是感觉,自己就算是全身是嘴,也说不清楚的。 “行了,你别说了,反正就是你理,快滚出去吧,我是死是活的,用不着你管。”付氏见他还是替田苗说话,气得吼了起来。 “你有完没完了?是不是真的想被送到老三那儿去?苗儿说的话,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你看她啥时候开过玩笑了?”田占财见付氏还是认不清现实,立刻喝止道。 田有金见到爹娘这个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一直以为自己家是最幸福的,不管是穷的时候,还是富的时候,家人的心都是往一块使劲儿的。 可是想不到老三这一病,让他们之间的亲情,一下子就变得这么薄了,别说李氏,就连他自己也替闺女委屈。 就算她做错了,也不至于这样啊?自从她当了家之后,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心血,没有她的话,哪有他们今天的好日子? 咋就能因为一件事儿,把之前的百好儿,全都给磨灭了?这是不是太过份了,可是对方是他的爹娘,自己又不能把心里的想法,全都说出来。 “爹,娘,你们休息吧,我出去了。”感觉到自己就算是再说什么,也不会说到他们的心里去,于是他只好选择离开。 等田有金走了之后,付氏又开始哭了起来,田占财见她又哭,这才叹了口气,无奈的说。 “你哭有个屁用,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在这个家里,咱们两个老的,说话是一点用也没有的。 别说是咱们,就算是有金也是白扯,下面的人全都是听苗儿的,谁也别想支使得动他们。”田占财叹了口气,伤心的说。 “咋地?还反了她了,我就不信,我就支使不动那些个下人?”付氏十分不悦,这一阵子,她可是过着贵妇的生活,自己说的话,那可是相当好使的。 “哼,你有啥不信的,昨个儿老三被强拉走的时候,谁问咱们的意思了?过后我问柳管家,他却是一问三不知,要不是苗儿交待的,他敢吗? 唉,你信不信,要是咱们想联系老三,一定联系不上?”田占财之前一直忙着,收山货的事情,所以对于家里的事情,并没有多在意。 “那现在咋办啊?”付氏这才慌了神儿。 “还能咋办?就像以前那样过日子呗,就当没有这个不孝子吧,我想苗儿定是会为他办好后事的。 她的心大着呢,将来一准儿能让咱们田家,重新回到京城大家的行列中去,咱们就当是用一个儿子,换来的吧,这样咱们死了之后,也有脸去见列祖列宗了。”田占财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背也没有之前那么挺拔了。 “老头子,咱们不能这样啊。”付氏哭道。 “那你去陪老三一块死吗?”田占财转过头来,认真的问。 “我?我……”付氏被他问得没有办法言语下去了,她是心疼儿子,可是让她陪着儿子一起死,她是没有这个勇气的。 “唉,咱们就再等等看吧,我想也许苗儿没有,我们想的那样狠心,或许会好好的善待老三呢。”田占财看清了田家现在的情况,所以只能认命。 “你这个怂包。”付氏不满的说。 “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你有能耐你去。”田占财被付氏说得火气上涌,他也不想这么怂,可是行势比你强啊。 他们老两口最后也没有说出个啥来,只能认命的坐在炕上唉声叹气的,而被强行送回去的田有宝,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因为赵氏也被他给过了这种病,赵氏的家人对此十分的不满,将身无分文的他给赶出了家门。 田苗的人自然不会让他活得太惨,而是把他安置在一处隐秘的庄子里,并请了大夫为他治疗,虽说没有办法救他的命,却也能让他少受些痛苦。 而至于赵氏那一边,田苗的人也与他们达成了共识,以每个月给赵氏及孩子们,一百两的生活费用,而把他们给压下来。 那个外宅夫人方面,就不是田苗所要关心的了,反正她的情况比田有宝严重的得多,最多也活不了一年半载的。 平静的过了半个月之后,田苗终于可以松上一口气了,通过这一次的事件,让付氏明白,这个家谁才是真正的当家人。 她用这么强硬的手段,就是想让田占财和付氏,对自己产生忌惮之心,让田有金可以从心理上,对她产生一些愧疚之感。 这样一来,她就算是在京城里面,他们也不会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来。 “大小姐,姑爷来了,他在正厅和老太爷聊天呢。”小梅急火火的跑过来。 “这有什么好慌张的?”田苗挑眉道。 “我是怕……”小梅低头,不好意思的说。 田苗并没有在意,小梅这个丫头,就是一个标准的紧张大师,一点小事儿,也能让她立刻进入紧张状态。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等他们唠完了,就带他过来。” “是,大小姐。”小梅说着,就快速出门,去吩咐小厮,让他去办这事儿。 现在田苗的院子里,早就不止是她一个人了,一般情况下,像这种跑腿的小事儿,都是交待给别人去办。 白易然没有想到,自己来了田家,却被田爷爷叫到正厅来。 “易然,你和苗儿的亲事儿,虽说还没有办,但也是成了定局的事,所以说咱们也都不是外人了。”田占财想了许久之后,还是决定从白易然这边下手,他很担心老儿子的情况。 “田爷,咱们当然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儿,就请直说好了。”白易然不用想,也知道他要问什么。 “唉,说来惭愧,这事儿本不应该问你的,可是你也知道,苗儿正和咱们生气呢,所以只好来问问你,知道不知道你三叔的事儿?”田占财主要是拉不下脸来,主动去找田苗。 他咋说也是长辈,总不能巴巴的跑去,给孙女赔不是吧?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也不是很详细。”白易然当然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柳胜调动的全都是他的人,他这个做主子的,会不知道自己的手下都在干什么吗?再说,田苗本来也没想过,要瞒着自己。 “没事儿,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吧,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些惦心,不管他是不是个孝子,这当爹娘的总是狠不下那个心啊。”田占财说着眼睛就有些湿润起来。 白易然见状,心里也有些发酸,从没有得到过爹娘疼爱的他,对于这样的亲情,那是十分羡慕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启程进京 白易然简单的将田有宝的事情,向田占财说明了一下,本来田苗是不想告诉他们的,可是他却认为,应该让他们知道,一家人心里若是有了误会,那么感情就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其实田苗也是因为一时的气愤,才会故意不告诉他们的,后来她气消了,也是因为碍于面子,再加上人家也没有问,这才会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 “当长舌男的感觉咋样啊?”田苗抬眼看了一下白易然后,就又低下头去,整理她的东西。 “你这么说我,真的合适吗?”白易然一副受伤的神情,不过田苗才不会上当呢,她可是微表情专业人士。 “有啥不合适的?”田苗挑眉。 “我可是为了帮你,才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呢。”白易然坐在她的书案之上,语气惋惜的说。 “少来了,你有啥牺牲?真正牺牲的人是我好吧。”田苗没好气儿的说,她才不会感激他呢。 这个男人现在可是越来越厚脸皮了,要是自己顺着他说的话,不定会咋得意呢。 “你在忙什么呢?”白易然轻声问,反正自己是注定说不过她的,干嘛要自己找虐? “唉,我还以为自己没有什么东西,这一整理才发现要带的东西,还真是不少呢。”田苗有些苦恼的说。 “这些书,你都要带过去?”白易然有些吃惊的问。 “当然要带了,你干啥这副表情,带书有啥奇怪的?”田苗真是理解不了,这些书,她只看过很少部分,当然要全都带过去。 书买回来不就是为了看的吗?难道买回来留着生虫子的吗? “这些书就得两辆马车了吧?再加上别的,咱们的队伍可是有够壮观的了。”白易然突然有些头疼起来。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啊,咱们这一走,还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就算是回来,也呆不了太久。 所以东西当然要带全了,到了那边还要花银子置办,一是麻烦,二是用起来也不一定顺手。”田苗说着自己的想法。 “要是这个院子能装上轮子的话,你一定会直接全都拉走吧?”白易然取笑道,他本是想尽可能少带东西。 到了京城什么东西没有啊?干嘛大老远的全都带过去呢?但是听她这么说之后,他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你很不以为然啊。”田苗皱着鼻子,一脸不怀好意的相着他。 “完全没有,你说了算,别说是这些书,就是再多也没有问题。”白易然轻笑。 “那还不快过来帮忙?”田苗横了他一眼,白易然一听,立刻跳下桌子,过去帮着她把书架上的书,全都整理装进藤箱。 小梅站在院子里,看着两人忙碌的身影,心生羡慕之情,她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这样的一心人呢? 然而在小梅不远处的门口,站着面无表情,但眼神温暖的柳胜,他本是有事儿要向大小姐说,可是一进来就看到小梅站在那里。 顺着她的眼神看去,立刻就明白她的心里,同时他的心湖里,也泛起了一丝丝的涟漪。 想到她们就要起启去京城,一向没有什么感觉的心,却意外的有一点点好像是痛楚的感觉。 日子一点点的过去,田苗明天就要正式启程了,今天晚上她来到了李氏房间,其实之前的半个月来,她天天来看李氏,而李氏也是天天的哭,害得她都快被李氏的泪水给淹没了。 “娘,我大姐,明天就出发了,你就别再哭了,咱们好好说说话吧。”田朵儿在李氏眼圈,又要泛红的时候,立刻开口。 “娘,你就别再哭了,我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等我在那边都安顿好了,就会回来住。 或是把你们全都接过去,总之我是舍不得和你们分开太久的,别忘了,我可这个家的长孙呢,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娘的身边的。”田苗抱着李氏的手臂真情的说。 “嗯,娘知道,娘都知道,可就是舍不得啊。”李氏的心情很复杂。 “娘,你放心吧,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团聚的,你还是多和朵儿聚聚吧,她将来可是要出嫁的,到时候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会和咱们分开很久的。”田苗的话一出口,李氏立刻把朵儿的手拉在手里,一下子就忘了明天要走的人是田苗了。 而田朵刚想开口,却发现大姐,在一旁一个劲儿的做着求她的手势,只好把到嘴边的话,硬是给咽回去。 “娘,你这是成心的气我是不?我也是好久没回来了,你咋就看不着我呢?”田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娘这是啥意思?她回来好几天了,只是第一天抱着她哭了两下下,然后就再也没有理过她了。 “你这个丫头,我哪能气到你啊?”李氏实在不明白。 “还说?大姐和二姐是你闺女,我就不是了吗?反正就是你就是偏心眼儿。”田杏不满的说。 “哼,你和她们是一样的吗?你看看你,还有一点闺女的样子吗?将来定是嫁不出去的,要跟着我一辈子的,想想都上死火了。”李氏取笑她,不过她说话,也不全是为了取笑,也有真实的想法在里面。 “娘,你真是太伤我心了,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不回来了。”田杏是真的生气了,李氏见状,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你这个傻丫头,都是娘的孩子,哪有什么偏不偏的?”李氏语重心长的说。 母女几人一直聊到了很晚,她们谁也没有谈及分别的话题,直到夜很深了之后,大家才慢慢的睡去。 田苗等她们全都睡了之后,留下一封道别信,连夜就启程,跟着白易然踏上了未知的前路…… “大小姐,车上虽说有些颠簸,可也是能稍睡上一会儿。”小梅将棉被铺好,请田苗躺上来休息,这去京城的路途可是不短的,总不能一直不睡觉吧。 “好的,你也躺下来休息吧,要是你病了,我就把你扔到半道上。”田苗顺从的躺了下来,现在的她心情十分的激动,哪里睡得着呢。 “大小姐,你就是嘴上说得狠,其实心最软了。”小梅嘻皮笑脸的说。 “哼,你又知道了,从现在开始,我要睡觉了,你不许再说话了啊。”田苗被她拆穿了之后,有些恼羞的转过头去。 而在另一辆马车里,白易然却没有办法像她们那样自在,而是在忙着处理星月门的事务。 黄哥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由得暗想,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把星月门的重心,全都挪到桥头镇来。 “我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白易然从黄哥的表情里,就看出来他的想法。 “呃?那主子,还把……”黄哥话没有说完,但意思都完全表达出来了。 “只不过是转明为暗而已,桥头镇将永远是咱们的家,不管我在哪里,星月门要一直在那里等着我们。”白易然笑道,他这么做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曾经答应过她,会用尽一切力量,来保护她的家人。 “属下明白。”黄哥答道。 “把这些都发下去,然后就去后面黄嫂的马车里休息吧,我一个人才会睡得好。”白易然将处理好的信件,交给黄哥之后,就直接躺了下来,一副很困的样子。 黄哥明白,白易然是为了让他们夫妻,可以好好的在一起,才会这么做的。 “你这是咋了?”黄哥一进到马车里,就发现黄嫂在哭,顿时慌了手脚。 “你咋过来了?主子睡了?”黄嫂哑着嗓子问。 “主子说想一个人睡,让我到这个马车来睡,你咋了哪难受吗?”黄哥关心的问,他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再加上后来发生的孩子失踪事件,让他们的感情更加的深厚。 “我没事儿,就是有点舍不得,你用不着这么紧张的。”黄嫂不好意思的说,她没有想到相公会到她这里来。 “你是舍不得杏儿那丫头吧?”黄哥轻叹口气,肯定的问。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为啥,我就是稀罕那丫头,这一想到不知道啥时候再能见到,我这心里就难受得不行。”黄嫂说着,泪水又落了下来。 “你呀,咱们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了,将来总是有机会见到的,要不咱们找喜子吧。”黄哥实在是心痛娘子。 “不要,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生了,我怕我受不了,你是不是想再要一个?”黄嫂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怕再出次什么意外。 其实她这样担心也是正常的,如果她再生一个孩子的话,应该会每天都活在,怕孩子出意外的恐惧之中吧。 “我是看你看难受了,其实只要和你一起生活,有没有孩子,我都无所谓的。”黄哥将黄嫂搂在怀里,深情款款的说。 “相公,我……”黄嫂投入黄哥的怀里,低低的哭泣起来。 黄哥轻叹了口气,将妻子紧紧的抱在怀中,他明白她有多么的痛苦,可是发生那种事情,是谁也不想的啊,她还要这样惩罚自己多久呢? 白易然躺在马车里面,思绪转到了白天收到信,他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联系呢? 难道是义母大限到了吗?白易然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在心里痛骂自己,为什么她这样对他,而自己却还是不忍心杀了她呢? 这一夜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田苗是最为没长心的,因为她居然在减震效果很差的马车里,睡得十分香甜,几乎一觉到天明。 而合田村的田家姐妹和李氏,可就没有那么好眠了,田苗离开之后,她们就睁开了眼睛,因为不想在她离开的时候,哭哭啼啼的,所以她们几个明知道田苗的打算,还主动装睡配合她。 只是当她们的车队走了之后,娘几个就再也控制不住,抱在一起痛哭起来,田有金看着她的样子,自己的泪水也跟着流了下来。 田占财和付氏却松了口气的样子,自从老三的事情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就变得,十分之微妙,现在田苗走了,他们才感觉到久违的轻松感。 从合田村到京城,就算是骑马日夜兼程,也需要五天的时间,而像他们这样的马车,就算是一路不停的急赶,也要八九天的样子。 “苗儿,咱们早几天和晚几天也没有差,这样赶路,你会吃不消的。”白易然十分不认同。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在路上走走停停的,也是休息不好,所以我想还是快些赶路,等到地方再好好休息。”田苗明白他是心疼自己,怕自己的身体会受不了。 其实以她的想法,是想骑马的,不过用脚指想,也知道他是打死不会同意的。 “你还真是性急,咱们这样赶路,那不是可惜了沿途的美景?”白易然轻笑。 “现在的我可是没有那个看美景的兴致,再说了,我可不认为,有哪里的景色能和咱们合田比的。”田苗这话一点不夸张,先不说她看过的美景有多少,光是合田的山山水水,放到现代,那就是一处旅游胜地。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感觉,看你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第一次出远门的人呢。”白易然对她真的产生了好奇之心。 小梅并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却也是对沿途的事物,十分的有新奇之感,但是反观田苗却太过于淡定了。 好像这些景色,她都看过了一般,完全没有一丝新奇的表现,就他所知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的。 之前也只是去过一次县城,而县城与京城的路也是各不相同,一个向东一个向南。 “我现在心里想的全是京城的事儿,这路上就算是有再美的景色,也没有办法让我产生兴趣的。”田苗心里一惊,但很快就想出了对策。 她当然是看过无数的美景,不只是中国的,还有世界级的美景,她可是全都看过的。 要知道在网络发达的现代,她可以坐在家里,就游遍全世界呢,只是这些她是不能说出来的。 “只有赚银子的事儿,才能让大小姐感兴趣。”小梅笑着补充道。 “你这个小丫头,是不是好日子过够了?”田苗挑眉轻问。 众人被她们的对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因为路途遥远,大伙在白天的时候,就会聚到田苗的马车上来,他们除了吃饭之后,马车都不会停下来。 就这样他们经过八天八夜的时间,总算是到达了位于京城,北郊的庄子。这个庄子是白易然在去年,以田苗的名义买下来的,里面的人全都是可以信得过的人。 “主子,你们这么快就到了?看来这一路,可是有够赶的呢。”庄子的李管家提前接到,他们就快到达的消息时,着实是吓了跳,还真是没有想到会到得这么快。 “哈哈,这不是为了看看,老李你是不是在庄子,藏个美娇娘啥的嘛?”黄哥开着玩笑,把话头给岔开。 “这位就是庄子的主人,田苗田大小姐。”白易然主动向他介绍。 李管家一听,立刻向田苗行礼,两方客套之后,这才进到庄子里面。这个庄子的面积也是极大了,田苗目测了一下,差不多有两亩左右。 大致上分成三进,但是最后一进,主要是下人房及仓库,所以整体看来,就像是个两进的宅子一样。 田苗的房间在第二进,那是一个相对密封的院子,白易然他们就住在第一进。 “大小姐,你看里和你在田家的院子很像啊,就连树的位置都是一样的,还有工作间也是一样的。”小梅进来之后,立刻惊叫道。 田苗也是一进来,就愣在了那里,突然有了一种,身在合田的错觉。没有理会小梅的大惊小叫,而是在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全都走了一遍,发现真的与自己的院子,有着极高的相似度。 可是不管有多么像,却是没有家里的那种感觉,这或许就是因为没有家人在身边的原因吧。 “不满意?”一直跟在田苗身后的白易然,发现她的表情有些不太好。 “不是,谢谢你的用心,只是这让我有些想家了。”田苗感觉眼睛发酸。 “看来起到反效果了。”白易然顿感挫败。 “谁说的?这样真的很用心呢,我都不知道,你对我的院子,有这么的了解。快说,你是不是常常,趁我不备的时候,偷偷进我院子里面,偷看我这个极品大美人?”田苗收起低落的情绪,开起了玩笑,她不能忽略白易然的良苦用心。 “唉呀,被你发现了。”白易然装成一副,做坏事被发现的表情,两个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刚才那丝丝的乡愁,也被她们给笑得,全都消失无踪了。 “好了,下面就开始收拾东西吧。”田苗精力十足的说,小梅听了之后,整张脸全都垮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田苗不满的说。 “大小姐,请你好好看看,咱们的东西有多少行不?”小梅无奈的指着,堆放了半个院子的各种箱子,这可是五十八个箱子呢。 “易然,是不是弄错了啊?我有这么多的东西吗?”田苗也有些被惊到了。 “你不用怀疑,这些全是你的东西,而那些还都没在马车上呢。”白易然见她的表情,低声笑道。 “我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呢。”之前只有书房,是她和白易然整理的,而其它的是由小梅指挥着下人们收拾的。 “还是先吃饭吧,一会儿让李管家派几个人过来。”白易然说。 “不用了,我们几个就够了,以后要是感觉人不够用,再加就是了。”田苗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的提议,本来就是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要是院子里再多出一些陌生人的话,她会更加不自在的。 “只有你们几个?那我和黄哥他们,也来帮忙吧,不然的话,你们可是没时候能干完呢。”白易然这才想到,她不喜欢自己的院子里,有太多的人走动。 “那就太好了,小梅,你去安排一下,让他们几个先吃饱了,省得一会儿干活没劲儿。”田苗吩咐小梅。 柳胜他们五个,因为有任务在身,所以这一次田苗,只是把自己院子里的,两个小厮和两个粗使婆子,给带到了京城。 反正她走了之后,他们也就没有事儿干了,自己也不习惯用生人,所以就把他们也带了来。 “咱们也过去吧,饭菜应该都准备好了。”白易然拉着她手,带着她向外面走。 “你心情似乎很好呢。”田苗可以明显的感觉到。 “咱们终于住在一起了,我当然是开心的啊。”白易然说着,还向田苗眨了眨眼,吓得她立刻将他的魔爪给甩开。 第一百六十章 京城生活 白易然哪里会让她,那么轻意的,就甩开他的手? “你这人瞎说啥呢,谁和你一起住啊?”田苗怒道。 “哈哈,你是不是想歪了?我是指咱们坐在同一个宅子里面,不用像以前那样跑来跑去了。”白易然坏笑的说。 “切,懒得理你。”田苗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儿的说。 吃过了饭之后,田苗指挥着众人,开始收拾起东西,大家对于京城的生活,都有着不小的期待,所以干起活来,全都是干劲十足。 在晚饭时分,所有的箱子全都清空,里面的东西也都放到了,适合的位置,白易然和田苗主要是负责书房,等最后一本书放好之后,两个要都累得话也不想说了。 “主子,晚饭好了,我让人一会送过来,你和大小姐,就在这里吃吧。”黄哥站在书房门口,他的话对于田苗和白易然来说,就像是天籁一般。 两人狼吞虎咽,完全不顾形象,秋风扫落叶般快速的吃光了,下人们送来的晚饭。 “啊,终于活过来了。”田苗瘫坐在椅子上。 “你娘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的话,可有你好果子吃呢。”白易然的体力要比田苗强上许多,虽说重活还是他来做,但田苗还是比他累。 “你这个蛮牛,少在那里站着说话不腰疼。”田苗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 “看你的样子,真的很累,要不要我给你揉揉?”白易然来到她的身边,一脸坏笑的问。 看着恢复得如此之快的他,田苗心里这个恨啊,为什么明明活都是他干的,累成狗的却是她这个指挥的人呢? “谁要揉,天天净想着占便宜。”田苗白了他一眼。 “我是那种人吗?人家可是好心的想要给你松松筋骨呢。”白易然坐到她面前的桌子上。 “吃完就走吧,干啥还赖着不走?”田苗没好气儿赶他走。 白易然轻笑一下,然后快速在她的唇上偷了一吻之后,一个闪身就到了门口,回过头来痞痞的说。 “本来是真心想帮你揉揉的,不过既然你更希望这样,那就勉为其难的满足你好了。”说完就快速的闪身,刚好躲过田苗扔过来了杯子,然后带着爽朗有笑声离开了她的院子。 田苗听着那笑声,嘴角也浮现出笑意来,这个男人,至于开心成这样吗?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爽朗的笑声呢。 经过了两天的休整之后,白易然一大早就过来找田苗。 “来了,我马上就可以走了。”他们昨天说好,今天去城里逛逛,田苗打算顺便看看有没有适合的房子。 “你这是什么打扮?”白易然见到一身男装的田苗,差点把手里的茶杯给扔了。 “咋样?是不是很精神,有没有翩翩佳公子的样子?”田苗笑着问。 “你以为别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吗?”白易然真是服了,她怎么来到了京城,脑子也不灵光了。 “能看出来吗?”田苗不确定的问。 “三岁小娃娃也看得出来,快回去换个能出门的衣服吧,咱们要早些出发,不然的话,可就吃不到京城最负盛名的烤鸭了。”白易然轻抚额头,有些无奈的说。 田苗心里恨恨道,这些骗死人的电影,电视剧啊,不是说花木兰当兵,都没有人知道吗? 还有那些个大家小姐啥的,不都是一身男装就出去,各种玩各种嗨吗?咋她一穿上,却一下子就被人看出来了? 小梅见大小姐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忙帮她换好了衣服,乖巧的跟在她的身后。 还是姑爷能治得了她,自己嘴都快磨破了,却是一点用也没有,她刚才就说了,大小姐穿成那样,根本就出不了门的,谁家男人会穿耳洞? 还有她胸前那两个大馒头,瞎子也看得见啊,再说是谁家的男人,有她那么白的脸?真是服了,还说自己笨呢。 “你有啥不满,可是大方的说出来,我是不会生气的。”田苗一脸笑意的说。 小梅见大小姐的表情,哪里敢说出一个字儿来,忙赔着笑脸儿说。 “大小姐,能带我出去逛京城,小梅开心死了,哪有啥不满的。” “没事儿的,想说啥就说。”田苗的笑容,让小梅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大小姐,我真没有啥想说的,你别这样看我好不?看得我全身发冷。”小梅说得一点也不夸张,她是真冷。 “咱们快走吧。”白易然拉着田苗的小手,上了准备好的马车。 “我们骑马不是更好吗?”田苗实在是坐够了这玩意儿。 “京城里是不能随便骑马的,除了那些皇亲国戚,谁要是擅自骑马,那罪过就大了。”白易然不屑的说,这京城里就是有太多的,不成文的规矩。 “这样啊,那还真要多加注意呢。”田苗听了之后,心下一惊,看来她首先要搞清楚的,就是这些个所谓的规矩。 “京城里面鱼龙混杂,每走一步都要小心才行。”白易然太了解这些了。 “那么说来,咱们可是要好好的了解一下,或许将来可以加以利用也不一定呢。”田苗倒是从另一方面来想这个问题。 “说来也是可以的。”白易然笑着说。 从庄子到城里繁华街道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虽说是郊区的庄子,但也算得上是近郊了,在庄子的门口,就可以看到城门。 “大小姐,这京城还真是不一般啊,这街比咱们的合田大街还要宽呢。”小梅一副土包样的,大呼小叫,立刻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小梅,你这是什么话,当然是要宽些的,咱们村里多少,这京城里多少人?”田苗笑着说,但是眼神却是严肃的,意思是让小梅闭嘴。 小梅也看到了那些女人们,在听到自己说话的时候,全都捂嘴偷笑,一副瞧不起自己的样子。 这下子完了,自己丢人不要紧,可是因为自己而让大小姐,也跟着被人嘲笑,那就是太不应该了。 “苗儿,这就是京城最负盛名的饭庄,咱们进去尝尝吧。”白易然突然指着一旁不远处的饭庄,田苗愣了一下,不过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些女人的眼神后,立刻就会过意来。 “这就是你说的那家吗?看起来也不像是多好吃的样子呢,那就进去尝尝好了,不过先说好啊,若是不好吃,你可是要认罚的。”田苗故作天真的说。 “哈哈,那是自然,若是不能让你满意的话,你要如何罚我都可以。”白易然爽朗的笑道。 “那就罚你,请我吃遍整个京城的美食。”田苗自然的说。 “那可不算是惩罚呢,对我来说,那是奖励。”白易然笑着拉起田苗的手,神情愉快的向不远处的饭庄而去。 留下那些玻璃心碎了一地的众女人,她们虽说不知道白易然的身份,但见他出众的外表,及周身发散发出来的非凡气质,就知道他定是有着不一般的身份。 可是见他对田苗的态度,真是让她们羡慕嫉妒恨啊,从那个小丫环的嘴里,及她们的口音,就可以听出她们是外乡人。 虽说从她们的衣着来看,可以看出她们定是富户出身,但是在这京城里面,像她们这样的女孩子,那还真是有如过江之鲫般。 “易然,咱们这个时候来吃饭,是不是有些早啊?”田苗坐在雅间之后,这才开口取笑他。 “王法也没规定,这个时辰不让吃饭啊?”白易然轻笑。 “如果咱们不是在这附近的话,你要如何为我们解围呢?”田苗十分好奇这个。 “在这京城之中,不缺的就是这种铺子,不是这家也可以是别家啊。”白易然不以为意的说。 在京城之中,有着许多的第一,它们之间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价格超贵。像他们进来的这个饭庄,吃一顿饭下来,没有个百十来两,根本就别想出得了门去。 “大小姐,这都是因为我,才会……”小梅自责的说,她真是恨不得地上有个地缝,可以让她钻进去,永远也不要出来了。 “你有什么错?是她们太势利眼了,不过你要记得,以后见到什么,等回去后再说,不要当场就说出来。 我不是怕你丢我的脸,而是不想让那些浅薄的女人,来嘲笑你。”田苗笑着说,她从来不觉得,生活在京城,就比她们高级到哪里。 “大小姐,我以后再也不会,给她们嘲笑我的机会了。”小梅抹了抹眼角的泪,握拳道。 “哈哈,看你那样儿,好像想吃了她们一般。”田苗取笑道。 “大小姐,就算她们能吃,我也是不会吃的,人家可是很挑食的。”小梅一脸不屑的说。 “那正好,一会儿,你们就好好尝尝看,这里的菜式,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吃。”白易然知道她们主仆两个的感情,相处得就像是姐妹一样。 很快的各种名菜全都摆上了桌,田苗看到那满桌子菜,也是惊得不行,更何况是小梅了,那嘴惊得都快能吞下盘子了。 “主子,菜上齐了。”黄哥从外面进来,见他们三人全都一动不动,有些奇怪的挠了挠头。 “黄哥,这全是你点的?”田苗反问。 “是啊,咋了?”黄哥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黄哥,你是不是点得有点多?”白易然虽说表情没变,但是心里也是吃惊的。 “不是主子说,把他们的招牌菜全都上来吗?他家的招牌菜就是这108道的罗汉席啊。”黄哥也是一头的雾水。 “呃?哈哈……这下子,小梅,你就把它们当成刚才笑你的人,狠狠的吃吧。”白易然这才明白,弄了半天,却是整出个大乌龙。 他就是因为没有来过这里,才会让黄哥点招牌菜,若是吃过的话,自然会亲自点出几道可口的。 “这要是顺子,就不会犯这错儿了。”黄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自己以前也跟着主子,但像这种贴身随从,还是自从顺子去了鹿场之后,所以对主子的一些事情,也不是那么的了解。 “这算什么错儿?正好可以好好的尝尝,虽然说些浪费,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反正等将来开养生斋之前,咱们也是要把京城的美食,全都尝个遍才行的,正所谓知己知彼嘛。”田苗见黄哥一脸的尴尬,忙出言打圆场。 于是乎他们四人,便开始了他们平生当中,第一次这么奢华的早饭…… 就在他们四人吃过之后,不到三天的时间,他们的事儿,就被传成了好几个版本。有人说他们四人是专程为了罗汉席而来,特别选在早上,是为了可以更好的品尝其中的美味。 因为人们在清晨起来的时候,因为一夜都没有进食,所以嘴里不会留有别的食物,所遗留的味道。 还有一种版本是说,一位不知名的贵公子,为了取悦远道的娇客,而特意一大早就请她品尝,这久负盛名的罗汉席,为的是希望她因此而留下来,总之是众说纷纭。 “哈哈……想不到京城的闲人这么多,咱们不过就是在特别的时间,吃了一顿特别的早饭罢了,至于有这么大的反应吗?”田苗听了之后,差点笑瘫。 “原来那些女人,全都是长舌妇啊,大小姐,你说得太对了,她还真是太闲了呢。”小梅也觉得,那些女人真的是好无聊呢。 “这就是所谓的大家闺秀,不自己找点话题来说,那可让她们咋活下去啊。”田苗倒是挺理解的。 “大小姐,我听黄哥说,咱们吃饭那天,有不少人守在饭庄门口呢,哈哈。”小梅想起黄哥说的事儿来,她可是当成笑话呢。 “小梅,这里是京城,咱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别人看在眼里,所以我们要对自己的一言一行,十分的注意才是。 被人家笑话几句,倒是没什么的,但若是被有心之人,给利用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咱们在这里一点根基也没有,想到办什么事情,就只能靠易然的江湖力量。 在别处这江湖力量,或许会比官方的好使,但是在京城里面,那是万万不能张扬的,还是尽可能是倚靠官方力量才行。”田苗担心小梅太单纯,而误入了别人的圈套。 “大小姐,我记住了,这样看来,还是咱们合田好。到是这里之后,我好连喘气都不对劲儿了。”小梅有些夸张的说。 “哪有那么严重,小心行得万年船,不管在哪儿,咱们都不能太过张扬,有时候低调行事,才是最好的保护色。”田苗也不管她能不能理解,只是想尽可能的向她灌输,能记住多少算多少。 白易然自从那天回来之后,就突然变得特别忙,只说有事情要办,然后就好几天不见人影。 “你这两天见到黄哥了吗?”田苗状似无意的问。 “大小姐,我昨天半夜才堵到黄哥,可是他的嘴太严了,我死活没问来。后来我说他要是不说,我就不走,结果早上一睁眼,发现我和黄嫂睡的,他跑没影儿了。 起来问的李管家,才知道他昨天夜里在客房睡的,真是气死我了。”小梅嘟着小嘴报怨。 “你还真行,问不出来就算了呗,咋还用这么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田苗哭笑不得的说。 “我不是看大小姐,你这两天心神不宁的惦心嘛,谁想到黄哥这么轴啊?”小梅现在对黄哥,那是相当的不满。 “他也是没有办法,不肯说就说明这事儿不一般,不让咱知道也是为了咱好,以后只要问一下就行了,不要再使这样的手段了。”田苗嗔怪道,这个小丫头真是啥招都想得出来。 “是,我记住了。”小梅低下头,为自己的办事不力而自责。 田苗本想再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有些事儿还是让她自己,慢慢的明白吧。 自己若是说得太多,怕她会消化不良,反而容易让她想歪了,明明是在教她,却让她以为自己在是怪她。 “哈哈,这个小梅,还真是有办法,是个人才。”白易然听了黄哥的话,轻笑出声。 “主子,你还笑?要是她今天晚上还用这招儿,我可咋办?”黄哥哭笑不得的问。 “放心吧,她今天不会去的,等咱们回去,我自然会向苗儿说清楚,不会让你太为难的,不过你在小梅那儿,可算是得罪了人家了。”白易然笑道,黄哥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处事儿,没有顺子那么圆滑。 黄哥听了白易然的话,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就算他不说,自己也是知道的,小梅一定会记恨他的,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啊。 田苗这几天也没有闲着,因为那次的上街事件之后,她突然对逛京城,失去了兴趣。再加上白易然天天早出晚归的,于是她借着这个机会,慢慢的将那些带来的作品、原料等,一点点的归置到了这里的工作间。 “要不要我帮忙?”白易然站在门口,闲闲的说。 “你回来了?今天咋这么早?”正在和小梅擦案台的田苗,转过来问。 “事情办完了,所以就回来了,休息一下,我来。”白易然将她手中的抹布,自然的拿了过来,有模有样的擦了起来。 “大小姐,你们去书房吧,我自己擦就行了,也没有多少了。”小梅有些不好意思,这活儿本就是她自己的,结果却让主子跟着一起干。 “你自己得干到咋时候去?这里本来就是我自己的地方,要不是你哭着喊着要帮忙,这些活可全是我自己的呢。”田苗才不会让小梅自己干呢。 本来她是打算自己收拾的,主要是因为这里面,是田苗心灵的静土,实在是不想让别人进来。 小梅见她每天都累得够呛,跪地求了好久,才被允许进来帮忙打扫的,不然的话,这些还真就是打算自己干完的。 “你呀,有那么多的下人,让他们干就是了,为什么要自己受这个罪?”白易然实在想不明白,田苗为什么要坚持自己来弄。 要说是归置那些精美的玉雕制品,她要自己动手,这一点他是十分理解的,可是为什么这种粗活,也非要自己动手?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和你这样的粗人,真是没有办法唠嗑,这里是我的地盘,就好像是我禁地,以后就连你们两个,也是不许进来的。 就算现在让下人们打扫了,以后还是要我自己来?”田苗一副你是白痴的表情。 “我是粗人?那以后还请田东家,多多教教在下才好。”白易然还真不知道,在她的眼里,自己什么成了粗人? “这个好说,快点好好干活儿。”田苗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被人盯梢儿 白易然带着田苗,再一次来到城里的时候,正赶上有户人家出殡,那排场之大,真是让田苗这个见过世面的人,也大开眼界。 “这是谁家办事儿啊?”田苗小声的问白易然。 “这你都不知道?外地来的吧?这是肖王府,唯一的异姓王爷呢,这出殡的是他们家的当家主母肖王妃。”人群中一个老者,有些不屑,又有些得意的说。 田苗听了之后,就没再言语,那人见她这么没礼貌,低语道。 “外来的乡下客,果然是粗鄙无礼的,长得再好,穿得再好,也都是白搭啊。” 小梅听到他的话,刚想开口,可是手却被田苗紧握了下,明白大小姐的意思之后,心有不甘的瞪了那人一眼,却也是没有开口。 送葬的队伍着实是长了些,她们站在街道旁,足足等了三刻钟,他们的队伍才完全通过。 “苗儿,前面有个茶楼不错的,咱们休息一下。”白易然突然开口,然后就拉起她的小手,也不等她出言,就向对面的茶楼而去。 田苗从他的手劲儿,可以感觉到一丝不寻常,于是也不多言,顺从的跟上他的步伐。 “易然,有什么事儿吗?”坐到了雅间之后,田苗轻声的问。 “刚才有人在咱们身边,我让黄哥去查了,应该一会儿就能知道。”白易然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测,只是不知道是哪一边的而已。 “我这么低调都被人盯上了?果然人不能太美了。”田苗开着玩笑,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完全不理会小梅那快突出来的眼睛。 “这是京城最负盛名的茶馆,你来尝尝看,有没有合田的清茶好喝。”白易然轻笑着,将茶杯递过去。 “你是不是存心的?那清茶能和这个比吗?”田苗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在利用这茶来讽刺自己。 “真没有。”白易然嘴角的笑,更深了,他现在是越来越喜欢,这种轻松的相处方式了。 果然没有多久,黄哥就从外面回来了,白易然示意他直接说出来。 “那些人是魏府的,自从咱们上一次进城之后,就一直守在城门处候着了。”黄哥将得来的消息,如实以告。 “苗儿,你怎么想?”白易然转头问,正在专注品茶的田苗。 “人家都出手了,咱们要是一点动作也没有,不是太让人家失望了吗?”田苗甜笑着抬起头。 白易然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精光,那是一种准备上战场的兴奋。 “哈哈,这么说来,以后的日子会很有趣的,我的人随时听候你的差遣。”白易然太了解她了,在来京城之前,定是早就制定了计划。 “你还真是相信我呢,就不怕我胡来吗?”田苗好奇的盯着白易然,发现他果然是发自内心的信任自己,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点傻,她可是只有十五岁呢。 “我说过了,我会尽全力,让你活得随心所欲。”白易然一点也不担心。 田苗听了他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他是太相信自己,还是对他的能力太自信? “你这话,我听着还真舒服,不过你可是要小心了啊,我相做的事情,可不是啥简单的呢。”田苗可不是危言耸听。 “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简单的事情吧?”白易然笑着反问。 “说得也是呢,那现在咱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铺面了?”田苗可没忘记,今天要办的正事儿。 “当然了,咱们现在就去吧。白易然之前先选出了三个,合乎田苗要求的铺面,今天是就是带她来做最后的定夺。 原本白易然以为,自己选中的三个铺面当中,一定有田苗满意的,可是全都看过一遍之后,田苗始终一言不发。 “苗儿,没有满意的吗?”白易然有些不确定的问,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些铺子有哪些不适合的地方。 “易然,咱们去看看黎家的墨品轩吧。”田苗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提出这个要求来。 白易然虽说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也没有反对,给黄哥一眼色之后,一行人就向京城最为繁华的东大直街而去。 “苗儿,那里就是了。”白易然指着墨品轩的大门说。 “站在这里干什么?我们进去看看吧,来都来了,岂有过门不入的道理。”田苗说着,就大大方方的向铺子里走去。 里面的布置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与大部分的玉器铺子一样,博古架上摆放着不少的玉器,在架子的前面是长长的柜台。 “请问客倌想选些什么玉器?”铺子的伙计,见他们一行人的衣着,眼尖的他明白,这些人看着普通,其实是有银子的主儿。 “就是随便看看,你忙你的,有什么需要的,我自会叫你。”白易然答道。 那个小伙计听了他的话之后,果然向后退了几步,但并没有真的去忙别的,而是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跟着。 田苗自进来之后,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铺子里陈设的玉器,每一件都可说是精品,但若是她来补上几刀的话,那可就更加完美了。 白易然看到她嘴边的笑意,心里猜测她定是打了什么主意,只是现在还不是问的时候。 “易然,我们去对面看看吧。”田苗把铺子全都看了一遍之后,转过头来提议道。 白易然当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完全不理会铺子里伙计的眼神儿,拉着田苗的小手,就向对面的绸缎庄走去。 “大小姐,你看这颜色多鲜亮,给你做件袍子正合适。”小梅在玉器行时,一点兴致也没有,可是这一进了绸缎庄,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 “小梅,这个给你,喜欢什么尽管选。”田苗递给小梅一个鼓鼓的荷包。 白易然见田苗似乎并不是很有兴趣的样子,心头不由得产生疑惑来。 “走吧,去二楼看看。”田苗知道他心里纳,但现在她还没有做决定,等回去再说也不迟的。 两人来到了二楼,发现二楼要比一楼小上一些,主要是一些绣品,伙计见他们上来,忙上前相迎。 田苗又像之前那样,到处看看之后,就转身离开,并没有买什么东西,反倒是小梅选了不少的布匹。 “易然,我饿了,你请我吃点有特色的小吃呗,那种罗汉席啥的,还是别了。”田苗出了门之后,笑着对白易然说。 “这有什么难的,想吃有特色的小吃,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嘛,黄哥,咱们去小吃街。”白易然哪会对田苗说不。 吃饱喝包之后,田苗拒绝了白易然再逛一下的提议,而是要直接回家。 “现在可以说了吗?”到了田苗院子的书房之后,白易然见她只是笑着看自己,只好开口问道。 “我想把黎家对面的绸缎庄给盘下来,你派人去打听一下价钱行不?”田苗感觉和他这样的人啊,就没有一点的成就感,完全看不出喜怒嘛。 要是江爷爷在就好了,她现在十分想念那个,只要有一点事儿,就能炸毛的可爱老爷子。 “那可是一家老店,想盘的话,可能有些难。”白易然皱眉道。 “价格会很高吗?”田苗手上的银子,在桥头镇还算是可以,但是到了寸土寸金的地方,可是不够看的。 “不单是银子的事儿,那周家也算是百年大家了,这事儿还真是有些难。你要开绸缎庄吗?”白易然实在是想不明白她的想法。 “才不是呢,我只是看中了它的位置,不是要和黎家打对台吗?那自然是在正对面是最好的啊。 你也不要太为难,要是不行就算了,今天看的三个铺面都是不错的,哪一个都可以。”田苗见他表情严肃,忙出言相劝。 “我让人去办下试试吧。”白易然听得出来,那三个铺子,定是没有达到她的满意。 “易然,你不需要事事都以我的想法为准,有时候我提出的想法,不过就是我异想天开,实现不了也是正常的。”田苗并不想他为了让自己高兴,而太过于为难,这里可是京城,与他手里的桥头镇,可是差得太远的。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儿的,凡事定是会量力而为,不会太勉强的。”白易然轻笑道,不过他的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觉得做为一个男人,若是不能让自己的女人,活得随心所欲,那就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男人。 田苗本来并没打算与黎家正面交锋,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早就开始防范她了,那就干脆挑明算了。 正所谓躲得了一时,却躲不过一世,她打算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就是冲着黎家来的,如此一来,她反倒是安全得太多了。 今天看了他家的玉器之后,她的信心更足了,她的作品百分百可以打败黎家,她现在需要做的是,如何把自己的名气给积攒起来。 白易然为了田苗的计划,亲自去拜访了周家,可是却没有得到什么好的进展。 “事情办得不顺?”田苗见他冷着脸,迎上前去,轻声的问。 “嗯,周家的家主倒是客气,只是听他的意思,是不会把铺面盘给咱们的。”白易然有些无奈的说。 “你见了周家家主?”田苗有些意外,周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想要见到人家的家主,那可不是谁都可以的。 “是的,在京城里面,我要见这些商界名流什么的,还是可以的。”白易然笑着说,他可是星月门的门主。 别说是一个周家的家主,就算是丞相也是可以见上一面,只不过与他们没有什么交情,真正办起事情来,可就是不是那么容易了。 当然了,如果是与他们星月门,合作过的人,就另当别论了。只要是见识过他们星月门的手段之后,那可是巴不得与白易然成为至交好友的。 “这样啊,那你可不可以安排我与他见一面?”田苗也没有把握,不过她倒是想亲自试试。 “我试试吧。”白易然觉得,就算是田苗亲自去了,也是于事无补。 “江爷爷什么时候到?”田苗突然想起这事儿。 “他还没有启程呢,我估计会和有良他们一起来吧,这样正好,我还担心有良他们,在路上会出什么问题呢。”白易然也是昨天才收到的消息。 “那就太好了,说实在的,我还真想江爷爷了呢。”田苗笑着说,她也担心有良他们在路上,会遇到什么麻烦。 这一次纪有良他们过来,可不只是带着行李,而是带着大量的玛瑙矿石的,这是田苗前期的主打石料。 “等他来了,你就不这么想了,只要他的脚一踏进京城,就会有大把的好戏让你看,希望到时候你的脑不会变大才好。”白易然可是一点也不期待,若不是实在放心不下,也不会请江爷爷亲自护送了。 “为什么?啊?那个黎家大小姐?”田苗总算是想起这事儿来了。 “什么大小姐,人家现在是黎家的姑太太,全京城无人不知。”白易然想起那个和江爷爷有得拼,甚至是比江爷爷还要难缠的黎子兰来,这头就立刻隐隐作痛。 “你咋是这个表情?我倒是充满了期待呢。”田苗还真是好奇,可惜她是黎家的人,不然的话,她一定会登门拜访。 “到时候,你会常常见到她的。”白易然实在是不想再提。 “我的铺子开起来之后,就等于和黎家正式对立了,她还会来吗?”田苗不解的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的眼中若是看重这些的话,也不会闻名遐迩了。”白易然轻叹着口气之后,找个借口就离开了。 田苗见他好像逃命一般,心里对那个黎子兰,更加的好奇起来。 “小梅,你去把李管家叫来。”田苗吩咐道。 李管家一听主子叫他,立刻紧张起来,他在这个庄子里呆了快两年了,这几天才见到传说中的主子。 “主子,您叫小的?”李管家行礼。 “李管家,你不要这么紧张,大家都不是外人,以后也是会常劳烦你的。”田苗话是这么说,却也没有让他坐下。 田苗心里明白,这里的下人与田家的下人,是不完全不同的,自己若是像在合田那样,这些个见过世面的下人,就会爬到她的头上来。 “主子,说的是,小的以后定会注意。”李管家抬起头,但也不敢直视田苗,而是把眼光调到田苗的腰部。 “我这初来乍到了,许多的事儿都不知道,你安排个对京城趣事知道多的人,让他过来给我讲上一讲,也省得我这一天天的憋闷。”田苗轻笑着说。 李管家完全没有想到,主子叫他过来,居然是为了听京城传闻的,不过他也只是稍愣了一下,立刻就回过神来。 “主子想听,那小的这就去安排,是让她立刻过来吗?”李管家问。 “嗯,让她中饭以后过来就行了,找一个懂事儿的,我可不想听人胡吹。”田苗的意思,十分的明确,她要听的是实材实料。 “小的明白,这就去安排,请主子稍等。”李管家低着头退了出去。 “小梅,看到没有?”田苗见他退出了院子之后,这才转过头来问小梅。 “回大小姐,奴婢见到了,以后定当注意。”小梅学着李管家的样子,低眉顺眼的说。 “你倒是个通透的,以后在外面就这样,不过只有咱俩的时候,就还是和以前一样吧。 你要是老这样的话,我怕我会吃不下饭去。”田苗笑着说。 “大小姐,你想知道啥,我出去打听就是了,为啥要听别人讲?”小梅刚才也是十分意外。 “你人生地不熟的,再说了城里离这儿也是挺远的,有现成的人问,干啥要跑出去受那个累。 别忘了,咱们的身边可是有眼睛盯着呢,能不出去,还是不出去的好。”田苗倒是不是怕,而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她成长起来之后,这一笔笔的帐,自然是要好好算一算的,首先,她要整明白的就是,田家当年为什么会被赶出京去。 “大小姐,你身边是不是应该再安排些人?柳胜现在也不常在你身边,这要是有点啥事儿,那可咋办啊?”小梅这才想起关键的来。 “你以为易然想不到吗?我想现在我的身边,应该有不少的人吧,有时候看不见,并不代表着没有。”田苗轻笑着说完,就起身向工作间走去,她今天看到了黎家的镇铺作品。 看来自己之前打算摆在正中央的招牌作品,得重新换一个思路了,咱们既然是想要开战,总是要让见识见识她的能力才行。 小梅等田苗进去之后,就开始认真的观察起来,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难道是自己眼拙? 而此时的黎府之内,闻名京城的姑太太,正在喝着今年的贡茶,听说这种茶叫做大红袍的茶,一年也产不了多少。 只是喝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要是依着她的性子,还不如喝酒来得痛快。 “姑太太,打听到了,前几天吃罗汉席的,正是星月门的门主白易然。”一个劲装打扮的男子,跪地低声汇报。 “哦?果真是他?看来这小子还在记仇呢,到了京城,居然不来看我。”黎子兰索然无味的把茶杯放下,伸手就想拿起她精致的玉质酒壶。 “姑太太,老爷他……”贴身侍女出言提醒,可是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姑太太那可怕的眼神,给止住了话头,身上的冷汗立刻就喷了出来。 “你那么听他的话,就去他的身边当差吧。”黎子兰没好气儿说,像是示威一般,狠狠的喝了一口。 “奴婢不敢,请姑太太原谅。”丫环一听,立刻就跪倒在地,一个劲儿的叩头。 “行了,下去吧,别在我眼前晃。”黎子兰随手那么一挥,就把地上的丫环扫出门去。 那个被扫出去的丫环,并没有受伤,只是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就立刻起身跑开了,看来也是个些身手的。 “你去给白易然带个话,就说我要见他,若是三天之内,我见不到他的面,就别怪我不讲情面。”黎子兰说完,也不管地上的人是个什么反应,就径自起身,向哥哥的书房而去。 现在白易然来了京城,那么他应该也快来了吧?之前因为没有他的消息,所以才会听从哥哥的禁止令,乖乖的呆在家里。 “姑太太,老爷有令,不许您踏出院子一步。”门外的侍卫拦住她的去路。 “我要是非要过去呢?”黎子兰挑眉问。 “那请姑太太踏着属下的尸首。”侍卫面上冷硬,可是心里却是在叫苦,他今天咋这么倒霉?这尊大佛为何偏偏在人当值的时候出去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三天之约 黎子兰听了那侍卫的话之后,嘴角含笑,语重心长的说。 “年轻人,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你家姑太太我,不踩你的尸首,也照样过得去。”说着,她就轻轻一跃,在空中一个转身,就稳稳的落到了十几米之外。 那个侍卫反应过来的时候,刚想起身去追,却一下子摔倒在地,低头一头,心底大惊。 不知道何时,自己的双脚被绳索给捆上了,傻眼之余,立刻动手去解。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敲门?”黎耀章抬头看了眼,这个让他操了半辈子心的妹妹,右手不自觉的扭起直突突的眉心。 “白易然进京了,你为啥不说?”黎子兰才不管他是脑袋真疼,还是装的。 “他进不进京,我哪知道?”黎耀章生气的说。 “哥,你以为我呆在家里,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吗?听说你挺关心他的行踪的。”黎子兰冷冷的说。 “我关心的不是他,这件事你不许参与。”黎耀章警告她。 “你又要干什么坏事儿?”黎子兰不客气的问。 “放肆。”黎耀章气得拍案而起,自己这个妹妹,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你干的坏事儿还少吗?”黎子兰不屑的说着。 “子兰,我做的事,都是为了黎家,你身为黎家的一份子,就算不能帮衬一二,但至少也不能从中作梗吧。”黎耀章无奈的坐回椅子上,语重心长的说。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只要你别妨碍我就行。”黎子兰才懒得理会,大哥那个人要是能听她的劝,也就不会有今天了。 “你又要干什么?”黎耀章的头再疼了。 “我要你解除禁止令,让我可以自由出入,其实你也清楚,我要是想出去的话,你的那些个手下,可不一定能拦得住我的。”黎子兰半趴在哥哥的书桌之上。 “除非你答应,这一次不会拖我的后腿,不然的话,我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黎耀章实在是拿这个妹妹一点法子也没有,自己手底下倒是有高手,但是他实在是狠不下心来,用武力来对付她。 毕竟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从小父母双亡的他们,双双寄居在叔叔家里,她还因为婶婶的慢待,养成了这种性子。 以至于年过五十,也没有嫁出去,成为京城最有名的笑柄,虽说大家在她的面前,都是尊称她姑太太,但是背后却是叫她怪物。 “我又不是闲得没事儿干了,放心吧,我可是有正事要忙呢。”黎子兰这才露出笑容来。 “我宁可一辈子留在府里,也不会同意你嫁给那个老鬼的。”黎耀章看到对妹妹那发光的眼神,立刻警觉起来。 “哼,谁要嫁人了?真是杞人忧天,放心吧,我才看不上那个老家伙呢,他不过就是我找的乐儿罢了。”黎子兰嘴上说得笃定,可是心里却直发酸。 想她在那个老东西身后跑了多少年,可就是没有办法打动他,这种丢脸的事情,她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你没有就最好了。”黎耀章将她赶了出去,自己可没有闲功夫管她的闲事儿,自己可是忙得很呢。 田苗再一次来到祥瑞楼的雅间,是在上次尝过罗汉席后的第七天。 “易然,你今天不会还要点招牌菜吧?”田苗打趣着。 “这当然是要让客人来点了。”白易然笑道。 今天他们请了周家的家主,只是现在他们还没有过来。 “主子,客人到了。”黄哥从外面进来禀报。 “苗儿,咱们出去迎接吧,贵客来了,总是要有贵客的待遇。”白易然有些无奈的说着,自然的拉起田苗的手。 田苗这一次可是没有让他拉到手,而是瞪了他一眼,跟在他的身后。白易然见她的表现,嘴角闪出笑意,看来这个小丫头,也懂得了所谓礼教了? 走到门口,田苗这才看到那些夸张的车队,这个周家的家主,还真讲排场,至于用五辆豪华版的吗? 然后随后田苗就知道,是自己想错了,原来今天除了周家的家主之外,另外还有三个人。 通过白易然的介绍,田苗这才知道,他们都是京城商界的精英,除了开绸缎庄的周家家主之外。 其他的三人,分别是天下第一钱庄的东家,王达富的长子王齐胜、全国唯一个被官方承认的劲松书院,现任书院院长杜莫、及京城八大家族之首的慕容世家,现任家主的三公子慕容极。 这几个可说是京城名流中的名流,田苗也是听了下人的讲解,才有了些许的了解。 双方互相见过礼之后,这才移步至雅间之中,做为在场的唯一一名女性,又是身份最不起眼的人,坐在他们当中,却也不显尴尬。 “白门主,今天把我们齐聚一堂,不知有何要事啊?”慕容极率先开口,其实在坐的其他三个人,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会来的。 “三少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家今天聚到一起,可是因为你的面子呢。若不是你的话,白某可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呢。”白易然笑着说。 “哈哈,白门主倒是个爽快人呢,也许过了今天之后,咱们就成为朋友了。”王齐胜和慕容极是多年的好友,今天之所以来,就是为了搞活气氛的。 有了慕容极和白齐胜在场,气氛很快就活跃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 “白门主,这个小姑娘就是你的那个小未婚妻吗?”慕容极三年前与白易然,在江南相识,之后就成为了朋友,虽说没到生死之交的地步,但也算得上是好朋友。 “你好,我是田苗,来自合田村。”田苗见终于有人注意到她了,立刻大方的与他打招呼。 她这一表现,倒是让在场的人侧目,想不到这个文静的小姑娘,倒是个爽快的性子,再看她不凡的气度,身上完全没有一丝乡村气。 “倒是一个特别的小姑娘,我想今天的场合,就是为了东大街的铺面吧?”周家家主周昌盛,直接点到了主题之上。 他可不是三岁小娃娃,这么明显的事情,他哪里会看不出来?除了自己的好友杜莫之外,那三个人一直和自己闲扯,其目的就差直接写到他们的脸上了。 “周爷爷,您这么直接的说出来,我准备的词儿一个也用不上了。”田苗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众人见状,纷纷大笑起来,对这个机灵的小姑娘,好感度上升不少。 “看来是老夫的错了,下次一定会多加注意,这一次就直来直去的可好?”周昌盛膝下有三个孙子,却是一个孙女也没有,所以见到这个机灵的小丫头,心里喜欢得不行。 “周爷爷,我真的很想盘下您在东大直街的铺子呢,不知道爷爷可不可割爱?”田苗笑着问。 众人没有想到,人家让她说,她就真的当众说了出来,一时之间全都做起了壁上观。 “我可不可以问,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个铺面呢?”周冒盛十分好奇,当初白易然提出来价格也是相当高的。 他也问过为什么一定要这个铺面,可是白易然却不肯说,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明知道今天饭局的目的,却还是应约而来。 “问倒是可以的,只不过我若是说出来的话,会被大家笑话的。”田苗倒是不怕把消息放出去,反正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被黎家看在眼里。 “哦?那老夫可就更回好奇了,若是可以的话,就让老夫也乐上一乐吧。”周昌盛笑着说。 “我是想在墨品轩的正对面,开一间玉品铺子,和黎家打对台。”田苗如实回答。 众人听了她的话之后,除了白易然一直保持着他的招牌笑容外,其他人全都愣在了那里。 “你可知道黎家的家主,可是雕玉匠人,和他打对台?”周家主倒是没有嘲笑她,而是有些担心她将来会败得很惨。 “周爷爷,我知道啊,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要这样做啊。我这人就是这样的,要不就不做,若是做就要做最好的,现在一定是不行的,但是在不远的将来,我田苗一定也会成为雕玉匠人。”田苗说得气势十足,那充满自信的神情,让她看起来,好像在发光一样。 “雕玉匠人,历代以来,都只有一个,你要是想获此殊荣,那就是意味着,你要打败现在的匠人,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杜莫觉得这个小姑娘太自不量力了。 “实不相瞒,我们田家的祖上,也曾出过匠人的,只是后来发生一些事情,而没落了。 我虽说是按照祖传的图册,一点点自学而成,但是雕出来东西,也有不少的精品。”田苗说着,就给了黄哥一个眼神。 黄哥会意,立刻将提前准备好的红漆木盒放到了,桌子的正中央,众人心里清楚,这里面应该就是田苗的作品。 白易然自从田苗开口之后,就一直没有出声,等黄哥立在一旁之后,他才起身,将那个红漆盒子打开。 当白易然把里面的玉雕作品取出来之后,原来以为今天不过是一场,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在这里大放厥词。 却是没有想到,她的玉雕品却是如此的精美,其中酷爱玉雕的杜莫更是,倾身向前,眼珠子差点就要飞出来,粘到上面去了。 “这是你雕的?”周昌盛对玉雕没有什么研究,但是因为好友喜欢,他多多少少也从他那里学到了些皮毛。 “这种场合,我哪敢说假话?”田苗笑着反问,她为了今天可是做足了准备的。 “可否让老夫,仔细的端详一二?”杜莫从进来,就一直端着架子,那副清高的样子,现在是荡然无存。 “当然可以。”田苗大方的说,这只是她众多作品中的一件而已,从她自己制定的等级来看,只能算得上是二级品。 之所以没有把她的一级品和特级品拿出来,完全是为了藏拙,高调中的低调,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黎家的家主,在关注她的同时,又会对她放松警惕。 杜莫得到了田苗的许可之后,并没有立刻伸手,而是在一旁的水盆里,将手洗干净之后。 这才一脸严肃的,将那个玉雕摆到了一旁的小几上,认真的看了起来。 “田姑娘,我对这些并不是很懂,不知你可否给我讲述一番。”周昌盛的话,算是说到了在场人的心里。 田苗本就打算好好与他们说上一说,只是没有想到,周家主倒是先提出来,也算是正中下怀。 “那造型是一棵我们合田村特有的红松,用料也是咱们合田产的玛瑙矿石,我认为做为一位玉雕师傅,首先想到的应该是如何让石料,可以最大程度的保持它的原有状态。 所以我完全是按照它的原形,稍加修饰,就成了这个松下局。”田苗简单的解说了一下。 “你是说,这两个在松树下对弈人,也是原来就有的?”杜莫的眼睛盯着作品,可是耳朵却是十分留意田苗的话。 “我是根据它的颜色,加以想像,进行的合理化处理。”田苗对它倒是挺有自信的。 那天她在黎家的玉器铺子里看过了,里面的雕品手艺虽精,但是样式上面,就没有多少的设计感。 这也是她这么自信的原因之一,她的作品,每一个都有着很强的设计感,别说她的雕功不差,就算是差上一些,也完全可以利用这些巧妙的设计,来弥补手艺上的不足。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手艺,不止是手艺精湛,构思还极为巧妙,虽说现在不是黎耀章的对手,但是假以时日,一定会大放异彩。”杜莫对这个作品,十分的喜爱。 “谢谢杜伯伯的夸奖,周爷爷,你看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那个铺面我真的很喜欢呢。”田苗见杜莫那爱不释手的样子,心里很是开心。 “你叫他伯伯?却是叫我爷爷,你可知道,我们只不过是差了三四岁而已啊。”周昌盛佯怒道。 “呃?啊?”田苗被一下子问住了,说实话,她还真就没有想到,他们两个居然只差了四岁。 “哈哈,你就别为难小姑娘了,从小到大,你也没有年轻过,现在都快六十了,还想被人当成是伯伯吗?”杜莫现在对田苗,那可是爱护得很呢。 “田姑娘,实不相瞒,若是别的铺面,让给你倒是无妨的,只是这个东大直街的铺面,却是咱家的总店。”周家主解释他不能让出来的原因,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面子的问题。 再说了,他们之间非亲非故的,他也没有必要一定为了她,把自己的铺面给搬走不是? “周爷爷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帮你在东大直街选一个新的铺面,并且负责内外部的修饰。 到于具体的情况,咱们过两天再细谈,到时候若是周爷爷不满意我的方案,那咱们就当没有这事儿。 可若是周爷爷对咱的想法,感兴趣的话,那咱们就来个置换可好?”田苗笑着说出,她今天的目的。 “看来你对自己的想法,很是有自信啊。”周家家主并没有立刻答应。 “周爷爷,现在下结论还是太早了,还请您三天之后,到咱们郊外的庄子走一趟。 本来应该是我亲自登门的,只是我要准备的东西实在是不太方便,大张旗鼓带到府上去。”田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田姑娘,我能问一下,你准备的是什么吗?”王齐胜实在是忍不住,好奇的问。 “这个嘛,现在还不能说。”田苗为难的笑笑。 “你是不是傻?人家刚才就说了,不方便大张旗鼓的拿出来,你怎么还问?”慕容极真是服了,他这个直爽爽的性子,将来接手家族的钱庄可怎么办? “哈哈,我就是一时好奇。”王齐胜对玉雕什么的,一点趣也没有,今天就是为了帮忙的。 “田姑娘,那老夫三天后,就去叨扰了,希望结果是咱们双方都满意的。”周家家主倒也爽快。 他对眼前这个小姑娘,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反正不过是自己走一趟罢了,就算是她的点子不怎么样,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田苗回到庄子之后,白易然和她一起来到她的书房,有些事儿,他们得商量一下才行。 “苗儿,你有什么好法子吗?”白易然实在是不明白,田苗为什么一定要那个铺面,但是只要她想要的,他不管用什么法子,也要让她如愿以偿。 若是那个周家主,敬酒不吃的话,他是不介意给他些罚酒尝尝的。 “当然了,我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吗?若没有想好的话,哪可能顺嘴胡说?”田苗笑着向书桌走去,从抽屉里取出几张纸,递到了白易然的手上。 “这是什么?”白易然自然的接了过来。 “你看看就知道了,这是我昨天画的。”田苗指着那些纸笑着说。 白易然见她那么笃定,只好坐下来认真的看起来,可是眼光一落到上面,就立刻惊得抬起头来。 “苗儿,这全是你画的?”也不怪白易然的表情这么夸张,而是她画的东西,她的脑子果然不同凡响。 “嗯,就是瞎想的,你看咋样,能不能打动周爷爷?”田苗见他的表情,心情大好。 “好是好,只是用这个就想换人家的铺面吗?”白易然有些不确定。 “这个当然不够的啊,下面还有呢。”田苗白了他一眼,这人啥时候,成了急性子了。 白易然以为下面全都是她画的设计图,却没有想到,最后一张却是一个铺面的设计图。 “这是?”白易然抬起头来。 “这是我给他家绸缎庄,特别设计的新铺面,你看咋样?”田苗很有信心的说。 “照你这样的想法,那工程可是挺大的,只是这铺面也是个问题,东大直街上好像是没有这么合适的铺面呢。”白易然觉得她的设计方案不错,设计上很是新颖,关键就是没有空铺子。 “我只要能让周家家主对这些感兴趣,那么后面的事情,就由他自己去操心了,现在的关键是我要如何说动他才行。”说实在话,她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如果周家主是一个守旧派的话,那么自己的这些东西,就形同废纸,一点用处也没有。 “苗儿,你一定要那个铺面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白易然本不想问,但是见她这么努力,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因为在我的计划里,这个铺面是其中最关键的一环。”田苗神情严肃的说。 第一百六十三章 赌约 田苗的话让白易然一愣,他知道她心里早就定好了计划,但却一直没有过问,因为他了解她,如果她认为有必要的话,一定会和自己说的。 “这个铺面这么关键?也难怪你如此执著,不过你放心好了,如果周家主对你的想法,不感兴趣的话,我也会有法子,让那个铺面成为你的。”白易然握着她的小手,深情的说。 “易然,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我不希望你那么做,咱们要想在京城站稳脚跟,那就得堂堂正正的一步步来。”田苗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在这件事上,他们不能使用非常手段。 若是被黎家的人掌握了证据的话,将来她就算是站稳了脚跟,也会被狠狠的推下来,还有可能被利用,引来更大的麻烦。 “好,我们就一步步来好了。”白易然轻叹口气,就先看情况吧。 田苗知道他并没有完全放弃,可也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没有用,还是想想如何让周家主把铺面让给她吧。 她之所以一定要那么做,其实最主要的是,那个铺面的前身,就是她们田家玉器铺子的旧址。 当年黎家就是在田家的正对面,开了铺子,然后一点点把田家铺子,给挤出了玉器行当。 现在她就要用同样的方法,让黎家成为历史,不过她是不会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当然了,若是对方用的话,她倒是可以加倍奉还。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却也不算短,田苗在这三天之内,可忙碌非常,总算是在周家主上门之时,把所需要的全都准备好了。 周家家主这一次前来,不出田苗所料果然是带着书院的杜莫院长,白易然将他们请到前院儿的书房之中,田苗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周爷爷,请你们亲自前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田苗在双方见过礼之后,客气的说。 “田姑娘,咱们之间就不要这么多礼了,只有到了郊外才能体会这田园之美,说来我们还要谢谢你呢。”杜莫笑着说。 “果然还得是读书人啊,这话说得多漂亮。”周昌盛取笑道。 “你就别消遣我了,还是说正事儿吧。”杜莫之所来,不过就是想多欣赏一些田苗的玉雕品。 “请周爷爷和杜伯伯,随我到里面来,有时候说得再多,也没有亲眼看到的效果好。”田苗站在书房里间的门口,向他们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周昌盛和杜莫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就跟着白易然脚步,向里间走去。在前面带路的白易然,进到里面之后,就自然的闪到了一旁,好让后面的两人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场景。 “这……”他们两人看到之后,立刻就惊得说不出话来。 “周爷爷,您可是行家,我这不过就是班门弄斧,之所以弄出来,只是怕说不清楚。”田苗见周昌盛的表情,心里就明白,计划成功了大半,接下来只要加以说明就可以了。 “这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周昌盛实是不敢相信,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小丫头,头脑会如些聪明,还是说有什么高手在背后指点? “当然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要是别人想的,我也不敢拿来用啊。”田苗一派底气十足的模样,她这些确实不是她原创的,但是这个时代里,却是开创开河的。 “能给我们讲解一下吗?这一屋子的都是些什么意思?”杜莫完全是个门外汉,对此并不了解,但他见好友的表情。 就明白他比自己也没强到哪里,但毕竟他是个大行家,断不能说出实情,所以他只好代劳,向田苗开口。 “那是自然,因为这只是做个样子,以便说明,所以这面墙,我只挂了五种颜色。 而实际上完全可以把墙面,全都设计成这个样子,这样一来,客人一进门就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些面料,方便他们选择适合自己喜好的来。”田苗指着正对面的墙,说着她自己的想法。 “嗯,不错,你的想法很新,却也相当的实用。”周昌盛果然是行家,一下子就是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现在的绸缎庄,墙上全是一排排的货架,上面摆放着成匹的布料,客人说出自己要求,伙计再根据情况,把布匹从货架上取下来。 如果客人不满意,那么伙计就要再取出另外的来,这样不只是伙计累,客人也容易烦躁。 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客人可以一眼就看到各式的面料,就可以明确的选择自己看中的了,如此下来,买卖双方全都省时又省力。 “而这些假人,是我随意找人弄的,因为时间有限,做得有些粗糙。如果说找来手艺不错的木匠,就可以做出和真人大小一样的人偶出来。 它们的作用,是把最新的绸缎制作成衣,给他们穿上,这样一来……”田苗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这样一来,我想要让哪种面料畅销,都是可以的,只要对这些个人偶,合理的加以利用就行了。”周昌盛自然的接下她后面的话。 “周爷爷果然是行家呢,我只是稍稍一提,您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了。”田苗奉承的说。 “田姑娘,你把这些全都说出来,不怕我得了你的点子,却不把铺面让出来吗?”周昌盛转头问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周爷爷,你觉得,我会把好点子,全都说出来吗?再说了,我相信那咱背信弃义的小人,是没有办法成为京城布行的龙首。”田苗笑着说,她才不怕呢,像周昌盛这样的老狐狸,自然会想法子从她这里,得到更多更好的点子。 “哈哈,被你这么一说,我不是君子也不行了,哈哈。”周昌盛心情大好。 这几年来,他们家的绸缎庄,生意逐渐有些衰落,这主要是因为家里的后辈们,整天勾心斗角的不务正业。 再就是近几年来,新兴起了不少的布庄,也分去不少他们家的生意,他一直都在想着能有什么法子,让生意出现转机,想不到在这种时候,就让他遇到了这个小福星。 “那么说来,你还有能让我用铺面相换的点子?”周昌盛可是做了一辈子的生意,那头脑可不是一般的飞。 “那是自然,只不过我的法子,以前从来没有人用过,效果是一定的,但就看周爷爷你,能不能接受得了了。”田苗才没有那个闲心,天天围着人家的生意转,她会提出一个可以用很久的法子,让他们自己忙活去。 “那么你说一说,用哪里的铺面和我换?”周昌盛觉得可以试上一试,如果自己家的生意,再登高峰的话,别说是一个铺面,就是八个铺面也无所谓。 “这个我倒是没有现成的,只是我会提供一个铺面的设计方案,由你自己去选适合的铺面,而这费用嘛,就由我来出。 直到你新铺面开张之前,老铺面这边会一直正常经营,不会让你有丝毫的损失,而且我还会帮你提供一些把新老客户,全都拉过去的活动方案。”田苗可是想得很周全的,为的就是要保证周家的利益。 “哈哈,这么说来,岂不是老夫占了你的便宜?”周昌盛哈哈大笑起来。 “周爷爷,你可真爱开玩笑,说实在的,我手上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要不是易然借给我的话,别说是东大直街的铺面,就是这样的庄子都没有办法再置一个呢。”田苗说得有些夸张,但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实话,若是没有那些老金子,她哪敢跑到京里来? “田姑娘,你也就不着在老夫面前哭穷,如果你真能让我生意再一次的红火起来,那铺面就是送你又如何?”周昌盛豪爽的说,他这三天可没有闲着,可是把她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 先不说她与白易然的关系,单是她两年之内,就把穷成那样的田家,一举变成了桥头镇首富,那可不是谁都能办得到的。 “周爷爷,这话当真?”田苗眼睛一亮,乖乖,她最缺的就是主意好吧。 “有他们两个在场,我还会食言不成?咱们先不要提铺面的问题,只要你把新铺子,给我立起来,那个铺面我就双手奉上。 不过前提条件是,新铺子开张的营利不少于一万两,现在旧铺子一个月差不多一两千两上下。 怎么样?你可敢接下这个赌约?”周昌盛并不是狮子大开口,那个铺面再加上后面的院子,少说也值个三十万两。 “那要是达不到呢?”田苗反问。 “若是达不到的话,那就要看情况而定,我说了这是一个赌约,赌的就是你的胆量和能力。”周昌盛的意思十分的明显,田苗若是达不到要求,那么她白帮人忙活不说,铺面也就与她彻底无缘了。 “苗儿。”白易然觉得周老头,是在给田苗下套儿。 “好,我答应,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只要是我提出来的条件,不管是银子,还是人,你都要无条件的答应。 当然了,我最后会交给你一本帐,上面会把每一文的去向,都记得明明白白,若是你同意,那么咱们就正式开始赌约。”田苗并没有理会白易然的提醒,而是豪气的满口答应。 “好,爽快,咱们就此一言为定。”周昌盛被她激出了斗志。 “易然,准备笔墨,请杜伯伯代笔,给咱们立下正式的赌约。”田苗本就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 她的想法也很简单,这个赌约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实际上的损失,就算是输了,她也不过就是得不到铺面罢了。 可她在这过程之中,所得到的东西,那可就没有办法以银子的多少来衡量。将来她可是要把周家的绸缎庄,列为自己的合作伙伴,通过他们自己玉器铺子的名声,也会越来越响的。 送走了他们之后,白易然有些担忧的问田苗。 “苗儿,你这一次太冲动了。” “易然,你从认识我到现在,看到过我冲动吗?”田苗笑着坐到他的腿上,双手自然的环在他的脖子上。 “话是这么说,可是三个月嫌一万两,那简直就是强人所难,我之前对周家的绸缎庄,要可是查得很清楚的。 一年当中生意最好的时候,一个月就赚两三千两,到了淡季的时候,一个月也就是几百一千两而已。 可是他却是让你三个月就赚一万两,那不是为难你是什么?这个老狐狸,他提出这个赌约,不管结果是什么,他都是一点损失也没有。”白易然愤愤的说,他真想用自己的法子收拾他。 “其实这件事儿对于我们来说,更加有力呢。”田苗笑着说。 “哦?此话怎讲?”白易然挑眉问。 “咱们现在最缺的就是名气,明天把这个打赌的事儿传出去,到时候,人们自然会关注咱们。 慢慢的咱们就有了名气,等玉器铺子开张之后,就会有许多人慕名而来,这样一来想要不赚银子都难呢。 所以我才会爽快的答应,咱们在京城里想要站稳脚跟,总是要有几个得力的朋友才是,周家在京城里的根基也是挺深的,与他拉上些关系,对于咱们来说不是好事儿吗?”田苗知道白易然从小到大,就算是不受义母的喜爱,但是他一直都是主子。 所以对于现在这种情况,他不能很好的理解,但这并不影响田苗对他的喜欢。 “想不到做生意,比我当门主还要难,唉,看来我真不适合做生意,以后就给你跑腿算了。”白易然半真半假的说。 “你想得倒是美,不知道没关系的,给你一段时间学习,等将来这些可是全都要交给你的,我呢就只负责吃喝玩乐。”田苗越说越觉得可行,真是期待那样的美好时光。 “你要是放心,尽管交给我好了,不过你把合田的产业全都交到柳胜的手里,心里就一点也不担心吗?”白易然很早就想问她,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觉得人品比能力更重要,而柳胜却是一个又有人品,又有能力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说我为什么要浪费呢?”田苗笑得贼贼的,像是一只偷到鱼儿的小猫。 “你把我的人挖去,心里开心坏了吧?”白易然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其实柳胜是他亲自选中的几人之一,就是专门负责暗中保护她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田苗倒还真是有眼光,一下子就把他们当中的队长,给挑到了明面上,给她当起了总管来。 “心情嘛,还算行吧,你以后可是要小心了,只要是被我发现是人才的,可是会全都挖到我这里的哦。”田苗开着玩笑。 “哈哈,这算什么,我的人不都是你的人吗?还挖什么,只要你吩咐就是了。”白易然笑着做出下人样,好像他是田苗的跟班一样。 两个人的心情都不错,此时坐在周府书房的两人,心情也很好。 “想不到这个田苗倒是个大方的,只不过是给你们写个赌约,就把这个松下对弈送给我了。 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儿,你可别忘了,带着我去啊。”杜莫真是越看越喜欢,完全是爱不释手。 “看你那点儿出息,没听田苗说了吗?这个是玛瑙石雕的,所以市价并不是很高,最多也就是百两的左右而已。”周昌盛真是服了,至于那么喜欢吗? 从得了就一直抱在手里,幸好那个松下对弈,只有尺高而已,不然的话,非得累死不可。 “和你这种粗人,真是不有办法沟通,这可不是用银子来衡量的,知道它是出自谁手吗?”杜莫故意卖着关子说。 “还能是谁?不就是田苗雕的吗?”周昌盛挑眉看了眼好友,他是不是因为太高兴,而变傻了? “说你是粗人,并不是因为你长得粗,而是因为你的心啊,过来看看,这是什么?”杜莫一副莫测高深的说,周昌盛见他那个样子,就知道定是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起身走过去认真的观看。 “这是什么?一棵树吗?”周昌盛还真就没看出什么特别来。 “唉,我真是有毛病,居然和你说这个,算了,我还是回书院去了。”杜莫说着就要把它收起来。 “等一下,你先把话说明白,这样吊着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周昌盛哪里会让他,话只说到一半儿就离开。 “唉,好吧,我就说完了再走,这个是林间雅客的图腾。”杜莫的话一出口,让周昌盛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田苗就是之前在京城里,掀起那股风浪的林间雅客?”周昌盛对玉器并不感兴趣。 这么多年来,他与黎耀章一直没有什么交情,虽说铺子就在对面,却也是几乎没有去过黎家的玉器铺子。 可是就是在去年,杜莫他们经常把林间雅客放在嘴边,才会让他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 “正是如此,若不是这个原因,你想我会对一个小丫头,那么客气吗?”杜莫在三天前,就发现了这件事儿,但心思深沉的他,并没有挑明。 “哈哈,说得也是,我还在想,一向以说话难听而闻名的你,为什么对她就那么的与众不同,想不到却是这个原因。”周昌盛张终于想通了,好友反常行为也突然变成再正常不过。 “你自己慢慢傻笑吧,我要去会一会朋友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杜莫仔细装好箱后,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生怕出一点点意外。 “哼,还会友呢,不就是急着出去显摆的吗?”周昌盛太了解这个多年好友了,但他也只敢小声的嘀咕,要是让他听到了,定是会说出一堆堆的知乎者也来。 杜莫当然是出去,找那些同样喜好玉雕的友人们,要知道林间雅客的作品,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周昌盛在他走了之后,将自己的几个心腹全都叫到了书房,与他们一起商讨起今天的事情,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关于田苗说出来的两个点子。 白易然从田苗的书房出来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位于京城南大街的棺材铺。 “大小姐,你现在进去可不行啊,天就快黑了。”小梅站在工作间的门口,展开双臂,阻止田苗进去。 “我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保证不会超过一个时辰。”田苗无奈的说,这个小梅真是太固执了。 “我才不信呢,哪次都说不会太久,可是哪一次不是一进去,就把啥都忘了。”小梅才不会让她进去呢,这马上就要吃晚饭了,大小姐一进去,别说是晚饭,就连能不能睡觉都是问题。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夜成名 田苗最后也没有拗过小梅,只好放弃了,想要进工作间的打算。 “小梅,柳胜还没传消息回来吗?”田苗别有用意的问。 “没呢,这都好几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小梅被田苗这么一问,不由得报怨起来。 “咋地,等得很着急吗?是不是度日如年,天天发愁啊?”田苗一副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儿的样子。 “啊?大小姐,你说啥呢?”小梅一听,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我说啥,你不明白吗?你也太明显了,一见到柳胜,那眼珠子都快粘人身上了。”田苗取笑小梅,谁让她不许自己进工作室了。 “哪有那样啊。”小梅的脸都要滴出血来了,大小姐是逗自己的吧,要真是那么明显的话,她以后还有啥脸面对柳胜啊? “下次我拿个镜子,让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田苗当然是夸大事实了说的,只不过是她的观察力强,才会发现她的心意出来。 只是柳胜那人,表情控制得太好了,自己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也对小梅有同样的想法。 “真的?那可咋办啊?”小梅信以为真,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要不要我帮你问问柳胜的心意,若是他也对你有意的话,就把你们的事儿给挑明了,等京城的事儿告一段落之后,就把你们的亲事办了。 可若是他没有此意的话,那你就趁早收心,省得越陷越深,我可不想身边跟着一位怨妇。”田苗语气严肃的说。 “大小姐,这种事哪能咱们主动去问啊,都是爹娘做主的。”小梅可不想让人家笑话。 “这有什么?你是我的丫环,你的亲事自然是由我来做主的,至于柳胜也是一个道理的。”田苗才没有小梅那种想法呢,这个时代的人有时候,就是太过于含蓄了。 “那也不好吧,要是让柳胜知道的话,我,我不是……”小梅有些说不下去了,她怕柳胜看不起她,以为她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唉,你都跟我这么久了,这脑袋瓜子咋还这么死性呢?你就说想不想嫁给他就行了。”田苗的耐性完全消失了,对于小梅这样的人,就是要来点狠的。 “我,我……大小姐,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再也不多说一句了。”小梅说着,红着脸向外跑去。 “小样儿的,和我斗?”田苗开心的向她的工作间而去。 小梅跑回自己的房间之后,心情却变得十分的复杂,这一阵子,她与柳胜接触得也不算少,她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他对自己有丝毫的不同。 如果他对自己没意思的话,这么贸然的向人家提出来,这以后还咋见面啊? 田苗果然如小梅所料一般,进去之后就忘了时间,一心扑在了未完成的作品上,而小梅也因为自己的事儿,躲在房里瞎想。 所以等小梅想起田苗的时候,都是半夜了,于是她立刻跑到工作间,果然里面的油灯还亮着呢。 “大小姐,你在里面吗?”小梅轻声的问,就怕突然出声,吓到田苗,要知道她的手上可是拿着刀的,万一伤着就糟了。 等了一会儿之后,却听不到反应,忙又加大些音量,再次问了一遍。 “嗯,什么时辰了?”这一次传来田苗的声音。 “大小姐,都快子时了,你快出来吧。”小梅暗自生自己的气,都是她的错,要不大小姐,也不会一忙就忙到这个时辰。 “这么晚了?好的,就出来了。”田苗没有想到,时间过得会这么快,在她的感觉里,好像只是一小会儿的样子。 “大小姐,你真是气死我了,一进去就不想出来了,以后你也教我吧,我很想知道,这有什么好的,咋就那么恋呢?”小梅报怨着,她是真的担心田苗的身体。 “好了,别再念了,小小年纪,咋越来越像个老太太,小心将来没有人敢娶你啊。”田苗出来之后,伸了个懒腰,在里面时不觉得累,可是现在放松下来,却觉得全身发酸。 “大小姐,那个事儿,你是开玩笑的吧?”小梅本不想问,可是这话却自己从嘴里跑出来了。 “啥事儿啊?”田苗不解的问。 “就是柳胜的事儿啊,还能是啥事儿啊。”小梅的语气有些急。 “啊……这个事儿啊,当然是认真的,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田苗一脸严肃的说。 “大小姐,我求求你了,就当不知道吧,以后我一定会管住自己,再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小梅吓得一下子跪到田苗的面前。 这一突来的举动,把田苗吓了一跳,忙过来扶她,嘴里嗔怪道。 “你这是干啥?快起来,和你逗着玩呢,真是的,以后还让不让人说话了?”田苗本来并不是开玩笑,但见她反应这么大,她也只能当做是玩笑了。 “大小姐,我……”小梅也不知道要如何说清楚,反正她是宁可一辈子,这样偷偷的喜欢他,也不愿意主动挑明了,算是她的一种骄傲吧。 “唉,好了,我以后不会再提了,你就放心吧。”田苗轻叹口气,小梅自己的思想转不过弯来,别人说什么都是白扯的。 小梅听她这么说,总算是放下心来,为田苗张络了一碗面,然后等田苗睡下了,这才心情沉重的回到自己的房里,在胡思乱想中慢慢睡去。 白易然的行动力,那可不是盖的,只一天的时间,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说田苗和周家主的赌约,人们纷纷猜测着田苗的身份。 更是有人设了赌局,许多好赌之人,更是下了赌注。 “哈哈,这个白易然果然是个人物,居然让他先下手为强了,罢了,既然都传开了,咱们也没有必要躲着藏着的了。”周昌盛倒是并没有生气,只是后悔自己一时忙忘了,让白易然抢了先机。 这传言定是要传出去的,只不过传闻对谁有利,那可就是大有文章的,只可惜自己还是小看了那个丫头啊。 “老爷,这事儿是真的?”管家吃惊,他本以为是有人胡传的,想不到却真有其事。 “是真的,传令下去,家里的人,不许到外面胡说。”周昌盛可不希望,自己家的下人,出去后口无遮拦。 “是,老爷。”管家感觉头皮发麻,少爷们还在等着他的消息呢,自己要如何去说? “你还有事儿?”周昌盛见他一脸为难的样子,不解的问。 “呃?也没有什么事儿。”管家欲言又止,这事儿不能他主动说,可要是老爷问,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哼,你也和我玩心眼儿?告诉他们几个,这事儿就是这么定了,赌约都立了,要是聪明的就给我老实呆着,若是谁给我坏了事儿,仔细被我赶回老家去。”周昌盛与管家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他是周家的家生仆,自幼就在跟在老爷的身边。 “谢老爷成全。”管家激动的行了一礼之后,就快速的退了出去,早就没有了刚才那副便秘的样子。 周昌盛此时心里不由得感慨,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们,没有一个出众的,不说是草包,但却没有一个是经商的料。 本来他想不善经商,那么考个科举,改改门庭也是好的,谁想到三个儿子,却是一个出息的也没有,这么多年来连个秀才也考出一个。 若是有一个像田苗那样的孩子,那可真是祖上积德啊,可惜这么好的孩子,被白易然那个臭小子,得了先机。 看来他是不能指望儿子们了,唉,虽然不愿意,可是为了周家的将来,看来真的要考虑,娶个厉害的儿媳进门了。 白易然过来找田苗,却被告知还没有起床,就连小梅也是一样,阻止要去叫醒小梅的下人,白易然留下口信,就去赴约了。 本想在去之前,和田苗见上一面,看来天意如此,白易然怀着自己也说不清的心情,向着约定的地点而去。 得到消息的黎家家主黎耀章,气得差点儿把手上的玉玩儿,给摔到地上去。 “老爷,您不动怒,身子要紧。”管家在一旁劝解。 “哼,这个白易然,他是存心想与我做对,去年就弄了一个什么,林间雅客出来搅局,今年又出来个田苗。 看来自己给他的教训,还是太小了,不足以让他长记性,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黎耀章咬牙道,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苦苦的撑着。 外人看来他们黎家,那是荣耀无限,可是只有他这个当家人,心里才最为清楚,黎家的情况有多么的严重。 自己的年纪大了,手也不如从前灵活,再加上多年不曾亲自动手,以至于手艺大大退步。 而自己的儿女后辈们,全都是娇生惯养,没有一个对祖传手艺有兴趣,更是一个能拿得出手也没有了。 要不是黎家的名声在外,再加上一批手艺精湛的玉匠,黎家早就从玉雕界消失无踪了。 近几年来,各地的玉雕世家,有不少都来京城开了分号,黎家的地位,也逐渐有了动摇的迹象。 谁想到在这个当口,却出现一个神秘的林间雅客,他的作品每一件都是可圈可点的,虽说手艺还略显青涩,但其奇妙的构思,一度成为京城玉玩界最为受人追捧的人。 幸好被他及早发现端倪,查出此事与白易然有关,又根据白易然的行踪,发现他居然与田家有关系。 照理说田家应该早就没人会此手艺的,这些又是出自谁手呢?查不出是谁,也没有关系,因为他坚信此人定是与田家有关。 所以他动用了自己的一切关系,送给白易然一个关门大礼,让他的铺子一夜之间,就成为了历史,那个跟随他多年的掌柜,也成了阶下囚。 而那个星月门的新门主,除了吃下这个哑巴亏之外,也别无他法,想想就让他开心不已,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却是,白易然竟然会卷土重来。 不只想要开玉器铺子,还打算在他的对面,与自己打对台?现在又弄出个赌约来,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难道说在玉器界称王,近百年的黎家,会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给打压下去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老爷,现在咱们怎么办?”管家轻声问。 “怎么办?当然是静观其变,下个月就是太后的诞辰,此时咱们不能出错,等忙完了这件大事之后,我们再来好好的会会他们。”黎耀章咬牙道,就让他们再得意几天,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小村姑能有什么翻天的本事。 田苗睡得香甜,在梦里还在研究她的新作,却不知已经有人对她产生了浓浓的兴趣,将来等着她的可不是一条康庄大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江爷爷犯错 “你为什么要把她带来?”田苗知道江 见她并没有被自己的气势吓到,只好转变态度,希望可以平安度过这一关,他可是还想喝那些美酒呢,可不能因一时之气,而断了自己的酒路。 “我也不想的啊,可是她一个劲儿的尖叫,把丫头的手都咬破了,所以我就点了她们的睡穴。”江爷爷也明白田苗对于家人,有多么的看重。 但是这件事儿不一样,田双的情况本来就很不乐观,他这么一来,她的情况只会更糟,这让自己如何放心把田双交到他的手上? “有啥大不了?双儿的情况你不知道吗?为什么你认她为徒这么久,却只能是挂名的师徒,这还用我明说吗?”田苗真的是动了真怒,江爷爷的性子乖张,她一时都十分的容忍。 “苗丫头,你这是要干啥?不就是点了睡穴嘛?有啥大不了的?”江爷爷见她不给自己台阶,性子也上来了,瞪着眼睛和田苗杠了起来。 “柳胜,你的事儿,咱们一会儿再说,现在先说说江爷爷的事儿。”田苗的语气十分的平静,然而在场的三个男人,却都听出了波涛汹涌之势。 “对,对,对,这事儿都怪他,你要收拾就收拾他吧。”江爷爷见柳胜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立刻开心的叫了起来。 “大小姐,此事千错万错,都是属下的错,请大小姐责罚。”柳胜见江爷爷不肯开口,却一个劲儿的看自己,轻叹一声单膝跪到田苗的面前。 田苗耐着所剩不多的性子,看着江爷爷以蜗牛的时速,进到了厅了,她强压下想要抓他衣领的冲动,等着他主动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唉呀,这一路赶来,还真是累呢,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的小心肝,此时正在打鼓。 “没义气的玩意儿,有啥好怕的?不就是一个小丫头吗?”江爷爷一边嘟囔着,一边以龟速向前挪。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胜小子,你说我这么做有错吗?”江爷爷见白易然不理他的茬儿,只好转头去问柳胜,这时才发现身边早就没人了。 “希望你一会儿,还能保持这样的好心情。”白易然装作没有看到,江爷爷那张满是笑意的脸,大步跟上田苗的步伐。 “白大门主,你是不是太熊了啊?唉呀,真是给我们这些门人丢脸啊。” 江爷爷见白易然在她的面前,也只能无奈的摸摸鼻子,完全没有在外面的威风劲儿,于是跑到他的面前,取笑他道。 白易然见她如果,就算感觉到冤枉,却也只能忍了,别看平日里田苗总是很随和,可一但她生起气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小梅,你安排人,把她们安顿好,江爷爷,还有你,跟我进来,我要知道这咋回事儿。”田苗冷声道,然后一甩白易然的手,径自向前院儿的会客厅走去。 “大小姐,你不要担心,她们没事儿,就是睡着了。”柳胜收到江爷爷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出言解释。 “这是咋回事儿,双儿,你醒醒,你可别吓大姐啊,易然快去找大夫。”田苗猛摇着田双,可惜她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江爷爷这才想起关键来,忙伸手给马车中的主仆解了穴道,然而两个小姑娘,却是谁也没有醒来,这下子田苗立刻慌了手脚。 “苗儿,你先别生气,咱们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还是先把她的穴道打开的好。”白易然看得出来,田苗是真的生气了,于是忙上前去劝,并给江爷爷使着眼神儿,让他快点行动。 “苗丫头,你瞪眼睛干啥?她一路上老是尖叫,我怕她出事儿,这才出此下策的。”江爷爷见田苗没有高兴,反而是一脸的怒容,这才想起自己在路上都干了啥,忙一副小媳妇样儿的解释。 “江爷爷,这是?” “是谁啊,咋吓成这样?”田苗见小梅的反应,立刻过来看,结果也是一惊。 小梅的行动力,那是没话说的,听了江爷爷的话,立刻就跑向马车,可是待她看清里面的人时,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先别急着吃饭,你们还是先去看看,我把谁给带来了吧。”江爷爷神秘一笑,看到他的表情,田苗不由得一愣,会是谁呢? “大小姐,酒席准备好了,请大家入席吧。”小梅有些急切的说。 “江爷爷,你们可算是来了,要是再不来的话,小梅非得急死不可。”田苗此话一出口,小梅魂差点吓飞出去。 午时,江爷爷一行人终于到了庄子。 小梅心里明白,有时候不解释反而是最好的解释。 “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反正我是不知道你心里是咋想的。”田苗不置可否。 “大小姐,你又来了,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姑爷说的,今天咱们要早点过去,江爷爷带的那些酒全都要放到酒窖里的。”小梅嗔怪的白了田苗一眼,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有雀跃,是因为马上就要见到他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为了谁这么开心,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小梅这么高兴是因为江爷爷,他们两个好像有些小过节吧? “小梅,你这是干什么?不就是江爷爷他们今天到吗?至于你激动成这样?”田苗真是受不了,前几天是谁说,不会表现得太明显了? 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田苗一大早就被小梅叫起,进行着各种准备。 第一百六十六章 江爷爷的克星 田苗才不会给江爷爷好脸儿呢,因为他,双儿到现在都不肯见人,就连一直跟着她的小菊,也不能在她的房里 “这倒是真的,本来事情不太好办,幸好江爷爷有好友帮忙,这才把合田那边的支脉给拿下来。 ”白易然强忍下翻白眼的冲动,还好意思提这个呢?要不是江爷爷瞎搅和,这事儿会办得更顺利好吧? “丫头,这事儿可是我办成的,就他这个毛头小儿,哪能认识什么有用的大人物?”江爷爷见田苗心情不错,立刻跳出来邀功,说着还忘给白易然使眼色。 “这有什么不妥,你只不过是向星月门购进了石料而已,干嘛如此的紧张?”白易然轻笑着说。 “易然,这是咋回事儿?这样大张旗鼓没事儿吗?”田苗见他们不说,只好转头去问白易然。 “师傅,这只是一部分,后面还有呢,他们走得比我们慢,差不多得三天之后才能到。”纪有良补充道。 “啊?顺子,你果然成长了。”田苗一本正经的说,逗得大伙都哈哈大笑起来。 “大小姐,你是不是太过于无情了,咱们多久没见了,你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这冷冰冰的石头?”顺子见她吃惊,立刻明白这事儿,主子并没有告诉她,自己才不抢主子的功劳呢,让他自己说吧。 “你们就这样把矿石拉来了?”田苗吃惊的问一脸笑意的顺子。 就在此时纪有良带着那些玛瑙矿石,还有酒坊最近出产的美酒,由顺子亲自带队护送而来。 而走远的柳胜,在她回到院子之后,这才停下脚步并转过身来,注视了一会儿那紧闭院门后,这才心事重重的离开。 “那行,你忙吧,我走了。”柳胜说完就转身走了,小梅站在他的身后,想要叫住他,嘴唇动了动终是轻叹口气,回到院中。 柳胜见小梅一脸的为难,就知道她定是尽了力的,看样子大小姐是真的生气了,不打算管这档子事儿了。 “大小姐说,等姑爷转过弯来,就有的是法子治江爷爷了。”小梅无奈的说。 “你说了吗?”守在院门口的柳胜,轻声的问着小梅。 小梅见田苗如此,也就不再多言,帮主子安顿好之后,轻轻的退出了房间。 “这事儿我可是管不了,放心吧,易然只是还没有想通,等他想通了,对付江爷爷易如反掌。”田苗说完,就躺下睡了,这两天她一直守在双儿的床前,都没合过眼。 “大小姐,你说这事儿可咋办啊?”小梅心里明白,与她争辩那就是以卵击石。 “看你那样儿,我可是一点也没有别的意思,看来多想的人是你呢。”田苗取笑道。 “大小姐,你可别多想啊,他来找我,也是心疼姑爷,可没有别的意思。”小梅被田苗说怕了。 “是谁让你说的?不会是柳胜吧?”田苗的话一出,从小梅的表情就看出来,自己果然是猜对了。 小梅见大小姐总算是问了,就立刻把这两天江爷爷,寸不离跟着白易然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你有啥话就直说?别一副便秘的样子,我看了难受。” 田苗把一碗粥喂完了之后,见田双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松了口气,回到房里想要休息的时候,却是被小梅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给勾出了好奇心来。 “你少在我面前装了,你要是想进去,她能拦得住?反正我管,她一天不消气儿,我就一天不离开你的眼前。”江爷爷耍起无赖。 试想,谁能在别人直直勾勾的注视下,可以泰然的解出大手来?为了不让自己太遭罪,他今天一天可是什么都没有吃过。 “江爷爷,你这样也是没用的啊,这两天她连院儿都不让我进,你这么逼我有什么用?”白易然真的是快疯了,就是因为江爷爷跟着他,所以从昨天到现在,他想解大手,都没法解出来。 “我不管,你小子就算是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法子,也要让苗丫头立刻消气儿,不然的话,我就在你眼前,让你啥事儿也干不成。”江爷爷一副十分坚决的样子,小样儿的,他治不了田苗,还治不了易然这小子? “江爷爷,我说过了,她现在理都不理我。”白易然真是服了。 白易然轻揉着发胀的头,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看的江爷爷,他和田苗斗法,为什么受罪的却是自己这个路人? 看着田双乖巧的样子,田苗心里总是感觉不太踏实,眼前的田双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只是自己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啊?好,好。”田苗经她提醒,这才想起这事儿,忙放开妹妹,接过粥碗,亲自喂了起来。 “大小姐,粥来了,你让四小姐吃点东西吧,这都两天了,怕是早就饿了。”小菊轻声的说,她们同时被点了穴,可是四小姐足足睡了两天,她却是当天半夜就饿醒了。 田双并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回应她的热情,只是安静的呆在田苗的怀里,大姐的怀抱,有一种让她感觉十分宁静的味道。 “双儿,你可算是醒了,大姐快被你吓死了。”田苗一把将睁开眼睛的田双,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满眼泪痕的说。 田双这一觉睡了两天,这可是把一众人吓得半死,田苗更是请来了六七位,京里有名的大夫前来,结果全都是她在睡觉。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制造机会 </script>送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魏子兰之后,满身的鸡皮疙瘩这才算是消失了。 “好了?”白易然见她终于放松了下来,这才出声取笑她。 “你干啥不早说啊,真是吓死我了。”田苗没好气儿的轻捶了白易然的胸脯。 “要不是江爷爷逼得我没法子,而你又不放着不管,我也不会把她请来。”白易然也很无奈。 “她和江爷爷之间是咋回事儿啊?”田苗突然有些好奇。 “这个你还是问他们自己吧,下次见到魏姑姑的时候,你记得离她远一点儿,这次带的是蚂蚁,下次还不一定带什么来呢。”白易然一想到她的那些小宝贝,皮头也是一阵阵的发麻。 “啥?你是说?”田苗这次是真的被惊得体无完肤。 白易然没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大小姐,你找我?”柳胜来了。 “坐吧,我和周家家主的赌约,就由你和小梅去执行。”田苗话音刚落,柳胜还没有说话,倒是小梅惊叫起来。 “大小姐,让我们去?我可不行啊。”小梅一个劲儿的摆手,生怕田苗不明白。 “你消停呆着,再多说一句,就让你自己去办。”田苗没好气儿的白了她一眼,这个不识好歹的丫头,自己这可是为了帮她,竟然还不领情? “大小姐,我们好像不太能……”柳胜也是一脸的为难,他可没有那个让一个铺子,三个月内赚一万两银子的能力。 “明天我会把计划写给你们,你们只要按要求做,若是遇到什么问题的话,随时可以回来找我。”田苗当然明白,他们担心的是什么。 “大小姐让你们去,自然是相信你们可以做得到。”白易然虽不知原因,却直觉她定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打发走了两个人之后,白易然这才问田苗。 “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现在双儿这个样子,哪有心思帮别人赚银子?”田苗在事情没有眉目之前,是不会说出去的。 “江爷爷估计得好几天才会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你就别再给他脸色了。”白易然对江爷爷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忍不住替他说起好话来。 “你干嘛替他说话?”田苗不满的嘟起的小嘴儿。 “他也不是有意要害双儿,只不过是性子急了些,他现在被魏姑姑缠上了,以后想过消停日子都难。 你就别再生他的气了,其实他也是个一个可怜人,以后你就会知道了。”白易然真诚的说。 “啊哈!你快如实交待,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儿?”田苗立刻听出了白易然话里有话,立刻使用甜蜜的审讯手段。 “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会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吗?”白易然嗓声沙哑的低语,在她有反应之前,立刻擒获她的俏唇。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田苗什么有用的情报,也没有套出来,反而自己差点被人家给分拆入腹。 要不是白易然尚存一丝理智,她早就成了他的人了,田苗越想越气,都是那个混蛋易然。 居然敢色诱她,差一点就让她失了英明,不过想到自己,心中更加气愤,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定力,到了这个时代咋就没影儿了呢? 田苗走进田双的房间,看到双儿坐在窗前,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的小鸟,柔和阳光洒在她的身上。 看上去就像那么的祥和宁静,就好像是误入人间的天使,或许自闭的孩子,真的如人们传说的那样? “大小姐,你来了?”小菊端着午饭走了进来,见到田苗连忙行礼。 “四小姐还没有吃饭?”田苗看到小菊手上的托盘,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都热过三遍了,可是……”小菊看出田苗的不悦,有些担忧的说。 “我来,你先出去吧。”田苗并没有责怪小菊的意思,只是担心双儿的身体。 田苗小心的来到双儿的身边,为了怕吓到她,轻声的对她说。 “双儿,咱们吃饭啦,大姐喂你好不好?” 田双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外面,要不是她的鼻翼微动,简直就是一尊雕像。 “双儿,你很喜欢小鸟?要不大姐给你抓回来几只,让你亲自养?”田苗轻声的说着,可惜田双还是没有反应。 轻叹了口气,田苗轻轻的握上双儿的手,语气轻柔的再次开口。 “双儿,你是不是很想回家?大姐送你回家好不好?”田苗说着眼里含满了泪水。 田双原本没有反应,可是当田苗的热泪,滴到她的手背上之后,她终于有动作。 只见双儿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轻轻的挣开田苗的手,仔细的盯着手背上的泪,就好像那是一颗旷世钻石一般。 “双儿,你给大姐一点反应好不好?”田苗看她这个样子,心真的很疼。 田双并没有如田苗所愿的给她反应,还是如常的盯着自己的手背,等那泪痕消失了之后,她才调转目光。 当她的目光扫到炕桌上的碗时,就缓慢的拿起筷子,安安静静的吃了起来,看到她的动作,田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自从她被江爷爷带来之后,这是她第一次自己吃饭,之前都是小菊哄上好久,才会勉强吃上几口。 纪有良自从来了之后,就一头扎在工作间里,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情,因为田苗说,如果他能**完成让她满意的作品,以后玉行里就为他设一个专柜,专售他的作品。 “师傅,你看这个咋样儿?”纪有良有些忐忑的问。 “看你这一头的汗,有上进心是好,不过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若是你病了,那么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有良这孩子就是心事太重了,看来太懂事儿也不是那么好的。 “你放心吧,我会多注意的,别的不说,我奶还指着我呢。”纪有良憨憨的挠着头。 “你知道就好,凡事多想想你奶奶,拼是可以,但要有度。”田苗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就开始认真的观察起他的作品。 纪有良见田苗表情严肃,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的心也一点点吊到了嗓子眼儿,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慢慢的忘记了如何呼吸,就在他快要憋死的时候,田苗终于有了反应。 “你的进步很大,只要这些细节处理得太细些,就算是一件优品了。”田苗十分中肯的说。 “呼……我……这就……”纪有良喘着气,有些艰难的说。 “你咋了?是不是病了?”田苗见他满脸涨红,担心的问。 “没,没事儿,就是刚才太紧张了,一时忘了喘气儿。”纪有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呀,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用得着那么紧张吗?就算这一次没成,也没有啥大不了的,你还这么年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田苗一副长者的样子。 “师傅,你的年纪好像没比我大几岁吧?”纪有良忍不住憨憨的说。 “呃?切,你插什么嘴,我年纪就是再小也是你师傅,以后再说什么年纪不年纪的,我就罚你禁止入工作间。”田苗用一脸怒容来掩饰她的心虚。 “啊?师傅,我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纪有良一听吓得立刻认错,就差跪地磕头了。 “知道我的厉害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田苗强忍住笑,一副怒容的问。 “师傅,我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我吧。”纪有良真诚的认着错。 “行了,咱们还是来说说正事儿吧,你来看看这里,你要……”田苗实在不忍心逗他了,忙岔开话题来。 不过她的心里却有些吃不准,这孩子会不会因为常年一个人雕玉,而变成一个内向不善言辞的人? 看来她得好好想想,别让他一个正常的孩子,因为拜了她之后,就变成了半自闭,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师徒两个在工作间,一呆就是一小天,要不是小梅三催四催的在门口叫,他们弄不好会忙上一天一夜。 “大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让我跟着柳胜去?”小梅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是……”田苗故意停了下来,看到小梅一脸开心之后,又接着说道。 “不可以的。” “啊?为什么啊?大小姐,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小梅真是慌得不行。 “你干啥这么大的反应啊?这差事儿有那么难吗?我一定会给你们安排妥当的,你只要按照我教你的去做就可以了。 再说了我又不是完全不管,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可以来找我的,所以呢,你就放心的去做吧。”田苗当然知道小梅担心的是什么,不过呢她是不会给她退缩的机会。 “大小姐,我真的不行啊。”小梅的眼里含着泪,这一次可不是装哭,是真的要哭出来了。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这一次我让你去办事,你以为只是为了给你们制造机会吗?”田苗见她这样,不免有些生气。 “难道还有别的理由吗?”小梅弱弱的问。 “当然有了,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只是做我身边的一个丫头吗?我让你跟着柳胜一起办这事儿,就是为了让你得到很好的锻炼,等将来可以做到独挡一面的得力干将。 不过呢,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若是你自己不上进,我就是再如何着急,也是瞎耽误功夫。 其实你不需要立刻答复我,如果你想家人永远都是,矮人一头的下人,不希望因为你身份的提升,而让他们也跟着脱离奴籍的话,那就不要去了。 反正这件事儿,柳胜自己也可以,实在不行,就随便让谁跟着他也行,又不是一定非你不可。”田苗看出了小梅眼神的变化,知道自己说中了。 可是让田苗没有想到的是,小梅听了她的话,开始是惊得双眼圆睁,可是到了后来,却哇哇的哭了起来。 “小梅,你这是干啥?咋还哭上了?”田苗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哭,现在被小梅抱着哭,她真是六神无主,恨不得挠墙。 可惜哭得忘我的小梅,完全不理会田苗说什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 田苗在此刻,十分怀疑,小梅会不会是娘,在哪里失落的私生女,不然的话,为什么两人都这么热衷于,如此忘我的哭泣? 鉴于从李氏身上得到经验,田苗就算再如何受不了,也只能呆愣愣的任由小梅,把她当成抱枕一般,认真的哭得死去活来。 只能等她自己什么时候哭够了,才能问出她到底是为什么哭成这个样子?若是她实在不愿意的话,不跟柳胜一起就是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第一百六十八章 田双的新表现 小梅情绪稳定下来之后,见到田苗那欲哭无泪的表情,立刻意识到自己居然踩到了主子的底线,于是慌忙的放开她,并跪下来求饶。 “你先去洗把脸,然后咱们慢慢说。”田苗真是服了,小梅今天这是要干啥?这一出又一出的,整得她头都疼了。 “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洗了脸,完全冷静下来的小梅,像只鹌鹑一样,耷拉着脑袋小心愣愣的说。 “原不原谅的一会儿再说,先说说你哭得这么惊天动地的,到底是为了啥?是不是我给你啥委曲了? 你也跟我这么久了,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放心我是不会和你计较的。”田苗自认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但见她哭成这样,也不免有些动气。 “大小姐,你误会了,我刚才哭不是因为委曲,我说的是真话,这天底下上哪儿找你这么好的主子啊,我真的一点委曲也没有。”小梅听了田苗的话,立刻慌了手脚,忙急切的解释。 “那你为啥哭成那样?”田苗觉得她越来越想不透,小梅脑子里都咋想的了。 “我那是感动的,没有想到,大小姐为了我,居然这么用心良苦,而我却只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小梅的声音越来越小,小脸儿也涨得通红,好像就要滴出血来了。 “唉,你这个傻丫头,真是被你吓死了,那家伙哭得,都快把房子哭塌了。”田苗听了她的解释,这才算是心情好转了些,不过同时也感觉到一丝心疼。 她自以为把小梅当成是妹妹,可是到头来,还是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样,遇到了事情时,首先想的是坏的一面,自己真的是要好好的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才对,有时候太主观才是失败的根源。 “大小姐,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后只要是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一定会尽全力去做,再也不会说三道四了。”小梅的认错态度十分的良好,让田苗完全消了气。 “行了,别一副小媳妇样儿了,这要是让别人看到,还不得以为,我如何欺负你了呢。”田苗挑眉道。 “嘻嘻,大小姐才不会欺负我呢,疼我还来不及呢。”小梅见田苗表情缓了下来,心下这才松了口气,顿时破涕为笑。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把这个拿回去,好好的看一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过来问我。 记得啊,这个是为你准备的,不要让别人看到,包括柳胜。”田苗把准备好的计划,从抽屉里取出来,交到小梅的手上。 “啊?还他也不能看?”小梅有些意外。 “这个当然不能让他看了,要是他什么都知道,还让你跟着干什么?”田苗没好气儿的白了小梅一眼,这个丫头平时的机灵劲儿跑哪去了? “大小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认真仔细的看,保证连一只苍蝇都别想看到。”小梅想起自己刚才的保证,就算不太明白,也不敢多问,怕招惹田苗的不快。 “行了,快回房去吧,我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田苗笑着将充满斗志的小梅打发出去。 人果然是希望动物,只要对以后有着希望,无论是谁,都像是在身上装了一个,马力十足的马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冲!冲!冲! 田苗本来是为了给小梅和柳胜,制造独处的机会,随便让小梅可以开扩眼界,将来有机会让她可以有不一样的人生。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小梅这丫头果然是个人才,不但很好的理解了她的意思,还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事情办起来也比想像中顺利得多。 只不过六天了,两个人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真是服了小梅这个丫头,就不能分分主次吗? “苗儿,你今天怎么会来看我?”白易然见到田苗,显得十分意外。 “你这么唠磕能有朋友吗?”田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 “原来我朋友不多,是这个原因啊?”白易然倒是很配合田苗。 “哈哈,帮你找到了真相,是不是要好好的感谢我啊?”田苗赖皮的环上白易然的脖子。 “把我给你好不好?”白易然对于她的投怀,相当享受,虽说她一般都是有事求他的时候,才会这么主动,但他却是一点也不反感。 “切,少来了,这是我奖励你好吧。”田苗真是服了这个男人,怎么越相处,脸皮就越厚呢? “咱们这么熟了,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不管是你奖励我,还是我奖励你,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白易然顺势将田苗搂在怀里,一脸温文尔雅,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是不?懒得理你这些歪理,我来是有事找你的。”田苗觉得还是和他说正事儿吧,不然的话一会儿被他一搅和,就把正事儿给忘了。 “说吧。”白易然早就知道,她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有良的手艺进步得很大,我想让你帮他取一个别号。”田苗想了好几天了,却没有一个像样儿的,只好跑来找比她有学识的白易然。 “这种事儿不是应该由你这个师傅来吗?”白易然感觉好笑,就这么点事儿? “这时候和我分得那么清,刚才还一副自家人的嘴脸呢。”田苗不满的嘟着嘴。 “你是林间雅客,那他就是林间雅徒呗。”白易然的话,惹来田苗的一记粉拳。 “认真点儿,你要是这样,我不理你了。” 白易然当然不会再胡说什么,而是认真的想了起来,片刻之后,他将自己想出来的几个,全都写在了纸上,然后交到田苗的手上,让她自己从中挑选满意的。 取出满意的之后,田苗开心的去找纪有良,可是刚走到自己的院子门口,就被急忙跑出来小菊给拦住了。 “你干啥跑这么急?是不是双儿出事儿了?”田苗着急的问,语气因着急而显得有些走调。 “大小姐,你别担心,四小姐没事儿,就是因为木料没有了而闹脾气,我取来就好了。”小菊说完,就一路狂奔向工作间跑去。 田苗松了口气之后,向双儿的房间跑去,进门看见田双正在床上,不停拉扯踢拽着被子,满脸的怒容。 在她的身旁散落着许多的木人偶,田苗明白这个时候,双儿是不会听劝的,只希望小菊可以尽快把木料拿来,只有这样双儿才会恢复平静。 原本田苗是随手拿起来看,谁知道越看就越是震惊,看过一个又一个,那一个个的木偶全都是写实的,简直就是真人的缩小版。 就连头发、皱纹都那么的传神,田苗看着一个个李氏、田有金,还有京城这边的所有人,真的可以说是所有人,就连扫地的小厮都有。 “四小姐,你看木料来了,这么多的木料呢。”小菊满头是汗的跑了进来,怀里抱着许多的木料。 原本正在耍脾气的田双,立刻把手上的棉被一丢,冲过来把木料全都拿到一旁,然后开始刻了起来。 “四小姐什么时候开始刻人偶的?”田苗问小菊。 “自从大小姐你走了之后,四小姐就开始刻了。”小菊讷讷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些怕田苗。 “我知道了。”田苗心里有些酸涩,看来这是双儿表达思念的方式。 来到工作间的田苗,早就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劲儿,纪有良见她来了,忙上前和她打招呼。 “这里有几个别号,你自己选一个满意的吧。”田苗将白易然写的纸,递到了纪有良的手上。 “师傅,还是你定吧,我也不懂这些。”纪有良并没有看上面的内容,而是将纸又递回到田苗的手上。 “哈哈,这么相信我?不怕我给你选一个奇奇怪怪的别号出来?”田苗取笑道。 “师傅你才不会呢,我是你的徒弟,要是取个啥怪名,丢的可是你的脸呢。”纪有良笑得有些贼,田苗发现她的这个徒弟,并没有因为长期独处,而改变心性。 “那就选这个吧。”田苗指着那个让她最满意的别名。 “玺辰?好听,师傅,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图标,就好像你的迎客松一样。”纪有良显然很喜欢这个别号。 “这是一定的,以后你也要像我一样,把自己的每一个作品,都记录在册,并且还要在图标上暗藏序号。”田苗叮嘱道。 “我也要?谁会看中我的作品啊?”纪有良觉得没有必要那么麻烦。 “这叫做未雨绸缪,难道你不想将来成为有名的玉匠吗?”田苗反问。 “师傅,我明白了,那这个就是我的第一个作品了。”纪有良兴奋的指着工作台上,只差一点点要完成的作品。 师徒两个接下来,就作品的细节又进行了一番讨论,这一次又是小梅一再的催促,才把他们从里面叫出来。 “大小姐,你这样我咋放心啊,要不是我临时有事回来,你是不是又不吃中饭了?”小梅真是气到了,大小姐咋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呢,这让她哪能安心忙外面的事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问我啊?”田苗实在是想不通,小梅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咋就那么爱唠叨呢?真是受不了她。 “啊,是的,大小姐,我是想一下,计划书上说的成衣展示,这具体要咋展示呢?”小梅这才想起正事儿来。 田苗见她不再纠结之前的时间问题,忙借机把她带到书房,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啥?用真人?”小梅一听,立刻感觉到无边的震慑。 “当然是要用真人了,只有这样,才会有良好的视觉效果,正所谓眼见为实嘛,人们还是比较相信亲眼所见。”田苗明白,对于这个相对于十分保守的时代,自己提出来的话题,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可是,这要上哪找那么多貌美、身材又匀称的姑娘啊?”小梅比较头疼的是这个问题,谁家的姑娘会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台子上面走来走去的啊。 “这个就要你们去商量解决了,我只是负责出主意,而具体的事情,自然是你们去做的。”田苗见她为难,立刻把责任划分明确。 “那好吧,我和他们商量一下,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够新够刺激,可就是真的做起来……”小梅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她不想让田苗觉得自己没用,就算再难她也要想法子解决。 自己家人的命运,全都压在了这次的任务上,如要她办得漂亮,那么以后还有更多的发展,若是自己办事不力,那么就没有以后可言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来自家乡的消息 因为有柳胜和小梅在外面忙,所以田苗就显得轻松了许多,每天都过着十分规律的生活。 上午大多是在书房处理,来自于家乡产业的事务,下午不是陪田双,就是指导纪有良。 除此之外,至少会有两个时辰的时间,田苗可以安静的呆在自己的工作间里,这样的生活让她感觉很满意,看来自己以后要尽可能的让下面的人去处理事情。 而她自己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雕出更多、更好的精品出来,想想都感觉心情愉悦。 可惜这样的好心情,却只维持了三天,一切都是因为她收到了朵儿的信。 “怎么了?”白易然见田苗脸色臭臭的,关心的问。 田苗没有说话,而是把信递到了他的面前,让他自己看里面的内容。 “就因为这个?”白易然挑眉轻笑。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因为这个生气很好笑吗?”田苗一副,你要是敢点头,就有你好看的表情。 “哈哈,这个表情让我如何开口?”白易然轻笑着抚着田苗的小脸儿。 “哼,少整没用的,想说啥就说吧,我倒是要听听你能说出啥不一样的来。”田苗拍开他不安份的手,表情还是臭臭的。 “你三叔夫妻两个,不管过去为人如此,但毕竟全都病死了。做为亲人的你们,把他们的孩子接回来抚养也是应该的,这有什么生气呢?”白易然将她环在怀中,轻声的劝说。 “那我二叔他们呢?明明都分家了,干啥又跑回来住?我当初是费了多大劲儿才分的家啊?”田苗气愤得轻捶了他的胸一下,白易然顺势握住她的小手,轻声说着自己的想法。 “苗儿,他们是有些爱占便宜,但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过错,比起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我宁可有一大堆这样的亲戚。 就让他们一起住着吧,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这才有家的感觉嘛。”白易然是真的很羡慕那种亲戚多的家庭生活。 “易然?”田苗听出他话里的感伤。 “反正你又不在家里,再说家里还有柳管家呢,他们也就是占点便宜,出不了大天。 因为这点小事生气,你不是自寻烦恼吗?我认识的田苗可是个聪明人,才不支干这种傻事儿呢。”白易然笑着安抚她。 “真没劲,和你没办法聊天。”田苗不满的嘟起小嘴儿,其实她只是做做样子罢子,听了他的话自己的那些气全都消散了。 “哈哈,那你希望我如何说呢?要不我派人把他们给赶走?”白易然被她那可爱的模样,给逗得心情大好。 “你笑什么笑?这种时候,你应该与我同仇敌忾,哪能像你这样闲闲的看热闹?”田苗觉得只是说,并不足以表达的她的心情,于是加重了她的手劲儿。 “你这是在迁怒,幸好我的身子骨还行,不然的话,到不了成亲那天,就被你给捶死了。”白易然发现田苗的小手,还挺有劲儿的呢,伸出大掌将她的小手抓过来,轻轻的抚摸着。 “迁什么迁啊,我这是明怒好不?我不是自私,也不是小气,只是想过消停日子而已。 现在全都住在一起,那我娘的心情能好吗?她的身子又不好,虽说有喜子和朵儿在,可我还是放心不下。”田苗最担心的就是李氏的身体。 “你放心吧,他们不会像以前那样的,就算是有些小私心,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别忘了田家的当家人可是你呢。”白易然把星月门的重心,全都转移到桥头镇,可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为了更好的保护田家人。 “算你说得有道理,你忙吧,我去看看双儿,昨天我把她的木料换成了玉料,不知道她喜不喜欢。”田苗将自己那只,快被他摸破皮的小手,给成功的解救出来。 白易然等田苗走了之后,这才打了个响指,一个身影风一般飘了进来,无声的跪在他的面前。 “你去通知柳管家,让他多加小心,这一次的事情,应该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白易然有一种十分不祥预感。 黑衣人领命离去,白易然却并没有放下心来,眉头却是紧锁到了一起,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这么笨,连个真假都看不出来。 是自己太蠢,还是对方太狡猾,思来想去他最后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从小到大,就没有看过她的真面目。 每一次都是浓妆艳抹,再加上他们见面的次数又不多,所以才没有发现之前的那个,根本就不是她。 只是她现在在哪儿呢?就连九王爷的人,都没有办法查到一丝线索,难道她除了星月门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势力? 不过想想也还是有些不对劲儿,她就这么不在乎星月门吗?一点也不找自己的麻烦,或者说她正在酝酿着什么计划,还是说她已经开始在实行了? “四小姐,中饭吃得好吗?”田苗在双儿的门前,正遇到从里面端着托盘出来的小菊。 “四小姐今天吃得挺好的,自己把一碗饭都吃了呢,现在正在炕上玩儿呢。”小菊不敢和田苗直视,头微低着回答。 看她这个样子,田苗也是无奈,自己有那么可怕吗?干啥每次见到自己,就像是见到鬼一样? 进到双儿的房间,见她正在拿着玉料把玩,也不知道是在构思,还是单纯的在玩儿。 “双儿,大姐来,听说你今天饭吃得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外面的天气挺好的。”田苗坐到她的身旁,轻声的问。 田双像是听懂了她的话,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就在田苗正要兴奋的时候,人家又低下头去,继续把玩着那块拳头大小的玉料。 就好像刚才并不是看田苗,而是随便动了动脖子,这让田苗不自觉的轻叹一声,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双儿仔细的研究着那块,纯白色无一点儿杂质的玉料。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小梅和柳胜两人一连忙了两个月,总算是做足了准备,再有七天就是周家新铺子开张的日子了。 “小梅,你今天不出去吗?”田苗见小梅穿着常服,有些好奇的问。 “今天没有什么事儿,柳胜说让我休息一天。”小梅笑着回答,这两个月以来,她天天往外跑,有时候一连好几天都见不到田苗的面。 “这一阵子,你是挺忙的,休息一下也好,正好和我说说,你们的进展如何了?”田苗一听她今天有空,立刻化身成八卦女,一脸兴致盎然的盯着小梅。 “啥进展?铺子的事儿吗?”小梅故意装傻。 “切,是你傻还是觉得我傻?快给我老实交待,不然我就亲自问柳胜去。”田苗一副你要不要试试的表情,吓得小梅立刻投降了。 “大小姐,我真是服了你啦,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没啥说的啊。”小梅一脸的为难。 “咋能没啥说的呢?你们不是天天在一块儿吗?就没发生点啥事儿?”田苗实在是不能理解,两个月的时间不短啊,他们咋就没有进展呢? “还能发生什么?我们天天都是各忙各的,除非有什么事儿,一般也碰不上面的。”小梅说到这里,情绪有些低落。 “你这是什么表情?有啥痛快儿说,别让我一个劲儿的问行不?”田苗的急性子又上来了,这说个事儿咋就这么费劲呢? “我感觉他是有意躲着我的,每天不是迫不得已的话,他是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可要是我有什么事儿的话,他又会主动帮忙,这两个月来,他就是这样忽远忽近的,都把我整蒙圈了。”小梅本来之前就想和田苗说一说的,可是好几次都是因为害羞,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 “那你就没有问问他?”田苗不可思义的问,这小梅还真是能忍,要是她的话,早八百年就问清楚了,行就行,不行拉倒呗。 “啥?问他?”小梅像是见到外星人一样,要不是有眼框拦着,眼珠子非得蹦出来不可。 “你见鬼了?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这有什么不能问的?”田苗说话时,小梅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大小姐,人家和你说正事儿呢,你咋还开起玩笑了?我感觉他对我没有意思,还好像有点烦我似的。”小梅原本也是有些小期待的,但现在是完全没有那个想法,只希望自己这一次可以得到大小姐的认可,将来有机会改变全家的命运。 “不会吧?有没有可能是你感觉错了?”田苗也不确定。 “一定不会错的,我品了好几次了,他真的对我一点别的都没有。”小梅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感情的事儿吧,虽说不能强求,但是为自己的心意,而争取一下也是无可厚非的,要不你亲自问问他咋样儿?”田苗并不是取笑她,也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提着建议。 “大小姐,你说的这是啥话?先不说人家对我啥想法也没有,就算有,我一个姑娘家,也不能直接问人家去啊?那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人家心情本来就够不好了,你还这么消遣人家,真是过份呢。”小梅感觉自己的头,在隐隐作痛。 “唉,算了,就当我是开玩笑吧,你也不用这么消沉,反正你未嫁,他未娶的,将来什么样儿还不知道呢。”田苗本想安慰一下小梅,可是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什么好的词语出来。 “大小姐,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吧,我不再想那些没用的了,现在我的心愿就是七天之后,铺子开张时可以顺顺利利的。”小梅把自己的真实情绪隐藏了起来。 看到她那强颜欢笑样子,田苗突然感觉到自责,自己这一次的安排,会不会是弄巧成拙,好心办了坏事儿? “小梅,你……放心吧,一定会顺利的,不管咋地,对于你来说,都是值得庆祝的大事儿。”田苗鼓励着这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小梅。 “别的我倒是没啥感觉,就是觉得自己的胆子大了,现在与陌生人说话,心不慌不说,还能把话说明白了。”小梅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这两个月以后,她自己是深有感触,如果说以前的她,最大的心愿就是,一辈子跟着田苗。 可是现在她却常常会幻想着,自己有一天可以独挡一面,向吴天一他们一样,可以专门负责些啥,有时候她把自己想像成酒坊的掌柜,有时候她又会把自己想像成木器铺子的掌柜,总之是各种想像。 “这才哪到哪儿,以后我会常常让你走出去见世面,等到了适当的时机,我就会让你去做你自己感兴趣,并且可以做好的事情。”田苗这话说得倒是真心,本不想现在说,可见她因为柳胜而情绪不高,只好提前说出来让她开心。 第一百七十章 初次交锋 柳胜和小梅按照田苗的指示,终于在两个月的时间内开张了,田苗当天并没有亲自到场,但关于当天的盛况还是从下人们的嘴里听说了一些。 “大小姐,你看这是周家新铺子的帐目,咱们只用了半个月,就赚到了一万两呢。”小梅兴奋的抱着帐薄进来。 “你咋把人家的帐薄拿回来了?”田苗还真是有些意外。 “我没拿啊,这个是我自己誊抄的。”小梅解释。 “这事儿周家家主知道吗?”田苗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在开张之前,就和周家家主说明了,什么时候赚够一万两,或是到了三个月之期,我就不再抄了。”小梅知道田苗担心什么。 田苗并没有把帐薄打开,而是把它还给了小梅,这让小梅傻傻的不明白她的意思。 “这事儿我交给你了,就说明我很放心,所以看不看都是一样的,只要你说咱们赢了,那就可以了。 这个你收着,没事儿的时候,多研究研究,要是有什么不明白,就去问帐房先生,将来虽说不会让你来当帐房,但至少要看得懂,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给唬住。”田苗语重心长的说。 小梅一脸感激的走了,留下沉思的田苗,别的事情全都要交别他们去处理,自己要用十二分的精力,来经营玉器行,这才是她心里最想做的事情。 虽然说魏家不会坐视,但她却因此而更加兴奋,就让他们一起过过招儿吧,太平淡的日子,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适合自己。 今天是对于京城的百姓来说,可能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但是对于全商界的人来说,却是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日子。 商界龙头之一的周家家主,今日在全京城最有名的饭庄里,宴请全京城的商贾名流,就连一向不屑与他们为伍的黎家家主,也难得出席了这样的场合。 “各位,今日周某做东,请各位前来,一是为了与大家欢聚。这二嘛,就是想请大家给我们的做个见证。 想必各位对我们之间的赌约,早就有所耳闻了,这位就是与我定下三个月内,赚一万两银子赌约的田苗。 别看她年纪轻,这头脑却是不容小视,没有想到新铺子仅开张一个月,就赚够了一万两银子。”周家家主是真的开心,之前他并没有十分当真,提出一万两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 所以一直以来,他对新铺子的事情,并不在意,就由着她的人随意去打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那些看似胡闹的行事作风,却为他的新铺子带来了如此巨大的利益,其实一万两他还真就没有放在眼里。 他看中的其实是今后的前景,昨日新铺子的掌柜,将记载着预订名单的册子,拿来让他过目时,他才知道这半个月来,提前收的定银就有两万两之多。 周家在全国各大城镇都有分号,若是全都按田苗的法子来经营,那么收益将是无法估算的。 “哈哈,想不到周家主如此言而有信,与一个乡下丫头也如此认真。”黎耀章皮笑肉不笑的说。 “黎家主此话差矣,先不说田苗并不是一个平常的小姑娘,就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丫头,只要是做了约定,就一定要遵守。 咱们商会的宗旨不是赚银子,而是要做到童叟无欺,保质保量啊,难道说黎家主有不同意见?”周家家主似笑非笑的说。 他们两个虽说并不在同一行业,但因为这个商会会长的位置,可是明争暗斗了多年。 “哈哈,老夫可是一点意见也没有,别的行业不好说,咱这玉器行想要蒙人,那还真是难上加难啊,石料的好坏那是天生的。 可不像有的行业,普通的材质,做成成品就立刻身价上涨,哗众取宠,愚弄百姓。”黎耀章意思十分明显。 “周伯伯,这位就是闻名不如见面的,商会黎副会长吗?”田苗见周家家主面色不好看,就知道他被黎耀章给将了军,于是微笑着开口。 “哈哈,对啊,这位就是咱们京城,声名远播的黎副会长。”周家家主故意把那个副字咬得很重,气得黎耀章脸色微变,但却并没有发作出来,想来忍得挺辛苦的。 “哼,不知所谓,只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有什么传播的。”黎耀章眼神锐利的瞪视着一脸笑意的田苗。 周家家主见黎耀章吃了瘪,也不再与他纠缠,今天的重头戏还没有开始呢,黎老头儿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让你过得有声有色的,哈哈…… “这是位于东大直街,黎家玉器行对面铺子的地契,既然田苗赢了赌约,老夫自然要愿赌服输,当着大家的面,亲自交到田苗的手上。”周家家主将地契举高,以便让大家可以看清楚。 果然他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大为震惊,那个铺面不说价值不菲,单单是那个位置,可以说是京城的商业中心呢。 可以说是多少银子,都不一定能买得下来的,除了这些之外,这间铺面是周家的祖产之一,其意义与普通的铺面是完全不同的。 “田姑娘得到了这间铺子,打算要做什么营生啊?”大家对她的事情,产生了十分强烈的好奇。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原本聊天的人,也不由得停了下来,耳朵直立不错过任何一个字,其实他们的心声都一样,就是希望她不是自己的同行。 “原来我是想保密的,既然大家是出于对我的关心,要是不直言的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呢。 实不相瞒,这个铺子,我打算拆掉重建,然后开一家玉器行,希望到时候,各位叔伯们,多多捧场。”田苗甜甜的笑道。 她的话可谓是一石击起千层,在场的人全都纷乱起来,虽说声音不太,但田苗还是听到了,那起伏的吸气声,及黎耀章那张瞬间铁青的老脸。 “想不到你一个小丫头,胆子还挺大的,居然想和我哥打对台,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啊。”黎子兰竟然出现在这里,对于她的到来,不只是田苗,就连黎耀章也是没有料到。 “黎姑姑咋才来呢,这都快吃完了。”田苗对她也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来那么早干什么?难道家里没有饭吃吗?只要在关键的时候出现就可以了。”黎子兰在京城是一位十分特别的人物,几乎无人敢招惹她,可以说是瘟神的代言人。 “你来干什么?”黎耀章十分不悦,这个妹妹是怎么回事儿?嫌他不够丢脸吗? “生什么气嘛?我来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咱们黎家,再怎么说我也是黎家的人,总不能放着不管吧。”黎子兰的话倒是让田苗意外,不由得看了一眼,一直坐在她身旁,却一言不发的白易然。 “姑姑,这话说得真是吓人啊,苗儿只不过是想开个铺子,谋生罢了,何有挑衅之说?”白易然一脸的招牌笑容,看起来如沐春风,却好像夹杂着沙粒。 “唉呀,星月门的白门主,真是稀客呀,到了京城也不说来看看我,咱们可是好多年没见了。”黎子兰像是有多想他一样,一把将他身旁的人拉走,自己坐了下去。 “姑姑,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一阵子不是刚刚见过的吗?就在江爷爷跑路的那一天。”白易然一点也不给她情面。 “哼,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孩。”黎子兰听了他的话,气得立刻起身坐到了哥哥的身边去,真是服了哥,不管有多少人一起吃饭,他的身旁永远都有空位子,人缘要不要这么差啊? “各位叔伯,请大家不要误会,我田苗就像易然说的那样,只不过来京城谋个生路,并没有与谁为敌的意思。 还望以后我们大家,可以互帮互助,共同发展进步,若是能亲如一家最好,就算不行,也最好不要成为仇敌,毕竟咱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是不?”田苗也是话里有话。 之前大伙都觉得周家家主是老糊涂了,现在他们才发现,这个周家家主太贼了,居然找到这么一个机灵丫头。 只是她与黎家好像有着什么嫌隙,所以原来想借机,与她结交的人们,也都收起了想法,打算先观望看看,为了她而得罪了黎家,那简直就是太不划算了。 难就难在她的背后,站的是周家,所以与她的关系,就变成了一门学问,再没有想到万全之策之前,最安全的就是两头都不沾,暂时保持中立。 “你这丫头有什么怕的,出来做生意的,谁不是为了吃饭?说什么商场如战场,其实那都是言过其词,自己赚自己的银子,谁会管别人的铺子是干什么的?”周家家主笑着,把话题给转移开。 黎子兰今天本不想来,却因为找不到江爷爷的行踪,实在无聊就来凑热闹,却不想一进来,就听到田苗说要开玉器行。 玩心不比江爷爷差的她,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自然而然的搅起局来,只是还没有玩够,就被白易然那小子给坏了兴致。 “有周伯伯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这么说来,将来我要是想进商会,也不是不可能的哈。”田苗说这话,纯粹就是为了气黎耀章的。 “这有何难?只要你的铺子开了张,能交得起每年的会费,咱们当然是欢迎的,不过事先说明啊,咱们的会费可不是个小数目呢。”周家家主笑道。 “有这么多的叔叔伯伯们的提携,田苗就是想不赚银子都难呢,怕就怕有谁看不得我好,从中搅和那可就不美了。”田苗这话可是带着尖刺儿的。 “小丫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黎家会从中作梗吗?哈哈,放心吧,别说你开玉器行,就算是再有十个八个,咱们黎家也不眨下眼的。”黎子兰本来挺喜欢田苗的,现在却是因为立场不同,而对她没有之前的感觉了。 “你闭嘴。”黎耀章真是快被自己的蠢妹妹气疯了,哪有人这么傻的?捡着人家的话头说? “黎姑姑,你误会了,我在老家的时候,听说京城的生意不好做,常有坏人上门闹事啥的。”田苗露出害怕的表情。 “这是谁说的?丫头啊,你放心,咱们这东大直街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你虽说不是咱们商会的人。 咱商会也不会眼看着你被人欺负,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老夫,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合作伙伴呢。 对了,下一季度的新作是不是要开始准备了?”周家家主的话,明确的表明了,田苗是他罩着的人,谁要是动她,就是与周家为敌。 第一百七十一章 要做就要做得最好 “大小姐,这就是咱们的新铺子?”柳胜看着手上的图纸,有些兴奋的问。 “是啊,咋样儿?”田苗笑着说。 “好的是好,只是工期得挺长吧。”柳胜觉得把现有的铺子拆了重建,有些可惜呢。 “哈哈,要想建出满意的新铺子,工期长些也没有办法,你去找京城里有名的工匠谈谈,选一位适合的出来。”田苗吩咐道。 “你没什么事儿吧?”白易然等柳胜走了之后,这才把田苗拉到怀里,柔声的问。 “你这是啥话?我能有啥事儿?”田苗不解的问。 “我发现你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就不爱出门了,有什么事儿也是让柳胜他们去。 凡事亲历亲为的你,突然这样,你说我能不担心吗?”白易然说出自己的感觉。 “哈哈,想不到你也有这种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只是想有更多的时间来干自己喜欢的事儿,比起天天在外面跑,我更喜欢呆在工作间里。”田苗笑着说。 “你喜欢就好了,若是人手不够,就让柳胜去安排。”白易然也不希望她太过于操劳。 “切,说什么跟了我之后,就是我的人了,哼。”田苗不满的冷哼。 “哈哈,你计较这个干嘛,不管是我的人,还是你的人,还不都是一样的?只要他们能起到作用就可以了。”白易然并不有否认。 “懒得和你较真儿,先说说你最近在忙啥呢?常常不见人影不说,还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田苗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的任何细微反应。 “等有了眉目之后,再告诉你吧。”白易然并不是想瞒着她,只是单纯的不想她担心。 “你知道我的个性,要是不想知道,也不会主动问你了。”田苗态度强硬,表示她一定要现在知道。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之前的那个女人,并不是真的,只是她的替身。目前为止,没有一点关于她的线索,不只是我的人,就连九王爷的人也是毫无收获。”白易然见她如此,只好说出实情。 “什么?有这么大的事儿,你咋不早说呢?”田苗惊叫道。 “我也是前一阵子才知道的,没和你说并不是想瞒你,而是不想让你担心。”白易然见她嘟起小嘴,忙态度良好的解释。 “江爷爷之所以还不回来,就是去办这事儿了吧?”田苗肯定的说。 “果然聪慧过人,不奖励都说不过去。”话音未落,就偷了个香。 “我看是奖励你自己吧,警告你哦,以后不许你再偷亲我。”田苗正色道。 “好,我以后一定不再偷亲,改成明亲好不好?”白易然并没有被她吓到,而是大方的又亲了一下。 “讨厌,说正事儿。”田苗真是服了,这个男人,自从来了京城之后,就变得特别会抓机会。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啊。”白易然也希望能有进展。 “你之前都没有察觉出问题吗?就算是替身,也不可能与本人无差异的啊。”田苗还是感觉不可思议。 “唉,说来也是惭愧,要不是九王爷发现不对劲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还替身。 这么多年来,我都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真容,哪怕是半夜她的脸上也都是带着浓妆的。”白易然十分怀疑,如果她素颜站在自己的眼前,他一定认不出来。 “就算是这样,那身形啊,动作啊,还有声音也不可能完全一样啊。”田苗并不是故意找茬,而是实在想不通好吧。 “这么多年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基本说不上几句话,再加上我也没有想到她会有替身。”白易然心里也很自责,都怪自己太粗心了。 “那么当初儿雪儿所说的秘密,应该就是这个了吧?”田苗想起了过世的雪儿。 “是我太大意了,并没有深思雪儿的话。” “你也别太自责了,当时那种情况下,咱们也不敢太相信她的话,再说了顺子与她之间的关系,让咱们都忽略了一些细节。 对了,你有没有通知顺子?她会不会因为雪儿而对天齐不利啊?”田苗有些紧张的问。 “顺子知道的,过一阵子他会亲自押着车队过来,至于天齐嘛,被顺子送进了营地去了。”白易然虽说不想让天齐参与进来,可既然是他自己的意思,也只能尊重他的选择了。 田苗表面上表现得很正常,可是心里却是十分担心,若是那个人不是胡亦菲的话,真正的胡亦菲在哪儿?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大小姐,咱们要招玉雕师傅的事一传出去,就有几十个人前来,知道吗,现在你可是京城的大名人了。”小梅兴奋的跑进来。 “就算是成了名人,也不至于让你开心成那个样子吧?”田苗真是理解无力啊。 “为啥不开心啊,因为大小姐的原因,现在我一出去,人家就会问我,是不是你的丫环呢。 哈哈,从小到大,我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多的人认识,他们和我说话,全都是客客气气的。”小梅情绪十分激动,都快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了。 “既然是这样,你以后可要谨言慎行,一点点的纰漏也出不得。”田苗叮嘱道。 “啊?这么麻烦?那要是我干了啥丢人的事儿,会咋样儿呢?”小梅担心的问。 “你不用害怕,就算你做了什么,也没事儿的,只不过是全京城的人全都知道,再就是我这个主子,你要跟着你一起丢脸而已。”田苗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听到小梅的耳朵里却是惊天之雷。 “啊?那可咋办啊?大小姐,从今天开始,我不能出门了。不行,我要藏起来,我不能出去丢人现眼去。”小梅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的乱窜。 “你消停坐下,能不能有点出息,这算啥事儿啊?至于让你方寸大乱的吗?记住遇事要冷静,喝杯水稳稳神儿。”田苗将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的小梅,给按到了椅子上,并递给她一杯茶。 “大小姐,我真的不能再出门了,京城里头的规矩多,要是让他们挑出错儿来,那就会给大小姐丢脸啊。”小梅越想就越得自己是对的。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规矩再大,也全都是人定的,只要我找来出名的教习嬷嬷,相信没多久,你什么规矩都懂了。”田苗劝解小梅这个紧张大师。 “啊?那也行吗?大小姐,我怕我学不会。”小梅因为柳胜的态度,对自己产生了严重的否定,可以说是信心全无。 “小梅,你看着我,不管是多么优秀的人,也不可能让所有人喜欢。所以不因为别人喜欢而得意,更不能因为别人不喜欢而菲薄,你只要尽了自己的努力,结果就由老天去决定,无论好坏都欣然接受。”田苗不希望小梅的心理产生偏差,失恋的滋味是不好受,但也不能因此就把自己全盘否定吧。 “大小姐,我……”小梅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小梅,你只记住一点,如果你不够好的话,我是不会刻意栽培你的。”田苗明白,小梅只是一时思想转不过弯来,相信那么聪明的她,很快就会想通的。 “大小姐,我真没用。”小梅惭愧的低下了头。 “你别想太多了,这样好吧,你休息两天,这一阵子天天跑进跑出的,也是累得够呛,你去帐房支五两银子,上小吃街去解解馋。”田苗环着她的肩膀,面带微笑。 “我自己去?”小梅疑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想谁去就约谁呗,只要不约我就行,我和有良这两天可是没空。”田苗说完就直接去了工作间,不然的话小梅还定要纠结多久呢。 她可是希望小梅快点恢复,要是再这么自我怀疑、否定下去,她怕自己会比她先疯。 “师傅,你来得正好,请看。”纪有良刚要出门,却看到田苗进来了,开心的跑到她的身边。 “有良,你还小呢,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不管是脑袋还是身子,太累了会留下病根儿的。”田苗每一次见到他,似乎都要说上这么几句。 “师傅,你放心吧,我记得分寸呢,上午和下午各一个半时辰,其它的时间,我都是在房里看书、练字。 从来没有违背过师傅定下的规矩,不信你问海子。”纪有良有些急切的说。 “看把你急的,我信,和海子相处的还好吧?虽说他比你年长,又是从小生活的京城,但却要记住,你才是主子。 对下人好是可以,只是你要掌握好度,不要让任何的下人,有机会轻视你,记住了吗?”海子是田苗给有良配的小厮,人选当然是由管家安排的。 白易然对她说过,这个管家是星月门的旧部,是一个完全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她自然是事事不操心,专心的忙着自己手头上的活计。 “师傅我记住了,海子他可守规矩了,现在每天晚上,他都会教我一个时辰的规矩。 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才知道,还是咱们老家好啊,这儿的人活着太累,说个话都有那么多的规矩。”纪有良感触太多了。 “哈哈,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随便伸手一抓,就能抓到不少的贵人,咱们若是不懂规矩,一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那可就是麻烦了,整不好还有可能因此送了命。”田苗虽是笑着说,但却一点也没有夸张,在这个没有人权,只有皇权的时代。 最不值钱的就是老百姓的命,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达官显贵们,也不敢有一丝的松懈,不定哪天自家的命运,就会发生翻天覆地改变。 “海子也是这么说的,看来我还真得好好学规矩呢,要是因为这个而送了命,那也太冤了,我可不干这事儿。”纪有良还有奶奶要养,他还想着等将来,他有了能力之后,就寻找他爹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哈哈,你不是说我来得正好吗?是不是完成了?”田苗说着就向四周望去,这小子把自己关在工作间好几天了,说是给她一个惊喜。 “师傅,你看,这个咋样?”纪有良兴奋的将一块红布,从一个玉雕作品上掀开。 田苗随着他的动作,看到了红布下的作品,顿时开心的大叫起来。 “有良,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嗯哪。”纪有良看得出来,田苗很满意,于是也自豪的猛点头。 “哈哈,不愧是我的徒弟,别的不说,光是这构思就巧妙得没话说,之前的那个不算。 这一件才是你的第一件作品,把那个旧册子废掉,万事开头难,有一个良好的开始,那可是至关重要的呢。”田苗的心情很好。 做为师傅来说,徒弟有出息,可是比自己有出息,要开心的多得多。 第一百七十二章 田苗的决定 田苗之前与周家家主的赌约,及她在经营方面,所表现出来的天赋,使得她一下子就成了具有着神奇色彩的名人,可说是家喻户晓。 “大小姐,铺子盖起来了,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开张了。”柳胜向田苗汇报着工程进展。 “好,我知道了,你就再辛苦一个月,铺子开张之后,让你好好休息一阵子。”田苗接过他递过来的帐册。 “谢大小姐。”柳胜说道。 田苗发现柳胜也发生了改变,只是不知道他的改变与小梅,是不是有关系? “想什么呢?”白易然进来的时候,发现田苗一个人坐在书桌上发呆,于是上前柔声问。 “啊?你啥时候来的?柳胜呢?”田苗这才回过神儿来。 “我才来,不过柳胜应该早就走了,这么入神想什么呢?”白易然不客气的将她,从椅子上捞起,然后坐到她的位置上,而她自然就被放到他的大腿之上。 “我是不是应该换个大些的椅子?”田苗没好气儿的直翻白眼儿。 “这样挺好的,倒是你想什么呢?”白易然才不会被她给躲过去。 “唉,我在想柳胜和小梅的事儿,易然,我是不是做错了?之前我真的感觉,他们之间是有好感的,可是现在却搞成这样。”田苗有些烦躁。 “他们的事儿,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好了,你就别操那个闲心了。”白易然不太喜欢她,总是去想别的男人,既然她这么有空,何不多想想他的好。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田苗抓着他的衣领,一副审问的架势。 “有些事情还是由本人,来告诉你的好,他现在不说,就说明他还不想说。”白易然当然知道柳胜的心结是什么,只是这种事情,由他说出去似乎不太好。 “我又不会说出去,干啥还要对我保密?”田苗气恼不已,干嘛像防长舌妇一样来防她。 “他把这件事,视为人生最大的污点,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说出来的。 如果是我的事情,定是会毫无保留的,全部都让你知道,所以你就不要再逼我了,拒绝你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白易然表情严肃。 “你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哼,不问就不问。”田苗嘟着小嘴不悦的说,不过心里倒是甜甜的。 “唉,看你这个样子,让我如何开口呢。”白易然无奈的低语。 “发生什么事儿了?”田苗立刻转过头来,紧盯着白易然的眼睛。 “我收到了密报,在江南一带发现了她的踪迹,我明天一早就得走了。”白易然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直觉这一次应该不会那么顺利。 “你感觉很不好是吗?”田苗察觉出他的异样。 “是有一点点,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又不是一个人去,不只是有星月门的人,还有九王爷的人呢。”白易然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一定要亲自去吗?既然那么多的得力手下,为啥一定要自己去?”田苗被他的表现,给吓到了,她的心底也升起浓浓的不安。 “傻瓜,看你吓的,在你的眼中,我就那么不济吗?这件事儿一定要亲自去才行,有许多话我必须亲自问她才行。”白易然语怕了坚定。 关于自己身世之谜,他一定要亲自问个明白,那个替身的话并不足信,就算她说的真的,他也要再确认一次。 “那可不可以,过一阵子再去?还有一个月,玉器行就要开张了,我还想着,到时候把我爹娘他们全都接来,然后就商量一下成亲的事儿,你晚一个月走不行吗?”田苗低声求他。 “苗儿,你真的要嫁给我?”白易然十分激动,可是一瞬间后,他又开始低落下来。 “你还是要走。”田苗肯定的说。 “苗儿,她的行踪十分的诡异难寻,这一次要是错过了,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那就难说了。 若是不急的话,九王爷那边也不会发来急件……”看到她眼中的泪,他没有办法再说下去了。 “我明白,你明天早上走是吗?”田苗一把将眼泪抹掉,故作轻松的问。 “啊?是的。”白易然的心里特别的难受。 “那就得抓紧了,咱们今天晚上就成亲……”田苗的话不只是吓到了,白易然而已,就连她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不过她却并不后悔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倒是白易然并没有如她所料,开心的又跳又叫。 “苗儿,我不能这样做,一直以来,我都想着将来要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像这样委曲你的事情,我做不出来。”白易然真诚的说。 “最后一次机会,今晚要么我们成亲,要么我和别人成亲。”田苗态度十分强硬。 “我去准备。”白易然无奈之下,只好由着她的性子。 田苗的决定十分突然,这让全庄子的人,立刻忙碌起来,小梅更是围着田苗团团转,嘴里头自然也不能闲着。 “大小姐啊,性子急,也不是这个急法儿啊?哪有人临时起意,说成亲就成亲的啊? 就算是周家铺子里有现成的吉服,这尺寸也是要改的,还有老爷和夫人都还在村里呢,再就是三书六礼啥的,还一个都没有进行呢。 最主要的是,今天的日子,也不是啥黄道吉日啊,大小姐,咱能不能商量商量……” “如果你再不闭嘴,我就把你赶出去了啊。”田苗真是受不了她的磨叽,自己要不是有那么强烈的预感,也不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来。 谁不希望有一个盛大的婚礼呢?之前她还想着,等自己的玉器行开张之后,就找个风景好的地方,盖一个自己喜欢的宅子,然后把家人全都接来,举行一个别开声面的婚礼。 “大小姐,我这还不是替你委曲嘛,啥啥都没准备,缺这少那的。”小梅见她不耐烦,只好安静下来,可还是补充一句。 “小梅,我明白你的心情,只是时间太紧了,容不得我过多的准备。”从来不迷信的田苗,在消化了穿越的事情之后。 对于有些事情,就不像以前那么不屑了,所以就希望通过冲喜的方式,把心中那不好的预感,给消散掉,反正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积累到了可以成亲的地步。 “苗丫头,幸好我及时赶了回来了,不然的话,可就喝不着这杯喜酒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是不是得拿出顶级的美酒来招待我啊?”江爷爷也不管,田苗在房里干什么,门也不敲就闯了进来。 “江爷爷,你咋这么没有规矩呢?大小姐的闺房,哪是你一个大老头子,说进就能进来的?”一肚子火的小梅,正好把火气撒到了江爷爷身上。 “咦?你这个丫头,啥时候把规矩挂到嘴边儿了?”江爷爷被她一提醒,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点的那啥。 “江爷爷,你不是出去办事儿了?咋赶得这么及时?”田苗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就怕被小梅手上的针,给扎到了。 “我是在外面办事儿,不过呢,嘿嘿,我办事的地方,就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江爷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他哪能说自己早就回来了,可是因为怕被那个疯女人找到,就一直偷偷摸摸的,明明住在庄子里,去不能让人发现。 “是那样的吗?”田苗挑眉。 “当然是了啊,你快说有没有好酒吧。”江爷爷被她问得哑然,于是恼羞成怒。 “美酒当然少不了的,不过呢,想要喝到的话,却是有个条件的。”田苗的心情,在见到江爷爷之后,似乎轻松了不少。 “你这丫头一点儿也不可爱,想占你点便宜这个难劲儿的,说吧,你要我干啥?”江爷爷嘟着嘴问,表情看起来就像是个要糖吃的小孩,只不过那一脸的皱纹,却破坏了美感,增添了不少的喜感。 “我希望你可以跟着易然一起去,有你在他的身边,我也能放心些。”田苗表情凄然。 “苗丫头,唉,看来我是喝不着你的好酒了,我不能跟着他去。”江爷爷一副要哭的表情,好像小孩丢了心爱的玩具。 “为啥不能去啊?”田苗也不顾小梅的动作,一下子冲过去,抓住江爷爷的衣襟。 “大小姐,你小心着点儿,吓死我了啊。”要不是小梅反应快,手上的针非扎到她不可。 “苗丫头,我不去的原因是,易然让我在京城这边给他办事儿,你放心吧,他的身边有九王爷的人,别的不敢说,但是性命是一定无忧的。”江爷爷一脸赔笑,早知道就不来了。 “江爷爷,我……”田苗想了想,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叹了口气之后,接着说道。 “今天晚上让你尝尝我珍藏起来的,极品美酒,保证让你满意非常。”田苗面带着笑意,可是表情里却掺杂着一缕缕的忧伤。 江爷爷一听这话,立刻笑得像朵菊花,乐颠颠的跑了出去。 “真是拿他一点招儿也没有,幸好没有翅膀,不然的话,非得上天不可。”小梅不满的嘟囔。 “你就少说两句吧,天天说那么多,你的嘴巴不累吗?还有多久才能整完啊?累死了。”田苗真的很累,都有一个时辰了吧。 “大小姐,这可是我最快的速度了,谁让你那么任性,想干啥就干啥。要不是人周家家主给面子,你让我上哪儿整出两套吉服给你和姑爷穿?”小梅不满的嘟囔,声音不大,却是被田苗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我要和教习嬷嬷谈谈了,这规矩是咋教的?是不是太不经心了?”田苗话音刚落。 小梅一下子就打了个寒颤,那个教习嬷嬷还不经心?她可是自己的恶梦啊,大小姐还要和她谈?那自己还活个屁啊。 “大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去谈啊,我现在都快让她给罚得,丢掉半条命了都。”小梅抱着田苗的大腿,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田苗故意冷冷的说。 小梅听了她的话,一点也不敢多说,忙快速而认真的忙活着,最主要的就是保持安静。 田苗见她那样儿,嘴角露出笑意,可是很快,她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边碌一边注意着田苗的小梅,无声的叹了口气,自己本来是受了姑爷的指示,让自己机灵点儿,别让大小姐胡思乱想。 不过由现在看来,她的计划是彻底失败了,希望大小姐不要钻进牛角尖儿去,之前自己就钻进去了,现在好不容易出来,可不想大小姐和自己一样。 ------题外话------ 真是伤心啊,闺密住院,居然是老人病,年纪轻轻的就得脑梗,真心是害怕啊,希望她可以尽快她起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仓促的婚礼 由于田苗的一句话,整个庄子,甚至于半个京城都忙了起来。待到了吉时,庄子里满是前来贺喜的客人,这倒是让田苗始料未及。 “大小姐,时辰到了,你真的打算就这么嫁了吗?”小梅再一次的不甘心的问。 “当然是了,快点给我盖上吧,虽说是一切从简,咱们该做的还是要做的。”田苗说道。 白易然身着一身大红的吉服,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田苗的闺房门外,可是房门居然是关着的,这让众人全都愣住了。 “苗丫头这是不是后悔了?”江爷爷见状,开心的叫道。 “江爷爷,不好意思啊,让你失望了呢,这门关着并不是我家大小姐后悔了,而是大小姐有几个问题要问姑爷。”小梅从一旁的柱子现身出来,把田苗的意思向大家说明。 “咋这么麻烦啊?不是说时间紧迫吗?”江爷爷不满的嘟囔道。 “那就请问吧。”白易然朗声道。 “请问姑爷,将来会不会另娶他人?”小梅问出第一个。 “今生只认定田苗一人,生死不变。”白易然语气坚定的说。 众看客全都被他的气势所震,那些云英未嫁的姑娘们,立刻羡慕起田苗来。 “请问姑爷,若是将来你和大小姐产生分歧,你要怎么办?”小梅也被白易然的回答给感动到了。 “我们不会有分歧,因为我会完全听从她的安排。”白易然这一次的回答,更是让众女性的眼睛成了星星眼。 而在场的男人们,则是恨不得掐死他,真是太给男人们丢脸了,这么没出息的话,都可以这么厚颜的当众说出来。 随着大家议论纷纷的讨论,田苗的房门被纪有良从里面打开,然后站在门口,向白易然行了一礼道。 “师爹,我师傅说你的回答,她很满意,如果哪天你违背了今天的话,那么她就会立刻休夫另娶。” “放心吧,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她有这样的机会。”白易然信心满满的说。 众人听到这些,总算是想起来,今天之所以会来,就是因为听说这个星月门的门主,竟然是入赘到田家,当田苗的上门女婿。 虽说普通人并不了解星月门的情况,只是知道是一个江湖中的门派,但是田苗的事迹却是耳熟能详的。 现在一听一派的掌门居然,会自愿给她当上门,足以证明这个田苗并不简单,说不定她会谱写出一段,永留青史的传奇。 “有这么大家的见证,我田苗也就放心了,现在请相公进来吧。”田苗隔着盖头说。 白易然听到了她的话,当然不会迟疑,大步流星的向里面走去,众人们被小梅和纪有良以室内空间有限为由,全都给拦了下来。 在喜婆的指引下,他们两人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之后,由白易然在前牵着,她手里的大红绸,将她从室里给带领出来。 而被装饰得喜气洋洋的前院会客厅,就成了他们的礼堂,江爷爷早就在他们出来的时候,一个飞身,快速的端坐在主位之上。 由于他们双方的家长全都不在这里,所以只好请江爷爷来充当他们的高堂,又是一系列的跪拜仪式之后,他们两个这才被簇拥到了新房。 白易然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用称杆将田苗的盖头给掀开,露出她化着淡淡妆容,却显得绝美的脸。 不只是众人倒吸了口气,就连白易然也忍不住愣在了当场,见到这种效果,田苗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她虽说没有见过别人的新娘妆,但是喜婆给她上过妆之后,照镜子时差点被里面的妖怪而吓死,于是果断的洗掉,自己重新来过。 “新姑爷,这夜可是长着呢,想看到什么时候都成,现在还是先喝了这交杯酒吧。”喜婆出言调侃白易然,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活了起来。 月上枝头,坐在喜床上发呆的田苗,被推门声给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白易然进来了。 “你咋回来这么早?”田苗觉得他好像出去就回来了,最长也不会超个半个时辰。 “娘子,此话差矣,*一刻值千金,为夫岂会白白浪费?”白易然一脸坏笑的,将她环在自己怀中。 “你喝多了吧?”田苗被他身上浓浓的酒味,给呛到了。 “我只喝了几杯而已,今天这样的日子,我可舍不得醉酒,咱们还是来研究一下正事儿吧。”白易然突然正气的道。 “正事儿?啥事儿啊?”田苗被他的神情,给惊到了,难道是那边发生什么变化了吗? “自然是……正……事……儿……了。”白易然故意拉长了语调,抱着她向那大大的喜床走去。 田苗这才反应过来,他嘴里的正事儿,到底是个什么事儿…… 田苗睁开的眼睛被阳光给刺了下,忙将头转向一旁。 “大小姐,你醒了?想要点什么吗?”小梅的声音从她的身旁传来。 “什么时辰了?”田苗发现自己全身没有一处不疼的,包括嗓子都是沙哑的。 “寅时正了。”小梅如实回答。 “啥?”田苗一听大惊,想立刻起身,却发现全身酸疼无比,完全做不到想像的动作。 “大小姐,你没事儿吧?”小梅担心的问,大小姐看起来十分无力,会不会是生病了? “没事儿,你出去吧,我再睡一会儿。”田苗叹了口气,将一脸关心的小梅给赶了出去。 等小梅将门关上之后,田苗这才将白易然的枕头抱在怀里,将脸贴在上面,然后用被子将自己完全盖住。 站在门外的小梅,只听到里面传来“呜呜……”声,刚想进去看看什么情况,肩膀却是被人给拍了一下,转头看居然是柳胜。 “这个时候,还是让大小姐一个人静静吧。”柳胜一脸同感的说。 “啊?啊。”小梅感觉自己的心,好像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于是忙闭上嘴,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看着她的背影,柳胜的心里升起了一丝苦涩,她的心思,他懂。可是他却不能有任何的回应,因为他根本就配不上如些美好的她。 田苗躲在被子里,第一次如此痛哭,原本只是单纯的想哭,可是哭着哭着,就让她想起来了许多的事情。 突然之间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那个还留有白易然味道的枕头,几乎被她用泪水给浸湿了…… 田苗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差点被眼前的小梅给吓死,若不是听出了她的声音,自己还真的以为是见鬼了。 “大小姐,你终于醒了,可是吓死我了。”小梅一边哭边说,那眼泪鼻涕都快滴到田苗的脸上了。 想伸手推开她那恶心的脸时,却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抬不起来,就好像有千斤之重一般。 “我这是咋了?”田苗被自己那嘶哑的嗓音给吓了一跳。 “大小姐,你那天哭昏过去了,我们请来了大夫,给你灌了药,本以为你很快就会醒的。 结果你一睡就是三天,大夫说你今天要是再不睡的话,可能就再也睡不过来了,真的是吓死我了。”小梅一边说一边哭,不但能把话说明白,还不耽误她自己哭,这种功夫也不是谁能练得成的。 “好了,哭什么,我这不是醒了吗?”田苗想扯出笑容,却发现自己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经过了三天的调养之后,田苗这才恢复过来。 “苗丫头,你就不用担心了,易然昨天送了信回来,他们到了叶兴城,再有两天就能到中洲了。”江爷爷明白田苗的心结在哪里。 “他平安就好,江爷爷,易然让你办的事情是什么?不会就是让你保护我吧?”田苗发现江爷爷每天都在她的身边晃,哪有一点办正事儿的样子? “切,谁要保护你啊?我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这才想着多陪陪你的。至于我要办的事儿嘛,呵呵,你还是不问的好,老头子我可是答应过易然的。”江爷爷一副信守承诺的正人君子模样,只是如果他的眼珠子不乱转的话,或许可以蒙那些不了解他的人。 “十斤。”田苗轻轻的说。 “唉呀,你咋这么看我呢?一坛酒就想让我出卖身份吗?”江爷爷佯怒道。 “五十斤。”田苗接着说。 “啊?一百斤。”江爷爷这回倒是干脆。 “四十五斤。”田苗冷冷的说。 “苗丫头,你咋还往回说呢?”江爷爷怪叫。 “每过一刻钟,就少五斤,这可是我珍藏的,成亲时都没有舍得拿出来,就连酒坊也只酿了两坛,并且还全都在我的手上。”田苗边说,江爷爷的口水就边流,最后他像是一只小狗一样,用身子蹭着田苗,一脸的讨好。 “咱们打个商量,给我五十斤,我把知道的全说了行不?” “看你说的是什么事儿了,要是不值我的酒,那是一滴没有的。”田苗太了解江爷爷了。 “好吧,成交,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鸡贼了。我留在京城主要是为了查一个人,他就是老妖婆子当年最信任的人,后来这个人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前一阵子我在九王爷那里听说,这个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京城,只是还没有查到他的具体情况。”江爷爷这回说的全是实话。 “那不是等于大海捞针吗?在这么大的京城里头找一个人,就算神仙也办不到啊。”田苗真是服了,这样的事情,白易然居然交给江爷爷,这个史上最不靠谱的人来办。 “哼,小瞧你江爷爷了是不?别人找不到,可是老头子我可一定找得到的,咱这鼻子可是灵得很呢。”江爷爷看起来像个顽童,其实是一个十分厉害的角色。 “真的能找到?那江爷爷你教我几招如何?”田苗一脸的献媚。 “那可不行,咱的法子啊,可不适合你这个女孩子呢,哈哈。”江爷爷一脸的高深莫测。 “看你说得热闹,也不知道是不是虚张声势。”田苗故意激他,可惜这次人家没上当。 “到时候你自己看就行了,快把酒给我吧,咱可要说话算话啊。”江爷爷像一个讨糖吃的小孩子。 田苗只好指了指自己的箱子,江爷爷立刻飞身过去,不一会儿就抱着两个酒坛子,飞一般的冲出了田苗的书房,找地方慢慢品尝美酒去了。 “大小姐,你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吗?”小梅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他说的是实话,只不过没有把全部的实话都说出来,江爷爷这人看起来不 着调,其实心里有数着呢,就算是给他再多的酒,这有些话他也不会说出来的。”田苗自从白易然走了之后,这心就一直不踏实,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一样。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亲人团聚 白易然走了一个月之后,田苗这才算是习惯了,身边没有他的日子,白天还好,可是到了晚上她的思念就会,像是气球一样快速的膨胀起来。 “大小姐,大小姐……”刚进到工作间不久的田苗,被小梅大呼小叫的声音给吵得不行。 “一大清早的,你这是干啥?”田苗有些不悦的说,刚才她差点下错了刀,要不是她及时收回了手,那么玉雕的鼻子就要被自己给削下来了。 “大小姐,你就别管那些玉了,快看看谁来了?”小梅兴奋得声调都变了。 田苗见她这样,也十分好惊,到底是谁来了,让她兴奋成副样子的?本来一脸不耐烦的田苗,在看到来人时,居然比小梅还要兴奋百倍。 “啊,朵儿、杏儿,我想死你们了。”田家姐妹三个又笑又叫的抱在了一起。 “大小姐,还是进屋去说吧。”小梅这才注意到,刚才太兴奋了,都忘了把二小姐和一小姐让到屋里去坐。 “你们咋突然来了,提前也不捎个信儿。”田苗慎怪道。 “哈哈,就是故意不让你知道的啊,给你一个惊喜不是更好?”田杏开心的说。 “我们是被姐夫派人接来的,家里人知道你们成亲的事了,他们是又生气又开心,娘本来也是要来的,只是她的身子实在是不能这么折腾,这才只有我们两个过来的。”朵儿将事情说清楚。 “大姐,姐夫还真是贴心啊,为了怕你一个人无聊,就让我们过来陪着你。”田杏一脸坏笑,她和二姐可是不一样的,她这次来还有重要的事情,只是现在还不能说出来。 “一边去,小孩子家家的,乱说啥?”田苗没好气儿的瞪了她一眼,不过心里却是甜甜的。 “谁是小孩儿啊,村里的小伙伴都有成亲的了,人家现在也是大姑娘了。”田杏表示着强烈的不满。 “成亲了?是谁?我倒是要看看,谁家会娶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田苗没好气儿的,给了田杏一个爆粟,敲得田苗哇哇直叫。 “大姐,好疼啊,师傅说了,不能打头,会变傻的。人家将来可是要成为第一女侠的,要是被你给打傻了,就当不成了。”田杏对于大姐的动作,十分的不满。 “大姐,你快说说她吧,这一路上,她老是说什么女侠啥的,我真担心她哪天真的跑去惹事儿。”田朵真是拿这个妹妹一点法子也没有。 “田杏,你二姐说的是真的?”田苗一脸正色的问。 “大姐,你这样很吓人啊,我想当女侠,帮助弱者,匡扶正义有啥不对的?”田杏实在是有些怕田苗那冰冷的眼神。 “我让你学功夫,只是为了让你强身健体,在家里人受到什么危险的时候,你可以保护家人的。 现在学了些三脚猫的手脚,就狂妄自大,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当女侠是谁都能当的呢?”田苗见她一脸的认真,气得用手指直戳她的头。 “大姐,你别生这么大气啊,咱们有话好好说啊,杏儿,快认错。”田朵儿见大姐是真的动气儿了,忙过来劝阻,并给田杏使着眼神儿。 “大姐,你别生气了,我再也不说了。”田杏认错态度十分的良好,可是她的心里却说,她不说她做好吧。 “大小姐,你就别生气了,二小姐和三小姐这一路过来,定是累了,就让她们进房里休息吧。 管家说房间准备好了,就请她们住到你院子隔壁的院子,这样也方便些。”小梅适时的把话题给拉开了。 田朵她们回房休息之后,田苗将与她们同行的顺子叫到了书房,有些事情,她必须要问清楚。 “顺子,这是怎么回事儿?” “主子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你开心罢了,反正每个月都有车队往这边送东西,所以我就护送她们过来了。”顺子笑着说。 “少给我整那些没有用的,这么久以来,你可是第一次亲自出面,别和我说你是为了保护她们两个。 我看你是拿她们两个,来当借口的吧?”田苗一副你少想打马虎眼,我可是火眼金睛呢。 “哈哈,大小姐果然是大小姐啊,这也瞒不过你的眼睛,我这一次进京确是有事情要办,但主子请她们两个过来,也是真心的想要让你开心。”顺子解释。 “是什么要事?是不是易然那边遇到什么困难了?他有没有危险?”田苗一听立刻急切的问。 “大小姐,你别着急,这事儿和主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是九王爷请我来帮个忙,也算是帮主子还他个人情而已。”顺子真怕被田苗的眼球子给弹到,知道她的眼睛大,可是没有想到会大到这种程度。 “你说的是真的?”田苗不确定的再问一次。 “大小姐,我说的都是实话,不算你看。”顺子急忙从怀里取出,九王爷的密信,还有白易然给他的密信。 “唉,我也不知道是咋了,自从易然走了之后,我这心里头就安生不了。”田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大小姐,你就放心吧,主子身边有不少高手保护,不会出什么事儿的。”顺子真诚的说。 “行了,你也去休息吧,我就是有些杞人忧天而已。”田苗将两封信还给了顺子。 姐妹四人终于又一次聚到了一起,她们都十分的兴奋,若是双儿能稍稍表现出一点点的招呼劲儿就好了。 “爹娘都还好吧?”小梅站在院子里,问自己的亲妹妹小竹。 “挺好的。”小竹有些冷淡的回答。 “咱们说到底也是亲姐妹,看大小姐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多好。”小梅真是想不明白,她们姐妹之间,为啥总像是隔着一道鸿沟。 “哼,咱们能和人家比吗?人家是主子,咱们是啥?”小竹忍不住翻着白眼儿。 “你这是什么话,大小姐她们家又不是天生的富户,之前她们的日子也不好过,那时候还不是一家人亲亲密密的?”小梅跟着田苗出来这么久,对于家人思念,一点也不比田苗少。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好不容易见到了亲妹妹,两个人居然像是陌生人,完全没有一点点亲人相见的感觉。 “别的不说,人家可是亲姐妹,咱们算是啥?我可不像你那么厚脸皮,见谁都说我是你亲妹妹。”小竹冷哼一声,完全不理会小梅的反应,快速转身离开。 小梅被小竹的话给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小竹对自己不亲近,就是因为这个吗?她们虽说不是一个娘所生,但却是同一个爹啊?这样的姐妹不是亲姐妹吗? “梅姑娘,厨房那边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饭了。”管家亲自过来通知,足可证明他十分了解,来的两位小姐,主子有多么的重视。 “好的,我这就进去知会一声,你先去忙吧。”小梅立刻收起自己的心事,换上平日里无忧的表情,向田双的房间走去。 “哈哈,杏儿,你真是太会耍宝了,唉呀,真是要笑死了。”田朵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儿。 “二姐,你是不是太傻了,双儿就不说了,可是大姐也只是微笑而已,哪像你啊,好像要抽了一样。”田杏毫不客气的吐槽。 “去你的,谁傻?就你那样儿,谁看见不笑?明个你去大街上试试去,看有不笑的吗?”田朵被她这么一气,还真就止住笑意了。 “大小姐,可以开饭了。”小梅看到她们相处的场景,心里可谓是五味陈杂。 “好的,我们这就过去。”田苗今天的心情超好,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大姐,我咋看小梅,好像和以前不一样儿了。”田朵说出自己的感觉。 “是吗?哪不一样了?变好看了吗?”田苗开玩笑似的问。 “是好看了,性子也稳当多了,像是一下子长大了。”田朵点头答道。 “哈哈,二姐,你能不能不逗?这话说的,像个老太婆儿。”田杏取笑她。 能和姐妹们在一起,真的是太好了,她要珍惜这样的日子,因为再过一阵子,她就要出去行走江湖,自此相思容易,相见难了。 一个月之后的清晨,睡得正香的田苗,被朵儿急切的呼叫声给喊醒了。 “朵儿,你这是干啥呀?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田苗这一阵子,就是和觉亲,晚上睡得早,早上起得比谁都晚。 “大姐,出事儿了,杏儿她离家出走,说是闯江湖去了。”田朵哭得梨花带泪的。 “啥?那个欠揍的丫头,居然给我离家出走?”田苗的睡意立刻消散无踪。 “现在可咋办啊?她要是出了点啥事儿,这让我回去,咋和爹娘交待啊?”田朵哭得都快昏过去了。 昨天白天刚定下来,后天启程回村儿的,谁想到当天晚上,田杏那丫头,就来了个离家出走。 “你先别着急,我这就派人出去找,她一个小孩儿,应该走不了太快。”田苗急急的安慰着妹妹。 田苗面上表现得沉稳,可这心里头却是翻了江般,这京城这么大,她一个天真的乡下丫头,走不了几步,就得被人给骗了去。 要是被人弄到什么不干净的地方,那可真是要了命的事儿啊,田苗越想越是闹心,却又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来。 “小梅,你让柳胜放下手上的所有事情,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杏儿给找回来。”田苗强压下心里的惊。 “是,我这就去。”小梅说着,脚已经迈出去了。 “大姐,你说她会不会出事儿啊,我这心都快蹦出来了。”田朵担心的坐立不安,就像是心里揣着只兔子,咋按也按不住。 “你先别着急,咱们就安心的在家里等消息,他们一定很快就会找到她的,对了,小竹呢?她没跟着杏儿一起去吗?”田苗这才想起她来。 “没有,杏儿自己走的,今天早上就是小竹发现她不见的。”田朵不明白大姐,为什么会问起她。 “把她叫过来,我要好好问问她。”田苗感觉这件事儿,小竹一定知道些什么。 “见过大小姐。”小竹的眼睛也是红红肿肿的,看来也是哭得够呛。 “起来吧,我叫你过,是想问问你一些关于三小姐的事情,希望你可以知无不言。”田苗对小竹一直都有些保留,这个孩子给人一种不那么阳光的感觉。 “请大小姐放心,凡是我知道的,一定会说得清清楚楚。”小竹态度十分的诚恳。 田苗看她的表现,心底不免一沉,看来她是做好了准备,估计是早就想到了,要如何对付自己的提问了,自己得使用些小技巧才行。 第一百七十五章 管教 小竹站起身来,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田苗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忽略了,这个之前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竹。 “杏儿出走之前,有没有和你露过消息?”田苗语气平静,但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三小姐,几乎天天都说要出去闯江湖,我早就不当一回事儿了,以为她就是说说的。”小竹看似如实回答,其实根本就没有回答出,田苗真正想要问出来的答案。 “我是说,她出走的那天,有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田苗耐着性子,换一个角度问。 “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小竹假意思索片刻,这才肯定的说。 田苗从她的表情看出她并没说实话,但也明白自己是不从她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来,只是她手上又没有证据,也不好对她动用手段。 可是若是就这自己,咽下这口恶气,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她一个主子,还收拾不了一个犯错的丫头吗? “哼,你说得倒是轻松,身为三小姐的贴身丫头,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田苗轻笑道,反正这是一个没有人权的社会,她就算是把她打杀了,也不过就是去官府报备一声而已。 “请大小姐责罚,小竹知道错了,只是三小姐的事儿,小竹真的不知道啊,她天天都说要出去闯江湖,日子久了就当成她随便说说罢了。”小竹见田苗脸色不善,心头一紧,立刻跪地求饶。 “责罚?哈哈,你倒是懂事儿,我当然不会放过你了,以我对杏儿的了解,她是不会自己说走就走的。 平日里她什么事儿都会带着你,为何这一次就独独丢下了你?以我看,定是你们之间有什么约定,或者说她的出走根本就是你的主意。”田苗越是轻描淡写的,给人的压力就越大。 “大小姐,冤枉啊,这事儿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儿啊。”小竹为了表示自己没有说谎,居然磕起头来,那头嗑得实在,没有几下就嗑出血了。 “你这是干啥?以为我会被你给吓到吗?来人啊,把她给我绑起来,在我没有问完话之前,就算你想死都死不了。”田苗被她的行为,给激出了脾气,小样儿的,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是不? 门外的小厮们听到这话,立刻就冲进来,三两下就把瘦弱的小竹给绑了个结实,这一幕让小竹及小梅都始料未及。 “大小姐,我真的是冤枉的啊。”小竹此时才显出慌乱的情绪,早就没有了刚才的镇静。 “你最好是闭嘴,不然的话,受罪的是你自己。”田苗走到她的跟前,用手指轻轻的勾起她的下巴,笑容可掬的说。 小竹此时突然十分后悔,原来她一直都看错了,还以为大小姐不过就是一个纸老虎,若不是幸运的遇到了白公子,她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姑而已。 现在她才明白,自己大错特错了,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就是想回头也没有办法了啊。 “大小姐,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啊。”小竹哭得更凶了。 “把她的嘴给我先堵上,等我让她开口时,再让她开口。”田苗气得一甩手,走回到自己的坐位,此时小竹的嘴里被塞上了手巾。 “小竹,我本念你是小梅的妹妹,一直都没想为难你,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好从中发现些线索,利于找到杏儿。 可是你却敢愚弄我,知道吗,我有一个别人没有本事,那就是一眼就能看出,那个人有没有说瞎话。 这京城和咱们桥头镇不同,走错一步,甚至是说错一句话,都可能会送了性命。 杏儿那样的性子,一个人在京城里头行走,有多危险,我真的是不敢想像,你在我家也不短了,应该知道,我田苗最重视的就是亲情。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她去哪儿了?”田苗冷冷的问,声音冰一般的刺骨,就连一旁的小厮们都不自觉的打着冷颤。 “大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啊,三小姐没和我说过啊。”小竹还是嘴硬,她的脸上满是血污,再加上她的眼泪,简直惨不忍睹。 “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为了我的家人,就做些什么过格儿的事,也是无所谓的。 小梅去把我的刻刀取来,我要让她亲自领会一下,我必胜的决心。”田苗本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事关田杏,她不得不这么做,就算是一辈子受良心谴责,她也再所不惜。 “大小姐?”小梅此时左右为难,想要为妹妹求情,却是没有办法开口,因为她太了解田杏对于田苗的重要性。 “我不想说第二遍,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田苗并没有转头看她,但小梅却明白她的言外之意,立刻起身向田苗的工作间跑去。 田苗拿着小梅取来的刻刀,取出一把最小的,来到小竹的面前,面带笑容的问。 “你喜欢什么花?我可以在你的脸上刻出美丽的花来,我个人是想在上面刻朵菊花,你若是有什么喜欢的花,也可以按你的喜好来。 反正这是你要带着一辈子的,刻个你喜欢的,似乎更人性化一些,你们干什么呢,快把手巾拿走,我要听听她的意见。”田苗怒视着一旁的小厮。 “大小姐,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小竹这下子是彻底崩溃了。 “要说就快说,我可是没有什么耐心的人。”田苗的心里也是捏了把汗,她真怕小竹硬挺,到时候她还真就下不去那个手。 只是刚才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田苗给骗过去了,他们全都打心底相信,田苗说到做到,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划花小竹的脸。 “三小姐走之前是和我说过,要去闯江湖,问我和不她一起走,我说这事儿不靠谱,她一生气就说了句,三更在庄子后门见。 然后就回房去了,我以为她就是随口说的,以前她也说过这样的话,于是我就没有在意。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我才发现她真的走了,因为怕大小姐怪罪,所以才没敢说出来。”小竹这一次倒是说得挺多,只是让田苗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一次说出来的话,也不全是真的。 “她都带走了什么?最主要的是她身上有多少银子?”田苗着急的问。 “她身上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有三十几两的碎银,只带走了几件换洗衣服,再就是她师傅送她的银鞭,别的就没有了。”小竹这回说的全是实话。 “就只有这些?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有种就别让我找到,不然的话,非得让她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这件事儿与你有脱离不开的关系,若是不罚你,实在不能服众。 你们几个把她送到管家那里,让他按照家里的规矩,对她进行合理的责罚,受点苦累倒是可以,但却不能伤了身子。 三小姐可是很宝贝这个丫头的,若是她回来追究,别怪我到时候不保他。”田苗冷冷的说,这些话当然是说给大伙听的。 “小梅,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等屋里清静了,田苗这才问小梅。 “大小姐,我没有意见,这事儿本来就是小竹的错,若是大小姐不罚她,将来咱这庄子里就没有规矩了。”小梅跟着教习嬷嬷可是没有白学。 “你能明白最好,现在我只是罚她干点活儿,要是杏儿有什么事情的话,我的手段可就不一定是什么了,到时候你若是插手的话,你们全家谁也别想好。 咱们之间的情意再深,说到底也是主仆,根本没有办法和我的家人相比,希望你能想明白。”田苗这话说得有些重,本可以不说,但是她不想以后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 “大小姐,这些理儿奴婢都明白,别说是小竹犯错儿,就算是我爹娘犯错儿,奴婢也不敢随意插手。”小梅跪下来表示忠心。 “若是你的爹娘,我倒是可以看在你的面子,而从轻发落,但前提是不要涉及到我的家人。”田苗的话,但是一种变向的承诺,也算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奴婢感谢主子厚爱,定当叮嘱家人,让他们谨言慎行,若是有朝一日,他们犯了过错,还请主子一视同仁,奴婢一家无德无能,万不能因为我们而坏了主子的规矩。”小梅说这些话是真心的,不过同时也预示着,她与田苗今天就是单纯的主仆。 本来田苗还想着人人平等,然而通过田杏的事情,让她顿悟一个道理,人要一定要适应当前的环境,不要妄想改变别人的思想。 这是一个不强则弱的时代,自己处于这样一个社会,却想着搞什么人人平等,本身就是自寻烦恼。 就算现在这样,一个下人居然把她的善良,当成了软弱无能的表现,别以为小竹说得可怜,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田苗却是相当的清楚,这件事她定是起到不小的作用。 “小梅,做人要守本份,不能因为我对你们和善,就以为我好糊弄。这次的事情虽说与你没有直接的关系,却也与你脱不了干系。”田苗的话,让跪在地上的小梅呆愣得无所适从。 “大小姐,这事儿?”小梅实在想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你一定是觉得委曲吧?我之所以说这事儿与你有关系,第一条就是因为你我的贴身大丫头,管着整个内院儿了的事儿,实际上就是咱庄子的内管家。 也就是说,这内院儿里的所有下人都是你的属下,你要时刻掌握他们的情况才是,这一点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就连前一阵子天天跑出去,也把家里的事情安排的很好,不只我的身边有人当值,包括他们之间的矛盾你也都解决了。 对你我有着高度的信任,可是你在杏儿这事儿上,却是有着不可推卸责任,咱们内院里是设有值夜的吧?为什么值夜的人一点动静也不知道? 第二条来说,这件事情的主要知情人是小竹,做为她的姐姐,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这就是你的失误。”田苗打算要好好的培养小梅,所以现在一定要让她的思想有所提升才行。 “奴婢知错了,请大小姐责罚。”小梅发现自己真的有着很大的责任。 “小梅,我如此明确的指出来,并不是要责罚你,而是要让你长见识,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小竹与你之间的事情,我虽说不了解全部,但也不是一点不知。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正因为如此,你才要对她多上点心,时刻掌握着她的动向? 别人可不会因为,你们姐妹不睦,就把你们分开看待,有事儿了,你也跑不了。”田苗语重心长的说。 第一百七十六章 噩耗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小梅浑浑噩噩的坐在床上,脑子里不停的想着田苗的话,越想就越发现自己之前,有多么的傻,逐渐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田杏离家一个月了,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这让田苗十分的着急,身体也没有以前那么健康,每天都没有什么食欲。 “大姐,你就别上火了,杏儿的性子是冲了点儿,可脑子却是不傻,相信她不会吃亏的。”田朵心里也很担心,但见大姐的脸色越来越差,只好压下心头的担心,尽量的宽慰大姐。 “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田苗也不知道自己是咋了,天天没有精神不说,还总是感觉胃不舒服。 姐妹两个正在说着话的时候,柳胜一脸惊慌的跑了进来,也顾不上行礼,语气急急的说。 “大小姐,主子他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你快说清楚。”田苗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大姐,你先别急啊。”田朵一把将大姐环在怀里,看柳胜的神情,出的必是大事儿。 “主子他不慎坠落山崖,五天前的事儿了。”柳胜哽咽着说。 “大姐,大姐……”田朵的惊叫声,把小梅和柳胜等人吓了一跳,原来田苗晕过去了。 在众人的手忙脚乱中,田苗被送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田朵立刻为她诊脉,小梅更是紧张得满脸通红。 “二小姐,大小姐她没啥事儿吧?”小梅见田朵眉头紧锁,心都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小梅,你不要担心,大姐她并不是生病,而是有喜了。”田朵为了谨慎,反复诊三遍,这才肯定的说出自己的结论。 “真的?那可是太好了啊,我这就去厨房,让她们给大小姐多做些补品啥的。”小梅一听立刻开心的跑了出去。 柳胜是男人,并没有进到室内来,但是耳力过人的他,既然站在院子里,也可以清楚的听到田朵她们的对话。 “柳总管,现在这事儿?”管家不确定的问着一动不动的柳胜。 “家里的事情就全都交给你了,一切都要以大小姐的安危为基准,至于外面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好了。”柳胜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再拘泥于所谓的主仆礼数,而是要帮主子把责任扛起来。 田苗感觉自己好像一朵云朵,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飞,突然一阵风吹来,把她吹得头昏眼花,接着就看到前方的草地上,有一群可爱的孩子儿。 “你咋上这儿来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儿,睁着萌萌的大眼,软声软语的问。 “我也不知道。”田苗无奈的回答。 “你快回去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那个小女孩儿冲她做了个鬼脸之后,突然用力的推向了田苗。 之后田苗就感觉到一阵的眩晕,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还是在自己有房间里。 “原来是一个梦啊。”田苗喃喃自语。 “大姐,你想要什么吗?”一直守着她的田朵,没有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朵儿?你咋在这儿?”田苗有些意外,刚醒来的她,脑子还不是很清楚。 “大姐,你忘了?之前你晕倒了,我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了。”田朵解释道。 “啊,对了,柳胜呢?”田苗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立刻急得要起身,可是动作太猛了,立刻感觉到一阵的眩晕。 “大姐,你别着急,你现在有喜了,以后要多加注意才行,我刚才给你诊脉了,你的胎有些不太稳。”田朵急急的把事情,快速的告诉她。 田苗一下子被田朵的话,给惊得哑口无言,有喜?有喜?这是不是怀孕的意思?他们只有一夜的那啥,这就怀上了?是他太强了?还是自己的地太过于肥沃了? “大姐,你没事儿吧?放心吧,有我在呢,一定会给你的身子调养好的。”田朵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身体。 “朵儿,你真的确定吗?”田苗不自觉的再问了一次。 “大姐,你咋这么问呢?我的医术虽说和喜子比不了,但这喜脉要是拿不出来的话,那就该死了。”田朵对于大姐的轻视,十分的不满。 “我没有那个意思,就是有些不太敢相信,这事儿太神奇了。”田苗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大姐,这有什么神奇的啊,你们不是成亲了吗?要是你们没那啥,自己怀了身孕才叫神奇呢。”田朵一脸的无辜,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回事儿了。 “你这个臭丫头,居然敢取笑我?”田苗被她一说,立刻想起了他们成亲的夜晚,脸也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我啥也没说啊?”田朵一脸的懵懂。 “唉,算了,是我自己多心了好吧?你去把柳胜叫来,我有话要问他。”田苗现在的心情,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了。 五味陈杂并不足以说明她此刻的心情,但是有一点她十分明确,那就是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她都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大姐,他出去办事儿了,等他回来就会来见你了。”田朵明白大姐现在的心情,相公出了事儿,谁能不着急啊。 “朵儿,这时候有你在真好。”田苗真心的说道。 “大姐,你说的这是啥话,都是我一点用也没有,啥忙也帮不上你。”田朵一直以来,都是在一旁干着急,先是杏儿离家出去,现在是姐夫出事。 “朵儿,你可别这么说,从今天开始,你要一直呆在我的身边,我一定要让宝宝平安的出生、长大。”田苗坚定的表示。 “大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守护好小外甥的。”田朵被田苗这种,十分明确的需要感给鼓舞到了。 本来因为白易然出事儿,而让众人情绪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庄子里的气氛十分的压抑,然而没过多久,又因为田苗有喜,而让众人兴奋。 管家更是明令众下人们,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必须要以田苗及她肚子里的小主子,为最高保护对像。 不只如此他还下了封口令,不许任何人把庄子里的事情,以任何形式传扬出去。 “大小姐,那个黎家的姑奶奶来了。”小梅从外面进来,一脸怕怕的表情。 “你这是啥表情,有客人来当然是好事儿,我们过去看看吧,总不好让人家等得太久了。”田苗笑道,其实她一提起姑姑,心里也是毛毛的。 “几天不见,你的脸色倒是差了许多,看来是害了相思吧?”黎子兰见田苗精神不佳,不免开口调侃起来。 “姑姑可是稀客,只是不知道今天所为何来啊?”田苗可不想与她过多的闲扯,还是先说正事儿吧。 “切,一点也不可爱,真是浪费了你那可爱的小脸儿。”黎姑姑不满她的态度。 “呵呵……”田苗对于她的话,也只能是干笑两声。 “我来是问你,那个臭老头子去哪儿了?”黎子兰有些不太自然的问,那个该死的老东西,居然敢放她鸽子,真是不知死活到一定地步。 “江爷爷不在家吗?”田苗转头看向小梅。 “回大小姐,江爷爷是昨天和柳胜一起走的,到现在他们谁也没有回来呢。”小梅十分谨慎的如实回答,她可不想一不小心就打惹到了这个姑奶奶,谁知道今天她带了什么样宝贝出来? “姑姑,实不相瞒,我相公易然出了点意外,他们可能是去处理这件事儿了,我知道的也只是这么多。 本来我想问得再多些,可惜当时我晕倒了,而从我醒来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回来过。”田苗现在也十分希望,他们可以立刻回来,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了。 “易然那小子出事儿了?”黎子兰没有想到,他们家发生了这么大事儿,单看田苗的脸色,她就猜得到,这事儿一定不小。 “是的,等江爷爷回来,我一定会转达姑姑来过的事儿。”田苗的话等同于逐客令。 “你放心吧,那个臭老头平日里看着不着调,一但到了关键时候,还是挺靠谱的。”黎子兰也不知道是听出来了田苗的意思,还是想到了什么更有趣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之后,黎子兰就优雅的起身离开,脸上还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大姐,这个姑姑,我咋越看越觉得冷呢?”田朵等人走了,这才小声的说。 “二小姐,你这样感觉就对了,她可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呢,那宽大的袍子里头,不定藏着啥玩意儿呢? 上次我可是亲眼看到,她用一群这么大个儿的蚂蚁,收拾江爷爷呢,现在想想都直起鸡皮疙瘩。”小梅一点也不夸张。 田朵听了小梅的描述,自己的身上也起了厚厚的一套鸡皮疙瘩,双手不自觉的直搓,希望可以暖一点儿。 “朵儿,你给家里去信了是吗?”田苗尽可能不去回想,当时的情景。 “嗯哪,昨天你晕倒的时候,我就给家里送了信。”田朵不明白大姐,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这么紧张干啥呀,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随口问问罢了。”田苗笑着安抚田朵。 “大小姐,要是家里收到了信的话,老爷他们会不会立刻赶来啊?”小梅有些不确定的猜测,不过以田家人对于大小姐的重视,这样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我看很有可能,我在信上说了你有喜的事儿,别人我不敢说,咱娘那个紧张大师一定会要求亲自来的。”田朵想像着李氏的神情,不自觉的落出了笑容。 “娘的身体现在能坐这么久的马车吗?”田苗挑眉问道。 “按理说是不行,可是要是由喜子亲自跟的话,一定可以平安到达这里。”田朵客观的分析着。 “小梅,你给喜子去封信,让他护送我娘进京来,就说我想她想得生病了。”田苗想了想,吩咐小梅道。 “大姐,你这是要干啥啊?”田朵一惊,虽说喜子可以保住李氏的性命,但这一折腾也是够她受的了。 “现在田家又是一起住的格局,正好趁着我的事儿,把娘给接过来,这样她的心情也好些,再说了,京城的药可是全国最齐全的。”田苗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倒也是,只是娘来了,正经得休养一阵子才行。”田朵还是担心。 “这个我知道的,让她来就是让她来享福的,要想好了,以后田家大宅就让他们住吧,咱们家人都到这个庄子来,不图别的,就图个省心清静。 至于爹嘛,那就只能是辛苦点儿,来回跑呗,要是冬子是个人才的话,就让他以后来回跑,爹就在坐在这里指挥呗。”田苗可是很早就开始想这事儿了,之前是没有理由,现在正好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得已的结局 人的一生之中,有多少个十年?田苗做梦也没有想到,白易然在他们成亲的第二天走了之后,这一走就是十年,十年来音信全无。 “娘,我回来了。”白念祖蹦跳着跑了进来。 “今天可是有些迟了,先生留你默书了吧?”田苗优雅的放下手上的书,语气笃定的说。 白念祖听了娘的话,立刻转头去瞪冬子,而接收到他眼神的冬子,立刻摇头表示自己的无辜。 “你别看他,你们两个天天在一起,就算他想说也没有那个机会。”田苗给冬子一个眼神,示意他出去,有些事儿,她得单独和儿子说。 “娘,我错了,以后定不会再被留下的。”白念祖见娘把冬子给打发了,心知自己是躲不过了,忙态度十分良好的低头认错。 “过来坐,咱们娘俩好好聊聊。”田苗轻叹口气,招呼儿子坐到自己的身边。 “娘,你今天与平常不同呢,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白念祖见娘并没有发怒的样子,这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你先说一说,今天为什么被先生留下,然后,娘再说。”田苗有些心疼的,将儿子的碎发捋到耳后。 这么多年来了,她一直都是个严母,虽说有姥姥、姥爷宠着,但却缺失了父爱,每当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对儿子,都有着一种无法忽视的愧疚之感。 “还是因为打架……”白念祖的声音极低。 “我觉得,你一再的打架,定是有什么原因,今天娘想听听,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打架?”田苗难得的没有发火,而是平心静气的问。 “娘,你咋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了?”白念祖实在是受不了,娘如此的反常,要是平时,她哪会这么和颜悦色的?早就动棍子抽他屁股了。 “娘,没事儿,你瞎吱呼啥呀?不是让你说官话吗?咋又整出方言了?”田苗的耐心,本来就有限,结果儿子还不按套路来。 她都采用怀柔政策了,这小子居然还以为她病了?真是个欠收拾的臭小子。 “呃?我不一小心,就给忘了,他们总是在背地里说我,所以我就教训了他们。”白念祖太了解娘了,要是不说实话,那后果可是相当的严重。 “主要说你些啥?”田苗也懒得说官话了,咋舒服咋来吧,反正就算她说得再标准,在人家的眼里还是乡下人。 就算她现在是有名的玉匠,也改变不了她那上不了台面的出身,所以她就成了异类。 在那些所谓的贵人圈里,没人认同,觉得她是个乡下人,而在那些乡下人的眼中,她又是高不可攀的贵人。 “说是说我是乡下人,还说我没有爹啥的。”白念祖以前可是打死也不说,今天看娘太反常,以为她身体有了什么问题,这才问啥说啥的。 “你为什么不问你爹的事儿?”田苗轻声问。 “问他干啥?我都没有见过。”白念祖梗着脖子道。 “这个里面写的,是我眼中的你爹,你拿回去看吧。以后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去理会,记住谣言止于智者,走你自己路,不要管别人说什么。 不管将来你爹是不是会回来,你都要记得这上面所写东西,因为那是娘对于你爹的所有记忆。 今天娘就不罚你了,可若是你以后再与人打架,那么娘可就要不客气了,你应该知道娘的办法多着呢。”田苗并不是危言耸听,这一点白念祖十分清楚。 “大小姐,小少爷他还小,你是不是对他太严厉了?”小梅等白念祖走了之后,这才出声。 “小梅,我明白你的意思,说实话,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哪里会不疼他?慈母多败儿,这么大的家业,将来都是要传给他的,若是他不成气,那我还拼个什么劲儿? 我也想像别的娘亲那样,就是一味的宠爱他,把那些烦心的事儿,交给严父去操心。”田苗说到这里,语气中夹杂着落寞。 “大小姐,这么多年了,你真的要一直等下去吗?江爷爷都放弃了……”小梅忍不住劝道。 “柳胜和小竹都成亲六年了,你为什么还是小姑独处?”田苗的脸上现出一丝的惨笑,当年小竹用计和柳胜有了夫妻之实,生生的拆散了一对彼此情根深种的爱侣。 “大小姐,你咋又提呢,我早就放下了,就算没有小竹的事儿,我们也是不可能的。”小梅语气平静,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儿一样。 “我可不那么认为,当年你们虽说没有什么明确的进展,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你们之间流动的情义,我劝了你多少次,让你主动些,你就是不听。”田苗真是整不明白,小梅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大小姐,你知道柳胜的心病是啥吗?当年我也怨他怨得很,若是对我无意,为什么还总是做让我误会的事情。 可要是有意,为什么还不明确的说出来,非得藏着掖着的?再加上出了小竹的事儿,我真的是恨透了他。 前一阵子小竹来找我,她的一翻话,让我终于明白了他的心情,也一下子就放下了多年的心结。”小梅的表情很是祥和,就像是看开了一切。 “小梅,看来你真的是放下了,我还真是粗心啊,身边的你产生了如此巨变,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田苗不免有些自责。 “大小姐,你这一阵子,忙着准备太后的寿礼,哪有功夫注意这些啊。”小梅可是明白,这一次对于田苗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你是如何放下的呢?”田苗好奇得心都要飞出来了。 “前一阵子,小竹因为和柳胜闹别扭,自己喝醉了跑来骂我,从她的醉话里,我才知道柳胜的心病是啥。 也是到了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柳胜小时候受过伤,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小孩儿。 还有就是小竹说的,他的身上满是可怕的伤疤,像是一条条巨蛇,缠在他的身上,所以他们成亲以来,他都是穿着衣服睡觉。 大小姐,你说以他的性格来说,不但不会主动向我表明心迹,就算是我主动也是一样的结果不是吗?”小梅说着反倒是笑了起来。 “你这样就放下了?”田苗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想法。 “他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根本就不配我对他念念不忘,一个没有胆子面对自己的人,哪可能是我的良人?”小梅也是从那一刻起,突然就想通了。 “小梅……”田苗将小梅搂在怀里,无声的安慰着她。 “大小姐,我一直不嫁人,并不是惦记着他,而是没有遇到勇敢得,让我心动的男人。”小梅笑得十分自信。 “好样的,这才是我的好姐妹儿,看来在京城的十年,你并没有白呆。”田苗真的感觉到十分的欣慰。 几天之后,田苗离家出走的妹妹田杏,带着她的相公和两个孩子,一起来到了田家庄子。 原来当时小竹和她一起从后门逃了出去,到了城外的小树林时,小竹说回来取落下的东西,让她在那里等。 结果她一直等到了天亮,也没有见到小竹回来,反倒是阴差阳错的跟着同样是离家出走,被家里人抓扑的葛洪祥,一起逃往了边疆。 两人更是隐姓埋名,进入了军营之中,后又因为他们的表现出色,被派到了敌国进行情报工作,两个人也因此日久生情。 直到两国结盟,他们才被招回国内,葛洪祥被皇帝亲封为镇边大将军,过一阵子,就要去边疆就任了。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田杏才知道,自己的相公,居然是长公主的小儿子。 “你可不能胡来啊,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做事可不能由着性子。”李氏虽说不舍得,可是女儿到底是成亲了,能见上一面也算是知足了。 “娘,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反正我是不管,要不我就是留在京城,要不我就要带着孩子一起。”田杏才不要和孩子们分开呢。 “杏儿,你这是什么话?那边疆哪适合孩子生活?把他们留在京里有什么不好的?我看啊,这孩子留在他们祖母的身边,可是比在你身边靠谱多了。”田朵十分理解长公主的心情。 谁放心把孙子,交给一点也不着调的田杏手里头?也就是葛洪祥那异于常人的审美,才会把她当成是宝一样吧。 “二姐,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我的孩子,当然要呆在我的身边了。你是不知道,那公主府里规矩有多多?这才几天啊,我都快要疯了,要是让他们一辈子生活在这里,我一定会心疼死的。”田杏一想到婆婆的那张脸,她就全身发紧,真是太难受了。 “这事儿就交给妹夫吧,我想他心里一定有数儿的。”田苗觉得,以葛洪祥的智商,应该会想出合理的法子的。 “杏儿啊,虽说我舍不得你走那么远,可你要是留下来的话,估摸着我就甭想睡个安稳觉了。 唉,真是造化弄人啊,你说你一个疯丫头,咋就嫁到了皇家了?反正你也呆不了几天,一定要顺着你婆婆啊,想来她的心里定是憋屈够呛。”李氏十分理解长公主的心情,自己的闺女啥样儿,她是最清楚的。 “娘,你咋能这么说呢,是她憋屈吗?真正憋屈的人是我好吧,我要是早知道他的身份,哼,就是打死我,也不会嫁给他啊,当初我就说过的,一定不要和那些个达官贵人沾上边儿。 是他那个狡猾狐狸,硬是瞒着我,要不是朝廷招我们进京,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呢。”田杏觉得她就是一个,被大灰狼蒙骗的小白兔。 “你快拉倒吧,听你说话,就生气,连人家底细都不知道,就跟人家生两孩子出来? 真不知道,是你心太大,还是笨得可以,以后这话可别往外说啊,省得我们也跟着丢人。”田苗真是服了,这个田杏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主儿。 “唉呀,我这么多年没回来了,你们不说多和我亲近亲近,反倒是都说我的不是,真是枉费我想你们了。”田杏真后悔回来,从进了京城,她就没有对过。 “哼,我们还没和你算当年离家出走的事儿呢,你奶奶临死前就差没见到你的面儿了。”李氏想起了死去的婆婆,心里不由升出遗憾。 “唉呀,别说我了,双儿咋样儿了,啥时候回来啊?我们半个月后就要动身了,这一走还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再回来呢。”田杏忙转移话题。 “走那么急?看来是见不到她的面了,有良的信昨天到的,说是要等到明天开春才有可能回来,现在那边的事情挺多的,根本就走不开。”田苗本不想说,怕李氏心里难受。 “啊?那么久?完了,我一定是见不到她了。”田杏实在是不放心这个小妹。 “等你们回边疆的时候,看看能不能绕一下道儿,我听喜子说,你们路过他们省,只要绕个一百多里地就能到他们玉矿了。”田朵记得昨天晚上,喜子是这么说的。 “那可不行,这军队行军,哪能他们自己说得算。”田苗真是服了朵儿了,喜子说啥是啥,他放个屁都是香的,也不知道这个喜子给她们家朵儿喂了啥听话药了。 “没事儿的,他们不能乱走,我却是想去哪儿都行,就这么定了,要不亲眼看看,我这心里哪能放得下。”田杏心中产生的一个很好的计划。 “哼,这时候想起担心了?这么多年,你管过一点儿啊?就是嘴上说得好听,唉,就是苦了有良这孩子了。”李氏想起自己的小女儿,这心里就感激纪有良。 “娘,你别这样,当初咱们那么反对,他以死相逼,就要是娶双儿,还立下一辈子不纳小的誓言。 这份真心,咱们也是看在眼里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吧?再说了,双儿也愿意跟他亲近,那个丫头,带手都不让我弄一下。”田朵劝着李氏,只是到了后来,就变成了报怨。 “唉,有良那孩子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报答你姐的恩情嘛,要不是你姐的话,他能被皇上钦点,去那里当钦差,专管这玉矿上的事儿?”李氏总觉得对不起纪有良,自己的女儿终归是配不上人家的,到现在三年了,还没有给人家生个一男半女的。 “娘,你想太多了,我看有良并不是为了报恩,他们两个是真的有情意,平时里你又不是看不出来。”田苗在他提出娶双儿时,可是与他彻谈了一夜,她就算不为这个徒弟负责,也要为自己的亲妹妹负责啊。 田杏他们一家并没有等到半个月,只在京里呆了七天,就突然启程回了边疆,等田苗等人得到消息时,人家早就出城了。 “苗丫头,九王爷的人在边疆看到了一个像是易然的人,只可惜当时出了点状况,并没有确认清楚。 我打算亲自过去看看,就算是白跑一趟,也比呆在这里干着急的强多了。”江爷爷自从易然出事之后,整个人老了许多,受到了的打击比田苗还要大。 “江爷爷,我也要去。”田苗坚定的表示。 “苗丫头,这个时候你哪能离开?”江爷爷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 她的心情,他是理解的,但是消息并不确切,这么多年来,也是收到了无数次类似的消息,他不想她白白的受那个罪。 “江爷爷,宫的贺礼,我早就完成了,小梅和柳胜,还有顺子和喜子,他们哪一个都可以独挡一面,别说我不在京城。 就算是我死了,咱们田家的营生,照样可以正常运作,这一次,我说什么都要亲自去找,就算是假消息,我也要亲自去确认。”田苗的态度十分的坚决。 “我也要去。”白念祖突然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回来了?”田苗十分意外。 “今天先生拉肚子,娘,我也要跟着你去,爹不在你身边,就由我来保护你吧。要是找不到就算了,若是真的找到了,我要亲自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对我们不闻不问?”白念祖像一个大人般,田苗看着他与白易然一模一样的脸,实在是想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于是她们一行三人,踏上了南去寻夫之路,田苗一家终于在边疆团聚了,只是其中充满了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