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混沌之时，盘古开创天地。 他呼出的气息，变成了四季的风和飘动的云。 他发出的声音，化作了隆隆的雷声。 他的双眼变成了太阳和月亮。 他的四肢，变成了大地上的东、西、南、北四极。 他的肌肤，变成了辽阔的大地。 他的血液，变成了奔流不息的江河。 他的汗，变成了滋润万物的雨露。 ...... 天地之道就此孕育而生，可谓是：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天地寂寥地生长了几百万年，孕育出一团灵气，竟然谎话为一个人首蛇身的女子，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女娲，后人称之为娲皇。 因为天地之中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与她说话，解闷的人，于是她想了个法子，照着自己的模样，捏出了一个又一个泥人儿。 吹了一口仙气，然后，泥人儿活了，与女娲一同在天地之间享受万物。 可是，泥人用双脚走路，她只有一条蛇尾。 后来，天地之间有孕育出来一位男子，长得与女娲相似，人首蛇身，名叫伏羲。 伏羲与女娲成为了天地之间第一对夫妻，人族得到启示，便能自己繁衍生息，不再依靠神力。 过了几年，人族有了一种叫做智慧的东西，智慧衍生出了好奇，人一心想要知道头顶的天空之外，是什么样子的，于是，建造了一个塔，想要穿破云层看见天的顶端。 却不想，塔建造得太高，将天打穿了，弄出了一个大窟窿。 女娲和伏羲在此时，不顾及人族对天的轻视，夫妻二人合力，她杀了天龟，将五色石熬成天的样子，将天补起来。 人间就此安宁。 女娲虽然及时补好了天，可是，天漏之处，竟然孕育出来不属于人也不属于神的物种，女娲将他们取名为魔。 神、人、魔就这样共存在天地之间，一同享用盘古大帝开辟的天地。 女娲补天几百年后，伏羲与女娲同时“死去”，他们的死如同盘古大帝一般，归为混沌。 而女娲之肠，化身为十个原始神，十位原始神便是后来所有天神之祖。 这十位原始神，自诩神对于天下、对于三界有功劳，便凌驾于人族和魔族之上，用娲皇之肉身，以十神的意念，制定三界规则。 其中，九位原始神接替女娲之职责，管理天地、三界。 其中有一位神，叫做翯华仙翁，是十位原始神中最小的一位。 他不听九位哥哥的管束，在大荒之西，昆仑山上，做起了三不管的神仙，闲散度日。 看似他是十位原始神中，最没有地位的一位，可是十位原始神制定三界规则的时候，发现了天地之间的一个秘密，昆仑山为三界之元所在，驻守昆仑山可永葆长生，十位原始神知道此事，便派了翯华驻守此地。 并且九位原始神担忧翯华离开昆仑，用娲皇秀发作为封印，拴住翯华，让翯华永远无法离开昆仑山。 九位原始神掌握天道，渐渐的忘记了，他们还有一位弟弟，被他们禁锢于昆仑山之中。福祸相依，翯华以昆仑山，三界之元神作为养分，逐渐，翯华成为天地之间最为强大的神灵…… 一 翯华在昆仑洞府中修炼时，感受到有人闯进了昆仑山。 一个移形换位，立即来到昆仑山，山脚之下。 “什么人？”翯华厉声问。 那人就这么看着翯华，笑笑，然后绕过了他，直接上山。 自从翯华驻守昆仑山以来，十多万年不曾有人来过，翯华看着，居然是一个小姑娘，全身臭烘烘的，像是有几个月不曾洗澡的样子。 翯华用神力一挥，将那小姑娘身上的臭味清除，衣衫上的污点除去，才敢再上前去与这个小姑娘说话。 翯华用仙法感知此人来历，却被小姑娘身上怪异了灵力抵抗了。 翯华想：“她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强。”于是翯华开口问：“你是神？” 小姑娘没有停下脚步，直径往山上走着。 “那就是魔了。” 翯华的话音刚刚落下，小姑娘回头一笑，说：“我是人。” 翯华不信，人族不可能修练出这么强了灵力来。 “你究竟是什么？不说，我就赶你走了！” 小姑娘看看翯华，再看看昆仑洞府，笑说：“这地方不错，本姑娘要了！” 翯华心想，这人怕是个疯子，将她撵出去好了。 但是，神与魔不同，讲究先礼后兵，于是他说：“姑娘，此地为在下的居所，您另谋他处去好了。” “不，我就觉得这儿好。” “可，这是在下的居所，那在下去哪儿住呢？” 小姑娘想了想，呵呵笑了，说道：“你嫁给我，我就让你住在这儿。” 翯华也笑了，他活了上百万年，第一次发笑。 他开心的摸着他的脸，感受这个奇怪的行为。 小姑娘看着他奇怪的样子，探过脑袋去，问：“您这是怎么了？” 翯华问：“我笑了，你没有看见吗？” 小姑娘看看他，笑说：“你们这些神最奇怪了，笑也值得大惊小怪的？” 翯华看着小姑娘有两个小酒窝，想起自己没有，伸手去摸了摸那小姑娘的脸，然后说道：“你的脸，有坑。” 小姑娘生气了反手就给翯华一巴掌，说：“我可以把你的脸打出坑来。” 翯华从来没有被人打过，他第一次感觉到痛，他捂着脸，说：“这个是叫做痛吗？” 小姑娘看见这人又是笑又是龇牙咧嘴的，她心砰砰直跳，怯生生地说道：“你们神族，都是傻的吗？” 翯华反应过来，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是神族？” 小姑娘扯扯他的衣袖，指指自己的棉袄，说：“昆仑山，终年冰雪覆盖，你只穿这么一点，不是神族就奇怪了。” 翯华又问：“为什么不说我是魔族呢？” 小姑娘一笑，说：“魔族里有我的朋友，魔族见面就打一架，才不会说这么大一堆废话，还有啊！你长得就不像魔族，魔族有重瞳的，你没有。” 她指了指他的眼睛。 翯华一边与她讲话，一边通过大地感受这个小姑娘的来历，可他居然感受不出小姑娘的灵力从何而来，为了避免她知道昆仑山的秘密，翯华念起了召云咒，让云彩驮着这小姑娘离开昆仑山。 可是，云彩才到小姑娘脚下，这小姑娘就念起了散云咒，她笑呵呵地说：“我不想走，你是赶不走我的。” 翯华生气了，召唤出冰凌之剑，从背后刺向那个小姑娘。 “啊”一声，小姑娘中剑倒地，血染红了白雪。 二 翯华慌了，他本以为小姑娘贵感受到他的冰凌剑气，他本就不想伤她，只是想逼她使出法术。 小姑娘倒地很快昏死过去。 “姑娘，姑娘。”翯华大喊。 小姑娘口齿紧闭，昏死过去。 翯华抱起她来，将冰凌剑拔出随手一扔，冰凌剑是有灵性的，主人不需要时，它自己便会回到孕育它养成的山洞之中，自动修炼。 翯华抱起小姑娘进入昆仑洞府，看着她的伤口，念出冰封咒。 冰封咒，顾名思义，便是将一种东西或者一个人冰封起来，保证起状态不变。 翯华曾用冰封咒，锁住了一朵，第五位原始神修洁帝君送来的莲花，因为无法离开昆仑山，那一朵莲花成为翯华唯一看见过的一朵与雪莲不一样的莲花。 翯华用冰封咒封锁住小姑娘的内脏，放着她流血过多而死，然后用锦云织术修补了小姑娘了血脉心脏，以及右胸的皮肤。 当翯华解开小姑娘的衣衫时，看见她的胸部和他的似乎不大一样，可翯华并未在意，在修补之时，触碰到了人家姑娘的隐私部位。 碰到时，他只觉得软绵绵的，比碰到白云还要舒服，而且他感觉到这个小姑娘特有的灵力，因为碰到她的胸，就是弱弱的地方时，他会紧张，然后慌乱，手指酥麻，却又觉得欢喜。 他不禁想：“这是她特有的灵力吗？” 缝补好之后，翯华看着躺在冰玉石板上的小姑娘，想了解了解她。 于是，他打开《天书》。 选了《人族》一篇中的《女》一篇来开。 天书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种动态的画片。 就《女》一篇来看，就女孩从襁褓婴儿开始解释，有女人的生理变化，脸部变化，嫁人，生孩子…… 翯华看着眼前这个，对比《天书》中所看到的，推辞眼前这个应该在十七八岁左右。 翯华看着她脸上的酒窝，一手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她的小酒窝里，无奈说道：“你脸上这个坑，怎么才能填平呢？” 他虽然觉得这姑娘长得不错，只是脸上这两个坑把她毁掉了。但是，他在一旁等待着她醒来时，却一直在戳她小脸上的坑，觉得很有意思，也在研究怎么办她把脸上的坑抹平了。 这时候，她闭着眼动了动，翯华笑道：“你终于醒了。” 她慢慢睁开了眼睛，近距离看翯华的脸，只觉得心中小鹿乱撞，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挨得这么近，马上，一脸的绯红，说不出话来。 翯华看着她的脸变红的，支支吾吾地说：“姑娘，你的血，全到脸上了……” 她直勾勾地看着翯华，翯华傻乎乎地望着她，她开口说道：“你这样盯着我，你难道不懂人是会害羞吗？” “害羞？和怀孕一样吗？”翯华除了他的九位原始哥哥，还从未见到过别的神，更不用说人了。 翯华这样一说，她的脸更红了。 忙用衣袖遮住自己的脸，翯华看着她用衣袖遮住她的脸，不懂她想做什么，神的眼睛可以穿透一切他们想要穿透的东西，看见他们想看的。 衣服和肉体也不例外。 三 那小姑娘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叫姝女，你，你住了啊……” 翯华笑笑说道：“嗯，记住了。” 姝女低头看见自己的衣衫是开着的，突然大叫：“你解开了我的衣衫？” 翯华回答她：“对呀，我给你修复皮肤和心脉，要不让你会死的。” 姝女忙穿好衣衫，跳下床来，指着翯华说：“你……” 翯华浅笑，不以为然，转身要出门去。 他回过头来说：“你不用谢我，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下山去吧！” 姝女大叫：“啊，不行不行，我现在只能在山里了。” 翯华浅浅一笑，说：“你，离开。” 小姑娘看着翯华，嘟着嘴说：“我嫁给你还不行吗？” 翯华看看她，摇摇头说：“我，不需要。” 翯华不懂男女之事，因为神族是天地中的灵气孕育而生的，神族不需要婚姻繁衍。三界之中唯一需要用阴阳调和而进行繁衍的只有人。婚姻这种事，只存在于人，翯华自然是不需要的。 他驻守昆仑山，依靠天地之灵生长，长生不老，不需要旁的神或是人来延续自己的生命。 姝女闭上眼睛，展开她双目之间的天眼。 天眼，可以看见一切她想看到东西。 面前这个男神，名叫翯华，是统治天地的九位原始神的小弟，也属于原始神…… 姝女将翯华的一切看了去。 翯华早已飞出昆仑洞府，前往修炼场修炼灵力。 姝女既然开了天眼便能知道修炼场如何去。 “翯华！”姝女在去修炼场的雪地中冻得全身僵硬，倒在雪地中。 翯华移形换影，来到她面前，将她抱起，回到昆仑洞府。 输送真气到她体中，见她慢慢醒来，翯华叹息说道：“昆仑山不是凡人待得的地方，你看看这儿，终年积雪，哪里好了？” 姝女拉着翯华的衣角，说：“男女授受不亲，你看了我身子就要成亲。” “我是帮你治伤。” “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当然要报恩。” “神是不需要成亲的，我伤了你，你也不用报恩。” 姝女看见翯华身后放着一朵被冰封住的莲花，她指着莲花说：“我知道你出不了昆仑山，可是我能让你看到昆仑山之外的东西。” 翯华心动了，昆仑山中的一草一木，他看了百万年，早就看腻了。 “你怎么让我看到外面的世界？” 姝女看这事有门，笑问：“你现在说一个你想看的东西。” 翯华想了想，说：“海。” 姝女睁开天眼，想象海洋的样子…… 一瞬间，翯华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变了。 他和姝女在空中驾着云朵，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海洋。 姝女笑问：“这就海。” 翯华问：“你怎么做到的？” 姝女摇头说：“不知道，天生就是这样。” “海水我可以碰一碰吗？” 姝女点点头。 神仙没有体温，没有触及，他碰到的“海水”其实只是姝女营造的幻想，都是假的。 姝女将幻境散去，翯华发现自己还在昆仑洞府之中，不免有些失落。 而后，他只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昆仑洞府：“你要是喜欢，就住在这儿好了。” 四 翯华离开洞府之后，便进了修炼场，修炼心法直到天黑。 回到昆仑洞府时，看见姝女蹲坐在墙角，双手抱膝，委屈巴巴样子。 “你怎么了？”翯华问。 姝女还是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哭哭啼啼地说：“天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外面风雪吹得吓人，我害怕……” 翯华一笑，他不需要灯火，天黑需要照明时，他只用灵力点亮房屋中的烛台。 昆仑洞府的烛台，要用灵力才能点燃。而这烛台是顽物，不会有任何损灭。 昆仑洞府中的每一样物件都是陪伴了翯华上百万年的，自然，冰封的莲花与姝女除外。 翯华有灵力点燃洞府之后，姝女在站起身来，走到翯华身边。 翯华偏着脑袋看着姝女说：“你还真是奇怪，这法术都不会？” 姝女傻笑着说：“我只会幻术，还有念咒，下咒而已。” 翯华想了想，还是说：“你真的很奇怪。” 翯华要去洗澡，昆仑山脉之中的地热源，形成了温泉，翯华每日天黑之时，都会像凡人一样泡澡洗浴，然后安睡。 当然，神是不用睡眠的，翯华睡觉只是因为时间太过漫长，想让一天中一半的时间在闭眼休眠中度过。 他脱去衣衫，露出细腻结实的肌肉，甚至是他的整个赤裸的躯体。 正在他要入池之时，听见感受到姝女闯了进来。翯华并不慌张，他本身就没有男女有别的观念，只想这一个是人，一个是神，这才是区别。 只听见姝女“啊！”的一声。 翯华被吓到了，使用仙法将姝女拉到他身边，责备她说：“你这样喊叫，我不喜欢。” 姝女闭着眼，不敢看他。 翯华从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何不妥，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姝女。 姝女支支吾吾地说：“你，你，能不能穿上，再说……” 翯华看看自己的身体，说：“我穿上衣服，在池子里，便不叫洗浴了。” 姝女哭笑不得，依旧蒙着眼睛，说：“你洗澡，把我拉进来算怎么回事儿？” 翯华生气了，说道：“是你自己跑进来的，还对着我大叫，这也要责怪我？” 翯华不理会她，走进池中，打坐，闭目，养神。 姝女在他身后，试探性地睁开了眼睛，看翯华的背影，长发如瀑，肌理轮廓清晰，从背影看，好生的健美。想起刚才自己看见他的背部裸影，更是心神荡漾。 满脸的绯红。 翯华冷言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姝女才想起来，方才进来，是要问问翯华洞府的厨房在哪儿，她已经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可是她才说完她需要进食，翯华便叹息一声。 翯华这才想起，《天书》记载，人吃五谷，生百病，但不吃，他们是会死的。 神不需要饮食，虽然他们能够拥有消化系统，可是他们想要维持自己的生命状态，只需要修炼就行。 神有太多的不需要，造就了他们的生活单调。 翯华说道：“神不需要饮食，昆仑洞府没有吃的，我也不懂你们人能吃什么，我想，你可以试试吃石头，吃雪花，这些东西，昆仑山到处都是，若是不行，你可以试试去山里挖雪莲来吃。” 五 姝女哭哭啼啼地抱怨：“你这不是存心气人吗？” 翯华看着她眼睛里水汪汪的，觉得此时的她煞是可爱，只盯着她，说：“你们人是怎么把水放到眼睛中去的？” 姝女顿时被他气哭了，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翯华微笑着看着她流泪，说：“你们这些人还真挺有意思的。” 姝女生气说：“在你们神眼中，凡人都是玩具对不对？” 翯华不语，因为他就是怎么想的。 留下姝女，只是因为他寂寞，想要有人制造幻境，给她看见外面的世界，她与《天书》的功能相似，只是《天书》比较枯燥，她比较有趣而已。 翯华听见她肚子里传来声音，姝女害羞地捂着肚子。 翯华问：“你的腹部有东西？” 姝女噘着嘴说：“我饿了。” 翯华说：“饿会怎么样？” 姝女：“饿久了，我会死。” 翯华懂得凡人死是什么意思，连忙起身。 姝女这下子是正面看着翯华的，翯华一起身，姝女全都看见了，满脸绯红，顾不上什么饿不饿的，连忙跑出去。 翯华看着她脸上充血，自言自语问：“凡人这脸会变色，真是好玩。” 其实，翯华起身，是想，澡什么时候都能泡，姝女饿死了就完了，于是他着急起身，带姝女去找吃的。 翯华穿好衣衫，牵着姝女的手，驾着五彩祥云，下山去了。 姝女被翯华夹在胳肢窝里，一脸的傻笑。 翯华问：“你笑什么？” 姝女对翯华眨巴眨巴眼睛，说：“你现在什么感觉？” 翯华说：“没感觉。” 姝女失望，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指着昆仑山脚下的河流说：“去看看那儿有没有鱼？” 翯华带着姝女落地，而她的手自在驾云时，便紧紧握着翯华，落地之后，她也没有松开，翯华并未注意到这一点，他很自然，而且随意地让她牵着自己的手。 姝女不撒手，翯华便由着她。 她牵着翯华来到河边，看见河里有鱼，便说：“我要吃鱼。” 翯华看着她笑盈盈地对自己说话，确认说：“你确定要吃这个？” 姝女点头，翯华用仙法凝住河里的一天肥鱼，送到姝女口边。 “你吃吧，不然会饿死的。” 姝女又被气到了，这一次她没有哭，只是笑，然后撒娇说：“生的，我不会吃。” 翯华将鱼在距离岸边很远的草丛里，说：“那你要怎么做？” 姝女问：“大叔，有火石？” 翯华摇头。 可是他用仙法，在掌中生出一团火焰来。 姝女“哼”了一声，说道：“你骗我，这不就是火吗？” 翯华说：“我怕你冷，想要给你取暖。” 姝女呆呆地看着翯华，翯华不知自己哪里又做错了，解释说：“你们这些凡人，冷不得，热不得，真是难养。” 姝女笑了，她捡起一旁的枯草叶子，树枝，引火烤鱼。 翯华在一旁用仙法护住她的体温，担心她生病，姝女感受到身边有仙气。 问：“你就这么关心我？” 翯华：“防止你生病而已。” “你这就是在关系我。”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 翯华也不明白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在一个凡人身上浪费自己的时间还有灵力。 六 翯华看着鱼被烤熟，他问道：“你们人为什么要吃动物的尸体，不恶心吗？” 姝女指指鱼，闻着鱼的香味，瞪着眼看着翯华，说：“别这么说好不好，烤鱼真的特别好吃。” 姝女举着烤鱼，放到翯华面前，说：“你闻闻。” 翯华嗅了嗅，露出厌恶的神情。 姝女笑说：“我不在的时候，你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翯华说：“我有很多事要做，比如修炼。” “还有呢？” “修炼，洗浴，睡觉。” “不觉得无聊？” 翯华摇头说不。 姝女一边吃鱼一边说：“你活了几百万年，天天都是怎么过的？” 翯华说：“按照凡间的算法，我过来九百万，天天都如此。” “不寂寞？” 翯华摇头。 姝女只顾着吃鱼，狼吐虎咽，翯华并不觉得丑，觉得她吃得脸面都是鱼肉，很有意思，看着她发笑。 姝女不理他，心想：“这些神太可怕，什么都不懂，还能活这么久。” 翯华说：“今天，你来了，我觉得挺浪费我的时间的。” 姝女塞满一嘴的鱼，鼓着腮帮子，木愣愣地看着翯华，皱起眉头，哭丧着脸问：“你要赶我走？” “不，我想说的是，虽然你浪费了我的时间，可是，我可以记不得在此之前，我在昆仑山的九百万年，可是今日，我会一直记着。” “真的？” “神是不会骗人的。” 翯华拉起她的手，像是刚才姝女拉他的手那样。 然后，给了她一个笑容，看见她打了一个哈欠，翯华问：“你这又是怎么了？” 姝女靠在他的肩膀上，吃着最后一小点鱼，告诉他说：“打哈欠。” “打哈欠是什么意思？” “想靠在你肩膀上。” 翯华笑着说：“好啊。” 姝女拉着翯华的手，感觉到他的渐渐地，有了体温。 翯华不知道，当他拉着姝女的手时，他的身体里，长出了一个心，而神的心，不像人的心那样是维持生命的器官，神的心，只有一种用处，便是控制七情六欲。 翯华，成为天地之间第一个长出心来的神，因为他遇见了姝女。 姝女并不是凡人，当然她也不属于神，或是魔，她是天地间最稀有的种族养大圣物。 而此时，这个种族，已经感受到，圣物幻化为人形之后，与三界中最强的神灵在一处。 她们希望可以穿透屏障，用幻术看见圣物所在何方。 可是，翯华太过强大，这个神秘的种族根本无法看见圣物，也感知不到圣物的方位。 此时，天象师看着天空，星辰的变动方位，说道：“圣物即将开始实行她的使命，我们无力挽救上苍。” 姝女只是一个上古圣物，而她却单纯美好地认为自己是人。 翯华正在一步步走向姝女为她便知的迷梦之中，他坚信自己不可能有七情六欲，坚信自己没有心，以为这一切美妙的感觉都来自于神的感知。 吃完于后的姝女，更是打了许多的哈欠，翯华带着她驾云回了昆仑洞府。 而她，却在回去的路上，翯华的肩上睡着了。 七 翯华在昆仑洞府中，新开辟了一个房间，给姝女。 第二日天还未亮，他便进入修炼场开始修炼。 姝女起床，找遍了昆仑洞府，不见翯华。 便在跑了出去，在洞府门前大喊：“翯华！” 翯华听见，停止修炼，收回精元，便是一笑。 他使出移形换影，出现在姝女身后，翯华开口：“你这样大声，会引来雪崩的。” 姝女笑问：“神也怕雪崩？” 翯华摇头，“怕雪崩了，雪将你埋起来。” 姝女呵呵地笑，说：“我不怕雪崩，雪把我埋了，你会来找我的。” 翯华笑说：“若是我来晚了，你闷死，冻死，这可如何是好？” 姝女还在笑，“你会救活我的。” 翯华伸出他的手。 姝女疑惑地看着他，不知他想做什么。 “把手拿过来。” 翯华温柔一笑。 “你要做什么？” “我想养活你。” 翯华说道，姝女听着这话，觉得很奇怪。 “你知道人族会养动物吗？”姝女问他。 翯华在《天书》上看到过，人族养动物，或是吃，或是陪伴。 “你想要问我，养你是为了吃，还是为了陪我？” “恩。” “陪我。” 翯华说的是实话，可姝女心里并不舒服，原来，在翯华眼中，她不过是玩物。 姝女生气说：“那我要走了。” 翯华疑惑：“你不是想要留下来吗？” 姝女不想与他说话，直往山下走去。 翯华不解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呆呆地立在那儿，看着姝女的渐行渐远地背影。 姝女走了，翯华留在昆仑洞府，看着冰封的莲花。 “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在这里看莲花，一看便是一整天。”他问自己。 事后，他觉得自己更加可笑，自己和自己说话。 他驾云，巡视了整个昆仑山，她真的走了，他还是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倒是看见她昨晚烤鱼留下来的草木灰，他想走下去看了看，又回了昆仑洞府。 打开《天书》，问《情》一篇。 三界中，有心才能有情，翯华本无心，他不信自己会对姝女有情。 只是看完《情》一篇中的故事，他还是不能理解，人世间的情，是个什么东西为何能迷惑人心。 他散去昆仑洞府中，为姝女开辟的房间，却得到了一个荷包，经过查阅，她留下的，是一包植物的种子。 翯华照着书上说的，到了昆仑山脚下，没有风雪的地方，挖坑，将种子埋下。 再用灵力催促它们生长，便长出几十株不同的植物。 翯华第一次使用法力，催促植物生长，他让它们随着他的心意生长，一天之内，昆仑山脚，没有风雪的地方，都有花草树木的覆盖。 在树干中，走出来一个身影。 “你在做什么？” 翯华抬头看见，姝女回来了。 他忍不住，笑了。 “你留下了种子，我种在这儿了，你看，它们开花结果，还繁育了后代。” 他很兴奋，原来种树，养花，比修炼有趣上千百倍。 姝女生气说：“你不知道，这是我的吗？” 翯华看见姝女生气，停下手中催促植物生长的长生术。 八 “抱歉，我不知道你还要。” “你知道这些东西对我有多重要吗？” 翯华摇头，乖乖地听她训斥。 “这包种子，是我辛辛苦苦搜罗了很多年的种子，我要种在我的家里……” 翯华打断了她。 “你可以在这儿安家。” 姝女不说话，只是瞪着他。 翯华说道：“若是你愿意，你可以在这儿安家，想做什么都行。” “你不赶我走？” 翯华摇头。 “我在这养牛！” “可以。” “我在这儿养鸡！” “可以。” “我在这儿养猪！” “可以。” …… 姝女本就不愿走，既然她的种子在这儿生根，她便在这儿安定下了。 从那天起，昆仑山变了个模样。 山上有雪，山下有花。 山上有昆仑洞府，山下有间茅草屋。 山上住着一个神仙，山下住着一个凡人。 而，神仙学会了吃饭，凡人学会了驾云。 神仙不在需要《天书》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凡人带着他看遍了世间繁华。 凡人发现，神仙并不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而是因为无知，因为寂寞，因为不懂得交流，而冷冰冰的。 凡人爱上了神仙，神仙发现自己长出了心…… 那日，翯华睡着了，几百万年来，第一次睡着，还做了梦，自己为自己编织了幻境。 幻境中。 翯华进入自己的体内。 看见走到心室，看见一个又红又大的东西。 那鲜红的东西，它会动，简单，重复，机械地运动着。 翯华问：“你是什么？” 那东西用他的声音回答他。 “心。” “我的？” “你的。” “我怎么会有心？” “为什么不能有？” “我是神，神没有心。” 那东西笑话他。 “哈哈哈哈……” 翯华辩解：“凡人无知，才会有心。” “在凡人眼中，神又何尝不是无知呢？” 翯华说道：“你是心魔？” “心魔？笑话，我就是你。” “你就是心魔！” 翯华生气，将灵力孕化为千万支剑，朝着心，刺去。 突然，他觉得心中一种痛处，醒了过来。 此时，天还未亮，月亮正圆，挂在空中。 翯华取出仙镜，照着自己。 仙进可以照到神仙的内脏器官，以及神仙的未来，去向。 翯华几本不用仙镜，他自以为，他的生活会一直如过去的九百万年那样。 翯华放下镜子，看见自己真的长出了心。 他急迫地去找许久未用的《天书》，掸去《天书》上的尘土。 问：“神长出了心。” 《天书》记载： 自女娲归位混沌之后，神便没有了心。 可是，天地之中，还有一女娲的后裔留在世间。 她们一族，掌管人的情爱，繁衍。 为三界之母。 女娲后裔有再造神灵的能力，她们可以将心赋予神。 再造之心，可以让神拥有情爱，而保证重获心的神灵，灵力不减。 …… 翯华合上《天书》，等待天亮。 不知道，此事，是值得庆幸的事，还是灾难。 毕竟，他是第一个，也是当时，唯一一个长出了心的神。 只有天亮，她才会醒来，他才能去找她，才能问她，关于他的事。 九 天亮了，他迫不及待地驾驭下山。 从未心急过的他，居然学会慌乱。 她早起，蒸笼里的馒头已经蒸熟。 翯华从不知道，每个馒头，都是姝女在还未天亮就起床蒸上的。 只因为，他看见可以把面团做成兔子的样子之后，他说了一句：“这个食物我觉得好。” 姝女便每天都蒸馒头，蒸兔子模样的馒头。 “你今天来得真早，馒头还没有熟。” 姝女挑水浇花。 “我长出了人心。” 姝女看着他，惊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翯华说道：“我想，给我心的人，应该是你。” 姝女并不知道自己为翯华造了心。她解释说：“不，不是我。” “你应该早一点和我说的。” “真的不是我。”姝女木愣愣地看着他。 “接触我的人，只有你。” “会不会是因为修炼，还是……” 翯华打断她的话，问：“你是女娲后裔？” 姝女吓了一条，连忙摆手说道：“哪里会？我不是，真的不是我。” “你还不想说，我不逼你。”翯华走上前去，接过姝女手中的水桶，帮她把茅屋边上的花草浇水。 姝女在一旁看着翯华，怯懦地问他：“神长了心，会怎么样？” 翯华展开手掌，《天书》立即显现，交到她的手中。 看完之后，姝女不知道该如何与翯华说话了。 神长出心，便是有了七情六欲。 “我是不是害了你？”姝女自责。 翯华停下浇花的手，转身，看着她温柔地笑着，说：“没有，只是，坏了规矩而已。” 姝女拉着翯华的手，说：“不会被发现吗？” 翯华看着她慌张的样子，将她一缕当着眼睛的秀发，撩到耳后，说：“我护着你。” “你说过的，你那九个哥哥，他们感受不到吗？” “他们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他们杀不了我。” 姝女心中担忧，问：“那你怕谁？你不担心他们请来你的克星吗？” 翯华爽朗地笑了，说道：“我的克星？就是你呀，除了你，谁都杀不了我。” 姝女心里甜腻，可是想想，翯华与她，人神殊途，便叹息道：“对你们神来说，人的生命，不过是沧海一粟。” 翯华想起来，人的生命很短，还没有一粒石子的长久。 “沧海一粟，耀眼过一粟之外的沧海。” 姝女笑了，馒头熟了。 吃早饭时，姝女问他，他长了心，为什么不生气。 翯华的回答是：“没有心，就不懂情爱，有了心，就能懂你。” 相处的时间里，翯华一直被姝女骂是榆木疙瘩，石头脑子，姝女随口一说，翯华记得清楚。 姝女她支支吾吾地说道：“翯华，凡间女子，向我这么大的，都嫁人生子了，你……” “你要我娶你？” 姝女害羞，心里骂道：“还是个榆木脑袋。”嘴上说道：“不然呢？我就这样，一直和你做邻居？从邻居妹妹，变成邻居姐姐，再到邻居大娘？” 翯华笑说：“娶了你，你就不是了？” “那，你可以一直称我为夫人。” 十 “夫人？”翯华疑惑地说。 他并不能明白，这个称呼代表的，是他什么中的什么？ 姝女应下了。 “恩，相公。” 翯华面不做色，看着她。 “我们今天就成亲，好不好？” “怎么做？” 翯华并不能理解她口中说的事。 姝女羞于解释，放下馒头，编织幻境。 花轿，红绸，新娘服，宴席…… 跪拜天地，尊父母兄长，只是到了洞房，姝女收起了幻境。 “后面的呢？”翯华问。 姝女害羞，红着脸，不说话。 翯华不再问，放下吃完手中的馒头。 “我回去了。” 推门要走。 姝女欲言又止，可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不愿意？” 翯华站在门口，回头，浅笑，“昆仑洞府里，没有红色。” “那，算了？” “我是神，你忘记了？” “没……” “人间女人成亲有的，你都会有。” “我在这儿等你。”姝女俏皮说道。 翯华反手一挥，茅草屋里缠满了红绸，姝女衣柜里的衣衫，变成了鲜红的喜服。 “这法术可以持续一天。” “只能是一天呀，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衣服，是假的。” 翯华失落，他只能使用幻术，他出不了昆仑山。 突然间，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他说：“你不是会驾云吗？你去人间，将你想要的，都买回来。” 姝女嘟着嘴，说道：“人间的确是应有尽有，可是，我没钱。” “钱？” 姝女解释：“买东西是要钱的。” 翯华一笑，他伸开手掌，口中念念有辞。 一会儿，他掌中便出现一个布袋。 “你给我看的贺礼，我不知道要给你什么，昆仑山里，只有这么一些东西，这是一支金银袋，想要多说钱财，都能从里面取出来。” 姝女傻笑，她在人间一直是乞讨度日来的。 她把金银袋挂在腰间，看着翯华，叹息。 “若是，你能与我一块儿去，就好了。东西那样多，我也拿不回来呀。” 翯华不是不愿去，而是去不了。 “东西多，你让云彩驮回来给我，不就好了吗？” 姝女笑，“还是你聪明。” 说完，她便驾云飞出了昆仑山。 只是，驾云离开昆仑山，震荡到了人界的修洁帝君。 他原是在海面上稳坐修行着的，右手小指一动，睁开眼，惊叹：“昆仑！” 于是，他站在水面上，对身边的八条鲲说：“你等且在这儿修炼，莫要离去，莫要偷懒，我去去就回。” 鲲长啸一声，跃出海面，形成八色彩虹桥，修洁帝君站在八色彩虹桥上，驾着七彩祥云，飞往昆仑。 进入昆仑地界，他看到漫山遍野都是翯华用灵力滋养控制的鲜花、树木，茅草屋，小桥流水人家…… 修洁帝君叹道：“翯华从哪里弄来的人间景象？” 翯华的灵力比修洁强出千百倍，修洁进入昆仑，将翯华为姝女设置的保护屏障撞出了灵尘之屑。 翯华没有出门迎接，而是继续在修炼场中修炼。 用传音术说道：“五哥来了！” 翯华怕修洁前去告状，说翯华再昆仑山养了凡人，便设下结界，防止修洁离去。 十一 昆仑山谷中，河水停止流淌，飞虫在花儿中静止，雪花凝固在空中不能落下。 “翯华，你想困住我？” 翯华传音，响彻昆仑山谷：“你说呢？” “为了一个凡人，你敢对五哥大打出手？” 翯华告诉他：“她不是凡人，她是我的妻子。” 修洁大惊失色。 “你，你竟然与凡人……” 很快，修洁改口：“你与女娲族……” 众神都知道，娶亲之神要有心，心只能由女娲族给予。 翯华出了修炼场，至修洁身旁。 “你今日来了，也好，凡人成亲，需要父母长辈在场。” “你……你这是犯天条的。” 翯华冷静，并不慌张，笑着说：“我知道。” “知道你还明知故犯？天君他们做事，一板一眼，你比我清楚。” “几十年而已，在天上，不过两个来月，他们几百万不来昆仑山一次，不会知道的。” “我可没话说了，你呢，就好自为之，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翯华已回收，冰雪凝住了修洁。 修洁不能动弹，也不能开口说话，便使用法力传音。 “你这是要灭口？” “还是那句话，你都来了，要参加我的婚礼。” “天君知道，会怪罪于我的，这个锅不可帮你被，你自己做的孽，一个人扛。” 翯华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看看天色点头说：“现在还早，她应该还在人间玩乐。” 修洁看着翯华一脸笑容，法力传音问他：“那个人，是哪儿来的，你知道吗？” 翯华摇头，说道：“她说她不是女娲后裔，看她赶来那破破烂烂脏兮兮的样子，应该不是女娲后裔。” “我在人间看见过许多美人，能祸国殃民，能迷惑人心，她是有多美？” 翯华想了想姝女，看着修洁，问：“能给我看看你说的凡人中，绝色的美人吗？” 修洁一脸不情愿，翯华想修洁不情愿，他便说要走。 修洁骂道：“你困住了我，我怎么给你看？” 翯华破冰，放出修洁。 修洁活动活动筋骨，用拂尘掸去身上的冰屑。 修洁此神，是三界出名的洁癖。由此他的居住在海上，用无根之水，凝聚成水晶，住在海面上的水晶宫中，他一般不会落地，怕鞋帐上尘土。 修洁帝君，有个别名，叫做：“无尘君。” 修洁就地取材，用法力收取河中的水，凝固成形。 凝固的水便成了美人的样子。 修洁得意地说：“看，这就是本帝君在人家呆了这几万年来，见到过最美的女人们。” 翯华仔细地看了所有的人，并无太多兴趣。 “美则美矣，只是眼见之美。”翯华说道。 “凡间，再美的女人最终也逃不过容颜衰老，生老病死，不过几十年，她们便会化为一堆白骨，归为尘土。” 修洁叹息之余，还想劝翯华对姝女放手。 翯华却说一句让修洁哭笑不得的话来。 “这些人脸上没有坑，算不得好看。” “脸上，有坑……” 修洁想象一个人，脸上有坑会是什么样子。 一瞬间，他恍然大悟，气说：“那个不叫脸上的坑，叫做酒窝！” 十二 姝女冲破昆仑结界，来到人间。 许久未见人间繁华，她觉得甚是有趣。 选了个热闹繁华的地方便落。 一眼便看见一家贩卖布匹、衣衫的店铺。 一蹦一跳进屋去，看这些绫罗绸缎，说：“老板，你这儿有现成了衣衫吗？” 老板是个留着两片小胡子的中年人，打量了姝女，说道：“你要什么衣衫？这要你说得出，我这儿就有。” “喜服！” “你，还是别人？” “我是新娘，还有给新郎买喜服。” “什么时候要？” “今日，我们今晚成婚。” 老板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今天成亲，还有自己出来置办，辛苦了。” 姝女摸摸脑袋笑了。 “姑娘，我给你量量尺寸。” 老板取出卷尺给她量，还问：“姑娘，您夫君的尺寸是多少，我好帮你找衣服。” 姝女嘟着嘴，想着说：“这个，这个，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卖衣服？” 姝女想了想，一边比划一边说：“他的肩膀大约这么宽，腰这么粗，他的个头这么高……” 老板夫人看着姝女又是比划，又是垫脚尖的，忍不住在一旁发笑。 姝女帮自己和翯华挑选了她自认为最好看的喜服，打开金银袋，取出一锭银子交到老板手中。 老板的眼睛都看直了，说：“姑娘，这太多太多了。” 姝女说：“你就拿着好了，我这儿没别的了。” 板看看夫人，说道：“姑娘，既然，你且再买些吧！” 女问：“结婚还要什么？” 老板笑着推荐说：“床品被褥，我这儿都有！” 姝女挑选了两匹布，一床红色锦缎被褥。 出了门，召来祥云，把东西运回昆仑山去。 而后，她自己又去买头面和饮食。 修洁看见天中降落下祥云来，指着问翯华：“这是什么？” 翯华笑着上前去看，说：“她买了送回来的东西。” 修洁打开来看，大笑起来，说：“她的眼光，啧啧。” “她喜欢就好了呀。” “我觉得红色并不好看，你们成亲，为何不选天界遵从的白色？” “白色在凡人眼中，是死了人才穿的，你不知？” “我是知道的，可红色，我实在是不爱。” 翯华不说话，看着两套喜服，心里暗自发笑。 需要时因为他长出了心的缘故，审美都趋向于人的审美，竟然觉得红色好看了，也觉得华丽媚俗的喜服煞是好看。 姝女在凡间，脱离的昆仑山设置的屏障，女娲族感受到了她在活动。 大祭司看着圣水发出波澜。 看守圣水的女官喊道：“快去请族长和大祭司！” “是。” 一个女声从黑暗的洞穴中发出。 “不必请了！” 女官们行礼：“大祭司。” 族长跟在大祭司身后。 她二人感受到圣物重现人间，相邀前往娲族圣洞。 “族长！” 族长柔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大祭司轻轻抚摸水面，念咒。 水与地连线，女娲族通过水感知大地上她们相邀知道的一切。 大祭司闭眼，说着：“圣物在人间，手中，有神族的法宝。” 族长蹙眉：“圣物在神族手中，这有违娲皇之命。” 大祭司睁开眼睛。 “不必担心，神族感受不到圣物的，只要那《天书》上没有的东西，神也就不知道了。” 十三 族长冷笑。 “神族自以为主宰三界，却不知道他们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自己掌控，谈什么掌管苍生？笑话！” 接着她看着大祭司，问：“大祭司，可需要将圣物带回来？” “不，圣物的使命已经开始，没有谁能阻挡这次天灾。” 大祭司的半边脸邪魅地笑，半边脸却在痛苦。 “我担心，这次的天灾，会引起三界的震荡，我们只是想要给神一些教训而已。” 族长毕竟是娲皇的后人，心怀苍生。 “你对我的做法，有质疑？” “不。” “天赐圣物之生命的那天起，这一切就已经注定，我们只能顺天而为。” “是！” “天留女娲一族的命，就是要女娲一族守护天下，神？不过是三界中的一份子，居然还妄想号令三界，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族长在一旁，看着大祭司，动了恻隐之情，姝女是她用自己的血肉灵力铸造而出的“凡人”。 伏羲留下的《山海残卷》中，有关于圣物的记载。 圣物化为人形，履行女娲神使，毁天灭地，重塑苍生，而后圣物消散，肉身堕入无间道，永生永世，不见天，不落地。 《山海残卷》是女娲族信物，归女娲族的族长所有。 族长记得。 圣物化为人形的那一天，族长把姝女放在一朵莲花之中，让莲花带着族长的使命，飘向远方。 姝女在莲花中长大，不落地，不碰水。 躲过了大祭司的眼睛。 莲花自知自己的命不久矣，便取了两片花瓣落在地上，成了姝女的鞋子。 六篇花瓣化为姝女的衣裙，化作她的伞。 莲花为姝女起名字，带她游历人间，看遍时间沧桑，十五年后，莲花用尽最后一口气，让姝女上岸。 “姝女，你记得，要去西边，西方大荒之地，有座山，命唤昆仑，那里有三界最强的结界，你去那儿安家，种下我的后代。” 说完莲花散去，只留下七粒莲子。 姝女一路乞讨，一路游历，历时三年，才来到昆仑山。 当翯华用昆仑山的雪水种处七朵莲花时。 老莲花的了尽心愿。 姝女也不打算再走了。 翯华不必再将一朵冰封，没有生命的莲花当做宝，放在昆仑洞府中。 姝女买了她从小到大看过，又没有吃过的东西，打包带回昆仑山。 她驾云回来，刚进入昆仑结界。 祥云便散去，任凭她如何去召唤祥云。 眼看着她落下来，翯华看见，连忙调去云彩。 修洁帝君笑道：“她刚从人间回来，一身的尘埃，让她去水中洗洗。” 于是，修洁引昆仑山泉水，裹住姝女。 昆仑山泉水，是冰雪所化，凡人的身体受不得这样刺骨的寒冷。 翯华又将修洁用冰封住，水失了修洁的法力，自然不能在天中凝聚。 如同雨一般地落下来。 姝女被冻得面色发紫，牙齿打颤。 随着水一同落下。 翯华飞身，抱起空中的姝女。 姝女落地，见到冰封中的修洁。 “神？魔？人？” “我五哥。” “你封他做什么？” “他想给你洗澡。” 姝女脸红，骂：“色鬼！” 修洁传音出来：“我只是用水洗洗你，你想到哪儿去了？” 翯华在一旁说：“要洗也是我帮你洗。” 十四 姝女害羞。 “不要脸。”娇嗔一声。 修洁在一边被冰封着，传音出来：“你们俩，都不要脸。” 翯华轻轻说在姝女耳边说：“你走之后，我在《天书》里看到洞房之后的事。” 修洁无奈，传音说：“翯华，在人间你们是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个……以及做这个的。” 翯华看着姝女，指着修洁，问：“不能吗？” 姝女害羞，不顾身上湿哒哒的，直径往山上的昆仑洞府跑去。 翯华解开修洁的冰封咒。 修洁破口大骂：“好歹我也是一介帝君，你能在一个凡人面前给我留点尊严可以吗？” 不料，翯华却说：“等你打过我再说。” 翯华被困在昆仑山的第二年，修洁就已经赢不了翯华了。 当然，在此之前，他们俩也不过是平手而已。 翯华画作一缕青烟，飞向昆仑洞府为姝女开门。 修洁不去耽误人家的美事，又被翯华昆仑结界，只好落在睡眠上，盘腿而坐。 翯华和姝女在昆仑种植花草树木，引来附近的小动物，有鱼虫，走兽，飞禽。 修洁不禁赞叹道：“原来有了女人之后，死气沉沉的昆仑也能这样美。” 一转眼，他碰到一旁的莲花。 他凑近了看看这粉嫩的娇莲，一蹙眉。 这不是凡间的莲花，而是天机莲。 天机莲，长相可千变万化。 入天界，是天莲。 入凡间，为地莲。 入魔域，为魔莲。 天机莲有窥探天机，传递消息的功效，而且，它是三界中最隐秘的消息盒子。 修洁想：“翯华养育天机莲，有何目的？” 后来，他又想，天机莲只有他和天上的三位天君，圣杰天君、旭尧天君、天佑天君知道，翯华被困在昆仑山，怎么弄得这天机莲？ 天机莲，就连天界，也不过是瑶池中孕有三株，这还是洛水女神——洛神，送给天佑天君的礼物。 地界，天机莲生长在洛水中，是只有洛神一人养育的花。 魔域中的天机莲被魔族放熔岩里，烧成灰烬。 种植培育天机莲的洛神，伏羲女娲之女。 女娲为神母，伏羲为人父。神与人，孕育一女名为，洛宓。 半人半神，因为其母地位尊贵，即使她半人半神，依然被天界尊为神，而她留恋人间，守在洛水畔。 她带领的女娲族与凡人通婚，繁衍，渐渐与凡人并无两样。 修洁断定，天机莲，是姝女带来的，只有她能自由出入昆仑结界。 天机莲、洛水，洛神，伏羲，女娲。 成亲，赐心，姝女，女娲族。 修洁大惊：“姝女是洛神？” 但是，修洁想了想，洛神的容貌，三界之中唯一的绝美。而姝女这人只算是一般的好看而已。 修洁放下手中的天机莲，说道：“你家主人从来不为你清洗身子吧，看你都脏成什么样子了？” 修洁曾在水晶宫旁的岛屿上种植过树木，可最终都被修洁清洗至死。 修洁引水，清洗大地，昆仑山脚下，难得来了一场淋漓畅快的大雨。 雨打湿了大地，作为洗礼。 十五 风声，雨声，雷电声。 “什么声音？” 姝女在温泉池中泡澡。 翯华外间为她清理婚礼的喜服与头面。 “老洁癖闲得无聊了。”他说。 “他怎么来的？” “不请自来。” “他回去告诉天君他们吗？” “你觉得我怕他们吗？” “可，我怕……” 翯华不说话了，他走进来，在温泉中的姝女躲进水中，用手挡住身体。 她没有大叫，只说。 “你进来做什么？” 翯华将手中的喜服放在池边。 “出来吧。” 姝女赤身裸体，她害羞，说：“你先出去。” “那我走了。” 说完翯华便消失了。 山下的修洁看着翯华一身红色喜服，笑话他。 “你这一生都不会知道，穿上这身红衣，会有多开心？” “我也不想懂。” “等你有心再说吧。” 修洁眼看翯华一步步陷入深渊，他忍不住了。 “翯华，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我不管。” “昆仑山的天机莲，是她带来的，她是女娲族。” “我意已决，你劝不动了。” 修洁叹息，“希望她几十年后可以离开。” 翯华不喜欢这句话。 修洁与翯华上山进入昆仑洞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三拜结束，翯华掀开盖头，笑说：“你现在，我是的妻子了。” 修洁看翯华这形式不妙，忙说：“翯华，我要走了。” 姝女：“还没吃饭呢？” 修洁：“算了算了，我不用吃饭的。” 翯华：“神里，会吃饭的，只有我。” 修洁点头说是。 姝女失落：“就这么完了？” 修洁使劲儿点头。 姝女：“那吃饭吧，我饿了。” 翯华等了修洁一眼。 二人用秘音传声，秘音传声，声音只能传到他制定的人耳中。 修洁：“看着你这样子，哪里有神的样子？” 翯华：“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修洁：“洞房这种事你们要做，得先放我回去。” 翯华：“姝女说了，先吃饭。” 修洁：“我不会！” 翯华：“那就学！” 修洁看着姝女，无奈一笑，说：“我们吃饭。” 姝女欢喜，三人走到宴席边，入座。 修洁看着人间的饮食，只随便夹菜，眼睛盯着姝女，俩神都是在陪着凡人吃饭的。 翯华难得见到外面的饮食，看见姝女吃的欢喜，他在一旁陪着笑。 修洁秘音传声：“笑成傻子了。” 翯华夹了一块儿肉塞进修洁口中。 “五哥，你好好吃。” 修洁的脸沾上了油污，他心想，这次回去，要洗三天三夜的澡他再去做别的事。 修洁不悦，自然不会让翯华好过。 “翯华来，吃鱼。” 修洁用筷子给翯华夹起一条鱼，姝女第一次看见一双筷子可以夹起一条鱼来的。 心想：“神就是神……” 修洁将鱼一投，落在翯华的喜服上。 “这……”姝女瞪大眼睛。 修洁：“抱歉。” 翯华：“没事。” 姝女放下筷子，“吃好了。” 修洁起身，“我要走了。” 翯华说：“我去换换衣衫，五哥，就请你收拾收拾了。” 修洁只见翯华诡谲一笑，他心知肚明。 十六 翯华牵着姝女的手，进入房间。 “婚礼的事儿，都办完了吗？” 姝女点头，说：“都完了。” “月亮出来了。” 翯华伸开双臂，说：“我去洗澡。” 姝女问：“我呢？” 翯华在她耳边轻说：“你去我房里等我。” 姝女脸红，娇嗔：“嗯。” 她来至翯华的房间，推门进去，只见满屋的红绸。 翯华在她身后，挽着她的腰身，问：“喜欢吗？” “喜欢。” 他俩来至床前，褪去外衫。 “这个，我不懂……” 就在那一瞬，满屋的灯都熄灭了。 姝女感觉寒冷，抱紧自己，只是没有摸到衣衫。 “衣服呢？” 翯华的鼻尖捧着她的鼻尖。 “我嫌它们碍事。” 姝女碰到翯华，他同自己一般，一丝不挂。 “你……” 翯华一手拉起姝女送来的红色锦缎棉被，一手抱住她来。 欲修高德，释放心魔。 忘却苦痛，堕入迷离。 闪烁星辰，明镜如月。 延绵江河，开山断石。 男女媾精，万物化身。 清凉晨露，满园芬芳。 长夜终结…… 姝女醒来，见自己躺在翯华的怀中。 翯华不用失眠，接着月光看了她一夜。 “你没睡？” “神不用睡觉的。” 她傻笑，“我忘记了。” 她依偎在他的怀中，问：“我睡了多久？” “没有计算。” “在我睡着的时间里，你做了什么？” “和修洁聊天。” “啊……你……” 翯华笑了。 “他在山下，我和他用秘音传声，聊了一夜。” 姝女起身，找衣服，却摸不着。 “我的衣服呢？” “我变走了。” “变哪儿去了？” “我昨晚施咒是，它们能走多远走多远。” 姝女用棉被挡住自己的身体，伸手拍打翯华说：“你怎么这么坏！” 翯华大笑。 变来新的新的衣衫，说：“从今天起，你就昆仑山的女主人。” 翯华变出来的新衣，与他的衣服相似，天衣无缝，洁白耀眼。 姝女换好衣衫，和翯华站在一块儿，俨然一对神仙眷侣。 修洁在山下坐了一夜，因为翯华设下的结界，他冲不破，便只能等翯华放人。 昨日翯华的的确确将他忘记了，便留他在昆仑山呆坐。 神的听力，眼力极好。 修洁不敢再昆仑洞府呆着，怕听到他不该听到的声音。 翯华打开结界，说：“你可以走了。” 修洁：“我再不踏入你们昆仑山了。” 翯华笑：“有她就足够了，你以后不必来了。” 就在翯华打开结界，送修洁出昆仑山的一瞬，女娲族的圣水泛起波澜，变为鲜红。 女官：“大祭司，您看！” 大祭司锁眉：“圣物和天神融合，去请族长来！” 女官：“回禀大祭司，昨夜，族长外出去了。” 大祭司：“她去了哪儿？” 女官：“顺着洛水走的，没有带人。” 大祭司掐指一算：“她去了人间，她想做什么？” 女官都不语，族长此次走得匆忙，并未留下话来，想必走得不会太久。 圣物化为人形，却与天神融合，这样的异象，超出了大祭司的预期。 只能借助于族长的《山海残卷》。 十七 三日之后，族长回来。 侍女说道：“族长，大祭司一直在找你。” 族长点头，说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族长将手中的银钱扔进洛水之中。 族长出去，依靠对金银袋里钱财的感应，将姝女花出去的钱换了回来。 金银袋中取出的钱财，与凡间的金银钱财不同，若是让神先一步发现，姝女与翯华之事必定暴露。 于是，族长带着从洛水里捞出来的夜明珠，去换钱财。 也就是在翯华放修洁的离开的时候，关闭昆仑结界。 天机莲通过自西向东的流水，向族长传来消息。 族长只是淡淡地望了一眼西方。 “原来，是翯华，姝女这丫头真会选。” 众神都清楚，翯华是十位天神中灵力最为旺盛的一位。 族长来至大祭司身边，只听见叮叮当当的声响。 走进，才看见大祭司在铸剑。 “大祭司，您这是要做什么？” 大祭司不语。 族长走近，看见大祭司右手发黑，散发出黑烟与腥臭的气味。 “您的手……” 大祭司抬头，一变脸邪魅的笑，一边脸开始腐败。 “我感受到无间道的召唤……” “怎么这么快？” “圣物与神交融，圣水腥红，无间道门大开。” 族长取出《山海残卷》。 圣水腥红，无间门开。 预示着，会有新的圣器孕育，代替旧圣器，履行娲皇神使。 族长心中暗喜，总算帮姝女躲过堕落无间道的苦难。 族长望着大祭司的行为，问她：“大祭司，为何铸剑？” “我将灵力归入剑中，用我的身躯，祭剑。” 大祭司想要让自己的灵归入器物，即使，这面临着她死。 三界中，最可怕的事，并不是死亡，不是归为混沌，而是堕入无间道。 无间道，时无间，命无间，身形无间，受苦无间。 大祭司自知，窥探天机之人皆是堕入无间道，长生苦难。 她只愿用尽最后一丝灵力，注成神剑，转生为剑灵。 大祭司用自己的肉体的祭剑，而新任的祭祀就是在她越入火海那一刻，出生的女娃儿。 她得不到自己的名字，大祭司不需要名字，不需要做其他。 命中注定，她只能被尊称为大祭司。 这个女孩儿，一半的身体是她的，另一半，祭祀之灵。 比如前一位大祭司，她左边是祭祀之灵，便一直在邪魅的笑。 另一半会痛苦，会死去的，就是让祭祀之灵承载着的肉体。 没人知道族长活了多久，她送走一代有一代大祭司，这是上苍对于她最特别恩赐，也是折磨，她深爱的人一个个远去，留在她自己，守在洛水畔，看尽世间离别恨，对影邀明月，三人泪纵。 姝女是圣物，是她一直带在身边的圣物，她从不想她成人形，做个物件，做个没有出生的生灵，是最安全，快乐的事。 娲皇走了，可是她的遗愿，她的悔恨，她的不甘，她最后看清的天，看清的地，都为时太晚，这一切晚，变为后裔，后神，后人的枷锁。 族长的母亲是女娲，可是她从不愿提及自己的母亲。 十八 “姝女、姝女……” 翯华唤醒她来。 姝女睁开眼睛，一脸倦态。 “好困，好困……” 姝女反手抱住翯华，又闭上眼睛。 “你都睡了六个时辰了。” “可是我还是困。” 姝女近来容易犯懒，总是犯困。 “起床啦，不想吃饭吗？” “不想。” 翯华打开《天书》，问人犯困是什么原因。 《天书》给了他一百多条有关人犯困的原因。 翯华问：“你要不要去人间看看大夫什么？” 姝女软绵绵地趴在翯华怀里，说：“没力气。” “不吃饭哪里有力气？” “不想吃嘛！” 她撒娇。 翯华抱住姝女，说：“不能再睡了。” “我好难受。” “以前有过吗？” “没有。” 翯华折纸船，顺流而下，希望能请到海上的修洁前来。 修洁曾痴迷于医术，圣杰，旭尧，天佑这些在天上的天君平日里有爱去找修洁讨丹药来吃。 修洁接到信件，立即到昆仑山。 把脉。 修洁先是面有难色，后又浅浅笑来。 “翯华，姝女怀孕了。” 姝女吃惊，“我要做娘亲了？” 翯华抱着姝女说：“修洁不会看错的。” 姝女拉着修洁的手说：“孩子是人还是神？” 修洁看看翯华说：“人，神都有可能，或是一样一半……” 姝女起身，拉着翯华的手说：“你要做爹了。” 翯华问：“五哥，姝女怀孕我们要注意什么？” 修洁眨眨眼，“你们……看《天书》去！” 修洁在昆仑山下建了水月厅，方便照顾姝女。 只五个月后，姝女便生产了。 一胎便是三个孩子。 修洁请来人间的产婆为她接生。 “翯华，真厉害，在人间我都很少看人家一胎生三个的。” 大儿子，取名缉熙，为神。 二女儿，取名零露，半人半神。 三儿子，取名纯熙，半人半神。 翯华抱着三个孩子，失望说：“怎么没有这么小？” 修洁叹气：“他们还需要长大。” 翯华：“和松鼠一样大，能养活吗？” 修洁看着在一旁气息奄奄的姝女，问：“他这么蠢，你看上他哪里了？” 姝女面色发白，气息游历，说：“喜欢他傻。” 可是，三个孩子降临之时。 出现了日食，翯华和修洁在产房外，观测天象。 修洁叹息：“瞒不住了。” “大不了，我为了我的家人，与三界为敌。” 修洁拍拍翯华的肩，说：“三思而后行。” 翯华：“哥哥们若是能让我和姝女平静做完这一世的夫妻，我自然不会再有怨言。” “情爱，就这么好？” “尝过一口滋味，便戒不了。” 修洁认真说：“五哥是你们的证婚人，自然不会拆散你们，三位天君，二位帝君那边，五哥我自然会去帮你说情，此事不涉及魔界，魔界那儿，不必多言。” “多谢五哥。” “不必言谢，翯华，哥哥们亏欠你，将你困在昆仑，就这一点，算是对你的补偿吧。” 修洁看三个孩子健康，从凡间带来许多婴儿食用，使用的物件，便告辞了翯华，上天界去了。 修洁打开昆仑结界之时，女娲族又感受到了圣物的变化。 十九 “新的圣物现世！”族长感知。 新的大祭司尚年幼，族中一应事务，皆有族长掌控。 透过天机莲，族长知晓，原来姝女与翯华生产下了三个孩子。 《山海残卷》有记载。 旧的圣物，名为目母，是娲皇留在世上的一只右眼，另一只左眼，化为天地间第一朵天机莲。 男女媾精，万物化身。 新圣物接替旧圣物的神使。 新的圣物，名为剔骨，是娲皇造人的双手。 三个孩子之中，有一个，是新圣物。 “族长，可要将三个孩子夺回来？” “不必，我们只在一旁观看即可。” 此时，九霄云天之上。 “圣杰天君，旭尧天君，修洁帝君拜会！” 圣杰和旭尧从凡间弄来一副围棋，正在博弈。 “他难得来一趟，快请他进来。”圣杰说。 旭尧走了一招，说道：“方才现象日食，他应该是为了那事而来的。” “日食，看来有妖魔异变。” 旭尧点头。 修洁进入九霄云宫，行礼拜会。 “圣杰兄长，旭尧兄长，二位都在呀。” 圣杰说道：“修洁，你在东海可是逍遥自在，好多年没来走动了。” 旭尧下了最后的一字，满盘尘埃落定。 “圣杰兄，我赢了。” 圣杰大笑说：“你看我这儿有什么看得过眼的，拿回去好了！” 旭尧摇头说：“只要在你这套上一杯琼浆玉酿即可。” 圣杰吩咐仙娥们：“去将我的琼浆玉酿取来，再取三个仙盏来。” “是！” 九位仙娥飞出大堂，在云中翻找那琼浆。 圣杰道：“修洁，看你愁眉紧锁，像是出了事一般。” 旭尧道：“我猜想必是与日食有关。” 修洁看四下无人，压着声音说道：“是翯华的事。” 圣杰笑：“旭尧，这下可就是你错了。” 旭尧道：“好久没有去昆仑，翯华怎么了？” 修洁笑道：“并非什么大事……” 见仙娥端着琼浆玉酿来，他止言。 待仙娥斟好了琼浆，修洁命她们散去。 “翯华与凡人婚配……” 圣杰与旭尧沉下脸来，异口同声：“什么时候？” “昨日。”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此时天界为辰时，正是昨日的夜间。 “翯华在昆仑山，又是神，他去哪儿婚配？” “翯华长出了心……”修洁道。 “女娲族？是女娲族的什么人？” “还未将此事告知女娲族，我想她们应该不知，翯华与她成亲时，并未见到女娲族人前来道喜。” 修洁说漏了嘴。 “闻天，你去女娲族查查，人历三年之内，有没有女娲族人走失。”圣杰天君说道。 天君的壁画中，一只苍鹰飞出，变化为一位少年模样。 “是，天君！” 再飞往人间，落在洛水畔。 旭尧在一旁，只顾着喝琼浆。 见闻天离开，他才开口：“这么好的东西，你们也有闲心说其他？” 圣杰忧郁道：“翯华与凡人婚配，这是犯天条的！” 旭尧斜躺，仰头一杯琼浆下肚，道：“翯华与女娲族婚配，这不算犯天条，女娲族是女娲后人，她们从不遵守三界规矩，管这些作甚？” 二十 修洁缓和气氛，说道：“我们且先饮琼浆等闻天那孩子回来吧！” 圣杰没了心神，说道：“再等下去，翯华那边来孩子都生下来了。” 修洁手一抖，将琼浆撒了一点儿，落在圣杰衣裙上。 圣杰并不在意。 只是一旁的旭尧，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修洁，说：“修洁，那凡人好看吗？” 修洁心虚，道：“还不错。” 旭尧呵呵笑了：“你们想棒打鸳鸯，并不难。” 修洁道：“天君有什么法子？” 旭尧笑笑摆手，“不可说不可说。” 圣杰没有心情，静坐一旁。 两个时辰之后，闻天回来。 “回禀天君，帝君，女娲族进五年来，都未有人口丢失。这是洛神娘娘，差我呈于天君的女娲族族谱，请天君过目。” 天君并未翻看，只说：“洛神娘娘走这样说了，我便不再过目，你快去将族谱还回去，这是女娲族的物件，切勿与她们伤了和气。” “是。” 闻天又走了。 “二位，你们看，这下应该怎么办？”圣杰问道。 修洁不说话。 旭尧道：“要不将此事瞒下来，我们三人合力在昆仑附近设置一个两月的屏障，凡人至多不过能活三个来月，两个月之后，凡人死去，翯华的婚配也算终结，大家各自相安无事。” 圣杰道：“不妥，昆仑是圣地，若那凡人修炼得道，练就不死之身，那可如何办？” 旭尧问：“那天君以为该当如何？” 圣杰道：“咱们去昆仑看看。” 修洁惊喊：“不行！” 圣杰和旭尧并不听他所言，化作一缕青烟，飞往昆仑山。 在昆仑山中，翯华与姝女的孩子已经过了百日。 二人怀抱孩子，初尝为人父母的欣喜。 却听见有人敲门，翯华开了门去看，惊讶：“二位天君……怎么来我昆仑山了？” 圣杰不理会他，直径往府中闯去。 翯华顾不得尊卑秩序，道：“圣杰天君，昆仑洞府乃是我的居所，你这般硬闯，怕是不妥。” 圣杰道：“你与凡人婚配，就凭这一条，我就可以封了你的府邸。” 翯华召唤冰棱剑，握在掌中，道：“你们，出去！” 圣杰大怒：“你敢杀天君吗？” “我不敢杀天君，可我敢杀任何想要伤害我妻儿的神、人、魔！” 旭尧在一旁，元神出窍，从背后绕进昆仑洞府，看见姝女和三个婴儿。 旭尧现人形说道：“你是翯华的妻子？” 姝女面有惧色，不敢言语。 “我是旭尧天君，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要问你几件事。” “你说。” “你是不是女娲族？” “不是。” “你给了翯华一颗心？” “是。” “你从哪儿来，想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从哪儿来，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我的日子。” 旭尧与她问话时，测试了姝女身上的灵力，灵力淳厚，不像是三界中任何种族的灵力。却又很是很厚，这种内里，并不亚于旭尧的灵力。只是姝女好像从未使用过，不知道自己与十位原始神一般有强大的灵力。 二十一 旭尧回归元神，拉住圣杰的手，说：“我们回去！” 圣杰不依他，非要将此事说明白。 旭尧秘音传功给圣杰：“这个女人，灵力不亚于你我。” 圣杰瞪大了眼睛。 翯华灵力极强，他探知了旭尧对圣杰的话。 二位天君去往昆仑山时，修洁独自去了洛水畔，女娲族集聚之所。 “在下修洁帝君，求见洛神娘娘。”修洁拱手行礼。 守卫的女娃娃看修洁生得白净，不像是坏人，便立即进洛神府通报洛神。 “族长，有人求见。” “请他进来！” 洛神幻化自己的身影，装扮仪容。 见修洁前来，道：“原来是修洁帝君，失敬失敬。” 修洁心中着急，也不说其他，直入正题道：“洛神娘娘，姝女可是你们娲族之人。” 洛神不隐瞒，当看她给了翯华心脏一事，就能知道此人的灵力出自娲族。 “是。” “她与翯华婚配，已经触犯天条，您难道不知？” “我娲族从不拘束，你神族的法令，不准三界通婚，天神长生不必婚配，魔族无性繁衍，本就违抗了娲皇与伏羲留下来阴阳调和，滋生万物的大道，竟敢指责我娲族不尊法令，你且说，是天地之道大，还是你神族的金科玉律重要。” 修洁叹气：“他二人生下三个孩子来，一个神，两个半神，你可知？” 洛神心中喜乐，原来神也能用阴阳之法胎生儿来，她自己本就是半神，还以为人神婚配只能生下半神来。 “孩子健康吗？”洛神问。 “很健康。” 顿了顿，修洁又说：“圣杰天君知道此事，已经去了昆仑山，姝女和三个孩子，怕是凶多吉少。” 洛神佯装不屑一顾：“保护妇幼，这是少司命的职责，我洛神之管婚配一事。” 修洁见洛神不愿多说，告辞离去。 她前脚刚走，洛神就命人往昆仑山送消息。 信件上说道： 目母，娲皇留世右眼所孕。 灵力不亚于十位原始神。 洛神以自身骨血为目母塑造肉身，终化为人形，取名姝女。 目母非人非神，是娲皇留在世上，抑制十位原始神灵的圣器。 若有一日，原始神不归顺天地大道，一意孤行，目母便可废弃十位原始神创造的天地法令，重塑三界。 翯华和姝女知道后，惊讶不已，翯华笑说：“没人可以伤害我们了。” 姝女欣慰。 圣杰与旭尧回到天上，召集来九位原始神，商讨此事。 最终，他们决定，合力绞杀姝女。 只因为，修洁告别洛神时，并未离开，元神出窍，自己化为青烟留在洛神府中，探知了姝女是目母一事。 他原以为，将此事告知圣杰，翯华便不算犯了人神婚配的大忌，姝女与翯华便能逃过一劫。 可修洁怎知，姝女的真实身份，竟然给她召来杀身之祸，其他八位原始神不允许他们制定的天条被废除，姝女必须消失。 三界中天兵天将，修炼高人，魔军，集结昆仑结界，逼着翯华交出姝女。 翯华在昆仑设下的屏障，任凭他们怎样都是撞不开的。 由此，百万大军，将昆仑山团团围住，遮天蔽日。 二十二 “翯华，交出目母，否则，你便是与三界为敌！” 圣杰天君身披战甲，拔剑直指昆仑结界。 翯华不屑一顾，只在屋内哄孩子。 姝女在一旁，焦急，说：“他们包围了昆仑山，不见天日，这可如何是好？” 翯华捏捏纯熙的小脸，说：“他们爱围，就一直围着。” 姝女冷笑：“说什么疯话？你可以不吃不喝，我和孩子们不能。” 姝女这样一说，倒是点醒了翯华。 “洛神说，你是十位原始神之外的神，你有能力推翻他们制定的三界秩序，那我们来试试？” “翯华，我能力不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使用？” 人间，昆仑，三个月的黑暗，不见阳光，百草枯萎，树木凋敝，冰雪冻住了整座昆仑。 姝女一个人的母乳喂养不了三个孩子。 她面色苍白，说：“翯华，我们还能撑多久？” 翯华摇头，昆仑结界之外，三界大军压境，丝毫未有退却。 姝女看着翯华，流出泪花，说：“我要走了？” “去哪儿？” “与你的哥哥们说，我愿意和他们走，只求放过我们的孩子。” “你不懂，他们不会的，神统领三界，靠的就是伪善，虚伪，冷漠无情，说是大道无情，其实，他们何尝能做到无情？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他们至高无上的地位。” 九百万年前，三神掌握天界，三神控制人间，三神霸占魔域，唯独多余出来翯华一个。 九神骗说翯华，去昆仑山，掌管三界之元。 翯华去了，却因祸得福，吸取三界之元修炼，超过其他九位神。 为了掩人耳目，也因为他们无力杀死翯华。 于是，骗翯华要为昆仑设下保护屏障，以娲皇之发为封印，做了一个不可逆转的诅咒，将翯华神与形，永远困在昆仑。 之后，他们骗翯华说，不会再来监视他了。 翯华驾云，想要出昆仑。 却撞个头破血流。 一连九九八十一日，翯华不眠不休，在同一个地方撞了八十一日。 他失落地望着月亮，可以忍受排挤，可以忍受寂寞，却如何忍受兄弟的欺骗？ 自那之后，他便独自待在昆仑，修炼，修洁偶尔回来看望他，陪他排解忧愁，可终究，只是在一位伤痕累累的神身上，披上一件华美的衣衫，伤口犹在。 直到姝女出现，翯华的生活，才有了新的希望，一个真诚，善良的人类，对他来说，好过九位兄弟。 “我想出去！我想出去！”翯华嘶吼着。 “我要为自己的妻儿屠戮三界！” 翯华哭了，倒在地上。 姝女刚想起扶起他来，之间翯华化作一缕青烟，飞走了。 翯华抽出昆仑地脉，化为昆仑剑。 仗剑升天，打开昆仑结界。 剑指三界首领，圣杰天君，狂妄说道：“要带走她，先杀了我！” 圣杰大喊：“你以为我不敢吗？” 人族法师想要潜入昆仑洞府，将翯华的妻儿掳来。 那人刚要步入昆仑，便被修洁一个拂尘挡了回去。 “不听统领之言，废去你的修为，回去再来过吧！” 拂尘扫过人身，那法师与一般凡人并无二致。 修洁带领着的人族，也懂得统帅不愿参展，便松懈下来，做好观战的准备。 二十三 圣杰天君率领天族冲锋在前，翯华一剑，于三万天兵之中削去了圣杰的左臂。 血溅三尺。 “翯华，你竟敢？” 翯华满脸血渍，恶狠狠地说道：“圣杰，你欠我的。” 翯华杀红了眼，一神斩杀百万天兵。 昆仑剑，剑气可达几里，三万天兵皆为重伤，落地，昆仑满地残肢断臂，堪比壁画中的无间道。 除去修洁之外，八位原始神君，领兵一起上。 想翯华再强，终归是以一敌百万。 昊君绕到翯华身后，与宸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煜君突然冲出，打了个翯华措手不及。 煜君一剑刺入翯华左胸。 翯华中剑，他落地，顽抗…… 在昆仑洞府中的姝女，早知会有这么一天，将早早将天机莲移种进入昆仑洞府中。 随机选出三朵天机莲，将孩子放进天机莲中。 原本绽放的花朵，回到含苞待放时。 姝女打开昆仑洞府的门，迈步，脱离翯华的保护。 八位原始神的剑，全刺入翯华体中，他倒在血泊里，贴近昆仑大地，希望吸取灵力，起身再战。 “放了翯华！” 姝女的天眼睁开，三眼齐睁，这是从未有过的模样。 旭尧忍不住喊出了：“目母！” 圣杰虽失去的双脚，可他依旧凭借神力，站在云中。 “你们来昆仑找我，所谓何事？” “你迷惑原始神灵，企图挑起三界大战。” 姝女狂笑。 “我？你看看，满地的尸骸，你看看呀，他们为何送了性命？为我？还是为你？” 众神不语。 “我从未想过取代神，你们就为了一个人，拥有比神还要强的灵力，就掀起三界之战？” 姝女扶起昏倒在地并且流干了血液的翯华。 悄悄向翯华的体内输送她的灵力，三眼具睁，是她情急之时做到的，也是她可以发挥强大灵力的时刻，但是她却把有限的灵力，给了翯华，让他活下来。 “为了三界，你不能活！”圣杰说。 姝女并不理会他，目光落在翯华渐渐睁开的眼睛上。 “你，为何出来？” “我要你活着。” 翯华流泪。 姝女在笑。 她的手放在翯华胸口，翯华感觉高身体渐渐变轻，她笑着说：“我不想你用我给的心去爱别的女人。” 翯华流泪笑说：“有你，何求？” 姝女心中说着：“翯华，没了心，就不会难过，忘了我，就像我没有来过一样。” 翯华推开了她，可是，翯华的心，已被收走了大半。 翯华捧着剧痛的胸口，流泪望着升入半空的姝女。 姝女转身看着众神，狂笑，长出了蛇尾。 眼神中没有杀戮，而是不屑，摆出一副凌驾众生之上的神情。 “众神今日，将黑白颠倒，不分善恶，不论是非，滥用生杀大权，而今天道昭昭，娲皇留下右眼，幻化为目母，替娲皇行使她留下的第一道，对众神的惩罚……” 此时，八位原始神担忧，不约而同地八剑齐发，刺穿姝女之身。 姝女并未落地，口中流出鲜血，却依旧坚持着。 二十四 “众神不便是非曲直，滥杀无辜，今日，我替女娲娘娘，夺走众神之眼。” 姝女以目母之身发咒，天空，日月同辉。 姝女身中八剑，八剑沾上目母的血，并听从目母所言，掠过众神身边，剜去众神之眼 …… 在场的神，除翯华外，皆没有了眼睛。 姝女剜众神双目，耗尽了灵力，落地，看着翯华。 “你从没说话，你爱我，翯华，我要走了，能说一次吗？” “你忘了？我说过，就在刚才。” “我忘了……” 翯华贴在姝女的耳边，轻轻说了句：“有你，何求？” 姝女笑了，笑着笑着，便烟消云散。 翯华起身看着众神满脸血光，大笑三声，取来昆仑扇，将神、人、魔，以及残肢断臂，满地眼球。统统扫除昆仑扇。 洛神赶到，制止了翯华。 “你怎么还有眼睛？” 洛神：“我只算半神。” “人都没了，战也打完了，你是要来杀我，还是杀他们？” 洛神笑：“姝女还活着。” 翯华惊叹：“她在哪儿？” “她的肉血传给三个孩子，而她的灵，只有一半我知道在哪儿，另一半我无从得知。” “你知道的一半，在哪儿？” “无间道，无间地狱中。” “说了也是白说，无间道，去到无间道救人？是不可能的。” 洛神只是一笑。 她取出一瓶洛水，往天空中一潵，立即下起雨俩，洗刷天地的血腥气，雨水流过众神的脸，众神又长出了眼白。 “从今之后，众神有眼无珠，以儆效尤。” 三界跪地，感谢洛神之恩。 九位原始神领兵回去。 洛神不走，她虽翯华一同进入昆仑洞府。 在天机莲中找到三个婴儿。 “知道目母为什么没能力杀了众神吗？就因为三孩子分走她的灵力，只有他们有能力将无间道中，目母的灵引回来。” “怎么引？” “天地混沌，无间道门自然大开。” 洛神将《山海残卷》的副本交给翯华，说：“这东西，要用你一个孩子来换。” “不行。” 翯华将《山海残卷》放下。 “姝女身上有我的骨血，你的三个孩子，也算是我孩子。” “你滚。” 翯华现在只想两件事，一将三孩子抚养长大，二救回姝女。 “你要怎么护住他们？让他们和你一样，一生困在昆仑？” “不。” “我让众神重新获得眼睛，他们欠我的，我可以向他们求情，饶了三个孩子。” “你要我的孩子，做什么？” “接替我身归混沌之后，娲族族长的位置。” 翯华一笑，道：“看来是件美事。” “我与神不同，我是造物主的后代。” “你要带走谁？” “零露。” “好好对她。” “我常常带她回来的。” 洛神怀抱零露，去像留在昆仑结界之外的圣杰天君说：“翯华的三个孩子，皆是我娲族后人，请天君饶过他们三人。” 天君本已经将这人神婚配的出师原因忘记。 见洛神求情，便答应了。 一切恢复如常，翯华带着两个儿子，半颗心在昆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