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生的复读 今天是全国高考第一天，上午，学生们在教室里，即将开始面对他们人生的重大转折点，摩拳擦掌，准备迎接挑战。 他们的家长，则聚集在学校门口，默默地为他们的孩子祈祷。为了保持考场的安静，他们还派出了巡逻队，配合警察，维护周边的秩序。 离考试还有十分钟了，考场的气氛，一片肃杀，任何胆敢打扰考试的行为，都将受到家长和警察的联合制裁。 忽然，几十米外的有人吵闹起来，家长组成的巡逻队瞬间调整状态，压住脚步声，左右包抄过去。他们早就事先演练过了，按照计划，靠近之后，进行严厉的劝阻，使得对方明白，犯我孩子者，虽远必诛！ 对方只是两个人。一个年轻的学生，背着书包，是来参加高考的。另一个是老头，对着考生大吼大叫。落在家长眼中，颇为讨厌，怎么敢在高考的日子，对考生如此无礼呢？是不是嫌命长了？这么大年纪了，还不会做人，必须要给老头一个深刻的教训了。 然而巡逻队这第一次的行动，就很不顺利。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动起手来。 家长们面色凝重，加快脚步，却来不及了。学生打算走开的时候，没留神老者抓住了他的腿，把他拽得脸朝下，摔了一跤，响声大得连警察都惊动了。 一个家长急忙拨开仍然在骂骂咧咧的老头，摸了一把学生的鼻息。过了片刻，那家长才开口说道：“他没气了。” 家长们与老头面面相觑，脸色越发地铁青了。 …… 李元明，一个高三学生，此时正飘荡在现场上空，低头看着自己的尸体，被一群人包围。徒劳地试图捡起准考证和文具，然而失去了肉身，他根本不可能赶上这次高考了。 那些家长无法容忍李元明的遭遇，围成一圈，将老头的所有退路，全部封死。不过李元明知道，他们并不认识自己，这么做，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遭到这种境遇而已。 他的父母，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他看着这些家长关心的脸色，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觉得很欣慰。 这三年来，他在学校里面，没少受到老师和同学的同情和关爱。当然，这跟他的学习成绩很好，也有一定关系。 对于今天的高考，所有人都相信，李元明可以取得全省的状元地位。他在两次模拟考试中，都取得了超过去年高考状元的成绩，轰动了整个学校。 校长还在全校大会上公开表扬他，希望他给全校同学们做个榜样，鼓励学弟学妹们好好学习。只要正常发挥，考出了全省第一，学校奖励五十万元。 李元明非常高兴，有了这笔钱，可以干很多事情了。不论是进一步提升自己的能力，还是做些生意以钱生钱，都是一个很好的人生起步。 他的前途一片辉煌。 如果不是今天路上，想买一瓶饮料的话。 他和其他一些同学的考点不在本校，所以学校专门派了个老师，带考生去食堂草草地吃了几口，护送他们过去。 可是李元明作为尖子生，自然想得更多。他半路上忽然想起，应该买一瓶咖啡，提神醒脑，以保证自己在高考中，不会因为困倦而发挥失常。 这个理由非常充分，老师必须答应，带着其他学生先走了。大家都觉得，在考场附近有那么多家长组织起来维护秩序，街道也被警察封锁了，大概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没想到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老头，结果被老头挡住去路，破口大骂，并且索要一千块钱去医院检查。李元明身上哪里有这么多钱？所以他没给，跟老头不停地讲道理，试图讨价还价。 这方面李元明非常擅长，他在学业上精益求精，除了成绩之外，也学到了很多道理，至少在讲道理的时候还是很有用的。然而，他没有想到，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和他讲道理。 见他讲道理，老头更是不肯放过他了。死缠烂打，翻来覆去地要他给钱，怎么解释也没用。 直到考试时间快到了，他急匆匆地要走，却没注意，老头敏捷地弯下了腰，抓住他的小腿。李元明狠狠地摔了一跤，撞坏了鼻子，流了一地的血。加上他昨天夜里心情紧张，没睡好，他眼前一黑，再醒过来，就已经从身体里飘出来了。 学校老师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却来不及了。老头被愤怒的家长死死压住，拳打脚踢，老师再想凑过去打，已经没位置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他一笔钱而已，没想要他的命啊！” 老头的要求真的不高，可是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不论老头如何痛哭流涕，也已经晚了。下面的一群人，在李元明的眼中越来越模糊，一具穿黑色斗篷的骷髅，清晰地浮现。 李元明彻底放弃了参加高考的念头，想道：“这就是死神了吧？它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天堂？还是地狱？” 死神的骷髅脸没有表情，张开下颌，露出满嘴锋利的白牙。 “我是死神，但并非完全符合神话中的描述。按照你能理解的话来说，我是你灵魂之中安装的一个转生系统，帮助你转世投胎。 你的今生，按照既定的因果路径，应该稳拿全省高考状元，开启美好人生。可惜你太过于追求完美，非要买咖啡提神，偏离了正常路线，不幸受到恶缘纠缠，死于非命，否则你今生一定过得幸福美满。” 听了死神对他的总结，李元明非常悔恨，好好的喝什么咖啡呢？下次不喝了……不过，更重要的是，来生一定要安全地长大，不能在成长起来之前被莫名其妙地干掉了。 死神又说：“你很多世以来，一直在修行，积累因果，冲击更高境界，可惜每次总是在考验即将到来时失败。不过你这无数世的人生中，你的因果力量越来越强大了，以后可以继续努力。我的资料库中已经收集了无数功法，你想修行什么样的功法？说出要求，我帮你找一个。” 李元明从小苦学，却错过高考，多年努力而得不到回报的经历实在很痛苦。听说以前的无数次轮回也是这样，他更加难过了。 他问道：“有没有一世修炼成仙的那种？我不想再一次次重来了。” “有一套金丹法门，性命双修，身体和心灵全面发展，无懈可击。缺点是对因缘和资质要求太高，你这一世修行，刚刚达到这个门槛，将会带着今生的记忆和这套功法，转世投胎。” 眼前又一花。清醒过来，骷髅带着他，从宇宙中遥望着一颗蓝绿交加的星球。有点像地球，但是李元明的地理知识告诉他，这并不是。 “这是一颗与地球环境相似的星球，生命也是差不多的。它和地球曾经通过虫洞连接，在古代，修行者之间有很多秘密交流。这个世界有科技，也有法术，你过去之后，绝对不会感到陌生。 可惜你的英语水平太差，只有一个仙之大陆可以选择了。” 听了骷髅的说明，李元明很不高兴：“我英语成绩很好的，满分一百五十，我两次模拟都考了一百四十多分呢！” 骷髅反问：“可是成绩没用啊，你与别人的实际交流能力才是最重要的。你今生无法在外国人面前说一句流利的英语，考试成绩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李元明不说话了，心里暗暗思考，既然那颗星球也有英语文明，自己过去一定要多实践，不能枉费了今生苦苦背下的英语单词。 骷髅突然指着一个位置，“咦？那具肉身很不错啊，最适合你的修行功法了。它的灵魂刚刚转世离开了，肉身无主，正适合你去占领。怎么样？你觉得行不行？” 它拉着李元明赶到肉身上空，李元明看到这具肉身身材匀称，相貌英俊，很年轻，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嘴上长着绒毛。穿着一身长衣长裤，样式简单，没有什么装饰。只是两眼紧闭，仰面躺在一片草地上，远处是一座城市，有传统的砖瓦平房，也有水泥建造的板楼。 “他是谁？怎么死的？”李元明要问清楚了再决定。 骷髅摇头：“我不知道，我的信息系统重点在于收集宏观资料，没有在意这些细节。缘分这个东西太复杂了，全凭你自己的感觉，我帮不了你太多。如果非要我给个意见的话，这具肉身不错，资质上佳，身体健康，年龄不大不小正合适。 虽然在这个地方生存有些困难，可是你要求今生成就，那就必须竭尽全力地锻炼身心了。这一世修行不成的话，下一世不会再有保留记忆和功法投胎的待遇。当然，你的意愿最重要，你自己决定吧，快一点啊，晚了这肉身就要变质了。” 说是让李元明自己决定，可是放弃了这个机会，恐怕找不到更好的了。李元明身为准高考状元，怎么会害怕这一点小小的困难？立刻下定决心，毫不犹豫。 心里刚刚起了同意的念头，他的灵魂就被一股力量推动，进入了肉身之中。 他却完全没有预料，未来的困难比他想象还要猛烈得多。死神陪伴了他经历了无数轮回，身经百战，见得多了，宇宙的哪一种生物它没投胎过？各种生命之艰苦，比今生不知高到哪里去了，照样跟他们谈笑风生。 能让死神说出“比较困难”的话，对李元明来说，庸庸碌碌一辈子，寿终正寝，也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至于今生修炼成仙，更是虚无缥缈了。 不过此时的李元明，还在新世界里懵懵懂懂，睁开眼睛，他坐起来，看着身边的景色，百感交集。 “我终究还是没考上理想的大学啊，我的人生，必须要复读了……” 第2章 不友好的新世界 降落到新的世界，李元明定了定神，搜索着自己的记忆。 前世的还都保留着，另外又多了一套金丹功法。根据介绍，这是融合了佛道两家的修行法门，兼具道家强化肉身，长生不老的功效，以及佛家增长智慧，领悟真理的优势。只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下筑基，后面的发展潜力十分广大。 那么如何找一个安稳的环境，就要靠新身体的记忆了。 他发现记忆库存里面，信息非常少，只有一套所在地区的语言。和他使用的语言比较接近，只有少量的区别，相当于两种方言而已，不需要花多少时间学习。 除此之外，就是一片空白了。仿佛这具肉身也是新生在这个世界上一样，没有父母，没有家世，没有姓名，没有经历…… 肉身的物理情况也没什么特别的，白嫩的肉身非常完美，身材相貌都恰好吻合人体美学的标准，从上到下没有一块伤疤。衣服只是灰色一种颜色，样式很老土，不过质量倒是很好很结实，使劲拉扯也弄不破。 这些特点加起来，就是没有特点，李元明完全无法推测，这具肉身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李元明不由得为这具肉身的上一个主人默哀，他的一生真是一片空白，比自己惨多了，连童年都没有。至少自己还记得小时候被父母逼着学习的事情，再悲惨的童年，也是童年啊。 默哀完毕，他又开始发愁了，自己这具肉身流落在荒郊野外，必须回家，然而他的家又在哪里呢？ 摸索全身上下，李元明仰天长叹一声，无数的疑问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这辈子的父母是谁啊？你们在哪？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一分钱也不给我留？你们太不负责任了吧？” 他一边思考，脚步不停地向远处的城市里走去。心情再差，也不能不坚持前进，寻找机会。否则再过一阵子，肚子也饿了，损害肉身，那就真的没救了。 这具肉身的素质还挺不错，走了十几公里，脸不红气不喘，远远胜过前世那具极度缺乏锻炼的身体。 终于见到了几个人，形容猥琐，身材瘦小枯干，明明是三四十岁的成年人，比自己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还矮。李元明对比了一下，高兴地笑了，昂首阔步，走在水泥大道上。周围人被他的气势所摄，竟然不敢直视，纷纷躲避。 城市的建设水平比前世的家乡略差，楼房街道，大约是他父母那一代的样式。汽车数量不多，款式也比较老旧了，沿路喷吐黑烟，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有一队巡逻的士兵，身材稍微高大一些，只比李元明低了少许。穿绿色军服，背着地球几十年前型号的步枪，在街头巡逻。 武器并不先进，可是李元明却看得大惊失色，因为那队士兵的队长，脚上踩着一把飞剑，如同踩滑板一般，晃晃悠悠地悬浮在半米高的空中。 确实是个科技与法术并重的世界啊，虽然发展水平低了点。不过两种路线共同发展，假以时日，这个世界的未来，肯定比地球更丰富多彩。 他的心中充满了好奇，在路上拦了个人问路。“您知道附近有什么景点吗？” 那人被吓了一跳，因为比李元明矮很多，不敢不礼貌。“您是哪位啊？从外地旅游过来的吧？怎么没人给您带路？” 对方的语气十分疑惑，似乎有所怀疑，好奇心快比李元明这个穿越者还要重了。 “我是从外地过来旅游的，不太熟悉，想找个地方参观一下，又没人带路。” 那人回答：“怎么可能没人带路？任何人去外地都必须去衙门报告行程，办理通行证，才能出门。如果没有本地的亲戚朋友，必须申请衙门的向导。”他忽然严肃起来，反问道：“你怎么可能没人带路？你到底是谁？不会是没有通行证的逃犯吧？” 李元明愣住了，来这座城市还需要通行证？没有通行证就是逃犯？这是什么道理？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上什么证件都没有，被人追查下去，就只能坐牢了。 他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我是过来串门的，我的朋友应该来接我，可是他到了时间还不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人犹豫一下，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就放心了。看你长得那么高大，肯定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乱走？被捕快查到，就要带到衙门里面，审问一番了。” 看了一眼巡逻士兵，并没有发现这边，又说道：“我并不认识你，不敢给你带路，你还是等你朋友过来吧。”说完，他又急匆匆地走了。 李元明擦了一把汗，打消了找人问路的念头。他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尽力保持目不斜视，期盼着没人发现自己是个没带通行证的外地人。幸好他身材高大伟岸，走路昂首阔步，不说话也没有人敢盘问他。 又走了好久，他有些口渴了，环顾四周，发现一个杂货店，门面不大，也许售货员比较善良，可以给他一杯水喝吧。 进去看了看，没有顾客，只有一个女服务员，坐着喝茶看报。李元明走了过去，问道：“您好，问一下……” 对方抬起头，见到李元明高大英俊，服装不同常人，顿时一惊，急忙站起来，大声喊道：“欢迎！欢迎！请问您是哪位高官？是刚来这里上任的吗？您能光临小店，真是让我们受宠若惊啊！” 原来是误会了李元明的身份，他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必须实话实说了。“我是路过的，能给点水喝吗？” 服务员的笑容立刻僵住了，瞬间换成了满脸不耐烦，说道：“原来是路过的啊，你是谁啊？是本地人吗？怎么今天买水？出门不看日子啊？” 李元明不知所以，怎么听说是路人，她的态度就这么差了？当然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必须问一问，“买水还要看日子？” “废话，门口写得清清楚楚，明天才卖水，你眼睛是不是瞎了？明天再来！”服务员说得理直气壮，李元明从来没见过哪个小卖部的老板敢跟顾客这么说话，更别说服务员了。 李元明扫视了一眼，货架上确实没有瓶装水，准确地说，货架上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商店开成这个样子，还能有顾客吗？ 他又出门看了布告，发现了更加令他惊奇的事情，高叫起来。 “三天卖一次水？一星期卖一次菜？一个月卖一次肉？你们老板疯了？这商店怎么还不倒闭？” 女服务员猛地将茶杯重重摔在桌上，站起身，大步走到李元明面前，仰面直视，气势汹汹。 “你是谁？敢批评我们商店？告诉你，我们商店是去年的全城优秀商店，城主今年初刚刚视察过的，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们商店说三道四？” 李元明实在理解不了，这个商店如何评上全城优秀的，他只知道一件事，他不但讨不到水，而且必须立刻走人，否则吵架引来士兵，他就惨了。 急忙转身离开，身后女服务员还在大吼大叫：“我们商店是城主府开的，城主就是我们的老板！你跟我们商店过不去，就是跟城主过不去。你跟城主过不去，就是跟朝廷过不去……” 买个东西也能惹祸，招来服务员痛骂一顿。李元明快步闪人，摆脱了女服务员的威胁之后，他就愁眉苦脸地坐在地上。 他实在没心情继续走下去了，这个环境太不友好，以他在地球的经验照搬过来，恐怕活不过下个星期。 先停下脚步，思考一下人生的道路该怎么走吧，尤其是这种极端困难的模式下，想不出个过关技巧，只会死得很惨。 还没想出个头绪，听到有人问：“你是谁？”抬眼一看，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李元明十分无奈了，怎么坐在地上还有人过来，问这种终极哲学问题？他一个高中毕业生，还没来得及上重点大学深造一番，怎么回答的了？ “我不知道。” 他心想，你觉得我是谁，我就是谁吧，千万别再折腾我了。 中年人点点头，哦了一声，“原来是个智障啊，小朋友，你是智障吗？” 李元明的情绪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连眼皮都不抬，保持着一副呆滞的面容。心想：装作智障也好，只要不问我的身份，我就谢天谢地了。 转头观察四周，发现旁边就是一个大院门口，牌子上写：铁关城第一飞剑中学。大门两侧，挂着琳琅满目的奖章，总之这所中学是铁关城的优秀中学，非常厉害。 两个保安在门口站岗，身后各背着一把短剑，目不斜视，对校园外面发生的事情视若无睹。 中年人看在眼里，只以为李元明对他的话不起反应，又问：“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在哪？” 这个问题的难度比他自己的身份高到不知哪里去了，李元明回答不了，继续装听不见。 中年人张望了一圈，确实找不到李元明的父母，叹了一口气，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小朋友，你肯定是走丢了，找不到爸爸妈妈了。按照法律，你这种没有父母监护的智障儿童，应该送进收养院。正好我要过去，做一个人体实验项目，顺路把你带过去吧。” 第3章 校长的儿子 那人一言不合，就邀请李元明做个人体实验，吓得他心惊胆战，不停地颤抖。虽然已经有了面对死亡的觉悟，可是当人体实验的对象，这种死法还是太可怕了。如果有选择的话，他宁可在阴暗的角落里饥渴而死，也不愿意跟这些恐怖的人们有什么接触了。 李元明急中生智，向中年人身后睁大眼睛看去。“那边是谁啊，好像在找你！” 中年人回头，看到几个人，却向着各自的目标走去。耽误了一会，中年人才知道其实没人找他。 “可怜的智障小朋友，长了这么大个子，还分不清想象与现实。在和平年代，也许朝廷拿得出资源，养他一辈子吧。可惜啊，这是个强敌环伺，全国备战的时候啊！等到将来我们非攻国战胜强敌，实现初步兼爱，我一定把你对非攻国的贡献，写进回忆录。” 他说了很多话，重新回过头，智障小朋友，但是李元明已经不在了。保安听到风声，扫视一圈，却什么也没看见。 趁中年人回头的功夫，李元明使出了最快速度，窜进学校，躲在一棵树后面，遮挡身体。天气很热，他出了一身冷汗，起满了鸡皮疙瘩，直打哆嗦。 坐在粗大的树干后面，大气也不敢出，直到确认中年人和保安放弃了寻找，心情才放松下来。 他又困又累，心里知道学校里还不安全，身体却很诚实地罢工了。他不由得闭上眼睛，对自己说道：“算了，不挣扎了，反正死路一条，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感受着身体每一块肌肉的动作，此时因为身心都极度的疲倦，大部分肌肉已经彻底休息了，还有少数负责呼吸心跳等重要功能的肌肉，依然自觉的运转着。 他放弃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只是安静地体会，观察身体机能的运行。 这是金丹大道的筑基功夫，本来应该找个安静封闭，排除他人干扰的地方练习的，可是他在这个新世界里折腾了一番，对这个坑爹的环境彻底绝望了，也就不再执着这一条件。 过了不知多久，他醒了，睁开眼睛，疲劳一扫而空，精力充沛。果然俗话说得好，一旦学会了破罐子破摔，你会发现世界豁然开朗。 只是饥渴的感觉挥之不去，反而更加强烈，这是物质上的需要，他还无法完全脱离这种束缚。将来如果达到辟谷不食的境界，可能需要李元明跨过更多心灵的障碍，在这条破罐子破摔的道路上走得更远吧。 悄悄张望了一下，门口的保安换岗了，新一批肯定没发现自己。李元明悄悄站起身，向教学楼走去。 学校里空空荡荡，只有几个老师走在空旷的大路上，远处的保安无精打采地巡视着。 李元明走到布告栏前面，看了看通知，笑了。“原来已经放假了啊，正好，被发现的概率又小了几成。” 布告栏里的内容大多数比较空洞，比如校长前几天开会说了什么，城主过两个月要来视察学校等等。剩下的文章就是吹捧各位领导，如何英明神武，功高盖世，引领着学校从辉煌的现在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据说有些人在学好政治课之后，继续培养这方面的专长，能从一篇歌颂文章中看出当前的社会形势，是进入官场的基本功。不过李元明学得再好，依然只是高中水平，除了知道所在的国家名叫非攻国，元首是墨家巨人，以墨家思想为治国理论以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在教学楼里转了一圈，没有饮水机，只有卫生间里的几个自来水龙头。不知道这里的自来水质量如何，他也没心思理会了，向肚子里猛灌一顿，喝了个水饱。 突然，一个念头产生了，让他灵机一动。 “我曾经是高三的学生啊，具备稳拿高考状元的实力，为什么不发挥我的优势，在这所学校里重新当个学霸呢？” 李元明盘算起来，虽然他不懂飞剑，可是地球上的高中知识早已掌握得炉火纯青。某些科目的知识或许与地球上有差别，但是凭他的学习能力，突击恶补一下，还怕跟不上吗？ 如果高中还不行，从初中上起，也可以接受。只要以他的成绩打动学校，说不定还能得到一笔奖学金呢。 作为一个在高中全凭成绩获得学费生活费的尖子生，李元明对自己的优势非常自信。 另一方面，他除此之外，完全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甚至连身份证明都没有。不找个愿意收养他的家庭或学校，他又怎么在这个可怕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李元明直奔办公区，找老师咨询。 校长和副校长没有上班，只有招生处还开着门。李元明走进去，惊动了一个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工作人员，赶紧语无伦次地招呼几句：“您是哪位官人？欢迎来我们这里教导我们工作！对不起，之前不知道您今天过来，没什么准备，我马上给您倒茶！” 李元明也不多说，喝完了对方的茶，再吃一些零食，才说道：“我是一个学生，想来这里咨询一下，入学的条件。” 工作人员意识到了自己的判断错误，熊熊怒火燃烧起来，心中痛骂自己积攒多日的好吃好喝都喂了狗。 可惜李元明的身材太高大了，他不敢动手打人，只是一板脸，“学生来这里捣什么乱？出去出去。” 李元明吃饱喝足，恢复了继续生活的动力，再接再厉。“老师，我父母在上班，暂时不能过来，所以我一个人先过来问问。我的学习成绩还不错，可以参加入学考试，给您证明一下。” 也许这种方式并不符合规定，但是李元明的经验告诉他，无论如何，只要学习成绩好，学校总会帮他找到规定之外的方式，接收他入学的。 因为好学生的存在，就是一个学校的活广告。为了提高学校在教育界的地位，吸引更多家长付出高额赞助费，学校对好学生的政策是一向优惠的。 工作人员不耐烦了，“你怎么还不明白？你上不上我们学校，是衙门安排的。没有衙门安排，你成绩再好也不行。白长这么大个子了，怎么这么不懂事？你是白痴吗？滚出去！” 李元明的心很受伤，往日的学霸被当成白痴，特别打击自信。更重要的是，上个中学还需要衙门安排，李元明的入学之路被彻底封杀了，又该如何是好？ 没有亲人，又不敢去衙门开办的收养院，李元明浑浑噩噩地走出办公室。工作人员还不肯放过他，追着他的身后，仰视着李元明高大的身躯，破口大骂。 “王叔叔，怎么回事？”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问道。他比工作人员高了一头，背着一把剑，跟猥琐矮小的工作人员相比，显得非常高大。李元明总算找到一个身高相近的人了，不禁产生一种亲近感。 工作人员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回答：“是吕会同学啊，来找你爸爸？他有事刚出去了，你等着，我给你倒杯水。” 吕会摇头：“谢谢，我不渴，我只是好奇，您为什么跟他吵起来了，他是谁啊？哪个学生的家长吗？” 工作人员：“他是一个学生，不懂事，居然自己跑来报名招生了，害得我睡不成午觉。长这么高的个子，就是不长脑子，一点规矩都不懂，这种废物怎么可能上得了我们学校？” 他忽然看到吕会的身高和李元明差不多，又补充一句：“吕会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校长从小教育过来的，比你们同学强的太多。唉，长得一样高，精神的差距却那么大，果然还是血统最重要啊！” 吕会谦虚道：“我也不算什么，我爸爸当了校长以后，整天忙着学校的工作了，没时间管我。今天我实在闲得无聊，过来看看。” 原来这个吕会是校长的儿子，难怪工作人员要巴结他。 吕会又看着李元明，问道：“整个学校里就没有比我还高的人了，你怎么长得比我还高？你是谁啊？” 李元明暗暗叹息，心道，还是躲不开“你是谁”这个恐怖的话题，这辈子真的要死在收养院的人体实验中了。 见他不肯回答，吕会开始推测：“你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我又想不起你的名字。我小时候肯定见过你，让我想想……” 一把拉住李元明，就往外走。李元明已经生无可恋了，毫不反抗，任由对方摆布。如果对方给他套了个身份，那就顺水推舟地承认，否则的话去一趟收养院，也只能认命了。 走到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突然，吕会目光炯炯地盯着李元明，“像！你真是太像了！” 李元明还是不说话，心思活络起来，只等吕会说出他想到的身份，就赶紧承认了，借此机会去吕会家里住几天，解决了吃饭问题再说。 然后展现出自己的学习能力，还怕上不了学么？他的希望又回来了。 第4章 校长家 李元明即将找到家的温暖，不由得喜上眉梢，兴高采烈。 “你还记得我吗？”吕会问道。 李元明的笑容呆滞了。 吕会又问：“你还记得你父母么？” 李元明张口结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能乱说，决不能露馅，否则答错了倒扣分，还是难以逃脱收养院的命运。 想了一会，他不得不回答：“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你为什么自己一个人找到这个学校里了？” 李元明快疯了，硬着头皮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很模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来这所学校看看，有一种我熟悉的感觉。” 他只是想凭着自己的学习特长混口饭吃，哪知道新世界的难度这么高？什么金丹大道的优秀发展潜力，在地狱模式下，连个新手区都过不了。 “看来你还保留了一点记忆，认识这所学校。你跟我回家吧，晚上爸爸回来，你跟他聊一聊。” 吕会点点头，才让李元明松口气，前几个小题算是蒙混过关了。 吕会拔出长剑，熟练地跳了上去，驱动长剑飘离地面。忽然想起李元明还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我忘了你没有飞剑，咱们还是坐公共汽车吧。” 不过李元明生怕夜长梦多，不再耽误时间了，吕会刚说完，他就跳上飞剑，拉住吕会的胳膊扶好，摇晃几下，终于站稳了。倒是吕会呲牙裂嘴，“你怎么这么重啊？有一百斤了吧？算了，我试试看吧。” 两人乘坐飞剑行进，大呼小叫，惊动了路人，纷纷用担忧的眼光看过来。吕会极力保持平稳，李元明也使用着刚刚领会的筑基功夫，感受着身体平衡点的变化，不停调整姿势，好像跳舞一样。 “兄弟你技术不错啊，以前经常练习吧？” 李元明只说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吕会点点头，“看来你对飞剑的适应性很好，来我们学校吧，我们学校的运载飞行方向是全城第一。其实我们所有方向都是全城第一，只要我爸爸同意了，你想发展什么方向，都没问题。” 李元明感谢一句，并不是特别高兴，毕竟还需要搞定吕会的校长爸爸，不像吕会这么容易应付了。 “到了，前面就是。”吕会伸手指向远处的一片别墅，与一路走过的平房住宅区比起来，建筑质量明显好了很多。他所指的地方，是其中最好的一座，三层楼的高度，在一片二层之中，鹤立鸡群。 不料吕会这一分心，飞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形，插进路旁的泥土里。两人摔了出去，在乱石中翻滚。 李元明很快就站了起来，扑打衣服上的土灰，又扶起吕会。 吕会的衣服破了好几个窟窿，露出皮肤，划伤几个口子。看着李会鲜血淋漓的样子，李元明问道：“医院在哪？我带你去。” “不用了，回家吧。”吕会摆摆手，样子有点艰难，看着受伤不轻。 李元明又劝：“还是去吧，谁知道会不会得个破伤风，感染发炎了呢？” 可是吕会非常坚决地不肯去，问得多了，他就回答：“实在不敢去，铁关城的医院，医疗水平什么样子，我还是知道的。除非我爸爸去了铁关城衙门上班，否则我这点小伤，去了反而更危险，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李元明不再说什么了，这个世界的等级太森严，医院商店等设施的服务质量又太坑爹。他已经无语了。反正现在实力还弱小，他暂时还不可能对这个世界施加任何改变，也就懒得管了。 扶起吕会，一瘸一拐地继续走着。吕会忽然问道：“你没有受伤吗？连衣服都没破，你这衣服是在哪弄来的？能不能给我也来一套？” 然而李元明还是没想起来。吕会只好放弃了，“看起来混得不错啊，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真不知道你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不过没关系，你的长相我不会认错。” 非常艰难地进入别墅小区，遇到几个人，认识吕会，赶紧上前接替李元明搀扶他。从他们讨好的语气，李元明知道了，这个小区里住的都是学校领导和老师，看到校长的儿子有难了，决不能放弃这个拍马屁的好机会。 只是他们的身材都不如吕会高大，瘦小枯干，摔了吕会好几次，实在无法胜任。最后不得不看着李元明重新夺回巴结逢迎的任务，满脸的羡慕嫉妒恨，却又非常无奈。 “你们白天没吃饱吧？没有力气，就别勉强了，让他来吧。” 吕会将他们打发回去，带着李元明走进小区最深处，那座显眼的三层楼。 校长家里并没有太多装饰，甚至连家具都缺乏。以李元明的眼光来看，生活水平实在不高。一套桌椅，几个老旧的沙发和柜子，还有一台电视，技术水平相当于地球的三十年前了。在地球上早该被送进博物馆的东西，堂而皇之的摆在校长家的客厅里。 以校长的权势来看，使用的物品不应该太差，看来这地方的整体环境是真的差了。 当然也有与地球上大不相同的几件东西，比如一个灵力发电机。吕会强撑着身子，给发电机充能，点亮了灯泡。 “这个发电机只是低级的，电力不能保持太久，所以每次都要现充。”吕会解释道。 李元明走到发电机旁边，左看右看，对这种法力与科技结合的物品很好奇。可惜搞不懂法力运行的原理，不过以后在学校，有很多机会学习。 吕会见他兴致勃勃地观察，奇怪道：“你没见过这种东西？从你的样子来看，你以前应该见识过很多啊，怎么会对这种低级的东西感兴趣？” 李元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实在想不起来这具肉身的经历了。 这个身体，好像出身于大富大贵之家，至少比起见过的人都高大，一身衣服也绝不是凡品。身上没有伤痕，说明保养的非常好。唯独记忆不够完善，只有一套语言知识，别无丝毫关于自身的情报。 他到底是谁呢？校长家某个失散多年的亲人吗？ 第5章 失散多年的家人 吕会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挣扎着走进自己的卧室。 “我知道你是谁，但是这个答案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爸爸快回来了，你等着，我把证据找来，咱们慢慢地研究一下。” 偌大的客厅里空旷着，只剩下李元明一个人，拿起餐桌上的零食，闷头吃了两口，忍不住感叹道： “真难吃啊！看来校长家的生活条件也不怎么样嘛！” 大门又响了，有人掏出钥匙进入家门，吓得李元明赶紧闭上嘴。 一个中年男子回到家里，见李元明坐在沙发上盯着他，吓了一跳。“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你怎么进来的？” 李元明却没有一点回答的心情，因为他认出来了，这个中年人，就是在校门口把他当成智障，要送他去收养院，做什么人体实验的家伙。 真没想到这货就是校长啊！想一想，太可怕了。 公然对路过的别人家孩子说，要带他去做人体实验……虽然地球上也有很多打骂甚至侵犯学生的校长，可是跟这位比起来，简直是纯洁善良，一身正气了。 真不愧是校长，邪恶起来也是远超普通人的水平。 对方也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智障？不是让你去收养院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校长皱紧眉头，为这个脱离他安排的突发事件感到不满。每天的工作那么忙，为什么眼前的事情不能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害得他经常加班不说，下班回来也不能安静一下。 既然这个智障不肯服从安排，那么他就费点功夫，将这件事情拉回原来的轨道上去吧。 见到对方向自己走来，李元明本能地抓起一块饼干，以扔飞镖的姿势甩出去，正中校长的眼眶。校长捂着脑袋后退几步，靠着墙哀嚎。 “你，你敢用饼干砸我！你这个孩子从小就那么不懂事，我要好好教育你！”校长痛骂着，被打得很疼。李元明心里一阵后怕，饼干太坚硬了。幸亏因为这饼干卖相不好，没敢吃，否则自己这一口洁白整齐的牙，恐怕就保不住了！ 校长好不容易等到疼痛稍减，睁眼看去，李元明又拿起一把椅子，准备放手一搏了。 不过椅子的威慑力还不如饼干，校长冷笑一声，从身后掏出一把短剑。运转法力，催动短剑飞行，直刺李元明的肩膀。李元明来不及细想，本能地挥动椅子，将短剑打偏，擦着皮飞过。 椅子断成两节，短剑又从墙里拔出来，留下一个细而深的洞，看着触目惊心。李元明实在不敢保证自己的身体比墙还结实，又招架两下，墙上又多了两个洞，而手中的椅子已经粉碎成无数碎渣了。 他只好抓起手边的东西再挡，自己终于要死了，可是死得实在太憋屈，临死之前也要打烂校长家里的几件东西垫背。 校长却没动手，大喝一声：“放下！不要打了，你把发电机放下来！” 李元明果然没看错，地球上买不到的灵力发电机，在这个世界也是稀有物品。校长额头上冒着冷汗，不得不住手了。因为这是他家里最贵重，也最脆弱的物品。如果损坏了，家中所有的电器，都会失去作用。 然而李元明不相信校长的人品，拿着发电机就不松手，作势要与校长再战三百回合。 这时，吕会惊叫一声，挡在两人之间：“爸，别打你儿子！” 校长怒道：“吕会，你干什么？这里危险，赶紧让开！我没有你这么傻的儿子！” 吕会举起手中的一张纸，指着李元明。“我说的不是我，是他，他是我弟弟，你失散多年的二儿子啊！” 仔细一看，那张纸上正是李元明的画像，穿着同样款式的衣服，身材高大匀称。关键是这张脸，实在太相似了。 校长收起飞剑，抓住这张纸，一动不动，满脸的不敢置信。 过了一会，他抬头问自己的大儿子：“这张画像是怎么回事？你刚画的？” 然而校长自己也不相信，因为这张纸带着时间的痕迹，明显有些年头了。 吕会鄙视地看了父亲一眼，“你不记得了？” “我记得什么？这画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凭什么说他是你弟弟？” “你不记得了？”吕会说道，“我六岁的时候，弟弟走丢了。我一直哭，要你把弟弟找回来。哭了半个月，直到有一天，你在书房呆了一整天，画出这幅画，告诉我说，弟弟去别的地方上学，要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大学者，吃得饱穿得好，长成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有一天，他会穿着这身学者的制服，风风光光地回来……” 难怪吕会对自己这么亲密，原来是认定了自己是他的亲弟弟。不过这种事情实在太巧合，李元明心中的疑惑更加强烈了。 吕会说完，两眼泛着泪光，校长也不禁动容。“原来是这样啊，我都不记得这幅画了，亏你过了这么多年，一直记得它。” 你亲儿子丢了，你也不上心，做你儿子很危险啊。当然李元明忍住了没说，不然做不成他儿子，就会被送去做人体实验，更危险。 校长感慨了一会，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解释说：“那只是我当时的想象，希望他真的能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吕会，你要冷静，这种事情没有科学依据，就不要随便相信。” 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所以他当年把走失的儿子画得高大英俊，尽善尽美。虽然他并不相信自己的想象成为现实，这怎么可能呢？谁会像他那样关心照顾自己的儿子呢？ “可是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你当时说的是，心想事成，只要我想，弟弟就会变成我想的这个样子！” “那都是以前敷衍你的话，你不要当真。” “做事要认真，这也是你说过的！” 吕会说得很有道理，校长半信半疑，开始盘问李元明。但是李元明也无法确定，自己这具肉身，是不是校长的亲儿子呢？ 校长问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对李元明的人生经历一无所知，身上也没有胎记什么的确认身份。他摇头说道：“我还是把他送到收养院吧。” 这次不用李元明开口，吕会坚决反对，知道这个疑似弟弟的少年，去了收养院是什么下场。 “你当年没找到弟弟，已经很对不起他了，如果你再对不起他，那么我以后也对不起你了！爸，你不想一次失去两个儿子吧？” 这个儿子也不听话了，惹得校长破口大骂：“你个小兔崽子！” 然而吕会铁了心要收留李元明，“爸，你有很多事情不希望别人知道吧？如果你敢再抛弃弟弟，我就把你的秘密，都泄露出去。” “你！” “你要不要试试看？” 父子僵持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过了片刻，爸爸向儿子妥协了。“好了，我答应你，就算他是你弟弟了。” 吕会欢呼起来，校长只得摇头苦笑。从地上捡起那块砸过他头的饼干，擦一擦，吃进嘴里，牙齿上下用力，嚼得嘎吱作响。 “爸，这饼干是你答应给我吃的，你怎么自己吃了？”吕会向他爸爸抗议。 “现在只是少块饼干而已，既然你认了这个弟弟，将来你的零食都要少一份，怎么样，还要不要收留他了？” 吕会犹豫了几秒钟，郑重地点头：“要！” 第6章 重读初一 一个月，李元明去学校报到了。 校园之中，几座教学楼和宿舍楼，还有体育场和道路两旁的花草树木，与地球上的学校风景没有太多区别。 此时新生报到，校园里人山人海，学生和家长，个个穿戴整齐，在铁关城最优秀的中学里上学的，都是未来的城市精英。 高年级学生带着飞剑，在校园里乘风而行，耀武扬威，惹得低年级学生一阵羡慕。李元明停下脚步，仔细观看。 法力高强的学生们，有的站在剑上，慢悠悠地向前浮动，稳稳当当，显示着高超的飞行技术。有的指挥飞剑，来去如电，在空中耍出无数光影，让人眼花缭乱。有的在宽阔的场地上决斗，剑身碰撞之时，火花四溅。有的同时掌控几把飞剑，如同针线缝纫一般，编织出各种复杂图案。 时不时有学生操控失误，飞剑脱出，激起一片片尖叫。学习好的孩子也罢了，操纵自己的飞剑贴身防御。偶尔有学习差的，碰巧挡在飞剑的路线前方，被一剑捅穿，叫得特别惨烈。 由此可见，学习改变命运，确实是人生至理。地球上如此，在这里更是如此。 李元明看了很久，办公室快要下班了，他才想起还没办手续。 校长没有跟着，但是给了他一份入学通知，父母和家庭地址都是空白。 李元明与校长的关系必须保密，他在外人眼中，还是孤儿。也不知校长是如何考虑，又如何运作的，反正校长已经打点好了，只要拿着通知，就能进得去。 工作人员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李元明的高大身材，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可是翻来覆去地看介绍信，却看不出他的背景。那人又打了很久的电话，才满脸惊讶地给他办理手续，边写文件，边把刚才听到的李元明的“故事”告诉他。 “原来你是个孤儿，从小在收养院长大，参加了那么多实验项目，竟然活到现在，长得这么高了，真不容易啊！校长做过人体实验的孩子有上千个了，这还是头一次推荐实验对象入学……” 她闲来无事，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用平静的口吻对“当事人”讲述了一段惊心动魄的童年经历。 李元明暗骂校长的讲故事水平实在奇葩，把自己的背景编造成一个在收养院无数次人体实验的摧残折磨下，侥幸活过来的苦孩子。因为他长得特别高大健壮，于是校长又给他安排了一次实验：进入中学，检验他的修炼能力是否超出常人。 如果成功的话，校长将会深入这个课题，给更多孩子，做同样的实验，为学校招揽更多的好学生。 李元明不知道，工作人员是怎么克服心理障碍，把如此恐怖的事情，轻描淡写地对他说出来了。完全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就把对方当成小白鼠了。 又或者学校的教学思路，就是把教育当成人体实验？将全校学生视为小白鼠？难道学校的工作人员都是这种素质？李元明思考一下，觉得似乎真是这样。 忽然觉得那些同学们都很可怜。他们就像笼子里的宠物，主人觉得可爱，或者有用，就继续养着，不可爱而且没用的时候就扔掉，或者杀了吃肉。 然而尽管李元明察觉到了这个道理，没有实力，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只有学成毕业，考上了大学，才能摆脱这所学校的掌控。 幸好校长安排他从基础学起，先上初一，不必担心跟不上进度了。虽然有点损害他这位曾经学霸的面子，但是在这个地方，力量才是最重要的，与力量相比，面子算什么？能吃吗？ 不过接下来，李元明还有机会，凭借超强学习能力，和教科书上不讲的金丹功法，可以争取连续跳级，参加高考，升入重点大学，逃出这个巨型实验室。有了一线希望，他就老老实实地服从学校的安排。 晚上，走进宿舍，被管理员安排了住处。优秀中学的条件还不错，普通学生的房间也只住两个人，里面已经有一个学生了，打个招呼，互相询问姓名。 那个人叫张破神，比李元明矮了两个头，身高差距这么大，不像同年级的同学，倒像是父子。不，父子也不像，因为李元明在学校逛了一天，没见过比自己还高的人。 “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比我高这么多？这么大个子，为什么跟我们一起读初一？”张破神仰视着李元明，难以克制好奇心。 李元明只好把工作人员告诉过的“人生经历”复述一遍，又暗暗骂了一次校长。张破神笑了：“原来是收养院的实验品啊，比我还惨，我心里舒服多了。” 李元明的心灵十分受伤，只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接受考验，已经习惯得多了，什么也不说。 “也对，跟我分配到一间宿舍，你的家境肯定好不到哪去。听说以前校长家的孩子上学时，住的是最上等的宿舍，有独立卫生间，还有厨房，可以自己煮饭。其他学生每天夜里闻着饭菜味道流口水，睡不着觉，就背后诅咒他，什么开飞剑出事故进医院，离家出走在外面回不去……” 张破神滔滔不绝地讲解着，说起对吕会的愿望时，满脸期待。 只有李元明知道，学生们的诅咒还是实现了，刹那间冷汗直流。 张破神发现他神情不对，问他：“你怎么了？屋里太热？唉，我们这个下等宿舍就是这点不好，学校为了锻炼我们的意志，把我们这里弄得特别艰苦，每年都有学生因为太热或太冷而死。” 不敢想象，如果张破神知道自己也是校长的儿子，会羡慕嫉妒恨到什么程度。看来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实背景，否则别人表面上对他好，背地里说不定如何咬牙切齿呢。 不过这也是各有利弊，他刚跟普通学生一起在食堂吃过晚饭，只能勉强填饱肚子。没有小灶，难以消除的口腹之欲，也是一种折磨。 真怀念地球上的各种美食啊！哪怕吃一口校长家里的粗糙零食也好啊！ “校长你到底还要不要我这个儿子了？”李元明满脑子对校长的怨念，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第7章，难得的友谊 李元明无法暴露校长儿子的身份，但是张破神并不嫌弃他，大家都是孤儿，很有共同语言。虽然编造一整套凄惨的童年经历，对李元明来说有点伤脑，不过室友关系有个不错的开始。 “你这样的实验品，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种背景的人，来到这里，特别难得，一定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人生机会啊，好好学习，为非攻国做一番出色的贡献。” 张破神踮起脚尖，扬起胳膊拍着李元明的肩膀，表示友好。李元明哭笑不得，心说自己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机会，更不喜欢非攻国，只是看在张破神真心对待他的份上，没有说出来。 张破神的父亲，是非攻国的一名军人，守卫铁关城附近的国界。父亲从小教育张破神，要忠于墨家巨人，忠于非攻国，随时准备为非攻国贡献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直到有一天，外敌突然袭击，妄图进入非攻国境内抢劫财产，杀害人民。这次袭击出乎非攻军的意料，敌人数量众多，漫山遍野的到处都是，而守卫的一方，只有张破神的父亲，和他的几个战友。 在敌人残酷的进攻中，战友们都很快牺牲了，只有张破神的父亲，战斗力突出，暂时保住了一条命。但是为了掩护百姓，他并没有撤退，孤身一人，与几百个敌兵周旋，不幸在援军即将到来之际，力战身亡。 作为抚恤的待遇，张破神被安排进入这所优秀中学。 这段故事实在是精彩，李元明听到张破神的父亲凭借一把飞剑，一杆步枪，使用游击战术，来去如风，弹无虚发，接连杀敌上百人。可惜他父亲力量有限，在枪林弹雨中，被打得尸骨无存。 “如果我爸爸的飞剑技术更精深，哪怕只是多操纵一把飞剑，攻守兼备，就不会死了。我一定要努力，成为飞剑高手，找到当年杀害我爸爸的敌人，为爸爸报仇！” 他咬牙切齿，吐露出了对敌人的刻骨仇恨，说到最后，竟然哭出两行清泪。李元明安慰着，直到张破神哭够了，沉沉睡去，他开始修炼金丹功法。 “虽然飞剑和枪法都很好，可是肉身不结实，还是不行。奇怪啊，为什么从小学到高中的课本里只有飞剑和科学，从没提过修炼身心的功法？好诡异啊，有机会调查一下。” 第二天，就是正式开学的日子。 宽广的操场一侧，竖立着一把巨大的长剑，足足有几十多米高，白色的剑身上刻着古朴的花纹，剑柄又长又粗，不知使剑的人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拔得起来。这还只是剑的一部分，长剑前端深深插入地下，不知还有多长。 这长剑不止是整个操场最高的物体，也是整个铁关城仅次于城主衙门府的最高物体。它代表着这所学校的名誉和地位，吸引着铁关城的小学生家长，前仆后继地将自己的孩子送进这所学校。 学生们纷纷在剑下，仰望天空，期盼自己将来有一天，能在这把巨剑的引领之下，扫平强敌，立下不可磨灭的功劳。 张破神憧憬地说：“这把铁关剑，是墨家巨人亲自打造，又亲手插进我们学校的。铁关城临近边境，全靠这把铁关剑的力量，震慑敌人不敢进攻。它是非攻国的重要战略武器，据说使用起来，威力无边，真希望有朝一日，能见识一下它的风采……” 李元明却没那么激动，他的家乡有很多高楼大厦，比这把剑不知高到哪里去了。不过墨家巨人居然能使得动如此庞大的巨剑，自己需要修炼多少年，才能超过墨家巨人？当然，鉴于非攻国人民对墨家巨子的敬仰，这种话不方便当众说出来。 学生们到齐了，校长在百忙之中，抽空给全年级新生做了个讲话。无非是好好学习，磨练本领，到时候非攻国与强敌开战，大家都是重要的军事专业人才，他们的学习成绩，就是决定非攻国胜利的唯一要素。 “学习不紧抓，战场被人杀，献身立功劳，脱逃死全家！你们的学习成绩，还有对非攻国的忠诚，就是一切，为了非攻国，为了你们自己和家人的幸福，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啊！” 大会主持人又介绍校长念的诗，流传了很多年，鼓舞了无数学生刻苦学习，毕业之后投入墨家巨人领导下，为非攻国效力，也为学校增添了无数荣誉。 李元明认真分析了这首诗的主要内容，中心思想，然后明白了，这所学校，对语文一点也不重视。不过初一的新生们还是听得心潮澎湃，为校长的精彩演讲而鼓掌，掌声持续了好几分钟。 因为不太欣赏这首诗，李元明一开始没鼓掌。张破神急忙提醒他：“赶紧鼓掌啊，老师不喊停，千万别停，否则你会被惩罚的！” 他只好敷衍着拍拍手，当然，在张破神的眼中还是充满了破绽。幸亏同学们都忙着鼓掌，声音太大，老师没注意到他。 直到估计校长走得太远，听不见了，老师才指挥他们停下来，放下红肿的双手。李元明还没用力，手已经疼了，不由得倒吸了很多口凉气，深深地体会到了学校的威严。 那些未脱稚气的同学，宁可冒着双手残废的风险拼命鼓掌，也不敢惹校长和老师不高兴。如果没有张破神的提醒，在纪律森严的学校里，不知要受到什么惩罚。 接下来就是分班，这个李元明很有经验，分班之前都要考试。他趁老师不注意，悄悄揉搓着两手，恢复状态，准备即将到来的考试。 张破神忐忑不安，转头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李元明点点头，“准备好了。”作为曾经的学霸，虽然知识方面在这个世界不能完全通用，但是无数次考试中积累的丰富经验和稳定心态，让他从来不惧怕任何科目的考试。 会场上不能高声说话，李元明默默地打算，不能辜负张破神的真诚友谊。只要有机会，一定要用自己的能力帮助张破神，通过考试，拿到个好成绩。 这是李元明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难得的好朋友，他希望这份友谊，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第8章 分班考试 按照时间表，接下来就是分班考试了，李元明等着老师带他们去考场。可是老师们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命令学生原地不动。 几个老师共同操控着五只飞剑，缓缓挪上讲台。这些飞剑还没开刃，头部圆钝，毫无装饰，样子比较简单，大小不一，在兵器架上排成一列，层次分明。 李元明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难道分班考试就在操场上进行？ 问道：“这些飞剑是干什么用的？” 张破神鄙视地看着他，“你这都不知道？小学老师没告诉过你？” “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破神这才想起，“哦，你确实不知道。这是入学考试的道具，入学考试的内容，就是考察每个学生的飞剑操控能力，考试成绩决定分到的班级。” 李元明大惊失色，“这，这怎么可以？按照教学安排，操控飞剑，不是应该初中毕业才掌握的内容吗？”他在家看过课本，小学的教材只讲基础知识，所以他必须从初中上起，就是为了补上修炼的实践内容。 “一般中学是这样，但是我们优秀中学，学生也必须是优秀的，不能自学超出教学范围的内容，怎么体现优秀？”张破神怜悯地说道：“如果你完全不能操控飞剑，会被开除的。” 李元明立刻绝望了，虽然金丹功法略有成效，身体素质强化了，可是对于这种飞剑技术，完全没有用啊。不用内力操控，怎么能叫飞剑？ 索性看看别人的考试吧，也许能临时突破一下，他深切地盼望着。 “冷青锋，操控十斤飞剑，完全掌握，五十分！” 一个男生刚刚把最重的剑移到空中，转了一个圈，又飞回兵器架上。整个过程平稳轻松，毫不拖泥带水。他的相貌冷峻，面无表情，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愧是城主的公子，好厉害，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分进一班绝对没有问题。”张破神感叹道，满脸羡慕嫉妒恨。他父亲虽然是烈士，在非攻国受人尊崇，毕竟是死了，不能给他更多资源修炼了。 李元明疑惑地问道：“满分多少？五十分好像也不是最高成绩吧？如果多操控一只剑，岂不是更厉害？” “满分一百五十，最重的十斤飞剑是五十分，最轻的二斤飞剑十分。你别嫌人家没拿满分了，想想你自己能拿多少分吧。” 李元明不说话了，又看了一会，果然，还真没有比冷青锋更厉害的学生了。只有一个叫孙惜月的女生，同样操控了十斤飞剑，但是动作稍微勉强，扣了一分，得了四十九。 当然，在李元明这种注定得零分的差生眼里，好学生之间的竞争还太遥远，专心思考得分手段才是王道。 看台下突然一片惊呼，评分的老师颤抖着报出分数：“王灵云，同时操控十斤，八斤，二斤飞剑，完全掌握，一百分！” 李元明刚才走神了，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飘然下台，融入人群之中。考试爆出了冷门，学生们为这种远超同龄人的精妙技艺，大声喝彩。 李元明十分眼热，在地球上，这些赞美应该属于他。可惜这里是飞剑学校，他还在为摆脱零分而冥思苦想。 大家的吵闹，很快就被老师打断了。 “一个平民的孩子，竟然比城主公子分数还高，怎么可能？”一个面目阴鸷的老师怒斥道，“一定是作弊！” 老师们态度不同，相信或者不相信作弊的都有，但是因为涉及到了城主公子，他们一致同意调查王灵云涉嫌作弊的问题。 李元明皱紧眉头，本来考试就难，遇到这种势利眼的小人，更是雪上加霜了。 直到自己上台，也没有任何办法。在评分老师严肃的目光中，李元明拿起十斤长剑，然后…… 紧紧地抓在手中，思索着高年级学习范围里的飞剑花样动作，用手持的方式耍了一套剑法。虽然是第一次练剑，但是柔韧的身体，和迅捷的运动速度，让人眼花缭乱。 “你犯规了，要用内力操控，飞起来才行！”评分老师忍不住出言提醒。李元明是个很听话的孩子，抛起剑，又在落下的时候一把接住。然而很显然的，他依然不符合考试的得分点，老师无可奈何，只有伸手捂脸。 阴鸷脸老师高叫：“他已经没资格继续考试了，按照规定，必须开除！” 评分老师反对：“考试还没结束！” “他这是破坏考试，我们学校不能留这种学生，把他赶出去！” 虽然李元明注定了要得零分，然而阴鸷脸还是惹他不高兴了。只因为是低层平民出身，就被他百般挑剔，水平高了不好，水平低了也不好，这可怎么办呢？ 地球上有个古人云：谁让我不高兴一阵子，我就让他不高兴一辈子。李元明早就被考试折磨得生不如死了，他的脾气虽然比古人好，也不能容忍阴鸷脸破坏自己的上学大业。当下挪动脚步，敏捷地跳下讲台，向阴鸷脸直冲过去。 “你要干什么？袭击教师，找死！”阴鸷脸瞬间惊慌失措。不过李元明并没有放松警惕，看到他一只手臂悄悄伸到后背，掏出了什么东西扔过来，赶紧双手挥动长剑，击落来物。 那是一只细小的飞镖，如果被飞剑高手当作暗器使用，潜伏起来，突然发难，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然而李元明看到了，用长剑堂堂正正地交锋，飞镖就抵挡不住了。 然后李元明的长剑架在阴鸷脸的脖子上，他全身颤抖，“同学，别动手，这只是个误会！” 李元明停住了，不是因为不敢动手，而是在计算下一步应该怎么逃离现场。杀人容易，但是后面的事情又该怎么处理，他还没有想好。 忽然看见长剑没有开刃，失去了抹脖子杀人的威胁。李元明吓得出一身冷汗，急忙挪动到阴鸷脸身后。 “哈哈，没想到吧？”阴鸷脸在同一时刻，也意识到了长剑的弱点，操纵飞镖，飞过李元明刚才的位置。然而李元明提前行动，飞镖堪堪擦着李元明的身体划过。 阴鸷脸只笑了两秒钟，发现没有击中，又操控飞剑调头转向，却来不及了。 李元明把握住了时机，挥动长剑，用尽全力，重重一击，打断了阴鸷脸的意识。 第9章 免于处罚 争斗发生在台下，后排的同学看不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小声地互相询问。 “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个学生是谁？” “他得了多少分？” “老师为什么还不报分数？有什么问题吗？” “好像打起来了。” “怎么可能？谁有那么大胆子，敢打老师？” 因为学校的管理，他们不敢大声喧哗，只能尽量压低声音。即便如此，众多学生的议论，加在一起，还是一片嗡嗡巨响。引发的轰动，比刚才那几位强者，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前排反而鸦雀无声，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被李元明的大胆行径吓得呆若木鸡。 学生入学以来，早就在小学里受到严格的训练，能被这所优秀中学选中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不论是服从纪律，还是识时务，各方面都远超同龄人平均水平。 越是优秀的学校，规矩越是森严，即使是权贵家族的公子千金，也不可能在这种场合之下耍威风，更何况其余的低层家庭出身的孩子。刚才那个一鸣惊人，取得最高分的同学，被老师质疑诬陷，也只有乖乖地服从安排，不敢多说一句话。 所以大家从来没想到过，今天会有人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不过仔细一看，那人的身材倒是比城主公子还高了，大概他的身份也与身高成正比吧，不然怎么解释他的嚣张？ 李元明闯了这么大祸，头脑依然非常清醒，如果老师们回过神来，就会围攻自己，当场擒拿，然后如何处置就不好说了。 开除还是小事，严刑拷打，甚至猝死在学校某个偏僻的小黑屋，一切皆有可能。 想到这里，心情紧张之下，他感到手中的长剑，变得沉重无比。其实这也是他欠缺考虑，十斤的长剑，在地球古代时期，也只有力量雄厚，武功高强的精锐士兵可以运用。他一个少年，凭借肉身的力量使了一分钟，已经是极限了。 抛下手中长剑，惊醒了几位老师，再看李元明，撒开双腿，全力狂奔。他拐过一个弯，身影被一栋教学楼遮挡，再也看不见了。 老师们围在昏迷的阴鸷脸旁边，试探两下，面面相觑，低声商议对策。 “怎么也叫不醒了，不过还好，没有生命危险。” “把他送回办公室，让他自己醒过来吧。” 然后他们就同时沉默了，犹豫片刻，终于有人沉不住气，问出了压住大家心头的那个问题。 “那人到底是谁啊？朝廷哪位大人家的孩子？” “不像，如果是的话，打了人，肯定不能只打一下，必须一口气打到精疲力尽为止。打完了人，也不会跑得那么仓皇。”一个年纪大的老师分析着，用丰富的经验，快速看穿了李元明的底气。 其余教师松了一口气，却听那人又说：“不过也说不好，也许他家里规矩更严，他不敢被家里知道呢。”旁人听了，纷纷无语，两边的道理都被他讲了，等于什么都不讲，大家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负责监考的老师左右为难，还是不能完全相信李元明没有任何背景，向别人咨询着，寻求鼓励：“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抓他？” “这么大的事，学校保卫处理不了，必须报告捕快了。” “暂时不要，老师被一个学生打昏了，传出去，会破坏我们学校的声誉。” “继续分班考试吧，不要影响我们的正常秩序，以后再慢慢处理那个家伙。” 商量完毕，几位老师终究没敢贸然追捕李元明，老师们分别行动，抬走阴鸷脸，收拾考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李元明浑然不知根本没人追他，一口气跑出很远，绕了一个弯路回到校长家。看了一会在地球属于古董型号的破电视，发电机储存的电量消耗殆尽，他又不会充电，只好放弃。 吃了几口零食，总算弥补了学校艰苦生活带来的心灵伤害。在地球上的时候，作为一个每天学习至少十二小时的学霸，这些物质享受从来不放在心上。可是来到这个世界，资源贫乏，生活条件跌落得太多，他也不得不为这些身外之物而操心了。 校长家里还算不错，普通人家连饭都吃不饱，李元明又能说什么呢？ 只好翻开课本，认真学习一番，争取将来顺利毕业，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升职加薪，出人头地。听说校长再升一级，进入衙门当官，就可以给家属分配相当于智能手机，甚至电脑的高科技设备。校长正在为此辛勤工作，为自己和家人，争取更高的待遇。 “因为强敌残酷无情的封锁，非攻国长期处于资源不丰富的紧急时刻。为此，墨家巨人运用无上智慧，以剑仙修炼技术克服资源障碍，代替无法大量生产的高科技产品……” 读了几句，李元明转化为学霸模式，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 晚上，校长回来了，吃着李元明做出的饭菜。“味道比你哥做的差得太远，如果你哥不走就好了。” 李元明没有接茬，吕会前一阵子突然悄无声息地消失，校长甚至不愿意跟他详细透露这事。现在饭菜不好吃了，才开始怀念老大，作为二儿子，听着真是太伤感情了。 龇牙咧嘴地勉强硬塞了几口，校长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不是应该在学校住宿舍吗？怎么回来了？” 李元明解释道：“学校今天有一场分班考试，考操控飞剑，我做不到……” 校长拍了下脑门：“哎，我忘了，你根本不会。所以你这种废柴不可能得到分数，按照学校规定，你连最差的摸鱼班都没有资格去，必须开除。这也怪你，为什么学不会操控飞剑呢？你这个废柴！” 李元明辩解：“怪我咯？我都没学过，怎么会？你说的让我从初中课程开始学起，我怎么知道还没学过就要考。你们超出教学范围，怎么怪得了我？” 校长：“我们铁关飞剑一中，是优秀中学，所以招收学生的要求严格，要他们自学初中课程，我们教起来更快。你这种走后门的废柴，就不该进入这个学校，找个普通中学混吃等死，才是你这种废柴的出路！” 不愧是当了多年领导，转移责任的功力真是太高明了。李元明瞠目结舌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问道：“校长，你是不是忘了，是你把我走后门送进去的？” 校长恍然大悟，这个锅实在甩不掉。“哎呀，还真是，我忘了。坏了，坏了，我前两天刚向衙门保证不超纲教学，你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传到衙门，我怎么收拾？看来不得不把你灭口了。” 李元明：“你又忘了，我是你儿子啊！”他心中大怒，如果因为些许责任，就要残杀亲儿子，这种人还是别做父亲了。 还好校长及时醒悟，没有突破道德底线，“哦，对啊，你是我儿子。哎呀，这可怎么办呢？”站起身，饭也不吃了，愁眉苦脸，绕着饭桌来回走动，喃喃自语，校长竟然认真思考该不该做个彻底的人渣了。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李元明静静地坐着，趁校长还在思考，迅速挥舞手臂，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 早上，李元明因为不用上学，昨天夜里看了整晚的书，现在还躲在被窝里睡回笼觉。 校长进入房间叫醒他：“起来，该上学了。” 李元明问道：“分班考试没得分，按照校规不是要把我开除吗？” “你不用问了，跟我去学校，我给你们年级老师开个会，讨论你的情况。” 在学校门口，正好碰到阴鸷脸，头上缠了一层纱布，好像很严重的样子。见到背着飞剑，穿戴整齐的校长，殷勤的打招呼，猛然看见李元明，吓了一跳。“你个混蛋竟然还敢来？” 站在李元明身后的校长把脸一沉，“你是在说我吗？” 阴鸷脸又急忙换上谄媚的笑容，“不是不是，是他，昨天在分班考试一分没得，还公然违反纪律，殴打老师。您看，我这脑袋，就是他打的，昏迷了好几个小时呢！” 他上窜下跳，用夸张的语气，愤怒地说道：“校长，我要向您举报，不知是谁走后门，把他这种学艺不精，穷凶极恶的坏学生，安插到这里，祸害我们学校。开学第一天就敢犯下如此大的罪过，让他再呆下去，我们学校就毁在他手里了！” 校长黑着脸没理他，李元明忍不住给他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阴鸷脸又叫道：“守卫，还不快把他捉住，交给衙门捕快处置！” 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指挥飞剑，气势汹汹地猛扑过来。 校长终于动了，飞剑腾空而起，在李元明头顶盘旋着，阻挡保安的进攻。 阴鸷脸惊讶地问：“校长，您这是？” 校长严肃地对他说道：“是我安排他在这里上学的，我正要给全体初一老师开会，通知这一情况。你现在就去会议室，不要迟到。” 阴鸷脸不得不服从命令，失魂落魄地走了，校长留下李元明在教学楼下面等着，自己上去。 闲坐着无聊，李元明四处转悠，听见张破神惊叫道：“你怎么在这里？” 李元明满脸无奈：“学校让我来，我不能不来。对了，你分到哪个班了？” 张破神垂头丧气地回答：“十二班，全年级最后一个班，俗称摸鱼班。说起来都怪你，你考试时间太久了，而且评分老师没给你评分，害得我为你担心，发挥失常了。” 李元明不得已安慰他一下，答应将来请他吃顿饭补偿，而且是食堂的高档菜品，需要积攒半个月饭票的那种。 张破神却又问：“你还能留在学校吗？有人说你和老师发生冲突了，是不是真的？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大事，不少同学都在打听你呢！” 听说自己成了风云人物，李元明兴高采烈了一会，又被张破神打断了。“你还是小心一点吧，虽然跟你冲突的老师只是摸鱼班的班主任，但是有点背景，而且做人很小气，除非你离开学校，否则他的报复不会停止。我现在是他的学生，自身难保，帮不了你太多了。” 然而李元明毫不惧怕，他是校长亲自走后门安排的学生，有校长撑腰，还怕他一个小小的班主任么？ 见他一副不知哪来的迷之自信，张破神摇摇头，抬腿就要走，突然对李元明身后叫道：“校长好！” 回头一看，校长匆匆赶来，对李元明说道：“你跑到哪去了？说好的在教学楼下面等我，出来就不见了，还以为你被守卫抓起来了。” “哪能呢？是校长你让我来的，守卫怎么会拦我？你们开会这么快啊？我还以为要开几个小时呢，出来溜达一会。”李元明看校长面色轻松，就知道自己的麻烦肯定解决了。 校长哈哈大笑，“你们老师还是很通情达理的，知道你是我研究的实验对象，全体通过，而且不再追究你破坏纪律的行为。现在你是铁关飞剑一中的正式初一学生了，一会就要上课，还不快准备一下？” 李元明微微一笑，看来校长的权威还是很强大，打老师的大事也能轻松解决。关系这么硬，可以保证他以后在学校横着走了。 “张破神，听见了吗？不用为我担心，我是校长亲自安排的。以后我罩着你，让你明年升班，易如反掌，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李元明非常有底气，他有校长做后盾，不怕被人欺负，又有强大的学习能力，帮助好哥们脱颖而出，易如反掌。 张破神真心为好朋友高兴，当然，也为了自己高兴。“太好了，李元明，有事找你帮忙啊！”校长的实验对象，虽然这身份不太相配他的身高，但是也够他在校园里称霸一方了。 “你们不要想着走后门，我们是铁关城最优秀的学校，只有学习成绩，才是最重要的。”校长一本正经地解释，然而在两人眼中，只是装模作样而已。能力以外的资本等于零，李元明就是有这份底气。 第10章 上课和挖矿 高兴了没多久，李元明忽然想到，以校长的尿性来看，他的照顾恐怕有限，估计还是不肯好人做到底的。 “我分在哪个班？”他问道，心里想，校长之前装模作样的不敢公开父子关系，给我分的未必是一班，也许只是二三班吧，不过能上课就好，将来以自己的真实能力，进入一班，易如反掌。 校长严肃地回答：“因为你在分班考试上没有得分，所以只能分到第十二班了。以后的学习全靠你自己努力了，好好学习，争取明年重新分班的时候有所进步。” 又向张破神问道：“你就是张破神，李元明的舍友吧？” 张破神受宠若惊起来，“是是，校长有什么吩咐？” “你是李元明的舍友，以后就是同吃同住的伙伴了，你们要好好相处，不离不弃啊！李元明是我的实验对象，以前不好好学习，成绩差了点，可是我又没时间督促他，你就多多帮助他进步吧！”校长耐心的嘱咐道。 校长亲自嘱咐，张破神只有唯唯诺诺地服从。当然，本来他和李元明的关系也不错，虽然不能帮他横行校园了，依然是好朋友。 “对了，李元明，你的班主任叫易近，就是被你打的那个老师。他昨天被你打晕了，昏迷几个小时，可是他不计前嫌，在我面前保证要好好照顾你。我就对他说，你不要照顾，该严格要求就严格要求，反正这是我的实验对象，又不是亲儿子，客气什么？” 校长侃侃而谈，李元明只觉得心里特别寒冷。校长完全没有帮助自己称霸全校的意思，只管自己不被开除，其余的全凭老师随便折腾，看来是真的要用残酷的环境磨练自己了。 不过这个环境实在有点太残酷了。 校长走了以后，张破神笑道：“校长对你还真不错，你打老师这么严重的事情，都能帮你解决，看来他也是个重感情的人。” 把实验对象约束在艰苦的实验环境中，不许逃离，这叫重感情吗？李元明听上去怪怪的，却没有反驳，毕竟只是个让他留在学校的借口，比起以前真心想拿他做人体实验，已经进步很大了。 可是比起当年吕会的待遇，还是云泥之别。没办法，李元明与校长相认的时间太短，父子感情差得太远了。虽然吕会已经离家远行，不知道去了哪里，校长依然不愿意把感情转移到自己身上。 该上课了，两人一起走进教室，被分配了同桌的位子。 李元明的身材比他们都高，特别显眼，依照非攻国的普遍规律来看，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可是他却分到了放牛班，再加上有人传播他是校长的实验对象，以及殴打老师的流言。其他同学远远地盯着李元明，一面挪动身体躲开他，小声交流，又不肯上前搭话。 虽然成功地在同学面前大出风头，可是自己一个温和善良的人，怎么在别人眼里就变得恐怖了？这样不好，不利于团结，李元明喜忧参半，思考着将来如何改变同学们的态度。 易近站在讲台上，放任大家说一会话。等大家的兴致差不多了，才开始讲述学校的各种规矩。李元明跟大家一样，端端正正地坐着，心里不住的煎熬。 没有办法，这些校规太严格了。比如从今天正式组成班集体开始，每次吃饭，都要去食堂门口集合。吃饭之前，在大庭广众之下，高歌一曲歌颂墨家巨人的赞歌。唱错了就是不准吃饭，重新唱，什么时候唱得合格了，才允许进入食堂，当然，这时候食堂是否还提供饭菜，那就说不好了。 每天查宿舍，严禁使用通讯设备，这都是小事。关键是处罚方式中的种种体罚，比如打手心，打屁股。易近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腕粗，一米多长的大棒子，比划着如何一棒打下去使人的痛苦最大化。 说完，他还看了一眼李元明，那眼神之中，带着深深的恨意。等着李元明违反校规，就会得到更多的“照顾”，要打得李元明生不如死，死去活来，全在班主任的一念之间。 “作为全铁关城最优秀的学校，我们铁关飞剑一中，在校规方面，一向对同学们严格要求。我们得到了铁关城衙门的直接授权，在错误严重，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学校领导会议有权力判处学生死刑，并且不需要送交捕快，可以直接执行！每年因为各种原因，被开除，甚至被打死的学生，不止一个！同学们，你们要保证，一定遵守学校纪律啊！” 全班同学立刻高呼起来：“我们保证一定遵守学校纪律！”李元明吓了一跳，你们喊那么大声干什么？吵得耳朵都要聋了。 不过大家都在喊，他不喊一句也不好，只得跟着大家一起喊，算是初步融入了这个集体。 相比之下，后面的各门语文，以及与科学有关的科目，就不值一提了。李元明依靠出色的学习能力，瞬间明白要领。可是他的心情没有多少好转，在这所学校，这些科目并不重要，飞剑技术才是最根本的能力。 第一天上课还算简单，最困难的地方，是在饿死之前学会歌颂墨家巨人的赞歌《墨家巨人真高大》。李元明死记硬背，生生记下了所有歌词，来糊弄食堂门口的合唱。 然而食堂门口的守卫，依靠他对这首歌曲的无比熟练，硬是从众多学生之中，抓出李元明这个滥竽充数的坏学生。 “你再唱一首我听听！”别人都走了，守卫恶狠狠地盯着李元明，好像一个字唱错了就要动手打一顿。仔细一想，校规里这一项的惩罚确实是打屁股，用大棒子的那种，情节严重者可以经学校领导会议批准，判处死刑，毕竟侮辱巨人的尊严是非攻国的最严重罪行。 李元明重新唱了一遍，守卫皱起眉头。 “歌词都正确了，音调也勉强合拍，就是听起来味道不对，怎么也听不出对高大巨人的尊敬与爱戴的感情。”守卫评价道。 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守卫，竟然对维护高大巨人有着如此的忠诚，以及对这首歌的深刻理解。 在这样危险的评价面前，李元明不得不据理力争了。“我们对高大巨人都很爱戴，可是爱戴的方式肯定不一样了。就像你以保卫学校的方式爱戴高大巨人，我以刻苦学习的方式爱戴。唱赞美歌也是，每个人的音调都不一样，可是无数种方式，都归于一颗爱戴巨人的心啊！” 守卫听得似懂非懂，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大手一挥，放他进去。李元明长出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还好以前学习特别扎实，连升学考试不需要的音乐课和思想品德课也认真地掌握了。当时怎么知道，这两门课竟然也在关键时刻决定了人生命运？ 因为进去得晚了，没赶上珍贵的米饭，只有炸酱面，但是学会了这首歌，他再也不用担心吃不上饭了。 这个环境实在是艰难，想填饱肚子也这么拼，不努力一番是不行了。 随即他抓紧时间，开始修炼，争取早点修出内力。这是金丹功法的更高境界，也是操控飞剑的能量来源。为了明年的升班，他必须比在地球上还要刻苦了。 从周一到周四都是如此，紧张严肃，李元明有一种参加军训的感觉。喊口号的声音更大了，唱歌也表现出更多的感情了。 出于好奇，他抽出时间，翻开课本，看看墨家巨人的照片，研究一下自己每顿饭前歌颂的对象，到底长什么样子。 墨家巨人确实高大，在每张照片里，都比身边的官员百姓高出至少一头。肥肥胖胖的圆脸，头发却梳得见棱见角，上方下圆，很有特点。五官端正，看起来还挺帅的，如果脸窄一点，身材瘦一点，看上去就更帅了，都快赶上李元明这具肉身了。 快赶上李元明这具肉身了…… 李元明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的脸，和墨家巨人，竟然真的有几分相像。虽然必须要经过李元明在脑中做个修脸才看得出来，然而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难以摆脱。 也许这具肉身，和墨家巨人有什么关系？至少身高差不多，而高个子在非攻国特别稀有，只有便宜哥哥吕会相差不远。学校的人没有怀疑自己，是因为校长已经向老师解释了，自己是他做过的很多人体实验的对象。 过了很久，恐惧还徘徊不散。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他高声惊叫，反把对方吓了一跳。 原来是张破神，对他说道：“你对着巨人照片看个没完，走神了？你这学习效率不行啊。” 李元明白了他一眼，“我看巨人照片有错吗？不成吗？” 张破神鄙视地伸手准备翻页，被巨人照片吓住，犹豫了。“我不是不尊重巨人，我是觉得，看了巨人照片，还要看后面的内容，才能应付考试。” 看来这哥们还没傻得太彻底，知道崇拜墨家巨人不能代替学问。李元明问道：“有什么事？没事就让我安静地复习，别打扰我。” “我是想提醒你，晚上别睡太晚了，明天的劳动课要出去实践，挖一整天矿，很累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李元明立刻精神起来，问道：“挖矿？挖什么宝贝？” 他的心思活络起来。终于发布挖矿的任务了，在这个资源贫乏的世界，不挖矿怎么获得稀有物品？怎么打造专属武器？学校为什么不早安排这种好事？ 第11章 铁山铁矿 听说明天要出去挖矿，李元明特别兴奋，晚上失眠了好久。 “挖矿就意味着上等材料，意味着上等飞剑。即使一天挖不出上等材料，以后多挖几回也就有了。师门配备的物品，都是普通货，哪里比得上自己收集材料开始，从头打造的物品等级高呢？” 李元明套用着以前玩网游的经验，摩拳擦掌，准备明天大干一番。学会了挖矿本领，以后可以独自发展，突破学校的限制。 这是他目前最迫切的愿望，因为他这几天在学校里憋坏了。 对于一个学霸来说，上课倒不算什么，很多知识以前都在地球上学过。没学过的，死记硬背也能保证考试拿个高分。 然而最困难的，在上课之外。 这里的休闲娱乐方式很单调，李元明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学习之余非常无聊。学校里倒是有个电脑室，不过只有高年级学生可以在电脑课上操作一下，其余的时间，大门紧锁，生怕学生们进去玩坏了。至于办公电脑，听说只有校长有一台，不暴露父子关系之前是碰不到了。 在宿舍生活，好像军训一样，从起床到熄灯，每件事情都有严格的安排。尤其是喊各种口号和唱那一首赞歌《墨家巨人真高大》，不论词句多么搞笑，他都必须严肃认真，并且竭尽全力，大声喊出来。他现在深深地理解了，地球上那些被迫进行团队培训的员工，忍受着怎样的痛苦。 几天过去，嗓子都疼了。可是他甚至不敢抱怨，因为赞美墨家巨人，是非攻国所有百姓无上的荣耀，以及义不容辞的责任。心里一点点积累的负能量，让他越来越难受了。 他在学校里的人际关系也差得令人发指，因为他是孤儿和人体实验对象，以及他超出常人的身高，受到除了张破神意外其他人的排斥。他实在很费解，这又不是自己的错，为什么大家如此讨厌他？ 可是这个社会的价值观就是如此，没有家庭的孩子，在别人的眼里，还是跟随父母而去的好。 就在今天的自习课上，有个同学问他参与人体实验的经历。李元明当时很高兴，终于有人关心他，愿意了解他，更深入地交往了。李元明为了编造这一段不存在的经历，费了无数思绪。万万没想到，最后那人问了： “你为什么没在人体实验中死掉？你活着干什么？你这种没爹没妈的孤儿，为什么要浪费非攻国的宝贵资源？知不知道非攻国的资源已经越来越少了？……” 一连串的激烈问题，吵得李元明脑袋更疼了。 李元明很想做一个好学生，努力学习，偶尔帮助同学，跟每个人的关系都不要太坏，就像在地球的时候一样。然而这个地方，他哪一条都做不到。 甚至连忍让也不行，因为那个同学说着说着，自己比李元明更激动，好像真的有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的。 李元明不由得回想起来，自己抢过他女朋友吗？可是他在班上只认识张破神，难道张破神就是他的恋人？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拳打过来了。 所以李元明不得不防御，接住几下拳脚，然后猛地伸手一推，将他推倒。 他以为只是轻轻地一下，没有使出全力，谁想到那人这么嚣张，身体却又特别脆弱，后背磕在桌角上，疼得半天爬不起来。李元明不由得暗暗感慨，你身体那么差，干嘛非得不作不死呢？大家交个朋友，愉快地玩耍，不好吗？ 见他一下打翻了一个人，又有几位同学过来了，为被揍的那人打抱不平。认为他只是问了几个理所当然的问题，义愤之下，该出手时就出手，李元明怎么能反抗呢？怎么能反抗得那么狠毒呢？说得李元明只觉得日了狗，却又说不出一句话。 班里的动静，理所当然地引起了班主任的注意。易近终于找到名正言顺批评他的机会，把他骂个狗血淋头。还好易近见到那个同学躺在地上哀嚎的惨状，没有动手打他。 只是安静的不想惹事，没想到事情却惹上了他，李元明不得不反思一下了。 “被开除之后，实在不行的话，必须找个荒山隐居修行了。过几年修炼有成了再出来，纵横天下。明天学习挖矿的机会，更加重要，决定了将来能否打造上等飞剑，快意恩仇，狠狠报复这几天受到的恶气。” 胡思乱想了不知多久，他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他戴着一双黑眼圈，麻木地起床，直到准备出发了，才稍稍提起精神。 “改变命运的时刻，即将到来了。”听着易近不情不愿地点了自己的名字，李元明心潮开始涌动。 远处飘来一只飞剑，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平面延伸，形成一个长十几米，宽四五米的平台。有个老头坐在剑光最前端，驾驭飞剑，停的稳稳当当，不愧是老司机。易近指挥学生们排队上了飞剑，就地坐下。 李元明身边只有一个张破神，十分尴尬，别的同学都自觉地让开一小块空间，尽量远离他。 李元明很郁闷，一句话不说，安静地坐着。 飞剑启动了，老司机的驾驶技术高超，飞剑的感觉也出人意料的好。剑光折叠了一下，在乘客上方又展开，遮盖出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剑光半透明，可以全方位地看到外面的景色。上百里的时速，只有淡淡的一点风，给乘客透气。 李元明对张破神问道：“这飞剑不错啊，学校有多少这样的飞剑？” 张破神却没理他，只顾自己左看右看，非常兴奋。被李元明叫了好几声才听到问话，“不知道，听说有十几只吧，全部动用，一次可以拉一个年级的学生。优秀中学就是好，整个铁关城里，大型载人飞剑也只有几百个呢，我以前从来没坐过。” 说了几句，见张破神没有聊天的兴趣，李元明也开始专心地看风景了。 从空中眺望地面，可以更直观地了解铁关城以及附近地区的情况。铁关城的市区不大，比李元明家乡的地球二线城市小得多了。中心部分的一片楼房，都不超过十层，边缘地带则是一圈平房包围着，层次感非常鲜明。 飞剑前进的方向，则是一座巨大的山峰，整个都是光秃秃的。上面的房子也更多，还有一条宽阔的公路。山体被修理成几层阶梯形状，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在资源贫乏的非攻国，这种程度的开发，意味着这座山对于非攻国的发展，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易近在前面指着这座山讲解：“这就是著名的铁山铁矿，矿产储备之丰富，不仅是非攻国，在整个仙之大陆上，也是难得一见的。我们学校的飞剑，包括墨家巨人亲手打造的巨剑，都是这座铁矿提炼出来的精铁打造而成。我们铁山城，也是依靠这座铁山而发展，这个铁矿，就是我们铁山城的根基，也是非攻国的重要战略资源！” 同学们都为这座铁矿的巨大和重要而惊叹，大呼小叫，只因为坐飞剑的安全纪律，才没有挤过去。李元明仔细打量，观察着从哪个地方可以避开他人，悄悄地采矿，轻轻地离去。 看了许久，他发现这里的看守也很严密，目力所及，就有几十支巡逻队，密密麻麻地分布在矿山各个位置。还有几支巡逻队的装备尤为精良，全体配备单人飞剑在空中巡视。 其中一队向李元明他们迎面飞来，逼停了飞剑，要求驾驶者打开剑光空间。然后上来几个士兵，气势汹汹，在每个学生身上仔细检查。整个气氛十分肃杀，飞剑上的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配合着。 随后，士兵收走了几个学生随身携带的飞剑，学生们不敢透露出一丝不满。像张破神这样不带飞剑的学生，反而被士兵嘲笑：“优秀中学的学生，怎么这么穷，连个飞剑都没有？” 见到士兵如此威猛，张破神点头哈腰，陪笑着解释：“我爸爸也是您这样的战士，在战场上被敌人杀了，没有收入，全靠朝廷养活。” “你爸爸真是倒霉啊！”士兵说道，不过态度好了一点。转头看到李元明，被他高大的身躯和白净的脸庞吓了一跳，以为他家地位尊崇，背景深厚，竟然一个字都没说，就放过他了。 同学们满脸的羡慕嫉妒恨，等巡逻队飞走了，在背后小声怒斥巡逻队欺软怕硬，见到个高的就不敢认真搜查，太玩忽职守了。 然而李元明什么都没有做，此时心中有无数羊驼，在辽阔的马勒隔壁上奔腾。 不论如何，一群人还算顺利地来到了矿山基地，在老工人的指导下学会了基本动作。 易近分配任务，每四人一组，每组挖一吨的矿石，不挖完不许走，完成挖矿任务，学校才分配炼剑材料，等等。然后又说了一番为非攻国的战备工作竭尽全力之类的话鼓励大家，学生们高呼口号，满怀热情，投入到伟大的采矿事业中去。 李元明和张破神，还有两个女同学一组。李元明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女生也要参加这么艰苦的体力劳动吗？他们四个人加起来也才两百公斤左右，一吨矿石，什么时候挖得完？自己还好说，凭他们瘦弱的身体，能活到完成任务吗？ 不过看到两个女生对他嫌弃的眼神，而且李元明至今还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也就懒得多说了。 第12章 干劲十足 他们来到矿洞口，向里面看去，通道非常狭窄，而且幽深，透露出一种恐怖的气氛。学生们事先没有心理准备，害怕得不敢上前。 工头在前面等着他们，两个女生看着李元明和张破神，张破神看着李元明。想想班主任还布置了繁重的任务，李元明只得横下心，抬腿向前。 走了没几步，一片漆黑，只有工头提灯照明，但是对于学生们的视力来说，依然不够。李元明还好说，张破神摔了好几次，只好放弃自尊，拉着李元明的衣服，跌跌撞撞地向前走。 矿车的轨道使得地面不再平整，他们必须时刻注意，小心翼翼地试探脚下。两边用粗大的木桩支撑洞壁，在有些土质松软的地方还要搭个结识的架子，以免塌方。这些设施，对于第一次下矿洞的四人小组来说，就是前进的障碍。 时不时有其他学生摔倒，李元明不得不站住，然后被张破神撞得差点跟着摔一跤。其余看不清路的人就更不用提了，若不是李元明及时拉住，一个女生差点把脸磕在柱子上。 终于，整个队伍全部停下。老工人指着前面说道：“你们就按照我指的位置，一直挖下去，直到完成任务为止。” 旁边是另一个分叉，又有四个成年工人在那边劳动。他们的动作非常熟练，闷着头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地把锄头高高举起，然后用力砸下，每个动作，甚至每次呼吸都是同样粗重，间隔同样长短，熟练得已经麻木了。 工头则负责搬运两个小组砸下来的碎矿石，分别装进矿车，等凑够了一车，就往外搬运，顺便统计他们的劳动成果。 学生们适应不了矿洞，因为采矿产生的粉尘到处都是。他们捏着鼻子，用衣服遮住口鼻，不停地咳嗽。 李元明觉得配备的安全设施太简陋了，至少地球上的矿工还有口罩，这里怎么连口罩都没有？ 于是他忍着鼻腔里的异味，主动出头了，向工头问道：“有口罩吗？给我们每人发一个。” 工头疑惑地看着他：“口罩？口罩是什么？” 居然真的没有口罩吗？李元明实在理解不了，这样下去这么多矿工的身体健康怎么办？不过他仔细观察，发现不只是矿工没有口罩，工头也没有。回想起来，整个矿场里真的没有一个人戴口罩的。 工头过了一会，才明白李元明说的是什么，“口罩啊，那是非攻****人才有的装备，对付生化武器用的，我们这些矿工哪有这个？”他挥一挥手，催促李元明，“不要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了，赶紧去干活。” 李元明不甘心，厚着脸皮又问道：“没有口罩，那么毛巾，破布什么的总该有吧？给我们每人发一块吧。” 旁边一个矿工忍不住讥笑他：“学生娃，你好娇气啊，没有这些东西，你就不干活了？我们光着脸干活已经五年了，肺里不知积累多少灰，喘气也费劲了，还不是为了墨家巨人的伟大事业，继续干活吗？” 另一个矿工说道：“就是，我们一天完不成任务，就没有饭吃，跟你们这些学生没法比。我们不努力采矿，非攻国没有足够的飞剑，怎么打得过神之大陆？” 矿工们为了非攻国，每天拼命地工作，可是他们却连个口罩都没有。李元明扪心自问，自己是绝对不会甘愿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工作了。 李元明高声喊道：“我不只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们。我只是想，你们有了口罩，可以多活几十年。不论对非攻国，还是对你们自己，都有好处，为什么没有呢？” 矿工停下手里的活，不停地喘粗气。“没用的，非攻国，太缺乏资源了。”矿工只说了这一句话，就沉默不语，恢复了他们麻木的样子。 工头突然愤怒起来，“你们偷什么懒？去干活！”矿工们毫无表情，机械地转身，重新开始他们无法摆脱的，单调的劳动。 “你这个学生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们矿工那么穷，怎么可能有多余的毛巾？你们这些学生已经比我们幸福多了，还不知足？赶紧去干活！完不成任务，让你们天天来挖矿！” 看来不可能拿到口罩或者替代品了，又挨了一顿斥责，李元明无可奈何，开始干活了。 张破神劝道：“你没看电视吗？挖矿就是这样，从来没人像你这样要口罩的。别太娇气了，让老师知道了又要批评你了。” 两个女生默默地看了李元明一眼，目光中的敌意消退了很多。她们没有再说什么，生疏地举起锄头，使尽全身力气，勉强将锄头砸在面前的岩石上。 李元明实在想不通，举手之劳就能维护工人身体健康的事，怎么就没人做，难道非要让大家死得快了，上面才开心？可是他只是一个人，管不了那么多，只能照顾好自己了。 脱了一件上衣，系在面部，权当作口罩用了。只是这件上衣相对于脑袋来说，显得太沉，再加上呼吸不畅，李元明过一会就累了。 工头见了这幅情景，笑道：“我就说嘛，你这个学生不好好干活，装模作样，折腾多了反而更难受，知道了么？小小年纪就学会爱惜身体了，你这是自私自利，将来怎么为墨家巨人服务？怎么帮助非攻国取得胜利？” 一片好心，受到如此嘲讽，李元明收回注意力，专心干活。加上他身体正在参与高强度劳动，为了减少空气消耗，调动体力，他不知不觉地，进入了修炼。 手臂持续用力，大脑的运转减缓，李元明只觉得内心清静，杂念消退。 而且这次修炼的感受，相比以前，更进一步。之前他只在身体不动的情况下修炼，心灵空荡荡的，身体也没什么感觉。而这次，他体会到了血脉在身体四肢百骸之中的运转。还有一种难以觉察，却真实存在的能量，运行在另外的轨道中，滋润全身，这就是内气了。 李元明的金丹功法第一步筑基，就是在身心平静之中，发现内气，并让内气自然而然的，从肉体储存的物质能量转化而来，不断增加。现在他于辛苦的劳动中实现这一步，接下来，他只要继续修炼下去，熟练，稳定这种状态，筑基一步，就算完成了。 因为筑基的心法，就是心如一池清水。任何事物经过感官传入，都交给无意识的本能反应来处理，偶尔引起内心的波澜，也很快平静。再往后，就是心如止水，波澜越来越小，渐渐地消失，内心不再受外界影响一丝一毫。 如果没有外界干扰，或许他就这样一直平静下去。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修炼了不知多久，工头朝他大喊一声：“停下，别挖了！”李元明还浑然不觉，又被工头上前拉住，才脱离定境。 “怎么了？”李元明之前被工头扑灭了一片好心，现在又被他打断修炼，心情很不爽。 工头指着李元明的脚下，“你别挖了，帮我把矿石收到矿车里。” 李元明抓起大块矿石，扔进矿车，看到那三人脚下的矿石数量比自己这边少了很多，感觉奇怪。“他们挖的矿石呢？” “早就收走了，看你干活正专心，没叫你。没想到你一口气挖了这么多，大概四五百公斤了。好了，你们任务完成了，上去吧。” 然而李元明依然感觉力量使不完，积蓄在身体里，憋的难受。“我再干一会。” 没想到这话一出，同学们都无法理解。这也就罢了，更离谱的是，那些矿工也停下手中的活，目光充满了惊恐。让李元明不明白了，我就是想锻炼身体，加一会班，你们至于吗？ 矿工丢掉锄头，对他伸手乱摆。 “学生你可千万不要再干了，我们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你帮我们要口罩，我们很感谢你，不过多干活的事还是算了吧。” 李元明不知道矿工为什么害怕自己加班，又没让你们矿工跟着加班啊？难道加班在非攻国也是错误吗？ 工头苦笑着说：“你这个学生真不懂事，你多干活，上面看在眼里当然会夸你，然后提高任务定额，我们以后可就惨了。学生，你还是回学校好好上学去吧，我们矿场不适合你这样的人才。” 可是李元明还有力气没使完，又要照顾矿工的工作，这可怎么办呢？ 忽然，他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他们的任务完成了没有？我帮他们干了，这个总可以吧？” 矿工们转忧为喜，而工头也没理由反对，只要上面不知道，何乐而不为呢？那三个同学早就累坏了，又不敢畅快呼吸，随着工头匆匆离开。矿工靠着洞壁，坐下歇息，看着李元明干劲十足地继续劳作。 “真是个好学生啊，就是脑子不好使。” “太可惜了，他心还不错，就是太能干了，不适合做工人。” “也很难说，这种傻子，谁知道哪天犯了错误，发配来跟我们一起挖矿呢？” 其余矿工纷纷惊呼：“不行！绝不能让他发配过来！他做了劳动模范，还有我们的活路吗？” 矿工们一起祝愿李元明，在非攻国学业有成，富贵平安，千万不要再来矿场做苦力了。 第13章 劳动模范 矿场上方，班主任易近与一个高级头目样子的人交谈着。 两人坐在一张桌子旁，头顶有一只巨大的遮阳伞，为他们挡风避雨。喝着茶水，看着报纸，等待矿工和学生在下面辛辛苦苦地挖矿，然后将他们的劳动成果奉献上来，自己坐享其成。这种日子，想想就觉得心头一阵畅快。 难怪人们拼命地争取上进，身居高位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如果非要说一件不好，就是舒服的时间久了，难免觉得无聊。身为领导，整天无所事事也不好，如果不做点什么，又怎么显示自己的英明神武呢？ 坐了一会，报纸也看得差不多了，头目决定打破寂静的气氛，开口问道：“易老师，你的学生里面，谁最有可能得到这个额外奖励？” 易近没有立刻回答，静静地思索了一番。他最先想到的，是他的儿子，也在这个班上读书。因为从小对他多有照顾，这次挖矿，更是给他分配了三个身高体壮的同学和他一组。 一开始并不知道额外奖励的事情，只为了减轻他的负担。现在看来，这次安排，果然有先见之明。 然而，这个孩子的个人素质，并不尽如人意，否则他就不会被分到最差的摸鱼班了。班里同学的素质都不高，就连身高也比其它班的学生差了一点，除了一个人。 想到李元明，他的心里就难受起来。第一次见面，就被他出其不意地打了一顿，即使封锁消息，也难免传到很多学生耳中了，让他大丢了一次脸。更可恨的是，他是校长的实验对象，而校长是一直正确的。所以易近必须忍耐，等待其他人收拾李元明的时候，再推波助澜。 然而肉体的力量，正是决定挖矿任务成败的最重要因素。真是天生的矿工啊，将来一定要鼓动校长，把李元明发配到矿场，才是这种渣滓应有的归宿。 脑中想了这么多，嘴上却只说了一句：“这只是开学第一周，我还不太了解他们。” 头目点点头，又说：“易老师，除了任务奖励的每人十斤下等铁材，我们给最先完成任务的小组，颁发额外奖励，每人十斤上等精铁。”高级头目喝了一口茶，悠然自得地说着。 易近笑着摇头：“您太客气了，学生们参加劳动，为墨家巨人效劳，是他们的光荣。下等铁材已经很好了，您给的太多，他们会骄傲的。” 高级头目一摆手：“没关系，奖励先进，是我们矿场的发展策略，也是我跟吕校长商量好的事情。” 既然是吕校长的要求，易近就不再推脱了，坐在原地喝茶，等待某个小组最早完成任务。 真是不太了解这群学生，尤其是李元明，他究竟有哪些弱点，可以被自己利用呢？ “出来了，出来了！”矿场的地面工作人员突然高呼，头目站起来，满脸的惊讶。现在才过了两三个小时，就有人完成了一整天的定额，这怎么可能？ 他了解自己管辖的矿工，没人可以做到，铁关城最优秀的中学真是藏龙卧虎，初一学生中最差的班级，第一次挖矿，竟然有如此高强的能力。 易近也慌忙离开座位，仔细看去，是张破神和同组的两个女生。他的面色瞬间显露出失望，一闪而逝，极力掩盖。 那是他给李元明小组分配的成员，张破神与李元明一样是孤儿，缺乏父亲照顾，和李元明一样属于应当淘汰的次等品。两个女生身材瘦小，更是不足为虑。然而他们抢在别的小组前面，完成了任务，被工头引导着上来验收。 验收者把矿石倒在称重机上，记录数字，简单地运算。确认完成，一千公斤还多几十，超额完成。 头目不敢相信，小声嘀咕：“不会是挪用了别人的劳动成果吧？”每个学生小组旁边，都有一个熟练矿工小组离得不远，既是让学生们学习经验，也起到互相竞争的作用。可是如果工头作弊，把矿工的收获挪到学生身上，那就适得其反了。不过在班主任面前，他不好意思公开质疑。 同时，易近也在努力寻找着这个小组的破绽，他觉得不论李元明再怎么强壮，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地完成任务。忽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李元明在哪？” 工头推着矿车又进洞了，后面跟着头目，易近，还有一队拿着棍子的士兵。虽然工头解释李元明并无大碍，只是休息一下就上来，头目和易近还是不放心，坚持要下去看看。 头目和易近很少走这种矿洞，摔了很多跟头，最终在士兵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慢慢走。 过了好长时间，才到达工作地点，前方昏暗的灯光下，四个矿工牢牢地抓住李元明，不让他动弹。头目必须要维持秩序了，上前一步，大喝一声：“不许打架！都给我住手！” 矿工们稍微走神，李元明猛地挣扎，甩脱了四个矿工的纠缠。一个矿工仰面朝天，倒在头目跟前，被士兵猛打了几棍，惨叫着：“我们不是打架，是他干活干傻了，停不下来，我们怕他累坏了，叫他歇一歇。” 头目又看见了李元明脚下的大堆矿石，顿时明白，李元明确实是个挖矿的好手。 而对于矿工的小心思，他也心知肚明。如果有人超额完成任务，上面一定会把任务额度提高，增加矿工们的负担。所以矿工们对这种干劲十足的人深恶痛绝，要不是学生身份，李元明早就被狠狠打一顿了……也可能是李元明把四个矿工狠狠打一顿。 平时他并不想对矿工逼迫得太过分，可惜，最近非攻国的战备工作越来越紧张了，朝廷对矿场的产量要求也刚刚提高。再不增加产量，矿场的所有人，都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想到这里，他指挥士兵，当场惩处矿工破坏生产的罪行。 听着矿工的惨叫，李元明从定境中清醒过来，十分难过。如果修炼时间短一点就好了，可惜自己不能控制时间，也无法提前计划好定境的深浅。所以，矿工阻止他时，他本能地反抗，而没有及时退出定境。 造成了这次惨痛后果，不是他故意的，但他摆脱不掉这种关系。 李元明急忙劝头目停止处罚，根本没有效果。头目已经铁了心要趁此机会，紧抓矿场的管理了，真下了决心，岂是他一个学生所能左右的？ 李元明麻木地离开矿洞，默默地接受他人的赞美，以及羡慕嫉妒恨。头目发自内心地为他高兴，易近掩藏着心中的失望，勉强控制自己去表扬他。还有其它小组的同学，冷漠地盯着他，只因为士兵们的监督，才没有过去挑衅。 晚上，所有学生和矿工，在矿场开了个表彰大会。头目用慷慨激昂的声音，添油加醋，述说着他的事迹。其他人热烈地鼓掌，掌声经久不息。 李元明清楚地看到，头目面朝某个方向时，那个方向的观众们脸上就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而头目转头朝向别处时，观众们，尤其是矿工，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直到头目再次看向他们为止。 这种待遇，特别煎熬。他有些后悔，可是又想不明白。如果当时他不进入定境，就是自己完不成任务，在矿洞里呆到喘不过气。所有的选择，都有人受罚。 这种感觉就像高考前的复习，作为学霸，被巴结逢迎的时候，知道同学们的笑容背后，心里是失落的。然而当失败的惩罚大到关系着是否挨打，扣工资，甚至生命安全，李元明感到良心不安了。 是自己做错了吗？或者错的是他们呢？不论如何，受害者都是别人，自己是受益者，那他还有资格把责任推给别人吗？ 头目宣布了对四个阻拦李元明的矿工，以及工头的处罚，将他们拖到台上，又狠狠地打了一顿。 李元明终于忍耐不住了，当场高呼：“他们没做错什么，不要打了！”气得头目差点连他一起打，不过自己刚刚表彰了他，立刻反目成仇，就是打自己的脸。最后在助手的劝说下，低调处理，命令士兵把李元明拉走。 目睹了这一切的易近，倒吸一口冷气，教训了李元明几句。这回李元明完全没谅解班主任的一片苦心，坚持说责任不在矿工身上，他们不应该得到如此严厉的惩罚。 这就非常尴尬了，易近又找到头目，决定抓紧时间，送学生们离开，免得再耽误下去，李元明又惹出什么新的麻烦。 在士兵的看守，或者说押送下，李元明不可能有什么作为了。他暗暗下了决心，回去一定要努力修炼，早日成长起来，解决非攻国的种种苦难。 三个队友看他的目光更加复杂了，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服从命令，所有人都应该在墨家巨人领导的朝廷安排下，各尽所能，为非攻国的胜利付出一切。 李元明为非攻国做了突出贡献，更帮助他们共同得到额外奖励，这方面他们心服口服。可是他又反对头目的管理，阻碍矿工们做更多贡献，他们就无法认同了。 理解不了李元明的所作所为，他们不得不进行更深入的思考，也许将来回头看这一幕，就是他们自己，和整个非攻国的历史转折点吧。 至于其他学生，则只剩下纯粹的羡慕嫉妒恨了，一个孤儿，凭什么做得比别人都好？肯定有问题。 月光穿过污浊的空气，变得昏昏沉沉。易近焦急地等待着运载飞剑，恨不得马上带着李元明这个闯祸奇才赶紧走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飞剑迟迟未到。 突然，飞剑停泊处传出一阵爆米花般的枪声，在黑夜中格外响亮。 第14章 逃离矿场 学生们挖了一整天矿，累成了狗，又看着一个人体实验产生的渣滓夺得奖励，身心都十分痛苦。只盼望着回家，然而运输飞剑又迟迟不到，早就难以平静了。 突然的枪声，又给他们一个惊吓。不知是谁最先开始，一声吼叫，传染得学生们狂呼乱喊，整个队伍摇摇欲坠。 然而短暂的骚乱过后，他们竟然平静下来，没有彻底溃散。 对于非攻国人来说，枪声并不陌生。为了对抗强敌，墨家巨人亲自制定了全民皆兵的战略，教育百姓了解战争，并且毫不畏惧。再穷困的人，也是从小在学校的安排下，观看各种战争电影长大的。除了聋子，非攻国没有一个不知道枪声的。 所以学生们遇到枪声，只有少数人向后逃跑，大部分人，模仿着战争片里的英雄们，尽量保持队形。 只听易近用变形的嗓音尖叫道：“同学们，阴险的敌人趁着夜晚，无耻地攻过来了！我们作为非攻国未来的英雄，此时决不能退缩！大家准备好自己的飞剑，准备迎战！” 说完这几句话，似乎用尽了易近的力量，他大口地喘着粗气。李元明眼尖，发现他双腿不停颤抖，裤裆部位的颜色已经变了。 不过易近并没有放弃，指着载人飞剑停泊处，声嘶力竭地高喊：“同学们，敌人就在那里，班长带队，全班向敌人发起反冲击，为了非攻国，冲啊！” 学生们开始向前挺进，班长跑在最前方，虽然因为紧张，腿脚都不利索了，还是尽职尽责地带着大家跑。易近在后面站立不动，掏出自己的飞剑，却并没有冲在最前方，而是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学生，进行督战。 李元明在队伍中间跟着大家的节奏，暗叹了一口气。他本来想逃跑的，可惜刚才站的位置不太好，没能躲过易近的监督。现在他左顾右盼，设法找寻时机，可是身边的同学们都如此听话，老师鼓舞几句就不要命了，哪里还有机会？ 在响彻整个矿场的广播指引下，不停地有士兵小队，奔赴出事地点。只希望矿场的守卫，能在学生冲到战场之前消灭敌人了。否则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一班学生，将会死伤惨重，他不敢保证自己恰好就是例外。 枪声逐渐稀疏起来，又忽然平静。李元明心中大喜，战斗结束了，局势已定，自己也不用送死了。 班长的脚步也变慢，跑在一队士兵身后。学生们并没有人超越班长，大家都默契地保持队形，让士兵们冲在最前，获得更高的光荣。学生负责紧跟着他们，欣赏他们奋勇献身的英姿。 这一点倒不完全是怯懦，而是军队不同兵种配合的标准战术。近距离战斗，是步枪的专长，而飞剑的作用在于运输机动，以及飞剑高手在以公里为单位的远距离刺杀。这一段知识李元明只看一遍课本就记住了，在他看来，飞剑相当于地球上的车辆飞机加导弹。 这些学生没有将飞剑使得比子弹还远的功力，但是以李元明的想法，学生压根就不应该投入战斗。没经过训练，不具备战斗力的人，被扔到战场上，就是送死。 也许同学们都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们不敢违背老师的命令，又怕其他人打小报告。只好在队伍后方，打打酱油，保护性命。 突然，士兵队长的头颅猛烈地爆炸了，骨头碎渣，还有红色白色的各种液体，溅射在身后几米范围之内。然而，这还不是结束，敌人生怕他们不理解战争的残酷，又是一枪，一个士兵也是如法炮制，以鲜艳的肉体滋养大地。 活着的士兵和学生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用手抚摸沾上的死者尸体残渣。班长跑得还是有些靠前，脸上洒满了鲜血，遮住眼睛。在黑暗之中，他吓得大声尖叫，转身拼尽全力跑动，比刚才的速度不知快到哪里去了。 众人不再遮掩心中的恐慌，各自分散逃命，再也管不得考虑临阵脱逃会有什么后果。 李元明跑了几步，发现白天一起挖矿的三个人挤成一团，延续着习惯共同行动。他抓住张破神，冲进一间房子。 这是一个哨所，士兵刚刚离开，还留下一些东西。四人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瓜分士兵尚未来得及享用的食物和水，吃得滋滋有味。李元明暗暗感叹，士兵的饭菜比学生的还要丰盛得多，看来非攻国重视军人，并不是一句空话。 吃饱喝足，又暂时安全了，就要讨论下一步去哪里。外面的枪声接连不断，但是所有的枪声完全相同，只是不停地变换位置。李元明听出来，战斗双方使用的是同样的武器，一方正在推进，枪声越来越响亮了，说明目前敌人占了上风，接近这里。 不明确敌人的身份，但是有一点十分清楚，如果敌人打到这里，李元明他们就无处可逃了。 “我们走吧，趁敌人还没过来，赶紧离开。”李元明招呼三人。张破神跃跃欲试着准备走人，可是两个女生犹豫着，不肯行动。 “这样走了不好吧？即使做不成英雄，也不能做逃兵啊？” 当时就气得李元明差点暴走，他一个初一新生，怎么就当兵了呢？可是危急关头，不能起内讧，只好压住焦躁的情绪，耐心地解释。 比如平民没有战斗的义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家都还年轻，应该爱惜身体，回去好好学习，练出一身好本领再来杀敌立功，等等。 说到两个女生心动了，半推半就，马上要从了李元明，门开了，进来一个士兵。 李元明他们被撞破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惊慌失措，如果士兵将他们当成逃兵处决，就不好了。不过李元明见对方也有一瞬间的惊讶，大概另有急事，他又镇定下来，抢先一步问道：“我们是学生，跟同学走散了，外面到底怎么回事？” 士兵愣了一下，回答：“矿工造反了，他们夺取了武器，我是负责保卫矿场的非攻军战士，来保护你们离开的。”这话说得义正词严，透露出身为军人的骄傲自豪。只是李元明依然不明白，他怎么知道有学生躲到这地方的？目光能穿墙透视？ 不过既然大家都有着撤退的共同目标，也就不计较了。士兵带领学生，走上一条小路，与枪声渐行渐远。 两个女生跑了一阵，实在跑不动了，一屁股在地上，气喘吁吁，问道：“矿工为什么要造反？害得我们晚上不能回家，真可恶！” 士兵咬牙切齿地说道：“听说是因为你们的一个同学，有力气不好好练习飞剑，非要当劳动模范。上面很高兴，又是颁发奖品，又是号召矿工们向他学习，提高产量。矿工们的工作任务加重，当然要造反了。那个学生太可恨了，搅得我们矿场翻了天，让我抓到他，非要宰了不可！” 四个学生互相看着，张破神不必说，两个女生与李元明相处一天，也算有了点同学感情，都不说话，一起沉默。 李元明心里真是日了狗，他不就是练了个功，多挖了些矿么？谁知道多干活也能惹出个暴动，怪谁呢？怪我咯？ 这个企业管理实在太渣，企业文化太恶劣，将来就业绝对不能找这样的公司。 休息片刻，又继续前进，一路听到几个零星的枪声在附近。几个人知道厉害，不再说话，悄悄地避开。 终于离开了矿场，众人又一次彻底放松了，就连士兵也放下枪，仰面朝天地躺下，闭目养神。张破神开口问道：“你们带水了么？” 别人都不说话，闭着嘴摇头，不浪费嘴里的任何一滴口水。李元明忽然听见有人过来，虽然尽量压低声音，但还是将脚下的砂石踩得哗哗作响。大呼一声：“是谁？” 那人知道暴露了，几步从一块大石头后面窜出，是个衣衫褴褛的矿工。手上只有一块石头，大概想要偷袭自己吧，装备那么差，正面硬上肯定打不过拿枪的士兵，必须猥琐一下了。 不过士兵此时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朦胧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在地上摸索着枪支，需要花一点时间。 李元明心知必须拖住矿工，招呼张破神，两个男生起身迎敌。 矿工与张破神四目相对，两人都是浑身一震，好像早就认识。叫了几声：“小破，小破！” 李元明心里奇怪，张破神一个烈士遗孤，怎么会认识这个职业矿工呢？ 但是不论如何，几人和矿工之间的矛盾可以借此解除，就是一件好事，所以李元明静静地看着他们，等待他们上演故人相认，化敌为友的戏码。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多一个朋友互相帮助，生存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胡思乱想了一会，张破神满脸欣喜，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李元明都快急死了，这矿工到底是谁啊？张破神的邻居？小学老师？赶紧透露答案吧，天黑了，外面又这么乱，夜长梦多的道理你们懂不懂啊？ 第15章 一个不少地回来了 张破神与这个矿工竟然认识，却又激动得说不出一句有意义的话。李元明恨不得催他们赶紧相认，然后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几声枪响，矿工的胸口多了几个洞，仰面倒地。前面的弹洞不大，然而子弹射入体内之后，把内脏搅成烂泥，再从后背带出一块碗口大的血肉。转瞬之间，矿工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回头一看，士兵刚刚站起身子，拿着手枪，心有余悸地说道：“这种人对我们非攻国危害极大，抓住了就送到矿场做苦力，没想到还不死心，要报复社会，破坏非攻国的建设。幸好你们拖延时间，让我有机会消灭了他。” 两个女生眼里放出崇拜的光芒，夸赞个不停，娇声细语，说得士兵兴高采烈。张破神不得不挤出个笑脸，感谢士兵英勇救人的事迹。 李元明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说了几句话表扬一下，心里就堵的再也说不下去了。 士兵击毙了矿工之后，大家连夜行走，在天亮之前，安全抵达学校。 这一晚，学校乱成一团。大批学生昨天出去参加劳动实践，没有按时返回，却收到了矿工造反的紧急通知。校长心急如焚，恨不得再派人去矿山解救他们。 但是如果没经过铁山城衙门的批准，擅自派遣学生出动，就是违反了规矩。思来想去，校长也只能作罢，期待着班主任可以带领学生返回。 不过他对这一点完全没有信心，整个非攻国的所有学校，都为学生从小树立不怕困难，勇于和敌人战斗，决不能临阵脱逃的信念。他这个校长和教职员工，也饱受这种熏陶，所以那些保护学生撤退的想法，他只能想一想，绝对不敢说出来，哪怕身边没有一个人也不行。 只是这个念头无法消退，校长为自己违背非攻国教导的邪念而羞愧，又难以摆脱它的干扰。李元明高大的身影不停地在他脑海里闪现，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有养育他的责任。 不过他又觉得，李元明一定能理解“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他似乎并不受非攻国的教育所束缚。但是班主任就未必了，平时就爱给领导打小报告，又跟李元明关系不好…… “易近，你千万不要犯蠢，一定把我的孩子带回来啊！否则我以后给你穿小鞋！” 然而陆续返回的学生，彻底打破了他的妄想。易近根本没有辜负从小受到的教育，指挥学生，向敌人发起了英勇无畏的冲锋！ 幸好矿场驻守的士兵找到学生，护送他们撤离。没有班主任在场，学生们接受了新命令，否则凭他们的实力，早就死光了。 校长一夜没睡，接待并安抚惊魂未定的学生，劳累的士兵。还有易近，这个应该带领学生们一起冲锋，却莫名其妙地迷路了，找不着自己的学生，只好回到学校请求支援的班主任。 “还差四个人，李元明，张破神……他们去哪了？”校长问道。却没有人回答，大家一天一夜没睡，早就困得不行，都睡着了。 过了很久，终于亲眼见到了李元明的高大身影，在五个人的队伍中，显得格外突出。校长起身准备打个招呼，可是身体不肯听从指挥，一个没站稳，就坐在地上。不由自主地向后躺，双眼再也睁不开了。 李元明等人大惊，这是什么情况？查探一下，校长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睡着了。教室的灯开着，进去一看，发现很多同学在里面，还有班主任和一些士兵，各自找个地方打着呼噜。 仔细一看，同学们一个都不少，亏他一直挂念着逃离战场，没想到最后一批回来的，反而就是自己。 看来大家的生存能力不容小视，即使向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冲锋，也完全没有伤亡，全部平安撤退。非攻国土著也是具有传承了几千年的智慧，李元明还要学习一个。 睡了一觉，接下来就是周末了。 本该放假出去玩耍，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学校又要忙碌起来。 暴动矿工短暂地占领大部分矿场之后，被紧急调遣的非攻军包围，剿灭。有少量矿工趁乱掏出，导致铁关城全城戒严，学校也命令守卫严加防范，禁止住校生外出。 不过这次事件造成的伤亡，并不是很大。只有少数士兵死伤，学校师生更是完全没有一点损失，非常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矿场头目听说了士兵们自发护送学生的事迹，亲自过来慰问，表扬他们牺牲自己，保护无辜百姓的献身精神。 护送李元明的那个士兵，得知与他一路走来的高个子学生就是受到矿场表彰的劳动模范之后，兴高采烈。向每一个人讲述着他对李元明如何敬仰，如何互相帮助，克服了怎样的艰险，消灭了多少个敌人。 完全忘了他当初是如何咬牙切齿，愤怒地表示要弄死李元明这个搅乱矿场秩序的家伙了。 两个部门的领导的目光一同注视着，在这种气氛之下，李元明不得不配合了。又参加了一场表彰大会，按照校长的嘱咐，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然后得到两张奖状，一张是表扬他努力挖矿，成为劳动模范的，与奖状一起的还有上等精铁作为物质奖励。另一张是表扬他在矿场，与守备部队的一名士兵，共同消灭十个穷凶极恶的暴动矿工。其中李元明亲手杀死的就有两个，这还是他没有枪，徒手击毙的，连带的奖励有两枚小红花，戴在校服上，特别鲜艳。 李元明刚上初一，就有杀敌立功的事迹，将来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校长宣布了他的功绩之后，易近和众多同学也报以热烈的掌声，虽然他们的笑容不太稳定，只在领导看着他们的时候出现在脸上。 晚上，李元明又去找张破神，发现他被几个班里的同学包围着。悄无声息地接近，听到那些学生说： “我知道你同情李元明，你们都是孤儿。但你不要忘了，你的爸爸是烈士，而他的父母都是不明来历的可疑人。你跟他在一起，早晚会被他连累的！” “我们尊敬为非攻国献身的烈士，不与你为难。但是李元明这种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孤儿，人体实验还不死的怪物，完全不应该活在世上。” 张破神全身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你们，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他这个人还不坏，只要愿意跟他交朋友，他对我还是很好的。而且他为非攻国也立过功，还是劳动英雄呢。” “不，所有背景不明的人都是危害非攻国安全的危险人物！他早晚会暴露出他的邪恶一面，你不要被他蒙蔽了！” 学生说完最后一句就走了，李元明旁观了整个过程。既然那些学生没有对张破神动手，他就暂时放过他们了。 张破神还站在原地，一脸愁苦地思考，猛然听见李元明问他：“你怎么样？”吓了一跳，赶紧回答：“我没事，我没事。” 可是他的脸色已经充满了恐慌，李元明本来还想再问的，见状，不忍心再问了。反正自己现在有校长的表扬，有高大健壮的身躯，以及超强的学习技术带来丰富潜力，还怕什么？ 与张破神找个没人的地方，张破神先问起来了，“你徒手击毙两个矿工？你什么时候干的？我一直跟在你旁边，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击毙矿工了，你问我，我问谁？还不是校长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李元明很无奈，安排他一个初一学生徒手击毙矿工，还是两个，说出去谁信啊？偏偏领导们敢于在大会上堂而皇之地宣布出来，不愧是长者，时不时的告诉他一点人生的经验。这种树立模范的技术，真是高深莫测。 张破神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要不然我也不会差点把你当成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怪物了。” 李元明觉得他脸色不对，又想起当时那个被士兵打死的矿工，叫过他的名字。“那个矿工，你认识？” 张破神沉着脸，一言不发，李元明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着，反正这回不再有拿枪的士兵突然搅局了。 终于，张破神回答了：“他是我爸爸以前的战友，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被发配到矿场劳动改造了？” 张破神思索了一番，又摇头，“不可能啊，当初我爸爸献身的时候，是他第一个去战场，找到了我爸爸的尸体。敌人特别残忍，利用我爸爸的尸体作为诱饵，伏击非攻军。他又突破敌人的重重包围，把我爸爸的尸体抢了回来。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怎么可能犯错误？” 他的双眼流出了泪水，“他在我爸爸的葬礼上发誓，要照顾我长大成人。后来我却怎么也找不到他，还以为他背叛了我爸爸，不肯实现诺言，没想到他被发配到矿场了。到底怎么回事？我将来一定要查个清楚！” 第16章 大家都想让他死 李元明忽然觉得其中有些隐情，就像他自己，稀里糊涂就被校长和矿场领导“安排”，击毙两个矿工一样。 但是这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张破神的爸爸是不是真正的烈士？如果查出真相，会不会损害张破神爸爸的名誉？还有，他爸爸是否符合这种宣布出来的名誉？ 这些问题也许会伤害张破神，李元明没有说出来，留到将来讨论吧。至少现在，让张破神做一个烈士的后代，享受种种待遇，而不是和自己一样被人莫名其妙地排斥。 还有个问题，李元明在心里憋了很久，必须早点知道答案了。“为什么班里的同学都跟我过不去？我得罪过他们吗？” 张破神苦笑一声，“是的，你已经彻底地得罪他们了。” “如果不是那人不停地骂我，我也不会推他一下啊？还有别的同学，他们为什么对我不满意？因为我长得高？”李元明辩解道，他实在理解不了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的，因为你长得高。”张破神解释，“你一个父母身份不明的孤儿，做了那么多人体实验而不死，还长得高，高得好像一个富贵人家的孩子，肯定是怪物，而且是那种专门破坏非攻国规矩的怪物。” 听着张破神的解释，李元明瞠目结舌。原来一个人不知道父母是谁，就是身份可疑，就是有可能危害非攻国安全的危险人物，即使他是个孩子。这种孩子应该被送进收养院，在连续不断的人体实验中死去，消除潜在的危险，也为非攻国的技术发展做出一份贡献。 可是他居然活了下来，并且进入优秀中学读书了！ 校长是领导，这种安排也是废物利用，自有道理。可是李元明的存活，就是挑战了通行整个非攻国的森严规矩！任何忠于墨家巨人，忠于非攻国的臣民，都不能容忍！ “李元明，你小心啊，全班同学都特别想让你去死呢！” 虽然从一开始就受到排斥，但是李元明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世界，对他有多大的敌意。 他感觉已经离死不远了，现在最大的愿望有两个： 一个就是继续挣扎，也许还能再抢救一下，存活下来。 另一个愿望是搞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律，死了也要做个明白鬼。也许这才是最大的愿望，关系到一个在知识的海洋中浸泡多年，即将夺得高考状元的学霸的尊严。 “父母的身份，真的有那么重要？非攻国不是提倡兼爱吗？不是说所有人都是天地所生，所以人人平等，不分亲疏，不分等级吗？” 虽然地球上也有这种宣传与实际不吻合的情况，但是这个世界的两者差距太大了，大到他无法忍受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无法忍受他的地步。 “我从来没想过，不过老师们说，血统是决定人一生最重要的因素，血统的好坏，决定了一个人，从身体到精神的所有条件。而平等是指，一个人不论素质好坏，都在墨家巨子的光辉照耀下，为非攻国的伟大事业，付出各自的全部力量，不会浪费任何一点才华。” 非常无语的点点头，李元明懂了，所谓的兼爱，就是所有人享受的墨家巨子的关爱，都在同一个数值。而这个数值，可以是零。所有人都是墨家巨人的奴隶，同样承受他的统治，被他任意索取，绝无例外，这就是非攻国的平等。 血统，则是墨家巨人的统治工具，墨家巨人依靠血统代代相传。而对待治下的臣民，也用血统选择的方法，一代代培育出最可靠，最忠诚，最会做奴隶的奴才。 明白了这一点，李元明对自身所处的环境，理解的更透彻了。 下一周开始，刚刚得到炼剑材料的学生们，顺理成章地有了新任务，将材料炼成铁剑，时间为一个星期。 李元明感觉十分难过，虽然他手上的材料比大部分同学都好，但是，炼剑需要内力，而他，根本不会。 易近和同学们的目光，都在他身上集中，很显然，这个任务就是针对他的。如果李元明完不成，易近就有充分的理由处罚他。 合情合理，名正言顺，整个学校都必须支持了，校长再偏心，也没有理由拒绝。 不怀好意的眼神，来自四面八方，带着用眼神杀死他的心愿，笼罩着李元明的全身。只是逃离还不够，即使李元明走了，这些人还会紧紧跟在他身后，直到亲眼看着他死掉为止。 李元明的精神还算强大，适应了这种千夫所指的状况，暂时没有无疾而终，接下来就是想方设法破解这个难题了。 张破神没有辜负他，探头过来，悄悄耳语：“你炼不出来也没关系，我帮你炼。” 李元明非常感谢这份好意，不愧是同甘共苦的好哥们。然后问道：“你多长时间能炼出一把剑？” 张破神低头，满脸惭愧地说道：“我资质不好，内力不够强。”又抬起头，故作坚强，“但是我会用我所有的时间帮你炼剑，一个星期肯定炼得出来！” “那你怎么办？”虽然张破神很讲义气，可是李元明万万不能让他耽误了自己的事情，否则只是连累他而已，依然实现了别人出一口恶气的目的。 “我，我也不知道。”既然答应了把自己的全部时间用在李元明身上，张破神左顾右盼，寻找跟他一样的善良人，可惜大家都不肯帮忙。只有两个曾经同组挖矿的女生，略略地给了一点面子，拒绝之前犹豫了两秒钟的时间。 “算了，你给自己炼剑吧，我另想办法。”李元明只好放弃这个打算，让张破神更加地羞愧了。 放学之后，他趁着时间还早，决定去找校长。之前校长曾经叮嘱他，除了紧急大事，否则绝对不能去找校长，以免暴露两人之间的关系。现在李元明面临班主任的刁难，不得不来找了。 校长不在学校，因为铁关城全城戒严，学生不得在学校组织的活动之外的情况下离开学校，特殊情况需要学校领导批准，而李元明没有可以公开的合理原因……所以他等到天更黑一些，找个没人的地方，翻墙出去了。 “竟然没有摄像头，这个地方的经济太落后了，否则墨家巨人的控制还会更严密。不过这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真是好消息啊。” 街上没有几个平民，只有密密麻麻的巡逻队，紧紧盯着各个交通要道，如临大敌。李元明费了很多时间，拖到天已经彻底黑了，晚上没有路灯，士兵看不见，所以李元明有了可乘之机。然而他自己也看不清，绕了不知多少个弯路，才一路惊险地回到家。 掏出钥匙，走进家门，又是熟悉的客厅，熟悉的家具，连桌上的零食都一模一样。不过有个区别，就是有个不认识的人正在吃零食，听见开门的声音，说了一句：“吕解，你回来了？饭在锅里，自己盛。” 听声音是个中年妇女，李元明想了一下，“吕解？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可是想不起来了。难道我走错门了？不可能啊，家里的摆设都一样啊。” 李元明不说话，妇女见他不回答，又说：“是吕会？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去医院看病怎么样了？走了怎么不跟妈妈说一声？路上吃饭了没？你等着，我给你盛饭。” 现在李元明知道了，妇女是吕会的妈妈，校长的老婆。而吕解正是校长的名字，自己对他没感情，习惯了称呼他校长，反而从来没有牢记校长的本名。 妇女站起身，才看清了李元明的脸，“啊”的一声尖叫，“你是谁？你怎么进我家的？” 李元明急忙解释道：“妈妈，我是你的儿子啊！”然而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妇女，所以说得一点感情也没有。 “你是谁的儿子？你叫什么？”妇女满脸疑惑，是谁家的孩子认错了父母吗？可是李元明这么高的个子，比她的大儿子也不知高到哪里去了，绝不是认不清父母长相的小孩。 “我叫李元明，是吕校长的儿子啊。”说完这句，李元明就后悔了，校长姓吕，他姓李，刚才那话不该说的，显得父子关系与隔壁老王差不多了。 妇女果然不信，“你到底是谁？出去！不然我就叫捕快了！” 她非常畏惧李元明的高大身材，对着窗外大呼：“来人啊！有人闯进家里了！” 正在此时，一把飞剑带着风声，从门外急速飞入。李元明立刻躲避，剑身擦着他的脖子飞过。 飞剑一击不中，却并没撤离。紧接着，剑刃破空，在空中打转，扩大攻击范围，向李元明一寸寸逼来。 然而李元明丝毫没有惧怕，因为他已经知道正确的应对方法了。瞬间横移两步，抓起一件连着电线的物体，挡在飞剑前方。动作非常熟练，因为他知道对方是谁，上次抵挡对方的飞剑，就是这么做的。 第17章 不照顾儿子的原因 来人正是吕解，李元明的父亲兼校长，这一招对他又一次奏效了。收回飞剑，大喝一声，“住手！”随后急忙冲进屋子，对着李元明大叫着：“你怎么跑到家里来了？把手上的东西放下！” 妇女躲在他身后，大声控诉，“你怎么才回来？早来一分钟，也不会让他溜进家里。他是谁？外面的军人和捕快正在抓捕逃犯，我们抓住这人，说不定能立下大功！” 李元明赶紧解释：“我不是逃犯，我是你们的儿子，吕会的弟弟。” 妇女对他鄙夷不屑的时候，校长附和着点点头，“真是我儿子，一打架就拿发电机要挟我，不然我也认不出你来了。怎么这两天不见，好像又瘦了一点？” “因为学校的伙食太差了，不是青菜豆腐米饭就是炸酱面，我都吃不饱。幸好每天都吃这么单调的东西，吃得没食欲就好了，不然晚上饿得睡不着觉，那感觉，太难受了。” 妇女又听校长解释来龙去脉，才知道李元明真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儿子。她看着李元明高大英俊的样子，非常高兴，“我儿子在外面这么多年，竟然还活着，而且这几年生活条件还不错，长得比你和吕会都高了！” 她开始埋怨校长，“你怎么不早点说？我今天才知道，吕会又不在我身边，你让我一个人呆着，多难受？”说话非常不给丈夫面子，视丈夫如无物。不过这也怪不得她，谁让校长整天忙于学校和人体实验工作，天天加班到晚上呢？时间长了，孤单寂寞，也是难免的。 “你儿子在学校怎么吃得那么差？是不是跟普通学生一起吃大锅饭了？你看看，他瘦成什么样子？当初吕会可以住上等宿舍，吃小灶，为什么不给老二安排同样的待遇？” 李元明竖起耳朵听，这个问题他一直想知道，可是校长不愿意说。校长对他比对吕会差得太远了，在学校也不让公开父子关系，害得自己被同学当成孤儿，社会渣滓，恨不得弄死而后快。 可是校长不肯对他解释，这种态度就没法亲密，问了也是白问。 这次，面对妻子连绵不绝的责难，校长回答：“我不想让他在学校太特殊，不然他李元明就和他哥哥一样，变成个没有一点责任心的废物了。” 谁知这一句话激起了妻子的怒火，“你说谁是废物？吕会怎么了？不是你送他看病去了吗？为什么快两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妻子转变话题的能力太强，说得校长哑口无言，一点脾气都没有。 校长的目光躲躲闪闪，李元明忽然觉得，他的待遇，和吕会或许有一点关系。要不然，吕会离开之后，作为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自己受到的关爱应该不能太差，至少也不会混得跟孤儿一样。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李元明想了一下，又摇摇头，这个想法无凭无据，太荒唐了。世界上碰巧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吕会对他也不错，如果不是真心地认了这个弟弟，又何必把他带到家里？自己却要因为这么碰巧的事情怀疑吕会，真是太奇怪，又太恩将仇报了。 不过校长推脱问题的能力特别强，随随便便转移了话题，又说到矿场的意外事故了。“李元明表现得太突出了，第一次挖矿，就成了劳动模范。矿场增加任务额度，引发了矿工暴动，幸好我们学校没什么损失。” 妻子摸着胸口，小小的惊吓了一下。“这孩子身体素质比别人高，也是好事，就是有的时候容易闯祸。难怪你不愿意照顾太多，他本来就长得高大，一看就是跟别人不一样，你再照顾他，更突出了，不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以后你还是要低调一点啊。” 李元明很委屈，校长不照顾他，他也很突出了，突出到班主任和同学都希望他死呢。可是他穿越以来，与这世界的父母相认没多久，感情还浅，不知道怎么改变他们的态度。 暂时想不通，他就不多说了，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一觉，第二天还得回到那个坑爹的教室里，接受易近和同学们恶毒目光的考验。 修炼一会，刚刚收功，准备进入梦乡。没想到校长又打开屋门，叫醒他。“你今天回来，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说来听听。” 看来校长还没有彻底放弃他，李元明实话实说，讲了学校布置的炼剑任务。 “你没有内力，就进入我们优秀中学，按照学校的规矩，你确实是不合格。”校长冷冰冰地对他评价，十分客观，公正，合理，说得李元明不得不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当然，评价归评价，毕竟这个后门是校长亲自给儿子安排的，无法推辞。校长又说：“都怪你太废柴了，白长这么大个子，一点内力都没有，你离家在外面的这些年，都干什么去了？” 李元明支支吾吾，自然不敢说他其实是刚从地球穿越过来的。眼看校长的态度越来越严肃，他灵机一动，想起个办法。“你告诉我吕会去哪了，我就告诉你我这几年去哪。” 如果校长真的想知道，必须要说出吕会的下落，这一波交换，不亏。或者校长继续逼问？也不算太坏，李元明开动大脑，全速运转，打算趁校长再说话的功夫，临时编一个故事。 谁知校长思索了片刻，非常潇洒地大手一挥，说道：“算了，你们这些孩子都长大了，有什么秘密不想告诉别人也很正常，我就不多问了。” 白白耗费了脑力，李元明的计划落空了，只好说：“我还没完全长大呢，没有内力，炼不成飞剑，怎么办？你来帮我吧。” 校长摇头道：“你们两个，说长大了，不让我省心，说没长大，又具备惹事的能力。我以前是怎么教育你的……哦，对了，你离家出走了，我没机会教育你，那就不怪我了。” 成功地又推卸掉了一份责任，校长顿时感到浑身轻松，微微一笑，对李元明伸手说道：“拿过来吧。” 第18章 炼剑失败 李元明带了两种铁材，全都交给校长。所有学生人人一份的普通的铁材，还有矿场奖励的上等精铁，各有十斤，加起来一共十公斤重。 幸好李元明的身体素质与众不同，再加上在地球上从小就锻炼背书包，并不费力。换了别的同学，一个个瘦小枯干的，还真不一定带的回来。 看他轻松自在，校长刚开始没有在意，接过书包，才大吃一惊。两只手用尽全力，才勉强提起李元明的书包，不由得感慨，好久没有锻炼，身体已经不行了。 仔细检查其中的普通铁材，就要去炼剑。李元明问道：“你为什么不用上等精铁炼剑？” 校长惊讶了一下，反问道：“要我用上等精铁炼剑？难道你给我的好处只有普通铁材？我堂堂铁关城最优秀的中学的校长，给你办事，就值这点价钱？” 李元明无奈了：“你是不是又忘了，我是你亲儿子，你给亲儿子炼剑也要收好处？” “亲儿子怎么了？办事收好处，这是行规，别说儿子，就是父母也要给好处的，一分都不能少！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看来我要对你严格要求，免得你将来出去，跟别人不讲规矩，惹出祸端。” 校长振振有词，摆出一副公正公平的样子，表示他要严守规矩，连亲儿子也不能通融。说话之间，脸上的神情，竟然带着大义凛然的感觉，好像真的是为了维护公义似的。 这种气势，一时竟然将李元明震慑得说不出话来。校长以为他被说服了，拿着铁材，去自己的修炼静室，留下目瞪口呆的李元明，久久无语。 过了片刻，校长又回来了，李元明以为他是改了主意。没想到他一句话不说，将上等精铁带到自己的储藏室，咔嚓一声，把房门上锁，不让李元明再有机会拿回来了。 “这是什么鬼？吃儿子的回扣还这么理直气壮，还是不是亲爹？”李元明在房间里抱怨几句，也只能忍了，带着一肚子闷气睡觉。 在梦里，他驾驭着上等精铁打造的宝剑，在战场上纵横驰骋，将敌人杀得丢盔卸甲。敌军见势不妙，组织一波人一拥而上。李元明正要再杀一阵的时候，全身一震，从飞剑上摔了下来。他想重新催动飞剑，却发现飞剑已经被换成了普通铁材，粗制滥造而成的渣渣。 这个梦很不好，李元明全身大汗淋漓，从梦中惊醒。也许是刚才太担心了吧，虽然生活太艰难，还是应该保持心情，将来有机会自己打造一把绝世好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咦？这是要对亲爹报仇吗？李元明觉得这事还要慎重考虑一下。虽然因为十斤上等精铁就要手刃父亲，不太合理，但是这种念头一起，他居然感觉畅快淋漓，仿佛一天没做，就一天念头不通达，境界也迟迟不能得到提升了。 暂时想不明白，还是出去散散心吧。 打开房门，母亲在客厅里，把窗帘掀开一条细小的缝隙，向外窥视。可是外面风平浪静，反而是几个邻居向校长家看了一眼，又默不作声地回去睡觉了。 母亲上楼，正遇到校长打开修炼室，不由得“啊”地尖叫一声。 校长穿了全套的防护盔甲，这套盔甲制作得十分精良，穿上之后，从头到脚，都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不过那是盔甲完好时应有的功能，而此时的这副盔甲，到处充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纹，如蜘蛛网一般，触目惊心。最可怕的是头盔顶端，好像掀开了一个锅盖，里面流淌着鲜血。 母亲用双手捂住脸，大哭起来。校长卸下盔甲，检查身体，还好，只是皮肉伤。“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这才让她重新平静，在修炼室里搜寻药品给丈夫疗伤。 李元明也过来凑了个热闹，发现好像爆炸了似的。整个房间的物品和墙壁，都被打出孔洞，只有一片人形区域没被波及，大概是校长刚才挡住了。幸亏这间屋子里的东西不多，否则校长会更心疼了。 “李元明，你还有脸来见我？”校长擦着药，对李元明怒吼一声。他的妻子诧异地看了李元明一眼，不明白李元明怎么又惹到了校长。 “我怎么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本来心情就不好，又被校长骂，李元明憋着气反问道。 “都是因为你，整个房子变成这样，差点把我害死！你叫我炼剑，也不给我好的材料，现在炼剑失败了，这么多东西都被你毁了，你说怎么办吧！”校长见李元明完全没有一点认错的态度，怒火更激烈了。 李元明死死地盯着他，确认校长不是发疯。校长又说：“你看什么看？闯了这么大的祸，你还好意思这么看我？是不是找打？” 叹了一口气，校长的思维，李元明真的理解不了。“我为什么不能这么看你？炼剑失败，是你技术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给了你上等精铁，结果你说是我该给的好处，自己收起来了，只用下等材料给我炼剑。我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所有的责任，都在你身上！” 这一番话，说得校长气急攻心，差一点没昏过去，妻子抚摸了几下胸口，用责备的目光看着李元明。 校长喘息着说道：“算了，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 可是李元明并不愿意就此罢休，“我的飞剑呢？下周学校还要我交作业的。” “李元明，你少说两句吧。”校长的妻子不愿意把事情闹大。 李元明却憋了半天的火，实在忍不住了。校长又是严格要求，又是跟亲儿子收好处，到头来自己炼剑失败了，还要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这个能怪他么？他不得不跟校长讲讲道理了。 “我没有飞剑，交不了作业，就要受罚，而且班主任对我的态度你也知道，肯定要小题大做，把我狠狠地批判一番。还有，后面的飞剑训练课我也上不了，跟不上进度，我就要留级，甚至被开除。学校这样安排，让我一个符合朝廷规定的教学要求的学生跟不上，你身为校长，逃不脱这个责任。 你当校长的时候不遵守朝廷规定，在家里却跟我讲什么规矩，收走了我的上等精铁当好处。你不是一个好校长，也不是一个好父亲，拿不出飞剑，我就只好跟你认真讨论一下是非对错了！” 第19章 得到飞剑 李元明一口气吐了这么多槽，心情十分舒畅，终于将胸中的闷气发泄出去了。不过这郁闷并没有完全消失，想想自己有这么坑儿子的爹，不得不感慨，我真是校长的亲生儿子吗？ 母亲质问道：“李元明，你还是不是我们的孩子？你就这么气你爸爸？有没有感情？” “是啊，你问我是不是你们孩子？我还想问问你们是不是我父母呢，你们这么对儿子，还有什么感情？” 儿子不懂事，母亲更加生气了，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校长喘着粗气问道：“好了，李元明，你到底想怎么样？” 见校长无奈了，李元明见好就收，“你给我一把合格的飞剑让我交作业，这事就完了。” “什么叫这事就完了？你怎么说话呢？就凭你这态度，我就不能答应！” 李元明的态度有一次激怒了校长，不过对于李元明来说，自己已经到了底线，就再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好硬撑着针锋相对了。 “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没有飞剑，不能正常上学的话，长大了只能做废柴，继续靠你们养活。如果你们既不肯给我飞剑，又不肯养我这个废柴，那我们只好断绝关系了。” 虽然离开父母，在非攻国就是死路一条，但是他这一段时间有了父母，照样过得生不如死。这么一想，也没有心情继续活着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校长夫妇半天不说话，李元明等了一会，失去耐心了。重重地摔门离去，隐约还能听到母亲的哭泣声，也不理会。回到屋子里，思考着离开家庭之后，需要什么野外生存的技能和装备。 第二天，李元明的生物钟把他叫醒，又到了上学的时候，可是还不知道父母的态度有什么变化，这个学，还要不要上？他自己是想上的，可是他说了不算，不按时交作业，耽误教学进度，就上不了。 他来到客厅，观望一下，如果断绝了关系，最好混一顿饭，吃饱喝足了好上路。 母亲见他出来，给他盛了一碗饭，“你爸爸上班去了，临走时留了剑，让你交作业的。这把长剑学校验收之后，还会还给你，作为将来的训练用剑，你要好好爱惜，你爸爸炼一把剑也不容易啊。” 她伸手一指，一只短剑放在桌上，只有不到二尺长，闪闪发光。李元明走到跟前，拿起来，仔细察看了一下。剑柄稍微破旧，看来是有些年头了。但是保养得非常好，尖头和剑刃还相当锋利。细碎的花纹组合成有规律的复杂图案，用手轻轻一摸剑身，寒气刺骨。 这把剑的质量很不错，说明校长对他算是有诚意了，只是没好意思当面向儿子道歉而已。李元明也就不难为他，父子关系还在，虽然校长的为人太坑儿子，但是自己潜移默化，总会教育他改正的。 “我们是父母，你是孩子，虽然父母有时让孩子受点委屈，可是孩子毕竟是孩子，总要原谅父母的，一家人怎么能计较那么多？……”既然李元明不再闹脾气，母亲就再接再厉，对他唠叨一番。 这些话说得没什么意思，校长把李元明的上等精铁当好处费收走时，怎么不说一家人不能计较的话？不过看在这把剑的份上，李元明专心吃饭，一句话都没说。 有了飞剑，李元明又去上学了。易近从来不会轻易放过任何给他穿小鞋的机会，把他堵在教室门口，责问道：“值班的老师说你昨天没回宿舍，严重违反了宿舍管理纪律，李元明，你等着处罚吧！” 李元明不屑地撇嘴，连校长对我都要服软，你一个小小的班主任，能把我怎么样？“易老师，学校要开除，需要校长批准，这个就不劳您操心了。”呵呵一笑，除了开除，其他处罚对他来说完全没感觉，而有校长罩着，他怎么会被开除？ 易近恼羞成怒，“你是不是以为我只是个班主任，治不了你？” 李元明点头，“是啊，不然你打算怎么治我？你要打我吗？” 看着李元明高大有力，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身躯，易近咽了一下口水，不敢再说话了。 因为受了挫折，易近讲课的时候，有气无力的，下面的学生纷纷打起了瞌睡。 张破神趁机找李元明聊天，“你昨天没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我帮你遮掩一下，就不会被发现了。” “没事，只要不开除就行。”李元明丝毫不把这点小事放在眼里。张破神心想，整个学校，敢公开鄙视校规的恐怕只有你一个了。 “值班老师发现之后，非常生气，骂了很久，吵得很多人睡不着，他们都说是你害的。”张破神两眼被黑眼圈包围，困得不行，还是强撑着交代了一句，“昨天在班里找人帮你炼剑，没找到，今天再去别的班找找。” 李元明有点难过，他的飞剑就藏在衣服里，却让张破神费了不少心思。他对好朋友说道：“不用找了，我已经有了。” “真的？不可能吧？我不信。” “真的有了，不骗你，骗你干什么？” 张破神半信半疑，“别骗我啊，不然我以后跟你没完。”不过他还是信了，不再担忧，趴在桌子上好好睡了一觉。 易近讲了一会课，忽然想找人提问，扫视整个教室，几乎所有人都闭着眼睛。只有李元明的双眼看向自己，眼神却好像穿透时空，射入无限远方。 这是李元明在地球多年上课，总结的经验。遇到不喜欢的老师讲课，为了学习，又不得不听，就不让目光聚焦到老师身上，精神集中在耳朵，眼不见为净，又不耽误听课。 易近憋了一肚子火，想怒骂李元明，却找不到理由。但是没关系，没有理由可以创造理由，于是他叫道：“李元明，来回答问题。” 说着，又拍了一下讲台，把所有同学都叫醒。李元明在众人半睡半醒的目光中站了起来，心知肚明。发动同学一起鄙视某个坏学生，是老师的重要法宝，又是一场斗争即将到来。 可是，他会输吗？ 第20章 违反尚同 “墨家思想的十论，说的是哪十个论点？李元明，你说说看？” 易近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向李元明提出问题。作为班主任，易近教授的是一门重要科目：墨家思想课。甚至可以说是整个非攻国所有学校中，最重要的一门，因为这是一个连吃饭都要歌颂墨家巨人真高大的国度。 同学们被易近惊醒，知道是他找机会整治李元明，心中暗骂李元明不识好歹。一个目无尊长的烂人，一个没有家庭依靠的孤儿，一个参加无数次人体实验而不死的残渣，竟然混进了优秀中学，还敢跟老师作对，再不死真是没有天理了。 “墨家思想的十论是，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用，节葬。” 易近愣了一下，没想到李元明竟然答出来了，很流畅。看来一个问题难不倒他，那就来两个。“就这么一句啊？这答案也太简单了吧？你为什么不说这十论的具体内容？你这么回答，考试不会给分的，你知道吗？……” 唠唠叨叨地训斥着，易近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好像真的关心李元明的学习成绩。 李元明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十论的具体内容你还没教，按照教学进度，你今天应该从第一个兼爱教起。” 易近被噎得喘不上气，半天才恢复过来。“老师说话呢，你插什么嘴？好，那就给你一分钟时间预习一下，第四条尚同是什么意思？” 却不知道李元明早在上学之前，就在家中预习中学课本了，这一学期的课程了然于心。快速翻到课本，瞄了一眼，回答道： “尚同，就是追求思想同一。古时人们思想不统一，产生了很多争端，互相伤害。于是墨家巨人推广伟大的墨家思想，以他高深的智慧，教导大家，使得大家都依照他的思想，消灭自己的错误杂念。 墨家巨人教导大臣，大臣教导官吏，官吏教导人民，一层层的，下级完全遵守上级的指示。所以，我们非攻国的人民，没有争端，不会互相伤害，只有互相爱护，在墨家巨人的领导下，建设伟大的非攻国。” 嘴上流利的背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这个道理他在地球上学得太多了，哪个核心的思想我没背过？个个复杂精深，比墨家思想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很好，说得完全正确。”易近承认了李元明的答案，嘴角翘起，露出邪恶的笑容。李元明的心里咯噔一声，好像中计了。 下一瞬间，易近就板起脸，继续问道：“既然明白尚同的道理，你却三番五次地不尊重我，拒绝我的指示。根据尚同的教义，你违反了至高无上的墨家思想，该当何罪？”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李元明心说，你以为只有你会利用这套道理？没有这种本事，当年我也没有问鼎高考状元的资格了。 不屑地撇嘴说道：“我是校长亲自安排的，你作为校长的下属，按照尚同的原则，你应该遵守校长的指示，全力帮助我的学习才是。” 见易近不服，他又反问一句：“你说说看，校长为什么安排我进来？” “你这个人体实验出来的渣滓，校长要废物利用，把你再做一次实验，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说白了就是让你自生自灭，你个垃圾有什么资格顶撞我？”易近火冒三丈，这一回他有着课堂教育的地位优势，说什么也要打压住了这个渣滓的气势。 李元明笑了：“我感觉你班主任还要学习一个！自生自灭的意思是让我自由自在，不受管束，晓得不晓得啊？校长已经决定了，让我当学生，我一不破坏你讲课，二不破坏同学们听课，三不侵犯学校的利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易近没想到李元明如此能言善辩，终于无话可说，丢了大脸。还没到下课时间，就灰溜溜地走了。全班同学没事干，对李元明指指点点。 李元明心中抑制不住的喜悦，心想，受了这次挫折，易近应该消停了吧？ 他被人一把拉住，是张破神，“我有话，出去说。” 本来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在全班同学面前耀武扬威一番的，不过好哥们更重要，还是尊重一下。在同学们异样的眼神中，扬眉吐气，走出了大门。 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张破神忧心忡忡。“你疯了？你又不是校长的儿子，怎么敢得罪易老师？还想不想在学校里呆了？如果刚才认个错，说不定他还会原谅你，结果你又扫了他的脸，这下无法挽回了，怎么办？” 李元明不置可否，即使他不得罪易近，易近也要来歧视他。总有刁民想害朕，搞个大新闻，把我批判一番，真是太年轻，太幼稚。 “你是完全没明白啊，只要他想，他真能弄死你的。别说你身强力壮打得过他，如果全班同学都帮他一起打你，你能打得过几个人？如果全校的人一起上，又怎么样？” 李元明不说话了，认真思考了一下，打遍全班的话努努力还是可以做到的，对付全校就困难多了。 张破神又说：“再不明白的话我也没办法了，我就不懂了，你为什么看着一点不像做过很多次人体实验的样子？太桀骜不驯的孩子，融入不了非攻国社会，早就被处决了，为什么校长让你一直活到现在？” “你觉得校长做错了？”李元明很想知道，学生们对校长是什么态度，校长还能否管得住这个学校。 “不，校长是整个学校的领导，怎么可能做错？”张破神脱口而出，随机又疑惑道：“也许校长的安排有什么深意吧，校长不可能有错，但是你有错啊。你的存在，就是破坏了学校的秩序，违反了尚同的墨家思想。” 他陷入了思想的斗争中，抱着脑袋，蹲下来，心灵深深地煎熬。“我是非攻国人，有义务将一切违背墨家思想的人消灭干净，可是你又是我的好朋友，我该怎么办啊？” 李元明什么都没干，只是存在了一下，就让好朋友如此痛苦。这样下去，以后还怎么闷声发大财？他不得不反思一下了。 第21章 张破神投降 “你先别难过了，我帮你想想办法。” 李元明不愿意强迫自己的好哥们紧紧跟着自己，战斗到底。李元明有身体素质的优势，不怕与对方周旋，可是张破神不够强壮，家庭背景也不够硬，真的撕破脸皮打起来，必然先被打倒，遭受对方的残酷折磨。 兄弟一场，还是尽量别把对方拖进这趟浑水里，白给对方送人头，没意思。 “我也不让你为难，这样吧，如果同学因为你我的关系，来找你麻烦的话，你不用抗拒。该认怂就认怂，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可是张破神不乐意了，“你是个好人，我不想与你为敌。” 得了一张好人卡，李元明的心情还是挺感动的，毕竟被同学们歧视的太久了，都快以为自己真的十恶不赦，应该灭绝了。 也许两人因为今天的决定，而在将来反目成仇，但是李元明实在不想做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如果躲不开这种残酷的斗争，那就尽量不要连累朋友吧。 “我也不想与你为敌，但是你扛不住的事情，非要去扛，会死得很惨。既然我们是好朋友，我怎么可能让你送死？” 李元明给张破神出谋划策，“你离开我以后，也不需要和我为难，只要保持中立就好。你不打我，我怎么会打你？如果有机会，我还要向你了解对方的动向呢。” 张破神明白了，“你是要我做间谍，假装投降，然后刺探情报？”他脸色煞白，担忧着自己的风险。他看过的战争片里，做间谍如果被发现了，下场依然惨不忍睹。 不过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 李元明浑然不知好朋友又是一番天人交战，“如果迫不得已，必须跟我打一架的话，你就假装不堪一击，被我轻轻一下子打倒。相信我的能力，不会让别人看出来的。” 张破神点头，这样他不必跟任何一方发生激烈冲突，明哲保身，对他来说是最有利的。 只是忽然觉得有些惭愧，真的这么做了，李元明就不得不一个人与全班，乃至全校师生对抗。对方人多势众，形成汪洋大海，从四面八方包围之势，他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 都怪自己没胆量与他并肩作战，他才给自己指点了这个计策，与其说是力所能及的帮助，不如说是逃跑的退路。而自己，被恐惧驱使，做了可耻的逃兵。 他又陷入了深深地心理斗争，不知道该不该后悔了。 李元明没有再跟他说话，已经答应了让他退出战斗，就尽量把戏做足，给他创造机会。 上完一天课，李元明就自己走了，张破神犹豫着该不该跟上。不料还没行动，两个同学从前面迎了上来，拦住他的去路。 “你们有什么事？”张破神认得是同班同学，有些害怕，硬着头皮问道。 一人见他微微颤抖，不屑地说道：“你怕什么？我们是来找你好好商量的。班长已经决定了，要发动全班同学，与李元明这个社会的渣滓决一死战，不共戴天。他知道你是烈士的后代，下了指示，只要你不再帮助李元明，就给你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 虽然李元明已经给了提示，张破神仍然难以抉择。 那两人不耐烦了“你不想答应？我警告你，我们集中了无比强大的力量，完全可以把你和李元明一举碾压。要不是班长心地善良，我们才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快点投降吧，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张破神下意识地找寻李元明的身影，可惜李元明这回没有跟着自己，一个人离开了。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好哥们抛弃了。既然李元明不再照顾自己，那么此时投降，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别打我，我投降，我投降……” 那两人对视一眼，露出自信的笑容，“这就对了，你看，做出正确的选择，也不是很难嘛！”张破神低下头，沉默不语。 既然策反了李元明的哥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李元明这个家伙，明知道死路一条，还要顽抗到底，螳臂当车，早晚会死得很惨。你作为他的好朋友，要积极地帮助他，认清现实，只要愿意投降，我们还是愿意给他一条生路的。” “如果他投降了，你们打算怎么对他？”张破神紧张地问道。 两人听了，神秘地一笑，“你跟我们去一个地方，我们演示给你看，你就明白了。” 说完，拉着张破神，不由分说就拽着他的领子走动，另一人跟在张破神的后面，防止他反抗。张破神胆战心惊，可是被这样一前一后地夹着，不敢有任何小动作，乖乖地被他们拖着走。 他们来到了厕所，进去，张破神发现，班长也在里面，带着两个跟班，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张破神低头哈腰，老老实实，被班长他们居高临下地俯视。 班长笑着说道：“我猜得没错，你还是认清了现实，走上了正确的道路！” 一个跟班及时附和：“班长果然料事如神，运筹帷幄，轻而易举地瓦解了李元明的阵线。您这一招真是高明，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班长拍着那个跟班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你啊，头脑太简单了，只知道打打杀杀，不懂得战略战术的重要性。不过没关系，你还年轻，以后多跟我学着点，早晚会进步的。” 跟班连连点头称是，其余人趁班长不注意，对他发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心道你这厮也算头脑简单？头脑简单的人能拍得出这么及时的马屁？可惜那人已经走了他们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再羡慕嫉妒恨，也无可奈何了。 班长洋洋自得了好一阵子，才又想起张破神还在自己跟前站着，腿脚发软，过不了多久就要站不稳了。不过班长不着急，又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才对张破神说道：“你是真心愿意投降的？” 张破神等得太久，不知班长打算如何处置自己，赶紧回话：“是，我愿意投降，愿意投降……”罗嗦了好几遍，班长大手一挥，“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次考验，通过了，你就是我们自己人了！” 第22章 融入班级的考验 班长开口之后，手下立刻吹捧起来。这次，他们准备得更加充分，马屁如潮，一浪跟着一浪，作势要将前浪拍死在沙滩之上。 “班长就是仁义，这小子帮助李元明，跟班长作对，结果班长还是放过他了。” “就是啊，班长这么宽宏大量，真是太难得了。” “也只有班长的魅力能够折服这小子了，除了班长，我们谁能做到？” “全班统一在班长的领导下，指日可待啊，李元明那小子，怎么比得上班长的一根毫毛？” 说了许久，那群手下编不出新鲜词了，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张破神的身上。 “你小子，怎么不说话？班长要考验你，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那还用问吗？必须答应啊，这么好的机会可没有第二次了，快点答应！”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后悔了？信不信我们弄死你啊？” “班长给了你一次机会，你居然不珍惜，看来你是想死了！” 几个手下作势要打张破神，被班长又一挥手，及时阻止。 班长换上一副和蔼的笑容问道：“张破神，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想法？有想法尽管说出来，能解决的，我一定帮你解决！” 张破神急忙解释：“班长，我不是不答应，只是……” 一个手下心急，打断他：“只是什么？” “只是你们刚才说的太多，我不敢插嘴。”张破神小心翼翼地说道。 班长的面色变得铁青，急忙调整，恢复正常的样子。扫视一眼，无声地发泄着被手下耽误事情的不满。 手下们满脸通红，认识到了拍马屁这门技术的高深莫测，十分复杂，必须认真研究一番了。否则费劲拍出了马屁，反而惹得班长不高兴，就是灭顶之灾了。 “好了，我这个考验，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你必须有全心全意为班级服务的精神，不怕任何困难，敢于付出巨大的牺牲，才能通过这场考验。张破神，你准备好了吗？” 张破神又有些犹豫了，作为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想要不怕困难敢于牺牲，就是白日做梦。可是被跟班们用目光笼罩了全身上下各个角度，压力更大。 “我准备好了。”张破神说完，打了一个冷颤，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不过班长并不在乎他的意志是否坚定，“嗯，愿意接受考验就好。我们在墨家巨人的关怀下成长，有义务为非攻国的伟大事业，做出应有的贡献……” 谈到墨家巨人和非攻国，他就打开了话匣子，慷慨激昂地说了很多。手下和张破神集中精神，一字不苟地听着，全然不在乎厕所的臭气多么难闻。 “……我们的付出，就从维护班级开始。不要小看班级，虽然我们人少，却是非攻国这个大集体的一部分。连一个小小的班级都不能维护，又怎么保卫非攻国？保卫墨家巨人？ 为了培养你的奉献精神，你必须学会吃苦。”班长打开一个隔间，“我已经布置好了一些苦口的东西，你必须吃下去，证明你的吃苦耐劳，才能融入我们这个集体。” 然而他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了，“我准备的东西呢？你们谁看见了？” 只见那个蹲位的白色陶瓷上面，一尘不染，完全没有丝毫杂物。可是这完全破坏了班长的计划，什么都没有，还怎么考验张破神？ “是谁干的！”班长愤怒地大吼一声。 一个跟班战战兢兢地说：“报告班长，您来之前，我怕味道太重了熏着您，把厕所打扫了一遍。所以，呃，那个，您拉的那一坨就被我冲掉了。” 张破神已经明白了考验的内容，果然非常困难，所以对那个破坏考验的跟班报以感激的眼神。可是那人看不到了，因为班长一记耳光，将他打得原地转了一圈，摔倒在地。 “混蛋！你竟敢破坏我的计划！你是不是李元明派来的奸细？说！” 剩下的跟班赶紧扑上去，各自踹了那人几脚，给班长出气。 “班长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您的安排，否则我怎么敢破坏您的计划？” 那人脸上覆盖着两个大鞋印，却不敢动手擦拭。可怜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却不懂得领导的高深用意，落得如此下场。 班长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没通知他。虽然他平时挺机灵的，可是毕竟比自己差得远，没猜到自己的计划也是情有可原。可是他的过错，必须由他负责补救。 “给你一次机会，立刻给我补上一坨，我就不追究了。” 那人却迟疑了一下，“班长，我刚才课间的时候上了厕所，现在已经没有了。” 班长又要给他一记耳光，看见他脸上的黑印，没下得了手。“给你十分钟，做不到的话，给张破神的考验，让你来两遍！” 既然班长都这么说了，那人只好尽力而为，脱了裤子，进入隔间。为了表示自己对班长命令毫无保留，他没有关门，就在众人的围观下制造考验物品。 呆了这么久，又说了太多话，班长口渴了，要出去喝水。又留一个人看守张破神，带着剩下两个跟班，浩浩荡荡地走出厕所。 张破神呆了一会，发现那人的脸色有些难为情，好像被人看着拉不出来。 “要不，你把门关上？”张破神动了恻隐之心，劝道。 看守冷哼一声，“还没拉出来呢，你就受不了了，真是废柴，难怪能跟李元明那种渣滓混到一块。你将来也肯定不会有出息，还是死了算了！” 张破神正要辩解，里面那人也不知哪里来的自豪感，抬起头，一脸正气地训斥道：“如果你连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以后怎么为班级出力？怎么为非攻国奉献牺牲？你爸爸身为英勇献身的烈士，怎么生出了你这个废物？” 说话之间，他身上的鞋印子，仿佛也跟着闪闪发光，脸上的一个鞋印还是看守踹出来的。 班长的两个手下，抛弃了过往的恩怨，团结起来把张破神批判一番。张破神无话可说，等着即将到来的考验。他有些后悔，如果没有背叛李元明就好了，至少李元明绝对不会这样考验自己。 这么一个好人，却没赶上好背景，真是太可惜了。 第23章 周传芳毫不妥协 李元明一个人在食堂里吃饭。他独自占据了一张桌子，没有人愿意凑过来，跟他一起拼桌。这么孤零零的感觉，还是挺难受的。 在地球上，如果一个人的人缘不好，大家总会把原因归纳为他情商不够高，然而李元明接受不了这个说法。 他的穿衣打扮比较普通，因为所有学生都穿着校服，不可能有人过于显眼。他的言行举止还算文明，没有欺负同学的念头，虽然他身材够高大。 可是他想结交别人的时候，别人总是不爱跟他说话，除了张破神。 李元明的父亲没有公开，在非攻国的价值观里，父母背景不明，就意味着脱离了朝廷的管理，属于异类，而异类都应该被消灭。只有张破神把他当成同类，因为张破神对父亲的感情，暂时无法被受到的教育彻底压制，还保留一些同情心。 这个朋友也失去的话，李元明就彻底成为孤家寡人了。还好他现在修炼金丹功法，心境有所变化，不容易被情绪扰乱。静静地吃完最后一口菜，他准备站起来走人了。 “班长，你说张破神那小子，是真心投降吗？不会是骗我们吧？” 李元明竖起耳朵，偷偷望去，班长带着两个属下，径直走向打饭的窗口。一路上遇到的同班同学都恭敬地给他让路，点头哈腰。外班的人不会问候，但是见到这种耀武扬威的气势，也不会贸然顶撞他。 一个属下给班长端着餐盘，聆听他的训导。“张破神可能是真心的，也可能不是，但是这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接受了我的考验，吃一次苦，说明他没有胆量跟我们作对。吃一次苦不够的话，可以让他以后多吃几次，甚至天天吃苦，也是可以的。” “老大英明啊！那小子竟然敢对李元明有感情，破坏了我们班级的统一，真是罪孽深重。不让他多吃几次苦，彻底教训他，说不定还会背叛班级呢！”属下发自内心地赞赏班长的手段。 “好了，吃饭的时候不说这个，太恶心。”班长挥手，属下不再多说，坐在班长身边专心地吃饭。 李元明不知道张破神要吃什么苦，只知道肯定是影响食欲的东西。他悄悄地离开食堂，回到教学楼。 经过厕所门口，正好听见另外两个班长的属下正在训斥张破神。李元明心下大怒，他叫张破神离开自己，正是希望张破神不再为难，没想到班长反而要反复考验。如果再放任不管，就白白浪费了一番好意。 他冲进厕所，吓了里面一跳，隔间里面液体流动，传出哗啦一声，竟是被吓得拉出来了。 “你们怎么考验他？”李元明捏着鼻子问道。那两人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李元明又问张破神，“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见张破神并无大碍，反而是上厕所的那人全身都是鞋印，李元明感觉无法理解。 张破神说道：“我还好，你来得正是时候，晚一点我就要被他们逼着吃苦了。” 李元明的高大身躯给他们很大压力，禁不住李元明的气势，看守慌忙辩解：“不是我，是班长的主意！”又指着蹲着的人说道：“苦是他拉的，不关我的事！” 李元明转头又看坑位里那人，他的身下是一滩黑黄色的液体，还掺杂了没完全消化的食物残留。 那人被李元明堵了个正着，无法逃脱，只好作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脸上的鞋印子颤抖着，强行怒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上厕所啊？” “上厕所见过，上厕所还像你一样威风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李元明见他此时状态不佳，毫无战斗力，并不将他放在心上。只是警惕那个看守，没想到看守却认清了形势，及时逃离了现场。 有战斗力的已经跑了，没战斗力的还在叫嚣。李元明不得不佩服他：“你敢叫我朋友吃你拉的屎，真是有胆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传芳，那个跑了的叫于忠实。”见到同伙丢下他一个人逃跑，周传芳怀恨在心，把同伙的名字也报了出来。 说完，他就瑟瑟发抖，此时自己的裤子还没穿上，就是穿上了，也打不过人高马大的李元明。 下面刚刚流出的液体还散发着热气，刚刚说出的狠话还回荡在厕所里。现在大概是他承受后果的时候了，自己拉的屎，哭着也要吃完。 李元明还真有一种叫他****的冲动，不过此时周传芳毫无反抗能力，欺负一个正在拉屎的人，太低俗了。 觉得周传芳挺可怜的，李元明放弃了打他一顿的想法，伸手要拍他的肩膀表示和平。只是黑乎乎的鞋印覆盖了他的全身，实在下不去手，只好作罢，叹一口气。周传芳见李元明不打他，也长出一口气，竟然与李元明同时。 这个大概也算共同语言吧，李元明顿时觉得惺惺相惜，都是同班同学，何必打生打死呢？、 “咱们交个朋友吧，我也不是谦虚，至少我不会像班长那样考验你，让你吃苦。” 周传芳一瞬间有点感动了，露出个笑容，但是长久以来学习的非攻国价值观，依然牢固地占据他的脑海。他思考了一下，还是拒绝。 “不行，我们从小就在墨家巨人的画像面前发过誓，要与一切不符合集体利益的人和事，斗争到底！” 李元明忍耐不住了，“我不符合集体利益……我什么时候破坏过你们的集体利益了？如果不是你们排斥我，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像张破神一样，大家互相帮助，难道不好吗？家庭背景有那么重要吗？” “家庭背景当然重要啊，家庭背景意味着血统，而血统决定了人的素质。伟大的墨家巨人就是依靠高贵的血统，代代相传，这就充分证明了血统和家庭的重要性啊！”涉及到伟大的墨家巨人，触动了周传芳底线，让他毫不妥协。 “跟李元明做朋友，可能也不错吧？”周传芳忽然这样想到，然而随即他又改变了主意：“为什么居然有这种想法？不尊重血统，就是侵犯了墨家巨人的最高尊严，我怎么能犯这种错误？” 第24章 怀疑周传芳叛变 李元明非常苦恼，因为周传芳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背叛班长，与李元明交朋友。 其实周传芳也不得不承认，李元明确实很善良。即使张破神背叛了他，他依然关心曾经的好朋友，找到并解救他。而对周传芳来说，李元明没有在自己上厕所的时候，趁机攻击，而是表达了和解的善意。 真是一个懂得顾全大局的英雄人物，对，就是英雄人物。团结各种值得团结的力量，展现领导魅力，跟战争片里面的主人公一模一样。如果血统也高贵起来，就更好了。 可惜李元明不能更换血统，所以他还是做不了折服周传芳的英雄。 张破神早就不耐烦了，“李元明，既然他不肯投降，就不要客气了。刚才他还要让我吃苦呢！这种人不值得我们尊重，只有一条出路，就是狠狠地打！” “算了，他终究没让你吃苦，这次就不跟他计较了，我们走吧。”李元明拉着张破神出去了，留下周传芳还蹲在坑位上，思索许久，好像错过了特别重要的事情。 “也许，刚才不应该把话说得那么绝，可以跟李元明虚与委蛇一番。至少能讨要一些卫生纸。班长让我上厕所，连卫生纸都不给，我该怎么出去？”周传芳有点后悔，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李元明他们回到宿舍，对张破神充满遗憾地说道：“对不起，还是让你受我的连累了。” “你不用道歉，我还要谢谢你。”张破神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又要被逼着吃苦了。班长那个混蛋绝对不能交朋友，他完全不把我当人看！以后你再怎么赶我，我也不走了！” 这一趟没白救他，李元明的心中充满了温暖。毕竟还是好人有好报，虽然在这个世界上，这种情况特别少见，整个班级几十人里面只有他一个。 “对了，如果班长要报复，很可能不会跟你正面冲突，因为你的武力比他强。可是班长有权力检查同学的作业和纪律，降低你的评价，班主任就有充分的理由收拾你了。” 李元明有些明白了，“原来班主任和班长勾结起来对付我。” 张破神奇怪地看着他，“勾结？你不知道班长名叫易远，是班主任的儿子吗？要不然怎么会当班长呢？” 这个李元明还真不知道，因为他分班的事情拖延，错过了同学的自我介绍。之后，他又被全班同学嫌弃，导致他第一周只认识一个张破神。至于张破神，只因为是烈士的孩子，就比李元明的人缘不知高到哪里去了。血统在这个世界里，果然十分重要啊。 “我们已经得罪了班里，只能到别的班结交朋友，弄一把飞剑了。幸好我的上等精铁还没派上用场，换一把普通的飞剑，能交作业就行。” 张破神准备拿出上等精铁，却见李元明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剑，短小精干，光芒闪烁，显得锋利无比。 “哇，你这个剑……是上等精铁打造的，可是炼剑手法太高明了，高三学生也没有这种技术。”张破神很喜欢这把剑，爱不释手，看了好久，恋恋不舍地还给李元明。“你从哪里得到的？” 李元明却不好意思说，校长本来是收了儿子的回扣，炼个次品。失败了，又闹得李元明威胁断绝父子关系，才拿它作为赔偿。父子不和到这种地步，说起来特别没意思。 “不方便说就算了。”张破神以为这把剑来路不正，没再追问下去，“这把剑肯定合格，你保存好了就行，别弄丢了。” 班长在食堂里享受着两个跟班贡献的饭菜，大快朵颐。跟班吃完了剩下的一点，偷偷盯着班长，小声吞咽着口水。 突然，于忠实气喘吁吁，来到班长跟前，吓得班长一口菜噎在嗓子眼。咳嗽半天，才脱离了窒息而死的危险。“你怎么回事？慌慌张张地跑什么？没看我正吃饭吗？” 于忠实冒出了一身冷汗，却不得不汇报：“不好了，李元明找到我们了，我跟他大战了几十回合，才找到机会出来向您汇报。” “你一个人回来了？你这个废物！叫你看守张破神，你怎么办的事？”听到这种大事，班长顾不上吃饭，惊讶地站起来。 “对不起！我应该拼死抵抗的，可是我想起，要向您报告。”于忠实大难临头，必须推卸责任，找人背锅了。“张破神又叛变了。” 班长冷哼一声，对这个借口很不满意：“废话，他本来意志就不够坚定，你走了，他肯定叛变。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两个人，你们两个人，本该势均力敌……对了，周传芳呢？他怎么没回来？” 于忠实得到提示，将黑锅转到周传芳身上，“周传芳没有抵抗，束手就擒了。” “那就是投降了！”班长拍了桌子，吓了身边的人一跳。“叛徒决不能原谅！现在出发，把那个叛徒狠狠教训一番！” 回到厕所，周传芳见到班长，喜出望外。“班长，您终于回来了，有卫生纸吗？” “要什么卫生纸！是不是没有纸，你就不肯战斗了？嗯？” 班长带头骂了，于忠实紧接着附和，“就是，李元明来的时候，你不抵抗，也不找班长请求支援，现在竟然还好好地蹲着。”用愤怒的眼神盯着周传芳，“你向李元明投降了！” 周传芳听到于忠实的斥责，反驳道：“我没有！是你临阵脱逃，你不要血口喷人！李元明引诱我投降，被我严词拒绝了，他惧怕我的一身正气，还有班长的威名，才不敢下手。你这个胆小如鼠的逃兵，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于忠实急忙辩解：“我是被李元明突袭，张破神勾结他一起对付我，你周传芳拒绝战斗，我怎么敌得过他们两人？”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周传芳破坏了班长的布置，导致张破神没有进行考验，然后你留在厕所，假装失去战斗力，才给了李元明突袭的机会。”他思考了一阵，竟然发现自己的猜想可能是真的，更加愤怒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早就跟李元明勾结了！” 面对于忠实的指控，周传芳的面色顿时慌张起来，汗水冲刷，脸上的鞋印变得模糊了。 第25章 李元明的同伙 于忠实与周传芳互相指控对方叛变，两人争辩了许久。 形势越来越偏向于忠实了，因为他及时离开，又向班长报告，虽然有临阵脱逃的嫌疑，但是在关键时刻，他依然留在班长这一边，证明了自己的方向。 所以，被李元明堵在厕所里的周传芳就倒霉了，再加上他之前就犯了错误，被班长亲自惩罚过。两者联系起来，显得他早有预谋。 “班长，您不要被蒙蔽了，我真的对您忠心耿耿啊！李元明那厮，收买我不成，就残酷地迫害我，拷打我，把我困在这里，连卫生纸都不给我留。要不是您及时解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得去呢！” 周传芳不停地辩解，乃至语无伦次，他身上除了班长和手下制造的印迹以外，并没有新的伤痕。可怜他一片忠心，竟然找不到有力的证据，表明清白。 班长沉着脸，缓缓说道：“周传芳，既然你说你没有叛变，为了证明你的忠诚，你需要接受考验了！” 周传芳一下子面如死灰，再也保持不住镇定。他哆哆嗦嗦地看着身下，自己拉出来的东西。班长让他制造出来，是考验张破神的，没想到最后要吃下这些苦头的是自己。 “怎么，你不愿意接受班长的考验？”于忠实搬起脸问道。他占了便宜，得寸进尺，一定要亲眼看着周传芳吃下，才心满意足。 周传芳只好硬着头皮，向下方伸手。 “算了。”班长及时在考验开始之前制止了，“我刚吃饱，不想看见这么恶心的东西，冲了吧！于忠实，给他卫生纸，让他出来！” 虽然不情不愿，但是于忠实不敢违背班长的吩咐。周传芳穿好裤子，又洗了手，连连感谢班长的宽宏大量。 “不用谢我，这都是为了班级的集体利益，不放弃任何一个还有希望的人。”班长大手一挥，目光深邃，穿透厕所的狭窄空间，看向无限遥远的前方。“如果你真的想证明自己的忠诚，以后就多为班级做事，与李元明这些班级的敌人，做坚决的斗争！” 周传芳又向班长高声宣誓，一定为班级付出一切。然后他跟着班长，保护着，众人一起浩浩荡荡地离开厕所。在班长背后，他向于忠实看去，正巧和于忠实的目光对上。两人都从对方表示善意的眼神中，发现了隐藏的一丝仇恨。 没过多久，周传芳的表现机会就到了。他偷偷观察李元明和张破神，发现张破神不再试图找人帮李元明，只顾自己炼剑。而李元明也没有紧张，继续悠哉悠哉，活蹦乱跳，下了课除了看书就是闲逛，让班主任和班长看见他就来气。 周传芳思考着其中的原因，有了一个猜测，李元明的飞剑已经有着落了。他没有内力，肯定不是自己炼的，而大家都知道他无父无母，也不愿意给他炼剑。那么，到底是谁在帮他呢？ 关系到李元明的事情，要请示班长。他向班长说了自己的想法，班长大喜：“不错，你汇报的消息，很有价值！这说明除了张破神之外，李元明还有同伙，这个情报非常重要，值得仔细研究！” 接下来，班长咬牙切齿，“李元明这个渣滓，居然找到了同伙？跟李元明做同伙，那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为了破坏非攻国，与墨家巨人为敌，穷凶极恶的歹徒！周传芳，你继续打探更深入的情报，这次我们要将李元明团伙，一网打尽！” 周传芳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叫苦。破坏非攻国，与墨家巨人为敌，穷凶极恶，用得上这些形容词的敌人，在战争片里都是幕后主使一般的重要角色，自己怎么对付得了？ 然而班长有令，他不敢不从，答应一声，抱着必死之心，日夜不停地偷窥李元明。 不过他观察了一阵，发现李元明的那个同伙，隐蔽地非常深。李元明的人缘很差，除了张破神之外，没人愿意跟他走得太近。 周传芳只得硬着头皮，再去跟班长回报。还没到班长跟前，就听到于忠实比他更早一步，找到班长。 “班长，我这两天跟踪李元明，发现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周传芳急忙躲在墙后，只听班长问道：“什么大事？” “我看见周传芳那小子了，好几次跟在李元明身后，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暗中勾结，阴谋破坏班级的建设。”于忠实语气严肃地报告。 听了这话，周传芳的热血涌上头顶。他忠心耿耿，为了班级，尽心竭力地刺探李元明的情报，却被这个小人诬陷。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于忠实痛打一顿，以解心头之恨。然而班长的威严不容破坏，他再忍无可忍，也不得不忍。 “我明白了，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的指示。”班长沉吟片刻，让于忠实走了，自己呆在原地，陷入深深的思考。 过了很久，周传芳才来到班长面前，还没开口，就听班长说道：“你这几天干什么了？” 语气轻描淡写，可是周传芳却满脸小心地应对：“报告班长，我这两天，奉您的指示，寻找李元明的同伙去了。” 班长一愣，这才想起确有此事，差点就忘了。点点头，“嗯，你找得怎么样？找到了吗？” “没有找到。”周传芳实话实说，刚一出口，就知道不妙。果然班长脸色沉了下来，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 “那个人肯定不是学校的，也许是外人。听说前几天矿场暴动得太厉害，到现在也没有平息，如果李元明要勾结同伙，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为了给班长一个满意的答案，周传芳开动脑筋，从有限的情报，开展深入地分析，探寻背后无限深远的意义。 班长面色凝重起来，“你是说，李元明的同伙在学校之外？”他把持不住自己的心情，紧张地来回走动。“正好赶上矿工暴动，也许是矿工……对，很可能是矿工！他们会炼剑，又有机会接触大量的材料。如果是他们帮助李元明，事情就说的通了。” 两人满头的大汗，李元明有可能参与矿工暴动，这种事情，真有可能对非攻国，造成严重的危害了。 第26章 涉嫌谋害校长 班长完全相信了李元明勾结暴动矿工，破坏学校，甚至阴谋作乱非攻国的消息。他派遣周传芳，继续打探，一定要找到更关键的证据，将李元明的同伙深挖出来，彻底消灭。 然而，这个世界上，包括李元明在内，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勾结的矿工。因此，周传芳的调查，陷入了僵局。 只见此时李元明拿起短剑，把教科书的飞剑空战技巧，转换成近身武术。一把短剑，在他的强大肉身操纵下，环绕他的周身，挥舞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剑花。 周传芳在远处窥探，发现李元明有了一把剑，足够他交作业了。“这小子的同伙竟然给他一把剑，让他更好地打入学校，隐藏得更深了。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恐怕就被他得逞了。” 整个学校的安危，全靠他来保卫，周传芳仿佛看到，全校师生都用热烈的目光注视着他，期盼他战胜李元明，维护学校和平。这么一想，他顿时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足够支持他对抗李元明的阴谋诡计了。 他悄悄向前靠近，听见李元明嘟囔一句：“校长虽然做人差了点，他的东西倒不错，正好便宜了我。”周传芳一惊，果然李元明正在谋划，暗害校长。心情激动，不小心发出了一些声响。 李元明修行金丹功法，感觉比常人敏锐，举起短剑，大喝一声：“谁？” 又是一片声响，渐渐远去，周传芳终究还是不敢与李元明正面交战，逃跑了。 李元明喘了口气，端详着手里的短剑。自从拿到短剑，他发现学校里经常有人窥探自己的一举一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希望他得到这把剑的人很多，李元明不得不小心了。 他知道，抓住窥探者也解决不了问题，因为这坑爹的价值观作祟，敌视他的人太多。校长除了给个剑，再没任何帮助，只有靠自己了。练习武功，增强战斗力，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靠，我一个专心学习的好学生，却要搞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唉，自己投的胎，含着泪也要过完一辈子，到底什么时候能修炼成仙，摆脱这种鬼地方啊？” 不管心里怎么抱怨，他还是继续练功。 周传芳将所见所闻报告了班长，惹得班长勃然大怒，“这小子真邪门，我堂堂一班之长，尚且没完成炼剑的作业，怎么被他抢先完成了？看来他的同伙也是下了血本，准备大动作了。” “班长，我们该怎么办？”周传芳为了学校利益，焦虑起来。“李元明和他的同伙，敢对校长下手，一定处心积虑，蓄谋已久了。我们一个摸鱼班，恐怕也不是对手。” 班长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不是对手，也要勇敢地面对，不能退缩！”周传芳感到羞愧，自己又胆怯了，幸好有班长的鼓舞，他又恢复了勇气。 深思熟虑一番，班长沉吟道：“当然，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应该向上面汇报，请求支援。我马上告诉我爸爸，再层层上报，我们两个就为学校立下了大功。” 不愧是班长，各个方面都考虑得很周全，周传芳深深地佩服。 第二天，李元明来到教室。大部分时间里，同学们会装作无视，以表达他们对李元明的不屑与愤怒。然而这回，班主任和学生，全都盯着自己，炯炯有神。 本来李元明也并不在乎，早就习惯了。可是今天，张破神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进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元明摸不到头脑了。 易近站在讲台，高高在上，俯视着李元明宣布：“你勾结暴动矿工，谋害校长，我们已经知道了。我命令你，立刻投降，否则，我们会将你处以极刑！” 李元明愣了，“啥？我谋害校长？你开什么玩笑？为什么？” 易近伸手指向李元明挂在腰间的短剑，“你的剑是哪来的？你没有内力，无法炼剑，肯定是暴动矿工给你，用来刺杀校长的凶器，铁证如山！” 李元明不知该说什么好，今天他把短剑带来，正是因为感觉到大家的敌意更多，不得已亮个剑，震慑一下。没想到适得其反，他们完全不怕他亮剑，反而更加暴力了。 除了张破神，其余同学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准备配合老师，围攻他了。李元明拔出短剑，顺手一挥，将易近施放的暗器打进墙壁，一时拔不出来。 然后，他转身就跑，后面同学们一窝蜂涌出教室追赶。不过因为李元明的高大身材和手中的短剑，大家追得并不紧，遥遥落在后面十米左右的距离。 就看李元明上了楼梯，同学们堵住他的后路，慢慢悠悠地跟上。除非李元明冒着生命危险跳楼，否则将被大家步步逼近，无法逃脱了。 易近忽然大喊：“不好，他要刺杀校长！李元明要刺杀校长了！快拦住他！”易近及时猜测到李元明可能铤而走险，急忙提醒。 为了保护校长，同学们不再顾虑危险，全力冲刺。所过之处，其它教室也不断有人冲出，汇入这股人流之中。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李元明的身体素质很好，别人拼了老命也追不上他。一群人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李元明冲入校长办公室，腿脚一软，趴倒了一大片。 校长听着外面的动静，又见李元明满脸无奈地闯进来，奇怪地问道：“你又闯什么祸了？不好好上课，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李元明简单地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校长皱紧眉头，很不高兴。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骗我？一定是你乱显摆这把宝剑。我早跟你说过，要低调，不能太爱表现，和老师同学好好相处……” 话未说完，易近冲进来，气喘吁吁，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强撑着操纵暗器，刺杀李元明。短小的飞剑刚刚射出，后面的学生一拥而上，将易近撞倒在地。校长来不及反应，被飞剑刺中了鞋子。 “嗷嗷嗷！”校长疼得放声大吼，吓了同学们一跳，“完了，校长还是被暗算了！” 第27章 一个巴掌拍不响 校长室里，一片混乱。 一把短小的飞剑，刺伤了校长的脚，校长抚摸着伤口，不停地喊疼。 飞剑的主人易近趴在地上，被同学踩着后背，站不起来，只有呻吟的力气了。 踩着易近的同学想往后退，后面的同学却只顾向里面拥挤，更多的人踏过易近的身躯，涌入校长室。 李元明站在校长身后，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做错了什么？除了保命逃跑之外，我什么也没做啊？难道我只想活着，也是个错误？” 不过安排这一切的校长也中招了，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他老老实实地躲在校长身后，拿着短剑，准备保护自己，有余力的话顺便也保护一下校长。 “你们干什么？都给我出去！”看着学生们步步逼近，咬牙切齿地用力，校长害怕了，大吼一声，掏出自己的长剑，闪闪发光。 同学们听到校长的指示，缓缓后退，留下一个痛哭流涕的易近，对校长五体投地，长趴不起。 易近没有丝毫顾虑自己的身体，首先为校长着想，“校长，李元明要刺杀您，您千万要小心啊。” 校长回头看了一眼，跟李元明同时呵呵一笑。李元明在校长身边呆了那么久，要刺杀，校长早就死多少回了。 “想刺杀我的，是你吧？”校长脱了鞋，脚上散发着淡淡的味道。可是易近哪里敢嫌弃校长？连鼻子都不敢捂，忍着恶心挤出一个笑脸。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您相信我，我也是相信了别人的话，过来保护您的，谁知道他是传播谣言，才造成了重大的损失。” “是谁？”校长进一步逼问。 易近头上出了冷汗，他这才想起，是自己的儿子，昨晚神神叨叨地跟他说了。当然，他不会说儿子是原创，必须是转发，否则全家死光光。 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易近把易远和周传芳都叫过来。周传芳不知道情况，在校长面前，以为是表功的机会到了。他口若悬河地讲述自己的行动，自己这几天如何不辞辛劳地跟踪观察，如何绞尽脑汁地思考，推理出李元明的动机和计划，每一步都十分详细。 易远发现校长竟然放任李元明站在旁边，情况明显不对，赶紧用眼神提醒周传芳。 周传芳若有所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他又赞美道：“我能做出这些成果，跟班主任的教导，以及班长的指点，是密不可分的。没有班主任和班长，我不可能完成这些工作……” 易近和易远两人，恨不得立刻掐死周传芳，杀人灭口。但是校长盯着，已经来不及了。 过了很久，周传芳好不容易说完了，易近和易远身上的冷汗，足够给他们洗了个澡。 校长呵呵冷笑，“嗯，你的猜测有点道理，但是没有证据，我不能轻易采纳。李元明的这把剑，不是暴动矿工的，而是……”他很想说出是自己的，但是关键时刻，生生忍住了冲动。“是需要进一步调查的。我会让李元明接受调查，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解释。” 既然校长愿意解释，就足够易近他们受宠若惊了，又感谢了好一阵子，才不情愿地与校长告别。 临走的时候，易近和易远，分别给了周传芳一个凌厉的眼神，让周传芳也体验一把冷汗洗澡的滋味，又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是我对班主任和班长的领导作用表达得不到位？我说了很多啊？哎呀，应该把感谢领导放在讲话最前面的，我居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他感觉到了自己情商的不足，为了将来，他必须加倍努力，学习如何更好地为领导服务了。 李元明不去上课了，回到宿舍，收拾东西。 张破神抽空回来，嘱咐道：“校长这个人，比较严厉，你千万别跟他对着干。该认错的时候一定要认错，虽然你爱讲道理，但是有些时候是不适合讲道理的……” 好朋友白白担心一场，李元明过意不去了。“没事，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放心，我有分寸，过两天我还会回来的。倒是你更要小心，躲着他们，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得好像你不会有事似的，你是校长的儿子吗？那么有把握？” 李元明默默无语，是又怎么样？混得那么惨，说了也没人信了。只好收拾东西，离开了这个令他无语的地方。 在家里，校长劈头盖脸地问道：“你怎么回事？说了让你不要太显眼，你怎么惹出这么大事？” 李元明翻了个白眼，“我不惹麻烦，可是麻烦总是来惹我，怪我咯？” “不要推卸责任，肯定有你的错，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李元明摇头，“一个巴掌也可以拍得响，你要不要试试？” 校长不信，“怎么拍响？你给我来一个！” 李元明一只手五指并拢，打在校长的脸上。“啪！”本来想来一个狠的，不过想起今天校长给他抵挡学生的份上，还是临时收了力。 “你敢打我！”校长难以置信，自己堂堂的一家之主，也是儿子的校长，竟然被儿子打了？这种犯上作乱的事情，在整个非攻国，也是难得一见。 “你说要我试试的。”李元明轻松地解释，“现在一个巴掌拍得响吗？还不响的话，我再来一个，要不要？” 看着他的高大身材，修长的双手，真的使劲了，抽起来一定特别疼。校长喘着气说道：“不要了，我们谈谈正事，你觉得你为什么这么招人恨？” 李元明一撇嘴，“因为我爸不好。” “你胡说什么！”校长又生气了，凶狠地瞪着他。 李元明毫不退让地和校长对视，“你不让我承认父子关系，所以别人认为我是个父母身份不明的孤儿，所以我不符合学校的入学条件，不被别人接受。在他们的眼里，只因为血统不好，我就该死。总结成一句话就是，因为我爸不好。” 校长听了这么直白的批评，怒意升腾，气得脸色铁青。 第28章 张破神失踪 虽然很生气，可是校长想不到一句可以反驳的话。作为父亲，他确实很失职。 “我只是想让你和其他学生一样，不依靠特殊的家庭背景，和别人一样，在同样的条件中成长，跟别人一样，做一个对非攻国有用的人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元明摇头：“不明白。” 校长满脸恨铁不成钢地问道：“你怎么不明白呢？大家都在这个环境里面，适应得很好，为什么偏偏你就这么娇气呢？为什么你不能融入集体呢？” 李元明忽然觉得，他与校长确实不在一个世界里，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这个坑爹的地方生存下来，还被批评为娇气，太不可思议了。 “大家适应得很好？我们每天吃破饭烂菜，还得唱赞美歌，分配炼剑的材料还得让我们跟矿工一样，亲自挖矿。我在学校呆了几天，都瘦了，你看不出来吗？我一个初一的学生，为什么要这么辛苦？ 这也就算了，我因为父母身份不明，就被人追杀啊！你说说看，这种环境，怎么可能适应得很好？” 李元明特别的委屈，自己家乡的最烂学校，也比这个什么全城最优秀学校，不知高到哪里去了。这种学校能培养出什么技术人才？还不如换个招牌，开个黑社会算了。 校长嗤笑一声，不以为然，“这就受不了了？你这种人，一点小事就大呼小叫的，学校的死亡指标就是给你用的，你知道吗？” 啥？死亡指标？李元明愣了，一个中学竟然有死亡指标？这到底是中学，还是特种部队？ “你只知道上学有困难，可是学校的环境，跟外面比起来，已经很好了！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吗？你知道你挖过矿的那个矿场，每年就有五分之一的矿工死掉。不仅如此，整个非攻国，因为敌人的残酷封锁，饥荒已经持续了十年。你妈妈出差坐火车，沿途每分钟都能看到尸体。 你知道不知道，跟他们比起来，你们在我的学校，每年死亡率只有百分之二，已经很幸福了！就凭这个，你就应该感恩！” 校长一口气说完，去倒水，也给李元明来了一杯，看着大约二百毫升的样子。“省着点喝，家里只有这一点水了。” 李元明还能说什么呢？小小地抿了一口，尽量节约。“把非攻国搞成这个德性，墨家巨人的政治能力，也不怎么样嘛……” 校长非常激烈地跳起来，使劲捂住李元明的嘴。“你不想活了？想连累我们全家一起死吗？就是因为不想让你变成你哥哥那样，我才没有让你像他那样得到那么多照顾，没想到啊，为什么你还是跟你哥哥犯一样的错误？” 听着校长喃喃自语，李元明问道：“我哥哥？他不是去外地看病了吗？他到底怎么了？” “他去哪了你不要管，我还不能告诉你，你只要明白，不能像他那样说墨家巨人的坏话，在家里也不行！”校长严厉地训斥道，“以后，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要尊敬墨家巨人，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批评，只能说他的好，更不要向别人提起你哥哥，否则我们全家人都得死！明白了吗？” 事情好像很严重的样子，李元明面色凝重，不再跟校长顶嘴了。作为妥协的条件，校长表示会提醒易近不要为难他，让他能勉强地活下去。 在家呆了两天没有出门，校长给他弄了一份证明，表示李元明没有勾结暴动的矿工，飞剑的来历也很清白，是有一天在外面逛街的时候捡的。 按照道理，捡了东西要交给捕快，不能私藏，这是人们从小受到的教育。不过以非攻国的经济情况，捡东西据为己有的事情太多，既然校长不管，那就没人管了。 腰间插着飞剑，手持证明，耀武扬威地走进教室。所有人用复杂的眼光看着他，却没人敢说一句话。痛恨自己的人，拿自己没办法，李元明很享受这种感觉。 不过这一天也并不完美，他回到座位上，才发现，班里唯一的好朋友张破神，没来上课。李元明又小声地问别人，“张破神去哪了？”然而他们依然保持着敌意，不肯回答。 一直到上完课，李元明也没等到张破神。有了好事不能跟哥们分享喜悦的心情，实在是遗憾，李元明情绪又低落下来，走在外面，自己一个人闲逛。 有两个人远远地跟在后面，从教室一直跟到了公园里。换到平常，李元明不想搭理他们。平时跟踪自己的人太多，早就习惯了，反正那些同学瘦小枯干的，绝不敢跟李元明正面交战。 不过今天，他有点孤独，想跟人说几句话，或者说想找点事情，免得生活太无趣了。 他横移两步，躲在一个纪念什么战争英雄的纪念碑后面，等着跟踪者上来搜寻。 果然，后面两人见目标跟丢了，赶紧走到纪念碑旁边，左右张望。李元明有点惊讶，来的竟然是两个女生，还比较熟悉，挖矿的时候跟他和张破神分在同一组里。 李元明主动现身，把两个女生吓了一跳。“你们大老远地跟着我，要干什么？是不是受了易远的指使，调查我的什么罪行？” 他的身材在女生眼里很吓人，生怕李元明趁着没人，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一个女生慌忙解释：“不是班长，是我们自己来找你。”另一个女生又补充：“也不是找你，是找张破神。” 难道是觉得对付不了自己，又找张破神的麻烦？李元明紧张起来，脸色很难看。“张破神没来上课，是不是你们干的？你们把他怎么了？” “不是不是，我们对张破神和你都没有恶意。” “我们也不知道张破神去哪里了，所以才来找你，可是又怕你对我们不利，跟了你一路，还是不敢问。” 两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原来她们虽然因为血统的原因，不喜欢李元明，但是对张破神，关系还是不错的。 这就尴尬了，双方同样是关心张破神，却都充满了戒心。李元明很无语，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被你们当成穷凶极恶的坏人，真是太冤枉了。 第29章 张破神被抓走 张破神是烈士的后代，家庭地位较高，性格也不错，所以班里不少同学喜欢他，包括这两个女生。若不是因为他与李元明的关系，他在班里的人气还会更高。 他曾经为了帮李元明得到飞剑，请求过两个女生。可是两个女生因为嫌弃李元明的背景不好，拒绝了。不过她们有点过意不去，毕竟张破神一个烈士后人，说拒绝就拒绝，对不起他的父亲，就是对不起烈士为之牺牲的非攻国。 想着以后找机会还个人情，张破神又失踪了，她们犹豫了很久，不得不忍着心里的不愉快，来找李元明打听。 谁知，李元明不肯无偿帮助，趁机提出了条件，“以前你们不肯告诉我姓名，现在我们有了共同的目标，应该告诉我，你们叫什么了吧？” 两个女生不太情愿地说了，一个叫王牡丹，一个叫陈娟。 她们不得不与李元明合作，因为张破神的失踪，还伴随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有人说张破神和暴动矿工勾结，跟随矿工一起造反了，是班长的一个亲信说的。”王牡丹一脸担忧地说。 陈娟并不相信这个说法，“什么亲信？上次他说李元明跟矿工勾结，结果还不是被校长辟谣了？惹得班长丢了面子，骂了他一顿。” 王牡丹还是不死心，“也许他这回说对了呢？” 陈娟嫌弃地说道：“他只会说别人勾结矿工，上次是李元明，这次是李元明的朋友，还不是那一套？虽然大家都讨厌李元明，但是因为讨厌就造谣污蔑，太低俗了，我不喜欢他。” 李元明黑着脸，强忍着骂人的冲动，问道：“你们说的班长的亲信，是谁啊？” 王牡丹回答：“那人是……先问你一下，我说了他的名字，你不会打击报复他吧？” “怕什么？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了正好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陈娟毫不在乎李元明和班长亲信的胜负与死活，随随便便就告诉了，“不就是周传芳么？对班长溜须拍马，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早就看不惯了，正好让李元明收拾他。” 果然，李元明听了这个名字，就迫不及待地想见他。“周传芳在哪？赶紧找他问问。” 回到学校，两个女生出面打听，班里同学非常热心地指点，说周传芳和班长在一起，又警惕地看了一眼李元明。然而李元明是跟两个女生一起走的，让同学很惊讶。 两个女生赶紧拉着李元明过去了。还有一段距离，李元明就停住，藏起身形，偷听周传芳和易近的对话。 “班长，您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亲眼看到矿工带着张破神一起走的啊！” 周传芳苦苦地解释，奈何易远就是不信。 “你闭嘴！上次听了你的话，让我爸爸带着全班同学去抓李元明，结果怎么样呢？校长已经开证明了，绝无此事。昨天晚上，校长还亲自批评我爸爸，警告他以后不要无缘无故迫害学生。哼，这话应该向你说才对，今天我就原样传达给你！” “那个，李元明的事，是我调查得不够仔细，大意了。可是张破神勾结矿工，是我亲眼所见啊！矿工还跟他说了好多话，如果不是勾结，还能怎么解释？” 易远不耐烦了，“解释什么？有本事你自己找校长汇报，校长信了，我就信。惹了校长不高兴，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样？你敢去吗？” 虽然周传芳依然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他不敢得罪班长，只好作罢。 班长带另外两个手下走了，周传芳也想跟着，被班长嫌弃地一挥手，把他丢在原地。他长吁短叹，痛惜自己抱着一片忠心，为班长出生入死，深入险境，调查到了宝贵的情报，却得不到信任。 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道：“不要难过，易远不相信你，我相信，你看到什么了，说来听听。”那声音让他魂飞魄散，转身回头，只见李元明似笑非笑，和两个女生一起盯着自己。 发现李元明不止一个人，周传芳大惊失色：“王牡丹，陈娟，你们也勾结李元明这家伙了？” 陈娟斥责道：“什么勾结？我们只是为了实现正义的目标，暂时跟他合作而已。真不怪班长不相信你，总是用同一个借口污蔑别人，你就是个搬弄是非的小人。” “我亲眼看到的，你胡说什么？”周传芳怒气冲冲，有了一种动手打陈娟，维护自己清白的冲动。可惜陈娟勾结了李元明，他打不过，只好暂时忍耐。 李元明一摆手，“好了，你们不要吵。周传芳，你详细的说，你什么时候，在哪，看见矿工怎样带着张破神，往哪个方向去了？” 周传芳犹豫片刻，却不肯配合，“李元明，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是我对班级忠心耿耿，绝不会与你合作。即使你把我粉身碎骨，我也会保持气节，跟你斗争到底！” 没想到周传芳竟然如此没有同情心，拒绝提供线索，李元明只觉得怒火冲上头顶，双拳紧紧攥住。周传芳见状，哆嗦了一下，然而还是硬撑着挺在原地。 张牡丹看不惯了，双眼圆瞪，手指着周传芳怒斥道：“什么保持气节？你也配说这话！张破神是我们同学哎！他被坏人带走了，你不想办法救人，反而阻挠我们？如果张破神死了，就是你害死的！” 陈娟冷哼一声，痛骂道：“早知道你是个小人，没想到做人能无耻到你这个地步！就连李元明那么低贱的人，都知道要救同学，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张破神是烈士的儿子，他们一家为非攻国付出了生命，岂是你这种小人比得上的？他出了事，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听了这话，周传芳的心理十分矛盾。究竟应该保持对班级的忠诚，严辞拒绝李元明呢？还是为了救人，暂时和李元明合作呢？他想了又想，怎么也拿不定主意。 过了很久，周传芳猛地吸了一口气。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涉及到很多方面，我需要请示一下班长。” 第30章 独自上山救人 “请示个鬼啊，什么事情都让你班长拿主意，你就是个废物。既然你不说，我就先灭了你，给张破神报仇！” 李元明一把掐住周传芳的脖子，卡得他脸红脖子粗，喘不上气。周传芳徒劳地挣扎着，但是怎么也摆脱不了李元明的束缚。 两个女生赶紧劝道：“不要杀他，让他说出张破神的消息。” 李元明一时着急上火，才动了杀心，现在恢复了理智，松了手，周传芳一屁股坐在地上，仰面朝天。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张破神在哪？不说，我就让你给他陪葬！” 两个女生也跟着帮腔，痛斥周传芳见死不救。 “周传芳，大家都是同学，属于一个班级，关键时刻要一致对外。” “所以张破神出事了，你能帮忙，就一定要帮，否则我们以后不把你当同学了。” “如果你不肯帮忙，被李元明杀了，我们也不会管，你好好想一想。” 李元明也适时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满脸狰狞，吓唬周传芳。“快点说，我的耐心很有限！” 这下，周传芳认清了现实，他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班长来救他了。话匣子一开口，就从头到尾，详细地交代了。 “李元明你被校长带走以后，班长批评我没有证据就控告你，破坏同学感情。但是我明白班长的意思，他不是不想控告你，只是需要证据。所以我就跟踪张破神，希望从他那里下手……” 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以周传芳的隐藏能力，不过一会，就被张破神发现了。然而张破神没有李元明那种处事不惊的心性，发现有人跟踪，就惊慌失措了，漫无目的地向外面跑。 但是周传芳怕李元明，却不怕他，一路跟过去。到了后来，甚至肆无忌惮地追赶张破神，跟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打算审问一番，逼他说出李元明犯错误的证据。 不过随后发生的事情，超出了周传芳的意料之外，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藏着人。几个矿工被惊动了，攻击周传芳，差点把周传芳当场杀掉。 他侥幸逃了，却没立刻走开，在绝不退缩的精神感召下，他又回去看了一眼。这下周传芳更震惊了，发现矿工与张破神聊了很久，随后张破神就跟着矿工走了。 “我没看错，张破神真的跟矿工勾结，他们走的时候，张破神帮着搀扶一个伤员，一点被强迫的意思都没有。有个矿工好像跟他很熟，说话的时候，张破神还在笑，笑得可开心了，跟找到爸爸似的。” 陈娟斥责道：“什么叫找到爸爸似的？你忘了张破神的爸爸是谁了？你这是污蔑烈士！”又对李元明说：“这家伙死性不改，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肯说实话，你随便打吧，打死他我也不管了。” 李元明却觉得周传芳没有骗他，上次不就有个矿工，是张破神爸爸的生前战友么？只是好像有点不对，可能牵扯到了张破神爸爸的一些秘密。 他含糊其辞，装作欠缺考虑，“这个也不好判断，万一是真的呢？张破神的性命最重要，只要有一丝的希望，我也要竭尽全力，把他救出来。” 王牡丹被他感动了一下，“你说的太对了，我也要去。” 陈娟犹豫着，“李元明，这很可能是个陷阱啊，万一这个家伙骗你呢？”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我不放心，如果你去了，我也跟着。” 周传芳为自己辩解：“我说的是真的，绝对没撒谎，我还听到他们要去的位置呢，不信的话，我给你们带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心想，现在迫不得已，跟李元明合作了，回头班长知道，他会不会认为我叛变了？又怎么处置我呢？真是难办啊！ 然而李元明哪能让他们跟着？他大义凛然地表示，这个任务太危险。只有自己身高体壮，打架手段比较高，一个人单独行动，才最有机会不惊动大批矿工，救出张破神。 几个人客气地谦让一番，还是明白了闷声发大财，才是最好的。 李元明从周传芳口中问清了位置，心里很着急，趁着天还没黑就走。两个女生依依不舍，周传芳却是偷偷松了一口气，不必担心跟李元明合作，被班长清算了。 “你叹什么气？是不是后悔告诉我们了？”陈娟带着怀疑的情绪问了一句，周传芳刚刚落下的心又紧张地跳了起来。 “没有，没有，帮助同学，是我应该做的。”周传芳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语气并不坚定。虽然道理上没错，可是帮助了班级的敌人李元明，立场上错了，道理再正确也没用。 王牡丹说道：“既然是应该做的，那你怕什么？不会是怕班长因为你做的对，而惩罚你吧？这样，只要张破神回来了，我们就不告发你。” 陈娟又问：“如果他说的地方错了，怎么办？” 周传芳赶紧举手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句假话，不然就让我在全校被公开批评！”两个女生半信半疑，见他的样子好像挺诚恳的，暂时放过了他。 那个地方在铁山城旁边的深山，矿场的另一方向。矿工逃跑的路线经过了铁山城，补充食物，再重新回到无人的深山中，躲避追捕。很凑巧的遇到了张破神，于是带着他一起走了。 虽然张破神愿意跟着，可是李元明不能放任好朋友离开。他一个初中生，不像矿工那样天天工作，身体结实，这么翻山越岭的，能坚持多久？ 更何况追捕的军队非常厉害，周传芳就看到张破神搀扶的那个矿工，被一颗子弹生生打断了小腿，露出了骨头的断茬，十分可怕。周传芳回忆的时候，直打哆嗦，更不用提当事人的感受了。 恐怕逃亡路上最先撑不下去的，就是张破神。到时候他是饥渴而死，还是被追兵杀死？李元明不敢想了，加快脚步，跑了起来。 “兄弟，你可千万别冲动，一定等着我啊！” 第31章 渗透敌营 李元明走在山下的小道上，周围一片荒芜。 因为物资缺乏，附近的人分配不到足够的生活物资，只好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山下的植被很稀疏，大部分的树木都被砍了烧柴，还有一些灌木没什么价值，留在山上，权当是点缀。 草也拔了不少，剩下一片深翻过的黄色土地。只因为在饥饿的人眼中，草根也是能让他们多活几天的美味佳肴。 若非如此，矿工们也不至于冒着与捕快和军人正面冲突的危险，进入城区寻找食物。几天以来，晚上的城区禁止行人上街。李元明掐准了时间，及时离开城市，又在夕阳的余光照耀中上山。 到了半山腰，树木才开始多起来，天也黑了。李元明走进树林，继续向上爬，放慢动作，小心翼翼地探索这片他没来过的地方。 很快，他就发现了矿工的踪迹。一条小河从山间流过，几名矿工拿着各种容器，在此打水，又向更高的地方走去，想必就是矿工的住所了。 李元明在后面跟着他们，那些矿工在夜晚的视力极差，路上稍有坎坷，就不停地摔跤。有一个矿工丢了个灌满水的瓶子，队伍停下来，在原地摸索了半天，却全然不知那个瓶子已经滚了好几米远。 李元明强忍着帮他捡瓶子的冲动，不发出一点声响。矿工实在找不到，把掉了瓶子的人骂了一顿，垂头丧气地走了。 终于，那些矿工跌跌撞撞地来到了目的地，大致完好，没有摔成残疾。远远地观察了一番，这里是一个大院，被矿工占据，成了他们的落脚点。 房子不够住的，很多矿工只好睡在外面，没有铺盖，没有被褥，挤成一团抵御寒风。李元明观察了一会，无法辨认张破神是否在其中，又凑近一些。 猛然发现，有个矿工正在他的前方，与他面对面，手里拿着一把粗大的木棍。李元明吓了一跳，却见那人坐着一动不动，双眼紧闭，睡得正香。 附近没有其他人了，李元明悄悄过去，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掏出短剑，对准他的脖子。 按照地球上的电脑游戏套路，他应该一刀割破他的动脉和气管，悄无声息，轻松愉快。然而事到临头，他忽然下不去手了，觉得这样平白无故地取走一个人的性命，还是太残忍了。 矿工挣扎了一会，被李元明的大手狠狠压住，放弃了。李元明用眼神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松开手，觉得矿工有点眼熟，曾经在同一个矿洞里挖矿。 “是你？”矿工问道，“你们这些学生是怎么回事？你同学上来了，你也上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矿工没高声示警，李元明就和他谈一谈，“我是来找同学的，你见过他？他在哪？” “他跟大哥睡在一个房间里，谁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矿工盯着最大的那间屋子，嘿嘿笑着，满脸猥琐，一定想到了什么不该细想的事情。“你同学和大哥，都是鬼迷心窍，这时候了，还有心情来一段故人重逢，也不知他们以前有什么缘分，呵呵。” 问清楚了，按照套路，李元明就该杀人灭口了。可是他迟疑了片刻，没有杀人，而是五指并拢，在他的后脑使劲砍了一下。矿工昏迷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醒来。 悄悄地翻墙，游走在酣睡的矿工之间，还要注意不能发出声响。这一趟走过去，他紧张得快要虚脱了，幸好潜行非常成功，前面几步，就是张破神所在的房间了。 “暗哨被人打晕了！”尖锐的喊声打破了深夜的平静。地上的矿工开始动了，好像墓地里的僵尸被惊醒。李元明的心脏猛烈抽搐，下意识地冲刺，从一扇打开窗户聊起窗帘，进入房间。 随后，外面的矿工才完全清醒，只知道有人渗透进来，没注意他刚刚从自己身边走过。 然而，李元明的情况依然危险。此时张破神和一个中年汉子，根本就没睡觉，坐在一张桌子旁边喝茶，目光炯炯地盯着李元明。 中年汉子掏出一根铁棍，双手轻轻一挥，操纵着刺向李元明。李元明急忙用短剑格挡，没想到铁棍的力量太大，短剑差点脱手。但是铁棍毕竟不是专用的飞剑，质量粗糙，被锋利的短剑切成两段，再也无法操纵。 张破神拦住中年人，“大伯，这是我同学。”又对李元明说：“他是我爸爸生前的长官，你们不要打了。” 外面有矿工听见动静，向屋里喊：“大哥，你怎么样了？” “没事，你们放心吧！”中年人回答。又对李元明问道：“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大伯，他是我的同学啊，就是我跟你说的家庭背景很差，在学校里人人喊打的那个李元明。” 中年人看着李元明一脸幽怨，点点头，算是相信他的身份了。“你的实力不错，竟然能越过我们的警戒线，渗透到我的房间，来干什么？是不是受了军队的指使，暗杀我们？” 李元明无奈地苦笑，不愧是军队的长官，警惕性就是强，想得也太多。“我只是接我同学回去，没有别的意思。” “是吗？没有领导命令，你就擅自行动，闯入我们这么多穷凶极恶的暴动者之中，只是为了救一个同学？你当我傻啊？” 听了中年汉子的质问，李元明特别委屈，却没办法解释。我真的就是这么单纯的一个人，为什么没人相信我？ 还好，张破神及时地表示理解，稍稍安慰了李元明受伤的心灵。“大伯，你别误会，他没有当你傻。他顶撞班主任好多次，一点不懂得服从领导，要不然也不会混得那么惨。真的，他是我见过的最傻的人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不受指令，就敢如此莽撞地救人，这么傻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了。”中年人微微一笑，看得李元明心里发毛，不会因为觉得自己傻，就要坑自己吧？不过以非攻国价值观的尿性来看，恐怕真是这样。 第32章 分道扬镳 中年男人诡异地笑了一阵，让李元明看得心里发毛。 “你真的想救你朋友回去？” 李元明点点头，辛辛苦苦上来，不是救朋友，那又是为什么？看风景吗？何况这里的风景也不好看，大片的黄土中一小块树林，看着像个沙漠绿洲。远处有几座山倒是郁郁葱葱的，可是望山跑死马，距离太远了。 “张破神回去了，未必是好事，跟我们走，也未必是坏事。你知道那边是什么地方吗？”中年人指着窗外，李元明极力远眺，正是刚才所想的，植物最茂盛的地方。 “那边就是非攻国的边界，跨过一条河，就是先古国。那边物产丰富，人们吃的饱，穿的暖，不得不承认，比非攻国的生活水平高多了。” 先古国，李元明在课本上见过这个名字，是非攻国的邻国。两百年前，礼乐国在内的很多仙之大陆国家，以非攻国的为盟主，组建了一个灭神联盟，与神之大陆交战。经历了多年战争，众多国家都牺牲了无数生命，最终取得了伟大的胜利，在神之大陆的一波进攻中生存了下来。 然而，战争结束之后的几十年里，那些盟国面对胜利，滋生了野心。他们不再承认非攻国的领导地位，和当初保卫他们的大恩大德，联盟分崩离析，重新变成一盘散沙。非攻国与它们的关系被迫断绝，回到了互相敌视的黑暗时期。 偶尔在课本上，会有几个先古国朝廷如何昏庸的例子，以警醒非攻国人民，不要重复同样的错误。但是，中年男人的口中，讲述了一个相反的情况。 “墨家巨人害怕非攻国人出逃，自然把先古国说得丑恶不堪。可是我在两国边境守卫了十几年，看到的东西更多。不说别的，我们的士兵吃不饱，穿不暖，而他们的人却能，只凭这一条，就超过了非攻国。” 李元明当时就要反驳，可是听说吃饱穿暖的话题，肚子开始咕咕叫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太年轻，太简单，在非攻国混得饭都吃不饱，还有什么资格为它说好话？不过每天吃饭之前都要赞美墨家巨人，不歌颂几句，心里又有点不舒服。 看着他纠结的样子，中年男人笑了。“亏得张破神说你傻，其实你一点都不傻，关键问题，比他明白多了。” 张破神不高兴了，“我怎么傻了？至少我比他强啊，他连听话都不懂，在学校混不下去，还得我罩着他。” “你看我懂得听话不？”中年男人反问道。 张破神回答：“您当然懂得听话，从小服从墨家巨人的教导，成为一名出色的军人，立下无数功勋。后来您到矿场工作，也是任劳任怨，为非攻国做出了重大贡献……” 中年人和李元明一齐哈哈大笑，张破神莫名其妙了，“我说得不对吗？” 李元明笑够了才说：“他都暴动了，你还觉得他听话服从？” 张破神看着中年男人的脸，面容依然熟悉，却不再是当初那个父亲天天夸奖的人。“您……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说，到了先古国再告诉你。” 张破神为难了，“可是我不想去先古国，我跟您上山，只是想劝您，不要再暴动了，投降吧。” “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如果需要劝降，非攻军早就劝降了，还轮得到你？”中年人摇头，“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我真的希望您投降，这样我以后还有机会看到您。我爸爸死了，您这些当初的战友，再也没来过。” 中年人沉默了许久，又摇头，“我一开始没有心思看望你，后来发配到矿场，就再也没来过了。” 他站起身，对李元明说道：“你带着张破神回去吧，抓紧时间，天亮之前回到铁关城。以我当兵多年的经验，那些封锁的士兵营养不良，夜间视力下降，你们还有机会。” “您不跟我们走吗？您一定要去先古国？”张破神失望地看着中年人，“我爸爸是烈士，您是他的上司，又是模范军人，他们一定会网开一面，给您将功补过的机会。” 李元明叹了口气，敌人投降之后受优待，认识到自己曾经的错误，加入非攻军，是战争片的经典场景。可是，张破神理解不了，现实与战争片是有距离的。 “如果我告诉你，你爸爸不是保卫非攻国的英雄，而是侵略先古国，杀害无辜百姓的侵略者呢？如果我说我们这些战友当时就在现场，见死不救，害死了你爸爸呢？” 张破神愣了，他从来没听说过父亲的牺牲，还有那么多隐情。 “我们正是因为那次行动失败，被发配到矿场做苦力。”中年人的脸上充满了苦涩，“朝廷不会告诉你的事太多，我只问你最后一次，你是回去，还是跟我们走？” 张破神突然嚎啕大哭，喃喃说道：“这不是真的，我不信，你们骗我！你们只是不想看我可怜，骗我的，对不对？” 中年人没有回答他，转向李元明说：“我欠他一家人太多，本来想带他去先古国，过上好日子，补偿我以前的罪过。现在看来，他还是不想去，我也没办法强迫他。如果有机会，你帮我照顾他。” 李元明叹了口气，“嗯，等他愿意了，我一定带他走。” “不，不要着急走。”中年人否定了李元明的想法，“我们这次暴动之后，非攻国必然加强边境的防御，很长时间以内不会再有机会了。你们回去，听从墨家巨人的教导，好好学习，掌握一身好本领。” 又拿衣袖给张破神擦擦眼泪，“你还不到走的时候，回去吧。”张破神心神大变，躲了一下，还是默默地接受了中年人的好意。 悄悄出门，发现外面的矿工又睡着了。大概是以前吃苦受罪太多了，神经早就麻木了吧，李元明不想惊动他们，拉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张破神，向山下走去。 第33章 爬出生天 走在矿工的宿营地里，李元明依仗着良好视力，小心翼翼地避开躺了一地的矿工。张破神完全相信李元明，紧跟他的步伐。 跨越无数个障碍，一步一步走出了营地。张破神回想起今天的经历，简直如同做梦。“李元明，你觉得，我大伯说的是真的吗？我爸爸，真的不是英雄吗？” 李元明心道，你自己已经相信了，还需要问我吗？不过这件事彻底颠覆了张破神心里最重要的记忆，不愿意相信，才来问自己。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如果承认，张破神的精神恐怕要彻底崩溃。可是他又不可能否认，如果他父亲真是战斗英雄，为什么事后这些战友都被发配到矿场做苦力？这件事恐怕不小，大到那位长官冒死逃亡了，也不愿意告诉张破神，就是怕他回去泄露出来惹祸。 想了想，他对张破神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既然你大伯不肯告诉你，等我们将来有了力量，自己调查吧。” 本来无精打采的张破神，顿时萌生了希望。“我大伯的话，一定不是真的，我早晚有一天，要彻底查出真相，还我爸爸一个清白。” 过了一会，张破神又说：“我小的时候，大伯对我很好，如果大伯不走就更好了。” 李元明没理由的一阵心血来潮，觉得张破神这张乌鸦嘴可能会梦想成真，以一种不好的形式。为什么长官没说完话就让他们离开？为什么自己感觉心神不宁？可能的危险会出自哪里？既然李元明都能自己上山，找到矿工，别人肯定也找得到…… 一声巨大的轰鸣，突然响彻营地。李元明回头看去，惊骇欲绝。地上出现了一个宽广的大坑，原来密密麻麻躺着睡觉的暴动者，在梦中化为一滩烂肉。 李元明想起教科书上说的高等飞剑轰击的效果，当时还嘲笑，这不就是地球上的导弹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现在近距离接触轰炸的目标，才更深地体会到战争的残酷。 张破神惨叫一声，他的身体完好无损，但是心智受不了这么血腥的场景。李元明急忙捂住他的嘴，叫他安静下来，免得暴露目标。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幸存的矿工们听见声音，怀疑起来。 “刚才叫的那人是谁？” “不像是矿工。” “是朝廷的探子！引导了飞剑远距离杀人的凶手！他杀了我哥哥！” 矿工们的愤怒被激发，仇恨的眼神向李元明的方向放射过来，虽然因为晚上看不清，视线无法集中，但是也足够可怕了。 “杀了他！”一个矿工喊道。 可是也有矿工不愿意冒险，“我们快逃吧，到了先古国就安全了。” “不可能，非攻国的军队，不会在乎我们到没到先古国，他们一向都是虽远必诛的！” “硬拼能赢的话早该去拼，现在来不及了！” 众多矿工意见不能统一，吵吵嚷嚷地，给了张破神足够的时间清醒。他撒开两条腿，飞快地奔跑，激起一片草丛响动。 又是两个飞剑轰炸，矿工再次死伤惨重。他们不得不赶快行动了，有人逃跑，也有人听着张破神的脚步声，杀气腾腾地冲过来。 现在是李元明跟着张破神跑了，他暗暗叫苦，我没做坏事，为什么总是被人追杀？然而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想在被打死之前跟暴怒的矿工解释，等于白日做梦。他只有全速跑动，超过张破神之后，再拉他一把。 密集的枪声，出现在山的另一个方向。朝廷的军队从那边进攻，如同梳子一般扫过，把那些选择逃跑的矿工，杀得血流成河。 侥幸逃过这一波的人，只有掉转一百八十度，重新逃一遍。所有的矿工，都和李元明一个方向，遥遥追赶。幸好他们看不清路，每一刻都有矿工摔倒在地，爬起来又找不到目标了，狼狈不堪。 李元明和张破神跑得气喘吁吁，直到凭借他们优于矿工的视力，甩开矿工，终于松了一口气。放慢了脚步，但是仍然继续跑着，熟悉的铁山城就在前面，进了城市就安全了。 忽然，李元明听到前方有动静，拉着张破神停住，趴下。几颗子弹，打到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附近。城里有士兵喊话，互相招呼着搜索过来。 张破神流着冷汗，有点惊慌地问道：“现在怎么办？” 李元明的脸也紧张得发白了，强作镇定，“士兵在前面堵截，我们往旁边去，让他们和矿工打起来，我们就有机会逃掉了。” “那，我大伯怎么办？他在我们后面，逃不掉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逃出去再说。”李元明安慰道：“他是老军人，生存能力不会差，你还会见到他的。”话虽如此，也知道这次朝廷军队布置了天罗地网，矿工活着离开的机会，寥寥无几。 两人在地上爬动，为了避免出声暴露，动作必须放得非常慢。爬了一会，身体和精神都累坏了，仍然坚持着一点点挪动。 “还有多久？我快不行了。”张破神忍不住小声问道。 李元明的脑袋埋在草丛里，看不清路，只能含糊地说：“继续爬，等他们打完了为止。” “我爬不动了！”张破神瘫在地上，任李元明怎么拉他都不肯动窝了。两边的人声越来越响，他又不能抛弃张破神一个人逃走，心急如焚，恨不得背着他强行跑路，可是在两路夹击之中，这么做就是作死。 无数的枪口同时喷射火焰，枪声如同爆竹，只不过对面的人群没有庆贺佳节，而是吼出一片惊叫与哀嚎。这么大的惊吓，使得张破神立刻重新焕发力量，四肢并用，在草丛中好像一只蜥蜴，贴着地面滑行。 他爬得飞起，让李元明差点气得骂人，“亏我还等了你那么久，关键时刻你却丢下我跑了！下次真不想再救你了！”心里将张破神吐槽得体无完肤，李元明竭尽全力，行动起来，试图在枪林弹雨中爬出一条生路。 第34章 第一次杀人 不知道爬了多久，张破神精疲力竭，不再动弹。 他感觉到李元明移动过来，问道：“我们还有多远？不会要爬几公里吧？” 李元明想了想，“也许是的，不爬难道你想死在这里？” “那还是接着爬吧。”张破神不得不承认现实了。“不过我得歇一会，谁知道还要爬多久？” 休息片刻，张破神招呼道：“歇好了，咱们继续爬吧。” 李元明急忙捂住他的嘴，他不解其意，用眼神询问。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因为数十米外，几个士兵正在交谈，声音渐渐清晰。 “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有吗？” 安静了一会，士兵们再听，却没有什么动静了。 “听错了吧？”士兵现在只能听到远处的枪响，“第一道防线已经交战了，我们非攻军占据了绝对优势。” 有人笑着说：“那是肯定的，矿工只有人多，枪倒没有几个，第一道防线的人只需要会打移动靶子就够了。” 有人惋惜地说道：“我们这里是第二道防线，恐怕没什么机会开枪了。” “这个容易，”有人回答着，突然举起步枪，扣动扳机，吓了别人一跳。“你干什么？” 那人说：“反正没有敌人，我们弄弄枪，过把瘾，也算没白来了。” “你疯了吗？后面听到枪声，会过来支援，到时候什么都没有，你怎么解释？” “需要解释吗？”那人反问道，“就说为了以防万一，必须先发制人，最后发现看错了，不行吗？那边打了那么多枪，我们打几发又怎么了？” 一阵沉默过后，所有士兵不约而同地举起枪，向四周乱打，洋溢着欢乐的气氛。“你说的对啊，我们的枪早就饥渴难耐了！” 子弹纷飞，有几发从李元明的上方飞过。他心惊胆战，叫上张破神，借助枪声掩盖了他们的响动，向旁边逃去。 慢慢爬得远一点，可是很不幸的，有个士兵指着李元明的方向喊道：“那边有人！” 李元明和张破神不得已停下，然而，士兵还是朝着这边喊：“那边，两百米，有人在跑。” 原来是个矿工，慌不择路地到处乱跑，不知为什么侥幸从第一道防线的包围中逃出，正好路过这边。 “太好了，我的枪终于可以开荤了！我当兵那么久，还没杀过人呢！” 他身边的同伴也不言语，一言不合就拿起枪，对准那个矿工来了几发。其余人见状，哈哈大笑，“年轻人，空口说白话是不行的，有了想法，就要付出行动才行。” 一群人争先恐后地打空了子弹，可惜天太黑了，不方便瞄准。那个矿工受到枪声的刺激，跑得更快了。 一个士兵向那边奔跑，喊着战争片里英雄们最常喊的口号：“为了非攻国，进攻！”众人被口号鼓舞，条件反射地跟着全力冲刺，抓住一切成为战斗英雄的机会。 矿工奔跑了太久，没有休息，撑不住了，速度渐渐缓慢。士兵们看到了立功的希望越来越大，追得更起劲了，连换子弹都忘了。 “我们比赛，看看谁先抓住敌人！”士兵们互相激励，跑得越来越快。 李元明眼睁睁地看着士兵，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直叫苦，身体却不敢挪动一丝一毫。只盼望士兵赶紧路过，不要发现自己。可是这个愿望没有实现，领头的士兵被张破神绊倒。 “有埋伏！大家小心！”士兵们急忙停下脚步，全神戒备，发现了趴在地上的两个人。张破神还要解释：“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绊到你的。” 李元明也急忙补充：“对，我们不是矿工，我们是路过的学生，迷路了。你们不要误会啊！” 士兵也不回答，举起步枪就用枪托他们的脑袋上砸。张破神惨叫一声，又重新趴在地上。 李元明堪堪躲过士兵的突然袭击，吓得魂飞魄散，理智什么的已经飞出九霄云外。 随后就是一阵恼火，“我招谁惹谁了，为什么总有刁民想害朕？”他只觉得错的不是他，而是整个世界，虽然他能忍让的就忍让，但是这个世界，总是不断刷新他的下线。 既然整个世界都跟他过不去，那就与这个世界大战一场吧！ 他拔出短剑，朝着眼前一个战士的肚子刺杀。对方猝不及防，没想到刚才还在示弱的李元明还敢反抗，短剑一下子捅穿了单薄的身躯。 战士捂住肚子倒下，李元明的剑沾满了鲜血。他转身，一步跨出，又是一剑，切开了另一个士兵的脖子。 第三个士兵向他射击，然而枪里没有子弹。空荡荡的扳机声过后，那个士兵带着无限的遗憾，被李元明割破了喉咙。 剩下的人一齐用枪托打来，李元明拼着肩膀被击中，隔开了一只枪，顺势剑锋急转，轻轻划过一个士兵的腹部，一长条血迹染湿了对方的军服。 杀到最后一个人了，那人拖着步枪，向后转身就要跑。张破神抓住他的腿，把他拽了一个狗啃泥。李元明调整姿势，又是一剑刺下去，他临死前发出了惨烈的吼声。 张破神一手捂着头上打出的包，一手指着李元明，“你，你杀人了！” 李元明强作镇定，克制住全身的颤抖，回答道：“是啊，不然，等着他们杀我们？” 张破神抬脚踹了一具尸体，“杀得好，亏我也是烈士的儿子，这帮混蛋问都不问一句，说打就打。”踢了几脚，李元明拉住他，“别踢了，赶紧走吧。” 暂时还没有援军赶来，那个矿工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张破神搜出士兵身上的弹匣，给两支枪上了子弹。 李元明奇道，“你会用枪？”他在地球上高中毕业了，虽然参加过几次军训，可是只能打靶，还是被教官抓住枪管打的靶，其它的什么都没学过。 “我爸爸是军人，给我玩枪有什么奇怪的？我三岁就会打手枪了。”张破神的话里透露出一些遗憾，“可惜我内力不好，不然学会了飞剑载人，我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收拾完了，两人手脚发软，然而远处又有一队士兵过来，互相吆喝着壮胆。没有休息的时间，两人无奈地背着枪，又趴在地上，一点点地爬动起来。 第35章 死亡的意义 几分钟后，援兵赶到现场，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拿出小灯搜索。不过李元明没有攻击，而是躲在远处观察。 他们分析了死者的尸体，都是一击毙命，少了两把枪。援兵头目叫手下熄灭灯光，说道：“敌人数量不多，很可能只有一个，但是战斗力很强，手段非常凶残。我们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应该暂避锋芒，呼叫大部队支援。” 士兵们纷纷同意长官的英明决策，停止了搜索，小心翼翼地沿着来路回去了。李元明两人送了一口气，等军队调动兵力，暴露出薄弱环节，两人逃亡的成功率又增加不少。两人分析了一番，认为大部队应该是从援军走过的路过来，所以换个方向，肯定能避开敌人。 潜行了一段时间，李元明和张破神看到了几个军用帐篷，体积不大，还不如校长家的房子宽敞。可是帐篷里灯火通明，深夜里不知道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深不可测。周围有二十多人分散在各处巡逻，也许还有更多人，埋伏在看不见的黑暗中。 两人面面相觑，此处明显不是薄弱环节，误打误撞到了重要的地方了。 只好再绕一个大圈子，从军队的防御阵地边缘擦过。中途有一个小组，三个士兵巡逻过来，两人趴在草丛里，偷听他们的谈话。 “刚才听见长官说，有矿工干掉了一个班，可能朝我们这边来，我们该准备战斗了，您多分我们几个弹夹吧！”组长很兴奋，希望找到敌人，痛快淋漓地战斗一番。 士兵犹豫了一下，问道：“组长，我们还是不要惹麻烦了吧？会死的。” 组长奇怪地问道：“这是我们难得的立功机会啊，您不想立功吗？不想当英雄吗？” “组长，我没说害怕，我是想活着，给家人多挣口粮。”士兵又觉得不该违背队长的意思，转变了立场，“不过组长说得对，牺牲了，家人还有抚恤金，可能不会饿死……朝廷那么英明，肯定不会让我家人饿死……就算饿死一两个，也不会都饿死了吧？” 另一个士兵说道：“我是觉得要死，应该死得轰轰烈烈，黑夜里被人一刀割了喉咙，那就当不成英雄了。等哪天活够了，死在大陆之战中，贡献最后一份力量，当个英雄，人生就圆满了。” “你小子真狡猾，什么便宜都被你占了。”组长笑骂了一句，又叹了口气。“如果是以前，我一定要举报你，让整个部队都知道你的思想多么错误。可是现在，我竟然觉得，你说得有点道理了。” 那士兵大惊，赶紧谢过组长不举报的大恩大德，发誓以后一定为组长尽心尽力地效劳。 组长问：“你们猜得出来那人是谁吗？知道为什么领导命令我们不留活口吗？” 没人回答，组长开始卖弄了。“你们不知道吧？矿工里面有一支部队，训练精良，被朝廷秘密派遣到先古国边境打草谷，威名远扬，所过之处，人们听说他们来打草谷，吓得尿裤子。他们威慑了先古国的宵小之辈，还得到很多战利品，据说他们从先古国弄来的食物特别多，白米饭都吃腻了，只爱吃肉……” 三人不约而同地咽口水，怒骂道：“靠，我们每顿都吃不饱饭，他们居然吃腻了，活该被发配当矿工！” “不过他们的好日子不长，里面有个傻子，抢东西红眼了，一个人敢单挑先古国几百个。听说死得那叫一个惨啊！” 这个是张破神的父亲？李元明两人竖起耳朵。 士兵又骂道：“只死了一个啊，剩下的呢？还活着呢？” “剩下的也逃不过啊！”组长阴阴地笑着，“他们当时吃坏了肚子，没赶上参战。” 咽一口吐沫，“让先古国的人拍下了战斗过程，还有尸体的照片，勒索赔偿，给非攻国的秘密战线造成了严重的损失。下场还能好的了？都被送去挖矿了。这次暴动，领导指示不留活口，他必死无疑了！” 士兵若有所思，仿佛明白了组长的用意。 “所以，你们明白了吗？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整天总想着多吃多占，要知足常乐，我们在墨家巨人的光辉照耀下，已经很幸福了，再追求过多，会死得很惨的。” 士兵们涌起了无限的斗志，发誓绝不再贪图待遇，全心全意为伟大的墨家巨人服务，甘愿付出一切。 张破神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身体发颤，嘴里忍不住自言自语：“我爸爸不是英雄？他侵略了先古国，抢劫财物被杀的？我爸爸不是英雄？” 他想站起来疯狂地奔跑，消耗精力不去想太多。李元明及时按住他，安慰道：“没关系，你爸爸……服从了命令，遵守了军人的职责。是非攻国对不起他，非攻国的英雄，我们不稀罕。” “那，我爸爸的死，又有什么意义？”张破神还是不能解开心结。 李元明苦思冥想，努力地安慰张破神。“你爸爸死得……现在是没什么意义啦。但是如果他的死改变了你，让你有了理想，改变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就是最大的意义。所以，这个有没有意义，都由你来决定啊！” 说完了，又想到，自己也因为张破神父亲的死而经历了很多，又第一次杀人，已经很有意义了。 “嗯，我明白了，我要努力，走到更高的地位上，改变这一切。”张破神对他十分感激，“谢谢你的鼓励，我会报答你的。虽然你这句话违背了墨家思想，但是我会替你保密，绝对不会揭发你的。” 李元明哭笑不得，我没揭发你爸爸的死因就不错了，你还好意思揭发我？不过至少张破神现在跟他的立场相同了，在非攻国这种最高难度下，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远处的士兵正在发誓保卫墨家巨人，保卫非攻国。在歇斯底里的吼声中，张破神的理想也默默地改变着，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第36章 暂时脱离危险 巡逻小组宣誓过后，在组长的提议下，去更远的地方巡逻。 看着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近，李元明十分气苦，心里暗骂，你们宣誓就宣誓吧，为什么非要行动呢？一群饭都吃不饱的家伙，那么热爱运动，真是不作不死。果然看到一个狂热的人，尤其是因为大规模杀伤性思想而狂热的人，一定要离他远点，否则会死得很惨。 他和张破神用手势交流，认为不走不行了，于是开始伏低身子挪动。没想到士兵很警觉，大叫一声：“前边有动静！”组长立刻开了一枪，从两人身边擦过，吓了两人一跳。这回他们彻底暴露了，只得直起身子，全速奔跑。 张破神问道：“这回没戏了，他们会包围我们，怎么办？” 李元明咬牙说：“只好拼一把了！”他举枪瞄准，扣动扳机，枪却没响。“你不是装好子弹了吗？怎么打不了？” “你还没开保险，当然打不了。”张破神在跑动中教李元明如何打开保险，如何瞄准，还没说完，李元明把扳机扣动到底，整整一梭子子弹全部射出。 按照电脑游戏学来的知识，在射击时压制后坐力，对面立刻传来一声惨叫。“啊！子弹飞过来了！”组长大惊，“快卧倒！趴下！你伤在哪了？” “我，我还没伤着，就是吓着了。”那个士兵惊魂未定，在地上紧紧趴着，毫不动弹。 组长气得踹了他一脚，又是一声惨叫，再抬头看，远处的人影已经跑远了。 然而这依然不能动摇组长的决心，他猛然站起，昂首挺胸，大喊：“我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冲啊！”在组长热烈期盼的眼神中，手下站起来，跟着组长没头没脑地向前冲，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惧和无奈。 李元明愤怒了，遇到这帮狂热分子，一点活路都没有。为什么大家不能和平地相处？为什么一定要互相伤害？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与张破神换过手里的枪，又射了一个弹夹。 军人下意识地卧倒，举枪还击，但是因为距离太远，谁都没有射中。 眼看着李元明他们跑得远了，巡逻组准备再接再厉，将敌人彻底消灭。不过这时帐篷里有人喊了一嗓子，“大家不要动，保护领导要紧！” 组长满怀愤恨，怒视着李元明的身影渐渐消失，心里充满了遗憾。“只要十分钟，我们的大部队就能包围敌人，为什么不让追？这个领导不行。”但是这些心里话不能说，只有老老实实地服从命令。 李元明和张破神回到铁山城，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城市里的军人身影比之前少了很多，两人不断地在城市里游走，如同老鼠一样躲避着人迹，赶在太阳升起之前，进入学校。 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去教室，可是还没开始上课，却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又正好第一节课的老师就是易近。于是两人被易近叫醒，就在课堂上审问一通。 “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没在宿舍，早上还在教室里睡懒觉！说，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 易近声色俱厉地问着，不过两人不理他。李元明本来就不怕他，张破神则是聚精会神地思考编个什么故事，没工夫说话。 半天没有动静，就有人憋不住了，周传芳经过了一番犹豫，举起一只手，准备说点什么。没想到易近心情不佳，骂道：“我问他们两个，你举什么手？给我放下！”周传芳的好心被人毫不怜惜，放下手，脸色复杂。 “我前天想念妈妈了，回家看望她，耽误了上课，对不起。”张破神突然用诚恳地语气，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不出所料，易近怒斥他：“难道你妈妈比你上课重要吗？比学习墨家思想更重要吗？我们学校费尽辛苦，给你们传播墨家巨人创造的深奥思想，你竟然不珍惜？你这是对墨家巨人的蔑视！……” 骂了一阵，张破神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自己过关了，不会有勾结矿工叛乱的嫌疑。 “李元明，你是怎么回事？”易近再接再厉，不能放过这个教训刺头的机会。 “我昨晚出去找张破神了。”李元明轻轻说道，吓得张破神头上出了一层冷汗。“可是出来晚了，遇到铁关城宵禁，我躲在别人家楼下呆了一晚，宵禁结束就回来了。” 这话滴水不漏，即使周传芳再想告密，李元明也不会有任何事情。 不过易近依然不肯放过他，“好，你们两个，已经不止一晚上夜不归宿了，我身为班主任，必须好好地整治你们，等着吧！” 李元明逃过一劫，对易近的威胁不以为然，有本事你怎么不现在整治我们？ 后面的飞剑训练课，老师按照教学计划的要求，收走了同学们的飞剑。拿起李元明的剑时，惊讶地问道：“你这剑是从哪来的？为什么有杀过人的痕迹？” 这老师果然厉害，第一眼就看出来这把剑带着人命，但是李元明一点也不紧张，“这是我前几天在路上捡的，校长也知道了。”意思就是，杀人的事情是别人做的，跟我没有关系，捡东西不交公的错误也被校长处理过了，不需要您多费心了。 老师半信半疑，不过还是给他的剑做了标记，然后正常上课。 今天的课程是内力，虽然其实除了李元明之外，所有人都已经掌握了，可是教学计划规定了这堂课必须上，期末还要考试。再加上有李元明一个人不会，老师就得完完整整地讲一遍。 同学们只好再听一次早就学过的内容，搞着各种小动作，不专心听课。老师很无奈，只当给李元明一个人补课了。 再看李元明，趴在桌子上，用两只手撑着眼皮，虽然没心情听课，但是看老师讲课很辛苦，还是给点面子。只是老师同样不喜欢这种没有真情实意的假客套，“后面的内容大部分同学都会了，那就自己看书吧，不会的同学找别人请教。”不等下课铃响，抄起讲义，大踏步地离开教室。 “这堂课只有你一个人不会啊，现在老师不讲了，你怎么办？”张破神问道。 李元明毫不在意，“反正可以请教你嘛，我现在很困，让我睡一觉。” “我的成绩也不好啊，你请教我，我又请教谁呢？”张破神抓狂地再问，可是李元明已经睡着了。 第37章 道路的选择 梦里，李元明复习着一套修行功法，内容正是老师刚才讲的内力修炼。它的目标是为了驾驭飞剑，所以得名为剑气术。虽然他在睡觉，但是其实老师讲的，都被他的脑子吸收了，储存在记忆的深处。而课本内容，他早就预习过了。 第一步与他的金丹功法差不多，都是用集中精神的方式将外界能量转化为内力。区别在于心境，金丹功法以清静为本，而剑气术则是注重掌控。 因为心境的差别，第二步开始，两者就分道扬镳了。金丹功法修炼出的内力，先要锻炼全身，炼得身体健康，不生疾病，改变了自己，再去改变外界。而剑气术的内力全部用来控制外物，最合适的就是飞剑了。 至于修炼剑气术之后，身体是否健康，那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如同非攻国的价值观一样，必须全心全意为墨家巨人的意志服务，奋不顾身，在朝廷的安排下，做一个懂得服从最高思想的人。 李元明总觉得剑气术是魔道，金丹功法才是正道，但是金丹功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整个非攻国都在修炼剑气术。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他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任何人，只是在选择的时候，犹豫着。 梦境中，仿佛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用浑厚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教导他：“为了达到兼爱的最高境界，杂乱无章的思想，产生的作用力会相互抵消，无法达到最大效率。所以，我们要尚同，抛弃不必要的阻力，向一个方向全力前进，才是整个世界最优的选择。” 另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虚无缥缈的声音也提示他：“随波逐流吧，融入非攻国，否则以非攻国的德性，会把你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无比的痛苦。金丹功法，讲究清静自然，融入非攻国，避免争斗，正是金丹功法的道路啊。” 李元明感觉自己正在一个岔路口上，眼前有两条道路，一条宽阔，一条狭窄。他盯着大路的远处，却并没有动。两种声音一起问道：“你还在等什么？” “你们让我走这条路，我总得知道这条路会通向哪里吧？”李元明回答着，依然没有抬腿，运足目力，看透这条路前面更远的地方。 过了一会，他又看看另一条小路。两个声音问：“你看一条路就够了，再看那么多，不累吗？” “不累啊，为什么会累？”李元明疑惑不解，“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看看风景，调解心情，一点也不累，反而更轻松了。难道你看风景的时候会累吗？” 两个声音化为一体，怒斥道：“你怎么那么麻烦？都给你指明了一条宽阔的大道，你却不肯走。行，你有本事别走，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元明醒了，感觉这个梦匪夷所思，那两个声音最后的转折太生硬了。不就是多看了几眼吗？怎么就要打我？他有点不高兴，眯着眼睛从书桌上坐起来。 却没料到周围有一圈同学包围着他，见他清醒过来，吓得急忙后退，有人甚至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他们又绕开李元明，挤在教室门口往外跑，推推搡搡的，十分混乱。 张破神站在他身边，一脸戒备。 这气氛实在太诡异，李元明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怕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等那些同学都走光了，张破神才松了一口气，“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做，班长召集同学，打算趁你睡觉，揍你一顿。如果你不醒，那就凶多吉少了。” 果然是做人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什么都不做就会死得很惨，这个教训特别深刻。李元明一般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只是昨晚一夜没睡，趴着打个盹，就差点遭受了这般灾难。 然而李元明完全没有一点反省自己错误的意思，他坚决认为自己什么错误都没犯，错的不是他，而是整个世界。此时他回忆起地球上看过的新闻，在张破神耳边小声问：“你把那两把枪藏在哪了？我要用一用。” 张破神面色惶恐，同样耳语道：“你疯了，公开杀那么多人，就算你爸是校长也救不了你的。” 李元明急了，“那我该怎么办？再什么都不做，以后死的就是我了。” 忽然，他看着教室里还有同学没走，灵机一动，“不是所有人都敢帮班长打人，这些同学，可以争取一下。” 可是还没行动，那些同学纷纷躲避李元明的目光，意思就是这件事我们不想参与。李元明特别郁闷，只好再跟张破神想办法，可是一时之间，以他们两个的能力，希望十分渺茫。 “如果你是学校领导的儿子就好了，至少他们不敢打你。”张破神无奈地说。 听了这话，李元明的心里更憋闷了。 忽然，一个不认识的人进了教室，长相比中学生苍老一些，扫视全班，问了一句：“谁是李元明？” 李元明决定破罐子破摔了，站起来，一手按住剑柄，昂首挺胸地回答：“我就是，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当他学会了破罐子破摔，他就觉得世界豁然开朗。他想起地球和非攻国学过的无数烈士，与强大的敌人英勇斗争的行为。 虽然这些故事未必是真的，但是既然他躲不开了，那就比划一下。 那人说：“我是学校办公室的秘书……你干什么？我只是受人之托，叫你出去一趟而已，同学你不要冲动。”他被李元明的气势吓得哆嗦，不明白他的敌意为什么如此浓厚。 “是谁叫我？”李元明不为所动，又问了一句。 那人犹豫了几秒，还是不肯透露，“我不方便说，如果同学你不方便，也可以不去的。” 李元明想了想，还是跟他走了。 本以为是去教学楼外面，一个宽阔的地方，有班长带领的很多同学，甚至还有更多人在等着他。没想到那人走上了更高层的办公区，一直不停，直到顶楼。他在校长办公室门口，恭敬地敲门，“校长，您要找的人，已经带来了。” 第38章 唤醒战斗精神 看来校长终于耐不住寂寞了，在李元明最危险的时刻，忍不住跳出来帮他一把了呢。开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在李元明的感受中无比的漫长。 经历了那么多挫折困苦，得罪了无数人，被众人围殴而死的命运就在他的前面等待，越来越近，再没有转机，他活不了几天了。 本以为早就绝望的心，又跳动了起来，李元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抚摸着胸口，猛地撞开房门，大踏步地走进去。 校长坐在位子上看文件，吓了一跳，见是李元明，才放下心来，把他批判了一番：“你怎么一点礼貌也不懂？进老师办公室也要敲门，更何况是我这个校长，你还把我放在眼里么？” 带路的秘书也跟着校长斥责，可是李元明完全不在意，闭目养神，确实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只等他们废话说完了，再专心听正事。 秘书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名声恶劣的学生居然敢无视校长的权威，十分愤怒，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维护校长的尊严。大喝一声，五指并拢，一个巴掌向李元明的脸上扇去。 李元明闭着眼睛，只听得到风声，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那人打中了。他只好临机应变，脑袋微微偏转，卸去力量，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你居然打我？”李元明难以置信，秘书当着校长的面殴打学生，这学校的风气真是要完了。而这所学校竟然是铁山城里最好的优秀中学，如此推断，这个世道还有出路吗？ 秘书眼里只有校长，此时为了领导，奋不顾身，怎么会在乎学生的意见？怒骂着又是一个巴掌打来。李元明也没有别的办法，抬起一只脚，把秘书踹得飞出去，狠狠地撞在墙壁上。 虽然疼得要命，秘书还是挣扎着，颤颤巍巍地起身，准备继续战斗下去，直到自己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 李元明的心灵受到强烈的震撼，心说一个秘书不表现得文质彬彬，却一言不合就非要打出个你死我活。以他在地球上培养出来的三观，实在是难以理解。不过既然秘书坚持要打，他也没有退路，只好继续打下去。 这时，校长开口说话了，“你们不要打了，在办公室里打架，成何体统？”可惜这话说得有点晚，两人交手大约十秒钟的时间，秘书已经站不稳了。李元明以为他的战斗意志如此坚强，又被打得激起了怒火，大概真要不死不休，校长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吧？ 谁知，校长话音刚落，秘书立刻停住了，重新退后，靠着墙稳定身形。李元明看得目瞪口呆，这秘书虽说战斗力差了些，可是忠心耿耿，又如此听话，想必也是花费了无数功夫，才训练成这个样子。 “你出去吧，我和他单独谈谈。”校长缓缓说道。 秘书有些惊讶，“校长，这个人目无领导，太危险了，您怎么能跟他单独在一起？” 不过校长坚持让他离开，他也只好服从校长的命令，强撑着走出办公室，轻轻地关上门。李元明有点明白了，难怪这种秘书能被领导看中。 他离开之后，李元明发现，校长的脸色不再严肃了，但是也没有发怒，而是惊喜。他很奇怪，学生打了办公室的秘书，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是什么好事，校长在高兴什么呢？ “很好，你一招就击败了他，不愧是整个学校身体素质最好的学生！”校长喜笑颜开，大手拍着李元明的肩膀，由衷地夸奖起来。 李元明用了好长时间，检讨自己的听力和记忆，证实自己没有听错。 “你在班级里被人歧视，被人排挤，我都知道，我从来没有放弃对你的关心。”校长用饱含深情的语气说着，李元明产生了一丝感动，他毕竟不是没有爹的孤儿。 不过他又感觉，以校长的尿性，可能又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了。 果然，校长接着说：“可是，我到现在为止，没有插手你和老师同学的争端，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李元明觉得，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久，自己已经成熟了许多，不会再直截了当地回答什么“因为你丫太混帐，你个王八蛋根本没尽到做父亲，做校长的职责”之类的话了。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一句话都没说。 “你的身体素质比他们好，他们加起来也打不过你，可是你就是不肯全力以赴，一点战斗精神都没有。你身体那么好，精神为何却如此脆弱？你知不知道，我看在眼里，多么着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智障了！” 校长的话里真情流露，完全表达了他的关心爱护之情。然而李元明根本没有领情，默默想着：“你一个校长为什么鼓励学生打人呢？不全力以赴还被骂智障了？如果我真是一生气就全力以赴，早就把你打进医院，给学校换个校长了。” 全然不知自己刚刚逃过一劫，校长又恨铁不成钢地说：“多少次，我都有一种冲动，再也不管你，看着你被他们打死，一了百了。可是真要下这个决心，我又舍不得。唉，在你面前，我也没有当机立断的战斗精神了。”然后他露出欣慰的笑容，“不过你终于在被打死之前，唤醒了战斗精神，没有浪费我的希望，不愧是我最好的孩子！” 李元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想，他问道：“所以，那个秘书打我，也是你指使的？” “不，他只是发自内心地，看你不尊重我，想为我这个领导帮忙而已。”校长教育道，“这都要归功于他强大的斗争精神，虽然他的身体不如你，但是这种斗争精神，才是你今后应该学习的榜样。本来我打算强行干涉，启发你的战斗精神，不过你能自己唤醒，才是最好的。你要好好记住刚才的事情，好好学习他，做一个有斗争精神的好学生，将来才能更好地为墨家巨人，为非攻国服务！” 教育完了，看李元明张口结舌，完全无法理解的样子，又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此时此刻，李元明的心里对这个世界有无数的意见，可以让他无休无止地吐槽三天三夜。不过他的情绪难以平静，嘴唇不断闭合，最后却说道：“没什么问题了。” “真的？”校长有多年的管理学生的经验，哪能看不出来李元明不是没想法，只是不愿意说而已。不过他自信李元明的任何情况，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怕他能忍得住永远不说。 最后嘱咐一句：“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你是我最值得关心的学生了。当然，这话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不要跟别人说。” 李元明的心情一片混乱，麻木地走出了办公室。 第39章 善意的赌约 李元明只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无知音，人们从小开始就打来打去，满脑子的愤怒和仇恨，你死我活。更可怕的是领导还很喜欢，说什么这是战斗精神。 这样下去，最大的后果，就是非攻国人口大幅度下降，这真的是战斗精神吗？真的是人们所希望的吗？李元明思考了很久，最后发现……是的，谁让非攻国的资源那么匮乏呢？每个人能得到的资源太少，不死一些人，剩下的也没办法生存。 得到了这么一个悲哀的事实，他也无可奈何，只好去找张破神聊一聊，排解一下难过的心情。顺便加深友谊，既然竞争和战斗无法避免，有一个可以互相帮助的朋友，总比自己一个人更容易生存。 张破神就在宿舍里，静静地复习。李元明对他说了自己的感想，不过张破神并没有什么兴趣。 “你才知道啊？我早在幼儿园的时候就明白了。那时有个强壮的孩子，仗着他爸爸是军人，经常抢别人的饭，老师根本就不敢管，生怕他爸爸来报复。” 张破神忽然一笑，“有一次抢到了我头上，可是他不知道，我爸爸是军人，军衔比他爸爸还高一级。于是我爸爸找过去，逼着他爸爸给我赔礼道歉，又打了他一顿，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抢我的饭了。最后，那些被他抢的孩子，饿死了很多，可是我还活得好好的。可惜啊，我爸爸死得太早了……” 听张破神讲述小时候的故事，原来大家从幼儿园就开始你死我活了，自己还是太年轻，太简单，幼稚。 李元明不再抱什么希望，只能假装融入这个充满战斗精神的氛围。“我明白了，所以我们以后好好相处，一起战斗吧！” 张破神摇了摇头，又点头。李元明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怎么了，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怎么，你不同意？” “如果是刚开学的时候，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跟你交朋友的。” “哎？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李元明问道。 张破神叹一口气，“你对我很好，而且，你对所有人都很好。即使是易远，指使全班同学与你为敌，你也没有对他动手。” “那不是很好吗？说明我这个人的道德还是不错的。” 见李元明没有理解他的话，张破神开始急躁起来，“好什么好？那是你没有战斗精神啊！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得罪了你没什么坏处，但是得罪了易远，后果很严重，你这是逼着同学们选择易远啊！你为什么这么笨呢？” 李元明愣住了，这话，好像还真是很有道理啊！虽然听起来很伤感情，可是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为人处世的道理，跟着同样残酷起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他的心仍然不肯认输，打算再挣扎一下，“不过你还是跟我交朋友了嘛，而且我们的友谊一直保持到现在啊，这不是证明了，除了战斗精神之外，别的东西的决定权也是很重要的！” “谁说我们的友谊一直保持到现在？我不是没背叛过你啊，你忘了？我打算离开你，投靠易远的。谁想到我跟你的关系太深，他不肯相信我，要考验我吃苦。我还没来得及吃，你就来了……” 张破神的心很受伤，他为了背叛李元明，愿意接受吃苦的艰难考验，结果还被李元明破坏得一塌糊涂。彻底断送了自己投靠强者一方，得到安全的道路，李元明做了这么大的事，决定了他的死路一条，现在竟然不放在心上，说忘就忘。 虽然施害者记性不好，但是受害者的记忆十分深刻，久久不能磨灭。 “这，这怎么能怪我呢？”李元明语无伦次了。他一片好心，从始至终地帮助好朋友找个活路，没想到反而被张破神的内心深处如此记恨。友谊的小船早就沉入海底了，他还以为两人的感情多么深厚…… 想了一下，他只能辩解道：“那……也不能怪我啊，是易远非要考验你，让你****。我们毕竟是好朋友，好朋友被人逼着****，我能看着不管吗？” “你为什么要管？是我要****，啊不，吃苦，又不是你吃苦，你管我干什么？”张破神还在嘴硬，但是表情已经开始迷茫了。 虽然他很想通过考验，投靠易远，但是认真反思起来，他并不喜欢吃苦。李元明害了他，然而他竟然不那么想拒绝，这是为什么呢？大概是他的内心还是不够坚定吧。 李元明继续解释：“易远为什么让你****？是因为他的战斗精神太强烈啊！大家都是同学，我又没想害他，他为什么总想害我呢？如果他的战斗精神稍微弱一点，就不会让你接受****那么残酷的考验了，对不对？” “你这是狡辩！”张破神不能容忍李元明如此侮辱伟大的战斗精神，可是李元明的话，他竟然无法反驳。难道自己还是难以阻止李元明的歪理邪说？ 李元明完全没有被他打断的意思，“如果易远跟我一样，没什么战斗精神，他就不会害我了。你也不用考虑投靠哪一方了，我们和平相处，大家都是好朋友，好同学。这不是更好吗？” 张破神的脸色变得恐慌，他发现自己不可避免地被李元明蛊惑了，竟然真的对战斗精神产生了怀疑。 “而且，墨家思想，不也是提倡非攻吗？” 他终于忍不住了，反驳道：“非攻，是我们将来要建立的新世界里实现的。但是现在，我们还在向这个方向努力。为了实现非攻，我们要消灭那些阻止我们建设新世界的敌人。为了消灭敌人，我们必须要有战斗精神。所以，只有现在培养战斗精神，才能在以后更好地实现非攻！这是课本的内容，你又不记得了？” 以李元明的头脑，怎么会忘掉？但是他并不同意这个观点。“你又没有想过，是我们的战斗精神使得别人不得不与我们为敌？如果我们都放弃战斗精神，就不会有那么多敌人了。” “不可能！”张破神歇斯底里地大吼着，“这怎么可能？这个根本不可能实现！”他的理性发现无法从道理上战胜李元明，只好用实践来解决了。 “好吧，我们打个赌吧！你去证明给我看，不用战斗精神，看看你能不能拉拢别人，哪怕只有一个人，我就相信你！” 李元明也无法说服张破神，只好答应了这个赌约。他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失败，就连唯一的好朋友……哦，已经是曾经的好朋友了，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善意。 第40章 被嫌弃的忠诚 李元明的心情非常不好，他只是想过个正常的中学生活而已，老师和同学们团结友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却没料到，他所希望的正常，只是以地球的标准来定义的。 而对于这个新世界，战斗精神才是最重要的，课堂传授的飞剑修行，也是为战斗服务。为了培养战斗精神，学校鼓励学生互相伤害，死了多少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的人要有战斗精神。 学校教育的目标，不是让学生自由发展，而是制造对非攻国最有用的人才，也就是抵御外敌，推行墨家思想的战士。包括李元明在内，所有的学生，都将为了非攻国战斗到最后一刻。 李元明知道，不肯妥协的结果，就是被人孤立，连唯一的好朋友的支持也得不到，虽然自己曾经救过他的命，为他杀过人。可是没有战斗的精神，杀人的经验再丰富，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他实在不愿意妥协，服软的话，即使现在暂时安全了，以后还是要一直战斗下去，而且把所有与人和平相处的希望都磨灭掉。 “你们这么一直战斗下去，不好好发展农业工业，你们这个世界要完啊！社会要和谐，才能发展，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们没人懂？” 摇头叹息一阵子，李元明该去尽快实现他和张破神的赌约了，不用战斗精神而拉拢队友。为了证明他的道路才是正确的，也为了抵挡易远未来几波的攻势，不拼一把，怎么行？ 李元明却并不知道，他走了好一会，张破神还在后面盯着他的背影。 “其实我从来没打算放弃过你的友情，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张破神垂下头，记忆中闪过他在山上见到李元明独自上山找他回去，还有李元明为了救他而杀人的情景。 “你的灵魂深处，不缺少战斗精神，只是你不愿意唤醒而已。为了你以后的胜利，希望我的态度，能进一步激发你的战斗精神。” 他的战斗精神，也不是那么强大，所以行动过后，他又犹豫了。 “李元明，也许有了战斗精神之后，你会恨我，嫌弃我，将我踩在脚下，但是，我更不想看见你被他们打死啊！希望你不会辜负我的希望……当然，如果还愿意原谅我就更好了。唉，这怎么可能呢？这个世界那么残酷，哪有这种两全其美的好事？” 否定了自己的幻想，该做的已经做了，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在忐忑不安之中，等待结果了。 李元明思考着可以拉拢的人选，发现很难找。全班上下，他只认识几个人。张破神还有所保留，两个女生没有胆量站在他这边，剩下的就都是敌人了。 他忽然想到，第一次与周传芳打交道的时候，对方遍布全身的鞋印。还有第二次，周传芳在逼问下，说出了张破神的下落。他在易远那一边，处境肯定不是很好。 灵光一闪，李元明立刻出发，寻找周传芳。 周传芳并不难找，易远对他不怎么样，然而他对易远还是忠心耿耿的。此时易远正在食堂里吃饭，几个跟班坐在他身边，将自己的饭菜中最美味的部分，拨到易远的盘子里。 李元明发现的时候，正好轮到周传芳了。他拨出的饭菜最多，换来易远满意地“嗯”了一声。周传芳听了，心满意足，感觉自己饿着肚子的牺牲，得到了充分的回报。 只有远处偷窥的李元明看得到，其余的跟班，都趁易远不注意的时候，用仇恨的目光狠狠瞪了周传芳。如果目光能杀人，周传芳早就死了一万次。 吃了几口，易远红光满面，问了满脸堆笑的周传芳：“你说，张破神与暴动的矿工一起走了，然后李元明也去找他们，在山上呆了一夜，又回来了？” 周传芳立刻回答：“是的，我亲眼看见张破神被矿工带走，然后李元明知道了，偷偷离开学校，在外面过了一夜。第二天跟张破神一起回来，一定是被矿工收买，背叛了朝廷，又重新潜伏在学校，准备破坏。班长，我们一定要阻止他们的阴谋啊！” 这番话说得李元明怒火燃烧，心说“亏我看你在易远身边混得不好，特意来一趟，打算拉拢你，你却还那么忠诚！这也就罢了，又撺掇易远对我下手，跟我有多大仇？” 不过易远却没激动，只是淡淡的一笑，“你有什么证据？能交给学校领导的那种，你的人证不能算数。” “我没有。”周传芳低头，可是又抬起来，继续辩解。“班长，虽然没有拿得出来的证据，可是李元明的邪恶，已经众所周知了。我们不能等到有了证据再对付他啊，虽然他很厉害，但是我们有那么多人，只要保持战斗精神，不怕牺牲，一定能消灭他的！” 易远把脸一沉，默默不语。 旁边另一个跟班怒斥道：“你以为我们不想吗？可是李元明不甘心被我们消灭，我们已经尝试过了，付出的代价太大，却没有任何战果。”又看了易远，“班主任都被校长斥责了，蒙受了沉重的冤屈，也没找到机会。正需要你拿出证据，结果你什么也拿不出来！” 一群跟班冷眼看着周传芳，给他无穷的压力。他全身出汗，微微颤抖。 还好易远开口了，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李元明的战斗力太强，没有偷袭的机会，我们不能正面冲突。周传芳，还有你们其他人，都再努力找一找，李元明勾结矿工的证据。有了证据，你们就为班级立下了大功，可是如果找不到的话……” 他顿了顿，看着周传芳，冷哼一声，闭上了嘴。周传芳明白意思，赶紧答应：“我一定找到证据，为班长和班主任洗刷冤屈！” 其他跟班看他的目光充满了冷漠，如果找不到证据，受罚的就是这个讨厌的周传芳了。所以他们没有一点帮忙的意思，只会静静地看着周传芳完不成任务，彻底被班长嫌弃。 跟班的好处，也是很有限的，不争取一番，怎么能随随便便得到？ 第41章 路见不平的群众 安排了任务，班长和几个跟班离开了，留下周传芳一个人，思考着如何实现班长提出的困难的要求。 “为什么人证不能算数？难道是嫌我身份低微，不能在校长面前说上话？肯定是的，如果是其他学校领导，甚至更高层的官员作证，校长就不敢无视了。” 可是这个办法，如果行得通，班主任和班长早就亲自做了，轮不到他一个学生干着急。周传芳急得抓耳挠腮，“如果我是校长就好了，在学校里一言九鼎，想给人布置什么罪名，如何惩罚，都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发什么愁？” 他不知不觉中立下了人生目标，如此美好的愿望，让他不由得愣住了。直到被一个人声惊醒：“发呆了？想什么呢？” 周传芳下意识地说道：“我在想，怎么寻找李元明作恶的证据。”忽然觉得不对，抬头一看，正是李元明，被他气得脸不停抽搐，差点认不出来了。 他慌忙后退，试图寻找一条逃跑的路，可是李元明紧跟过去，把周传芳堵住角落里。这时候食堂里的人不多了，也没有谁愿意阻止，毕竟这是一个鼓励发扬战斗精神的文化。 “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周传芳嘴上依然坚强，却想不出可以有效威胁李元明的理由。 “如果当初跟着班长一起走就好了，拖一天也没什么……不行，班长交代的任务，只要有机会，我一分钟也不能拖。周传芳，你不能太软弱，即使只有一个人，也要顽强地与敌人战斗！” 李元明见他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知道他心里又是矛盾冲突了，抢先说道：“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好好谈一谈，不是打架的。” 还没说完，周传芳的情绪激动起来，一拳向着李元明的鼻子冲过去了。 可惜李元明的反应敏捷，把头一偏，堪堪躲过这一拳。然后借助周传芳前进的力量，又拉了一下，将周传芳拽倒在地。周传芳还要挣扎，后背又有李元明重重踏上的一脚，如同一只颠倒的王八，难以翻身了。 一群旁观的学生看得目瞪口呆，虽然打架总是有胜负，但是一招就把对方摆平的还是很少见。 “这个人是谁啊？好像很眼熟啊。” “你不是说认识全校所有潜力突出的学生吗？这个人长得比我们都高，你竟然不知道？” “好像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不然我怎么可能想不起来？” “你们没听说过？真是孤陋寡闻！我告诉你们，他是摸鱼班有名的刺头，从班主任到全班同学，共同鄙视的。” “听起来很邪恶的样子啊，为什么全班的力量加在一起，也没有消灭掉？” “这都是因为战斗精神不足啊！”一个学生做出了痛心疾首的模样，说得众人纷纷点头，一起鄙视摸鱼班果然是全年级最差的班级，不但学习成绩差，战斗精神也欠佳。 这群学生怒斥着矛盾双方的战斗精神太差，对李元明这个方向指指点点，情绪激昂，似乎很快就要入场干涉，围攻李元明的样子。李元明也不得不小心戒备，留下大部分精力提防围观的人。 周传芳趴在地上，即使什么都看不见，依然将那些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重新唤起了希望。 “哈哈，李元明，你看到了吗？虽然你很强，可以一招击败我，虽然我们摸鱼班所有人加起来，也未必打得过你，可是有这么多人要对你实行正义的制裁，只要我们不怕牺牲，你今天必定死在这里！” 李元明很无奈，面对一个不停作死，又下不了手彻底解决的敌人，真是特别麻烦。反正世界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他的情绪非常稳定，扫视了周围人一眼。 “反正你们非要打我，我也没办法，也许这是我人生的最后一战，全力以赴，也算没白穿越一场了。”他生无可恋，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不料那些围观群众没有一点动手的意思，过了片刻，一个个憋得满脸通红，却仍然静静地站在原地。李元明疑惑不解，“你们到底想干嘛？不是要打我吗？难道你们还准备轮流单挑？” 终于有个男生在这种死寂的气氛里沉默不下去了，向前踏一步，怒斥一声，眼睛看着李元明。 “你这话说得太不对了！” 李元明估计对方又要跟自己说什么必须战斗，必须打到死为止之类的话，然后一群人上来群殴一番。反正周传芳是希望如此，易远也有这个计划，别的同学，想必都是这种思路吧。 周传芳确实是这么想的，欣喜地喊：“同学，你不用说了，快来帮我打他！为我们学校，除掉这一大害！” “我说的是你！”那人将目光放低，落到周传芳身上。“你上来就说他如何厉害，什么全班一起上都不是对手，你真是，真是……凭什么？我跟你们都不认识，只凭你的一面之词，打错了好人怎么办？” 周传芳惊愕地说不出话，围观的学生却纷纷点头，表示这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还有几个人更加愤怒，跟着训斥道： “就是，这位同学长得那么高大，一看就是好人！” “你这家伙面相猥琐，说的肯定是假话！” “被打趴下了？打得好！奸邪小人，最终还是逃不过正义的惩罚！” “这位同学，你叫李元明对吧？我们支持你，打死这个胡说八道的小贱人！” 李元明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些围观群众不是要打抱不平吗？怎么又认为自己是好人了？虽然自己高大英俊，可是这份魅力在同班同学面前都不够，又怎么折服了这么多不认识的人？ 他迷茫了，低头看着周传芳，只见周传芳拼了全身的力气扬头，望着众人怒吼：“你们才是善恶不分的小人！你们看他厉害，就帮着他说话，你们的战斗精神都在哪里？” 众人听了也大怒，围过来要打，只是李元明不愿意扩大事端，将众人推出圈外，不许插手。群众们没有办法，觉得没意思了，跟周传芳对骂了几句，陆陆续续地离开了食堂。就连厨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回避了。 现在，偌大的食堂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第42章 回忆童年的美食 脚下的挣扎渐渐软弱，周传芳的力量不足，挣扎一会就累了，大口地呼吸，却被李元明死死压住，十分难受。 “放我出来！我快憋死了！” 李元明抬脚，放出下面的周传芳。“怎么样？不折腾了吧？可以好好说话了没？” 周传芳不甘心地喘着粗气，作出恶狠狠的样子，瞪着李元明。然而这一套对李元明根本没有一点威胁，他只好作罢，说道：“这次我打不过你，随便你怎么样，可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是绝对不会投降的。” 这话噎得李元明差点没喘上气，“刚被我打败，还敢跟我死硬？不怕我杀了你，消灭后患？”他也是气急了，这种屡败屡战的家伙，不搞死，还有别的办法让他停下来吗？ 他的初衷就是因为看出周传芳在对方的团伙里面受人欺负，所以忠诚度很可能不高，有希望拉拢过来。可是现在他实在不明白，明明易远对周传芳不好，周传芳为什么还是忠心耿耿呢？ “喂，你为什么那么忠于易远？他对你很好吗？” 周传芳的身躯颤抖一下，似乎说中了他的痛点。过了片刻，却反而又点点头：“他对我很严厉，可是，并不是对我不好。这是督促我，激发我的战斗精神，让我面对你这样的强敌，也敢于一战。他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他！” 李元明看出来了，这货的精神跟自己很不一样，再动手无数次，也难以磨灭周传芳的战斗意志了。他不由得感慨，非攻国的教育真是厉害，小小的初一学生就如此有暴力倾向，长大了岂不是要毁灭世界？ 当然，非攻国的未来战略也确实如此，用尽全力，实现征服世界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梦想。为了这个目标，将所有国人变得更加好战，比起让国人吃饱饭，更加重要了。 对于这些人来说，保持战斗精神，也是非常重要。即使李元明这样不爱惹事，专心学习的人，也被逼着不得不跟同学战斗。按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大家都被卷入其中，无法逃脱，直到死了为止。 可是李元明不甘心，他还要再挣扎一下。 “你就那么想死？活着不好吗？你懂得生命的意义吗？我们不要再打了，如果我们和平相处，一起成长，一起毕业，将来还会有大好的前途，无限的可能等着我们，为什么非要在这么小的年纪死掉呢？” 周传芳反问道：“生命的意义？不就是一直战斗下去吗？比如吃饭的时候，谁赢了，谁就能抢走别人的饭，吃得更多一些。李元明，你肯定也没少抢别人的饭，不然你绝对不可能长得那么高大。” “我还真没抢过别人的饭。”李元明不想背这个黑锅，必须解释了：“我虽然家里不太富裕，但是比你们还是强多了。从小我就每顿饭都吃得饱，想吃多少，我就能吃多少。可是我不想多吃，所以我父母总是逼着我，每顿至少吃下一碗米饭。有时候撑得吐了，还要重新吃一遍……” 他回忆着过去的悲催童年，以地球的标准来说，实在是惨不忍睹。现在他偶尔也会怀疑，地球上的父母可能是非攻国穿越过去的吧？不然怎么会逼着自己家的孩子吃撑到吐呢？ 然而在非攻国的人听了，就只剩下无比纯粹的羡慕嫉妒恨。周传芳吞咽着口水，竟然忘了两人的敌对感情，问道：“你吃得不错嘛，除了米饭，还有什么菜吗？” “有很多，比如红烧肉，鸡腿，清蒸鱼，油焖大虾，溜肥肠，猪头肉……”李元明慢慢数着吃过的东西。以前他到了吃饭的时间就恶心，可是现在回忆起来，竟然还有点怀念了。 周传芳的脸色有点茫然，“我听说过红烧肉，溜肥肠和猪头肉，我们每年也能吃上几回。可是，鸡腿，清蒸鱼，油焖大虾，又是什么？” 看着周传芳的神情，李元明觉得他很可怜，耐心地解释道：“鸡腿，就是把鸡的两条腿切下来，可以煎炸烹炒，有很多种做法。还有清蒸鱼……”他细细地描述了每一种食物的烹饪方式，虽然他不是很会做菜，但是这些知识，依然足够在周传芳面前炫耀了。 最后，周传芳的眼神充满了渴望，李元明不失时机地说道：“只要你活着，将来早晚有一天，会吃到这些东西。我保证，只要你愿意跟我和平相处，我一定让你品尝它们的味道！” 周传芳有点动摇了，李元明的话，就是对他最大的诱惑。 然而他们身处的环境并不理想，食堂里为了节省用电，灯光十分昏暗。在微弱的光线照耀下，他们身边的，是别人吃剩的无数空盘子。因为大家都吃不饱，没人剩饭，连稀有的骨头渣子也要小心翼翼地咽下去。食堂没有一丝食物多余，和李元明的描述相差太远。 周传芳立刻清醒过来，面对残酷的现实，他认识到了李元明的蛊惑，难以实现。 “你骗我！” 李元明仍然在回忆地球上吃过的美食，以缓解在这个世界一直无法满足的食欲。闻言，不由得愕然，这是他对童年的记忆，是他此时最珍贵的东西，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周传芳否定了。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你肯定是编造出来的，为了让我做你的手下，你真是无恶不作！可是我告诉你，你休想再用这些不可能存在的事物，欺骗我的感情！” 周传芳再一次愤怒了，他猛扑过来，拳脚并用，不停地试图击打李元明。然而他的力量，速度都比李元明差得太远，完全无法伤到一根毫毛。 李元明也懒得再打，手掌一推，周传芳仰面倒地。这回，周传芳居然没有再爬起来，而是放声大哭，仿佛承受力天大的委屈一样。 “我说的，都是真的。”李元明觉得很没意思，转身离去，给周传芳留下最后一句话。他体会到了深深的无奈，虽然两个世界的环境差不多，而且接触交流的都是人，可是思维方式的差别，简直是宇宙的两个极端。 他该怎么办呢？ 第43章 美食想象的比拼 李元明不再理会痛哭流涕的周传芳，两个人都已经失去了再战的意志。 周传芳下次还会回复战斗精神，再次挑战，而李元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前他还认为虽然环境险恶，资源紧缺，但是总会有很多人和他一样，对这个世界非常不满意，可以争取过来，共同合作，改变这个世界。 但是现在，他明白了，这些人其实一点也不希望改变，他们的人生意义，就是坚持行走在这个世界固有的道路上，并且扫清一切试图阻止的敌人。既然他想帮助大家，那么大家都希望与他战斗，把他打死，他该不该满足大家的愿望？ 他一时想不明白，做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了。 麻木地转身，就要离去，却又听见周传芳在身后问道：“那些东西，你真的吃过吗？” 李元明觉得啼笑皆非，本来都打算放弃了，你又不死心，害得我又唤醒了斗志，跟你多说几句。“你刚才还说全是我编出来骗你的，现在又问我吃没吃过？我说吃过，你信吗？” 周传芳想想也是，刚过两分钟，就自己打脸了。他脸红耳赤，辩解着：“我不是相信了你！告诉你，我对你的谎言一丝一毫也不会相信的！我只是想看看，你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我当然吃过了。” 周传芳撇了撇嘴，意思是你的无耻果然没有底线。 “要不然我怎么编的出来？不服？有本事你给我编几个啊？” 没想到李元明主动挑战了，周传芳当然不能认输，绞尽脑汁，就要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好！我吃过……千年树皮精华，就是生长了一千年的大树，在树枝最高最细的地方，取得的最薄最嫩的一段树皮。每棵千年大树，这样的精华树皮只有几斤，有树叶的鲜嫩，却又没有树叶的腥气，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最顶饿的东西！” 没想到周传芳也有如此不凡的经历，一种食物就远远超出李元明的想象，李元明不得不震惊了。“什么？你竟然吃树皮？” 周传芳感觉占据了上风，露出得意的笑容，嘴角向上浮现出一抹弧度，又努力假装不屑一顾。 “什么树皮？树皮这种东西虽然少，小的时候也经常吃。可我吃的是千年树皮精华！六个字，一个都不能少，也只有我，机缘巧合，在我八岁的时候，和我父亲进入百里之外的深山，偶然遇到的。怎么样？你别说吃过，听都没听过吧？” 李元明仔细地回忆着，其实也吃过一种叫桂皮的树皮，是用作调料的：“听上去不错啊，你是用树皮炖肉吗？味道是不是特别浓郁？” “是啊，那种味道，一块顶普通树皮一万块，真是太……”周传芳说不下去了，捂着喉咙，仿佛特别难受的样子。李元明不解，回忆美食，为什么会难受呢？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不行了，我编不下去了，太恶心了！其实我很讨厌树皮的味道，不要再说了，我要吐了。”周传芳用尽全身的力气，堵住自己的喉咙，不让刚吃下的宝贵饭菜白白浪费。 他不得不承认现实，以他的童年经历，再努力也编不出什么值得羡慕的美食了。双眼死死地盯着李元明，不想认输，却无法反驳。他看到李元明的身躯格外高大，比自己高了一头还多，心神居然稍微有了一丝动摇。 “身高达到了难以置信的程度，也许，他真的吃过那些美食吧。”他的心里，已经绝望了。 李元明趁此机会，再接再厉，问道：“周传芳，如果我有一天，证明了我的道路是正确的，你会跟我合作吗？”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正确？你这个蛊惑人心的骗子！”周传芳下意识地回答。 “如果真的可能呢？”李元明不理会他的辱骂，继续追问。这一次周传芳闭紧了嘴，没有回答。这次想象力的交锋，给他的精神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比他被李元明用武力击败一万次，还要严重得多。 李元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剩下的就让周传芳自己考虑吧。“好吧，等你想明白了，再来告诉我，我先走了。” 离开之后，李元明又开始发愁，拉拢周传芳，有希望，但是时机还不成熟。等时机成熟了，自己也该被同学们的汪洋大海彻底淹没，死得不能再死。 他对自己在学校里的名声，有着清醒的认识。偶尔其他班级的学生为李元明说话，是因为不认识自己。如果认识了他，大概会坚决站在易近这边，打死自己的吧，毕竟血统问题的重要性，在非攻国不可动摇。 现在就看哪一边的进度更快了，而李元明，对自己没有多少信心。 “还有谁可以尝试拉拢一下呢？全校多少师生，竟无一个知音！” 他回到宿舍，想找张破神倾诉一番，缓解心情。忽然又想到，与张破神打赌成功之前，恐怕再也做不成朋友了。他站在宿舍门口，徘徊了一会。 然而张破神却没在宿舍里，远远地从外面听见他在说话，带着巴结逢迎。“他刚出去了，不在宿舍，您等一下，我去给您开门，进来坐一会。” 一个冷淡的声音回答：“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他，你回去吧。” 李元明认出来了，这不是教授飞剑技术的那位老师么？他来干什么？学习上的问题，都在课间休息时间解决了，从来没听说过哪位老师，辛勤工作到追着学生进入宿舍的。更何况，李元明一个没有内力的学生，根本不值得老师费心。 他想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老师对他有些不可描述的想法。地球上虽然没经历过，但是也听说了很多这方面的新闻，比如给女生发交友信息，带女生参加酒会，带女生去宾馆，还有介绍别人去对女生做这些……也有一些老师，喜欢的不是女生，而是男生。李元明长得高大英俊，又在一个比地球还要险恶的环境，不得不多加小心了。 果然，张破神回来之后，看到李元明，毫无刚刚友情破裂的迹象。他欣喜地对李元明说道：“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快跟我来，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 第44章 飞剑墙 李元明有些惊慌失措了，他早就预料到早晚有一天，会有一股不可战胜的力量，与他正面决战。但是灾难来得毫无预兆，方式又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让他四肢发抖，准备逃窜。可是那老师又站在宿舍楼大门口等着他，他又能往哪里逃呢？ 他的态度并不是很高兴，然而张破神正在兴奋之中，浑然不觉。“你快点跟我走，老师着急要见你呢！”样子好像一个妈妈桑，听说有个高不可攀的贵客点了某个小姐的名字，比当事人还要喜悦。 李元明问道：“你还记得我救过你的命吗？” “当然记得，这次就是给你带个好消息，算是小小的报答吧，不用谢。”张破神拉住他的手，就要带他走。 李元明一把扯开，“谢你个头啊！我要跳窗户了，有机会再回来。” 张破神问他：“你怎么了？刚说是好消息，你就要跑，太不给面子了吧？” “不是不给你面子，是有些事情你理解不了，不多说了，我得走了！”李元明动作飞快，进屋，打开窗户，根本不看外面就往下跳。窗户此时对他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还好楼层并不高，只需要四肢着地，他又健康地爬起来。然而要躲避的老师，已经站在他眼前了。“为什么我来了你就跑？不给面子是不是？” 这次李元明不能再像敷衍张破神一样继续敷衍了，因为好几支飞剑环绕在他的四周，封锁了所有的退路。 其中一把正是他交的作业，由校长精工打造，据校长的妻子说，飞行速度比普通飞剑更快。此时落入对方的手里，李元明特别悔恨。“为什么我当初老老实实地交了作业呢？为什么不能当一次坏学生？”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放弃抵抗，任凭对方摆布。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孙老师，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孙多仁老师收回飞剑，其余的都装进包裹，只有李元明的那一支被他拿在手里。“找你当然有要紧的事，你听说过我主动找过哪个学生？能入得了我的眼睛，李元明，你也算是出类拔萃了。” 李元明表示很惭愧：“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实在也不是谦虚。”不过孙多仁死死拽着他的胳膊就走，手里还有一把剑威胁着，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已经决定了，你跟我走一趟吧！” 此时已经是下课时间，办公区没人了，李元明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李元明一直不甘心受控制，暗暗积蓄力量，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反抗。 然而孙多仁也一直没有放下李元明的那支飞剑，放在眼前，仔细把玩。李元明等了一会，焦躁不安，直到孙多仁把飞剑指向他的胸口。 “我观察了很久，你是班里战斗精神最差的，也是唯一公开拒绝战斗精神的人。” 孙多仁的话是什么意思？李元明的全身肌肉开始紧绷。可能是因为看自己没有战斗精神，就要处死自己，那么自己再不反抗就来不及了。 孙多仁的表情微微诧异，又变得惊喜。“咦？你的战斗精神忽然又强大起来了？难怪，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个人，有些古怪！” 飞剑脱手而出，堪堪触碰李元明的上衣，然而并没有进一步深入下去。李元明可以很清晰地观察这把剑的纹路，很有规律，那是精工细作的上等飞剑的特征。 李元明有些紧张，揣测孙多仁什么时候动手杀自己。 “你是不是用这把剑杀过人？” 李元明抖了一下，胸口有被飞剑刺入的危险，但是孙多仁及时地操作飞剑后撤，重新抓在手中，避免李元明受伤。 孙多仁笑了：“确实如此，你的身体暴露了你的真实想法，你的撒谎技术还是太差了。” 李元明不得不承认，又问道：“那你打算把我怎么样？向校长举报吗？”如果这样的话还好，最怕的是他直接找到铁关城衙门，然后李元明就等着大批士兵围捕了。 “不，我只是想找你求证一下而已。如果我举报了，你早就死了。”孙多仁解释道，“那样我就失去了一个很好的观察对象，太可惜了。” 观察对象？人体实验的那种？李元明的精神受到刺激，调动得更加兴奋了，准备求生一战。孙多仁也更是喜悦，哈哈笑道：“很好，我感觉到你的战斗意志又开始提升了，你的潜能很强，我的实验没有错，修行不只有一条路！” 如果失败的话，恐怕也要被他做个人体实验了。李元明的力量积累到极致，瞬间一拳打出，瞄向孙多仁的头部。他为了自己的性命，不得不做好一击必杀的打算。至于如何逃避捕快和士兵的捉拿，是以后的事了。 但是眼前的孙多仁，也超出了他的意料，无法立刻解决。孙多仁的手，以不亚于李元明的速度，挥动剑身，用剑脊挡住了李元明的拳头。 “大意了，没想到！”李元明心里咯噔一声，不过此时来不及停手了，又是一拳，从另一个角度击打过去。与此同时，脚也偷偷地抬起，准备狠狠地踹他两腿之间。 拳头又被剑身挡住，不过没碰到锋刃，没有受伤。孙多仁还看破了李元明的腿部奇袭，用手压了一下，可惜力量稍差，还是被李元明打中了。“嗷”地一声，孙多仁后退两步，站不住了，仰面朝天倒下。 李元明很想趁机进攻，可惜孙多仁的无数飞剑启动，在四周盘旋，破坏了他的优势。飞剑像螺旋桨一样转动，组合成一面面盾牌。李元明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能把飞剑使得这么快。只是观赏的话还很赏心悦目，但是作为敌对方，李元明特别郁闷。 他不得不期待着这一招消耗内力太多，孙多仁支撑不了太久。然而直到孙多仁结束了疼痛，重新站起，飞剑仍然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不仅如此，这道剑墙还向李元明不断推进，压缩他的活动空间，把他逼到了墙角。 第45章 交流修行 孙多仁操纵飞剑，组成的防线从头到尾都是毫无破绽，使得他可以放心地抚摸被李元明踢中的要害部位，缓解伤痛。 “差点被你破坏了我传宗接代的宝物，你个混蛋，战斗精神不是一般的强啊！” 李元明此时已经来不及谦虚了，只好默默地承认。接下来，他什么都不能做，不得不等着孙多仁安排他接下来的命运。 这一过程相当地漫长，因为孙多仁花费了很多时间查看自己的伤情，又翻箱倒柜地给自己找疗伤药。找出来了，犹豫很久，却又不好意思当着李元明的面，脱衣服抹药。于是他只能把辛辛苦苦拿来的药放回去，耽误了许久。 在此期间，李元明一直承受着飞剑墙的压力。 他什么也不能做，偏偏又十分清楚，以这个世界的尿性来看，束手就擒的后果一般不会太好，能死得舒服，已经是一件很惬意的事了。所以他心里焦急万分，却找不到机会做点什么。 过了片刻，他忽然想到：“我这么着急，对解决问题也没有任何帮助，还不如冷静下来，保存精力，等着时机成熟了，再行动也不迟。为了提高成功的可能性，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我也要冷静。” 明明一个目标使得他特别着急，为了实现它，却不得已又逼着自己不要着急，冷静下来。这个要求似乎与本能不符，但是李元明的直觉还是有所领悟，告诉他，这个想法是对的。 思索着这个目标，集中精神，寻找突破的机会。他真的冷静下来了，肌肉不再紧绷，原地站立，保持身心放松。 偶尔也想起另一个问题：“如果等到死了，还是没有机会，又该怎么办？”不过很快，他自己就找到了答案：“只要做了最大的努力，哪怕结果还是不成功，我也没有后悔的理由了。” 想通了之后，他的精神进入了宁静。在金丹功法之中，这就是入静功夫的更深一层，可以在清醒的时候入静，同时集中精神解决当前的问题，不受杂念的困扰。 虽然在真实世界中，他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飞剑墙依然悬浮在他的面前，但是得到这一进步，也算是好事。 孙多仁终于办完了自己的琐事，正在思索应该如何惩罚李元明给他造成的损失。回头再看李元明，却大惊失色，把惩罚他的念头抛在脑后。 “咦？他刚才还释放出非常强烈的战斗精神，怎么现在完全看不到了？是我眼花了？还是记错了？不可能，我不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弄错，一定是有什么东西，使得他的战斗精神突然消失。” 于是，他隔着飞剑，对李元明观察了一番。然而李元明保持着站立不动的姿势，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不得要领，孙多仁只好去问他了：“李元明，只要你肯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不再跟你打了，怎么样？” 李元明依然处于定境之中，思路完全集中在“怎么战胜孙多仁”这个问题上，闻言，含糊地答应一声。他只知道，孙多仁的破绽即将暴露出来，所以他的身体重新开始积累力量，准备抓住这个难得的好机会。 飞剑动了，快速向后撤退。孙多仁为了表示诚意，没有将飞剑收回身上，而是送到了另一个房间里。孙多仁的身上，再没有其它的武器，此时完全空门大开，只要李元明进攻，孙多仁无法抵挡。 李元明果然抓住时机，进攻了。他在飞剑后退的下一瞬间，就开始全力冲刺，中途还调整姿势，方便应对敌人的反击，随时改变方向。因为他的身高腿长，几个踏步，就把手伸到了孙多仁的脖子上。 在孙多仁惊讶的眼神中，李元明的手指抓住孙多仁的喉咙，并没有继续动作。而孙多仁也不再反抗，因为他知道，以李元明的力量，再狠狠的抓一下，自己的生命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两人没有说话，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直到各自都从目光中看懂了对方的目的，见李元明没有杀人的意思，孙多仁大着胆子开口了。 “我真的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伤害你的，你不用那么紧张。” 李元明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真诚，还有其他人眼神中没有的平和，决定相信他一次。将手松开，收回，不过依然居高临下地站在对方面前，盯着他，表示自己并没有彻底信任。 “你想问什么？关于我杀人的事情？如果是要勒索我钱财的话，我是不会给你的。”李元明虽然不愿意惹事，也不会接受别人的威胁，尤其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经历，体会到了钱财在有些时候特别重要，甚至比生命更重要。 孙多仁翻了个白眼：“勒索钱财？你有吗？你还是个学生，不工作，又是孤儿，全靠学校的分配才活到现在。我直说了吧，我是找你问修炼的问题。” 李元明觉得他是在骗人：“我一个内力全无的废柴，怎么就让你对我的修炼感兴趣了？你说实话，真不是想对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确实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李元明立刻把手伸到孙多仁的喉咙，比上一次更加用力。 孙多仁硬挺着脖子反问道：“你内力全无是不假，但是你敢说你没修炼其它的功法吗？非攻国只允许修炼剑仙，有修炼其它功法的异端，一律严加惩处。这不就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原来都是误会，李元明不得不放手了。 “不要再打了，我也是希望找到剑仙功法之外的道路，又偶然发现了你的特殊，才来找你交流一下。即使你不愿意，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我保证，不论你是否愿意，我绝对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的。那么你呢？你愿意跟我交流一下吗？” 李元明的心情难以抑制，在这个世界呆了这么久，终于有人在他面前说出另外一种意见了！跟别人打交道，总是要说一些违心的话，装作无限忠于墨家巨人，绝对服从墨家思想的样子。他一个地球人，跟墨家巨人很熟吗？凭什么让他服从就得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