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想要，就离婚啊 “楚少，你好棒……” 密封的车厢里，女人甜腻的哦吟一声浪过一声，秦想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堪堪握住方向盘。 而她的丈夫楚霆琛却在后座和别的女人激情热烈地缠绵着。 “宝贝儿，你也很棒！” 听着楚霆琛沙哑磁性嗓音，秦想衣隐隐作痛的心脏猛地一抽，控制不住地将视线放到后视镜上。 楚霆琛正肆意摆弄着女人的身体。 下一秒，他突然抬眼，布满情欲的猩红双眸和她的视线对上。 她还来不及收回视线，就见他眼里露出一抹恶意的讥笑，换了一个能让她看得更清楚的姿势，动作越发猛烈起来。 原本还兴奋扭动的女人，终于忍不住刺激哭了出来：“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呕~” 胃里剧烈翻滚起来，秦想衣打开车门冲出去呕吐起来。 想到刚刚的画面，她痛苦恶心得几乎要把苦胆都吐出来。 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她才稍微好受了一些儿。 萧瑟的寒风无情拍打在她的脸上，秦想衣冻得瑟瑟发抖，可更冷的是她的心。 看着起起伏伏不断震动的黑色轿车，她眼里浮现出悲伤的水光，不愿再回去面对那个令自己心如刀割的男人。 用单薄的外套将自己紧紧裹住，秦想衣在冬夜的寒风中艰难前行。很快，她的身体就冻得僵硬，双腿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她机械地行走着，对自己的坚持有些儿茫然起来。 突然，一道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熟悉的黑色轿车在秦想衣身旁停下，楚霆琛一脸阴鸷地下车，抓住她的手腕冷声质问：“谁允许你走了？！” “唔~”承受着楚霆琛粗暴的力道，秦想衣发出细微闷哼，没有任何反抗。 但是她的顺从却让楚霆琛的怒火更盛，没有一点报复的快感！ 他要她痛苦呻吟，要她挣扎抵抗，再狠狠的撕裂她的灵魂。 于是他将她扔进车里，然后压在她身上，开始脱她的衣服。 秦想衣惊惧地叫出声：“楚霆琛，你要干什么？！” 楚霆琛冷笑：“干你！” “不要！不要在这里！！”秦秦想衣想推开他，却被他甩了一个耳光。 “闭嘴！”楚霆琛用领带绑住她的双手。 秦想衣试图挣扎讨饶：“霆琛，求你，不要在这里……” 不要在你刚刚跟别的女人做过的地方…… 楚霆琛冷眼看着她痛苦绝望的表情，嘴角扯出残虐的弧度：“不想要就跟我离婚。” “我不会离婚！”秦想衣摇头，语气坚决。 楚爷爷去世的这三个月，他无所不用其极地逼着她离婚。 “哼！”霆琛早就知道她会拒绝，于是冷哼一声，没有任何怜惜地覆盖上她的身体…… “好痛！！”秦想衣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发出痛苦的声音。 “欠操的贱货！”察觉进展地很顺利，楚霆琛眼里满是恶意地讥讽，“你早就想要了吧？刚刚看得是不是很过瘾？” “没有，我没有……”秦想衣痛苦地闭上眼，仿佛这样就能将他的羞辱屏蔽。 楚霆琛如野兽般，粗暴地在她的身上留下伤痕…… 两人的欢爱只是他对她的惩罚，从未有过爱意。 第二章 妻子，她也配？ 回到老宅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下车刚一接触地面，秦想衣的双腿就是一软，差点儿直接跪了下去。 而楚霆琛大步走在前面，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秦想衣咬咬唇，脚步发软地跟上去。 进门就听到里面百灵鸟般欢快清脆的女声：“霆琛哥哥，你回来啦！” 随后是楚霆琛有些儿责备却温柔的声音：“不是叫你早点睡不用等我吗？” 秦想衣眼眶一酸，泪水就要夺眶而出。她连忙昂头将眼泪逼回去，暗自嘲笑自己突如其来的矫情。 早就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霆琛哥哥不在家，我一个人睡不着嘛。” 乔百灵满脸依赖地挽着楚霆琛的手臂撒娇，却在见到秦想衣后神色一变，声音也怯怯的：“少夫人您也回来啦。” 见状，楚霆琛瞬间沉下脸道：“用不着对她客气。” 乔百灵低着头小声道：“可她是霆琛哥哥的妻子。” “妻子？”楚霆琛轻蔑地瞥了秦想衣一眼，“她也配！” “我是你的妻子！”秦想衣的心被针扎般一疼，脸上却没有表情地说道。 楚霆琛讥讽地扯着嘴角：“别忘了，当初是你和你爷爷用肮脏的手段逼我娶了你。” 他眼里的厌恶和恨意狠狠刺痛了秦想衣的心脏。 她紧握拳头，脸色苍白而坚定：“就算这样，我也是名正言顺的楚太太！” 她唯一拥有的只有楚太太这个称呼了。 “你可真是贱啊！” 他粗暴地捏着秦想衣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危险地眯起双眼：“很快你就不是了！” 说完，他如同破布娃娃般将她丢弃在地上。 秦想衣的身体刚刚才承受了一场近乎施暴的性爱，跌坐在地上时发出尖锐的疼痛。更糟糕的是肚子也是隐隐作痛起来。 她的脸上露出痛楚之色，额头也冒出冷汗。 秦想衣惨白着脸，朝她唯一能依赖的人伸出手：“霆琛，我肚子疼。” 楚霆琛神色冷硬：“秦想衣，装可怜对我没用。” 一种即将失去某个珍宝的恐惧将秦想依包围，她害怕地抓着他的裤腿哀求：“霆琛，霆琛……” 楚霆琛的手指动了动，神色微微动容，旁边的乔百灵却突然倒在地上，一脸虚弱地喊道：“霆琛哥哥，我胸口好疼。” 楚霆琛立刻把她抱起来，紧张地问道：“我马上让医生过来。” “不用叫医生，是我晚上忘记吃药了。” “药在哪里？” “在楼上。” 看着他抱着乔百灵急切奔向楼梯的背影，秦想依的心脏抽痛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忽然，乔百灵转头，对她幽幽一笑。 秦想依顿时愣住了，因为她眼里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势在必得。等她想看得更清楚些儿，乔百灵已经转回去了。 楚霆琛一走，别墅的佣人也都悄悄退下了。知道他对秦想衣的不喜，没有人敢冒着触怒他的风险亲近她。 秦想衣呆坐在冰冷的地面，身体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内心的创伤。不过好在肚子已经不疼了，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想到上个星期才来过例假，秦想衣又摸着肚子止不住失望起来。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宝宝啊。 第三章 秦想衣，你真让我恶心 秦想衣回到房间，脱掉衣服，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 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红红紫紫的吻痕和掐痕，不盈一握的纤腰上更是有一圈可怖的淤青。 她一躺进浴缸，破皮的地方就微微刺痛起来。但她的身体实在是太疲倦了，需要温水的滋养。 泡到一半时，楚霆琛板着一张俊脸走进来。 秦想衣赶紧转过身面对着他，不让他看到她背上被热水泡得殷红狰狞的丑陋蜈蚣。 “霆琛，你是来看我的吗？”她惊喜地望着他。 楚霆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粉嫩水润的脸，冷冷道：“不要自作多情了！我是来告诉你明天下午有个慈善拍卖会，你要陪我出席。” “我知道了。”虽然知道他不会关心她，但秦想衣还是忍不住失落。 见他转身要走，秦想衣急忙叫住他：“霆琛——” 楚霆琛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在他冷冽的视线中，秦想衣红着脸低声问道：“你，今晚能留下来吗？” 在楚爷爷去世的第二天，楚霆琛就搬出了卧室。 “怎么，我在车上还没满足你？”楚霆琛勾唇邪肆一笑，“你就这么饥渴。” “不是。”秦想衣急忙解释，“我只是想你留下来和我一起睡。” 看着她眼里几乎要溢出的渴望和爱意，楚霆琛意外地没有嘲笑她的痴心妄想，只是沉默。 见状，秦想衣眼底的光芒越来越亮，心脏快跳得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可以吗？” 然而，楚霆琛却用吻过她的唇，吐出无比残忍的字眼：“跟你睡在一张床上会让我觉得恶心。” 一句恶心，让秦想衣如遭雷击！ 明明泡在热水中，身体却像坠入寒水之中冰凉。喉咙干涩得厉害，秦想衣张张嘴，无比艰难道：“我让你觉得恶心？” “对。”楚霆琛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之色，“非常恶心。” 他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利剑，狠狠扎进秦想衣的心脏。 秦想衣颤抖着嘴唇，声音沙哑得像被刀子刮过：“那为什么你还要碰我？” “因为——”楚霆琛嘴角挑出恶魔般冰冷魅惑的微笑，“我喜欢看你痛苦绝望的样子啊。” 秦想衣的表情痛苦而绝望：“你都折磨我这么久了，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 楚霆琛的眼神充满森冷的恨意：“只要一想到你害死了百合，我就恨不得杀了你！” “那个女人是自己出车祸死的，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她的死强加在我身上！！”秦想衣崩溃地喊出声。 楚霆琛的双目染上猩红，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你，百合就不会在伤心欲绝之下出国，更不会出车祸！” 他越说越恨，最后捏着拳头朝秦想衣挥去脸上。 “啊！”秦想衣吓得抱住头，缩成一团。 看到她狼狈可笑的躲闪，楚霆琛呼吸一窒，狠狠砸在秦她身后的墙壁上。 胸口的怒火烧得更盛！ 他粗暴的扯着她的头发，逼迫她抬起头，眼神阴鸷地盯着她：“秦想衣，只要你跟我离婚，我就放过你。” “我不会离婚的！”秦想衣忍着头皮尖锐的疼痛，红着眼倔强地跟他对视。 楚霆琛危险地眯了眯眼，冷声道：“你别后悔！” 咣—— 浴室的门被大力甩上。 秦想衣将脸埋进膝盖，无声痛哭：“霆琛哥哥，你说过会娶我的……” 第四章 百灵才是女主人 秦想衣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楚霆琛去了公司，乔百灵正在佣人的伺候下用午餐。看到秦想衣出现，她露出小兔子般纯良无害微笑：“想衣姐姐你醒啦！” 秦想衣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自顾自坐下。 乔百灵的笑容顿时有些儿局促道：“霆琛哥哥让佣人给我炖了乳鸽汤，想衣姐姐你也喝点吧。张嫂——” “这是我的家，不劳你这个客人操心。”秦想衣冷声打断她，“还有，我不是你姐姐。” 乔百灵立刻红着眼道歉：“对不起，少夫人。” 伺候她的张嫂看不下去了，一脸愤慨道：“少奶奶，您何必跟一个病人计较，何况百灵小姐并没有冒犯您！” 秦想衣嘴角轻挑，笑得优雅迷人：“乔小姐是客，我当主人的怎么会跟她计较。” 张嫂底气十足道：“少爷吩咐过，让我们把百灵小姐当做女主人对待！” “女主人？”秦想衣呼吸一窒，手里的汤匙几乎要握不住。 姐姐没了，就把一切补偿给妹妹吗？ 楚霆琛，你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低着头的乔百灵嘴角微翘，眼里满是得意之色。 “呵~”秦想衣忽然轻笑出声，“也对。霆琛把乔小姐当妹妹，自然也算家里的主人了。你们可要好好照顾着。” “谢谢少夫人。我吃完了，您慢用。”看着秦想衣一副女主人从容大气的姿态，乔百灵恨得牙痒痒，偏偏面上还得装作感激，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一转过身，乔百灵的脸立刻就冷了下来，眼神更是如毒蛇般阴冷：秦想衣，你所拥有的一切很快就将属于我！！ 午饭后，秦想衣在花园浇花，看到楚霆琛开着车回来。 “霆琛！”她的眼睛一亮，欢喜地迎上去，“你回来接我的吗？” 楚霆琛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却足够让秦想衣高兴了。 “我还没换衣服，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好。”秦想衣高高兴兴地回房间换衣服，快速画了一个美美的淡妆，然后开开心心地出门。 她拉开车门，却发现副驾驶已经被人霸占。 看着明显精心打扮过的乔百灵，秦想衣眼里的笑意瞬间消失：“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听着她冰冷的质问，乔百灵惊慌无措地看向楚霆琛。 楚霆琛讥讽的目光看向她：“难道你还真以为我是特意回来接你的？” 秦想衣脸一白，喜悦的心顿时如坠冰窖！ 呵，她早该知道的。 乔百灵欣赏着她苍白脆弱的表情，在楚霆琛看不到的角度笑得挑衅而嚣张：“少夫人，外面冷，你赶紧上车吧。” 语气听起来担忧而诚挚。 楚霆琛皱眉冷声道：“把门关上，别管她！你身体不好，容易受凉。” 秦想衣心脏狠狠刺痛了一下，握着门把的手指泛着青白。她努力抑制着胸口翻滚的悲伤，关上门，狠狠闭了闭眼，坐到后车厢。 一路上，乔百灵像只欢乐的百灵鸟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楚霆琛虽然话不多，但每句都会简单回应，十分有耐心。两人之间的相处看上去和谐温馨极了。 而坐在后面的秦想衣像是被遗忘了一般，被冰冷的孤独包围。 第五章 火海中，他将她舍弃 拍卖会上，只要是乔百灵表露出喜爱的拍卖品，楚霆琛都会毫不犹豫地拍下来。 此刻，台上正在拍卖的是已逝著名画家的作品。 乔百灵拉着楚霆琛的袖子，小声道：“霆琛哥哥，少夫人好像很喜欢画画……” 楚霆琛看也不看秦想衣一眼，就冷冷道：“那是她的事。” 秦想衣面无表情地听着，交叠在大腿上的右手猛地握成拳。指甲瞬间刺进手心，带来尖锐的疼痛。 “可是——”乔百灵心里得意，脸上却犹豫着还要劝说。 突然，一个保安冲进来高声叫道：“着火了！着火了！大家快跑啊！！” 人群瞬间惊慌起来，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霆琛？”秦想衣惊慌的视线和楚霆琛的对上。 “走！”楚霆琛没有犹豫，拉着两人朝门口走。 可是人太多了，每个人都拼了命的往外挤。即便楚霆琛身材高大健硕，在拥挤的人群里也走得很艰难，根本就护不过来两个人。 “霆琛哥哥，我好难受！”乔百灵捂着胸口，发出细碎的呻吟。 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楚霆琛犹豫了一下，松开护着秦想衣的手臂。对她说了一句“跟着我”后，将乔百灵牢牢护在怀里往前走。 秦想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眼睁睁看着楚霆琛的身影淹没在人潮中。整个人如同坠入阴冷的深渊，被黑暗渐渐吞噬。 身边逃命的人把她挤得东倒西歪，她却像毫无生气的人偶一般，只是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 刚进大厅，楚霆琛就顺利和保镖会合。他立刻把乔百灵交给保镖，冷静地下命令：“把乔小姐安全带出去。” 然后，转身就要返回去，却被乔百灵死死地拽着。 乔百灵红着眼道：“霆琛哥哥，你不能回去！” “松手。”楚霆琛用从未对她有过的冷冽语气道。 乔百灵愣住了，随即眼里闪过一丝恶毒，脸面上却流着泪，哭着哀求起来：“姐姐已经不在了，我就只有霆琛哥哥你了，我不要你有事……” 听了她的话，楚霆琛有一瞬间犹豫。 此时，另一个出口—— “你怎么了？受伤了？”看着满脸泪水的秦想衣，年轻男人关切地问道。 秦想衣抹去眼泪，弯下腰，再一次表示感激：“谢谢，真的非常谢谢你。如果有需要——” 年轻男人连忙打断她，俏皮地眨眨眼道：“嘿嘿，为美女效劳是我的荣幸。” 然后洒脱地摆摆手，走了：“有缘再见了，美人儿。” 看着他的背影，秦想衣流着泪笑了。 此刻，陌生男人给了她温暖。 让她在绝望深渊里沉沦的灵魂，一点一点浮出水面…… 晚上，秦想衣回到老宅，无视佣人惊讶的眼色，回房洗了澡就躺上床。 没多久，楚霆琛就怒气冲冲地出现，把她从床上拽起来厉声质问：“秦想衣，你他妈一个下午都死哪去了？！” 他抓着她肩膀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秦想衣却只是淡淡地掀了掀眼皮：“抱歉，我没死让你失望了。” 楚霆琛沉下脸：“你在怪我？！” “呵~”秦想衣自嘲一笑，“我只怪自己爱错了人。” 第六章 霆琛是爱你的 看着满脸悲凉的秦想衣，楚霆琛想起自己舍弃她时，她不可置信的绝望表情。心脏突然刺痛了一下，下午那种莫名的恐慌再度将他笼罩。 他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 楚霆琛的呼吸变得粗重，急欲将这种不安发泄出来。他撕开她的睡裙，一边粗暴地占有她，一边用恶毒的言语伤害羞辱她—— “没错！” “你的爱就是一个错误！” “肮脏又卑劣，只会让我作呕！” 一刀又一刀，狠狠刺进秦想衣伤痕累累的心脏，瞬间鲜血淋漓。 痛得快要窒息而亡！ 秦想衣连痛苦呻吟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张开嘴努力汲取氧气！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明明无法存活却还拼命喘息着…… 事后，楚霆琛毫不眷恋地抽身离开。 满身欢爱痕迹的秦想衣卷缩在床上，身体在极致的冲击后痉挛着。她紧紧地闭着眼，泪水却不断从眼角溢出：“楚爷爷，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 孩子，霆琛是爱你的。 只是等太久，暂时迷失了。 再给他一些儿时间，他会找回本心的！ —— 之后的大半个月，楚霆琛都没有再碰过她，每天身上都带着不同女人的香水味回来。 秦想衣暗暗计算着她的安全期，有些儿着急起来。然而有人比她更坐不住。 在楚霆琛又带着一身香水味回别墅后，乔百灵忍不住冲进了秦想衣的房间，指着她的鼻子怒骂：“没用的废物！连自己男人都看不住！！” 看着气急败坏的乔百灵，秦想衣淡定地怼回去：“你有本事，你上啊。” “你！”被戳中痛处的乔百灵顿时恼羞成怒起来，“不要脸的贱人！” 她想成为楚霆琛的女人，楚霆琛却只把她当妹妹看待。 而这个女人却轻而易举就拥有了她梦寐以求的一切！ 乔百灵咬着牙，如同吐着蛇信的毒蛇般，阴毒地盯着她：“你等着！我会把你用劣手段抢走姐姐的东西，都一一夺回来！让你一无所有！！” 秦想衣神色不变，淡淡道：“我等着。” —— 翌日早上，秦想衣红着脸叫住了要出门的楚霆琛：“霆琛，今晚可以早点儿回来吗？” 楚霆琛玩味地挑了挑眉：“怎么，欠操了？” 秦想衣抿了抿唇瓣，没有反驳，只是脸更红了。 见状，楚霆琛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眼里闪烁着噬人凶光，恶狠狠道：“那你就等着被我操死在床上吧。” 想到他施暴般的发泄，秦想衣喉头微微发紧。但是她现在真的太需要一个孩子了！ 否则，她怕自己会坚持不下去。 —— 秦想衣万万没想到楚霆琛会提前下班。 楚霆琛推开门时候，她手里还拿着针，往安全套上扎小孔。 看着门口那道挺拔的身影，一股森然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她全身。她立即就想把套子塞进抽屉里。 然而楚霆琛的动作更快，一个箭步上前就抢过她手里的东西。 “还给我！”秦想衣惊慌地伸出双手想抢回来，却被楚霆琛狠狠推倒在地。 楚霆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冷峻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第七章 敢生下来，我就掐死这个野种 “我、我……”秦想衣心虚又害怕，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的脸。 楚霆琛眯着眼，看到了套子上不易察觉的小孔，轻声问道：“你想要我的孩子？” 秦想衣心一紧，双手绞着床单不吱声。 楚霆琛手指一收，将套子卷进手心，清冷磁性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秦想衣，告诉我，你这么做多久了？” 秦想衣喉咙干得厉害，她故作镇静地撒着谎：“这是第一次。” “呵~”楚霆琛忽地轻笑起来。 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你就这么想要我的孩子？” 他的嘴角带着笑意，眼神却冷得让人发寒。 秦想衣浑身一震，她抿着唇倔强地望着他：“我是你的妻子。” “所以你就认为自己有资格给我生孩子？还是以为有了孩子我就会对你另眼相待了？”楚霆琛的语气冰冷又讥讽。 秦想衣凄凉一笑：“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 “想都别想，我是不会让你有机会怀孕的。”楚霆琛残忍无情地打碎她的希望。 秦想衣抓着他的衣服，流着泪大声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 楚霆琛厉声道：“你害死了百灵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恨不得让你陪葬！” 他眼里露出的恨意，扣着她肩膀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不是我！是她自己运气不好！”秦想衣失去理智地大喊，“给我！把孩子给我！！” 她的口不择言彻底激怒了他。 “贱人！”楚霆琛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眼里席卷着可怕暴风雪，“想要是吧？我给你。” 他用力扣着她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拖起来扔到床上，眼神暴虐得仿佛要将她撕碎！ 秦想衣本能地惊恐着想要逃走，还爬起来就被楚霆琛拽住头发又是一记耳光。她顺着力道倒在了床上，挨打的侧脸迅速地红肿起来。 她趴在床上，嘴角淌着血，一阵头晕耳鸣。 楚霆琛上前把她翻过面，压在她身上。 “……霆琛哥哥。”秦想衣在眩晕中无意识地叫着他的名字，还伸出双手想要拥抱他，“好冷，你抱抱我……” 盯着她涣散渴求的双眸，楚霆琛打开她的手，眼里透着残酷的冷光：“就算你真的被我搞大肚子，在我眼里它也只是个野种而已！” “野种”两个字深深刺痛了秦想衣的耳朵，她瞬间清醒过来，急切反驳：“不是的！他不是野种！他是我们的孩子啊！” 楚霆琛冷冷地看着她：“从你这样肮脏的身体里生出来的只会是野种，我会亲手掐死它！” 秦想衣痛苦地闭上眼，自我催眠地呢喃着：“不会的！你不会这么对我们的孩子的，你在骗我……” 放在床上的双手却死死抓住床单，竭力抑制着恐惧。 看着她绝望挣扎的表情，楚霆琛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你可以试试看——”他一边脱掉她的衣服，一边说着刻薄恶毒的话，“你敢生下来，我就当着你的面活活掐死它！” 如同誓言般，一字一顿，字字诛心！ 将秦想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碾进泥土里，踩得稀巴烂！ 第八章 我不会把他打掉的 任由他侵犯着，秦想衣眼里闪动着泪光，却没有一丝光彩。没有反抗，没有挣扎，仿佛一尊毫无生气的精致人偶。 可她的顺从并没有平息楚霆琛的怒火，反而越烧越旺。 伤害她！ 狠狠地伤害这个死缠着自己不放，企图把自己翻弄于骨掌之中的愚蠢女人！ 他把手掌放在她柔软的腹部，试探着压下去，不怀好意道：“你肚子里该不会已经有了吧？” 腹部似乎隐隐作痛起来。 秦想衣顿时激动地挥着手臂打开他的手：“走开！不要靠近我！这是我的！我的！！” 她的指甲不小心在他脸上划过一道血痕。 楚霆琛眉头一皱，阴沉着脸不悦道：“反正生下来也会被我掐死，不如现在就没了。” “不要！放开我……”秦想衣疯狂地摇着头，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下逃离。 楚霆琛冷哼，牢牢压制住她，越发大力的操弄起来：“小浪货，你是想把我夹断吗？！” 秦想衣徒劳地哀求着：“不要了！我不要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楚霆琛的喘息越来越重，秦想衣被撞得几乎要散架。 她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整个世界开始褪色。压在她身上的楚霆琛变成露着獠牙的可怕怪物，猩红着双眼，一次次撞上来，想要至她于死地。 腹部剧烈地坠痛起来，身下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她捂着肚子惊恐绝望地叫了起来：“孩子，我的孩子……” 青色的床单被染成了刺目的鲜红…… 楚霆琛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随即立刻抱起痛苦呻吟的秦想衣冲出去：“救护车！马上叫救护车！！” —— 因为就医及时，秦想衣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 得知自己怀孕，秦想衣高兴极了。她下意识地和心爱的人分享喜悦：“霆琛，我们有孩子了。” 而楚霆琛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打掉。” 秦想衣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楚霆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冰冷的眼里不带一丝感情：“把孩子打掉。” 秦想衣这才记起他对她有多恨多厌恶。她护着肚子，颤抖着嘴唇道：“我不会把他打掉的！” 楚霆琛冷笑，语气残忍又决绝：“由不得你。” 秦想衣心里一片悲凉，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决：“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 “当然要生下来！”忽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楚霆琛淡淡地看向来人：“爸，你怎么来了？” 楚父瞪他：“我要再不来，我的孙子就没了！！” 楚霆琛对他的愤怒无动于衷，秦想衣却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忍着哭腔叫了一声“爸”。 “好孩子。”楚父疼惜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己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这个小子心怎么就这么狠！！” 楚霆琛神色冷漠：“它只是个野种。” 野种。 再听一次，秦想衣还是心疼得无法呼吸。 啪—— “闭嘴！”楚父铁青着脸怒道，“他是野种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楚霆琛挨了一记耳光，嘴里瞬间充斥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的眼里燃烧起不甘的滔天怒火—— 总是这样！ 爷爷是这样，父亲也是这样！ 全都不顾他是意愿，硬把这个女人推给他！ 第九章 求你，不要在这里 他吐出一口掺血的唾沫，勾着嘴角讥讽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她，当初爷爷就该把她给你搞，让她给你生孩子，而不是硬塞给我！” 秦想衣惨白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她深爱的俊颜。 原来在他眼中，她竟然是如此不堪！ “混账东西！！”楚父被气得直哆嗦，“我们楚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恩将仇报的畜生！！” 他抬手又要打，却听到秦想衣的呼痛声：“肚子好疼……” “医生！快去叫医生！”楚父立刻焦急地叫起来。 楚霆琛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秦想衣在坠痛中看着他冷漠无情的背影，心里只剩下冰冷的绝望…… 最终，楚霆琛还是同意留下这个孩子。作为交换条件，秦想衣把名下楚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赠给了他。 只是，从那天之后，楚霆琛对她的厌恶更盛，态度也更恶劣了。以前还能勉强遵守着楚爷爷的遗嘱，给与她女主人应有的脸面和地位。现在却是连面子都懒得做，彻底地放纵自己的恶意。 他开始频繁带着女人回家过夜，故意当着秦想衣和佣人的面和女人调情。毫不遮掩地在家里做爱，让怀着孕的秦想衣身心备受煎熬。 明明肚子越来越大，她的体重却没有增加多少，反而越发消瘦憔悴。她被折磨得没有任何食欲，但为了孩子，她咬着牙强迫自己吃下去。 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秦想衣就在每次楚霆琛带女人回来后，躲进房间做别的事。她摸着肚子，露出明媚温暖的笑容：还有孩子陪着她坚持下去。 “咦？这个房间不错嘛！” 晚上，她正在给孩子做衣服，楚霆琛带回来的女人突然闯进来，眼睛四处打量着。 秦想衣冷冷道：“出去。” 抱着浴巾的女人如同没听见般，扭着腰走进来：“装饰得真漂亮，床也够大。” “出去。”秦想衣加重了语气呵斥道，“这是我的房间。” 女人却是一脸的不屑：“你还真当自己是这里的女主人啊，不过就是一个被楚少抛弃的可怜虫。” 她刚说完，就听到楚霆琛清冷低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是让你洗完澡在床上等我吗？” 女人没有丝毫被抓包的心虚忐忑。她风情万种地走到他身边，用饱满的胸部挤压着他的手臂，嗲着声道：“人家等得无聊了嘛~” 然后她眼波一转，挑衅地看了秦想衣一眼：“而且这个房间的床看上去更大更舒服呢~” 秦想衣心一紧，有些儿不安地看向楚霆琛。 楚霆琛仿佛没看到般，大手探进女人浴巾揉搓着，笑得邪肆：“小妖精，想在这里做？” “啊~”女人发出一声销魂的哦吟，一脸娇羞地钻进他怀里，“楚少，还有人看着呢。” 楚霆琛这才冷着脸看向秦想衣：“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秦想衣白着脸，语气艰难道：“你，不要在这里。” 她眼里流露出哀求之色：“至少不要在这个房间。” “不走是吧。”楚霆琛不耐烦起来，“那你就看着吧。” 女人连忙媚声安抚道：“楚少，您别生气。其实我是不介意和其他人一起伺候你的。” “她？”视线落到秦想衣高耸的腹部，楚霆琛无比厌恶道，“对着这样丑陋的身体我可硬不起来！” 第十章 一尸两命的恶毒计划 秦想衣脸色白得厉害，挺着大肚子摇摇欲坠地站在床头。眼睁睁看着楚霆琛抱着别的女人，在两人的婚床上滚作一团。 她坚守着的最后一块圣洁之地，也被他无情地践踏了。 他给的毒，渗进五脏六腑，深入骨髓，连呼吸都变得疼痛起来。 她神色麻木地往外走。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钻心得疼着。可她却走得很稳，甚至体贴地替两人关上门。 门外，靠在墙上，不知道听了多久的乔百灵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讥讽道：“真是难看啊！” 秦想衣如同没听到般，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 被她无视的百灵不满地叫道：“喂！秦想衣，你耳朵聋了吗？！” 秦想衣仍是听而不闻，把她的话当空气。 “你给我站住！！”乔百灵怒了，追上去，在楼梯口截住她。 秦想衣面无表情道：“让开。” 乔百灵恶狠狠地瞪着她：“贱人！都是因为你，霆琛哥哥才会把别的女人带回家！我已经受够了！！” 秦想衣冷冷地看着她：“爬不上男人的床是你的问题，别把锅扣在我头上。” 乔百灵不甘示弱地冷笑：“霆琛哥哥是担心我的身体受不了才忍着没碰我，不像你——” “霆琛哥哥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 这是秦想衣怀着孩子从医院回老宅后，楚霆琛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过她的话。 秦想衣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唇瓣，不想再跟她纠缠，打算绕开她走。 乔百灵却不依不饶地堵在前面：“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她不怀好意地看向秦想衣高隆的肚子：“你说，要是你肚子里的孽种没了，霆琛哥哥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秦想衣顿时警惕地护着肚子后退一步：“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让你肚子里的野种消失！！”乔百灵一脸狰狞地扑向她。 秦想衣本能地伸出手，狠狠将她推开。 然后，她看到乔百灵脸上露着一抹诡异的微笑，往后倒—— “啊！！！” 秦想衣呆呆地看着她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顺着楼梯滚下去…… —— 秦想衣焦急不安地在家等了三天后，楚霆琛派司机把她接到医院。 啪—— “毒妇！！”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脸上，秦想衣顺着力道倒下去。要不是一旁的医生伸手扶了一下，秦想衣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然而还没等她站稳，就被楚霆琛掐住脖子。 他咬着牙，看着她的目光凶狠得仿佛要将她撕碎：“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掐死你！” “霆、霆琛，放，放开……”秦想衣涨红着脸，艰难的叫着他的名字，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 眼看着她已经开始翻白眼，楚霆琛才终于松了手。 “咳咳咳……”秦想衣立刻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楚霆琛不再看她，扭头对已经惊呆了的医生吩咐道：“马上准备手术。” “啊？好、好。可是——”医生迟疑地看向秦想衣隆起的肚子，“可如果动手术，孩子很可能保不住。” 秦想衣敏锐地抓住关键，心生恐惧地问道：“手术？什么手术？” 楚霆琛漆黑如墨的眼里闪烁着残虐的冷光：“换骨髓的手术。” 第十一章 他的冷酷绝情 “你、你要我给乔百灵抽骨髓？！” 秦想衣惊骇得瞪圆了美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可是我还怀着孩子啊！” 楚霆琛阴戾厌弃地看着她：“如果不是你推百灵下楼，她就不会发病，这是你必须为自己的愚蠢付出的代价。” “是她先扑过来的……”秦想衣颤抖着唇，想也不想转身就跑，却被楚霆琛的保镖死死按住。 楚霆琛冷酷无情地下命令：“给她打麻醉，直接推进手术室。” “我不要！不要！放开我！！！”秦想衣拼了命地挣扎，却无法摆脱束缚。 只能眼睁睁看着泛着冷光的针尖扎进血管，冰冷的麻醉推进血液。 她怕了！ 她真的怕了！ 她流着泪，语无伦次地向楚霆琛哀求讨饶：“我错了，我愿意离婚了。我不该把她推下楼，你放过我好不好？求你了！！” 楚霆琛不为所动，冷冷道：“已经迟了。” 身体渐渐变得麻木，巨大的恐惧将她包裹。 秦想衣用最后的力气发出一声凄厉尖叫：“楚霆琛，我恨你！！” 看着她充满恨意的绝望眼神，楚霆琛无所谓道：“那你就恨吧。” —— 一个星期后，秦想衣从昏睡中转醒。 看到自己平坦的腹部，她没有大哭大闹。 只是闭着眼，默默流了一整夜的眼泪。 第二天，楚霆琛出现在病房，把离婚协议扔到她面前：“签字，我要娶百灵。” 看着病床上虚弱消瘦的女人，他眼底神色复杂：“我会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回你名下。” 秦想衣撇开眼，淡淡道：“我不会签的。” 她一如既往的不识趣，让楚霆琛心里那股异常的焦躁褪去。 “你还真是个贱骨头啊！” 他鄙夷地嘲讽着，眼里透着某种自己没有察觉的得意：“别忘了，现在就算我主动离婚，你也只能得到百分之十的股份。” 在楚爷爷的遗嘱里，楚霆琛分到楚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秦想衣百分之二十。 但如果两人离婚，是由楚霆琛主动提出，那么他名下百分之十的股份就会转移到秦想衣名下。 反之，则不变。 所以这也是楚爷爷去世后，楚霆琛一直逼着秦想衣主动离婚的原因。 然而秦想衣当初为了孩子，放弃了名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秦想衣惨然一笑：“原来你从一开始就算计着这一天。” “楚霆琛，你真狠！” 而她，是真蠢。 楚霆琛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识相点，乖乖签字，别自讨苦吃。” 秦想衣冷笑，双眸含恨：“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你以为我还会成全你跟乔百灵那个贱人？！做梦！” “闭嘴！” 听到她的辱骂，楚霆琛的脸瞬间乌云密布：“论犯贱谁能比得上你。” “哈哈，我是贱！” 秦想衣一边笑着，一边流下眼泪：“我就是自甘下贱，对你执迷不悟，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见她又哭又笑状若疯癫的样子，楚霆琛皱眉：“你疯了？” 秦想衣笑够了，擦干眼泪，面无表情地撕掉离婚协议。 然后抬头，一脸平静地对楚霆琛道：“离婚也可以，但我要楚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秦想衣！”楚霆琛眯着眼，视线锋利如刀，“你该知道惹怒我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秦想衣淡淡道：“那你走吧，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你会后悔的。”楚霆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摔门而去。 秦想衣也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第十二章 遭受的逼迫和虐待 第二天，出现在秦想衣面前的是楚霆琛专属律师团中的大将。 然而，不论他如何威逼利诱，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秦想衣就是咬死不松口。 她甚至满怀恶意地问着楚霆琛：“我倒要看看，楚氏和心爱的女人，这次你又会选择什么？” 话音刚落，她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贱人！”楚霆琛咬着牙，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我会让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于是，从昨天中午到现在，秦想衣滴食未进，饿得头晕眼花。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不堪，几乎连动都动不了。 乔百灵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怎么样？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秦想衣睁开眼，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又闭上。 乔百灵也不恼，反而端起旁边冒着热气小碗不紧不慢地搅着：“这可是刚刚做好的肉粥呢，还加了蔬菜，真是香啊~” 说着，她故意把粥放在她鼻尖晃了晃，笑嘻嘻问道：“想喝吗？” 闻着香味，秦想衣喉结微微滑动，口中不由自主地开始分泌唾液。 见状，乔百灵笑得更欢了。她拿出离婚协议，把笔塞进她手里：“只要你在上面签了字，我就立刻给你粥喝。” 秦想衣睁开眼，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滚。” 啪—— 乔百灵抬手就朝她脸上甩了一巴掌，露出恶毒的真面目。 她拽着秦想衣的头发，眯着眼恶狠狠威胁道：“我有的是整治你的法子！不想被折磨得更惨就立刻把离婚协议签了。” 忍着头皮剧烈的刺痛，秦想衣讥讽地看着她：“真该让楚霆琛看看你现在这幅扭曲丑陋的嘴脸。” “贱人！！” 乔百灵反手又是一个耳光，越发大力地拽起她的头发，端起粥就拼命往她嘴里灌：“你不是想喝吗？我让你喝个够！喝啊！” “唔唔唔~”秦想衣虚弱地挣扎着。 根本来不及吞咽，气管被堵住，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看着她通红充血的脸，乔百灵心里充满了施虐的快感：“哈哈，喝啊！喝啊！” 一小碗粥喂完，她意犹未尽，端起保温盒打算把剩下粥都灌完。 秦想衣得到短暂的喘息时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道，一把打掉她手里的保温盒。 “啊！！！”滚烫的热粥撒在手臂上，乔百灵发出一声惨叫。 —— 下午，楚霆琛阴寒着脸再一次出现在秦想衣眼前。 “不用给她准备晚饭，让她继续饿着。” 秦想衣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楚霆琛，是不是要把我折磨死你会才甘心？！” 楚霆琛冷哼：“就算你死了，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心痛到极致，就会变得麻木。 秦想衣发现自己已经能平静地面对楚霆琛的厌恨了。 “当初，你就不应该娶我。” 楚霆琛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肃杀：“在那样的形势之下我有得选择吗？” 三年前，楚氏集团出现致命的经济危机，是秦想衣的爷爷用全部身家才让楚氏起死回生。 楚霆琛的爷爷为了报恩，逼着楚霆琛娶了秦想衣。 回想起当时被逼无奈的憋屈，楚霆琛依旧觉得愤怒。 第十三章 就让她当一辈子小三儿 楚霆琛生来便是天之骄子，被所有人宠得桀骜不羁，唯我独尊。偏偏在秦想衣身上，第一次尝到了屈辱的滋味。 她逼着他娶她，逼着他放弃热恋中的女人。他怎么能不恨不怒？ “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讨厌！” 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恨，秦想衣的心还是止不住一凉。 她暗自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镇定：“如果你坚持不答应，我会让楚爷爷放弃的。” 楚霆琛勾着嘴角讥讽道：“我要是不娶你，你爷爷就不会用全部身家帮楚氏了吧。” 秦想衣鼻尖一酸，笃信道：“爷爷会的。” 因为她爷爷舍不得看到唯一的宝贝儿孙女伤心难过。 “呵。” 楚霆琛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嗤笑一声：“我可不认为那个老东西会有这种善心。” “不许你这样说我爷爷！”秦想衣愤怒地瞪着他，像只被踩到尾巴炸毛的病猫。 虚张声势，不堪一击。 楚霆琛冷笑：“难道我说错了？你爷爷没有趁虚而入，逼着我娶你？我就没见过比那老东西更龌龊无耻的人！” “你给我闭嘴！闭嘴！！”秦想衣嘶哑着声音怒吼。 他对秦爷爷的侮蔑彻底激怒了秦想衣，让她所有压制的负面情绪爆发。 她看着他的眼神愤恨又鄙夷：“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嘴上口口声声地说着爱乔百合，转头却和她的亲妹妹搞在一起。既然你那么爱她，你当初怎么不陪着她一起去死？！”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 她眼里刻骨铭心的恨意和绝望，让楚霆琛心惊。 随即，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冲进他的大脑，让他瞬间理智全失。 他伸手掐住她纤细的脖子，阴着脸，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秦想衣艰难地喘息着，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如果能重来，我宁、宁愿从没遇到过你。” 楚霆琛双目猩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收回去！收回去！！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秦想衣只是讽刺地看着他，然后眼一闭，歪过了头。 “秦想衣？！”楚霆琛惊骇地松开她，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 察觉到湿热的气息，楚霆琛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按铃叫来医护人员，楚霆琛狼狈地逃出病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失控，更不知道自己在逃避害怕什么。 这个女人，总是有本事让他轻易失控。 而秦想衣在一通歇斯底里的爆发后，昏睡了整整三天。在这三天里，楚霆琛却一反常态，天天都来看她。而且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他的反常，让乔百灵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就连楚霆琛也搞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在本能的驱使下，要每天都看到秦想衣才会安心。 第四天，秦想衣想清醒过来，对离婚依旧是一副抗拒的姿态。 “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我应得的。” “不给就不离婚，让乔百灵当一辈子小三儿。” 楚霆琛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正常状态，冷冷地丢下一句“不知好歹”，摔门而去。 第十四章 眼瞎了心却明了 眼看着秦想衣拖着不离婚，楚霆琛除了对她冷暴力之外没有任何实际行动，乔百灵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 最重要的是，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楚霆琛对秦想衣的感情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这样拖下去绝对不行！ 她决定快刀斩乱麻，直接祭出杀招。 用力捏了捏着手机，乔百灵昂头挺胸，带着必胜的姿态走进病房：“秦想衣，我们谈谈。” 秦想衣抬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你先看过这个再说吧！”乔百灵冷笑着把手机扔到她面前。 秦想衣不在意地扫过去，却在看到屏幕上的图片后愣住—— 一个小小的婴儿正卷缩着身体泡在透明的罐子里。 她颤抖着双手捡起手机，眼睛死死盯着屏幕：“这、这是……” “没错，这是你的孩子。”乔百灵嘴角扬起恶意的弧度，“真可惜，还是个男孩儿呢。所以我就大发善心把他做成了标本。” 秦想衣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眼里布满了痛楚和狠戾，尖声道：“把他还给我！！” 看着她焦急痛苦的样子，乔百灵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她眯着眼，阴测测道：“你说我把他剁成肉酱喂给狗吃，狗会不会吃？” 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只要你同意离婚，并且净身出户，我就——” 然而秦想衣只听进去了前半句，理智瞬间崩溃。 她突然暴起，扑过去死死掐住乔百灵的脖子，满脸狰狞：“还给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弱不禁风的乔百灵完全抵不过她,只挣扎了两下就开始翻白眼。 楚霆琛进门看到这样的画面，顿时一惊：“秦想衣，你发什么疯？” 他急步走过去，想要将两人分开。 然而，秦想衣此刻的力气却大得惊人，楚霆琛居然没能拉动她。 “松手，秦想衣你想掐死她吗？” 眼看着乔百灵的脸开始泛白，楚霆琛用了十成的力道将秦想衣撕开。 却没想到到秦想衣骤然失了力，轻飘飘就顺着力道往后栽。 砰—— 看着秦想衣闭着眼，面白如纸地躺在地上，暗红的血从她的脑后流出。 楚霆琛的大脑一片，心脏瞬间停止跳动，然后发了疯一般叫起来：“医生！医生！！！” —— “离婚吧，我什么也不要了。” 秦想衣坐在床上，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 楚霆琛死死地握着拳头，力图保持冷静：“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别是撞坏了脑子吧。” 秦想衣转头，对着他的方向再一次重复：“楚霆琛，我们离婚吧。” “呵！”楚霆琛冷笑，“秦想衣，苦肉计对我没用。” 秦想衣脸上表情还是没有丝毫变化，不悲不喜，仿佛一切都归于平静。 “楚氏的股份我都不要了，楚爷爷分给我的其他财产我也不要了，我只带走爷爷留给我的东西。” 她的语气是那么平淡，仿佛下一秒就能转身离开他。 楚霆琛离奇地愤怒起来。 他抓着她的手腕，恶狠狠道：“你以为我楚霆琛是什么人？！任由你想嫁就嫁，想离就离？！” 他喘着粗气，猩红的眼里燃烧着怒火和……不知所措的慌乱。 然而秦想衣已经看不到了。 第十五章 她把刀狠狠刺进秦想衣的心脏 秦想衣沉默了两秒，忽然低低道：“抱歉。以前是我太执拗，错把小时候的童言当承诺，看不清事实。” 听着她的话，楚霆琛只觉得心里那把火越烧越旺，焦躁又恐慌。 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要跑出来。 听着他明显压抑的喘息，秦想衣自嘲一笑：“现在眼睛瞎了，反而看得明朗了。不是我的强求了也没用，结果只是害人害己。” 她睁着没有焦点的双眸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楚霆琛，我不爱——” “够了！” 楚霆琛急不可耐地打断她，匆匆丢下一句“你刚醒脑袋还不清醒，过两天再说。”就狼狈地逃走了。 是的。 狼狈。 他害怕看到秦想衣那双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恨的眼睛。 那双清澈的眼里，明明倒映着他的身影，却没有把他看进心里。让他心生恐慌，让他不敢多看哪怕一眼。 所以他落荒而逃了，并且逃得远远的。他用出差当借口，逃去加拿大，却在走之前下意识地让人把秦想衣接回老宅。 他的所作所为，让乔百灵知道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她眯了眯眼，阴毒的眼里闪过一抹狠辣。 必须要让秦想衣这个女人彻底消失！ 她准备好工具，当天半夜就潜入了秦想衣的房间。 “谁？”秦想衣听到动静睁开眼，侧着耳朵问道。 乔百灵冷冷地盯着她：“是我。” 秦想衣心下了然，淡淡道：“你放心，你给的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等楚霆琛回来我就跟他离婚。到时候你也别忘了你的承诺，把孩子还给我。” 乔百灵冷笑：“不必了。” 秦想衣眉头轻皱：“你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她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息，然后身体一软倒回床上。意识还在，身体却变得酸软无力，无法动弹。 乔百灵幽幽道：“只有你彻底消失了，我才能安心。” 秦想衣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你想做什么？！” 看着她脸上惊骇慌乱的表情，乔百灵从包里拿出一盒细针，眼神怨毒得可怕。 “贱人！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拍卖会上发生火灾，霆琛哥哥第一眼看的是你，第一个护着的也是你！他甚至不顾一切地跑回去找你！！那个时候我就恨不得你死在里面！！” “在医院我那么求着他娶我，他却犹豫不决！而你让霆琛哥哥那么生气，他也只让人饿了你两顿，半夜就忍不住让佣人熬了粥给你送过去。凭什么？！凭什么你就能轻易得到他的爱？！” 她微笑着，将细针一根根扎进她的手指。 “啊啊啊啊——” 秦想衣发出惨叫，浑身抽搐着，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被汗水湿透。 十指连心。 深深扎进十根手指的银针，令她痛不欲生。 可乔百灵的话却让她的痛苦得到一丝慰藉。至少，楚霆琛并不是真的想要她死。 乔百灵愉悦地看着痛苦呻吟，欣赏够了才不紧不慢戴上手套，把水果刀塞进秦想衣的手中。 然后握着她的手，抵在她心脏的位置，一脸疯狂扭曲地用力按下去：“去死吧！！” 第十六章 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许死 楚霆琛做了一个梦。 梦里，六岁的他正陪着一个粉雕玉琢，跟洋娃娃一样精致的小女孩儿玩着他向来不屑的过家家。 小女孩儿手里抱着一个真洋娃娃，而他着拿着一个变形金刚，假装那是他们的孩子。 他老气横秋地对小女孩儿说：“想想，你长大以后嫁给我吧。” 小女孩儿却想也不想就摇头：“不要。” “为什么？” 被拒绝的他露出惊讶受伤的表情：“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把你宠得像个小公主。也会对我们的孩子很好。” 小女孩儿一脸认真地回答道：“因为长大以后，你会打我骂我，还会掐死我们的孩子。” 六岁的他闻言惊呆了，连忙解释：“不会的！我最喜欢想想了。” 他伸出手想要牵住她的小手，小女孩儿却一脸害怕地躲到爷爷身后，怯怯地看着他。 于是他努力地昂起头，板着小脸对老人保证道：“秦爷爷，您把想想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的。” 然而每次都对他笑得慈祥的老人，这次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我不会再把我的宝贝儿给你了。” 老人说完，就拉着小女孩儿转身走了。 “想想——”他拼命想要追上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远。 忽然，视野变得一片血红。 “想想！！” 楚霆琛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他拿出打火机想点根烟，却发现自己的双手颤抖得厉害。 灵魂里似乎还残留着后怕的恐惧。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害怕失去一个人。 还好，只是一场梦。 这种由衷的庆幸，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真实的内心。 他并不是真的想跟秦想衣离婚，甚至害怕她离开。 以前之所以肆无忌惮地逼着她离婚，是因为不管秦想衣对他是爱，还是恨，他都能看到她眼底藏不住的爱意。 因为知道她爱他，她不愿意离婚，所以有恃无恐。 可现在他在她眼里找不到一丁点儿的爱意了，这让他慌了，怕了，恐惧了。 好在一切还来得及。 他吐出烟圈，俊美的容颜在烟雾缭绕中若隐若现。 他喃喃自语般低低道：“你付出的代价也足够了。秦想衣，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然后，他的手机响了—— “少爷，不好了，少夫人自杀了！” 这一刻，楚霆琛肝胆俱裂。 —— 楚霆琛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缓慢，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煎熬。 他恨不得立刻就飞到秦想衣身边，告诉她，他也是爱她的！ 然而，即便他再心急如焚，从加拿大飞回去最快也要十个小时。 他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明明他害怕她会离开，都把她接回家了！ “该死！我真该死！！我应该待在家里，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的！！” 楚霆琛像头狂暴的狮子，将内心的恐惧和懊悔一拳拳砸在机舱壁上。 拳拳到肉，鲜血淋漓，砸到双拳麻木，失去痛觉。 他的呼吸粗重得不像样，狰狞着脸恶狠狠道：“秦想衣，没有我的准许，你绝对，绝对不可以死！！” 可他布满血丝的双眼里却尽是恐慌。 然而，他下了飞机才得知，在送去医院的途中，秦想衣就被人劫走了。 “对方带的人太多，显然是有备而来，我、我们——”副手话还没说话，就被人扼住脖子。 楚霆琛捏着自己最信任的手下的脖子，眼神冰冷肃杀：“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没有及时告诉我？” 这些人，居然敢不把他的想想当回事！该死，都该死！！ 他猩红的双眼斥满了噬人的杀意，手越收越紧。 “霆、霆琛哥哥……”乔百灵被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杀意骇得后退一步。 副手也同样恐惧，拼命地喘息着：“我、我知道少、少夫人在哪家医院。” 楚霆琛松开他，立刻上车让司机去医院。 而跟着司机一起过来的乔百灵则是从头到尾都被他忽视了，连看都没看一眼。 被遗忘乔百灵楞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楚霆琛就这么抛下她走了。 她低下头，嘴角扯出阴毒渗人的弧度：“秦想衣，真庆幸你已经死了。” 即使没有亲眼看着秦想衣咽下最后一口气，但乔百灵能确定她绝对活不了。 那一刀，她可是一点不剩地全部扎进了她的心脏。 第十七章 还我！把她还给我 “楚霆琛，我要你的命！！” 脸上重重挨了一拳，楚霆琛偏头，吐出一口掺血的唾沫，红着眼死死盯着眼前满身凌厉杀气的男人：“我要见她！” 他的身体被两个保镖死死锁住，浑身上下都挂了彩，衣服更是破烂不堪。他带来的人早已经被揍趴了。 “等你死了就能见到她了。”林故厉声说着，一个勾拳狠狠砸在他的下巴上，都能听见骨头错位的声音。 楚霆琛却像是察觉不到痛般，嘶吼起来：“你他妈什么意思？！” 林故冷冷地看着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意思就是秦想衣已经死了。” “住嘴！你他妈给我住嘴！！”楚霆琛疯狂地挣扎起来，几乎让两个曾是顶级雇佣兵的保镖压制不住。 林故冷笑，狠狠一脚踹在他胸口，直接踹断了楚霆琛两个肋骨。 “噗！”楚霆琛佝偻着身子，呕出一口血来。 林故示意保镖放开他，他就一头栽在了地上。 林故冷笑着，用脚尖将他翻过来，然后重重踩在他的胸口上。 “很痛苦是吧？可是想衣却比你还要痛百倍千倍。她整颗心脏都被刺穿了，你能想象她死得时候有多痛吗？” 楚霆琛嘴角淌着血，喃喃道：“不会的，我的想想还活着……” 林故俯下身，眯着眼，对着他一字一顿无比残酷地说道：“她死了，是被你害死的。” “啊！！！！”楚霆琛撕心裂肺地哀嚎起来。 痛！ 太痛了！ 整个身体都像是被人拿着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每一个毛孔，刺破皮肤，穿透血管，钉进骨子里。 痛！不！欲！生！ 他身体抽搐着，嘴里大口大口的呕着血，却还固执地想要爬起来：“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林故冷眼看着他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想要走进病房，然后在门口给与他最后一击。 “她再也不是你的了。” 楚霆琛重重地倒在地上，失去意识前，听到他用冷得刺耳的声音对自己说。 不！想想是我的！ 灵魂不甘地叫嚣着，楚霆琛缓缓地闭上了眼。 —— 楚霆琛又梦到了小时候。 这天，是他六岁的生日。 小小的他，怀着一种莫名的期待和忐忑等在老宅门口，一直盯着路口看。 他不知道自己小时候的自己在期待忐忑什么，却本能地知道前方会出现一个对他而言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没一会儿，黑色的轿车开进来，他的爷爷从车里走出来。 他双眼一亮，越发地紧张起来。 然后，他看着爷爷绕到车的另一面，他的心脏跟着快速地跳动起来，快得仿佛要跳出胸口。 他死死地盯着不敢眨眼，就怕一个错眼他最珍贵的礼物就没了。 然而，那个和洋娃娃一样漂亮精致的妹妹却没有被他爷爷牵着走到他面前。 爷爷只拿了一个变形金刚递给他：“小霆琛，生日快乐。” 他恶狠狠打掉眼前的变形金刚，如同愤怒小兽，瞪着眼质问道：“我的礼物呢？” 爷爷淡淡道：“这就是你的礼物。” “你不给我，我自己去拿！”他不相信，一溜烟跑到车里去找礼物。 可是车里就那么大，他却怎么找也不找他想要的礼物。 他开始急了：“爷爷，我的想想呢？你把我的想想藏在哪里了？” 然而，他的爷爷只是处着拐杖，静静地看着他把车子翻了个遍，才不慌不忙道：“车里没有想想。” 闻言，他害怕起来，跑过去抓着爷爷的裤子哀求道：“那她在哪？爷爷，你告诉我吧。我自己去找，求你了。” 爷爷却对着摇了摇头，缓缓道：“没有了，你没有别的礼物了。” 他一下就红了眼，怒道：“别想骗我！快把我的想想给我！” 爷爷低头，不带一丝慈爱地看着小小的他，冰冷决然道：“我和楚爷爷不会再把她给你了。” 楚霆琛内心深处生出巨大恐惧，他失控地扑上去：“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保镖动作极快地拦住了他。 六岁的他在专业训练过的保镖面前根本毫无胜算。 他拼了命的拳打脚踢，却连爷爷的衣角都沾不上，很快就被制服。 他不服输地梗着脖子，猩红着眼死死盯着爷爷：“还给我！你他妈把她还给我！她是我的！我的！！” 第十八章 秦想衣安静地躺在冰棺里 他发了疯似的嘶吼着，喉咙被扯得生疼，但不论他怎么叫嚣着，也驱散不了内心的恐惧。 冷眼看着满脸戾气的孙子，楚爷爷一字一顿，无比残忍地提醒着他：“你忘了吗？是你不要她的，是你，亲手把她丢弃了。” 每一个字都重重击打在他脆弱的心脏上，戳出无数个窟窿眼，疼得他忍不住卷缩起小小的身子。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眼泪像泉水一样流出来，他哭得像个真正六岁的小孩儿。 可是，一想到他此刻要是放弃了，他的想想就真的没了，他就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从地上跪起来，缓缓挪动着膝盖，跪行道爷爷的脚边，顾不得什么尊严和骄傲，抱着爷爷的小腿哭着哀求：“爷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们去把她要回来好不好？你让楚爷爷把她给我，我一定好好的对她。我发誓！求求你了，爷爷！” 看着唯我独尊的小霸王哭得如此悲恸，爷爷眼里流露出怜悯，却还是摇着头叹息道：“已经晚了。”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爷爷的身影消失，整个梦境迅速褪去颜色，变得漆黑一片，最后土崩瓦解，什么都没有留下。 病房里，昏迷中的楚霆琛皱着眉，死死咬着牙根，抓着床沿的双手青筋毕露，眼睛不断流出眼泪，仿佛正遭受着莫大的痛苦。 在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后，楚霆琛终于睁开了双眼…… —— 城郊，优美静怡的风景中坐落一栋私人别墅。 十几辆黑色的轿车气派地驶过来，停在了别墅门口。 楚霆琛下车，带着几十个保镖浩浩荡荡地走进别墅。门口的保镖立刻拉响警铃，和楚霆琛的人对峙起来。 楚霆琛一开始就打定主意硬闯，于是双方的人马几乎是一个照面就打了起来。 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楚霆琛就像一尊雕塑，直直地站在人群当中，身边站着两个保镖。 他抿着唇，残留着淤青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开口也不动手，只是冷冷地看着从别墅敞开的大门慢慢走出来的男人。 “我要见她。”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想被刀子割过般异常沙哑。 林故轻蔑的笑了起来：“你想见她？” 他把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用脚慢慢的捻灭了火星，大步走过去揪住楚霆琛的衣领，不怀好意地盯着他：“可以啊！我带你去见她！” 然后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他往里走。 楚霆琛的保镖见状想上前阻拦，却被他用眼神制止。 身体仍是虚弱状态的楚霆琛踉跄着被林故拽着往前走，样子着实有几分狼狈。可他顾不上，因为布置成灵堂的大厅让他心惊胆寒。 林故拖着楚霆琛走到中间白色的冰棺停下，然后用力的把他往前摔去：“你他妈自己看！你要见的人就在这里！你见吧！” 楚霆琛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但他很快就瞪大了双目，惨白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冰棺里熟悉的容颜。 楚霆琛愣住了。 他的身体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就那样呆呆的弓着背，像半截死了的木头一样戳在那里，愣愣的看着安静躺在冰棺里的秦想衣。 他的想想就那么悄无声息地躺在冰冷的棺材里，身体大部分被百合花覆盖着，只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和交叠在腹部的双手。 楚霆琛的身体是僵着的，脸也是僵着的，整个人好像麻木了一样，就那样呆滞的看着。 “怎么不说话了？”林故轻笑起来，眸中尽是讽刺，“你不是要见她吗？！” “怎么，可能……”楚霆琛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不愿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他忽地看向林故，像是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龇目欲裂地瞪着他：“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还我！把她还给我！！” 林故嗤笑一声，讥讽地看着他：“怎么，人死了你就认不出来了？” 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憎恨和讥讽，打碎了他的自欺欺人的奢想。 楚霆琛的骨髓里窜起一股恶寒，双腿软弱地近乎要让他瘫坐在地上。 他颤抖着身子，哆嗦着嘴，想要开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连泪水滑下都没有什么反应，好像世界只剩下眼前躺在冰棺里的秦想衣。 林故眸中也浸满了泪，但嘴角还是扬起着嘲讽的微笑，吐出让他崩溃的真相：“想衣根本不是自杀，而是被你心爱女人的妹妹杀死的。” 他的话仿佛烙印般的烙在了楚霆琛的心口上，痛得他灵魂都为之颤抖。 第十九章 是他害死了想想 他的身体剧烈的抖动着，鲜血从他口中流出在嘴角溢下：“不可能，怎么可能……” 林故的目光看向某处，眼里闪烁着噬人的凶光：“我恨不得杀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楚霆琛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一身血迹的乔百灵正不知死活地躺在角落。 林故残虐地扯了扯嘴角：“真没用，只是拔掉十个指甲盖就昏死过去了。敢对想衣用刑，就必须付出生不如死的代价！” “用刑？”楚霆琛的声音颤抖地不成调，视线落到秦想衣交叠的双手上，她圆润白皙的指头上一个个暗红色的小圆点，双目猩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林故冷笑：“呵，妹妹歹毒，姐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换了以前，如果有人敢在楚霆琛面前说乔百合丁点儿不是，不管是谁他都绝对不会轻饶他。 然而此刻，他没有丝毫愤怒和维护，只沉浸在无边无际的痛苦和悔恨。 看着他佝偻脆弱的身影，林故刻意用着鄙夷讥讽的语气进一步击溃他：“你还不知道吧？你念念不忘的情人不但早就在楚氏出现危机的时候转投其他男人怀抱，还怀上野种企图逼宫上位，可惜别人从一开始只是玩玩她而已，最后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 楚霆琛闻言心神俱震，身体颤抖地不成样，却不是因为被乔百合的欺骗和玩弄。 他的喉咙干涩得厉害，用尽了全力才挤出一句话：“想想，她，早就知道了？” “对。她早就知道了，只是顾及着你男人的自尊心没有告诉你。” 林故死死地握紧拳，咬牙克制着揍死他的冲动，眼里燃烧着滔天的恨意：“楚霆琛，你怎么对得起她！” 楚霆琛张了张嘴，又是一口血呕出。 所有的悔恨和痛苦纠在一起，右手使劲儿按住心脏，然而压抑着的痛苦都溃决了，让他的皮肉崩开了条条的裂缝，痛不欲生！！ 温热的泪不断的滑下，然而不管视线如何模糊，冰棺里的面容都与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 想想，他的想想被他给害死了…… “啊！！！！！” 他昂头发出了一声悲鸣，吐出一大口血后，颤抖着伸出双手，死死地抱住了冰冷的棺材，仿佛这样就能把对方拥入怀中一样。 他把脸贴在透明的玻璃上，试图去温暖那个早已变得冰冷的人儿：“别怕，想想别怕！我来接你了，我来接你回家了，想想……” 他哆嗦着唇试图去吻安静沉睡的人儿，然而所能够触碰到的只是一片冰冷。 他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别睡了好不好？我错了，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一起回家，再也不会分开了……” 一声声呼唤犹如悲泣，他那样注重外表的大少爷，现在却涕泗横流的痛哭着。 林故再也忍不住，一把扯住了他的头发，不断用力将他的脑门撞在冰棺上：“你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她死了，是被你给害死的！！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一下又一下，坚硬的额骨砸在冰冷玻璃上，楚霆琛很快就磕破了脑袋，鲜血淋漓。 但他丝毫没有反抗，反而仍由对方施暴，只是死死地盯着里面那个最爱的女人。 “滚，她不会原谅你的！”林故扯着他的头发想把他拽开。 然而明明之前还轻易被他扯着衣领拖着走的男人，现在却死死的不肯放开冰棺。 楚霆琛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拼了命的也要把冰棺抱住。 “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嘴里溢出，流淌在透明的玻璃上，渐渐吞噬着秦想衣的面容。 楚霆琛恐惧极了，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擦玻璃上的血：“别走想想，求你了，不要离开我！！” “楚霆琛，你给我滚！”见他居然弄脏了冰棺，林故怒了，用力将他扯开摔在地上。 楚霆琛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倒下去后一阵天旋地转后，就再也忍不住昏了过去。 林故冷冷看了一眼在半死不活的楚霆琛，然后温柔地看着冰棺里的秦想衣，轻声道：“你看看，这个男人这么不讲究，哪里值得你把心给他了。” 此刻，楚霆琛一脸血的躺在地上，白色的衬衫也染上了斑驳的血迹，哪有还有往日里半分英俊神朗。 正和林故的人对峙的保镖立刻跑过来，抬着他快速赶往医院。 第二十章 回来好不好，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这一次，楚霆琛整整昏睡了三天。 一开始他连在沉睡中也是死死皱着眉，一脸痛苦的表情。后来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他慢慢就舒展了眉头，甚至无视地勾着嘴角笑了，还是那种如孩提般很单纯很开心的笑容。 但这个纯粹的笑容没能持续太久，他的面前再一次变得痛苦不堪，比之一开始还要痛苦百倍千倍，眼角淌着的泪水就再也没干过。 看着这样痛苦的儿子，楚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 三天后，等楚霆琛清醒过来，秦想衣已经下葬了。就葬在秦爷爷的旁边，是林故亲手为她刻的墓碑。 他不顾医生劝阻扯掉身上的管子，独自开着车去了墓地。 视线刚触及墓碑上她的照片，他就忍不住一个踉跄，直接跪在了墓碑前，心脏撕裂般疼痛起来。 他跪坐在地上，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她脸，然后把额头轻轻的抵到了墓碑上。 “别生气了，好吗？”他轻喃着，视线模糊了双眼，“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是你的霆琛哥哥，我要娶你为妻，把你宠成小公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怎么能忘？！我怎么可以把你给忘了？！” “我不但把你忘了，我还骂你打你了。你那么娇嫩，肯定很疼是不是？我错了！我该死！你打我骂我，要我的命都行，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怎么样都行……”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等太久等得生气了。我爱你啊，只爱你。没有别的女人，只有你！可我却蠢得现在才看清！原谅我好吗？” 楚霆琛抱着墓碑，哭得就个孩子一样涕泗横流，那么悲恸，那么无助。 就连追来的管家和保镖都为之动容，忍不住红了眼。 楚霆琛这一跪就是一个下午。 他一直絮絮叨叨地跟秦想衣说了很藏在内心不曾言明的话，他的懊恼，他的悔恨，他的爱意，他的愚蠢。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笨？”他笑着轻声问着，“明明还没想起小时候就再次爱上了你，却因为自己的可笑自尊不愿意承认。这样的我真的是太差劲儿了……” 天色逐渐灰暗，寒意也越来越重。 管家上前一步劝道：“少爷，不早了，回去吧。” “我怎么能走呢。”楚霆琛仍听得到别人说的话，只是看上去精神状况极为不佳，连意识都有些恍惚，嗓音也低哑的仿佛很久没有说话了一样，“我已经丢下她一次了，不能再丢了……” “少爷，明天再来看吧。”管家满脸担忧道，“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受不住的。” 说着，他试图扶起跪坐在地上的人。然而楚霆琛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的，只是稍微被抬起了一点，就又很快软倒了下去。 他并不在意，只是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墓碑上“秦想衣”三个字，一遍又一遍。 “别怕，我不走，我一直陪你。” 很快他的手就被字体锋利的轮廓磨出了血，他却无所察觉般仍旧来回抚摸着。 他凑上去吻那三个字，好像恋人之间最温柔的亲吻一样：“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 他笑着闭上了眸，把脸贴在了照片上，用力抱住了墓碑，仿佛真的把人抱在了怀中一样。 眼看着天全黑了，管家越发的着急起来。但不论他怎么劝，楚霆琛都仿佛没听见般，死死地抱着墓碑。 最后，管家没办法只能向楚父求救。 楚父很快就赶过来，指着楚霆琛的鼻子毫不留情地骂道： “就算你死在轻老爷子面前，老爷子也不会再把宝贝儿孙女给你了！” 楚霆琛终于有反应了，他怔怔地重复着：“不会……再把想想给我了……” 楚父冷笑：“对！所以你想死就去别的地方死，别弄脏了秦老爷子和想衣的地方。把他给我拖回去！” 这一次，楚霆琛没有反抗，就像失去了灵魂的人偶般，仍由保镖将他扶上车。 楚父跟着回医院，亲眼看着特护伺候着他睡下后才离开。 黑暗中，楚霆琛睁着眼，只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不会再把想想给我了，不会再把想想给我了……” 第二十一章 楚霆琛疯了 第二天早上，护士发现楚霆琛不见了，楚父立刻就派了大量的人手出去找人。他怕楚霆琛真的会做什么傻事。 在楚家所有人都焦急地团团转的时候，楚霆琛正在打车回老宅的路上。 他一出现在老宅，所有人都提着的心都放了下来，连忙打电话给楚父报平安。 楚霆琛无视一切或诧异或关切的视线，面无表情地走到角落地杂货间翻找起来。 杂货间里堆放的东西都是楚爷爷用了很多年却舍不得丢掉的旧物。以前楚爷爷还在的时候还隔三差五来清扫一次，楚爷爷去世之后这间屋子也再也没有人进来打扫了。 楚霆琛毫不在意满室的灰尘，卷起袖子弯下腰，在一屋子的旧物里不停地翻找着。 他这样一个注重仪表到跟能跟洁癖患者媲美的大少爷居然蹲在一堆布满灰尘的杂物里，让佣人看得倒吸了一口气：“少、少爷，您要找什么，我帮您找。” 楚霆琛听而不闻，自顾自地翻着找着。 他不开口，佣人也不敢擅自上前帮忙，只能站在旁边胆战心惊地看着。 说是杂货间，其实并不小，长年累月下来积累了大半个屋子的东西要翻完至少需要小半天的时间。 三个小时后，楚霆琛几乎要翻遍了整个屋子，却还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他平静的表情渐渐变得狂躁起来：“在哪儿？到底在哪儿？！” “少爷——”管家看不下去了，然而他刚一开口，楚霆琛冰冷暴戾的视线就朝他射过去。 “你也想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管家被他看得背脊一寒，连忙低头表示臣服：“很抱歉，少爷。” 楚霆琛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继续翻找。 忽然，他的视线扫到角落一个破破烂烂的洋娃娃上，他立刻激动走过去捡起来娃娃，贴在自己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找到了。” 然后，一脸幸福地抱着洋娃娃回到卧室。 佣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楚霆琛进了卧室后，就再也出来过，管家端进去的饭菜也没碰过，只是抱着娃娃躺在床上。睁着眼，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儿什么。 管家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和眼底青紫的眼袋，在心里止不住地叹气。 得知楚霆琛一整天都窝在房间里饭也不吃，楚父忙完公司的事后就马不停蹄地往老宅赶。 他带着一身慑人的怒气冲进去，对躺在床上的儿子厉声质问：“楚霆琛，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霆琛仿佛听不见般，依旧抱着人偶低喃着动听的情话，好像人偶就是他深爱的想想。 “我以后只对你好，想想，你说好不好？” “我每天都陪着你……” “想想，我爱你……” 他轻叹了一声，又娃娃紧紧的抱进了怀里，脸上露出了幸福宠溺的表情。 楚父所有的怒火瞬间就熄灭了，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霆琛，她已经不在了。你这样自欺欺人又有什么用？！人死不能复生，你——” “她没死！”楚霆琛突然低吼了一声，仿佛被激怒的野兽般瞪着楚父，“谁说她死了？她就在这里！” 说着，他又把娃娃抱紧了一些，警惕的看着楚父：“你也想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楚霆琛？！” 看着他明显不正常的样子，楚父颤抖起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楚霆琛：“想衣她已经死了啊！” 楚霆琛怒吼道：“你休想骗我！我的想想还好好地活着，好好得在我怀里。想想，我的想想……” 他深情地吻了吻娃娃的侧脸，又把它贴在脸上，轻轻摩挲，不断轻喊着秦想衣的名字。 “楚霆琛！” “她死了，她已经死了！你这样不肯面对现实又有什么？！”楚父也吼了起来，劈手就要去夺楚霆琛手里的洋娃娃。 楚霆琛死死扯着不肯放手，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骗我！你想抢走我的想想！她没死！” 他拼了命的扯着，但楚父也不肯松手。两人拉锯着，忽然“嘶拉”一声，早已破破烂烂的洋娃娃被扯了开来，彻底分成两半。 楚霆琛的瞳孔猛地收缩着，一脸惊慌无措地把撕成两半的洋娃娃紧紧抱进怀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颤抖着哭泣起来：“想想，想想，你疼不疼？你怎么不说话？你别吓我，你醒醒……” 第二十二章 生不如死的乔百灵 楚父这次真的怔住了，从脚底生出一股寒意。 楚霆琛站起来忽然站起来，跌跌撞撞往外跑：“不行，我要带想想去医院——” 啪—— 楚父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沉着脸低吼起来：“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地步！她已经死了！你从昨天就没有吃一点东西了，你难道以为这样折腾自己想衣就能活过来吗？！” 被打得骗了头的楚霆琛，如同放慢了镜头般，慢慢转过脸。他的表情不再惊慌，眸中也失了神采。 他愣愣的看着手中的撕裂的洋娃娃，就算再缝上，也回不到过去的样子了。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的想想，真的回不来了。 楚父叹了一口气，仿佛一下老了十岁：“霆琛，面对现实吧。” “我知道。”他低哑着嗓音，哽咽道，“爸，我知道她死了。可我以前对她那么坏，都还没有来得及补偿，她怎可以……” 他捂住了脸低下头，无法自制地发出悲泣。泪水不断从他的指缝流出。 楚父沉默了。 屋内安静下来，只剩下二人的浅浅的呼吸声。片刻后楚霆琛吸了一口气，情绪似乎平静了一些儿，抬起头看向苍老了许多的楚父。 看着他脸上带着血的泪水，楚父顿时僵住了，喉咙干涩得厉害：“你——” 楚霆琛已经哭了太多次，连泪水都不剩下多少了。 楚霆琛狠狠闭了充血的双眼，再一次睁开，眼里所有的悲痛已经被他深深掩藏。 他嘶哑着声音对楚父道：“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不会再继续自欺欺人了。” 楚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通了就好。去洗把脸，下楼吃饭吧。好好休息两天，公司还好很多事要忙。” 楚父这两天也过得很不容易。林故为了秦想衣对楚氏展开了疯狂的攻击，他一面要在公司主持大局，一面要时刻关注着痛失所爱的儿子，几乎没怎么闭眼，让他心力交瘁。 楚霆琛轻轻“嗯”了一声，放下娃娃朝浴室走去。 楚父看着他短短几日就消瘦了许多的背影，无声地叹息一声。 —— 林故没想到楚霆琛这么快就再次找上门来，他到也没给他闭门羹吃，而是让佣人领着他进了房间。 楚霆琛被带到一间阴暗狭窄的小房间门口，房门一打开，凄厉的惨叫就钻进他耳朵里。 还没走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和臭味，楚霆琛却面不改色地走进去。 林故头也不抬，面无表情地把铁钉钉进乔百灵的手指。 “啊！！！！”乔百灵浑身抽搐地痛苦地哀嚎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却连在地上打滚都做不到，只能生生承受折磨。 她甚至不能求饶。 因为她要是求饶了，眼前这个比魔鬼还要可怕的男人会用更加残忍的手段折磨她。 她已经没了一只眼睛，失去了两个手指。然而，这个恶魔还是不肯放过她。每一天都会亲自动手，把一根铁钉一寸寸慢慢钉进她的手指，让她痛不欲生。 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 如果早知道会招惹到这种恶魔，她绝对从一开始就离秦想衣远远的，不去碰她一根头发丝！ 痛！ 好痛！ 生不如死的滋味真的是太痛苦了。 忽然，她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耀眼得宛如天神，让她突然生出一股希望：“霆琛哥哥，救我，救救我……” 林故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示意手下将给她松绑。 乔百灵得到自由，立刻就朝着楚霆琛扑了过去。可惜她的身体早已被痛楚折磨得没了力气。 砰—— 她重重地扑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但她却不敢有丝毫的停顿，手脚并用，朝着门口的楚霆琛爬去。 明明她的手指头里都深深嵌着铁钉，可她却如同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拼了命地往前爬着，爬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血迹。 她终于爬到了楚霆琛脚下。 她迫不及待地拉着楚霆琛的裤脚，努力昂着头去看他：“霆琛哥哥，霆琛哥哥……” 楚霆琛居高临下地俯视凄惨狼狈的乔百灵，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睛里却充满了刻骨铭心的恨意。 他要用最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着一脚踹死她的冲动。 一触及到他仇恨的视线，乔百灵顿时就是一个激灵。可她顾不了这么多，他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第二十三章 我是很想带你走 乔百灵更加用力的抓着他的裤脚，痛哭着哀求起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霆琛哥哥你救救我，救救我。他们都不是人！” 楚霆琛冷冷道：“松手。” 乔百灵痛哭流涕着，如果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着他不放：“我真的知道错了！霆琛哥哥，不，楚少，求你看在姐姐的面上救救我，我快要被他们折磨疯了。” 楚霆琛对她的哀求无动于衷，视线转向看戏的林故，淡淡道：“我在大厅等你。” 说完，他踢开乔百灵，转身就要走。 乔百灵却爆出一股力道，快速爬回去死死抱住他的脚：“带我走！带我走！！我愿意做牛做马给秦想衣赎罪！！” 听到她的哀求，楚霆琛居然真的停下来，蹲下身看着她充满渴求的脸道：“其实我很想带你走。” 乔百灵的眼里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哭着笑了起来：“霆琛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楚霆琛冷冷地看着她欣喜激动的脸，一字一顿，无比残酷地打碎她的幻想：“我不带你走，是因为我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你给掐死了。死了，就太便宜了你。” 他猩红的眼里斥满了噬骨的恨意和杀意，几乎要凝聚成实将她千刀万剐，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撒旦。 “啊！！”乔百灵骇得松开手，尖叫着往后退。她克制不住恐惧地颤抖着，很快裤子就浸出了水泽，竟是被吓到失禁。 虽然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林故还是嫌恶地皱了皱眉：“真脏。” 见楚霆琛面无表情的起身走出去，他也不再多待，带着手下退出房间。 房门关上,逼仄阴暗的房间里又只剩下乔百灵独自一个坐在冰冷的地面。她一抬头，就看到了玻璃柜里，她那只泡在罐子里的眼珠子，在灯光下幽幽和她对视。 “啊！！！”她疯了一样失声尖叫着爬到墙角，拼命卷缩起身体，再次坠入黑暗恐怖的地狱中承受痛苦的煎熬…… 大厅里，林故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站在对面的楚霆琛：“如果你是来求我放你一马的？那你可以滚了，因为我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你的！” “我想知道，她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楚霆琛直直地挺着背脊，冷漠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垂放在两边的双手却是死死握成拳头，泄漏了不平静的内心。 “什么都没有留下。我赶到的时候，她躺在床，浑身都是血，早就没了气息。” 林故的语气很平静，眼里却流露痛苦和懊悔。 如果他能早一天赶过来，再早一天！ “是吗……”楚霆琛怔怔地看着空无一物的空中。 想象着秦想衣毫无声息躺在血泊里的画面，楚霆琛的呼吸停滞，拳头上的青筋突起，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般呆滞地站在那里。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林故却只觉得痛恨：“滚吧。” 楚霆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秦想衣的墓碑前。 “想想……”他温柔地抚上她的脸，沙哑的声音充满了缱绻的爱意，“我好想你……” 他的眼睛很红，可他这两天哭得太多，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了。 他也消瘦了很多。虽然看上去依旧英俊帅气，但他身上桀骜不羁的气息完全消失了，现在的他给人的感觉比楚父还要沉寂，没有一点儿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朝气。 如果每个人的成长都需要付出代价，那楚霆琛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痛失所爱的同时，也失去了鲜活的灵魂。 楚霆琛在墓地陪了秦想衣整整一天，第二天他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清楚地察觉到了他的改变。 而此时此刻，林故正守在秦想衣病床旁，看着浑身插满管子，带着氧气罩的秦想衣，轻声笑骂道：“你这个坏丫头还要睡到什么时候才醒？” 秦想衣闭着眼安静地沉睡着，依旧没有回应。 林故嘴角牵强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坍塌下去。 动作温柔地替她掖了掖被角，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悄悄地退出房间。 在他离开后，秦想衣的眼睑微微颤动着，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第二十四章 活得如行尸走肉 两个月后，楚霆琛和林故之间激烈地争斗终于画上休止符。 楚氏元气大伤，林故也损失惨重，可以说是两败俱伤，谁也没讨到好处。然而这样的结果，几乎是楚霆琛放任造成的。 对此，林故发出不屑地冷嗤：“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你犯下的罪孽了，楚霆琛，你永远也别想得到救赎！” 楚霆琛沉默以对，并不为做任何自己辩解。 现在的他如同痛行尸走肉一般，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用大量的工作麻痹自己，活得就像个没有感知的机器人。只有想起秦想衣的时候，才像个活人一样会痛，会怀念。 楚父看着明明正值年轻鼎盛，全身却散发着和迟暮老人一样行将就木气息的儿子，虽然痛心，但也知道他还需要时间。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再重的创伤，再深的悲痛，都会被慢慢治愈。甚至，那个最爱的人，也会慢慢被淡忘。 正如当初楚霆琛那般，不论小时候有多喜欢他的想想，分开时有多么不舍，之后的日子有多么渴望见面。 但随着他渐渐长大，他开始慢慢忘记了最喜欢小妹妹，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忘了他许诺过的等待。 一切随着时间都会消失的。 至少，楚父是这样认为的。 却不知道楚霆琛并没有忘记，只是把秦想衣埋进了心里最深的地方，深到连他都以为自己忘了。 看着镜子里沧桑了许多的自己，勾着嘴角轻声自嘲：“想想你看我都有白头发了，你最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见了肯定不会再喜欢我了吧。” “可我还是想要你的喜欢，想要你全心全意的爱。”他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就算你不爱我了也没关系，只要让我爱你就足够了。别怕，霆琛哥哥马上就下去陪你了。” 他平静地擦掉眼泪走出浴室，抱着重新缝合在一起的洋娃娃一起躺进被窝，如同情人般温柔低喃：“我的想想，晚安，明天见。” 想着明天就能见到他的想想了，楚霆琛的身心都变得愉悦起来，终于再次如愿以偿地梦到了小时候。 这次，他跟想想在玩医生和病人的游戏。他的想想正拿着儿童版听诊器按在他的右边胸口，侧着小脑袋认真听着他的心跳，他就笑着看着她。 没一会儿，想想就惊慌失措地抬起小脑袋：“怎么办？霆琛哥哥，你没有心跳了……” 她一双黑葡萄般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已经了蓄满了眼泪，下一秒就能掉下大颗大颗金豆豆。 “噗~”他忍不住笑出声，“笨想想，人类的心脏都长在左边。” 他见想想还是一脸难过的表情，就拉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左胸上：“不相信你听听。” “真的耶！”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想想一脸惊奇地睁大眼，泪珠子就掉了下来，然后偏着小脑袋困惑地看着他，“可是爷爷说想想的心脏就是在右边的呀。” 闻言，他好奇地把听诊器放在她的右边胸口上，果然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人的心脏是长在右边的。 看着睁大眼望着他的想想，他一脸宠溺地夸赞道：“想想果然是最棒的。” 他的想想就开心地笑了：“霆琛哥哥，你也是最最棒的。” 于是他就跟着一起开心的笑了。 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声回荡在整间屋子里，让所有听到的人都忍不住跟着牵起嘴角。 沉睡中的楚霆琛也不由地露出了微笑，然后猛地睁开眼坐起来：“右边，右边，想想的心脏在右边，在右边……” 他立刻起床，穿上衣服就跑出去。 他开着车，一路闯红灯往林故的别墅赶过去，心里无比的焦急和……胆怯，他害怕自己心存的侥幸只是奢望。 他刚到别墅，看到林故搂着他的想想从里面走出来—— 楚霆琛的瞳孔猛地一缩，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喉咙剧烈地起伏着，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更是抖得不像样。 然后，他把所有压抑的感情化作一声饱含深情的“想想”，迫不及待地下车朝着秦想衣跑过去。 再一次听到楚霆琛的声音，秦想衣浑身一震，停下脚步。 第二十五章 我错了，在给我一次机会 “该死。”没想到会被楚霆琛撞破，林故低低咒骂了一声。 楚霆琛半路被保镖拦住，但他没有一丝反抗，只是痴痴地望着秦想衣纤细的背影，颤抖着声音呼唤着秦想衣的名字：“想想，想想……” 一声，又一声。任谁都能听出里面浓稠得化不开的爱意。 而秦想衣却始终背对着他。 楚霆琛的喉咙干涩地厉害，异常艰难道：“想想，你回头看我一眼好不好？” 察觉到秦想衣身体的僵硬，林故柔声安抚道：“走吧，保镖不会让他过来的。” 秦想衣却摇摇头：“我有些儿话想跟他说。”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面对楚霆琛。 “想想……”见她终于愿意转身，楚霆琛的脸上掺杂着激动、狂喜、庆幸、懊悔各种复杂的情绪。 然而，看着她秋水般潋滟的美眸里却没有焦距，楚霆琛的心脏顿时一阵绞痛。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然后，他听到他的想想用着诀别般的语气对他说：“楚霆琛，我要走了。” 剧烈翻滚的情绪瞬间冰冻，楚霆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颤声道：“别走！我知道错了，我爱你啊……” 秦想衣平静道：“已经太迟了。” 楚霆琛流出眼泪：“你爱我，你说过的。你爱我，至死都不会变。” 秦想衣笑着摇摇头：“都过去了。楚霆琛，我对你的爱，被你亲手抹杀了。” 秦想衣微笑，楚霆琛却在颤抖。 楚霆琛猩红的双眼死死黏在她脸上，里面藏着悲痛跟绝望：“你不能这样对我，想想，你不能……” 听着他痛苦颤抖的声音，秦想衣心想，原来跟自己曾经最爱的男人道别，也不过是几句话的时间。 她轻叹一声，用着不带一丝波澜的平淡语气道：“楚霆琛，我对你已经没有——” “想想！”楚霆琛急切地打断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就像濒临死亡的猛兽。 他深吸了口气，颤抖着对秦想衣伸出手，“过来，我们回家。” 他拼命压抑着恐惧和悲痛，用着温柔宠溺的口气对她说着：“跟我回家，别跟我赌气了，我知道错了。” 他对着她笑了，笑容里面却是抑制不住的悲伤：“我真的知道错了。再给我次机会，欠你的，我用一辈子来偿还。”他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坚决又冷静。 “你不配。”冰冷肃杀的男声在旁边响起，林故冷冷看着楚霆琛，用一种残忍的声音说，“你伤了她，就得付出代价。” 听着他语气里藏不住的杀意，秦想衣知道他是真的对楚霆琛动了杀心，连忙用力握住他的手道：“哥，外面好冷，我们赶紧上车吧。” “好。”虽然知道她只是在找借口，但林故舍不得让她继续站着吹冷风，于是阴冷地看了楚霆琛一眼后，牵着她朝车子走过去。 “想想，想想——”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楚霆琛一边和死死拦着他的保镖打斗着，一边撕心裂肺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听着他一声声绝望悲恸的呼喊，秦想衣没有回头，和林故坐进了车子里。 看着载着秦想衣的车子离开，楚霆琛双目欲裂，疯了一般和保镖厮打起来，一拳一脚都带着豁出性命的狠劲儿，让从生死里走过来的保镖都为之心惊。 撂倒所有保镖后，他立刻开车追了上去：“等我，一定要等着我……” 车里，林故看着上车后就不发一言的秦想衣，柔声问道：“还好吗？” “没事。”秦想衣对着他轻轻地摇摇头，“我已经彻底放下了。” 只是，胸口涨涨的，有些儿难受，毕竟她是真的深深爱过楚霆琛。噬骨入髓的感情，就算拔除了，也会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只能在岁月的流失中，慢慢褪去。 第二十六章 想想，看我一眼好不好 两年后，意大利—— 秦想衣开了一家画廊，距离林故公司只有两条街的，走路过去只需要十分钟。林故每天都会来接她下班，偶尔也会过来帮忙看店。 半年前，林故就对她表明了心意，她虽然没有明确接受，但也没有直接拒绝，默许着他的靠近。 当时的她并不想快速发展另一段感情，这样对林故而言也是是不公平的。 她很享受这种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感觉，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她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安稳地过下去，她用不了多就会接受林故的追求，彻底将过去埋葬…… 这天傍晚，街灯陆续亮起。秦想衣让两个店员出去吃饭，她和林故留下看店，一起吃着他带来的晚餐。一边吃，一边说着话。 林故把今天公司发生的趣事说给她听，她听着笑眯了眼。 而这一幕，被坐在车里的楚霆琛尽收眼底。 画廊对面的街道旁停着一辆奢华低调的黑色轿车，楚霆琛就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看着秦想衣和林故两个人窝在店里吃晚饭。 画廊的装修用半透明的落地窗，楚霆琛离得远也看得清楚，甚至能感觉到两人之间温馨甜蜜的气氛。 一口气憋在胸口，楚霆琛的心口闷得发疼。 其实，他已经这样偷偷摸摸地窥觑秦想衣整整一天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秦想衣。他既渴望见到她，又害怕见到她以后得到的只是她冷淡的回应，更怕他会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暴戾伤害到她。 所以他只能生生忍着欲狂的思念，只是目露贪婪地追逐着那抹早已刻进他灵魂的身影。 然而此时此刻，只是看着秦想衣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的画面，他就已经心痛地快要窒息。 他第一次知道了嫉妒的滋味如此侵蚀人心，像被染着剧毒的针尖在心尖上蜇了一般，疼得让人想要把心脏挖出来才罢休。 他多么想冲过去将她夺过来，大声的宣告她是属于他的。然而，不行。他已经没有资格这么做了！ 只要一想到他的想想曾经也是这么痛苦绝望地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亲热，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 在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讲都是煎熬。但他却自虐般，不错眼地看着秦想衣和林故吃晚饭后，又亲密地靠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后，林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去外面吃饭的工作人员还没回来，画廊里只剩秦想衣一个人了。想着现在是饭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来看画，于是拿出画板开始画画。 楚霆琛犹豫着，踌躇着，到底还是抵不住心里翻涌奔腾的思念，打开车门疾步朝着画廊走过去。然而临近门口的时候又生生停住脚步。 他从不知道自己是这么胆怯的人，到了这一刻竟不敢直接推门进去。 楚霆琛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伸手推开门。 “欢迎光临，请随意观看。”灵感正好的秦想衣头也不抬道。 时隔两年，楚霆琛终于又再一次听到心爱之人的声音，无法克制地心潮澎湃起来。 “想想……”他看着埋头作画的秦想衣，喉咙发紧，抑制着激动，低低地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秦想衣浑身一震，没想到时隔两年，楚霆琛会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如果可以，她想永远都不再见。 不过秦想衣很快调整好情绪，抬首微笑着礼貌开口：“您好，您可以先随意观看，每幅作品旁边都有注释和价格，如果您有意向购买请再叫我。” 楚霆琛上前一步，双眼紧紧盯着，用饱含深情的沙哑声音再次呼唤：“想想……” 秦想衣却不看他的充满爱意的渴求眼睛，重新埋首作画，不再应答。 楚霆琛再向前踏进一步：“想想，你抬头看看我好不好？”声音已经带了些儿许乞求。 秦想衣拿着画笔的手一顿，这样低声下气的楚霆琛不像是她认识的楚霆琛了。 见她仍是不愿见他，楚霆琛的姿态放得更低了：“想想，抬头看我一眼好吗？我想跟你说说话。” 第二十七章 我们回不去了 听着他乞求又卑微的语气，秦想衣心下一震，竟还生出些许酸楚，不忍看到高傲恣意的楚霆琛变得如此卑微。 即便不抬头，她也能感觉到他仿佛能将她灼伤的炙热视线。 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秦想衣抬头望过去，脸上一片淡然：“说吧，你想说什么？” “对不起，想想，对不起……”楚霆琛哽住喉头，他有很多话要说，最终化作这一句。他望着秦想衣波澜不惊的脸色，嘴巴一阵发苦。 秦想衣静静地看着那张她深爱过也怨恨过的俊美脸孔，心里已经无法再起涟漪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她终于愿意直视他了，楚霆琛却觉得更加难受，想想这态度明显地在表示，她已经不在意。 心脏抽疼得厉害，他却对着她笑了，如同离别那年笑得温柔而坚毅：“想想，霆琛哥哥来履行约定了，我来接你了，跟我回家吧。” 看着他脸上和小时候如出一辙的笑容，秦想衣有一瞬间的恍神。许久，才缓慢而坚决地开口：“我们回不去了。” 楚霆琛大恸，他看着秦想衣平静的脸色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们真的回不去了，但固执地微笑着：“想想，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的眼里闪动着水光，眼神看上去是那么悲伤哀痛。 秦想衣别开眼，淡淡道：“那不再是我的家，两年前就不是了。而且，我有了新家，也有了相伴一生的家人。” 闻言，楚霆琛身体无法承受般地晃了晃，仿佛五脏六腑都生生被无边的痛苦和悔恨压碎。 秦想衣转回头，静静地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不带丝毫的留恋：“霆琛，我接受你的道歉，回去吧。” 别再来找她了。 楚霆琛偏过头，不敢直视那双不再有着自己身影的眼睛，喉咙干涩得厉害，艰难地挤出一句“再见”后就疾步走出画廊，不曾回头。 秦想衣静静目送他远去，心里划过怅然若失的悲凉，但更多的是释然。 再见了，楚霆琛。再也……，不见了。 楚霆琛一回到车上就吐出了一大口血，随后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一样。 感觉到不受控制的暴戾又要冲出来，他急忙翻出兜里的药吞下去。 吃完药，他的胸口仍剧烈得起伏着，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声。他死死地捏着药瓶，赤红的双目里射出嗜血的凶光。 —— 晚上，楚霆琛闭着眼躺在酒店的床上，心脏痛到已经失去了知觉，脑海里却一遍遍地重现着秦想衣那些礼貌而客套的话语和微笑。 就像对待普通的客人，又像是重新面对自己生命中的过客。因为是过客，所以已经不在意。 他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他的想想是真的抛开过去，抛开他了。眼前似乎没有了出路，他彻彻底底失去了最大的依仗，秦想衣对他的爱。 不！他绝对不会放开她！！ 他猛地睁开眼，漆黑的双眼里是已然疯魔的偏执。 —— 昨天楚霆琛走得那么决然，秦想衣以为他不会再来找自己了，没想到第二天他又出现画廊。 “想想，我们能单独聊一会儿吗？” 秦想衣微笑，礼貌又客套地一口回绝：“不好意思，现在是营业时间，我这个当老板的不能带头摸鱼。” 见她毫不犹豫地拒绝，楚霆琛苦笑：“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秦想衣摇头，缓缓道：“你走吧，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就像普通朋友那样都不行吗？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的工作，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楚霆琛语气中依稀夹杂着小心翼翼和被拒绝的惶恐。 秦想衣沉默，没有立刻就回绝他。 见状，楚霆琛再接再厉，越发放软了语气恳求着：“十分钟，只要给我十分钟就好。只是一杯咖啡的时间，不会耽误你工作的。” 秦想衣抿了抿唇，犹豫片刻道：“喝咖啡就不用了，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她想了想，带着他去了招待客人的茶水间。 虽然没能如愿以偿和她单处相处，但她现在还愿意听他说话，楚霆琛就已经很满足了。 第二十八章 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五味繁杂的情绪压下去，尽量用着平稳的声调缓缓开口：“我要承认，我曾经的确忘了你，忘了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的一切，并且是我自己刻意将这段回忆埋藏。” 听到第一句话，秦想衣的眼眶就是一酸，但她很好地克制住了，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在脸上。 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楚霆琛心里苦涩不已：“你说过会很快回来，可是我一直等啊等，等了好多年，我的想想都没有再回来。所以我生气了，觉得被欺骗伤害了感情，于是假装不记得你，也不记得我们的约定了。” 楚霆琛的眼里露出悔恨，语气也开始颤抖起来：“只是装着装着就真的自我催眠了，彻彻底底地忘了你，把过去的美好深深藏在了连我自己都发现不了的地方。然后我开始不断地追寻着真爱，和不同的女人交往，但到最后都会发现她们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明明交往过的所有女人身上都有着你的影子，我却还是没把你记起来！！” 无边的悔意和痛苦袭来，楚霆琛狠狠捏着拳头别开眼，不敢再看秦想衣，哑声道：“直到我遇见了乔百合，这个身上处处有着你影子的女人。所以我愚蠢地以为自己找到真爱，还为她……伤了你。” 最后几个字，楚霆琛说的异常艰难，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再次听到乔百合的名字，秦想衣还是有感觉。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快三年了，但有些儿伤疤还没完全褪去，一旦提起来就会木木地痛。 但这种痛，已经无法对她造成任何伤害了。 她淡淡道：“都过去了。” 她风轻云淡的态度让楚霆琛眼眶刺痛不已，他捂着脸，不让想她看到他的狼狈失态：“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五年前见到你的第一眼，即便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知道我爱你，可我却自欺欺人地不愿意承认。你在我的世界里想走就走，想来就来，让我愤怒又恐惧。所以我狠狠伤害你，残忍地折断你的翅膀，想把你牢牢锁在身边。” “我恨不得，杀了这样伤害你的自己。”泪水不断从指缝中流出，楚霆琛悲泣的声音里透着凌厉的杀意。 秦想衣心一惊，再也听不下去了，加重语气呵止了他即将失控的暴戾：“楚霆琛，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只说一遍。”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极其严肃认真地开口：“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过去的就已经成了历史，活着的我们应该要向前走，而不是在痛苦的回忆里沉沦。” 她看着楚霆琛，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道：“所以，我原谅你曾经给我带来的伤害，也希望你能从悔恨中走出来。” “你、你真的愿意原谅我？”楚霆琛怔怔地看着她，泪水仍是不断从眼中滑落，看上去有些儿滑稽可笑。 一点都不像她认识的那个冷峻高傲、恣意张扬的楚霆琛了。 秦想衣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很肯定地点点头：“是的，我原谅你了。” 明明得到了原谅，然而楚霆琛的心却像是空了一样，怔怔地看着她，颤抖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恐惧：“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秦想衣移开眼，低低道：“抱歉，已经十分钟了，我要回去工作了。” 楚霆琛当然能听懂她的拒绝，喉咙滑动几下，他哑声道：“我不会放弃的。” 楚霆琛说到做到，明明前一天那么失魂落魄地离开，第二天又若无其事般出现在秦想衣面前，微笑着跟她道早安。 “想想，早上好。” 秦想衣语气有些儿无奈：“我想我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 楚霆琛仍然温柔地笑着：“我知道，但是我不会放弃。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的工作。画廊里不少作品我觉得都不错，我可以到处看看吧？” 秦想衣还能说什么，只能礼貌客气道：“当然，客人请随意。” 楚霆琛就真的站到一副向日葵面前仔细欣赏起来，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客人。 见状，秦想衣也就由着他去了，埋头继续昨天未完成的工作。而楚霆琛也没有再打扰她，只是在她专注入神后，才会把视线转移到她身上，安静而贪婪地看着她。 第二十九章 她有了新欢 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专心作画的秦想衣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失，专注于她的楚霆琛更是怎么看也看不够，只会觉得遗憾时间过得太快。 但是，现在该吃午饭了。 于是他走到低头作画的秦想衣面前，轻声道：“想想，别画了，先吃饭吧。” 听到他的声音，秦想衣惊讶地抬起头：“你怎么还没走？” 楚霆琛心里涌出苦涩，面上却不动声色，温柔地注视着她发出邀请：“一起吃午饭好吗？” 秦想衣淡淡道：“抱歉，我已经有约了。” “你——”楚霆琛顿了一下，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跟林故在一起了吗？” 秦想衣沉默两秒，轻轻点头：“嗯。” 楚霆琛握紧拳头，近来还没修剪的指甲陷入掌心，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因为心里绷着的最后的那根弦彻底断裂。弦断裂的瞬间割破他的心脏，鲜血从那里淋漓涌出，四下飞散。 秦想衣见楚霆琛不应声，狠着心又道：“我不想任何人影响到我和他的感情，所以希望你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起来。 楚霆琛双目猩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身体里压制的暴戾又不受控制地叫嚣起来。 他的状态看起来实在太糟糕，秦想衣忍不住问道：“你还好吧？” 楚霆琛却是匆匆丢下一句“我先走了，明天见”，就快速走出画廊。 他越走越快。 他害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暴虐的情绪，再一次伤害到他的想想。 绝对！绝对不可以！ 楚霆琛刚走没多久，林故就过来了，温柔的声音里带着歉意：“抱歉，上午有个重要的客户过来，所以耽误了一些儿时间。等饿了吧？” 秦想衣微笑着摇摇头：“早上吃的多，现在还不饿。” 林故也笑了，走过去牵起她的手：“走吧，我已经让秘书订好餐了。” 秦想衣轻轻地“嗯”了一声，自然而然地回握着他的手。 然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告诉他：“昨天，我已经见过楚霆琛了。” 闻言，林故拧着眉头，不悦道：“他还敢来纠缠你？！” 秦想衣看着他，嘴角漾出一抹明媚甜蜜的笑容：“我告诉他，我已经有了新的家，和相伴一生的家人了。” 林故呆住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应，只是呆呆傻傻地看着她。 看着他难得一见的傻样，秦想衣笑得更迷人了。 她用力地回握着他的手，一双纯澈的美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柔声说着：“林故，你愿意和我成为相伴一生的伴侣吗？” “愿意！我当然愿意！！”林故眼里脸出狂喜之色，丝毫不顾及往日稳重可靠的形象激动地喊出声，惹得路过的路人纷纷侧目。 画廊的员工更是捂着嘴偷笑不已，胆子大的更是笑着打趣：“秦总，您这反应也太大了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板在跟你求婚呢。” 林故只是温柔缱绻地凝视着秦想衣：“如果可以，我希望是由我来求婚。” 看着他满眼诚挚的爱意，秦想衣有些儿漂浮的心，终于有了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于是，她笑着轻轻颔首：“好。” 两人正式交往后，和以前的相处模式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彼此之间的氛围明显变得甜蜜了。 如同所有的情侣一样，在一起就会忍不住做一些儿亲密的小动作。比如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彼此的身体不由就会靠进对方，还会亲密喂食。 在林故完全释放对她的爱意后，秦想衣更加深刻地体会到林故的温柔体贴。跟他在一起，她真的很安心呢。 第二天，秦想衣因为晚上睡太迟了，到画廊的时间比平日晚了半个小时。 楚霆琛已经在画廊里等着了‘ 他看着秦想衣和林故从车里下来，两人站在街边交换了一个浅尝辄止的轻吻，心脏狠狠钝痛起来。 像是被人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他的心。 他最害怕见到的画面还是出现了。即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接受她的想想已经爱上其他男人的事实。 他多么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将她从别的男人怀里夺回来，可是，看着秦想衣脸上从未有过的甜蜜幸福，楚霆琛愤怒的火焰一下就没了。 他给过她的只有伤害和痛苦。 第三十章 回去吧，楚霆琛 他的脚明明都已经迈出去了，最终也只是僵硬地收了回来。 他僵直着身体转过身不敢再看，心里嫉妒得发了狂，却还是苦苦压抑着已然崩溃的情绪。 他很清楚，现在的他没有任何筹码可以赢回秦想衣的爱。就算此刻冲出去也不能改变什么，甚至还可能招来她的厌恶。 所以他只能忍着，小心翼翼地筹谋着，一步步再次占据她的心。 秦想衣一进门就对上了楚霆琛满是悲伤的双眼，她愣了一下，随即神色自然地问道：“你都看到了？” 楚霆琛却若无其事地微笑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然而，他垂握在双腿两侧的拳头已经骨节发白，手背上的青筋更是微微跳动。 既然他要自欺欺人，秦想衣也不好再说什么，坐在椅子上开始忙了起来。 楚霆琛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后，和昨天一样走到安静的角落，如同隐形人般偷偷窥觑着她。 虽然秦想衣能够感觉到他投过来的视线，但楚霆琛把感情隐藏得很好，并不会让她觉得反感。 秦想衣开门做生意，楚霆琛又作出普通客人的姿态，而且早上一来就买了两幅她的画，她还真不好直接赶他走。 快到中午的时候，林故来了，看到楚霆琛他二话不说就一拳砸过去：“楚霆琛你他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楚霆琛也不再像两年前一样被动挨打不还手，立刻就跟他缠斗起来，一拳一脚都发了狠朝对方身上招呼。 两人都是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自然接受过强化训练，打起来几乎势均力敌。 “停手，停手，别打了！”秦想衣着急地想上去阻止两人，却被店员拦住。 “老板你别过去，被误伤了就不好了。” 哐当—— 店员刚说完，挂在墙壁上的一幅画就被楚霆琛一脚踢下来了。 “我的画……”秦想衣还没心痛完，就又听到“砰——”一声，林故一拳砸坏了她最喜欢的一幅画。 秦想衣扬声叫道：“别打了，别打了！！” 然而打得难分难舍的两个男人却丝毫没有停手的趋势，反而越打越激烈。很快就又多了两个牺牲品。 秦想衣终于怒了，跑去洗手间接了一大盆冷水，全部朝着两人泼了过去。 被泼了一身冷水的楚霆琛和林故瞬间停止了动作，齐齐转头看了的冷着一张俏脸的秦想衣后，都收了手。 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衣服也皱了，平日里霸道总裁的形象全没了。 秦想衣板着脸冷冷道：“打够了没？没打够就出去接着打，记得走远点，别耽误我做生意。” 见她是真生气了，林故摸了摸鼻尖，讪讪道：“你别生气，是我冲动了。” “待会儿再说你。”秦想衣嗔了他一眼后，把视线转向楚霆琛，用着冷静到几乎冷酷的声音道，“你走吧，回去把衣服换了回国吧，再继续这样耗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这是明明确确地下逐客令了。 楚霆琛紧紧地抿着唇，下颚的曲线紧绷着，沉默而执着地看着她。 秦想衣移开眼，抬手去摸林故湿漉漉的头发道：“都湿透了，去坐着我帮你擦擦。” 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而关切，深深刺痛着楚霆琛的双眼。原本，这样温柔的眼神是属于他的。 可秦想衣再也没看他一眼，拉着林故就进了休息室。 楚霆琛眼睁睁地看着，骨子里疯狂地叫嚣着不甘，然而最终他也只能狼狈地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秦想衣一边用毛巾给林故擦头发，一边面色如常地对林故道：“以后不许再打架了。” 林故低着头沉思着，深不可测的眼里暗光闪烁。 第三十一章 林故留下过夜了 见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秦想提高了声调：“林故？” 林故抬头，对她笑道：“他如果再敢来纠缠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闻言，秦想衣没好气地在他破皮的嘴角按了一下：“再在我的画廊里打架，我就把你和他一起撵出去，并且从此不许踏进画廊一步。” 林故故意夸张地吸了一口气，做出讨饶状：“好好好，以后绝对不在画廊里打。” 意思就是在外面打咯。 知道林故对楚霆琛的成见估计是一辈子都小不小了，秦想衣懒也得再费力气讨论这个话题。 给他擦干头发后，又擦了药，最后去隔壁的服装店买了一套衣服让他换上。 吃了午饭，林故回公司上班。 而换了一身衣服的楚霆琛又出现在她面前，自觉掏出钱包把中午毁坏的几幅画都买下来后，又静静地坐在休息室赖着不走了。 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何况楚霆琛还是个金光闪闪的大财主，秦想衣不可能真的赶他出去。 他爱待着就待着吧 ，等不到他想要的回应，他自然就会离开了。 楚氏那么大个公司肯定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回去处理。 然而秦想衣没想到楚霆琛不但一整天都耗在了画廊里，晚上还一路尾随在车后面跟着她回家。 秦想衣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现。 林故开着车，深深地扫了一眼后视镜里紧追不舍的黑色轿车，意外地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吗？” 听到他的话，秦想衣愣了愣，眼里闪过不知所措地慌乱，但很快就冷静下来，轻声道：“好。” 虽然他们前几两天才正式成为男女朋友，但实际上两年多以来都是林故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守护着她。 楚霆琛的出现让他感到不安了吧。 想到这里，秦想衣把手轻轻搭在他的手上，笑得明媚温暖：“我们是恋人啊。” 看着她水光潋滟晴的双眸，林故眼眶一酸，急忙转过眼目视前方，发出一声低笑：“嗯。” —— 秦想衣居住的公寓楼下，穿着黑色风衣的楚霆琛倚靠在车门上，一根一根不停地抽着烟。 而在他的脚下，地面上已经散落了一圈烟头。 距离他亲眼看着秦想衣挽着林故的胳膊走进公寓，已经过了四个小时了，林故还没有出来。 现在马上就深夜十二点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又是恋人关系，到现在林故还没有出来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楚霆琛抬着头，死死地盯着秦想衣卧室的窗户，双目猩红得可怕，心脏痛到了极致反而没了变得麻木起来。 曾经，他的想想也是这样心如刀割地看着他抱着别的女人入睡吧。 现在轮到他体会这种痛不欲生的绝望也是活该。 卧室里，秦想衣躺在床上，久久如法入睡。 她也以为今晚林故留下来，两人会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却没想到林故只是抱着她睡觉而已。 说实在的，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是真心想和林故在一起，也努力试着爱上他，但现在也只是不排斥他的亲近。 她，并没有完全准备好。 在床上被林故抱住的时候，身体的僵硬和心里下意识的抗拒骗不了自己，也骗不过他。 所以，他才只是抱着自己亲吻了一会儿，别的什么都没做，甚至在她假装睡着以后悄悄起身去了客房吧。 她必须承认，楚霆琛的出现多少影响到了她平静的心湖 想到尾随着她和林故身后的楚霆琛，她忽然有感应般，下床拉开窗帘的一角往下看，诧异地发现昏暗的路灯下伫立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他还没有走？ 看着在幽暗的灯光中或明或灭的点点星火，秦想衣知道他在抽烟。 楚霆琛并不经常抽烟，但总喜欢完事之后抽根烟。 在某次事后，楚霆琛抱着她温存的时候感慨：事后一支烟，快活塞神仙。 秦想衣并不喜欢烟味，但为了享受他为数不多的温存，她都强行忍耐着。 而且她喜欢看他抽烟时候的样子。 看着他熟练的点烟，然后开始吞云吐雾。 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夹着香烟，身体懒懒地斜靠在床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颓废又致命的吸引力，性感得让她移不开眼。 秦想衣不得不承认，她会这么爱他的一个原因，是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很合她的口味。 第三十二章 我不会放弃的 眉骨深邃，眼睛是细长的，连鼻翼的阴影都很好看。 唇瓣不厚也不薄，很适合接吻。 还有棱角分明的下巴，她最喜欢躺在他怀里的时候，用手来回摸上面的胡茬。 他抽完烟后，还会做一次。 吻她的时候嘴里有着淡淡的烟草味，但她却并不觉得反感，和他的气息混着在一起，甚至让她有些儿迷恋。 就像他的人一样，明知是有毒的罂粟，她却无法自拔的沉沦着。 他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在亲眼看到林故留在她的公寓过夜后，应该不会再来找她了吧。 即便对她还恋恋不忘，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她为了一个舍弃所有尊严。 秦想衣怔怔地看着那道身影，忽然，楚霆琛抬头望过来，饱含思念的炙热视线仿佛能穿过黑暗落到她脸上。 秦想衣心一悸，吓得连忙放下窗帘，躺回床上，努力让自己放空大脑入睡。 第二天，一夜未睡的秦想衣眼底有着明显的黑眼圈，被她用厚厚的粉底遮住。 出门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楚霆琛昨晚站的位置。此时，散落一地的烟头和烟灰已经被清扫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他存在过的一丝痕迹。 秦想衣呼吸微微一滞，忽略掉心口处传来的些儿许痛感。 果然，一个上午过去了，楚霆琛都没有出现。 秦想衣握着画笔，却怎么也下不去笔。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楚霆琛那双饱含爱意和伤痛的双眼，和站在灯光下孤寂清冷的身影。 以后，楚霆琛真的再也不会出现了吧。 以后，再见就只是认识的陌生人了。 “老板，你怎么哭了？” 听到店员的关切询问，秦想衣才发现自己脸上不知何时有了泪水…… 接下来的几天也证明了秦想衣的猜想，楚霆琛这次应该是彻底放弃了。 秦想衣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就仿佛这几天楚霆琛从未出现过。 林故也默契地不提。 然而，第四天，消瘦了许多楚霆琛却再次出现在秦想衣面前。 他看上去脸色很差，精神状态也不太好，整个人更是消瘦了一圈。 原本合身的西装穿在他身上都显得有些儿空荡了。 看着他脸上越发凸显出来的五官，秦想衣抿着唇，心绪复杂：“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楚霆琛深深地凝视着她，浓稠到化不开的爱意几乎要从眼里溢出：“我只是想守在你身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你。” 秦想衣眼睛一酸，连忙别开了眼：“随便你吧。” 见她不再开口赶他，楚霆琛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愉悦，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得到些许的松懈。 只要她还对他有一丝不忍，他就还有机会。 之后的一个月，楚霆琛就如他所说的那般，每天雷打不动地准时出现在画廊，并且相当识趣地不在她工作的时候打扰她。 也不会像最初那样，整天都盯着她。而是自带电脑过来处理工作，俨然已经把休息室当成他的办公室使用了。 秦想衣不是没想到用这个借口赶他出去，但楚霆琛每天都会买七八幅画，让画廊的额销售额得到大幅度提升。 因此，画廊的工作人员都很喜欢这个人傻钱多的土豪。 得知老板居然有这种危险想法，还不等楚霆琛自己找理由留下，店员就跳出来义正言辞地劝阻她。 而且楚霆琛还会叫人送饮料到画廊，请她和画廊的员工喝东西。 楚霆琛买的自然都是价格昂贵的高档货，看着店员们一双双放光的眼睛，秦想衣也不好叫他们别喝。 结果却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后来楚霆琛不单买饮料，还会买一些儿精致可口的小点心。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几个不知事情的店员很快就被楚霆琛给收买了。 每次一看到楚霆琛拿着小点心，用一双饱含深情和期待的黑眸望着秦想衣，两个女员工就立刻帮她收下来，并且你一句我一言地劝她吃。 “这是楚先生特意买给老板你的，你要是不吃，下次我们都不好意思吃了。” 看着她们眼巴巴的渴望眼神，又扫了一眼同样期待的楚霆琛，秦想衣能怎办？只能吃了呗。 每次见她接受了自己的心意，楚霆琛的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喜悦的笑容，仿佛得到了全世界般满足。 秦想衣不得不承认，当楚霆琛真心想要讨好谁的时候，真是任谁也拒绝不了。 第三十三章 噩梦再次出现 一开始的时候，秦想衣一天几乎不跟他说话。 每次楚霆琛找机会跟她说话，她也只是用“嗯”“啊”“对”单音字这些儿敷衍他。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在楚霆琛不懈的努力下，不知不觉秦想衣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可以排斥他的靠近，偶尔也能跟他聊几句如同普通朋友之间的简单对话了。 等秦想衣反应过来的时候。楚霆琛已经就这样润物细无声地融入到了她的生活之中了。 两个女店员更是成了他的迷妹，经常假装不经意在她耳边替他说好话。 楚霆琛天天来报到，林故却是越来越忙了，现在几乎不会来画廊跟她一起吃午饭了，晚上也经常有工作不能来接她上下班。 所以这一个月下来，两人碰面的次数并不多。而且在秦想衣明言禁令之下，虽然双方都看彼此不顺眼，但好歹没有再动过手。 加上今天，秦想衣已经有三天没有见过林故了。虽然每天都有微信和电话联系，但她还是决定晚上回去后煲好汤，明天早上给他带过去。 “小叶，我出去一下，中午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快到中午的时候，秦想衣跟店员打了声招呼，拎着保温盒出去了。 楚霆琛抿着唇看着她的背影，不用想都知道她要去和谁一起吃午饭。 明明知道会看到令他嫉妒发狂的画面，但他的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不远不近地綴在她身后。 这一个月以来，秦想衣早就习惯了他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自顾自地朝林故的公司走过去。 秦想衣刚走到公司门口，林故就从里面大步流星地迎出来。 楚霆琛看着他走到秦想衣身边，动作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保温盒，然后亲昵地搂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怎么过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秦想衣倚靠在他怀里，甜蜜地轻笑：“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谢谢亲爱的！”林故深邃的眼眸里溢出柔情，搂着她从黑着脸的楚霆琛面前走过，“中午想吃什么？” 秦想衣也只当没有看见他：“你不是喜欢吃海鲜吗？就吃海鲜吧。” 楚霆琛僵直着身体站在原地，突然就想起秦想衣结婚后第一次给他送早餐的情景—— 知道他没吃早餐犯了胃病，秦想衣就亲自下厨给他做了早餐送过来。但公司前台不认识她，就没有让她进公司了。 当时秦想衣给他打电话，他只听了一句就不耐烦地叫她回去。最后是秦想衣打电话给他的秘书，让他下去把她带进公司的。 等她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他却只是冰冷厌恶地看着她，用相当恶劣的语气羞辱她：“你是生怕公司的人不知道你是楚氏的当家少奶奶？！” 秦想衣满腔爱意瞬间被他的冷漠扑灭，苍白着脸看着他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听说你的胃病——” 他却不耐烦地打断她：“行了，就没事别来公司找我，看到你我的胃更疼。” 当时她拎着保温盒的手指都泛白了，也只是默默地把保温盒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然后离开。 从那以后，秦想衣就真的一次也没去过公司。 想到这里，楚霆琛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爸说得对！ 他就是个混账！畜生！！ —— 秦想衣从来没有想过，曾经的噩梦会再一次在她眼前上演。 楞楞地看着搂着别的女人从酒店走出来的林故，秦想衣觉得自己还在梦里一样，没有真实感。 “混蛋！！”跟在她身后的楚霆琛咬牙切齿地发出咒骂，带着一身冰冷肃杀走过去。 秦想衣伸手拉住他。 楚霆琛回头，咬着牙怒道：“想想，你别拦着我，让我去——” “你没有资格。” 秦想衣面无表情地看著他，一字一顿道：“楚霆琛，你是最没有资格批判他的人。” 楚霆琛顿时如遭雷击，肺部的怒火瞬间熄灭。 是啊。 他怎么忘了，曾经的他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践踏她的真心，把她伤得千疮百孔。 这样混账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林故。 左胸的位置再次绞痛起来，对秦想衣的伤害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的却是越来越多了。 楚霆琛死死咬着牙，被无边无际的悔恨湮没，而秦想衣已经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楚霆琛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已经和女人当街抱在一起的林故一眼，跟了上去。 眼角余光里，看着秦想衣和楚霆琛走远了，林故脸上惬意的笑容瞬间消失。 第三十四章 你敢背叛她 秦想衣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楚霆琛就默默跟在她身后，走过了一条又一条街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想衣忽然转身，冷冷地看着他：“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是想看我笑话吗？” 看着她发红的眼眶，楚霆琛呼吸一窒，愤怒心疼的情绪几乎要控制不住地脱口道：“跟我回家吧，想想。” “家？”秦想衣愣了一下，眼里露出茫然，随即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了。” 看着她眼底的茫然和悲凉，楚霆琛心疼到无法呼吸。 他大步冲上去将她抱进怀里，颤抖着声音道：“有的！老宅一直都是你的家。” 秦想衣仍是摇头：“那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是你，把我赶出去了啊。” “我错了！我混账！我不是人！！” 楚霆琛哭了，悲泣着忏悔：“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秦想衣木木地任由他抱着，眼神空洞地听着他忏悔，又像是什么都听不见，灵魂已然飘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 秦想衣并没有轻易就断定林故出轨。 她想，应该是她误会了。作为恋人，她要相信他才是。 他跟那个女人只是刚好在酒店碰上了，然后一起出来。而且他们的关系不错，才会有说有笑，显得很亲密的样子。 晚上回家后，和林故通电话的时候和平日没有任何不同，也没有让他解释下午看到的那一幕。 “抱歉，这几天我都会很忙，可能没什么时间见面了。” 听着他充满歉意的声音，秦想衣愣了愣，随即体贴道：“没关系，工作比较重要。” 林故带着笑意温柔道：“等我忙完了就带你去国外放松一下。” 秦想衣也笑着应下：“好。” 然后没聊几句，林故就道：“我还有工作，先挂了，晚安亲爱的。” “晚安，你也不要工作太晚。” 她刚说完，林故那边就结束了通话。 她怔怔地看着手机，有些儿不确定刚刚电话里传来的女声是不是她的幻觉。 然后，她自嘲地笑了笑：“秦想衣，你还真是草木皆兵了。” 林故在加班，秘书进他办公室很正常不是吗。 —— 楚霆琛看到秦想衣从楼里走出来，就立刻把手里的香烟掐灭丢进垃圾桶，朝她走去。 秦想衣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接你上班。” 看着她眼里的血丝和眼底的淤青，楚霆琛心疼极了。 秦想衣淡淡道：“谢谢，不需要。” 她绕过他，往小区门口走。 她没有车，因为这两年几乎都是林故每天开车接送她。就算实在来不了，也会派司机过来。 然而，这一个月以来，他不但很少亲自接送她，甚至忘了替她安排司机。 秦想衣想，应该是他真的太忙了，忙得忘记了这些儿小事情。 秦想衣住的是高档公寓区，附近没有公交站也没有地铁后，所以秦想衣打了一辆出租车。 楚霆琛就开着车，亦步亦趋地跟在出租车后面。 快到画廊的时候，马路上塞得厉害。秦想衣就下车走路过去。 楚霆琛见状也立刻把车扔给隐藏在暗处的保镖，下车追上去。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残酷。 还是同一个地方，同一家酒店，林故牵着同一个女人的手走出来，站在车门前就抱在一起开始接吻。 这一次，秦想衣再也欺骗不了自己，他们只是朋友。 林故和女人正吻得难分难舍，突然一道气势汹汹的高大身影冲上来，大力将他拽开，朝着他的脸狠狠挥出了拳头：“你这个混蛋！！” 女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捂着嘴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林故在挨了一拳后也反应过来。见又是一个拳头砸来，立刻抓住，皱着眉看向来人道：“楚霆琛，是你？” 楚霆琛眯着眼，阴测测地看着他：“你他妈竟敢背叛她？！” 林故脸色一沉，冷冷道：“我跟她的事你没有资格干涉。” “老子就干涉了！！” 楚霆琛冷笑着抽回手，拳脚越发狠戾，两人狠狠地缠斗在了一起。 秦想衣冷眼看着两个男人因为她打架，就像一个围观的路人，眼神不悲不喜。 直到楚霆琛和林故越打越狠，如同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秦想衣才走到打成一团的两人面前，面无表情地开口：“别打了。” 第三十五章 不想再搞破鞋了 她离得那么近，楚霆琛害怕伤到她，率先松开手。 两人分开，林故整理着被扯乱的衣服，并不去看秦想衣。 秦想衣静静地看着他：“为什么？” 林故舔了舔刺痛的嘴角，冷冷地看着她：“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你自己不是知道答案吗。” 秦想衣抿了抿唇，无比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道：“我说了，我跟楚霆琛已经过去了。现在，你才是我的恋人。” 再一次听到她决绝的话，楚霆琛还是觉得异常刺耳。 林故却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你当我傻啊！我抱着你的时候你身体僵硬得像条死鱼一样，那个时候你心里想的是别的男人吧。” 秦想衣沉默了两秒，解释道：“我只是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林故不耐烦地打断她：“行了吧，这种话连你自己都骗不了。从小你就一心只惦记着你的霆琛哥哥，对我这个青梅竹马的感情不屑一顾，长大后更是迫不及待把自己送上门让人作践。你以为这不是对我的羞辱？！” 听到他的话，秦想衣震惊了，随后就是愧疚，她以前的确从来没有站在林故的替他想过。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看着他认真道：“对不起，以前是我没替你想过，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林故的心尖一颤，几乎要克制不住地拥她入怀，然而他只能冷着脸狠狠地甩开她的手：“我林故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要搞破鞋又不是犯贱。直说吧，耐着性子陪你玩了两年多的爱情游戏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破鞋？ 秦想衣死死地抿着唇，脸色苍白如纸，不能相信林故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林故！！”而楚霆琛已经如闪电般冲上去，狠狠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 力道之大，直接把林故的牙齿打掉了两颗。 楚霆琛扯着林故的领子，双目欲裂地盯着他：“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呸！”林故吐出一口带着牙的血，讥讽地看着他，“丢了的破鞋还想捡回去，楚霆琛我他妈看不起你！” “我杀了你！！”楚霆琛眼里溢出嗜血的杀意，挥出的拳头还没落到他的脸上，就听到有人惊叫出声—— “啊，女主角昏倒了！” “想想！！”他立刻放下拳头，转身抱起秦想衣就疯狂地往医院跑。 林故死死握着拳站在原地，看着他抱着秦想衣奔跑的背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追上去的冲动。 他甚至做出丝毫不在意的表情，带上女人开车离去，把冷酷绝情的渣男形象演得淋漓尽致。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节骨泛白，手背上的青筋高高凸起，心痛到无以复加。 亲手把最爱的女人推向别的男人，真的太痛太痛了。 副驾驶上的女人无意间扫到他满是泪水的脸，便乖乖缩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 医院，医生检查完后，对紧张不已的楚霆琛说道：“病人只是情绪波动太大，加上最近几天都没好好休息才会晕倒。小伙子好好哄着你女朋友，让她轻快开心就行了。” 楚霆琛看着昏迷不醒的秦想衣，如同宣誓般郑重道：“我一定会的。” 楚霆琛坐在床头，看着秦想衣闭着眼，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毫无生气躺在冰棺里的样子。 他立刻心生恐惧，连忙抓着她的手，感知到她手心的温度才有些许安心。 他就这样握着她的手，贪婪地凝视着她静谧的睡颜，眼睛没有错开一下。 他的想想，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 三个小时以后，看到秦想衣的眼睑微微动了动，楚霆琛立刻柔声道：“想想，你醒了？” 听到他的声音，秦想衣睁开眼看向他，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只是闻着消毒水的味道问道：“我怎么在医院？” 见她要坐起来，楚霆琛连忙搭手，小心翼翼扶着她：“慢点，你之前晕倒了。” 秦想衣已经想起了早上发生的事，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第三十六章 好，我带你回家 楚霆琛温柔地看着她：“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买。” “不用了，我现在就回去。”秦想衣摇摇头，掀开被子下床。 刚站在地面上，酸软无力的身体就晃了晃。 “想想——”楚霆琛连忙扶住她，并且顺势将她半抱进怀里。 秦想衣本想开口叫楚霆琛放手，然而目光触及楚霆琛的焦急担忧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吞回肚子里。 她心里稍稍一顿，便不再挣扎，由着他半抱着。 她垂下眼，又低低重复着：“我想回家。” 看着她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的样子，楚霆琛的胸口闷疼得厉害。 艰难地滑动着干涩的喉咙，楚霆琛无比轻柔道：“好，我带你回家。” —— 回到秦想衣的公寓后，楚霆琛见她的精神还是很差，就扶着她进卧室，让她再睡一会儿。 看着她闭上眼，慢慢进入睡眠后，他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打开冰箱拿出食材开始做饭。 一个小时后，秦想衣被饭菜的香味唤醒。 她睁开眼，视线下意识地在卧室里寻找起来。没找到楚霆琛，她起床走出卧室，却发现客厅也没有楚霆琛的身影。 他已经走了吗？ 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秦想衣从来没有觉得这个房子如此空荡过。 楚霆琛端着粥出来，就看到秦想衣面无表情地站在客厅，瘦小的身影显得无比落寂和凄凉。 他心一紧，放下粥立刻疾步走过去紧紧抱住她：“想想，别怕，我在这里，永远都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 靠在他温暖结实的胸膛上，秦想衣心里的茫然和无助忽然就没了，可她还是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她不再拒绝他的拥抱，楚霆琛就已经很知足了。只要她还好好活着，他就一点都不着急。 他牵着她走到桌子旁边坐下，盛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柔声道：“喝点粥吧。” 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肉粥，秦想衣愣了一下，然后拿起勺子喝了起来。 两人坐在饭厅里喝粥，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竟是说不出的温馨。 情景慢慢和从前重合在一起。 楚霆琛握筷子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低垂下眼遮住眸中的激动。 这一刻，他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实现了。 秦想衣面色平静地低头吃着碗里的粥，心情百味。 她没想到还会有和楚霆琛坐在一起吃饭的一天，更没想到他竟然也学会做饭了，而且手艺意外地还不错。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在这样静谧又透着一丝温馨的氛围中喝着粥。 喝完粥，秦想衣还是开口让楚霆琛离开了。 虽然楚霆琛很想留下来照顾她，但知道不能一下逼她太紧，只是站在门口一脸的不放心地看着她。 秦想衣看着楚霆琛那个样子，突然有点不忍，开口道：“我没事，你别紧张。” 楚霆琛听了也没放宽心，小心翼翼地询问着：“我晚上打包高汤过来和你一起喝好不好？” 秦想衣看着他既期待又怕被拒绝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嗯。” 于是，楚霆琛就像第一次谈恋爱的毛头小子那样，心里的喜悦溢于言表：“把我去画廊处理工作了，晚上见。” 把楚霆琛赶走后，秦想衣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她坐在椅子上，楞楞地看着墙壁，早上林故的话一遍遍回响在她的脑海里。 她无法责怪他的什么，只是觉得难受。即便她对他的感情不是爱情，但她是真的准备和林故过一辈子的。 两年来点点滴滴的相处和陪伴在她脑海里重现，她知道，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呵护不是作假的。 是她对不起他。 是她的迟迟不接受让他没了耐心。 其实这样也好。相比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用爱情回应他，她更希望有另一个可以把全部的爱都给他的女人。 第三十七章 夜还很长 秦想衣在家休息了五天，楚霆琛就一日三餐准时往公寓跑。 秦想衣虽然愿意让他进门，和他一起吃饭，但和他并没有多少交流。 楚霆琛也不在意，反正为了追回心爱之人，他已经豁出脸皮了。只要秦想衣不开口赶他，他就能厚着脸皮一直待在公寓不走。 最后两天，甚至装着没听见，想赖在公寓过夜。 秦想衣见他装聋作哑，一脸死赖到底的表情，简直哭笑不得。 她从来不知道楚霆琛耍赖起来居然也这么得心应手，而且不引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豪。 说了两次都没用后，于是冷着脸道：“你不走，那我走。” 她说着，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刚走出两步，就听到楚霆琛妥协了。 “我走，我走，我现在就走。” 语气无奈又宠溺。 他这日日上门，就是想在不经意间逐渐打动秦想衣的心，虽然目前看起来进展比较缓慢。 其实他不是没有别的方法让秦想衣乖乖就范，各种各样的小手段都有，只是他舍不得，更想用这种笨拙的天天登门让秦想衣看到自己的诚意。 他看着她的目光温柔得醉人：“晚安，明天见。” “晚安。”秦想衣脸一热，连忙移开眼，关了门。 —— 第二天，秦想衣回到画廊上班。 画廊的员工只是以为她前几天感冒了，见她出现就围上来嘘寒问暖了一番，只字没有提到林故。 见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秦想衣多少松了一口气。 而她不在的一个星期，楚霆琛显然已经将所有店员都笼络住了。从她回来后，几个女员工就越发卖力的在她面前替他刷好感度。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楚霆琛走到她面前，和前几天一样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秦想衣看着他，礼貌拒绝：“不好意思，中午我要跟店里的员工一起吃饭。” 不等楚霆琛说什么，画廊的员工就立刻体贴道：“我们一点儿都不介意楚先生和我一起吃饭。” 然后又扭头看着楚霆琛笑嘻嘻道：“如果是楚先生请客的话就更不介意啦。” 楚霆琛深情地凝视着秦想衣：“只要想想愿意，我可以天天都请客。” 店员顿时齐齐欢呼一声，然后七嘴八舌地求着秦想衣点头，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 秦想衣没办法，只好松口，这才让店员满意地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去了。 耳朵终于清静下来了，秦想衣面无表情地看着偷着乐的楚霆琛：“这下你开心了？” 楚霆琛居然真的点了点头：“开心。” 真是个毫不做作的耿直man啊。 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喜悦满足，秦想衣愣了愣，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翘。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楚霆琛在意大利已经待快四个月了。 “你这么久不回去真的没问题吗？公司应该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回去处理吧。”秦想衣喝着热牛奶，似漫不经心地问着。 楚霆琛合上电脑，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嗯，国内那边是在催着我回去了。最近有个大项目，需要我亲自坐镇。” 秦想衣喝牛奶的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问道：“哦。那你什么时候走？” “想想……”见她始终缩在龟壳里，不肯走出一步，楚霆琛无奈又疼惜地唤了一声，“跟我回去吧。” 他温柔地看着她，耐心地等着她的回应。 秦想衣张张嘴，口中那个“不”字到了舌尖，却怎么也吐不出去。 她红了眼，咬着唇，低下头不让他看见她的犹豫挣扎。 楚霆琛心疼了，张开双臂将她抱入怀中，如同对待娇嫩脆弱的孩子般轻抚着她的秀发，诱哄着：“秦爷爷的忌日也快到了，他肯定很想见见你。” 想到最疼爱自己的爷爷，秦想衣眼一酸，责怪着自己的不孝。 “别哭。”楚霆琛无比温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水，“你一哭，我的心就跟着疼。” 秦想衣的身体一僵，却没有躲开。 她无言地默认了他的亲近，让楚霆琛心潮澎湃，激动地灵魂都在颤抖。 但他克制着，只是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轻吻。感觉到她的身体放松后，炙热的唇才落到了她诱人的唇瓣上…… 楚霆琛脸上情欲的红潮还没褪完，抱著浑身是汗的秦想衣回到卧室。 秦想衣躺在床上仍不断喘息，楚霆琛再度覆了上去…… 窗外高挂的月亮，夜晚还长得很。 第三十八章 近乡情怯 舒服的倦怠感占领了秦想衣的全身，虽然已补充了足够的睡眠，弥漫在体内的那股佣懒仍让人不想起身。 秦想衣躺在床上，任意识在清醒与沉睡中间飘流，几分钟後才睁开眼，看向旁侧空无一物的枕头。 她坐起身，环顾了房内一周，除了自己外没有其他人。 心里划过一抹失落，她抿了抿唇，下床穿衣服，却发现身体就像海绵一样，麻麻软软的、力道无法自由控制，无论穿衣或走路都花了点时间适应。 秦想衣感觉自己好像变成刚学会使用不灵活的手指跟双腿的婴儿一样。 想到昨夜的疯狂，秦想衣脸一红，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太久没有经历过欢爱，一时之间还不能适宜剧烈的运动。 她行动缓慢地走出卧室，见看到端着水杯从厨房走出来的楚霆琛。 “醒了？”楚霆琛走到她面前，微低下身给了她一个早安吻，然後把手里的蜂蜜水塞进她手里，柔声道，“早餐还要等一会儿，先喝点热水。” 秦想衣接过蜂蜜水，哑声道了声谢，一开口就把自己吓了一跳。 她的声音怎么沙哑成这样？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是她昨晚叫得太久的原因。 她红着脸抬头，果然看到楚霆琛眼里憋着笑意。 秦想衣的脸顿时更烫了，低下头，窘迫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先去厨房了。”见她害羞地头顶都快冒烟了，楚霆琛十分体贴地进了厨房。 秦想衣喝了一口温温甜甜蜂蜜水后，也走了过去。 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楚霆琛一米九的高大身躯灵活的在冰箱和瓦斯炉上的平底锅前穿梭。 即便亲眼看著熟练地做著早餐的男人，秦想衣到现在还是有些儿不敢置信。 他们，真的又在一起了。 —— 三天后，秦想衣处理好画廊的相关事宜，和楚霆琛一起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但回国后，她并没有和楚霆琛一起回老宅住，而是暂时住在酒店。 知道老宅里有她太多痛苦的回忆，楚霆琛根本不敢逼她，只是陪着她一起住在酒店里。 一个星期后，秦想衣爷爷的忌日到了，楚霆琛陪着她一起去了墓地。 给秦爷爷上完香后，他就自觉回避，留给秦想衣和爷爷单独相处的时间。 秦想衣跪在爷爷的目前，双目含泪地看着照片上老人慈爱的笑容：“爷爷，我来看你了。” —— 秦想衣在墓园待了一整个下午，等她走出墓园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了。 楚霆琛站在墓园口候着，身影如同松树般坚韧挺拔。 他的脸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模糊，声音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低哑而清楚地传过来：“想想，和我回家吧，回我们的家。” 秦想衣静静地看着朝她伸出手的楚霆琛，这个从她五岁时就在她生命中刻下痕迹的男人，在她还不懂的什么是爱情的时候就已经强势地占据了她的心。 此刻，他即使隐在夜色里，也隐不掉他脸上的期盼和慌张。 她突然心软了，还是疲倦了，自己也不知道。 过去的伤害和绝望，她仍然记得。但，她无法否认自己的真心。 她对他始终还有感情，或许是爱，也或许是恨。 不如，就这样的过着吧。 于是，她终于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好，回家吧。” —— 再一次回到这个承载了快乐和痛苦回忆的地方，秦想衣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看到秦想衣，老宅的佣人们几乎喜极而泣：“太好了，少夫人您终于回来了。” 他们终于不用再战战兢兢，时刻准备承受少爷的怒火了。 管家眼里闪着泪光微笑：“欢迎回来少夫人，老爷知道肯定会很高兴。” 管家其实心里一直在愧疚，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 如果他当初没有在老爷的去世而回老家养老，少夫人也不会在老宅里还遭到那个毒妇的毒手。 看出老人心里的自责，秦想衣上前轻轻抱了抱他：“都过去了，管家爷爷。你看，我还活得好好的。” 楚霆琛连忙走过来将秦想衣拉进自己怀里，柔声道：“好了想想，我们先回卧室把行李放了。” 虽然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但看到他的想想抱其他男人，楚霆琛还是酸得厉害。 他也不用佣人，自己一手提着秦想衣的行李箱，一手牵着秦想衣上楼。 秦想衣站在卧室门口，还没走进去就已经酸了眼。 第三十九章 陪你一起长命百岁 她吸了一口气，尽力收好情绪，走进去，打量着这个无比熟悉的卧室。 刹那间，突然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这个房间和三年前没有丝毫的改变，一景一色都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就连她用了一半的精华液都原封不动地放在床头。 她愣愣地站看着这一切，本来就混混沌沌的脑袋一下又转不回来。 楚霆琛走过来，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低着头看着她，用温柔地不可思议声音道：“我一直在等你回家。” 秦想衣动动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红着眼看着他深情缱绻的双眼。 楚霆琛笑着牵起她的手：“走，去你的画室看看。” 到了画室，秦想衣看着多出来的一堆名家名画，捂着嘴再也无法克制地落下了眼泪。 楚霆琛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无比虔诚地在她眉间印上一个轻吻：“欢迎回家，我爱你。” 回国后，秦想衣才知道楚霆琛当年开车追她的时候出了车祸，不但双腿断了，精神也出了问题。 直到两年以后，他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立刻就动身飞去意大利找她。 知道这件事后，秦想衣紧闭的心扉又对楚霆琛敞开了一些儿。 —— 虽然住在一起，但秦想衣和楚霆琛已经不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了。 当初秦想衣虽然只签了离婚协议，并且没有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但因为秦想衣以前的户口上已经宣告死亡，所以法律上两人现在已经不是夫妻了。 楚霆琛很想立刻就把秦想衣的新户口迁进他的户口本里，但他才稍微流露出这个意思，秦想衣就转移话题，有着明显的抗拒。 知道自己在上一次的婚姻里给她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以至于让她对和他结婚有了阴影。 所以，楚霆琛只提了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提过。 直到半年后，秦想衣检查出怀孕，楚霆琛再次拿出戒指跟她求婚。 “想想，再一次嫁给我好吗？我会倾我所有去爱你和孩子，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刻。”他单膝跪在地上，紧张又期待地望着她。 秦想衣因为孩子带来的喜悦笑容顿时僵住。 她缓缓地把目光移向他手中，静静地盯着那一枚小小的戒指，心底百般滋味流淌。 这枚戒指，是当初楚霆琛心不甘情不愿地戴在她手上，然后是她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之下取下还给他。 没想到兜兜转转，它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只是这一次，它不再只是没有任何意义婚礼道具，而是承载着楚霆琛满腔的爱意。 楚霆琛看着她一动不动地望着戒指，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不由得慌了：“想想，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把它戴在你的手上好，好吗？” 秦想衣回过神，正对上楚霆琛藏不住期待和恐慌的双眼，她的心不由一。 这么一个曾经杀伐决断、冷峻坚定的男人，如今这样的表情，却是以前未曾见过的。 可她仍是别开了头，不去看他瞬间失去光彩的眼神：“再给我一点儿时间好吗？” 楚霆琛虽然失望，但还是强自镇定地笑了笑，反过来安抚她：“没关系的，不管多久我都能等。” 这一天晚上，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很晚才各自入睡。 次日清晨，秦想衣悄然起身，走过去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红色的绒盒。 她打开盒子，看着静静躺在中间的戒指，沉默了良久，终于把它取了出来…… 楚霆琛睁开眼睛，手掌习惯性地往身旁摸过去，身旁的位置却早已没有温度。 他瞬间惊醒，立刻从床上坐起来，顾不得穿衣服就要往外面走。刚走到门口，就和推门进来的秦想衣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看着他脸上还没褪去的慌乱，秦想衣微微一笑：“早安。”说完，她走到落地窗前，伸手拉开窗帘。灿烂的阳光顿时从窗户透进来，在墙上晕开斑驳的树影。 然后，她转身，笑着对他说道：“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楚霆琛没有应答，在这一霎间忘记了呼吸，只能呆呆地怔在原地，眼睛定定地盯着她的左手。 阳光的中，无名指上的戒指正熠熠生辉。 —— 一年后，秦想衣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男孩儿，从此过上了被大醋桶和两个小醋桶争夺宠爱的日子。 某日，她和楚霆琛抱着孩子，一家四口出门逛街，在街边见到了正在乞讨的乔百灵。 她瞎了一只眼睛，双手也废了，身体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趴在一直撕心裂肺地咳个不停。 如果不是对她那双阴狠的眼睛印象过于深刻，秦想衣绝对认不出来眼前这个浑身脏乱，还散发着臭气的乞丐会是乔百灵。 “走吧，想想。”楚霆琛也认出了乔百灵，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眼里就流露厌恶之色，然后就拉着秦想衣离开。 十年后，秦想衣才偶然得知，林故早在她回国后的第二年就因为癌症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秦想衣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当年她亲眼看到林故的“出轨”就有了解释。 楚霆琛心疼地将她紧紧抱进怀里，珍之重之承诺道：“想想，你还有我和孩子。我发誓，一定不会先你而去。” 秦想衣立刻捂住他的嘴，哄着眼厉声呵斥：“不许你说这个！” 楚霆琛连忙柔声哄道：“好，我不说。我陪着你一起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