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 汉人傻子 左南,原名定羌,故雍州边县,属于晋兴郡。正东五十里外是晋兴郡城,正西五十里外也是晋兴郡城;前者属于中原政权,后者属于大凉。 左南引胜河和岗子河在此汇入湟水,将四面连绵的大山分割成四块,并冲积出四条狭长而肥沃的滨河土地,肥鱼和北国少见的大米滋养了一方百姓。四面皆山,有水有田,使这里成了膏腴形胜之地。 左南在四面的大山之中,外面环绕着祸乱中的中原,以及大凉、诸羌部吐谷浑、仇池,和匈奴诸部。处于乱世,四面都是强权,左南城却安定而祥和。难得的安定,保证了一条安全的商路,汇集了各地的商人和难民,更使得左南县人口暴增,市面繁华。 各式人种杂居,加上物产丰富,使得左南城的小孩生的漂亮,养的肥白,性格却有些彪悍。 一大早,早起的坐商已经开始吆喝,路过的行商队伍已经陆续上路。一伙城里的小孩蹲在屋顶和墙根,无聊的看着人来人往拥挤的街道。 泪水连连的丁山虽然戴着草帽,一出小院子就被发现了。 “傻子上街了!快看,快看,傻子上街了。” “出来了,缩回去,傻子是个小乌龟!出来了,缩回去,傻子是个小老鼠!出来了,缩回去,傻子是个小叽鸡!一群小孩异口同声的唱起来。 无助和悲哀一下抓住了丁山:已经刻意用了大草帽盖住头脸,早早的出门,依然被这些无聊的家伙认出来!要不是管家要死了,自己也不会急着出门找人。 “每一次出门都是伤害,我招你惹你了啊,为什么要针对我!傻子就不能有个活路了吗?!” 丁山快速的掏出一个小铜镜看了自己的表情,自己都没法看出自己是装傻的了。随即快速的塞回镜子,耳边依然回响着林清的声音:你生而知之,必须装傻才能在这强权乱世存活。 “啊~,你们混蛋!”丁山无力的吼叫。啪 啪!几颗石子重重的打在丁山额头,非常疼痛,非常心痛。头上的草帽被打歪了,草帽下丁山红红的流泪的眼睛露出来了。 “傻子哭了,傻子哭了!“ 一阵哄笑,小孩们唱起了歌曲:“傻子哭,傻子笑,傻子挨骂只能叫!傻子蹦,傻子跳,傻子挨打受不了!傻子傻,没有家,傻子挨揍喊妈妈!皮痒了,毛痒了,傻子委屈没处讲!…“ 那是弹弓,石子换成箭镞就是杀人的弓箭!那是骂人的话,句句诛心,直接将傻子骂的,比脚下卑贱泥土还要卑贱! 撕心裂肺的痛,头上潺潺的流着血,丁山彻底绝望了,憋红了脸和脖子怒吼起来:“混蛋,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傻子要杀人了,快跑啊。“屋顶的小孩一窝蜂的跑开了。 本地的小孩都站在屋顶上,街角的小孩是外地流商的孩子,还没有被本地小孩接受,也不知道傻子的厉害,并没有跑开,见丁山恶狠狠的瞪着眼睛冲过来,还想仗着人多打倒他。 谁知道领头的高个刚举起手,就被傻子扇中脸打的晕乎起来,接着又被傻子丁山薅住了手臂,然后咯咋一声,手臂好像就断了,然后就头脑一昏瘫倒了。 这下墙头下的几个小孩才知道厉害,惊呼着跑开。两个往街道两边跑去,三个拼命的往屋顶上爬。屋顶的几个小孩加快弹弓的打击,并给上爬的几个人鼓劲。 两个小孩手脚灵活,飞快的爬上了墙,最后一个小孩长得胖爬的慢,爬到一半被丁山提着后背拽下来了,然后被抓住双手双脚提起来,背在后背当成盾牌。噼里啪啦的石子打在他脸上胸口,打的他哇哇叫。 丁山的头上依然有石子击中,身上就被那肉盾挡住了,丁山就有些得意自己的举措,心里想到:”有个肉盾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其他的也没辙了。自己越是喊痛对方越是来劲,所以装着没事,对方很快就会消停,这是长久以来的经验。要是有管家林清在,他早就出手维护自己了。“ 见弹弓没有效果,只能打的自己人嗷嗷叫,屋顶的小孩们泄气了。旋即又唱起了羞辱的歌。 “县丞家女人,县尉家瓜,县尊家的狗儿闹哈哈!“ “县丞家女人,县尉家瓜,县尊家的狗儿闹哈哈!“ … 几个流商的小孩不知道状况,就问这事什么意思,引来一阵哈哈大笑。 “左南三虎啊,这都不知道!教教你们吧。县丞家的几个女人,骂街都是一等一的厉害,骂遍全城无人敢回口,最厉害的是她们家女儿,克死了五个男人呢;压得过她们的只有县尉家的傻瓜了,他打遍全城无敌手,喏,就是那个家伙…” 嬉笑的话,臊的丁山无地自容。在左南,瓜有呆傻的意思。他丁山就是县尉家瓜,傻瓜的瓜。 “那县尊家的狗呢?“ “县尊家的狗啊,那就厉害了,盖过了县丞的女人和县尉的瓜,因为县尊是这城里的老大啊。他的狗是雪域羌人进贡来的,吃得好长得壮,毛长体庞,壮若雄狮,精力十足,见狗日狗,见人日人。“ “见狗日狗,见人日人?这可真够猛的。” “是啊,你们外来的人哪里知道厉害。你们往常在街道上行走,第一要当心的,不要招了那女人的骂,那傻瓜的打,还有那狗。要是被那畜生扑住了,你得半个月不敢拉屎,哈哈哈哈。“ “为何半个月不敢拉屎?“ “腚眼被捅肿了啊,哈哈哈哈。所以我们要爬到墙上屋顶啊,狗不会爬墙的。“ “那要是狗,哦,要是傻瓜也爬上来…“ 肩上的人好像被勒的晕了过去,不再挣扎了,丁山已经走得老远了。领头的小孩见他走远了,因此敢大声的呵斥。“你他妈哪边的,怎么帮起了别人。要是傻子想起来得爬墙,那还得了,我们往哪里逃,还有我们的活路吗?“ 实际上丁山耳朵很灵,听得很清楚。因此,他一下懵了:“是啊,别人可以爬墙,我也行啊。为什么我就没想到?!我真实傻子啊,头脑不够用,也没有人告诉我。“ 丁山肩上背着个人,朦朦胧胧的往前走,满脑子都是为什么想不起来爬墙,街上的热闹就根本进不到眼里耳朵里,知道腿被挡住,有什么东西哇唧一声大叫。 定睛一看,原来是三条狗用尾巴连在一起。一瞬间,所有的声音花花绿绿的街道都回来。 当街站着的县丞家女人在破口大骂:“哪家的小黑狗,干嘛不回家干你娘,我家小花好好的来配种,要配县令家的小鹿的,你来凑什么热闹!快来人啊拉开啊!人都死绝了啊!“ 一群人在别上哄笑。 原来这县丞女儿叫撒千刀,仗着当县令的舅舅,喜欢骂人。名字听起来很怕人,还克死了五个丈夫,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平时喜欢接济妇孺孤寡,实际上是个大好人,大家都不怕他,喜欢逗她骂人。 墙头上的小孩们不敢当面骂县丞女人,有见丁山傻愣愣的踩到了街心的狗,就扯开嗓子唱:“县尉家的傻子,瓜子,傻瓜子!县尊家的狗子,橛子,狗橛子!“ 街上的人见丁山傻傻的看连在一起的三条狗,就有意打趣的问道:“傻子,你看这怎么是三条狗拉尾巴?“ 县丞女人撒千刀噗嗤一笑,大声骂道:“胡老二你作死啊,逗弄小孩干什么?你怎么不回家问你老婆去,你经常不在家,你老婆肯定知道这事怎么回事?“ 边上就有人跟着打趣:“胡老二,你老婆怎么就会知道?“ 有人就哄笑这答道:“胡二娘有经验呗。“ “×你老婆的金老三,你老婆才和狗弄呢。“胡老二就红着脸追打那金老三。 丁山也奇怪了,想来都是一公一母两条狗拉尾巴,现在怎么是三条狗?正琢磨着,周边的哄笑和讲话就没听进去,手也松了。噗通一声,肩上的少年就掉地上了。 那少年原来被丁山死死的握住手脚,早就痛的晕过去了,这一摔,醒过来了。咦咦哎哎的想爬起来,可是手脚松软,怎么也爬不起来,只能做起来。撸开衣裤,发现手腕脚脖子都肿的老高。 丁山仔细的打量三条狗的连接处,发现那不是尾巴,而是尾巴下面的什么东西,红红的白白的带着血丝,就说道:”狗打窝不是一公一母两条狗的事情么,怎么有两条公狗一条母狗?“ 周围的人哄笑着吵闹着,丁山依然入神的打量那东西。 忽然一个人推了丁山一下,说道:“傻子,你拽拽看,拽拽那几把头子看看,拽出来一个,就剩下一公一母了。“ 这人是本地最大生药铺子的老板,姓牛名万草,家资富有,是县尊远亲,很有身份,但是生性滑稽好玩笑。 丁山这下回过神了,呆呆的问道:“几、几把?尾巴吗,什么头子?不是狗鞭么?我再傻也懂这个吧。“ “对,狗鞭,是狗鞭。原来傻子也懂这是狗鞭啊。”牛万草说完见丁山跃跃欲试的样子,欢快的大笑起来,周围的人又大笑起来。 “为什么他们要我将‘狗鞭’?不是打窝后才能下小狗么!是要我拽掉狗头吗,我和林清打猎时候倒是练就了一个绝技,能撕掉狗头。”丁山无法理解大家为什么这么欢快,那狗儿也让人难以理解,只能显摆自己的能耐。 县尊家的小鹿向来特立独行,别人根本难以靠近,可是现在和其他两条狗拉上尾巴后,这么多人围着看热闹它也不吼叫。 “真实让人难以理解!”丁山轻声的嘟噜这。 难以理解的东西向来是令人恐惧的,这让丁山无助而惊慌,这比小孩们欺负自己更让人无法忍受,因此丁山想做些什么来打破这无助和惊慌,哪怕打倒这些吵闹的人,或杀死这三条狗。 幸好刚才好像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做,好像让自己拽掉狗头,而这时自己所擅长的。自己这个特长,连林清都时常赞叹呢! 小鹿和丁山熟识,见他摸它头,就用长长的黏黏的舌头舔他的手。“真实怪,小鹿怎么变得这么好相与了?” 小鹿屁股后面黏着的是一条小黑狗,特别瘦小,和丁山不熟,见他摸过来,就避开头,露出凶相。 “拽狗头,这个我在行。和管家打猎时候,我从来都是用手剥皮,从来不用刀子,所以我就练出来了。”丁山双手搭在小黑狗的脖子,噗嗤一声,小黑狗的头就被拽下来了,就像摘一个青苹果一样简单。 这下周围的人惊呆了,一下静了下来。 丁山仿佛找到了感觉,双手搭上了县丞家的小花狗,噗嗤一声,小花狗的头就被拽下来了。 看到周围的人震惊的好像不能动了,丁山心里有些得意,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解释道:“没有那么神奇的,我其实是有诀窍的,再加上经常练习。” 丁山又说:”我用指甲在狗脖子毛毛下面的皮肤上掐出一道破口,然后在破口着力,撕开脖子;最后拧一下狗头,将气管血管等等拧成一点,然后猛地一拽。前面都是撕毛坯,力气使在一点,最后才是拽。最重要的诀窍是前面的掐一下,将狗皮掐出缺口。没有这个缺口,狗皮是很结实拽不断的。“ 丁山说了一大通,周围的人呆若木鸡,一个字也没能够听进去。 “我再来一遍。”丁山双手搭在了小鹿脖子上。 小鹿个头比小花以及小黑狗加起来还大,在两条狗惨死后还不知道自己的危险,正伸长脖子舔自己尾巴下面的狗鞭处。噗呲一声,舌头还在舔着鼻子,头已经掉到了地上,快的要命。 右手甩开狗头,左手拨开狗身,丁山松了一口气,说道:“这下好了。“ 那狗脖子上气管,一张一翕的,像大哭的小孩嘴巴一样,惨白惨白的,一张一缩一张一缩,忽然喷出鲜血来,喷的一仗来远。 小花和小黑狗掉了头后,鲜血抵着街面喷,没喷到人。但是丁山提拉着小鹿的身体摆了半圈,因此围上来张着嘴巴不能动弹的人们,被喷的满脸满嘴的狗血。 小鹿可是体型超级的大啊,足有一百来斤,后面还连着两条小狗,被丁山提着身体转了一圈。这可见丁山的天生蛮力可不是吹出来的。 那小鹿的狗头被拽掉后,却龇牙咧嘴的凶横起来,仿佛要咬人。那死狗头正好被扔在了胡老二腿上,一口将那腿咬住了。 “妈呀!鬼啊,死狗头还会咬人啊!“胡老二一声惨叫,晕了过去,屎尿直流。 0002 小樊哙 牛万草刚才闹得最凶,见罢也心里作呕,但是因为尚未早饭,因此能忍得住,不过也震惊的盯着狗脖子看,没办法移动眼珠子,几颗冷汗冒出额头,在脸颊上往下爬。他是原县令家的人,和丁山家人不和,本来是向取笑丁山的,这回被丁山这个小孩吓的够呛。 整个街道的气场变了,原来大家是高高在上的嘲笑丁山,现在全部呆如木鸡,嚣张的气焰消失不见,所以丁山忽然觉得无端的轻松了起来,很舒服很愉快,就好像饿的要命时候喝了一碗香喷喷的小米粥,非常得劲。 有些道理并不是聪明人就比傻子懂得多,反而是傻子更容易理解。就像几条狗吃食,最强壮的永远第一个吃饭,别的狗在一旁按照强壮程度排队。这是因为比傻子更傻的狗子,更能领会强壮和压制的意味。 “这事怎么了,为什么我刚才大家让我很无措很难受,现在让我很得劲?”丁山狐疑而好奇的扫视了一下大家。但是他只看到牛万草很诡异的呆傻在那里,半蹲着身体,脸色发白流着汗珠子。 “是为什么,是汗珠子的原因吗?为什么勇气和底气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颤抖的双腿和僵直的身体?那是什么东西,一下消失不见了?是什么?”丁山似乎看到牛万草身体里面什么东西随着汗珠子流出体外,但是细细一看又什么都看不到,因此好奇的伸出手指,试图摸一下那汗珠子。 那手摸索了三只狗脖子后,三只狗头就掉地上了,现在又摸向了… 在丁山的手碰到牛万草额头的瞬间,如同晴天霹雳,牛万草身体立即绷紧的像根木头,一丝也不能动弹,身体里剩余的最后一点镇静彻底消散,不由自主的“啊”的惨叫一声,同时**失去了控制,一腔恶臭直喷而下。 本来,大家神经卡在这里不能动弹,忽然间,牛万草的凄厉惨叫给了大家一个发泄的渠道,逼得大家**一松,喉头一紧,上吐下泻拉了稀。整个街道忽然间恶臭熏天。 除此之外,周围好多人直接被吓得瘫倒在地。更多的人是“呕哇,呕哇“的大吐特吐起来。 有几个心眼转的快的,倒地以后就醒过来了,可是因为裤子里面屎尿,没脸立即爬起来,心底迅速的琢磨着赶紧爬起来是否丢人。看大家似乎都差不多,就有人拿草绳扎起了裤脚,往街边人少的地方上挪。 墙头上看呆的那领头小孩,头脑一昏,噗通,摔下了墙头。 其实,从腿被狗头咬住的胡老二的惨叫,到东倒西歪恶臭盈街,只过去了三个呼吸的时间。 在这三个呼吸的时间后,丁山忽然明白一个道理:自己撕狗恶心到了、并压制到了众人,这给他快感和成就。 “散开,散开.”乱糟糟的街面堵住了道路,引来了一队衙役。 弄清楚状况后,慌里慌张的衙役班头宽了心。要是市民或行商杀了县尊和县丞家的狗,抵命或者倾家荡产都有可能,但是如果是县尉家的三公子,就要另说了。况且这县尉就要升任县令,成为一县之尊。 要是太平世道,县尉比县尊矮半级而已,大家都是官,区别不大。可在这乱世,上面根本没有朝廷,县尊就是土皇帝,一方至尊,而县尉成了大臣。前者生杀予夺,后者备受猜忌,生死都在县尊一念之间。 这狗儿虽是老县尊家的,可是一直在街上流浪,县尊家从来没管;这老县尊虽然要升任郡太守,更加尊贵,可是县官不如现管,以后的事情害的仰息新任县令---也就是这傻子的父亲。小小的衙役班头,怎么能动县里土皇帝的儿子! “少爷,您请回府吧,这里交给小的们处理。”一声少爷喊醒了丁山,然后他就被衙役带去了县衙。丁山拿住地上胖少年的手脚,又背上了。 原来这胖胖的少年是趴着的,大肚子正好在丁山肩上;如今脸向上,腰被向下折痛得不行,身体又在丁山肩上挂不住直往下掉,就被死死的拉住手脚,整个人吃力在手腕脚踝上,因此手腕脚踝更痛了,就痛得大呼小叫的。 衙役们还以为丁山抓住了案犯,连忙巴结着要接过这倒了霉的胖少年,可是弄的丁山走路不平衡,被甩开了。 要说这衙役班头也是有头面的人物,以往的丁山是傻子,当不得他的一声“少爷”,可是上面人事变动,正是重新战队的微妙时刻。衙役班头这是要寻个机会,往新县尊这边靠了啊! 地上的死狗被拿开了,人群被赶开了,街上的红的黄的绿的屎尿呕吐物被无视了。只有那个 县丞家的女儿撒千刀看着被簇拥着远去的丁山自言自语道:“丁家的儿子们个个聪明的像跳蚤,女儿们个个漂亮的吓人,只有这老三,长得一表人才,却是个傻子啊,可也是一身蛮力。注定这一门鑫旺是拦不住的。” 边上是算卦的瞎子,跟撒千刀搭话:“那是,县尊啊,一方土皇帝的儿子能差了!我看他有樊哙之志啊,简直是前世托生,当得了‘小樊哙’的称号。” 此后,丁山‘小樊哙’的称号流传开来。 衙门正南方位的大门,也叫“头门”。受到法律、礼制的严格限制,衙门大门是一座有屋顶的建筑物,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门洞,而有三开间,每间各安两扇黑漆门扇,总共有六扇门,所以州县衙门也往往俗称“六扇门”。 进了大门,沿着中轴线上砖铺的甬道,绕过屏墙,就到了第二道大门“仪门”。仪门平时关闭,要进出大堂院落就要走仪门两侧特开的便门。便门往往只是一个简单的门洞。 但是今天衙门里面正在搞仪式,仪门大开,衙役们也不懂规矩,穿过仪门就进来了,进了门就被人碰到了。 一个愤怒的声音拦住了大家:“你们哪里来的,还懂规矩吗?” “大,大少爷…,哦,世子!小的们带三公子回来。”班头点头哈腰的将丁山让了出来。 这是丁山一母同胞的大哥,语气很严厉:“三弟啊,我的好三弟,几年不见都知道走仪门了啊!谁叫你回来的?” 丁山听林清讲过,这大哥和他一个妻妹素有情愫,但是小时候这女孩和自己曾有过只言片语的婚约,虽然大家发现丁山是傻子后没人再提婚约的事,但是丁大头一直提防着这个傻弟弟。 “我的管家要死了,三天没吃饭了,你管管吧。你怎么从丁大头变成世子了?”丁山瓮声瓮气的说道,口音却是标准的洛阳正音。 作为县尉的嫡长子,丁山的大哥名叫丁钟岳,小名大头。 要说明的是,在这个边境地区,大家都习惯了直呼其名,儿子叫爸爸名字,弟弟叫哥哥名字都不算失礼的行为。不过这也看人,还是有人喜欢用中原的礼节来划道道。 以往,别人一般会尊称他大公子,而土皇帝的嫡长子,就可以承受得起一声“世子”了,这是一种恭维,一种不成文的规矩。真要像丁山这样责问,保准将这个世子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 “你倒是质疑起了我身份了!算我倒霉,遇上个傻子我上哪说理去!”世子大人丁钟岳像吃了苍蝇似的,气得一甩袖子掉头就走。一众衙役见事情不妙,一哄而散,撂下丁山不知所措。 丁山想着别人对自己好点,自己也对别人好点,可是实际上别人老是鄙视他,如今自己的嫡亲大哥也是这样对待自己,不由得难过。 见丁钟岳躲避不及的厌恶样子,丁山心底一阵难过,不知道为什么随口而出:“我恶心到你了吗?大家都嫌弃我,也不差你了。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你娶走吧,只要你像林清那样对我好,我不认她的。” 噗通一声,丁山的大哥被自己左脚绊倒在地,然后气急败坏的爬起来跑了,像见了鬼一样。 院子里面好大一棵桂树,桂树后面有好多门洞窗户,里面伸出好多头,头上是眨巴眨巴的眼睛。 矮矮胖胖的的余管家小跑过来,向迎面的世子躬身,然后拉一下丁山,带他走边门进了一处幽静的小园子,迎面碰上一个匆匆赶来的半大的儿童。 “三哥,我听说你来了,大哥没有为难你吧。” 丁山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是一母所生的嫡亲。这个热情的少年身材高大,可是实际只有六岁,就是他弟弟丁驷,大名丁锦岳----聪明伶俐人见人爱,和丁山最亲厚,从来不当丁山是傻子。 “去,去不了,我的管家要死了,三天没吃饭了,我来找人呢。“ “哦,咱爹升任县令,正在筹备交接仪式,大哥忙的要死,肯定不是可以忽视你的。后院收了好多礼物,好玩的好吃的很多,我带你去吧。 “还得给林清送吃的呢,他也没吃东西,快要死了。“ “哦,怕是病的吧,那得找医生看呢。余管家,你马上去吩咐医生去瞧瞧,要抓紧,再派人去服侍,病重的人要专人侍候。“丁锦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帕,递给丁山,里面是两块麻饼。丁山接过来哼哧哼哧的吃了起来,这使得丁锦很尴尬。 世家子弟是要讲究风骨的,宁可饿死也不能仪态不整,也最有丁山这等傻子才能吵着说自己饿了,才敢来哼哧哼哧的当人面吃东西。 看在眼里,余管家露出鄙视的深情。 “好的,我吩咐人去看看。”这余管家可以怠慢丁山,但是不敢不服从县令(原县尉)最疼爱的四公子,立刻答应一声丁锦出了园子。 0003 被漠视的 “三哥,你背的这是什么人,干嘛现在还背着?“ “啊,我有背着人吗,没有吧?我背人干什么?” “那肩上的不是?” “啊,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噗,瘪叽!背上的东西被扔在地上。 果然是一个人,白皙的胖子,浑身低廉麻布衣服。那人被摔的嗯嗯唧唧身上僵直不能动弹,窝在地上满脸恐惧的盯着丁山看。在兄弟两人的注视下期期艾艾的想要站起来。 “喂,你是什么人?干嘛在我肩上?”丁山一时间头脑没转过来,到急一头汗,狐疑的看着白胖子:“你谁啊,我怎么不记得了。我记得早上出门时候没有背一个人啊。“ 知道自己三哥头脑不灵光,这个胖少年又神情恍惚,丁驷拖过一个坐席安置了那少年。这时候,一个中年妇女凄厉的哭着跑进园子跑了过来,一把拥住那少年,啪啪的用手狠抽那少年屁股,然后不住的讨饶告罪,引来了好些衙门的衙役小吏看热闹。 最后还是那胖少年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这人是羌地外来躲难的汉人,叫左兴风,十二岁,死了父亲,边上这中年妇女是他寡母,家里没有收入,靠寡母打零工生活。寡母近两天在县衙做短工,帮忙给下人们刷锅做饭。而这少年被丁山抓来完全是无妄之灾。 “哦,你叫左兴风!你还真是会兴风作浪呵,县尊的公子是你一个下人可以欺负的吗?“一声严厉的叫喊,吓了大家一跳,原来余管家又回来了,立即露出了县尊管家的威严,“小少爷,那别院的管家病的不能下床了,需要有人照顾吃喝拉撒,我看就罚这婆娘去照顾他好了,算是抵罪。” “左妈妈,说要我们饶过比儿子,可是不能平白无故的饶过,你可愿意照顾一个病重的病人?”丁驷虽然只有六岁,头脑可不输成人,一句话就将丁山过错隐隐的说成对方过错,并且平白讨到免费伺候病人的劳力。 “谢谢小少爷,我愿意,我愿意。”那婆娘爬过来抱住自己儿子一起磕头,“照顾病人没什么,只要有口饭吃能活命,再苦再累也愿意。“ 左妈妈孤儿寡母的,能在边境小城长得白白胖胖的,那是绝对要头脑灵光眼力头够用的。她一瞬间就抓住了对自己最有利的机会。 见左妈妈说是愿意,言语中却隐约的提到要活命,这肯定要包括她儿子也要活命,也就是要丁家养活她母子两个人,这就是要工钱了。 丁驷眉头微皱不咸不淡的说道:“放心吧,照顾病人虽然累些,有工钱的。工钱比照你现在的短工,而且整个别院交给你,钱财进出少不了些许油水,你不要太过分就行了。” 那妇女千恩万谢的答应了,还一脚踢中她儿子屁股,将他踢到在地,让他跪倒磕头。 丁驷又拦住了她说道:“我三哥如今孤身一人,你这胖乎乎的儿子也算干净利索,就在我三哥身边做个小斯吧,也算是个出路,免得无所事事成天在街上惹事,迟早出了祸端。” “好啊好啊,我家的这个小兔崽子就给三少爷做个家奴。“ “不用,就做个长工吧,比照你工钱每月结算。“ 此后,丁山就多了一个叫左兴风的随从,此后别院管家有了专人照顾,可是病情越发沉重。 在丁驷眼神强烈的示意下,丁山懵懵懂懂的将她和少年搀扶起来。在双手接触的时候,那少年浑身一哆嗦。 因为大家的说话几乎一句也没听懂,丁山憋了半天,这才说得上话:“你这是怎么了,冷吗,哆嗦什么?” 那个叫左兴风的少年一哆嗦,声音颤抖起来。“你不会杀我吧。“ 丁山对这个少年的感觉蛮好的,让自己舒适,觉得自己能完全压制他,这种完全掌握的感觉很好。他害怕自己,这是一眼就能懂得、一下就能把握感觉,这至少比满口难懂的话的人好沟通好掌握:“我不会杀人,真的。你是我第一个小厮,我会珍惜的,就是杀人也不会杀你啊。“ “你这死小孩怎么说话的,主家最和蔼了,怎么会杀你这奴才。快给三少爷赔礼。“左妈妈一巴掌打在她儿子屁股上,打的他一个趔趄,又跪倒在地。 左兴风就嘟嘟囔囔的道歉。 “左妈妈,不算是奴才,只是个长工,算是我三个的长随。我可没权利帮家里找家奴。“ 左妈妈脸上明显的露出失望的神色,因为像丁这等土皇帝家里,家奴最有前途,明显不是长工的待遇能比的。如果是家奴,就算半个丁家人了,在外面和外人面前可以算是半个老爷。而长工和主家只有雇佣关系,占不到主家的权势,在地位低下。 不过自己儿子刚刚得罪过三少爷,四少爷对他有顾忌也是应该的。左妈妈瞬间就明白了形势,脸色一白就恢复了。“谢谢四少爷了,长工就长工,也是个好出路了。尽心尽力跟在三少爷身边,终归有出头之日,总比在我老婆子面前见不着世面强。” 也许因为有些激动,这时候,左妈妈脖子的皮肤潮红,上面有一个个小红点,小红点上有细小透明的毛发,皮肤后面的身体里面仿佛藏有什么东西,蓬勃而清寡,仔细的看又什么都看不见,这让丁山迷茫。 管家见丁山皱着眉头死死的看着中年妇女的脖子,还以为发春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了呢,心想“即使是个傻子,毕竟也是个锦衣玉食的公子,长得比穷人家孩子早,看上你个寡妇也算你福气。“ 转到对面才看到丁山的目光极为纯净清澈,不是色迷迷的神色,他就拉开了她:“好了好了,我带你去别院吧,只要你做事用心,难道我们县尊府上会亏待你?“ 很久很久以后的一天,丁山看到呈上的新修国史上记录:某年某月,朔方王太后授帝治国大义,帝行之以治天下。 丁山就问左兴风:“这时候你妈能传我什么治国大义,我怎么不知道?那是你妈只是个主妇,我也是身无长物的小子。” 左兴风冷汗连连的接过国史一看,说道:“哦,这天,我妈第一次在你面前,用手打了我屁股,后来又用脚将我踢跪在地,从此我就跟随陛下您了。” 左兴风又说道:“当时我的得罪了陛下您啊,我妈打的越狠是爱的越深,就想着打的痛了,得到您的不忍,从而放了我。打屁股这是我家家传的,我妈向来喜欢打我屁股。这打屁股就是国史中的治国大义。” “打屁股?胡闹么,打屁股怎么会是治国大义?找你这么说,这天下所有的妇女都会治国大义了?这不是反了天了?” “你不是说,治国理民是‘严肃的爱’,这打屁股已经通行全天下了,这就是严肃的爱啊。” “…”丁山一阵愕然。 左兴风见说的有效,立马跟着说道:“这动手打屁股绝对是为了小孩好的。这屁股,是人最肥厚的地方,打起来痛而不伤筋骨,所以这大屁股啊,是以痛惩纠之,以爱期顾之,实打实的‘严肃的爱’啊。” 丁山不由得站起来回味着左兴风的话,半响后悠悠的说道:“果然是治国大义啊。这打屁股,果然也是从左妈妈哪里学来的,而这可是左家家传的呢。本来封她高高的封号是为了报恩,报答她的这么多年的照顾,原来她还有传授治国大义的功劳啊。就凭她传授的‘打屁股’,朔方王太后得封号就当的。” 0004 撒千刀 丁山五岁的时候死了妈妈,然后就被家里嫌弃,迁出了县衙的家,在父亲安置的两进小院里面生活,侍候他的是一个叫林清的老年男人。林清是别院里面唯一的下人,兼任小斯和管家,和丁山亲若父子。所以在他最后的时间里,丁山掉过头一把屎一把尿的侍候他,感到理所当然。 左妈妈见丁山如此不嫌脏的侍候昏迷的林清,深受感动,就私下对自己儿子左兴风说:“山少爷仁义啊,风儿,你能跟着山少爷是你的福气。” “我,他太怕人了,我不敢,我怕他。“ “他手撕三狗,人人都叫他小樊哙,这是有本事啊。主上有本事是好事,你怕什么?“ “可是他是个傻子。” 啪!左妈妈手里的鸡毛掸子噗的打了左兴风一下屁股。“傻子能对下人这么好吗?有情有义有本事,你就知足吧,换个薄情寡义的主上能有什么福气。” 左妈妈又说道:“你到看看林清,一把屎一把尿的被伺候的,多大的福分啊,这样的下人死了也甘心啊,人和人关键的是心。林清死了,你是少爷唯一的随从,少爷手指丫掉丁点福气就够我们母子享受的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得到点福气容易吗,你得抓住了,不要昏了头…” 丁山耳朵好,把这番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心里不禁嘀咕:“这左妈妈胖乎乎的笑嘻嘻的,却真是聪明人啊,能把道道说的这么清楚,这么透彻。这种有道理的话,自己就说不出来。左兴风有个这样的好妈妈,也是个有福的人。“ 左妈妈端着清水进屋,乐呵呵的胖脸上并没有多少岁月的沟壑。丁山眼光流离的说道:“我妈妈也像你一样好吗?小时候我妈就死了,我都没见过她长什么样。“ “你现在才多大啊,还说‘小时候’,诶可怜的孩子。“左妈妈不由自主的将丁山的头搂在怀里流泪。 丁山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真心付出,得到了两个死心塌地的下人,左兴风母子。 七八天的时昏时醒后,这一天,林清忽然精神焕发起来,说要吃虾仁粥。丁山以为他好了呢,松了一口气,可是左妈妈的话将他打回原形:“这是回光返照,一会他就要死了。” 哆哆嗦嗦的,林清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长匣子。“秀少爷,老朽这就要离开了。无儿无女,能陪伴少爷这几年也是福气。我快死了,以后再也不能陪你去打猎,再也不能叫你连箭了。这是我师传的短矛,很贵重的,就送给你吧。” “管家,只有你叫我秀少爷,别人都叫我山少爷,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还有谁会管我?没有你我没有家,除了四弟阿锦,他们都嫌弃我。”丁山是小名,所以叫'山少爷'的人,要么是疏忽,要么是不尊敬丁山;林清按照丁秀岳的大名字辈叫,才是尊重的叫法。 一番话说得林清泪水连连。“秀少爷,你骨骼惊奇体格庞大,是个练武的好坯子,我本来要看护你长大的,可是不行了。临死我送你一场造化吧:我匣子里这把短矛大有来头,你拿去,但是不要轻易外漏;旁边这封信,我写了师门地址,你拿着去我师门投效吧,未尝不是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还有我那把长弓和匕首,都拿去吧。” 丁山大开那封羊皮折信,见里里外外都是字,立马傻眼了。这关头,他满眼泪水,头脑昏昏的,哪里看的了这么长的信:“可是我不认识这么多字啊。” “傻瓜,信不是你看的,找送你的人看啊!短矛才是你的。” 丁山这才握着裝短矛的匣子往外抽,林清使劲的抬头,免得丁山费劲! 打开匣子,里面是三尺来长的布袋子。布袋子外面非戎非娟很不起眼,里子却是鲨鱼皮做的。袋子里面是那黑黝黝得、两头尖的短矛。丁山以前几乎每晚都见林清摸索它静静的发呆,好几次他问:“为何外面不起眼的面料,里面用鲨鱼皮的里子?我见有些富家子弟用几寸鲨鱼皮做个剑鞘,就恨不得整天举在头上走路显摆,你倒好,这么大块的鲨鱼皮,做里子藏在里面。” 那时候,林清总是说:“这是杀人利器,又不是用来显摆的,相反,这养的强兵利器,一定要怕别人来抢夺。只有鲨鱼皮的里子才能配得上里面的短矛;而为了防止别人惦记,用普通的面料掩人耳目是必须的。“ 丁山抽出短矛,黑黝黝的没什么特别,只是比铁矛更重一些。林清将兵器都交给出来,这是交代后事呢,丁山就不由自主的流眼泪:“我知道这东西很贵重,你当成宝贝,但是我宁愿用这东西换你不死。“ 看着丁山哀伤的样子,林清感慨的说道:“傻孩子,人怎能不死呢,我是活不过来了。可怜啊,不知你前路多坎坷;可惜啊,不能再带你一程;可恨啊,你那父亲…”想到不能再孩子面前编派他父亲的不是,林清没说完话。说着说着,他眼睛暗淡了下来。 忽又挣扎着说什么,声音已经很微弱了。丁山江耳朵挨到他嘴边,听到“仪态,勤~“。这时候林清的喉咙里已经没有进气,胸腔里轰隆轰隆的响,就像西北风吹过峡谷一样。 林清最后说的是“傻子,仪态,勤块“。他一直教导丁山,认为生而知之而又不是特别聪明的丁山,必须得装傻;而一个傻子要想成功,必须得比任何人勤快,所谓勤能补拙;而这个世道是讲究仪态的,良好的仪态可以使丁山看起来像个世家子弟,不能被人轻视。 林清是用心良苦,亦师亦友,其实和丁山亲若父子,比亲人还亲,宁愿自己饿死也要保证丁山装傻的成功。如今,这唯一看重自己、唯一的亲人离去了! 左妈妈在边上急了:“快喂他虾仁粥,还没喝呢,他会死不瞑目的。“ 林清难道会为一口虾仁粥而死不瞑目吗?丁山一脸苦笑。 虾仁粥已经喝不进了,呼吸也没有了,丁山知道他已经死了,可是眼睛还睁着。 丁山伤心欲绝,跪倒说道:“管家,我有父亲,可是他从来不管我,我心里一直拿你当父亲看待,你让我喊你一声‘爹’吧。爹,你让我做一次儿子,给你磕个头吧。“ 丁山咚咚咚磕了三个头,再看时候,林清眼角流下了一串眼泪,眼睛也闭起来了。 因为多少有些油水,撒千刀主动过来主持林清的后事,弄的左妈妈完全成了一个打杂的。一进大门她就用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叫唤:“这也算两进的院子,我真实开了眼了,外面看起来很气派很光鲜,里面前后加起来只有三间房子,前院的这间还是个厨房。“ “三间房子的两进院子!这县尊大人真是用心良苦:要省钱,随便打发他的傻儿子,又要顾忌他这傻儿子的表面风光,不让人说他薄情寡义。真是难为他了,省钱省到这个程度。”这是撒千刀的老爹,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说话才这么刻薄。在这左南城,也只有他敢这么不留情面的说话了,因为他姐夫是前任县令、现任郡太守,自己是原县丞、现在的县尉。 “对自己儿子都如此刻薄,这丧事我能捞多点钱啊,我真实瞎了眼,巴巴的跑这里来帮忙。他丁县尊要是敢省钱,我就以林清死人的名义去闹,看他这唐唐县令还要不要脸面。“撒千刀恶狠狠的对他老爹说道。 “省省吧,县官不如现管,你爹我还在他手下干呢。”撒千刀的老爹撒万源垂头丧气的说道。 “不行我们就去郡城,我舅舅还能亏待我们?在这个刻薄的县令手下,你这县尉有什么干头啊?“ 在撒千刀的操持下,为了省钱和捞钱,林清死后第二天就匆匆下葬,然后这两进的小院就被转卖。 听说自己的别院被转卖了,县尊丁刚第一时间干了过来,可是那两进的院子已经不属于他了。 “诶吆,县尊大人啊,你看你浑家死了好几年了你也不续娶,还得我这外人帮你操持,我还是个丫头片子呢,可难为我了。这院子呢,虽然只有三间房子,但毕竟是两进,前院后院都临着街,是个好地方呢。应付林清的丧事后,还剩点呢。” 丁刚被噎了一个大别气,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这院子虽然房间少,但是地方大,地势好,早有人出价七十五万钱要买;撒千刀第二天就将林清葬了,肯定没花什么钱,尽然说“还剩点”!明显是自己被坑了。还说自己是丫头片子,这丫头片子比老娘么还狠呢。 撒千刀又说:“还剩的钱呢,也不多。我弟弟正要去关中学艺了,听说你儿子丁山也去吧,两个人的学费怕是也够了,要是还缺,你再添点就是了。” “两个人的学费!…”遇到一个不讲理又见钱眼开的姑奶奶,丁刚也是认栽了:“好的,添点。” 丁山傻,但是对人之间的争斗有特别的敏感。他虽然没有听明白两人在说什么,但是看到撒千刀趾高气昂,丁刚唯唯诺诺,感觉到撒千刀赢了,丁刚败了被压制了。 自己老爹死死的克制自己,可是怎么就被撒千刀压制了呢?!她虽然克死了五个丈夫,但是岁数上也只是个比自己大点,说是丫头是没错的,说是小媳妇吧,死了五个丈夫都没过门。怎么看都没看出来哪里比自己厉害。 丁山觉得这里面很有意思,很重要,就上前问撒千刀:“千刀姐,你怎么就赢了我爹啊,你说了什么?我想跟你学呢。” “什么?“撒千刀一愣,然后用看自己弟弟一样疼爱的眼神看着丁山,说到:“傻瓜,钱!钱是最重要的。抓住了钱,就不会输。所以除了钱,其他的都不重要的。“ “钱!原来是钱!原来钱是最重要的。“丁山看着撒千刀嘟噜着,这下好像听懂了。 丁山左顾右盼,心中有些得意说道:“呵呵,我学了一手,抓住钱就不会输!这么简单的事情,傻子都能懂啊,以前怎么就没人教我呢。“边上的原本茫然左兴风,依然茫然的样子,看样子比自己还差,还没明白这个道理。 再边上是左妈妈,正痛苦的涨红着脸,不住的嘟噜:“这本来是我的钱,我的钱。” 丁山乐呵呵的接上了话:“你们都迷糊着呢,我是听懂了,不就是抓住钱是吧。我们家大钱都砌在床榻里面靠墙一头的砖头里,零钱都在米缸下面的匣子里面;林清对喔说过这个只能我一个人知道呢。” “啊,要死啊,你怎么不早说!”撒千刀爪哇一声大叫,抄起门边的扫把,冲进屋子驱赶正在往屋子里搬木制橱柜的人。这院子的新主家付了钱后,已经雇人往院子里面搬东西了,这些橱柜一看就是药柜子,新主家是要在这里开药铺。 其实这时候卖家离手,房子和里面的东西已经属于别人了。撒千刀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听懂了丁山的话,将正在往院子里搬家的住客往外赶,说明她的反应也够快的。 一群人鼻青脸肿的被赶出去,满脸都是被扫把打的红印子。柜子被扔在地上,还有一个搬家的人脚被砸了,几个人人在院门外的大街上骂骂咧咧:凭什么赶我们出来!这么凶的丫头,十个丈夫也被克死了。 “什么,你是说,你还有钱留在里面不知道捡出来?“丁刚盯着丁山,嚷的声音很大。 丁山被骂的莫名其妙,仿佛发觉自己做错了什么,扭头一看,左兴风低着头憋得满脸通红,左妈妈还在一旁嘟噜“本来有我的份的啊,现在可怎么办。” 丁刚脸色发青,像被开水烫着似的跳一下脚,往外走。院门外的几个人听到动静,吵杂了起来,几乎要抢进来,被丁刚挡住。左兴风眼色不错,抢先栓了门。 丁刚回过头使个眼色对左妈妈吩咐:“左妈,你进去搭把手。”左妈妈立即反应过来,拽着丁山快步抢进屋。丁刚不能不顾身份自己下手和一个丫头抢钱,但是左妈妈可以! 撒千刀正拿着一把菜刀撬床头砖头呢,脸色通红的。 丁山急了:“千刀姐你干什么,这里面有我家的钱呢,你撬它干什么?“ “啊,果然在这里。好弟弟,这房子都卖了,里面都是别人的了,这里面钱也都是别人的了。你看,人家都在搬家了,不挖出来还是你的钱吗?挖出啦我和你对半分好吗?拿到手的钱,才是你自己的。“ “可是,可是…“在撒千刀殷切的关注下,丁山期期艾艾地嘟噜半天,才弄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可是,这是我的钱诶,明明是我自己的,你要分我的钱,说话还很有道理得样子,这是怎么了?“ 0005 钱很重要 撒千刀还待解释什么,左兴风已经跳上床榻,一把掀开铺底的席子,使的是蛮劲。席子啪的撞在对面的砖墙上,碎裂的绒草纷纷落下。 很快,一抱大小的盒子被找了出来,是紫檀材质的,做工古朴而精致,上面却锁着大铜锁。左妈妈没搬动,赶紧对左兴风说:“阿风,快来,这是少爷的钱。” 左兴风立马跳过去要抢先抱过来,尽然也没抱起来。这功夫,撒千刀将母子两人挨在一边,轻巧的搂过紫檀盒子。随着盒子一歪,里面传出厚重的金块撞击的声音。 撒千刀摸索着雕花厚重的盒子,以及精美的大铜锁,喜爱不已。 明显这撒千刀是有功夫的,左妈妈很心疼却只能喘着粗气说到:“你没钥匙呢,有什么用?“ “林清不让别人动的,你们干什么。”丁山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却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也没弄清楚左家母子正试图帮自己。 撒千刀眼神一收,嬉笑着看着丁山嘎哈,温暖的说到:“你肯定不告诉我钥匙在哪里,是吧。“ ”才不是呢,钥匙就在箱子里面。“说着,丁山蹋蹋的跑到墙根,挪开米缸,底下露出石板,移开石板,下面石洞里面是一个小臂长宽的柳条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是整齐的一串串和少量码的整齐的铜钱,还有几个精致的小型刀具和一个绣包。在绣包里面,丁山掏出一个长钥匙,举着向撒千刀显摆。 “好弟弟,你看到那群搬东西进来的人了吗,这院子和院子里面的钱…“说着撒千刀摇了一下怀中的盒子,代表说的是这个里面的钱,”都是他们的了。姐姐我帮你抢回来了,好不好。“ 丁山犹豫了一下说到:“好啊。“ “那柳条箱里钱给左妈妈,这里钱给你一半好不好?“ 左妈妈立马脸红了,不自然的扭过头。 “好啊。“丁山这下答的很干脆。 “因为你要去学武啊,所以姐姐帮你保存另一半。好不好?“ 本来撒千刀说的这‘因为所以’没有逻辑,可是恰好左妈妈母子这一刻心思不在状态,丁山又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又说的顺口,就“好啊“的答应了。 “所以啊,你要打开它咯。“ 丁山啪的打开大铜锁。里面大半盒子的都是码的整整齐齐的银锭子金块,和外国来的金币,晃得整个屋子里亮晃晃的。本来左妈妈还能说道说道的,这会已经被这么多钱惊呆了。 摇晃的马车上,三个人坐在一起就显得很挤了。丁山思索了半响忽然似有明悟的问道:“为什么我的钱,被撒千刀分走一半?” 丁刚眉头紧锁:“傻子,你现在才发现啊?还好分给你一半,那还是她可怜你呢。傻子!钱是最紧要的事情,自己钱都管不好,你到底能怎样啊?” “可是我想起来了,林清说国,人是最紧要的,还说汉高祖就是因为管好了人才得了天下之鹿。到底钱最重要还是人啊?”丁山皱眉使劲的思考着,看到左兴风和自己老爹丁刚也皱眉思考着。 “我知道了,林清不会骗我,人最重要肯定没错;撒千刀也不用骗我,不过比林清不靠谱一些,说的也有道理,‘所以抓住钱就不会输‘,嗯。没有人就打不成猎,没有钱买不了弓,也打不了猎,人会被猎物吃掉。人是第一重要的,钱是第二重要的。左兴风,你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丁刚猛地回头仔细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心头一震:“傻是傻,但是也没傻到家,还能说出道理来,说不定依然能成事呢。”心头就热络了起来,就有了别样的计较。 丁山手指戳了一下左兴风,严厉的说到:“你发什么傻啊,说说看,我说的有道理吗?“虽然是在询问,心里却已经认定自己说的有道理了,这样逼问,其实是在显摆。 “我们家穷人,吃上顿没下顿的,钱和我们这些小人物没什么关系的,只有您这样的大人物才要考虑钱的事情,我就跟着您混吃就好了。” 左兴风用的是“您”字,他的话一下将丁山从高高的云间拍落尘间:明明自己已经比左兴风高强了,又变成了傻子。丁山一下子就难过的想哭,难过的胸口痛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原来你不想钱的事情,并不是你比我傻,只是用不着想;只有我这样的世家子弟,才要想钱的事情;可是我是个傻子,现在才知道这个道理。原来,我还真是个傻子,还是比不过聪明人。” 丁山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寄出词语,恶毒的眼神想要吃人,死死的盯着左兴风,吓得他不能动弹,几乎要尿出来:“我傻的好笑吗?“ “不,不是。不是聪明人才成事,傻子也能成事。樊哙就是个傻子莽夫,最后还是做了舞阳侯,还找了皇后的妹妹当老婆。“ 丁山吃人的眼神钝了下去,慢慢涌上了温和的目光:“对喔,樊哙能成公侯,大家都叫我小樊哙呢,兴许饿哦也能成公侯。”虽然这么说,丁山心里依然患得患失的样子。 左兴风一个劲的点着头,估计点的脖子都要掉了。 忽然,边上的丁刚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小人物学会管钱就好了,大人物才要学管人。” “可我要做大人物啊,我要学樊哙,父亲大人。” 丁刚随口回答了一句:“樊哙就是没学会管钱,三世就败了,到他孙子辈,就是个普通百姓。“丁刚说完话才发现,自己的三儿子是可以和人好好沟通的,不是傻到不能救,而自己是第一次好好的跟他说话。 “我要学樊哙,又不要学他孙子。“丁山挠挠头疑惑的说道,”有个孙子也不错了,哪怕是普通百姓。我现在连儿子都没有呢!” 丁刚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忽然意识到丁山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洛阳正音,说话时候,坐着站着时候无一失礼的地方,心里就暗暗得意起来:原来我这三儿子处处表现的像个世家子弟,不是一无是处,脑子并不是真的不好使,要是找几个聪明人帮扶他,以后,不见得就比别人成就差。而那撒千刀,精如妖,要不是克夫做他老婆真能帮到他。 “虽然她克夫,但是丁山也克母啊。真要是丁山有富贵命,也就不怕撒千刀了。”这个念头在丁刚的头脑里冒了一下就被打消了。虽然那是个傻子,丁刚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冒死;更重要的死,撒千刀的父亲只是县尉,还是自己帮他晋升起来的。现在,丁刚对丁山的婚姻有了更好的选择。 “太守的三女儿据说貌美而要强,兴许能帮上这傻儿子。”丁刚一琢磨,发现还真是那么回事!想到这里,自己都被自己的心思打动了。 “少年人要学会藏拙,不要把学樊哙成天挂在嘴上,要多做而少说,省得招人记恨。”丁刚大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得意,“明天有县里去郡里和京兆的队伍,我帮你联系一个京兆的书院,你跟着去吧,撒千刀家的弟弟同路,不要冤枉那个我半个宅子的钱。要学樊哙,当然要学武,樊哙可是个有名的武将。” “可是我要给林清守头七啊。” “啊?别院都卖了,人都埋了,你到哪里守头七?哪有主上给下人守头七的。”丁刚怒上心头,话语已经几乎是呵斥了。 “我就是要守,我去坟上守。他临死时候我叫了一声‘爹’,要是守了头七,他会走得安稳吧,这是左妈妈给我讲的。” “你是丁家的小孩,怎能叫下人‘爹‘?罢了,罢了,管你去死。停车停车。”丁刚狠狠的敲击车辕,气呼呼的下车走了。 “左兴风你来说,他干嘛生这么大的气?” “是,是您说错话了吧。”左兴风畏畏缩缩的接话。 “说错话了,难道钱比人重要?不应该啊,撒千刀没有林清靠谱啊!”丁山的眼睛一骨碌,哗啦一声将盛钱的匣子放到他怀里,“你管着钱,我盯着你就好了,反正我就你一个下人,这样钱和人都管好了。你可得盯紧了,里面三块玉,两百二十一块金币,四两八钱散金,二十两六钱散银,五吊一百三十七个铜板,少一个可那你是问。” 左兴风无语了:原来这丁山心里明白着呢,而且谁和他亲近,就认为他的话有道理,那么现在他只有我一个下人,要是我帮他此后好了… 丁山:“干嘛不数一遍?我说多少就是多少啊,你也傻啊?” 马车已经停住了,左兴风在噼里啪啦的数钱。 倒是丁山,忽然惆怅了起来:“左兴风,我见我父亲生气,心里怎么很开心呢?好像自己打败他一样,好似他成了我猎物!每次我看着捏到手里的猎物,看到它伤口流着血,眼睛里面流着泪,嘴里惨叫,感觉到自己能让它哭、让它笑、让它叫,让它好、让它坏、让它死,我就感到啊,很爽。林清说这是‘掌控’的感觉。” 左兴风一哆嗦,钱币撒了一地板,立马慌了起来:”…” 呆傻了半响,左兴风痛苦的说到:“秀少爷,你真是傻子吗?你喜欢琢磨人和折磨人的样子,可真不像傻子啊。“ “恩,怎么,你不明白吗,那种将别人的痛苦和惧怕捏在手里的感觉,真让人痛快呢!你是傻还是懒,动动脑子想想。” 左兴风:”这种事,我哪里懂呢。我这种小人物,怎么着都是被别人捏在手里的,还想什么?我还在数钱呢。” 0006 禁行 上 丁山盯着左兴风眼睛看,看的他发毛,忽然间呵呵一笑道:“原来你也不懂,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是傻子,原来你也不够聪明,还懒!” “是懒。我这等小人物可以懒点的,费那些心思想这个干什么!您是我的老大,我跟着你混就好了。“左兴风哈巴着脖子讨好着丁山。 “我不是老大,老大是我大哥,他叫丁大头。我二姐叫丁双双;我叫丁山;四弟叫丁驷;五妹叫丁交午,因为‘五,阴阳在天地之间交午也’,交午就是五的意思。这是林清讲给我听的。“ 左兴风傻眼了,心里琢磨:“林清讲了什么啊?我们汉家女孩名字是结婚时候算八字用的,忌讳让人家知道的。“ “我看满大街的男女都是直呼名字的啊?” “那些都是羌人带来的习惯,老…那个山少爷。“ “我不叫山少爷。我大名叫丁秀岳,叫我秀少爷吧,林清这么叫的。丁家兄妹以‘钟毓秀锦灵’来排行,二姐大名叫丁毓岳,五妹叫丁灵岳。这大名好像没人知道,我不算犯错吧。“丁山洋洋得意的说到。 左兴风暗自心里嘀咕:你不是有说出来了! 看着趾高气昂走路的丁山和畏畏缩缩左兴风的背影,赶车的车把式自言自语的说道:“谁说三少爷是傻子,精着呢!能徒手撕狗的能是傻子嘛,就凭他说的话!那是樊哙托生,天上武曲星下凡啊。” 还没停稳车,车门立即被人打开了,外面是陌生的地方。 “这是县衙边门。“左兴风挨挨丁山胳膊说道。车刚停稳,他就急匆匆的抱着柳条箱子,累巴巴的先进了边门,丁山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余管家和两个看大门的迎在门口,表情很恭敬。丁山在余管家弯曲的肩膀上拍拍,想对他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想不起来说辞,只能晃了晃头,跟着左兴风后面进去了。余管家讪讪的笑笑,转身离开,心里对丁山的厌恶减少了很多。 这是原来是县衙后门,用砖石堵了后门就成了县衙里最偏僻的一处别院。 边门进去走一阵,进了一个砖瓦小院。右手是水井,左手是左妈妈住的一间屋子;对面是丁山住的两间正房,原来是县衙后门门卫。用砖石堵了后门,这里就成了县衙里最偏僻的一处别院。用左兴风的话说“已经好很多了,我们以前的房子没床榻,屋顶是自己捡的树枝草皮。” “要让家人住好点,这个破院子你就满足了啊…”丁山正在收拾东西,忽然一个白影在门外跑过,连忙抄起弓箭追出屋门,“是白狐狸,我去看看”。 “啊!”左兴风追出院门,丁山已经没影了。“不能动弓箭的,县衙不是猎场。秀少爷…” 白狐一转眼就跑进另一处院子,里面传来琵琶演奏的<弦月夜话>,别有另一番意味。 “啊,县衙后院,原来就在别院的街道拐角处!”丁山不由得痴了。 以往,和林清走过县衙后面僻静的街道,经常听到琵琶声。每次林都会说:“那肯定是县丞家的女孩撒千刀,她的琵琶是左南一绝,可惜她已经克死了好几个丈夫了,是个可怜的孩子。”这‘几’字慢慢变多,林刚开始是一,清临死前,已经是五了。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高个女孩笑嘻嘻的出现在门洞里面,怀里白狐狸如雪般白。 愕然就是撒千刀!笑靥如花如月,貌美如仙如妖。据说,她前三个丈夫,是相互斗殴而死!而连带三个富裕的夫家,衰败而亡,销声敛迹。 初夏的时节里,她还穿着单薄的裘衣,衣襟是蓬松的白色软毛,就如怀里的白狐般又软又白,映衬的脸蛋更加红润靓丽。 “千刀姐,原来是你…真好看啊…“ 也不知丁山说白狐好看还是她好看,撒千刀莞尔一笑,将丁山让到院子里面。因为丁山几乎快成了她姐夫了,撒千刀不由得多看了丁山两眼。 丁山父亲去郡里提亲,那女孩是丁山大嫂的三妹,是太守的唯一未出嫁的女儿,也是撒千刀的表姐。 左南地处边境,有很多忌讳来源于不通的种族。比如,禁忌笑脸,因为这在羌地代表狡诈和坏心眼。这撒千刀长得很漂亮,可是一脸微笑,使得整个人娇媚中带着诡异。 “也许克死了五个丈夫,是因为她脸上带着魔鬼般的笑容吧。”丁山心里暗暗的琢磨。 这时候<弦月夜话>进入曲子中间部分,这原本是拨弹弓弦的声音,用琵琶演奏起来就别扭了,丁山不由得皱眉。 一个娇嫩的声音叹一口气说道:“诶,前面还好,一到这里就不伦不类。“原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正坐在高高的凉亭里弹着琵琶,边上还摆着一把古琴。 丁山插嘴道:“这<弦月夜话>分为‘灵空松哀’四段,表现草原月夜里,离别前的一对恋人互相倾诉,一人吹长草叶,一人弹弓弦。前面‘灵’这一段以吹草叶为主,你用琵琶叮叮当当还能模仿,中间’空松’弓弦的分量加大了,琵琶演奏起来就难听了。“ “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是我技法不够呢。“ 撒千刀见状关起院门说道:“阿秀,你擅长<弦月夜话>这曲单弦乐,就给这位冯小姐演示一下吧!“都快是一家人了,撒千刀肯定愿意帮他一把的。 冯小姐! 演示<弦月夜话>! 贵小姐原来姓冯!除了打猎,演奏<弦月夜话>是他仅有的擅长之事。能够在一个神秘贵小姐面前尽情表现,这是令人愉悦的事情,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机会。 丁山很高心,他点点头,拿起长弓,悠悠的弹了起来。萧索的声音洋溢出来,就像男人隐忍的哭腔一样的,还带着点雄壮的意味。 少女转过身给丁山行了一个礼,却见她脸上蒙着面纱。“真是好乐,萧索带有雄壮,松软中带着厚重,仿佛带着松香的味道,小女子受教了。原来我用琵琶来弹奏这曲单弦乐,一开始就错了。“ 松香的味道!这女孩真会说话,这种有水平的话,丁山自己就说不上来。 “是的,连短弓演奏起来都不对劲,就不要说别的乐器了。“丁山随手摘下一片梓树叶子,吹起了第一段<灵>,少女拨弄琵琶做和声。这时候,白色狐狸也跳到古琴上,跳动着拨动琴弦伴奏。 “娓娓道来里面带着凄凉和伤感,果然和琵琶弹奏的不一样。谢谢公子指教,请公子喝杯水酒润润喉。“少女又向丁山行礼道谢,白狐也在古琴上伸前肢低头行礼。 撒千刀走进凉亭端一杯水酒给丁山。实际上这是蒙面少女在试丁山懂不懂酒,而丁山懵懂无知。只看到白陶的杯子和托盘上都有‘冯宁宫御用’五个字。 要是知道人就知道,冯宁宫是大秦天王和天后当王爷时候住的王府。 “这白狐狸有灵气啊,还以为是猎物,原来是冯小姐的的。”丁山呆看半响,回神过来说道,“这曲单弦,其实是合奏,原本用到草原马尾草的叶子的,梓树叶就声音太亮了,失去了草原夜晚的味道,也没有了妻子的一丝沧桑和忧愁,变成父亲和小女儿的离别。“ 丁山想到了林清,想到了两人合奏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却斯人已逝,暗暗伤心。 忽然屋里传来一个女孩的高亮声音:“真是傻子…那是极地大耳廓狐。“ 屋里又传来老年男人的声音:“让那个小娃娃留一下,老爷我要见见他。啊呀…”声音高了八度,“撒了不是。” “撒就撒了,张开…分来啊!****我给你擦擦。”女声立即回了他一句。 老年男人嬉戏起来:“到底是张开分,还是封开,还是****我名叫封开,那么,哪位叫张开缝,哪位叫*********死样!我要擦擦撒了的米粥啊!什么张开缝、***的,真难听。“这是女孩的声音,不过忽然甜的发腻,柔情万种,满是扭捏的味道。 老年男人假装认真起来:“不对,你脸怎么红了,肯定是想到情郎了。他是谁?帅小伙吧,看你脸红的,魂都丢了。***到底是谁啊,你不会是恋恋不忘他吧。他倒也是开字辈的呢。“ “什么****哪~有啊。谁会起这样的晦气名字!“女孩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老年男人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状:“你看看,脸更红了不是!我知道了,外面那小子肯定就叫****是你情郎,要不然巴巴的跑过来干什么?是不是啊,大侄女?“ “什么大侄女,我和你一辈分的。“这下女孩的说话很决然,带着怒气,没有扭捏的味道。 “冯宁儿,唐瑶儿,撒千刀,小铲子,封开…咦,我数了个遍,这院子里面的人,除了我封开就没有‘开’字辈的。哈哈,我明白了,原来你就是那个张开缝。我还奇怪‘张开缝’是谁呢。就是不知是凤凰的凤还是缝隙的缝啊。要是缝隙的缝可不大妙啊,开了缝怕是会走气啊。” 屋里对话这么精彩,丁山也琢磨起来了:冯宁儿!原来冯小姐叫冯宁儿,不知道和‘冯宁宫’什么关系。 “你才叫张开缝呢,好说不好听的。”女孩的声音万分扭捏起来。 面纱女孩傻眼了,撒千刀再也憋不住的笑出声来,只有那高个女孩捏捏他的脸蛋说道:“你不傻,你最聪明了。坚持你的道,我看好你。你看,你都能让我扬眉吐气起来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太贱了,原来我也是有人死心塌地的喜欢的。“ 这时候,屋里踏踏踏的走出一个人啦,丁山热情的迎上去,因为看起来那个老头才是说话管用的,他压迫做主将这大胖女孩嫁给自己,自己都没法拒绝不是吗! 0007 禁行 下 老年男人忽然大叫起来:“外面那小子!”后面却跟着低低的声音”就你,**********啊!”丁山茫然失声。 “你看看,果然是***吧,我叫了他就答应。”老年男人呵呵一笑说道,“我说呢,你叫张开缝,他叫*****原来你们有一腿,怕是一对小情人吧?” 紧接着,屋里传来老年男人夸张的大笑。 半响,屋里叮的一声,瓷碗撞在石头上的声音,然后一个高大的衣着华美的身影跑出了屋子,抽泣着鼻涕口水进了凉亭。经过身边时候,丁山见她侧面,四方头型,下巴大而突出,方脸阔嘴,丑的吓人;错身后回头一瞥,见她正面,五官长在脸蛋中间成了一团,但是皮肤娇嫩,每个五官都很精致,加在一起,倒显得英武而漂亮,别有一番风味。 这县衙说起来是丁山的家,贸然的出现了这么多的人。丁山愕然的望着边上依然笑嘻嘻的撒千刀,失声道:“我以为只是弹琴,这,都谁啊?“ 撒千刀还没说话,里面到传来了老头的声音:“你叫*****她叫张开缝,他是你老婆,赶紧带她回家。一个小姑娘,整天钉着我这老头子,烦都烦死了。” 丁山急了,因为别人叫错自己名字了。“我不叫*****我叫丁山,我大哥叫丁大头,二姐叫丁双双,四弟叫丁驷,五妹叫丁交午。五,阴阳在天地之间交午也,所以‘交午’就是‘五’,一般人都不懂这个意思。我们家按照一二三四五排行的。” 屋里传出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废话,谁家都是这样排的。不过,你爹也真够实诚的。老大叫大,老二叫双…” “这是小名,我们大名是按照’钟毓秀锦灵’排名的,我大哥大名叫丁钟越岳,二姐叫丁毓岳,我叫丁秀岳,四弟叫丁锦岳,五妹叫丁灵岳。“丁山说的很欢快很得意,因为很少人愿意听一个傻子说话的;傻子也很少机会能顺畅的大段的说话,详细给别人解惑答疑。 屋里穿衣服的声音停住了。“咦,你难道有些蠢,干嘛说这些屁话!?“ 这下丁山生气了:“我才不蠢,做错事的才是蠢,我虽然傻,但是我只做对的事情。“ “‘只做对的事情‘!有点意思,再加上‘徒手撕狗,待人以士’,简直句句珠玑,我定要见见你。不过那张开凤小姑娘,名字中有个‘凤字’,确是人中龙凤,是你良配。对,对,就你现在开傻看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她?”丁山乐起来了,看向张开凤的眼神也热络了起来,因为自己白捡了一个媳妇,而对方实在是高大英武漂亮;却又患得患失起来,因为被骗多了就知道,不会有这样无缘无故的好事的:“嘿嘿,这大胖媳妇,我倒乐意,可是你说话算数吗?我虽然傻,但是你不能骗我哦。” 屋里穿衣服的声音停住了。“你难道真是傻子?你不会是丁刚的三儿子吧。天哪,原来我是蠢货,你不都说你,你大哥叫丁钟越岳,你叫丁山丁丁秀岳,不就是那个蠢货傻子嘛。不见了,不见了。“ 丁山气愤起来:“你没错,说好了给我大胖媳妇的,你不能赖皮!我傻子不是蠢货,我不是好欺负的。“ 丁山对傻子和蠢货分的很清楚,但是别人哪管这么多。就像穷人眼里十块和一百差异很大,但是在有钱人眼里都是一样的小钱。 那高个女孩走过来拉住丁山冲屋里说道:“人家中意我你就要赶人家走,招你惹你了啊。我今天还就愿意跟了他了呢,你可不能得逞!你看人家白牙红面的,皮肤嫩的滴水,还一心一意的喜欢我,是不是啊阿秀小兄弟?“ “嗯哪!”丁山重重的点点头。 随着丁山的答应,女孩忽的皱眉,眼神瞬间失焦。 这女孩弯起腰还比丁山高半头,目光不正眼瞧丁山而游离在屋子门口,笑脸里面带着不冷木和忽视的残忍,却嘴巴靠近丁山的脸蛋,轻声对红着脸喘着粗气的丁山说道:“小兄弟,我们就是有一腿,我今天就跟你生孩子,气死那老鬼。你看,你叫*****我叫张开凤,我们有缘呢。“说吧,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了。 “你不要骗我哦,骗傻子的人我见多了。”丁山的语气里面带着诚惶诚恐的焦虑和缺氧的虚弱。 “我不骗你,我就愿意和你生孩子,气死那个老鬼,让他做老乌龟。”说罢,女孩吧的一声,在丁山嘴巴上亲了一口;又拿丁山的手掌抚摸她大腿上,“这是我的大腿呢,而我名字呢,不是凤凰的‘凤’,是门缝的‘缝’呢。” 柔柔的声音如歌如泣;湿润、柔软和温暖立即包围了一下丁山的嘴唇就调皮的跳开了,丰腴柔腻的大腿隔着绸缎的裙裾幸就一直被压在手掌下,福立刻排山倒海般泼天而来,淹没了丁山,他已经不知道天在上地在下。 “嗯,这是女人的额味道啊!开凤,开凤…“丁山一腔热血直冲头脑,双耳一阵轰鸣,人直直的向前倒去。 边上的撒千刀立马扶住快要倒地的丁山。 “表姐,你不要骗人了,会害了他的。”蒙面女孩又拉开丁山说道,“阿秀公子,我家表姐是大富贵人家的小姐,不适合你的,你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 丁山从沉醉中醒悟过来:“可是,可是,她是自己愿意的。“ “这不是谁愿意就行,要父母之媒的!她的婚姻,她父母说了才算。可是她家是大富贵人家,和你门不当户不对,没希望的。“蒙面女孩冯宁儿在一旁耐心的解释。 丁山心里一痛,焦急了起来:“冯宁儿,你是好人,你不要骗我!我就要富贵小姐,这样有好日子过。林清说,‘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傻有傻道,我傻子就是要富贵老婆才能活得好。” 那高个女孩见丁山来真的了,像碰到老虎一样跳到一边,随手拽开被丁山拉住的裙摆;像看到苍蝇一样鄙视的看着他,一副躲避不及的样子。“表妹,你跟一个傻子费什么劲,也不嫌脏。“ 这幅神情和这种话丁山见多了,这是嫌弃自己讨厌自己的做派。 仿佛当头一棍,敲的丁山头脑嗡嗡的响;又像当头一盆凉水,激的丁山从沉醉中醒悟过来。幸福太短暂,丁山眼泪在眼眶里打滚,几乎已经没法言语:“你是嫌弃我!我就说了,从来都不会有这么好的事的,你们就会骗我傻子。” 这时候,屋里踏踏踏的走出一个人啦,丁山还以为他是帮自己的来那个老男人呢,定睛一看,却是一个手拿拂尘的一个少年。红唇白面的,怕是只有十多岁。 那人走到丁山面前,隔开蒙面少女和高个女孩,凶狠的盯着着丁山,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是蠢不是傻,因为你做错事了。你说你二姐叫丁琉岳,五妹叫丁灵岳,而中原风俗,女孩的名字是忌讳让人知道的。你看你宣扬家里女眷的姓名,不是蠢是什么?“ 丁山茫然不知所措,头脑一片空白,完全忘掉了大胖媳妇的那档事。 “你走吧,我们要关院门了。“那少年往外一指,丁山不知怎么的就听话的走了出去,茫然的往自家的偏僻小院走去。 那少年关了门后,大个女孩捂着胸口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说道:“吓死我了。那人来真的了,原来真是傻子。“ 这时候,屋里慢慢的踱出来一个鹤发童颜耳朵老头,不无可惜的说道:“可惜了,徒手撕狗,句句珠玑,可惜是个傻子。便宜我紧赶慢赶的换衣服,急匆匆的弄一手米粥。” “自找的,看你还往外赶我走不了,我也是有人喜欢的,哼!再赶我真就跟别人跑了。”大个女孩昂着头往屋里走去,忽又回头迷茫的问,“什么叫‘小鸡不撒尿’,小鸡不就是用来撒尿的吗?” “你大闺女家的没见过世面,小鸡不会撒尿啊,”老头还没有回过神来。 “什么呀,我虽然是大家闺秀,也不是没见过小鸡的。小鸡嘛,不就那回事!要不然你是怎么撒尿的,啊?什么大不了的啊,还藏着掖着!“大个女孩的话说的肆无忌惮,边上的撒千刀和蒙面女孩脸红到了脖子,只有那少年还绷着脸没有表情。 “咳咳!“老头被自己口水给呛住了,“那是咯咯叫的小鸡,打鸣下蛋的,不是男人的那个小鸡。你个女孩子家,想哪去了。” “打鸣下蛋!…呀,羞死人了。”终于,大个女孩捂着大脸跑了。 那少年绷着脸一本正经的问道:“封先生,为什么小鸡不撒尿” 已经走了老远的大个女孩回过头来说到:“小铲子你笨啊,小鸡是没有小鸡的。“ 那少年还是不能理解:“可是,虽然没有小鸡,即使我们宦官也是要撒尿的啊。“ “这个啊,小铲子,你可以问县衙后院的管家要一只活鸡,带着三位姑娘观察一下,就明白小鸡为什么不撒尿了。“ 那少年做恍然大悟状,边上的撒千刀扶着冯宁儿,手捂着嘴巴吃吃地笑。 封先生又说到:“不过,贵人们要是知道我带几位做的这些事,怕是要震怒了。“ 倒是冯宁儿转换了话题:“封先生。” “在!”封开听到冯宁儿说话,立即弓腰行礼作恭敬状。 “这阿秀公子虽然傻,做事不失一个‘正’字。他的‘只做对的事情’这句话,道前人所未道。傻人自有傻福,即使是他的‘傻道’,娶个富贵老婆,比起做一方霸主鱼肉百姓,未尝不是做个正人的生存之道。” “冯小姐说的是。“封开很恭敬的说道,“这阿秀确是世间少有的俊才,小小年纪,就找到了自己生存之道。有多少年纪比他大的,却还在懵懵懂懂。世间或有绝顶聪慧的人,但是整天不知所以是不会成功的;只有聪慧加不断向目标拼搏,才能成功。” “难道聪明人才能存活吗?你没见到,天下间有多少个聪明人都被杀了吗?创立赫赫功勋的大臣将军们,又有几个是聪明的人。聪明会惹祸的!即使是聪明的人,这世道,也大多在装傻自渎吧。“ 封开很恭敬的回答:“这…冯小姐点拨的对,是我老朽了。这样看来,现在我也不认为傻是什么问题。” 冯宁儿热切的看着封开说道:“先生乃帝国之擎天一柱,难道就不需要一个后辈继承毕生所学吗?我见这阿秀天赋异禀,为人诚恳正直,确是良徒啊。听人讲,碰到良师是福份;又有人讲,碰到良徒也是福份。“ 封开重重的弓腰行礼:“冯小姐说的是。只是我没见到他的毅力,也没见他厚着脸皮坚持,一句话就被人支走了,甚至都不求我!不过,如今我还是会给他机会的。“ 冯宁儿回了一个礼,微微一笑说道:“谢谢封先生,他是我的一曲知音。人说难求好师傅,也听说难求好徒弟,实际上一个好知音也难求的很啊。” 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什么关系,封开对那高个女孩态度很恶劣,却对她表妹很恭敬;而撒千刀这个左南县的霸主,在他们面前并不多话。 0008 大秦国师 感觉到又一次被人欺骗了,丁山失魂落魄挪着脚步,步履沉重的逃离那个院子。县衙的墙头和树木都很高,走在阴影下就有凉飕飕的阴风吹过来。 一个微开院门后面的阴影里,有两个人亮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 “徒手撕狗,还很快和那群人打成一片,你这弟弟不简单啊,要不要我悄悄地做了他,为你扫平这个可能的障碍?“ “别胡说了,那可是我的弟弟,还是傻子;傻子么,能够成什么事。要让人知道我残害手足,会被人骂的.“ “那,要是别人不知道呢?我可听说你爹刚刚派管家去郡里太守府上提亲了。你拿他当弟弟,可他不是啊,他撬你墙角呢。” 没有回答的声音,却有气得压抑不住的呼噜呼噜喘气声音。 左兴风高兴的将丁山迎进院子,有些焦急的说道:“大院里面墙头高,太阳落得早,赶紧去给林清守灵吧!” 丁山一惊,果然,日头已经被墙头挡住了。“对喔,这是正事,走吧。“有个事情忙着,确实比心里干熬着难受好,况且有个逃离伤心地的好理由。 丁山一头扎在屋子里,在蒲团上暗自神伤,慢慢的流泪:在别院的时候,林清就在对面挺尸,边上摆了几盏油灯;现在呢,林清已经在上午被埋了,世人相互倾扎,已经没有什么人怜惜自己了。 半响,左兴风在边上坐下,挨挨丁山胳膊说道:“天晚了,我妈就要回来做饭了。” “啊?!” “我说,趁天不晚赶紧赶紧去山上守灵啊?” 丁山:“山上?不是屋子里啊?前几天都屋子里啊!” “守灵是为了看护,以防老鼠猫啊狗啊的乱了尸首。这回林清埋在山上呢,守灵要去那里的。”左兴风刺激到对方脆弱的心 “哦,你早说啊!在野地里我可在行。以前林清教我在野外打猎,这回他死了,我在野外看护他也是应该的。” 左兴风郁闷的直翻白眼:是你什么都不懂好不好!这还被说道,遇到这样的极品主子,我到哪去说理去… 两人各自收拾了一大抱东西,装在两个柳条筐两人抬着,锁了院门,吩咐边门门卫带话给左妈妈,说两人守灵去了。 左南的坟场在城南五里外的向东的山坡上,越是上面越富贵,越是下面越贫穷,山脚下的都是穷人的坟场和乱葬坑。 一到山脚下,就听到大树和坟堆后面几条灰狗在昂吃昂吃的吼叫,看到人后,纷纷裂开血红的大嘴,支起黄白的大牙,冲着两人嘶叫。 丁山立即将自己抱得一捆东西交给左兴风,自己拉开弓箭。 “是什么,它们在抢什么?上午我们埋林清时候还没有狗的。“左兴风声音在颤粟。 “没事,不是野兽,是丧家犬和野狗,怕人的。抛死小孩都是中午,这时候野狗来抢死小孩吃很正常。” “不会冲过来吧。”左兴风惧怕的说道。 “要是冲过来,往边上闪,疯狗不会拐弯;没疯的话,咬到也不死人。“ 幸好,两人绕开后,野狗们并没有追过来。 林清的坟在比较靠山顶的地方,可见他生前在左南也是上层人士。丁山放下东西,带着左兴风往上走了几步,在一处石头砌的坟包处站定说:“这是我母亲的衣冠冢。衣冠冢就是埋旧衣服的意思,真人没在这里的。” 两人磕了头,又回到林清的坟边,打开两大捆东西,丁山拣出两个斧头和一把锯子,要左兴风跟着去砍树枝。 “砍什么树枝,不是呆会儿就走吗?“ “夜里会有野狗野兽,会爮坟的,林清可在坟里面呢,当然昼夜在这里。“ “啊!守灵就是个礼节,意思意思就行了,不是守野狗野兽守一夜的。”左兴风吓得一屁股墩在地上,“要是天晚不回家,我妈找不到我的!我饭还没吃呢。” 丁山心里呵呵冷笑:我好不容易逃离县衙后院那伤心地,怎么能很快回去! “要守灵就守好,晚上野兽才猖狂,当然要守夜。快点吧,没有树枝,就没有拒马和火堆,野狗也会吃人的。“ “明天一早我不会就成了野狗剩下的碎骨头渣了吧。我这是抽了哪门子的疯,说了那么一句话要他来守灵,不是自找倒霉吗!” “不能这么说。临死前,我可叫过他‘爹’呢。送他最后一程吧,也没几天。“想到林清的死,丁山心里忽然一痛,淡淡的失落堵在心口,让人难以喘气,酸酸的眼泪就要往下流。 林清临死前知道自己必死,为了帮丁山装傻,活活将自己饿死了,他的好,丁山永远都记得。 “啊!还要几天啊?我可不跟你呆在这里。你也回去吧。”说吧左兴风转头就要走。 “你要走,我就不要你了。”一股被侮辱的悲痛在心口上庸,丁山抄起长弓,冲他背后搭箭,心里想到:林清从来不这么叽歪,要是他不死,还轮的到你这黄毛小子折腾我! 左兴风一扭头,愕然的看到长弓瞄准自己,惊呼:“你干嘛?我可是你常随,是帮你的。你快放下来,放下来。“ “我杀你如同杀狗,你有本事就走。“嗖的一声,弓箭出手了,左兴风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左手摸在一个冰冷的剧烈扭动物件之上。啊!左兴风有吓的站了起来。原来丁山弓箭射中了一个大花蛇。 左兴风已经被吓的痛哭流涕了:“你不是在杀我是不是,你是在救我是不是。“ “你要离开这山头,保证就会成为一具死尸,成了野狗嘴里的渣子。你没见城门已经闭了吗?“ “那我就陪你呆在这里,我呆在这里了还不行吗?“左兴风已经吓的尿了,辛亏穿的裾裙,尿水顺着大腿流,没淋湿衣服。 丁山也掏出JJ尿了一泡说道:“我现在对林清好,以后你要是死了,我也这样对你好。” 听到丁山这么说话,左兴风有些感动了,渐渐的平息了抽泣沉默下来。 “勇敢些,没什么好怕的,七天时间一会就过去了。“丁山拍拍左兴风肩膀说道,随手在他肩头擦干了手上的尿渍。 就像配合两人说话似的,三条野狗在坟头上冒了出来,伸头摆尾,鼻子伸进拒马向这边抽抽吸吸。 “你说的七天,其实是七天七夜!啊,野狗!它们吃了死小孩,又来吃我们了。“左兴风猛地跳起,疯了似的噌噌地爬上树,使劲的用砍刀砍树枝,仿佛要将所有恐惧和怨恨发泄在树枝上。坟场的大树从来没人修剪过,所以树枝长得横七竖八,很好砍,两刀就能砍断一根。 “慢点,慢点…看你,狗来了才动起来。“见左兴风这么带劲,丁山高兴的咯咯笑起来了,“做一个事情可真难啊”。以前都是林清带着自己干活,如今自己带着别人干活,感觉不一样了,却一样的是很愉快。丁山不由得想到:当初林清教自己,自己也是这么赖皮偷懒吧。 他举起长弓,摸出四根钢头箭,嗖嗖嗖三箭连珠。第一箭击中狗头,却只在狗头上留了一个白印子,然后弹到一旁了,另外两支却击穿狗头,各将一只野狗钉在地上。一只野狗当场就毙命了;一只的头被钉地上,不住的吼叫挣扎;最前的那只昂昂叫着夹着尾巴逃走了,丁山赶紧重新搭箭也没赶上。 丁山捡起一根粗树枝,三两下就敲断伤狗的四腿,然后在狗头上狠狠的一下敲晕它。然后在地里挖出箭头,拧下箭镞,从狗头里面拔出箭,又将箭镞装回箭杆。 这时候左兴风溜下树,取回另外一支箭,抖了一下手里的砍刀问丁山:“问什么不直接砍开狗头。” “弄的到处血,会引来很多野狗的。这两条狗也要埋掉,弓箭要用灰土抹掉血迹。” 太阳还没有落山,月亮和星星就出现了。山下的湟水就像细细的带子,左南县城就像小小的木头盒子,袅袅炊烟升起。待到两圈大腿高的拒马围了起来,篝火点起来了,天也黑了。丁山在外圈拒马上撒了一圈尿,然后将两个柳条筐里东西倒出,自己坐进去,将一把弓扔给左兴风说道:“坐到柳条筐里。晚上会有狼或野兽,站在筐里小腿往下就安全了。以往都是林清关照我站筐里,现在也轮到我关照别人了。“ “勒~狼?”左兴风飞快的跳进筐里,神色古怪动作呆滞。 丁山一捆小树枝和木条扔给左兴风说道:“做箭!做越多越好。” 丁山开始用小刀刻小树枝木条,见左兴风愕然的没有反应,接着又说,”做了你自己用。夜里会有很多野兽来,不知道多少。不知县城周围的像不像外面野兽那样怕火,没有箭就等死吧。“ 边境的人没有不会射箭和做箭的,左兴风愣了一下拿起小刀,疯狂的削起木条来。 恐惧能带来效率!丁山很高心左兴风在做事,不过安慰道:“轻点,不要刻到手。你比我强。第一次在野外,我只有五岁,都不怎么会说话,手脚也笨,比现在的你差多了,你还能砍树枝,那时我只能哭。第二次开始,我就能替林清守着上半夜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刻着手里的箭杆,顺着纹路消掉枝桠,一头削尖一头削平;饿了就吃点干粮,困了就轮流休息。 月亮落山的时候,就有大群野狗跑了过来在拒马外乱串吼叫。两人弄大火堆,左兴风拿起砍刀和小盾,丁山拿起弓箭。 这些野狗大大小小有十几条,一个个鼻子冒汗神情委顿,在拒马外面打圈。 “这些是外地的野狗,闻到血腥味赶来的。“ “你射它们啊,射,快射。“ “还指望他们自己走呢,射第一箭就会惹毛它们的。“ “反正已经杀了三条了…哎呀。“没有挖坑的工具,刚刚只将狗头埋在泥土里,左兴风被死狗绊倒,血腥的狗头就露出来了。外面的野狗们骚乱不安起来。这时候丁山出手了,但是用的是新削的无镞无羽箭。 箭箭都击中狗头,但是只要少许射穿狗眼当场射死,多数都是狗头和脖子上戴着箭杆昂吃昂吃叫着跑了,三五条狗只是射掉了头上的一小块皮毛。 “用好箭啊。“左兴风递过来一袋钢镞箭。 “省省吧,没月光,用好箭也射不准。“左兴风休息一会后,又是一箭一箭的射。这回,野狗们知道厉害了,受伤的能动的多数跑到远处,少数直接就跑没影了。 凄烈的惨叫着,狠命的摇头,仿佛头上的疼痛能摇掉似的。 两人拿着砍刀和柴火,到拒马外面将垂死的野狗一个个敲死。数一数,死掉的有七条,围在外面不走的还有八九条。 左兴风一个个取出箭杆还将死野狗往回拖。 “死狗不要埋了,快点回来将火分成三堆。不知道多远的野狗能跑过来,这十几只可能只是打前哨的。” 果然,大批量的野狗来了。刚开始只是远远的站着嚷着,接着就扑向那些受伤的野狗。一群野狗的混战和撕咬开始了,搞得惊天动地的动静很大。 左兴风紧张异常:“怎办,他们都疯了。” “远处的不管它们,走近碰到外圈拒马的才射杀。” 那时候是露水兮兮的清晨,左妈妈哭喊着跑上了山来,后面跟着余管家以及一大波人。 惊吓疲累了一夜的左兴风正在酣睡,被吵醒后就奔溃了:“妈啊,太怕人了。成群结队的野狗啊,眼睛里面冒着绿光,嘴巴里面是吃了死小孩的血啊!” 左妈妈一巴掌扇在左兴风后脑勺教训道:“呸呸,你这死小孩,听说是你说动山少爷来山上守灵的,要是山少爷有个闪失,你我母子做牛做马也陪不回来啊。” “妈妈我错了,都怪我这嘴啊,多说了一句话就弄成这样了,不然没有野外守灵的事的。” 左妈妈只有陪着她儿子痛哭,拼了老命的摸她儿子全身,害怕哪里少了一块肉。“一整夜啊,我跑到城头看过来,都能听到吃死小孩的野狗嘶叫,娘都要担心死了,可是城门总是不开啊。” 丁山酸这鼻子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是吃错:整个丁府只来了一个余管家。 “别哭了,一根毛都没少。“余管家哑这嗓子说道。一路跑来,他气还喘不顺。 左近围了一圈的人,大家都用敬畏的眼神看着丁山,他走到哪里,人们就轰然的让开,眼睛追随着他的身影。 满地都是黄的、黑的、红的碎狗皮狗毛,那是野狗被射中,又被同伴分嗜留下的痕迹。至于捡回来箭杆,十有八九都破碎了,可见昨夜的战斗多么紧张。 丁山走过去拍拍左兴风的肩膀说道:“眼是孬蛋,手是好汉,什么事都怕一个‘做’字!这是林清说的话,没有错的。左妈妈,经过了这一夜,左兴风也是个猎人了。“ 左妈妈搂着左兴风让开丁山的手,眼睛里满是哀怨和愤恨。倒是左兴风轻轻推开他妈妈说道:“妈,阿秀公子也是为我好,要是我以后作为一个士兵,不就要在野外露营了吗?你看着有拒马和火堆,就是一个野外小营地啊。你回去吧,你们都回去吧,我一定和阿秀公子守好灵,守满七天。“ 这下左妈妈哆嗦着嘴巴几乎说不出话啦,大家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左兴风。 周围的看客吩咐嘀咕: “吃了死人的野狗,口牙和爪子里都是带毒的,咬到抓到就要命了。真是不知道轻重啊。” “果然是干大事的,不惧鬼神啊。” “小樊哙果然够胆子!” “给下人守头七,整个左南县也是头一份,果然仁义啊。” 也有杂音:“什么仁义,假仁假义罢了。“ “待汝以士!恐怕又是一个董卓之流的祸害。” “神童天妒,大多不得善终啊.” “他是傻子,真要有董卓的枭雄头脑,也就不是傻子了。“ 也有中肯的声音: “可惜有些傻,说什么’傻有傻道’,只愿意取个富贵老婆过日子。“ “傻有傻福,王霸的就好吗?看周围的郡县,哪个头脑不是王霸内外,对外争斗对内压迫。连连征战,死伤的是百姓的儿女,坑害的是百姓的物产,收租收到八成。只有我们晋兴一郡两县,不争霸,一心善待百姓。“ 虽然众人风评不一,但是,从此以后,仁义小樊哙的名号开始流传。 丁山见大家纷纷攘攘,就走到高处说道:“左兴风,今天我们要建一个棚子,两层的,可以眺望,可以往下射箭。大家有空的都来搭把手吧。”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搭出一个简易的棚子,还有人跑回去拿了工具和酒水饭食。 中午的时候,原本计划的棚子,被众人搭成用厚木板拼装两层木屋子了。 县尊丁家。撒 0009 内力外放 两人守灵七天,撒千刀的弟弟也等了丁山七天,待丁山守灵回来才一同出发,去往中原学艺。而丁山回家后,再也没乱跑,因为他怕见到不该见的人。傻子虽然见过太多骗人的,但是心里虽最脆弱的。 撒千刃带着一个书童,左兴风也充作丁山随从,所以这样看起来,丁山也算是一个正常的外出游学的世家子弟,起码不比撒千刃差。一匹老马,一个简单的包裹,丁山去往京城方向求学。 十里亭外,送别丁山的只有四弟丁驷和他的一个随从。丁驷稚嫩的声音久久在耳边流淌:”三哥,我恨不得快点长大和你一起去学艺。” “对于我们这些世家子弟来说,年龄是最紧要的事情,等到年龄够大了,大到轮到我们这一辈的时候,声望和地位自然就来了。就像丁钟岳,他什么时候当过官吏啊,一上来就当了县尉。我要是年龄够大,还学一身本事,肯定将他比下去,抢了他的世子位置。“ 丁驷的话很深奥,丁山没能完全懂,不过这么聪明的人说话向来不会错的。 小船在湟水上静静的行着,岸边是收割的稻田和愉快欢哥的农民,丁山看着这美景,心情非常的好,丁驷的话历历在耳:三哥,要是人家问你年龄,你怎么回答? “我啊,很老了,诶,已经十七岁!”丁山忽然声音很大的自言自语,周围的被吓了一跳,好多人心里嘀咕: “果然是个傻子!” “十七岁哪能算老。” “他二姐才十四岁,他怎么就十七岁了,果然是昏了头的傻子。” 左兴风正和丁山站在一起欣赏风景呢,一下愣住了,连忙拽了拽他胳膊:“阿秀少爷,你撞了邪了吗,你怎么就十七岁了?” 边上的人们本来都是愣住的,这才欢快起来,不过大多数人都稍微弓着腰,眼睛里面有着些许谦卑,不敢直视他。丁山为下人守头七的声望和手撕三狗的余威历历在目。 “我看到这巍巍大山碧蓝长水,心里一下就不知怎么的宽阔起来了,就像,就像…“丁山挥了挥手,想不起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 左兴风见到丁山挥手的气概,就结果拍马屁的工作:“是江山万里挥斥方遒!“ 见丁山迷茫,怀疑是自己说的不对,应该往武的上面说:“是山水如画忆古思贤!“ 有人噗嗤的笑出来。“应该是振衣千仞岗,天人本合一。去年我载一拨人,就是有人这么感慨的,当时很多人都说好。“这是撑船的胡老二在说话,他听到左兴风赤裸~裸的马屁实在忍不住要笑出声。 胡老二大腿是被小鹿狗头咬了的,这时候咯咯的笑的欢,脚步下就不稳,手里的摇桨就拿不稳,弄的小船摇摇晃晃,站在船头倚靠棚子看风景的左兴风差一点掉到湍急的湟水里面,辛亏边上的丁山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 “左兴风你找死啊,你快坐下来。”丁山骂了左兴风,然后随口跟船老大胡老二解释,“左兴风是羌地的汉人,没见过这么宽的湟水,你当心点,不要太晃了,出了事还是你的事情”。这次两人一马免费的乘胡老二的船,但是惹出乱子就不好了。 虽知道胡老二红着脸的不答话,欢快的场面一下尴尬起来了。 丁山讪讪的悄声问左兴风:”怎么了,我没说错话啊?” 后面大船上传来一个洪亮爽快的中年声音:“胡老二有少许的羌人血统,主上属于羌人有熊氏一支。你说羌人不会水,他就有些上心了,我们做生意的最怕被别人当做异族。你看他头发稍微有些卷,耳朵稍有些尖,那是还没有完全同化的羌人特征。为了掩盖,向来来剃光头。” 胡老二有两艘二十料的小船,又贩药又管运输,算是个小财主。因为向来汉强羌弱,在汉羌杂居的边境,有羌人血统是被鄙视的,这种鄙视对走来闯北的商人尤为不利。 这是后面八百料的大船的船主,大商人牛万草。他声音很大,看是说给丁山一个人听的,实际上周围很多人都听到了。 胡老二也红着脸,神色不自然的低头忙活。“没有,没有,您说就说吧,我没有上心。”胡老二连忙否认。 果然,看到胡老二双儿上部不像大多数人那样圆,帽子边缘的头皮都是光光的,不过紧贴头皮的短发还是卷曲的。丁山恍然大悟,说道:“左南的富贵至少一半是羌人做的,我丁家从来不认为羌人和我们是异族。我也听林清讲,汉人祖先炎黄两帝都是羌人,汉羌两族就是堂兄弟啊。” “对的,是族人,是族人。”胡老二乐呵呵的看着丁山。 大家都乐呵呵大声讨论了起来: “前太守是阿秀公子的姑父啊,有牧羊羌人白兰部的血统。现太守也就是原县令,本是牧羊羌人卑南部的王子;现左南县尉撒万源,是他妹夫。我们晋兴和左南官员大都有羌人血统啊,不然也不会和羌人亲如一家。” “但是阿秀公子丁家没有羌人血统啊?据说丁家是河北中山的汉人累世大族。” 这是胡老二扯着脖子插话:“你没听说丁县尊到撒万源家提亲,要将撒千刀许配阿秀公子啊。耳背啊,这都不知道。况且阿秀公子姑姑是前太守夫人。” “那撒千刀克死了五个丈夫了…”后面色调声音小了下去听不到了。 这么大的消息怎么会还有人不知道,连丁山都多次听说了,这是人们配合着套丁山的话呢。要是丁山真的和撒千刀接亲,那就是立马富贵可期了,马上就要出钱投资。 牛万草的厚实声音传了出来:“那是他们福份薄,这撒千刀一看就是大富贵的女孩。这福份啊,讲命的。命薄的人非要争那不该得的富贵,非得被累赘致死不可。我看阿秀公子,天赋神通,就是可以承受大富贵的人。” “是啊是啊…”大家都等着丁山的一句话。 要是丁山说“不”,大家还是会很客气,就像往常对待土皇帝的傻儿子一样,出一份程仪;要是丁山说“是”,不管将来会不会被克死,都要立马加大投资了。 那前太守的姑父,已经过了气,据说已经半身不遂了;但是做县令老爹的基础上,加上一个做县尉的岳丈,以及一个做太守的妻舅爷,那可是一个不得宠的县令傻儿子比不了的。 “诶,父母之媒!”丁山叹息一声,默然神伤,眼前出现了那高大衣着华丽的身影,还有那说不上是美极还是丑极的脸。 “哦!”大家不由得收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是”也不是“不是“。 一步长宽为一方料,八百方木材打造的称为八百料大船,那是相当庞大的,宽2丈,长10丈,甲板下有两层船舱,载重5000石,在湟水中几乎已经算是极限,再大就要堵塞湟水了。用这么大的船,可见船主张扬的个性。 船主牛万草悠闲的踱步出来,笑嘻嘻的说道:“阿秀,我听说一个笑话呢。这胡老二说徒手撕狗不算什么,自己也找了条半大的土狗撕,谁知道狗头东挣西咬不安生,将他大腿要了好多处。你看他腿瘸的,可不是你扔狗头咬的那一次造成的。“ 这话把胡老二弄的脸红到脖子,偏偏又不敢反驳,因为这牛万草是他长辈,对他有提携之恩,生性又滑稽又厚道,是一郡两县数得上号的大商人,势力很大。 大家哄笑起来,随即就有人讥笑胡老二: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啊!“ “明明不是练家子,非得装讪,这不糟了灾了吧。“ “土地老非要装作大神仙!这不是找死吗?” … 这牛万草当面削人家脸面,其他人跟着起哄,实在是都不厚道,但是没说自己傻,丁山也不会帮别人强出头。只是跟着大家笑。 胡老二是其中笑的最勉强的一个。“人家阿秀公子都没有笑话我,你们到一个劲的笑话我,我只是想学学阿秀公子耳朵英雄作为吗。“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对的丁山称呼,已经从“阿秀少爷“变成了“阿秀公子”。丁山感到自己更受尊敬了,因此感觉良好。他拍拍胡老二的肩膀说道:“很好,我们就是好朋友,谁也改变不了,就该相互帮助多亲近。你看我坐船都是你的船。“ 周围的人笑的越发灿烂,心里都嘀咕:“谁说丁山是个傻子,拉拢人心的手段可是很高超啊,这样的人也许真能成大事。”下意识的,都将丁山的未来地位调高了许多,心里许下的程仪有提高了不少。 这时候胡老二热情的接过丁山的话题:“是啊,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我免掉你的船费,还要赞助你。哪怕卖掉一艘船来赞助你学艺我都愿意。“ 周围的人心头一惊,心里开始琢磨:“原来胡老二已经愿意用一半的家资来投资丁山的未来。那我该投资多少合适。“ 原本只愿意在话语上捧捧丁山的几个人,现在都仔细的摸摸自己的口袋了,只是到底丁山的未来值自己多少银子,每个人都有一杆秤。按照规矩,这是要坐下来,由最有钱的起头,好好合计的;真是像胡老二这般冲动,没有和大家合计就叫出来,是要被大家排挤的。 众人都用目光看向牛万草,一起点了点头,决定了到案后最快的合计一番。接着,牛万草狠狠的瞪了胡老二一眼,正好被胡老二看到了。 胡老二一哆嗦,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简直无地自容,却忽然大叫起来:“快看,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什么鬼啊,说你两句是为你好,打岔干哈啊。你小子都三十了,拖家带口的,做事要稳当些。你爹临去叮嘱我帮忙照看你,你自己要沉稳啊。“牛万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牛万草引出了这么一个笑话,不光是引得大家笑笑而已,那是给大家的话做一个总结。就是为了团结好丁山这个未来之星,就是为了丁山最后耳朵这句话,说不定什么时候,丁山就能在危险的时候保护他的生命和财产。因此他立即用话语打实了丁山的决心:“山少爷好气魄,我们都相信你。我们晋兴的人类和羌人,除了极少数的败类,都是好朋友,我们就应该相互护持,相互守护。来来来,大家都来像丁山少爷鞠躬,感谢他的决心。“ “啊,你不知道妖?妖就是妖族人啊?” “我管家林清从来没说过呢。” 牛万草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周围的人一下都噤若寒蝉了。 “诶,我来说说吧,也只有我这自以为是的老朽敢说了,这种话乱说是要砍头的。”牛万草面色严峻惆怅的仰望着天的说道,“这天下之主啊,还是南边的大晋,他们自称是人类正宗。全天下啊,明着暗着的都同意,都以大晋为尊。这被面黄河水两岸坐了半个天下的苻家大秦帝国,也不敢和大晋并称,只能自降为天王。这是下意识的尊大晋为主了。” 牛万草又说道:“包括苻家的大秦帝国皇族和贵族,大多数的祖先都是妖族,因为和人类混了血,被大晋称为半妖人。尖耳朵、卷头发和白皮肤就是妖族和半妖人的主要特征,越明显妖族的血越纯。这些皇族和贵族又自卑又自尊,喜欢的标榜自己琴棋书画,牵强附会说自己是皇帝后代是人类,不让说‘妖人’‘半妖人’或‘妖族’这几个字,谁说谁死,有时候还会弄的株连九族。” 这半妖人三个字听起来就不是自己一个族类,因此丁山惊叫道:“我们这左南皇家是半妖人。“ 牛万草说的一番话说得大家沉默了。丁山摸着自己头发忐忑耳朵问道:“牛叔,您是人类是吧?” 牛万草并未说话,只是用杀人的眼神狠狠的看了丁山一眼。 “呵呵”丁山讪讪的说道:“我是傻子,只是担心而已,又说错话了。我皮肤和你们一样,耳朵也是肉肉圆圆的,可也是卷头发诶,我不会是半妖人吧。” “不是。你爷爷原是郡望河北中山的人类大士族,姓氏起源于姜太公,是最正宗的人类,历代有宗籍可查。你头发微卷,可能是你祖先羌人血统,因为皇帝原本是羌人。” “据说这些半妖人的皇族和贵族,如果自家新生的小孩妖人特征比较强,就会剪平耳朵上部,将他送给别人抚养,不拿他当嫡子。这是对待自己人呢,都这么狠。尖耳朵可以割掉,卷头发可以剃光,但是白皮肤能怎么办,掩饰又有什么用?” “对待黄河水两岸遗留下来的人类呢,前几个皇帝是抓人当两脚羊,杀死取肉当军粮,并蔑称遗留的人类为南蛮。因为他们发现杀是杀不完的,只能杀和打压两厢并重,希望人类被踩在脚下永世不能翻身,这样可以打击人类的高贵。如今呢,人类在黄河水两岸是最低劣的族群。” “我们晋兴一郡两县都是汉晋人类遗族,主权上奉羌人有熊氏杨姓的仇池国为主,这杨姓的仇池皇族和大秦苻氏是一个种族,是半妖人。但是仇池国同时奉大晋和大秦为主,所以大晋和大秦互为忌惮,不敢压迫晋兴的百姓,所以这北边半个天下,只有晋兴的人类还有着比较高的地位。” “你看看这湟水,是不是有些黄?湟水到头后就是河水,河水更黄了,黄的和我们人类的皮肤一个颜色。所以啊,河水也叫黄河水。这里是人类原原本本的家园,妖人才是外来的,就像闯进羊圈的野狼,他们要要死所有羊才会开心。” “女妖族和女半妖人长的妖娆,又能生,怀胎八月就能生孩子,两年可以生三胎,所以在秦汉时期,强大的人类喜欢抢女妖为妻。诶,那是人类强大的时期,那时候人类叫‘秦人’‘汉人’,就像现在南边的晋人一样,受敬仰。” 牛万草说的很清楚很详细简略,丁山听得很明白,又问道:“妖族和半妖人为什么这么坏,为什么要杀人类,大家好好的在一起生活不行吗?” “噢,这个我也不知道了。也许是仇恨吧,也许是他们族类少于人类,怕人类造反,所以才要杀人。也不是所有半妖人都坏。羌人都是半妖人,但是就不像大秦的皇族和贵族这样对待人类。” 丁山恨恨的握紧拳头说:“他们真该死。谁要杀我我就杀了谁。只要羌人不杀我,就是我的好朋友。” 牛万草见丁山这样表决心从,很是感动,因为丁山是有杀人能力的,不是光说不练的人。“ 牛万草说了这么一大通,就是为了团结好丁山这个未来之星,就是为了丁山最后耳朵这句话,说不定什么时候,丁山就能在危险的时候保护他的生命和财产。因此他立即用话语打实了丁山的决心:“山少爷好气魄,我们都相信你。我们晋兴的人类和羌人,除了极少数的败类,都是好朋友,我们就应该相互护持,相互守护。来来来,大家都来像丁山少爷鞠躬,感谢他的决心。“ 这些走船的都是精明强干的个中高手,眼神绝对好使。着丁山父亲是左南县令,一方土皇帝,即使丁山事傻子不大可能继承左南县令,但是凭着这身手,这家世,称为大人物是必然的。 鞠个躬这不要一分钱的投入谁不会!大家都围着丁山热情洋溢的鞠躬,弄的丁山洋洋得意,乐的跟什么似的。实际上大家根本没有多么的在意丁山,连丁山只是小名子都不知道。 0010 遭袭 上 “牛叔,是有东西。河里面,就在那里。“胡老二指着船边的一出大叫,大家都半信半疑的看过去。 “怕是大鱼吧。“有人小声嘀咕,坐实了胡老二的发现。 船只随流而下,很快经过了胡老二所指的地方。丁山也发现船边的水底有什么东西白白的一大坨。 牛万草站在船头仔细的看着,忽然脸色发青,挥挥手说道:“各船家快走,不要管它,脏东西!晦气,呸,呸。“ “牛叔,牛叔,不是我眼花,那是什么东西吧。不会是沉尸吧?“胡老二兴奋的说道。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到前面关卡通知官府好了,我们经商的管这些晦气的事情干什么?“牛万草很生气,说完转身就走。 “牛叔,牛叔!越是沉尸越是要捞上来给官府啊,要是匪乱,我们的提前预备着,疏通和通知官府出力护航才是正经的。”这胡老二毕竟是有羌人血统,对晦气不晦气不那么在意。 “是啊,是啊,我们不管,恐怕官府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众人纷纷附和。牛万草身形一停,却一甩手进了船舱。 胡老二知道他是默认了,就是兴奋的开始掉头:“我这船是湟水里面最快的船,我来捞。” 一个巨大的尸体被众拽了上来,鼻子眼睛和舌头都脱出来,浑身白的下人,胖了的像拨了皮的牛肚子,右腿上还绑有一块砖头;脖子下边的胸口上部有水平的两道伤口,很厚的白的黄的肉翻了开来,露出里面白生生的骨头,看的很恶心,除此之外,浑身没有伤口。左兴风和张广来吓得连连呕吐,棚子里面的老马连连后退,弄的小船几乎要倾覆。 胆小的加速前进去前面关卡报官,大胆的人纷纷架船围了上来,大家叽叽喳喳。 忽然牛万草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糟糕了,我看下巴下面这两道伤口,是有人去了琵琶骨。如果是去骨后沉尸杀人,我们就糟糕了。胡老二你,看下两个琵琶骨还在不,口鼻中有什么。” 胡老二摸索一番回答:“牛叔,不在了,这尸体的两个琵琶骨不在了,口鼻中有水草。” 牛万草原本沉稳的声音带有颤抖:“口鼻中有水草,这说明死前扔水里的,取活人琵琶骨,是大秦一个大魔头的爱好。这下我们麻烦了。” “这是怎么回事牛叔,你说说清楚啊。” “大秦帝国有所谓‘大秦三虎’,都是一等一的年轻大将,其中老大‘鬼嗜虎’叫喜多邝徒。他对自己对别人都特别凶狠,喜欢剔活人的琵琶骨。“ 牛万草的话说的阴森森的,左兴风连忙捂住自己胸前的两根琵琶骨,丁山也觉得胸前凉飕飕的。 牛万草叹了一口气有说道:“我们晋兴郡两县如此繁华不容易啊,那是因为上官休养生息不取重税。但是,虽然称臣不纳贡,晋兴郡属于仇池国;而仇池国向大秦称臣。说到底,我们还算大秦的属地,只不过不过大秦的朝廷和军队一向顾忌不到这里。” “难道大秦像在我们这里直接征税?”胡老二失声大叫起来。 “说不定直接派兵夺取呢。”有人垂头丧气耳朵接话。 牛万草说道:“这都还说不准。但是这次喜多邝徒在湟水里面杀人,说明他的手已经伸到了这里。从此湟水里面不太平了,而且,多只香炉多条鬼,插手的祖宗多了,大家生意要难做了。” 众人刀剑上手,也加快船速度往前赶。谁知道,众人等一路平安的抵达关卡,这才放下忐忑不安的心。 看到大家排队靠岸下船,丁山会然想起了什么,就跟左兴风说道:“左兴风啊,我在左南出门的时候是很郁闷的,可是看到死尸前心情为何很愉悦,而且出发前很是期待,恨不得立马飞到林清的师门,这是为什么?“ “到林清的师门,山少爷你才能发达啊,这是山少爷你雄心万丈,事业心强啊。“左兴风自己听了这马屁都要吐,可是自己妈妈自己叮嘱自己一定要伺候好这傻少爷。 “不对,我没想到这么多。你没说到点子上,再说说,为何我进了老鸦峡,看了这美景就心里高兴?“ 你傻子的心思我哪能猜的明白,我有不是和你一样的,我要是傻子兴许还能猜一猜!左兴风想是这样想得,可是说的话却是:“能到外面见见世面当然高兴,终归不会难过吧,哪儿志在四方嘛。“ “那,为何见世面就高兴?“ “为何见世面就高兴?高兴就高兴呗。“ 却见丁山脸色有些煞白:“你不觉得有些可怕吗?为何郁闷的心情,看了老鸦峡就高兴了?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些什么?“ 左兴风一愣,豁然就明白了丁山的问题:自己离开左南的时候,和妈妈哭的稀里哗啦的,看了老鸦峡的美景,忽的就兴高采烈了。这是什么鬼? “山少爷,我也弄不清楚“ 丁山脸色一冷,严厉的说道:“你怎么能弄不清楚?我花钱雇你是干什么的?” “你花钱雇我是打下手的,不是专拣我一个人折腾啊。“ 丁山无语了,守按住左兴风的肩膀想了半响才想出说辞:“就你是我随从啊,有没有第二个随从,难道我要问那入土的林清?“ 又过了半响,左兴风苦着脸无奈的说道:“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啊,我哪懂这种大道理啊?“ “不,你懂的,应为你是聪明人。“丁山狠狠的瞪着左兴风,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有个毛病你知道吗?“ “什么?“ 左兴风还以为丁山觉察到自己的不够衷心呢,没想到最后丁山说的是:“懒,不肯动脑袋瓜子,简直白瞎了你那聪明。“ 船开始减速,原来已经到了,前面有人在登岸。 左兴风背起包裹,跑到船尾牵马准备尽快逃离这个小船。经过船位的时候,胡老二拍拍他肩膀低声说道:“我也没弄明白,为何人出外看到好风景的时候能高兴,这是个大道理,你要自己想是没用的,问我么这些忙生活的人也没有,可能要问问那些大人物。“ 左兴风苦笑着没理他。心想,我只是个随从而已,又不是奴仆,对那傻子的问题糊弄一下就好了,怎么会让自己做牛做马! 船刚停好,左兴风拽着老马上跳板,可是老马死活不挪步,胡老二上前帮他都拽不动。 “呵呵,这老马是不打不挪步了。“丁山呵呵一笑,一脚踢在马屁股上,老马昂刺大叫,一大步跳上河滩,跑上岸了。带的左兴风和胡老二两人双双趴在了死人尸体上,压一肚子的坏水从尸体嘴巴里喷出来,多数都被胡老二一个人笑纳了。 “啊!真倒霉,这多脏啊。“胡老二惨叫起来。 左兴风把他拉起来,说道:“随让你让老马屁股超前头朝船位的,不然老马也不会将我们带到在尸体上。“ “马头在前,你以为老马站的住吗,早就闹得翻船了。“胡老二脱了衣服在湟水里洗。 这时候一大群人像疯了一样冲过来,有一个抱着小孩的大妈,撞开左兴风和丁山,从两人中间挤过去大喊:“哪里有死人!让开让开。“丁山连忙拉着左兴风上了岸。一瞬间,大群的人在岸上将胡老二的船围了个结结实实,丁山和左兴风两人都差点没挤出来。 就听到里面有胡老二的声音在远远的回应他:“大家都来看啊,这死者和大秦有关系啊,一个人一个铜板。” “这些男女老少的这么急匆匆的干什么,死人有这么好看吗?不知道胡老二是在挣他们钱吗?“ 左兴风一遍捞过马缰绳一边随口答话:“看个稀奇呗。“ 人越来越多,有几个人怪丁山和左兴风占地方,将两人一马推开了往里面挤。丁山和左兴风狼狈的被挤出来。 丁山奇怪的问道:“看稀奇有这么带劲吗,你看这些人的急切样子,怕是前面撒些黄金也没有这么吸引人吧?好像这不是花钱,而是抢钱似的。” “老百姓不都这样吗?每次县里砍犯人头,老百姓都像过节一样,拖家带口的去看。只是没人学胡老二收钱。“ “那你说说,为什么看稀奇老百姓就带劲!还有,为什么出门看到好风景,人就高兴!“ “又来了。山少爷,这问题没什么意思吧,能不能不拣我一个人折腾?“ “不能,因为我只有你一个随从。而且这是和钱有关系的事,怎么能说没意思?“ “那我,给你再找个随从行不,我牵着马背着包裹够累的了。“ “那我折腾你们俩!“ … 南岸上是大片的民房,中间是一座高耸的堡垒。堡垒长宽不过百步,垒土而成,名叫“三十里堡”,因为它离左南县城三十里。三十里堡东面是三十里连绵的大山,不通烟火。湟水从大山里穿过,形成险峻的老鸦峡。这三十里大山将左南县和东面的晋兴郡城分割开来。 远处的大码头上,牛万草的大船正在停靠。隔壁是另外一个大船,丁山瞧见后当场呆傻的不能动弹。 一个风姿绰约的白发老人,穿着宽大的衣服,脚尖在踏板上一点,就轻飘飘的飞到岸上。 在后面,是抱着极地大耳阔狐的穿着盔甲的人。 再后面,是抱着琵琶的蒙面少女。 最后面,果然,是抱着古琴的那个大个女孩。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上岸离去,迎接他们的是丁山认识的一个人----他二姐的未婚夫,撒千刃。 0011 遭袭 下 “唐瑶儿,你这是干什么…。是我弄错了,你跟着糙先生学武的时间比我长,武功肯定很好,我应该早就认出你的。” “阿秀哥哥,这都没关系的。你将那人拖过来,让我杀了他。他是我仇人。”唐瑶儿几乎已经淹没在了泥坑了。 “哈哈,小兄弟,你看看我,我是不是和你一样,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你在看看那胡女,是不是暗蓝眼睛。”那人疯狂的大笑道,“我是你一起的,这胡女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小兄弟,你难道和自己人纷争而向着妖人吗?” 丁山有些被说动了。因为这花花江山原本是晋人的,后来胡人窃取了黄河以北的半壁江山,残害的晋人民不聊生,死伤惨重。而自己家族原是晋朝中山的大士族,因为胡人的杀戮而几乎毁灭。换句话说,天下是胡人的,但是和晋人有死仇。 不过,这天下胡人何其的多,胡人也不是都是坏蛋,很多胡人也是和晋人一道被杀。就说左南城,里面夹杂而居的很多外地人都是胡人,大家都和睦相处。就连自己姑父都是胡人,还娶了自己姑姑,不拿自己当外人。 乘着丁山懵懂的时机,那人质微微一挣,没有挣脱。可是丁山觉得两道大力从双手和胳膊直冲胸口,顿时一股甜意上涌,直冒到喉咙,同时全身的力气忽然就好像少了很多。 “射死那胡女。”“放了我家将军。”军人里面有人看出了端倪,知道自家将军出手又失败了,为了搅乱那背后少年的思绪,众人大声呐喊。同时有人发出了命令,本来指向丁山的弓箭纷纷指向唐瑶儿。 “住手!谁敢射她,我戳死这家伙!”丁山大喊着噗噗戳了人质腰眼两下,这两下因为心软了,就没戳多深。 这下那些军人傻眼了,没想到自家将军没能挣脱,还有受了伤,手里的弓箭和短驽不知道该指向谁。 这时候,另一艘小船很快的靠了过来,上面传来哭声:“妈妈,奶奶!…”这是撒千刀来了,同来的还有撒万源,但是撒万源一直未说话。 “你,就你,穿着空披风的那个。你手里的长槊抛过来。”丁山指着一个军人嚷道,忽然又在人质大腿上戳了一刀,然后将人质双手压在一起,用弓弦勒住他脖子,左手握住他双手和自己弓,“快点扔过来,惹我发急,我又要戳人了。” “快人过来,快。”丁山怀里的人质也急了。 那红披风的人一看就是个不小的军官,只能无奈的扔出长槊,可是有意的没扔到丁山脚下,想着乘丁山上前捡的时机,射死丁山。 “混蛋,跟我耍手段,骗傻子呢。”噗噗戳了两下大腿,人质已经站不住了惨叫着跪倒在地,带着丁山也差点到底。“弓箭兵器全部扔脚边,长槊再扔一个过来。看好了扔,扔的不好,我又要戳刀子了。“ 这下扔过来的刀子果然很准,就在丁山脚下。丁山捡起来抛给快给淹没的唐瑶儿。唐瑶儿终于在靠过来的撒千刀等人协助下,撑着长槊出了泥潭。 撒千刀哭着,她妈妈和奶奶好像也被吓着了,唐瑶儿也在哭着。 对面,军人虽然明地里手里没了兵器,却死命的扭着撒千刀亲人的胳膊,拧的她们两人不住的惨叫痛苦。 撒千刀拿出手帕帮唐瑶儿擦脸,这时候对面的红披风认出了她,叫道:“拓跋冯拨宁,你和我家将军一殿为臣,难道你要残害我家将军!“ “你胆敢放肆,是要灭九族的。“ “快放了我家将军。“ “快放了喜多将军。“ 这时候有人认出了唐瑶儿身份,唐瑶儿再也没法出手杀死仇人了。 撒千刀知道自己给唐瑶儿擦脸是做了错事,恐慌的不知该怎么办。 这样自己就会比撒千刀先到,自己就能不管撒千刀而杀了仇人。而现在,实在没法无视撒千刀的亲人,硬要杀了自己的仇人。 唐瑶儿捏了捏撒千刀手,安慰她,然后冲丁山惨笑一声,说道:“山哥,换回撒千刀妈妈和奶奶吧,这仇人我不杀了,也杀不了了。要是在木盆里面多划两步,我就不会陷入泥潭。现在不行了,如果杀了他,即使能很快逃到船上,那群人也会杀了撒千刀的妈妈和奶奶的。“ 丁山看了唐瑶儿一眼道:“唐瑶儿,这人和你什么仇?我要是放手,可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而且反正已经得罪了这批人,他们好像还很有势力。“ 撒千刀也急切的插话,“ 这时,那红披风有叫道:“不能杀,我家将军是鬼嗜军统领,大秦安西将军。今天拦截水路,是奉旨行事。是为了拦截左南匪徒,防止他们冲击晋兴郡城。既然你们是拓跋冯拨宁县主的人,就肯定不是匪徒。你们要是擅自杀害朝廷命官,罪同叛乱,是要诛九族的。“ 唐瑶儿惨笑一声对丁山说道:“山哥,你看看,假装不知道身份的时候,杀了也就杀了。知道了身份,谁也杀不了谁了。和他们交换人质吧。不知道他们拿住了撒千刀亲属是干什么的,兴许想着杀人灭口或制造祸端也说不定。” 丁山扫视一圈,看到了撒万源,撒万源冲他点点头还是没说话。 对面有人发出尴尬的咳嗽声,仿佛坐实了唐瑶儿的猜测。 “后退,放开人质,不然我又要戳了!”在人质又挨了狠狠的两刀后,那群军人后退并放了撒千刀妈妈和奶奶,丁山也放了那人质,不过最后要了他头盔和一身铠甲当战利品,还有唐瑶儿用来脱困的那个长槊。 此事后,丁山等三人被请上了大船,并且丁山有了一个单人的卧室。 这大船本是帆船,风帆被烧没了,速度却并没慢下来,因为剩下的船工拼命的划桨,想快点到了晋兴交差。 上船后,唐瑶儿躲到船舱里再也没出来,国师和小铲子也不见踪影,而撒千刀看向丁山的目光顿时热切了很多。 船上死了三个人,重伤两个。军马都是在下层船舱,一个都没死,只有两匹轻伤。 在船舱内,踏着脚下湿透的厚厚的干草,庆幸之下,丁山搂着林清留下的老马的头安慰它。老素见了左兴风后,竟然离开丁山的怀抱,咬住左兴风的衣服,不愿意放开。这匹老马叫老素,因为一直吃素不吃荤,已经超过二十岁了。 因为撒万源找丁山聊聊,丁山往里走,推开舱门后,是撒千刀在炉子前面扇子扇子,炉子上煨着的瓦罐里有人参香味飘出。背后的两个板凳上,面对面坐着她妈妈和她奶奶,两人直挺挺的瞪着对方,身体一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却同时用嘴巴往对方吹气。 忽然一人大声说话,吓了丁山一跳:“赖皮,吹气就吹气,你带出口水了。” “错了,那是气渣子,不是口水。” “屁渣子吧,真够臭的。 “哼,还嫌我臭。你小时候一哭的时候,我就给你喂口水,有本事你嫌弃啊。” “你这死老太婆,真是不知所谓,无怪被人抓走了。” “你能诶,怎么也在这里啊?” “都怪你,事你一大早非要去城外祈福。”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白眼狼,是谁非要拉着我占着县衙的大房子啊。” “不是为了多占套房子给你养老么,…” 忽然,楼上传来了苻纂的巨大的声音:“别~吵~啦~。”这声不住的在船里和悬崖见回荡,两个女人的吵架立马没声音了,不过依然在动着嘴巴,往对方脸上喷气。 一般人听着两人吵架肯定就迷糊了:婆婆怎么会说自己生了媳妇。 实际上撒千刀妈妈是她奶奶亲生的,倒是撒千刀父亲是收养来的。而老太太的另一个孩子,撒千刀唯一的舅舅,就是晋兴新太守,原左南县令,乞食买叕。老太太和老太守,也就是丁山的姑父,是结义妹关系。所以说着晋兴官场上关系亲密,都是一家人。 左南的人都知道,这老太太不跟自己太守儿子区享福,非得跟着自己女儿生活,是因为能天天和女儿吵架。左南三虎中的“县丞家的女人”,可不光指口齿伶俐的撒千刀,而是她们家喜欢骂街的祖孙三个女人。 0012 口吐真情 侯任都尉撒万源望着窗外的风景,丁山进来后朝席子上一坐,用手拨弄起了金盔上的红缨.那红缨不知是什么材质,非常亮丽。 撒万源转过身,丁山可以看到他面色凝重,眉头紧锁,显得心事重重。撒万源慢慢的在丁山身边坐下说:“被你戳的是大秦征西将军,鬼嗜军统领,名叫张蚝。他在灭大燕的战争中居功至伟,被称为大秦三虎之一,而且排名第一,是大秦新一代的军中领袖。” 丁山不屑的说:“我说这头盔怎么这么精致,银底镶金。哼哼,大秦三虎第一!要不是撒千刀奶奶妈妈在他们手上,我就弄死他了。” 撒万源身形一震,叹了一口气说道:“就是你没弄死他,他的报复可不是你能承受的了的,或者要是老太守还在肯定能护下你,可是现在么,内忧外患,整个晋兴也护不住你哦。” 丁山惊得立马跳起来着急:“什么,要放弃我?” “即使你没救我妈和我妻子,你我是什么关系啊,你在我手下,谁能害的了你。我会立即给你尽量高的地位,让你尽快提高声望也好有个好出路。另外,那糙先生在大秦地位特殊、高于张蚝,你要好好的跟着他。和糙先生在一起,没人敢害你。” 丁山也有些无奈了,揪着金盔上的红缨说:“原来我还得跟紧糙先生那骗子。“ 两人简单沟通了一下如何让丁山在西部都尉尽快上手出成绩,丁山就拿着金盔去见唐瑶儿。 撒千刀拉丁山走到一边说话:“吆,阿秀公子,嘻嘻。参汤可还是刚蒸着呢,现在可喝不了。这可是上百年的老山参,撒都尉对你可真够好的。” 撒都尉不就是你爹么!丁山冲她翻了翻白眼。这丫头抢钱时候很猛,装温柔时候很别扭。“呃,千刀姐,唐瑶儿在哪里,我要见她。” 撒千刀笑嘻嘻的看着丁山,眼光在丁山脸上流连,却不答话。最后见丁山生气了往里走,才说:“好了好了啊,她在这个房间里,什么话跟她说吧。” 丁山听见身后,撒千刀奶奶低声说道:“看丫头样子,又发春了。不要又克死一个男人呃。”回头瞥了撒千刀一眼,她还是笑嘻嘻的,脸色没有丝毫异常。 “呸呸,你个老不死的怎么竟说晦气话,有你这老婆娘,我真实倒了霉了。”这是她妈妈声音。 “不是你生的祸害丫头,你才是个倒霉鬼。” … 进了一道破损的门,丁山见到那个小人影正趴在榻上的一个石枕上,身体不住抽动。 “唐瑶儿,是你在哭吗?“丁山走上前说道,“你不要难过。那家伙说你是胡人,我当时没有反驳,但是我不认为…” 唐瑶儿一擦鼻涕眼泪转头看了一眼丁山,将他拉着靠近说道,“我没事的,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是后悔。要是我在河里多划两步,就不会掉到泥坑里,就能杀的了那厮。“ “那人呃,大腿骨头都快出来了;身上还被我戳了十来刀。你看,我已经教训他了,他不死也重伤。不过,为何要杀了他?” “阿秀哥哥,他叫张蚝,原名拓跋实君,是代国王庶长子。他杀了身为代国太子的我爹,我杀父仇人,造成我的流浪大秦。“ “拓跋实君,代王拓跋什翼犍庶长子!怎么又成了大秦征西将军?“ “他杀了我爹后,我祖父竟然没杀他,只是将他赶出代国。后来他大秦积功升为将军。阿秀哥哥,他战功卓越武功高强,你得罪了他要好好防备他。“ “啊,这样啊。“丁山扶着唐瑶儿手臂缓缓的坐到榻上,“当时你怎么不跟我讲这大仇,早知道我就杀了这厮了。” 唐瑶儿凄惨的一笑道:“杀了他我们能走得了吗?何况有撒千刀妈妈还有奶奶在他们手里当人质。” 丁山认真思索片刻说道:“我要是将人质要回来,再讲那厮带回到船上,然后再杀了他,应该就可以了吧。” 听到这话,唐瑶儿眼泪又流了出来:“可是他手下已经告知了他是谁,这时候杀了大秦安西将军,大秦朝廷震怒,这天下也没有我们可去的地方了。” 丁山知道唐瑶儿凄苦,还是很有气概的说:“真要是杀了那厮,大不了两人跑南方的大晋去。杀了这么大的人物,我不相信大晋不收留我们。” 唐瑶儿眉头微皱:“可是我还要问一句我那祖父,为何放走我的杀父仇人。逃去大晋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只要和唐瑶儿这美丽的女孩在一起,即使南逃大晋,丁山也觉得是天堂,可惜对方不这么认为。丁山只有安慰她:“那厮伤这么重,有可能就活不回来了,即使活下来,我们以后也还有杀他的机会。” “你会帮我的是不是。” “是的。我答应你,只要再有机会,我一定为你除了他。” 唐瑶儿莞尔一笑,眉头依旧有愁容不散:“我知道你只是安慰我。不过我依然高兴有人帮我。” 丁山心里又一百个声音在呐喊:“我当然愿意帮你,你就是要我死我都愿意。” 唐瑶儿款款的站起来收拾衣物,实际上是催丁山走了,可是丁山眼珠子闪着光盯着唐瑶儿娇媚的脸蛋看:“唐瑶儿,你说的每句话都有道理,我都能听懂。和你在一起,我发现自己也变得会说话了,也边聪明了,连耳朵都更灵敏了,这感觉真好。我就想一天到晚能这么和你聊天,每天都在一起,这样聊一辈子都是好的,这样我也是个一辈子都会说话的聪明人了。” 这是赤裸裸的求爱了,唐瑶儿立马站起身,说了句我要找糙先生吃饭了,就匆匆离开了。 看那离开的袅袅婷婷,婀娜多姿的身形,丁山很是感慨:“谁知道三年前单薄的丫头片子,如今长成如此美艳的女孩了!” 过了三十里老鸦峡,就是廉川堡,撒万源一家除了撒千刀就都在这下了,同时下船的还有纪文谧,他要在这里帮丁山招兵。撒万源拟任职的晋兴郡西部都尉,就会新设在这廉川堡。 当天傍晚众人进了太守府,可是没见着新太守。丁山和国师一边对招一边等帮忙搬东西的纪文静等人。这时候有个叫黄先生的大秦来的大商人上门求见。 引荐的是一个本地的大富豪,和国师很是熟识的样子,不过说了几句话,送上程仪就撤了。国师一边和丁山对招,一边让来人宽坐,并不是显得很热情。那黄先生以及带了的两个年轻人及珠海能在一旁干等,只有唐瑶儿和小铲子在一旁端茶倒水伺候着。 这时候外面传来吵闹声。原来那个老鸦峡下面的红披风杀上门来了。 0013 真在乎么 引荐的是一个本地的大富豪,和国师很是熟识的样子,不过说了几句话,送上程仪就撤了。国师一边和丁山喂招,一边让来人宽坐,并不是显得很热情。那黄先生以及带了的三个年轻人只能在一旁干等,只有唐瑶儿和小铲子在一旁端茶倒水伺候着。 糙先生双手徒手喂招,丁山右手拿着一只玉质筷子。丁山发现自己手上速度已经很快了,可是自己左手端着小碗,只有右手可以动,所以极尽全力还是非常狼狈,连一招反手的能力都没有,根本顾不上来客以及自己慢待人家是否失礼。 忽然,唐瑶儿“啊呀…”一声,糙先生停住了,丁山在对方不动的状况下,筷子戳到了对方肩膀两次。 唐瑶儿声音高了八度,“撒了不是。”原来茶水撒糙先生前襟了。 唐瑶儿拿起抹布还在等糙先生起身呢,谁知糙先生在草席上向后让了让,并未起身,而是对丁山说:“你有什么领会么?” 丁山一头浆糊,自嘲的的说道:“你不动的时候,我戳到了你两下。” 糙先生脱了大褂,在席子上擦了擦严厉的问道:“那我动得时候你做了什么?” “我和你对攻啊。” “简直狗屁,狗屁,臭不可闻。你每次最多打我手上,这样成么。你一只手诶,这样有胜算么,我要是用内力,你早就死人了。” 丁山知道他这样说肯定要讲一些自己不懂的东西了,立刻做出虚心请教的样子。 糙先生重重的将外套扔在一边,叹息道:“插我心脏啊,我就死了;插我眼睛啊,插一只我重伤,你还可以寻机逃命;插瞎了两只,我武功再高也任你摆布了。这就是你的胜机,不是么。” 糙先生说太有道理了,丁山只有重重的点头。 “那你插啊。”糙先生声音提高而八度,窗户都震得嗦嗦响着落下灰尘。 丁山举着筷子直插糙先生眼睛,快靠到眼皮了,就停住了。 “插!”糙先生大喝一声,吓得丁山一跳。台几上的一个茶杯隔空爆裂,汁水四溅。 丁山又伸手查了一毫,随即赶忙缩手。 嘭的一声,糙先生一巴掌拍在台几上,整个台几和上面酒菜茶水四溅,包括丁山和黄先生在内所有人都满脸满身的汁水,糙先生脸上更是有一块肥肉片在慢慢滑落。而黄先生随手抢过一套半空中的茶杯,端在手里。 “我怕了什么,糙先生是什么三大高手,这么好的功夫,难道我直戳过去就能戳到他了么?”丁山一狠心,手里的筷子直插而去。 “啊呀…”唐瑶儿一声尖叫,筷子头在糙先生眼珠子上一滑,戳进了眼皮下面,然后被----夹住了。丁山连忙缩手,尽然没拔回来。 糙先生微微一笑,脸上的肥肉片滑落地上,眼皮一挤,啪的一声,眼中的筷子已经击中对面的木柱子,全身而入,全身而出,打在墙上弹落在地上。听那声音,筷子还没断。 众人都鼓掌起来,唐瑶儿跑过去捡起了筷子,只有丁山瞪着眼睛看着糙先生,糙先生微微点头很满意的说道:“你已知道武功真谛,差的只剩实战了。更好的是,你没闭眼。我在被逼第一次真正出手时候,就是闭着眼睛的。“ 经过这么一折腾,丁山仿佛明白:“所以,武功的真谛是往要命地方打?“ “屁话。两个人打架,你光往人家兵器上打有用么。可笑的是,这天下的所谓武学,九成九都是往兵器上打的。“ 唐瑶儿拿着大块的抹布,扭来扭去的走过来拉糙先生,“张开…分来啊!张开tui,我给你擦擦下面。” 糙先生低声嘟噜了一声“倒霉“,张开后往后让了让。 唐瑶儿一个小姑娘,竟然甘愿和糙先生这么亲密,丁山心里一痛,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那黄先生脸色依然沉静却嬉戏起来:“到底是张开分,还是分开,还是张开tui!唐瑶儿,也不知道你在喊谁呢。那么,哪位叫张开缝,哪位叫张开tui啊?“ “什么呀!”唐瑶儿红着脸娇滴滴的说道,“我要擦擦撒了的汤汁酒水啊!什么张开缝、张开tui的,真难听。“ 唐瑶儿的声音,甜的发腻,柔情万种,满是扭捏的味道,听的丁山心都酥软了。 黄先生假装认真起来:“不对,你脸怎么红了。肯定是在喊某人的名字,不会是,你情郎的名字叫张开tui吧。姓张的,开字辈的,他是谁啊?让你恋恋不忘的。“ “什么张开tui,哪~有啊。谁会起这样的晦气名字!“唐瑶儿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黄先生一拍大腿,假装恍然大悟状:“扬长水,朱羽左,…我数了个遍,这院子里面的人,就没有姓张的‘开’字辈的。你看看,脸更红了不是!我知道了,这小子肯定就叫张开tui,是你情郎对不对。你看他一脸痴迷的样子,看你时候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你是张开tui”,糙先生也粗鲁指着丁山,又指着唐瑶儿插话:“你是张开缝,你们是一对儿。就不要在缠着我这老头子了,好不好。我一个老头子容易吗!” 糙先生捡起一个台几的腿使着蛮劲敲打这地面,而唐瑶儿脸色青成一片。 黄先生:“少男少女的果然班配。少年,你是何方人士?“ “哦,我,我叫丁山,字秀岳…“ 丁山还没说完,糙先生插话了:“师弟,他是现任左南县令丁则长子,乌严护外甥,现西部都尉撒万源的,的…撒万源很欣赏他。还一箭将征西将军从山崖上射了下来。“ 丁山看了一圈,大家听闻自己射落大秦征西将军后,并无诧异神色,这说明,要么他们已经知道了,要么自己这壮举其实没什么。 黄先生微微点头:“丁山,你戳了一筷子后是一直看着糙先生的,所以,你本性很好,很在乎糙先生。而唐瑶儿你,而你是奔着玉筷子去的,所以,你自习琢磨呃,你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在乎他么?“ 看样子,唐瑶儿缠着糙先生要倒追他这老头子,糙先生有些讨厌她,而黄先生也看不下去不愿唐瑶儿的倒追,认为她虚情假意!这真够狗血的。 唐瑶儿牙齿重重的咬在嘴唇上,人摇晃着要摔倒了,丁山连忙起身扶住了她,找个赶紧的地方让她坐下。 就见糙先生像躲避瘟疫一样往边上让了让道:“师兄,你能传山儿几招么?除了刚才手法和内功,我传不了他别的。“ “哦!“ 丁山胸口一凉,就发现自己怀里的那封信已经到了糙先生手里。他递给黄先生说:“他马上就在都尉衙门做主簿了,还会去皇家武备书院投考,很有前途的。“ 黄先生打开绢纸的信一看,说:“嗯,武备书院。我果然可以做他老师。就不知他认不认了。” 糙先生喊他师弟,而糙先生是国师,丁山再傻也知道这黄先生是大人物啊,而且这黄先生不怒而威,气质不凡,年老却非常英俊。丁山跪倒就磕头,一边磕头一边欣喜的看着黄先生。 见丁山磕了三个头,黄先生一脸诧异。待到他磕了四个头,黄先生脸色瞬间难看了,因为对死人才磕了四个头的。可是丁山继续磕头,黄先生脸色就好了起来了,因为这只能显示出丁山傻乎乎的可爱。 丁山一连磕了十几个头,黄先生伸手要扶,丁山随手接过他手上的那套茶杯,又递给他:“师傅在上,请喝茶。” 却见黄先生不动了,脸色尴尬的沉吟片刻说道:“山儿,我和武备书院大有渊源,你要投考考中,我自然就成了你师长。可你又磕头又敬茶,就不是师长学生的礼节了,变成了师傅和徒弟的礼节了。” 丁山非常尴尬,端着茶杯的手一振:“我正是要拜师,师傅在上,请喝茶。” 黄先生手伸在半空犹豫了。三个随从中,两个年轻随从见状愤怒的上前要拉开丁山,第三个挡在丁山面前对黄先生说:“先生,糙先生,我和这位丁秀岳小兄弟倒是投缘,愿意和他结拜为兄弟。” 糙先生接话:“这位是大秦长水校尉,京兆所以水兵都归他管,他师傅是大秦军魂邓羌,养母是当今天王后。” 这第三个人面目可亲,个头不像另外两个那么高大。他有这么显赫的背景,尽然看得起自己,愿意帮自己解围,丁山很感激他。 丁山端着茶杯的手都快要顺势收手了,黄先生嗯的应允了一声,却接过丁山的茶杯一饮而尽。 黄先生那个个头最高的随从伸手要阻止黄先生,黄先生摆摆手道:“无妨,我就收了这个徒弟了,你们也可以和他结拜。” 丁山高兴了,眼泪都快下来了,兴奋的叫道:“师傅,我定不让你失望,认真学武,尽心伺候你老人家。” 黄先生嗯了答应,却并不扶起丁山:“我是做买卖的,教导武学的事情,还是请我师兄糙先生来。” “做买卖的?”丁山心里发毛了。这晋兴处于各方政权中间,商业发达,商人地位很高。但是内地商人是低贱的职业! “是啊,天下数一数二的大买卖,不过要靠天下人施舍。他们买我点帐我就好过,不买我的帐,我就难过。”黄先生这才扶起但是道,“按理说认了师徒,最起码要表明身份。但是我生意太大,不便在外地暴露身份。所以,一切待你去京兆再说吧。” 0014 结拜兄妹 “那我们几人结拜如何?”那个帮丁山解围的青年面露微笑扫视一圈,黄先生的个头最高的那位随从往边上让了让不理他,他另一个随从对丁山点点头同意结拜。 拉过点头的那位,那青年说,“这是我结拜大哥朱彤、字文远,大秦轻车将军、羽林左监。我是大秦靖东将军、长水校尉杨安、字子若。我们三人这就结拜如何?” “我也要结拜,你们不能抛下我。“唐瑶儿也跳出来! 前两人尽然都是大秦将军!唐瑶儿也是代国钱太子的女儿! 丁山不由的失声道:“你们是理我师傅随从诶,那师傅,你到底何人啊?” 黄先生:“到了京兆自然就知道了。不过唐瑶儿是我妻子的养女,我也算她半个养父。而唐瑶儿寄养在大秦镇军将军邓羌名下,也算是邓羌养女。邓羌你知道吧,大秦军方第一人。我七拐八拐,抱上了邓羌这条大腿,这才无往不利,生意做到全天下。所以啊,把大腿的重要性比知道了吧。” 唐瑶儿被黄先生这么一说,脸色好看了很多。杨安捂着嘴巴吃吃的笑:“我也算黄先生的半个义子,和唐瑶儿一起长大的;又是邓镇军的徒弟,所以算是唐瑶儿双份的哥哥。” 杨安随和,说话风趣,和丁山十分的投缘。当即四人结拜。 朱彤二十二岁为大哥,杨安十九岁为二哥,丁山十四岁不到为三弟,唐瑶儿死活不说自己多大只愿意做四妹。 黄先生从那个不愿意说话的随从那里接过一个黑黝黝的短矛说:“这短矛是我吃饭看家的兵器,用极西的玄铁打制,天下少有。算是师傅的见面礼。” 丁山接过来,差点砸到了自己的脚,因为这这三尺不到的短矛,竟有快三十斤。接着几个兄妹也交换了见面礼,都是吊坠扇子等便宜货不提。 拆了香案,点起蜡烛关起房门,杨安拿出两个黄色绸布。唐瑶儿和小铲子两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包裹,大开后是两个包裹。又打开,分别是一把无刀鞘一尺长宽面短刃,和一枚金色钮印。 见包裹里面竟然掏出短刃和钮印,丁山看的目瞪口呆。 除了丁山,每个人都接过仔细看了,最后递给黄先生。黄先生简单看了后又递还给杨安,然后杨安用黄绸包了短刃和钮印,又用包裹包了,转身对丁山说:“三弟,我们两人马上要离开晋兴回京兆去了,我们在京兆等你见面。” “啊,两位哥哥这就要回了?” 大哥朱彤并不接话,杨安又说:“三弟,你也看到了,我们来晋兴主要是接这两个东西,接完就要回去,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以后你就知道了。这两件东西非同小可,三弟你要装作不知道烂在心里。” 丁山点头答应,唐瑶儿却说话:“让三个送你们去城外吧,稍后他可以再回来的,也算是一间功劳。” 黄先生微笑着说道:“这才什么时候,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女娃子大了果然靠不住。” 唐瑶儿嚷了一句:“都什么和什么啊?我这是兄妹好不。” 黄先生笑容更盛:“我当初也是当哥哥的,骗了你养母。” 唐瑶儿脸红到了耳朵根,一跺脚走了。 黄先生炯炯有神而和蔼的看着丁山,脸上满是笑容:“你两位哥哥都是大秦军人,要不是我生意的炉子,他们哪能进的了晋兴。不过也不能久呆。我们这就回了,等你在京兆会面。” 黄先生又转头问国师:“师兄,你也一同回京兆吧。” 半响没回应,丁山转头一看,国师正满面怒容。他气鼓鼓的说道:“我是要你传他几招,不是要你抢我徒弟!“ 黄先生尴尬了,双手一摆首都哦啊哦:“你又不跟我讲,我是第一次收徒,哪知道这些。“ 国师火冒三丈的蹦起来教导:“我也第一次要收徒,就被你抢了。“ “那你再收徒啊,你本人不就是有两个师傅么。“ 国师听了这个话后,脸色慢慢的平和了,却依然有些怒气的说:“你娘是俺师娘,她收养我教导我,没有收我为徒的;我拜过师的只有恩师。我好几年没见他了,听说他身体打不好了,我要立即去看他老人家。会京兆时间押后,你替我对俺师娘说一下。” 国师被称作糙先生,虽然是他自己取的假名,却也可见他的说话做事风格:同样一句话,别人说起来就能很好听,他说起来颠来倒去还像骂人的一样。比如“你娘”和“俺师娘”,说的都是黄先生的母亲,听起来又老土又刺耳。 黄先生轻咳了两声应承了,不过说要陪糙先生一起呆在晋兴,黄先生的三个随从立马强烈反对,不过黄先生还是留了下来,同时留下来的还有那个不具名的黄先生随从。 大哥朱彤和二哥杨安尽然从晋兴城里带出了几百个人,还都是全身铠甲和一人双马。水面上是遮天蔽日的大秦舰队,河东岸是一眼看不到边的骑兵,矗立在那里一点声息都没有,连一匹打响鼻的马都没有。 这太让人震惊了,丁山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嘴里却干的要命。要不是就在河对岸,大号的军旗猎猎作响,丁山还以为那是木头人木头马呢。 “阿秀,喝口水吧。”丁山一惊,原来边上是撒千刀,正娇滴滴的递过来一杯茶水,面色娇红,神情扭捏,说不出的别扭。 忽然,一个声音阴沉的在耳边说道:“离撒千刀远点,否则当心你的小命,这里是我的地盘。” 丁山转头一看,原来是新太守乞食买连的长子乞食买勒。他正高高的骑着一匹骏马上,手握腰刀的把手,面色狰狞的看着丁山,脸猩红猩红的,眼睛快瞪出眼眶了也是红红的。 “要我小命!你在左南没被我打够吧,还跑晋兴挑衅我!”丁山在左南打遍全城无人敢怼,没想到刚来晋兴就有人挑衅,立马气得心头发火,“你是什么司职,敢对我这么说话!” 0015 殴打世子 在左南,乞食买勒是县令儿子,和身为县尉的丁山父亲都住在县衙后院,丁山虽然住在别院,也是经常去县衙的,当然很熟悉乞食买勒以及他一家人。丁山这么问明显是蔑视,那乞食买勒的左右都纷纷怒喝,乞食买勒更是一边拔刀一边戏谑的说:“我是晋兴新任太守世子,我能代表太守接送贵客,你还要我什么司职!” 挥起一脚,蹬在他坐骑前蹄的膝盖处,那骏马立马嘶叫一声摔倒在地,带起一阵浮沉。 众人都被惊吓的呆了,撒千刀也连忙避开灰尘,只有丁山不避尘埃,蹲下身看着那惨叫着要拔出被马压住的一条腿的乞食买勒说:“没有司职的你,竟敢在一个都尉主簿面前出言不逊,还拔刀!” 丁山用两根手指捏着乞食买勒那拔出一半的军刀说:“你拔刀干什么?” “啊,主簿!主簿饶命,饶命啊,我拔刀没声没意思,没意思啊。”那倒地的坐骑像落到干滩上的鱼,在垂死的跳着头颈和上身,带着乞食买勒一起惨叫这讨饶。 乞食买勒的随从们纷纷拔出兵器朝着丁山嚷。 “快放了世子!”… 丁山顺着马匹的跳跃拽出了乞食买勒,然后用那军刀放在他脖子上,扫视一圈后叫道:“你们人好多啊,我会害怕的,我意一害怕就手抖,一手抖就怕在你们家世子脖子上来个一刀两洞哦。“说罢挥起一刀,一腔鲜血喷到丁山脚下的尘土里,那骏马身体就不动了,就剩下嘴巴还一张一合,原来那脖子里的骨头已经被丁山斩断。 一圈大兵惊呼一声,不由自主的一起后退半步。 见丁山手里的刀又到了自己脖子上,乞食买勒吓得脸都灰了,声音也小了干瘪了下去,就像被人扼住了气管一样:“不能…不能杀我。握是太守世子,世子啊…“ 丁山拿刀锋在他脖子上滑过,大汗毛纷纷跳到半空中。“咦,这还是个宝刀呢。” “是宝刀,你拿去吧,给你了。” 丁山用刀面拍拍乞食买勒的脸说道:“你是头猪,果真是猪啊。“ 乞食买勒一下愣住了。丁山要杀人的时候,自己可以求饶;丁山说自己刀是宝刀时候,自己可以让出去;可是丁山说自己是猪,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认了。 “我不是猪,我是世子。“乞食买勒说了这句话,自己委屈的流出了两滴眼泪。 “你是猪。晋兴城外隔一条河就是大秦大军,城里还藏了几百人的大秦骑兵,还是全身盔甲一人双马,里应外合一个时辰就能拿下晋兴。这些大事你不管,却对我拔刀子!所以,你是猪!“ “凭什么我是猪,军事我又不管。况且,带着些兵的而是大商人黄先生的随从,黄先生是你师傅,又不是我的师傅。“ 丁山转头一看,不远处黄先生和国师糙先生正看着他。 “我今天才进晋兴,今天才拜的师。这城里城外的大秦军队是今天来的么?“地上啪的扇了乞食买勒一个耳光子,拉他转身趴在地上,”你看,你像猪一样趴在地上,所以你是猪。“ 这晋兴东门外到码头中间的地面正是最忙碌的地方,灰尘至少半尺厚,乞食买勒早就呛的满口满鼻子都是灰尘了,那还能反驳丁山的话。 “你看,你不否认了吧。这么肥壮,不能拿兵器,不能犁地,只能混吃等死,你不是牛马,只能是猪哦。等一个时辰后,大秦控制了晋兴城,那时候正是晚膳时间。你呢,什么用都没有,正好可以杀了红烧清蒸,变成红烧肉和肘子。那时候,你就是的酒菜,所以啊,你是菜猪,用来杀肉做菜的猪。“ 丁山站起来,一脚墩在他腰上的铠甲上,墩的乞食买勒惨叫一声两头翘了起了。一圈的大兵都羞愧的低下了头,没人敢和丁山对视。 丁山:“要是牛羊肉啊,那是上等肉,人家吃了还会感激。你这最下等肮脏猪肉,原本只是下里巴人吃的,人家吃了还会嫌弃你:真是肮脏的一头猪啊。“ 丁山又跺了乞食买勒一脚,一勾脚,那刀鞘跳了起来。丁山将刀插回刀鞘领着黄先生和国师糙先生往晋兴东门走去了,一圈人让开一跳道路,一眼看去大家都是满脸的敬佩。边地的百姓最崇尚强人,丁山的光辉形象和乞食买勒的猪样子,已经深深的印在了大家心里。 对岸的军队慢慢隐去,舰队也往北面起航了。沿着河水往北十来里,就是湟水和河水汇合的地方,再往东百里的河水南边,就是大秦河州,那里是大秦舰队的所在地。 丁山和众人就这么步行回了城里,走到太守衙门时候,只有半个时辰。丁山回头脸色难看的看着黄先生说:“哪里要一个时辰,半个时辰晋兴就沦陷了。“黄先生抚了抚下巴的胡须,微微点头。 丁山回头一看,身后竟然跟了一百多名士兵,外圈还围了好多百姓。见丁山回头,一起单腿跪倒:“请丁主簿收留我等。“ 丁山一下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刚才自己一路走来就觉得后面跟着一堆人,所谓男儿肩头有火种,也因为糙先生和自己恩师在身后,丁山不能够担心身后遭袭没有回头,这时候一看,尽然发现送行的大兵至少一半都跟着自己跑了过来! 纪文谧伸头过来低声说:“手下没事,撒都尉允许尽量招人的,而且也没超过两百人。“ 纪文谧是说他一个旅帅,这些人没超过他有资格统领的两百人上限。丁山点点头对买运庄说:“买运庄,你是我的随从,你将他们都妥当安排了。纪文谧,你带着我的护卫协助买运庄安排他们,等这些人安排好了后,都归你统帅。“ 买运庄和纪文谧对望一眼,两人都看到对方脸上一副抓瞎的表情。丁山的命令是“将他们都妥当安排了“,但是什么叫妥当安排? 丁山对国师糙先生和自己师傅黄先生说:“师傅,糙先生,唐瑶儿,千刀姐,太守都不见我们,你们就跟我无我姑父家吧。“ 钱太守乌严护的府邸就在太守府隔壁,中间隔一条街。糙先生紧皱眉头,黄先生看了一眼乌严府大门说道:“我一个做生意的,心诚为要,和为贵,首先见到太守是必须的。糙先生也和我一起。“ 丁山张张嘴想说“要是新太守为难你,我帮你找我姑父“,可是打了新太守世子后,自己也不知道姑父会不会护着自己,只能又转头对唐瑶儿说:“唐瑶儿,你是跟我进去还是随我师父一起啊。” 丁山只是随口一问,因为看她对糙先生的痴迷样子,肯定是要跟黄先生以及国师走的。唐瑶儿却说:“我才不跟你呢,你跟新晋太守作对,打了他世子,这是要造反么?真能造反成功的话,我不介意嫁给你。” “为什么?”丁山又是惊喜又是意外。 “因为这晋兴太守就是个土皇帝啊,我嫁给你后就成了土皇后了,而每一个女孩都有一颗成为皇后的心。” “土皇后也算皇后,就像山大王也算王么?” “山大王不算王,但是土皇后你千万不能小看。那新太守的小夫人,只算是小妾,名分都没有,我三年前就见过。那时候他还要叫我做鞋垫子,说心诚勤快才能抓住男人的心,那时候我拒绝了。没想到,三年后乞食买太守依然没有新娶夫人,那小夫人依然牢牢抓住乞食买太守的心。她也算是成功的土皇后了。” 在前太守的大门口,唐瑶儿尽然厚着脸皮说了这么一大段羞人的话。即使这边城女人比内地更敢爱敢恨,但是唐瑶儿的话,也超出了丁山对内地女孩的认知。 唐瑶儿又加了一句:“我就跟着你被,帮你造反。” 据林清所讲,这初夏的五月,正是牡丹盛开的地方。而唐瑶儿笑靥如花,就是那洛阳的盛开的牡丹。 在乌严府门口这么久,府邸里也早就聚集了好多人在门口,他们大开中门等候丁山,这个新任都尉主簿的来临。这可能是乌严府大开中门,迎接的最小的官了。 “我要造反。”丁山胸膛里有一句话强烈的撞击这自己心,他领头大步迈入大开的乌严府中门。 0016 前太守义子 国师和黄先生虽然不能来乌严府上,却还是各派一个人带着礼物和丁山一起来了. 一行人被引入后院。 进了里屋,纬帐被拉开,两边人见面。 “你们来了,恕我不能起身相迎。”丁山的姑父乌严护说话也不清楚了,一张嘴嘴角不住的流出口水,状况没见好转,也没见变差。 丁山见他在姑姑的搀扶下才能在床上半坐起来,而他身边站着的赫然就是新任太守乞食买连。 “姑父。”丁山上前扶住乌严护双臂叫道:“我要造反!” 乞食买连身形剧烈一震,然后丁山就看到新老两个太守张口结舌的看着自己,乌严护的嘴角还垂下长长的哈达子也忘了擦了。 乌严护转头看了乞食买连一眼,甩开丁山后严厉的问道:“你…造反!造谁的反?”顺着乌严护的眼神,丁山看到乞食买连也是一脸铁青。 丁山见他语气严厉眼神刻薄,心里火气腾腾的往外冒,豪不示弱的对喊:“造你的反,谁是太守,我早谁的反。唐瑶儿说了,我要是做了晋兴太守,就是土皇帝了,她就愿意嫁给我做土皇后。她还说,每个女孩都有一颗想成为皇后的心。” 听了丁山傻里傻气的话,乌严护这才擦擦嘴巴问道:“唐瑶儿是谁?” 丁山让开乌严护的眼光,指向唐瑶儿。那唐瑶儿正羞愧的头都要插脚板底了。 乞食买连脸上神色忽然就有些舒展,严厉和刻薄消失了,变成了威严和从容:“部都尉主簿的场子你先学会撑起来吧。这官场,不是爬到了位置就完事了,得到了却护不住,往往就是身死家灭的下场。“ 然后就见两个新老太守对望着,脸上开始抽搐,终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乞食买连笑的直不起腰,只能坐在榻上;乌严护笑的直捶打床榻,嘴角的口水一荡一荡的上下翻飞。 终于,两人笑完了。丁山见两人各自拿了手帕擦眼泪,然后乌严护摆正脸形说道:“要么说男人一定要有女人呢,没女人的都还是男孩,有了老婆后才是男人呢!有了女人,男人才有了争雄的心思。我也是在有了你姑姑丁氏后,做事才开始靠谱,终于打开了乌严铁弗的名号,得到了此地百姓支持,创下了晋兴这么大的家业。” 乌严护娶自称汉人的丁氏家族嫡女为妻,得到了此地最大团体汉人的支持;又自称为铁弗(铁弗的意思为:混血人的子孙),得到了各羌族部落后裔的支持,所以这个晋兴一郡两县紧紧团结在他周围,攻不破打不烂,能够长久的周旋生存于众多政权势力中间。 乌严护握住乌严丁氏的手,抚摸着说:“你跪下磕头吧,我收你为义子。我和你姑姑没又子息,本来是要收你为养子的,可惜之前都说你傻,之后我就成了这样的废人了。今天认你做了我义子,也算在我临死前了却你我的遗憾,虽然不可能做世子继承晋兴,可是我这几十年聚集的一大院子的财富,就给你了,至少你跑不了一个富家子弟的活路。” 养子是要改姓乌严的,自然就要继承乌严护的一切;但是义子只是个名分,能得到什么还是要乌严护再说。因此丁山就疑问:“为何不能是世子和养子,而是有名没份的义子?” 乌严护看看乌严丁氏说道:“啊,山儿,你还不是傻到底呢。磕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丁山跪倒就磕头,起来后看到乌严护发愣地看着自己,半天没动静。 乞食买连拉住丁山说:“山儿,你不是要做土皇帝么,我给你一个地盘做土皇帝。晋兴城东有一个方圆十里不到的沿河谷底,叫盐锅堡,交给你管了。你西部都尉主簿的位置,我给你换成郡都尉主簿的位置,还兼任县尉,如何。“ 盐锅堡就在晋兴东面不远,在湟水河水汇合处的,东面隔着河水就是大秦的金城郡,紧邻湟水北岸的主要商路,而且有方圆六七里的河畔平地,还可以煮盐和出产生铁,地方不大不小还还很富裕,正适合丁山这样初次带兵的菜鸟。 乞食买连温和的对丁山说完又回答乌严护说:“我给了山儿县尉的位置,培养几年,未尝不能成为晋兴的一个支柱。” 谁知乌严护脸色变得铁青,冷着声音说:“山儿,你是我乌严铁弗的义子了,你带着客人去客厅招待,我和乞食买太守要说些话。“ 带到外面客厅,唐瑶儿脸色阴沉急匆匆的往外走,并不留下。丁山急匆匆的追:“唐瑶儿,你看我已经是土皇帝了。你看你说的话还算数么?“ 唐瑶儿毫不理睬,双腿像拌小菜一样飞快,丁山竟然没有追上。 “唐瑶儿,你还说帮我的,怎么就要走啊!”在丁山的诧异中,小铲子和师傅的那个高个随从也跟着走了。撒千刀落在最后,笑嘻嘻瞪了丁山一眼也走了。 丁山失魂落魄一个人的坐在客厅伤心,远远地竟然听到卧室里的对话! “…我给他义子身份而不是实际职位,是因为他是要随国师走的,走的远远的,哪怕去了大晋都好,才不会受到征西将军的报复。你给他县尉的位置,这是害他啊,还会连累晋兴陪葬,征西将军要是不死,整个晋兴都承受不住他的怒火。”这是乌严护的声音。 “不至于吧,那征西将军真能插手我晋兴?那怎么办?”这是乞食买连的声音。 “诶,你许了哪个县的县尉,还可以挽回么。”在大家一起时候,乞食买连声音很是有威严,但是时候确实乌严护很有威严。乌严护叹气说的话,带着无限的无奈。 “没说哪个县。可是刚说许官就肥言不好吧。” “很久以前,晋兴不是短暂的拥有一个叫枹罕的县么,就认命山儿为这个不存在县的县尉吧,也不要留他在城里了,就驻在盐锅堡,正好枹罕和盐锅堡都是东南方向。” 乞食买连从另一个门离去了,而乌严护的卧室里长时间没有说话声音。 良久后,乌严护痛心疾首的声音:“虽然看起来很欣赏山儿,乞食买连并没有没有好好的关心山儿,没有时时刻刻为他着想。” “忽视吧,我们不是也忽视了山儿了吗,谁能想到他能将大秦征西将军射落山崖。那老鸦峡两三百步高啊。“这是丁山姑姑,乌严丁氏的声音。 “不怕他疏忽,就怕是没有这心思。这晋兴是交给他了,如果心思不缜密,我怕晋兴会毁了。“乌严护又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山儿长那么大的个头啊,人也英俊,还说的一口洛阳雅言,听说这几天那糙先生还一直要收他为徒。“ “该长头脑上的,都长个子上的,个子能不大么。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人傻再怎样也撑不起这晋兴啊。“丁山的姑姑在一旁答话。 “可是我见他并不是很傻呢。早知道…早知道…晋兴也不落到外人手里。现在过得什么日子。你看,我这么倾心的帮他,那乞食买连拿我当回事么?“ 乌严护意思是,早知道丁山这么大的个头,最近闯下了这么大的名头,本身有不是很傻,自己可以操作操作将晋兴传给丁山! 丁山的姑姑噗通跪地的声音:“老头子,这种话现在不能乱说了,谁知道这院子里有多少人被收买了。要是传出去一星半句的,乞食买连能容得了你么,还会害死山儿的。“ 这时候有小斯来更换茶水,丁山见他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受到乌严夫妇对话的影响,就诈他:“你听见内屋我姑父和姑姑在说什么吗?” 那小斯撤换了茶水后一躬身说:”老爷和夫人在内屋,我是外堂小斯,未经允许不可进后院的。“ “那里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吗?”丁山追问,却见他并未神色异常,只是摇摇头离去了。 这时候,乌严护半响没说话,接着声音颓然:“我反正没几天了,我是担心你啊。没个亲生的,没个着落。“ “既然放手了,就不要再打晋兴的主意了,这只能害了自己。你要是觉得山儿不错,动用关系多帮帮他吧。义子和养子也差不了多少的。“ 丁山呼的站起来,心里有个可怕的念头:这外堂和内院隔了这么远,我尽然能听到他们说话! 0017 柴老县令 有小斯带丁山回了内院,乌严护拿出了一个包裹和一个纸筒。打开纸筒,是乞食买连对丁山的任命:兹任命丁山字秀岳为枹罕县尉,兼任郡都尉府主簿,都管盐锅堡内外军民事,屯驻盐锅堡。招收至少百名士兵…晋兴太守乞食买连。某年某月某日。 打开那包裹,果然就是一枚银质的大印,上书枹罕县尉之印。。之前已经知道自己要当官,可是沉甸甸的大印拿在手里的感觉还是让人高兴,丁山心里喜欢的要命,紧紧的抓住。 乌严护轻声的叹息道:“这枹罕县尉之印,放在我箱底二十几年了,没想到现在用了起来。我当时就是在枹罕县,以羌胡身份入伍当的伍长,最后因缘际会,做出了一番事业。你现在是县尉,起点比我高。那盐锅堡有商贸、有盐有铁、还产粮和骏马猎户,也相当于小县一样,现在全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经营。你有个县尉的底子在,以后不管到哪里,都有个晋升的台阶了。“ 即使在丁山面前,乌严丁氏也是一言不发,完全不见她私下和乌严护对话时候的睿智。 乌严护又说:“我有个老伙计,比我还大,刚刚从晋兴县令的位置上离职。这是一封我请他出山帮你的书信,你拿着它恳切的请求他帮你,也许他能卖你面子。有他在盐锅堡坐镇,你也不容易闹出乱子了。“ “你快去吧,找了我那老伙计,今晚就去盐锅堡,你那糙先生也带去。我是不行了,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好去处,不管是大秦大晋还是什么地方,把你姑姑带上好好让她养老…“乌严护一番话说得乌严丁氏的哭了。 丁山就将在码头打乞食买勒的事情讲了。 乌严护听了显示愣住了,接着大摇其头,最后丁山:“我要是真给了你晋兴,你怎么做。“ 乌严丁氏赶紧用手拉乌严护。 丁山琢磨了一阵说道:“林清死了,我手里没有人啊。不说乞食买连太守了,就说我爹不认我,我能怎么办?“ 乌严护哆嗦了起来,摔得口水到处飞,半响后摇头道:“可惜了。要是林清早死两年,我早两年见你,给我两年时间,说不定这晋兴真能顺溜的传到你这里。“说罢,眼泪就下来了。 丁山再傻也知道事情是不可为的。他红着眼睛出了门,带着初步整编的大队人马,以及乌严府的管家去放城里另外一边的晋兴县衙,那老县令虽然刚刚离职,还是暂时住在那里。“ 到了晋兴县衙,众人见有五辆大车堵在门口,正有人从车上往县衙搬兵器和盔甲,而管家指着一个手插手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老头说,那就是老县令柴宁成。 在乌严府管家的介绍下,丁山和柴宁成见了礼,并递出乌严护的邀请信,请柴宁成出山帮自己:“柴老,我现在是县尉了,正要请你出山帮扶我。“ 柴宁成面无表情的说道:“哦,我刚刚听说了。既然有乞食买勒做县令,再有你做县尉也不出奇,我是老了不管用了,出不出山再容我考虑一下吧。“ “乞食买勒做县令?” “是啊,他从码头回来,鼻青脸肿的碰到太守,当即就被任命为县令了。码头的事情已经传遍全城了,没想到少公爷这么猛。”乌严护有仇池的公爵爵位,因此柴宁成称呼丁山为少公爷。 柴宁成又指指里面说道:“他人在大堂端坐呢,人模人样的。“ 丁山是来请柴宁成的,带人也是顺便帮他搬家,然后直接去盐锅堡的。这几个大车堵在门口,也不知道几时可以好。 纪文谧见丁山犹豫,将他拉到一边说想带人人进去闹大,一方面柴宁成没法再呆在县衙只能跟自己走;另一方面,让这些新归附的大兵和乞食买勒闹翻,是的他们没法回头。 他为了帮丁山,竟然原因去得罪新太守的世子!纪文谧这么肯帮自己,头脑又这么灵活,丁山欣喜的同意了。纪文谧分出几十个人将外面人和大车控制了,带着其他人冲进了县衙。 就听到里面鸡飞狗跳,丁山就要进去,柴宁成一把拉住他说道:“乞食买勒县令在里面肯定和你的兵起了冲突了。小公爷进去了反而不好看,不如就这么走了,坏事都让的大兵做,你假装不知道,反正好处都是你的。” 丁山心头一震,心里一想果真是这样的,自己要是进去了帮谁都不好看,不由得赞叹道:“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我这个傻县尉什么都不懂,还是需要你这样的老手帮我谋划。柴老,你还是得帮我啊。” 柴宁成还是犹豫不肯说个承诺。 丁山不满意了,说:“那我只能再进去打乞食买勒一顿了,还说是柴县令告诉我他在这里的,这样你就帮到我这条船上了。” 柴宁成吓了一跳,见丁山不是说笑的样子就认输了,拱手道:“那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既然小公爷如此看得起我,再加上乌严铁弗盛情难却,反正老朽我没了县令的司职,连个县衙里的住所都没了,就给小公爷卖了这条老命吧。就是不知小公爷哪天正式入职啊?” 丁山得了一个绝大的助力,心头很是高兴:“我是遥领的枹罕县县尉,实际驻地在盐锅堡。义父让我尽快去盐锅堡驻下。” “那我们带人去吧。小公爷已经和太守府闹得不愉快了,去晚了得了个空的盐锅堡,你也只能自认倒霉。” “好的,我们进去叫了纪文谧,然后你和他带兵去盐锅堡,我去太守府喊上糙先生和我师父等人。” 听这么一说,柴宁成有些急了:“小公爷,糙先生和令师,完全可以等收拾好了盐锅堡再请他过来。你西安贼过去,怕是被扣押的。” 丁山要去太守府倒不是真非得亲自请糙先生和令黄先生,它主要是想见见唐瑶儿,向她问问清楚还愿不愿意嫁给自己了,所以这趟是一定要去的,否则自己在盐锅堡呆上几天,唐瑶儿要是走了怎么办。丁山想了一下还是说:“我带个人去,让他等在门口,要是两刻钟不见我出来,就让人通知隔壁的我义父。不相信太守府真的敢拿我怎样。” 见实在说服不了丁山,柴宁成只能退而求其次的不要丁山进去:“看着动静这么大,那乞食买勒县令肯定被打了,小公爷,你要避嫌,就不要进去了。” “我呀进去看看,不能让乞食买勒被打的不成样子。不要避嫌了,凭着问心无愧做事吧。 柴宁成摇摇头只能跟着进去,就见到二十几个人被绑了墩在地上,个个都鼻青脸肿。只有一个衣着较好的没有被打,原来那就是乞食买勒,有两个士兵分别拿着长矛和短刀抵着他前后心口。乞食买勒见到丁山后,咬牙切齿的,满脸的仇恨。 丁山也怪纪文谧多事打了人,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绑起来了?“ 纪文谧过来汇报说:“这些家伙不知怎么的骂骂咧咧的,还要和我的人起冲突,只有将他们绑起来。” 丁山见只是绑起来,没有一个受伤的,就安心了:“你们派人帮柴老搬家,然后和柴老汇合,带着我大印和任命文书去盐锅堡,我带乞食买勒去太守府。” 纪文谧当即分了五个护卫给丁山,并套了一个外面乞食买勒带来的大车给丁山用。护卫只比新投过来的士兵早来多两天而已,却让人感觉用着更放心。 这时候脚下的乞食买勒终于忍不住叫嚷了起来:“你眼瞎啊,你的士兵还在押着我那兵器抵着我,自个在那一个劲聊什么天。” 丁山倒是觉得有意思了:“人人当我傻子,就漠视我,我也让你尝尝被漠视的感觉。“ 丁山又扣住了他的一只手臂,乞食买勒剧烈挣扎,最后还是被丁山扣成了苏秦背剑式,想拎小鸡一样被拎到了马车上。 0018 唯快不破 新太守正在举行宴会,丁山将乞食买勒提溜进太守府后就去了宴会厅,径直坐到了糙先生和黄先生身后。他两人坐贵宾首席,边上就是唐瑶儿和作陪的撒千刀。丁山坐在后面,直愣愣的看着唐瑶儿的娇美后背发呆,知道糙先生回头拉了自己一把。原来太守向大家介绍自己。 “…既然国师糙先生如此看好丁山县尉,黄先生又是他恩师,就也请两位大贤对我晋兴多多关照。丁山县尉,你就和大家见见礼吧。” 就有新太守的人带着丁山和大家见礼。这满屋子的至少也是个部都尉,丁山光是行礼就行了头昏了。刚要摔倒时候,被一个中年人笑嘻嘻的扶住了:“咦,少年,你有些体虚啊,看起来是练功太过猛进了啊。” 丁山抬头一看,是个读书人打扮的中年文士,听刚刚介绍,也是什么太守,刚要说声谢谢,糙先生说话了:“是我一时着急,传来了我师侄一门功夫,他筋骨还未长成练着功夫是有些早了,我正打算找些上了年头的人参给他调理一下,可是这好东西难找啊。“ 这中年文士哈哈一笑道:“恐怕不是上了年头的人参难找,而是国师你精益求精,一般的人参看不上眼吧。我这里倒是有半颗极品调理圣药,叫大清丹,糙先生黄先生要是不嫌弃,我就转送给小友服用。“ “什么,大清丹!让我看看。“糙先生跳过来抢过瓷瓶扒开蜡封口问了问,又用手指拭了瓶口放自己舌头上尝尝,然后感叹道,”果然是大清丹,原来世上真还有大清丹存留。“ 这中年文士也是个太守,他说是大清丹肯定不会是假的,但是糙先生跳过来验药,真是太看不起人呃,但是看着都踢糙先生着急。也许中年文士也知道糙先生的脾气,看起来还是笑眯眯的,并不气恼。 糙先生塞过来瓷瓶,抢过中年文士桌上的酒具急促的催丁山:“你快服用了。“ 这弄的丁山很尴尬,很脸红,看向那中年文士和自己师傅,两人都微笑着微微点头,丁山这才服用了。 “药你服用了,这瓷瓶归我了。我时常拿出来吸一口,绝对能提神。“糙先生抢过瓷瓶深深的闻了一口说,“啊!好浓的药味。山儿,你快磕头感谢吧,这可是大恩呐。” 丁山立马跪倒感激:“谢谢先生的丹药。“ 丁山还没跪倒底,立马被那人扶住了,再也跪不下去。那人呵呵一笑道:“你知我是何人,就敢这么跪下来?“ 见丁山一跪之下没有跪下去就不跪了,那人又说:“郡公乌严铁弗和可是鄙人故交,糙先生也算是我熟人,令恩师黄先生鄙人虽然神交已久,但是他的粮食和军械确是一项帮了我很多。那你还要跪么?” 但是傻眼了,这是要我跪还是是不要我跪啊!这动作不让我跪,这语气倒是你让我跪! 丁山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圣药有多么的珍贵,不过看着大秦国师不要脸的样子,肯定非同寻常,又见自己被绝大的力气拉了起来,就作揖道:“大人仪表堂堂,又是义父和国师糙先生的故交,还和恩师黄先生多有神交。今次更是赐下宝药,小儿甘拜为先生子侄。” “那你跪拜吧,我杨遇(通遹)还没受过义子呢。 丁山是说要拜为他的子侄,这人立即说要丁山拜他为义父,这下丁山傻眼了,不由的瞥了黄先生和糙先生一眼,见糙先生坐会位置后宝贝似的玩着那瓷瓶,黄先生倒是微笑着微微点头,就跪倒磕头:“义父在上,请受小儿一拜。” “呵呵,谁说这小子是傻子,我看比谁都聪慧。”中年文士对一圈人说道,然后过来好生扶了丁山起来,温和的看着,“好儿子,好儿子。你可知道乃父杨遇是何人?” “小儿不知。”丁山尴尬的答话。 杨遇呵呵一笑道:“不知我是谁,你就磕头认爹?当心私通外国被定个的死罪。” 乞食买连连在一旁递话:“这是大凉西平太守,也即大凉晋兴太守。” 那杨遇欢喜的端着倒是的右手说道:“呵呵,天下前后两个晋兴太守,可都成了你爹了。要不请乞食买太守也收了我儿为义子,我这义子就有三个当晋兴太守的爹了。” 那主家位置上的乞食买连呵呵呵笑了三声说道:“三天后,鄙人犬子和丁家大姐订婚后,丁山县尉和我乞食买家也就是一家人了。我晋兴风俗,弟弟叫姐夫为哥,我也算是丁山县尉的半个义父了。呵呵呵,三个晋兴太守当爹,这是跑不了的。” 乞食买连说了这么一通,看起来很是喜欢丁山,实际不认丁山为义子的心思很决绝。“ 一圈人都没什么说的了,黄先生也不怎么说话,撒千刀就替丁山说话了:“杨太守,你给了丁山圣药,丁山也认了你这义父,但是你还没给丁山见面礼呢。丁山县尉正在招兵,必要时能支援一些铠甲兵器就太好了。” “你这小丫头说的,他恩师黄先生是倒卖铠甲兵器的天下第一人,你想我要铠甲兵器?罢了罢了,我就出二十人的铠甲兵器给义子当见面礼吧,反正我这次来,就带了三十个卫兵,你不能让他们都光着屁股回去吧。” 撒千刀不依不饶:“阿秀哥哥,杨太守的具甲骑兵是天下顶顶有名的。你需不需要一人三马的具甲骑兵?” 杨遇也被激的跳了起来:“这小丫头,我是怕了你了。我送的是二十人骑的具甲,一人双马,还都是战马,各配个驮马就是一人三马,再多就没有了。就这样,我卫兵里面有多半都成了没有甲具的单人单马的骑步兵了。” 撒千刀冲丁山挤了个眼,说道:“那我替阿秀哥哥谢谢杨太守了。我都想认杨太守为义父了呢。“ 杨遇立即跳了起来,说要去更衣。更衣是去厕所的文雅说法。此后,撒千刀一句话吓得大凉太守屎循,成了笑谈。 宴会很晚才结束,结束后杨遇和糙先生黄先生等人有在太守府别院小聚了一下,而唐瑶儿和撒千刀去了另外的院子。期间杨遇大谈要采购兵器甲胄的事情。丁山发觉他收自己为义子果然是刻意的,就是为了拉好和糙先生黄先生的关系,然后采购兵器甲胄。不管怎样,最后,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们在聊天的时候,丁山在一旁无聊的想事情,忽然就想到自己在招兵,却是不会带兵!自己当县尉是个武官,是要带兵打仗的,自己即使有钱有地盘有兵,也不会带兵、不懂如何打胜仗。 三个人话说的差不多了,网院子外面走去。丁山脸上发冷满头冷汗的转身问糙先生:“国师,武者如何必胜?“ 两次教授武功,都不是丁山主动的,这次终于主动求教了,糙先生很高心,拿足了架子得意的抚摸了胡须说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做到最快,也就很难一败了。” 丁山问的是带兵的人,如何能总是打胜仗;而国师回答的是,练武的人,速度快才是最大的诀窍。 这完全是会意错了,但是丁山见糙先生得意而自信的样子,觉得国师回答了自己,不由的心里嘀咕:“哦,做到最快,就很难一败!“ 但是心里一直琢磨如何做到带的兵“做到最快“,只到被人喊醒了,原来自己已经到了院子门口,不迈步就要被高高的门槛绊倒了。 三个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丁山脸上一窘,慌忙解释:“哦,姑…师傅,义父,国师说‘做到最快‘是带兵诀窍,我在想如何能使得大兵快起来。“ 大家见丁山原来是琢磨带兵的事情,松了一口气。杨遇很心安的说道:“有些人就是要压压担子才会成长,你们看,我们山儿一当上县尉就用上心了。“ “很好,很好。“黄先生接话,”杨太守说的很有道理啊。据我所知,刚入伍的百姓,拿着刀枪跑出三两百步就腰酸背痛腿抽筋。练出来的精兵,盔甲刀枪加身也能跑上五十里不休息。精兵和尖兵才有速度啊。“ “原来连跑五十里就是快,就是精兵。“都是嘟噜道,随即又问,“连跑五十里的就是最快的兵了么,有没有更快的?” 杨遇也点头赞同:“有速度才能出现在最关键的地方,抓住最关键的战机,而这些都是取胜的关键,是精兵的作用。更快的,还有法子,比如抛弃辎重轻兵而进,比如选能跑的组成一军。这些我都没试过。不过我大凉晋兴能和诸强并立于世,凭借的确实是具甲骑兵。比起步兵精兵来说,具甲骑兵短时间快一些,过了军马的体力,就跑不动了。这样看来,乌严铁弗的弓骑兵是轻骑兵,进退如旋风,还可以下马作战,跑起来可比步兵快啊。” “哦,弓骑兵!比精兵快的原来是弓骑兵!“丁山又问道,“弓骑兵是最快的了么?” 杨遇也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才说道:“最快?恐怕要熟练的骑兵了,而且一人三马,轮流换乘!单说速度的话,这样短期内应该是最快的了,但是马匹是要吃草饮水的,没有水草的地方,一人三马也撑不了三天。” “一人三马,轮流换乘!原来这是三天内最快的,原来这是必胜的诀窍。”丁山两眼放光,无限向往的陷入了憧憬中,“原来林清一个劲的叫我弓马,是在教我必胜的带兵技能啊!” “拉倒吧。”糙先生打断了他的遐想,“我说的是练武,什么时候变成什么骑兵步兵了!” 糙先生此话一出,杨遇和黄先生都尴尬了。按理说,他们这个地位,很少有人敢这么无理的对他们说话的,可是糙先生就这么无理地说了,自己只能自认倒霉,不可能骂回去。 而丁山确实怒了:“什么,你又骗我。我问的是带兵,你说什么练武!你就是骗子。” 糙先生脖子上手臂上青筋直冒,要奋起杀人了。黄先生伸手拉住糙先生说:“大兵要是真能做到最快,差不多也是无敌了。” 丁山见黄先生给杨遇使眼色,杨遇也呃了一声,然后语气模糊的赞同:“差不多是这个道理。不过轻兵激进容易失去根本,造成一败就是无可挽回的惨败,所以…” “不要可是了。丁山打断他,”我不是真傻,但是你说多了我就记不住了。我的长处就是有耐心可能用心去做一件事情,比如这端碗我就端了三年多。虽然是被骗的,可是我也习惯了。还比如‘最快必胜’,如果这道理没错,我就专研‘最快’这一个事情。义父,所以我得弄清楚,这最‘最快必胜’是不是骗我的?” 杨遇脸色一窘,发觉自己要是说骗人的,丁山保证要跳起来和糙先生打架,尴尬的看看黄先生后他说道:“罢了,反正你得罪了大秦征西将军,这辈子最好的去处,也就是去糙先生师门无闭门专研一门绝学。如果真能做到最快,就像很久以前的大汉霍去病那样的快来快去,说不定也是一个活路;而且你另一个义父乌严铁弗能名震一方,凭借的正式弓骑兵快马。” 黄先生有些不高兴的问糙先生:“那大秦征西将军就这么霸道,得罪了他就不能活?” 糙先生也说道:“不会吧。他再猖狂,凭我们两个师兄弟,还保不住山儿一个将军的前程么?” 杨遇刚刚说的一番话是挤兑糙先生这个大秦国师,既然糙先生出言要保丁山,杨遇也就放心了。 0019 不死武士 丁山向三位大人说了乌严护的决定,糙先生和黄先生就向杨遇告别了。叫上唐瑶儿,几个人就往外面走去。见只有太守府的一个管家来送,杨遇就主动来送行。 丁山正试图和唐瑶儿说话呢,忽然,嗡的一声,丁山眼前一黑,就觉得腹部被一个大锤击中了似的,整个人屁股向后倒飞出去。 乘心神还在还没昏,丁山连忙看了一下左手的小陶碗,还好的是碗和水都还在,右手往怀里一模,摸中了一杆巨大的箭镞! 这时候,黄先生跳到糙先生前面摆起了防御的架势,原来一个人手持短刀在半空中疾飞归来攻向到底的丁山。 糙先生从怀里摸出一块什么东西,一把扔在了来人脸上,然后上前一步和来人对了一掌,又一巴掌将来人扇的砸在地上。同时,那人还想站起来,被糙先生几脚就踩的四肢脱臼。 黄先生将丁山和唐瑶儿提到一个家山后面。 丁山拿过箭镞一看,上面却没有血,却有蓝色光泽,看起来涂了毒的。再往怀里一掏,那个小铜镜子和碎了,而肚子上正式镜子形状的青色印子。看起来,要是没有这个镜子,丁山就是死人了。 黄先生握着丁山的手腕说:“没事,虽然震到了胸腹,但是内伤不重,调理一下就好了。” 太守府家丁听到动静,和杨遇以及乞食买连太守都跑了出来。糙先生将来人下巴也弄脱臼,提起来人抖抖,将他怀里的东西都抖了出来。那人怀里还有两把手弩,身上穿着软甲,头上戴着假发。除去假发,原来是个剃了头的和尚。 糙先生远远的看着黄先生说道:“原来是不死武士。” “不死武士!”乞食买连太守脸色发青,“不死武士怎么进到了我太守府中!为何要伤山儿。” “这个我会查的。乞食买太守,我要带这个秃子走,请你体谅。” 糙先生毕竟是大秦国师,乞食买连脸上阴晴不定,最后也同意了糙先生。几个人立即登上了三辆马车,乞食买连太守派大量的士兵护卫左右。 只时候有人拖着穿太守府家丁衣服的几具尸体过来向乞食买连汇报:“大人,柴房发现了这几个死者,死者是府内护院,锁骨都被拿掉了。” 乞食买连一头黑线,沉默不语。 糙先生在马车上悠悠的说到“倒是听说被丁山伤到的大秦征西将军喜欢抠人锁骨,不过他和丁山是死仇……” 太守府管家就无理的接话:“所以国师说这是征西将军派人来杀丁山的,我们府内是无妄之灾?” 丁山立马头大了,糙先生连说“狗屁,狗屁”,却没说所以然。倒是小铲子帮丁山说话:“管家这个屎盆子扣的真没水平。明知道国师一招就能制住,大秦征西将军派一个三脚猫功夫的家伙来国师身边杀人?还是请查查你家大少爷吧,刚刚被丁山打了就有人刺杀丁山,这不能说明问题么?” 丁山挣扎着起来对乞食买连说:“太守大人,这太守府邸里都有人行凶杀人,可见这城里乱成什么…” “要你指手画脚么?”乞食买连粗暴的打断了丁山,“你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了。” 这乞食买连太守犯毛病了,宴席上还好好的,现在就暴怒了。丁山和他怼着叫:“我是说要全城戒严,谁知道城里藏了多少敌人。” “不要你管。都是你闹的,你打什么人,还骂谁是猪?世子不贤,大家就没有盼头,晋兴根基就不稳,你是挖晋兴的墙角你知道么。” 什么叫挖晋兴的墙角!连说话反驳都做不到,丁山心头非常郁闷,都要抓狂了:“这是什么道理,明明我在你家差点被杀,不让我说话,还都是说大道理,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捣乱,我是为了晋兴好,为了大家好,为了你好。” “话都不让我说,你还说为了我好,我怎么觉得憋屈呢。”丁山不依不饶。 “觉得憋屈就忍着,为了晋兴的稳定和百姓的福祉,一两人的损失算是么。”乞食买连拂袖而走。 丁山无语了,话不投机,丁山也甩手就走。 黄先生温和的看着自己,而糙先生对丁山说:“我也最讨厌别人不让我说话,剥夺我的说话,我就揍谁。” 这句话说到丁山心坎里去了,说的丁山眼泪汪汪的:“国师,我认为,这世上的人都做对的事情,天下就太平了。可是这些聪明人啊,为何都喜欢做不对的事情,都喜欢将歪理说的大义凛然呢?” 糙先生张张嘴没说话,杨遇却和马车里的黄先生对望一眼震惊莫名于丁山的言语。 丁山只得往前走了,冲糙先生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按理说也没多大的事,不过自己被弄的不让说话,自己就特别火大。 唐瑶儿却用清脆美丽的声音说:“没听说指鹿为马么,说错话大家还不敢否认,这就代表了威信和权利,因此后来赵高杀了赢赵大秦的二世皇帝也没人敢说不字。因为说话也是权利的一种,乞食买太守任职之初,地位正不牢固,你抢他的话语,他当然会恼怒。等你当官了,如是县令就能在一个县里说话管用,如果是太守就能让整个郡里人都听你的。” 丁山整个人愣住了,因为她说的太有道理了,原来真是自己做错了,自己不应该抢乞食买太守的说话的权利,哦不对,那叫话语权。 丁山不由得绕到唐瑶儿身边说:“唐瑶儿,你说的真好,我一下就懂了。其实我不是真傻,只是没人跟我讲过这道理。我如今要去那盐锅堡当县尉土皇帝了,你就去当土皇后帮我吧,这样我就不再闹这样的笑话了。其实我喜欢你……” 就见唐瑶儿衣带一飘,人已经隔着黄糙两位的马车跑到了另一侧:“脚板底大的一个土堡,谁稀罕。真是土包子……” 唐瑶儿最后半句话声音很小,可是丁山最近耳力精进,完全听到了,然后心就被击溃了,整个人就垮了。 杨遇称赞道:“果然是大秦军神邓羌的养女,见识就不同凡响。不过你要是不对我们家山儿好些,我就和乌严铁弗,以及黄先生糙先生一起去京兆帮山儿提亲,到时候你不愿意也不行了,还得做老朽我的儿媳。” 唐瑶儿可能这时候才意识到,丁山可不光是一个小县尉,他还是乌严铁弗和杨遇太守的义子,是糙先生看重的家伙,是黄先生的徒弟,她脸色唰的就青了。 杨遇又笑呵呵的说:“乌严铁弗的义子,当然也是铁弗。这铁弗是鲜卑语,用中原话差不多是驸马的意思。所以啊,山儿还得娶一个鲜卑族贵胄女子才能真正叫铁弗。丁铁弗,你说是不是啊。” 丁山还没有意识到杨遇是在喊自己,糙先生手伸出车窗拍拍丁山肩膀说:“山儿,你要能把唐瑶儿带走让她不烦我,我真就得感激你了;如果还能拜我为师,我就更高兴了。” “拉倒吧,等你不再骗我再说吧。”丁山没好气的说。他和黄先生在杨遇太守步行步行送行的状况下,依然端坐在马车上。“大家在晋兴都是客人,你虽然是大秦国师,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丁山心想。而自己那师傅,一个商人,也端坐在马车上,更是太不知所谓,都不知道那所谓的大生意是怎么做的。 丁山朝车窗里一看,才看出端倪,原来黄先生在马车上死死的按住绑住的的那个和尚。 0020 怒发冲冠 太守府和乌严府大门是肩并肩的,刚出太守府,就见乞食买勒带着全副武装的据对在包围乌严府。好多乌严府的的人躲避不及,直接就被大兵打倒在地。 吃惊之下,丁山大喝:“乞食买勒你在干什么?造反么。“ “造反!”换了一身铠甲的乞食买勒在马上哈哈大笑,他高高的指着丁山叫道,“你们看看这家伙,手里端个破碗,像个人物似的,实际上是个汉人傻子。他说我造反!小的们,告诉这汉人傻子,我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官军!”“我们在抓捕匪类。” 丁山听他们肆无忌惮的样子怒了,瞪着他们叫:“你们抓匪干嘛打乌严府上的人!” 乞食买勒猖狂的叫道:“官军做事要你管?冠军面前不老实的就该打。不光打大门外的,我们还要进门搜查,你有意见么!小的们给我往死里打。” 丁山脸上青筋直冒,就要发作了。撒千刀拉丁山要他快走,丁山甩开她道:“你带着糙先生和我师父快去盐锅堡,我不放心乌严府上的事情,要留下来。” “让你充大头鬼,你也逃不了。”乞食买勒狠狠的说。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小公爷你快走,不用担心乌严府上。“这是乌严府管家,他刚刚领丁山去的太守府。 谁知道乞食买勒纵马向他踏去,那管家连忙惊呼着闪避。乞食买勒抽出腰刀,一刀砍在管家的后背上,将他砍翻在血泊中,整个头颅都几乎和身体分离了。 见状,糙先生看了看黄先生后说道:“乞食买勒是吧!在这里,我以大秦国师的身份,撂一句话:要是丁山在晋兴城里折了性命,我拿晋兴三万户官民陪葬。师弟,唐瑶儿我们走。” 国师的话震得丁山耳朵嗡嗡的响,挨在身边的桂树上叶子也被震的唰唰的往下落,左右的大兵好多都捂起耳朵,好几个倒在地上直打滚。 看了一眼唐瑶儿上车离去的背影,又狠狠的看了一眼失去的管家,丁山见乞食买勒带来的大兵东倒西歪的,随后将右手的短矛扔向乞食买勒的新坐骑。一击而中,短矛直插入那坐骑的胸口。那战马嘶叫一声,前蹄尥起来,将乞食买勒甩了下马。 丁山心里一乐,冲上前去,用苏秦背剑式捉住了乞食买勒,抢过他的腰刀,用刀上红缨绑紧了手,一边扭着乞食买利前进后退,一边见人就砍。 这把腰刀比丁山上次抢乞食买勒短点,不过一样是削铁如泥的宝刀,不管是铁凯还是皮甲,也或是铁盔,一刀下去血喷人灭。 短短几个呼吸间,丁山就被鲜血喷成了血人了,胳膊和脸上还挂满了碎肉和骨头渣。那群大兵心惊胆寒的尖叫着闪避,可惜两府之间的地方太小,还有几辆大车占地方,以及被派来守护国师的士兵挤占了一个街面出口,那群士兵逃无可逃,丁山一刀下去往往能砍到两个人,有时候甚至能砍到三个。 糙先生的三个大车也不走了,护卫的大兵用长盾牌围住了马车,就看着丁山追着他们的同僚砍杀,也不上前帮忙,好些个都双腿打颤。 被砍杀的那些大兵,只管哭喊着逃避,没有一个抵抗的,甚至连兵器都丢的满地都是,而丁山只管往人多的地方杀… 等乌严府大门口没有站的人时候,丁山仔细一看,发现自己将几个乌严府的人也给砍死了,地上有三匹马也被砍死了,连那颗桂树都被自己砍断了,可能是自己见它红红的,以为是个人! 左手的乞食买勒已经昏了,丁山像拖个布口袋一样拖着他走,确定没有站着人后,尽然发现乞食买勒那厮马裤的裤脚流出来是稀屎。 丁山喘着粗气将他墩在地上,噼里啪啦,几个耳光子将他打醒了大骂:“你真是猪啊,猪吃草糠才拉稀。拉屎拉点干的啊,都拉的稀的,又腥又臭真恶心。“ 乞食买勒满眼的都是泪水,啪啦啪啦的往下掉,话都不会说了,除了掉眼泪只会张嘴巴。 这时候,乞食买连太守带着大批军人,成紧密阵型慢慢压了过来,隔了四五步时候才停住。他一个人走上前,抽了乞食买勒两巴掌。乞食买勒才反应过来,大声呼救:“爹啊,快救我。丁山这汉人傻子不是人啊,要杀我啊…“ 丁山手一滑,啪嗒,乞食买勒掉地上了。乞食买连连忙伸手去接,虽知道腿上一滑,人差点摔倒,再站起来的时候,丁山已经弓着腰用腰刀拄在乞食买勒后腰上了。 那刀剑已经戳到肉里了,乞食买勒趴在血泊里惊叫:“我死了,我死了…“ 乞食买连干咽了一口口水道:“山儿,勒儿是你姐夫。你放了他,既往不咎。“ “这城里不太平,我要他和我一起守卫乌严府。“丁山的意思就是挟持他儿子为人质了。 乞食买连见糙先生的马车就静静的等在边上,而丁山很容易就能要了乞食买勒的命,脸上立即垮了,就像瞬间老了几岁似的,转身回去了。 丁山拖着乞食买勒在黏黏的血泊中滑行,在一匹没了头的马身上抠出来黄先生送给自己的短矛,然后停住喘着粗气看着唐瑶儿的马车,惨笑着摇摇头,挪步去乌严府大门。 有些事情是没法强求的,过多的希望和憧憬最后往往最后都成了刻骨铭心的惨痛教训,自己努力过了也就心中无憾了。对于一个被鄙视和忽视的傻子来说,机会总是比别人少,抓住能抓的东西,和及时放弃不实际的东西一样重要。 这时候,丁山听到外面黄先生的说话:“果然是汉人蛮子啊,真够野蛮的。” “不赖我,这次我没出手。”这是糙先生的话。 “你教的。”黄先生又问了一句:“山儿说你骗他,你怎么也不反驳?” “我这头脑,这辈子哪里骗过人啊。山儿说我骗他,我心里就高兴,原来我能成一个骗人的人了。” 街道上没有人说话了,半响低低叫了一声:“走吧。”黄先生说完,车队就出发了。 到了门口,乌严府大门立即打开了,一群人将丁山和乞食买勒扶进了门槛,大门就立即关上了。 “一个是我师傅,一个要收我为徒,一个要帮我造反,你们怎么不跟我进来乌严府!”丁山心里一想着头脑就乱了,身体一软,就几乎昏倒,辛亏有几个壮汉扶住了他。 丁山动了好几次,也没有将短矛插到腰带里,直接就将它抛脚下了,然后好不容易伸出手将附在小碗口上的一小块肉片拿掉了。 边上一个家丁捡起短矛后惊呼:“啊,这家伙这么沉啊。“ “这么沉!呵呵呵。“丁山干干的惨笑了两声,自己那大商人师傅都说这东西很贵重,到了乌严府家丁这里只是“这么沉”而已;自己射落大秦征西将军,殴打乞食买太守儿子,从左南一路打到晋兴,创下赫赫威名,在乌严铁弗和杨遇面前也是个太守义子,而唐瑶儿只认为自己是个土包子! 0021 雪狼蛛毒 有人给丁山擦拭兵器,有人给丁山换衣服,有人在捆绑乞食买勒。丁山喘了一口气,疲惫稍微去除些,左右一看,在这里的自己人还有不少,有十来个人。 买运庄是自己的随从,以前在棺材铺会做账;左妈妈会做饭,她边上是他儿子左兴风;吃了这些人,自己身边还有五个护卫。 “我也是有班底的人了。”丁山不禁小小的得意,不过唯一有些奇怪的是,自己的几个护卫远远的躲在后面,比乌严府的家丁离自己还远。 这些人都有用,只有左兴风不知道能干什么,丁山不由得皱眉:“左兴风,你来回答,为什么别人不让我说话时候我就郁闷,进老鸦峡见了美景我就心胸开阔?” “啊,我哪知道!”左兴风失声的叫道,“你干嘛不问他们。” “就你没事做,还不动动脑筋。”丁山说完,周围的士兵和家丁们都呵呵大笑。 丁山左右看了一圈问道:“那,你们谁知道?” “啊!”这下大伙都傻眼了。他们原来以为丁山是想折腾左兴风,没想到真是在问一个问题,而且这问题着实古怪,又难以回答。各人就都低头不语。 丁山扫视一圈后,有盯住左兴风说道:“你仔细琢磨,什时候琢磨好了,什么时候我放过你。现在罚你将乌严府死去的管家和家丁都接进来。” 左兴风满脸的不乐意,不过在丁山要吃人眼神中还是唯唯诺诺的出去了。纪文谧带着护卫们一起出去收尸。作为军人,他们不会将自己人扔在外面不管的。 买运庄也要跟着出去,丁山一把拉住他,将手里的腰刀和短矛递给他拿着并问他:“我的护卫怎么远远伤的躲着我?你可以在尘土上滚滚再拿着。“ 那短矛三十多斤,上面还都是黏黏的血液,买运庄拿着很吃力,可是并没有让尘土弄脏了短矛,而是随手撤了一只花树,用叶子擦。“先是交由纪文谧训练,后来大人又大杀四方,大家只是敬畏大人,但是和大人还是陌生人。“ 丁山听了很有道理:“对我,我一个人都叫不上名字,这护卫我能放心么。那要如何做?“ “大人亲自训练他们,让他们随侍左右,这样就好了。“ 丁山似有所悟的点点头道。 这时候,四个家丁尸体被拖了回来,放到隔壁院子的马房,就有家属跑过去大哭:“当家的,你是的好惨啊,这下我娘俩可怎么活啊?” 死人都死了,活人还得活着。要不是丁山在外面杀了一通,估计都会有乞食买太守的大兵已经冲进乌严府了。为了防备遭袭,丁山让府上各个门都安排人堵起来,女眷全部集中到后院,男的全部武装起来;丁山和府上二管家以及几个管事的立即安排分区轮班值守。 吩咐完后,丁山又在趴在地上的乞食买勒屁股上跺了一脚,却问道:“不是说绑起来么,怎么只绑了腿,不绑手?” 买运庄解释道:“他手臂多处脱臼,已经不能动了,再绑手臂就要废了,他们家丁也不知道该不该按您的吩咐绑了,还是安回脱臼的膀子。” “哦,治好吧,我干嘛要废他膀子。”随着丁山吩咐,就有一个管事的往乞食买勒最里面塞了一块破布,然后三两下装好了他脱臼的膀子。 丁山提溜着痛得哭泣的乞食买勒的后脖子道:“二管家,你跟我去向乌严铁弗汇报吧,那五个兔崽子护卫了,都跟我走。” 丁山一骂,五个护卫倒觉得丁山好相处了,纷纷吃吃的笑起来,精神头也足了,围在丁山后面往后院走去。 这时候迎面来了几个半老娘么,一边走一边哭,见到丁山等人就惨叫着直扑过来,手还从头上拔下来簪子:“还回我家当家的来。” “撕了他。” “你这混蛋你怎么不去死。“ 丁山见这群人来势凶猛,将乞食买勒一推,几个娘么就被撞到了。自然就有家丁上前制服了几个女人,不过那乞食买勒还是被簪子戳了两下手臂。 几个女人见事情不成,就嚎啕大哭。丁山一瞥,就觉得簪子头颜色有异常,踏住要暴起的乞食买勒后,捡起来一看就确认了:“二管家,你看着这簪子是不是有毒啊?“ 二管家结果簪子仔细辨认,地上的乞食买勒却大叫了:“快给我用药啊,这是毒,死毒。“ 小小的走廊里,男人女人叫成一锅粥了,丁山被吵得心烦:“嘴巴都塞起来。“ 几个女人嘴被塞起来了,只有乞食买勒没人敢动,还在叫:“丁山,我中毒了,很重的毒,快给我服药啊…“ 丁山拉起他袖子看那伤口,只见两个小小的眼子,虽然扎破了,却几乎连血都没冒出开。“没事,都不流血。“ 谁知道乞食买勒惨叫了起来:“当然不流血,这是青羌最毒的雪狼蜘蛛的毒。中毒的人一刻钟不服药就没救了,当即就会从**开始全身僵直,三天后就会阳衰而死的。丁山啊,丁大爷,快救救我啊。现在去太守府那解药还来得及啊。”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而且还有解药?”丁山奇怪的问,并且确实看到乞食买勒开始僵直了,下身顶的马裤直溜溜的起来像个帐篷。 “不要问了,快去拿药啊?” “胡说,你说什么就什么啊,用错了药治死了你,你爹会赖上我的。”丁山在那腿间的物件上小小的跺了一脚,果真发觉那家伙异常的僵硬了。 “别问了啊,我用过这个药,知道药性啊。” 丁山已经八九分信了,可是要去太守府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不由得不谨慎:“放屁,我怎么没见有人被你毒死了啊?” 乞食买勒四肢也开始僵直了,就惨叫起来:“撒千刀的几个丈夫都是我毒死的,快去拿药啊,再晚了,人救活也残废了啊。” 二管家接过话:“小公爷,那撒万源连续五个女婿都是身体僵直而死,估计乞食买勒少爷说的是真的。” “那你去拿药啊。”都是没好气的说,“反正我是不会去那倒霉的太守府的,估计没进门就会被砍死了。” 二管家一愣,跑着去了大门方向。丁山眼神追着他的背影喊道:“不准开门,找人用绳子吊你出去。” 买运庄悄悄在丁山耳朵边说道:“那簪子是戳向你的。” “对哦。”丁山几乎要暴跳了,一把捏着乞食买勒的脖子提了起来,“这几个女人是冲我来的。乞食买勒,你说,是你指派的么。你要是不老实,我弄死你。” “我错了。是我和仇池的国师一起买通她们的,是我鬼迷心窍。” 丁山脸气的通红,见乞食买勒身体越来越僵直,知道打他也没用,就对买运庄说:“你和我的五个护卫兄弟,带这个女人去边缘审讯,一针一线都给我挖清楚了。” 丁山问了服用解药的要点,提溜着乞食买勒回到了大门口等着。等二管家吊回院子,乞食买勒服了药后,就有太守府的大兵用攻城冲车撞门,丁山登上梯子,射倒了几个推冲车的,叫嚷“再有少绕乌严府,就砍乞食买勒的头”,那些大兵立马就退了。 0022 暗道和线人 去后院的路上,就听到买运庄在审讯,一个女人委屈的大叫:“…,我就是要报仇,他杀了我家男人为何不许我报仇?我也不知道簪子怎么带毒了,只是后院朱二说就用簪子扎两下就算了…” 丁山面色难看,自言自语道:“我可能真是无杀了乌严府的人,名声要坏掉了,这可怎么办啊?” 正好左妈妈和左兴风就跟在身后。左兴风就说道:“大人,你可不能认了啊。这三个女人当时也没在前院,我们就说府上的人都是太守府的军人杀的,大人拼了命也没能救下他们。” “是这样么?”丁山自己也搞不清有没有杀了乌严府的家丁了,反正见人就砍,站着的一个都没放过;但是,要说杀了吧,确实没有丝毫印象。 左兴风手上动作很大,语气肯定的说道:“必须是这样啊。反正那几个女人不再前门,也没看到。而且大人确认救了几个呢。九个家丁和一个管家在门外,其中六个就在大人杀人时候,趁乱跑了回来,只死了三个家丁和一个管家。要不是大人,他们都得死。” 这么一说,丁山发现自己还是蛮高大上的,不由得心里有些得意:“原来你还是个扯皮高手!就按照你说的弄。不过,这三个女人敢对主家下毒手,我可不敢留她们在府里,这里老弱病残的。” “谋害主家,这是死罪啊。”左兴风用手掌比划了一个切菜的的动作,意思是杀了她们。 “不行,谁知道这府里有多少人和她们有关系,打一顿,发点钱赶出乌严府就行了。”说罢,丁山带着左兴风等人去了审讯的屋子。 门口围了一群人,丁山等人好不容易挤了进去,见三个女人被绑的很结实,前后凹凸毕现,门口的几个男的看的两眼放光嘴巴流口水、腿丫的棍子怕是快把衣服都撑破了。 丁山生气了:“绳子都解开,让她们站起来说话。审讯结果给我。” 有护卫解绳子,买运庄递出了竹简。这个年代,蔡侯纸在大城市已经很流行了,但是在晋兴,竹简和纸一起通用。甚至一些崇古或保守的人,根本拒绝使用蔡侯纸。 见竹简上的两个怂恿的人名字,丁山问:“这朱三和刘二,是什么人,捉来一起审讯。” “已经去捉拿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买运庄刚说完,就见几个家丁捉来了两个满身脚印的青年。一问之下,两人也承认是收了乞食买勒的钱来怂恿人对付丁山,不过都说不知道簪子有毒的事。 左兴风出马说几个家丁和管家是丁山施救不及,被太守府的士兵打死的,当下,女人们又大哭起来。 听闻前一刻两人还在和家丁一起搬砖头石块堵门,丁山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们是受了人蛊惑,不过做错了就要认罚,而且因为谋害主家,府里就不能留你们了。女的打二十嘴巴子,男的打三十棍,然后各发半年薪水,赶出乌严府。各位死去的丈夫,乌严府回负责安葬。” 这一番处置,大家都说小公爷丁山仁义,连被打过的两男三女都感激的磕头了。 赶走了他们后,丁山抓住了二管家:“二管家,这乌严府就像个筛子似的。现在外院你当家了,得想办法管好了啊。” 二管家点点头说:“小公爷,我们一起找乌严铁弗吧。”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乌严护夫妇早就得到汇报了。丁山等人来了后,乌严护精神很好,眼睛里放光。 乌严护看了一眼二管家后说:“李德生跟了我几十年,没想到是在我家门口惨死的……” 说罢嘴巴哆嗦再有说不出话,眼睛里眼泪盈盈。那李德生可能是大管家的名字。 果然,二管家接话:“老爷,您不要难过,小公爷已经替李管家报仇了。” 乌严护这才叹一口气说:“我从来只让敌人流血,不让自己流泪,没想到晚景如此!陈大仓,你是丁氏陪嫁过来的,也辛苦几十年了。这乌严府内忧外困的一大摊子,还需要你这样得力的自己人操持。你现在就接了大管家的事情,把前院管起来,首要事情是将前院所有男女筛选一遍,将吃里扒外的都赶走。” 新的陈大管家做事去了,乌严护夫妇留下丁山说话。 外人都离开后,乌严护捶着塌边说道:“你这败家婆娘,都被你害死了。看着做事方式,山儿哪点比乞食买连差了。” 乌严丁氏看了一眼丁山说道:“是我见识短,看错了山儿,可是都被人家堵在院子里了,还能有什么法子。晋兴的大权不用再想了,能平平安安活着就是最好的了。” 乌严护叹息一声对丁山说:“山儿,你出去吧。盐锅堡靠近大秦,你师傅又是贩卖兵甲粮食的,回到了盐锅堡前程远大,也不怕有人谋害你了。” “义父,我得留下来。我是大秦国师看重的人,乞食买连不敢杀我。我留下来整训家丁守护院子,不然的话,即使乞食买连自己不来祸害,也怕会怂恿乱民来冲击乌严府,从他安插了这么多的线人在乌严府就知道。” “安插线人是一个上位者正常的手段。”乌严府砖头看了一眼丁氏说:“山儿是菩萨心肠雷霆手段啊,还有那么多大人物助力,这样的人要是不成功,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成功。我也实在想不出,之前我眼珠子都长哪去了。” “是奴家瞎了眼,还一个劲的说山儿傻、撑不起晋兴,关姥老爷什么事。老爷整天忙着大事……” “能有什么大事,比晋兴的未来更大?我瞎忙不也是瞎么!” 乌严护让丁氏离开,让丁山背起自己,并推开床榻,地下尽然出现一个带有石梯的洞。 “这是通向东门内一处房子的地道,你背我进去。” 丁山背着乌严护进去后,点了一个火把前行,顺着乌严护指的岔道走,真的到了城门口,出口处是一个水井,可惜依然在城里。 回去的路上,乌严护叮嘱丁山:“如果事有意外,你带着你姑姑离开晋兴。我一个半死的人,乞食买连为了晋兴稳定和位置正当不敢杀我。” 乌严护给了丁山两份清单,一份是乌严护安插在各处的人,其中一些还没交给乞食买连;另一方是乌严护所知道的,乞食买连安插各处的线人,包括乌严府内的。 按照清单,乞食买连安插在乌严府上的尽然有十七人之多,这还是乌严护知道的。 0023 断腿大法 原来线人就是情报,有了情报就能料敌先机,就能比对方快! 丁山将唯一识字的自己人--买运庄喊进来给乌严护看了一下,然后根据乌严护的提点,收了买运庄为徒弟。 小小的乌严府竟然有十七个乞食买连的线人和卧底,其中两个家丁刚刚死了,一个女佣被赶走了。 买运庄拿来剩下的十四人清单,去和陈管家一起甄别叛徒,丁山还要他收买一些府内的线人,发展府内的情报和反情报组织。 左妈妈被去女人集中起来的一个后院,丁山要她多多和人沟通,一来打探消息,而来也伸手做饭采购等事情。 左兴风被要求跟着丁山身边,帮丁山拿兵器。 再仔细看乌严护的几百人的眼线清单,丁山不淡定了:纪文谧尽然是乌严护的眼线;更离谱的是,乞食买连,撒万源和自己父亲丁则的小夫人尽然都是乌严护的卧底。 丁山头脑中就冒出了一副可怕的遐想,乞食买连、撒万源和丁则三个人的老婆排排队跪成一排,然后各自丈夫将自家女人攥成苏秦背剑式,然后乌严护拖着不能动的左脚左手,口角流着口水,嘿嘿嘿的奸笑着将三个女人一个个捏死,最后一挥手,三个年轻貌美的小丫头被派给三个属下当小老婆。 “自己亲妈不会是乌严护弄死的吧?”丁山忽然惊的跳起来,连忙翻阅乌严护的清单,清单里查不到丁则的小夫人名字。 “义父,我妈不会是你杀死的吧?”丁山抬头问。 “啥,胡说什么?你爹是我妻弟,我杀你妈干嘛?”乌严护抬抬头说话,又睡下叹息一声说到,“乞食买连的夫人确实是我害死的,我派了一个小丫头给他做填房后,才开始敢用他。他这人心比较大,也够凶。” 丁山走过去缓缓坐到榻上说:“我自问绝对不是真傻,可和你们的这些手段比起来,我发现我绝对不够聪明啊。” “山儿,你不要妄自菲薄,这些事情知道了也就会了,况且我不是还没死么,我会的东西可以慢慢教给你的。” 这时候有人喊走水了,丁山连忙将清单塞给乌严护,自己出去查看。 原来陈管家和买运庄按照清单去抓人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往马厩、柴房、仓库和阁楼等重地浇火油,准备放火;即使这十几个人被出其不意的一网打尽,临了还是在马厩里将火放出来了。 丁山刚跑出的时候,还只是马厩的草料库冒烟,跑到跟前时候整个马厩的院子都在着火了。 几个呼吸间就成了这么大的火,不要说救了,连靠近都不可能。大家被热浪逼得直往外面躲,里面的几匹骏马在剧烈的惨叫。 丁山气的直跺脚:“这些混蛋想烧死整个乌严府的人。全打断腿扔火里。” “啥!”一群人懵逼了。 只有丁山一个个的打断腿,将放火的几个人扔进那着火的马厩院子。 放火的家伙惨叫着,这样子太惨了,陈管家可能是看不下去了,上去搂住丁山手臂大叫:“我们想办法救火啊。” “啊,还有的救么?” “有的救。”陈管家叫道,”我们可以将马厩的院墙推到啊,即使马厩的火救不了,也不能然后烧到别处啊,好多地方都被浇了火油了呢。” “那你快去救火啊,我将这几个坏蛋扔进去。”丁山继续裁断腿脚扔人的动作。 陈管家找来了大船上用的绳子,在马厩上围了一圈,墙院拉倒后火头真的小了。而马厩内的马尽然一个都没死,原来是因为虽然草料房和马舍着火了,但马舍里面很空旷,马匹还没被烧到。 火都被救下来了,浇油的地方也被铲子铲掉了。十几个纵火犯却已经全部被丁山打断腿。 看着被人抬出来查看火情的乌严护,丁山上前请示:“义父,这十四个家伙我都打断腿了,除了五个被墙院砸死的外,剩余的都处死么?” 乌严护不回答,而是说:“打断腿关起来就好了。”说罢让人将他抬回去了。 “啥!这处罚也太轻了吧。”丁山跟着乌严府不依不饶的追了过去。 在内屋,乌严护屏退左右对丁山说:“在我乌严护这里,打断腿是最重的处罚,几十年了都是这样,也因此大家都传诵我的仁慈。” “可是,他们是要还是你整个乌严府的人的,只打断腿太松了。就这么放过,,我心里觉得憋屈。” 乌严护呵呵一笑道:“傻孩子,不是打断腿,而是打断腿看押起来。” 丁山迷惑了:“这不一回事么?” “才不是呢。打断腿后,要是赶紧治疗,用晋兴最好的医生,八成能治好没什么毛病,可是也要受罪三个月,还有两成啊,就成了瘸子了;要是一般的跌打医生,只有一半的能不瘸。” 丁山还是不服气:“即使是是瘸子,处罚也有些松。” “傻孩子,关在牢房里不治,或两个时候再治疗,人就活不了了,而且是大腿伤处腐烂而死,要痛苦的惨叫七天到半个月才死。所以,打断腿这招,是我治理晋兴的诀窍,靠这个,我治办了所有对我不服气的家伙,还落下来宽厚的名声。而我治办过的人,要么人死家灭,要么成了起不了风浪的瘸子。” 乌严护这么一说,丁山震惊了,崇拜的看着乌严府说到:“义父,这“打断腿”果然是终极大绝招,还可进可退,要是打错了人,将他治好了就好了。” “你这小混蛋,干嘛要打错人再把人家治好,完全可以打了好多棍子只是挠挠痒么。不过你说的也对,确实可进可退。打断腿后,罪轻微的可以扔还给他家;重的喊他家人来接,然后牢房里面各种拖拉,犯人终于大腿腐烂了。这样还可以抓他家人来打断腿,毁他一家子,就说他家人没有仁义之心,看着血肉在牢房不管。” 护院头领姓胡,原来的三管家现在的二管家姓袁,他们和丁山一起带领整个院子里的家丁和护院。 所有护院和家丁都集合起来了,丁山让大家分成五队,三个门各有一队人负责,由胡管事总负责;袁二管家带领第四队,专门守卫乌严护所在的院子;丁山带着左兴风以及五个护卫作为机动。 胡管事以前是乌严护的亲兵头领,他操兵是很在行的。 丁山押着乞食买勒,站在屋檐的阴凉下,爽爽得看胡管事将所有人排成几排,满身盔甲,手的的刀或枪往前一戳同时大喊“杀”。 “操兵原来就是折腾人。这大热天穿着满身铁铠铁盔,光是站在院子里就不是人受的,好要傻傻的大喊往前戳。”丁山心里想着,更留意到那左兴风穿的是烂银金铠,刚开始还趾高气昂的,一刻钟不到,就已经站不直了。 0024 莫名升官 原来线人就是情报,有了情报就能料敌先机,就能比对方快! 这时候有人在外面叫门,弄的大家都很紧张。胡管事带着大家去前门查看,因为穿着全甲,丁山好笑的发现大家走的像爬的一样。 “这群人能有多快?我要的是最快的稳赢的军队,而不是蜗牛一样爬都爬不动的。”丁山提着双手被绑在身后的乞食买勒,沮丧的跟在大兵们后面。因为左兴风在操练,丁山的兵器都插在乞食买勒后背的衣服里。 原来是杨遇派人送来了马匹、铠甲和兵器。 丁山让杨遇的人直接将马匹和马甲、以及一多半的骑兵盔甲送到盐锅堡,剩下五具骑兵甲用吊篮拉进了府,装备了五个护卫,然后丁山去找乌严护询问:“义父,那把火要是把整个乌严府烧起来,我们即使有那个地道也说不定赶不上逃命啊。而且,在府里我想不出能如何跑的快。” 乌严护奇怪的问:“要不是有地道,我们已经我困死了,什么跑得快?” “不是唯快不破?带兵必胜的秘诀啊!” “哪有什么必胜的秘诀!” “我另一个义父,杨太守说义父你的弓骑兵速度快无敌啊。” “怎么可能,那是大家给我脸上贴金。从来没有必胜的秘诀,只有少败或尽量不败的法子。” 听了乌严护和那天大家所说的完全不同的话,丁山就感觉到自己有种被骗的感觉:“义父,你确认不是骗我的,不败不就是必胜么?” 乌严护一下被噎住了,他想了一下说到:“有多次,外敌侵入晋兴,我的兵没有他们的多,就凭着地形熟悉百姓支持,带着敌人兜圈子。最惨的一次,到最后我的四千骑兵只剩下一半,原本一万多的坐骑剩的比骑兵还少;敌人呢,损失比率比我低,但是损失近八千骑兵近和万五马匹。再加上我找机会就绕回来吃敌人慢的步兵,最后敌人承受不住损失退兵了,可是敌人毁我家园,最后合计,算是没有输吧。” “对啊,即使两边骑兵都折损了,你也占便宜啊,因为你人少。可是这府内跑来跑去也就这么点地方,再来一把火就不一定能救下了。义父,干嘛我们不去了盐锅堡,那里有国师再等我们,不相信乞食买连能跑那边放火。” 乌严护头颤抖着,丁山仔细一看却见他是在摇头。“我都要死的人了,晋兴也交给他了,乞食买连没理由杀我的。我跟你去盐锅堡,就是背叛晋兴。” 听这么一说,乌严护死也不愿离开晋兴城了,丁山急得要死,泪眼如花的说:“你要被他害死了,我大不了和他去拼命。可是侮辱你、践踏你、怠慢你、无视你的尊严,派小喽啰来收买府内下人、来下毒、来放火,这些你能忍我却看不下去了。” 丁山说的都是实情,乌严护神色严峻牙咬的死死的,最后还是维护乞食买连:“这些,我不相信是乞食买利派人做的。” “就算不是他做的,也不是他派人做的,这事情再三的出现,说明他没有为你安危做事,谋害你的事情还会有,直到你死了。他这是不关心你死活啊,说不定还盼望着你早点死。” “诶,这点是我看错了他,不是说他心坏,而是做事有疏漏。不过和你去盐锅堡又能如何,我这样子还是活不了,还不如死在这里,为了晋兴完整尽最后一份心。” “盐锅堡有国师啊,他不光有暴躁性格和高强功夫,他还有整个大秦的资源,什么药拿不到。况且那边也没药,最少不闹心,这样至少你能多活两年。” “呵呵,多活两年,多两月我就烧高香了。”最后,乌严护对于多活两月的期望还是战胜对晋兴从一而终的心思,他说道,“好吧,过了今晚我们就偷偷去盐锅堡。今晚郡城里肯定戒严,我们走不了,明晚就好了。” 当天晚上,城里果然杀声震天,半夜里还看到西门附近半个城都着火了。一夜里,好多批匪徒试图闯进乌严府,都被丁山领着的护卫射下了墙头,只有胡管事和袁二管家带的人,不是猎户,射箭技术不行,短兵器又够不到,只能浪费箭镞。 第二天早上,城门果然开了,胡管事被派套车运尸体出城,带回来的马匹就不是出去的军马了。 半夜,丁山背着乌严护带着丁氏经过地道出来城,到了湟水北岸,就有国师的人在小船上迎接,一行人很快过河上了马车。 到了盐锅堡天还没亮,丁山蒙着脸向下面一看,纪文谧带着黑压压的一群人在连夜操练,看看人数足有上千人。 “这盐锅堡能住这么多人?况且,也没这么多钱粮吧。”丁山诧异的w问。 “住不了,不过外面反而凉快。”糙先生说的,“至于钱粮么,你不记得了,你师傅可是贩卖兵器粮食的,再招一万人也没事。我刚到了一刻钟,你师傅的钱粮兵器就到了。” “啊,这么快?我师傅人呢?” 糙先生走到丁山面前看看丁山的脸说到:“你是真是傻子啊,他去弄粮食兵器,人当然不在这里了。” 丁山发现自己问话不经过头脑,真是不够聪明,脸上一热,连忙避开糙先生说到:“我要乘夜赶紧回去了,我不能抛下还在乌严府的兄弟的。” “那你快回去准备,大家知道乌严护在盐锅堡,你们就可以从乌严府大摇大摆的出来了。” 回到了乌严府后,天都快亮了,丁山迷迷糊糊的睡去,就仿佛听到乞食买连的说话声“……嗯,不错,虽然损失惨重,却消灭近五百人的敌人伏兵,而且乘机剪除了乌严护的残余势力……什么,二公子还没找到,还不继续找……不怪你们,仇池在城内这么多伏兵,这是来者不善呐。先不要外传,静观其变……什么,大秦军队堵了东城门,乌严护到了盐锅堡!立即全城戒严,派大兵围住乌严府……” 丁山一下被惊吓的醒了,一看已经日上三竿,屋外传来了士兵操练的声音,连忙一骨碌的蹦起来大喊:“刀剑上手,坏人来了……” 见大家都停下来诧异的看着自己,丁山大喊道:“不要操练了,拿好兵器去守门。其余人等集中起来。” 大家很不情愿的去三个门守护。 买运庄走过来犹豫了半天问道:“大人,动乱已经过了两天,戒严早就解除了,要不是你在休息没得到你允许,府内的各门早就打开了。” 丁山急了:“不能开门,乞食买连还想围攻乌严府。” “怎么可能,放了乞食买勒肯定就没事了。” 谁知,就在这时候,外边传来了大兵调动的声音,乌严府又被围住了。见丁山的话应验了,大家看向丁山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充满了崇敬和佩服。而丁山自己也惊奇了:自己好像是睡梦中听到了乞食买连的说话,实际上成了真的;而这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大家在墙头后面戒备,丁山见又一群骑兵很整齐的的走到了乌严府门口,衣着是黑的的,全身玄甲,正奇怪呢,就见到人群中出来一个高大的骑士,仔细一看,尽然是自己结义大哥朱彤。 “大哥,是你么!你怎么来了。”丁山高兴了。 朱彤冲丁山一笑,并不下马的大声喝道:“圣旨到!乌严护义子、晋兴都尉主簿、枹罕县尉丁山接旨。” “啥,接旨!”一群在乌严府戒备的人懵了。只有丁山清楚的知道自己大哥绝对不会害自己,连忙冲傻掉的这群人喊:“快打开中门。快,快,搬开障碍物,开中门。” 那大门堵得死死的,因此够了近半个时辰才将中门打开。 丁山带头,乌严府内的护院和家丁们跪倒一片:“臣丁山恭迎圣旨。” “晋兴丁氏…克恭谨行,敦睦嘉仁…是宜册封为卫将军、上郡都尉;赠尔为大秦开国子爵,实封三百户。” “谢主隆恩。”丁山连忙磕头接过了圣旨。辛亏开门花了进半个时辰,这期间陈管家好好的交了丁山接圣旨的礼节,丁山才没闹什么什么笑话。 丁山将朱彤接进了客厅款待,朱彤带了的好多大兵也进了院子,将前院挤得满满的。 丁山不以为意,问道:“大哥,我不是做梦吧,怎么突然就升作将军了?还有,这卫将军、上郡都尉、开国子爵是什么鬼?” 朱彤那僵尸脸上第二次露出了笑容:“大秦有宗室爵位和勋爵两种,公侯伯子男各五个等级。开国子爵,是勋爵里面第四等级。而一般是伯爵以上才有实封土地百姓的,你一个子爵就有三百封户,这是很少见的。” 朱彤又说:“卫将军是你的寄禄职,用来被人家称呼以及发薪水用的。上郡都尉是你的实领职位,是实际做事的职位。上郡是大秦北方的一个郡,下面有十来个县,都尉是郡里太守以下的二把手,主要管军事和辑匪。” 听了这么一大段,意思也领会不了,就知道自己当大官了。丁山皱皱眉头问:“都尉啊,不就是撒万源的那个职位么!在晋兴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我怎么就忽然升官了呢?” 屋里也没有别人,朱彤凑近了低声说道:“国师和唐瑶儿小铲子不是交出了一把刀和一枚金印,那是很了不起的东西。你在老鸦峡下确保东西安稳,立下了大功。这些还在保密中,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要乱传。” 低声还是皱眉,不明白一把刀和一枚金印有什么了不起的。 0025 慕容国丈 听说晋兴一众官员包括倒霉的乞食买勒都升了官。乞食买勒的爵位是大秦协律都尉,寄禄职是前将军,实领职是太子府少詹事。三个职位个个都比丁山高一级,而且协律都尉就是准驸马的意思,太子府少詹事也是太子府排行第二的大官,还要去京兆任职。 本来都是见自己莫名升官还有些忐忑,不过将乞食买勒交给朱彤后就愤愤不平了:乞食买勒狗屁贡献都没有,尽然就升的比我还高了。 不过朱彤的悄悄话抚平了丁山的伤痕:“那乞食买勒职位很高,但他是要去京兆做人质的。” 当即,朱彤手下的两百大秦士兵接手了乌严府的守卫,丁山只留下陈袁两个管家以及少量护院和家丁。朱彤派人护送大多数护院和家丁去往盐锅堡,乞食买勒也被交给朱彤的人带走了。见丁山升官了,大家都兴高采烈,比丁山自己都高兴;一行人只有乞食买勒垂头丧气。 送丁山出城门的时候,乞食买连红红的眼神就要吃人了似的;而丁山并不怕他的眼神,觉得很解气。 送完朱彤的手下人出城,丁山跟着朱彤去太守府参加宴会,见首席上坐着的是个富态的中年人。朱彤拉着丁山坐了二席,并跟他讲,那人是国丈、京兆尹慕容垂。 敬酒一圈后,国丈慕容垂特地远远的看着丁山说:“你和唐瑶郡主结拜了兄妹,还想娶她?” 丁山愕然,朱彤赶忙告诉他,慕容垂是唐瑶儿外公,唐瑶儿已经从县主升为郡主。 尽然提到自己伤心事,丁山不由得紧皱眉头:“哦,是的,可是唐瑶儿看不上我,我只是个上郡都尉。等我升做太守时候,做了上郡土皇帝,就容不得她不嫁给我了。” 那慕容垂声音立马变大,像训人一样叫道:“她当然看不上你,她是我外甥女,是要嫁给贵人的。你一个乡下土人,凑巧立了点功罢了,何德何能要娶她?” 丁山立刻被骂的满面通红,愤怒的说:“你骗人的吧。你是国丈诶,天后是你女儿,唐瑶儿怎么会是你外甥女,难道她是天王天后的女儿。要是这样,她生下来就是公主,也不会当个县主了……” 朱彤嘴里一口水酒差点喷出来,连忙拉住丁山低声说:“唐瑶儿是他外甥女,不过她不光天后一个女儿;天后是唐瑶儿大姨妈。” 今天的宴会没有杨遇和糙先生在,没有什么人帮自己说话,丁山见大家看傻子似的看自己,知道自己闹笑话了,但是依然倔强的说:“婚姻靠的是父母之媒,没听说外公之媒。况且,听闻唐瑶儿是天后养大的,名义上是养在镇军将军邓羌大人家的,国丈,你说是吧。” 慕容垂气的忽的站前,手中的铜酒樽嗖的砸向丁山,人已经一拂袖走了。 丁山左手端着小白碗向酒台下一避,右手拿着短矛一拨,已经用了国师传授的功法将酒樽拨到了一旁。 “啊呀。”旁边的一个将军慌忙的捂着额头站了起来。他抽出佩剑走到丁山桌前指着丁山叫嚣:“你偷我长槊在前,砸我额头在后,今天无论如何我要讨个说法,我征西军的人不是好欺负的。” 丁山定睛一看,正是在老鸦峡下被自己抢了长槊的红披风彭晃! “退下!”身边传来朱彤的怒喝。 彭晃手里的佩剑有些下垂,嘴里却还在倔强:“这是征西军和这厮的纠葛,不关羽林军的事。” 朱彤玩味的说道:“哦,是么?阁下是何人,能代表征西军?” 被一激,向左右看看说道:“我是征西军副将彭晃,认命我为征西军代统领的圣旨即刻就到,当然可以代表征西军。” “真有意思。我手中确实有份旨意,也确实是要认命你为征西军代统领,可是我还没颁旨,你怎么就知道了?你,如何能知,如何得知,如很敢知!”说道最后,朱彤站起身冲他大吼。 彭晃不由得后退,委屈的说道:“你和这厮是结义兄弟,你是公器私用。” 朱彤的声音又低了下来,却更有威慑力了:“是吗?未通知你,你就抛下军队跑来晋兴赴宴,你有罪你知道吗?你只看见我右手边的圣旨,却见不到我左手边可以先斩后奏的假节么?” 立马被吓得脸色通红趴跪在地:“左监大人饶命,是属下鲁莽了。” “你不是鲁莽,而是不用心。你有这样的心态,我不认为能带好征西军。立即回营约束全军,我会建议朝廷更换征西军统领的人选。”说罢,朱彤拉起丁山就往外走,自然有小太监收拾桌上的圣旨。 出了太守府上马,立即有大群玄甲骑兵跟上来疾驰而出。丁山奇怪的问:“大哥,这是去哪?” “送你回盐锅堡。” “为何这么急,我还没吃好呢。” 起伏的马背上,朱彤摇摇头道:“吃饱了就没命了。你没见宴席上有蹊跷么。” “什么蹊跷?” “未得允许就来赴宴,慕容垂没说两句话就愤怒离席。我认为,前者带了征西军来伏击你,后者离开是为了喊人去了。” 丁山一下被惊吓的差点掉落马下。他本来骑术还可以,不过因为左手端着一碗水,极难保持平衡。 众人疾驰两刻钟,渡船刚过湟水,就见大群征西军骑兵杀到了北岸! “混蛋。我万一成了唐瑶儿夫婿,和他也是自家人呢,这慕容垂即使看不上我,也不用灭我啊,我没得罪他啊。”丁山锤了一下马鞍郁闷的说。 “谁说你没得罪他。征西军就是慕容垂带出来的,张蚝更是慕容垂的爱将。”朱彤看着远方,忽然露出厌恶的表情说,“张蚝和他之间的龌龊勾当,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丁山无奈的说:“唐瑶儿是代国原太子的长女,是由天后养大的,又是邓羌的养女,还是慕容垂的外孙女,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真够乱的。” 朱彤诧异的说:“这还乱,还没跟你讲,慕容垂是邓羌徒弟呢,按照邓羌这边算,唐瑶儿算她外公慕容垂的师妹。” “大哥,你看那么多人守在对岸,你是回不去了吧。慕容垂的关系这么厉害,我弄的你得罪了他,连累你了,他肯定也很想杀你呢。” 朱彤呵呵一笑,脸上却并无笑容:“我们带来的都是我的人,他怎能害的了我。况且他也不是正经国丈。天后虽然是他女儿,可是小时候就被太后收养了,姓苻。” “啊,”丁山惊呼道,“不带这样的吧,这么复杂,我记都记不住了,你们京兆人真会玩。” 朱彤转过头对丁山讲:“三弟,你看,我是羽林左监,是天王近臣,带领六百人的羽林左营,守卫宫廷,护卫天王左右。得罪越多的大臣,天王越是对我放心,我的地位就越是稳固。所以,我因公得罪慕容垂和彭晃,职位只会上升,不会下降。你也一样,就做个纯粹的孤臣吧。” 丁山连忙摇头:“我哪能和你比。我只是个上郡都尉,但连上郡还没去过呢;所以,实际职位只是个不存在县的县尉而已。“ “不,你也是天王近臣,只有天王能决定你的职位升迁。你是国师看重的人,而国师不是大臣。你知道,国师名叫苻纂,本身是天王堂哥,自小被太后收养。又因为性格烂漫,没有心机,恨得天王信赖。” 丁山摇摇头。说性格烂漫,实际上就是说国师是傻子而已。 朱彤又低声说道:“有人传言,国师是太后奶大的,要知道,富贵人家都是请奶妈的,所以,连天王都没吃过太后的奶。也因此,国师不光是得天王信赖,更是的太后的信赖,而后者的权势更可怕。” “啊!”丁山低声惊呼,“太后的权力比天王大?” “某些方面确实如此。所以你要抱好国师这条大腿。” “可是,我看到他那倒霉样就想欺负他,他还要手握为徒呢,我一看他自己傻还想骗我,我就来气。” “诶,孽缘啊。“朱彤大摇其头,”多少人想拍国师的马屁都不得其法,你对他敷衍了事却正对了他胃口。“ 朱彤和自己师傅黄先生倒是有些像,不爱说话,整天板着脸。今天是朱彤第一次微笑,而黄先生,只是那天取笑唐瑶儿时候微笑过。 0026 大扩军 这盐锅堡丁山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不过这次是白天,一见之下,大为失望。它只是个长宽各三百步左右的土堡而已,外面看除了灰色的土墙,什么都没有了。不说晋兴城了,连左南县城都差的很远,最起码左南城墙在城门位置是包砖包条石的,而且四角各有一个碉楼做瞭望所用。 左兴风穿着全身烂银金铠,带着八个护卫远远的迎了过来。丁山奇怪的看着他头盔上的脸罩,看的他都不好意思了,嘟噜道:”他们想看看头盔上的金子是不是真的,抠下来一块后,脸罩就挂不住了,一个劲的往下掉,我索性就一直罩在脸上了。“ 左兴风几句话就把丁山杀乌严护家丁的罪责推掉了,丁山最欣赏他那颠倒黑白的嘴,所以见他脸被盖住了,丁山只有呆呆的看面罩。不过,见他一脸讨打的臭美模样,丁山就放过他了。 乌严护夫妇已经好好的安置在最好的房子里了,国师和唐瑶儿等人也妥善的安置好了。 因为老人和女孩怕冷,这几个人起居的地方,都不用中原人的榻和席子,而是用名贵的胡床。这样,起居时候端坐在小胡床上,睡觉和休息时候躺大胡床上,最多是脚板底靠地,身体不受冰凉地面的侵袭,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痛了,整个人都好起来了,乌严护的身体也渐渐硬朗起来。几个人对丁山的安排都很满意。 撒千刀跟着左妈妈操持家务,柴老县令操持堡内外大事杂事,纪文谧练着士兵,买运庄进进出出的按照乌严护的指点在发展无敌和反卧底组织。 丁山见各有司职,就大大的放心了,大喊要吃东西。 唐瑶儿婀娜多姿的扭着屁股就端来了一碗羊肉汤,还有一个大馒头。 丁山就觉得唐瑶儿多自己眉目传情了,可是又不敢肯定,最后哆嗦着嘴巴问:“大家都有的吃么?“ “当然。“唐瑶儿莞尔一笑,向内屋一指,丁山过去一看,好家伙,一大台子的吃的。 丁山端着碗就开吃了,见唐瑶儿捂着嘴巴笑,转身离开了。捂着嘴笑本来是撒千刀的特长,没想到唐瑶儿也来这一招,加上后背看起来的细腰大屁股,简直美的杀死人不偿命。丁山心里暖洋洋的痒的发毛,只能拼命的咬手里的满头解痒。 手里的馒头羊肉汤很快吃完了,台子上唐瑶儿准备的美食自己可不能不承情!丁山本来虽然很饿,不过分量是在太多,最后也是抱着对唐瑶儿感恩的心态,拼着劲才将全部吃完。 当丁山托着沉重的步伐,艰难的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唐瑶儿和撒千刀进来了。就听到撒千刀那尖入云霄的尖叫声:“天哪,这满屋子的饭菜哪去了,怎么汤都不剩了?“ 丁山重重的打了一个饱嗝说道:“什么满屋子的饭菜,不是唐瑶儿为我专门备的吃的?“ 撒千刀瞪着眼指着丁山问:“你是说,是你一个人吃了?“ 丁山痴痴的看着唐瑶儿,腆着脸说:“我要承唐瑶儿的情,他给我准备的,我哪能不吃完呢?不过真的好撑啊。“ “真的好撑?撑死你活该,嘻嘻。还说是承唐瑶儿的情。”撒千刀捂着嘴叫道,“这是所有人的饭菜,你一个人就吃了。“ 丁山被说的有些生气了:“怎么叫所有人的饭菜?“ “大家要吃的啊!国师,唐瑶儿,小铲子,柴老县令,买运庄,我,左妈妈,有时候还带左兴风。今天还加了乌严铁弗夫妇、你和纪文谧等人的量。这么多,你一个人就吃了。“ “我还说呢,怎么就突然对我这么好了,原来又是骗我。“丁山脸立即垮了,逃离了。 在门口,丁山被柴宁成拦住了:“小公爷,你看看,国师只让搭个简易的棚子,这哪行呢。虽然现在是夏天,可是晋兴的冬天会冷死人。“ 丁山见堡外百姓和辅兵们搭建的果然都是简易民居,就奇怪的问:“为什么,难道钱不够?国师对我说过,让我不用操心钱粮兵器盔诶。” “钱物都是够的,我们刚到这里,黄先生的大批钱粮物资就到了。多花些钱盖成永久性的土坯房,钱绝对够用。可是国师就是要求搭建简易的。“ 都是皱眉说:“不要听他的,他们都是骗子。按你的心思办,不要怕花钱,放死里花,往狠里花,往钱多的地方花,花他娘的。反正都是我那有钱的师傅出钱,不花白不花,花了才是我们的。对待骗子绝不能手软。“ 放死里花,往狠里花,往钱多的地方花!还有骗子是啥意思?虽然这话说的有些那啥,不过意思柴宁成绝对听懂了。 新太守滥杀无辜在前,乌严护这个老太守和大秦国师坐镇盐锅堡,因为粮草充足,丁山这个当红都尉招兵太容易了,他很快招到了两千人的青壮流民当步兵,还有本地以及流民猎户当一千余骑兵。还有人来投靠,丁山只能继续筛选,将稍差的分出成为两千辅兵。其他的人全部收为百姓,参与加工修理军械、修房子和修高修大堡垒。 骑兵多多益善,已经超过一千,加上各两千的步兵和辅兵,都是已经有了五千两百多人的军队,这还不算纪文静还带着人在廉川堡招兵没回来。 步兵交给纪文谧训练;柴宁成负责辅兵以及盐锅堡建设;丁山自己带着骑兵整天在外面一边作训一边打猎,隔两天才回来一次,实际上是丁山逃避盐锅堡的唐瑶儿。 第一次回来就被国师个抓住了:“山儿,为何一个辅兵除了自己管饱,还发两个人足额口粮,省一省这口粮足够四口之家存活啊。还有,正兵一天三顿,每天见肉,马匹夜夜吃豆糟。你确认你是在练兵,不是在败家?“ 丁山奇怪的问:“啊,我自己就是每天三顿,天天见肉啊,我的坐骑也是夜夜豆糟。怎么了。“ “我的丁大少爷,你是县令长子,是世家子弟。大兵的待遇哪能向你看齐!全天下也没有你这样胡吃海吃的军队啊!“ “我晕,你怎么不早说啊。“丁山仔细瞧着国师的脸,见他苦着脸不像在骗自己的样子,不过心里还是没底,”不过,还是这样不变,反正我师父是大富翁,我是他唯一的徒弟,不坑他我坑谁啊。“ 丁山要求步兵一天两操,辅兵一天一操。纪文谧就不愿意了,一次,他按丁山要求围着堡垒带队跑圈遇到丁山时候大倒苦水:“小公爷,十天一操练就算是精兵了,您这一天两操太夸张了吧?“ 丁山没好气的回他:“一天三顿、天天见肉更夸张呢,怎么不见你叫苦。看你一脸假装的苦相,还想骗我呢!滚回去,快给我操练起来。“ 纪文谧刚掉头要走,丁山喊回了他:“还有个事。你好好练兵之余,十天来一次大比武,每个旅(一旅两百人)选出两名最出众的,充入我的护卫队里。护卫队待遇是每天三顿见肉,享受伍长待遇,以后还优先晋升十长、队长。“ 0027 樊哙拳法 丁山第二次带骑兵回来,将生病受伤的人员马匹换下来,将新找的骑兵编入队伍,刚要离开,又被国师拉住了:“山儿,你看拆宁城一个劲的修民寨有什么用,第一人派两人过来,一把火就少没了。” 丁山发现这真是是个事情,紧张的问:“那咋办?” “在外围建城墙啊!” “啊,那得要花多少钱啊,我那倒霉的师傅已经被我坑的够惨了,你还要继续帮我去坑他啊?有你这么做师兄的么?看你这么诚恳老实的样子,肚子里面有一颗骗子的心啊。” 国师脸上有些很晕和害羞,还有些兴奋的神色:“我是为你好啊。况且土堡太小,总归不安全的,要是有座城在这里,有个落脚的地方,我可以经常来的。要知道,你这样和我说得来话的家伙可不多啊。” “国师要常来住的地方,绝对不能差了……” 丁山还没说完,国师就插话了:“对头,城墙全部包砖,城门全部用条石,还要挖护城河,砖缝和石头缝里面全部浇铁汁和铜汁。” “国师,你怎能这么坑,你真是我师傅的师兄么,确认不是他的大仇人?” “就他那一脸死人样,我和他有什么仇啊!” 当下国师又给丁山喂招。一千多骑兵等着丁山出发呢,丁山只是敷衍了事的伸伸手,国师却大喊,说丁山又进步了。 丁山心里一动,问:“国师,要是每个士兵都学你的绝世武功,那会怎样?” “怎么可能?” “有可能,必须可能。” “为什么?” 丁山呵呵奸笑道:“因为你不答应,我就不让你坑我师傅,不修这城墙。” “哇呀呀。”国师急了,叫着扯自己头发,“我怎么觉得你在欺负我呢。” “就你和我说的来,我不欺负你欺负谁啊。况且,你不光是个骗子,还坑我师傅。” 国师神色茫然了:“被你欺负,我怎么有一种很爽的感觉呢?就像被俺师娘亲了额头一样。不管了,谁叫你对我胃口呢。” 丁山呵呵一笑心里想:“我终于抓住了骗子的尾巴了!哪有人被欺负了还觉得爽的,这不是骗鬼么。” 因为丁山不妥协,最后国师还是妥协了:“你们不要走,我一个人静静的想想怎么搞,一会儿就会好。” 丁山带着骑兵大军,远远的就在堡外驻扎。半夜里,国师出现了,丁山见他头发胡子和眉毛都被拽掉了一半。 “差不多成了。因为你的士兵要么使用刀盾,要么使用长矛,骑兵用的是弓箭,因此,我以我自创的得意神功称心如意拳为基础,结合外功内练秘诀,再加横练的外家功夫,创造出了一门内外结合的速成功法。这绝对是强身健体的好功夫。名字,名字吧,我想想哦,就叫国师神功吧。” 丁山简直要憋出内伤吐血了:“你确定,将一个强身健体的功夫,叫做国师神功?这样搞,会把你这国师的名头搞臭的。” “啊,对哦,差点把自己给坑了。你不是叫小樊哙,樊哙是舞阳后,就叫舞阳神拳,要是坏人名声,就坏樊哙那死人吧,反正他是出了名的傻子蠢货。” 丁山脸都黑了,感觉国师是在骂自己的样子:“低调,要低调,设么神不神的,太高调了。” “好吧,小舞阳拳,已经不能更低调了。”国师见丁山点头了,还是嘟噜,“我觉得还是舞阳神拳带劲。” 丁山好好的松了一口气,因为国师没有再次起一个什么土的掉渣的名字,比如什么撅土坷垃、或跳大神等。哦,不对,那叫什么断碎撅土,还有什么鬼十六转神功----丁山发现自己没记住功夫的名字。也怪国师教自己教的太快,两门功法加起来没有一天。 左兴风带领的骑兵护卫已经有二十几个人了,堡内的步兵护卫也已经有了十来个人,全部交给国师,连夜学那小舞阳拳。 丁山就是觉得什么小舞阳拳不靠谱,跺脚来回出拳,把脖子和脸绷紧的青筋直冒,嘴里喊着“杀”,这真就是在练功么? 月光下,国师还早人群中跑来跑去,拍拍这个,摸摸那个,问人家:“有没有感觉…有没有凉凉的气息在蹿动…有没有感到身体任何异常…” 终于有一个回答是“有”,果然,那人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再叫。国师倒是迷惑了,一边按着那人的肚子一边嘟噜:“不应该啊,不能啊,刚开始怎么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要再按了呃,我吃坏肚子了,大便要喷出来了。” “啊!”一声惨叫,那人被国师跺倒在地。 国师将小铲子和撒千刀都喊出来感受士兵的“内息”,这两人和国师一样,有称心如意拳基础。折腾到天快亮,终于是小铲子找到了第一个呈现了“内息”的人,原来是护卫中的一个,有一点武功基础,当即被传授运用内息的法门。 一般内功,刚练的时候是和凶险的,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这小舞阳功,考虑到了大兵们不可能一对一的被指导,结合了内功外连和横练,即使长时间没有人指导有不会出事。 国师兴奋起来了:“对了,这些人新练,有点内息也很细微,需要小铲子这样,在身后搂着士兵的肚子来试,这样双手最大面积的接触中檀中才对。” 这样一来,撒千刀不干了。她一个大闺女家,如何能搂着大兵的肚子! 丁山将她拉倒一边,告诉她,她五任丈夫都是乞食买勒害死的,撒千刀也只能流两滴眼泪罢了。 国师带头操练这群大兵,丁山就省事了,只要带着撒千刀一旁看着就行了。不过这小舞阳拳,结合了称心如意拳、内劲外练和横练三种秘诀,不管有没有“内息”,效果都是明显的。原来穿着铠甲围着堡垒跑一圈就东倒西歪,在三五天后,跑两圈后衣服不湿的都大有人在。 原本左兴风穿着烂银金铠后,头勾到了脚尖,像个湟水里面的大虾,练了小舞阳拳后,腰也挺直了,整个铠甲都被撑起来了。 不过大家有个疑问,就是:“撒千刀现在都是白天和丁山在大家练功时候巡营,能否一个人在晚上休息的时候巡营。” 遇到这等急色鬼,撒千刀都是上去就打;边上还会有一群人,觉得自己女神被侮辱了,也跟着撒千刀一起殴打。虽然不少士兵功夫练得不错,但是一个帐加起来也不够撒千刀打的。 纪文静带着招到的三百多士兵回来了。丁山安排柴宁成这七十多岁的老头当步兵练兵总管,纪文静辅助;这样将纪文谧拉了出来带骑兵,自己就不用操心琐事了。因为挖护城河和筑城墙的事情已经开始,乌严护要丁山留下来学学管理整个盐锅堡。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丁山还是睡在堡外的军营里面。 0028 一个铜板 这天晚上,和大家总结玩三天的训练结果,以及确认后面训练安排后,丁山已经很累了,好不容易回到堡外军营睡下,半睡半醒中,丁山就听到唐瑶儿和撒千刀在说悄悄话。 … “他杀了好多乌严府的无辜的人呢。“这是撒千刀的声音,娇媚异常。 “我也听说了。好些犯了小过的家丁被他打断腿扔到火里烧死了,据说都烧成黑炭了,只剩骨头架子,连谁是谁都认不出来了。“这是唐瑶儿,虽然声音靓丽,但是显得很正,不像撒千刀声音那样娇媚如妖。 “是啊,是啊,大家都说他是杀神托生。在左南就烧了半条街,打死了五个人。真可怕。“ “他自称下樊哙呢,樊哙是这么滥杀无辜的吗?“ “还猛吃东西,一个人吃十个个人的分量,吃完还打嗝,嘻嘻。”听到这里,丁山几乎能想象得到撒千刀在捂着嘴巴笑的样子。 “还脏,每次洗完澡,不知道倒澡盆子。那洗澡水都是黑的了,粘稠的,灰都粘到木桶沿口上了。“ “是啊,是啊。每天和那些臭大兵一起吃住,不知道怎么想的,怕是头脑里真的少根筋。” … 听这两个女孩攀比着编派自己,丁山急的啊。 要说撒千刀和自己都是左南三虎,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相互看不起也还说得过去;那唐瑶儿,自己可是一个劲的讨好她,却也得了个不被待见的下场。这到哪里说理去! 谁知道,这时候两个女孩吵起来了。 “才没有羊膻味呢,虽然他爱吃羊肉,但是丁山每次拉完屎都洗屁股,怎么有羊膻味。”这是撒千刀的声音,声音提高,更加尖厉了。 丁山听着,怎么觉得撒千刀在维护自己啊,睡梦中,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又听到唐瑶儿的话:“那么大的膻味,半里地就闻到了。都怪他吃羊肉不喝酒,要是用酒压压,身上也不会有那么大的羊膻味了。” “才不是,才不是。你看不上他,也不要编派他…” 过了一会,外面传来一些声音,丁山被吵醒,就见左兴风就领了撒千刀进了自己帐篷。 果然,左兴风离开后,撒千刀就说她和唐瑶儿闹恼了,从堡内跑出来了没地方睡觉,要在丁山的帐篷里休息。丁山心想,果然啊,好像做梦一样,就听到了很远地方的对话,而且醒来后,事情都是真的;不过除了声音熟悉的人,别人的声音好像听不到。 丁山在想着这事,就没想到她睡到这有什么不妥:“那快睡吧,明天事情还多着呢。” 却好几次被拉醒,撒千刀说要陪她说说话。 “那你说啊,说完就睡吧,明天我还要训练呢。”丁山就不耐烦,眯着眼打盹。 又被拉起来。 “你陪陪我啊,你睡了我怎么办啊?” “你也睡啊,这么大的帐篷还不够你睡的。” “你是说,我可以在这里睡?”在得到丁山点头的答复后,撒千刀轻轻拍了两下手说,“好呀好呀,太好了。可是,我怕……怕害了你。和我睡一个榻的男人,都见不到第二天太阳。” “不是跟你说了么,你那些丈夫都是乞食买勒害的,不是你克死的。“ “那万一,万一我还是克夫呢?“ 丁山真的不耐烦了:“那你要怎样么?” “你可以买我,买我陪你,一晚上只要一个铜板。” 丁山就想着赶紧安抚了这个瘟神,好早点睡觉,可是找遍了周围,也找不到铜钱。 “你纽扣是包的铜钱,你衣服我都看过了。”撒千刀将丁山的外套递了过来。 在晋兴,富贵人家的衣服一般都是用龙扣,学中原人的时尚,口子本身成盘踞的龙形花纹,扣眼很小;本地穷人不用扣子,羊皮或麻布朝身上一裹就好,最多腰上扎根腰带。 丁山这衣服上扣子是林清做的,是中原军装的样子,用布将一枚五铢钱包起来缝在衣服上当扣子,特点是扣子眼特别大,为胡贵人家所不喜,但是扣起来后非常牢固。 丁山拨开包扣的布,果然见到了一枚五铢钱。“厉害啊,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扣子是铜钱做的,你怎么就知道。你到底琢磨我多久了。” 撒千刀嫣红着脸,有些气恼推倒丁山道:“你快点睡吧。本来脑袋瓜子就不够用,还想这些干什么?” 被这么一闹,丁山又睡不着了,况且还清楚的听到一群人挤在帐篷外。 “脱衣服了没!” “没有,灯还亮着。” “嘘,小点声……” …… 撒千刀要跳起来打人的样子,丁山一把将她薅住,不让她去打自己的大兵。 早上起来,丁山就看到盐锅堡东边的码头上有那个本地甄姓富豪指挥运条石的船靠岸。他曾经带自己师傅黄先生来晋兴,没想到亲自押送石料来了,这说明自己虽然胡闹,师傅还是支持筑城的。 这时候,左兴风来报,说左南来人了,一看,原来是左南县衙的大管家,带着两辆马车:“大少爷,这前一车是左南支援的银钱,后一车是个人。” “什么人?” “是牛万草。他被狗头咬了后,人被吓傻了,就下不了床榻了。小夫人说大少爷是武曲星下凡,樊舞阳转世,请大少爷给他两个耳光,说不定以毒攻毒,就治好了他。” 自己父亲这小妾是牛万草女儿,所以这忙丁山必须得帮。打开车帘子,那原本胖胖的牛万草已经瘦的不成人形,见到阳光和人影,离开露出惊惧的神色。 这才多少时间,原本高高在上视丁山为草芥的牛丸草已经成了半死人了,而丁山自己,已经是一郡都尉了。 丁山摇摇头说:“牛万草,你还认得我吗。” 牛万草眼神稍有聚焦,立刻惧怕的浑身颤抖起来。丁山薅住他的头发将他拽到地上,不理会他的剧烈挣扎和惨叫,噗的将他墩在地上,凶恶的说:“你不是怕狗么,我这就抽死你,让你早点托生做条小鹿那样的大狗。” 啪的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将他踢得趴地上,又是一脚踢肚子上将他踢得几乎背过气。见他抱着肚子不肯动了,这才要抽他嘴巴子:“这就送你上路了哦。” 啪的一巴掌,牛万草被抽的昏过去了,丁山扬长而去。 再次带骑兵出发时候,听说牛万草已经醒来了,除了身体虚弱需要调养,已经没别的毛病。 这才出去拉练,撒千刀死活要跟着去,反正她骑术功夫都很好不是累赘,丁山就允许了。 见左兴风眼神奇怪的瞥自己,丁山就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大人又得了一个武曲星君的名号,我们看着稀罕。” 0029 仇池来了 “面罩打开!”丁山怒喝道,“你就一张能说会道颠倒黑白的嘴厉害,堵起来干嘛。” “我也是近五十人护卫队的头领了,小舞阳拳也见到内息了,怎么只是嘴巴厉害呢。”啪塔一声,左兴风的手指被夹住了。原来是头盔偏大,他打开面罩后,手往下拉拉头盔,面罩啪的掉了下来,手指就被夹了个正着。 丁山就看不了别人比自己更欠揍,见他手被夹住了,心里就舒服了:“就正式任命你问我的护卫队长了,跟纪文谧一起好好的给我操练骑兵,你自己也多学学。” 掉头一看,纪文谧被撒千刀的马挤到一边去了,就对撒千刀说:“你不要整天跟着我啊,帮我做点事,练练兵什么的。” “我才不呢,臭大兵怎么训练啊。”撒千刀手里捏着个折扇,捂在嘴巴上。扇坠是一枚五铢钱,在哪里晃呀晃,晃的丁山心慌脸发烫。。 “你骑着马怎么还拿着折扇,看起来怎么比我还拽呢。嫌弃大兵,你可以招几个女孩来练习啊。” 盐锅堡长宽各三百步左右,处于河水西岸的一片月牙形的河畔谷地的中部,叫盐锅峡,一里宽十里长,产盐;盐锅堡西南方向上一个大坡是两里方圆的方台坪,西北方向是长十里宽五里的盐锅原;方台坪和盐锅原上全部是水浇地,就是晋兴主要的产粮地,(坪和原都是山间平地的意思),中间是两里长一里宽的山涧地,中间有一条小河往东蜿蜒流去,经过盐锅堡;这小河旁有一个小铁矿。 都是带着一半的骑兵经过小铁矿,然后沿着盐锅原东边跑到最东北角,这里有一个小堡垒,驻扎两百步兵和一队五十骑兵,负责警戒以及收税,是盐锅堡一出重要的收入来源,丁山每天都来这里巡视。这是是湟水汇入河水的地方,正是湟水北岸就可以看到晋兴城巍峨的城墙,河水东岸就是大秦地盘。 丁山用一个旅骑兵换防,换防下来的步骑兵集中在堡垒前教小舞阳拳。绷脸、跺脚、捣拳、大喊,样子确实无聊,而丁山忽然发现,他们竟然一直是赤手空拳的在练习。 “停,停,停!”丁山找到纪文谧说,“你发现了没有,这小舞阳拳就是拳术诶,竟然不是练兵器。赤手空拳怎么能上得了战场,这不是开玩笑么?你说,我们是不是被糙先生那家伙给骗了。” 纪文谧大皱眉头:“可是我感觉练了小舞阳拳后,大有收获诶,我感觉腿也不算了,要也不同了,每天早上起来也不睡懒觉还精神的很。” “是啊是啊。”正在教授功夫的护卫们纷纷反映有效果,”连痔疮都消退了…以前撸管可以支持一刻钟,现在能支持一个时辰…看人的眼神都放光了,尤其是看撒千刀…“ 丁山悲哀的发现,不光自己被骗了,手下的这群大兵也全部被骗住了。 对面有人在喊叫,远远的看见湟水中有两个女人抱着一根木头在挣扎。这是早上,河中船比较少,辛亏后面有一个小船很快的下水,追到两个女人时候,讲他们打捞了起来。 来人是一个老头,撒万源府上的管事:“可怜啊,两个女孩是从北方结伴来逃难的,因为没有付渡船的前,一直在北岸的堡垒外面替军人洗衣服。因为一个军官要欺负她们,抱着个木头就想过湟水。” 丁山看了一眼正被撒千刀领进堡垒的两个背影说:“渡船能有多少钱,湟水北岸一直是晋兴到大秦的主要商路,什么时候这么穷了?” “北岸一个军官看上她们想欺负她们而已,其实很多船只都可以免费送她们过河的,只是碍于那军官的威胁……” “这都是什么军官啊,宁愿逼人涉水送死,我恨不得捏死他。” “小公爷不要生气了,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说罢那管事递过来一封蔡侯纸信封,是撒万源来信: “仇池派人来晋兴下了讨伐通牒,贤侄宜收缩兵力和百姓,积极防备以免损失。另,切记不要应召入晋兴城,恐陷自身于险地。” “战争这就要来了,所以太守惦记上了我的兵了吧。”丁山面色凝重的将信递给纪文谧。 丁山留了一队机动性强的骑兵,其他的军队全部往盐锅堡收缩,附近百姓全部撤入堡垒。 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队疾驰而来的骑兵,送来了另外一封信,内容差不多,确是大哥朱彤的。 “原来自己也是有人关心的,而且还不止一个。”丁山心情愉悦。很快,盐锅堡土墙出现在了眼前,那外面护城河已经挖成了一人深一人宽的壕沟,城墙也成了一人多高的夯土墙,城墙里面堆满了城砖和条石,不过工程全部暂停了,人员全部集中在城墙内部。 见了乌严护国师后,得知,果然已经有晋兴太守府的人来喊丁山去城里讨论如何抵抗仇池。 “想到要集中所有兵力,乞食买连也不算太蠢。大敌当前,喊你这新晋军队强人去商讨,明面上也说的过去。”乌严护说了这番话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可是我去了后,肯定……肯定不杀我,而是扣押起来,然后谋夺我盐锅堡的所有步骑军队。好算计啊,我招兵时候,他一颗粮食没出,如今却惦记上了我的军队了。我才不会理他呢。” 乌严护听的丁山如此说,面色坦然了,说道:“你毕竟身为晋兴官场的一员,不可因私废公。” 丁山一愣,反应过来了:“谢谢义父提点”。 转过身对柴宁城说:“柴老,你帮我修书一封给乞食买连,就说我抽不开身。” 柴宁城比乌严护还大七十出头的年纪了,唰唰唰就写出来了,丁山接过一看,信里提到了修城墙、练兵、招难民,还有自己年少东忙西忙,反正就是“忙的走不开”,但依然承认是晋兴一份子,会抵抗仇池。 丁山很满意,递给国师和乌严护,国师看也不看就扔给乌严护了,乌严护看了后也很满意。 丁山要就去隔壁见晋兴的使者,柴宁城拦住他说:“小公爷,为何要将百姓撤入堡垒,牛羊庄稼都不要了么?” 有人喊丁山大人,而柴宁城是乌严护老部下,跟着乌严护的备份来喊丁山小公爷也没错,丁山就说:“我什么时候用过本地的粮食牛羊啊,吃喝都一直在坑我那倒霉的师傅。粮食不要钱,我名声值钱。” “小公爷,这地方不大,这么多人撤进来,挤都挤不动,白白消耗粮食草料,不利于长期坚守啊。就让他们死好了,他们都是依附晋兴大家族的佃户奴婢,死光了也好有由头收回这些土地。” 这柴宁城也真够黑的,使得是釜底抽薪的绝招,丁山说:“地里的庄稼都是青苗,可以出钱叫百姓收割了放过来当草料。坚壁清野后,联系我师傅的人,将不必要的百姓撤到河水东岸的大秦去。柴老你来处理,我的意思你懂的。” 见丁山盯着自己眼睛看,说你懂的三个字,就仔细看着丁山琢磨,然后犹豫的说:“我一定要按照小公爷的要求,爱护百姓,为盐锅堡作想。” 柴宁城说的滴水不漏,不过“爱护百姓”四个字声音很低,“为盐锅堡作想”几个字着重强调了。 “你真的懂了。”丁山松了一口气坦然说到。这就是要柴宁城下黑手还要背黑锅,而丁山得个“大敌面前不退一步又爱护百姓的”的好名声。 柴宁城立即面色发红两眼放光。一个人要发达除了能力出众,最重要的是跟对人啊。丁山心黑手狠,菩萨心肠牛氓手段,还有贵人相助,这是要成大事的节奏啊。柴宁城虽然七十余岁了,但是依然壮心不已,还想做一番事业,这时候,忽然就觉得自己抱对大腿了,丁山绝对不是傻子,至少比觉大多数的聪明人还聪明。 0030 毁盐锅堡 “纪文谧、买运庄,你们去外面安排步骑兵;纪文静、左兴风还有胡管事,你们在隔壁虎威堂研讨如何对敌。给你们各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所有人到虎威堂集合确认战事方案。” 丁山见大家面色沉重却跃跃欲试后心里很满意,带着袁管家以及几个护卫去去见晋兴的来人。 这几个人被丁山逼得每天总结作训结果,和计划下一天安排;每隔几天丁山回到堡垒时候,又是一个大总结;再加上乌严护从旁指导,这些人已经锻炼出来了一定的水平,这次外地入侵,正式真实考验他们的时候。 见撒千刀也跑过来跟着自己,丁山有些奇怪:“你跟来干什么?” “啊,左妈妈要我跟着你的?“ 丁山无语了:“她要你跟着你就跟着,不是有两个女兵要教导么?” “交给唐瑶儿了,你学称心如意拳的时间比我长。” 丁山几乎要抓狂了。其实他并不是要见什么晋兴太守的人,就是想将大家调开,来问问国师那混蛋,问他为何骗自己:当初他说的话很好听,“我看你们的士兵不是使用刀盾就是长矛”,然后呢,教的什么鬼小舞阳拳!真的是拳,既没使用刀盾,也没使用长矛,就是光光的拳头! “撒大姐,你今天不要跟着我好不,那怕明天再跟着也好啊。马上大兵压境了,我有大事要问问清楚。“ “大妈!大妈~”撒千刀眼睛里面噙着眼泪大声叫唤,一群人跑出来盯着两人看。 丁山这就尴尬了,本来身边已经有袁管家和撒千刀,现在一群人像蠢货跑出来盯着自己! “诶,诶!“丁山连忙冲一圈人摆手,“是在喊我呢。你们都快回去干活啊。” 见大家还是看着这里,丁山就生气的跺脚:“快滚回去!” 嗖的,大家都回去了,这剩下左兴风用手推着面罩笑嘻嘻的看着丁山道:“大人怎么又叫‘大妈’了,不是刚刚才是‘武曲星君’么?” 见左兴风尽然取消自己,大事立马生气了:“左兴风,你没事了么!为何我说不上话时候就郁闷,为何见了老鸦峡的美景就心胸开阔了!你今天就这个问题个你弄明白了,不然军法处置。“ 撒千刀被丁山的问题弄的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丁山的这问题已经是个闻名的笑谈了,大家都说傻子才会问出这个傻问题,背地里却都四处寻找答案,想迎合丁山的不寻常的喜好。可是不管是认为这是傻问题的,还是想迎合丁山的,尽然都没法找到答案!自从这个问题出来后,丁山有了几千属下了,这么长时间,道现在依然没有答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答案。 左兴风的脸色立马垮了,嘴里嘟噜:“怎么还是这个问题啊?我已经是武将了,不是随从了。“周边的看向他的目光有的回避,有的艳羡,有的幸灾乐祸,又的心有戚戚焉。 这时候一个肥硕的身形跑了过来,一脚踩在左兴风屁股上,发出咣啷的声音,将他蹬进了屋子。原来自从左兴风得了这烂银金铠,除了睡觉,都穿在身上不脱。也辛亏他进来连小舞阳拳有成就,不然这几十斤的盔甲累就将他累死了。 丁山定睛一看,原来是左妈妈来了。她上前缠住撒千刀的手臂说:“撒小姐这是在叫我呢。只有撒小姐叫我大妈,其他人都叫我左妈妈。“ “呵呵‘傻小姐’!千刀姐,和你这‘傻小姐’在一起,我恐怕就成了聪明人了。好吧,你愿意的话就跟着我吧。”丁山又转头对左妈妈说,“左妈妈,你不要骗我哦,恐怕不是其他人都叫你左妈妈吧,左兴风就肯定不是。” “别提那混小子了,不学有学问的中原人,学羌人习俗叫我大名‘左大姐’。嘻嘻,我原本没有姓,就叫大姐,跟个死鬼左兴风他爸才跟他姓左的。“ 丁山头都快被左妈妈砍晕了,连忙闪避,就听到身后左妈妈在众人面前,给撒千刀大声出主意:“你的跟住了大人,跟紧了护牢了,不要让别人近身…“ 丁山尴尬的扫视一圈,左妈妈声音这么大,大家好像都听到了,不过都低头装着很忙的样子。 “还好,自己不是被明着笑话了。“至于暗地里的被笑话,丁山早已经不在乎了。 丁山根本没去见那晋兴的来人,让袁管家派人关押起来了,自己跑到隔壁国师住的地方,派人去请国师过来… “什么,光拳头!这不赖我,是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人提醒我!“国师双手一摊,做无辜的模样。 “那你说,你是不是在骗我。我终于抓到你骗人的尾巴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国师尽然恼羞成怒动手了。 以往国师和丁山过招,那都是喂招不动内力,丁山还能勉强抵挡。这次动了内力,丁山立刻不敌,赶紧闪避。 撒千刀修炼称心如意拳时间也不算短了,当然第一时间看出国师使用了真力,上前夹击国师。丁山就找到时机散开去了隔壁房间。虽然丁山武功差太远,可是年轻啊,手脚麻利,一下子就跑了,还随手关上了房门。 这下撒千刀倒霉了。本来两个人对敌国师都手忙脚乱,丁山抛下自己跑了后,撒千刀除了心里恨死他了,只有脸色发青的抱着必死的心情反抗。谁知道国师停了一下,跑开她去追击丁山去了。 隔壁的房门被抵住了,国师一推,那木门就碎了。 丁山见身后的国师浓浓的怒意和碎裂四散的木门,立马心惊胆寒的奔出院子,跑进了隔壁院落。 等绕道进了另一个堂屋,国师已经直接推倒院墙,抄近路追了过来! 进了另一个院子后,见到撒千刀奶奶和几个人在屋里,顶上赶不上说话,往后面闪去,就听到撒千刀奶奶已经和人打了起来,刚出了后门,那堂屋已经整个塌了,国师和撒千刀奶奶两个人满面尘土在那里发愣,两三个声音在塌了的房子下面惨叫。 丁山立即闪进了另一个院子。林清带着打猎的时候,丁山被老虎、狼都追过,早就有了经验,要不是国师的感官台敏锐,丁山自信自己早就逃脱了。 远远的听到撒千刀喊:“奶奶,偶是要杀丁山,你快去帮忙。“ “啥,敢杀我外孙女婿!我饶不了你…“ 撒千刀好奶奶,她奶奶说“外孙女婿“!这说明晋兴上层人士的辈分也同样很乱。 不过丁山是管不了这么多的,只能赶紧逃命… 很快,整个盐锅堡已经都塌了,丁山只有往东侧的码头跑去,周围只有那里还有些大船和仓库等屏障。 远远的见一群人正在上岸,跑近一看,里面竟然有自己二哥杨安。 “二哥快跑!国师苻纂要杀人了。“杨安还没反应过来,丁山以及噗通一声扎水里了。 0031 大秦国相 就听到乒乒乓乓打了半刻钟,杨安就在船沿喊自己上来,说是好了没有危险了。 丁山虽然觉得自己二哥杨安不会骗自己,不过往上一看,看到一张满是血的肿胀的脸,吓了一跳,要不是脸下面的衣服,丁山还不知道那就是二哥杨安。 丁山顿时还是觉得水里安全一些,死也不愿意上来。最后,自己师傅也出现在了船沿,他一掌拍在船沿上,震的水中的丁山差点昏过去,手脚都麻痹的不听使唤了,最后人被杨安捞了上来。 立马有人小斯模样的人来给丁山换上衣服,丁山赶忙抓住杨安询问:“二哥,你脸怎么了,不会怎样吧。” “没事,没国师碰了两下。” “哦。”丁山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滴水的瓷瓶,“快吃颗伤药。” 杨安挡住丁山的手:“不用,吃过了。” 就见师傅浑身干净的,眼神灼灼的看着国师,看的满脸尘土的他低下头;又看了丁山,看的丁山头脑嗡的一声就像被头上挨了一锤子,几乎要昏过去。 这时候,丁山在人群没看到唐瑶儿,不由得有些失望。 在满脸尘土的撒千刀奶奶后面,乌严护被人抬着出现了:“国师,黄先生,我这盐锅堡可是毁了啊。本来还打算以为屏障抵抗仇池的,现在只有去河水东岸避祸了。“ 黄先生很生气的看着国师:“师兄,看你做的好事。“ 国师连忙摆手:“不赖我啊,谁叫丁山到处逃跑的,他逃跑我就追,这盐锅堡就碎了。“ “他不跑是不是就死在你手里了?“黄先生提高声音叫道。 “不是不是,我抓到他就是教训教训他,我还要收他为徒,怎么舍得杀他。“国师一脚踢中栓船的半人高的木桩,木屑四射,半截木桩噗通一声远远的跌入河水中,吓得大家一跳,“你怎能不信我?” 黄先生哼了一声不理他,背过身躯。丁山见自己师傅如此的维护自己,心里很是感动。 国师一看生气了,也跟着黄先生哼了一声,坐到了满是灰尘的地上,将身上脏了的袍子一拽扔掉,叫道:“反正我是国师。再惹我,你师徒我一块揍。“ 黄先生半张着嘴巴半响,还是妥协了,上前向拉起国师。国师将他甩开,生气的不理他。 黄先生将自己锦袍脱下来披在国师身上。国师几次的要甩开,都被黄先生压住了手,国师哼了一声,还是不甩手了,自己讲腰带系好了。 黄先生站起来说:“乌严铁弗、武女士,这是大秦王先生、苻司徒,这是杨长水上次来过,这次我带他们过来烦扰了;王先生、苻司徒、杨长水,这位就是晋兴乌严铁弗,以及他师妹武女士。” 按照礼节,先介绍的地位较低的一方给尊贵的一方;而实际上长水校尉杨安的地位就和乌严护差不多,所以黄先生先介绍的大秦的三个人给乌严护,是异常的尊敬乌严护的。 丁山被林清教导过司徒的意思,在大秦,司徒是大秦三公之一,地位仅次于天王和国相;大秦姓苻的司徒,只有天王一母同生的幼弟苻融了。丁山都被黄先生的介绍震惊了,定睛一看,司徒苻融竟然是个富商打扮,脸上伤的比杨安还厉害。 而且介绍人的时候,尊贵的人是在前面的,而那个王先生,尽然排在苻司徒前面,再加上姓王,也只有天下闻名的大秦国相王猛了。 “大秦国相王猛原来是非常英俊的一个中年人模样,皮肤非常好,比一般女孩的皮肤还要细腻还要白,要不是胡子,肯定有人当他是小白脸。 黄先生过来拍拍丁山肩膀,对乌严护说:“乌严铁弗,我胸口被打了一拳,有些郁闷,这就要赶紧回去了;也联系一下大秦的金城郡那边的官府,尽量让诸位能去避祸。也请这边派个人和我一起去吧。” “师傅,你没事吧。“丁山关切的握住黄先生的手问。 国师一咕噜的爬起来问:“师弟,你怎样?是为何不和我对打,对打的话,你也不会受伤啊。“ 黄先生将丁山和国师的手五载一起拍拍,意思是没事,然后冲国师:“没事,修养两天就没事了。师兄,你和我一起回吗?“ 国师摇摇头说:“我还在这里呆着吧,我还没收到丁山为徒呢。“ 丁山吓了一跳,心道:“拉倒吧,我都怕了你了,还拜什么师!“ 黄先生又对丁山说:“好生照顾你师伯,我要先回去了。“ 这时候大秦司徒苻融说:“乌严铁弗,我是苻融。你的英雄事迹我闻名已久,今次能见到你本人也算不虚此行。本来要唠扰一顿好酒,可是你也看到了,我这牙也掉了一颗,嘴巴也破了,这盐锅堡也被我们家国师拆了。看样子国师非要替你省这一顿啊,我只有回去了;要是说通地方衙门允许你们暂住,也算我做了些功劳啊。“ 苻融和乌严府以及撒千刀奶奶交换了礼物,还专门送了一匹骏马给丁山坐礼物,弄的丁山很是感动。这时候,丁山才知道撒千刀奶奶姓武,是乌严护师妹。 乌严护等人撤到苻融带来的军舰上,丁山跟着王猛和杨安去了晋兴。杨安到了太守府,就躺着养伤了。 丁山到太守府后,就被撒千刀奶奶拉倒后院了,一直被灌输什么都是一家人,要帮扶乞食买连什么的。这样说也就罢了,丁山还发现自己被教导了一番后,乞食买连也被叫了进来,老太太尽然要乞食买连和丁山结拜兄弟! “什么!“丁山诧异了,”你不是要将撒千刀嫁给我,怎么又要和他结拜?“ “撒千刀是我外孙女,他是我儿子,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们晋兴没有中原那么多讲究的。“ 好吧,反正好像不结拜就不让走了。两人就结拜了。 丁山怪异的和乞食买连手挽手去宴会现场,一进门就被王猛的话震惊了:“你们说杀了慕容垂怎样?“ 这声音很大,可不是和人家商议的口气哦。更加怪异的是,慕容垂就在他左手边的位置上。 见慕容垂只顾低头吃饭,丁山震惊了:慕容垂怎么说也是国丈啊。王猛也真够猛的,当着慕容垂本人的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要杀了他怎样! 而且,慕容垂这国丈,脸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人家要杀他,慕容垂只是低着头沉默的吃东西! 一番久仰久仰后,王猛看着丁山问:“这就是老鸦峡上射落大秦正西将军张蚝的丁山都尉?你还有什么特长?“ 还有什么特长!丁山被憋的满脸通红,思索了半天,排除了吃饭、徒手撕狗、力气大等不好跟人讲的特长后,丁山道:“我除了弓马,也就是认义父的本事厉害了。看您这么猛,要不我也认你做义父吧!“ 整个宴会场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大家都不知道该是笑话还是装没听到,王猛呵呵一笑道:“我名字里面确实有个‘猛’字,不过,你真要认我做义父?你可知道我是谁?“ 怎么每次都是要拜义父,对方都反问自己是谁!?丁山跪倒道:“您如此厉害,都可以讨论国丈的生死,当然是大人物。要是允了,是我的福分。“ 王猛看着丁山并不起身道:“山儿!你到底是华夏人,还是晋遗民,还是白兰羌人?“ “我是乌严铁弗的义子,我也算是白兰羌人的后裔;从血统上说,我是华夏人,祖籍河北中山。不过华夏也分晋人、晋遗民、还有我们汉人;汉人算是华夏人里面最小的部落。就像鲜卑人分为拓跋人、慕容人、秃髪人和段氏一样。“ 王猛抚摸着美胡须点点头道:“嗯,你确实有福分,我允了,你磕头吧。“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丁山跪倒就磕头。王猛笑呵呵的拉起丁山道:“我也算有福气,老年得一麒麟儿啊。山儿,义父我是大秦国相王猛。“ 大家都或衷心或敷衍的都来祝贺丁山和王猛,只有两个人例外: 慕容垂的脸色是好不掩饰的难看。 朱彤是忧虑的搂过丁山在他耳朵边说:“你要做个孤臣,不要和大秦朝臣弄的很近。 0032 打不赢就跑 宴会之后,说是因为杨安躺倒了,丁山接受了晋兴城内大秦军队的指挥权。 将自己带来的护卫队和守卫乌严府的军队加起来,竟然也有近三百人,都是骑兵。这还不算王猛带来的两队骑兵,共一百人。 丁山就带着这近三百人马,在乌严府后院绕着圈跑,操的大兵们怨声载道。 第二天上午,王猛来乌严府,就问:“你这是干什么?” “练兵啊。义父,我在提高他们的速度。等到他们最快时候,也就天下无敌了。” 王猛诧异了:“提高速度,天下无敌?是谁教你的吗,这不是误人子弟么?” 王猛和丁山师傅黄先生很像,都是非常英俊的中年人,然后都是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死人脸。 “义父你是文官之首,不懂打仗的事情。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速度最快就无敌’,这是乌严铁弗义父、国师、大凉杨遇太守等人一起确认过的。” “我怎么就不懂打仗了。我除了是文官之首,还是都督内外诸军事,也是武官之首,南征北战也打了不少仗。用优势兵力,攻敌薄弱之处才能赢。不知道什么唯快不破!” 丁山一下愣住了,脸色难看的嘀咕道:“拿到他们一起来骗我,没理由啊。而且林清也说过,不被猎物追到就是打猎的秘诀。这也是要跑得快才行的啊。” 王猛觉得还是不要纠缠下去了:“算了!你有我这义父,还有许多其他义父和师傅,即使打了一些败仗,也能帮你担待下来。不管怎样,仗打多了,只要不死,就成了行家了。山儿,你最重要的是要记住一点:打不赢就跑。” “义父,你说了这一大段,什么打不赢就跑,不还是‘唯快不破’的道理么?” 王猛一下给丁山说的愣住了,呆呆的想了半天,尽然也没办法反驳丁山,最后还是撂下一句‘记住了,打不赢就跑’。然后说,自己要带着杨安离开几天有事,让丁山回盐锅堡戒备,朱彤会替他守护乌严府。 出城分手时候,丁山很担心的看到,杨安还不能骑马只能坐车。不过,除了自己的五十人护卫队,丁山这次也带回了一百大秦玄甲骑兵。这一百大秦骑兵可是护身符啊,朝盐锅堡城门口(现在还只是个豁口)一摆,不相信仇池的人敢攻击大秦的军队。 得意洋洋的回到盐锅堡后,尽然没见到大军训练,也没见人继续挖护城河以及筑城,都是三五成群的坐在阴凉下垂头丧气。 丁山将手下的几个人全部召集起来,恶狠狠的看了一圈,大声问道:“你们几个,有没有想离开的。想离开的,我立马放你们去河东的大秦,来去自由不拦你们。” 看了一圈,大家都不说话,只有乌严府的三管家说自己有家室,不能在这没有屏障之地受死、也不能跟去船上受罪。 “你走吧,我马上安排船载你离去。”丁山打断了他,又问“还有人要走么?” 见再也没有人要走,丁山松了一口气:“你们将军队集合起来,愿意走的发一个月薪水当路费,派船送去河东岸。好聚好散,不准欺负他们。纪文静、买运庄你们两人跟我来。” 丁山将两人带到一处没坏的屋子,吩咐将买运庄手里的情报组织正式成了军情司,交给纪文静管,在纪文静完全上手之前,买运庄协助。新成立勤务司,招五十人,负责对内情报和整肃锄奸。 两个组织都还是初创,军情司是对外的,要出成绩很难,勤务司出成绩很容易。不过买运庄是丁山徒弟,丁山肯定会有些偏心,估计纪文静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骑兵有三百多人要走,因为一直在招人,剩下来依然有一千两百人不到。丁山将骑兵卫队补充到一百人后,亲领骑兵,并将骑兵分成两个营。 步兵两千人走了一小半,还剩一千三百人。丁山让纪文谧管所有步兵。 因为柴宁城一直带着辅兵忙着重建盐锅堡,再加上辅兵多数是无家可归的单身流民,所以只走了三百人不到。丁山让柴宁城带着步兵卫队和辅兵。 战争马上就要来了,可是军官严重不足,只能每个人身兼多职,这点让人烦恼。不过看着留下来的士兵队列整齐,也不再垂头丧气,丁山还是很高兴的,不由的想说两句:“我的袍泽,我的兄弟们,仇池大军马上就要来了,你们怕不怕?” “不怕。”声音稀稀拉拉的,还在身后。丁山转头一看,原来发声的是大秦的玄甲骑兵。 “哈哈哈,那是大秦的骑兵,就放在城门口,仇池的人也不敢打他们,所以他们不怕。那你们呢,你们怕死么?” 稀稀拉拉的有人喊不怕,只有背后的卫队比较整齐的喊。 “好了,不管你们有没有喊不怕,我都听到了。你们是幸运的,因为,如果你是骑兵,我会一直带着了;如果是步兵辅兵,你们后面有河水和河水上的船,随时可以撤走。所以即使不胜,也可以撤退到船上和东岸。” 纪文谧连忙低声提醒丁山:“大人,军人就有一往无前。你给他们找后路,一打仗他们就往后跑,仗就没法打了。” 丁山瞪了他一眼,小声说:“那你不早说!” 纪文谧无语的凌乱了…… 自己已经有了必胜的法宝,因此丁山理直气壮的又对大家大声说:“你们有福了,被我选中了,跟着我,你们只会打胜仗,不会打败仗。当然,打胜仗也会死人,但是活着的肯定是多数。乌严铁弗带着前一辈人打下了晋兴这片基业。而他,已经将他的力量传承了给我。我,铁弗丁,在这里跟你们说,我带你们去打胜仗,去创造另一个基业,好不好?!” “好!”大多数士兵这才喊起来。 晋兴边地的百姓是相信强着的,而从乌严铁弗到丁山,确实是一脉相承的强者。 丁山一个个指着下面的人喊到:“你们这群烂人,土猎户,流民,孤儿,死了全家的流民,落魄的士族,棺材铺的账房,城市里的乞丐,和我一样的杀人犯!要不要拼着这条没人要烂命,跟我去博一个有酒有肉有女人的前程?” “要!”这下子,大家喊的声音震耳欲聋了。看样子大家对酒肉和女人的要求还是蛮强烈的。 “酒肉要不要?” “要!” “奴婢成群要不要?” “要!” “女人要不要!” “要!”大家轰然答话,震得丁山手里的碗都嗡嗡响。 “好!就拼了这条烂命,跟上我吧!我铁弗丁,带你们打胜仗,过好日子。” 军队士气高昂了起来,丁山让人各自带开后,找到柴宁城等人:“要离开的人,尽快运去河东岸。百姓和士兵的家属也运走,联系东岸大秦官府,召集壮汉来继续挖护城河和筑城。比照骑兵薪水,每人每天一吊钱工钱,设定一个定额,完成定额工作再奖励半吊。” “啊,这要很多钱的,也没时间修好了城的。” “柴老,盐锅堡是我们的,钱是我师傅的。反正不要我们出钱,多一尺护城河和城墙,就多一尺屏障,这点你要搞清楚。” 柴宁城组织和沟通能力是很强的,一刻钟不到,中断的挖河和筑城就继续了;从晚上开始,运着大群青壮和砖头鸡蛋的大船就开始往码头靠岸了。 你没看错,那是鸡蛋! 大秦来了很多建筑高手,他们将砂浆,白垩和鸡蛋和在一起,搅成糊,用这鸡蛋糊来砌砖和砌条石。砌砖的位置一侧倒上护城河挖上来的泥土就是城墙,只要简单的夯夯就成。 这筑城的手法,真是前所未闻。不提昂贵的鸡蛋糊来砌砖头了,就是那大青砖也是非常昂贵的,在晋兴,只有真正大富大贵人家修阴宅时候,才会少量使用的。 0033 打赌生孩子 丁山让人各自带开军队后,找到柴宁城等人:“要离开的人,尽快运去河东岸。百姓和士兵的家属也运走,联系东岸大秦官府,召集壮汉来继续挖护城河和筑城。比照骑兵薪水,每人每天一吊钱工钱,设定一个定额,完成定额工作再奖励半吊。” 苻融带来的大秦玄甲兵普通士兵薪水是一年四十五贯,每年过年过节加起来还有另外三贯补贴,加起来一年四十八贯。这是大秦薪水最丰厚的军队了,因为玄甲兵是大秦禁军,是京城里面保护天王的。 可是丁山按照大秦玄甲兵的薪水来招骑兵,还每天见肉,在晋兴这边地,那绝对是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了。当然,这薪水是要求骑兵自己带来两匹马的。 晋兴的一吊是七十七个铜钱串成一串。每天一吊,一个月就是三十吊,一年就是三百六十吊,加上闰月份,就是三百九十吊,合计三万钱多一些,换成大秦的贯,大约是三十贯。 差一点的杂粮大馒头,一个五铢铜板可以买三个;两个铜板买六个大馒头,就可以使得四口子家一天不饿肚子,而且薪水直接发到家里(没家指定接收人或打欠条)绝对没有克扣。 差一点的现剥羊皮,十个铜板一个;就是说,十个铜板就能确保一个人安稳的度过冬天不会冻死。 所以听丁山说每天一吊钱工钱,柴宁成立马跳起来了:“啊,免费吃饱就能招到人的,这一天一吊也太高了吧,这要很多钱的。大兵压境也没时间修好了城的了。” “柴老,盐锅堡是我们的,钱是我师傅的。反正不要我们出钱,多一尺护城河和城墙,就多一尺屏障,这点你要搞清楚。” 柴宁城组织和沟通能力是很强的,一刻钟不到,中断的挖河和筑城就继续了;从晚上开始,运着大群青壮和砖头鸡蛋的大船就开始往码头靠岸了。 你没看错,那是鸡蛋! 大秦来了很多建筑高手,他们将砂浆,白垩和鸡蛋和在一起,搅成糊,用这鸡蛋糊来砌砖和砌条石。砌砖的位置一侧倒上护城河挖上来的泥土就是城墙,只要简单的夯夯就成。 这筑城的手法,真是前所未闻。不提昂贵的鸡蛋糊来砌砖头了,就是那大青砖也是非常昂贵的,在晋兴,只有真正大富大贵人家修阴宅时候,才会少量使用的。 听说一天一吊钱,很多流民以及东岸的大秦百姓都抢着要来,命都不想要了,拦都拦不住,会水的就直接游过来了,不会水的抱根木头橛子就来了;会做生意的,将家里大门拆下来摆渡都挣了大钱。 而柴宁成不得不派出一半的辅兵来维持秩序,并且一个上午及抓到上百了假扮成男人的妇女。这些被抓住的都是游水过来的,水将衣服弄湿后,凹凸毕现就没法装了;柴宁成将这些人弄在一起负责做饭。至于摆渡过来的假扮男人的妇女,自愿出来负责做饭的或一眼看去很明显的,就拉出来去做饭或洗漱或搭棚子等轻松的活计,薪水算一半。就是愿意干重体力的妇女也就没人管了。 丁山都军队喊完话后,碰到牡丹花一样的唐瑶儿,她说:“你这就要去大胜仗了?” “是啊!”每次见到唐瑶儿,丁山的脑子就不够用了,这次也是,只能随口答话,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而且嘴角溜下了一串口水! “你已经是上郡都尉,枹罕县尉了,再打胜仗功劳可就不简单了呢!不管你多大的功劳,杨安的功劳肯定比你大。” “怎么可能,他躺在床上刚刚能起身,都不能骑马只能坐车。” 唐瑶儿嫣然一笑道:“那,你敢和我打赌么。” “赌什么?” “就~,赌你和杨安谁的功劳大。” “怎么赌?” “你输了,就做我的客卿和下属。我已经是个郡主了,是有资格招些客卿和两百人护卫的,就是你输了,也只是小小惩罚你,也不算亏待了你。” 丁山心都疏了,差一点吐口而出说“我认输,我去做你的客卿“,最里面连连嘟噜“我是聪明人,我是聪明人”,这才又意思清明注入昏昏沉沉的脑子,然后说道:“我要是赢了呢,我做你的什么?” “那你说,你迎了想要我做什么?”唐瑶儿调皮的坏坏一笑。 丁山差点说“做我老婆”,可是想想不可能的,要是说了绝对是自讨其辱,可是不说的话心里憋得难受,也许说了后,唐瑶儿真的昏了头,自己就有了一个郡主老婆了! 见丁山直楞楞的发呆,唐瑶儿说道:“我输了,帮你端茶倒水,帮你生孩子。你看行么?“ 什么,端茶倒水生孩子!这太行了,行的不能再行了。 晴天霹雳,丁山当即傻掉了,嗓子里都干的无法出声了,只能嘟噜道:“行啊,我举双手赞成啊。那我一定要赢,要你帮我生孩子!“ 看着她娇艳欲滴的面容,噗的,一腔热流从鼻腔里面流出来。唐瑶儿惊叫这掏出一个金线镶边的百褶布手帕按在丁山脸上。那手帕好香啊,那手好软好温暖啊。 丁山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左边鼻孔流血了。 到屋里用井水清洗后,丁山死死的将唐瑶儿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不愿意放手,心里却冷静下来了:“唐瑶儿,你不会再骗我吧!要是我赢了杨安,你真的帮我生孩子。“ “是啊,因为你是有八九会输。“ “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是输了有如何,可是赢了就让你和我生孩子,我当然要赢了。可是,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给我怎么好的机会。“ “我是郡主了,青春貌美,回到了京兆肯定有很多人拉求亲,而糙先生一直不要我,所以我要一个猛士护卫我。“ 丁山差点要跳起来喊“我来护卫你!“可是依然压住了心中的呐喊,说道:“可是,万一我赢了呢。你知道,我赢面很大的。” “因为我知道,你赢面很小。而且,就算你赢了,那肯定是打胜了仇池大军,那是泼天大功啊。你已经是上郡都尉了,再加上泼天大功,那就不得了了。那时候,你就是个大秦的大人物了,我跟你生个孩子有如何,反正没人要我。” “怎么会没人要,你是郡主诶。” “郡主又如何。我当了郡主就明白了,这是一个坑啊。”唐瑶儿无限哀怨的看着丁山道,“回到京兆,天王、天后还有太后肯定都要给我指婚,我还不如和你生个孩子。有你这个已经成了大人物的孩子他爸在,地位比你低的就不敢娶我了,敢的也肯定被你打跑了;地位比你更高的,就是寥寥几个人了,可是这样的人会娶一个孕妇么?所以,帮你生个孩子,好处多多呢,最起码我可以继续等着糙先生。” “可是,你和我生了孩子,还要等那该死的糙先生啊,他差点打死了我。“丁山懊恼道,“你说的这是什么道理啊,乱七八槽的,可是我尽然没法反驳!” 0034 好多卧底 丁山找到柴宁成,说队伍里有些人眼神发冷。 柴宁成看了丁山一眼,说道:“也许那些人是仇池来的卧底,因此打心里不认同小公爷你的宣讲。要是我是仇池的人,在攻打晋兴时候,也会派出卧底来的,况且我么您这次大肆招人给了他们安插卧底的机会。” 丁山心头凛然,立刻喊了买运庄、纪文静、纪文谧等人来讨论。 第二天早上,丁山难得的没有安排军队作训,而是整个军营戒严了。所谓的戒严,就是每个十长手下的一帐士兵只可以呆在帐篷里,不可随意走动;军营里安排军官带队巡营,看到随意走动的士兵和军官可以直接击杀。 带着买运庄以左兴风,丁山按照写好的顺序一个个找到营帐,找到那眼神的人。 因为都是粗陋的大兵,即使不愿意说,或者编造的经历,经过简单的一盘问,大多数就露底了。 丁山带人直接指出来的就有二十三个人之多。看到抓人,逃跑的、扇动抵抗的、表现异常被发现的、被同伴咬出来的----一个上午,抓了两百三十多人。 确认是仇池卧底的有一百二十三人,其中丁山直接指出来的全部是卧底;述说的自己籍贯和经历有漏洞的有三十五人,这是怀疑中待确认的疑似卧底。 除此之外,丁山还抓到二十七个晋兴的卧底,以及十二个疑似晋兴卧底。 还有,两个左南卧底。 还有,七个大秦金城郡卧底,两个大秦广武郡卧底。 还有,四个大凉西平郡卧底。 还有,一个吐谷浑卧底。 可是丁山最先看到的那个骂“铁弗是杂种“的,没被抓到,而是杀了十长抢了坐骑跑了。 “义父杨遇,你也派人来卧底!苻融大人,你也派人来卧底!义兄乞食买连,刚和我结拜,你就派人拉是卧底!还有那好父亲,您也派了卧底!” 丁山看着手里的清单摇头苦笑,最后命令,“那个吐谷浑卧底,带到船上好好看押审问。” 又命令:“晋兴、左南、金城和大凉西平郡的卧底,好好审讯一下,全部打一顿,右手背上刺字赶走。晋兴疑似卧底,打乱放辅兵里面派人监视。” 又命令:“仇池卧底,审讯后让仇池人士兵一人砍一刀,当众杀了。疑似的,审讯完以后,拿掉下巴不让他说话,拉倒背地里活埋。据说每个城墙都要有人活祭的,就拿这些人活祭吧。” 抓内奸的事情尽然是丁山亲自发现的,买运庄脸色很难看,绷着脸说:“仇池籍贯的,建议全部赶走。” 丁山敲着手指头半响才问:“有多少人?“ “卧底和疑似卧底以外,仇池籍贯的士兵有一百八十二人,是所有籍贯中最少的。其中骑兵八人,步兵七十人,其他的都是辅助兵。此外,已经知道的,有四十四人仇池籍百姓在帮工。” “算了,不愿意砍杀仇池卧底的,先全部发路费放走;愿意砍杀的,就当投名状了,继续让他们当兵好了。“ 盐锅堡门前的校场上,仇池籍贯的士兵和百姓都被集中起来了。当大家得知这些是仇池卧底的斥候后,大家愤怒了。 丁山当众释放了一些别处的卧底,然后宣布:”这些仇池的斥候都得死,稍后,每个仇池籍贯的士兵和帮工,你要是来砍死一个卧底的话,就可以在这里继续当兵或干活。你还是我铁弗丁的好兄弟,我不会拿你当外人。” 听到丁山这么说,仇池籍贯的士兵和帮工们都嗡嗡的说话。 丁山又喊道:“不愿意动手杀人的,或者你是卧底却还没有被抓出来,你可以离去,我发给你一个月的薪水。如果现在不离去,而被抓到是卧底,你就会被砍死的。“ 买运庄接着喊道:“大人已经吩咐了,你要是卧底,或者不是卧底但是不愿意砍死一个仇池卧底当投名状,这边来,领三十吊钱走人,绝对没有人为难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陆续有仇池士兵和百姓领了钱走了,还有几个不是仇池籍贯的士兵也领钱走了。 纪文谧低声叫道:“靠啊,哪些来挣钱的仇池百姓都走了。白领一个月工钱啊,只要不傻肯定都走了。谁出了这个馊主意?“ 丁山立马一头黑线,生气的怼他:“你怎么不早说。开会不说现在叽歪,都是马后炮。“ 纪文谧:“开会时候都是说发路费,没说路费是一个月的薪水啊。这也太多了,你看,大秦的百姓都跑了领钱走人了。“ 丁山没好意思说反正不花自己的钱,只能让纪文谧派人拦住非仇池的人。 再也没有仇池的人离开了。 买运庄站出来喊:“没有人离开了吗。那个卧底,你以为现在不离开能瞒得了人么。我这就要抓你出来了啊。“ 见没有人答话,买运庄一挥手,勤务司的人从仇池籍贯的骑兵中,抓出了一个人。那人一边被拖着一边叫唤:“我不是卧底,我不是卧底,你们不能不相信我仇池的人…他们要杀光仇池的人啊…” 买运庄有意留下一些卧底不抓,就是是这个时候用的。 见仇池籍士兵有些骚乱,买运庄喊道:“大家不要被他蒙蔽了。我们是有凭据的。” 这时就有被抓住的卧底出来和他对质,很快那人就承认了。 被抓出来的这个人砍头后,买运庄又喊:‘还有没有珍惜领钱的机会的,现在不走,抓住就砍头了。“ 连续又走了六个人,还是领钱走人,没人为难。 买运庄一挥手,勤务司的人又从仇池籍贯的步兵中,抓出了一个人。对质后,那人也承认了,也被砍头了。 又有四个人领钱离开。 “不能让他们离开,他们差点还是大家!“仇池人群里面有人喊。其实这是买运庄安插在里面的密探。 “不能让他们离开,砍死他。”一群人大喊道,带着所有士兵大喊。其实不是所有的人都真的要砍死这群卧底,只是被压抑了后,经过有人领头,自然就喊起来了。 丁山使了个眼色,买运庄的人就将最后走的几个人抓住了。 买运庄喊道:“这几个人本来是要放走的,既然大家都说不能放,气就抓住他们再审讯一番。审讯完了还是会放走的。我们盐锅堡和晋兴的人说话是算数的。” 砍死卧底的事情就开始了。 血肉横飞! 也许这群仇池人不是个个都对卧底恨得要杀要剐,也不是每个人都胆敢杀人,但是不杀人就要走人,只要不是真的卧底,当了晋兴的兵再回仇池也没好日子过了。所以,他们每个还是杀了人了。 但是也没多少时间来练兵,让他们见见血,战场上敢杀人,这也算是另一种淬炼了。因为,杀过人的士兵才能成长为真正的士兵! 0035 廉川陷落 每个站出来砍人的仇池士兵,丁山都会指定一个没杀过人的士兵跟他一起砍。近两百人的卧底,砍人砍了一上午。 大家都用敬畏的眼神看着丁山,丁山其实也不是杀人狂,看杀人也很心烦,也吃不下饭,精神还很累。 步兵和辅兵是一直在城内区域的,而骑兵丁山的带领下,回到了盐锅原上的驻守地。这里南邻巨大的沟壑,往东俯瞰盐锅堡。丁山巡视了一番营区后回帐休息。而唐瑶儿和撒千刀都跟来了。 撒千刀已经在丁山的帐篷住了一晚了,已经拿这里当家一样;原先给唐瑶儿帮忙训练的女孩也要回来了,还扩充成了一个帐,丁山也顺势任命他为女兵十将。唐瑶儿跟过来,是说怕有人刺杀丁山,而同时他拽着太监小铲子也过来了。 隔壁的女人们吵吵闹闹的,丁山好不容易要睡着了,忽然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话:“…那吐谷浑的俘虏啊,关在大船上?…有什么人看守啊?…没事,这只是个废弃的碉楼,没人过来巡逻的。…没事,马可以藏到那临河的涵洞里面…嘴里都含住了嚼头,不会叫的…” 丁山一咕噜的站了起来,赶紧跑到瞭望台上瞭望,因为他记起来了,这说话的是骂他”铁弗是杂种”那个士兵。这个人士兵杀了自己的十长,然后在军营中夺马而逃,可见很有本事;这会又在附近密谋什么,还问谁关于那个吐谷浑俘虏的事情。 丁山直能分辨出东面偏南的方位,那边实在看不出什么。 “纪文谧,纪文谧!”丁山大喊之下,没喊来纪文谧。左兴风倒是来了。 “纪文谧呢?” “大人,你让纪文谧在盐锅堡带着步兵啊。”左兴风答道。 “那你快找熟悉盐锅堡的老兵来,不,去我大帐商讨。” 丁山回到大帐,不一会儿,就有一些老兵被找来了。一说之下,就知道方台坪南面还有一个东西走向的长条形小坪,那是属于盐锅堡的嘴南面的区域,再南面就属于仇池了。 在小坪东面靠河水的地方,就有一个废弃的碉楼,那里向西和向南都有路通往仇池;而且那里有储备粮草的涵洞。 “来一旅人马随我去抓叛徒,那个杀掉十长逃掉的仇池卧底斥候。”丁山带着两百多骑兵直奔而去。 自从跳入河中那次后,丁山觉得内力有些精进,骑马时候端着小碗再也不用担心倾覆了,唯一不便的是一只手被占住了。 按照老兵所说的方位,那个地方里骑兵驻地只有五里地元远,却是和盐锅堡成三角,而且要过一个大沟壑,没法隐蔽的过去。 分成各一百人的两队快要到的时候,就见那是三个人,却是六匹马。两个上马沿河往南跑了,一个沿着沟壑往西南跑了。 丁山带着的一百人沿河去追那两百人,跑了十多里,换了两次马,才在一片河滩抓住那两人。 一问之下,果然是仇池的斥候,却都不是那个骂人的士兵。回到盐锅堡后不久,左兴风带着另外一拨人也回来了,他们没抓到人,抓住了一匹伤马,却被射伤了两匹马,人也重伤了一个。 因为暂时舍弃靠河水的那一面,只建设三面城墙和两个城门,经过几天昼夜的赶工,护城河迅速的见深见宽,城墙迅速的变高变宽;城门建成了,吊桥也建成了,盐锅堡的城池已经初步成型,具有了初步的防御功能,因此丁山开始带着骑兵长途拉练。 这天傍晚,丁山带着骑兵回到盐锅堡,刚洗漱完,就有人汇报说有仇池的使者来找自己,招进来一看,为首的尽然是在左南见过的那个仇池国使老头。 这老头姓杨,因为杨是仇池国姓,丁山一问,果然这人是仇池宗室,现任仇池国主杨纂的远房伯父,叫杨艺,职位是右相。 简单的白了酒席,找来柴宁成和纪文静一同陪客,丁山问道:“哦,杨国使,您来盐锅堡是干什么来了?” 杨艺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而是好好的吃了两口大肉才说道:“我是来劝降来了。“ “什么,劝降。” “是的,劝降。”杨艺老神在在的说,“我仇池十五万大军已经一夜之间攻克廉川堡,晋兴覆灭在即。铁弗丁,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已经没有必要抵抗了。” 那廉川堡坐落在晋兴中间位置,离晋兴城一百里,离左南城六十里,紧靠西面的老鸦峡,附近是晋兴最大的平原谷地。当初都是随撒万源来晋兴时候,第一个职位就在廉川堡,为晋兴西部都尉的主簿。如今撒万源调到晋兴城,自己来到盐锅堡,可是廉川堡肯定是有大军驻守的。 易守难攻的廉川堡被攻克,晋兴就从中间被掐断成两截了,只要再守住狭窄的湟水,仇池大军就不怕左南的背后夹击,顺湟水而下,大军可以直捣晋兴郡城。 十五万大军,一夜攻克廉川堡!这几乎已经超出了丁山的想像能力,他就问:“莫非,还是使用了卧底内外夹攻?” 杨艺仿佛被呛到了,赶忙咳嗽了两声到:“我仇池大军压境,晋兴城危在旦夕,盐锅堡危如累卵也不可守。我听说晋兴新太守乞食买连,虽然假意和铁弗丁结拜,其实处处提防钳制。铁弗丁,你如果能够反正,随同仇池大军一起夹击晋兴,乞食买连这乱臣旦夕可平。以此功劳,铁弗丁担当得了晋兴太守职位。” 这杨艺真会说,丁山明明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反驳,几乎被他说服了:“你是要用晋兴太守的职位收买我?” “诶!”杨艺一摆头说道,“怎么叫收买你。你也是我仇池官员,讨伐不臣不是你应尽的本分么。乞食买连上任后,不说对你和乌严铁弗如何的坏,就说他倒行逆施,搞得晋兴上下怨声载道,哪一点像个样子?朝廷就是要你奉命讨伐他,你也应当欣然应允啊。” 要不是自己还是上郡都尉,丁山真能被他个说服了。丁山知道这番话没法继续了,再继续只能答应他这一条路,就问道:“你不是好好个跟乞食买利去左南公干么,怎么转眼间就要打他爹?” “乞食买利公子早已反正,并且发出了讨伐乞食买连的檄文,他此刻正在我仇池过度清水城坐镇。” “什么,他在清水城?前两天乞食买连还在四处寻找他这二儿子呢,不会被你们扣押了吧?” “什么扣押啊,我们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官军,还用扣押一个属下的二儿子?我是看着你和我对胃口,专门来拉你一把,否则晋兴覆灭了,你也就没前途了。” 我没前途,我难道要告诉你,我已经是大秦国相王猛的义子了!丁山不耐烦的说道:“这都打起来了,你还来劝降干什么?我就好奇,你们怎么就不来打盐锅堡呢!我一直拼死拼活的想着如何防守,花了多少钱啊,你们倒好,到别处打了。这不坑人么!我坑了我师父,你们倒是坑了我,早知道也不用这样花钱了。” 杨艺一脸懵懂,似乎没听懂倒是在说什么。 倒是已经占了起来,他扫视一圈后,对纪文静说:“文静,你将杨艺国师,还有他的随从全部看管起来吧。别忘了适当审讯一下,一不要让他们逃了。万一乞食买利是被扣押的,我们也好有个交换的筹码。” 纪文静拍拍手,就有大群军情司的人进来押住了他们,开始绑绳子。杨艺立马急了:“你怎么不讲规矩呢,两国之争不斩来使啊。” 丁山不由得大皱眉头,抽出怀里的匕首走向他说:“你这老头怎么拎不清呢,我有说要斩你了吗?没有啊。” 0036 战前布置 这老头杨艺能说会道,是目前丁山属下里面所没有的,所以丁山拿刀子走过来确实不是想动刀子,而是作为要挟,问问他是否能转投过来。 这时候,有人来报,说晋兴传来紧急军情。 晋兴传令的人带上来后,丁山打开密信一看,仇池大军果然攻下廉川堡了,湟水交通已经被掐断,两边正在七里堡一线对峙,乞食买连要求丁山带兵带兵骚扰仇池大军后路,并寻机歼灭其一部,减轻晋兴大军的压力。 丁山将密信递给柴宁城和纪文静后陷入了沉思。 乞食买连信中要求其实正是丁山要做的,不过从别人信里面提出而不是自己提出,丁山就就得郁闷。 一郁闷,丁山就胸口难受,就想发泄,就想欺负人,就坚定的走向地上被按住的杨艺。 柴宁城连忙跑出座位拦住丁山说:“小公爷,不好动手的,他毕竟是上国使者。” “上国使者?只有四个郡的上国?放心吧,我只是玩玩这老白脸。” 丁山戏谑说话后,杨艺后面一个被绑在地上的年轻人剧烈的挣扎着大骂:“快放了我,得罪天使,大军来了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脚边有一块黄布,是盖在放旨意的盘子上的,丁山捡起来塞在那年轻人嘴巴里了。押住他的士兵立即拳脚相加…… 见那年轻人没法叫唤了,丁山拿匕首在杨艺脸旁比划:“老白脸,我们来玩玩吧。” “啊!我我,我不好这口啊。铁弗丁,我经不起折腾的,您饶了我吧。” “好哪口?我只是想在你身上戳两刀出出气而已,没事的。”丁山拿匕首在他脸上滑动,那胡须和绒毛一个个跳到半空,然后飘落在他脖子上。 人说出使的人出行前会斋戒沐浴三天,看样子是真的,油腻的胡须不会有这么好的弹性。 “有事啊!戳我两刀,我会流血而死的。” “怎么会,我可不舍的让你死。你看我戳你鼻孔就没事。”丁山轻轻的用匕首尖部戳他干净的鼻孔,然后,啪的一拍大腿,吓得大家一跳,不紧不慢的说,“为什么,因为你鼻子本来就是孔啊。戳在孔里,就不会流血了吧,你说呢。” “嗯嗯嗯。”杨艺拼命的点头。 丁山略微宽心道:“我这匕首这么锋利,却没个好的套子,你来做我匕首套子如何啊?” “啥!匕首套子?” “是的,我就想留下你做我的匕首套子。” 作弄杨艺一番后,从糙先生追打自己开始积累起来的抑郁一扫而光,丁山让人将杨艺等人关押了起来。 丁山紧急派出大量斥候后,召集军官们到船上讨论军情。 …… “我盐锅堡大军全部出动太过冒险,因为大多数是新兵,不知道能打成什么样子。建议大量派出斥候,摸清仇池大军动向,万无一失的前提下再出动大军。”纪文谧毕竟是老兵,说的很在理,丁山不由得点头。 “我不同意。仇池大军来势汹汹,廉川堡的民众已经被他们蹂躏,我们必须尽起大军给他们迎头痛击,才能打消他们的气势,否则百姓和军队望风而降,不用打就输了。”胡管事一直是乌严铁弗的卫兵队长,说的也很有道理,丁山也不由得点头。 “仇池对我盐锅堡都派出了如此多的卧底,可见他们准备是很充分的,因为兵力上的劣势,即使骤然相遇我们也占不到便宜,何况说不定仇池已经给我们备好了陷阱了呢。我们大军尽出,万一出点乱子就是全军尽没的下场,再也不可挽回。”纪文谧还是要小心,丁山又是点头赞同。 能有纪文谧胡管事这些老鸟当属,丁山觉得这是幸运,在这样的争执中,大家都得到了提高,自己确实学到最多的。 可是,大家见丁山对谁都点头就抓瞎了,只有看向乌严铁弗。 乌严铁弗流着口水一脸沮丧:“要是以前,我尽起晋兴军民和来犯的仇池周旋就好了,再以晋兴太守名义联系周围,总归有的完,大不了互相攻击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山儿你啊,不是晋兴的头,你没法出去四处联络,没有名头也没有那人脉,手上也只有三千来战兵……难啊难。” 真的可以打仗了,丁山并不惧怕,有些欣喜的说:“不是也还有三千多步骑战兵么,况且我还可以招兵,只不过每个人都审核就好了。城池也初具规模了,新招的人稍微训练一下,守城问题不大。” 大家见丁山有所决断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犹豫不决的上司是最糟糕最可怕的。 丁山看了一圈后说到:“第一条,以后每次重大军事会议,要有人记录和监督执行,会议内容泄密了,也好根据记录来追查泄密人。纪文静,这次你记录,这是第一条。” “第二条:紧急招兵,招兵时候严格审查,招好后抓紧训练。这事纪文谧你负责,买运庄你协助审核。” “第三条:虽然没有大义和民份,我也要争一争。纪文静,你以乌严铁弗的名义,派人四处联络,什么样的支持都欢迎,兵器、粮草、钱财、百姓、士兵或声援,都欢迎。” 打开舆图比划着道:“你们看,积石山是晋兴、仇池以及吐谷浑的界山,南面是吐谷浑,东面是仇池,背面就是我们晋兴。它从西拐向东南,离湟水百里;河水从南流向北,离老鸦峡也是百里。这方圆百里的地方,就是晋兴县,我们的家园,生养我们的地方,埋葬祖宗和繁衍后代的地方。这地方不容有失。” 丁山巴掌拍在台几上,震得大家心头发颤。“积石山又叫仙山。你们看,这里,从积石山到廉川堡有三条宽阔的河谷,那是晋兴最肥沃的耕地。我们的祖宗曾经沿着河谷找那三条仙河的源头,最后发现那源头是在积石山的仙顶之上。仙顶之上是什么,那是天。” 丁山又道:“廉川堡和那三条仙河,以及那上天给我们的福地被人抢走了。因为仇池人只要守住那里,这场战争就不输了,他们抢了上天给我们的福地,又有了粮食来源,进可攻,退可守;而我们没了粮食产地,时间长了必然溃散。” 丁山说完,这下轮到大家点头了。 丁山又道:“这是七里堡,是仙山流到湟水的另一条河谷了。?上游是晋兴马场,下游是另一处肥沃的耕地。如果仇池把七里堡也抢走了,我们这仗也就不用打了。?这马场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我的意思是,假使现在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仇池已经占了七里堡,我们也要出兵,哪怕将七里堡变成废墟,也不能让我么你的牧马充实仇池的骑兵。?大家又没要说的?” 没见人提意见,乌严护点头赞赏丁山,国师手握着乌严护的手腕,闭目养神。自从上次追打丁山后,每次见到丁山,他都很尴尬;不过因为唐瑶儿现在整天跟着丁山,他正式感谢过丁山一次。 丁山又说:“好了,我除了留下必要的斥候,会带走所有骑兵去七里堡。这是第四条,纪文静,你也记一下。” 大家散了后,丁山最后离去,就听到身后乌严护得意的对国师说:“国师,你看我这义子并不傻吧。” “当然,我可比你先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巴巴的待在这里等他拜我为师。可是,我追打他得罪他了,这可如何是好……” 0037 第一战 走到一半时候,丁山带着大军拐向南边了。等过了岗河,这天晋兴和仇池的界河后,大家都知道丁山绝对不是去七里堡的,而是往仇池唯一河水北岸的郡城----交河郡城而去的了。 仇池有两个郡在河水北岸,交河郡和湟河郡,却只有一个郡城。因为湟河郡是个羁縻郡,仇池没有设置征服,而是笼络了投靠的几个羌戎部落的长老作为郡的长官。这些羌戎部落都在积石山下放牧而生,经常和晋兴气冲突。 大军不住换马狂奔,一路上见人见杀,灭了几个小部落后,并没有遇到什么抵抗,也没有遇到大量的仇池军队。 下午时分,不对越过了岱河,进入了仇池交河郡的核心区域,再往前就是交河郡的农耕区域了。这时候,前面的斥候回报,说前面有五六百人的闲散队伍,押着打量的牛羊往西北方向去,走的很急。 左兴风十分兴奋:“大人,肯定是仇池人往前线送辎重的,我们就在这个山口伏击他们,这里地势险要非常适合。” 地势摇摇头道:“不,放他们过去。前面有一处滩涂,水草丰茂,他们肯定会在那边休息。“ “啊!”左兴风奇怪的问,“他们一直沿着岱河走,还需要什么休息?” 岱水神秘一笑,并不理会他,而是吩咐:“我们退回到对岸的这里埋伏,等他们休息了,冲过岱河灭了他们。我们快些退去,这次休息完了后要直插交河郡的,就没得休息了。“ 大伙赶紧退到伏击地,然后喂食了马匹油饼和水,然后每匹马装上嚼头,每个人嘴里含上木棍子,防止出声。 果然,那群仇池人带着大量的牛羊到了滩涂后,停下来休息。衣衫褴褛的几百个人,其中有百十来个人是有铠甲的,他们刚坐下来,丁山的骑兵就发动了。 看着天兵一样的军队分成两队从山坡上冲下来夹击,这些人傻眼了,只有几个人想起来要上马逃跑,可是都被射死了,其他人连站起来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全部趴到投降。 丁山一边安排人屠杀牛羊等畜生,一边讨论如何处置这近六百人的俘虏。 “全部杀了吧,我们要赶紧去交河郡的,留着这些人会暴露我们的行踪。”这是左兴风的提议。 “弄断手筋脚筋后放他们一条生路吧。”这是胡管事说的话。丁山还曾问过他叫什么名字,没想到,胡管事就是他名字。他原本姓胡,没有名字,大家叫他胡管事后,他就得拿着个当名字也不错! “你不是射落过张蚝么,他喜欢抠掉人家的锁骨,没了锁骨的人不影响耕种和放牧,却没法当兵了。”这是唐瑶儿的提法。 丁山奇怪的问:“为何没了锁骨就不能当兵?” “你找个刚才抵抗的大兵试一下不久知道了。” 丁山让左兴风找来两个抵抗的大兵,抠掉两根锁骨后,唐瑶儿将两把长弓扔给他们,还扔了两根没有箭镞的箭苗子。 一个人只是奔溃的大哭,另一个也是大哭,不过看到脚边的弓箭后,捡起来就拉。啪啦!原本他那在肩膀里面的胳膊的一头,跑到他胸口去了,手里的弓箭也没有射出来,掉到了他脚下。 “原来一使劲,胳膊就跑胸口的***下面了,这可躲疼啊。这张蚝能想出这个折腾人的招数,也算是天才。”丁山感叹之余,吩咐大家一动手,来抠那俘虏的锁骨。 牛羊也都杀了,带不走的车辆和粮食兵器等全部扔岱河里面了;只有六百来俘虏,平均两人分到一个,一刻钟不到,俘虏都没了锁骨。不过一个中年人大叫:“我有重要事情找你们头领。“ 拉到一边后,那人给丁山出示了一个信物:“是乌严铁弗的人!我可以带些军人进城,然后一把火烧掉交河郡城。” 丁山问:“大白天的,能放的起来火么?放完火你们又怎么出来?” 那人脸色一愣,然后就恢复了:“我带人回去放火是抱着必死的心思的。早上刚有一批军队离开,听说半夜又有另外一批军队开过来,现在是交河城防守最薄弱的时候。要是别的时候,城外驻扎两个大营的军队,你想靠近交河城都不可能。“ 丁山见他说的真切,就让士兵放开他了,自己陷入了思考,想着手里没什么人,不知道谁愿意去冒险,带多少人合适。 忽然丁山发觉一团人影撞过来,胸前一凉,连忙往边上一让。原来那人手拿匕首戳向自己腰间。丁山快速打开他的手腕跳到一旁。 这时候护卫见到异常,吆喝着捉住了他。 “不要杀了他!“丁山挤进来,”你是不乌严铁弗的卧底么,我可是他的唯一义子,你为何要杀我?“ 那人惨然一笑:“我是乌严铁弗的卧底不假,可是乌严铁弗病的快死了。杀了你,我可以保我交河城的家平安。“ 撒千刀推开众人挤了过来,查看丁山的腰间有没有受伤。 被拖开的时候,那人哈哈大笑叫道:“妇人之仁。你取了锁骨有怎样,他们早就跑开了,你们已经无所遁形,仇池早就有了防备了…” 丁山脸色变得很难看,将几个军官都喊过来后说:“我低估了这场战争的难度。本来想去交河郡大闹一场,但是,这里和晋兴一样,人人都会弓马,几乎人人都是猎人,我不能带着两位…两位女贵人来冒险。因此,我要分一半兵,你们谁带两位贵人回去。” 丁山看向胡管事和左兴风,两人都一脸不愿意,唐瑶儿和撒千刀也说要和丁山在一起。 左兴风就说:“大人,要不您带着两位贵人回去吧。” “是啊。”胡管事也说,“这河滩上的伏击,都是大人指挥的,我们也没什么功劳,就这么回去真是憋屈。” “怎么没功劳,不是砍死了几个人么,整个辎重队伍也被我们破坏了啊。” 胡管事嘟噜道:“哪有什么功劳啊,莫名其妙的,六百多人就灭了。” “对对,大人,还是你带队回去,我们护送贵人可不保险啊。” 最后左兴风的话说服了丁山。他跟的丁山比较久一些,知道丁山吃软不吃硬,知道如何说服他。 最后准备的时候,左兴风过来问:“大人,你当时为何要后退到这里伏击?” 见左兴风这么问,几个军官都过来听,丁山有些得意:“这都是林清带我打猎时候教的。这群人使劲抽鞭子赶牛羊,走的很急,在看牛羊的样子,可以确认他们一路上没有休息。这里里交河城二十多里,所以他们肯定是天没亮就上路了,来到了这里肯定又饥又渴,这里有草有水,是个休息的地方。然后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待他们刚休息,心里毫无防备的时候,我们挥兵而下,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原来这里有这么多道理!大家都崇拜的看着丁山。 0038 活捉大鱼 送回唐瑶儿和撒千刀后,稍微休整后,丁山就带兵返回了。到了约定的地点,并未见到胡管事他们,丁山分出一部分人轮流警戒,大部分人马休息。 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的时候,撒千刀和唐瑶儿,要么都都不来自己帐篷,这时候丁山很无聊;要么一起呆在自己帐篷不走,丁山被两人闹得睡不着,只能跑左兴风帐篷睡。 这是在野外,两个女孩当然都不在,半睡半醒中,丁山赫然又听到那个逃跑士兵断断续续的声音:“是的建起了一个城池……很多大秦军队集结在河水对岸……” 丁山一咕噜跳了起来。漫天月光下,威风轻轻的吹,四周的护卫诧异的看着丁山。 没等到胡管事他们,丁山已经很郁闷了,这回那逃跑的卧底又出现。丁山决定抓住他! 稍微准备了一下,丁山带着一队五十人护卫往那个方向出发了。马含嚼头,蹄子绑绒布;人含木棍,只穿没声音不反光的皮甲。 丁山睡梦中才能听到远处人的讲话,但是刚才跳起来太急了,没听到他说什么方位;另外,只能听到熟悉人的声音,不熟悉的人声音听不到,因此不知道和他对话的是谁,跟那卧底说了什么。 大家在沟壑底部,牵着马隐蔽着走了十来里,但是觉得差不多到了那卧底讲话的地方了。登上土山,上面确实看到比较新鲜的马粪。 “就在附近了。”但是心里嘀咕。可是这里到处是纵横交错的沟壑和土山,自己人走了大半个时辰了,那卧底除非是在两方的真空区过夜还不停说话,自己是没法找到他的。 忽然又个护卫低声提醒但是,数两三里外有一群十来人的骑兵。丁山顺着那个方向,却根本看不到人影,不过是不是的兵器或铠甲的反光,还有马的隐约的嘶叫,说明那里真的有个骑兵。不过看那反光比较密集的样子,数量是至少十骑。 “不错,你眼光很好,立功了。你说,你怎么发现的。什么名字啊?” “我叫张戎,我父亲曾经是乌严铁弗的斥候,小时候教过我。” “恩,军旅世家。你还是个普通士兵吧,就在我身边做个做个十长吧。” 哪里直线距离是两三里,可是在沟壑里顺着地形过去,至少要走五六里。丁山带着五十人继续上路,走了半个时辰后,大家都知道找到人了,因为从土山顶上传来的对话清楚的传到了众人耳朵里。 拿起兵器,丁山带着十几个人步行爬上去。 “谁?”有人警觉的喝道。土山顶上冒出了几颗脑袋,其中一颗就是那逃跑的卧底。 丁山众人四散找到隐蔽的地方,张起弓箭和上面人对峙。 这时候十来个人出现了,各个刀盾在手,围城半圈,守住了往上的道路。加上后面的一些人,对方足有二十人,比自己人多五六个,而且居高临下,占有优势。 丁山不能示弱,站起来喊道:“我们是寻仇的山匪,将那个声音尖利的小子交出来我们就撤,否则没完。” 对方盾牌后面有人拉起弓箭,丁山也拉起弓箭对着他。 那个卧底叫起来:“我认出你了。你是乌严护义子,大秦新封的上郡都尉,铁弗丁山。” 丁山呵呵一笑道:“不错,是我。你杀我十长,就像逃命么。哼,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你小子乖乖的跟我走,其他人我就可以放过,否则全部都得死。” 上面纷乱的嘈杂起来,其中一个人说:“我们交出他,你还是要动手怎么办?” “不要相信他…”那逃跑的卧底尖叫着,一下子被喝止打断了。 丁山说:“当然,我铁弗丁一个唾沫一个钉子,什么时候说过废话了。“ 丁山松开弓箭,因为端着小碗的左手再握着弓,放箭时候会震坏小碗。 山上沉默了。 丁山知道不能给他们思考时间,万一看出来自己人少,引来剧烈抵抗就麻烦了,这夜里的黄崖上,两边拼命就完全是你死我活凭运气。 “快点滚过来,要不然品格你死我活,大家都不好过。“丁山大叫着,改由右手握弓,嘭的一箭射出,就听到啊的惨叫,咕噜咕噜,那个张弓的往这边滚了下来,自有丁山的两个冒出来护卫接住他,无声无息一刀捅死他后又隐形了。 上面的人终于服气了,出来一个人,嘭的敲昏那卧底。 那卧底滚下来被丁山的人接住后,丁山呵呵一笑道:“你们走吧,我就不留你们了。“ 那些人愣了一下,按着顺序走开了。 丁山带着大家上了山,看到他们狼狈的牵着马跑着心里很痛快。 那张戎对丁山说:“大人,不能放过他们了。那领头的铠甲很亮,头盔带着长长的红缨,一看就是个大人物。“ “哦!“丁山心头凛然,“下坡这么陡,是没法骑马追的,我们班石头土块砸吧。” 那群人到了霉了,要么被砸中了起不来,要么被自己人或自己人的马挤的跌倒了;还有好几个直接像个麻袋一样摔下面深深的山涧了。反正一个都没跑掉,除了人全部没抓住了,还逮住了没伤的马十二匹。 那逃跑的卧底直接就杀了。因为那群人都是仇池军人的打扮,挣扎的或反抗的就都杀了。然后稍微一审讯,就有人招供,那铠甲鲜亮的,尽然是仇池这次发兵的最高指挥官,仇池国主杨纂的叔叔,仇池柱国大将军杨盘。 “发达了,尽然捉住了杨盘。”丁山兴奋了,不过心里直嘀咕:“你一个柱国大将军,仇池的最高指挥官,大半夜的跑外面闲逛干什么,这不糟糕了吧!” 将杨盘绑在马上,众人立马最快速度赶回盐锅堡。 到了半路,迎来了胡管事和左兴风带队的那部分骑兵,原来他们没找对地方,就回来了,回来后又被乌严护骂着回来找丁山。而随他们一起来的还有杨安、纪文谧、唐瑶儿和撒千刀。 原来杨安和王猛已经办好事情回来了。 杨安见丁山抓住了仇池大军的最高指挥官,还有几个高级军官,眼睛一转说道:“三弟,要不要和二哥一起再去交河闹一圈?” “二哥,我已经派胡管事和左兴风去闹过了。” “他们没进的了城,只是在外围闹闹。这次我们可以让仇池柱国大将军带我们进城,说不定能一把火烧了交河郡城。” “不会吧,杨盘投降了?”丁山看向杨盘,见他一脸的不屑和倔强,根本不想投降的样子。 0039 妖孽啊妖孽 杨安脸上洋溢着笑容神秘的说:“送他进堡,等他出来肯定就投降了。“ 虽然自己不是真傻,但是和唐瑶儿和杨安这样妖孽般聪明的人是有差异的,这不,听着杨安神秘的说着这个事情,但是头脑里涌现出唐瑶儿说自己功劳不会比杨安大的情形。 丁山眉头都纠结成一团了:“二哥,唐瑶儿说这次打仗,我功劳肯定没有你大。“ “哦,这,她可就说的不对了。这次对仇池战争,本来是征西将军的事情,可他被你打伤了,临时换成我;但是有大人物来主持,我最多只能做个前锋吧。你活捉了杨盘,即使这场战争胜利了,你至少占一半的功劳啊,差不多能和主持战争的大人我平分战功。所以,一般来说,我这个前锋应该比不过你。不过战争的是变数太大,谁都说不准。“ 丁山好奇起来:“那主持的大人物是谁啊?“ “现在是国相王猛大人。但是他位置太高,对付仇池有损他的声望,万一有什么挫折,连带大秦的盛名都受损,所以我猜测,应该会换一个战功卓著有声望地位稍低的人。“ “前一段时间不是有慕容垂么?“ 杨安左右看了一圈,见丁山拉倒一边说:“那是天王安排的,王相不喜欢他,说他准备不力,将他赶回京兆了。不过,应该是个和慕容垂差不多的人。我估计,会在陇东太守姚苌和镇军将军邓羌两人中选一个。前者可能性比较大,后者位置比王相低不了多少,可能性稍小。“ “镇军将军邓羌,那不是唐瑶儿的养父?“ “是的,也是我和慕容垂的恩师。要是他的话,我们可以好好的立个大功了。一来,他出面,肯定不是赶走仇池这么简单,应该活攻入仇池;二来,你我和他的关系,还怕没功劳了,即使没什么功劳,也会安置一些功劳的。“ “如果是镇军将军邓羌,我就不好了,因为他和我其实没什么接触,却是你的恩师。唐瑶儿也是我当了上郡都尉后才对我好些的。“ 杨安诧异的笑道:“难道你希望是姚苌?他和我恩师有过节,如果是他,我们想出头就难了。“ “那到不是。唐瑶儿说要是我的功劳比你大,她就跟我生孩子;要不然他就要我做她属下,护卫她左右。“ “哦,这样啊。你肯定想赢过我然后娶她了,让我想想啊。“杨安思考了一会说,“咦,她想要的肯定是你当他属下,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了,真的是我恩师来主持战事?” 丁山一直看着杨安,见他脸色阴晴不定,会然指着丁山说道:“不对,肯定是姚苌!如果她已经知道了什么内幕消息的话,那人肯定是姚苌,不可能是是我恩师,因为我恩师时间了你这样的少年英才,十有八九要收你为女婿的。” “可是,要是姚苌的话,很有可能就给我们一个闲职,最后你活捉杨盘是实打实的,她为何肯定我的功劳会大于你?”杨安又转身对丁山说道,“唐瑶儿还对你说了什么或她对别人说了什么了?” “我捉住了六百多仇池护送牛羊的军人,抠了他们锁骨后放了。她对他们讲了你是仇池太子,说你这个前太子回来复仇了。” 杨盘让丁山仔细讲了来龙去脉,杨安一拍手道:“我懂了,她有意让六百多人去宣传我来了,这是逼我抓紧时间去交河郡偷城啊!杨盘被你活捉,我又有仇池钱太子的名望,去偷城是有八九会成的,这样我的功劳必然大于你。” 丁山心里忐忑不已,问道:“那你可以不去偷城啊,将大功让给我不久好了?“ 杨安摇摇头,于心不忍的看着丁山道:“不成的,据我对她的一向了解,这肯定也被她算进去了。三弟,我必须跟你说,假如唐瑶儿是骗你的,骗你去当她属下,你会怎么做?” 丁山心里也有了大大的不安,觉察到似乎发生了不幸的事情正在发生:“假如她直接让我当她属下,和她在一起,我也会欣然去的。可是他画个大大的画饼在前面来骗我,我会…,会心里难受的。” “唐瑶儿不是你良配。三弟,你已经是个都尉了,要是不愿意,即使打赌输了,也是可以不作数的。你要是不愿意做她属下,谁也不能勉强你,这个事情可以教给我来弄。“ 丁山心头一惊:但是还是倔强的问:“难道不可以不去偷城么?” “不可以。”杨安说道,“目前主帅是王相,以后可能是姚苌。不管是谁,有这样的条件,肯定要策反杨盘。因为只有你的军队趁手,肯定要你我押着杨盘去交河郡偷城。”杨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说,“除非我是主帅,我让所有大功都让你来得。不对,如果我是主帅,下面再大的功劳也是我占大头…“ “那不是没解了。“ 杨安惨笑道:“是啊,什么都被他算进去了。而且步步紧逼,一环扣一环啊,我明知道她的所想,也必须按她预料的去偷城,去立功。这丫头,真够可怕的。” 丁山只觉得心头压抑的难受,一些酸涩在眼眶里荡漾,委屈的眼泪都要下来了:“算了,我还是做她属下吧。即使她骗我,我也认了。不管怎么说,能和她在一起也是好的。不过,他为何要骗我呢,直接跟我讲,我也会做她属下啊。” “诶,妖孽啊妖孽。估计他算准了,即使你知道她骗你,你还是会认的。“杨安摇摇说,“三弟,所以他骗你这套把戏,不是为了骗你,是为了让朝廷答应。你想啊,她要是直接让你,一个大秦都尉做她属下,你是会答应没错,但是朝廷府答应么!但是有打赌这一番笑谈就不一样了,朝廷也会找个台阶答应的。” “你是说她不是真的要骗我?”见杨安点点头答复自己,但是心花怒放了,“好吧,我就做她属下看护着她吧,谁要对她心机不纯,我就捏死他。” 这时候,王猛朱彤带着杨盘等人出来了,果然,杨盘已经被招安,王猛也命令杨安为大军前锋,但是问前锋副将,两人带着丁山的骑兵大军和杨盘,去交河郡偷城! 0040 攻略交河 按计划骑兵先行,两个营步兵随后,盐锅堡交给那不满编的步兵营和辅兵守卫,另外有新招收的三四百人步兵加上一些辅兵变为第四营。王猛会坐镇盐锅堡,后续会大秦的军队充实到盐锅堡,拿这里当大本营,和晋兴郡城成犄角,相互守护。 简单的对军队做了动员,丁山见唐瑶儿和小铲子一刀给国师收拾身上的衣服,连看都不看自己,心里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 看着大家忙忙碌碌的样子,丁山忽然觉得好笑,不由得对杨安说:“二哥,你看唐瑶儿忙这忙那的帮国师收拾衣服,我就知道她真是在骗我。还假装这看上我了,假装和撒千刀争抢我!骗的我好苦。诶,觉得我还去打什么仗,活着的意思都没有了。” 杨安吃了一惊道:“三弟,你不能这样泄气啊,都要出发了,你可不能拖后腿啊。” 丁山实在提不起兴致了,更是觉得让大秦的军队占领了盐锅堡相当于将自己的老家让给人家了;况且仇池和晋兴打,和大秦打,但是要自己军队去打硬仗干什么! 因此丁山就对杨安说:“二哥,我想杀人,也许只有痛快的杀人才能让我舒心。“ 杨安急了:“别啊!我们去偷城,是要将交河郡城当做堡垒的,这样仇池大军就被掐成两段了。所以我们不光不能在交河烧杀,还要极力的安抚交河百姓和军人。“ 丁山翻翻白眼:“这对我有什么好处么。我就要唐瑶儿,我要做太守,做土皇帝!唐瑶儿说了,我做了土皇帝,她就会嫁给我了。她说了,每个女孩都有一颗想做土皇后的心。“ 杨安握住丁山的手,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还是说道:“那我们更要去抢了交河郡城了。那是两个郡啊,真要偷城成功了,就立了大功了,我们一人一个郡来做太守也是可能的,你娶唐瑶儿也就要变成现实饿了。“ 丁山这下来劲了:“真的哦,一个交河,一个湟河,我们哥俩正好一人一个郡。“ “是啊,占了交河郡城,仇池攻打晋兴的军队就被包围了。要是这支大军折损了,说不定我么你能一举平定仇池。仇池四州之地,不要说是太守了,封一个州出来给你和我做刺史都是可以的。“ “那敢情好,朱彤大哥说不定也能分一个刺史做做。那还等什么,我么赶紧的啊,赶紧去干死那杨纂小儿啊。“ 丁山很感激的拍拍杨安说道:“二哥,和你说话,有一种满面春风的感觉,还不怕被骗。谢谢你,帮我解惑。” 杨安也拍拍丁山胳膊,招来几个人对丁山说:“三弟,这是我手下的六个将军,你认识一下。” “什么,六个将军的手下。”丁山只能将柴宁成、纪文谧、胡管事、纪文静、买运庄和左兴风介绍出来,正好也是六个。这几个手下,除了纪文谧和胡管事是管用的军官外,其他人都是一半路出家,中间只有柴宁成能拼得过杨安的手下。丁山这次会带纪文谧、胡管事、买运庄和左兴风去交河,留柴宁成和纪文静守家。 王猛带着国师、朱彤还有杨盘过来了:“山儿,你么你在嘀咕什么呢,再对你的军队嘱咐一下被,成功进城后守住,每个人发一年薪水,不准烧杀抢掠…“ “知道了。”丁山抢过话头,“交河郡城要做堡垒堵住仇池的大军么。“ “太子爷,果真是你么?“那杨盘直勾勾的看着杨安,哆嗦着说话,然后就要跪倒。 杨安赶紧扶住他:“伯父,不要这样。如今我们同殿为臣,我也不是太子了,你我只叙长幼为宜。” 杨安虽然这么说,但是行动上丝毫没有对长辈的礼节。倒是杨盘还是要下拜:“那你也是上司啊,请受我一拜。” 杨安连忙扶起他,询问的眼神看向王相。 王猛抚了抚胡须说道:“博平侯,我已经任命杨大将军为交河郡太守,这番和朱彤丁山一起做你的副将。” 杨安是大秦博平县侯,而杨盘被王猛任命为河郡太守后,实际上还是做杨安的副手,所以是杨安属下。 杨安紧握这杨盘手说道:“你我伯侄共同努力,铲除杨纂逆贼后,肯定不止是眼前的职位了。” 这次国师和朱彤同去,还带着罩了单衣的玄甲骑兵,这是准备在最坏的情形下,将杨安、丁山以及杨盘等人带出交河城的;同时每个杨盘新投诚的属下后面都跟了两个玄甲军高手,是为了防止他们突然反水。 因为有杨盘,以及他几个属下将军的带头,一路没有异常,到了交河郡城外时候,天还没亮,各个堡垒和东西两个大营都来人询问。杨盘都是吩咐让他们回去戒严,稍后的天亮后,营以上军官去城里开会。 顺利的进城后,杨盘立即召集城里的旅以上军官开会,同时宣布全城戒严,实际上是将军官集中起来看管住了。按照计划,朱彤带着胡管事、左兴风和卫队守护交河郡太守府,而杨安和丁山带着杨盘的两个属下会同纪文谧接手四个城门的城防。 城外各个堡垒和东西两个大营都戒严了,禁止人员进出;城里也戒严了,百姓不许出门,军人不许出营。 待到天刚刚亮时候,盐锅堡的两千步兵也到了,有他们帮忙看守四门后,杨安和丁山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太守府,昨夜招进来的军官只剩下呃一半,另一半已经变成两节被扔在了太守府的花园。 虽然封锁消息,但是这些军官都知道前太子杨安已经回来复仇了。听说面前的杨安就是仇池前太子后,一众军官有人震惊、有人痛哭、有人倒头就拜,不管真的假的,反正立马倒向了杨安,又再次发誓反正。 众人都被发了笔和蔡候纸,会写字的纷纷写下诅咒和怒骂杨纂的文字,不会写字的只能跳脚赌咒发誓和杨纂势不两立。 什么,杨纂看上了某个手下大臣的媳妇,害人大臣一家后娶了大臣之妻。 什么,杨纂一顿饭要吃五头牛十只羊。 等等不一而足。 丁山看到这些文字后忍不住要发笑。如果杨纂这么不堪,他能将一个四个郡的小政权,发展到四个州十数个郡? 对于城内的八千大兵,事情更是简单:一听说前太子杨安已经在面前了,每个士兵还按照盐锅堡的每天一吊(77个铜板)薪水来发钱,大家呼天喊地的要跟随杨安。 城外西大营是空的只有一千看守的大兵,东大营是满营的,有近一万正在训练的新兵。因为上层军官已经反正,再加上前太子杨安和每天一吊的薪水,反正起来也很顺利。 不过虽然及时封锁了往南往西的通道,还是有一些士兵和军官逃走了。 0041 主帅姚苌 反正的仇池大军接近两万人,其中五千老弱被遣返了;剩下来的六千人转为辅兵,在西大营的基础上修筑公事,准备防御;还有近千人骑兵出去少量老弱,被参入一些盐锅堡的骑兵组成两个扈从骑兵营,各六百人,一人双马;其他六千多仇池步兵,加入一些盐锅堡和大秦的步兵后,编成两个军共十个营。 另外,丁山的骑兵护卫队扩充成了三百人的不满编的护卫都,叫做射狼都;带到白土城的步兵护卫队扩充成了六百人的满编护卫营,叫做洗锋营,都是重甲步兵。 光整编就用了三天时间,这期间尽然没看到仇池任何异常。 最后,城里留了一个满编的骑兵营,和一个扈从骑兵营,还有包括两千盐锅堡步兵在内的共八千步兵,由杨安统带。城外东大营是丁山带领训练的两个骑兵营;西大营是朱彤带领训练的辅兵和步兵。 交河郡城名字叫做白土城,在河水北岸,在先秦时代叫做犬丘,是秦先祖养马和起源的地方。 白土城和河水中间的地方,以及白土城隔水相望的南岸,有好几个大的粮仓,里面堆满了粮食,这些都是支持仇池大军的粮草。每天晚上,杨安和丁山等人都会安排人秘密将将粮食转移到白土城内,连续几个晚上后,几乎就转移光了。 期间,每次前线来催粮的斥候都被守在城里的杨安抓了起来,而且来的人级别越来越高,次数越来越频繁,还每次都要见杨统,而杨统每次都不见他们,也躲在内院不出来。 也是因为杨安的如此安排,一直到现在,过了五天时间了,仇池的大军也不知道自己的主帅已经被抓住了。 这一天,丁山将骑兵交给胡管事和左兴风训练后,自己前去西大营找朱彤。丁山是第一次见朱彤练兵,练的是长枪阵。士兵们排成约长宽各二十五人的方阵,举着长枪往前行走,每隔十步就停下来整队。 丁山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为何每隔十步就停下来整队?本来就慢了,这样不是更慢?” 朱彤走过来对丁山说:“长枪阵作用可不是快。他的作用是快速的将农民和城市百姓变成士兵,并且具有一定的杀伤和自保能力。要这些人练骑兵,没有三年五年练不出来,可是长枪正几天时间就能成军。“ 丁山听了决的很有道理,不由得佩服的点头,不过还是问:“难道非得停下来整队,不能快点?“ 朱彤面无表情的一摊手说道:“我的羽林军也是骑兵,我也不懂步兵,不过二弟这么教的。除了你发现的这个缺点,其实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阵型中间的那些人没什么用,还不如都排到外面排成空心阵,这个都要问杨安。“ “难道二哥就知道?“丁山问道。 “当然,你二哥杨安可是不得了的人物。征讨大燕的战争中,他集功升为博平县侯、镇东将军、长水校尉,他本人是大秦三虎之一。特长就是步兵,尤其是迅速的将百姓训练成长枪兵最擅长。“ “啊,他是大秦三虎之一?“ 朱彤奇怪的问:“怎么,你还不知道?“ “也没人跟我讲啊!我就知道被是我射落的张蚝是大秦三虎之一。” “好吧。”朱彤抚抚头说道,“张蚝是大秦三虎中排第一的,叫鬼嗜虎,擅长攻城,手里有一支军队叫鬼嗜军,鬼嗜军被王相带到了盐锅堡,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道。杨安排第二,叫锦衣虎,是大秦水兵的头;另一个人叫苻雅,叫剃头虎,是大秦皇族身份,手里有一支军队叫剃头军,擅长野战攻坚。” “哦。”丁山长长的感叹了一声道,“大家可以一起踏左脚一起踏右脚啊,这样炼熟悉就不用整队了吧。” 朱彤重重的点头道:“恩,有道理。杨安如果解决了我们的这两个疑问,这长枪阵的威力就大了。” 说杨安,杨安就到了,两人立刻就听到了杨安的说话:“还有,万一遇到骑兵冲击和弓箭攥射怎么办?” “二哥!““二弟!“ “对啊,骑兵冲击和弓箭攥射怎么办?”这是丁山的问题。 “二弟,你不是守在白土城么,那白土城可不能有失啊,守住了我们就是胜利,丢失了就输了。”这是朱彤的问题。 “大哥,三弟,你们的问题都不重要了,现在有更加紧要的事情。我收到消息,新的主帅已经到了晋兴,是扬武将军陇东太守姚苌,其他的人还有西县侯苻雅,益州刺史兼金城太守王统,并州刺史徐成。大哥,三弟,你们和我也算。” 丁山傻笑一番道:“金城太守原来叫王统,他拼了命的给我盐锅堡送鸡蛋和转头条石,我得看看他了。” 杨安摇摇头说道:“三弟,他们是想用盐锅堡当做切入晋兴和仇池的桥头堡的,所以才拼了命的支持你。你回头在看下,那盐锅堡都快被大秦军队淹没了,还是你的么?” 丁山一想,真是这个道理,心里郁闷了:“我说哪有怎么好的事情,即使我那师傅给力,大秦和金城郡的官府也不能眼瞎的看不到吧,原来深深的都是欺骗啊。” 杨安目视前方道:“我估计下一步是有人要来占交河郡城了。哼,不管谁是主帅,也不管现在谁占了盐锅堡和交河,我们不和他们冲突,只要牢牢抓住军权,再多立战功,战后少不了一个太守给我们做。” 果然,下午的时候,那剃头虎苻雅带着剃头军来到了交河郡城,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要求朱彤杨安和丁山立即去晋兴开会,讨论对仇池的战略。 杨安热情的招呼:“西县侯,这是我三弟,小樊哙、丁山丁秀岳。” 杨安又介绍苻雅:“三弟,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西县侯姓苻讳雅,他后面带的这些兄弟就是天下闻名的剃头军了。” 那苻雅胖胖的圆脸蛋,满脸胡须长得特别精神,不愧是和二哥杨安齐名的大秦三虎之一。能见到新一代人中的翘楚,丁山很是高兴。 而苻雅也很热情:“王相义子铁弗丁么,久仰久仰!我在京兆头听说你一箭射落了张蚝。我和你二哥一个骑兵一个步兵配合默契,但还是让张蚝那家伙抢了头功。听说你喜欢唐瑶郡主,看样子和张蚝要耗上了,我支持你。“ 苻雅又转向杨安说:“博平侯,你不要太高兴了,你可知道姚苌派我来干什么的么!他让我占据白土和交河郡,我来摘你们的桃子来了。“ 杨安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我和三弟就这点兵,难道你忍心?“ 苻雅低声说:“哪能呢,你我什么关系。这次姚苌喊你们回去,是让你和铁弗丁当前锋,估计是要派个难搞的方向让你们损兵折将吧,当心了。精锐你都带走,其他的带去也是送死,都给我留下帮我守城吧。“ 杨安拍拍他肩膀说:“谢了。“然后杨安就带苻雅以及他三千来人骑兵的剃头军进城交接。那剃头军果然都是剃了光头的! 丁山私下问朱彤:“二哥为何不介绍你?“ 朱彤一脸不屑说:“我和那厮是对头。“丁山了然了。 朱彤带走了全部的羽林军的玄甲骑兵共五百多人;杨安和丁山带走了所有的骑兵卫队,两人将主要的手下都留下了帮苻雅守城,丁山只带了左兴风和胡戎。 吃了近一个时辰的午宴,丁山三人才上路。一百里路走到天快黑才到盐锅堡。 盐锅堡的挖河建城几乎已经停滞了,原本运送转头条石的大船,现在都在运送军械。盐锅堡也被命名为铁弗城,可是城内除了丁山的一千多新兵步兵和两千辅兵,其他的满满的都是大秦金城郡的军队。丁山等人字啊见了乌严护时候,还见到了大秦益州刺史兼金城太守王统,他是负责驻守铁弗城的。 乌严护本来是在船上的,为了帮丁山占住铁弗城,他硬是搬来城里住,身边只有丁山留下的一个卒的一百名步兵护卫。而唐瑶儿和撒千刀等人,就还在船上没下来。 铁弗城距离晋兴城也有近二十里。天黑了后,三人和王统才乘船绕到了晋兴城东门。这时候,湟水南岸已经被仇池大军占领了,他们攻占了七里堡后已经聚集在此准备攻击晋兴城了。从湟水上看到的烧焦的木头和残缺的新鲜尸体可以确认,仇池和晋兴城的战斗正精彩。 0042 张戎之死 铁弗城距离晋兴城也有近二十里。天黑了后,三人和王统才乘船绕到了晋兴城东门。这时候,湟水南岸已经被仇池大军占领了,他们攻占了七里堡后已经聚集在此准备攻击晋兴城了。从湟水上看到的烧焦的木头和残缺的新鲜尸体可以确认,仇池和晋兴城的战斗正精彩。 丁山等人进城时候是被吊篮拉上城墙的,而且只有胡戎跟着,其他人由左兴风领着,和许多大秦士兵一道,驻扎在东门外的许多堡垒外面。 进城后,丁山等人直接被请到了西城墙上,仇池的军队正在下面点着火把叫阵。 丁山一边往前走一边往下看,就觉得那被绑在前面的哭的人是乞食买利,就嘟噜:“连夜叫阵,没必要吧。难道仇池人的粮草哈是很足?“ 杨安连忙拉住了丁山:“嘘!不要提交河,晋兴的人还不知道。“ 在丁山狐疑的眼神中,朱彤冷酷的声音冰的人心头一凉:“大秦应该是想让晋兴和仇池拼个你死我活,哪怕晋兴破城了,大秦也可以白捡一个郡;没破城,两边也是死仇了。“ 丁山诧异道:“破城就破被可是满城的百姓怎么办?“ 两个哥哥都停下脚步无奈的摆着手看着丁山,还是朱彤解释道:“破就破吧,不破不立,破了这晋兴应该就是你的了,大秦喜欢用本地人当太守。“ 丁山愕然了,不过想到,要是自己当太守的话,晋兴真就破了也无所谓了,反正乌严护夫妇已经不再里面了,城里面也没有自己认识的人。 走到城门上方的塔楼时候,就听清了,下面在哭喊的确实是乞食买利,背后还有仇池大兵光着膀子抽他鞭子。 刚进了烧着火把的屋里,丁山就被挡住了,原来是手拿着佩剑的红披风彭晃。 丁山一愣,胡戎已经挡在了丁山前面。 彭晃脸色铁青的看着丁山叫嚣:“铁弗丁山,你把握长槊拿走就不还了么?“ 没等丁山回话,彭晃一巴掌将丁山面前的胡戎拍的倒在边上。丁山只觉得心口好像被大锤砸了一下似的,头脑哄的一声双眼白星星四溅,人连续后退了三步,直到被后面的杨安托住后腰。 在定睛一看,彭晃的长剑剑锋已经被朱彤捏住了,在彭晃满脸通红的试图抽回长剑的背景前,朱彤正扭着头关切的看着自己。 丁山动了动胸口和四肢,没发现受伤,朱彤见罢,一巴掌打在彭晃穿着铁铠的胸口,将他打的倒飞出去,然后那长剑就碎成碎片了。 这时候,胡戎晃晃悠悠站起来,解除了自己瘪了的胸甲,说了声没事。客户突然,在他身边的一个武士的佩剑戳进了他的没有防护的胸膛,然后带着喷涌的鲜血拔出了佩剑,还嘴角嬉笑着说:“呦,不好意思,我替我彭晃兄弟杀了这不长眼的小斯了。我可以赔偿的,不就一个小斯么。“ 丁山气得眼眶都要滴血了,连忙扶起胡戎,可是那心口不住喷血,眼看他就不行了。 见胡戎嘴角流血眼角流泪死不瞑目的样子,丁山低沉道:“你放心的去吧,我会为你报仇,也会照顾你那弟弟的。“ 丁山合上胡戎的眼睛,站起来大声怒喝道:“你干嘛杀他?“ 一个白附子老头走了两步过来道:“这是误伤,他是我义子,请多多担待。“ 丁山瞪着他大叫:“你是何人?“ 那人见丁山已经气的浑身发抖了,就停住了步伐:“我是姚苌,此间主帅,这事…“ 丁山不待他说完,右手的短矛已经扔了出去,正中那凶手的腹部,击穿铁甲和人体,又击中了后面一个人。 一阵慌乱中,丁山将那受伤的凶手拽了过来,就在胡戎尸体面前,在凶手脖子后面一抹,然后双手一扭,就将凶手脖子拽了下来。然后,丁山提着那人头惨笑着对姚苌说:“姚苌是吧,听说这是你义子?我要拿他人头告慰我惨死的护卫十长。不过,我可以赔偿的,不就一个义子么。“ “你!“姚苌也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丁山,却再也说不出下面的话。 姚苌身后的军将个个拿出兵器指着丁山,朱彤和杨安也抽出兵器护在丁山前面;朱彤更是大叫道:“天王假黄钺在此,通通住手。 见大家愣住了,朱彤有喊道:“全部放下兵器!谁敢在黄钺面前亮兵器的,全部是死罪,我有先斩后奏之权。“ 朱彤亮出假黄钺后,震慑了全场,大家都将刀剑放回去了。 姚苌一挥披风,带头下去了,临走时候喊了句:“全部去郡守衙门议事。” 后面的地上还有偶一个倒霉鬼,前后心被丁山的短矛戳了个通透,正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被一个人扶着。 “不能拔啊,一拔就会死的…” 丁山才不管这么多,噗的拔走了短矛。“不能啊,她也是姚将军的义子…” 丁山刚要俯身抱起死去的胡戎,手臂被按住了。转头一看,那人是晋兴都尉撒万源。他一摆手,上前两个晋兴的大兵,抬着胡戎尸体下去了。 丁山随手扔掉了手上的人头,紧张的问撒万源,撒叔,你身上的血和伤不会是我弄的吧?“ “哪里,是白天和仇池攻城的大军接战时候负伤的。“ 丁山骇然了:“啊,要你这都尉硬拼,这得多凶险啊。“ 撒万源摇摇头惨笑:“不知道犯什么毛病,今天他们攻城突然厉害饿了起来,简直不要命。要不是我正好带着一支生力军巡视到那里,他们就攻进城了。“ “哼,快走吧!“丁山身边一个很大的声音。仔细一看,原来是晋兴太守,丁山的结义大哥乞食买连。 这结义大哥的感情也真够淡的,丁山别的衣服和师傅都送了好重的礼物,这结义大哥对自己一点表示都没有。 到了郡守衙门,由乞食买连和撒万源简单介绍了晋兴的形势。原来,原本进攻晋兴的仇池大军有一晚骑兵和三万多步兵,在攻克了廉川堡和七里堡后,收罗了粮草和百姓,又编出了一万军队。如今围困晋兴的仇池大军有一晚骑兵和近五万步兵。 晋兴说是有三万户。按照一户五口人来算,能有十五万人,能抽出十四岁道六十岁的战兵无万人。 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很多户都是外来的流民,一户就是一个百姓;这样的流民还不少,足有近万人。所以晋兴两个县只有两万户。 这两万户中有八千户原住民在左南,根本指望不上;剩下的一万多户,至少有两千户,要么逃难跑了,要么在丁山的的盐锅堡,也指望不上。 这样算下来,只有一万户了;其中至少有三千户赶不上回撤,被仇池大军抓去了。 所以现在晋兴的乞食买连和撒万源手里只有七千户原住百姓,以及差不多三四千流民。在这些人中,他俩编出了两千骑兵,一万不到的步兵。这是将所有能站起来的男人都算上了。 丁山暗自琢磨了一下,不算杨安和朱彤的军队,自己的骑兵有两千多,步兵有四千,还有三千辅兵,加起来不比乞食买连和撒万源的军队少多少! 接着,由姚苌宣布了大秦天王的旨意: 扬武将军姚苌为使持节,都督秦州诸军事,秦州刺史;行军大秦军队总管。 杨安为使持节,都督益、梁州诸军事,梁州刺史;同时为大秦军队先锋将军。 羽林左监朱肜为假黄钺;实际上是监军。 三人汇会同西县侯苻雅、益州刺史兼金城郡太守王统、并州刺史徐成、晋兴的乞食买连和撒万源、上郡都尉枹罕县尉丁山,一起经略对仇池的战争。 颁旨后,姚苌布置了战术安排: 扬武将军姚苌和羽林左监朱肜,统筹战局和粮草军械,从东面支援晋兴; 益州刺史兼金城郡太守王统,驻守铁弗城(原盐锅堡); 并州刺史徐成,驻守背面的大秦广武郡,从背面支援晋兴; 博平县侯杨安为先锋将军,开国子丁山为先锋副将,在湟水以南寻机攻击仇池大军; 西县侯苻雅带兵防备东南方向仇池军队(苻雅驻守交河城没提); 晋兴的乞食买连和撒万源驻守晋兴是不用说的。 一番布置下来,根本没有大秦的将军级别的人协助防守晋兴城,就是说,除了支援兵器粮草,晋兴城被大秦明目张胆的放弃了! 因此,乞食买连和撒万源强烈的质疑,慢慢的变成了叫嚷和谩骂。 丁山见自己和杨安被派去和已经被围困的仇池大军斗,心里很是愤恨:这仇池的大军斗被关门打狗了,硬是派我们两人去笼子里面和疯狗斗干什么,就等着困死饿死他们不就行了么! 刚要出言反驳,被笑嘻嘻的杨安按住了手臂。 0043 家传打屁股 到了乌严府,丁山才发现,这里还是有一些自己记挂的人,比如陈大管家/自愿留下守家的护院还有帮忙守护的朱彤玄甲军士。 密室中,杨安提议连夜离开晋兴:“我们要出城都不让,应该是要软禁我们了。在这里被软禁几天,我们的手机军队就不保了,只有出去才有前途啊。“ 朱彤是监军没人敢扣押,他是刻意留下来保护两位结义兄弟的,他也赞成:“我在晋兴城里还有百十来个属下,想想办法还是有机会将你们送出的。“ 丁山也是赞同杨安:“我也认为这事软禁,没了嫡系手下,再和仇池被堵住的大军硬拼没前途,可是出去又有什么地方可去呢?” “你们忘了,我们在交河有杨统啊。”杨安提醒道,“我们带着他继续往东往南偷城,即使偷城不成也能骚扰仇池的腹地,挣个大功劳是可期的。“ 丁山一拍手跳起来:“对啊,我们有这样一个大杀器在手里不用就可惜了。我知道一个出城的密道…“ 确认了密道真的可以出去后,就在密道里,三个人讨论了出去后的事情。 “二弟三弟,我就留下来被,一来,不怕谁针对我;二来我留下来给你们做个掩护,以防你们过早的被发现;三来,我在这里,可以找机会掩饰这里有密道的事情,使得这个密道以后有大用处。“ “大哥。“丁山说道,“我还想让你帮我看护盐锅堡的军队呢,那些新招的肯定不能带走,否则就是送死。” “可以啊,我在晋兴过一两天就去盐锅堡。我们可以换着来,我的羽林左营也交给你,要是有点战功也算是对得起他们辛亏的跟着我出来了。” 杨安接过话来:“我们带着杨统,先跳过兴晋郡,直接偷了大夏郡城。这里是仇池秦州治所,也是这次仇池大军的大本营…” 商讨了出城后各项事宜后,朱彤表情复杂的对丁山说:“三弟,你这就要去凶恶的战场了,哥哥没法和你一同奋战,送你两件天王御赐的保命法宝吧。” 朱彤上身脱得只剩贴身衣服,递过来一件背心说:“这是天蚕丝马甲,你贴身穿了,可以贴身防护利器,冬暖夏凉很舒服的。” 丁山接过穿了后,朱彤又递过来一件银色铁环编织的细甲道:“这是来自极西之地的锁子甲,可以防护刀箭,也是冬暖夏凉很舒服的。” 丁山穿了马甲和锁子甲后,感觉了一下,确实很凉快,活动了手脚也几乎不碍事。 朱彤有递过来玄甲和头盔,丁山连忙摆手道:“怎么都给我了,你用什么。” 朱彤硬塞到他手里道:“这次我是监军,又不用和你们一样上战场,况且你们要是立大功,我也跟着沾光,倒是升官进爵都可以,这点盔甲算什么。” 朱彤的玄甲和普通的铁片串成的玄甲不同,这是用两块黑色的玄铁敲打出的前胸和后背的形状,然后用细的铁链子连起来,穿起来很舒适,还很轻,大概只有二十斤左右。头盔也是一整块玄铁打造的,上面面罩是五根横铁丝和三根竖铁丝组成的。 朱彤没完没了,拉住丁山不让走,又说:“三弟,在外面二弟可能没法时刻照顾到你,一切要靠你自己。所以,你能不能将那扮酷的小碗扔掉换成趁手的兵器?” 丁山脸色一红道:“上次被国师追的跳水后,我有所领悟,那时就可以扔掉了,只是我习惯了拿着它了。不过,趁手的兵器,我没有啊。这有这个短矛,我也不知道怎么用。” 朱彤有些生气道:“短矛是近战兵器,在马上你怎能用它。我看你练的是刀法,我这斩马刀你使两下看看。” 丁山根本没在朱彤面前可以使过武功,可是他一眼就看出丁山的擅场,这就是高手啊。那彭晃半招功夫就打的丁山没有反手之力,可是在朱彤手里走不了半招! 丁山用国师教的那什么鬼断碎功夫耍了两下,朱彤说:“马上时候,你就使用这招,对就这招,顺着马的奔跑,动手腕使得刀锋滑过的人的脖子就行了,不要刻意使力。” 朱彤将一根没有燃烧的火把插在墙壁上说:“你小跑着模仿马跑,拿这火把当脖子试试。”朱彤在火把中间用墙灰抹一下,代表那就只敌人脖子漏出来的地方。 丁山小步跑着,刀锋在那灰白色的地方一拉,火把就断的掉地上了,可见这斩马刀是利器。 朱彤很高心,拍着手说:“很好,再来几次。” 这下是朱彤手拿着抹灰的火把,模仿动着的脖子… 在湟水的晋兴城位置,仇池和大秦的地方水军也在对峙着,这大秦的地方水军不归杨安管,所以朱彤先出城,在东门外的偏僻地方找好船,并找好了三人的属下吩咐了一番,这时候丁山和杨安才从地道里除了城,三人一起坐船到了改名铁弗城的盐锅堡码头。 船上,丁山再次见到了唐瑶儿。可她明明眼睛里有着火热,却对自己不假言辞,好让人丧气。而撒千刀,还在拿捏着自己,根本不那么热情的贴近自己了。丁山有些愤恨,暗自嘟噜:“拖鼻子淌眼泪尿床的臭丫头,我叫你装清高,再落在我手里…” 丁山竟然不知道撒千刀再次落在自己手里,自己该怎么办,还想到,自己一向对他很冷淡,却要她对自己倒贴确实说不过去。 “小公爷要怎样啊?” 丁山吓了吓了一跳,一看,原来是左妈妈插话。 “左妈妈,我是不知道该拿唐瑶儿和撒千刀两个女人怎么办!” “哦,这个简单。”左妈妈将丁山拉倒一边神秘的说,“女人么,一不老实就是找疼,打一顿屁股就好了。这可是我左家的家传秘籍。想当年,我那死鬼一打我屁股我就老实了。每次打我屁股,我就觉得他好男人好气概,心里就爱煞他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时常想他打我屁股的样子。” 都是吃惊了:“什么,打屁股!对待女人不会这么简单吧?” “对懂得人来说,就是这么简单。可是对不懂的人来说啊,讨到老婆也守不住,老婆跟人家跑了他都不知道为什么。我那死鬼也是中原的文化人呢,他说了,打屁股呢,那是‘严肃的爱’,是闺房中才有的私密和爱抚,是闺房之乐。轻着打就是嬉戏,重着打就是惩罚。诶,你试了就知道了。“ “那你掉过身让我打两下试试啊。“ “你胡说什么呢,你要试,喊撒千刀过来啊。打屁股可不是好随便的,只能最亲密的人用,她才是你们家的。“ 丁山哦了一声,心头迷惑解除了,虽然看不到船仓外,但是知道撒千刀就在那边,所以就大喊:“撒千刀,你快过来!“ 左妈妈伸伸舌头,立马跑了。然后,撒千刀果然脸色诧异的跑了进来。 丁山见了稍微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有些不敢相信的说:“我想和你来点‘闺房之乐‘!“ “啊?“撒千刀微微伸了伸脖子,然后忽然脸就红了,慌忙的回头看了一下明亮的外面。丁山不给她逃走的机会,将她拖了进来。 “呀!“撒千刀惊叫了半个字,然后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就见丁山坦然的说道:“我要打你屁股!嗯,是重着打!”说着,丁山就去拖拽她的衣服。 撒千刀连忙挣扎,却已经没有力气了。丁山摸了摸她的肉肉的软软的地方,心头满是涟漪,感觉怪怪的,说道:“我本是要重着打两下的,可是怎么打不下去了?” “呀!”本来撒千刀是双手护着衣服的,这下惊叫着捂着脸了,昏暗耳朵船舱里,丁山看到她后脖子都红了。 0044 偷兴晋 上 见撒千刀捂着脸便乖巧了,丁山心里一荡,洋溢起了异样的感觉,不由得感叹:“这还没打呢,就奏效了,左家家传的秘籍果然不同凡响。不光能制服撒千刀这样的骄横女子,连自己的心态也弄的不一样了。” 啪啪的重重的打了两巴掌,然后撒千刀直往自己怀里钻! 丁山不禁心头喜欢的很,嬉笑着说:“你小时候光着屁股满大街跑,还拖鼻子淌眼泪,没想到屁股是这样的,我这才真切的感受到了,却不是那么不堪啊,还很好很让我喜欢呢。” 撒千刀扭捏着娇媚的说:“哪有啊,我早就不是小时候了。难道,小时候你不是光着屁股乱跑的?“ 丁山摇摇头说:“我小时候是林清带我的,真还没光着屁股过。“ 丁山放开她去找唐瑶儿时候,已经找不到了。去找军队以及张戎的家人时候,撒千刀也扭捏着跟着,再也不愿意和丁山分开! 那张戎的家人确实只有一个了,就是他的弟弟张胡。那是一个矮小敦实的少年,满身都是结实的肌肉,在铁弗城做最重的短工,正噙着眼泪满脸愤恨的看着自己大哥的尸体。 丁山见他性格沉稳不是狡黠的人,脸和张戎很像,心里很喜欢,安慰他:“大哥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是个英雄。我已经为了大哥报仇了。哼,姚苌的义子又怎么样,害我十长兄弟的,即使是两个姚苌的义子,我也杀了来祭奠了。“ 丁山满脸喜欢和欣赏的表情,杨安就在一旁帮他解释:“你大哥是我二弟亲兵护卫的十长,是最亲密的亲兵军官。他在晋兴太守和都尉以及一众大秦军官面前,为了保护我二弟而死,死的惊天动地。我二弟也在众人面前,击杀了大秦主帅姚苌的两个义子为你哥报仇了。你赶紧安葬了你哥,让他入土为安吧。“ 那少年张胡跪倒大哭。丁山扶起他说:“我在你哥临死前答应要照顾你的,跟我走怎么样,留下来我怕姚苌等人会害你。“ “我,我愿意走。“ “你哥是我唯一的亲兵十长,是和我住一个帐篷日夜守护我安慰的…”丁山眼泪差点要流出来了,赶忙昂起头止住眼泪说道,“诶,你不要叫小公爷,跪下磕头拜我为师吧,我一定要好好照看你的。” 至此,丁山收了第二个徒弟。他叫张胡,是个孤儿,性格木讷,力大无穷和丁山有些像。 当夜,丁山告别乌严护夫妇、国师、唐瑶儿等人,和杨安一刀带着步兵和骑兵去往南边的交河郡。 到了交河郡治的白土城外,天爱没亮,就见城里灯火辉煌鸡飞狗跳,叫门也没人开门。 丁山和杨安等人被用篮子吊进城后,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反正的杨统和几个亲近的属下都不见了! 见三个被捆绑而死的剃头军护卫亲兵冰冷的尸体,大家知道,那杨统肯定已经跑远了。 虽然苻雅在看守杨统等人,国师也是和杨统待在一个院子的,也是有责任的,可是谁敢讲他有责任啊。 而且,当着杨安和丁山面,一句话没说,揍了苻雅一顿,打的他鼻青脸肿,然后带着小铲子往北跑了,估计是去铁弗城了。 杨安脸上的青肿没好利索,大秦三虎的老三又被打的躺倒了。本来杨安和丁山是约好要去仇池秦州州城强攻的,现在这能留下苻雅了。 杨统的属下并不是都带走的,有两个反正比较坚决的就一直跟着苻雅守城,他恰好是仇池兴晋郡的原都尉。 接连偷了好几个堡垒,顺利到达仇池兴晋郡城的时候,迎着朝阳,丁山被那城门上方的大字惊呆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上面竟然是“左南城”三个字! 丁山不禁要埋怨了:“二哥,我们晋兴郡有左南城,这仇池兴晋郡也有左南城!这起名字的家伙也太懒了吧,非得在晋兴和左南这几个字上转悠么。” 杨安有些生气了:“三弟,叫不开城门我们就要打硬仗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嬉笑!” “呵呵,我看是二哥你带着我打仗,我就省点头脑么!”丁山伸伸舌头说道。 两兄弟带着三千多骑兵和近五千精锐步兵,在左南城西门外黑压压的一片,作实吓人。 两人带来的反正的将军叫柴成虎,他虽是前任兴晋主官,毕竟不是现任,守西门的军将请示了半天,终于来了一个柴成虎的前属下,当即开门。 那军将迎丁山等人进城时候诧异的问:“柱国大将军刚刚风尘仆仆的进城一个时辰,大人您怎么就带大军回来了?” 丁山愕然了,杨安愕然了,柴成虎愕然了。 柴成虎连忙解释:“前方战事不顺,柱国大将军现行回来主持,我等回来准备坚守兴晋城。” “啊,前方不顺?是大败么……” “住嘴,不要乱传。”柴成虎喝止道,“立刻带我等去找柱国大将军,城门立即戒严。” 柴成虎立即带着杨安等人去往郡里衙门,丁山带人接手城防。 西门有人配合还好,很快就占住了,并留下纪文谧驻守。这西门是最后的退路,要是这城池攻不下来或受不住,这里就是大军的退路,不至于被仇池关门打狗饱了饺子。 只是那领头的军将新来的大兵们解除自己和手下的武装,就被吓得索索发抖了:“军爷,你们,你们是不是要造反了。” 丁山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跟他讲,自己等人是前太子来复仇的军对了。不过已经有人替丁山说了,那是杨安的另一个属下:“老兄,我们大帅是仇池前太子杨安,他带我们回来复仇了,就地反正的我们欢迎,抗拒王师的就地格杀。你们要死要活。” 这西门的几百个人已经被集中起来了,并且解除了武装。虽然解除武装不是缴械那么凶狠,那没了兵器的几百人早已吓破了胆子。 丁山之知道,再后面就是抓出一些抵抗的典型,来让别人杀了交投名状,就和胡管事分兵,各自奔向北门和南门。 本来 0045 偷兴晋 中 这兴晋城内也有精兵四千,还有地方府兵六千,加起来比杨安丁山带来的军队还多;另外,因为这是仇池大军的集结地和后勤中心,城外各处还有近三千军队驻守堡垒和仓库。 所以如果要占领兴晋城,第一选择,要杨安带领的精兵乘城内不被攻占太守府,活捉杨统等人,比他们投降。 如果第一选择达不成,就要迅速占领西面、背面和南面城门,然后乘城内仇池军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迅速出击,将其城内军队分割包围歼灭或逼迫其投降。 杨安带着自己的护卫骑兵和丁山的大部分骑兵,马蹄上包着绒布,马含嚼头人含棍子,全速赶向兴晋太守府。据说兴晋的官府和杨统都在那里,捉住就是最大的胜利。 刚出西门,街上就有成队的巡逻士兵来拦截,冲锋的骑兵也不说话,直接冲过去,中间的那个巡逻仇池军官没来得及躲开,被杨安一马槊挑的甩到街旁的屋顶上了。边上拿着斩马刀的都是朱彤的羽林左营,纷纷出刀,血花四散,仇池巡逻队已经被第一排骑兵斩落大半。 这第一排骑兵全部是玄衣重铠的羽林军,既没有杨安的卫兵护卫队,也没有都是的骑兵。在晋兴新招的骑兵,虽然大多数都是马术高强的猎户,但是毕竟训练时间只有半个月,除了弓箭连长兵器都用不惯,跑跑快马放放弓箭还不错,要他们排成队形冲锋,或在奔跑时候挥刀杀敌确实是为难他们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骑兵冲锋之下,一路上巡逻的仇池兵根本没法阻拦,连设置障碍都赶不上。杨安带着骑兵一直杀到太守府所在的大院,分出三队围三缺一包围太守府,这时候杨安的嫡系手下才出手。 现是只有轻巧皮甲的士兵在马上抛出飞爪飞身上墙大开大门,然后骑兵直冲进衙门院子。 相比西门是城门上是塔楼,北门外面有瓮城城门上是箭楼。塔楼就是在城墙或城门上家建一层,最上面是平顶子带女墙;而箭楼是两层以上的塔楼,带有陶瓦的屋顶。 丁山带着骑兵护卫亲兵的射狼都五百精锐开路,后面跟着近千人的精锐步兵,跑去北门。 不像西门是骗了仇池驻守军队解除武装,一路上都有仇池军人衣冠不整的出来抵抗,所以北门的驻军肯定已经刚知道了了丁山等人的偷城。 去北门的街道比较偏,零星的巡逻队被射狼都射的七零八落,倒地不起的就被奔马踩死了,而仇池兵射回来的箭都被铁甲弹开了。 丁山手里的是朱彤给的斩马刀,可是他不会用啊,也没有那准头每次割到仇池兵的脖子,只能用砍,砍到头盔就是头盔,砍到肩膀就是肩膀,一刀下去就见人命,不过也震得丁山手臂酸麻。 而且,还有一个大问题,自己左右两边都有仇池兵,自己只能顾得了右手边,左手边的完全管不了!只能将自己左手边完全卖给仇池兵,让他们随便砍。也辛亏朱彤给的全身铠甲,被砍了好多刀都没事,不过左手端的小碗早就碎了。 前排二十几人都是国师传过运气法门的,他们像以往一样用手中弯刀,砍杀对那些没有完全躲开的仇池大兵。结果呢,因为这些人有了内功,仇池大兵被砍倒了,即使看中头盔和铠甲上,仇池兵不死也重伤;不过,挥刀的这二十几个也惨了,弯刀碎了和手腕手臂脱臼是很常见的,还有四五个人被自己撞的掉马下面了。 滚到一边的仇池军人见状,蜂蛹而去抽刀猛砍,辛亏跟在后面的左兴风拿那彭晃的马槊当长棍子猛砸,砸晕了冲过来的仇池兵。 丁山放慢速度等到左兴风道:“你马槊使的很厉害啊。” “哪啊,我刀碎了,这长槊太重太不称手了。” “我这是刀啊,和你换换。” 换了兵器后,两人都称手了。丁山一马当先用马槊往左边仇池兵脑袋或肩膀上一碰,那人就飞撒着鲜血飞了,然后马槊自动的就弹到右边了,再一碰右边的仇池兵,他也飙着血飞了…… 这马槊不像马刀,砍了人后还要用力挥另一下才能砍人,而是能自动回弹! 丁山得意的呵呵大笑道:“这彭晃的马槊真厉害,会自动杀人!” 左兴风和大多数晋兴猎户一样是使用弯刀的,拿着斩马刀刚开始不习惯,可是挥了两下就得意了:这战马刀光刀柄就是大半步长,加上刀刃,比弯刀长了很多,在马上砍人再也不要身体伸老远了;而且刀柄是有些弹性的,马上砍人时候,自己的手臂再也不会被震得痛的要碎了。 前面的仇池兵上下翻飞,有的血花四溅的飞到了街旁的屋顶上了,丁山带着的五百多骑兵很快就杀到北门。 沿着斜坡,丁山骑着老素直接冲上了城墙,待箭楼上的仇池兵往下放箭,丁山等人已经下马杀进了箭楼第一层。 虽然是带有箭楼和翁城的北门,但是从内部杀进去真是太简单了。 箭楼中,上楼楼梯是木质的,而且只能并行两人。早就选出的最强的两个俱甲壮汉刚刚登上楼梯就出事了。 楼梯上面滚下来的滚子倒没有砸到他们,因为他们在此之前就摔倒了----他们踩塌了楼梯。 丁山义父杨遇送了丁山二十套俱甲骑兵的装备,这可是重甲,重到这箭楼的楼梯都承受不住! 上面投了一阵木棍寨 子和石头滚子后,开始投布团的浸油的火球,逼得丁山等人根本不能靠近楼梯口。 左兴风建议:“大人,我们上不去,上面的人也下不来,我们就不要往上攻击了。” 丁山断然拒绝:“不行,箭楼上有控制城门开合的轱辘,他们在上面随时能放外面的敌人进来,我们就没法据城而守了。” 丁山躲在箭楼的屋檐下,这样上面的人没法放箭,但是还是可以扔火球。这火球除了躲避也没有别的办法。 远远的砍到往这边跑来的步兵了,丁山决定让胡管事带人在箭楼里面继续骚扰,吸引上面人继续投火球,等火球投完了好再强攻。 另外,拿着火球堆到箭楼外面的城墙上,堵住城墙上杀过来的守城仇池兵。 这时候,撒千刀忽然指着下面叫:“快看,那院子里好多仇池兵啊。” 丁山定睛一看,正对北门的那个大院子里,各个屋子里涌出好多兵器和盔甲整齐的仇池军人,正在院子里集结! “快准备战斗,派人通知步兵兄弟们。胡管事,撒千刀,城墙上交给你们两个统管了。”丁山叫唤着冲下来了城门。 0046 偷兴晋 下 院子大门打开后,最前面的几个人惊呼一声就要往后退,却被后面汹涌的同伴推的往前跌倒在火坑里,因为除了迎面招来一顿弓箭外,大门外全部都是火。丁山的骑兵推来了一些火球,还加了草、木头和油。 随着步兵的到来,许多柴火和木梁还有木窗什么的,全部被堆在了院子大门口,连院子大门都被烧着了。 有一些穿着重甲的勇士登上院子的围墙和里面的仇池兵对射。一些沾了火油的弓箭很快就引燃了院子里面的房子,再加上后面又被堵住了,在院子里面的局势没法挽回后,里面的仇池兵投降了。 丁山不由得感叹:“这是哪来的啊,柴成虎可没说这里有大量的仇池兵啊!” 谁知道马上有人接话:“根据简单审理,这是仇池水兵,有近千人!” 丁山大惊的看着身后的撒千刀:“不是让你和胡管事一道守住箭楼么。” 刚说完,哄的一声,半边天灰尘四散,北门的箭楼塌了。 丁山狼狈的拉住撒千刀逃离灰尘,就见胡管事得意洋洋的跑过来,下巴都要竖到天上去了。 “箭楼怎么塌了?” 胡管事得意的说:“上面往下扔火球还浇油,我们就在楼梯口堆火球和木料熏他们,熏着熏着,上面就着火了。那人啊,噼里啪啦往下跳,跳下一个我们就戳死一个,后来箭楼就塌了。” “不错,你们立大功了。”丁山拍拍胡管事肩膀说道。 撒千刀叫了起来:“瓮城外面有人攻城,你不去看么?” “什么!”丁山跑到翁城的城墙上一看,果然有六七百仇池步兵在攻击城门,因为翁城城门上方有一百来人的弓箭手往下射箭,攻城的人没进展。丁山还看到几十个女兵在翁城里搬着麻袋和砖石试图堵住瓮城的城门。 丁山又发布了命令:“缴械那一千水兵后,派人联络其他人,以及有限度的搜索北门附近的街道。收缩兵力,我们主要是守住瓮城这片区域,而且,先打退北门外的这群步兵。几百人就想攻城,勇气可嘉。” 撒千刀翻翻白眼道:“还说呢,要不是我眼疾手快,这些人就开了门攻进来了。” 北门附近丁山军队控制住了局势,城墙上两波往这边攻击的仇池兵要么跑了要么投降了。 缴械后,投降的一千多仇池兵被集中到城墙内侧的瓮城,由胡管事主持进行甑别。按惯例,就是抓出一批顽固不化的和突出的军官(太得人心或不得人心),让别人一人一刀当投名状,然后看管军官,整编成自己的军队。 丁山遥遥的眺望北边,对撒千刀说道:“哪里就是仇池北方唯一的水兵营寨啊,要是不去毁了它,你说被苻雅堵住的仇池军队有没有机会渡船回来?” 撒千刀不岔道:“不是说好了只管守城么!我们只有这点人,攻击水寨成功了不说了,失败了,气势一落,这兴晋城都难守了。” …… 一大早,杨统正在东城内新设的大营里整编军队,忽然听到西边传来喊杀声音,然后太守府方向就冒出火光,然后就有大堆的光着膀子或胡乱衣着的军人和百姓往东门蜂拥而来。 一问之下,说是有大群晋兴军队在攻击太守府,一边砍人放火一般说前太子杨安杀回来了。问晋兴军队数量,有人说是数万,有人说是不计其数,有人言之确切说是步骑十万人。总之没有一个人说是一万一下的。 “步骑万人以上!”杨统两腿发抖的嘟噜着。 有军官招呼:“柱国,乘晋兴大家立足未稳,我们杀回去吧。” 有人赞同:“对啊,对啊,说不定能将他们赶回去。” 有人反对:“盘帅已经在北岸被晋兴饱了饺子,柱国再也不能被拖住了,否则失去了柱国,北征的大军就失去了主心骨,就要一泻千里了。柱国应该是带走尽量多的有生力量回秦州坚守!” 杨统明显感激的看了最后说话的人,然后眼神呆滞的说:“派去北岸的信使排出去了么!” “排出去了,派了好几批了。” 杨统又说:“那,让老朽背负这骂名,烧了所以仓库,大军迅速回守秦州吧。” 柱国的眼神和话已经表明的态度,况且在兴晋郡城已经破城的前提下,回秦州州城坚守待援确实是最合适的方法。 兴晋的太守府大的相当于一个内城,里面还住有最精锐的精兵,再加上到处是墙院和门槛,骑兵用不上,杨安攻起来非常费力。 幸好刚开始时候攻击个出其不意,再加上柴成虎指出来军队驻守和集中的区域,很多睡梦中的军队直接被缴械逼降了。 “什么,杨统不在太守府!”杨安吃惊道,“赶紧稍停攻势,向里面喊话,看能不能说服里面的人投降。” 先是南门来了信使说南门拿下来了,过来很久,北门的信使也来汇报顺利了。不过北门内上千人的水兵院子确实没料到,差点坏事;至于背面二十里外的仇池水兵营寨,杨安摇摇头将它排除出了脑海。 杨安的攻势一时松一时紧,直到城东烧起来大火连去城东的路都不通了后,大家都猜到杨统放了一把火跑了,太守府已经不会有援兵抵抗已经失去意义,这时候,被围住的太守府内的仇池军队才送出了真切谈判的意愿。 “什么,不解除军队,不解除职位,不得干涉兴晋军政!”丁山简直要暴跳了,“这是投降的条件么?二哥,你不会说你要答应吧?” 杨安见丁山刚夺了北门就跑来帮自己一脸烟灰满脸汗水的样子很是感动:“三弟,这恰恰说明他们是真实愿意投降的。我们也没时间扯皮了,要是兴晋烧光了,得了空城就没意义了,毕竟我是打着前太子复仇的名义,怎能眼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而不管不顾呢。” 这样,兴晋投降了,全城百姓一边骂着杨统一边开始救火。 0047 雄心万丈 杨安有个好习惯,每次打仗完了后都会军议,讨论得失和下一步计划。“大家都说说有哪些事情要做吧。” 见大家都不说话,撒千刀开了个头:“兴晋城内流兵溃兵地痞到处抢劫,要管一管了。” “需要即刻整编城内仇池军,收罗城内隐藏的和城外各地未反正的仇池兵。”这是胡管事。 “正在着火的城内粮仓,要预备城内缺粮的状况。” 丁山也说了一句话:“我们第一要务是守住这兴晋城,因此修复城墙,整训军队,灭了仇池水兵和城外坞堡,解除内外部威胁,喊来友军是最重要的。” “救火啊!”城里的士绅代表喊道,“半座城都在燃烧了,救火不是最紧迫的么。” 丁山和杨安对望了一眼,心里都明白,相对于守住城池,救火确实只能排在第二位。但是这话可不能直接说了,否则就失了人心了。 反正的几个兴晋官僚们也对望了一眼,然后那姜太守道:“确认城内官员秩序是最紧要的,人不齐如何救火和守城?司职不清,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见半个城市都在燃烧,投降的官老爷们还惦记着自己的位置,与会的士绅气的眼珠子都要裂了,而丁山等人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杨安一拍条几说:“事情紧急,我作为大秦晋兴和反正诸君的前锋主帅,就代表大秦官府直接宣布了:反正诸君职务不变。以反正的仇池三郡为基础,设立大秦南秦州,我暂摄刺史职位;前锋副帅丁山任南秦州左参议,统领所有军队,柴成虎为丁山副手;姜太守兼任南秦州右参议,不再兼任兴晋都尉。” 姜太守等人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们职位没变,还有人升了一级,不过兵权没有了。但是有兵权又怎样,管的只有原太守府中的那几百人! 最后姜太守还是明智的代表反正的官员发话了:“敢不从命!”声音洪亮却语气疲惫,充满了不甘。 杨安微笑着点点头道:“姜参议就先将现在救火的纪文谧换下来,亲自统管救火和城内清理吧。” …… 送信送捷报的第一时间四处派出去了,都是用最快的快马。到周围各个堡垒和驻军点招降的信使也派出去了,每组信使都是一个本地乡绅子弟加上几个嫡系的大兵。城内的军队和百姓都反正了,不愿意反正的都被杀了或被放走了。 但是,城内的大火越来越大。 杨安亲临救火的第一线,一边是民众哭喊着救命的声音,一边是救火措施得不到执行的汇报,向来爽朗温和的面容上,眉头越皱越紧。 “大人,这家人不允许推倒他家房子。” “混蛋么。”姜参议的拳头重重的打在墙头上,“都快烧到他家了,为何不许推到房子。再这样整个城市都不保。” “他说,他们家房子上已经浇水了,不怕过火。还说…” “还说什么?” “他还说,大人有本事就去救火,而不是想着拆他家的房子。” “什么!”姜参议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丁山见状,让买运庄留下监视的人,带着纪文谧和杨安离开了。 大家都是一夜没睡,不过杨安更费脑子。丁山很心疼的拍拍他的肩膀说:“二哥,我看出来这城里暗流涌动,百姓并不是服我们啊。我担心,我们被人放冷箭暗箭都是有可能的。我觉得,该杀一批人了!” 杨安呼的转过头急切的说:“三弟,不要冲动。如今的我,安抚百姓才行,不能激化百姓。现在,维持我的好名声比千军万马都重要!” “二哥,温文尔雅的公子还是强者让百姓信服?” 杨安叹了一口气,紧皱眉头的看着丁山回答:“我毕竟是大秦臣子而不是仇池太子了,需要的是韬光养晦。有时候,弱者最强。” 丁山似有所悟,最后还是摇摇头离开了,吩咐纪文谧统带着几个杨安的属下管城内收编整训和靖城的事情;胡管事跟着柴成虎带着几个杨安属下去收编城外坞堡和堡垒仓库;买运庄带着张胡准备夜袭仇池水兵营寨的火油弓箭等军械;左兴风带着精兵先去休息,待晚上行动。 马车里,看着车窗外飞逝的街景,丁山对撒千刀感叹道:“我是枹罕县尉,而如今,也终于到了这枹罕城了。不过,感觉自己和这城市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样子。” 撒千刀捂着嘴巴嘻嘻一笑道:“因为整个城市被戒严了,百姓只能呆在自己家里,所以一点人气都没有。钥匙也像左南那么热闹,还有人骂街,你肯定就觉得有意思了。” “哦,对的,你说的很对。既然见不到你骂街,要不,打屁股吧,这个很有意思的。” 撒千刀的脸立即红的像红布。 纪文谧带兵在城内戒严,开始抓街上看到的任何没有证件的人。 丁山在马车里一边打盹一边搂着撒千刀,雄心万丈,有种万事尽在掌握的感觉。 0048 谁是哀兵 丁山是被呛醒的。那是接近中午了,日头很大,但是天很暗,因为整个城市上空飘着黑黑的烟雾,城市,还在燃烧。 找到杨安时候,他正在工坊,那里有好多大型的军械正在组装。 见到丁山后,他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三弟,接收城外堡垒和仓库的事情比较顺利,七成见到我们的信使就反正了,还有三成我正在派兵攻打。坞堡都是城外本地大家族所有,只有两个让我们的信使进去,只有一家愿意反正。” “比我想象的要顺利。那派去水兵月营寨的结果呢。” 杨安惨笑着摇头:“被砍了头送回来了。那水兵头领是仇池军副帅杨盘的女婿,很难说服他们投降的,即使有机会我们也没时间了。我的条件已经开的不能再高了,要是他们反正了,河水就成了我们的内河,也不担心被堵住的仇池大军跑掉了。” “是啊,光那水兵营寨就有三千驻兵,就是一杆堵在我们后腰的抢啊。要是仇池被堵住的大军被这群水兵运回来,五六倍的仇池大军围城兴晋,大火还在烧,城是新占的,百姓和大量军队是新归附的,内忧外患,这乐子可就大了。” “所以我觉定今天夜里就去攻打水兵营寨,灭了这祸患。刚刚得到消息,那被堵的仇池大军,正在攻打交河郡。这说明他们已经得到杨统的消息,最极端的情形下,杨统和杨盘已经开始协作了。” 丁山跟着杨安上了城墙,看到西北的交河方向果然有火光和烟雾飘过来。 杨安眼露精光远眺远方,喂喂“他们最快今天就会渡河攻击我们,如果加上水兵和东面仇池秦州州城方向的回援,被关门打狗的其实是我们。所以,能在他们大兵渡河前烧钱营寨和一些船只,就算侥幸了。哀兵必胜,我们两一起努力,拼过这次围城就好了。” “城西的堡垒和仓库呢?” “正在撤离,打算只留下斥候随时监控。” “我带两营骑兵去巡视如何,如果是少量敌军就消灭,多的话拖一拖。” 杨安不说话,丁山知道他是决定死守兴晋了,而不愿意自己处于险地。 “二哥,你知道,要做最坏的打算,姚苌援军是不要指望了。这大火要是救不下,粮食只够军民吃一个月,而马的干草呢,差不多烧光了吧!所以,这骑兵留在城内就是个累赘。”丁山说到,“而且,我的几个主要大将都留下来归你管辖,不用担心你指挥不动他们。” “不,你在城里,你那些属下心就稳了。我不能承受更多的一个变数了。” 丁山愕然了,他想了想说:“好吧,我带所以骑兵出去,今晚会配合你攻击水兵营寨,而且在仇池围城前,我自己回城,将骑兵交给纪文谧带领。” 杨安微笑着看着丁山:“要是明天晚上他们没围城,你也要回来。你是管兵的左参议,城内反正的人也需要你压服。” 丁山和杨安的骑兵是一人三马,总共一万多匹马,不到一天的时间,城内的当做马匹粗粮的草料就吃完了,而城外还没被烧的草料只够吃三天的。 兴晋城往西往北直到河水的广大区域,会是自己的骑兵纵横驰骋的地方。丁山一边打着马,一边带着人查看地形,并绘制舆图,确认哪里可以藏身,哪里可以伏击,哪里可以逃跑。丁山的青草将是几天或几十天中自己军马的粮食。 四五个身上流着血仇池斥候拿着小圆盾护着三个重伤不起的同伴,没了马匹没有弓箭又被围住的斥候是必死的。 “他们好凶的,我们一个队的斥候拼的个个流血才把他们堵住。”见丁山等人下马后,一个斥候队长模样的人来汇报。 丁山不禁摇头,这些猎户刚刚转型的斥候还没教会如何向长官汇报:“好了!让他们放下兵器放他们走吧,我要他们给仇池副帅杨盘带信。” “你是什么人,敢直呼我家副帅名讳!” 丁山微微一笑道:“我是擒住你们主帅杨统的人,你说有没有资格叫杨盘的名字?” 丁山说罢,后面一群人哄堂大笑,那仇池领头的斥候脸色立刻青了。没有什么比主帅被擒更丢人的事情了,只要丁山在,仇池的北征大军就不要想抬起头说话。 忽然,那领头的斥候大吼一声直扑而来。丁山往旁边一让,手中马槊已经击打在他后腰,将他后腰打的成奇怪的锐角。可是他手中的匕首扔了出来,扔向了左兴风,被左兴风那烂银镶金的铠甲给弹了掉到了地上。 四面呼啸的弓箭,将这几个人射成了刺猬。 左兴风拿起那匕首哭丧着脸说:“我就是一个小小的营帅,为什么他要杀我啊?这几天都这样,光砍向我的刀子和射向我的箭都比别人多很多。” 丁山嬉笑道:“谁叫你骚包,穿着黄金铠甲呢!”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我倒了八辈子的霉呢。” 丁山:“要不是你那铠甲挡住,你真就要倒霉了。这被困必死的斥候,留他们命都不要,这才是哀兵啊。” 有丁山的骑兵大军一路碾压,一路上和自己斥候相互匹敌的仇池斥候被一路扫清,直到丁山抵达河水南岸。 河水上,几百条仇池兵船正和仇池步兵一道围攻交河郡白土城的水门。白土城的南门在水上,平时河水上的船可以通过南门直接驶入城内,可是战时,这里就成了一个容易受到攻击的漏洞了。 仇池的水兵将船推到水门的木栅栏上后,点燃船上的什么东西,然后人就跳水循了,城内守军冒着仇池的弓箭和巨弩,用长棍子推开爆燃的船,或从城墙上扔下巨石试图砸翻着火的船。 没有船,丁山到了河边后也只能无奈的观战。丁山还看到水门城楼上最中间站着的那个穿着精致铠甲的将军--除了苻雅,也没别人能穿哪个铠甲。他身边有人摇旗,说他们没事,并恭喜丁山杨安占领了仇池兴晋郡。 因为晋兴大秦联军如果占据河水的话,真的就可以对仇池杨盘大军瓮中捉鳖了,丁山让人摇旗,让苻雅请姚苌出水路大兵攻击仇池水军。苻雅的人也摇着旗子答应了。 0049 联军前锋 白土城西面十五里的河水南岸,就是仇池的水兵营寨。这个地方叫积石关,顾名思义,是积石山中连接吐谷浑和仇池的关口。这里先秦时代就是古渡口,渡口名字叫临津渡,据说大禹治水也是从临津渡开始的。 “积石关,临津渡,还有护城河和坚硬的红土城墙!这水兵营寨大小赶得上一个县城了,无怪乎能驻守三四千水兵。”丁山绕着营寨版权后,根本没有看到攻城的战机,所以不由得感慨,“来来来,你们识字的和带兵经验丰富的,都来琢磨一下,你要是前锋主帅杨安,你怎么进攻这营寨。” 左兴风立刻就回答:“我要是主帅,就要你带兵攻打,赢了是他功劳,输了,是你责任。” 见左兴风那欠揍的模样,丁山勃然大怒,补货忽然想到,虽然杨安不至于这样,那姚苌肯定会这样。自己弄死了他两个椅子,落到他手里,肯定想办法要置办自己:“他M的,姚苌这一手真是歹毒啊。左兴风,你提醒的很对,这次攻防结束后,我和杨安还得离他远点,哪怕去攻打仇池国都,也比呆在姚苌身边安全。” 众人见左兴风如此的怼丁山,丁山还向着他,都羡慕不已:不愧是营寨跟他最早的嫡系啊。 这时候有汇报:“大人,抓到三个奇怪的斥候,而非常凶狠不会说话。“ 见那三个人满身是血的武士,一张羊皮披在上身当衣服,满头的辫子,还有红彤彤的脸颊,丁山忽然想到:这三个武士不会是吐谷浑的斥候吧! 丁山被自己惊悚的想法吓到了:这吐谷浑可是全民皆兵的百万人大国啊,和兴晋郡就隔一个积石山,他们要想在这场战争中插上一脚,绝对没有自己什么好果子吃! 丁山还想到了另外一个可怕问题:如果吐谷浑和仇池是一边的,或仇池杨盘大军交了买路钱,完全可以从积石山西面的吐谷浑浇河城绕过来!那时候,不光是兴晋城被围了,自己的三千多骑兵也面临着仇池一万骑兵的围攻! 丁山闭上眼睛,心头隐隐的有怒气升腾:“纪文谧,左兴风,还有撒千刀,刚刚在白土城对岸,你们没看到仇池骑兵吧?“ “没有!”大家纷纷回答。 “那就麻烦了。”丁山叹气道,“他们可能已经过河从吐谷浑的地面上绕到我么背后了。” “啊!”“什么!”大家惊纷纷惊叫。 丁山跳下马,来到三个俘虏的斥候面前,用天语大声呵斥:“勿惕金安吐谷浑?”意思是:你们是吐谷浑武士? 天语是鲜卑族祭祀阶层用的语言,而吐谷浑代国都是鲜卑族的国家。林清活着的时候,除了教了丁山中原人的贵族语言洛阳雅言,还教了鲜卑族的贵族语言天语。 吐谷浑或代国人战争时期传递军令时候,往往用天语将命令或信息编成歌谣,让奴隶背熟,然后到军队里面背诵给将军听。那些将军一听,就知道朝廷的要求或信息是什么了。 这三个被俘虏的斥候,一看就是非常彪悍视死如归的家伙,正常审讯不一定能得到结果,因此丁山就用天语来诈他们。 果然,听见丁山的天语后,其中两个人没反应,但是那个断了胳膊的立即傻眼了,嘟嘟嘟的用天语回答了丁山:“我们是吐谷浑前锋,后面有吐谷浑和仇池联军的两万骑兵正在翻越积石山,很快就会来到这里。你要是放了我,我就拿你当朋友…” 拿到吧,还当朋友! 天语是鲜卑祭祀和皇族才能学的语言,这家伙说的这么顺溜,有长得这么凶悍,虽然穿的像个乞丐,十有八九是吐谷浑的皇族假扮的。因此丁山就让随行的给他搜身。 见丁山和而可亲你的说了两句天语,就派人拿着刀子逼近过来,那断手的家伙开始着挣扎用天语大吼:“你快放了我,不然我吐谷浑三十万大军将你踏成碎泥!“。 “你不要挣扎,没用的。我知道你是吐谷浑大人物,好好的呆着的话我可以给你治伤,到时候吐谷浑可以将你换回去。不然,我不但不给你治伤,还会挑断你脚筋手筋阉割了你。”丁山用天语吓唬他后,那人立即委顿的不叫不挣扎了。 一边搜身,一边有人给他治伤。他的两个属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先是惨叫中被抠掉了锁骨,然后被拉到远处去审问了。他们的头领都当面招供了,他们被抠了锁骨后估计也不会硬抗了,何况丁山大军里面会鲜卑话的是很多的。 那人被丁山手下抠锁骨的动作吓坏了,治伤和脱衣服搜查时候一动也不动。大家就看到他腰上围了一圈纯黄金打造的带子。 丁山接过这巴掌宽的带子一看,上面雕满了佛像。 派出了大量斥候往西搜索,然后审问另外两人的军情司人就汇报,这断手的家伙叫哲麦,吐谷浑国师的儿子,吐谷浑公主的未婚夫。 派人押送哲麦会兴晋郡城,并给杨安和苻雅送信后,丁山为难了:带领全部骑兵去西面伏击,还是分一半去白土城对面防止仇池步兵渡河? 丁山最后还是选择全军西去准备伏击,最起码要拖一段时间,并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因为想到,本来只有三千多骑兵,大多数还是没什么经验的猎户,分兵确实没用;何况真正的威胁是吐谷浑和仇池的骑兵联军,仇池的步兵对丁山和杨安的威胁都很小。 积石山就在西面十里外,到了积石山余脉大墩山山巅,不用听斥候汇报,就看到三里外的对面山巅上,下来一批两千人左右的轻骑兵,正往下面的积石峡走去。 斥候汇报,在这两千轻兵后面大约十里,有四五万骑兵大军正在翻越积石山。 十里!骑兵一刻钟的路程,即使算上山路和非冲刺的行军速度,也只是不到两刻钟的时间。 丁山作了紧急的战前动员:“兄弟们,这群两千人的骑兵是吐谷浑和仇池联军骑兵的前锋,我们有一刻钟时间来消灭他们。兄弟们,动起来,就在积石峡消灭他们。“ 0050 敬畏和懈怠 大家开始穿各自驮马上驮着的铠甲,没有铠甲的,去准备军械。收刮了兴晋城这个仇池的大基地后,丁山的骑兵近两千人是全甲的,还有六百匹马有马甲。这装甲骑兵和具甲骑兵就是这次歼灭对方前锋轻骑兵的底气所在。 骑兵里面有三五十个真气附身了(怎么有闹鬼的感觉?),还有虽然没有真气附身那,手劲就变得非常大了。这群人中,除了手扭了,或人被自己撞得摔伤的留在兴晋城修养外,其他人要么将兵器兵器换成趁手的斩马刀或长柄狼牙棒,要么直接不要长兵器而将弓箭换成两石头以上的而且多加了一个或两个箭匣子。 这些高手,加上冲击力非常强的羽林玄甲兵,就成了这次突袭的班底了。 附近的很多土堡,本来正在撤离,所里里面的干草团和火油都是不缺的。草团在扎扎紧扎城球,浇上火油,从山脊上滚下去就能堵住对方的轻骑兵,并能吓住人和马。滚木和滚石,以及碎石头碎砖头从山脊扔下去都是杀人的利器,比重骑兵冲击杀人的效率都高。 可以看到有两个骑兵迎了过去,并在队伍里面的旗子下面停住汇报什么,那旗子也听了片刻,还是继续带着队伍往谷底走来。肯定是他们家斥候说这边被兴晋大秦联军占领了,或者说丁山等骑兵在这边有埋伏,可是领头的将军不知为什么,最后决定继续前进。 丁山看着下面的情形,摇摇头对身边的纪文谧左兴风等人说道:“这是一场杀人游戏,对他没了敬畏之情,离死也就不远了。” 左兴风手里拿着小棍子问:“那还要马含嚼人含棍子么?” 丁山瞪了他一眼:“当然!多几重准备,也好从容些;越是小事,越是不能光靠军官最后的查漏补缺,良好的习惯比临时的决断更又用。” 各军官就坟头检查士兵的装备。也许士兵们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军官拍拍他肩膀,整理一下衣领,扶一下头盔,体现了军官的关心和对士兵的掌控,这些小动作可以体现军官对士兵的重视,可以平复士兵的紧张,可以引导士兵对必胜的决心。 最后一个士兵的坐骑吃完了油饼,在军官的注视下让马匹含好了嚼头,汇报准备好了,层层汇报后,丁山得到信息,除了自己,三千三百九十二人官兵都准备好了,其中六百四十人会留在山岭上扔东西,并看守留下的马匹;其他人将分别在丁山和纪文谧带领下冲击山谷中的吐谷浑和仇池的联军前锋。 联军前锋也不是没有准备,他们领头的一团穿铠甲的五六是个人加快了速度,这样珍格格队伍进入谷底后拉开了间距。 又等了一阵,七八百人已经过了丁山所在的位置后,丁山才让人点起火把,然后所以的火把陆续被点燃,然后被浇了火油的草球被推了下去。 第一个草团滚到一半就散架了,急着好几个草球被小树和灌木挡住了,不过还是有更多的滚到了山谷底部。 谷底的联军骑兵紧张了,好多人往上射出弓箭。这些弓箭是不可能射到丁山的骑兵的,因为从山巅到谷底有四五百步远。丁山射出了第一只箭,因为有山风,那箭软软的落在了他正前方的联军人群中。接着打量点了火的箭斜着向上向前射出,在谷底联军士兵紧张的叫喊中,点燃了先前推下来的草球,以及正在往下滚草球。 山谷里的骑兵在乱放箭,这时候他们还都没看见丁山这边的人;他么的坐骑在嘶叫,好多士兵被掀翻在地。 丁山和纪文谧带着各自的队伍,牵着马往山下小步跑去… 山谷里的骑兵在惊吓中正在往一起拥挤,军官么您正在试图指挥士兵。这是丁山等下去的人已经纷纷上马并拿出了长兵器。 见到丁山身边的左兴风,联军骑兵的军官大喊着纠结了一群人,冲着左兴风反杀过来。丁山往左拍出了马槊。 左拍右拍,左拍右拍… 不管是在马上的还是跑步过来的,不管是带着头盔的还是没戴的,头上都喷这白色的脑浆子往两边倒去。 丁山一忙当先的跑到了谷底,这才带着重甲的骑兵,成谷底宽度的箭矢阵型往前加速。谷底的联军前锋骑兵们,想被刀子切的豆腐一样,向两边飞散开。 联军的骑兵有的在射箭,可是这些骑兵弓射出的箭,根本不能伤到人和马都穿着甲具的前排重装骑兵。 到这时候,这麻痹大意的联军的指挥官们才发现,丁山这边的杀招并不是山上抛下来的东西,而就是这重装骑兵,不是出其不意的偷袭就是克制和碾压。 接下来,外围有机会跑的少数人都跑掉了,剩下的除了少量抱团抵抗外,被包围的大多数人都投降了。 跑掉的人根本没有人追,而抵抗的都被杀了,投降的都被拿掉装备拖点上衣反绑住了双手。然后,两人一组,用刀子在脖子下面一挖又,抠掉了两个锁骨,最后割断了右手手筋将被绑的俘虏扔在了地上。 联军的骑兵过了天池后是分成三路的,其中一万仇池和一万吐谷浑的混合队伍是走前锋的原路。这混合队伍,看着最后一个丁山属下的背影消失在山巅的时候,也同时看到了山谷底部的惨样。 对面只有五六百士兵跑到谷底查看,其他人都在对面山顶没下来。丁山看着对面山巅站着的几个铠甲精致的将军琢磨,因为这支帝君有两万多人,要是那几个将军吓到谷底查看,自己也许会冒险中间突破,不然是没有战机的。 “大人!”兼任斥候旅帅的张胡汇报,“敌人在天池分成三队,中间的这队有两万人;北路一万人都是吐谷浑轻骑兵,正沿着木阶谷底往北,可能在抵达河水后沿着岸边往东进发。南路一万人都是吐谷浑轻骑兵,正翻越秃月岭,可能会西墩沟往东北方向前行。如果我们在这里不动,南北两路,最早会在在两刻钟后汇合于叉沟和麻地岭,将我们大军堵在麻地沟一带,形成三面合围。 丁山见对面的将军们带着大群的军队,在对面的山岭看着自己这边,心里觉得好笑,心想,你等着将我包圆,我给你这个希望。他问自己第二个徒弟张胡:“纪文谧的重装骑兵撤离了么?“ “撤离了,已经离开三里。” “其他的准备好了么?” “都准备好了。” 丁山微微点头道:“那我们就不急了,再等等吧。” 就见对面一个马上的黑色盔甲将军对另一个银色盔甲的将军说了什么,说话时候扬着手里的马鞭动作很大。那银色盔甲的使劲摇头,然后被黑盔甲用马鞭抽了两下。然后那银色盔甲的将军带着十几个穿着铠甲的骑兵,下马不行往谷底走去。 “诶,有意思了。“丁山笑道,”这是在勾引我去攻击那银色将军了。我给他机会。鬼上身,哦不对,内息上身的护卫都兄弟们,跟我准备了。“ 丁山将一具马匹的皮甲撞到老素身上,自己身上除了马槊长弓和匕首全部装在了驮马上面,然后和三十几个人牵着马小跑这往下去了。到了不怎么陡峭的地方,大家一起跳上马,形成队形往前冲。 这时候,谷底的联军士兵纷纷拿出兵器,要么射箭,要么赶着马往这边对冲。 丁山一马当先,像拍苍蝇一样,左拍拍又拍拍,在敌人惊愕和乱飞的脑浆中已经冲到了那银色战甲的将军面前。在他前面的几个小圆盾的士兵被拍飞后,丁山一马槊将那银色铠甲拍的趴在了地上,然后一弯腰,一个还低捞月,将那人提在老素背上往回赶。 在用马槊救下因为马匹摔倒而陷入重围的兄弟后,丁山带着大家打马往回登山了。 对方大群骑兵在往下面冲,想围住谷底的丁山,同时在往下面抛射石头木头等物。而东面都是留下的士兵,也在往下抛着火的大草球。 因为西面的山坡不是那么陡峭,加上灌木很多,联军抛下的石头木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而冲下来的骑兵被丁山这边抛下的火球挡住了。 丁山用匕首一割,折掉了俘虏的银甲,然后下马,拖着俘虏步行登山。除了老素被兄弟们连拖带拽的一起带上山巅,其他的马匹都被放弃了。 回到东面的山巅后,丁山哈哈哈大笑三声,对着对面撒了一泡尿,带着骑兵打马离去,抛下了对面和谷底目瞪口呆或已久惨叫的敌人。 0051 活捉一个 丁山见对面的将军们带着大群的军队,在对面的山岭静静地看着自己这边,心里觉得好笑,心想,你等着想将我包圆,我就逗逗你给你这个希望。他问自己第二个徒弟张胡:“纪文谧的重装骑兵撤离了么?“ “撤离了,已经离开三里。” “其他的准备好了么?” “都准备好了。” 丁山微微点头道:“那我们就不急了,再等等吧。” 就见对面一个马上的黑色盔甲将军对另一个银色盔甲的将军说了什么,说话时候扬着手里的马鞭动作很大。那银色盔甲的使劲摇头,然后被黑盔甲用马鞭抽了两下。然后那银色盔甲的将军带着十几个穿着铠甲的骑兵,下马步行往谷底走去。 “诶,有意思了。“丁山笑道,”这是在勾引我去攻击那银色将军啊。我给他机会。鬼上身,哦不对,内息上身的护卫都兄弟们,都跟我准备了。“ 丁山将一具马匹的皮甲装到老素身上,自己身上除了马槊长弓和匕首全部脱下了,装在了另一匹驮马上面,然后和三十几个人牵着马小跑着去往谷底。到了不怎么陡峭的地方,大家一起跳上马,形成队形往前冲。 这时候,谷底的联军士兵纷纷拿出兵器,要么射箭,要么排成步兵密集队形或打着马往这边对冲。 丁山一马当先,像拍苍蝇一样,左拍拍又拍拍,在敌人惊愕和乱飞的脑浆中,一眨眼功夫已经冲到了那银色战甲的将军面前。在他前面的几个小圆盾的士兵被拍飞后,丁山一马槊打在那银色铠甲后背,将他拍的趴在了地上,然后在马上弯腰,一个海底捞月,将那人提在老素背上往回赶。 那家伙因为穿着重铠,非常沉重,差点将丁山拖累的带下马来。 有三个护卫营兄弟骑着马往山谷下面跑的时候,因为马匹摔倒而陷入重围。在用马槊砸开围攻的敌军救下他们后,不顾背后的敌军猛烈的射箭,丁山带着大家打马往回登山。 对方大群骑兵不要命的在往下面冲,想围住谷底的丁山,同时在往下面抛射石头木头等物。而东面都是留下的士兵,也在往下抛着火的大草球。 因为西面的山坡不是那么陡峭,加上灌木很多,联军抛下的石头木头大多数被挡住了,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而冲下来的骑兵也有一小半摔倒在途中,顺利到达谷底的被丁山这边抛下的火球挡住了。 丁山用匕首一割,折掉了俘虏的银甲、头盔、马靴和兵器,然后下马,拖着俘虏步行登山。除了老素被兄弟们连拖带拽的一起带上山巅,其他的马匹顾不上了都被放弃了。 回到东面的山巅后,丁山哈哈哈大笑三声,对着对面撒了一泡尿,带着骑兵打马离去,抛下了对面和谷底目瞪口呆、或愤恨异常、或依旧惨叫中的敌人。 丁山是抱着损失几个护卫亲兵的想法的,没想到有惊无险,只有两个摔下马的士兵受了轻伤。 其实仇池联军的斥候已经有很多爬到了这边的山巅,开始和晋兴联军接战了。 丁山不禁摇头道:“这几个斥候,就来阻击我们大军!” 左兴风答话:“大人,他们想用一些斥候的性命来拖住我们。” 左兴风还是头脑活络的,还认识几个字,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相反,边上的张胡补货说话,只会使蛮力;辛亏练武的底子还不错,将护卫营交给他也算物尽其用。 “哼,拖住我们!派个大人物下来,又用斥候来拖住我们,对面那黑的铠甲的家伙是白痴么?这么小家子气,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个女人!”张开瞥了一眼自己抓住的那个俘虏,见其他的兄弟们也抓了两个俘虏回来,就下马用手指抠掉了他们锁骨。 “滚回去吧,告诉你们家将军,晋兴和仇池都是大秦的地盘,吐谷浑要是伸进来一条腿,我就打断腿;要是伸进来一只手,我就打断手。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 用晋兴的名义是没有什么力量的,但是带上大秦的名义就不同了,大秦毕竟是北方霸主似的存在。 那两个家伙痛得满头是冷汗,想站起来逃跑却站不起来了。丁山见状,提起他们回走几步,将他们顺着山坡扔回了谷底。 就见对面那黑色铠甲的将军步行这带着大群士兵跑到了半山腰,还在往谷底跑去。 丁山摇摇头道:“你这不是想拖住我,你这是真傻。要是在有些时间,我就冲下去活捉了你。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时间再冒险一趟了。“ 丁山要过自己的四石长弓以及三只箭,嗖的射出一根。那将军可能听到声音了,往边上一让,就躲过了丁山的第一支箭。那箭飘飘的击中黑衣将军身边的一块石头,被弹开了。毕竟距离太远了,丁山也没想能要他命或伤到他,只想给他一个惊吓当做教训而已。 谁知道第二只箭却击中了他,并直直的插在了他胸口。原来,这次他不知怎么的,在箭飞到面前的时候呆住了,根本没有躲避! 一群他的属下惊呼着围了上去,丁山知道,虽然击中了他上半身,但是最多是轻伤而已,说不定都没射穿他的铠甲。不过他没再继续查看,也没在射出第三支箭,而是直接带队快速走人。 两只箭来表示自己的决心,以及给来犯者难以忘怀的恐吓就足够了! 估计这是个战争经历简单的初娃,这次的教训足够惊吓住他了。也因此,丁山认为,那家伙是个地位足够高的人,说不定是吐谷浑的王子之类的;因为这样的初哥,只有地位足够高,才能独领中路大军。 丁山看着被绑在马背上的那粉嫩的小子,心里想道:“等战事稍微过一个段落,我欧少伟审讯一下这小子,就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了。” 夏天的草原是没法用火烧来坚壁清野的,不过有人按照划定的区域撒巴豆粉。也不需要坑害所有的仇池联军的马,多一点伤害就好。 水井和水窖都被扔进了病死掉的畜生,来犯者要是喝了这里的水,会生重病的。这一招是乌严铁弗私下教丁山的。反正这片土地从来也不是晋兴的,以后也只会是大秦的,丁山不会害到自己。 路过堡垒和仓库的时候,草料和粮食被点燃了,库存的酒坛水坛都被打破了。当然,因为跑得匆忙,不可能每个都打破,而没打破的里面,是加了料的。 0052 南路大军 上 大军往南跑去,很快就远远的看到正在跑出山谷的仇池吐谷浑的南路大军。 丁山等人在山谷出口等了一会,见他们的前锋快要追上来了,才打马跑开。 南路敌军分出大概一个营的五六百人马,紧追了过来。丁山等人不紧不慢的引这这群人一直往南。被追的急了,后面的兄弟就放两只箭,射死一两个人,然后继续跑。 跑了八九里,在盖家坪,丁山的大部队往东转入了一个山谷。这个山谷口虽然小,但是肚子大,三千骑兵带着上万的坐骑呆在里面还空空荡荡的。 追兵见这里根本不是伏击的险地,就追了进来。不过他们进了谷口后,就看守在谷口,估计是想将丁山等人堵住,等大部队来围剿。 这个地方往东南十五里就是兴晋郡城,在这里都可以闻到兴晋郡城烟火的味道了,要知道粮食烧着的味道事很特别的丁山带着大军往这边跑,因为这里有个兴晋城作为倚靠,不会被敌人包围。 吐谷浑大军要是在这里消灭了丁山骑兵,就能没有后顾之忧的直捣黄龙,袭击杨安步兵驻守的兴晋郡城。 “大人,你的马槊好厉害啊,能不能教教我们啊。要是斥候旅或者护卫营的兄弟能有你一成的本领,我们就天下无敌了。”左兴风拉着面罩腆着脸说道。 丁山摇摇头说:“不成的,我使的招数根本不是马槊的招数,完全要靠力气大,看起来只能是张胡这样的才能跟我学。” 这时候那谷口的一营吐谷浑骑兵忽然慌乱么了起来,因为他们发现自己被一群人和马都披重铠的重骑兵给堵住了。 见状,丁山带着大家跳着换上了另一批坐骑,而一群二十来个拿着盾牌的骑兵和一个营手拿长矛的装甲骑兵下马排程紧密阵型。 丁山带着马披皮甲人穿重甲的骑兵在前,一边放箭一边往前压迫,后面跟着步兵。 对面的吐谷浑轻骑兵用的都是八斗的牛角弓,而丁山这边都是两石以上的重弓,从距离一百步开始,丁山这边就开始一边倒的吊着打他们,对方的弓箭几乎够不到这边的人,即使射到这边的,也是飘忽无力伤不到人马的。 那一营的吐谷浑轻骑兵见状,就往北面退去,三五百步远处就是平缓的斜坡,上了斜坡居高临下还可以一战。 丁山知道他们中招了,因为缓坡前有沼泽地! 果然,前面的吐谷浑轻骑兵被陷到马膝盖时候都还没发现异常,等发现自己连人带马往地底下陷不能自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后面的同伴不知状况依然汹涌而来,前面的已经开始连人带马被沼泽吞噬。 在惊吓和慌乱中,这落入绝境的吐谷浑轻骑兵失去斗志了,在被长矛兵同时一百多人后,能爬出来的不到四百人都投降了。 杀了所有俘虏并让重骑兵带走尸体后,丁山稍作休整,带着大部队返回了盖家坪,远远看到四五里外吐谷浑大军正在开过来。 丁山大军迎上去击杀了他们很多斥候后,在撞上他们大军前,拐弯沿着黄草坪往东北跑了。这个方向沿着谷底跑,三十外就是河水南岸了。 估计吐谷浑大军也看到了东南方向着火的兴晋郡城了,肯定认为丁山等人是想将他们引开离兴晋郡城远点。因此丁山可以看到,他们只是派出少量的骑兵往兴晋郡城方向搜索,其他所有的骑兵都加快速度向丁山这边追过来。 见状,丁山高兴了,因为对方中计了。吐谷浑百万人口,但是本族人口只有三十万,其他的都是压服的羌人。丁山分析,既然他们兵分三路,中路的这支万人不对肯定是本族嫡系无疑;因为他么目的是支援仇池,北路的去了河水方向,那支大军即使不是本族,肯定也是嫡系;要说那支最有可能不是嫡系,应该就是这南路的一万人! 所以,如果制造一个不同凡响的惊吓,说不定能够一举击溃这支万人军队。 速度啊速度!丁山经过刚刚两次凭借速度取得的胜利,越发的确认“唯快不破”这条真理! 过了三里路的黄草坪谷底,丁山大部队假装被追击的慌乱了,拐弯向北面的缓坡山跑去。到了三里外土山上的沈家坪,又往西下了土山。 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驻扎了的吐谷浑中路军,并且中路军也派出了一支千人的队伍来夹击,丁山的队伍又“慌忙”的往东。 丁山想着,对方肯定以为自己吓昏了头乱串呢,实际上没每一条线路都是事先算好的,目的就是带着对方兜圈子耗费马力。唯一遗憾的是,对方中路军只派出了千人的队伍夹击。 好吧,丁山队伍又跑回了沈家坪东面的故谷地上河谷。这谷底有一条小溪叫上河,因为即使这是谷底小溪,也比好多地方高。 沿着上河谷跑啊跑,跑了十里山路,丁山他们换马了,开始有些士兵“跟不上了”,拖仔仔后面只能用无力的弓箭阻止后面一望无垠的追兵。 吐谷浑的这支南路大军是羌人部落组成的杂牌军,平均起来一人两马都做不到,在爬了积石山又绕了一大圈后,在就难以支撑了。不过见丁山这边好像也要不行了,大家就来劲了。 这上河谷谷地较宽敞,两边的土坡也不陡,坡上的灌木也很少,因此吐谷浑的南路大军排成几十匹马宽的散乱的追击队形。丁山断后的人怕被包住吃掉,也顾不上往后射箭了,赶紧打那累的冒浆的马往前跑。 而丁山的队伍中,有接近一半的任命见状况不免,早就一马当先的先行跑了;也不管后面那些已经跑不动的人马了… 一方跑,一方追,过了一个小土山后,丁山这边队伍早就散架了,跑的快的早就没影了。上百批跑不动的马匹直接倒毙了,四五百大兵直接滚到地上,麻利的跑到路边上跪倒再也不愿意起来了。 吐谷浑南路大军见状高兴了,都想要抓住丁山的大部队立大功,吆喝起来蜂拥着往前冲。而且这里地形忽然宽阔起来了,两百个人并排都不嫌挤,所以冲在前头的人多了起来。 可实际上,他们直接从另一个方向冲向了沼泽地。 0053 南路大军 下 看着前面丁山的士兵跪在地上,但是吐谷浑的军队也赶不过来冲杀了,因为他们纷纷陷入了泥潭。 冲在前面的,除了体力好的一千中路军来的骑兵外,都是各部落的头人和勇士,最勇敢的人最先陷入了困境。 很快,最前面的人出现了连人带马被沼泽吞噬的现象。接着,几十人上百人在被吞噬中。这时候,接着上千人在哭爹叫娘的挣扎,几千人上万人都慌了,大家发现各自坐骑的马腿都陷入了烂泥地,只有一千人不到来得及退到外面。 可是,这时候,丁山的重骑兵从狭窄的山谷口压了过来,还有更多的具装骑兵在他们背后追了过来。 在吐谷浑大军背后,丁山带着鬼上身,不对,带着内息上身的高手们,组成前排骑兵,带着大群装甲骑兵和轻骑兵碾压饿了过来。 鬼哭狼嚎中,脑浆四射鲜血横飞。两面的骑兵汇合了,在丁山带领下,大家不要命的冲击那泥潭外还有对抗能力的吐谷浑散兵。 “乌期呐而德!”“跪地不杀!”“乌期呐而德!”“跪地不杀!” 随着丁山这边大喊跪地不杀,能抵抗的吐谷浑几百人散兵也投降了。 本来就是部落武士,装备奇差无比,身上除了羊皮上衣,连马裤和草鞋都没有。头人和勇士们最先陷入沼泽了,剩下的不是最怕死的,就是自认为身份娇贵的,早就没有了抵抗的勇气。 一些吐谷浑军人赖在沼泽里不出来投降,丁山就派人铺草,用长枪戳死他们,用半干半湿的草点火熏他们。 … 投降的人太多了,没时间慢慢置办他们,只能让他们自己动手自己人绑自己人----脱下衣服后(大多是羊皮)撕开成条,将同伴手臂绑在背后,然后二十人一队串成串。剩下的衣服堆成堆,浇上火油烧掉,同时去熏那些死活不愿意爬出沼泽的。 等到投降的吐谷浑士兵被绑的差不多后,开始抠锁骨和剔断右手手筋----可是人实在太多了,敌人中军距离太近了,最后执行的时候只能妥协。 对于普通士兵,在丁山纠正之前,是用兵器戳一下烂泥然后戳透手臂或大腿;弄了上千人后,丁山发现后就纠正了,改成敲断一只手臂。这年头,敲断一只手臂,即使能活下来,也不能打仗了。 对于低级军官,还是老老实实的抠锁骨和剔断右手手筋;对于投降的高级军官和部落头人,押走会兴晋郡城。 对于不愿意爬出投降的低级军官和士兵,用弓箭射死;对于不愿意爬出投降的高级军官和部落头人,射上一箭,射不中或射不死的就不管了,算他命大。 真正陷入沼泽被吞没的,加起来也就是一千五百人不到,其他人接近一万都投降了。这其中被俘虏并被甄别出来高级军官和部落头人,只有二十一人。其他的高级军官和部落头人不是没时间找出来,就是真的在沼泽里死了。 丁山的三千多骑兵,消灭了来犯吐谷浑仇池南路大军一万三千人,接近他们四万多联军的三分之一,创造了逼降近四倍敌军的辉煌战绩! 丁山右手拿着马槊,左手是短矛,可是还是空闹闹的,就想找个东西端在左手才舒服。眼睛瞥来瞥去,就看到张胡手里拿着亮亮的大大的东西,要过来一看,原来是个光滑滑的银色头盔。 “咦,这头盔怎能比铜镜还亮,都能照清楚头发丝!”丁山惊异的问张胡。在大家的眼神中,丁山已经成了神仙一样的了,只有张胡还拿丁山当人看。 左兴风押着那俘虏凑过来说:“这是你捉住了那个家伙的头盔。我们一吓唬,他就招供了。他是仇池国主的堂弟,仇池武州刺史,宣武侯杨朗。” 仇池从南到北,有武州、司隶(成州)、雍州和秦州四个州,能做到武州刺史,当仇池四分之一的家,地位已经高的很不简单了。 “哦,宣武侯?”丁山看了看那少年,见他穿着尊贵的紫色衣服,俊俏的模样又白又嫩,几乎比女孩还美丽三分,就好笑道,“仇池真的没有人了,这么丫头一样的小孩也能做武州刺史,怪不得吐谷浑和仇池的大军一到兴晋郡就折损了一万三。” 大家都哈哈哈的得意大笑。 那少年脸红的到了脖子,反驳说:“那折损的是吐谷浑大军!” 众人更是哄堂大笑,因为他说话声音像女人一样,几乎比撒千刀好娇嫩。 丁山傻眼了,看看撒千刀,有看看这杨朗道:“他M的不会真是女人吧。” “看看不就知道了。”纪文谧说道,接着就将他按在马脖子上,刺啦一声撕掉他马裤。 大家伸头一看,虽然大腿很白很嫩,可是那腿丫里真的有货,还不小,更还有一大团黑毛! 大家哄然大笑,纪文谧更是笑的差点岔气。一些有龙阳癖好,眼睛都看的直了。在这边地,大家不像中原人那样喜欢招小妾,可是喜欢龙阳的很多,这白嫩的少年好坯子正合那些人的胃口。 纪文谧更是是掉他紫袍,看到他腋毛和胸毛也很大后,得意的说:“啧啧啧,所谓左青龙右白虎,青龙是排第一的。这家伙是个真真切切的青龙啊,是一等一的好货。即使不收用了,卖到堂子里也是最好的价钱。你们看,那眼子是最顶级的粉红色的。” 一群老爷们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把丁山还有面红耳赤的撒千刀都挤到外面了。跟随丁山最早的这批人都地位很高收入很丰厚了。这人啊,一有钱,毛病就多,见到什么好东西就走不动路了。 这时候,乐极生悲的事情就发生了:那少年杨朗可是受不了了,猛地一挣,头撞在纪文谧胸口,一下子将他撞得摔倒在地了。再加上一圈马匹忽然受惊吓尥蹶子了,纪文谧被马蹄踩中了两下,一下是左边胳膊,一下是腹部中央。 纪文谧当即口喷鲜血昏了过去。 丁山大吃一惊,慌忙跑下去扶起他,可是再也叫不醒他了。 这纪文谧可是丁山手下仅有的大将,隐隐的是仅此于丁山的第二人了,有他压着,丁山才能压服得了一众军将,以及杨安的几个地位很高的将军。 丁山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纪文谧啊,你可不能久这么去了啊。盐锅堡还有你弟弟纪文静呢,我带你出来,却没法带你回去,我会被骂的。” 撒千刀扯开丁山叫道:“不要吼了,赶紧送兴晋郡城,说不定还有的救,再吼真的就没救了。“ “啊!”丁山惊叫着,“我是吓的不能动了。左兴风张胡,你们一个是最早跟我的,一个是我徒弟,你们来运纪文谧回城,一定不能颠簸,要快。” “还派人最快速度去城里通知来接。”撒千刀补充道。 两人弄走纪文谧后,丁山几乎瘫倒在地了。 丁山这样又哭又流眼泪,还被吓得浑身发抖,大家并不认为他软弱无能,毕竟丁山的武力和战绩摆在那里了。相反,大家都觉得觉得他有情有义,自己跟对了人了。油漆是现在,十万大军来围攻,丁山更是被大家视为救星了。 0054 南路大军 续 丁山凶狠的看向杨朗,而凶狠的眼光下面,杨朗早就被吓呆了。丁山两步就走到他背后,扔掉马槊和短矛后,双手在他后脑勺一摸,就在他脖子后面有撕开了一个小口子。 在杨朗惨叫声中,丁山啪啪的给了他两个巴掌,打的他不叫了,然后摇摇头,还是继续了。就见杨朗双手一举,头已经被丁山拧了一下,再看的时候,脖子里的惨白的小嘴巴呼的变大,喷出两管鲜血。那鲜血呼哧一声,喷的老高,大家纷纷惊叫着散开了。 在丁山动手的时候,大家的心思悬着的,怕着的,等人头掉下来脖子里面喷出鲜血后,打家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未知的才可怕,所以要是丁山要是没将他头拧下来,大家才会一直很怕的吧。 丁山将人头提在手里看了看,然后扔在他尸体的后背上说:“来人,把他的尸体好好埋了标示好,纪文静可能会来挖出他鞭尸。混蛋,我是想找个端在手上的东西的,没想到引出这么大的事情。” 大家都像伸长脖子的鹅一样看着这边,丁山就笑骂着:“你们也都是经历过杀戮的人了,死人有这么好看么?” 有个资格很老的半老老头子嬉笑着说:“说实话,就射箭杀过两个人,还有就是抠过两个人的锁骨,这么近的死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丁山想想,确实,除了长枪兵和全甲骑兵的高手们近距离击杀过敌人,别的人还真没这个机会。那些敌人,在丁山这边开始杀人的时候,不是早早的就投降了,要么就是四散逃命了。 丁山摇摇头说:“真没什么好看的,每次我拧人头和狗头都觉得恶心。” 这话刚说完,边上的撒千刀哇的一声开始吐了,然后,呼啦呼啦,好几个人开始吐! 因为敌人可能在往这边来,有人答应了开始动手。还有个好事的说:“大人,可以将它脑袋壳子做成金碗,按照草原上的规矩,这今晚的头颅越是高贵,代表大人成就越高。” “哦?”丁山来了劲,“怎么搞?要快哦,每个东西端在手上,浑身难受。” 那个队长模样的人立刻巴巴说:“大家交给我了,我保证最快的打制出金碗。”说着,拿起那嘴巴还在动的人头骑马追向前面的左兴风等人。 撒千刀神情难看的对丁山说道:“你要是手上拿着个死人头,就不要再想碰我了。” “什么叫死人头!”丁山纠正她,“那是金碗好不好,金碗!怎么成了死人头了呢。” 丁山他们到了兴晋郡城时候,杨安带着人早就迎出了两里,同时被门外建设了攻防兼备的骑兵营地,还准备了大量的酒菜和足够的粮草。 杨安远远的跑过来抱住丁山:“三弟,没想到你立了如此大功!这下我们新附的军队心就定了,守城之战就稳了。” “二哥。现在最急的事情,一是那水兵营寨,我看了一下,想不到怎么攻它;二是如何堵住河水北岸的仇池步兵。”丁山说道,“剩下的联军骑兵威胁到不大,最起码攻城是不行的;但是那四五万仇池步兵过河后就不一样了,近十倍的围城兵力,如果杨统在从仇池秦州州府带兵过来,如果姚苌再见死不救,我们真就危险了。” 杨安拍拍丁山肩膀说:“三弟你放心,水兵营寨交给我了。我可不能让三弟占了所有的军功啊。” 丁山就说:“如果没了水兵营寨,那仇池步兵想过河就难了。估计那苻雅也不会放任他们好好的过河。他们交给我吧,我用机动的骑兵来防他。” “对的。你还可以和苻雅联系上,协同作战。不一定要拼命,只要打残他们,或打痛他们就行。实际上我想,也许吐谷浑是不愿意他们南来的,就是放他们东归也是可以的,这样吐谷浑大军独木难支,说不定就撤军了。那时候我们再去对付杨统和杨盘。即使不能继续占领一些城池,现在的战果也已经不错了。” 杨安的话给丁山打开了另外一幅窗户,丁山从来没想到这样的安排,因此激动了:“因此我可以随意的玩了!太好了,越是灵活的事情我越是擅长。这样没有压力的战事,再加上对方各怀心思,说不定我能趁机玩死那剩下的三万联军骑兵。” “三弟,不用拼命,保存实力最重要,拼的手下损失惨重,姚苌也不会觉得你好。也许我们可以派人和吐谷浑的人谈谈了,说不定能讲他们劝退。” 丁山见杨安要服软,就有些急了:“二哥,不要向他们屈服。你看,我弄了他们一万多人,抢了他们两万军马,可见他们就是个渣渣。要不是那近两万的马匹不知道怎么处理,我早就跑去他们中陆军大营骚扰了。之前,我已经给他们准备了大料,最近去偷袭他们,保证一打一个准。” 杨安摇摇头说:“我就是想将这两万匹马送回给他们,你说,这份大礼够大吧。他们都是轻骑兵,辎重肯定不多,有了重伤的一万人累赘,再加上两万匹要吃要喝的军马,你说这会是什么情形?” “他们让一万伤者自己骑马回家啊,什么负担都没了。” “可是如果我们对马匹动动手脚呢,比如一只蹄子的脚筋快断了。” 丁山一愣,嘿嘿嘿的奸笑道:“你啊,真够卑鄙的。不过我要选出一些,将一些步兵变成骑步兵。” 一个和吐谷浑已经仇池都有渊源的富商被派来去吐谷浑大营。杨安的一些阴险的属下正在治办俘虏的马匹,买运庄在审讯俘虏的吐谷浑,杨安就在正建设的骑兵营地里和丁山把酒言欢。 “三弟,派往大秦苑川的信使已经回来了,带回来王相的回信,他说会紧急派兵过来。不过派去晋兴和铁弗堡的信使,还没有收到回信,甚至人都不见了,不是被吐谷浑俘虏就是被姚苌扣押了。” “金城郡以东一百里的苑川都回信了,姚苌能收不到?那十有八九是后者了,因为吐谷浑大军刚刚到,还不可拦到早就出发的信使。不过去陈仓的信使够快的,六百里加急么。” “那是当然,毕竟真的是十万火急么,要是堵住仇池军歼灭掉,仇池就元气大伤了,到时候,即使不能一举灭国,也能让他脱层皮。” “为何不是王相当主帅呢,那样我们就没有这么多顾虑了。” “估计他也后悔了,要是他知道这么快就占据主动并能有机会灭仇池,他也不会将主帅位置交出来了。谁也不知道你这么猛啊,也想不到我们的进程这么快啊。” 0055 人头金碗 听说二十几个俘虏里面有一个是吐谷浑王的侄子,被关在了县衙大牢,丁山就摆驾左南县衙。 那左南县衙就在东城,一路上简直不能走人,丁山在马车里被烟熏火烤的,差点被烧熟了。丁山专门在火场停下来查看救火的现场。那倒霉的兴晋太守满脸灰尘在指挥救火,丁山依然很生他的气,本来是纪文谧负责救火的,就是因为他,纪文谧被换了下来,然后就重伤要死了。 因为紧靠火场,左南县衙的院子都被推倒了,丁山进去后,见木头屋顶等所有能烧的都被拆光了,顿时大怒:“都这样了,怎能将那么重要的俘虏关押在这里!这不开玩笑嘛!” 丁山被两个看门的老头领着下到牢房里查看,看到牢房里一个人犯都没有了,就问:“你们怎么看的家?” 两老头楞了一下,其中一个老头说:“有时候我们也去火场帮忙的,不过晚上谁叫肯定会在这里。” “什么,有时也去火场?就你们两人,还去火场干什么?”丁山跳起来啪啪一人一个耳光打晕了他们,“抓起来,带去太守府。” 太守府靠近北门,丁山正好碰到买运庄。 “大人,我找县衙的老吏帮忙审讯,他们很快就都招了,我们勤务司想招几个这样的老吏,他们很有用的。” “什么,俘虏没跑啊!” “没跑啊,自己人看守着呢。” 顺着买运庄指引,丁山转过身看到一个院子门口上有三个字“抱罕县”,就指着街对面的兴晋太守府说:“怎么隔一条街有太守府也有抱罕县?我记得进进城时候,明明看到城门上是写的左南县三个字啊。” “大人,这是左南县,兴晋郡衙门也设在这里,后来抱罕县衙也搬了过来。” 丁山尴尬了,说:“我刚才去左南县衙,没见到囚犯,就将两个看门的给打了。你看,这什么事啊,我怎么成了国师那样的人了,动不动就打人!” 去牢房后,发现牢房里面都满了。买运庄解释说这些都确认是仇池的死硬或卧底,至于那些怀疑的都被礼送出城了。 至于那些俘虏,其他的都招供后被放下来了,只有那个据称是吐谷浑王侄子的家伙还有他的一个壮士的随从,因为一言不发还被绑在柱子上。丁山挨个和俘虏们聊了聊天,轮到这个王子时候,他尽然不理睬。那随从直接被处死了,当然是丁山那手撕人头的法子。然后,丁山从盐水里拎起鞭子就抽那王子,一直抽到他求饶认错才罢手。 买运庄请来的几个老吏都是监狱里面的累世专家,祖祖辈辈都是吃这碗饭的,他们是忌惮这两个俘虏的地位才不敢下手。这次来牢房实际上就是对这几个人的面试,面试结果是不通过。丁山最后不允许吸收这些老鸟近勤务司,不过可以聘请他们当先生。 下午时候,天气开始有些阴沉,那派向吐谷浑中军大营的信使回来了,三个人都被打过但没有外伤。带来了吐谷浑的使者以及打探到了一些消息。吐谷浑的使者正在由杨安在接待,杨安也在派人喊丁山过去一起接待。 消息是:那吐谷浑和仇池骑兵联军粮食不足了,而且好像在闹马瘟,好多马匹走着走着忽然就倒地不起了。 丁山阴险的呵呵一笑,心想:那巴豆磨成的粉终于起作用了;在弄清楚状况前,那联军应该不会采取打的活动,这无疑给自己和杨安争取了时间! 丁山去太守府别院查看了纪文谧。他人还在昏迷,断的手臂已经被接好,腹部也已经用了药,但是据医生说,他腰上的骨头已经碎了,用阴真刺整个下半身已经没有感觉,如果能活过明天早上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否则… 但是红着眼睛问买运庄:“买运庄,你说,要不要派人去铁弗城通知纪文静?” “师傅,派吧,还催催大秦主帅,赶紧带人过来支援。”私下时候买运庄还是称但是为师傅,在众人面前都称呼“大人”。 “那就通知吧,我想派你回去和他掉个个,铁弗城是我们老家啊,光靠一个柴宁成可不成,你得回去帮我看护住了。”丁山拍拍他肩膀说,“你这一去任务可不轻啊,还要帮我盯紧了姚苌,私下调查一下,看他在搞神马幺蛾子,到时候即使我们不幸遇难,也要将他的下作事情捅到王相那边去。” 丁山这是在留后路了:“我要是战死在这里,你就带铁弗城一众军民投降大秦的王相。看在我的面子,他会善待大家的。” 城里的事情这么多,丁山只选了最紧要的事情来查看也已经很多事了,辛亏当初杨安安排他守城自己在城外带骑兵,要是两人掉个个,丁山觉得自己能被这些杂事给烦死。 丁山又找到左兴风了解了一下东西斥候的状况,了解到兴晋郡城东面广大的草原上,仇池秦州州城方向的军队正在汇集调动。 兴晋郡城东南六十里就是仇池秦州州城,也是仇池大夏郡城大夏县城(州郡县同城),那边的大军早上出发,下午就能到达兴晋的左南城。 丁山很恨的想:“诶,要是大夏的敌军到了,姚苌的援军好没到,我就说服杨安远遁,我看姚苌你这主帅会不会倒霉。” 丁山进太守府的时候,遇到了一件令人心情大好的事情:金碗打制好了并送到了。 看着那厚厚的黄金包着那半截头盖骨,丁山很高心,再让人倒上井水自己端着后,整个人都舒服了。 虽然这上面用的黄金是从自己这边拿的,丁山还是赏赐了很多黄金给那个队长,并升他为副旅帅。因为军官太少,丁山的队伍里面是没有百长这一级别的,管五十人的队长往上直接就是管两百人的旅帅。 再接过“用剩下”的杨朗的半截头颅,丁山兴奋的去参加招待吐谷浑使者的宴会了。 刚进门就听一个老头用不熟练带口音的洛阳雅言吹嘘吐谷浑是多么强大:“…吾碎奚王治下三千部落,强兵五十万…” 丁山哪有时间听他这么胡吹啊,啪的扔出两条金带子道:“你们吐谷浑贵族为何喜欢在腰上勒一条金带子啊,这是你们家王子视禧和驸马钟布拉舍的,你拿回去吧。” 自有使者的随从上前捡回去给使者查看。那老头使者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丁山让张胡给自己的黄金碗里面到了就,让人递给那使者说:“喝酒!” 老眼昏花的使者也没看清就喝了一口,还用手赶了赶围着酒碗乱飞的苍蝇,说:“谢谢铁弗丁的好酒,就是腥味有些大。” 他喝了一口酒后,那被两根金带子吓得说不出话的嘴巴终于能说话了。 这阴天里,大概是要下雨,苍蝇都跑屋里了。而且那金碗的头骨上还带着血丝,所以苍蝇才会乱飞。 丁山呵呵一笑道:“腥味大,是因为那是刚割下来的头骨做的。” “什么!”哐啷,那碗掉地上了,那老头跳起来大叫:“啊,你,你杀了哪一个了?” “你自己看吧。”丁山将那麻布里面被石灰腌制过的人头扔了过去。 随着麻布被大开,杨朗的人头显露了出来。 本来杨朗就是个白皙的美少年,如今被石灰腌制了,脸上更加白皙了,要不是眉头以上突然少了一节,镇海以为他还活着呢。 “你,你,你把他个杀了!他是仇池王子。” “什么王子!”地上微微一笑道,“伪王子而已。我二哥杨安才是仇池的前太子。” 那人头金碗叫嘎巴拉碗,地位越高的人头做成的嘎巴拉碗档次越高,像这种仇池王堂弟的头颅做成的,几乎是最顶级的了,如果请法师加持,说不定还有有祈福避凶的作用。 丁山忽的站起来,走过去将那金碗捡起来,一脚将那已经被吓的不能动的老头使者推到在地说:“你们回去吧,跟你们视连王子和视视说,换个单胆子大点的使者来吧。一个金碗就能吓瘫的家伙,我们没法愉快地说话” 对方见丁山这边 碎奚王 “哦,对的,你说的很对。既然见不到你骂街,要不,打屁股吧,这个很有意思的。” 撒千刀的脸立即红的像红布。 雄心万丈,万事尽在掌握的感觉。 我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抓住你。 0056 雷雨夜攻 战争发生后,尤其是城里着火后,很多大宅子都空了,成了军营,里面有步兵在没日没夜的操练。在一个大宅子一进门,丁山就见几十个步兵护卫营的人光着上身在练小舞阳拳,不由不屑的对张胡道:“这几次打仗,要么是弓箭、要么是玄甲骑兵的刀法、要么是全甲长枪阵,还没见小舞阳拳起到过什么作用。” 张胡瓮声瓮气的说:“我倒是觉得很有用,练练浑身有精神。” 丁山鄙视了一眼张胡说:“你到底是我的徒弟还是国师的徒弟啊?咋跟我走吧,我满找杨安,让他帮我练步兵。“ 进了太守府大门,丁山看到一群玄甲骑兵的军士,个个对丁山怒目而视,那玄甲是黑色鳞片铁甲,赫然是征西军的制式铠甲。“你们是征西军?” 大家都不理但是,只有一个上前搭话也不行礼:“是,我们是彭大人的亲兵。” “彭大人,彭晃么?” 见丁山这么问,连刚刚搭话的那个也退回去了,并不回答丁山。 彭晃是征西军副将,职位比丁山的都尉高,所以见丁山直呼彭晃的姓名,大家都不高兴了。 “左右,拿下了!”丁山一声令下,跟随的一队护卫亲兵围上去缴械。 那征西军的亲兵抽出兵器试图抵抗,丁山马槊左拍右拍,已经将最靠前的十来个人拍倒在地,然后这三十来人的征西军亲兵就被缴械捆绑了起来。 听到动静,杨安出来查看,后面跟着的果然是彭晃。 丁山见状问道:“吆喝,真是彭晃啊。你来这里干什么,是姚苌派你来的么?” 彭晃见到丁山后眼帘一抖,有些惧怕的躲在杨安身后说:“姚大人是派我来协助守城的,可是,我就是来要马槊的,您把我的马槊还给我,我保证就呆在屋子里面老老实实的。” 丁山:“想的倒美,这马槊我用的正合适。” 彭晃挨到杨安手臂位置,就要往地上跪倒,杨安连忙扶住了他。彭晃:“丁都尉,你吧我的马槊还给我吧,那是我家老太爷传下来的。” 实际上在兴晋城里也缴获了一把,几次和联军对战中缴获了两把,但是彭晃的这支是丁山用顺手的,怎么也不愿意放手:“这场战事后就还给你。” 杨安见两人扯不清了就接话:“三弟,国师听说你用马槊了,托彭晃带来了一杆马槊,你看看。” 自然有杨安的亲卫拿了那马槊过来。 “咦,国师都知道我用马槊了,这点时间,消息到传的快。可那姚苌为啥还装死,不派人来?”丁山接过一看,那马槊比彭晃的这把还长很多,头上有一尺长的利刃合一尺长的当头。 丁山掂量了一下,发现这把这把重了很多,使用起来更趁手。实际上丁山不会使用马槊的招数,而是拿马槊当锤子使用,这头部重了很多也长了很多的马槊正适合丁山。 丁山耍了两下后心里很喜欢,不过绷着脸说:“我这就找个屋子,让你们这些人一起呆着吧。是你自己说会在屋里老老实实呆着的,这把马槊就没必要现在拿走了吧,等你出来就给你。” 彭晃在“啊啊”的叫唤中被拖走了,然后和他的三十几个缴械的亲卫被软禁在太守府的一处看守严密的院子。 … 杨安和丁山边走边说笑道:“帮你练兵可以啊,你不怕我将他们拐跑了?” 丁山摇头说:“没了纪文谧,下面的军士隐隐的有压不住的感觉,胡管事和左兴风等人,一个营的士兵还管的来,再多就不行了。所以我会整编队伍,骑兵只留两个营,步兵只留一个营。其他的都给你吧,毕竟你是前锋主帅。不过,你要帮我训练步兵,还要分一些玄甲御林军给我。” “好了,我也不跟你矫情。我知道你只肯用嫡系的人。”杨安说道,“大哥虽然不在这里,但是他的骑兵都交出来了给我们了,我们要带着他的人一起玩。他的那个营扩编城两个,我们一人一个帮带着管起来,我的骑兵也扩变成两个营,这样,兄弟三人各两个营。至于步兵,除了你的步兵亲兵其他的合在一起,我当统领,你和撒千刀当副统领,上午我帮你训练,下午和晚上是你。” 杨安安排的地说不漏,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丁山很满意。然后杨安和丁山简单的进行了军议,接着去了北门外骑兵大营。 首先丁山选了士兵充实了骑兵斥候和护卫亲兵,分别成营,分别以左兴风和张胡为营帅;接着选兵成立步兵护卫亲兵营,并没人分配两匹驮马,一匹坐人一匹驮军械,成为骑步兵;接着,胡管事为营帅,以大部分羽林左监为班底,成立羽林左监一营。 接下来就是杨安的事了,丁山根本没在管。 在大秦,一个营的营官叫校尉,比如杨安就是长水校尉。校尉可以管一个一个营六百人,也可以管两个营,再加上亲兵一百人,最多可以管一千三百人。在往上就是管两个校尉的将军了。像张蚝的征西军和鬼嗜军,不算将军亲兵,定额都是各两千五百人。 但是,校尉必须是天王来封官,自己和杨安在兴晋不可能得到天王授权,从权之下可以成立营,但是不可以任命校尉,所以两人任命营帅来管一个营。 最后,步兵编成了一个超大的军;骑兵也是一个六个营的军;还有一个城防军,收罗了剩下的骑兵步兵、反正军士、以及城里新附的从军百姓。 然后,丁山看到有人在城外土地挖除了青草!一块十步长宽的土地里面,挖出了足够三万军马吃十天的青草。 杨安也傻眼了。撒千刀也傻眼了。大家都傻眼了。 丁山上前闻闻,还有早晨沾了露水的青草的清香,就傻眼了:“你么兴晋的人真会玩,土地里面能挖出草料,还是新鲜的。” 只有本地的军士面无表情的说:“这是几年前青贮的草料,这种草料马匹和畜生最喜欢吃。” 丁山发现了重大的问题,黑着脸问道:“这样的坑还有多少,吐谷浑和仇池联军有没有这样的坑?” “很多,到处都有。吐谷浑和仇池联军驻扎的地方也有,兴晋的高层知道的更详细,联军当然也就知道了。” 丁山一脸颓然,自己到处撒巴豆粉的措施,看样子是没用了! 晚上忽然下起了泼天般的大雷雨,不过一会就停了。杨安要出城攻击水兵营寨,丁山被要求呆在城里,但是实在担心杨安,就一直站在北门城墙山新搭建的瞭望台上。 到了半夜,远远的看到西北方向冒出红色的火光。因为联军大营和水兵营寨都在那个方向,丁山不知道是那边着火了。 “刚下了雨,不至于这么大的火啊。”丁山嘀咕。 又过了一阵,西北方向更近一些的地方传来了喊杀声音。这下丁山知道,这是联军大营乱了,而前一个着火的肯定就是水兵营寨了。 也不知怎么弄的,杨安尽然烧了雨后的水兵营寨,还攻入了联军大营! 丁山恪守谨守城池的职责,并未允许蠢蠢欲动的大兵们出城。到了天快亮的时候,一身疲惫满脸欣喜的杨安等人回来了,说是烧光了水兵营寨,并偷袭了联军大营得到了联军大旗。 看着那好几丈长人腰粗的旗杆,和那响亮的吐谷浑大旗,丁山的心才放下来。 0057 危机四伏 丁山曾经看过水兵营寨,三面护城河,护城河后面是两丈高的城墙,怎么也想不起来攻击的方法。而吐谷浑和仇池联军的军力三万有余,依托几个堡垒构建的大营,因为有存储的青草,也实在想不来什么攻击方式。 经过短暂的军议,杨安述说的偷袭水兵营寨和吐谷浑中军大营的事情。 原来,杨安运用下雨后水头大的因由,在兴晋城外的小河上放入堆满火油芒硝磺石等易燃物,到了水兵营寨南水门水门的时候,让人骗开水门,放入小船并点燃。 那小船两侧都涂有鱼胶和马皮熬的胶,碰到木码头等什么的就被粘住了,然后从外面放火箭点燃…夏天的大雨下的急,营寨都是木头建造的,都还没有完全湿润,一点就着火了。 至于那夜袭中军大营,是杨安烧了水兵营寨后,带着六七百个骑兵去查看战绩,凭着经验冲进去了… 因为杨安的行动,在夜里剩下了时间里,为了预防吐谷浑和仇池联军的疯狂报复,除了墩夜的斥候,丁山让城里和骑兵营的军士们都收缩兵力了。 一直到晌午时分,丁山休息好了,派所有骑兵都出去,抓舌头查探昨夜的战果,发现中军大营撤离了,撤到烧的只剩下土城墙和护城河的水兵营寨,而吐谷浑北岸的北路骑兵跑到河水北岸将仇池步兵接到了南岸。 而杨盘跑了,带着南岸的仇池骑兵往东面仇池秦州州城去了,抛弃了北岸的步兵。 没想到这点时间,有这么复杂的军情,丁山几乎听得头脑都转不过来了,连忙大开舆图查看,不由得惊叫:“呀,杨盘和杨统汇合了,苻雅也没拦住仇池步兵!” 杨安接话了:“拦了,苻雅拦住了一万余步兵,还和吐谷浑的北路一万骑兵拼的两败俱伤。据说剃头军两千多骑兵拼的个个挂彩,据说死了差不多一个营,交河郡城里面已经没有出击的能力了。” “哦,那是姚苌也没有管他了哦。那这主帅干什么吃的?”丁山想不明白了,有些发懵的说,“五万步兵一万骑兵,仇池步兵骑兵都没有什么损失啊,一东一西,还是对我们形成包围啊。这两支队伍跑出去了,就蛟龙入海,再也难以对付了。” 丁山狠狠的捶打放着舆图的台几。 杨安也懊恼的挠了挠头,无奈的和丁山摇头相视,两人都有种无力的感觉:“还要加上被弄炸了毛的两万吐谷浑骑兵大军!” “吐谷浑被是我弄废了一万骑兵,是不死不休了。两边都有步兵和骑兵配合,东边的有州城作依仗还多了一万骑兵,西面也有湟水和积石山作为依仗还多了四万步兵,而我们只有三千多骑兵和四千多信得过的步兵,二哥,这情形更凶险了。” “是啊,凶险异常。幸好烧死了四千仇池水兵。还有那一万要死要活的断手的,对吐谷浑来说,毕竟是个拖累啊,扔吧不能扔,杀吧怕影响士气,空占粮食。”杨安也站起来在舆图上查看一番说,“大秦的水兵可以开进来了,姚苌也再也没机会不管不问了,这也许是最好的消息。 丁山大摇其头:“我从那青贮草料就看出战况险恶了,诶,还是拼着三千多骑兵和四千余步兵老实的守城吧。最好的消息是,经过昨晚那场雨,到这现在,城里的火终于被救下来了。有两个粮仓是直接堆放粮食没用麻袋的,上层烧焦了,下层好好的。估计好好的粮食够城内军民吃半年的,烧焦的粗略计算一下,发给全城百姓也够吃十天半个月的。“ 中午时分,吐谷浑又派使者来了,说请杨安和丁山去他们大营中会晤。丁山当场就怒了:“那视连王子和提提公主来我兴晋郡城啊,我保证不打死他俩。“ 那使者生气了:“我是来好好和你们谈判的,你怎么动不动打打杀杀呢!“ “你耳朵不好使还是你怎的,我说的是‘保证不打死他俩’!你们到底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丁山随手一指鸡腿扔了过去,砸倒那使者脸上了。 还是那使者认怂了,赔礼道歉。 谈了一会,两边都觉得会晤一下比较好。杨安把使者请到别院休息后,和丁山讨论,都认为如果能说服吐谷浑退兵,打仇池就比较有胜算了。不过谁去会晤是个难题,丁山担心杨安去了吃亏,杨安担心丁山吃亏,最后决定都去比较好,弟兄两个会晤兄妹两个;不过地点要定在第三方地点,比如水兵营寨和兴晋郡城的中间位置----沈家坪。 那沈家d坪是吐谷浑南路大军全军被灭的地方,吐谷浑的使者当然不同意了。最后约定在沙地弯,除了两个主将,两边只允许各带一队的五十个人。 两人在城门口送吐谷浑使者回去时候,两人看到纪文静带着几百人步骑来了,跟着纪文静的,赫然是朱彤。 两人连忙上千握住朱彤的手:“大哥,你怎么来了?” 朱彤向来高冷的面容露出了激动的红晕:“我让姚苌开大军来,他说这是重围死地,他宁愿在外围好吸引吐谷浑仇池联军战力。他是主帅诶,竟然要亲自吸引敌人战力,真是难为他了。为了削他面子,我就说我宁愿和我的两个兄弟一同身陷这重围死地,然后就带着我和纪文静新训练的几百步骑来了。” 两人带朱彤见城内城外的大军,朱彤见他的羽林左营变成两个营了,有些腼腆道:“我是羽林左监呃,你们帮我弄成两个营怎么成,羽林军是天王亲军,宁稳不可多变,不能有任何差池的。” 丁山还在按着脑袋消化朱彤的话,杨安说:“从权,只是从权。战争时期么,我们三兄弟,一人两个营,正好。” 听闻和吐谷浑会晤的事情,三个人决定朱彤带着丁山去,杨安留下来守城。 丁山将纪文静拉到一边,嘱咐他在兴晋城发展军情司和训练新兵的事情,同时将他塞到了步兵军营里面了。 0058 会晤 上 沙地弯距离东面和西面的山各五里,距离兴晋郡城和水兵营寨各二十里。也就是说,那陷落了上万人的沼泽就在这沙地弯东南五里处,从哪里吹过来的东风带来血腥味。 丁山带着四个护卫亲兵,朱彤带着四十个羽林玄甲兵快到沙地弯时候,看到对方的人可不止一队五十人啊,细数了一下,足有上百人马! 丁山稍微停住马左右观察,嘴巴毫不客气的诅咒:“还有这样无耻的!” 看看朱彤,见他也是蛮犹豫的。两人都觉得不能就这么走了,否则太丢面子,只能继续前进,不过让大家都高度警戒了。 走进一看,上百个人中一半都是穷苦百姓的样子,纷纷在做事情,比如烤肉、地上铺干草、搭帐篷,而现场已经搭建了一个好大的木头房子,一男一女两个衣着华丽的青年人正坐在木头房子里,应该就是视连王子和提提公主了。 那男的远远的叫道:“两位这么快就来了?进来一叙吧。” 丁山看一眼朱彤,见他不说话,这才想起来朱彤是和黄先生一个性子冷脸不说话的,就答话:“你们不厚道啊,说好各自带来五十人马,你这边可不止吧?” “我说‘中午时分各带五十人来此地会晤’,没说中午前不可以让下人们来此准备啊。”那男的指着他面前旗杆的阴影说完,接着拍拍手说道,“既然铁弗丁这么说了,我们就按你的要求办吧。” 听到拍手声,那五十来个穷苦百姓的样子下人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道一边排排好成两队,那五十来个全身装甲的士兵也在他们后面排成两排,步兵一排骑兵一排。 丁山还在奇怪他们想干什么,那手拿长矛的步兵忽然就开始杀戮。许多下人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被杀了。还有少量下人惨叫着要跑,立刻被马背上的骑兵射死了。 丁山大吃一惊,连忙握紧马槊:“你们为何无缘无故杀人?” 那男的还是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是五万投向过来的仇池步兵捉来的百姓,我当然有权全权处置!“ “你!那是河水被面的百姓,你尽然杀了…“丁山恨恨的叫道,忽然想到,那是北岸的百姓,但是并不一定是晋兴的百姓,自己还真干涉不了这事情。而朱彤也对他摇摇头,意思是让他不要冲动。 丁山有些英雄气短:“这死人,这死人…你们在这里杀人和摆死人在这里干什么,示威么?” 而那男的非常可气的不紧不慢的说道:“说了各带五十个士兵,可是没说不准带死人吧!你要是觉得不公平你也带啊。” 那二十几个步兵上前,对那些杀倒在地的下人们,不管死活,一个个补一矛。这时候还陆续有人惨叫----这时候还没死透的人又被捅了。 丁山看着那惨象心焦,叫道:“好好的老百姓,你们杀他们干什么?” 视连王子微笑着不答话。 那些士兵本身就在木屋后面十几步,而丁山等人又距离木屋十来步,实在是没法救那些人,不过要是带着这些骑兵不要命的冲过去,说不定能活捉王子和公主。 丁山转头面对朱彤,用嘴型表达:这两家伙靠近我们,掳走一两个如何? 朱彤稍微一愣,然后摇摇头。 丁山想不通朱彤为何不同意,不过这机会稍纵即逝,这时候那些士兵已经杀完人,骑兵们已经跑回到了木屋边上。 丁山等人一人双马,也没有事前沟通,对方赫然在木屋南面制备了五十二对木桩子,正好可以栓五十二对马匹! 这时候又有问题了,那而是几个步兵从木屋后面的一个帐篷里,每人牵出一直雪域巨獒,然后一把火烧了那帐篷,表示帐篷里面没有什么隐藏。 那巨獒对这边的怒目而视,吓得丁山这边的马匹们连连后退,要不是栓的牢固,说不定就逃跑的没影了。 丁山知道对方运用规则赢了一局,而自己这边失算了,也大意了。 可是这会晤还是要进行,自己和朱彤只能硬着头皮上。 两边士兵排好队形,各自距离木屋五步的地方迎面站好,然后丁山和朱彤拿着兵器登上了木屋的三阶台阶。 然后就是吃吃喝喝谈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根本不谈战争沾边的事情。这边,朱彤是个冷面人,丁山一肚子气,所以主要就是那已经确认是视连王子的男的在讲。而那提提公主一直盯着丁山看。 看我干什么,你看我,我就会少吃一口么? 丁山不管一边屁咕咕的王子,还有眼睛瞪得像牛蛋一样的公主(实际上丁山肚子里生着气,只顾着恶狠狠的吃饭,根本没留意那公主的相貌,只是刚开始远远的看了一眼,觉得她紫色衣服很华丽),只顾埋头自己吃东西。 等到丁山吃的高兴时候,吃的心中怒气感觉不到的时候,发现朱彤。王子和公主都傻傻的看着自己。 丁山慌忙放下仅剩下的一团糍粑说:“怎,怎么了?” 大家都不说话,丁山更是心里没底了。 终于,还是那视连王子说话了:“铁弗丁,你果然是英雄,这十个草原勇士的吃食,还不够你一个人吃的。” “这个啊。”丁山尴尬的嘟噜了两声。就见视连王子和提提公主郑重其事的站起来,向丁山行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礼。 这关于战争的谈判时候,不比一场正真的战斗简单,两边肯定是分毫必争的。这吐谷浑这边尽然郑重其事的行大礼,这明明是示弱的样子啊! 丁山震惊了:自己吃吃饭罢了,难道还有这种功能!如果这是真的,那就太好了,以后和吐谷浑有什么争执,不用打仗了,直接来比吃饭就好了。 视连王子和提提公主坐下来后,要求丁山和朱彤对他俩行使者拜见另一国君上的大礼。丁山和朱彤并不理会。 朱彤说:“我天王曾经封乃父碎奚为浇河公,可是乃父并未受封。不过乃父自称吐谷浑王,而在大秦,王只是爵位而已,虽然比我的侯爵以及三弟子爵高一些,依然是同一级层的。 两边使者提前沟通过,确认会晤时候两边地位对等。所以,这视连王子提王位和爵位,完全就是胡搅蛮缠,试图影响丁山和朱彤的情绪打乱他们计划。 在吐谷浑,即使对王也可以直呼姓名,所以朱彤叫视连王子的父王为‘乃父碎奚’并不失礼。 经过这一交锋,答话和朱彤知道会刺刀见红的晤真正开始了。 0059 会晤 下 真正的谈判并不会比正真的战斗轻松。丁山有些想念那个被抓住的仇池使者杨艺了。除了这吐谷浑王子视连,那杨艺是地上见过的使者中最能说的。要是他早点投降自己,自己就有这种能说会道的人才了。 吐谷浑大军都是骑兵,所以肉类可以马上让士兵去烤,可是酒水就麻烦了,得去驻地去取。不过一刻钟时间,酒水就被取回来了。 朱彤和那视连王子,确认了大秦皇后是鲜卑人、而吐谷浑皇后是氐羌族这一事实,长时间聊了大秦和吐谷浑之间的源远流长的兄弟友谊,憧憬了良好的未来发展前途,以及今天会晤的主题:会晤本身就说明两边是想沟通而非敌对。 听着朱彤冷着脸和视连王子叽歪,丁山觉得,有谁正在欺骗谁,或者两人互相骗对方。 好吧,对丁山来说,他们说的都是胡扯,比如会晤的主题是沟通!怎么不直接说,会晤的主题是会晤,沟通的主题是沟通?会晤不就是沟通,沟通不就是会晤?这不就是胡扯么! 要是再听到这么没营养的胡扯,丁山决定要做一些有营养的事情了,比如继续开吃。 这时候丁山才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是提提公主!就觉得奇怪了:会晤的时候,不应该是主人做主位,客人做客位么?这样主人面朝南,客人面朝东,不用大眼瞪小眼的尴尬看着对方眼睛啊! 原本还以为那眼睛像牛蛋一样,仔细一看不是的。那瞳仁又黑又大,能照出丁山整个人,所以那眼睛像铜镜一样大,还光泽温和,很好看,不由得让丁山偷偷的多看了两眼。 “喏,请你喝酒。”丁山将金碗里换成酒递给提提公主,想像吓坏前一个使者一样吓坏她。 丁山手中的金碗倒进酒水后是立即开始旋转的,可是被提提公主接过后就慢慢停住了,原本在远处绕来绕去的绿头苍蝇就落在了金碗边上。 提提公主将苍蝇赶走后倒不喝酒,而是说:“你左手拿着短矛和金碗、右手拿着马槊不嫌累赘么?” 丁山见她不用金碗喝酒知道吓不了她,就想拿回金碗:“别说马偕没用的,你不喝酒还我金碗。” “滚去。”提提公主将金碗护在手里。 “你这人怎么说粗话了…” 提提:“哼!怎样美貌就能怎样蛮横,怎样地位就许怎样张狂。” 丁山:“你蛮横你的,关我何事!还我金碗啊。“ 没了金碗端着,丁山整个人都不好了,伸手去夺,却只抓住了一角。 看见丁山碰到金碗后,金碗里的酒水就开始旋转,提提有些惊奇:“咦,碗里酒在转诶!” 丁山不回答她,而是夺回了金碗,这是周围围绕的绿头苍蝇立即跑开了。 提提:“咦,苍蝇都怕你呢!“ 丁山没能骗倒提提公主,倒是差点被她抢走了金碗,因此再也不理她。就听到视连王子说:“…七千多军卒重伤,一千多人死亡,都是你们造成的,你们要赔偿,还要提供医药来救治。“ 朱彤:“你的要求我记下了,会和铁弗丁讨论后答复你。我的要求是本着油耗邻邦的情谊,请吐谷浑不要参与仇池的战事。仇池属于大秦,这是大秦的内部事务。“ 视连:“先祖吐谷浑在枹罕城立国,如今国名就是以我先祖的名字命名的。你说这是大秦的内部事务?好的很,那你们让出枹罕城,我们就不干涉你们的战争。“ 朱彤急了:“枹罕县是我们夺取自仇池这叛逆的,也是河水南岸唯一的城池,不能你们一句话就轻易交出去的。“ 视连:“那就没得谈了哦,我们七万步骑大军可不是吃素的…” 知道再争下去两边就要吵起来了,丁山道:“让出枹罕城,你们就撤离?“ 视连:“当然。“ 丁山:“大哥,兴晋郡城的名字叫左南城,也是左南县县治所在。枹罕县衙虽然搬到了这里,但是这左南城(也就是兴晋郡城)绝对不属于枹罕县。“ 丁山打开舆图,指着一个地方对视连王子和朱彤说:“喏,枹罕城在这里,兴晋郡城东南五十里处。你要这城池完全可以自己去夺取啊,我们支持你。不过这城池一直在仇池治下,已经被仇池毁了,现在只剩下几个堡垒和大家族的坞堡,你可以找他们算账,我可以帮你!“ 视连王子和提提公主呼的站起身查看,须臾,视连:“你说是这里就是这里啊?“ 丁山:“这是明摆着的,难道能骗的了你,你随便找个当地人一问就明白了啊。” 视连王子招过来一个老成的骑兵馋看舆图,那人点点头就离开了,视连的脸色顿时丰富多彩了起来。看着情形,他是知道丁山没骗他了。 “我就是大秦任命的枹罕县尉,我自己的属地还能搞不清爽么?”丁山无奈的笑笑道:“你看,你们非和仇池搅和在一起,这不,被他们耍了吧,他们占了你们的地方还帮他们打仗!你看,实际上,来我们就是一伙的,我么你应该一起打仇池。“ 视连:“和你们一起!我们能有什么好处?” 丁山及时的继续敲打:“这些都是仇池刻意引起的。我们会攻打仇池的秦州州城为你们报仇,分散他么你的兵力,同时方便你们夺取那原枹罕城地方。” 视连咨询的目光看向提提公主,提提微微的点头后视连神色坚定了。 敢情,这两人中,提提说话更算数啊! 丁山见视连和提提心动了,又说:“你们看这枹罕老城的地方,正处于积石山下东南,迎着朝气背靠大山,南面有四季长流的大夏河绕过。按照中原风水山高的说法,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这是个风水宝地,无怪乎吐谷浑能冉冉升起。仇池将她毁去,那目的就龌龊的不可言语了,说不定就是为了毁去你们吐谷浑的气运。” “混蛋啊。”视连拳头重重的打在放着舆图的台几上。见状,大山和朱彤对视一眼,知道视连上钩了。 视连:“不对!我们上万人重伤,如何能跑到百里以外的这里征讨。这城池都没了,攻占了也守不住。” 提提公主:“中间还要经过你们驻守的兴晋郡城,万一你们攻击怎么办。你们让出兴晋郡城,我们伤兵修养好了后,就会退还给你们,还帮你们打仇池。” 拉倒吧!还修养好了退还。那些大多数都是胳膊被敲断的,谁知道几个月才能好;而且,谁知道几个月后真能退还! 除非是真傻子,否则谁也不会答应这个事情。 丁山:“你们可以不去攻占枹罕老城,我们攻打仇池秦州也不要你们帮忙,你么你看着就好了。” 提提公主:“那也不行。我们上万人重伤不能动,你们要提供医生和药材。“ 欠你的啊,这女人怎么蛮不讲理呢! 丁山仔细一想,还真欠她们的,因为这上万人是自己弄伤的。 丁山:“好吧。这个事情我们帮你们。不过这兴晋郡城也是我们刚刚攻占的,里面的药材仓库都烧了,医生也都跑光了。“ 提提公主一把扯过丁山的衣襟,凶狠的龇牙叫道:“你耍我?“ “你放开。“丁山使劲想推开提提,可是没成功,还差点弄的自己摔倒。朱彤见状,一把扶住丁山后腰,这时候丁山前襟一松,自己已经脱离提提的掌控。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你听我说完好不好!”丁山重重指着水兵营寨下游八十里外的一个地方道,“这里,仇池大夏县城。你们不是仇池五万步兵,可以去这里,保证不用费事,到了就有人给你们开城门。这里一直是仇池对外的粮食药材的贸易和集散中心,没经历战火,药材保证都够。可以坐船过去,还省的那些伤兵胳膊给马匹个颠碎了。“ “啊,这怎么行?攻占了秦州后,那是我们腹地。“朱彤连忙对丁山说道。 丁山转过头对朱彤唇语:“占了水寨,关门打狗!“ 朱彤一看舆图,了然了:占了水兵营寨后,交河郡城、水寨和兴晋郡城就连成一线并了,并将吐谷浑这支大军和吐谷浑本土水陆两路隔绝了。再攻占城仇池秦州,就对大夏县城形成了三面包围。 提提公主公主和视连王子面面相觑,视连王子说道:“那你们在攻占了仇池秦州后,要是攻占我们枹罕老城怎么办?“ 朱彤:“绝对不会,这点我们可以保证,我大秦和晋兴说一是一。不放心的话,还可以写入合约。枹罕老城就留给你们,我么你不会动一根手指。“ 提提:“合约就是用来违反的,不能算数。要想我相信,你们两人就留下来当人质。“ 丁山火大了:“什么?那为什么不是你们两人做人质!你们到了兴晋城里,我保证不打死你们。“ 朱彤用食指摸摸鼻子也说:“我三弟杀死杀伤了你们那么多军士,我可不放心他去你们那边。“ 提提:“那你一个人也可以,我们勉强接受。“ “你想得倒美!我大哥是天王近侍的羽林左监,位置尊贵崇高,代表的是天王皇家的脸面,怎么能做你们人质。“ 朱彤又用食指摸摸鼻子:“可以,不过你们也要出一个人质…” 0060 公主师傅 沙地弯谈判的结果四处送出,丁山回来的时候依然是五十二个人,不过朱彤换成了提提公主,而身后半里地外跟着那吐谷浑的五十个步骑,那是吐谷浑派来协助大秦晋兴联军打仇池的。 好吧,大秦晋兴联军,现在已经变成了大秦、晋兴和吐谷浑三方联军。这是沙地弯谈判的伟大成果,可是丁山一点都不愉快,还觉得心里郁闷,因为朱彤在吐谷浑那里很危险。 杨安站在西城门山远远的等着丁山回来,见到丁山带着吐谷浑公主回来后,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吐谷浑的步骑被安放在骑兵大营边上的一个小点的营地,丁山去查看骑兵训练时候,跟着的提提公主失笑了:“这跑来跑去练什么兵啊?谁想出的练兵法子,纯粹坑人么!” 丁山立马一脸黑线:自己辛苦的练兵容易么! 其实除了练习跑圈,羽林军也在教他们的斩马刀法。 不过羽林军用的是长柄刀,和晋兴骑兵习惯的短弯刀差异很大。而且,羽林军的斩马刀要长期演练,练出阵型才有用。晋兴的骑兵都是猎户,个个都是单干打猎出身的,想要练出阵型真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 丁山:“我想出的练兵法子怎么了,唯快不破的真理难道有错了?” 提提看着丁山愣一下然后莞尔笑了起来。 丁山:“你嬉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提提:“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唯快不破,只听说‘集中优势兵力’。“ 丁山:“那是你爹没教你,南路大军万余人才被我整垮了?” 提提也真的生气了:“南路大军只是诸羌人部落杂兵,你有本事和我吐谷浑真正的勇士比试一下。“ “比就比!”不用丁山安排,一堆骑兵就嗷嗷叫了。丁山选了练习小舞阳拳有成士兵中最好的二十五人,来对付吐谷浑的二十五个骑兵。这二十五个士兵都是丁山护卫亲兵,都装备了全甲,马匹也是戴甲的。 “等等!”提提公主阻止了丁山这边的士兵,“你的人的脖子上都绑上木头吧,省的头掉了,毕竟只是比武而已。” “省的头掉了!说的倒是轻巧!”好吧,戴上就戴上吧,拿两块木头帮一下而已。 丁山的二十五个护卫亲兵排成两层的燕尾阵型往前冲去。虽然跟着羽林军教练学习的进度不快,可是初步的骑兵阵型还是有些模样了,况且这二十几个人已经是用功也是最好的了。 一个照面,吐谷浑的二十五个人中有十九个落马掉地上,而丁山这边纷纷喝彩起来,因为只有十一个落马,而且有几个是被自己的力气反震落马的。丁山的这二三十个士兵练习小舞阳拳已经小有成就,即使面对顶级的老兵,都可以一个顶五,同样一刀看下去,手劲比普通人要大好几倍,所以对方落马这么多算是正常。也是对方的骑术实在是高,要不然,全部都能被打下马。 也就是打下马而已,几乎没有受伤的,因为吐谷浑士兵也穿着盔甲。不过呢,要是在万军之中,打下马被是后面的马一踩,十有八九就要死了。 提提见丁山这边的士兵得意的模样,哼了一声道:“你们看看那喉头的木头吧,看看到底是谁赢了。” 大家这才看那木头:原来,真正交上手的二十一个人,个个脖子上的木头都被砍的快断了,却没有一个人的脖子被砍断。实际上要是不算被木头挤破皮的,连一个脖子流血的都没有。 丁山傻眼了,忍不住叫了起来:“哇天哪,这是什么神技,难道你们还收手了,不然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伤到啊。” 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属下们,都知道人家是留手了,立刻委顿不语了。就对方的使刀技巧,自己这边拍马也追不上。 实际上丁山也意识到自己输在哪里了。自己的战术要求要大纵深来跑的,这营地里也没地方跑,所以“跑的快”的战术使用不起来,只能短兵相接,发挥不出自己骑兵的长处。 提提抽出弯弯的马刀指着丁山道:“来,我们也比试一下。” 吐谷浑的弯刀比晋兴猎人常用的弯刀还要弯,差一点都要弯成圆月的。不过,即使这么弯,指着别人也是极端不礼貌的。 丁山心想难道真是我输给你了,只是是我的人没发挥出长处罢了,我要是不和你比上一比,我们晋兴联军的脸面不就折损在这里了么!丁山就愤然答道:“比就比!不过我不会留手哦,打死人了可不要找我。” 对冲起来后,丁山的马槊摆的幅度有些大,心想:我要不打死你,我自己和三兄弟的面子、还有我晋兴联军的面子就折损在这里了。 可是,对面那咬着牙的少女娇容却忽然让人不忍,但是丁山的马槊一顿,还是打了过去,却早了一步打在她那马头上。随着马头崩裂,那坐骑一声不吭的带着她摔向大地。丁山忽然就得背后一热,自己已经被人拿住了。然后就浑身无力,一把弯刀已经挨在自己下巴下面。 自己被提提抓住了!提提跑到了自己背后!提提的手抓住了自己的后脖子!自己一丝力气都使不上! 自己输了! 四周准备好欢呼的士兵们立刻都呆住了。 丁山就觉得自己一动也不能动,而时间几乎过了一整个寒冬了,坐在自己后面的那丫头动也不动。 输是输了,要是想不遭到毒手,除了寄希望于别人来救自己,就只能自己想办法麻痹这死丫头了。 丁山:“喂,干嘛扯着我不放,你到底想干嘛?” 提提:“我…那坐骑是非常贵重的,我心疼又…又害怕。” 丁山:“你害怕什么,先放我下来啊。你这样像什么。“ 背后没动静,丁山急了:“你要干什么,说啊。” “我…“,提提公主:“我…我要做你的…做你的…” 丁山:“做什么?” 背后又没动静了,不过似乎手和手臂有些烫人,而呼吸粗糙了许多。 丁山:“难道要做我的义父。我认义父最在行了“ 背后有些冲动,那弯弯的刀子离开了一些,丁山呼吸也自有了许多。 丁山:“可惜啊,可惜你是个女的。要不然,我认你做干爹好了。” 背后又松了半分,丁山手脚都几乎都能动了。 原来真是想做自己义父。丁山有些迷茫了。要是认她做义父,自己当然愿意,自己脱离了危险不说,有吐谷浑做倚靠也算大有收获;不过对方是个女的,而且是个年轻貌美的少女,这是个大问题! 丁山摇摇头:“诶,这下可被你难住了。咦,对了,我不好认你做义父,但是可以认你做师傅啊!我认人做师傅也很在行的。” 丁山背后一松,整个人差点掉地上了,不过立刻又被抱住了。 啊,真要我做你徒弟啊!丁山心想。 丁山头有些晕了:这辈分,这年纪,还是个女的!有你这个样子的师傅,我原先的几个师傅和义父不好自处啊! 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不对,死师傅不死自个。我丁山其实最擅长是坑师傅,而不是认师傅和认义父! 我多认一个师傅,得好处的是我,你那几个师傅义父怎么自处,以及怎么和她相处是他们们的事了。这不要怪我咯,算我又坑你们一把了吧。谁叫你们是我师傅和义父呢,我不坑你们坑谁去! 丁山:“师傅在上,小徒这厢有礼了。师傅,我已经是你徒弟了,你快放了我吧。” 丁山忽然觉得手脚和全身都能动了,只是还有些乏力,心想,这认师傅的招数还真管用哦。 “我不要做你师傅。”背后之人忽然来了一句。 丁山略微趴着,转头看向她,见她脸色红的一块红布似的。从来没见过人脸可以这样红的。 丁山:“呦呵,师傅,你老人家害羞了!不要害羞么,那你说你要干什么,你说话吧,我照做。” 提提一推,丁山就掉地上了。还没落到地上,就有亲卫接了他离开远远的。 苦也!丁山心里惨叫。 刚才自己被抓,身上毫无力气,什么金碗﹑短矛和马槊全部掉马下面了。要是掉自己掉地上不马上被部下拖开,自己还可以反击。从此可以厚着脸皮说是反败为胜,可是这都隔了好远,再跑过去也不能算是一个回合了。 丁山:“那你要干什么,重新打过。来吧,我这下和你真的打,不用屁话啰嗦,也不用留情面了。” 提提:“我也不跟你打了。我知道你留手了,差点弄碎了我的头脑。要不是你留手了,我就一刀砍死你这个混蛋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这丫头打定主意不再和自己打了。丁山知道这样一来自己算是输了,黑着脸回了骑兵大营帐。自有穿着黄金铠甲的左兴风,巴巴的跑过去收回丁山的兵器。 就见那提提公主滑下老素的马背,跑到她自己那死马边上痛哭。那马头碎了,脑浆子流了一地,还有几只绿头苍蝇在嗡嗡的飞,但是那碎了头的坐骑还没死透,蹄子和尾巴还不时的动一下。 但是就听到自己的护卫亲兵里面有人说话:“大人这是输了么?” “胡说什么啊?那人是大人新招的老婆吧,大人怎么会输给老婆?你看那看向我们家大人的眼神,差点要倒贴上去的架势。” “是啊,他们肯定早就有了一腿了。” “是啊,是啊,肯定是被大人拐来了。你要是一个大姑娘,能无缘无故的跟一个男的跑他家去?” … 这些都是低声嘟噜的,要不是丁山最近内力有成耳力精进,还听不见这些对话。 0061 兴晋军议 一个个木桩上的砍痕越来越多,那其实是骑兵飞速的奔跑过程中用弯刀拉出来的。 都是用弯刀的,都不讲究队形,由吐谷浑的骑兵来训练,自己的骑兵以看的见得的速度进步着,丁山很是高心。 至于步兵,除了少量的配备在护卫步兵营的亲兵里面,其他人都练成了长枪阵。吸收了丁山和朱彤的意见,现在全部是空心阵;基层军官站在拐角处,队伍中有人敲小腰鼓来控制节奏;阵型中间有武侯车(鸡公独轮车)、马拉大车和弩车,防御骑兵时候,可以将大车摆在外围,攻防兼备,威力提高了不止一倍。 晚上丁山住在骑兵营的,丁山这才发现到了今晚,撒千刀才挣到第二个铜板。 当丁山在自己的榻上躺下时候,撒千刀也过来躺下,手里摸着丁山给的一枚铜钱,很是得意。听说每次撒千刀晚上陪在丁山身边可以挣一个铜板的钱,提提公主气得脸色发红,赖在地上榻上不走,还脾气很大的蹬掉榻上的羊皮。 经过白天的事件,以及今晚的表现,就是傻子也知道这提提公主是看上自己了,何况丁山自己并不是真的傻。只是奇怪的是,按理说两个女人应该打起来,打的你死我活,没想到两人客客气气的! 丁山对撒千刀:“你挣一个铜板有什么了不起的,显摆什么。” 啪啪的打了撒千刀屁股两下,打的丁山的手都有些麻了,她就老实躺着不动了,提提公主也震惊的不动了。然后丁山自己跑到门旁边的小榻上睡,让两个女人睡在自己的大榻上,整个世界这才安静了… 第二天傍晚,就听说大夏县城被吐谷浑夺走了。 第五天上午,久违的大秦和晋兴联军开到了兴晋郡城,同来的有姚苌、西县侯苻雅、益州刺史王统、晋兴都尉撒万源,征西军副将彭晃以及他的一队护卫亲兵也被放出来了。 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个人:天王庶出长子,长乐公苻丕。 那长乐公苻丕面若桃花,很是英俊,而且尽然和丁山的师傅黄先生又四五分相似,如果加上口音和雍容尔雅的举止,说两人又七八分相似也是可以的。 在兴晋城太守府,当着长乐公苻丕的面,姚苌提出,要杨安和丁山立即让出兴晋城,让城外的主力部队驻守兴晋城。 丁山和杨安对望一眼,心里有数:这是摘桃子的来了。 辛亏早就得到了西县侯苻雅的通告,不然真就被姚苌摘了桃子了。 两人并未直接答应,杨安微笑着说:“如今城内不靖,因为长乐公以及诸位大人驾临城内,我们不能贸然行事,请让我等准备几日在让出此城。” 姚苌:“什么城内不靖,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有我中营大军来接管兴晋城,不管靖不靖都不用你操心了。今天就交接,不会有任何事的。” 丁山知道唱黑脸的自己要登场了:“我二哥杨安是使持节,都督益、梁州诸军事,梁州刺史;为了占领区的和靖,还兼任了占领区的刺史。你说‘不管靖不靖都不用他操心’?怎么听起来好笑了。你有何本事不要他操心,你有何战绩说明你有本事?“ 杨安和姚苌在大秦朝堂内地位差不多,姚苌也就是凭着年纪老些当上了主帅,可是杨安在这次的战争中占的职位多啊,隐隐的能和姚苌分庭抗争。你看“使持节,镇南将军,都督益、梁州诸军事,梁州刺史“这其中不管哪一个,都比姚苌的扬武将军、陇东太守高两级。 再看两人的本职:杨安是原先是靖东将军、长水校尉,姚苌是扬武将军、陇东太守,两人差不多平级的。 看爵位:杨安是博平县侯,姚苌是伯爵,杨安高一级。 再看和皇室关系:杨安是天后收养长大的,姚苌是降将。 之前经过商议,但是是王猛义子,而姚苌是王猛推荐来当主帅的,所以即使丁山怼他,他也不能怎样;而且丁山名义上还属于晋兴,就是姚苌想对付丁山也鞭长莫及。 丁山这是直接伸手打脸啊,还骂人诛心!相比较杨安,姚苌这个主帅的心病就是战绩。他不给杨安一个大兵,却让杨安当前锋,没想到杨安和丁山创造了这么大的战绩,还和死敌吐谷浑结成了联盟。 所以姚苌被丁山骂后,气得脸都青了,说话也不利索了:“我是天王任命的主帅,你们得听我的。“ 丁山:“呵呵,有意思,那你自己的话也要不要听啊?你自己不是说要呆在‘外围好吸引吐谷浑仇池联军战力’么,怎么又反对自己的决定了啊?“ “你,你…“姚苌指着丁山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杨安来唱红脸了,他摆摆手说:“好了,三弟。姚太守是主帅,我虽然是刺史,但是毕竟是前锋,还是听他的话吧。不过兴晋郡城刚刚靖安,需要有威望的打人来坐镇,所以,我请求以长乐公和西县侯为兴晋郡城镇守主帅,王刺史、彭副将以及撒都尉为镇守副帅,区区在下和铁弗丁为甘为走狗,奉行左右。” 杨安的话掐准了自己是刺史,而姚苌只是个太守,微笑着说话,却字字诛心。 西县侯苻雅只是天王的堂侄,但他是大秦三虎之一,未来的军中栋梁,地位其实还在天王庶子苻丕之上,不过在外人面前千万不能将苻丕排在苻雅之后,否则就折损了天王的脸面。 杨安又掉过头微笑着对姚苌说:“至于联军主帅姚大人,还需要你筹划全局,就不要挤在这里管这座城了吧,否则又要有人说你‘呆在外围吸引联军战力’了。“ 好家伙,除了驻守交河郡城的并州刺史徐成,来的人大家都有值守,杨安一下子将姚苌这个主帅赶离兴晋郡城了。 姚苌气得浑身发抖,冲外面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喊了两遍,去没有人进来。 但是嘿嘿的奸笑道:“别喊了。你那几百个亲兵一进城就祸害百姓,引得百姓要打要杀,我已经让人将他们看护起来了。“ 啥!看护主帅的亲兵?这是造反的节奏啊。 姚苌被吓傻了,指着杨安和丁山叫道:“你,你,你…“ 这些都是和那苻雅事先约定好的,这时候苻雅出卖你说话了:“不要争吵了,博平县侯和铁弗丁的安排没有什么不妥,我看就这么执行吧。长乐公,你说呢。“ 符丕已经被吓的浑身发抖了,可怜巴巴的看着苻雅,见苻雅面色和蔼又给他使了颜色,知道这只是军队里面争权夺利不是在对付自己,也就心安了:“好吧,我代表天王准了。“ 符丕这时候装腔作势的拿出圣旨:“…我符丕,和扬武将军姚苌暂摄主帅一职; 西县侯苻雅和羽林左监朱彤为监军; 博平县侯杨安、晋兴太守乞食买连和吐谷浑提提公主三人为联军副帅; 晋升铁弗丁山为奢延县候、正南将军,任命为前锋; 益州刺史王统、史并州刺史徐成、晋兴都尉撒万源、征西军副将彭晃各升一级爵位,为各城池驻守将军。 益州刺史王统、晋兴都尉撒万源, … 这圣旨内容,杨安和丁山早就从苻雅那边知道了,所以才胆敢在颁旨之前吓唬姚苌。要不然,身为属下的杨安,公然顶撞主帅姚苌,并控制他的亲兵卫队是反叛了。 颁旨过后,姚苌虽然和符丕一起依然为主帅,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主帅只是符丕,姚苌已经说话不算数了。 为了姚苌弄出什么幺蛾子,大家一起将他以及他的亲卫给软禁起来了。 又过了三天,训练的步骑兵有了初步的战力,杨安和丁山留下左兴风、纪文静和买运庄训练留下的骑兵步兵后,按照带着三千骑兵和三千步兵精锐离开了,前去仇池秦州州城一探虚实了。 这时候,兴晋城外已经聚集了晋兴步骑兵五千,大秦步骑兵七万多,总共步骑兵近八万,已经有能力守成以及继续进攻了。 出城的时候,不知道谁传出消息了,外面姚苌的嫡系军队拦住了两人的去路,还是辛亏苻雅的驻守出让出了一个道路,不然两人都出不了城。 0062 各取所需 “太子来了,你们得救了。” “杨安来了,仇池变天了。” “要么洗干净脖子等着被砍,要么洗干净膝盖跪地欢迎杨安太子。” 在杨安和丁山等人的可以操作下,流言比两人的前锋大军传的还快。待到两人的大军开到仇池的秦州州治广河城的时候,赫然发现,里面的守军已经跑光了,城内的百姓在敲锣打鼓的欢迎杨安和丁山等人一行。 “广河城,哼哼,不就是大夏河么,水头比枹罕老城那边还小一些,叫什么广河。”看着城门上面的字,丁山骑着马进了广河城,一脸的不屑。 一边招兵,一边练兵,杨安和丁山等人很忙。 因为城内正在肃奸,又为了避免军队骚扰百姓,除了广河城的驻守军队,大军并没有入城,杨安和丁山就将主帅的住所定在城东南外两里的太子寺内。 此寺本名定羌寺,因为嬴赵秦始皇帝之子扶苏监军蒙恬的时候曾驻此寺,附近百姓都称他为太子寺。 带着丁山、提提公主以及撒千刀祭拜扶苏太子后,杨安对丁山说:“扶苏先是遭到始皇帝忌惮,然后才遭到中车府令赵高和丞相李斯等人的合伙毒杀的,所以啊,我们做臣子的,第一重要的就是千万不要引起君上的忌惮。尤其是我们武将,适当的和大臣搞垮关系,或者自污是必要的。” 丁山愕然:“大哥也对我说过,要我做个孤臣。这大秦天王就这么不堪,我们做对的事情不久好了,非要用尽心思的做这些有的没的?” 杨安:“君上可不止是指天王,还包括其他有生杀大权的贵人。即使现在天王相信你,难保一直这么相信你;即使天王相信你,也难保其他贵人相信你。这些武将生存的技能是我们必须掌握的,不要期盼君上怎么怎么样,而是期盼自己技能能让你关键时刻转危为安。” 过了三天以后,苻雅派人传来了紧急信息:符丕要驻守兴晋郡城,派另一个主帅姚苌带大军前来广河城。 丁山傻眼了:“苦也!,这姚苌怎么就阴魂不散了。 杨安也哭丧着脸:“可预想的,符丕以天王之子的尊贵,肯定不适合在第一线,在后方遥控才是对的,是我们想的太好了。” 两人就决定,在姚苌来之前就撤离,宁愿去仇池腹地骚扰,也不能干等在姚苌手下。 现对于洮水西岸一百五十里的的仇池秦州州城广河,洮水东岸滨河的武始郡城,是仇池秦州剩下开的唯一郡城了。 “太子来了,你们得救了。” “杨安来了,仇池变天了。” “要么洗干净脖子等着被砍,要么洗干净膝盖跪地欢迎杨安太子。” 在杨安和丁山等人的前锋部队开到武始郡城城下的时候,肆意放纵的流言早已广为流传。杨安派人投进了劝降书,城里马上就有人回应来谈投降条件。 杨安和丁山等人商议后,觉得必须要挟城内必须两天之内献城反正,因为城内的大军走的差不多了,而且两天后姚苌的大军就要赶来了,那时候得城的功劳就是姚苌的了。 第二天的时候,从大秦金城郡和大秦秦州州治苑川城开来的辎重和近万人的支援部队就到了,整个武始郡城被两万人联军前锋给围了起来。这离大秦金城郡城和苑川城,都只有一百三十里,虽然都是山路,快马半天就到了。 到了这天完上,武始郡城就打开城门投降了,至此整个仇池秦州落陷。 第二天上午,传来大秦天王的旨意, 仇池落陷的秦州,除了武始郡被被划入大秦秦州外,以原仇池秦州的其他几个郡为基础,成立大秦河州,丁山任职刺史;以仇池雍州为范围,预设为大秦南秦州,追认杨安兼任南秦州刺史,以及兼任都督河州、南秦州诸军事。 这样,杨安已经兼任两个州刺史了,即南秦州和梁州;都督四州诸军事,即益、梁、河和南秦州。其中益州和梁州一半属于仇池,一半属于南方的大晋。 “呵呵,益州和梁州,天王这是要我们得陇望蜀,一鼓作气吞了仇池啊。”杨安笑呵呵的对丁山说。 丁山:“我就觉得一路以来太顺利了,一仗未打就到了这里,顺利的不可思议。” 杨安:“不过还是要谢谢姚苌的逼迫,不是他们逼迫,我么你也不会跑这么快啊。” 丁山:“不过这河州州治设在铁弗城。我的铁弗城啊,怎么就变成了大秦河州州治,怎么就成了大秦的土地了?你说他们是不是有意的,先将盐锅堡建成城池,再将这个城池变成大秦的土地。” 杨安:“你就当这是天王的小诡计吧,他也不容易的,整个天下都是他这样一点一滴抠出来的。天王要的是江山一统,我们要的是名垂青史,各取所需吧。” 丁山:“各取所需么,可我要的是唐瑶儿。“ 姚苌的前锋第二天中午就能赶到,有大秦的支援部队在,杨安和丁山的部队稍作休息并补充了辎重后就往南出发了。 南面四十里外就是仇池安固郡城,那就是属于仇池雍州了。去安固郡城的一路上,到处有偷袭的仇池斥候。 杨安带着中兵大营在内,丁山带着骑兵在两旁,一路慢行一路细心的清扫路途的仇池斥候。随着前行,遇到的仇池斥候装备越来越精良认输越来越多,斥候营的伤亡越来越大。不过丁山经过审讯俘虏也摸清了前面的情形:前方五里哟个大的堡垒,驻军四千。 军议时候,大家都一筹莫展。 杨安:“要么绕过去,要么偷袭夺堡,强攻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了。” 丁山:“占着地形熟悉,仇池一路上没日没夜的派斥候偷袭我们大军,我们的行踪完全被他们掌握,偷袭夺堡的可能性也不高。 杨安:“他们肯定是在拼命拖时间,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点时间对仇池的大军这么重要,猜测的话,要么他们在加强城池防御,要么在撤离。“ 提提公主:“也说不定,他们抓紧时间在整肃内部向着前太子的人。“ 丁山一拍大腿兴高采烈的赞同提提公主,道:“提提说的太对了,根据前面的这经验,他们建筑再高的城池也不比内部整肃重要。等他们整肃光了,我们就没有带路的和开城门的了。“ 撒千刀提提公主如此有见解,丁山还十分的赞扬她,顿时醋意大发,眼睛瞪的要出血,脸冷的要结冰。 这情形杨安看在眼里,连忙帮丁山解围:“所以得快点了,这时刻,对我们来说,时间比金子还要贵重。千刀,你说,我们大军绕过去怎么样。” “啊!”撒千刀还在吃大醋呢,听到杨安问自己话就愣住了。一帐篷的人十来个想笑也不敢笑,只有左兴风是戴着有面罩的头盔的(军议时候戴头盔!毛病啊?),就偷偷的在头盔里面小声的吃吃的笑。 杨安:“我说,绕过去怎么样。关键我们有很多步兵,还有很多新招的士兵和反正新附军啊…“ 撒千刀这才听出,杨安是给她机会表现:“对对,在敌占区人生地不熟的,还都是沟壑的山地,到处都能藏人。要是绕过去了,即使有些损失也就罢了,要是绕进仇池的伏击圈就麻烦了。“ 都是和杨安对望一眼,觉得撒千刀见识也很到位啊。就像王相对丁山自己说的,“输的跺了,自然也就懂得打仗了“,实战果然是军人成才的最好路径。 丁山一拍大腿道:“千刀姐,你进步了。女兵什扩建成队吧,先把架子搭起来,后面找到机会在把人招满;另外买运庄回去了,他的内卫差事你先兼起来。“ 提提公主不依不饶了:“勤务司么,我也要。“ 杨安:“什么?这勤务司,是我铁弗城军队里面的管内肃和抓间谍的,你要管它干什么?“ 提提公主:“大家都是睡一个帐篷的,凭什么她能管我不能管。” 都是一脸黑线,心想:什么睡一个帐篷,好像我都跟你怎么怎么的似的;何况这么多人,联军前锋的高层都在这里了,你这吐谷浑的丫头野蛮道什么程度,才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这种话? 丁山:“你是联军副帅诶,管你吐谷浑军队就好了。就像博平县侯,他虽然是我二哥,还是前锋主帅,也是直管大秦军队,要调用我铁弗城也要问问我的。要管我铁弗城的内卫干什么?“ 提提公主:“撒千刀是晋兴的啊,也不是铁弗城的,为何她就可以,我就不行?” 是啊,真的论起来撒千刀,也不是铁弗城,她和她爹都属于晋兴军队的,而晋兴军队属于乞食买连的。 丁山被提提弄的没面子,就有些生气。他举起右手,往大拇指和食指中间的指丫缝里吹气。知道的人比如撒千刀就知道,丁山这是要打人屁股了。 丁山举着手,忽然发现提提根本不是自家人,自己不能打,何况这大庭广众的也不适合打女孩屁股,就尴尬的收回了手。 提提公主更是吃味了:“你打屁股都打她的,不打我的… 晕啊,你要这么直白么!吐谷浑的女孩就这么彪么?还要不要脸皮了,还有没有女孩的必要矜持了?比彪成这样容易没朋友的! 提提公主一心往丁山身上倒贴的心思昭然若揭了啊! 丁山觉得自己失了面子,但是大多数人不这么认为啊,他们都认为丁山艳--福无边,一脸的羡慕。 0063 如何聪明 见提提公主闹的不成样子,丁山只能可怜巴巴的看向杨安求救。 “咳咳。”杨安发话了,“比起铁弗城的军队,我们联军的前锋大军更需要新建一个内卫组织。我么新招了这么多的人,虽然不能说是泥石俱下,但是有些杂质还是可能的。我打算” 提提:“我知道你有老婆孩子了,嘻嘻,所以我就要管铁弗丁的内卫。” 内卫和老婆孩子两码事好吧! 杨安用哀怨的眼神看向丁山,意思是:帮不了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丁山又能怎么样,只能让着她,这蛮丫头比撒千刀还蛮。 丁山:“好了好了,你负责铁弗城军队的外勤,收集外敌情报,供决策使用。“ 两个女孩都搞定了,但是有个后果就是,以后这提提公主肯定也要粘上人身上了。 杨安:“三弟,诸位,既然快不起来,可否慢下来。我们立如此大功,估计姚苌他们你早就按耐不住了。我们可以试试能否占据一处堡垒,待姚苌的大军去前面进攻。这样敌人被吸引走了,我们就有行动的空间了。“ 虽然杨安说的和唯快不破的大道理有出入,不过听起来还是很有道理的样子,丁山不由得大声鼓掌:“二哥,你说的真是太好了,见识不凡条条是道,简直震耳欲聋,石破天惊。我迷茫的心,一下就开阔了。” 杨安的脸有点红的笑着说道:“三弟,你这样捧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丁山:“二哥,你能不能弄出几个你这样的高手到我骑兵营里,专门给我出主意。这这许多好主意在,再加上我的无敌的骑兵,我真要直捣黄龙,去活捉仇池伪王杨簨了。” 杨安一脸黑线道:“难,难。这种人要求就太高了,首先要识字,其实不光是识字,还必须是很通文字,不然能制定什么作战计划,就是制定了也写不出来;其次还要精通战事,不懂战事的人来制定作战计划这不是害人么。所以啊,精通文墨还精通战事,你确定这样的人,肯在我们手下安心做个制定战事计划的人,而不是当个独掌一方的大将?” 是啊,相比有权有势有战功的大将,确实不会有人做这样的光做战事计划的人!丁山沮丧起来。 提提接话:“这种人我们吐谷浑大军里面一向是有的,叫做军事参务,鲜卑语叫乌恰,职责是参预军机谋略诸要事。我们向来是抓一些晋人读书人进军队,要他们制定战争计划,做的不好就用弯刀砍死他们。” 说着,提提抽出弯刀指着大家。一帐篷的人连忙缩起脖子,躲避她的刀锋。丁山连忙用手压下她的弯刀,这丫头长得不错人也精明就是太彪。 杨安咳咳两声:“呃,吐谷浑在这里已经走在我们大家的前面了。” 丁山:“二哥,你也赞同我,来设立这什么参与什么来着?” 杨安:“就叫参谋吧,好记。” 提提抢过话头:“对对,参与谋,主要就是参还有谋。” “参与谋就参与谋么,非要说那么长一大串干什么,谁能记得住。把复杂的事情搞简单了才是这的本事,像二哥说的参谋两个字,多简单多好记!”和自己抢话头,哼!要不是对方手里有刀而自己手里没刀,丁山就一刀砍死她了。 见丁山莫名其妙的怼自己,提提委屈的两眼冒水,嗖的站起来跑了。 大家都直愣愣的看向丁山,丁山一摆手道:“别管她,少个女人我轻松一半。” “咳咳。”杨安来劝解了,“千刀,你去追上她劝劝,来日方长啊,现在你去劝她,她会记得你的好的。” 撒千刀也起身急匆匆的跑出去了,左兴风嬉笑着说:“这下大人你全轻松了。” 左兴风竟然取笑丁山这杀神,大家都神色古怪,笑也不敢笑,话也不敢接。 不过,丁山竟然毫不在意,还抚摸着自己胸口接左兴风的话头:“是啊,没他们在,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倒了八辈子的眉头,这两个家伙吃定了我了似的。” 就是地位差不多的大将,和主将也是有亲疏差别的,见丁山如此宠信左兴风,大家心里艳羡不已。 军议后出了帐篷,丁山心头纠缠不已: 懂战事又通文墨的,整个铁弗城大军里面只有纪文谧一个人,可是出发时候他还在昏迷,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其他的通战事的,可能只有胡管事一人了。可他向来是乌严护的侍卫,虽然弓马娴熟,以前没上过战场,而且不怎么认得字。 至于通文墨而不懂军事的,除了柴宁城那七十多岁经不起折腾的老家伙,就只有纪文静和买运庄。前者是没落的的士族,后者是普通百姓身份,还操持过贱业(棺材铺账房)。 加上纪文静现在在兴晋郡城,离的比较近,丁山决定打下一个城池有个稳定的驻守处时候,喊纪文静过来主持这参谋司,不过在此之前,自己要兼任这个职位了。 出帐篷不远,就见提提公主扭扭咧咧的迎上自己,意味深长的看着丁山说:“便宜你了!” “什么叫便宜我了!我根本就没有得到你的好啊。”丁山不禁心头不平的嘀咕。 提提:“我和撒千刀说好了,她做管家婆帮你守家,我随你征战四方。” 然后,撒千刀也从哪里冒出来,一左一右两个美女将他夹在中间行走,将张胡和左兴风都挤到一边了。 丁山骇然了,转头郑重其事的对提提公主说:“你代理我的军情司随营了,一个重大的事情要你来做。” 提提公主作出了虔诚恭听的认真模样。 丁山:“你替我弄清楚,为何我被人抢了话头就心情郁闷,而见了山川美景就心情开阔。” 提提:“这是什么问题,我可以说,因为你蠢……呃,那个聪明么?” “啊!难道真是因为我太聪明了?你倒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丁山不由得对自己如何聪明大感兴趣了。 0064 夺堡战术 要想姚苌的大军去前面进攻,必须有个好地方呆着,否则半夜里面都能被人烧了大营。为了找个可以让大军呆着的好地方,丁山就在斥候营就近指挥。 那驻军四千的堡垒已经可以称作城池了,而且是个不小的城池,所以没有十倍的兵器最好不要去强攻,丁山想的是找个水源充足有些粮草的小堡垒,抢了后,让大军有个依仗,然后坐等姚苌大军赶上来。 “大人,单对单对方斥候不是我们的对手,即使偷袭也打不过我们这边的,可是对方两个人或三个人夹击我们一个,我们就会吃亏。” 丁山:“那就派一个伍去。不光要打赢他们,还要少受伤。” 过了一会儿,左兴风又回来报告:“打人,我们拍一个伍,他们就派出一个什!太无耻。” 丁山:“那就派两个什去。“ 到了下午,两边已经是成三四百人对阵的事态。丁山悄悄离开斥候营,带着护卫亲兵的射狼营绕过对战的地方,突袭了敌人抽空了的小堡垒。最精英的士兵大头,用飞爪登堡,然后放下软梯,然后全甲精兵突击。等堡垒的大门被大开,胜负也就没了悬念。 夺了堡垒后,丁山带了一部分射狼营夹击敌人后背,出其不意的夹击下,敌人近四百的骑兵小部分被歼灭,大部分一哄而散。 射狼营和斥候营回合后,追出五里地,就看到敌人上千的支援部队正在开过来。当他们见到溃逃回去的斥候部队后,上千人的部队不再前进了,立马再扎营带援。 而丁山带着一千多人的骑兵就驻扎在对面营盘几百步的地方,不停的派一两个士兵上去辱骂。 左兴风:“大人,我们新占的堡垒只有一百多伤兵在驻守,万一被对方知道了,只要派一个卒百来个人的部队,不,只要一个队的士兵就能攻克。大人,分出一部分士兵去防守吧。” 丁山:“不。我相信杨安能即使赶到。” 左兴风:“要不然,我们直接冲过去,速战速决,然后回堡垒坚守。对方的骑兵只有两百来人,我们都是骑兵,如果我们重骑兵在前冲锋,折损不了多少人就能冲进他们的单薄的营盘,然后就是我们对他们的屠杀了。“ 丁山:“不。我不会让一个兄弟白白折损。” 左兴风:“啊?!现在他们营盘不牢固,人也不多,要是他们的援兵来了,我们就没得打了。” 丁山:“对方大堡垒只有四千驻兵,再来支援会死多少?以前么,两千么?如果是两千,那大堡垒就空了,我们可以强攻了,而且不用死很多人就能攻占。“ 左兴风:“哦,原来大人是要少死人来攻占堡垒。那为什么刚才一点点的派出斥候呢,要是直接触动所有斥候营兄弟,也就不用死那么多兄弟了。我斥候营接近一个旅失去战斗力了,其中死亡的三十几人。” 丁山瞪了左兴风一眼道:“要是直接派出珍格格斥候营,就会吓得他们缩回去,这样,我们要攻陷那个小堡垒就要花费绝大的牺牲。而且要废很多时间来攻击,这期间,我们大军就被钉在了这里,就成了别人的鱼肉。你懂了么,我牺牲一点斥候兄弟,是为了将对方引出乌龟壳来打,这样会节省兄弟们的性命。“ 左兴风呆呆的看着丁山,半响黄红着脸道:“懂了,大人,是我自己不懂装懂,误会大人了。“ 丁山:“没事,我义父王相也说过‘仗打的多了,水平自然就会提高’。遇到事情要有静气,要多想想自己,也要多想想对方。比如这次,对方这千人的队伍,怕损失,不会强行突围的。而对方的大本营,不要这千人的队伍肯定心疼,要来救吧,派来多少人就是个头痛的问题。” “来来来!”丁山招呼大家,“反正也没事,你们几个当官的,都来推算推算,对方会怎么办,我们来怎么对付。” … 当斥候来汇报,对方有近两千人的大军正在五里处的位置往这边接近,天已经快黑了。丁山就心里有数了,喊大家做好准备,准备对方的这上千人的队伍会乘天黑强行突围。 左兴风:“大人,对方为何要强行突围,不是应该等汇合了援军后撤离么?“ 丁山:“不,我要相信我二哥那大秦锦衣虎,他不会放那两千人到达这里的,也因此我都没有大派斥候去远处。” 果然,人和马匹简单的吃点东西后,远处就传来了喊杀声和火光。而对面的营寨里的千人的部队也沸腾起来了,见来源的部队被伏击,他们失去了希望,再也不能淡定。 丁山一边用大车部署围堵的防线,一边派出大批的骑兵放火箭,同时派人喊投降。 “太子来了,你们得救了。” “杨安来了,仇池变天了。” “要么洗干净脖子等着被砍,要么洗干净膝盖跪地欢迎杨安太子。” 最希望的事情没有发生,对面的军队在杀了一批人后,迅速的安静下来,他们在准备突围。丁山的大军离开武始郡城后,发现对方军队的士气已经变了,再也没见到成建制投降的事情,也没见到开门献堡和献城的事情。 围堵在他们回程的大车,并不是真的为了堵住他们,因此大车后面并没有人。当对方骑兵冲开大车后,丁山并未派出骑兵追击,而是略微坠后更多一些距离,然后派出两排骑兵试探性的冲击他们断后的骑兵,到达对方的弓箭射程极限后,用重弓射击对方断后骑兵。 原本就是仓促撤离的队伍,在断后队伍收到两次弓箭密集攥射后而凌乱后,整个队伍就心惊胆寒的乱了。 这时候,丁山这边掩藏在重弓骑兵后面,慢慢接近的重装骑兵带着具甲骑兵,开始往他们屁股冲击了。 轰隆隆,轰隆隆…碾压似的屠杀后,对方断后的骑兵奔溃了。 丁山这边的具甲骑兵继续冲杀一段距离,然后退回到早已停住的重装骑兵的位置,开始回撤去往占领的小堡垒;而轻骑兵开始尾随溃逃的敌人步兵追杀。 丁山和杨安汇合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两人都没再继续追击。黑夜的山路,稍微疏忽就是马失前蹄,人马两失。这时候,加起来,除了杀死的三四百人,两人俘虏了近千人。 丁山:“二哥,可惜了,我这边敌人的头领么抓住。” 杨安:“我这边俘虏的都是新招的百姓。原来这支援的两千多人里面只有八百人是老兵,其他的都是新招的百姓。” 丁山:“原来他们拖我们时间,是为了训练老百姓啊!“ 杨安:“是啊。所以那大堡垒里面还有三千多人,这下他们肯定府死守的,我们要徐徐图之啊。” 谁知道两人都预料错了。 半夜里,东南的大堡垒方向有大火光,派出斥候打探,原来大堡垒的敌军全部撤离了,走时候还烧了堡垒。 一整夜,丁山和杨安尽然再也没有被敌人斥候骚扰! 第二天早上,看着被烧的只剩墙壁的大堡垒,鸭肝摇着头对丁山说:“失算了,没想到对方这么决绝。三弟,你猜对方会不会放弃安固郡?” 丁山:“那需要排除至少衣蛾营的骑兵去查探了。如果安固郡城抵抗强烈,那我们就退回来等姚苌的人去攻击这个硬钉子好了;否则,我们就一路占领,估计在陇西郡之前都不会有什么抵抗,但是陇西郡城,仇池绝对不会放弃,那是仇池雍州的老州治,是天下有名的坚城。“ 0065 战场惊变 为了打探虚实,丁山带着四个营两千余骑兵进行试探攻击。一路没有抵抗,沿途的堡垒全部被焚毁抛弃,一直到达距离安固郡城一里的时候,猜发现有人驻守的小堡垒。 那些小堡垒要么位于山巅,要么临着山崖,都处于易守难攻的地方。也许堡垒里只有百来个士兵,甚至几十个士兵驻守,但是真要去攻占,可能需要死伤几百人才能攻克一个。这对丁山来说绝对是得不偿失。 除了焚毁的堡垒,一路上遇到的村庄全部被烧毁,人员和物资全部不存在了,脸地里的庄家都被毁掉了。 丁山不由得大摇其头:“坚壁清野如此决绝和干净,这是要决战的节奏啊,而且主导之人绝对是精通战事,并得到上上下下同心协力的支持了。我们这番遇到硬石头了。” 绕到东面,连续跑了几个燃烧的村庄,才看见一队几十人的衣衫褴褛的仇池军。对方迅速往山林里躲避,落后的被追上的几个大兵也卖力抵抗,直到被打伤了才投降。 丁山:“你们不知道前太子回来复仇了么,为何还卖命抵抗?” “知道了了有怎样,难道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得到什么好处?还不是家园被毁,家破人亡的下场!” 丁山:“你们不知道从龙么?前太子必然能夺得大位,从龙的人都有前途的。” “可是小的们老婆孩子和老父母都被扣押了,折损了他们的性命,有前途又能怎样?” 丁山愣住了。是啊,比起家人的安危和家园的完整,虚无缥缈的前途算什么? “他们已经抓住了百姓的命门,找到了控制百姓的方式;我们已经不是一呼百应的时候了。“感叹了一番后,丁山发现自己不会打这仗了: 攻击老百姓是不行的,那样就失去了民心;攻击仇池核心军队,自己做不到了,因为他们躲在了老百姓后面。 在安固郡城外围兜了一圈后,丁山除了见到满目疮痍的乡村和刺猬一样的堡垒,还遇到了激烈的抵抗。 带着无奈和疲惫,丁山回到了名叫中营堡的大堡垒,讲述了让人为难的侦测结果。 杨安:“好了,我们歇着吧,让姚苌的人做这荼毒仇池百姓的坏事,然后我么寻机直进。前面肯定还有没有被完全控制的地方,仇池的朝堂都要死这么强,早就不是局限在这点小地方了。“ 第二天,姚苌派来的前锋军队到达了中营堡,领头的赫然是彭晃! 他以征西军两千余骑兵为基础,带了步骑万余人,准备攻击安固郡城。 彭晃:“您看我还算老实的份上,就还给我那家传的马槊吧!” 丁山根本不理他。 “什么,遇到我们,你就交出兵权,让我二哥和我同龄全军去进攻安固郡?难道姚苌不知道,光对方撤回去的骑兵就有一万?” “我们连续进攻,军队里面伤亡很重,正要休整,已经无力再战。”杨安说完,就带彭晃去伤兵营地。见到满地的伤员后,彭晃也不说什么了。实际上,那些伤员多半是杨安事先安排人装的。 彭晃停下来等后面的距离十来里的大军,无意中泄露了一个消息:姚苌要苻雅带领大军攻击吐谷浑大军占领的大夏县城! 提提立即跳了起来:“什么,我砍死你们!你们晋兴和大秦的人都说话不算数!” 杨安和丁山连忙安抚住提提,再次和彭晃确认无误后,两人急了:“什么,姚苌要害死我们大哥啊,他还在大夏县城里面做人质呢!” 相比大哥的安危,什么战功和姚苌的要求都可以抛在一边,兄弟两人商量后觉得丁山带羽林军的两个营和提提的骑兵回去,最好是化解干戈,是在不行也要联合国师让姚苌付出代价。 中营堡距离广河城一百三十里,大夏县城又在广河城以北三十里处。丁山带着一千多人的骑兵,一人三马,太阳还没落山前就赶到了大夏县城外。 这里,姚苌的大军正在城外东南西三面围住大夏县城,而北面是涛涛河水。城外不时遇到的尸体,可以想象出,之前是有过激烈的战斗的。 丁山悄悄派人去铁弗城喊国师后,不敢丝毫休息,和提提公主直冲大营,要见姚苌。可是在辕门外就被拦住了,士兵们直接说姚苌不见丁山,连一丝委婉的语气都不要了! 丁山刚要发怒,苻雅带着骑兵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拉住了丁山和提提。 将丁山的骑兵安顿下来,苻雅支开提提对丁山说:“你要是在辕门大闹,就中了他的计了。根据军规,他可以以叛乱罪直接擒杀你的。” 丁山:“有本事他就来,我不怕硬的。” 苻雅:“要斗也要修养好了再斗啊,你这样还有你那疲惫至极的士兵和马匹,就是斗也斗不过整齐的姚苌军啊。他手里还有你对头的鬼嗜军两千多人哦。况且,他这么做是拿到了天王圣旨的。” “啊!”丁山顿时跌坐在了席子上,顿时没了主意,心里倒是愤恨无比,“靠阴谋诡计是什么本事,明明我已经和吐谷浑结成联军了,他这来攻击人家,是来抢功来了,还是最无耻的背信弃义的抢功。“ 苻雅:“他是要你们背信弃义,而他自己独占折损吐谷浑的大功。我见那圣旨上内容,朝廷里面认为仇池这边反正已经占了大便宜,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大进展,不如趁吐谷浑自己钻在包围圈里灭了他大军,伤掉他的元气。这样说不定能先行灭掉吐谷浑。“ 丁山接过那份圣旨,一看之下,果然了解到了朝廷这样的的意思。 丁山:“西县侯,你为何帮我。真要是灭了吐谷浑,我那大哥肯定就不活了,你岂不是少了一个敌人?” 苻雅:“我苻雅是你大哥对头不假,可那是公事上的冲突,而不是私仇。我佩服他功夫高强,是个响当当的英雄,要斗也要正大光明的公平争斗,怎么能见得了他死于蝇营狗苟之下!” 丁山拍拍他的肩膀:“西县侯,大恩不言谢!” 0066 为何叫提提 其实知道现在,杨安被国师大重了的脸还没有完全消肿,但是没想到苻雅脸上没事,胳膊倒是被打断了,丁山只能同情的摇头。这样看来其实,杨安伤势其实是很轻的,当然自己更是幸运,跳水里后没被伤到,武功还精进了。 自己这次过来还算及时,至少朱彤还没被杀。自己的主要目的是用提提公主还回朱彤,另外还可以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适当的表面自己和吐谷浑合作而非对抗的精神。 只有吐谷浑这几万大军生死大事不在乎,或者说本来就是想他们死的。本来杨安和丁山仇池这边打不开局面后,才会考虑了解吐谷浑的远征军,没想到姚苌为了抢功,只是姚苌心太急,现在就来攻打,弄的杨安和丁山的计划乱了,说不定会两边都不成事。 离开苻雅的帐篷,提提公主迎了上来巴巴的看着丁山,丁山面色尴尬的的说:“提提公主,我在想放你回大夏县城…” 丁山还没说完,提提就兴奋的接话:“太好了,你是个好人。” 咦,她听起来是愿意进城的,这令人诧异了。自己辜负他的喜爱,而要将她陷入险地,她尽然感谢自己。 丁山:“不过,我大哥朱彤还在城内呢,我想用你换他回来的…” 提提:“好啊,放心吧,我进了城,就放他出来。” 即使你是我媳妇,我也不能将朱彤的安危依托在你的身上啊,这样想着,丁山说:“不是,朱彤先出来,我才能放你进去。” 提提怔怔的看着丁山道:“你不相信我吗?” 这是生死离别的关头,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稍一犹豫,朱彤就没命回来了。或者说,朱彤随时会被视连王子杀死,而且姚苌随时会来阻止自己交换人质,那样朱彤也就没法活了。 放提提进城,提提十有八九会突围不了而死,可是朱彤就活了;不放提提,朱彤就死了,而自己也就不可能安心的和提提在一起,权衡之下,丁山心头难受的哽咽:“提提,我们毕竟有缘,再拥抱一下吧,我担心你,担心你危险…” 丁山紧紧的将她拥抱在怀里,手摸到她那柔腻的腰肢,和腰间一个硬硬的什么。 提提微微推开丁山,看着他眼睛说:“你眼睛红了,眼睛里面有眼泪!你担心我会死对不对?” 丁山拽了拽提提腰间的硬东西道:“咦,这是什么?“ 刚要动了真感情,却被丁山莫名其妙的打扰了,很是愤怒以及心有不甘的扭头就走,却被丁山拽住她腰间的东西而拉住了。 提提红着脸看着丁山的眼睛,缓缓的解掉自己衣衫,又解掉小衣,露出圣洁而让热按热血喷张的身体,以及腰间那被丁山拉住的黄金腰带。 丁山温润的喉咙,瞬间就干裂并飞沙走石了,他艰难的说出一点声音:“呃,我知道你…为何叫提提了,原来,你,真的可以提起来的!“ 丁山的话,一下子破坏掉了温情的气氛。 提提有些生气的拿过丁山的右手,重重的放在自己光洁的玉颈上,按着他手往下滑动,滑到胸口,滑过圣洁而高耸的山峰,滑过平坦的平原,最后到达最丰饶的草原,以及最甘美的圣泉,道:“我,美么?“ 丁山咽了咽口水:“…美!温润富贵的黄金腰带,和你白皙又柔软的皮肤很配。“ 提提娇哼一声,在丁山惋惜中,将衣衫一件件合起来系好,从腰间的金带子上解下一把金色的小刀递给丁山:“喏,给你。“ 好一把小刀,娇俏和手柄加起来只有食指那么长,全身是黄金打造,上面还镶嵌这各种颜色的珠宝。丁山将他紧紧的捏在手里。 “那是是我的本命金刀,从我出身时候就跟着我了,你要好好保存哦。”说吧,提提在丁山脸颊吧的亲了一口。 姚苌的策略是分区驻守,团团围困。东面的负责人是益州刺史王统。丁山带着简单休憩的全体骑兵,往最靠近城池的那个堡垒走去。 丁山是河州刺史,说不定这个城堡里就有自己的属下,因此拿着圣旨的丁山,一路山佛挡杀佛人挡打人,没人拦的住,而且不用担心别人说他矫旨。 这个城堡迅速被丁山控制,驻守的士兵不是被下了装备,就是被赶走了。对面五十步就是属于吐谷浑驻守的堡垒,见到提提公主的人影出现,那边冒出很大的欢呼声,而视连王子迅速出现在不远处的东面城门上。 一刻钟后,满面疲态的朱彤被换了回来,他摇摇头说:“你把握换回来,可能要触犯众怒了,姚苌和朝廷都会为难你的。” 丁山兴致很高:“比起比的生死,小小刁难算什么。” 朱彤张张嘴巴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看到丁山手里的金色的小刀后,却又说话:“啊,你收了人家金刀了?” 丁山:“是啊,和精致的,里面真还有刀刃,还很锋利。” 朱彤:“你啊你,知道这是什么刀么,你就收下了?这是吐谷浑贵女的本命金刀。你得了它,就要娶她的。“ 丁山:“没有这么夸张吧,我以为就是一把刀子而已。” 朱彤:“这不是普通刀子。吐谷浑民风淳朴,流行抢婚。以前,即使王家公主,也有可能被乡下汉子敲昏了抢回家最老婆,所以贵女都有一把刀子。遇到被抢的时候,要么用这刀子杀了对方,要么自杀;第三个选择,就是将这刀子交给对方,就算定情信物,对方要用最快的速度娶了贵女。“ 丁山:“这哪跟哪啊,她虽然美艳不可方物,可我心里只有唐瑶儿。” 朱彤摇摇头:“一年之内,你要是不娶她,你就得退回这把刀子,她就得用这把刀子杀了你,或自杀。现在是六月初三,明年这时候,哼哼,你惨了!“ 这时候王统匆匆的赶过来,人海没到,焦急的声音就到了:“铁弗丁,这是我负责驻守的地段,你不能抢啊。“ 丁山:“哦?你是何人啊?“ 王统:“我,呵呵,我是益州刺史王统啊。“ 丁山:“可这不是益州的地界,你越界了!按照朝廷的规矩,私自离开驻地,行同反叛,是要杀头的。“ 王统:“怎么就杀头呢。都是上头安排的,我和你都是奉命行事啊。呵呵,上次,上次和您一起开会,我就在这里了。” 丁山:“我知道这是姚苌要你驻守的,我不为难你,你回去对姚苌说吧,这段我来守了。” 王统脸色难看了:“可是,我不遵上命会倒霉的。” 丁山:“这个堡垒我是要定了。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你要是不为难我,我就不为难你。我一个河州刺史,在自己地盘上呆着,我自问自己是可以做主,不用问你这益州刺史吧?” 王统为难的说道:“可是这是军事,不是民事,不归刺史管吧!“ 丁山:“哦,你也知道这是军事啊,难道你忘了我是副帅。你这益州刺史管到河州的军事了?就是益州的军事,也是我二哥这都督益州诸军事的杨安管吧。“ 王统还待狡辩,丁山不耐烦的将他扣押了。自从得知金刀的事情,丁山心有戚戚,无论如何不能眼见提提去死呃不管了。 朱彤摇着头道:“我回去城里呆着如何,说不定能在乱军中,就提提公主一名。实际上,刚才你要不将我换回,我都安排好了夜里脱身的法子了。” 丁山:“大哥,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能将你陷入险地。你身份高贵,要谨记君子不立危墙的道理。“ 0067 痛殴姚苌 朱彤除了是天王近侍的身份,他还有一个驸马的身份----他去世的老婆是天王苻坚的庶出女儿,因此丁山就是不念兄弟情分,也不能让他去冒险,否则出了事丁山就要负责。 朱彤的身份其实从行为举止流露出的贵气就可以看出。那是一种万事俱在掌握,又万事心不在焉的从容;那是一种明明高高在上的冷酷,看向任何人,哪怕是街面上的赤足小贩,却也是声音低低的和蔼,目光浅浅的温润,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感觉。 这种气势,是自己这种小县城的子弟所不具备的,也是自己所倾慕不已的。要说唐瑶儿能撒千刀漂亮很多么,也不见得,不过那一身的贵气却让人辗转难测饥渴难耐啊。 天还没黑,城里城外的火把已经点了起来,大夏城内的军队还是四处出击。丁山和朱彤是站在堡垒的最顶部的,就见到除了自己这个堡垒,目光所及的联军堡垒都在被攻击。 丁山心头狐疑不已:吐谷浑大军这是试探联军的防守准备突围么? 这时候,有人通报,联军主帅姚苌问罪来了。刚得了通报,姚苌的脚步声就嗒嗒的响起来了。 丁山:“你们没拦住他?” “属下该死,姚太守说他有圣旨。” 丁山不禁西里疑惑:那姚苌有什么依仗,尽然来自己这里,也不怕自己扣押他。按理说,作为上官,姚苌应该招自己去他那边问对的。 已经不用猜测,因为姚苌已经上来了。 姚苌:“丁山、朱左监,你们为何不听凋令就私下来到他人防区?” 丁山:“嗯!姚苌,你见了上官为何不跪拜?” 姚苌一下愣住了。 姚苌是几年前刚刚反正的,接着凭借自己羌族贵族的身份镇压了陇东的羌人叛乱,随后就被朝廷任命为陇东郡太守。因为姚苌毕竟是反正的官员,朝廷里面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另外,实际上在京兆所在的雍州,有处于军镇要地,陇东郡几乎是和京兆平级的,都是刺史一个级别的。但是身为刺史的丁山说他是下官,也不能是说错了。 在姚苌发愣的当下,丁山在武始郡收到的圣旨,已经被递给朱彤的圣旨并被朱彤被打开宣读了起来。 “姚苌跪下接旨: …吾朝起于艰辛… 需戮力驽行为勉。 钦此。” 这圣旨大半和姚苌没关系,不过小部分还涉及到姚苌。这样的圣旨一般是当面给姚苌传阅一下就好了,可是真要当众宣读也不能说丁山错了。 姚苌是拿着圣旨来控制丁山的,被丁山打了个先手后,先是一愣,接着愤怒的脸色通红,待丁山圣旨宣读一半后才不情愿的跪倒。 “姚苌,你可知罪?”朱彤这句话说完,丁山就知道,有朱彤这个监军的这句话,自己动手时机到了。 接圣旨时候不跪拜!这姚苌总算被抓到一个把柄了。 当下,丁山也不给姚苌说话的机会,一短矛扇翻姚苌,然后左右大兵控制了姚苌的随从。 “我,我也有圣旨。”姚苌喊完这句话后,手中的紫色绢布的圣旨卷轴就被丁山抢了过来。然后身体被高高的提起来,头盔被摘掉了,噼里啪啦的被丁山用手打嘴巴子。 所谓快一步吃肉、慢一步吃屎!丁山回来之前,就和杨安讨论好关键时机的对策。这圣旨就是顺利到达此地和达成目的最关键的地方。 所谓兵贵神速。本来都是和杨安大军的打算好好的,可是被朱彤身陷死地这事情一打岔,至少白白耽搁了两三天时间,仇池的腹地就有了准备,喊喊口号就能被迎接进城的好事就不会有了,本来能打赢的仗也会打输的。 好吧,你耽搁我三天时间,我就耽搁你三句话的时间而已,这事情闹到天王那里我也有理。也辛亏姚苌穿着铁凯,身体也还壮实,吃了丁山全力一短矛后,还能喊出“我也有圣旨”那句话! 丁山得意的想着小心思,打开了姚苌的圣旨查看。 圣旨上果然是要姚苌等人务必堵住并歼灭吐谷浑众人;而圣旨最后备注了,丁山和杨安另有军务,不参与围歼吐谷浑大军的战斗。 丁山将姚苌的圣旨递给朱彤后,心头就郁闷了:大秦挟天下大势,本来应该堂堂正正的用阳谋来行事,没想到却行事龌蹉,一味地用阴谋! 朱彤看了圣旨后面无表情,丁山假装生气的对勤务司的人怒喝:“还不保护姚大人下去治伤!”丁山说保护和下去,而不是请,这是勤务司看押住姚苌。 丁山又说:“磕头的赶出堡垒,失礼的先打三十军棍。” 三十军也是有轻有重的,按照丁山和姚苌的关系,十棍子就恩能够打死人。因此,除了一两个人,刚刚跟着姚苌没有及时跪倒的家伙们一片哀嚎。 更是有个小孩子哭喊道:“父亲救我!” 丁山定睛一看,那虽然是六七岁的小儿,可是也穿着精致的盔甲。有勤务司的人过来对丁山耳语:“那是姚苌嫡长子,六岁,叫姚兴,生母是晋人孙氏。“ 姚苌掉过头黑着脸示弱:“丁大人,那是小儿,请放过他吧。” 姚苌既然这么求情了,丁山就不好打那小孩了。 “请姚兴一边侍奉姚大人用药,其他失礼的人行刑后暂时扣押”,在姚苌怒气中丁山心中暗喜的解释道,“姚大人,待你用药后可自信离去,不过贵公子和这一众失礼的军将,我不敢擅专,将会暂时扣押待禀明朝廷后再做处理。” 丁山这是丝毫不给面子当众撕破脸,并要扣押姚苌长子和他随行的属下了。姚苌气得脸色发黑,加上身上伤势,简直要昏过去了。 为了黄贝吐谷浑的偷袭,这堡垒被火把照的灯火通明。可能对面的吐谷浑人看到丁山这边见姚苌的人看押了起来,一起冲这边欢呼了起来。 丁山顿时一脸黑线:你们都是猪啊,这样搞我岂不是会大秦朝廷被怀疑通敌! 0068 王相教导 姚苌的一众人被带下去了后,朱彤连忙对丁山讲:”三弟,你赶紧写个呈条去朝廷吧,不然你身为副帅却殴打主帅,是捅了天了。“ 丁山:“什么呈条。“ 作为都尉以及刺史一类的封疆大吏,有事没事就是要往朝廷里面写信的,不然就会被朝廷里的人认为在搞独立小王国;何况丁山弄出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尽快向朝廷解释,最后要快过姚苌的呈条,打个先下手为强。 除了一队骑兵护卫亲兵,丁山带回来的两个营都是朱彤的羽林左营扩充而成的。当即,朱彤找来文笔好的帮丁山和他自己写呈条。 正写着呈条,纪文静带着两百多骑兵来了,都是他这几天练出来的。丁山来大夏县的时候是经过大夏郡城外的,这大夏县和大夏郡城相距三十里,这时候大夏郡城的自己人也是时候找过来了。 得知纪文谧已经苏醒,丁山有些安心;但是听说纪文谧下半身没有知觉了,屎尿都不能自己控制,丁山就默然了:自己最重要的大将就这么毁了,仇池已经结下了死仇,不趁机打个痛快怎么对得起死伤的属下! 而纪文静带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王相正在从大夏郡城往这里赶。 这大夏郡城原来是仇池秦州州城,不过这里划作大秦河州后,州治迁往铁弗城,这里就只剩下大夏郡城了。而王相正暗中在左南县调集物资和安排军事后勤。 王相径直走进客厅在主位上坐下不怒自威,朱彤和丁山连忙跪倒见礼。 王相仔细的看着朱彤说:“朱左监在吐谷浑大营么受苦吧?“ 朱彤慌忙答话:“没有受苦。“ 王相转向丁山道:“我的人已经秘密和大夏县城的朱左监联系上了,绝对能毫无损伤的将他救出。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将他换了回来,你路上要是进一下大夏郡城就好了。“ 说罢,王相摇了摇头。 丁山:“义父,陷我大哥入危险,也没有人跟我讲一声啊。“ 朱彤连忙瞪了丁山一眼说:“三弟,你少说一句。“ 王相摇了摇头:“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你速度真的如此之快。“ 王相这么快的跑到大夏县,帽子都跑歪了都没空清理,绝对起码全速跑来的,这肯定不是为了说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的。 果然,很快重点就来了。王相将朱彤和大家都支开后问:“你想灭仇池?有几成把握?“ 丁山:“没有这个事情耽搁,能有两三成把握打倒仇池的国都清水城,我也也没想到仇池如此不堪。不过灭仇池么,半成机会都不到。“ 王相:“已经不错了,没有人想到你和杨安能打到这个程度。所以,仇池就停下吧,集中精力来打吐谷浑这三万远征大军。“ 丁山急了:“凭什么!打仇池我有功劳,打吐谷浑没我的事吧。“ 王相:“胡说,你将吐谷浑的大部队骗入大夏县城就是绝大的功劳。你还小,立功已经够大了,再大的话,你让朝廷如何自处,让那些老将军如何自处!到了朝廷赏无可赏的时候,功高震主的你就危险了。” 丁山立刻噤声了,满脑子都是“赏无可赏功高震主”这几个字在盘旋,不过还是嘟噜:“诶,不甘心啊,眼看就能在仇池立不世之功,却就这么放弃。朝廷就这么不堪么,如此猜忌下面大将。” 王相又摇头:“呵呵,为将者当然都想立下不世之功。可是灭了仇池对大秦好么?“ 丁山:“怎么,难道不好?“ 王相:“仇池如此弱小,正好是我们和大晋中间作为缓冲,灭了仇池,我们就直面强大的大晋了。况且仇池贫穷,让他们臣服并上供最好,直接占了得不到岁入还要倒贴钱养那边的老百姓。” 原来王相和朝廷是是这么想的,丁山这才领会到了对方的真实想法。 丁山:“那为何打吐谷浑?“ 王相:“不是我们大吐谷浑,是吐谷浑来打我们,我们正好有个机会大大的削弱他们。吐谷浑王族是鲜卑人,男女老少加起来也只号称三十万,实际上估计十五万不到,这三万人里面两万人是鲜卑人精锐,另外的一万羌人还被你弄残了。灭了这三万人,接近一半的鲜卑人精锐就没有了,吐谷浑即使不内乱尔灭,也会虚弱的十年没有战力。“ 丁山:“打吐谷浑我没意见,可是这是让我背背信弃义的恶名啊!” 王相笑道:“你要再吐谷浑那边留下美名干什么?你毕竟是大秦的臣子。做大臣么,该背黑锅就要背黑锅。“ 要是王猛上来就骂丁山,丁山肯定不会理他。可是在谆谆劝导之下,丁山被王猛说服了。 丁山嘟着嘴:“我的人你可以拿去打吐谷浑,可我不会领兵去冲的。吐谷浑提提公主对我生了情愫,我虽然不能向着她,却也不会带兵打她。” 王相发愣的看着丁山,忽而一笑道:“你跑了一百多里山路,就呆在堡垒里面歇着吧。“ 离开堡垒客厅的时候,王相又掉头说:“万一捉住了提提公主,没有人会难为她,我将她留给您!“ 丁山一阵脸红,心想:我要的不是她这个人,只是对这情愫氦气而已,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了唐瑶儿了。 王相这才第一次抚摸他的长须,然后微笑着摇摇头离去。也许他以为丁山脸红是因为害羞了。 还没出门,王相就被苻雅个堵回来了。 苻雅:“王相,我不干了。凭什么忽然改为以我为预备队,以鬼嗜军为主力?对方是骑兵,预备队能有什么战机,这不是说笑么?“ 王相:“你不是伤了手臂了么,没法马上冲锋。” 苻雅:“我是伤了,可我属下的剃头军没伤了手臂。这样告我,我可不干了,我宁愿去守着交河郡城和七里堡。“ 王相:“为何有这么一说?” 苻雅一只手打开舆图道:“我听说晋兴的家伙们在后面不消停啊。还有,大凉的杨遇,集结了兵力后,正在演积石山往东侵占。” 王相看了一番舆图后说:“徐成一个人确实管不过来这么大的后方啊。你带着剃头军在西边游猎吧。“ 苻雅诡异的朝丁山一笑,艰难的开始收拾舆图。丁山上前帮他收拾,知道他和自己一样,不看好姚苌围堵吐谷浑大军。 这样,苻雅很快的来了,又很快的走了。 王相抚着胡须问:“山儿,你也不看好姚苌能堵住吐谷浑大军?“ 丁山:“因为吐谷浑是骑兵,要是舍得伤兵和仇池步兵不要,两万多骑兵跑起来谁也拦不住。“ 王相:“除了伤兵和仇池步兵,要是再咬一块骑兵也算胜利了。我也本没有指望全部消灭吐谷浑骑兵。” 0069 狗屎战绩 和大家预料的不一样,稍微试探了一圈后,天还没有完全黑,联军还在挖陷马坑,吐谷浑大开城门,大军直接奔驰开来突围。 最前面的身上点了火的马匹,再后面是每几匹绑在一起的马匹,后面是才是人骑着马。 丁山感慨:“真没想到这时候就突围了,而不是等下半夜。” 纪文静:“这时候,吐谷浑外围的堡垒还在抵抗,没想到都被放弃了。” 丁山:“可能也没放弃多少。刚才那一轮试探,肯定换了好多人。也许现在去看看,堡垒里大多数是仇池的步兵了。” 姚苌的军队明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好多营房都被引燃了。而吐谷浑大军并不是夺路而逃,而是直冲姚苌大营! 丁山大惊:“义父王相不会再姚苌的大营吧。” 丁山冲出去的身形被纪文静和张胡抱住了:“大人,你去了也赶不上了。” 丁山还是让朱彤代领这个堡垒的防守任务,带了大夏郡城来的两百多骑兵去往姚苌大营。 半路上就遇到满脸是血的姚苌步行这往回跑,怀里还抱着他那宝贝儿子。 丁山:“王相还在里面么?” 姚苌:“王相会水兵营寨了,不在我大营。” 丁山送给他们一人一匹马。姚苌要人带走他儿子,和丁山等人返回大营组织队形。 丁山到了满是烈火的大营中,看到有几个军官模样的人正被吐谷浑大军砍杀,就上前挑翻了几个吐谷浑军人,吓跑了他们,救下来那几个人。还说着几个人怎么不抵抗,也不骑马逃跑呢,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打了屁股的几个军官。 没有星星也没月亮的黑夜,到处都是乱跑的人。不是道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丁山约束自己的两百多人不准乱跑也不准追敌,而是缓缓的退往来路。一路上遇到人就传令验收营区,没有命令不准出击。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整个城外才渐渐稳住,丁山也回到了堡垒。 隔着八十多里,中间还是重重大山,按理说大夏县城不可能看到水兵营寨的事情,可是丁山就是觉得那边有惨烈的攻城战。坐立不安的等到下半夜,得到姚苌通知,大夏县城的吐谷浑军队投降了。 这等大事朱彤作为联军监军、丁山作为副帅肯定都要参加的。 到了城里一看,除了一脸无辜的几万仇池步兵,其他的都是手臂烂的要是的吐谷浑的乡下羌人。好多人的断的胳膊上都遭了马蝇,白色的小虫子在伤口上钻来钻去。 丁山看笑话一样看着姚苌,而姚苌一脸难看的尴尬和愤慨:原来这就是投降的吐谷浑军队!原来这本就是我们联军的一份子,现在被围攻又投降后也确实又成了联军一份子。 不过这姚苌的战功啊,真是难看! 在朱彤主持下统计了一下战果,吐谷浑突围前,联军杀了差不多上千吐谷浑军人,突围时候死了少量的人。可是突围时候,吐谷浑也杀了上千的姚苌手下,还有大营的许多军官都被杀了,姚苌的大旌旗也被人家夺取了,即使算上投降的吐谷浑伤兵,也不能说姚苌胜了。 投降的吐谷浑最大的官,是一个快要死的胳膊上生满蛆虫的副译长(管翻译的)。就这,姚苌还跳着脚要医生快点救治他,因为会朝廷献俘时候说不定天王会接见他。 在吐谷浑被包围在一个小县城的前提下,姚苌把仗打成这样也是醉了。 这时候西面的兴晋郡王相派来的信使传来紧急军情,苻雅攻下了积石山以西的吐谷浑浇河城,要这边派人帮忙驻守。这时候,姚苌的脸色更是难看了。 吐谷浑总共只有两个城池,除了都城,就剩下这个浇河城了。苻雅攻下了浇河城,这功劳可不小。 不过姚苌和他的手下都心惊胆寒了,能带兵的死的死带伤的带伤,连姚苌和王统都受伤了,朱彤有和苻雅不和真正能带兵的,看起来只有丁山了。 看到打击都在看着自己,丁山也只有主动申请了这个事情。 大夏县城离兴晋郡城五十里;兴晋郡城离水兵营寨三十里;吐谷浑浇河城距离水兵营寨八十里,还在河水北岸。 丁山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朱彤的两个营骑兵留下外,丁山带走了几乎所有的骑兵。到了兴晋郡城,王相说已经派出两支军队往西去了,还说吐谷浑大军走的是沿河的路线,水兵营寨已经被他们第二次烧了。丁山要追着他们足迹赶去,这时候,姚苌的那一千余骑兵竟然就跑不动了。要知道全身铠甲向来懒散的左兴风都还没出汗。 为了给他们休息时间,丁山随王相去城里看望了醒过来的纪文谧。见他的老婆和孩子已经接了过来,(因为半身不遂以及不能控制屎尿)却生活更加困苦,就询问了王猛当即任命纪文谧为刺史府长史兼铁弗城令,算是给他一个能活命的事情和薪水。 纪文谧半辈子追随乌严护并作为他在兴晋的卧底,现在又在提多少效力的时候重伤差点惨死,多少给他一个出路也算是补偿吧。 出了兴晋郡城,姚苌的那一千多骑兵还没有休息过来,丁山无奈,觉得带着一队骑兵护卫亲兵先行,尸体追上兴晋郡出发的部队,让着一千多姚苌骑兵随后续的辎重一起出发。 浇河城是在河水北岸,实际山只有水兵营寨那么大,比大夏县城还小一号,但是据苻雅说已经比吐谷浑的首都伏罗川城还大了。苻雅兴高采烈的吹嘘说那伏罗川城根本不是住人的,而是冬天住牲口的,所以满地都是羊屎蛋子。 苻雅说的活灵活现就像真的一样,夜不知真的假的。要是真的,都是就怀疑了,那种地方怎么能长出提提公主那样水灵的女孩! 两人都认为,这浇河城在积石山西面,又在河水北岸的狭长河边滩地上,易攻难守,还处于吐谷浑势力包围之中,实在没有价值长时间驻守;如果不是想着能打击吐谷浑的有生力量,两人觉得不如即刻撤走,反正城池也占了,百姓和牛羊也俘虏了,事情也圆满了。 过了两天,当积累了上万大军时候,这里再也没有失守的危险,丁山就觉得要撤离了。这时候,提提公主带着大军来了,并不攻城,却要城里的主官出去谈判。 苻雅毕竟是皇族,还有伤,不便出城,丁山有谈判的经历,就带着左兴风一共两个人出城了。 0070 会谈变故 在唐瑶儿在对自己不咸不淡的时候,一个大国的公主对自己有意思,这队都是来说有特殊的意义。虽然对她没有什么特殊的喜爱,不过再看到她不可亵渎的地方时候,确实产生了不可名状的感觉,所以虽然不知道提提公主想谈什么,自己还是愿意和她谈谈。 一堆人要跟着丁山来,但是提提自己一个人骑马来,加上上前接洽的也只是两人,所以丁山才选择了左兴风。 提提看到丁山后很诧异的说:“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那个剃头军的头领出来和我谈呢!” 丁山当然不会说苻雅手臂收了重伤这等灭自己士气的话,而是笑笑不语。提提就径直带他们去了后营大帐。然后就有人要他们解下兵器。 丁山诧异了:“不是谈判么,干嘛要下我们兵器?” 提提:“和苻雅的话,肯定是一本正经的谈判,和你,当然要先说说体己话。” 丁山一想,是这个道理。提提说“一本正经”四个字,丁山脑子里冒出来的却是“不正经”这三个字,眼神不自觉的就从她眼睛看向脖子、胸口,又看向腹部。 “是我想岔了,还要我动手的话,我两只手都拿满东西可不妥。”丁山说我交出了右手的马槊和左手的短矛,只留下左手的金碗。 提提将丁山一个人带人帐篷后,拉着他手坐下来,径自解自己的铠甲,同时看着丁山道:“我们一边聊天一边把酒临风好了,你铠甲不热么,解了吧。” “是的,是的。”丁山也解自己的铠甲。 提提拍拍手,就进来了两个少女帮两人解甲并放好。 帐篷里布置的很雅致很用心,一看就是女人住的地方,两人中间的台几上还有一瓶插花,混合着少女的体香,格外好闻。 又两个少女在一边伺候,两人眼神炽热,却并无什么热切的动作,只是一边聊天一边喝酒。丁山很快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睡半醒中,又各式熟悉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再次悠悠的醒来时候,丁山发现自己是小船上,双手被反绑,而迷迷糊糊中提提那张脸在看着自己。 随着视野清晰,看到提提眼睛殷红含泪,脸色发青憔悴,丁山想问问这是怎么了,却发现嘴巴也被堵起来了。 到这个程度,丁山要是不知道自己危险了,那真就是傻了。他伸手摸摸屁股下面,发觉是羊皮筏子啦,心想,实在不行就抓破羊皮筏子落水再想办法吧。 丁山假装神色还在迷糊中,双手试着摸索一下,发现绑手的是最结实的羊皮条,身上的锁子甲和天蚕丝甲还在,除了提提的小刀挂在自己脖子上其他的兵器都不在了。因为回水,又那把小刀子就够了,足够自己在水中隔断手上的绳子逃生。 提提拎着一块紫色的东西在丁山面前晃说:“你说,这东西怎么在你这里?你是否对我吐谷浑做了坏事了?” “哭也!”丁山大叫。那是紫色镶金丝的百褶布手帕,唐瑶儿给自己的,要是提提吃这个醋,自己也就没辙了。至于自己对吐谷浑做的坏事,弄残废了上万人不知算不算! “他是装死,让我一箭射死他。” 丁山昂头往后一看,果然是钟布拉舍,提提的未婚夫。他正拿着自己的四石铁胎弓张箭瞄着自己。 这不可能是提提吃醋的事了,不然不可能让他的未婚夫对付自己这个情~人! 见丁山嗯哪嗯哪的说不出话,提提拔掉他嘴里的一团羊皮问到:“老实点,快说,这东西哪里来的。” “唐瑶郡主给我的?” 提提:“唐瑶郡主?她是谁,为何有这个东西?” 丁山知道不想水循的话最好还是说实话,免得被抓了破绽后被杀:“唐瑶郡主是大秦郡主,她是一个小姑娘,刚刚长身体。她一两个月前和一个自称糙高个白须老头、以及一个少年太监,从西面过来,在老鸭峽被大秦征西将军伏击。我救了她后,她给了我这个手帕。” 提提微微皱眉,随即脸色舒展,有些欣喜的叫道:“这么说你和这东西没什么关系了?” “公主,你不要被这厮蒙蔽了。东西都在他身上,怎么说和他没关系!”钟布拉舍说的是鲜卑语,但是口音有些怪,所以丁山勉强能听懂,“我弄死这狡猾的家伙。” 钟布拉舍当俘虏时候,除了正常审讯自己并没有特别刁难他,而且最后放了他,没想到他一心要自己死! “还没问清楚,不要杀他。”提提用弯刀当钟布拉舍的弓箭,他的箭被打的射在了羊皮筏子上,被打穿的一只羊皮筒子漏气了。 丁山看到他用的是自己四石铁胎弓,就用鲜卑语取笑道:“这是四石神弓,没力气的小孩先回家找你妈妈喝两年奶再出来吧。” 钟布拉舍怒了,就用弓当武器砸丁山的头。提提又是一挡,手中的弯刀割断了弓弦,那长弓反弹,一头打中了他嘴巴,一头打中了大腿中间不可描述的地方。一声惨叫后,钟布拉舍两头冒血昏了过去。 丁山定睛一看,那脸都整个变形了,腿丫原本是鼓起来的地方,完全塌下去了而且满是血。四石强弓的力道可不是一般的强。 “他杀了钟布拉舍!他杀了钟布拉舍!”后面羊皮筏子上有人纷纷慌张地叫嚷。丁山身后划桨的那人过来查看,被提提一刀削成两段。 提提:“快点划桨离开,这些都是钟布拉舍家的人。” 丁山:“那你先松开我啊。” 提提犹豫了一下,并未松开丁山,而是自己划桨,刚到岸边就拉着丁山跳下了羊皮筏子。 前后的羊皮筏子见提提丁山两人在一片浅谈登陆,连忙追过来。 丁山:“快放开我啊。你要害死我啊。” 这时候后面的羊皮筏子上纷纷射出弓箭,只是一来提提也在,二来筏子上不稳,都没射中人。 提提一挥弯刀,割断丁山背后的绳子。丁山避开弓箭,跳回浅滩,先是拿回铁胎弓,接着又拽回钟布拉舍。 有这个人质在手,射来的弓箭果然就没有了。 0071 羌地遇险 除了提提手上的弯刀和断了弦的强弓,两人没有兵器。 提提:“遭了,看他们的凶样,这群钟布拉人想要杀我们。” 丁山:“不不是公主么,他们为何敢杀你?” 提提:“我是吐谷浑的公主,又不是钟布拉人的公主。况且你们攻占了钟布拉部落羌人的老家,几乎灭了他们全族,你还在他们的地盘上弄死了他们唯一的希望钟布拉舍,钟布拉人肯定要和你拼命啊。“ “啊,这里是钟布拉部落羌人的老家?”丁山,翻看地上的钟布拉舍,见出气多进气少,如果留下他当人质一路颠沛流离很快就会不行了,将他留下来给他们的族人也许还有意思活命的机会。在两难的选择中,丁山选择了留下钟布拉舍让他活命。 提提一刀戳进钟布拉舍胸口,丁山大吃一惊道:“你干什么?” 提提颜颜一笑:“我没干什么,肯定是你杀了他的!他是你情敌,却是我的未婚夫啊,怎会下的了手。” 丁山朝后面一看,因为钟布拉舍躺在地上,正好被挡住了,追来的人看不到提提公主动的手:“可你杀了未婚夫,怎么能忍心!“ 提提:“早死早好,反正我有你了。” 丁山:“拉倒吧,我还想多或两天呢。况且,你看看手帕上是不是有另一只金线缝制的‘唐瑶’两个字,那是大秦唐瑶郡主给我的定情物。“ “啊~!我杀了你!”提提公主抡起弯刀不要命的朝丁山头上砍去。她的功夫不是盖的,丁山只有连滚带爬的逃命。 在疯狂的一攻一逃中,左躲右闪的丁山,很快被径直追击的钟布拉部落羌人追上了。那些人目光凶狠的围着提提和丁山,静待两人打出结果。 见提提想疯子一样向自己猛攻,丁山知道待自己力竭的时候就是自己死期了,围着的钟布拉人肯定将自己一人一刀剁成肉酱,就用天语大叫道:“我要娶你,快跟我逃都!” 提提一下愣住了,可是手上的弯刀没有听,砍在了丁山胸口,虽然最后收力的,可是依然砍得丁山外套破裂胸口剧痛喘不上气来。 丁山趁她一愣的当口,一把搂住她后腰,抢过她弯刀,带着她往北面的山顶突围。那弯刀十分不称手,不过丁山还是用它砍翻了前面围堵的几个人,在大家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带着提提冲过人群的包围圈。 “快逃,落到这些丧家之犬手里,今天他们都会成为吐谷浑驸马!“丁山一边跑一边用天语喊着。 丁山的天语说的有些复杂,提提公主一下子没听明白,却赖着不愿意动了。丁山急了,拉了她就跑。 跑了几步,后面的人追近了。丁山力气再大,拉着一个赖着不走的人也跑不快啊,所以扛起她就跑。 后面一群张牙舞爪的追兵,一个人在肩膀上扭来扭去的捣乱,丁山一个人跑能快么,况且还是上山的陡坡。还在后面的人更慢,丁山还是拉大了和追兵的距离。 站到了山顶上,丁山汗流浃背气喘如牛,往后一看,心都碎了----追兵已经用上马匹了。提提还拽住丁山不让他动:“你说清楚,你说的什么意思。“ “什么?“ 提提:“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了还没完没了的纠缠这个,丁山没好气的说:“反正他们家都没有了,捉到你会把你轮掉的。” 提提:“不是前面的。“ 丁山冲着他脸大吼:“我说我要娶你,可是得先活着。“ 提提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你怎么能会天语?” “能不能先让我活下来?”丁山叫完后,薅过她的脖子,吧的亲了她一大嘴巴,然后说:“再不跑,你家男人就死了。“ 提提还是扭扭捏捏的红着脸:“乡下野人才叫的那么粗俗,用中原人文雅的说法,公主的男人叫驸马。” 这下两人一起跑起来了。 跑啊跑,跑了一个时辰,跑了二十来里,过了一个小山头后,提提再也不愿意走了。 丁山:“跑啊。看他们个个像恶狼一样不要命的往前追,还有骑马往山上跑不恤马力,能放过你么?” 提提:“跑什么啊,干嘛不回头和他们拼啊。我动不了了,你看我脚破了。” 丁山一看,麻布底子的长靴底部通了,脚趾漏了出来流血了。 “我一个人也就拼了,有你在我首要任务是你的安危啊怎能涉险。” 提提被丁山说的脸色嫣红眼光流离。丁山又说:“要是能抢到一匹马,再有一把马槊,我有信心顺利逃离了。” 提提:“附近部落的羌人喜欢将兵器和死人一起下葬,要是找到一个坟墓也许能刨出。“ 丁山:“坟墓?一时两时哪里能找到坟墓啊。诶,你看那边地上的是不是一片衣角?” 提提:“果然是呢。“ 丁山:“可惜没有堆土不是坟墓。也许是路途中扑死的行人,我们将他埋埋好吧。” “那就对了,该处羌人不堆封土。“说罢,提提就开始刨土。 那人埋的很浅,稍微刨两下就露出衣襟了。 丁山一下愣住了,因为他看到那衣襟上是铜钱底子的大包扣,这赫然是中原人的军装样式,林清在世时候丁山的衣服上都是这种扣子。 丁山连忙去刨那尸体脸上的土,却赫然发现脸上覆有面罩。刚要揭开那面罩,那尸体呼的直直坐了起来。 丁山和提提连滚带爬的惊叫着躲开。 那尸体拍拍衣襟站起来说:‘别怕,我不是鬼,我埋在土里是纳凉。“ 那人站在高处想四周看了看。丁山见到他身后的影子,心头稍安,拍拍提提的手臂,拉他起来。 那人指指丁山衣服:“你们外套给我,我帮你们引开追兵。” 丁山一想,和提提递出外套。那人穿上丁山外套,两只手拿着提提外套跑起来。从后面看,就像丁山扛着提提跑似的。 “那人在那里,快追…”“他绑架了公主…” 果然,好几百的羌人部落士兵追击而去。 丁山忽然有些心悸,因为发觉那人身上的提问有些像林清。 体格、声音、年纪和举止无一不是相差太大,但是丁山就是觉得那人是林清! 0072 锄强扶弱 提提的外套不在后,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衣衫,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肚兜!而且不止是义父没有系好,还是被风吹的,那单薄的衣衫有些遮挡不住,玲珑毕现的好身材,看的丁山眼睛都直了,喘气也不顺了。 提提更是婀娜多姿的走过来,用柔腻的手摸索着丁山胸口说:“咦,我明明在这里砍了一刀,为何一点痕迹都没有?” 明明隔了几件衣服,丁山还是清楚的感到那手的柔美。 丁山已经不能言语,只是呼呼的喘气。 丁山没了外套,下身还穿着马裤,上身还有三件衣服,从里到外分别是亵衣、锁子甲和恰好可以将锁子甲盖住的金色蚕丝马甲。一般人可能认为那是简单的单薄丝绸马甲,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那是极品宝衣,是天王赐给朱彤的基地冰蚕丝宝甲,透气排汗、冬暖夏凉。 提提摸摸丁山胸口后,一下子将他抱住了。 夏天的白天,有跑了这么久,一个人都嫌热,但是被美女公主抱着,丁山还是很高心。天上满是白云见不到太阳,也不知道时辰,不过在山巅的一处凹地里有山风吹过,吹得丁山身上的汗毛痒痒的。 “啊,你,你干什么?”然后,不知怎么的,丁山发现自己双手就被反绑了。 “我知道你有两件宝甲,没给你脱掉是派你被害死。你是是我的人,要是也要是在我手里。你说,我一刀杀了你,然后自刎如何。”提提的弯刀抵在丁山脖子上,丁山还感觉到什么东西抵在他腋下没有防护的地方。 “谈情说爱好好的,为何突然要死要活的?“丁山试图挣脱绑手的绳子,可是发觉绑的很紧绳子很牢固。 “你都要跟人家跑了,我还有什么好活的。别装了,我在你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我难道不知道你想挣脱。那是你的四石弓弦,很结实的。而我三岁就开始学绑羊,捆绑的技术很强的。“提提说话的时候很激动,刀子戳的丁山很痛。 丁山:“咳咳,别啊,我是是很喜欢你的。不过要我放弃唐瑶儿,那可难了。“ 提提:“你有了我还有撒千刀还不满足么?“ 丁山:“男人么,谁会满足,况且我是先认识唐瑶儿的。你放开我,我是愿意娶你的。” 提提阴阴一笑:“不等将你带回吐谷浑洞房了我不放心。“ 带回吐谷浑洞房! 一瞬间,丁山忽然觉得就这么随便提提公主折腾也蛮好的,因此就想放弃抗拒算了。 提提见丁山动作上不抵抗了,就绕到丁山面前,满面笑容的看着丁山,一边放回弯刀。丁山这才看到,她左手拿着的是自己的贴身匕首。 提提整个人扑在丁山身上,嘴里喃喃的说:“我就是要嫁给你,怎么办呢!我还恨死那唐瑶儿了,不会和她共享一个丈夫的,她偷走了我吐谷浑的两大宝物,是强盗、骗子、小偷。“ 丁山:“这么严重,什么宝物?” 提提:“匈奴的传世金玺,和夏后履癸的黑龙宝刀。两样东西是我吐谷浑的立国根本。” 丁山:“哎,看样子你们是没法和好了么?我还说你嫁给后就是我的人了呢,还提吐谷浑操什么心啊。“ 提提:“不行,不是是我嫁给你,是你要跟我走。做了我吐谷浑的驸马,你要跟我回吐谷浑,你也要恨她。“ 丁山心头一惊:看起来还得挣脱跑路啊。 吐谷浑现在只有首都一个城池了,而且听苻雅说,那个城池就是个大羊圈冬天不住人的,大街上都是黑色的羊屎蛋子。 两人叽叽喳喳莺莺燕燕的在一起,没有留意两个人和一匹响着铃铛的小毛驴走到了两人身边。 提提正在咬丁山的耳垂呢,首先看到了来人,连忙抽出弯刀将丁山护在身后。 丁山被提提推得倒在地上,爬起来后看到一个独臂的中年人拿着一个马槊,肩膀上一直猎鹰;身边一个满身麻布衣服的白发白须高个老头,手里一节拐杖;那小毛驴脖子下面一直银色铃铛,随着山风轻轻的响。 提提是很彪的家伙,丁山怕她动不动就动手,连忙喊她:“不要动手,不要动手,问问清楚是什么人。“ 这个地方到处是巨大的无水沟壑和容易塌方的陡坡;往北三十里都是上坡,山顶就是吐谷浑和晋兴的分界处;往南二十里直到河水都是下坡,是在不是适合行路的地方。 但是,两人卿卿我我的时候,人家已经来到身边了,如果是怀有恶意的,人家早就动手了。 “呃,阴先生,我们是什么人啊?“老头很慈祥的笑呵呵的问。 那黑着脸的阴先生:“到处都在打仗,虽然走没人的小路,一路从大凉到这里,还是被盘问了十几次,一整个商队就剩下一只小毛驴了。“ “呵呵,我说我是蒙面大侠,你说我是不是在骗你“那老者接过话头,“我年轻时候,行走于世间各处行侠仗义。提提是吧,你小时候我在提提草原抱过你,那小子脖子上的金刀,我还在上面刻过字。” 丁山脖子山挂的可是提提公主的本命金刀,按照吐谷浑的传统,必须是地位极高的人或有极大恩典的人才能在上面刻字,代表刻字的人对金刀主人的祝福。 “哦,原来是蒙面侠。听我妈说,我在提提草原被中原来的蒙面侠救了,原来就是你啊。谢谢你,就此别过。“提提拉着丁山往后退,明显对两人和一只毛驴很忌惮。 丁山就问那老者:“什么叫大侠?“ 老者:“呵呵,大侠,就是侠之大者,锄强扶弱是我辈的使命。“ 丁山:“我被绑了,是不是要救我一下?你看南面山下,都是这提提的部下。“ 提提连忙紧张的抽出弯刀护着丁山道:“你们不要乱来哦,这是我吐谷浑的地盘,下面都是我的属下。“ 那阴先生站在一处石头上看了看,然后回来说:“下面果然有船、有羊皮筏子,还有五六百骑兵。“ 老者:“小娃子,你是何人?“ “大侠锄强扶弱的时候,还要问对方是什么身份么?我只是一个被强抢的弱者而已。“丁山嘲笑了对方一下,然后还是觉得不能得罪他,因为说不定真能被他们解救。 “脖子上戴着吐谷浑公主的金刀,你还说是个被强抢的弱者。“老者这么说的时候,啪啦啪啦的那猎鹰飞了起来,那阴先生已经使出马槊挑落了提提手中的弯刀。 阴先生没有左手,但是左手臂山各一个套子,正好固定马槊的一端,使唤气马槊来别具威力。提提的刀术和功夫比丁山可强啊,没想到一招不到,手里的刀就被挑落到地上了。 丁山跑到老者身前,老者帮他解开绳子。“呦,这是弓弦啊,这么粗的弓弦可少见啊。” 丁山捡起弓弦就捡起强弓往上装:“少见吧,四石强弓。” 老者:“哦,这天下能使四石强弓的可没几个人啊。” 虽然没有箭镞,但是有强弓在手丁山底气强了不少。这时候,提提已经被打翻在地起不来身了。 0073 又打屁股 已经被打翻在地提提起不来身,满是怨念的老者说:“锄强扶弱,可是你们将抢着除光了成什么样子了,这天下是靠强者撑起来的。” 老者还是乐呵呵的:“是锄头的锄。为了节省草料,牧民会将病弱的羊杀肉;为了节省肥力,农民会刨掉一穴中多出来的苗。不过你有见过牧民将最强壮的羊杀肉的么?” 老者和那阴先生都说一口纯正的洛阳雅言,加上外表一看就是正派人物,丁山天生就对他们生出好感。丁山向老者磕头行大礼,然后就看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弓弦勒的又肿又紫,心里不禁暗骂:不知轻重的彪悍婆娘,要是让她由着性子来搞,自己迟早有一天被她搞死。 提提已经被阴先生打的两眼流泪没了脾气了,丁山跑过去抱起她时候,她还往怀里掏。丁山知道自己的匕首在她怀里,这说明:她还想着反制住自己。 将她右手被往后一拧,然后左手被一拉,她双手就在身后被握住成了苏秦背剑式,整个人再也不能动,但是提提还要一边哭泣一边挣扎。丁山一只手抓紧她的背后双手,一只手搂住她腰,就觉得她的泪水噼里啪啦的往自己手臂上掉,就这样她还用脚往后踢自己:“放开我,我要回家,呜~” 被人扳成苏秦背剑式后,双臂扭曲,挣扎的话很容易脱臼或者骨折的。况且,据她所说,下面都是钟布拉部落的羌人,不管是自己还是提提,被他们抓到就惨了。丁山见她这么不爱惜自己,真的有些火大了,啪啪的打了她屁股两巴掌,打的她一双泪眼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再也不乱动了。 丁山这次放下心来,对老者说:“老先生,让你见笑了。女人么,就得听男人的话,不听话就得打屁股。要像刚才,男人被女人给绑了,那就糟糕的不像话了。” 那老者一脸黑线:“弄来弄去,我们是在干涉家务事啊。我真实老眼昏花了,连什么人都看不清了,真是到了回家退养的时候了。” 丁山:“没有。这下面是好几百的羌人溃兵,非常危险,我们两人要随老先生还有阴先生两位离开这里。” “已经不全是溃兵了。”阴先生阴沉的说,“又来了一队整齐的部队。” 丁山站到高处往下面看,果然有一支整齐的骑兵从西面往河岸边的一堆士兵处走去。因为直线距离十多里看不清,粗略看有近两千人马。 提提:“那是我哥哥,放开我,放开我。” 丁山:“要不是你哥哥,我么你就陷入重围了,我可不敢拿你去赌。” 老者笑呵呵的说:“恐怕女娃子愿意去赌。要是赌对了,真能把你抓住带回去做驸马。可见对你是一往情深,什么都不顾了啊。” 提提被说中弄的心思,脸立即就红了,神情扭捏了起来。 下面的军队汇合后,很快就分出一少半往上面登山。 提提:“肯定是我哥了,不然不会无聊的派人来的。“ 丁山也觉得这肯定是她哥哥视连,又派出军队来找提提公主了。 十多里路,跑起来一刻钟不要就到了。但是这是满是巨大沟壑的山路,在谷底就是一个壮汉,想爬到土山脊部也得先找到坡度平缓的地方,所以从谷底爬到山脊部,说不定就要半个时辰。即使爬到了山脊部,也只是能让你啊看一下方向而已,让你不至于吧方向乱的很离谱,要想走到某一个地方,还得下到底部,因为山脊部往往是不连续的。 见阴先生站在高处,用马槊往下面挥舞红色的布条,看起来像旗语。丁山疑惑的问老者:“他要是那不是提提哥哥怎么办,或者就是是的,要俘虏我怎么办。“ 老者:“十有八九是的。不是的话我们就走,这山路走起来兴许还是我们快些;如果是的,有提提当人质,他们不敢乱来。“ 丁山对阴先生喊:“阴先生,请你要他们带上我被拿走的东西,还有每人一只骏马和一只驮马,马上要有吃的。” 不到一个时辰,视连王子就亲自带着几百人上来了,好有老素,以及丁山的铠甲和兵器,丁山却并不放开提提。 那视禧见到丁山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拿着弯刀就骂着冲过里啊。视连那边的人虽然没有人一起过来帮忙,却也没有人阻止他,明显是想试试这边的战斗力。 阴先生刚要上前挡住他,视禧的头盔就被射落了,整个人被冲力带的倒坐在地。那箭镞击穿头盔后,还击打在一块巨石上,撞成碎片。 实际上,再次之前,丁山还有一系列动作:他显示后退在毛驴身上抽出一支箭,然后一只手拗掉箭头,然后用拿住提提的那只手拿住弓箭,这才张弓射箭。而且那箭比丁山大弓用的箭稍短,不能完全将弓拉开。 得知左兴风早就被放回去了,丁山要视连带他的人往南退去,然后自己才会放掉提提。视连留下了两个带着兵器的侍女就带人离开了。 本来都是等人是要马上放了提提然后北去的,谁知道出了事情:在驴叫声中,老素做了一回色鬼,爬到了老者驴背上。 丁山:“本来两只畜生八条腿,现在六条腿着地怎么走路。等一下吧,等老素这家伙快活过了在走吧。 过了一刻钟,老素下了毛驴的后背,丁山放了哭成了泪人的提提,和老者以及阴先生往北面攀登山路而去。 走了三十里过了山口之后,丁山才发现,这地方林清待自己来过。这山口就是吐谷浑和晋兴的分界,往东南一百里外就是吐谷浑的浇河城(现在被苻雅占了,不知有没有退出);西北八十里就是衣服杨遇的西平郡城;东北八十里就是是自己的老家,晋兴的左南城。 山巅的傍晚往往会有冰雨,因此三人赶忙往山下赶去。 走了十五里路,到了一处关隘,就是大凉西平郡的石牌关,也叫小玉门关。 天晚了,小玉门关封关,因此关隘南边没什么人。为了避免遇到大凉的人沟通有麻烦,三个人就在关隘南边找到一处山洞休息。 丁山这才又时间问两位为何往南去。 阴先生没说话,老者说两人是回中原的,路过此地。 丁山:“那你们随我去晋兴左南县啊,那是我老家。到了那里,我让人护送两位去中原,保证一路无虞。“ 阴先生冷哼一声:“大言不惭!这小玉门关往东都在打仗,你如何能保证一路无虞?“ 丁山:“小弟不才,这打仗的大军中,有一方就是我的。而且因为这场仗,小玉门关往东这片地方,现在叫河州。“ 阴先生:“什么,一方是你的!你才多大,是个将军?况且天下也没有交河州的州吧?” 丁山不知道两人底细和品行,不敢交底。要是说自己是河州刺史保证能吓死对方,因此微微一笑道:“两位好长时间没有踏足此地了吧?这河州啊,新设的。交河郡、湟河郡、兴晋郡、大夏郡还有铁弗城,一州四郡,州治就在铁弗城。“ 阴先生:“我们去大凉确实有三四个月了,这河州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真是一路将军?” 丁山:“大秦打下了仇池的这片土地,设了河州。我是联军中代表其中一方的将军,两位对我有救命之恩,在下一定会护送两位去中原的。” 浅浅的山洞中,老者目光明亮:“阁下小小年纪就是个将军不简单啊。一口雅言官话说的这么好,又能使四石强弓,还会使马槊,老朽想了半天,想不出哪里有这样的姓丁的英雄少年。” 老者话说完,阴先生就跳出山洞对丁山说:“丁兄弟,我也是使用马槊的,你要是不嫌弃我是个残废,就和我比试一番如何。” 他都疏哦自己残废了,丁山恩能够不出手么。 就在山洞前,两人摆起架子。阴先生没有左手,就将马槊尾部套在左臂的皮套子里。而丁山一手握紧马槊,同一侧胳膊夹着尾部,就这么面对阴先生,胸口门洞大开,等着他出招。 马槊起源于长矛,是双手兵器。但是因为其弹性,又有了其他不同于长矛的招数,不过总的来说还是要双手来使的。阴先生见丁山使了个四不像的招数就不动了,好像有意侮辱的样子,顿时大怒,旋转着身体就冲过来了。 星夜之下,一仗八寸的马槊以人为中心旋转起来,就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圈。 丁山见状,抡起自己马槊,顺着他转的方向,砸中了他的马槊。 只觉得浑身一震,自己的马槊斗的像垂死的蛇,震得自己几乎骨头都要散架了,就连忙抛掉马槊。那阴先生也好不到拿去,整个人被丁山砸的跌坐在地上,手里的马槊也带着他上身不断的抖。 那老者一把抓住阴先生的马槊,用手在阴先生胸口按了按道:“傻孩子,干嘛不像他一样扔掉马槊,我还要靠你护送呢,什么东西能有你性命重要啊。” 老者将阴先生拉的站起来道:“一个被震得差点内伤,一个将自己吃饭的家伙都抛弃了,你们勉强算是平局。” 0074 拜师太尉 老者道:“枪乃诸器之王,槊乃枪中皇者,就是因为马槊威力太大。如果刚才是生死之战,阴生,你已经死了,不过,丁小兄弟,我说你们算是平手,因为你用的不是马槊的招数,也不是步槊的招数,看起来却是刀术啊。大秦是你什么人,左南林清是你是什么人?我看你刀术和弓术各自得到强者真传了。” 丁山没想到一招之下就被认出自己功夫来历,不禁和你是惊奇。那是大秦国师,被人认出了也算正常。可那林清是是自己管家,除了带自己出去打猎,很少出左南城的,尽然也被认出来了。 丁山道:“林清是从小带我长大的管家,临时时候我认他做义父了。是大秦国师,他享受我为徒,我还没答应他。老先生您认识林清,他难道是个有名的人物?” 老者神色一顿,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 丁山一窘道:“是我义父,倒向别人问他的事情,小子我唐突了。” 老者摆摆手道:“那倒没什么。左南丁山丁秀岳,林清兴许有写过书信推荐过你,不过老朽杂务太多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我在陈仓以及京兆各办了一处书院,林清曾经是我的得意学生,以往也一直有书信联系。没想到他已经离世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丁山就说了林清如何离世,自己最近的经历。 老者:“没想到这几个月不在,这已经翻天覆地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已经是一州刺史,真是英雄出少年,不简单不简单。阴生,你败在王猛义子以及大秦刺史手下,也不算丢面子。“ 阴先生抱手行礼,丁山却有些不好意思。 老者又道:“那也曾拜我为师,你想不想拜我为师啊?” “啊?”丁山没想到老者有这么一问,大吃一惊道,“国师是你徒弟?” 老者:“当然。你端了三年的小碗,难道不知道那是我压箱底的绝活?那五招外门功夫也是我门派不传之秘,是下代掌门才可以学的。你要是不拜我为师,我只有毙了你了。“ 丁山连忙拿起兵器防备着老者。自从自己成了刺史,就变成一顿美餐,谁都想咬一口,先是提提要绑自己去吐谷浑当驸马,又出现这个不知真假的师傅要受自己为徒! 老者:“想你也不服气,也不相信。你用马槊和我徒手过两招你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丁山想,这是你自己说的,捡起马槊就抡过来。可是三两下就被老者抬抬手之间化为无形虚无。丁山揉身而上,用国师教的五招徒手和他对招,也不见他多块,东一拨西一拨,简简单单的就化解了丁山的攻势。 丁山一下抱住老者胳膊,往后猛地拧,想给他来个苏秦背剑式。左边手臂是被拧到他背后了,九亭咔嚓一声,丁山心想坏了,拧断老头胳膊了。这时候,自己胸口猛地一震,倒飞而出,直到后背撞到岩壁上,撞得自己要吐血。 阴先生连忙扶起丁山。就见老者一拉他自己的手臂道:“没想到你力气如此之大,生生将我手臂拧的脱臼。要不是我内功高一点,真就被你拿住了。“ 这哪是高一点,丁山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每一招都能被简单的化解。当下也不含糊,跪倒就磕头,口喊师傅。 老者叹了一口气:“我也够无耻的了,收的你这徒弟都够当我师傅了。” 丁山:“师傅如父,这刺史职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只有功夫才是陪伴一生的。” 老者一抹丁山的头顶,也不扶他起来:“傻徒弟,我不是说你刺史位置,我是说你这一身蛮力气。我终于知道阴生为何败在你手下了,马槊的威力,加上你天生的神力,根本不需要内功就是无解的强大。” 丁山既然已经拜师了,就将自己的来龙去脉仔细的说了。老者也说了他的底细。 老者拿下一个非金非玉的扳指给丁山戴上。丁山虽然手也不小,但是手指还是比较细的,只能戴在拇指上。 老者:“我叫李威,是天王舅舅,是你所谓的国师苻纂的师傅,本身是氐氏羌人贵族,和你义父乌严护的白兰羌人本是同源。在大秦朝堂,我是太尉。” 丁山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什么,太尉,天王舅舅!” 秦朝以“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并为“三公”;汉朝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晋朝没有其他两公,只设有太尉。不管其他两个如何变,太尉一直高高在上的存在,是一个帝国的最高军事长官。 在大秦,太尉是比王猛那“都督内外诸军事”还要高的军士长官,说是帝国军事第一人一点没错的。 老者李威:“你不是也说了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和你还是来说武功吧。” 满满长夜有李威传授武学,就显得不无聊了。 原来那国师传的五招,本身并不是五招,而是一十六招,是李威只传了国师五招而已。李威本身学会了七招,其他的九招,李威自己也只是知道怎么练而已。 李威:“你前五招从手练到了脚,坐骑都练到了。可是第六招呢,是一个从上到下练习发力的招数。从头皮和头发开始发力,一直到脚。“ 李威说的仔细,示范的仔细,丁山一下就学会了。其实这只是使用力气的方法,和之前的五招大同小异,只是动的人体部位换了而已。 李威眼泪汪汪的看着丁山道:“你真是天才啊,这一招我学了近五十年才学会,你一眨眼就会了!“ 丁山:“我会了?可我怎么感觉他只是跺脚啊?“ 李威:“会者不难啊。那你觉得学了后有没有什么不同了。” 丁山:“没什么不同啊!就觉得学了这招后,对前几招感悟更深了,觉得以前对前几招没想到的地方,如今仿佛看到了新的使用方式。“ 李威:“是么,还是有用的。现在只是跺脚,说不定等你学会后面招数后,就能抬脚踢人了,这谁知道呢。” 丁山试了几下说:“不对啊,不要说抬脚了,就是想抬脚,就觉得力气使得岔了。不过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之前的五招我也不知道还可以有这么多的变化。” 李威:“这么功夫叫‘断碎决’,名字是我取的,意思是截取了人体动作中最有战斗力的动作碎片。本身的秘诀是使力。你说,人吸气时候,肚子是怎么动的?呼气又怎么动?“ 丁山:“吸气?吸气有气进肚子里,当然是鼓肚子!呼气当然是憋肚子!“ 李威:“那你将衣服撸起来看看啊!” 丁山就撸起上衣看自己肚子。“啊,为何我吸气肚子是往里面憋的?” 李威:“所以啊,人动的时候,不是每个肌肉筋骨都帮这个动作的,有好些都是帮倒忙的。要是每块肌肉筋骨都往一处使力,你说速度会不会更快?这就是我这‘断碎决’秘诀!“ 丁山:“每块肌肉筋骨都往一处使力?这会是怎样一个情景。” 李威:“怎样情景?皮肉受不了,爆裂而死;骨骼受不了,寸断而死;筋骨受不了,手筋脚筋撕裂瘫痪而死;檀中受不了,走火而死;经脉受不了,岔气而死;脑子受不了,发疯而死…这门功夫只传下代掌门,是因为能学的人太少了。“ 丁山跳的一仗高:“我学了啊,会不会死?” 李威:“你是学这门功夫的天才啊,百年不遇。来学第七招吧。“ 第七招是从脚到头又到手使力,和第五招从脚到手有些相似,但是截然不同。后者力量道手上时候是朝前的,前者是不定方向的。但是很快就学会了。 0075 小玉门关惨案 丁山连了一阵后说:“师傅,力气从脚到头,有来到手上,我就想抽人家嘴巴子了。” 李威笑着说:“抽嘴巴子也好啊,终归比跺脚有用吧。 李威简单介绍后续六招的方法,都是将几招何在一起合练招数。分别是一二合用、一二三合用…直到一至七合用,总共六招。此外还有两招,是控制内息和意念的招数。至于最后一招,李威根本就没跟都是讲是什么,只是说,等前十五招练好了,自然就知道最后一招是控制什么的了,现在讲了有些骇人听闻。 都是就此练习钱十三招,花了一个时辰也就会了,后续的就剩不断熟悉和灵活运用而已。至于内息,都是只是试图将其和动作同步;而意念,包罗万象,都是自私学会了瞪别人,一边瞪人一边心里诅咒“杀了你,杀了你…”而李威都被他瞪的不敢看丁山眼睛。 丁山钱十三招练完后,觉得一点阻碍都没有,就问:“师傅,国师叫我两门工夫后,为何我老是学不会别的武功?” 李威:“一种魔障吧。我这一内衣外两门功夫相辅相成,练了后确实练不了别的武功了。就说这断碎决内部,一二合用,我使用了‘八方掌’的手指功夫,就没法立即使用‘左右腕’的腕臂功夫。” 李威连续使了两招,中间果然有丝毫的间断,如果不懂的外人,或丁山没有被告知,绝对看不出来,但是李威事先说了,丁山就看出来了。 实际上李威连续使着两招,加起来比丁山还快;但是丁山虽然速度慢些,但是两招之间绝对可以做到没有间隔。 “好了不用再练了。是凡练习功夫,不要贪多,多了嚼不烂。”李威道,“你知道你拇指上戴着的这是什么么?” 丁山:“扳指啊,不是么?“ 李威:“这是掌门扳指,你戴上的那一刻,就是国师苻篆的掌门了。” 丁山:“啊,怎么好事情都让我遇到了?” 李威微微一笑:“当你认你姑父为义父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好事不断了。“ 当下,李威将阴先生喊进来行礼,认丁山为掌门。 山风阵阵,天上滴了几滴小雨,枕着马槊熟睡中的丁山忽然听到前面小玉门关里有嘈杂的叫喊声,缓和这刀剑砍中人肉的声音和男人女人的哭泣尖叫。那小玉门关是像个很远的,按理说丁山睡梦中只能听到自己熟悉人的声音,不可能听到里面的声音,可是,这次就是听到了。 丁山:“师傅,那玉门关好像遇袭了,我我想去看看。” 李威:“你也是个大人物了,不要老是冲锋在前,要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丁山:“师傅,你不是说你当过大侠。大侠不是应该急人所急,锄强扶弱么?” 李威:“我就知道你的少年人爱冒险爱逞强的本性,不敢再提大侠的事情,没想到你还是不放过我!“ 三个人接近小玉门关,果然见关里满是烟火,有歹人在作乱。 全身披挂的丁山没有骑老素,那家伙爬了小毛驴后,丁山担心它的腰力和耐力。 只是五百步见方的单层(没有内城)小堡垒,门还大开。有李威和阴咎先生跟着,丁山冲杀起来很是给力。 “我是杨遇太守义子丁山丁秀岳,还活着的跟过来,跟我杀歹人!“ 几个来回后,丁山身后就跟了三五十个军将了,已经掌握了保内的事态。歹人看到不妙,突围出去了。一问之下,是大凉朝廷的人,再本地都尉的住所的酒席上杀了都尉,然后大开堡垒的大门,引来杀戮… 丁山:“酒席上杀了都尉!那肯定是都尉认识的人啊!快去都尉住所。“ 那出院子赫然还在燃烧,杀进去后,还有歹人伏在一个女人身上作恶。 杀了几个歹人救下几个女人后,领头的一个军将悄悄指着那面容姣好的女人,说那是都尉的家里人! 丁山:“快问她知不知道仇人是何人。这事情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一问之下,原来是大凉朝廷来的使者干的。先是使者的高手随从控制都尉院子,然后策反一部分人,接着大开堡垒大门引来外面的大军。 那女人抽泣着说:“我骂他们说太守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说太守也自身难保了。“ 丁山:“坏了,我义父杨遇危险了。“ 当即让李威阴咎坐镇,带着十几个伤不重的骑兵直奔大凉西平郡城而去。刚出堡垒大门,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堡垒最高处,头顶着明月高声痛哭。 丁山停下马匹:“坏了,他要自杀,快去人救下她。“ 周围并没有人动,最后那个领头的人说:“大人,算了吧,遭此大难,这次救下她,她也活不下去了。我们想办法为她报仇吧。“ 跟着就有军将大叫:“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丁山知道这种高高在上的人,被侮辱后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就无语了。 咚的一声,那人从堡垒上跳了下来,在也听不到惨烈的哭泣声。 还有五六里的时候,皎洁的月光下丁山看到了一队丢盔弃甲的部队,人数两三百人,里面赫然就有丁山义父杨遇。 丁山:“义父,孩儿是不是来晚了?“ 杨遇:“山儿,你从哪里来的?“ 丁山:“我从小玉门关来的,那里被几乎屠杀干净了。” 杨遇大叫:“张天锡,不杀你全家,我誓不为人!” 这时候才有人对丁山将,杨遇在大凉京城的全家都被杀了,大凉的朝廷还派人占了杨遇的西平郡城,杨遇的人不是投降就是被杀戮干净。 丁山也大叫:“张天锡,我弄死你。“然后丁山问左右张天锡是谁。 左右面色古怪的看着丁山。终于有人告诉丁山,张天赐是大凉国主! 丁山差一点吐出老血。 丁山:“义父,那张天赐既然是大凉国,怎么会做出自断手足的事情?” 杨遇:“我是前国主张玄靓的岳父。张天赐弑主篡位后,明面上对我客气,可是这次大秦、晋兴和仇池等几方大战,大凉没有边境压力,他终于找到了杀我的时机。都怪我台天真,被他迷惑了。“ 丁山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了:“义父,随我往东走吧,那廉川堡兴许就有我的驻军了。先去那里聚兵,我定会带兵给你找回公道。” 0076 四天灭西平 廉川堡本来是晋兴太守乞食买连的地盘,丁山到了后,发下驻军果然已经换成了大秦的军队,而且就是大哥朱彤的属下,还是最早跟谁丁山的十几个人中的两个。 天亮后,李威和阴咎两人也来了,丁山没有了后顾之忧,就开始四处招兵四处联络。杨遇带出来的人又懂文字的,骂张天锡的战斗檄文写的惊天动地,也一同四处送出了。 第三天的时候,朱彤、撒万源、国师、左兴风、买运庄、张胡、纪文静、唐瑶儿、撒千刀…这些不和杨安一起在前线的都来了,还带来了羽林军两个营精锐骑兵,两队苻雅的剃头军,以及另外的军队,总计骑兵两千人,步兵五千人。 报仇雪恨的事情越早越好,丁山当即起兵。廉川堡只留两千步兵和剃头军的两队骑兵,由杨遇、国师、撒千刀坐镇。唐瑶儿、李威身份在保密中,也没有现身;朱彤见丁山没事,就交出军队自己回去了。 丁山带着左兴风、纪文静和张胡并亲领一个羽林骑兵营,纪文静是兼任参谋司和军情司主事,左兴风兼带另一个羽林骑兵营,张胡带一队护卫亲军。阴咎跟着丁山是受到李威吩咐的,唐瑶儿也跟来不知为什么。 大军经过左南县的时候,纪文静提醒可以进城夺了城。丁山摇摇头,意思是没好处,也不可能成功。如果自己父亲不是一个谨慎的人,乞食买连也不服将左南叫道他手上,在仇池攻占廉川堡后也不会保住左南城完整。 果然,丁山看到自己老爹就站在左南城南门的城门上看着大军经过,城门紧闭,没有任何慰问的意思。 过了左南城,就是大凉西平郡的安夷县。因为是大凉边境县,周边堡垒众多,要硬攻的话很难。抛下阴咎带领的步兵,越过安夷县后,丁山带着一营羽林骑兵和一营新附军骑兵守在外围寻找战机,让左兴风带领其他骑兵先行去往西平郡城。待前军走了很远后,丁山才带着骑兵精锐跟上。 西平郡城和安夷县之间相距六十里,是大凉西平郡最精华的地方,粮食都是在这里产的。丁山一路上横扫乡野,并学杨安那样宣传自己是提杨遇复仇来了。 杨遇在此地几十年,根深蒂固,丁山见自己几乎一呼百应后,心里琢磨,无怪乎大凉朝廷对付你啊义父,你都将这西平郡经营的成了铁桶一般了,要我死大凉国主,我也会对付你啊,只是我会将你调离老巢,给你一个富贵的闲职。 西平郡还挂着一个晋兴郡的名号,下面是四个县城,除了长宁县城在郡城北边,其他三县是临羌、西都、安夷从西到东一字排开。西都郡县同城,是西平(即晋兴郡)郡治所在。 到了傍晚,丁山带着张胡等少数几个人找来的时候,左兴风大军已经有近三千骑兵和三千新附步兵。步兵就驻扎在山上一处反正的堡垒内,骑兵在堡垒外。 一天之内,越过安夷县行军两百里,占据西平腹地的广大地盘,这速度已经很厉害了,左兴风虽然性格懒惫,但是带骑兵的速度上已经符合丁山要求了。要知道,因为不要命地全速前进,此刻他所属的骑兵军将死伤或跑散的有三分之一,一人三马的马匹已经跑死了一半。 “什么,我带着全部骑兵撤离?三千新附步兵军心不稳,很多人都只是拿着锄头的农民,没有我看着,我怕遇敌即溃。丁山:“我就是要他们遇敌即溃啊。” 按照丁山要求,左兴风留下几个骨干带领三千新附步兵守新反正的堡垒,并带着骑兵在野外找个地方隐藏了下来。而丁山背对着正在下落的太阳往东面的步兵迎了回去。 “丁山那寮小小年纪能有什么本领,都是吹嘘出来的吧。几千步兵就被撂在这里,连防护侧翼的骑兵都没有,不就是让我们来吃的么!” 阴咎带领的三千步兵,少数是反正的原西平郡老兵,多数是新招的农民。按照正统行军规则,应该在远离敌人的地方,刚过中午就早早扎下营寨。 不过阴咎按照丁山要求,一直冲到离安夷县城十来里,太阳也快落山时候才开始慌忙扎营。营盘都还没扎好,就面临着大凉上千骑兵的冲击。大凉骑兵后面,还有两三千队列整齐的精锐步兵,在等待这边营盘被打破、队形被冲散之后来个决一死战。 丁山留下来的四十来个骑兵都是护卫亲兵的精锐,可是人数实在太少。看到一个满身盔甲的精锐护卫亲兵尸体被大凉骑兵抛来抛去的景象,阴咎心如刀割:“丁大人丁掌门,没一条行军打仗的条法你都违背了,我劝你你还不听,这下这三千好男儿都要折损在这里了。诶,我为你坚守到死吧。” 晚霞如血,鼓声如雷! 大凉步兵方阵和交战位置的侧面,突然分别出现了一群整齐的全甲骑兵在冲锋。 如同烧红的刀子插入牛油,大凉的步兵被一击而溃,真在欢快的虐杀对方的大凉骑兵被一击而溃。 一个满脸是血的护卫亲卫骑兵兴奋的对阴咎喊:“阴大人,你看到了吧,丁大人从来不会打败仗,也从来不会放弃自己的兄弟的。” 阴咎:“可是三千多兄弟已经死了这么多,跑掉的更多。” 那亲卫骑兵:“哼,那只是你的兄弟。没有经历生死的大兵,是不配做丁大人兄弟的。丁山和阴咎汇合,骑兵只管往人多的地方冲,步兵只管收纳投降的敌军。 尾随着逃跑的大凉骑兵,丁山追进了安夷县城,而迎着丁山的是城门上投降的白旗。 稍晚一点的时间,大凉西平郡城也出动了大军。左兴风留下的新附军步兵围绕堡垒扎下了牢固的营寨,可是,被西平郡城来的大军一冲及溃。 看着满满一堡垒的粮食和装备,大凉的将军们起了争执:有人要一把火烧了营寨;有人要留下少量军队驻守,其他人追击溃兵;有人要连夜撤离并搬空营寨;有的人要全军驻守一夜,第二天白天慢慢往城里搬。 “我们是胜利者,连夜撤离算什么,胆小怕事么?不要堕了大凉威风。” “西平郡刚刚平定,有这些物资,就算分给百姓,至少也能安定民心。” 争执一番后,大家达成共识:驻守一夜,第二天白天撤离并带走能带回的物资,其他的烧掉。 下半夜,安夷县已经落入敌手的信息已经传遍了堡垒。因为没有第一时间控制信息,整个堡垒驻扎的大凉军队人心惶惶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大凉军队开始撤离,很快撤离变成了逃离。而左兴风的骑兵已经在西面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了一夜了;丁山的一千多骑兵也早就在他们后面等待多时。 两路夹击下,大凉西平郡城出来的大军,几乎没能逃离一兵一马。 穿着西平郡大兵衣服装备诈开西平郡城后,留下阴咎和左兴风留守,丁山带着骑兵大军押着西平郡被抠了锁骨的一干大员,顺利的“劝降”了临羌、长宁等西平郡另外两县。 四天时间,整个西平郡落入丁山手里,而且几乎是望风而降,丁山损失寥寥。 0077 低调行事高调装傻 丁山带兵离开西平郡城时候,就派人去请杨遇回西平郡坐镇,得到的信息是杨遇已经心灰意冷根本不愿意来,却有姚苌的使者跟来了,说要丁山献出西平郡让联军接管。 “怎么不去死!” 正好西平郡一郡四县的大牢都被清空了,囚犯要么恢复自由,要么被拉走干苦力修复城池,姚苌的使者当下被关入大牢。 不过经过审讯得知,姚苌在河州得不到想要的战功,又跑去安固郡前线去打仇池。 丁山气得不行:“真够无耻的,明明我可以势如破竹,却不让我继续打仇池,现在为了抢功,自己又去打仇池!” 这段时间出来内部调整和整肃,丁山主要是练兵。因为缴获了十二条马槊,还在亲卫骑兵中单独组建了不满编的马槊队,请阴咎坐镇西平郡城并训练马槊队。 那阴咎是李威从西域救下来晋人,忠心耿耿,一直是李威书院的骑兵和马槊教习。丁山就在西平郡城创建随军学营,请他兼任教习,顺便教纪文静、撒千刀等选出来的十几个人的军事知识。 临走时候,丁山对纪文静说,“要和杨安建立联络通道,我的大军都在那边呢。此外,因为要尽快打大凉,军情司要调整重点到大凉方向,探查军力配置、布放、调动和后勤情况,调查主要将领的带兵喜好和以往战绩。内部调查西平郡有哪些大势力,以及如何控制百姓为我所用。不要怕花钱,钱能解决的都不是事。” 纪文静:“已经往广武郡派出联络人员。已经将军情司的一些人混入溃兵中退往大凉和吐谷浑。不过,为何要调查大凉将领喜好和战绩?” 丁山:“这些不都是军情么?我也不懂军情,不过从我打仗的角度看,这些都是最重要的。“ 纪文静赶紧点头用笔记下了。丁山在心里微微叹气,自己有林清曾经给自己讲过军事,可纪文静就是一个传统的世家文士,连最基本的军事都不知道,还需要自己悉心培养。 丁山:“派人去审讯大夏郡俘虏,看领着吐谷浑骑兵突围的是哪位高手。再确认吐谷浑东路带兵的是哪位。如果是同一人,我们西平郡的守势就有难度了;如果不是,在吐谷浑东路带兵的是个不同军务的,可能出昏招攻击我们。” 虽然丁山好一些,但是也比纪文静懂得多多少,辛亏丁山问了阴咎后被指导了一句:可以分成两种人,核心和外围人员,这样就容易发展了。核心的人一定要是信得过的,而且要市场堤防叛变;外围人员不要指导许多秘密,只要指导做什么就行了。 纪文静:“郡城安夷两城已经戒严,俘虏的人,反正的人,甄别过后释放的人都要有安排,大人有什么指示?” 丁山:“不管是杀是放还是当官,以最快的安定民心为第一要务,你来处理。要当西平郡城是最后的堡垒,预防我兵败退守此地。” 纪文静:“流民、流商、乡野溃兵、不合作的乡绅、部落和世家如何处置。” 丁山:“你来处理,可以采用任何措施,在本城的阴咎和撒千刀会配合你,一切为了后方的稳固。” 纪文静:“西平郡官府几乎被抓捕一空了,大人有何指示?” 丁山:“你暂时兼任署理西平太守职务,团结辛免于难的杨遇嫡系,结合反正投降的、本地大家士族和自家的嫡系军人,尽快充实官府,并未后续两城准备人选。你去信,安夷也照此操作。” 纪文静:“军情司事务,大人有何指示。” 丁山:“你是左南的人,可以和左兴风合计去左南招人充实。此地的勤务司你和撒千刀管起来。在俘虏和百姓中宣传我们的大义很必要。另外,派人去铁弗城,要人要装备,以我的名义,向大秦和晋兴上书,我只是为了复仇,这里不是我要呆的地方。” 纪文静急了:“大人,这里是个丰腴形胜之地,易守难攻,还可以和晋兴已经河州连片,是个上好的基业。另外,还可以和吐谷浑联手,大凉那边也可以化敌为友...” 丁山挥手打断他:“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大秦正处于飞速扩展的时期,去年刚灭了大燕,以后可能就要往蜀州发展了,这点地盘是守不住的。目前要做的是多挣军功,人尽量低调行事高调装傻。” 纪文静慢慢点头,眼神灼灼的看着丁山。 丁山又说到:“铁弗城有个叫杨艺的囚犯俘虏,不知名字里是技艺的艺还是容易的易,你找他过来,我要用他做去大凉的使者。” 丁山就此押着西平郡俘虏的高官出城去往长宁县。 城门外,一群人围着城门守军吵闹。 丁山怒目而视之下,纪文静解释:“那是本地的乞伏氏羌人,不顾全城戒严,吵闹着要出城。” 丁山:“没有不可杀的人,动作要快,不要有疏漏。” 纪文静一愣:“引起众怒控制不住怎么办。” 丁山:“那就拉你出来背锅打屁股,再换一个人以此给受害者一个说法。” 长宁县在西平郡城北面六十里,临羌县在西平郡城西面五十里。丁山是先占了,长宁县再去临羌县,因为长宁县是联通大凉的门户,隔绝的消息,才能为自己的主动争取最宝贵的时间。 长宁县传檄而定。丁山占据长宁县后分兵,让张胡带着俘虏的高官去定羌。 0078 丁汉铁弗部 想获得比别人更大的战功,必须比别人做更多的事情,其中,首先要想的更多。 要给杨遇复仇,西平郡本地参与杀戮杨遇家人以及属下的必须死,助纣为虐的也必须惩罚,以下犯上对付杨遇的(肯定也会对付自己)也没有必要活着;此外,还必须打到大凉复地,最好打下一两个腹地的城池,打的大凉承认错误。 以此为目的,必须考虑自己的力量哪里来,那些人是自己力量的坚实基础,哪些是盟友,哪些是左右摇摆但是可以争取的,哪些是敌方但是可以稍微放放,哪些必须坚决消灭。 陇西和湟水流域民族复杂,除了大秦和仇池皇族的氐羌、大凉主体的晋人、吐谷浑主体的鲜卑和羌人、晋兴主体的铁弗人(白兰羌和汉人),还分布着羌人诸部、匈奴人诸部、鲜卑人诸部、丁零人、卢水胡、九大石胡、白匈奴、羯族等族类和部族。其中羯族是原来大赵的皇族,随着大赵灭亡和冉闵的屠杀,羯族已经渐渐消散融入别的族类。 大凉是奉大晋为主的,西平郡又是大凉的一个郡,所以本地人的主体是晋人,占多大八成的多数,但是力量分散而且不喜武。 在西平郡,人数紧次于晋人的是羌人诸部的后代。大凉和吐谷浑时而征战时而和平,所以本地留下的羌人已化大凉,而且虽然比经归晋人稍微好武一些,但是更加分散,且各个部族之间还相互争斗不休。 在西平郡,最有战斗力和势力是沮渠姓匈奴族、彭姓的卢水胡和秃发部鲜卑人,他们人数多,且集中居住,性格凶狠野蛮,还和周围的本族人有联系,一般人不敢惹他们。 经过幸免遇难的杨遇部下陈述,出来大凉派来夺权的人和军队,沮渠姓匈奴族和彭姓的卢水胡这两部族肯定都和杨遇西平郡被颠覆有关系。 而杨遇本人是长宁晋人大族,他的老婆来源于秃发部鲜卑人,他的母亲是乞伏氏鲜卑人。在西平郡被颠覆后,一夜间杨姓全族男性和杨遇核心属下被屠杀,秃发部鲜卑人被激烈打压主要领头人被关押,乞伏氏鲜卑人被赶出长宁各衙门边缘化了,所以他们肯定是杨遇一边的。 丁山速度真是太快了,当他带着西平郡被俘虏官员到达长宁城外时候,大凉的军队已经杀完杨家人,正在屠杀关押的鲜卑人部落首领,秃发部鲜卑人和一些杨遇属下正在城内南门内谋划抵抗。所以丁山愕然的发现,南城门忽然打开,自己以及自己的军队被大群全副武装的守军热烈的引入长宁城。 加上一千余本地军队,长宁城内的大凉军队在人数上优势几乎被抹平了,而且还不知道丁山已经进城。以完全攻其不备,战事立即反转。 老素上了李伟的毛驴后腰力大减,已经被留在廉川堡当种---马了。但是西平和河州最不缺的就是好马,丁山目前骑的是一匹黑色的大宛马。黑马黑铠,但是人和马身上都戴着白色孝,马槊上页绑着白色布条,还有人不住的在丁山身后大喊:杨遇太守义子,大秦河州刺史丁山复仇来了!大家都跟上! 丁山一马当先,左手的金碗大的像盾牌,右手中的马槊拍的路途中的敌兵脑浆迸裂,尸体往两旁不住的倒飞出去。 这种打法是很费劲而不能持久的,但是丁山必须这么做,因为自己的力量处于劣势,城里也不知道多少人会追随自己,不在第一时间给敌人重大的士气打击,敌人会迅速集结反扑,城里被打压的杨遇同情者没有必胜的信心就不会加入自己。 见丁山杀人如踩蚁,身后的武士也砍人如同切瓜,敌人害怕了退缩了逃跑了,大群的百姓抄起兵器加入了丁山的队伍。 长宁城里主要街道是四条成井字的街道,丁山带兵杀完一条街后,就脱力的几乎不能动了,可是此消彼长,敌人迅速溃败投降,丁山的人控制了长宁城。 共经过了两个多时辰的拼杀,战事结束后,大凉两千多军队大部被杀少部被俘。 杨遇是西平太守,他的家在西平郡城,但是他的家族和宗祠在长宁。可是,城里的杨家大院里男女老少和奴婢下人五百余口都被屠戮一空,连家畜都不放过。看着满地的尸体,丁山心如刀割。 同时,秃发部本地的的族长和贵族都被杀光了,男的只剩下杨遇妻子的一个庶出弟弟,只有三个月----这说明除了男女都被几乎杀戮一空的杨家,秃发氏最惨,男的大于三个月贵族的都被杀了。 而乞伏氏鲜卑人,首先人数只有五六百,其次,都是依附于杨遇的,本身就没有形成独立的部族,而且因为坚决支持杨遇,城内的贵族被杀掉了后,早就成散沙了。 秃发氏鲜卑在长宁县也许有上百年了,可是依然保持着部落的组织结构,大家都团结在贵族周围,从属于贵族,贵族决定下层百姓的生死。在晋人的地盘,作为少数民族,秃发氏鲜卑是受到欺负和鄙视的,加上几乎没有土地,也不怎么会经商,没有贵族带头,他们就没法活了。 秃发氏鲜卑群龙无首,大家都茫然了。这时候,大秦河州刺史丁山出现了,作为杨遇的义子给了他们投效的对象。况且,秃发氏鲜卑百姓最崇尚武力,而丁山是以武力高强战功惊人著称的。 因此,秃发氏鲜卑人推丁山为族长,丁山并未同意。 丁山带来长宁县的只有一千骑兵,其中一个满营是朱彤的羽林军;一个不满的营是从廉川堡带来的,总共四百人多一点,主体是纪文静在左南县招收的三百士兵。 丁山将这不满营的四百余人,加入城外找到的杨家子弟,以及身边的护卫亲军,在加上愿意改变身份的晋人,编为一个几乎满编的营,名叫勤字营。 丁山又长宁本地分散的乞伏氏鲜卑人合并入勤字营,编为一个军民合一的部落叫自己任部落族长。因为丁山自己叫铁弗丁,这个部落就叫丁汉铁弗部。丁汉铁弗部分为两个营,一个是勤字营;另一个是主要由乞伏鲜卑整编组成的。 丁山将长宁本地分散的乞伏氏鲜卑人编为一个部落,自己任族长。不过部族不叫乞伏或鲜卑了,叫丁汉铁弗部、乞伏丰字营,简称丰字营。 族长对下面每一帐的百姓有生杀予夺的权力的,而军队的长官同样有这权力,所以目前的两个营的人都没有反对丁山。 丁山以退为进,不同意自己作为秃发氏鲜卑人族长和共主,那秃发鲜卑人再三恳求也不同意。他们最后问如何才能同意:“你都可以任乞伏氏鲜卑人族长了,为何不能任我们族长?” 丁山说:“认我为主,就要以我为名号。你看,现在长宁的乞伏鲜卑人,已经以我名号为部族名称,叫丁汉铁弗了。除非你们放弃自己秃发鲜卑的身份,加入丁汉铁弗部,否则我不会要你们的。” 丁山又说:“秃发氏鲜卑人在西平郡以外还有很多,我不希望你么你和外地的同族还有血缘联系,否则,我担心自己像义父杨遇一样被推翻。” 在胡人心里,以首领名字为部落名字是很正常的。比如吐谷浑,本来是一个鲜卑部落的首领,后来他就将自己部落用自己名字命名,最后吐谷浑成长为一个大国了。 秃发氏鲜卑上层都被杀光了,早就没人拿主意了,答应了丁山,放弃了秃发氏鲜卑的身份,认丁山为主人,被丁山编入丁汉铁弗部,为丁汉铁弗部、秃发功字营,简称功字营。 将杨遇属下中愿意加入丁汉铁弗部的编为一营,名叫丁汉铁弗部、杨家伟字营。 本地就地征集愿意加入丁汉铁弗部的晋人和羌人编为一营,叫丁汉铁弗部、西平业字营;差不多晋人和羌人一半一半。 原本已跟着丁山的,不愿意改变族群的杨遇属下和本地晋人,还有反正投降的大凉士兵编为一营,当做补充营。 除了彭姓卢水胡人有土地,其他胡人都是生活困苦的,所以一听说百战百胜的丁山招兵,立即呼啦的来参军。所以虽然胡人在长宁找少数,但是在军队里他们是多数。 这样,丁山除了自己带来的一个满营的羽林军以外,在长宁编出了六个营,分别叫“勤”,以及“丰功伟业”。其中,勤字营是刚刚满编的六百人,杨家伟字营和补充营不满编,其他各营都超过千人。 这不光是军队,他么你们的家属也编入名册的,所以这是军民合一的营。 0079 丁汉铁弗部 续 每一家算作一帐,每十帐选出一个火长;每百帐由火长们选出百长;每五百帐由火长百长们选出一个屯长,丁山指定一个嫡系老兵做屯曹长; 每个营都选出以为长老,然后丁山指定一位执事和一名或多名牙将。长老、执事和屯长只管百姓和政务,不管军务;牙将、屯曹长只管军事,百长、火长是兼管军民的。其中长老代表各营参与各种内外事物,执事处理营内日常政务。 至于军事:每十帐出五个战兵编为一伍,设伍长,其他非战兵的成年男子,也是忙时务农(或做事)闲时练兵;每个百帐可以编出五十人的一队战兵,设队长,队长和伍长中间设有什长;队长上面是旅帅,管一个屯里面的两百五十个战兵。 不满五百帐的营,长老和执事直接管辖百长。这样的营只有乞伏丰字营。说是丰字营,这个营人数上是最少的,整个长宁县男女老少加起来,只有五百多人乞伏鲜卑人;整个西平郡,加上乞伏人附属的奴隶和属民,总数也不超过一千人。 同样的,杨氏家族和秃发氏鲜卑也主要分布于长宁县。杨遇为了防止亲属干政,或占着杨遇的官势欺负人,限制他们去别的城池。 杨遇的考虑是好的,虽然长宁县被经营的铁桶一般,但是无形中限制了自己对整个格西平郡的控制。而丁山当然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他就是要将杨遇大本营长宁的力量,扩展到整个西平郡,使得西平郡成为一个军民合一的战斗堡垒,准备着大凉的强烈反扑。 去各县组织营屯的使者和官员都派出去了,丁山回到西平郡城,接待各大士族和胡人个部落的首领。那沮渠匈奴老家在沮渠堡,但是有嫡系子弟在西都城(戒严后,西都城许进不许出被),也被当做代表被请来了。 在整个西平郡,彭姓卢水胡人、沮渠姓匈奴族、秃发部鲜卑人是最大势力。其中彭姓卢水胡人因为是大地主,主要聚居在城外也大宅子,各城内也有产业和居所;沮渠匈奴主要在自己堡垒里面聚居。 而在整个西平郡,彭姓卢水胡人有两千户,人口超过万人;沮渠姓匈奴族人数稍低,也有近万人;相比较而言,除了被屠杀的嫡系,杨家剩下来的旁支和家丁也只是近万人而已;而秃发部鲜卑人在西平郡只有一千户五千人左右。 所以胡人里面,彭姓卢水胡和沮渠匈奴是数一数二的大势力,且这两个族群在杨遇政权颠覆的过程中,都扮演了帮凶的角色。 对卢水胡和沮渠匈奴,到底是略微惩处还是连根拔起?丁山陷入了两难。 彭姓卢水胡人,是本地除了杨家外最大的地主,他们来此地最早,已经被晋人同化,说中原晋语,讲究耕读传家,散居在西平郡的各个城内,当然城外也有庄园,但是没有堡垒。 彭姓卢水胡人是大家族,有以为叫彭越的人,一直是大秦凉州刺史,下去一度包括大夏郡等地。不过仇池占领了这些地方,弄的大秦凉州只剩下一个广武郡了,所以这彭越凉州刺史也有名无实,早就不管事了。不过这彭家既然有人任职刺史,可见这家族的势力是何等的大。丁山要是灭了彭家,就要面临各处彭姓卢水胡人的反扑。 而沮渠姓匈奴族,虽然在西平郡各地都有散居,但是主要聚居住在西平郡城东北六十里外的沮渠堡。那沮渠堡虽然叫堡,实际非常坚实,而且非常大,上比长宁这个县城也不小了。因为处于西平和大凉的门户位置,向来是靠货殖和收税生活,实际上已经是个独立小王国,西平郡的官府根本进不去。大凉的军队就是从那里来西平的。 要是试图灭掉他们,却又不能迅速的攻入堡垒,就会变成长期的对峙。而这期间大凉会派兵来剿灭自己,自己的兵力被内部叛逆拖住绝对是个大问题。但是,内部埋一个大钉子不拔除,万一在抵抗大凉军队的关头,卢水胡来给内外夹击,自己就完蛋了。 况且,大家都被杀戮迷糊了双眼,不用杀戮发泄大家心中的怒火,丁山没办法证明自己是杨遇合格的继承者,有可能被折怒火吞没! 稍晚一些时候,带兵去临羌的张胡传回消息,他已经占了临羌。这使得丁山完全占领了西平郡。丁山也再也没有后顾之忧:至少近期的三五天内,不用担心大凉的军事压迫,自己可以用这段时间,扫清郡内的阻碍。 综合考虑下来,丁山决定将下来,要尽快将沮渠匈奴连根拔除,然后再炮制没有堡垒防守的彭姓卢水胡人。而沮渠堡是西平门户,不灭掉沮渠匈奴,西平的大门一直敞开,大凉的军队随时可以进来,自己守无可守,一直处于被动地位。杨家人几乎死绝了,再灭掉彭姓卢水胡人,整个西平的土地就几乎一半属于自己了,这要安排多少自己人存活啊。 丁山回到西平郡城后,首先派纪文静私下会晤彭姓为代表的卢水胡人,得知他们愿意部分部众改编为一营。 “哼,退一部分改编!”丁山知道彭姓卢水胡还想着两边下注。但是不管他,假装欣喜,给了他一个利字营的编号,因为他们只是迷惑沮渠匈奴的棋子,最后还是会被毁灭的。都是要求必须由自己指定的彭家子弟为这个利字营核心,。 纪文静已经找到了被彭姓排挤的失落子弟,已经帮他们搭好架子,打算好了以他们为基础建立利字营了。待卢水胡人被毁灭后,这失落子弟建立的利字营,就是挽回人心的关键。 然后,丁山同时接见卢水胡和沮渠匈奴嫡系子弟,询问他们是否愿意改编。那沮渠子弟支支吾吾,说是要请示家主。沮渠匈奴主要在大凉的张掖地区,在西平郡的只是支脉,他说要问家主,也不知道是问哪里的家主。 “屯字营的番号虚席以待啊。即使你们家不同意整编,我也会请你们出马加入西平官府的。要不以你想兼任西平別驾,同时以你为基础,先把屯字营建起来吧。”丁山笑呵呵的问道。 那沮渠子弟稍微推脱就答应了。估计,他认为即使丁山位置不保,但是即使丁山毁灭了,沮渠匈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说不定到时候加上毁灭丁山的功劳,他可以一步到位问鼎西平郡官府最高层。 丁山得意的大笑,就开始了宴席。宴席上除了沮渠和彭家代表,还请了个营长老,以及晋人大士族大家族代表,及张、靳、池、郭四家。 张家和大凉国姓扯上了关系,所以是明面上和大凉来往做生意最大的商家。但是一来受到沮渠匈奴的排挤;二来,虽然是大家族,但是起于末微,发达的时间也不够长,家里也没有说得上话的官员,最多只是个世家,还不是士家,受到西平和大凉上下的鄙视。 靳家和吐谷浑以及周边羌人又关系,明面上主要家业是贩马,暗地里还走私。应为民声不好,也早就对士家和当官不抱希望了。 池家是西平除了杨家以外最大的地主,耕读传家,在西平中下层官府中有不少子弟。这次政权颠覆事件中,池家几乎没有什么损失,但是根据粗略调查,没有发现他们勾结大凉的证据。 郭家也是本地大地主,家业排在前面三家之前,声望也排在杨家之前,是个实打实的大士家。但是他们家在曹魏太得势了,更有个嫡系女儿郭氏是魏明帝曹叡的夫人。大晋篡位了曹魏后,当然要打压他们家;这大凉是奉大晋为主的,当然也是要打压他们家的。但是,千余年的大世家大士族,瘦死骆驼比马大,虽然多年可以低调,耕读传家声望还在,近年更是默默的出了几个大学问家。 西都城内城外在整编,宴席上,丁山只务虚的吃吃喝喝,并不谈实事。大家虽然心里七上八下一肚子问题想问,但是见状也只有陪着笑不敢问。 这种自己踌躇满志,而别人被拿捏的感觉太好了,丁山很喜欢。 0080 销魂一拜 如果是西平对大凉,肯定是西平没胜算,但是丁山是大秦河州刺史,加上河州和大秦,再加上丁山已经占领了西平,这就是丁山占有优势了。所以这些参加宴会的人,首先是想要和丁山好好关系,其次看能否扯上关系打入西平官府上层,毕竟如今西平官府几乎被杀光了。 其实刚刚打下西平郡城那天,丁山就想会晤各大家主的。但是,也许年轻就是原罪,也许大家看丁山脸上没毛办事不牢吧,也许看不好丁山能占住西平郡,反正没有一个人应邀赴会。 后来纪文静和阴咎一个文一个武主持西平郡事务,做事绝决狠辣,却没有资格参加今天的会议,大家这才正视端坐首位的丁山。 原来自己忽视和小瞧的人是如此的庞然大物! 板着手指数数,县上面是郡,郡上面才是刺史部;一个大凉才有三个刺史部,而大几倍的大秦也没有几个刺史部。这丁山一脚占着大秦河州刺史的位置,还有一只脚踏在仇池安固郡等地盘;算起来自己平时巴结都巴结不上的西都县令,在人家眼里只是一脚里面的一只脚趾头那么大的个头!即使这两天随便关人杀人的、天那么大的署理太守纪文静,和一只忙着练兵的署理都尉阴咎,都是丁山的家臣而已。 丁山这么快就夺取了几乎整个西平郡,这么快速度的本身就是一种绝大和威慑,一种难以想象的力量,表现出的即战力是大大的厉害,已经吓住了众人;在加上纪文静宣传丁山是大秦河州刺史和王相义子,是个实打实的爵二代,有背景有后台,还真有很大可能占了西平郡,成为这片天地的主人! 另外,首席位置的丁山旁边同坐首席的一位娇娇媚媚的女孩,那是大秦唐瑶郡主!这说明丁山有大秦皇家背景啊,这可是赴会的时候大家才猛然得知的,更具有冲击力。 丁山下手边一个老头,据介绍,那是丁山俘虏的仇池王堂叔,现在替丁山做事。 丁山手里一个巨大的金碗,那是丁山俘虏的仇池王的一个堂弟的头颅做的! 最令人恐惧倒不是这些,而是丁山带领新附军骑兵攻略西平郡城的时候,尽然跑死了三成多大兵和过半的军马!这得多么狠心啊,对自己人都这么狠,就不要说对别人了!也许在坐的这些本地士绅在他眼里连个小蚂蚁都不如。 丁山越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大家越是胆战心惊,越是佩服和相信丁山;丁山越是不提怎么处置各晋人大家族,各人就越是想要巴结上他。众人心里已经纷纷下定主意,哪怕付出代价再大,也要满足丁山的要求,搭上丁山这条大船! 但是丁山真的没有忽视他们。 虽然建立的几大营,但是这是军民和一的组织不符合晋人的习惯。比如晋人大地主,家里几百口人靠雇农、长工和租地农民养活,你要他编入各营,家里男人一半去全职当兵----这怎么可能!即使要他的一半家丁或附属的百姓(雇农、长工和租地农民)去当全职大兵,也不可能,因为这完全拆散了他们家的结构。 何况几个大营吸收了很多没有出路的晋人,以及丁山用白兰羌人后裔的身份吸收了许多羌人后,没有加入的晋人数量上还是占七成以上的。人口数量上来说,晋人对于丁山的几大营,还是处于大势位置。 根据中原的不成文条法,几千年来,都是王家与士绅共治天下,丁山也不能违背大势。 如果将丁汉铁弗部几个大营当做自己的家族私兵就好办了(本来也就是这样的)----军政分开,让晋人和自己丁汉铁弗部的私兵共同出任郡县的主要官员。 比如县令,选一个有名望的晋人,但是派一个丁汉铁弗部人档县丞;比如郡里或县里的文职属官,分成吏、计财、刑、工、礼、治安、医等各曹,各曹主事陪一个晋人,同时配一个丁汉铁弗人,这样方方面面就都照顾到了。 一直到宴会尾声的时候,整个大厅里面的气氛都是压抑的,众人是惴惴不安到颤抖的,直到丁山认为自己的将他们敲打已经差不多了,这才问郭家家主:“郭老先生曾经教导过我义父儒家经文,可否有空也教导一下本帅?” 惊惧之中,那郭家家主估计也没听清丁山说的是要拜师,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丁山这个大杀神喊里,立马被吓得心惊胆战,赶忙连滚带爬的跑到一圈座位的中间空地,两手着地,就要往地下磕头行稽首大礼。 丁山在端碗练功后,除了内力精进,更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任何事情都想手里端的一碗水,不能高了也不能低了,更不能摔了,要切到好处,要有个度;高了低了谁会洒了,摔了水和碗就都没了 稽首大礼是九拜中最重的大礼,常作为臣子拜见君父时所用。丁山不是君,年纪也比国家家主小,即使丁山是刺史,地位也不高于源远流长的大世家家主。所以,丁山要是真受了这郭家家主的稽首大礼,就僭越了。人家肯定不会骂郭家家主,因为那是历时几百年的大世家,向来是陇山以西的世家中的翘楚,不会不懂礼节;人家肯定会传颂,说是丁山以兵势压人,硬是僭越君父之位,压迫郭家家主行不当的大礼。 如果这样,丁山名声就毁了。不用多长时间,整个大秦和整个天下都会传颂丁山是个莽夫,而且僭越君父。此后,再也不能得不到世家的支持是小事,各地朝廷都会当丁山是个僭越君父,窥视皇权的莽夫,都会杀丁山而后快。 丁山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在他往下磕头的时候扶起郭家家主,说:“我前两天还是大秦使君,不过来到西平后,已经缴了圣命。” 郭家家主虽然老眼昏花,也是老而成精的人了,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弄错礼节了,立即脸红的什么似的。 丁山接着有扫视一圈说:“不过五确实是带着大秦圣旨的,大家随我一起向圣旨行大礼吧。” 丁山就带着宴会中的大家向台几上的大秦圣旨行稽首大礼。实际上那是圣旨,但是写内容是关于仇池的,和西平郡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不打开,大家也不知道了,只知道丁山有大秦的圣旨。 这一大礼行过,代表大家向丁山后面的大秦势力妥协,代表大家被绑到了大秦这辆战车上了。 完事后,丁山这才又扶住郭家家主,也不管他是否允许了,直接说道:“师长如父,况且我义父都受到过您的教导,请受晚辈一拜。” 郭家家主扶起丁山说:“老朽也没怎么教导杨太守,只是帮忙处理了文书而已。不过刺史大人虚心用学,老朽怎能视而不见,当然会倾囊而授。” 老头的意思是,他不是杨遇的师傅,被丁山认作老师,辈分上没毛病。 丁山当然知道没毛病了。杨遇根本没有提起过拜师,只是为了团结这些本地大家族,多年来有几次亲临郭府上,和他清谈过几次儒家和儒家文学罢了。 丁山着急他们来,一方面是气势上打压这些本地大家族;另外一方面,是要将他们,以及他们代表的本地晋人,以及他们背后象征的世家、贵族、地主阶层、以及儒家文化收为己用。 丁山这一拜,代表丁山向世家、贵族、地主阶层、以及儒家文化妥协;代表丁山认同儒家文化为正统;也代表丁山就此成为世家、贵族、地主阶层、以及儒家文化的一份子;也代表丁山将是他们的自觉的维护者。 因此这一拜,使得丁山的军队和广大的晋人力量结合了,其代表的价值,不比丁山这几个月来的战功小。 0081 以杀止杀 丁山这一拜,丁山就不再是凶神恶煞的杀神,而成了自己人;客厅里的大伙都松儿一口气,老少爷们都放心了、都开怀了、可以笑欢畅了。 郭家家主郭凤作为丁山的老师,身份立马就不一样了,丁山又请他出任西平郡別驾兼礼曹主事的职位,大家眼里都是崇敬的眼神。 丁山这才要求各家主进入官府,以及各家子弟进入军政衙门见习。大家都纷纷应承下来了。 宴会这才结束,丁山只留下张家家主。 这时候纪文静找来了,原来杨安回信到了;安固郡前线回来的一些嫡系军队也同时到了;左南懂文字的人招到了;左南招兵也很顺利。 上次招兵时候,丁山还是没有司职的人,那时候再晋兴县找了好几千人。但是派往左南的是纪文静,他只找到三百余人。 如今丁山已经是大秦刺史,之前招的大头兵,只要没战死的,至少也是个十长了。要说纪文静一个是在左南开小店的士族子弟,识文断字,成了西平太守(虽然只是署理)后大家羡慕的少一些;但是那左兴风这样的,当初是刚来左南没多长时间的流民,连父亲都没了,大字没认识几个,现在成了手握重兵的将军,还兼任靠近左南的安夷县令。 这安夷县是和左南县一样大的存在啊,那得是多大的官啊。而且那左兴风还不是什么正经人,当初是在街上打了丁山,然后被丁山打晕扛回县衙关押的。他都能当县令和将军,和丁山没什么过节的,要是早点参军肯定更是有机会有前途了。 所以纪文静和左兴风在左南招大兵喝招文人,引起了大轰动,弄的左南几乎空了。纪文静的军情司、买运庄的勤务司,以及各地衙门和军队缺的识字的人一下就充裕了。丁山打算把简单培训一下,就分配到各处,然后让他们在工作中向老人学怎么做。 几十人的嫡系军队来了后,丁山可以展开下一步作战计划了:夺取沮渠堡,灭了沮渠匈奴和彭姓卢水胡人。 丁山喊来阴咎秘议一番后,就喊来张家家主密谈。 过了一阵,丁山结束了和张家家主的密谈,带着他出来找到纪文静,要安排西平別驾的职位给张家家主。那张家家主面色有些发白,虽然尽力控制自己,但是依然不敢看纪文静的眼神。 一个郡里,太守当然是是最大的官,都尉一般被认为是第二,在下面就是別驾了,地位相当于县里的县丞。职位名字叫別驾,那是因为地位较高,出行的时候不会和太守乘坐同一辆马车。 一般来说,一个郡里知会有一个別驾,但是这西平郡是丁山说的算,他要设好几个別驾也没人敢说不。 因为张家家主已经是別驾了,当然住在太守府。丁山将他亲自送到还闻得到血腥气的后院,实际上是将他软禁了。这院子里流过的杨遇一家人血的味道还没有散去,以杀止杀最能消除血腥味,怕是只有杀光沮渠和彭姓卢水胡人才能让这里清新下来。 知道属下都在最后的准备,丁山也静下心开始休息。这时候纪文静来通知,说国师等人来了。 “国师等人!”果然,那是国师、唐瑶儿、小铲子,还有师傅李威。 私下面对面时候,李威语重心长的说:“山儿,得了西平郡,报仇的事情也就差不多了,不要冒险。为师来这里是和你道别的,这就要回大秦了。” 李威说“回大秦”而不是“回京兆”,这说明他不拿这里当大秦! 可是仇恨是占了对方的城池就能消退的么,况且这西平本来就是杨遇的。如果到此为止,自己手下的几个营的丁汉铁弗部部众不会认同自己。 如果丁山不作这杀戮的事情,作为杨遇的义子,在这西平郡,丁山面临得位不正的窘境。而且,以杀止杀还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使大家沾染上血,除了跟着自己再也没法回头,得到同仇敌忾的伙伴;二是,杀光敌人,可以得到让人心动的土地、金线、物资和女人。 丁山没有扫他的兴致,就转移话题了:“师傅,如何能让西平长治久安?” 李威:“西平处于吐谷浑、大凉、晋兴、大秦、仇池等各方势力中间,要想长治久安,需要内外兼修。你自称丁汉铁弗,应该学学刘家的大汉朝,共历二十九帝,享国四百零五年。” 丁山:“怎么说?” 李威:“对外,大汉对外有和亲也有征伐不臣,消除了外部危害。对内,本身却以清静俭约为原则,却修养民生,兴建太学开启民智,使得百姓非常认同朝廷,即使多灾多难,也能屡屡化险为夷;独尊儒术,使得江山一统降低内耗,这才强大了起来。“ 丁山:“这,好像太复杂了,记不住啊!” 李威:“呃!就是,真的对百姓好,皇室和朝廷不以民为食,整个国家一个宗教一个声音;然后努力消除外部危害。极力消除了内部和外部危害,国运就长久了。” 丁山:“懂了。不过这一个宗教一个声音怎么弄?据我所知,北方胡民和西面戎族信仰神教;西面的羌民还是流行佛教;中原的佛教和道教都很流行;还有景教也有人信仰。“ 李威:“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你这个囊括和包容一切的丁汉铁弗部,要是有类似的包容一切的教派就好了。“ “哦。“丁山:“那内部外部都有哪些危害啊?” 李威:“首先是北方外敌的威胁。你想,那大晋就是被五胡赶跑的。 其次,不安稳的部落势力叛乱,成坏体之疽。就像一个人身上长个坏疽,会死人的。这点你做的比较好,这丁汉铁弗如能够消除内部的不安稳,是个平息内部部落动乱的好方法。 第三,皇权的争夺。大汉朝刚开始就差点灭亡于诸王发难,大晋也有八王之乱。 第四,皇族、朝廷或得势阶层,以民为食,百姓没法生存,不得不反抗,就能推翻政权。嬴赵大秦或许就是灭亡于此。 第五,河患、水灾、旱灾、瘟疫等天罚也很厉害。在草原上,往往一个白灾或黑灾就能让一个强大的部落灭亡。 也许还有别的,但是,我想到的就是这五点了。“ 丁山郑重的像李威行礼道:“感谢师傅的叫道。“ 李威:“我是你师傅,也没什么别的给你,教你这些是应该的。“ 丁山:“第四点,就像我这西平官府,必须以民为食啊,否则这么一大群官员和军队怎么活命?“ 李威:“你可以去外面强抢啊。况且也没说不让你以民为食,但是有一条,要给百姓活路。时常想着百姓,想着他们怎么能活,这才能长治久安。一个官府,如果不考虑百姓怎么能活,这官府真是王八蛋官府了。“ 丁山被说的脸色通红。李威的话说的有些重了,不过意思丁山是理解了。 见谈的差不多了,李威就将国师喊了进来,认丁山为掌门。这个门派叫短碎门,除了李威、丁山和国师三个人外,就只有唯一的外门弟子阴咎算是半个,而阴咎已经认了丁山了,也跟了丁山。 “呃,掌门师弟!“国师对丁山叫了一声掌门,丁山连忙将他让进来。 丁山:“师兄,你叫我掌门师弟呵,是不是要听我的话?“ 那国师本来是要收丁山为徒的,没想到成了自己掌门,这真的让他很难堪。听到丁山这么问,立马就傻眼了,要不是李威在,国师差不过会跳过来揍人。 国师:“呃,会的。“ 丁山:“那你,就像我这个包括所有人的丁汉铁弗部一样,你要帮我弄一个包括所有人的教派出来。” 国师:“什么?“ 李威连忙帮忙解释,说是教派复杂,能否弄出一个涵盖一切的教派来。 国师有些郁闷又有些气愤:“我是练武的,哪知道什么教派。” 丁山:“你要不给我弄出一个这种教派出来,我就不要你了。“ 国师急了:“师傅,他是后来才冒出来的,尽然说不要我!他肯定是在公报私仇,报复我追打他的恩怨。“ 李威:“我不是掌门了,现在只是个长老,要不要你还就是他说了算。“ 国师憋的脸都红了,最后在李威面前没敢动手打人也没敢反驳丁山。 后来,李威在西都又呆了两天才暗自离开,期间一直和国师呆在一起,离开的时候也是国师和唐瑶儿等人一起送他走的。 期间唐瑶儿根本不理丁山。当然,后来送完李威后,国师又带她回来了。 送别李威时候,丁山说想在沮渠设县,请李威向朝廷要个县的名字。李威冲丁山一脸怒气:“沮渠堡的人杀光了吧”。 丁山:“女人都没啥,男的一箭以下的只是阉了...” 0082 不杀何以正位 和李威以及国师深入交谈的那天稍晚时候,就有一批货物用大车拉着进了沮渠。张家在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后,将一些过重的货物藏了过去,不过随行的几十个家丁看起来和很健壮,领头的一个左手是断的。 更晚一些时候,看到彭姓卢水胡人和晋人几大家族的核心子弟几乎都得到了官职,自己在西平郡城的子弟也得了官职,沮渠匈奴家家主几乎带了所有嫡系子弟跑来西平郡城,找丁山要官。 听到纪文静满面笑容的汇报,丁山无语的抚摸着额头:“妈的,我真要骂人了。我花了这么大的精力和钱财做局,现在他自己巴巴的跑进来了,早知道不用这么麻烦了。” 当晚,沮渠堡被里应外合的一下控制了,城堡里的沮渠人全部被控制了,第二天上午丁山离开了,带着太守府决定的纪文静以署理西平太守兼西平勤务司署理主事的身份,发布布告,要审讯颠覆西平政权并杀害官府的罪人。 署理就是暂时代理的意思,说明他做那个事情,但是不拿那份工资。 然后,上午审讯完了,下午就在一郡四县以及沮渠堡和小玉门关开始杀人。一般的沮渠男人都是在沮渠堡直接就杀了,最高层早就被扣押在西平郡城了,而中上层才被丁山顺便押回西平郡城杀。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各地方大凉俘虏挖出来的大坑原来是用来埋人的! 一个下午,光西平郡城外就有上千人被杀。沮渠堡也有上千人被杀,整个堡垒都空了,不是被杀就是服劳役挖护城河去了。 除了最早被编入屯子营那个沮渠氏嫡系子弟为首几百人,其他的沮渠氏的男性只要高于一支箭全部被杀,不过听说那最先被扣押的沮渠氏嫡系子弟整个被吓疯了。 沮渠匈奴的属民和奴婢中尽然还有死活向着沮渠匈奴坚决反抗丁山的,这些人中羌人最多有近千人,还有四五百是晋人。对于这些人,罪大恶极的,可他们的沮渠匈奴主子一样砍头了事----大战在即,丁山没空慢慢纠正他们。其中仇恨沮渠匈奴的,经过确认属实的,进汉部勤字营、伟字营和业字营,作为各营军队的辅兵;少数没法证实的,或者不愿意加入汉部的,单独编在一起加入俘虏营改造,当然,待遇和劳动强度要好于俘虏营。 沮渠匈奴和彭家选出加入汉部三营的辅兵有近八千人,而且大多数是青壮。要知道,在大屠杀前,整个西平郡,男女老少加起来还不到十五万人。 被杀的和沮渠氏差不多惨的是彭姓卢水胡人,不过利字营让他们家留下了近两千人,比沮渠氏的五六百人多了三倍。 除了这两个胡人氏族,被杀的还有俘虏的大凉军队里面的不愿意投降的中层和高层军官,还有,以及对西平郡手中有血的下层军官和士兵。他们之前几天一直在没日没夜的沉重的劳役,结果,挖的坑就是他们自己的坟墓。 其实,要不是为了用杀人来拉仇恨,这些俘虏完全可以一直用来劳役,做挖河筑城等重体力活。 半天之内,西平郡血流成河,并且,这有条不紊的杀人方式,将整个西平郡的人吓到了。 这天过后,在西平郡,丁山的凶名终于被纪文静给盖过去了。人人都叫他纪砍头,小孩子要闹人,老奶奶就说“不要哭了,再哭纪砍头来了”,小孩立马就被吓得不哭了。 即使是背黑锅的事情,纪文静也毫无怨言的认真执行,这点让丁山很欣赏他。 正常杀戮是分区包干的,不管是丁汉铁弗还是本地晋人大家族,手上都染上血了,只能选择紧跟自己了,不然大凉的军队打进来不会放过他们的,因此,整个西平郡被死死地绑在了丁山的战车上。 据纪文静调查,大夏县率领吐谷浑骑兵突围的是提提公主,而她和丁山分开后就回老家了,现在吐谷浑东边邻居西平带兵的是视连王子。他在老临羌城(已属吐谷浑)位置一直聚兵,估计要对付西平郡,试图报仇。 丁山去信大秦和兴晋郡城的长乐公苻丕,要求他们派兵一同攻打大凉,却很快收到姚苌的回信拒绝。原来苻丕已经不在兴晋郡城,回了大秦陈仓县都督粮草去了。 不光如此,姚苌还撤出了占领吐谷浑浇河城的军队,使得吐谷浑的军队压力全部压到了西平郡和丁山头上! 丁山非常郁闷:“混蛋啊,他姚苌不放过任何机会打压我啊。不说吐谷浑是否会攻占西平的城池,就是君度压在边境,西平老家受威胁,士兵就没心思去跟我打大凉,否则就是到了大凉地盘上,也军心不稳!” 纪文静兼任军情司和参谋司主事,必须要给出对策的:“即使先放过大凉,试图先打退吐谷浑,大凉也会主动攻击我们,我们还是会受到两面夹击。要么在西平打,保护家园大家战意肯定不差,但是会毁了家园;要么在大凉迅速打一圈就撤回来,避免大部队和长时间处于敌营。” 丁山问纪文静:“要是我向吐谷浑求婚,并请他们和我一起向大凉出兵会如何?” 纪文静立马两眼放光的答话:“好啊,大人得到一个大将,还消除吐谷浑对我们的军事力压力。那提提公主对大人是动了情的。” 经过锻炼,精明强干了许多,这让丁山很欣赏。 丁山补充道:“我最看重的是,吐谷浑的犹豫之间,我们得到了可以迅速打击大凉的时间间隙。不过还是要写信去大秦朝廷,大秦的军队配合是必须的,骂姚苌也是必须的。“ 当家由纪文静请城里擅长写信的写信去大秦朝廷要兵以及控诉姚苌。因为想在沮渠堡设县,同时向朝廷要个县的名字。 因为吐谷浑又轻中原佛家和大儒去讲学的传统,上层人士懂得中原语言和文字,丁山当即用隶书和天语写了求婚和邀请合力出兵的两封信,派出使者带去吐谷浑。 如果能说服他们一同出兵大凉,哪怕他们就出一个兵,对丁山来说也是具有巨大意义的。不过合力出兵的提议很快就被视连王子拒绝了,而求婚的信使被带去吐谷浑都城了。 各营长老和执事全部搬到西都,长老们组成长老院,执事们组成执事堂,和署理太守纪文静,以及指定的别家们一起将杨家、彭家沮、渠家空出来的土地、财产和产业分了。当然只有各营的铁弗丁汉部一家一份,分得一百亩土地、一个城里的商铺或一份商行的股份,没有加入汉部的晋人和胡人羌人是没有的。丁山还是要靠这些铁弗丁汉部来帮自己守护西平,肯定要给他们好处。 不过因为一家一份,没结婚的男丁不算一家,造成汉部的家庭都在突击分家和结婚。 司马玄见丁山在西平大开杀戒,杀了三四千人,就一脸怒气的找到丁山:“沮渠堡的人杀光了吧,卢水胡人也杀光了吧。”。 丁山:“女人都没啥,男的一箭以下的只是阉了...” 司马玄:“你造了这些孽业干什么?” 丁山无奈的说:“不杀他们,我得位不正,位置不稳啊!况且,他们杀了我义父全家男女老少,我只杀他们男的而已。“ 司马玄摇头叹气不说话了。 同一天,丁山要纪文静出了布告,说明杀戮已经截止;虽然歹人连杨遇家女人小孩都不放过,但是官府不会滥杀无辜,只杀了男的。 0083 蒙面大侠 0083 蒙面大侠 要对付大凉,就必须保证西平的防御。因为沮渠堡是出征大军的退路,丁山将驻守安夷城的左兴风调防到沮渠堡,并且阴咎兼管沮渠堡和西都城的防御;将买运庄调回西都,协助纪文静守护西平郡城,而阴咎有别的军事重担。 安排好了西平军事防御后,丁山找到了司马玄和国师,请他们出马帮忙攻陷大凉门户仓松城。 司马玄:“什么,要我帮你杀人!” 丁山:“要是帮我攻陷仓松城,我会尽量少杀人的;否则我来强攻的话,真的会死很多人的。” 两人就这样简单的被说服了。丁山当晚就跑左南县去了,和自己父亲好好的吃了一顿,然后让一个宿卫假扮自己在左南呆一晚上,自己连夜离开了。 从沮渠堡往大凉逃难,不管沿大通河往上走还是往下走,都必须在乌鞘岭汇合,因为乌鞘岭谷底是西平通往大凉的唯一要道。因为西平大屠杀,以及忽然决定将遇害家属礼送出境,这几天乌鞘岭谷底挤满了北下逃难的人。将一大堆试图南下的大凉官兵堵得根本不能行走。 这群大凉军队骑兵有一千人,步兵有两千人,行军也不隐蔽,还一直让着逃难的百姓先走。丁山知道了两点,第一点,这军队肯定是南下攻打西平的;第二点,从大凉军队行军很温和的样子看,他们还没意识到这场战争的残酷。 大凉军队还没准备好! 一个大梓树阴凉下,一个怀抱小孩的妇女向路人讨要了半碗奶酒,正要泡了碎饼子喂孩子,忽然被一个面色凶狠的军爷抢走了碗。在妇女跪地恳求归还时候,那军爷一脚将他踹开,喝掉了碗中的奶酒并将碗砸在妇女身上叫道:“小孩子喝什么奶酒。” 实际上没有奶水的家庭,喂养孩子不用鲜奶或河水,要么用奶酒要么用干净凉开水泡饼,这样小孩不容易生病。可是这军爷太凶狠,没有人敢反驳他。 那军爷更是上前打翻那给出奶酒的富豪模样的老头,踹翻他后抢过那袋奶酒大喝起来。那富豪模样的老头被踹翻后半天起不来,边上的衣着考究的老奶奶赶忙流着泪扶起他。那军爷喝完半袋奶酒后,将袋子扔给身后的属下,然后将富豪老夫妻两人赶开,自己坐上了那拉满东西的马车道:“这马车军爷我征用了。奶奶的,滚开滚开。为了守护你们这些贱民,军爷我死伤惨重,这车财物就算补偿了。” 那富豪是有五六个随行的家丁了,就要冲上来和大兵拼命。那军爷一把薅过老头头发,将他拽的倒伏在马车上并用脚死死踩住道:“怎么你们不服!” 那军爷踩的很重,眼看老头嘴角出血,老妇人凄惨的大叫:“你们这些天打雷劈的,这是要了我们的命啊。老天爷,看看眼吧,大事这些坏人吧!” 那军爷呵呵大笑:“哼,天打雷劈?我早就在死人堆里爬了几个来回了。” 这时候,天上忽然一黑,一个巨大的身影在树上一顿,顿的两个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大梓树哗哗的响,然后马车上的那嚣张的军爷就倒飞而出。 再看是马车上出现一个灰色披风头戴面罩的高个人物,他扶起趴在马车上的老头,摸了摸他后背将他交给老妇人,然后浑身抖擞的迎风矗立,像一块丰碑。 那军爷好不容易站起来,抽出随身军刀带着属下围着马车道:“你是何人,竟敢阻碍军务?” 那人抖了抖身后的披风慢慢的说道:“蒙~面~侠~” 然后一条灰色身影飘过,那军爷再次被踢飞,然后他的几个属下纷纷倒飞过来落在他身上堆了起来。 那人站在人堆的最高处,抖了抖披风道:“你们祸害百姓,触犯了不成文的天条,应当受到制裁。“ 那人跳了两下后,脚下的人都被踩的快没气了。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那蒙面人挥挥手对大家说:“除恶惩凶是我辈职责,大家快上路吧。我蒙面侠和你么能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那蒙面侠忽然就飞走了,在大梓树上一弹,就飞上了山崖走了。 有“便宜行事“一句话。 那老头长跪着冲蒙面侠磕头,大喊:“蒙面侠万岁。老朽到了安稳的的地方,一定给您上香祝祷啊。”后面那妇女也抱着孩子和一群人一去跪着感谢。越是处于危难的百姓,越是期待这被拯救,这蒙面侠承受着百姓们的期望,是他们生存下去的动力。 看那几个大兵快要挣扎这起来了,老太太赶紧拉起老头,让家丁们赶车走人,免得胡人军爷和他的属下老羞成怒,更加祸害他们。 丁山使劲的拉绳索,将国师拉上悬崖道:“光打了坏人,女人孩子怎么不管了?” 国师冲丁山一翻白眼,大刺刺的说道:“我教训坏人接触他们危难不久行了吗,大侠就是除恶扬善,难道还要负责各小毛孩喂奶?” 丁山被被他说得满面通红,不由得咳嗽两声摸了摸手上的扳指:“你为何带着面具?” 国师:“那是我功夫没练到家。短碎决练到家了,身上每块肌肉皮肤都能控制,自然能改变自己面貌和体型,就不用戴面具了。” “哦,原来短碎决练到最后还有控制面貌体型的功能!”丁山心里嘀咕。 “我可以传你这门变换面容的功夫,只要你拜我为…“国师说到这里后,说不下去了,因为丁山已经不肯成为他徒弟! 那苍松县是大凉东南门户,扼守两里宽的南北方向的狭窄山谷。丁山等人扮作商队的随从,染了一圈变成从大凉京城来苍松的商队里的一员伙计。商队试图从西门苍松进城,不过前面锣鼓喧天,一打听,原来大凉王太妃来苍松省亲,苍松的官员和君度迎出了一里地,据说西门的守军都换成了禁军。 “西门都狭狭窄啊,还比北门里都城远,王太妃怎么不走北门啊?“那商队主事塞了钱后问守城的老熟人。 “王太妃虽然是很多年没回来了,却是这里长大的,体谅这里的百姓,不愿意和百姓争道。“ 商队主事有塞了钱后,商队被领到北门入了城。 好像整个城的百姓都跑南门去了,没看到任何巡逻的军队,更没有戒严。 丁山:“不是被我们夺了西平么,这苍松城名副其实啊,也真够松的。” 一个护卫亲兵拍的时候马屁:“也是我们够快才能攻其不备啊!都是大人战法得当。” 丁山:“就是不知道阴咎带领大部队爬雪山山口损失有多大,能否赶得上。“ 丁山到了那个大院子后,里面已经聚集了几百个追精锐的精兵。虽然都是老兵了,大家还是兴奋的睡不着,但是都强迫自己闭着眼睛休息。 下半夜的时候,和已经到达城外的阴咎大部队取得了联系。虽然西门是由大凉禁军驻守的,但是丁山经过侦查,觉得禁军守护的比本地军队还松懈。尤其没有拒绝城内商家的热情,大多数士兵的都喝醉了。 整个战斗很简单,大开西门后,上万人的阴咎大军悄悄的进城,将丁山换了出去。直到丁山来到在城外西山上骑兵大营后,才看到城里战斗激烈了起来,不过阴咎大部队已经控制各处关键点,并发信号捉住了王太妃等贵人。 0084 人头京观 杨遇在西平经营的官方走私线路完全败露,就死换一个捉住王太妃的战果!王太妃不是王太后,不是张天锡亲妈,不过捉住了王太妃,杨遇的全家以及全族遇害的大仇也可以说是报了,不用再坚守苍松城来打击大凉统治基础了。 丁山当即决定更改战事部署,可是这时候天已经几乎全部亮了,大凉在苍松城外的部队已经发现苍松城被攻占,已经发起了几波试探性的攻击,丁山已经没法用旗语和城内联系。 苍松城只距离大凉都城一百里,即使从大凉都城姑臧出发,骑兵半天就可以到达。实际上,姑臧和苍松之间是大凉重兵的驻扎地,大凉重兵随时会过来,所以苍松城内的一万西平步兵要尽快撤离。 接连派出几波信使被击杀后,丁山带领骑兵往大凉的军队里冲锋,这才冲近城池,将指示用四石强弓射进城内。 稍后一点时间,阴咎用弓箭回信,说捉住的王太妃是两位,还有一位大凉国主的庶出女儿。原来,一个王太妃回乡省亲,另外两贵人是过来随行出游的,被想到被抓住了。 丁山当即回信,要阴咎将那公主送给自己,两位王太妃留下来做人质,然后找大凉说话算数的人谈判。 这时候,丁山放出一直带着的仇池俘虏杨艺,携带三位大凉贵人的(请求大凉救他们的)求救信去谈判。并且说好了,从杨艺碰到大凉兵的那一刻开始,一个时辰后阴咎这边杀人二十,从后每到一个时辰杀二十。 如果中午后没有结果,每过一个时辰增加切断一根公主手指,天黑后,每过一个时辰加杀一个贵人! 丁山几天前已经向全天下发出给杨遇报仇的檄文了,如今派出的使者又是这样的谈判条件,简直是那大凉的王不当王啊。 实际上大凉的王哈真不算王,他们四五年前和大秦断绝关系后,不承认是大秦的公爵,只承认是大晋的属臣,但是这郡王爵位不是大晋封的,是他们自己给自己封的。 张天锡的哥哥大凉威王张祚继位,封张天锡为长宁王。张天锡篡位了自己侄儿、哥冲王张玄靓后,大晋朝廷下诏任张天锡为大将军、大都督、督陇右关中诸军事、护羌校尉、凉州刺史、西平公。 所以目前张天锡爵位除了他哥哥封给他的长宁王爵位,只有大晋给他的西平公爵位。但是哥哥张祚的大凉威王爵位都是自封的,所以张天锡的长宁王爵位更是没有说服力,整个天下估计都没几个人承认他的这个长宁王爵位,估计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自称长宁王。 杨艺被派出去后,大凉的军队再也不进攻了,后退了两里。 快到中午时候,有大凉的士兵和自己斥候来报,说大凉典军将军、凉州刺史张宁马上就要来了。 “大人,那还要不要杀第一批的二十个人了?”左右的一个传令兵问丁山。 “杀。快通知阴咎,该杀的都杀了。”丁山郁闷的说道,这谈判有太顺利了,顺利的让人感觉太假台让人没底! 按理说,即使不进攻了,大凉的军队也应该将自己围起来;即使谈判,也是要等上三五个时辰,等丁山被重重包围了在谈条件。没想到大凉一下子就认怂了,连准备的第一批人都差点没法杀,那第一批人可都是对屠杀杨遇一家及其家族有恶行的。丁山只是一事不烦二主,既杀了他们来吓人,又给杨遇报仇! 这当口,大秦广武郡来的信使也到了。原来因为大凉军队后退,退出了巨大空挡,本来冒死来送信的广武郡信使轻轻松松的就找到了丁山。 丁山出发偷袭苍松城的时候,同时给大秦京兆的王相、大秦广武郡驻守的并州刺史兼广武太守徐成等人送去了合击大凉的信件。而徐成已经被姚苌换防去了安固郡战场,如今驻守广武郡的是丁山老熟人,西县侯苻雅。他被姚苌命令着撤离吐谷浑浇河郡后就不同意回京兆养伤,就要求来广武郡了。 实际上大凉的广武郡才是真的广武郡,大秦的广武郡只是攻占了的几个大凉的堡垒,连郡治都没有,而是设在金城郡一个叫允街的县城里面。 所以,实际上,大秦的广武郡(以及上面的大秦凉州),下面只有几个没有百姓只有驻兵的堡垒,几乎没有正规的辖区! 丁山原来支援他的时候,在他的浇河郡被拐走,他一直心怀愧疚;再加上他胳膊断了不便走动,上次没去廉川堡看望丁山,一次这次说一定会帮丁山吸引火力。 有苻雅的这句话,丁山就放心了:只要带着大凉的贵人往东南跑,突破大凉的广武郡后,大凉和苻雅一交兵,自己的西平郡就安全了。 丁山看到苻雅的信件后乐了:在信里,自己只是隐晦的说,自己要进攻大凉苍松县城,要是战事不顺,有可能会往东南广武郡突围,到时候请苻雅接应;但是没想到苻雅一眼看穿但是将大凉祸水引导到大秦的计划,直言不讳的说会帮丁山吸引火力! 这让厚脸皮丁山都感觉不好意思了:“苻雅啊苻雅,你这么直白,让我情何以堪啊!” 大凉典军将军、凉州刺史张宁终于来了,可这时候苍松城东门外已经摆了小小的五十来人头的京观。看到最上面那几个高级官员的人头后,张宁的脸色非常难看,并且呕吐了起来。 丁山这才赫然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用那人头做金碗! 那张宁见丁山微微摇头,就有些紧张的问:“铁弗丁,您为何摇头?” 丁山:“哦,我是看这些上好的人头,想起来要不要做金碗。想想,算了吧,比起我手上这仇池的刺史见仇池王堂兄弟的人头金碗,这些县城的乡巴佬的头就算了吧。” “什么,上好的人头…”张宁又开始吐了。 丁山手上的人头金碗估计已经很有名了,那些没吐的大凉官员一直直溜溜的盯着看。 这时候一阵哗然,原来阴咎又在城门上杀人头了。 张宁:“啊,怎么有杀人?不是说每到一个时辰杀二十人么!” 阴咎既然杀人了,肯定杀的都是和杨遇有关的,因此丁山一摊手假装不明白似的说道:“每到一个时辰杀二十人没错啊,不过没说没到一个时辰不可以杀人啊!“ 张宁等人被丁山的野蛮吓傻了,在看到公主和两个王太后无恙,以及丁山骑兵步兵会退出苍松城后,答应了他能做主的所有条件;他没法做主的事情,也会亲自护送杨艺去大凉都城姑臧。 张宁没法做主的事情包括: 一,大凉国主去掉自封的僭越王号;(实际也不是自封的,是他哥封给他的) 二,大凉断绝和大晋关系,承认大秦为宗主; 三,承认杀害杨遇家族为冤案,处置罪魁祸首; 四,承认西平郡不再属于大凉; 五,赔偿大秦西平郡军事损失:骏马五千匹,驮马五千匹,粮十万石,钱五百万千钱; 六,约束属下军队,不可与大秦以及西平擅启争端; 七,开放与大秦以及西平郡商贸,最靠近西平郡的苍松县街亭堡设为免军事的商贸堡垒,有大凉和大秦西平郡两方面共管。 丁山提出的要求如此苛刻,估计杨艺面对张天锡提出这些条件的时候,会被张天锡当场撕成碎片,所以,丁山连给他的请封谥号都想好了。 0085 允街营啸 丁山提出的要求如此苛刻,估计杨艺面对张天锡提出这些条件的时候,会被张天锡当场撕成碎片,所以,丁山连给他的请封谥号都想好了。 杨艺是代表丁山和大秦去大凉谈判,估计会死掉,因为本身他只仇池就是一个公爵,所以丁山想帮他追封为大秦的公爵。 实际上杨艺是被丁山赶着去大凉的,因为他只是被丁山关押着,一直还没投降(他真要投降了,丁山可舍不得这样有学问有地位的高级属下去送死),开出的那些条件也没指望能让大凉同意任何一条。开出这些不可能被同意的条件,丁山只是为了通告天下人,表明自己为杨遇一族复仇的原因,别无他求。 丁山带着骑兵,和阴咎带着的一万步兵慢慢撤离苍松城,带走了一半的钱财。 但是虽然说留下来了一半,但是是放在各衙门大堂的,而各衙门的人都不足,因此诱人的钱财引起了抢夺和斗殴,城里乱了。 虽然有个凉州刺史的协议,军队离开苍松城两三里的时候,还是被一个蛮横的大凉将领拦住了。 坐在马车里,丁山看到那大凉公主默默的流着眼泪,一问之下才知道那是公主表哥。丁山站到马车外面仔细看了一下,那将军年纪比较大了,至少有三十五岁。大凉军队如此的不专业,慢的像早晨草叶子上的蜗牛,还不遵守上级命令,丁山笑着摇摇头,派出军情司的人上前接洽。 大量的大凉的军队本来是要违反临时协定,跟着公主表哥找丁山等人麻烦的,但是忽然发现苍松城里着火了,就找到了不找丁山军队麻烦的理由,纷纷离开了。 这些离开大凉的外地军队,没有得到允许,就一窝蜂的涌入苍松这个大凉的军事和商贸重镇,抢夺和争斗不可避免的扩大了。 而公主的表哥,被阴咎拎出来的王太后呵斥的退走了。 ... 听说大凉西南屏障苍松被围,自己的女儿有危险,大凉国主尽起步骑三万精兵,前往决战。 大军凌晨就整装出发,中午就走了五十里路到了苍松城外,这时候大凉凉州刺史等人已经迎过来磕头谢罪了。 张天锡失魂落魄:“什么,不光是攻下了重兵驻守苍松,而且已经全身而退,掳走了孤的女儿!” 一群人跪在下面:“臣(臣等)该死!” 张天锡:“不怪你们,是他们太快了!人说丁山跑死一半的属下和军队,如今我信了。” ... 要到大凉广武郡了,斥候报告,后面的追兵已经甩下三十里,前方的大凉广武郡兵正在城楼上和地下的大秦广武郡大军对峙。丁山的骑兵轻松的绕过坚壁清野的广武郡城外,和苻雅的大军汇合。 苻雅笑嘻嘻的看着丁山身后的大凉公主,道:“还是你猛,大凉公主都被你捉来了。我们大秦三虎都被你盖过风头了!比虎厉害的是龙呵,你就是大秦的一条龙!” 这是棒杀了! 什么叫龙?皇帝才是龙,大秦天王都不敢称龙。 丁山:“看着是一条龙,其实就一条狗而已。动作灵活,跑的快些,抓到了几只死耗子,实际上我就是王相手下的走狗而已,能为王相和大秦效犬马之劳,就是我等的幸运了。西县侯要是没被伤到,肯定做的比我好。” 实际上,苻雅这么说话只是心头有些吃醋,并不是对丁山有多少厌恶。他见丁山把自己姿态放的很低,心头也就平和了,毕竟都是少年英雄,惺惺相惜是正常的。 当即丁山等被领到后面大吃,只是军营不可喝酒,都以茶水代替。 苻雅看着被丁山搂着吃饭的大凉公主,就有些艳羡。丁山看到苻雅的目光,发觉在这里安全了没必要死死的勒住她了,就放开她问:“诶,你叫什么来着?” 那公主立马休怒的红了脸。 苻雅噗嗤一笑:“人家是个公主好不,哪有问人家闺名的!” 丁山这才想起来,大凉是奉大晋为主的,女孩子要求温柔恬静以及读书和礼节,而不是野蛮;之后结婚后,可以将闺名告知丈夫,平时不可以随便说自己名字。 丁山:“你姓张,身上也很脏,就叫你脏脏吧。” 那公主当然是爱干净的,可是以为被追击,丁山从马车里将她拽上马背跑了这么远,当然是满面土灰了。 也辛亏这大凉公主冰肌玉骨,身上软的像没有骨头一样,也轻的没有骨肉一样,不然一匹马真还载不动两个人... 快速吃饭后,丁山带着自己军队去往大秦广武郡,苻雅请他主持守城,这样可以将原本守城的苻雅军队抽调出来。 傍晚时分,丁山军队接管了允街县的城防,没想到半夜里城外来了大群军队,领头的赫然是姚苌! “真是阴魂不散,哪里都会碰到他!”丁山登上城门箭楼后,看到外面姚苌领头的军人要求进城。 那允街县令跪在丁山面前恳求:“大人,千万不要放客军进城啊,不然我这允街县就毁了。” 是凡军队,不管是官军还是敌军都比蝗虫还猛,只有丁山的军队是秋毫无犯的,所以丁山理解允街县令的担心,他拒绝了姚苌要进城的要起。 丁山:“姚大人要进城可以用吊篮,但是黑灯瞎火的,军队进城是万万不可能的,谁知道姚大人是不是被大凉军或土匪挟持的。” 姚苌气的哇哇叫,要他一个人进城他有怕落入丁山手里,最后没辙,只能要丁山送些吃食下去。反正这又不是丁山的,就让允街县令做了。 姚苌的大军吃喝过后,又听说丁山捉住了大凉公主,就要将她送下去。 那大凉公主脏脏吓得脸色发白几乎昏过去,也顾不上公主的矜持了,连忙跪倒恳求:“大人不要啊,求大人不要送奴家下去。” 丁山知道姚苌这要求没安好心,那姚苌是陇东太守,手下都是陇东羌人,军纪最差,说不定脏脏去了就贞洁不保。不过,丁山倒是真想送她下去了:一来,脏脏坏了名节,大凉肯定和大秦死磕,西平郡就安全了;其次,脏脏送下去后,丁山在允街就没必要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回西平了,这些都是丁山愿意看到的。 大秦陇东郡是另外一处和大凉接壤的地方,那姚苌军队烧杀抢夺的恶习脏脏早有耳闻,所以见丁山一脸可惜的眼神,脏脏立即被吓得几乎昏倒:“大人,奴家愿意给你最牛做马,只求大人怜惜。” 丁山不禁摇摇头,理智和人性不住的天人交战,终于还是下不了狠心。 所谓只做对的事情,可是何为对的事情? 也许让脏脏被祸害是对的,但是丁山还做不到只做对的事情。外面的姚苌军队围住了允街城,即使想放了脏脏也做不到,只能另想法子。 丁山的几个军官属下被叮嘱了一番话,代替丁山巡视城防。 凌晨,脏脏被一个蒙面人叫醒:“别出声,我是来救你出城的。” 脏脏被那人换上神色的紧身衣男装后,嘴巴被塞上不团,被那蒙面人夹在胳膊下面。那人一路潜行,有时候俯下身避开巡逻队,有时候一跳一落就轻松的越过墙头或屋顶,很快就到了外面军营。 在城外军营,那人一路潜行,有时候停下躲避巡逻的军队。 城外军纪明显很差,大半夜的还有人饮酒,一些帐篷了还有羞人的男人浪叫女人哭喊的声音。 那蒙面人偷了几匹马和剥了马夫衣服后,正要带脏脏公主离开,脏脏抱住了那人腿不愿意动了,脸色非常难看,身体索索发抖而浑身冰凉。 蒙面人:“糟了,你重病了?快随我走吧,出去了才能找医生。” 脏脏还是死死抱住他腿不愿动。 蒙面人声音怒了:“怎么了,快说?换班时间只有一刻钟,过了这时间出去就难了。” 脏脏:“我...要更衣。” “更衣!”蒙面人伸出巴掌简直是想一巴掌扇死人的样子,或的又停住了道,“你是要小便或是大便?” 原来大世家的子弟说方便是用更衣这两个字的。 脏脏:“都有,我一天都没有了。” “哦,那你快点。”说吧,蒙面人就要往外面走。 脏脏又一把抱住了蒙面人:“不要离开,我怕。” 马厩里是有些光亮的,完事后脏脏脸色娇红神情扭捏。 两人刚要离开,蒙面人一把拉住脏脏缩到一边,就有三个人进门大喊:“李三,快起来,睡成死人了都,不要耽搁大爷送军令。” 嘣嘣嘣,三个大嗓门的家伙被蒙面人敲倒在地,然后被蒙面人拖到拐角。将脏脏扶上马绑好,这时后马厩后边一个人张皇的跑出去,一边跑一边敲着锣喊:“快来人啊,敌人来了,敌人来偷袭了!” “靠,耽搁一泡...那个更衣的时间,马夫就醒了。”蒙面人上马牵着脏脏的坐骑就跑。 这时候,以马厩为中心,整个营地忽然就乱了。 士兵和军官们衣冠不整的纷纷跑出帐篷,然后呼啸起来,对打起来。几乎一眨眼,马背上肉眼可见的区域里着起火来... “晕啊,营啸了。”蒙面人割断脏脏身上的绳子,带她躲进了一个浅沟里,然后杀死了两匹马盖在上面。 过来大半个时辰后,外面的动静开始小了。蒙面人才又抢了马匹带脏脏离开。 到月亮升起的时分,脏脏被颠的吐的晕过去又醒了,眼看着跑死了六匹马,丁山来到了一处属于廉川堡的堡垒。 被迎进堡垒稍微休息后,丁山郁闷的看着累的脱形的脏脏说:“你恐怕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没法按照和你们大凉刺史约定的那样放了你了。” 脏脏不知为何,好像离不开丁山了,立即勉强的爬过来抱着他大腿道:“请大人怜惜,奴家不愿意离开大人!” 天大亮时候,允街县令再丁山门外使劲捶门,终于把丁山吵醒了。 县令:“大人,昨夜城外营啸,军队几乎跑光了,姚苌大人要您出城协助他收罗溃兵。” “多事,就说我没空。”丁山忽的转头对县令说,“什么,营啸?这可了不得啊,辛亏没放他们进来,不然还带着我军队一起营啸了。李大人,你维护了允街县,有功了啊。” 县令高兴了:“谢谢大人吉言。陇东军喜欢霍乱地方是有名的。不过允街县是大秦秦州的金城郡辖区,他陇东太守远征军总管可管不到哦,我不放他进城他也没辙。我这就上书,撇清利害关系。” 丁山立即打断了他:“李大人,这一两日承蒙你照顾,我可看不得你危险。赶紧不要提这营啸的事。所谓报喜不报忧,请姚苌大人进城,我们商量如何隐瞒了营啸的事。你要是将这事捅了上去,就再也没法挽回了,那姚苌肯定就恨死你了。” 欺上瞒下是为官的一大法宝。那县令李大人被丁山说的冷汗连连,不住感谢丁山救命之恩。 请了姚苌进城稍微商量一下后,丁山得到姚苌丰厚的馈赠,然后带着自己的骑兵离开了。姚苌带着他的部队守城,也好掩盖因为营啸派不出军队去前方的秘密。 0086 老临羌城 允街属金城郡,在铁弗城正北八十里外,所以撤离允街后,丁山带着骑兵没去廉川堡,而是去了铁弗城。 大半个月后,铁弗城越发繁荣,而且井井有条,已经让人认不出了。这说明,虽然丁山只留了柴宁成一个人在这里,但是他尽心尽职管理的很好。因为城外没有军事威胁了,乌严护也搬到了城里,看着脸色红润,身体稍有强健。丁山汇报了主要的事情,说了营啸,以及脏脏和提提的事情,也说了想将西平郡建成老家的想法。 乌严护就告诉他,说西平郡的属下一直找他,因为吐谷浑在围攻临羌城。 丁山一下蹦起三尺高,就要立即赶回去,却被乌严护拉住了。 “磨刀不误砍柴功,再急也不急于一时。”乌严护道,“你是河州刺史啊,要好好管一管河州啊,为何对河州的事不闻不问啊?” 丁山:“我是装傻啊,根本不愿意管河州的事情。我不想封无可封时候被杀了。” 乌严护摇摇头:“过犹不及啊!你有好些属下,至少还有我,想将河州管坏了都难。做的太过,反而显的你心机重,这就不好了。“ 乌严护想了想又道:“实在不想管的话,也要做做样子,给朝廷卖个好,请朝廷派一些人充实河州官府。” 丁山就请柴宁成拟定了一封书信,自己照抄了一遍。 主要是五点: 一,自己无德无才,可以暂摄刺史之位三五个月,带河州稳定了,请朝廷派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员拉坐镇。 二,请朝廷拍一些官员和有才能的世家子弟,充实空悬的河州官府。 三,请朝廷在河州设立书院,是的河州百姓能够接受朝廷教化。 四,鉴于大凉军事羸弱,建议准备对大凉的军事行动。 五,将西平郡划属河州。 -------- 铁弗城北面二十里是晋兴郡城,晋兴西面一百里是廉川堡。跑到一个上午,人仰马翻的到了廉川堡,还说能的得到好好休整呢,却发现廉川堡被乞食买连的晋兴大军围了起来。 见那是晋兴的军队,丁山的骑兵当即后退三里,到一处山坡扎营,准备休息后战斗,并排信使去质问,以及鼓励廉川堡的守军。 那攻击廉川堡的军队,被丁山吓得当即也后退,并派出信使来解释。 丁山啪的摔回信札:“什么廉川堡本属晋兴,不对!我就知道廉川堡被仇池攻占了,而且现在对仇池的战事还没有结束。乞食买连有本事去打仇池去,打自己人就是挑衅。“ 信使:“大家都是一家人,千万不要坏了情谊。“ 丁山:“乞食买连已经坏了情谊了,怎么,这是我的问题么?“ 信使:“您也不管河州,不如让我家乞食买大人…” 丁山:“滚,让乞食买连来和我谈。今天午时之前见不到他,不要怪我攻打晋兴杀他全家。“ 乞食买就是乞伏氏,不同的音译而已。丁山既然能收服西平郡内的乞伏氏,杀光晋兴的乞食买一家也是手到擒来。一吓之下,乞食买连乖乖的跑来了。 乞食买连痛哭流涕:“贤弟啊,我们是结拜兄弟,哥哥我对你怎么会有恶意!晋兴和左南已经分成两段了,廉川堡被占领,晋兴就成了没有根据的孤城了。晋兴城外都是大秦的军队,没有退路的晋兴城,转瞬之间就会被灭,乌严大人的基业不能久这么毁在我手中啊。兄弟,哥哥我真的苦啊。“ 没想到乞食买连将自己身位放的这么低,都是都被他哭的心软了。最后谈定,廉川堡让给乞食买连,老鸦峡西侧的三十里堡(属左南)给丁山,丁山不可强夺左南的其他地方;湟水水面两家共用,不经过对方允许,谁也不可以封闭水面;湟水和仙山(积石山)之间是是一个梯形的区域,一分为二,南面的归丁山。 西都在廉川堡西面两百里处,临羌更是在西都西面五十外,所以当天肯定是赶不回西都了。丁山过了老鸦峡,交接并占领了三十里堡后,整合三十里堡的军事,稍事休息后,赶到一百里外的西平郡安夷过夜。 第二天不进西都城,直接带兵赶去了临羌。 听说抠骨狂魔丁山带兵回来了,围攻临羌城的吐谷浑大军立即退兵了。丁山当即起兵追击,起初吐谷浑大军还有些抵抗,可是很快就崩溃了,然后就一溃而不可收拾。 临羌城往西是三十里宽的连绵大山,过了大山就是吐谷浑的土地。不过这天,这三十里的大山成了吐谷浑大军的死亡道场,山里满山跑的透视丢盔弃甲的溃兵,地上满地的都是身首异处的尸体和惨叫的伤者。 丁山的大军一直追过了三十里大山,到达了山下的一处半残的城堡,将这处城池围住了。 这城堡没有护城河,残破城墙也只有两丈高,仅有东西两个城门,而且西面的城门还被堵死了。这就是当初西汉大将霍去病设立的临羌堡。曾经的几百年时间里,西平以及晋兴的地方都归这临羌堡管。西平郡的临羌县县城也曾经设在这里,不过吐谷浑羌人土著占领了这里后,西平郡的临羌县迁移到大山东侧了。 在这长宽各五百步的小城堡里面,吐谷浑的溃军和他们的王子视连被堵在了里面。 其实丁山真要愿意的话,不体恤军队损失拼命进攻的话,一天就能攻下这个小城堡,可是不想和吐谷浑结下死仇,就只是不断的增兵,死死的围住。 丁山想着视连突围,自己带兵追杀一段就算了,不想视连死脑筋,就是不突围。其实前段时间,吐谷浑损失的大多数是吐谷浑的羌人士兵,嫡系的鲜卑士兵死的很少,视连率众突围的话,丁山也不敢杀太多吐谷浑的鲜卑士兵。 因为视连被堵在这老临羌城,不断有吐谷浑的军队过来试图帮视连解围。丁山采用围城打援的策略,不断的伏击吐谷浑援军,给吐谷浑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最后吐谷浑过来的军队越来越精锐,终于,吐谷浑碎奚王亲自带兵来了。 0087 女公子 丁山亲自带领大军,击溃吐谷浑一路援军后追杀溃兵,远远的就见那溃兵被一大队的整齐骑兵拦住了,这是吐谷浑王碎奚来救他的长子了。 碎奚王招丁山去他大营会面。丁山又不是真傻,当然不愿意,然后丁山就接到了碎奚的短签,上有隽永的隶书小字:你既然要求婚,为何不愿意和女方家长会面? 丁山回了一个短签:比起小命来说,女人什么的都是次要的。 当即双方约定各带一个随从,在大军中间会面。 各自坐在下马扎上,碎奚一直审视着丁山。丁山见他是一个已经很老的瘦高老头,虽然眼神犀利,但是身体有些虚弱,是大病缠身的征兆,就说:“碎奚王,你的身体有些不爽利啊。我师兄是大秦国师,对医学上颇有见地,我可以请他帮你看看。” 碎奚嗖的怒气涌上面容,然后慢慢消去无奈的摇摇头:“算了,他和唐瑶儿偷走了我吐谷浑的国之重器,我这身体就没法爽利了。也辛亏你告知小女,不然我吐谷浑上下一直好蒙在鼓里。” 碎奚一口浓烈的洛阳官话,就省的丁山带着的吐谷浑语的译长了,当即丁山又提出结亲和军事合作。 碎奚王逼视丁山用天语说道:“我尽启四万精兵来会,难道就是和你见个面就走么。信不信我能灭掉你西平郡?” 丁山也用天语:“要是以前我是怕的,可是如今不怕了。理由有两点,一是西平是大秦的西平,后面有大秦的百万大军;二是碎奚王,你身体不爽利了,我就和你在西平郡一寸一寸土地的争,你能将自己和四万吐谷浑精兵耗在这里多久?” 碎奚盯着丁山看了一阵,叹了一口气用鲜卑语:“生老病死确是一大阻碍,这点我不得不服。我老了,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了。不过就这样让我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理由还不充分。” 丁山也用鲜卑语:“再给你一个理由。” 丁山一挥手,那译长就拿起背上背着的长弓。对面碎奚的随从很紧张,连忙抽出马刀保护在碎奚面前,被碎奚挥手叫退下了。 碎奚:“你这随从四肢无力,不像我随从一样是个高手啊。” 丁山:“是的,他只是个译长。我本身就是以武力著称的,再带个高手就是欺负你了。” 在边陲地方,那些小政权周边都是操持不同语言的掌权,一次,衡量一个政权大小的很重要一点就是有多少个译长。都是带着译长,这是按照吐谷浑的习俗来的。 碎奚一脸怒气:“欺负我!很多年没有人敢这样和我说话了。” 都是也不说话,再回首,那译长就轻飘飘的将一个绑了红布的弓箭往后射出。然后丁山的军队就悄无声息的迅速变换队形,让出后面的一些器械。 然后,几乎在弓箭落地的同时,那几十辆投石车就投射除了黑乎乎的圆球。在译长收回弓箭的时候,那些圆球就砸在了以攻读落地位置为中心一个区域,落地后四散起火,剧烈的燃烧起来。两军之间的空地立刻被挡住了。 碎奚稍有震惊,不过还是逼问丁山:“这就要吓退我?“ 丁山:“视连带着大军蜷缩在脚趾头大的老临羌城里,我拼着绝大的损失,自信能挡你一天,而半个时辰,我就能荡平烧光老临羌城。“ 碎奚这才真的动容了:“本说你丁山打起仗来很凶恶,现在看起来,还是对我留力了。也罢,算你狠。“ 丁山当即和碎奚各拽掉一节衣襟,让随从写了约定: 一,吐谷浑退军赔钱,具体金额另算。 二,吐谷浑遗使向前秦进贡,不再承认是大晋属国。 三,吐谷浑派出军队参与对大凉的军事行动。 四,开放吐谷浑的老临羌城,作为吐谷浑和西平郡的通商场所;两家各派出一个榷长全权共同管理老临羌城;除了各派一队五十人的军队维护老临羌城秩序,两边不可驻扎其他军队。 五,重大军事行动,要提前告知对方,以免引起不愉快的猜忌。 六,不承认吐谷浑国主为王,在吐谷浑得到大秦重新册封前,只按之前大秦册封(当时吐谷浑不承认大秦)认为吐谷浑国主为“公“。 七,吐谷浑留一个公子在西平郡作为人质。 经过纪文静和吐谷浑的国相商量,吐谷浑尽然全部答应了丁山的要求,只不过赔偿折算成二十万千钱的毛皮,另加五千军马。 至于那做质子,丁山只看到了提提公主。 丁山:“我要公子做质子,怎么变成了公主?” 提提:“女公子也是公子啊。你不承认我爹为王,只承认他为公,那我就是一个女公子了。” 丁山得知吐谷浑王只有两个王子,所以才要求他们送一个来做质子的,没想到他们这么做。而且,这么做还符合协议! 丁山的军队撤开包围圈,视连已经他的军队得以从老临羌城出来。这时候才发现,这被包围了几天的吐谷浑军队衣衫褴褛、个个瘦的快脱形了。 原来城堡里面没有那么多吃的,视连大军吃光了城里的粮食和畜生后,吃了军马,然后连身上的羊皮袄和靴子都煮了吃了,最后更是吃起来了城里的老弱妇小! 视连仓皇的离开城堡,丁山派人进去查看时候,发现里面的军营里外,到处都是人的头骨。据说别的骨头都被吃了,只有头骨不好吃。 丁山不由得有些懊恼:早知里面这么窘迫就不会这么快和吐谷浑达成协议了,要是再坚持几天,说不定那视连王子就投降了,自己都可能一举灭了吐谷浑! 丁山带兵回到西都后,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之前,因为对西平郡的前途不乐观,许多本地的晋人对丁山还是处于观望的心态。如今一个个强敌被击退,西平郡已经稳定了,丁山占据西平郡已经没有疑问,大家呼天喊地的来抱大腿了。 各晋人大小家族跪倒一片,都喊着要加入汉部。 丁山设立汉部是为了挖掘西平郡的战斗力,应对外部的军事威胁。如今外部没有军事威胁了,这些晋人才跑过来要加入,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打仗时候往后躲,抢利益时候往前冲! 丁山:“曹魏篡夺大汉天下,大晋又继续篡夺皇权,所以曹魏和司马晋朝都是伪政权。你们谁家要想背弃大晋转为汉人,我欢迎也很喜欢,但是请到各县和郡里衙门登记备案。” 大家都欢呼鼓舞。 丁山又道:“我记得你们了。成了汉人后,就不可里通大晋的了,否则会以通敌罪杀全家。你们只是后来的,只是汉人不是汉部,没有土地或商铺分给你们了,不过识字的子弟可以入各级官府为官吏。相对的,不放弃晋人身份的,虽然不会被打击,但是在西平郡,禁止经商和做官。” 那些人立即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当天,西平郡官府出了一则正式通告,写明了丁山刚刚所说的,定义了官府对汉部、汉人和晋人的不同对待。 总而言之,汉部相当于贵族,有特殊好处;汉人和羌人等不承认是大晋属民的,相当于平民,没有特权,但是财产和地位受到官府保护;晋人的身家和财产不会被特别保护。 布告一出,很多人怨声载道恨自己没有及时抱紧丁山大腿,但是立即安排去官府报备将身份从晋人转换成汉人。 0088 拜圣教 丁山曾经回了吐谷浑王碎奚一个短签,说比起小命来说,提提公主等女人什么的都是次要的。 那其他女人呢?比如撒千刀,比如大凉公主脏脏,再比如让人魂牵梦绕的唐瑶儿。 身后几十万百姓指望着自己。自己要是不在了,包括汉部在内的他们就散架了,沦为别人肢解和欺负的对象。也许,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辜负了他们。 回到西都城,丁山心情并不是别人想的那么轻松,反而有些沉重。 当初从廉川堡去临羌城的时候,丁山没有进西都,而是派人将脏脏公主送进西都的。进了太守府后,听说脏脏正和撒千刀一起在厨房,丁山心头一惊:撒千刀是火爆野蛮的脾气,脏脏被自己虏来后,撒千刀说不定能一刀砍死她。 丁山几乎已经见到撒千刀在厨房刀光剑影砍翻脏脏的惨象,就连忙进去查看,却见两人背着身在一起配合默契的剥豆子! 提提快迈两步走到前面喊:“千刀姐,我回来了,你在干什么?” 撒千刀猛地回头,手里的豆荚都掉了,惊愕的发现丁山和提提。 并无刀光剑影,也无满地鲜血,丁山的担心落空了。 撒千刀抽泣着冲到丁山怀里,泪水打湿了丁山的肩膀。丁山心头一荡,能够攻打大凉和吐谷浑都成功身退已经算是侥幸了,还有关系自己肯为自己流泪的女人在这里,夫复何求啊。 生活不就是找个相爱的女人厮守么,自己现在能做的,也许是对得起能够对得起的、也是对自己一往情深的这几个女孩。 提提也跑过来抱住丁山一起哭出了声音,刻得丁山都心碎了,眼睛涩涩的快要流泪了,连忙打趣的在两个女人屁股上拍了两下:“你看你们把我衣服都弄湿了,我真要打你们屁股了哦。” 三个人闹了一圈,这才发现面前站着一个面色通红手足无措的脏脏公主。 “这人是谁啊?”提提问。 丁山:“大凉的公主,抓过来做人质的。你也是做人质的,你爹说了你什么时候回去么?” 提提立马脸色难看了:“我,为了跟你,我已经和家里闹翻了。” 丁山多看了提提一眼拍拍她肩膀表示知道了。 提提就说:“你有我们了,就够了,不要再扣押这人家了,放了她吧。” 那脏脏也说:“请大人放了我吧,你说过带着骑兵回来后就放了我的。” 丁山:“是谁抱着我大腿说,愿意一直跟着我,给我做牛做马的?“ 那脏脏被丁山的话憋的脸色发青。 撒千刀:“不要欺负人了,人家是小女孩子,不习惯说话时候还夹刀夹棍的。你也是大人物了,说的话可不能算。“ “她知道我一个秘密,暂时还不能放。“丁山道,”而且我是说回来后会放回大凉公主,可没说什么时候放,也没说放她!“ 提提:“你还捉了别的大凉公主?” 丁山:“那倒是没有,不过还捉住了两个大凉王太后。这军营里面可都是男人,她们要是生下个把女孩,那就是公主了。“ 丁山这么说是调戏脏脏而已。他说了这话,想到了她会生气,会冲动,也许会动刀子,却没想,那脏脏公主直接昏倒了。 晕倒了! 她的这一招可让丁山没想到。 这女孩和丁山见过的女孩截然不同,就觉得他柔柔弱弱的,特别在乎礼节,喜文不懂武,丁山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只能让白天她跟着撒千刀,晚上找几个女兵看着她。 见识了柴宁成将铁弗城管理的井井有条,丁山派人调他来做西都县令兼西平郡別驾,分担一些纪文静的西平郡政务。至于杨遇,丁山去信留他在铁弗城做铁弗城令兼河州左参议。估计过了这么几天,他应该心头好些了。另外丁山还请乌严护出任河州右参议。 在大秦,县令的副手一般认为是县丞(而不是二把手县尉);郡里太守的副手叫別驾;到了州刺史部,刺史的副手叫参议或参事。其中参议比参事的高一点点,但是并不是每个州刺史部都有参议或参事,而且,参议或参事还分左右,右为上左为下。 河州刺史部由乌严护坐镇,杨遇主持军政事物,丁山就放心了。 国师和司马玄找到丁山说教派置办好了。丁山翻看那教义,见的文字“起初,上帝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就怒了:“我是用这个宗教骗老百姓并统一信仰的,你写着些没有一点欺骗性的文字什么用?” 国师哭丧着脸转向司马玄道:“师傅,我说骗不了人吧,我都不相信,写出的东西能骗谁?” 徒弟搞不定的,师傅就必须帮他出头了。司马玄对丁山说:“山儿,你放心吧,是凡骗人的,不是第一句话就开始骗人的,都是九分真的一分假的。这门教派以景教为基础,加入了草原人的神教(萨满教)、中原人的道教,还有少许佛教拜火教和拜物教的内容,绝对是好的教派。为师不会骗你的。” 丁山还是有些不相信:“那为何认为它是好的?” 司马玄:“是凡是好的教派,都是劝人向善从不作恶的,而且不会和政权冲突的。劝人向善而不作恶才真的对老百姓好。你治下胡人很多,大多桀骜不驯,是要好好用宗教化解他们的暴力倾向。虽然兴起宗教的本心是统一百姓信仰,但是当权者要有为着百姓好的初衷,这才对得起百姓的追随。至于不和政权冲突也很关键,和朝廷冲突的,必然会被朝廷剿灭,反而会连累治下百姓。” “原来好的宗教虽然是骗人的,却也要真的对百姓好。”丁山这才点头认同,并让国师选择一百人识字的人传授这门名叫“拜圣教”的宗教。 丁山让国师选这么多人传授,是像在军队里也推行,因为是丁山的力量所在,而且这军队原本的晋人和原本的鲜卑人是两大部分,说的话都不是一样的,只有统一起来才有战斗力。 因此,丁山有发现一个问题:汉部中很多原先鲜卑人百姓听不懂中原话! 吐谷浑也是王族也是鲜卑人,但是他们不用原先的鲜卑文字,而是用梵语拼音文字拼写吐谷浑语言,使得吐谷浑的鲜卑人对自己的国家非常认同,对外面的别的鲜卑人很排斥。但是想自己的鲜卑人(乞伏部和秃发氏鲜卑)属下不受外面的鲜卑人和胡人影响,最好还是用不同的文字来拼写鲜卑文。 但是就请教国师和司马玄。 司马玄:“我学的景教是在极西的地方学的,也学了那里的拼音文字,我写写给你看。” 丁山见司马玄写出的文字确实没见过,不够和吐谷浑的梵语文字有些像,就不乐意了,要求司马玄再改改:“师傅,能否改改,改成一笔画的,最多只有少数是两笔的,不能有三笔的。既然我是定规矩的,当然要为百姓好,比划太多不好写。” 司马玄摇头苦笑:“我试试吧。“ 司马玄当即试了一个通宵,第二天早上写出了丁山满意的、全新的简洁的拼音文字。 0089 盘点西平 西平郡的亩是小亩,每三亩等一一大亩大小。每户的一百亩地,正好够一对勤劳的夫妇耕种,而且这汉部百姓的土地不光没有任何赋税,官府还必须将多余的粮食用公平的价格全部买走,这样来保证换不农民的利益。至于这公平的价格,每年度由全体长老执事和汉部农民协商。 听闻司马玄的教导,上位者要考虑百姓是如何生存的。百姓活得好,辖区才会稳固。 如何才能让百姓活的好? 首先,百姓也分好多种,按部族分有汉部、汉人、晋人、羌人、鲜卑人、匈奴人、和杂胡人;按照籍贯有本地人、外来人和流民;按照家庭分有士族、世家、乡绅和普通百姓;按职业有官吏、商人、农民、牧民、猎人、渔民、船民… 丁山因此分别询问了司马玄、柴宁成、纪文静、郭凤等人,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除了保证所有百姓都能活下去的同一个基础保证,还要有一个成功的目标。 按照司马玄的话:“不是要篡了你这太守的位置才能活得好。” 好吧,丁山将各营长老执事,官府里面县令、县尉、太守、都尉、別驾,商家里面张家,大世家里面郭家定义为成功者,保证他们的待遇非常非常的好。这样百姓可以盯着这些目标去奋斗,去成功。 各营长老、执事和官府里面的太守都尉、別驾是相互平行的,丁山将长老待遇比照都尉、执事待遇比照別驾。 这片区域,仇池官员俸禄最低,晋兴属于中等,而大凉的官员俸禄比大秦高一些。大凉的县令,每年俸禄有五十五千钱,精粮七十石,俸禄田三百亩。俸禄田都是最好的田地,产粮超过每亩一石。一石粮食一百二十斤,价值三百文铜钱。所以大凉的县令年俸约一百五十千钱,在两个铜板够一个城市百姓一天温饱的条件下,是很丰厚的。 丁山按照大凉俸禄走,但是因为官府负担随员薪水,县令每年改为铜钱四十千钱,太守是县令俸禄两倍。县令的随员包括两个幕僚,一个车夫兼职卫士,一个文书,两个仆人和一个厨师;县令可以自己雇佣,也可以官府帮忙找,但是官府付给薪水。 整个西平郡四周都是森林,除了上三百万亩草场外还有近千万亩农田,即使种一年休三年也可以出产三百万石粮食,按照一个壮汉每天两斤的食量,可以养活五十万人。而目前西平郡十五万人都不到,绝大多数的粮食都是可以卖的。 所以一直以来,粮食是西平最大的商贸产品,不过都是有官府专营。杨遇被人搞掉,可能就是因为在这个宝地呆太久,引起某些人眼馋了。 都是夺取西平郡后,延续了粮食官卖的传统,同时盐、酒还有铁器也划为官营。 已经以五十骑兵亲卫为基础新建了一个精锐骑兵营和一个补充营,精锐骑兵营以顺平侯赵子龙的典故取名为白马营,补充营也以这个典故取名为义从营。白马营中阴咎训练的马槊骑兵已经有两个队,另外还有五百骑兵都是长枪骑兵,同时作为后备的马槊骑兵(因为马槊太金贵了)。这一个营士兵全部配金贵的锁子甲和马匹也都有皮甲,为了防止骑兵掉下马背还装备有高桥马鞍。 配备了高桥马鞍和长矛后,骑兵冲击和追击威力上了好几个档次,就更不要说本身练习小舞阳拳以及配备了马槊的骑兵。除了两个队的马槊骑兵都是小舞阳拳内功上身外,另外还有一百余内功上身的高手,这些人配备了精致的装备后,都是可以以一抵十的高手。 杨遇个丁山留下了完整的西平郡,还有完整的军工部门,其中还有锁子甲和马槊的作坊。那马槊必须选用拓木,而拓木本来就长得慢,百年才能成材堪用,而拓木十木九弯十木九空(心),因此往往一百个木料里面才能找出一根可用的,所以拓木又叫万年木。 除了材料难找,制作也很困难。拓木要制成一丈多长的细木条,然后用动物黏胶粘合,整个过程长达三到五年,成功比率低到一到三成。 马槊是如此的金贵,一个马槊可以换一队具甲骑兵,或半队重甲骑兵的装备,简直价值连城。听国师将,即使是大秦天王出行,在前面充作仪仗的也是十八个马槊骑兵而已。 此后,苻雅和大凉战事的结果出来了。苻雅攻取了大凉广武郡的枝阳县,逼迫大凉认输了。丁山提出的那些条件,除了赔偿的钱变为二十万千钱外,大凉都答应了;同时,之前丁山和大凉凉州刺史的协议也作废了,三个贵人也不用交还给大凉了。 当初丁山和大凉凉州刺史的协议有三条: 一,大凉凉州刺史承认杀害杨遇一族是错误的,并领头给杨遇一家披麻戴孝;除了丁山杀的一百多人外,大凉杀死那些人的全家; 二,丁山军队撤出占领的城池,大凉给出一定的钱粮作为开拔费(实际是抢到的一半的官钱,大多数是金银等贵重品); 三,丁山的步兵和骑兵回到西都后,分别释放三个贵人。 丁山在西平郡呆了几天,大秦朝廷的旨意就来了。除了丁山请求的事情全部应允以外,丁山还兼任了都督河州诸军事,同时被赋予了任命河州内所有文武官员的权力;此外,乌严护还被大秦任命了一个兼职,检校都督河州诸军事。 “检校”就是副职的意思,相比较而言“署理”是代理的意思,也说不上那个更高一些。 随着圣旨一起来的有还多书生以及好多钱物。大秦朝廷同意在河州每个郡建一个书院,并派来了教员。 另外大秦朝廷还要求丁山放下河州事物,前去仇池前线带兵。 0090 重申赌约 丁山客客气气的将颁旨的太监青岛后衙休息,然后找来国师、柴宁成、纪文静等人商议。那郭凤虽然是丁山老是,但只是丁山打进儒家和本地大家族圈子的手段而已,丁山不拿他当嫡系,这等核心的事务就没找他一起讨论。 丁山:“河州刺史还兼任都督,朝廷真的是要我全权管这河州么?” 柴宁成道,“大人,你一串官职中这右卫将军的记禄职没变,已经比河州刺史兼都督的实领职低了。所以对你的任命只是暂时的,朝廷还是要带兵打仇池,打完后肯定还会重新任命的。” 柴宁成说的都有道理,可是一点营养都没有,丁山不由得摸摸额头的冷汗说:“柴別驾不要说笑了,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朝廷对我是否有什么阴谋啊?” 买运庄:“开国临戎县伯,实封四百户。看着舆图,临戎县是朔方郡河水以东的一个县,大晋时候曾经是朔方郡郡治所在,不过现在哪里被匈奴胡人占领,几乎脱离了大秦的管辖。大人,四百户大概有两千多人,朝廷这是将差不多整个临戎县封给了你啊,真要赶走了匈奴人,那里就是你的了。” 国师说话了:“你是国师我的掌门师弟,谁敢对你使阴谋啊。你西平不是有很多人么,带大兵开过去就是了,你杀的彭姓匈奴人恐怕也不止两千人了吧!” 丁山:“越是艰难的封地,我反而认为那是朝廷真心封给我的。不过不封在西平郡,难道朝廷是想调我离开西平?“ 柴宁成是个老狐狸了,说道:“很有可能,西平已经没有什么战事了,朝廷想让大人去北疆帮忙镇守。所以一方面,我去使者那里探探口风,另一方面,大人私下写信问问王相。“ 买运庄:“也有别的可能。西平有大人在就没有战事,没有大人也许就有战事了。所以可能是朝廷多加了一个封地,是给大人你一个甜头,让你去打仇池而已。最近前线消息断绝了,也许是因为有挫折了,大秦可以屏蔽了前线战情。” 纪文静默默的思考半响也说道:“据线报,朝廷也封了唐瑶郡主食邑,封在五原郡的成宜县,地方比大人的还要乱。这说明后一个可能更大。肯定是仇池前线吃紧,不然那姚苌不会亲自回来收罗军队。不过看苻雅在大凉战事有利,就带兵去捞好处,好处没捞到弄的手下大兵营啸跑光了。” 听纪文静这么一说,丁山想通了:“那唐瑶郡主也可以叫成宜郡主了。肯定是这样的,我说着姚苌老小儿不靠谱么,看起来我还是要出手啊。我有两千骑兵兄弟以及结拜二哥在前线,我当然不会抛弃他们的。不过你们不要再提营啸的事情了,传到朝廷耳目里,姚苌肯定怀疑是我传出来的,藏着掖着一支抓住他的把柄才对我们有好处。” 这几天,实际上唐瑶儿也是在西都的,可是丁山有意晾着她不理她。丁山白天有提提帮自己练兵,晚上提提和撒千刀帮自己除了政务。丁山什么时候过过这么好的好日子啊,两个女孩关系他爱护他、围着他周围、拿他当天当一家之主,简直如同天堂一样。不过两人各自盯着对方,晚上也谁在一起,丁山不光再也没机会看提提的身体,连搂着撒千刀的机会也没有了。 准备好了带兵出发后仇池前线后,丁山找到了唐瑶儿:“唐瑶儿,你在我地盘上呢,我抓住你,现在和你成亲会如何?” 唐瑶儿立即手足无措脸色通红。 丁山就上前捉唐瑶儿,唐瑶儿连忙灵活的躲避。 唐瑶儿是和大凉公主脏脏住在一起的,太守府给她们准备的房间不大,唐瑶儿躲无可躲,加上丁山功力渐长,三两下就将唐瑶儿扑到了,然后一个苏秦背剑式,就将唐瑶儿死死按住了。 丁山:“你说帮我生孩子,还算不算数了,嗯?” 唐瑶儿使劲挣扎用上了内力,两人把边上的檀木台几都挤碎了。 丁山:“我现在已经是河州刺史兼都督,你总归要兑现赌注了吧?“ 唐瑶儿喘着粗气:“杨安是四州刺史兼都督,比你厉害多了吧,你是输了吧。况且我们当初说的不是这西平郡吧。” 丁山颓然的慢慢坐到。从开始自己一直是杨安的副手,而且自己在西平这段时间,据说他们有打下了一个郡,自己已经落后了! 丁山:“呃,我,我就想好好问问你,我们的打赌还算数么?” 唐瑶儿:“我们北胡不像你们西戎的人,朝女人头上大一棍子就能抢回家。你觉得你厉害就凭本事挣女人,不要使这下三路的手段。“ 丁山被噎的说不出话,不过还是挣扎:“我也是个刺史了,哪点配不上你。吐谷浑公主都对我那么痴迷,只有你还吊我胃口!” 唐瑶儿挣扎不脱就说道:“刺史在京兆也只是个小人物而已,即使跟了你你也保不住我,有什么用。你快放了我,好好去打仗吧。“ 啪嗒啪嗒,从屋里走出一个人来,丁山连忙放开了唐瑶儿。原来是满脸通红的大凉脏脏公主被吵起来了,手足无措的看着两人。 丁山尴尬的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跑了。 当晚,找到到丁山建议帮丁山建立塑像。他说他在极西之地呆待过,那个地方也叫大秦,地皮不比中原的这个氐羌大秦小。那里每个城池都树立有当权者的塑像,这样潜移默化中百姓都会以当权者尊,认同当权者的统治。 中原大秦的官府和大户人家向来喜欢石头狮子,没想到极西的大秦喜欢活人的石头像!好吧,凡是能巩固统治的措施丁山都采用,当即让人做自己的大石像,并上书朝廷要天王的石像好树立在各个城市里面。 幸好屠杀杨遇全族和西平官府人还没杀到工匠,杨遇门类齐全的工匠都保留着。最好的石匠一起上手,一个夜晚就弄出一个等身全身像,大家都说很像,不过丁山看起来只有那手中巨大的碗像自己的金碗,整个石像一点都不想威武雄壮的自己,却有些干巴巴的。 不过既然大家都说像,那就竖起来吧。就竖在了西都衙门的大门洞里面。 0091 被骗的感觉 在兴晋郡城修养的纪文谧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并且能控制排泄了,但是下肢依然不能施力。丁山叮嘱他快点养伤,好了后去西平郡当太守,然后就离开兴晋郡城。可是在东门口被纪文静和柴宁成追到了。 那柴宁成七十多岁了,丁山从西都带兵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他刚刚从几百里外的铁弗城赶到西都,如今又跑几百里追上来。丁山打趣道:“什么事这么赶,我都担心你这把老骨头在马背上给颠散架了哦。” 柴宁城:“大人,难道你不知道权力是男人的春-药么,得知成了西平别驾,我立马成了五十岁了,得知有个河州来一显身手,我现在只有二十岁了。” 纪文静:“以前是大秦军队驻扎在河州各地,有没有官府不重要,现在姚苌几乎将河州各地军队抽调一空,我们也有机会建立各地官府了。” 丁山:“姚苌那混蛋,在河州抽调守卫军队,我这河州刺史都不知道。” 柴宁城连连翻白眼,意思是:之前你什么时候拿自己当河州刺史了! 纪文静:“姚苌这么搞实际上帮了我们,没有他拼命抽调军队,哪有我们接管河州官府的契机啊!” 丁山想想也是,就让他们开始。 柴宁城:“首先,我们将最核心的力量还是军队,所以军队里面配置拜圣教学徒,发展拜圣教还可以充作监军;学了拜圣教的学子立即成为军官,也是个榜样,得以让大家拼命的学拜圣教。” 丁山:“可是,创立满打满算两天一晚还不到,哪些学徒能担负起传教的责任么?” 柴宁城:“足够了,不少学子已经能将经书倒背如流了。张胡你来背给大人听听。” 丁山这次带兵去仇池前线只带了左兴风,没想到张胡也追了过来。不过张胡是羌人血统,笨笨的一身蛮力,汉语(中原话已经改称汉语,新创立拼音文字拼写的鲜卑语已经改叫族语)都说不利索,如何能被经书! 却没想到张胡真的开始倒背了!要知道那经书是很多文字的,用竹简写的话,可以装一大车! 丁山连连忙掏出羊皮经书核对,他真的是从最后面倒背,而且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倒背。要知道,一个字一个字倒背,那背出来的可是不连贯的没有意义的一个个字。比如“神在水面上行走”,倒背出来的是:走行上面水在神。 让他从开始背诵,或者随便在中间找一段背诵,他都背诵的很顺利。丁山不由得满脸冷汗,就像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张胡是丁山侍卫长,丁山有意留他在西都守护家人的,没想到这么厉害,还有文化了。 丁山:“张胡,你什么时候开始认得字的,整个经书这么厚都能倒背了??” 张胡:“大人,我不认字啊。我找认字的属下读经书给我听。经书里面讲的都是好玩的小故事,太好玩了,听了一遍我还想听第二遍,不知不觉中就记住了。然后就能倒背了。这就是神迹吧,上天的神显灵了。” “拉到吧,还神显灵,怎么不是鬼显灵了。”丁山心里低估。丁山是要求西平治下的所以人要学习经书的,还把学的好的集中起来,这样可以加快一部分人的进度。不过整个西平唯一没有被要求学经书的就是丁山自己了,他也是最不相信经书的人了。 丁山茫然了,心里低估:“我是要骗人的,怎么到最后骗到了自己!就像装傻,人人都认为我是傻子了,可是我要时时掏出小镜子看自己的脸,提醒自己是在装傻,时刻记住自己的本份。” 丁山掏出小镜子,看到的是自己的迷茫的脸。 柴宁成:“大人,这里还有能用族语背诵的。” 柴宁成让出一个鲜卑人蓝眼金发的少年,果然用族语背诵了。 丁山点点头,口头表扬了他,对柴宁成道:“可是我骑兵是将就速度的,张胡我不担心,可他们能骑马能跟的上我的大军么?” 柴宁成:“可,我没想他们跟大人的大军啊,只是将一些学子编入河州各地驻防军队里面。况且,几个学的最好的,我想让他们到处表演,宣誓神迹,来吸引更多人信教。” 丁山一脸黑线,稍微想想就同意了。 柴宁成就此提出,要专门建立一个衙门来培养拜圣教学子(兼军队监军):“这些学子都是拜圣教已经大人的狂热拥护者,有庙才能养的了和尚,建立专门衙门来培养他们是必须的。” 还和尚和庙,丁山就此知道柴宁成也是和自己一样不相信这拜圣教的,这让丁山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不是那个异类了。柴宁成只是本着官场老手的本能,拿这个教派当做稳固丁山统治的工具,这点看,柴宁成是很合格的属下。 丁山允许了他们的请求后,柴宁成又报告:“军工要有专门衙门统管。” 丁山:“准了。设立军工署,放兵部司下面。” 柴宁成:“军队粮备要和民用的分开,要有专门衙门。” 丁山:“同上,叫粮运署。” 柴宁成:“这些衙门什么待遇水平啊?比照官府的下一级别部门?” 丁山思索了片刻:“好!做事的可以充实一些读书的学子,领头的让自己人兼任。” 柴宁成:“城防军最好和野战军分开。” 丁山:“好。你和纪文静商量着处理细节。” 柴宁成:“水兵、骑兵、步兵、斥候、军情、辅兵、随营学堂...最好都设立专门衙门,可以培养专门人才。” 纪文静:“监军必须各营队将领平级,不然不好开展工作。” 丁山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们说的水兵、骑兵等衙门,都是什么级别的。” 柴宁CD直属大人您啊。现在要的可不是分权。” 丁山:“我直属的军队,除了守备部队,就是白马营义从营辅助营三营,他们都是和勤字营丰字营平级的。可是你们又弄出了这些直属于我的衙门,以及对应的一堆大老爷出来?” 柴宁成和纪文静异口同声:“是啊,利大于弊啊。” 丁山:“我要的是白马义从和辅助三营帮我打仗,还有守备部队帮我镇守西平,你们怎么就弄出了这么多平级的衙门了?我怎么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0092 落单被抢 丁山除了有种被欺骗的感觉,还感到被怠慢了。 那张胡是丁山留在西平保护老家的,他尽然给别人一教唆就跑来背诵经书,把自己的职责抛弃的一干二净,拿丁山的叮嘱当耳边风,更是拿丁山老家的安慰不当回事。 柴宁成和纪文静两人,一直说服自己设立那么多衙门,也不知道出于公心还是私心,不过自己也没空理会这些了。 丁山摇头笑笑:“你们就这么搞吧,等我打仗回来在看你们搞成什么样了,倒是后或许会调整。还有,帮我写封信给大凉,将那两个王太妃放了,不过说公主已经不便交还了,原因请他们猜。” 柴宁成当即挥毫写就,丁山看过后盖了章,就笑呵呵的打法他们回去了:“滚你们的吧,不要把你这个老骨头个颠散架了。什么事情不能等我回来再说啊,非得追过来!” 丁山能被他们两人追到,是因为两千骑兵和六百步兵里面很多是新兵,不能像老骑兵一样一天跑两百五十里。 按理说出城的军官要走开三十里才能停下来休息,但是丁山是河州刺史,他让左兴风带着大部队先行,自己就在东门外长亭里面和柴宁成以及纪文静讨论了一番。 这时候恰巧大秦的六百里加急信使来了,信件里丁山被呵斥了。 首先,广建天王塑像的提议被朝廷否决了,说是做活人像是一种诅咒,活着的人不可以被祭拜,而且塑像会招鸟屎,大不敬。 看了朝廷驳回了自己原封奏请,上面大大的大秦太尉的大印,丁山心里嘀咕:这不是胡扯么,鸟屎就是大不敬么?难道不能盖个亭子? 其次,广播拜圣教的提议被天王拒绝了。天王专门给丁山手写了一份信,说丁山心思是好的,但是六百里加急是用来传递紧急军情的,不要用他请示这些不重要的事情,而且自己万民敬仰,没必要还要搞一个宗教。 天王尽然给自己写信!虽然也是拒绝了一个奏请,但是写信本身就是一种爱护下属的表现,而且天王信里面狠狠的表扬了丁山;不同意全大秦办拜圣教只是微微一提,而且还同意但是在西平和河州办教,还给了十万千钱的资助。十万千钱对丁山以及朝廷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钱,但是这是一个鼓励啊。 看着天王的信件,以及上面的私章,丁山心里非常喜欢。 丁山正好要写信给京兆的王相,请教自己属下要设立好多衙门是不是骗自己钱。丁山就赶紧写了交给信使带回去。 丁山心里想:“我是让信使顺便带回信件的,可不是擅自使用六百里加急的。而且我已经很不错了,只用六百里加急,没用八百里加急呢。” 东门外人来人往的,很快,丁山在这里的信息就被大家知道了。 得知丁山就是那个跑死一半属下的那个猛人,人群不断聚集围了过来,想看猴子一样看丁山。好死不死亭子都是高处地面一些的,丁山很容易就被大家看到,更可恶的是为了不耽搁行军,丁山让左兴风带着大部队先走了,自己没什么人防护自己。 那些兴晋郡的老少爷们以及大姑娘小媳妇,想赶大集一样将亭子围得死死的,柴宁成纪文静和张胡都没能走得掉。而丁山身边除了他们,只有十个盾牌骑兵和十个马槊骑兵。 张胡满脸汗水的对丁山说:“师傅,这些人两眼放光,像饿狼似的?” 柴宁成招呼大家将丁山围起来,然后说:“大人,此地百姓喜欢抢凯旋的勇士的身边物件,尤其是最勇猛的勇士,说是谁抢到一件最勇猛勇士的物件,可以沾上一辈子的福气,还可以照拂后辈子孙。” 果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抢啊“,百姓不要命的挤过来。 纪文静招呼大家离开亭子,房子亭子塌了砸死人。 柴宁成招呼大家不要打杀百姓,防止惹了众怒被百姓灭了。 丁山张胡等几个力气大的挤出了亭子;柴宁成和纪文静等几个人没出来,不过被别人抱着或抬着走开道别处剥衣服去了;那亭子也到了,不过下面都是人,倒也是慢慢的倒的,没砸到人。 丁山最后和大家都分离了,因为围着他的人最多。不说左手的金碗和断矛,脸裤衩都被人扯走了,脖子上的提提的本命小刀被丁山死死的握在手里不过链子没了,连腿丫的不可描述的东西都被人摸了几次,要不是自己紧紧的用屁股夹住,说不定没人拽走了。 辛亏丁山的铠甲是一体式样的,而且很结实,只是系带和一些装饰物被抠走了,大体的主要部件还在,再加上里面有锁子甲和天蚕丝宝甲,丁山所在一处天台阶下,夹住屁股抱着头脚,躲过了攻击。 不知什么时候,人群一哄而散! 人群散了后,只有丁山还有上身的衣着,其他人都光了。那柴宁成下面的毛发比上面的胡须还大,那张胡满脸泪水的在哭,纪文静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只绣花鞋护在大腿丫前面!只有丁山身上的铠甲还可以盖住大腿丫前后的关键部位! 很快,二十个大兵都回来了,人都没事,各人面色苍白眼神呆滞。马匹也找回了三十来匹,不过任何马都是光光的,连马鬃毛和马尾巴都被人剪走了。那个信使也被人剥光了,只是那封好的信件匣子被他死死的抱在怀里没被人抢走。 丁山欲哭无泪:“我那金碗和短矛啊,都是金贵的东西。“ 柴宁成也气急败坏:“快派人进城找裤子衣服啊,都丢死人了。“ 不过很快又里长送来了衣物,接着城里的官府开始调兵过来,丁山连忙要求他们不要为难百姓,只要找到兵器还有一些关键的东西,比如随身的印章什么的。 丁山的短矛和印章很快被找到了,金碗也被找到了,不过金子被抠走了,头盖骨也缺损了好大一块;其他人的兵器和马具也很快就找回差不多了。 丁山再三要求本地官府不要为难百姓,然后写了一封自过书去朝廷,毕竟这里属于河州,是自己治下,出了乱子自己跑不了罪责。 从此,天下多了一个笑谈:兴晋郡的百姓比丁山这个最猛的将军还要猛! 因为抢了东西,虽然丁山叮嘱不准官府时候追究,但是抢了东西的兴晋郡百姓躲在家里不敢外出。丁山不知道自己随身物件有什么用,不过此后一年的兴晋郡新生小孩比以往多了一倍有余,而且胖小子居多! 0093 定计打仇池 丁山是直接回城里,然后亲自带着二十个护卫骑兵亲军一起找那些锁子甲和铠甲,因为怕兴晋的官府为难百姓。 半个城的男人在借斩子,因为锁子甲是一扣一扣的铁环,头盔和一些铠甲上是铁片做的,要斩开,斩成碎片好收藏传家;还有半个城的女人在借剪刀,因为好多衣服要剪开,剪成碎片好保存做鞋样。 二十个锁子甲和铠甲都找回来了,不过有几个稍有损伤;二十一个头盔完整的只找回来一半,另一半都被拆成碎片了。 丁山马槊是一个马槊骑兵拿着的,四石弓是刀盾兵保存的,都被找回来了,不过马槊上的红缨和箭都找不到了。辛亏那匕首被提提拿走了当定情物了,不然肯定找不到了。 损失大概都挽回了,大家都该庆幸,只有张胡还在默默的流泪,丁山心头一惊,赶忙问他怎么了。 张胡:“我腚被人摸了。” 腚被摸了也不该这么伤心啊,丁山赶紧查看他的屁股。看起来屁股肌肉很丰满,但是又白又嫩,连个红印子都没有啊。 柴宁成经验足,提醒道:“可能是前面!” “前面?”丁山查看前面,小鸟也很白嫩,不过好狠细小的绒毛被薅掉了一片,一大片白嫩的皮肤渗出血珠。 丁山:“这谁啊,下手这么狠,要人断子绝孙的节奏啊。” 张胡委屈的抽泣:“一个小娘么。“ 纪文静接过话:“我知道是谁,我还薅住了她的一只绣花鞋,照这鞋子找肯定能找到她。不过找到的话,那小娘么就不好了。“ 柴宁成接话:“估计那小娘们喜欢张将军这样的少年英雄,想沾沾他的福气,说不定是想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丁山转向张胡:“我们就不要找那小娘们了好不?她应该也不是恶意的,可能就喜欢你这样的。“ 张胡:“嗯,不找了。不过这绣花鞋给我吧,我留着。” 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丁山也没时间将部下的装备配齐,当场让张胡跟自己走,然后往前追赶左兴风带的大部队。 丁山手里没有黄金碗,一路上感觉十分的不得劲,到了长乐公符丕坐镇的大夏郡城的时候,见他手里转着一对玉石圆球十分的眼馋。符丕将两只玉石球的哥丁山看看,刚到丁山手里没怎么动就忽然碎了。 “天地良心啊,我都还没动,是你把他们放我手上的,怎么滴就碎了!”丁山一脸尴尬,符丕脸都青了。 安固郡果然被打下来了,不过是姚苌填命填出来的。姚苌还继续在仇池的陇西郡城填命,因为仇池大军已经全部退守陇西郡城了。 在丁山打下西平这段时间,杨安灭掉支援仇池的大晋郭宝、卜靖所部一千精锐骑兵,还击溃仇池国主杨纂五万精兵。不过,杨安随即被姚苌喝令坐镇后方的安固郡,所辖的军队只剩丁山杨安兄弟两的各两个骑兵营,以及一个地上的步兵营洗锋营,连两人训练的辅兵都被姚苌要走了。 丁山见到杨安后大摇其头,因为姚苌尽然将这最精锐以及功勋最卓著的五个营留在后方! 杨安安慰丁山:“不知道他姚苌有什么顾忌,没将我们两的嫡系精锐要走!所以这还不算最差的状况。” 丁山:“他当然有顾忌了。“当即告诉了杨安,姚苌军队营啸跑光了的事情。 两人相视开心一笑,都知道抓住了姚苌的一个把柄。 杨安虽然坐镇后方,但是辎重等物质都从这里经过,所以很轻松的个丁山的部队配齐了装备,连丁山带过来的一个营的骑步兵,都增加了一匹马,变成一人双马。 至于丁山看中了一个小圆盾,杨安么递给了他两只带链子的瓜锤:“你一声铠甲,还要盾牌干什么,累赘啊。黄金碗没了,但是你可以试试这瓜锤啊,这是最厉害的暗器了,打中人就死,还可以系在手上,打了人还能回收。“ 那大瓜锤拳头大小,有狼牙刺;小瓜锤光滑的,有鸭蛋大小,黑黑的很重也没有锈。丁山各自试了一下,果然很厉害,打中什么什么碎,最后选了小的,大的被张胡选走了。 小瓜锤细细的链子四尺长,放在左手里面不用担心忽然碎了,除了可以偷袭砸人,还可以抡起来,威力很大。 丁山只是在城里一晚上,人就被姚苌堵住了。姚苌狐假虎威,要两人支援前线,却说城里只有五个营已经很少了,不准丁山杨安两人减少城里的军队。 这是要剥夺城里的这五个营啊!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不准减少城里不对,我可以轮换一些军队。 本来张蚝交给两人的只是一个营的羽林军,丁山将原来京兆来的羽林军老兵差不多全部抽调出来,换出一个杨安的嫡系骑兵营。 本来是要留胡管事守护这城里的五个营士兵的,可是胡管事哭丧着脸说:“杨安大人打退了仇池王杨纂,又灭了大晋的先锋军,我这段时间光替大家守家了,一点功劳都没有!“ 是在没办法,丁山留左兴风守卫安固郡城,以及城里的兄弟三的五个营军队。不过虽然是半夜里,虽然很小心了,姚苌还是发现了,因此没办吧继续轮换了。 姚苌紧急派人来请两位军议,并让丁山新带来的军队准备好去陇西郡攻城前线。 稍微商量,也没有按照姚苌要求的那样,去替他填命地攻城,而是连夜跑路,试图杀入仇池腹地,试图重复以前几次战场的荣光。 仇池杨纂五万大军被击退后,一半军队加入了守护陇西郡城的行列,另有很多守护在仇池雍州州治上邽城。 两人决定到上邽城城下试试运气,如果不行就跳过上邽城,往南方的仇池首都清水城突进。杨纂带了五万大军出来,清水城肯定空了。 0094 五斤裹脚布 一群人跑了三十里,跑到大秦砸此地的最后一个堡垒才停下来,不过堡垒根本不让进。大家忙碌一夜到现在都饿了,却又没有什么东西吃,只有派人问堡垒要吃的,而丁山就被几个杨安的属下围住了。 “丁大人,您这里肯定有吃的吧。” “谁挨饿,丁大人也不会饿着啊,我们跟着他不会错的。” 杨安来这里接管征西军时候只带了几个亲兵,这几个亲兵大多数被丁山训练过骑术,所以和丁山都很熟悉。他们出城时候很匆忙加上没有经验,没带任何辎重和粮草,相比之下,丁山的队伍是带有少量辎重粮草的。 他们跟在丁山身后到达步兵兼管的辎重小营地,就见丁山对一个营帅级别的军官说:“裹脚布来五斤!” “五斤不够,我们也蹭点填填肚子呢。”这是没注意丁山说什么的。 “什么,裹脚布五斤?!”这是耳朵比较尖的。 丁山:“是裹脚布。我一身装备都丢了,没有裹脚布人和马跑不快的。五斤裹脚布,正好够一个人和两匹马所用。” 杨安亲自去交涉,堡垒虽然不开门,但是还是送下来很多吃的,解决了吃饭问题。 上邽城城背面和西面被大秦的军队围攻,空气中满是尸臭味;大白天,大军前面的城墙下和后面的伤兵营里,黑压压的苍蝇乱飞,一片惨烈。 丁山大摇其头的感叹:“如此不拿大兵的命当命,真是犯罪啊。” 杨安笑嘻嘻的看着丁山道:“你是以跑的快为必杀技的,但是不是也跑死了一半属下。” 丁山急了:“别听他们瞎说,只是我的一部分属下,而且也不是跑死一半,其中大多数是跑散了或伤了就地休息的。” 杨安:“我奇怪的是,你那一营步兵,看起来很多也是新兵,怎么就能跟得上骑兵的?” 丁山很得意的卖弄:“诶,这就不知道了吧,其实走远路,步兵跑起来往往能比骑兵快,诀窍有两个。” 杨安瞪了半天,丁山没有继续往下说,就问:“然后了?“ 丁山假装诧异:“你是二哥诶,怎么问小弟的看家本领啊?“ 杨安:“也假装生气:“又不是没有交换。我想出了步兵长枪空心阵和不用每十步整一次队的诀窍,可以和你互通有无。怎么样,要不要传给你这一营步兵?” 丁山:“好,你教会我,我也告诉你。“ 杨安:“现在开始你带骑兵我来带步兵,道下个城池之前,我就能教会你的步兵营。那你可以说了吧。” 丁山从副马拿出一个包裹递给杨安说:“诀窍是一双两五,一双草鞋,五斤裹脚布和干粮随身带。首先打草鞋,不管本身有没有鞋子,教会他们打出好草鞋,套在脚上或鞋子上;其次带五斤干饼路上吃;最后是五斤裹脚布,用来绑腿,有绑腿的士兵和马匹,跑的时候不容易刮伤腿,而且跑远路人腿脚不肿马腿不瘸。” 到下一个城池时候,杨安果然将丁山的步兵长枪兵阵型练好了,原来诀窍有三个:第一是军官站在拐角;第二是空心里和拐角有人打小腰鼓,士兵按照鼓点走路;第二是要士兵使劲躲左脚,然后一边喊“麻不麻”一边走路。 到了最后,不用要求士兵跺脚了,就喊麻不麻以及腰鼓敲出不同声音就行了,敲中间是代表“麻”,敲边上是代表“不”。 “太子来了,你们得救了。” “杨安来了,仇池变天了。” “要么洗干净脖子等着被砍,要么洗干净膝盖跪地欢迎杨安太子。” 留下步兵和两队骑兵协助防守这个堡垒,丁山和杨安带四营骑兵骚扰仇池大军身后,迅速将仇池的后方搅和的鸡犬不宁;加上很多本地官绅百姓反正,两人很快就在敌后占了一片地方,收罗了近一个营新附骑兵和近两个营步兵;隔一天,甚至反正了一个县城。 迅速悄悄的将后面的步兵和少量骑兵拉过来驻守,同时整训新附军。两人各分出一队骑兵整训出四营不满编的新附骑兵。丁山有分出两队步兵,整训出三千新附步兵。 话两天整训完新附军,并留大部分步兵一起驻防后,两人这才通知后方的姚苌,然后带着骑兵和两队最精锐的骑步兵又出发了。 丁山在马背上皱着眉头问:“让辅兵背土填护城河,让精兵爬城墙填命攻城!真么多打仗的方式,姚苌为何选最愚蠢的一个?要不是他不姓杨,我都怀疑他是仇池卧底了。” 杨安微笑道:“不想我立大功,就把我按在后方,因此得不到一呼百应的待遇。另外,因为有他的主力在,仇池主力被死死的拖在陇西郡城,我们可以放心的深入敌后;他就不行,他要带部队深入仇池腹地,就让人家包围了。” 仇池陇西郡城(襄武城)和雍州城(上邽城)中间及周边有鄣县、陇西县、宁远县、永宁县、伏羌县等五县。只用四天时间,两人就将襄武城南的鄣县、仇池上邽城西的伏羌县“打”下来了,襄武和上邽中间陇西县城也被围成了一座孤城。而且不光如此,丁山杨安兄弟俩已经一路杀到了仇池雍州州城下,形成对雍州州城上邽三面围困,所带的大军已经扩张到三万人,其中骑兵已经有近万人。 不像襄武城早已坚壁清野,上邽城虽然是仇池北方军事中心,似乎还没准备好打仗,并未对城外进行坚壁清野,大片大片的成熟庄稼竟然被放弃了,不光是没人收割,连放火烧毁估计他们仇池守军都没赶上弄。 坚壁清野的工作丁山和杨安帮他们做了:策反周边的始昌、关阳等两县已经几乎所有堡垒,组织百姓收割庄稼。 将陇西郡城交给跟上来的姚苌后,两人后面的驻守部队也跟了上来,两人的军队已经达到了四万----其中只有原先的四营骑兵和一营步兵是能打硬仗的精兵,其他的新附军只能打顺风仗,驻守城池都要派一些成建制的老兵跟着们。 辛亏上邽城隔着渭水的对面三十里外就是大秦略阳郡,这时候已经派出六千精兵帮忙围城并整编新附军了。 丁山想让朝廷出面,调安固郡的嫡系老兵过来,可是一来还是有人阻挠,二来时间赶不及,只能将大秦略阳郡的援兵编入,采取围城打援的策略,用整编的四千骑兵一千步兵,共五千精兵埋伏起来,准备伏击来援的仇池大军。 一切都是以快打快,连大秦朝廷和略阳驻军都没想到,丁山和杨安的进度如此的快。 从略阳杨安关系好的援军军官处得知,朝廷现在有一波人在传言,说两人进度如此快,是杨安在仇池的威望太高,而这并非大秦之福! 得知这个消息后,杨安气的再也不见笑脸。丁山从军情司得知这个信息后也吓得一身冷汗:朝廷原来是如此的汹涌澎湃,一不小心就是尸骨无存啊! 杨安还是找到丁山埋伏的地方说:“要么以死明志,要么我只有杀到仇池首都清水城,活捉仇池王杀掉然后申请外地任职才能消除那一小撮人的偏见了。” 丁山:“二哥,赴汤蹈火我也陪着你。看仇池这军队防御的乱像,快兵直击清水城真还有很大机会一举灭了仇池。” 说干就干,也不伏击了,收罗精兵后,将围城的活计交给带援兵过来帮闲的的大秦略阳太守后,两人你带着三千骑兵一千骑步兵消失在了仇池的大山和密林中。 0095 活捉仇池太子 收了上邽以南六十里的阳廉县,过祁山,下面就是成品字形的汉阳、水南、上禄三郡,再前面就是仇池都城清水城了。 轻松的逼降汉阳郡,并迅速消灭水南军三千援军后,水南郡虽然没有投降,两千老弱驻军已经不能对两人构成威胁。 赶到清水城前面最后一个拦路虎的上禄城下,得知仇池太子杨璧和曾经被丁山俘虏的仇池柱国杨统带兵三万来援,已经到了二十里外了。 杨安的意思:“这波肯定是仇池最后的精锐了,要稳点,保持攻势和压力就是胜利,万一输了,仇池的气势就起来了,但是就万劫不复了。” 丁山:“如果陇西郡守城的叫仇池精兵,上邽的守军就差口气了,再往南汉阳和水南的军队全部是老头和小孩为主,无论如何也不能称之为精兵了。打这么久,如今仇池太子和柱国带领的援军,即使不是啦老头和小孩,估计最多和陇西守军相当。面对这样的军队,又是疲兵,我们现在去伏击,胜算还是有的,至少一半一半。即使败了也可以跑,最后也不会输,我们还是有带路党的么。” 最后丁山留下五万大军给杨安围住上禄,丁山带八千骑兵迎面跑去伏击。 快速行军十里左右,丁山的大军碰到了仇池援军前锋的斥候----丁山的大军暴露了。 丁山让胡管事带两个非嫡系的营正面进攻敌人,并让士兵赶马奔驰,尾巴上绑着树枝,摆出这是大部队的架势,自己带着主力往仇池援军身后绕去。 一路上己方斥候不住汇报: “仇池斥候分队人数越来越多,我方伪装队伍的损失越来越大。” “仇池前锋部队三千人骑兵已经和我方伪装部队接仗。经过试探攻击,我方稍微退却正在做营盘,对方也在休息。” 丁山气的不行:“胡管事你是猪啊!自己后面十里就是围城的大部队,你在这里做营盘干什么,不是告诉你有问题么?要么里面死命的打一下让对方停住,要么狠狠打一枪就退回去沿途不住骚扰啊。” 果然,很快就有不好的消息传来了:“仇池前锋开始扎营了,并派出大量部队反过来骚扰我方伪装部队。” 军情司的分析:“仇池大部队和前锋中间五里山路,不要一刻钟就到了。我们虽然绕过了前锋,可是只有最多一刻钟时间来打,要么打前锋,要么打仇池大部队。前者是精兵,难打,还有机会被后面的大部队包围;后者近三万人,而且又分出了五千人左右往前锋这边汇合。” 丁山:“那我们继续往后面绕如何,绕过去打仇池大部队的后部。” 军情司:“可是我们差不多要被发现了,而且仇池一路上的斥候很多,没法隐蔽了。” 丁山:“仇池前锋传递消息没有那么快的,而且即使他们大部队有斥候,我们半公开的绕着压过去,不相信打仇池大部队能及时设好尾巴上的防线。” 军情司:“那要对快的行军啊!” 丁山:“我有种直觉,我的七千骑兵快的足够。” 一路上马槊骑兵带着轻骑兵在前碾压对方斥候,具甲骑兵和重骑兵在后极力跟上。其实丁山的具甲骑兵是人穿铁铠,马穿皮甲(马头等关键部位也装铁片),也相当于别的重骑兵了;不过丁山的重骑兵选用一米三以上西域大马,人和马都穿铁铠,是实打实的重骑兵。 其实,一般来说,最好的攻击位置是敌人侧翼;打敌人的后面并不是好的选择,敌人前面的精锐部队有了缓冲时间,可以从容的重新布置。 但是有三点理由是的丁山选择攻击仇池大部队后方: 第一是对方已经成惊弓之鸟,差不多能一击即溃; 第二,丁山的七千精锐骑兵,对付以步兵为主没有队形的大部队绰绰有余;况且七千骑兵里面领头的是杀伤力极为恐怖的马槊骑兵,后面跟这的是两千杀伤力不俗的枪骑兵; 第三,这里是山地,仇池大军在山谷里行军,地形不容许丁山翻越山脊攻击仇池军队。 花了小半个时辰绕到了仇池大部队大纛的后面。斥候来报,那大纛下面的大群部队正在集结,前面的部队往后退,后面的部队有的前进有的后退已经乱了。不过,前面的部队最远已经到了他们的前锋处,后面的部队最远还在十里外,因为仇池排的是一字长蛇阵! “是一字长蛇阵,原来是我想岔了。”丁山哑然失笑。 其实行军向来是一字长蛇阵,只不过有时候是分成几个队伍而已。丁山还是实际经验太少,没想到仇池军队只有一支队伍。 丁山道:“大纛下面肯定是仇池太子啊,说不定柱国杨统也在。那就打呗。” 当即通知后面的具甲和重骑兵,和前面的马槊以及轻骑兵成两面夹击的队形,并留下一个营的预备队由丁山带着。 估计听到斥候的消息后已经吓坏了了,很多仇池士兵已经开始成建置的逃跑了。夹击之下的仇池大军只坚持了一下,就被几乎打穿打倒了大纛下面,这时候他们才有成建制的弓箭兵来射击丁山这边的轻骑兵,不过丁山这边不怕弓箭的重骑兵也已经过来了。 随即仇池的大纛下分出了两支小部队逃跑,留下的部队迎着丁山的两支部队反冲锋。 丁山笑嘻嘻的问军情司的几个参谋:“这两队,差不多各是仇池太子和柱国,我们应该追哪一支?” 一个军情司参谋:“往南的是想逃回仇池国都的,那并不是好地方,那方向的辎重部队和辅兵只有挡道的作用,百十来个人很容易的被我们优势骑兵追上;往北的是想和前锋的骑兵汇合,这是有见识和有赌性的。据此分析,往南的可能是太子,往北的可能是仇池柱国杨统。” 丁山嘉许的点点头,随即往南绕到追去。 虽然对方马匹都是最好的,但是确实被仇池的辎重部队和辅兵挡住了,跑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丁山追上了。 抓住后,砍光他周围的侍卫大兵,那精致铠甲的少年摆出一副目空一切的神态,好多丁山的士兵问他是不是仇池太子,他根本不答话,最要求见最高首领。 无奈,丁山被喊了过来。 看着仇池太子杨璧又圆又白嫩的头颅,丁山不由的像上前摸摸:“你这老瓜壳子不错啊,都比你那堂兄的还要圆润。你堂兄头骨做的金碗被我弄坏了,我正要再做一个呢。” 见丁山的手摸过来,那杨璧吓得顿时瘫倒在地,再也不摆谱了。 0096 不降而降 仇池太子杨璧被捉! 除了这本身就是个好消息外,还可以据此扩大战果--用这太子去劝降还在顽抗的城池上禄和水南,说不定有机会直接能劝降仇池国都清水城! 丁山放过了满山逃跑的步兵,而是直奔后面的仇池前锋而去。这群步兵即使跑回了仇池国都也是惊弓之鸟了,让他们在战斗中突然奔溃,比俘虏或杀光他们更有用;而仇池的前锋,一看就是精兵,如果能逼降,清水城前面就一马平川没什么抵抗了。 刚整理好队伍往回走,竟然有斥候急报,说仇池前锋正在隔壁山谷往南狂奔。丁山等人等上山脊一看,果然是三千多人的整个仇池前锋军队--他们队形散乱,旗帜和辎重都抛弃了,一个劲的往南跑,后面还隐隐的跟着少量的追兵,不断砍杀掉到最后的倒霉鬼。 张胡:“师傅,后面有我们的人在追击,我们拦住这些人吧?” 丁山摇摇头:“他们在拼命的往老家跑,所谓归师勿遏,我们要是拦截的话,他们会跟我们拼命的。我们手里又杨璧这个大杀器,会势如破竹无往不利的,这三千仇池骑兵跑回去也失去再战的勇气了,没有必要白白牺牲兄弟们。” 虽说如此,丁山还是让胡管事带两千骑兵尾随追击,尽量杀灭仇池的抵抗力量。 手里有仇池太子,上禄城的劝降一个时辰就成功了,因此这天晚上是丁山丁山从西平郡出来后第一次在城市里面过夜。 杨安没有继续往回去劝降水南城,他的意思是:“没有硬钉子在后面,如何能拖住姚苌那厮!我们只管去打清水城,说不定灭了仇池国都后,姚苌还没打下水南城。” 杨安真够黑心的,丁山也跟着他嘿嘿的奸笑。 这些地方的城市和乡间青壮已经被仇池抽调干净了,除了投降的仇池军队,即使有挣取从龙之功的噱头,两人并没能在上禄郡收罗到多少军队新人。满打满算除了四千投降仇池军队,只收罗了一千五百人军队新人,而且都是各个世家坞堡里面的属民。 派一些人驻守上禄后,两人带了三万军队前往六十里外的清水城。 仇池山是一个十里长四里宽的船型山头,仇池国以此山为名;山顶据说是五里长两里宽的平地塬子,平地又甘冽的清泉,清水城就建筑在此平地上,并以此清泉为名。 仇池山高近四百丈,从山上扔一颗石子,到山下就惊天动地了;而三面环水一面绝壁,易守难攻。不过这已经是仇池国都,用仇池太子逼迫他们投降可能性不大,不过围城打援消灭仇池有生力量后,仇池就不得不投降了。 大军到达仇池山下时候,胡管事带着的两千骑兵早已经到达,并将仇池山下清理了小半圈。 “什么,周围一百里!这让我们怎么围城啊?”听闻仇池山方圆一百里,丁山傻眼了。 杨安:“我们先派出使者,看能不能说服仇池投降吧。” 丁山:“可能么?据我所知,杨璧弟兄好几个吧。” 杨安:“是不可能,不过可以引起清水城里的恐慌,以我的名义引起城内不同势力的动乱,还可以增加对仇池朝廷的压力。压力下,他们可能会犯错的。” 丁山:“难道会有人给我们开城门?” 杨安微笑着:“难说!开个城门就能立大功的机会,能满足一些势力的投靠的,危难时刻向来不缺带路党。” 杨安和胡管事负责扎营和训练军队,张胡带一千骑兵做大本营的斥候,丁山带着八千骑兵游弋并试图打援。花了三天时间清理了仇池山下一圈的据点后,丁山才回到大本营。 仇池朝廷不住的送来金银财物和各种物资求丁山杨安退兵,口吻越来越谦卑,可是绝不提投降的事情。期间,清水城内曾经传出过半夜的喊杀声,也曾冒出大量的烟火,杨安估计那时清水城里动乱过,不过还是机会强攻进去。 仇池共有四州之地,秦雍两州已经陷落;成州(司隶)的上禄等郡已经落陷,只剩下被围的首都清水城和成州州治下辨;南面还有一个武州是完整的。 丁山建议将大本营迁移到仇池山东南部、西汉水北岸的阳山上,一来到高点的位置监视仇池山上的清水城,二来据水防备已经开过来的仇池武州援军。 至于那太子,丁山建议道:“二哥,还是放了他吧,留下来只会浪费粮食而已,而且至少浪费一个营的人看守他;放走了,说不定还能生出些变数。” 经过商量,大营迁移了,不过只派步兵带着六千新附军驻守,却假装大部队依然在的样子;暗地里,所有的其他非精锐部队全部打散派出去抢占仇池山附近的地盘,两人带着精锐骑兵一万人前去伏击武州援军。 伏击的结果没什么意外,付出少量伤亡后,疲惫且没有防备的仇池武州援军几乎一击而溃,一部分逃散了,一部分被击退了,还有近万人转去了东边的下辨城。 下辨城是成州州治,也是仇池东方的防御中心,现在已经成了兵库了,据说不知什么时间,仇池太子杨璧已经跑到了下辨去练兵了。 丁山很懊恼:“本来围困清水城是上策,可是姚苌正在赶来,他来后即使攻下清水城功劳也是他的。” 杨安:“给时间让杨璧练出强兵,就麻烦了。” 丁山:“是啊。要是清水是一个孤城,只要围住,终归是要破城的,可是有个下辨城在,我们背后随时会被打,他们就有取胜的希望。有希望,他们就不会投降。” 两人取得了共识:为了逼迫仇池投降,在武州下一波援兵来之前,打下辨吧。 那是个傍晚时分,胡管事带前锋先行,杨安带骑兵大部队随后,张胡驻守大营,丁山亲自步行带步兵跑在最后。 丁山:“下辨距离此地一百里山路,我们步兵要明天天亮前对下辨发起第一波进攻,因为速度就是最大的一种威慑。” 好吧,最后出发的步兵要连夜跑一百里山路攻击下辨,胡管事和杨安带领的骑兵更不能做个孬种了。 据说上半夜骑兵领先丁山带领的步兵很多,星夜的时分,丁山的步兵就追上了零星掉队的骑兵了,然后路上掉队的骑兵越来越多,丁山只能留下一些部队专门收罗掉队的骑兵,不至于让他们迷失在仇池的深林了被猎杀。 胡管事首先到达下辨城下,不做休息,立即开始建设营地并四处派出斥候侦测。而随后的骑兵中,西平及安固郡带来的老兵几乎一个没损失,但是新兵损失了近三成。 天亮之前,丁山带的步兵终于赶到了,而且几乎是全员成建制成队形的赶到。 扮作武州援军的步骑骗入下辨城门后,下辨的落陷就不可避免了,而且因为全城几乎都在酣睡中,控制全城的过程几乎没遇到成建制的抵抗! 十多天内第二次被活捉,仇池太子杨璧欲哭无泪。 当天,丁山提着杨璧回到仇池山下,并再次派出使者带着成州刺史呵斥仇池上下不知好歹。 成州刺史活人和一夜下成州的战绩太过震撼,仇池立即派出使者来丁山的大营哭求原谅,那使者赫然是仇池柱国杨统。 丁山立马将他们迎入大帐款待,怕他们在大营中看出什么,因为大部队还在下辨回大营的路上。 丁山在杨统大肆吃喝的时候忽然问:“前天晚上清水城里为何又火光,为何又杀戮声音?” 杨统里面愣住了。 丁山假装大怒道:“怎么,还打算骗我,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你,仇池朝堂还得换个贵族使者来给我赔罪。要知道,我那金碗坏了,手头正缺个金碗呢!” 杨统立刻被吓得招供了。 原来杨统接连打了几个大败仗回到清水城后,被仇池上下排挤了,要不是清水城被围困几乎就要被杀谢罪了。因此他发动的叛乱,不过不成功而弄的自己下狱了。 丁山哈哈大笑:“看起来我们围城是救了你啊。你回去吧,让仇池派个地位高的,说话算数的人来。” 杨统:“啊,可是我已经是柱国了啊。” 丁山:“你还不够高。之前贵国太子和我们约定,说放了他仇池会有厚报,我们放了他确实也收到了丰厚的馈赠。我们这次要的是退兵相匹配的更大的厚报,因此你一个败将叛将就不够看了。我的要求很简单,地位不能低于仇池太子!” 地位不能低于太子的会是谁! 仇池王杨纂给出了答案。 可能认为丁山大军不是为了灭仇池,第二天一早,仇池王穿着白裙,赤裸上身背着一束荆条,亲自来丁山大营请罪。 丁山被自己的好运几乎惊呆了。估计杨纂认为自己都放了太子了,差不多也不会扣押他吧。可是放杨璧已经事后证明是个昏招了,刚放了他就跑下辨练兵,给了自己绝大的压力,丁山当然不可能再放掉仇池王。 也许杨纂过来前吩咐好了,自己回不来就谁谁谁继位,不过丁山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当即扣押杨纂等人,要城里各王子都来大营。 这可怎么办! 仇池的答案是:按照丁山要求,所用王子都来了。 原来,越是国王危难或要死的时候,各王子越是要表现的纯孝;而且越是有机会接任的,越是要不能有急切的盼着国王死掉的心思。所以丁山以仇池王的名义要仇池所以王子来大营,对方没有拒绝。 丁山扣押所用王子,又要求清水城里所有王女和宫内贵人(杨纂老婆们),所以王族宗亲等主要王族、朝廷相国柱国等主要官员、清水城主要高级将领,都来丁山大营... 估计这会,清水城里面已经乱成一坨了,也许有人还坚持要守城,不过那仇池柱国杨统又搞事了,他直接开门献城了。 至此,清水城不降而降,仇池灭亡已成定局。 而这个时候,除了两个营的精锐骑兵,丁山所在的大营很空虚,只有六千余新附军,连清水城里守军三成不到。 而仇池武州第二批援军的一万人步骑,已经开到了仇池山下。 四天以后,大秦回复如何处理仇池国王已经所以俘虏众人的圣旨已经下来了,姚苌的大军前锋还在攻打水南城,而陇西郡城和雍州州城上邽还在姚苌的围攻中。 0097 又见张蚝 圣旨里面,最近占领的仇池地盘被命名为南秦州。杨安多了四百户实封的属民,职务里面多了南秦州刺史,记禄职改为前将军;丁山多了都持使节、督南秦州朔方记禄诸军事的职务,记禄职少了一个“卫”字,右卫将军改为右将军。 丁山:“这朔方是什么鬼,还有都督南秦州干什么?一南一北相隔千里,我能推脱不就么?” 杨安:“按照惯例,都要上书朝廷推脱三次,然后才能接受的。高位么,一封就要,吃相就能难看了。不过这南秦州刺史我是不打算任职的了,最好都给你,给你我才放心。” 丁山:“我是怕了,死我也怕啊。” 杨安:“三弟,我不会害你,你任南秦州刺史兼都督觉得没人敢说什么,也不会有人敢陷害你。” 见两兄弟急切的推脱,颁旨的太监又拿过一个圣旨,命令丁山押送仇池各要人俘虏回京兆,杨安暂摄领南秦州军政,同时加封杨安一个协律都尉的闲职,胡管事等两人的主要属下都要职务和财务上的赏赐。 杨安立即激动满面通红的领旨谢恩了。 丁山奇怪的问:“二哥,你为何这么兴奋?” 将颁旨的太监客气的领下去休息后,杨安拉着丁山说:“驸马都尉是天王女婿的意思,协律都尉就是准驸马的意思。朝廷颁这个圣旨,说明质疑我拥南秦州自重的流言已经平息了,要我管辖南秦州是实心实意的。” 丁山:“一个准驸马值得这么高兴么?一个还没到手的老婆而已。” 杨安神色暗淡了:“我曾经和一个公子指腹为婚,可惜她夭折了。时隔十几年,我又有了准驸马的身份当然高兴了,这不光是一个皇家老婆,还是一个皇家嫡系的身份,一份附身符。” 丁山是懂非的的点点头道:“那为何又要我管南秦州,我哪懂如何管理一个州啊!” 杨安:“你有大后台,不怕流言。不过,估计你到京兆交接仇池俘虏后,南秦州都督的差事就不会兼任了,会改为负责大秦北方的军事。” 胡管事带着仇池王室和朝廷投降的消息,很快劝降了仇池武州,因此除了杨安和丁山,他的功劳最大。 丁山的属下中,最先在铁弗城和河州招的老兵,因为被姚苌按在安固郡没有很大的功劳,连带左兴风也没捞到大功劳;还有河州以及一路上招收的那些辅兵,被姚苌要去填城,死伤很大,功劳几乎没有。 原先杨安接管的征西军,完全被姚苌扣押了下来,一直作为守护苻丕的亲兵,真是丝毫功劳都没有。 却是西平带来的人,在打下仇池后,个个挣了个大功,几乎都是队副以上的职务了。这也兑换了丁山带他们打胜仗封妻荫子的诺言。 杨安临时被派过来接管征西军的时候,只带领五六个随从。他要接管仇池秦州以外的一都三州,是要大量属下的。这些丁山带来的西平汉部大兵,都成了军队核心军官,或各地官府的当家人。很多本来的伍长十长的基层军官,经过灭仇池大功劳后,都提拔为县尉或堡垒的驻军首领;原来营一级别的正负主管,大多数都专任郡一级的衙门主官了;队长以上的中层军官,大多数一半提拔成了南秦州驻军高级军官,另一边进了州的各部门衙门和郡的次要官员。 看到胡管事被任命为署理成郡(原仇池成州州治下辨城)太守后,丁山傻眼了:“二哥,你不厚道啊,我手下的大兵怎么一个不剩了。” 比丁山更加激动的是御林军的那营。看着一起的大兵中最次的火头兵都至少做了队长级别的官员,自己却要被调回京兆继续做羽林左营的大兵,他们围住了清水城里的南秦州衙门闹事。 幸好这时候朱彤和苻丕跑来清水城坐镇,三兄弟好说歹说,先将所有人暂时升两级(大兵升为十长,副营帅级别的升为军帅),并承诺上书朝廷要求留下他们在南秦州任职,这才平息了差点爆发的骚乱。 这时候朝廷还不住的派信使,催促丁山快点押送仇池王一家以及原仇池朝廷大员去京兆。丁山哭丧着脸对苻丕和两位哥哥说:“到现在姚苌还扣押住我在安固郡的军队,不知道朝廷里急什么,难道要我用仇池新附军押送,要是这些人被人抢走了,或跑到那里复立,我们死都没地方死啊。” 仇池新附,确实不便立即押送俘虏,苻丕就起头写奏章说明利害。 这样来回的用八百里加急扯来扯去,过来接近一个月,天气都转秋了,朝廷说派来精锐军队来接应了,丁山在安固郡的军队也被放了出来,丁山这才押送仇池一干降人去京兆。 羽林左营的老兵大多数都奉旨留在南秦州当官了,只余下一百人不到留下来重建羽林左营,并陪丁山押送。 一路两千骑兵押送两边人,真是上草木皆兵。 风吹动树叶索索的往下掉,丁山忽然跳起来用匕首抵住杨纂胸口大叫:“精神起来,来人了。” 大兵们都是被叮嘱过得,要是有意外宁愿杀了手中的仇池贵人,因此每个贵人都被一个贵人用兵器抵住了,装人的马车离开被围了起来。 搜索一阵后,真有二十来人的一个车队被逮住了。 “军爷饶命啊,小的们只是行商啊!” 丁山阴晴不定的看着这些人:“仇池刚平定还很乱,行什么商?” “就是才平定才有商机啊!” 丁山:“那为何走这条路?” “管道都被封了啊。大人,这条道是没封的大路中路况最好得了,可是还是不如官道啊,大人为何不走官道?” 丁山:“玛德,我大摇大摆的走官道,万一中埋伏怎么办!你其心可诛啊。” 那商队倒了霉,当即被丁山派人送最近的官府关押查验去了。 一路上见城就进,走走停停,一路风声鹤唳,终于走完山路走到陈仓城,到了大秦的关中大平原,迎到了接人的队伍----赫然是自己的对头,原征西将军张蚝。 这张蚝本来是负责大秦西面方向的正印将军,仇池、大凉、吐谷浑和晋兴都属于他的防御范围。可是在三十里老鸭峽,张蚝被丁山一箭射下悬崖,腿断了身上也被戳了好多刀,人差点死掉;不光攻略西垂的重任被杨安的人接过去了,功劳丝毫没有捞到,还有手下的征西军和鬼嗜军都被划归别人管辖了。 历尽千辛万苦,大事终于了结,担惊受怕的日子结束了,丁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第一批仇池男女老少两百人整都在这里了,你们清点一下吧。”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要不是在陈仓官府里,要不是大庭广众之地, 张蚝的眼光真能吃了丁山。他的征西军和鬼嗜军统领的职务已经名存实亡,只剩下一个步兵校尉的职务,地位已经被同为大秦三虎的杨安和苻雅超过。 如果说以前第一次见面时候,丁山只是张蚝脚底的一只蚂蚁,可以随意拿捏,这次再见面,丁山已经是好几个州的刺史兼都督了,地位已经和张蚝齐平了,张蚝再也不能随便动丁山了。 0098 第一高手之死 丁山交接了两百仇池人后再也不想管押送的事情了,谁知道张蚝要陈仓派出近两千军队帮他押送;人也不坐马车里了,绑马上,一匹马上绑两人。 丁山不禁感慨:“这样粗暴对待他们也可以,我要是用这个法子,陈仓到京兆三百,我一天就到了,连地方上加派军队都不用!” 陈仓虽然是扶风郡下面的县城,可是向来是一个驻军中心,几天前还是防御仇池的第一线,丁山和几百人亲卫住在城里的军营里都不嫌挤。因为一路上大家担惊受怕的都累坏了,就多呆了两天准备路途上的粮草,这就遇到了大凉的使团,被人盯上了。 “我是大凉第一高手,你捉的大凉公主是我徒弟辱我在先,要和你比试比试。” 一问之下,原来脏脏是这人徒弟,原来脏脏也是练过武的。 丁山成为刺史是因为战功,怎么和人随便逞匹夫之勇。 张胡将丁山护在身后:“我家大人是大秦河州刺史兼都督诸军事,是随便可以挑战的么?” 可是那第一高手直接就动手了,一出手就抓住张胡将他扔一边去了。县衙里丁山的亲兵护卫立刻上前阻拦那家伙,并往外面喊人。 那人很快将丁山护卫都打倒说:“我也是大凉贵族,地位不弱于你,你为何不敢与我一战?” 丁山核心护卫二十来人都是小舞阳拳内力上身的,个个都以一敌十的好手,没想到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一点用的没有。 丁山知道今天不打一仗就走不了了,就问:“是你提出要比的,是不是应该有我决定比什么?” “那怎么行,你要比试吃饭喝酒,难道我也要跟你比?” 丁山:“为什么不能,难道你明知道我吃饭的本事厉害就怕了我了?” 陈仓县令还兼任驻军别部校尉,职务高过一般的县令,不过比起丁山这刺史兼都督,他只是个小罗罗。他看到丁山这个刺史大人,一点都不要上官的脸面,竟然要跟人家比试吃饭喝酒!画面太惊悚,打破了常人对大官员大英雄的想象,那小县令只能低头喝茶假装没看到。 “吃饭喝酒是吧,我应了,可是必须是三局两胜;酒饭后比试兵器,生死不论。就用我手中的这把宝剑,必让你引颈就刎。” 丁山:“好啊,这只是第二轮罢了,除了吃饭,我弓箭和马槊功夫也是不错的。你第三轮用什么?” “第三轮我还是用宝剑,不管你用什么兵器,我都不怕你。” 接下来比试吃喝,那家伙就傻眼了,当即认输。 在比试兵器,丁山选马上弓,四石强弓可不是说着玩的,射的那厮惨啊!中了两箭后,那厮也认输了,不过却还要比试第三轮。 丁山:“三局两胜,你已经输了两轮了,还比什么,况且手臂大腿各中了一箭,好好养伤去吧。” “比试虽然输了,可是第三轮我能砍死你!” 晕啊,这多大的恨啊,非得你死我活,早知道射箭时候瞄要命的地方了! 丁山不再欺负人,没用弓箭,而是选用国师送给他的那杆超长的一丈八尺的马槊。 那厮只是剪断身上的箭镞,就拿起一把剑和丁山对战。 丁山速度快,力气大,马槊又占了兵器长的优势,可是那厮内力强,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丁山侥幸将他长剑拍掉后,用马槊指着他胸口,不住的喘大气,以为他又要干脆的认输;谁知他蹂身而上,一下用手制住了丁山。 “你无耻...”丁山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他捏住了喉咙。 丁山属下有些已经站起来观摩两人对战了,这时候纷纷喝骂那厮。 那厮得意洋洋的手上越收越紧,快要将丁山勒死了:“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功夫倒是很厉害,可是你辱我大凉在前,辱我张某人在后,我比杀你而后快。” 丁山听到他的话,知道他动了杀心,抛却马槊,摸出怀里的匕首一送... 丁山原先的匕首送提提了,不过作为最后的防身兵器,丁山当然会再找一个。学了国师已经司马玄的功夫后,丁山的匕首其实是各兵器里面最强的,因此能一击必中。 丁山当即鄙视一番离开了,不过却搬到大营里面去了,打算等大凉的使团先走后,在去京兆。 可是,当晚那厮就找进军营,打上了好几个士兵,最后被排箭逼退了。临走时候声称,虽然上次输了,再打未必会输。丁山要不是休息的地方比较隐蔽,都有可能被他摸到住处。 面对大凉的这个神经病兼无耻之徒,丁山也是没辙了,只能避而不见。 可是隔两天,晚上他又摸进来了,而且找到了丁山的营帐。 那厮悄悄的摸杀了丁山的两位账内近侍后在大帐内搜索,辛亏丁山在地上挖了个洞睡在里面,没被发现。 这时候,好像又进来一个人,脚步非常轻微又很怪异,轻轻松松几下,那厮就被后来的人杀了。 “混蛋,这不是丁山。”那人丢下一句话后,飘然而去。这时候丁山的亲卫才发现丁山大帐里面出了状况,纷纷围了过来。 “张胡,我没事,让大家都离开。所有人都到大帐外面去。”丁山在台几下面的地洞里支开大家后,才出来了。 大帐的地上躺着的尸体就是那大凉第一高手,门口的头颅也是他的。 “什么人啊,几招之内能杀大凉第一高手,我在他手上也走不了几招啊。”丁山嘀咕了两句,其实已经听出了那人是谁 根据声音,那人是张蚝。 那怪异的脚步声也很好理解:他一条腿伤了,用的是拐杖。 丁山修书一封让人让当地官府送去京兆,推说自己被刺客伤到了,吩咐张胡带着两千人回河州;又写了一封给王猛的私信,派军情司的人送去,说明今晚张蚝杀自己的事情;然后,自己一个人连夜往河州跑了。 丁山听说张蚝是个高手,只是没想到张蚝是如此厉害的高手! 说实话,那大凉第一高手的武功是比自己高一线,只是丁山又快过常人的速度打了个出其不意。所以,张蚝要想杀自己,可能比杀那大凉第一高手还简单。 幸好在左南的时候,丁山就被林清训练成了第一猎人高手,野地里逃跑的技术是很厉害的;也辛亏张蚝是一条腿了,绝对难以追上自己;也辛苦西平还有一个国师这个大秦皇家三大高手在,只要逃回去命就保住了。 虽然官道的管制结束了,已经没有了军队巡逻,但是路况好不绕道,丁山一人三马,依然走这条官道。 0099 自阉之张蚝 陈仓离铁弗城一千里,丁山自信跑起来三四天就到了,可是跑了一天后,到了略阳郡城三十里外的驿站就出了状况了:驿站根本不认他的节印。 这驿站的驿丞只要通关文牒! 要知道,丁山官衔全称是:持使节,临戎县伯,河州刺史兼都督河州、朔方、南秦州诸军事,上郡都尉。 这在一串官衔中,“持使节”是最厉害的,在辖区内理论上可以代表天王行使生杀大权。 好吧,驿站的几个人被丁山打了一圈后才说:“根本没有马匹可换,最多只能将丁山的三匹马喂养一些精饲料,要么去西面三十里的略阳郡城找马,因为最近南方战事频繁,驿站的马匹都被调走了。” 丁山暗骂一句“好贱”,刚刚挨打之前不好好说话,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本来打马多跑三十里道略阳郡,兴许也不会跑死马,但是停下来这点时间,马匹就没法在上路了! 才傍晚时分,天空阴暗,是要下雨的样子。这山区一下雨路就没了,在外面行走很危险的,所以必须找个地方躲雨。丁山留下马匹往西步行走了十来里后转向北面,因为北面有个马场,丁山也不愿意跑到城市里去,找三两匹外观一般的脚程好的马就好了。 大雨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丁山偷换了三匹马继续赶路。那译站还有自己从仇池带来的三匹好马,不过雨后过去会留下马蹄印,可能被张蚝追踪到。想到这里丁山呵呵一笑:自己跑路靠的是快,一路上可都没刻意隐藏行踪,张蚝他们问到驿站的人,就会知道自己大概的行踪。 丁山有意绕了半圈接近驿站,可是明天突然踏到了一个坑里,就看到那坑里两只惨白的死人脚。下马拽出来后,看到是一个坑里好几个死尸,都是驿站里面的人,每个人的锁骨都被抠掉了。看样子,尸体是昨天雨前埋掉,又被夜里的雨水冲刷出来的。说明昨晚自己刚走不久,张蚝他们就追杀过来了。 抠人锁骨这是张蚝的习惯,他们杀了驿站的人还仔细的埋人,说明是有其目的,说不定驿站里面有埋伏等着自己。不过驿站的人肯定已经招供了自己的离开,那这些人如此布置有事干什么的? 想不明白,丁山就不再想了。 看到原先自己的三匹马远远的在吃草,丁山决定到驿站门口试探一番,假如能挟持一个人就能问出缘由,反正自己不进去,如果发现不对就跑,即使张蚝那样的高手也抓不到自己。 咚咚咚,半掩着的柴门被敲响,一个衙役模样双眼放光的打开柴门,那一身新的皂坐实了他身份是假扮的。 丁山用食指卷着脸庞的细发,那衙役眼神立刻暗淡了,忽的有精神起来了:“姑…姑娘,你…你有事么?” “哼!”丁山哼了一声不在说话,眼睛斜着望向别处。丁山不说话,因为一说话就暴露了自己男人声底。 “姑…姑娘,你衣服湿了?是不是要找个衣服换?” 丁山见不用自己圆谎,对方就帮自己兜圆了,就决定继续耗下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人。他假装慌忙的掩一掩衣襟,用手遮盖住胸口的汹涌澎湃,然后脸色羞红了。 那衙役看呆了,连忙解开自己的衣服要递过来。这时候里面有人出来了大吼:“钟六,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 那人满手兵器,脚步沉稳,一看就是练家子。丁山知道没必要继续装讪了,结果门口衙役的衣服,随后扭住他双手成苏秦背剑式,随手将他衣服塞他嘴里,立刻上马跑路,同时一声口哨,将原先的三匹马一起叫走。 驿站里面追出了十来个人,可是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只能看着丁山掳走一个同伴跑远了。 抠锁骨是张蚝的爱好,可是不代表丁山不会抠。锁骨一头划开一个小口子,食指拇指捏住锁骨一拉技能扯出快来锁骨。 丁山抠掉了他一根锁骨后,在他的凄惨的低嚎声(嘴巴被塞着)中问,“驿站里面没有马匹?” “到底有没有马匹?”丁山划开另外一侧锁骨上的皮肤。 那人立马摇头,然后又点头。 “有马就点头,没有就摇头。” 那人赶紧流着泪摇头。 丁山:“驿站原来的几个人是你们杀的?是就点头,不是摇头。” 那人愕然盯着丁山看。 审讯最不能给对方思考的余地,丁山又抠掉他一根锁骨。 那人凄惨的流着泪点头。 丁山:“张蚝要你们杀的?” 那人赶紧点头。 丁山:“张蚝已经离开了?” 那人剧烈的摇头,随即双眼露出惊恐的神色,使劲挣扎着要起来。 丁山拔掉他嘴里的衣服,塞进一根木棍。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当然不能让他咬舌头自杀。 那人:“张将军用性格传信到略阳郡,我们就冒雨过来装扮成驿站的小吏的。” 丁山:“信鸽?那是什么?” 那人一脸惊惧依然没有退却:“就是鸽子,腿上绑着信,从京兆飞过来。“ 鸽子腿上绑着个信件?丁山依然想象不出这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他不像说谎。 一番审讯后,那家伙被杀掉埋了。张蚝是征西将军,虽然有名无实了,但是这略阳正是他的辖区,找几个人帮他杀人再简单不过了。到略阳找人杀人丁山也能做,因为军情司在这里已经有联络点了,也雇佣了好些外围人员,而在驿站的那几个人除了一两个功夫还可以外,都是老兵而已;或许畜生鬼嗜军,伸手好些,不过有丁山这个高手在,杀个把人再简单不过了。 刚布置好驿站,丁山还没赶得上撤离,张蚝带着几十个人竟然到了! “什么正西将军,去去去,我们是有朝廷的重要任务的,大人物随时要来的,走开快走开。“ 外面吵成一团,张蚝的人要进了稍微休息一下,丁山当然不会真的吧他们赶走,因此就有一个人出来和张蚝说了两句。那是军情司在略阳郡的总管,以前是乌严护的卧底,即使丁山也只知道他的代号而已。 丁山就听见张蚝声音:“你不是略阳衙门的…怎么也加入我们征西军外围了?“ 那人回话说了什么然后惊叫道:“小心,不要点火,这里面都是硫磺火油,一点就爆了…“ “好,好。“张蚝笑呵呵的说道。 假扮的衙役拿出了一些冷食物,然后那人回后院,见到丁山后点点头,两人就快速的往外面走。没跑多远,轰然一声,整个驿站上了天。 两人挣扎这从泥地里爬起来,那人脱掉上衣帮丁山擦擦脸有擦了自己脸说道:“可惜了那些外围。“ 丁山用他外套擦了长弓,带着那人回去。 剧烈燃烧的残骸外,只有三个人还在喘气,也不知道是身上烧着了还是怎么的,身上光光的衣服都没了,其中两个重伤的直接被丁山戳死了,还有剩下的就是那个张蚝了,虽然晕晕乎乎的,嘴和鼻子里面往外冒血,但是身上没什么大伤口。 丁山把张蚝绑好嘴里喂了上等伤药塞了衣服后,看到他腿丫有些异常。 “咦,他他腿丫那货怎么只有蛋包,没有鸡脖子杆子?“ 那人看着丁山道:“大人,你是张蚝对头难道不知道他已经将自己阉了?” 丁山:“什么,张蚝将自己阉了?” 那人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细细解释了:“张蚝与邓羌齐名,并称“万人敌”,武功和战功都是非常厉害的;因为是阉人,朝廷和天王才敢将步兵校尉交给他管。 初为后赵将领以及割据并州的张平的养子,和张平一个小妾偷腥被捉,当场自宫明志,张平饶过他任命他为最嫡系的近卫将军。 丁山摇头道:“割阴以自誓,遂为阉人。呵呵有趣,真要喜欢那小妾,就向张平讨要么,难道张平不愿意给? 0100 宫门前的猥亵 经过这一系列事件,那军情司的主事已经暴露了,只能转到别的地方去。而丁山,进城后碰到了司马玄、国师、唐瑶儿、提提、撒千刀等一行人。 原来大秦借着一战灭仇池的威势,举行大盛典,试图要求各地方八方来拜。吐谷浑的使团经过西平后,提提等人一起来了,司马玄和国师等人也顺便去京兆和丁山汇合,还选了十个识字的少年要带去司马玄的书院培养。 大家就在大街上拉家常,就见到一堆人在敲锣打鼓中往这边移动。 原来雇的人拉着张蚝游街到了这里,众人前面的街面就被堵住了。 百姓纷纷前挤:“毛那么大,却是个太监啊!“ “明明那黑黑的地方是个洞啊。“ … “是那个张蚝,在城东三十里的驿站想杀我,被我捉住了。“ 丁山这么说完,国师连忙推开众人去查看,就看到一个马背上,肚皮朝上的绑着一个光光的男人… 国师愤怒的拉住丁山低声道:“你杀了他也就是了,如此侮辱他干什么,他可是大秦的高级将军啊,这里还是他的防区,你这不是找死么!我们赶紧出城吧,迟则生变。“ 丁山:“可是,他都要死了,不是给他吃颗丹药,估计他都已经死了。“ 国师跑过去一看,虽然面朝上,还是可以看到张蚝后背有一些水泡;虽然嘴里塞着衣服,还是可以看到从鼻孔向外有深红色的血迹。 国师查看了张蚝的伤势后说:“我不该看的,看了他的伤,我就必须救他,因为他是国之栋梁,我司国师。“ 丁山急了:“他要杀我!“ 国师还是留下来在略阳郡陪张蚝疗伤,唐瑶儿和小铲子自然就要留下来,丁山自然就不愿走了。幸好国师将张蚝留给略阳郡后第二天就一同上路了。 这是吐谷浑去大秦的使团,正使是提提的唯一弟弟,名叫咯舜的王子;关键是提提公主也在这使团里面,只有脏脏公主没跟来。 众人一路无虞的到了京兆,就见那京兆四面的城墙啊,每一面都看不到边,看那城墙的顶子都要昂起头。可惜的是,城墙只有城门处是包砖包条石的,不像铁弗城那样全部城墙都是包青砖的。 刚到国师的魏昌公府住下,就有好几拨太监来传旨。丁山加了协律都尉的名号;唐瑶儿加了唐瑶宫卫尉的职位。 而提提随国师进了一次宫后,被天后认为义女,得到了临羌公主的爵位… 同一天一大早,丁山拜访了王猛家的相府。王猛出门前和丁山短短的谈了谈。 “什么你两次几乎弄死张蚝,还想娶唐瑶公主,你不知道张蚝一直是邓羌的副手么,你不知道太子一直喜欢唐瑶公主么?” 丁山:“那管得了那么多,不娶唐瑶儿我会死的。” 王猛摇摇头道:“年轻人的心气!你到了我这么大的时候就知道了,女人都是附带的,权力才是好东西,有权力什么女人都有了。” 丁山:“可是等你这么大,唐瑶儿都是人家孩子奶奶了。” 王猛踌躇了半天道:“有舍才有得,放弃河州,未尝不是一种明哲保身和进阶的手段。你真要愿意放弃河州的权柄,我可以想办法让你留在京兆为官,这样你至少可以看住唐瑶公主,要是使出一些卑鄙的手段占了她,她就是你的了。” 以王猛的国相身份,他已经不能将这说的更加明白了,不过遗憾的看到丁山没听明白,只能叹了口气,心里暗说可惜。 丁山:“我和太子抢女人,这好么?” “你两次差点弄死天王爱将张蚝,还把仇池武州刺史弄出金碗,怎么这时候胆小了?”见丁山一脸懵懂,王猛笑骂道,“别担心了,我这个当国相的,还保不下你这个义子么?况且,唐瑶公主一直不愿做太子妃。” 王猛的儿子比较多,不过其嫡长子王永是个读书人,清修好学学问很好。在丁山可以接近读书人的心思下,两人相互尊敬,倒是还蛮谈得来的。留丁山吃中饭时候,在家宴上,丁山向他他请教,如何能拜一两个大儒学文化。 不管能不能成功拜师,或者拜师后能学到什么,就这要拜师态度就是倾向,让关中和京兆的上层人士知道,丁山是认同儒家的。丁山作为边鄙地区的子弟,一向给人以蛮横和杀戮的影响,因此拜在大儒门下,能得点好的声名。之前西平大儒郭凤为先生,丁山已经得到不少好处了,至少整个西平郡和河州的儒家都倒向了丁山,为他治理河州和西平带来了很多便利。 王永推荐了他的恩师,天下闻名的大儒梁熙。家宴席间,王猛的还几个儿子都是拜在梁熙门下的,大家对能得到丁山这个师弟很热心。 梁熙和他的哥哥梁谠,为大秦文宗,并称为大秦“二梁”。 关中人有谚语说:“关东堂堂,二申两房,未若二梁,琼文绮章。”意思是说,写文章,再厉害的人都比不过二梁。 刚吃过饭,宫里就传来圣旨,丁山增加了唐瑶宫检校校尉的职位,协助唐瑶儿保护唐瑶宫;南秦州都督和上郡都尉的司职被去掉了,河州刺史和都督河州朔方的职位没变,不过因为丁山在京兆,只能遥领河州和朔方的事务了;最后还多了一个协律都尉的名号。 虽然杨安是好四五个州的刺史和都督,不过那几个地方都在一起,像丁山这样,职务横跨不接壤的河州、朔方和京兆三地的,估计也是前无古人了。 据说协律都尉是准驸马的意思,这弄的丁山很慌张,要娶公主,肯定就不能娶唐瑶儿了,这点让丁山难受。 丁山连忙找到王永问:“王兄,我是喜欢唐瑶公主的,可是朝廷封我为协律都尉,是不是要封我为驸马啊?“ 经过王永解释,丁山得知,郡主的驸马也可以使协律都尉;而丁山已经确定会娶临羌公主提提的,所以不冲突,要娶唐瑶儿还是可能的。 丁山被要求立即入职唐瑶宫校尉,当即被颁旨的太监带到唐瑶宫了。 那唐瑶宫现在住着太后,以前也是天王龙潜之地和出生的地方,守护的职责是很重的。 唐瑶儿已经先行入职,作为唐瑶宫卫尉主持整个唐瑶宫的守卫工作。 她一个女孩子,除了丁山和撒千刀分给她的十来个女兵从来没带过兵,也没守护过别人,正两眼一抹黑呢,丁山这个带兵高手来了。 唐瑶儿:“还说你输给杨安就来做我属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难道确认你已经输给杨安了。” 丁山看到唐瑶儿那副娇媚的模样,就感觉胸口痒痒的,就不自觉的用手指搓胸口,满脸一副龌龊猥亵的神色,心里暗暗得意:要是赢了杨安,你就要给我生孩子;即使输了,我也可以天天看守着你! 颁旨的太监还在,在大军方阵前方,在唐瑶宫宫门前,丁山做着猥亵的动作,色眯眯的看着唐瑶儿,除了吓得唐瑶儿花容失色,还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 0101 唐瑶宫卫 见丁山的龌龊样,唐瑶儿生气道:“你们看看,这就河州刺史、新任唐瑶宫卫校尉的丁山,他曾在西平郡跑的累死两千属下,你们这些人自己掂量掂量,看够不够他累死你们的。” 唐瑶宫原本就是一个王府而已,而且是城东王府中不算大的一个。对于小小的唐瑶宫来说,六百人一营的唐瑶宫卫人数太多了,整个唐瑶宫都挤不下,所以在京兆城外有另外的营盘,在唐瑶宫驻守的每次只有三对一百五十人。 这对面站着的一百多宮卫士兵立马就炸了。 “滚开,你这乡下小子。” “我们唐瑶宫卫不要剥皮的长官。” “毛都没长,还想当我们的长官,滚吧。” 这群宮卫不知道都是什么人,一点军人的样子都没有,衣冠不整,站没站相,不光是没几个人带兵器,一百多人中穿着甲胄的不超过十个人;还在上官第一天,不知道上官秉性的前提下出言不逊! 丁山不知道为何唐瑶儿针对自己,脸色立刻冷下来了道:“唐瑶郡主少说一句话,我除了是刺史,还持使节。来人,请天王节仗。” 张胡递过来满是狐狸尾巴的天王节仗,丁山冷呵呵的对唐瑶儿说:“见天王节仗如天王亲临,唐瑶儿,你为何不跪?” 唐瑶儿一愣,终于委屈的跪下磕头。几个太监颁旨之前是天使,大家都要向他手里的圣旨磕头,可是颁旨完了他们就是普通的太监,必须向丁山手中节仗磕头行礼。 宫门前跪倒一片,下面黑压压的都是人头,只有丁山一个人还站着。丁山使了个颜色,身后为护卫立马跑出去抓回了四个人,这都是刚才闹得最凶喊的最多声的。 拖回来后,两人按住一人抽棍子,啪啪啪三下。在众人反应过来前,每个被拖来的人都被打了三棍子了。 见四个同僚被打,一众宮卫炸毛了,纷纷要冲过来和丁山拼命。 这时候,弓箭的嘣嘣声音响起来了,只要靠近丁山一丈距离的,都大腿中箭到地,这群一百多人的宮卫被吓住了,缩到后面的墙根不知所措。 唐瑶儿嘴巴哆嗦的对丁山说话:“你...你尽然在宫门外杀人?” 丁山:“唐瑶儿,你从来没带过兵吧?” 唐瑶儿头脑已经没有思考能力了:“我,以前是唐瑶宫里的主子,第一天当宮卫的主官。” 丁山:“难怪你不认识身后的羽林军!他们虽然只是一百来人,却是全部的羽林左营了,为天王监视天下正是他们羽林军的职责。这群宮卫在节仗前噪乱,即使杀光了,羽林军也只有功劳没有过错。” 唐瑶儿被丁山的动作和话语吓傻了,满头冷汗不知怎么办。 一个领头的宮卫:“我们是皇家禁卫,都是京兆贵胄子弟,不能杀我们...” 丁山:“你是何人?站起来站直了答话。” 见驾天王仪仗,需要跪倒问安,然后天使说“天王安好。起身。”才礼毕。在丁山说礼毕前,大家都得老老实实的跪着。 那人站直了说:“我是...” 丁山:“大声点,我听不到。” 那人一腔怒气的大声喊:“我是守卫唐瑶宫的营指挥使,我们这营都是贵胄子弟。” 丁山笑了:“站没站相一群乞丐都不如,还是贵胄子弟,我怎么看不出来?一百五十人,在自己地盘上,被一百人不到的疲惫的羽林军死死压住动不了,你说说,你们怎么就是贵胄子弟皇家禁卫了?” 地上原先被打棍子的四个人一直在嚎叫,站不起来。那人依然满是怒气但是声音中含着胆怯了:“我们没有兵器和铠甲。” 丁山又笑了:“说是唐瑶宫的皇家禁卫,却不带兵器铠甲!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句话,就凭你们的邋遢模样,我身为唐瑶宫校尉可以斩了你们,我身后的羽林监军可以当场射杀你们,就是这充作天使的公公都可以制你们死罪!” 那营指挥使立马羞愧的低头不语,他后面的大兵里面都焉了。 丁山满是怒气的大吼:“皇家重地,不是这样守护的!皇家禁军,不是你们的乞丐模样的!在守护禁宫时任何懈怠都是死罪,你们这群人,抄家灭族都不怨。” 一个跪的靠后的家伙吊儿郎当的低声说道:“抄家灭族!我是天王的外甥,有本事你杀我!” “你是什么人,站起来”丁山喝道。 那低声说话的家伙浑身一哆嗦,连忙低下头不敢动了。 这情形,站着的丁山看的一清二楚,他指着那人身后的一个畏畏缩缩的家伙说:“来人,拖那人出来说话。” 两个全副武装的羽林军,将最后面墙根下的那人拖了出来。 那人被吓得猥琐的要哭了。 丁山拍拍他的脸,低声说道:“小孩,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唐瑶宫守卫营...” “住嘴!”丁山大喝一声,震得那人几乎要晕了,跪在下面的好些人忍不住要捂住耳朵。 丁山又道:“冒充皇家贵胄是要诛全族的哦。” 那人一下被吓得下身流尿了:“大人饶命啊,小的原本是南门的乞丐,被人雇来应号的。” “什么应号?”丁山左右一问,这才弄明白,好多贵胄子弟光想拿军饷不想值班,就雇个人帮他应付点卯。 这下丁山真的怒了,伸手又点了十来个身形猥琐的,一查之下都是应号的。 “是应号的,都给我主动出来,要不然等我抓住就杀你全族。” 经过丁山这么一吓,又主动站出来四十多人... 都还没人认真查验,只是丁山一个怒喝,一百五十人的军队里面,就跑出五十三人应号的。这可是守卫宫廷的禁卫,这可是唐瑶儿和丁山这两位上官第一次和大家见面! 这唐瑶宫禁卫烂成什么样可见一斑! 丁山对那公公道:“天使,这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分头行事吧,请你离开回去向天王禀报,我也立即上书,写清楚今天的事情。” 当即近一百人的唐瑶宫卫被绑了起来看管,由羽林军暂时守护唐瑶宫;四个挨棍子的,每人有一条腿已经被打断了,还有五六个大腿被弓箭射中的,已经五十三个冒充的家伙,丁山安排羽林军的人送他们去太尉府治罪。 0102 唐瑶宫卫 续 丁山痛心疾首的对唐瑶儿说道:“当军官的,实际上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属下的。唐瑶儿,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要将自己交给这些烂货?要不是我来这里帮你,你会被这群人坑死的你知道吗。你不会管兵,也找一个会的人帮你啊,邓羌大人懂兵的应该很多吧。” 刚开始,唐瑶儿只以为丁山是在显威风,到了后面,她已经完全被吓傻了:“我三年不在了,也不知道他们里面有那么多冒牌的。” 丁山:“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兴许有人是要挖个坑想坑你,或坑我!” 唐瑶儿:“可是这里以往只是我在住,太后一两个月才会回来住一晚。” 丁山:“不过,宫廷重地依然是宫廷重地,出了事就是死罪啊。半夜里,他们要是摸进你屋里可怎么办?要是太后在这唐瑶宫可怎么办?” “听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确实有人在坑我,或者在坑你。山哥哥...”唐瑶儿一下扑到了丁山怀里。 很快,太尉府押走了哪些唐瑶宫卫,宫里也传来旨意,羽林左监这一百来人先兼任唐瑶宫卫。丁山随太尉府的人去城外解除其他唐瑶宫卫的武装并审讯。 从略阳会京兆的路上,国师个丁山讲过朝廷里的大人物。 首先是天王、太后、天后、国师、王相、阳平公苻融、镇军将军邓羌、天王长子长乐公苻丕、国丈慕容垂、陇东太守姚苌,丁山已经知道了。 其次,有太子苻宏的势力,和天王次子平原公苻晖的势力,两方在竞争储君的位置,拼的很凶。都是大哥朱彤属于太子的支持者,西县候苻雅是苻晖的支持者。 还有地位很高的还有太尉李威,是苟太后的表哥,天王的舅舅;坐镇北方的尚书右仆射梁平老。 梁平老是在天王上位过程中出了大力的,十多年来作为都督北蕃诸军事、镇北大将军,一直戍卫朔方以西,守护北土以防御匈奴、鲜卑族的侵扰。不过最近身体不大好了,所以丁山兼任新设立的都督朔方诸军事,隐隐的有接班梁平老镇守北方的架势。 在大秦,太尉是最高的军事长官,但是不直接接领兵,所以不管丁山的刺史还是都督职位,都不属于太尉李威的下属。不过这次太尉府处理唐瑶宫卫的事情,是天王交给太尉府的。而具体办理的只是一个文官,这人叫梁成,是太尉李威的长史,也是尚书右仆射梁平老的嫡子。 派文官,而且是一个人的文官来处理几近叛乱的唐瑶宫卫的事情,想想都是就要醉了。 不过梁成打定的主意就是借用丁山在城外的两千骑兵,因为他们驻扎地就在唐瑶宫卫城外的营地边上。 唐瑶宫卫本是一个营六百人,除了城内的一百五十人,应该还有四百五十人在这营地里面,丁山调动所有骑兵包围那营地一清点,整个唐瑶宫卫营地里面只有二十八个人。是二十八,不是四百五也不是二百八,而是二十八。 就这二十八人,还有一多半是别人雇来应号点卯的。 派几十个人押送这二十多人去城里后,丁山冲领兵的左兴风使了个眼色叫道一边,让他们接管唐瑶宫卫营地后搬空里面的粮草和物资。 回去的路上,丁山不住的跟梁成哭穷,说自己带来的两千骑兵,都是一人三马,可是来京兆两天了,分配的粮草几乎已经吃光了也没人管。 梁成个丁山叽歪的没法子了,私下交底说,太尉府和朝廷长在商议让丁山的骑兵直接去朔方的临戎县驻守,同时编派四百户百姓一起去。 作为长官,丁山当然要清楚驻守地的状况。回城后,唐瑶儿带着丁山参观了整个唐瑶宫,后面跟着十来个女兵,都是丁山在收留训练并交给唐瑶儿的。 得名于里面名叫唐瑶池的温泉,唐瑶宫的后花园是非常美丽的。据说天王就出生在温泉边上的万寿殿里。 在万寿殿前的亭子里,丁山一把搂过唐瑶儿道:“我要是赢过杨安,你真的要跟我生孩子,四妹?” “你还知道我是你结拜四妹啊,搂着我干什么?被人家看到了。”唐瑶儿虽然这么说,却并没有推开丁山,而是软软的依偎在丁山胸前。今天已经在丁山胸前依偎一次了,再次依偎就没有障碍了。 大多数:“怕什么,他们都是我们从西平带过来的,自己人。” 唐瑶儿就一些哀伤:“我有时候想啊,就这么嫁给你好了,要不然你就娶那提提了。听说天后认提提为义女,她已经是个真正的公主了。” 丁山:“我丁三这里永远给你留着主妇的位置。那提提只是我挣过来的人质而已。” “那撒千刀和脏脏公主呢。” 丁山:“撒千刀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会死一个平妻吧。那脏脏,我脸名字都不知道,过一段时间会将她还给大凉的。” 唐瑶儿亮亮的眼睛怔怔的看着丁山,脸色渐渐露出了笑容。 丁山:“听说太子一直想娶你?”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从宫里搬出来这里住了。” 丁山:“我记得三年前你经过左南去西面的时候,你还是个干瘪的丫头片子,我都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么美的姑娘,没想到在那之前太子就看上你了。” “呵呵,你那时候只是个喜欢斗狠打人的小屁孩而已,你那叫林清的管家整天跟着你也阻止不了你惹祸,你哪有功夫看女孩子啊。” 丁山:“那你为何不愿意嫁给太子?“ “他不是我喜欢的那种英雄,我也不愿意做人家后娘。太子三十多岁了,比我爹还大,孩子都有比我大的。况且,我还有杀父之仇要报,还要问一问我那身为代王的祖父为何放掉我的杀父仇人。要是做了人妇,就只能生孩子了,想做的事情就没法做了。“ 丁山搂紧唐瑶儿道:“我礼节你为何对我一时冷一时热了。答应我,不要想嫁给任何的别人,你是我的,我帮你报仇,帮你问你身为代王的祖父。“ 丁山被唐瑶儿惹得一身干火得不到慰藉,回到国师府上,撒千刀一脸伤心的神色,提提虽然很高心也不愿意让丁山搂,说是结婚前怕出事,不敢载让丁山接近,免得伤了吐谷浑王的面子。 丁山一脸丧气:“我好久没见过你腰上的金带子了,千刀姐,我也还就没搂着你睡觉了,你挣的同伴还是只有两枚吧!” 撒千刀眼泪啪啪的往下掉:“不要提铜钱了,天后问我扇子上的两个铜钱干什么的,我说是每陪你一晚上一个铜板挣的,天后当即就变脸再也不理我了,说好的封赏什么都没有了。” 丁山想起来了,国师带两个女孩进宫时候说过,可能会封赏两个女孩为郡主,没想到撒千刀的郡主没了,提提的郡主变成了公主! 丁山心想“你这什么头脑啊,这么私密的事情拿到皇宫里讲,这下我天下闻名了!“ 搂过撒千刀,丁山安慰道:“不要伤心了,为夫再立新功,你的郡主身份肯定是跑不掉的。我那城里的五十骑兵护卫都给你管,你是我的千刀姐,我们家你最大,大家都得听你的。“ 这才弄的撒千刀眉开眼笑。 不过还是不准丁山搂着她睡觉,提提也不准看那金带子。 被撩拨的一身火的丁山睡不着,只能去隔壁国师住的院子找他聊天。 在国师卧室,赫然看到两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 丁山一下懵了,因为其中一个根据身形可以确认是国师,另一个不知道是谁。 “哦,山儿回来了。”奇怪的是,国师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刚来京兆这几天会很忙吧。”另一个蒙面人一说话,丁山就听出那是谁了,就是大商人、自己的师傅黄先生! 0103 该死的天王 “师傅,是和你老人家!”丁山一把扑到黄先生怀里,整个人就有些抽泣了。 “呦呦,怎么哭了。你已经是个刺史级别的封疆大吏了,不能耍小孩子脾气了。” 丁山使劲砸黄先生衣服上蹭了蹭眼泪和鼻涕,抱住黄先生不放,狠狠的抽泣了好一会。 黄先生吓了一跳,还以为丁山出了什么事,连忙忍住要取笑丁山的想法,拍着丁山抽搐的后背安慰他。国师最爱干净了,害怕丁山用鼻涕弄脏他的衣服,连忙往后面让开一些。 丁山在黄先生衣领下面蹭了好多的鼻涕,才推开他。 黄先生严肃的凝视丁山问:“怎么了,什么事师傅不会不管的。” “没什么,现在哭过就好多了。”丁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家都指望着我来打仗,每次大仗之前都巴巴的卡抱着我,可是我也是没底的。还能见到你老人家真好,我,几次差点死在外面。虽说不是九死一生,不过回头想想,每次的胜机都不高,都是靠着一腔热血往前,能坚持到最后,还能最后活着,也算是侥幸了。在让我有选择的机会,我真不愿意去冒险了。” 国师也帮丁山说话:“我也听别人说了,打仗时候冲在最前面,睡觉时候睡大兵中间,吃饭时候随便找个一帐士兵一起吃饭,不比士兵多吃一块肉,只是每次打仗前会喝一些酒。” 丁山摇摇头说:“我一般是不喝酒的,喝酒误事。我还是有些胆怯的,因此战事布置下去后,往往会喝点酒压压心底。不提了,打仗过后我都不愿意战事了,满眼的都是白的红的脑浆子,还有爬满尸体的蝇虫,太恶心。” “哦,我还想问,从清水城连夜跑去下辨,你为何徒步跑在前面,还一路打着火把。我是高手啊,累不到我。我宁愿属下多跑跑,这样敌人往往就在阵前崩溃了,不用拉锯的争斗,只剩轻松的追杀而已,这样不用看到许多鲜血乱飞、脑浆乱喷的景象,诶!“丁山说完寂寥的摇摇头,眉头紧皱、眼神有些失焦,仿佛又回到了那杀声震天的战场。 黄先生有些动容了,拍拍丁山的肩膀说:“人人都羡慕你立下不世之功,哪知道你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和努力啊。“ 黄先生又掉头对国师说:“师兄,这次你让我的这徒儿和我一去行侠仗义吧。我们这项除暴安良的事业也该慢慢交给年轻人了!“ 两人不断的跑动潜伏,来到了城内贫民区一户人家鸡圈上山埋伏下来,下面鸡圈臭味那个大啊! 那是一个四面有屋子的小院子,在贫民区也算是个富户了。半夜的,屋里的床榻上不断有男人痛苦的呻吟声和女人的唉声叹气传出。 半月西垂时分,大门有人用刀子挑开门栓悄悄溜进院子,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好长时间,脚步非常轻微,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那人终于快走几步到正屋挑开门栓进屋。丁山两人连忙潜行至窗子下面用弩箭准备着。 那人背着一个女人出来,刚出房门,那女人就醒过来了,剧烈的挣扎,可是有不呼救。 倒是那男的说话:“莉儿,你有着身子,不敢乱动呃。“ 女人低声说话,声音非常却很干脆:“打伤我家男人,我们还没追究你,你还敢来?“ 男的:“你怀的是我的孩子,我凭什么不能来?“ 女人神情就失控了,声音有些大:“这不是你的孩子,是我老李家的孩子,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男的赶紧捂住女的的嘴巴:“可不敢叫了,不要叫来了人。你跟我走吧,我不要你们的钱,我只要我的孩子。“ 女人:“你得了我的身子,又得了我老李家的钱,我们已经两清了,这孩子就和你没关系了,你也签字画押说好不再交缠我们的…” 国师有教导过,做大侠切记不要陷入家庭内部纠纷。这明显就是是一个家庭纠纷了,丁山不知道黄先生为何要带自己插手这件事情! 这好像是一家人不能生孩子,花钱请了野男人,没想到野男人日久生情要带女主人走,然后还打伤了男主人。 男女的声音明显吵醒了屋里的伤者,他咳咳嗽嗽的叫道:“莉儿,莉儿,你在哪里?谁在外面!” 外面那男人慢慢抽出腰刀,低声道:“你要是跟我走,我就不杀你家男人了。” 那人连忙试图抱住那男的,惨叫道:“该天杀的,怎么不叫天雷劈死你啊…” 女人还没喊完一句话,嘴巴已经被男的捂住了。男的快速的塞住女的嘴巴,用衣服缠住女的胳膊和腿脚,就捏着刀子绝然的往屋里走去了。屋里的人知道除了状况,在哆哆嗦嗦的摸兵器,金属兵器有和石头的摩擦声音。 歹徒恶行已经显现,丁山知道必须出手了,就用手戳戳黄先生,提醒他该出手了。没想到黄先生一把将他推了出来。 黄先生的手劲有些大,丁山一愣,已经站到了那试图行凶的男的面前,堵住了他去屋子的路:“咳咳!你心生恶意,手握杀人的利器,已经触犯了不成文的天条,应当受到制裁。“ 那人一愣,吃惊的后退一步道:“蒙面侠!” 丁山没让他说第二句话,底下的脚后发而先至,已经踢到了他。 丁山解开地上的女人,那女人就跑过来扶起地上的男的问丁山:“蒙面侠,他不会死吧?” “不会死,不过我会将他赶走到外地,一辈子再也不会看见你们家。”丁山递给她一袋钱说道,“这些钱拿去给你家家主治伤吧。生活是不容易的,每家都有每家的难处,好好过日子吧。” 在女人进屋后,丁山绑了地上昏过去的男的,然后进屋给那家男主人看了伤势,就得没有大事后,嘱咐他们暂时搬到别的地方去住,然后就用腰间的飞爪抓住大树,带着依然昏迷的男的飞走了。 经过审讯,那人是京兆最精锐的禁军,虎贲军的一个副队长,还是个没落的贵族,仪表堂堂,年纪轻轻还未婚配;确实也是收了人家的钱被人家借种,可是动了杀机确实是错了。 黄先生要杀他,丁山死活不同意。 丁山道:“师傅,不说要杀人了,光凭他是天王最贴身的虎贲军,却要跟人私奔,确实就该杀。可是你是一个商人,我是一个封疆大臣,都没有资格杀天王的禁卫。况且,他也是有家庭的人,说不定家里有父母要养活,说不定寄托着一家人的希望。好好的教训一下,绑起来悄悄的交给虎贲军长官来处理好了。” 黄先生:“交给虎贲军长官,这人也是死;人人都想这个副队长一样,这虎贲军不就成了四处漏风的筛子了么。况且,这样一来,借种的这家人就暴露了,说不定有这人的属下或家人要杀那家无辜的人。” 丁山:“师傅,你是一个商人,替人家天王操什么心啊。我么你不是虎贲军长官,不用替他操心该怎么处理。我们是除暴安良,消除暴行和潜在的暴行就好了,又不是非得杀光暴徒。我们是大侠,不是朝廷!” 黄先生似乎对丁山所说的深有感触,挑断那人双脚脚筋,并用金针扎了他头上几处穴位。 黄先生:“这样,他差不多会失忆,我们在弄的他像遭匪了,这样朝廷会养着他的,还不影响他的传宗接代。“ 丁山点点头:“我会记着他的,要是虎贲疏忽他了,我会派人管他的。“ 两人走到一个犄角旮旯的时候,黄先生停住了说:“这是虎贲军的副队长诶,去杀人也就罢了,怎么就要跟人私奔呢,守卫天王的职责是这么干的?这不是对天王不忠,那天王安慰当玩笑么?” 丁山:“别管那该死的天王了!“ 那天夜里,丁山说“该死的天王”,那时候黄先生时候触动很大,面罩下面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丁山毫不停留又说:”你是个商家,我是个河州刺史,各人做好各人的事情就对得起天王了。我看师傅和我一样也是个喜好完美的人,《大学》有云,止于至善,我们自己做到最好就行了,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这样,这要求有些高。况且这人只是私奔,没有存心害天王,而且他已经残废,将他交给虎贲长官处理就好了。” “我心里还是过不了这个坎。”黄先生伸手一巴掌拍碎那人头脑,杀了他! 丁山连忙过去捧起那人头颅,头都扁了,一看就没救了,顿时大怒道:“你,你这人怎么不可理喻呢。人家已经惨废了,你杀他干嘛?” “嗷,那个,这下,你说什么我都答应。”黄先生讪讪的说道。 丁山“你走吧,我再也不愿意理你了。” “我还想带你去蒙面侠的库房呢!” 丁山:“那走吧!” 黄先生有些高兴了:“你原谅我了。” 丁山:“我是要接过蒙面侠的事情,再也不要你做蒙面侠了。我们蒙面侠是除暴安良不错,可是不能手伸太长,用官话叫越权,用土话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黄先生:“我还担心你一直生气不理我呢!” 丁山:“你是我师傅,你做错了只能我来背,我会去安顿他的一家人。” 黄先生:“我没做错吧!” 丁山:“你错了,越权就是最大的错;还有自以为是。” 黄先生明显有些生气,脸颊有些变形:“没错吧?” 丁山:“错了...” 蒙面侠其实是一个团队,城里城外至少各有一个仓库。说是仓库,实际上是一个院子,里面有人养马,有人是随时挺身而出帮忙顶罪的死士,还有各种兵器和装备。 这天晚上,京城内三处蒙面侠的仓库和一干人等都被交到了丁山手上,因为丁山再也不愿意滥杀无辜的黄先生当蒙面侠了 0104 情敌太子爷 回到唐瑶宫后,唐瑶儿正在请羽林左监的军官训练她的十来个女兵,见到丁山也请丁山帮忙训练。 丁山:“我西平和河州的军队都是羽林左监的兄弟帮忙训练的,还是请他们帮忙就对了。” “那我还要招两百护卫亲兵,还要招人去我的封地,这可怎么弄啊?”从昨天的亲密接触开始,唐瑶儿又开始依赖丁山了。 丁山:“亲兵我可以帮你把关,但是封地的属民是要朝廷来拨划的,只能找朝廷的说得上话的塞钱,让他们筛选一些好的百姓。你可以先找找邓羌大人探探口风啊,我也会请教王相,我们可以一起的。” 唐瑶儿就留下丁山去了邓羌府上活动。 正要出门,国师跑过来了,手里捏着一封信函,拉住丁山道:”你要向唐瑶儿求亲?” 丁山打开那信件看到是乌严护再帮自己娶亲。之前还在晋兴的时候,丁山曾经提过要向唐瑶儿提亲,后来又向乌严护提过,没想到现在正式来求亲了。 丁山微微摇摇头道:“那就麻烦国师了,要请你帮我递上去。” 丁山见他脸有难色就问:“怎么,有困难?” 国师眉头紧皱摇摇头道:“困难倒是没有,可我不知道交到哪里去。唐瑶儿虽然是郡主,也是功力长大的,但却是代国公主。不管了,反正我属于宗正寺管,我就交到宗正寺吧。” 丁山见到了国师身后的买运庄,一问之下,原来是他带着婚书来京兆的,丁山就留他在身边。 这时候唐瑶宫外有人喊太子驾到,丁山和国师等人连忙出去迎接。 太子看起来是个身材单薄皮肤白皙的微须的年轻人,三十岁左右。丁山学着国师向太子行礼。 “国师快快请起。”太子非常客气的扶起国师,却不理丁山,太子身后的人群中就传出嘲讽的嗤笑。丁山也不理会,找到一边让人去喊唐瑶宫的主管太监。丁山只负责唐瑶宫守护,接待太子是唐瑶宫的主管的事情。 国师将信件叠好放到怀里问:”太子怎么有空来唐瑶宫?” 太子脸色不咸不淡道:“我来看看宁妹。昨天在宫里没能和她好好的说话。” 听太子这么一说,丁山得知昨天唐瑶儿又进宫。这也很好理解,唐瑶儿只是她胡乱起的别名,原名叫拓跋冯拨宁,是皇后的姨侄女,是在皇宫由皇后养大的,和一同长大的杨安以及太子等人都很熟悉,杨安和太子都叫她宁妹或宁儿。 听太子叫唐瑶儿宁妹,丁山顿时一肚子火气:“国师,还请您将我向拓跋冯拨宁求婚的婚书尽快递上去吧!” “什么!”太子顿时失去了淡定,脸色通红的瞪着丁山,“你是何人。” 丁山:“回太子,下官持使节,临戎县伯,河州刺史,都督河州朔方诸军事,唐瑶宫校尉丁山。” 国师怕太子对方丁山,赶忙插话:“太子,他就是本人掌门师弟,王相义子,灭仇池,败吐谷浑,抢了大凉西平郡的丁山。” “嘶~”一股刺耳的吸冷气的声音。 丁山那些官职或许在太子面前不算什么,但是,国师的掌门师弟以及王相义子,那确实要太子好好掂量一下份量了:在保证储君位置稳固的关键时刻,为了一个女人,要和一个封疆大吏兼实权将军扳手腕?这人还是个军事高手,以及还有许多大人物当后台,他身后代表的晋兴势力也是大秦朝廷必须倾力拉拢的。 太子:“为何要向她求婚。” 丁山:“三年前她住在我家时候,我就对她一见倾心了。可以说我和她是两小无猜,自小培养出的感情。” 太子气得满脸怒气:“抱过她一出生我就包裹,我还看着她在冯宁宫里长大的。你说和她两小无猜?“ 冯宁是鲜卑语“平安“的意思,冯宁宫是天后的正殿。 看起来唐瑶儿在太子的心中位置很重。这危急的时刻,须旗帜鲜明的说唐瑶儿是自己囊中之物了,否则真要争,自己是争不过太子的。 丁山:“或许别的和她关系也很亲厚,但是成年后我是她第一个…那啥,我已经和他发生额不可言状的事情,她已经不便做别人的新娘了。“ 丁山用春秋手法编造了和唐瑶儿的事情。这个年代,娶个寡妇或离婚女热都是很平常的,但是听到说这么一说,唐瑶儿师傅已经倾心于丁山,如果这样,太子再为了竞争唐瑶儿而得罪丁山就不合算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丁山说了这番话,不管真假,太子即使再要追求唐瑶儿,就会受到皇室和竞争对手的莫大的压力了。 “你!“太子的脸憋得红的发黑。他身后立刻闪出一个长胡须的中年人说话:“丁大人第一次回京兆,太子预定后日在得月楼给国师以及丁大人接风,席上还有吐谷浑王子,请国师以及丁大人一定要赏脸。” 刚刚还剑拔弩张,忽然直转急下,变成了给丁山办接风宴。 太子爷神色也平淡了下来,只是有些惨白。他有气无力的说:“请国师以及丁大人一定要赏脸。“然后太子目光在国师以及丁山眼睛上各停留了片刻,得到两人的答应后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了人群中的萧索的背影。 这群人往后走,其中有个人冷哼一声然后踹了一脚。踹一脚不打紧,踹中宫门外的石狮子,踹断了石狮子怀中小狮子的一条腿。 “拿下他了。”丁山一声怒喝,就有羽林军的士兵扑倒他,随即被拖到一旁有人啪啪啪打了三棍,最后一下比较讲究,照例打断了一条大腿。 这都是一刹那间的事情,等太子的那群人反应过来,地上的那人已经捂着扭曲的短腿在大声哀嚎了。 那刚刚出言邀请丁山赴宴的长胡须中年人巴巴的跑过来,文绉绉的客气的问:“丁大人,为何打断他的腿?” 丁山指着那被踹断的石狮子腿道:“看到没,踹坏宫里的物件!我也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罪过,除了打他三棍子杀杀威,还要送去京兆尹去定罪。” 太子根本不理会身后的事情,这中年人迅速查看了坏了的石头狮子,跺了跺脚,喊了两人人一起押送那断腿的去京兆尹衙门。 0105 对头打上门 买运庄拉拉丁山衣角说:“师傅,你是天王的大臣,最好不要参与太子和平原公的竞争。你要是参加太子的宴席就中计了,别人肯定以为你已经倒向太子这边了,说不定最后也只能倒向太子了。” 丁山愕然呆住了,自己竟然没想到这点:“我看国师答应去,就跟着答应了啊。” 买运庄:“国师那是国师,是太子以及平原公的伯父,所以他参加没事,你就不同了。” 丁山就找到国师问:“国师,是你答应参加接风宴我才也跟着同意的,要是太子以为我支持他争储怎么办?” 国师愣住了,然后扭头不理人。 丁山:“国师,干什么啊,我可没得罪你。” 国师恶狠狠的瞪丁山一眼道:“你哪里和唐瑶儿有什么事,她还是处子之身好不好;你污蔑和编派唐瑶儿,不就是说我没保护好她么!” 诶,自己的话还可以被这样解读,丁山发现自己虽然能骗的了太子一时,但是骗不了别人。 国师当着大家和三个太子属下的面说唐瑶儿和丁山没什么,这让丁山很没面子。丁山心底有些愤恨:“我一是要娶唐瑶儿;二是想做个只管做事的纯臣,不愿意卷入争夺储君的纷争里面娶。你答应赴宴,不怕被划到太子一系去?“ 听着丁山的话,那两个太子的随从,以及那个书生打扮的长须中年身形一惊。 国师:“胡说,我身为国师,在外面辛苦三年立了大功,太子不能给我接风么。你要想唐瑶儿求婚,我这不是在要给你递交婚书么,不要怕和太子争,不要搞阴谋诡计!” 丁山凌乱了,没想到一到京兆就遇到两个大麻烦,一是唐瑶儿,二是这站队的事情,想好了要去问问司马玄这个明白人。 书生打扮的长须中年人指挥两个人抬地上的案犯,丁山微笑着轻轻按住那长须中年人手道:“案犯要呆在这里不能动的。” 长须中年人愕然:“不是要押送他去京兆尹衙门么?” 丁山是拖时间,最好是断腿的家伙耽搁久了死掉,当然不愿意将案犯抬去京兆尹衙门了。京兆尹是慕容垂,可是丁山义父王猛的对头。 丁山:“是送被踢断的狮子腿去京兆尹衙门,然后喊京兆尹的人来现场当面查看罪案现场,然后再处理案犯!” 长须中年人愣住了:“有差异么?” 丁山:“当然有差异。我们不能说这就是这个案犯一个人的事情吧,他要是坏人混进了太子的队伍的呢?他要是并非一个人呢,要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呢?“ … 太子一行人已经走远了,不过丁山耳力精进,还是听到他在坐进马车里后气急败坏的说:“怎么回事,本来他参加接风宴就能逼得他倒向我,怎么出了踢坏宫门的事情?宁妹的事情怎么这样,养你们这些人都是饭桶么?” 这时候,唐瑶宫的总管太监才跑出来:“太子爷人呢,不是要进宫里来么,怎么就走了呢。” 丁山一肚子的心思,不过因为自己是方位唐瑶宫的校尉,在唐瑶儿不在的情况下还是找个小马扎坐在宫门口,待京兆尹官员处理这个事件。国师怕丁山吃亏,也等在一边。 那京兆尹衙门就在隔两条街的地方,来回加上喊人和询问案情,一刻钟不到就处理完毕了。那个踹飞狮子腿的案犯被定了个不大不小的罪,要关押到京兆尹衙门去。 事情如此顺利,这说明太子放弃了这个案犯,而且京兆尹衙门的人没有刁难自己。 丁山吃惊于事情如此顺利,一问之下,原来带队来处理的是京兆的张別驾,他和慕容垂不是一路人。 和晋兴的官制不一样,大秦的州刺史的副手叫別驾不叫左右参议。作为京兆二把手的张別驾,尽然亲自处理这个案子,而且向着丁山,这让丁山觉得很有必要好好结交。两人在下属想办法抬走案犯的时候,简单的聊了聊,都很开心的约定改天一起喝酒。 张別驾带着案犯走了后,国师说,那张別驾是天王的张夫人的父亲,也算是国丈,而且他本身是二梁的同门,也算是比较有名的大儒。 国师正要和丁山分开去递交求婚书,丁山也正好回去咨询司马玄,这时候一堆人蛮横的找了过来,看你铠甲和装束,赫然是步兵校尉的人。 见来者不善,守护唐瑶宫的羽林左监和丁山带来的护卫,立马刀剑在手全力防备。 “丁山,你给我出来。” “看你个乌龟能躲到什么时候。“ … 那群人堵在宫门口出言不逊,而且都是针对丁山的。羽林左监的这百来人和丁山的护卫一样,都是一路跟着丁山打仗打打过来,怎么能受得了丁山被人侮辱!眼看就要起冲突了,唐瑶宫主管太监出面了:“你们是何人?来唐瑶宫有何公干?” 从步兵校尉的人群中走出一个人,丁山认识,正是丁山的订了亲的姐夫,晋兴太守乞食买连的长子乞食买勒:“我是丁山的姐夫乞食买勒,丁山的事犯了,我们来带他回去调查?” 主管太监愕然的看了一眼丁山问乞食买勒:“步兵校尉什么时候可以管唐瑶宫了?你们退了吧,我会将今天的事情汇报给太后和天王的。“ 嘣的一声,那乞食买勒已经被一根长箭钉在了地上。在惨叫中,众人在两排羽林军后面看到手拿弓箭的丁山。 “咆哮上官,以兵器围攻宫廷,形同叛乱,可当场格杀之!“随着丁山的这四句话,唐瑶宫的警钟咚咚咚的响起,临街的两个塔楼上露出了机驽! 见到丁山没有试图消除而是激化冲突,事情没法善了,主管太监也真的急了,赶紧让人去通报宫里,然后他自己跑到国师那边问该怎么办。 国师没办法,只能站出来说话:“公事就是公事,要我知道你们谁假公济私或公报私仇,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他全家!“说完,啪的一掌拍在那坏了的石头狮子上,整个石头狮子就被拍碎了。 经过这么一弄,步兵校尉的众人似乎有退缩的机箱,大家脸上气干云天的气势消失了,剩下的都是忐忑和不安。 从后面的马车里慢慢走出一个人,赫然是那在驿站中被烧伤、略阳城中被游街的张蚝。 张蚝走到前面扶起地上的乞食买勒,将他交给后面的属下说道:“国师教训的对,是我公器私用了。不过,我今天是一定要找丁山讨个说法的。” 张蚝声音忽然转高,嘶喊道:“有种,你凭真本事和我单挑,不要每次躲在人后面偷袭!“ 0106 宫外决战 国师发话了:“张蚝,你和丁山都是国之干臣,不可私下斗殴,要是有闪失,那是大秦的损失。” 张蚝:“我最多也打断他的腿,还不至于让大秦有什么损失!” 张蚝屏蔽掉了被丁山扒光游街的事情,因为这太丢脸不可能跟外人讲,国师就连连点头:“那就好,那我就不担心了。” 丁山脑子都要炸了:“国师,你到底是那边的,怎么帮助外人?” “啊?”国师诧异的看了一下丁山才反应过来,“哦,你是我掌门师弟哦。那个张蚝啊,你不能打他,因为你是大秦有名的高手,和邓大人合称‘万人敌’,怎能打一个后生?” 张蚝眉头紧皱:“我不服!两次败我,是我平身大敌,我可不敢拿他当后生。” 国师向丁山双手一摊:“你看着办吧,我说服不了张蚝。要我说啊,你就打吧,我在边上说不定能救你不死,况且生死之战最能提升功力。” 提升你个头啊! 张蚝吵着单挑!看样子国师也不愿意阻止,今天要么投降,要么就得打。 丁山要是退缩不答应,那就坐实了他是偷袭嬴的,名声就坏了;同时,张蚝两次差点死在丁山手上坏掉的名声就能挽回。 不过,丁山要是答应单挑,实在是难以打赢。要知道,那天晚上,功力高过丁山一筹的大凉第一高手,不知不觉中就被张蚝砍了头! 自己带来的护卫都是晋兴人,守护唐瑶宫的都是大秦精锐,这些人都是崇尚强者的,要是丁山今天被人堵上门而不敢应战,以后也就没人瞧得起了。这点期望,从大家的眼光中就可以看出来了。 “这次比武,你们都是什么兵器?”国师有发话了。 张蚝:“我用的当然是马槊。“ “拿来我检查一下。”国师这么说就是要做公证人了,这现场也只有他都尉最尊贵,恩能够做公证人。 国师接过张蚝马槊后,啵的掰断了马槊的前后头,只剩下了光光的木杆。 都是无奈的笑了道:“我最擅长的也是马槊,但是我可不舍得让你扳断了它,就选用短矛吧。” 国师接过丁山的短矛掂量掂量道:“大家尽量点到为止。山儿,你擅长速度,就卖力游斗,不见得非得输!“ 丁山心里暗骂:你泄露我底细,倒是谁的人啊!真要向着我,你能私下对我讲么,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我还有秘密么! 这就要打了么?丁山心里还想着能否再耽搁一些时间呢,要是再耽搁一些时间,朝廷的大人物来了,或许能化解这次比武! 丁山上前道:“我不是因公废私的人,乞食买勒,你犯事了,先给我出来领罪!“ 那乞食买勒肩膀中箭受伤不轻,连忙跪倒在地向张蚝哭诉:“张大人,你可要救我啊。“ “不要担心,你是我步兵校尉的人,有没犯什么大罪,唐瑶宫卫的人不敢拿你如何,你放心的去吧。“张蚝为了比斗什么都不顾了,他将乞食买勒抛弃了! 丁山可以看到张蚝的人有些诧异,就又对张蚝说:“你的步兵校尉的人散了吧,我是刺史,不属于步兵校尉管,你留下他们难道想以人多围攻我么?“ 张蚝怒了:“要打就打,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这是我两之间的争斗,我步兵校尉的属下不会参与的。“ “张蚝,你是白痴么!“丁山心里骂一句,再也不理他。 买运庄见状跳出来:“我家大人是先公后私,可不相信因私废公的你。有国师做公证人,你还怕什么?“ 张蚝无奈,只有解散了宫门口的步兵校尉的人。 “相公,相公,张蚝和步兵校尉要对付你!” 这时候,又跑来一群人,原来是提提公主和撒千刀带来了二三十个国师府的护院,他们将丁山以及丁山的护卫护在身后。 撒千刀对丁山说:“山大…那个相公,这人派人跟踪进出国师府上的人,被我们抓住后已经招供,是他要对付你。“ 丁山拍拍撒千刀的小蛮腰道:“不喊山大王了啊,好,好!“ “我是天后义女、大秦公主,你凭什么对我我家相公。”提提弯刀指着张蚝说罢就冲上去砍,撒千刀也提着一把剑上前合击。 张蚝稍有慌乱道:“丁山,有本事你先上,躲在女人后面算什么本事!“ 丁山假装不为所动,实际上已经做好准备,得意的心想:我就躲在女人后面怎么了,只有你这太监才没办法躲在女人后面! “怎么打起来了,诶,诶,不要打起来啊!“那国师的跟班太监小铲子比国师清醒,也操着拂尘上前帮两个女人! 真正的高手过招,并不是要哼哈哼哈的斗很多招,方寸之隙、转瞬之间就能决出生死。 刚开始张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不想伤到三个人,有些左支右拙,不过忽然逮到机会,一把逮住了小铲子,然后砸在了提提身上,顿时把提提砸的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那提提是没什么功夫的,而撒千刀虽然功夫不错但是临战经验太差,一下就被吓住了,再也不敢上前,之呢过扶起地上的提提和小铲子。 小铲子是三人中功夫最好的,在他被张蚝抓住的时候,但是就知道前面的打仗结束了,该自己上场里了。 丁山亮出短矛摆出了姿势。 “喝!“张蚝低喝一声举起马槊的棍子直砸丁山,疾如奔雷,迅雷不及掩耳;丁山看看用短矛挡了一下。 辛亏马槊的木杆是极为软韧的,真力也很难到达另一端,因此丁山避过了张蚝的第一招;不过也腿下一踉跄,差点脱力摔倒。 避开张蚝马槊后,丁山急速的往宫门跑,在张蚝眼中,好像是要绕着石狮子跑!因此他挥起马槊直往丁山后背而去,嘭,他的全力一击击中了石狮子,整个石狮子顿时碎了,石头子四处飞散。 一阵惊呼,大家都赶紧往外面缩着身体避开飞溅的石头子。 再抬起头一看,现场的两人已经倒地不起。张蚝喷出一口鲜血跌坐地上起不来,而地上口鼻慢慢流出血,萎靡的昏倒在地上。 原来,丁山最强的功力还没有练到腿脚上,所以他手上的速度才是最快的。他领着张蚝追击自己时候,冒险引他使出全力打击自己后背,然后突然回身直撞张蚝怀里,后手狠砸张蚝头颅。张蚝大惊之下马槊木杆子砸中石狮子,他的左边肩膀被丁山打塌了;而张蚝随手一掌击中丁山胸口! 丁山昏倒,而张蚝还坚持这清醒!所以,看起来是张蚝赢了。 张蚝惨笑着摸出一把匕首抵住丁山腹部说道:“呵呵呵,差点又被你杀了。每次见面你功力都大涨,下次肯定就不是你对手了,所以,今天我非得杀了你。“ “你敢!“国师大吼道,”我知道你那是本命匕首,被抓时候自杀用的,你要对丁山动了那匕首事情就不可挽回了。“ “不要过来!“张蚝他又喷出一口鲜血,戳了丁山腹部一刀说道,“哈哈哈,你们是师兄弟,肯定向着他,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国师和众人被喝住了不敢往前。 张蚝惨笑着说:“你们不过来的话,说不定我心一软,只断他手筋脚筋,然后饶他一跳狗命!” 说吧,张蚝又戳了丁山一刀。 那张蚝是个大高手,即使在重伤之下手还是很稳,第二刀依然插在原来的刀口上。 丁山腹部大量出血后,人反而转醒了。张蚝见丁山睁开眼后大吃一惊,连忙用尽全力捅向丁山,然后脖子又被丁山的短矛砸中了。 丁山手上和手臂的功力已经练得非常强了,方寸之间腾挪的力道可是非常强的,张蚝一下就被打昏了。 为何丁山中了张蚝重重的一匕首没大事? 原来,为了付给撒千刀每晚一个铜板的陪睡费用,丁山怀里常备一些铜钱。张蚝三次都插到丁山腹部的铜钱空中,前两次插的不深没感到那里有铜钱,第三次虽然用尽全力,却还是没铜钱挡住了。况且,那是一串铜钱,受大力后有移动,再加上和其他铜钱叠起来了,匕首直插的力道就被分散了。 最后张蚝的匕首折断了,但是并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 丁山踹断张蚝四肢,然后短矛直插张蚝脖子,双手抓住那短矛,将张蚝像抡麻袋一样抡的飞了起来。然后,张蚝脖子上的大筋终于断了,张蚝摔在地上… 0107 牢房暗杀 丁山被颠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辆摇曳的马车里,面前是泪水涟涟的撒千刀的关切的目光。 “相公你醒了,你伤了不要乱动,快再含一片参片。” 丁山:“没事的,没受重伤,只是肚子上划伤的伤口有些痛。” “你啊,猪皮狗骨头!”撒千刀流着泪笑了出来。 丁山含了参片后,发现自己双手是被捆住的。说双手被捆住也不准确,实际上双手戴着短枷锁! 相对于将脖子也锁住的长枷锁,短枷锁只锁住双手,不过这也让丁山吃惊了:“这怎么回事,谁给我戴的枷锁?” “王相给你戴的,这是要押送你去相府牢房呢。”撒千刀流泪的哭喊起来,“他还是你义父呢,怎么就要囚禁你?你是公平争斗,可没有违反什么天条!” 撒千刀这么一说丁山就明白了,王相囚禁自己将自己保护起来,免得受到步兵校尉或别的势力的伤害;同时也是做一个姿态,意思是我已经囚禁丁山了,别人就没必要惩处他了。 王相亲自送丁山进了相府的大牢,并陪着外伤科太医给丁山治伤,得知伤势无大碍后松了一口气:“山儿,我府内这牢房建成二十几年了还没关过人,你就在你面好好静养吧,我会帮你推却任何人的打扰的。等十来天你伤好利索了差不多就该出去了。” 丁山点点头左右看看,环境虽然比不了家里,但是比军营里面要好,况且有撒千刀在牢里陪自己也不会无聊。 此后每天早晚王猛都来牢房里看望丁山一次,其他人除了送饭的都不准接近。这样一直过了七八天,在宫里太医的治疗下,丁山腹部的上抠脚结痂痊愈了,王相才允许少许人进来探望。 国师带着提提和买运庄第一个进来探视,提提明显憔悴了好多。 “...那唐瑶郡主怕是不愿意嫁给太子而是想嫁入我们家,被邓府关押了呢...哼哼,想的倒美,要是进了我们家,我第一面就拿刀子砍死她。偷我吐谷浑的国宝还没跟她算账!” 丁山:“什么,邓府怎么能关押她!她是郡主啊。” 国师解释道:“是宫里发话了,不然的话,虽然邓府名义上是唐瑶郡主的娘家,邓府也不敢关押她。天后想亲上加亲,将她嫁给太子,听说你宣称你们已经私定终身后,天后生气了。所以这次进京的疆臣都被天王接见了,只有你还关在牢房里。” 丁山心里立马冰凉一片,唐瑶儿的婚事,自己无论如何争不过天后;另外,如果天王不待见自己,即使王相义子的身份也保不住自己的小命! 丁山脸色顿时垮了,他让国师支开不想干的人后说道:“国师,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天王,有没有听到什么关于我的消息?” “放心,天王对你的印象很好,不至于因为这等小事而不看中你。关于你的消息么,你这几天关在这里可能不知道,满朝堂的人都在讨伐你,还有太学的学生整天在王猛府以及皇宫前请愿,要杀你以谢天下。” 丁山愕然:“我做什么了,得罪了天下人,非得杀我而后快?” 国师:“也没什么,奸邪淫恶、秽乱唐瑶宫,矫诏与吐谷浑大凉媾和,私自沟通外敌,着意擅杀朝廷大将,不遵朝廷诏令与上官军令,如此等等吧。” 丁山气的笑了:“这什么跟什么啊?就因为这几个莫名其妙的罪责,天王就不见我。天下也就是五六个刺史,要不然,一天接见一个也轮到我了吧?” 国师:“也许天王是考验你的忠心吧;也许是想借你的事情看看属下大臣都什么立场吧,天王的心思谁知道?” 丁山:“那就把我一个封疆大吏晾在这里?” 国师也没法回答丁山的话了。 丁山本来想等王相看望自己的时候问问他的看法,可是反常的是,这天晚上王没有来。 不知是王猛有事耽搁了,还是有意避开惹了麻烦的自己,丁山当让相信是前者,但是心底还是很不安的,辗转反侧,等撒千刀都睡了还睡觉不着。 半夜里,牢房被打开了,丁山赶忙抄起兵器这才发现是蒙面侠装扮的黄先生:“嘘,别吵醒人。我接你出去。” 虽然因为黄先生太自以为是造成两人有些隔阂,但是关键时刻这师傅还是管用的啊,尽然敢到戒备深严的相府解救自己! 丁山这感动的啊,简直要原谅他太自我的坏毛病了。 两人叫醒撒千刀要出去,撒千刀不愿意了:“王相囚禁你是为你好,是帮你脱罪,但是你现在出去不就是畏罪潜逃了么,不是坐实了你是有罪的了么?还弄的王相也里外不是人了。” 丁山一想,对哦,就觉得还是呆下来吧。 “不知好歹的一对妙人,难道我会害你们?”黄先生道“有人来了,我躲起来了,你们随机应变。” 说罢,黄先生几乎无声无息地飞身钻入榻上的干草里。牢房至于丁山撒千刀两人,两人也一直睡在一张榻上,所以干草都特别厚实。 这时候,杂乱的脚步声中几个人就进来了,其中一个人是送饭的老成家丁,另外三人是陌生人。 丁山好奇的问:“今天送夜宵的怎么是四个人,以往不是就你一个人么。” 送饭的一愣不知怎么回答,边上的一人代他回话:“近近几天外面有学子请愿诛杀你,所以不得不加强防备。” 加强防备也不用防备送饭吧!丁山想不明白也就没在想了! 忽然,送饭的老家丁愣住了,哐当一声,放饭菜的篮子摔地上了:“锁,锁,开,开了。锁是打开的!” 丁山一想,坏事了,黄先生打开牢房后没锁回去。 丁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三个陌生家丁连忙做出奇怪的动作,然后嗖嗖嗖三声,包括送饭家丁在内四个人已经倒地了,其中两人袖子里有什么东西弹出来击打在地上弹了起来。 “有人要杀我!”丁山当即冒出这个念头。 三个陌生人已经倒地不动,似乎死了;往常送饭的那个还捂着脖子挣扎,但是喊不出声音。 丁山连忙跳出去确认自己的猜测,黄先生已经先行一步制住了送饭的:“赶紧审讯这个吧,那三个已经死了。” 丁山确认那三人果然已经死了,有剧毒症状,都是脖子里中了一支短箭。三个人的右手手臂上有绑着的非常小非常精致的小驽,其中一人的弩上着弦,上弦的箭头上有蓝色的剧毒,地上找到的两个东西也是一样带毒的弩箭。 丁山呆呆的看着这从未见过的精巧的小弩,黄先生连忙打断他:“别发呆了,那是宫里虎贲才配备的手弩,虽然死于我的手弩,但是比我这仿制的要高明的多。” 黄先生亮出他的手弩给丁山看,并解下一个陌生刺客的手弩收好,说要保存好回去好好研究。丁山见状,也和撒千刀一人收了一个。 “你学我干什么,赶紧审讯啊,时间宝贵。” 丁山心都冷了:“审讯什么,用上死士和虎贲制式兵器的,肯定是大人物,大人物不可能亲自找到这送饭的家丁的,而三个中间人已经死了,线索已经断了。我还是在牢房里继续待着吧,我等王相来问问清楚。” “那赶紧走啊,等也在相府安全的地方等啊。肯定还有别的刺客同伙,至少还有一个望风的。”黄先生这么一说,三个人连忙撤离牢房,往王相书房潜伏而去。 牢房外面果然有望风的,丁山正要想办法抓住他审问,黄先生就又出手杀了那望风的 “” 我用手弩杀的。” 对你自己的家人和属下太看重了,这会成为你的弱点和把柄的。 还是相信自己吧! 0108 要自污 一般的弩是木头制作的,双手操作;也有更大的踏弩,用双手和脚一起使劲上弦;也有攻城弩,也叫机弩,可以装在车架子上或城墙上,用绞盘上弦。 不过这手弩确实精致,是用精钢打制,真的只有手掌大小,用牛皮绑在手臂上,用细丝线拉动扳机触发,虽然最多打到二十步远,但是因为隐蔽,配合剧毒,近战的作用很强。 三个人都在昏暗的书房的中摆弄手弩,丁山就低声问黄先生:“师傅,你能帮我分析一下么,天王为何这么久不接见我?” 黄先生一愣:“为什么要接见你?” 丁山:“我是封疆大吏啊,这大秦就翼州、豫州、并州、雍州、秦州、南秦州、凉州和河州这几州,就是一天接见一个也该轮到我了吧!” 黄先生黑暗中狡黠一笑:“要是他想逼你造反,然后囚禁你几年,待吞并了西平和河州后再杀你,你该怎么办?” 丁山:“不至于啊,他是氐羌人,我一半是汉人一半是白兰羌人,算是半个同源同种;再加上汉人和各部族羌人都是黑发黑眼黄皮肤,天王应该接纳我这个几乎是同族人啊!况且我打仗还是有天分的,对他平天下是有帮助的。” 黄先生:“这就说不定了,比如嬴赵大秦喜欢用外人,刘氏汉朝的高祖就喜欢用同乡的,万一天王就要给你个闲散职位囚禁在京兆呢。” 丁山吃惊不小:“那该怎么办?” 黄先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可以救你出京兆,然后你就可以回河州了。” 丁山:“我带来的骑兵可以一并带出去?” “绝无可能!” 丁山:“啊!本来说,除此之外还能不能将唐瑶儿带出去呢,你这么说就不用提了。” “你管这些人干什么,两千骑兵,哪里招不来?关键时刻都可以放弃。” 丁山摇头:“不行,那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不能抛弃他们。” 撒千刀生气了,狠狠地拧了丁山胳膊一下道:“你除了我还有提提公主,还想着唐瑶儿干什么?” 丁山愕然,握住她的手心说道:“千刀姐,对不住,我和唐瑶儿磕磕绊绊这么久也生出感情了,就像对你们一样,我也放不下她了。当然,我对你的疼惜还是一样的,而且越来越浓。” 撒千刀一愣,微微叹了一口气后再也不说话了。 黄先生轻轻的摇头道:“对你自己的家人和属下太看重了,这会成为你的弱点和把柄的,这样就难以成就大事的。” 丁山摇摇头道:“师傅,我就是一个小县尉家的不得宠的小孩,能和几个心爱的人一起甜美的生活就不错了。关西大儒郭凤说生来著书立传、死后名垂青史,我看那都是扯谈,我们白兰和汉人都不讲究那个晋人的调调。不过,如果能得到朝廷赏识,发挥自己专长,博得一个封公封王、封妻荫子的前程那就完美了。” 黄先生没好气的说道:“那你就留下来赌朝廷会好好待你吧!可是你不知道最近京兆暗潮涌动,很多人都在弹劾你吗?” 丁山:“没事,王相;加上国师,至少能保得住我不死。君臣之交,合则倾力扶持,不合则归隐山林,实在不行我带几个女人西去,有吐谷浑驸马的身份,终归能谋得几个城池的息身之地的。据说吐谷浑西面的西域之地,是汉人的栖息地,现在被大凉的晋人占据,我去夺几个城,占据西平那么大的地盘还是没问题的。” 黄先生:“你的意思,你是将西平看成你的禁脔了。” 丁山:“别提了,我早就不想要也不想管了。本来还说把它当老家呢,可是你那宝贝师兄搞出那个他自己的不信的拜圣教,还有一群人怂恿我搞出的汉部,就知道想我要钱。玛德,我都当到刺史兼都督了,也没见谁给我发钱,他们一群人随便一个县令或营帅一天薪水加外快几百钱。” “西平那地方确实贫瘠,加上民风彪悍不服管教,各代朝廷去直接管辖都要倒贴钱。我也听说那里的军队薪水太高了,官员薪水高倒是第一次听说。” 丁山:“我就解释一下,你就当笑话听听吧。我本来就想弄三两个营的精锐军队,薪水高一点也无所谓,可是下面人搞出来几百个营。” 黄先生:“啊,几百个营?一营六百,就是一百个营也是六万人啊,要花多少钱啊!” “所以说他们在坑我啊,所以我就不管他们了。想坑我,哼,反正我没钱,他们自己折腾吧,大不了折腾垮了,我再带兵打回来。” 黄先生:“但是,你西平才多少百姓,能招几百个营?” “你问到点子了!这些营呢,都不是军队,都不能打仗,都是只有官员的空壳子。比如参谋司、作训司什么的,虽然光要钱不打仗,这都是有用的;还有每个县都设有‘勤丰功伟业福利屯民’等营,除了刚开始能快速招兵抵御吐谷浑和大凉外不知有什么用;每支军队都设有拜圣教学员营、教导营、女营、粮运营、军械营、辅助营等好多营,那都是看着就觉得扯蛋的,级别还都和六百军人的营平级。” 黄先生被逗笑了:“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扯蛋!” 深夜时候,黄先生离开了,丁山和撒千刀等在王相的书房里。以前那么长时间撒千刀只挣了丁山两个铜板,最近却挣了十多个了。 丁山拿她小手摸自己肚子上的伤口说:“辛亏为你准备的这些铜钱,要不然我就被张蚝给捅死了。它们就是我们感情越来越深厚的见证。” 撒千刀又抽泣了,两人紧紧的搂在一起。 天蒙蒙亮后,相府开始吵杂起来,忽然传出一阵杂乱,有人喊牢房里丁山不见了,但是不一会儿就奇怪地平息了。 天大亮后,王相终于回来了。他果然是首先来书房,一推们愕然的看到丁山撒千刀两人:“咦,你们怎么在这里?不是说你跑掉了么?” 丁山要他摒离下人后说:“昨晚有人暗杀我,所以我躲到这里了。” 当即三个人去牢房查看,尸体已经不见了,地上也被清洗过,但是弩箭打击地面的轻微痕迹依然可以看到。丁山一边比划一边述说了事情经过,除了蒙面人身份外丝毫没有隐瞒。 王相面色铁青:“我在宫里一夜未归,家里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这相府真成了大马路了,谁都能来踏两脚!” “义父,这说明你家有内应!” 王相一挥手:“我会处理的,你会唐瑶宫卫吧,注意自己安慰。” 丁山:“就这么放了我,不是有人上书要杀我么?” “我关的你,也是我放的你,谁敢说什么,你放心的去吧。外间的那些叫嚣,你知道就行,不用在意;有我在,还不至于保不住你。” 一大早,就有太学院学子围着相府大门,要求严惩丁山。 因为王相叫来了二十个羽林左监的人来迎接,因此丁山是安全的,他就像到门外问问那些学子,自己为什么该被严惩。 那带队的羽林左监队长紧张的拦着丁山道:“大人,大门被堵住了,你出去会被他们围攻的。” 丁山:“我杀人盈野,还怕这些学子!” “可是你打杀学子,名声就坏掉了。” 丁山摆摆手没有说话,还是直直地往外走去,心想:我正是要自污,名声坏掉了正好。 还是相信自己吧! 0109 苏秦背剑式 王相让人喊来二十个羽林左监的人来,而不是在丁山五十个护卫亲兵里面喊人,估计是怕丁山带着自己的护卫直接找张蚝的麻烦,又或者是怕步兵校尉的人找丁山麻烦,因为步兵校尉管不到羽林军,但是管的丁山的护卫亲兵。 二十个羽林军的马匹在王相府的正面外,但是已经被三十几个太学生挤到了远处。 两个拿盾牌的羽林军在前面开路,就听远远的一个太学生喊道:“紫色衣服的就是傻子刺史,他出来了!” 丁山放眼望去,看不出是一撮人中哪一个在指挥。 不过羽林军带着丁山往外冲的时候,那人又喊了:“中间那个就是傻子刺史丁山。” 学子们想要冲破全省铠甲的羽林军是不可能的,不过那指挥的人已经暴露了,等到看到几个羽林军向他冲去已经来不及跑了。 等到众学子想要救人时候,那人已经被打断一条大腿趴在街面惨叫了,羽林军已经一边打人一边抓人。当然,没有棍子,打人的是用没有拔出鞘的刀。 羽林军气势汹汹,但是除了刚开始打断一个人腿其实并未出力大人,即使这样,学子们也是一哄而散。 羽林左监负责检查军队的范围,是京兆以及京兆以西,其衙门大院就在东城附近,本身还有二三十人留守,再加上唐瑶宫不当直的不少人住在衙门里。丁山等人路上顺便就将打断腿的那个以及被抓住的五六个扔进去要求审讯了。 唐瑶儿不和丁山一道住在国师府是有原因的:国师虽然没有子息,但也有好几位夫人。 而且这几个夫人都是大秦朝廷册封的,最年轻的也近六十了,虽然和丁山平辈,但是实际上拿丁山当后辈疼爱,一群人迎在大门口,让丁山跨火盆。 十来天不在家(国师府),本来刁蛮凶狠如老虎的提提的,一见面就温柔的像个猫。不过丁山想看她的金带子时候她滑的像泥鳅,捉来捉去,两个女孩都弄的到处青肿,两个女孩大喊:“大王饶命”。 “还叫大王,又不叫相公了,家法伺候!”最后丁山用腿弯压住了撒千刀,用苏秦背剑式将提提横着按在了大腿上,轮流地用巴掌轻轻的打屁股。 两个女孩身上又嫩又滑,软的像凝脂,弄得丁山心头荡漾,心里疼爱的要命,不由得幸福的叹息:“你们两个真是我的小妖精,我太稀罕你们了。人说美人颜英雄冢,这真是,我都想每天都这么和你们在家厮混了。玩物丧志,玩物丧志真是不应该!” 张蚝还是没死,不过这次没请国师出手救他,所以国师不知道他在哪里。国师说他左肩碎的厉害,是不可能完全复原的,因此实力大减,加上他脖子也重伤,以后再也不可能是丁山对手。 至于唐瑶儿,国师已经去探望过。并且确认是邓羌府奉上宫里密旨关押的,但是不知道是哪位贵人的旨意,国师猜测是天后。 正好这天晚上邓羌会滞留宫里比较晚,国师答应协助丁山救出唐瑶儿。 蒙面侠在京兆除了三处仓库,还有两处安全坞,都是有马厩和后门的一进院子。 在一处这样的安全坞,唐瑶儿死死的搂住丁山的腰,泪眼有些沾湿了丁山的一小片衣衫:“你不是不愿意搭理我也不愿意救我么,怎么又改主意了?” 这肯定不是说自己,丁山恨不得贴到她身上从来不会不救他,加上怕出声后被认出来,丁山并不敢动。 唐瑶儿:“你说你要我跟了你师弟丁山,还说会将蒙面侠的身份传给他...诶,我是对他有好感,也又大缘分,但是还是对你感情更深一些...” 唐瑶儿又道:“我知道你对我一丝喜欢都没有!诶...当初我假意中意你,实际上就是为了让那些狂蜂浪蝶知难而退,没想到经过三年西戎的生活,我真的诚心实意愿意嫁给你这个死老头子!都怪这蒙面侠身份太勾引人,不知京兆里多少老太太小丫头都是我的情敌。” ”诶,那丁山以后说不定也会是个万人迷,不知道最后哪家女孩有幸嫁给他。想到这里,我心里都有些心痛,即使我嫁不了他,也不愿意别的女孩嫁给他!” 秋天的夜晚有风,天空的云很重,一点浪漫的夜光都没有,唐瑶儿不愿意再说话,紧紧的搂住丁山。丁山的长衫下是两层甲,所以唐瑶儿搂的很费力,丁山也不好有意伸手感受她的温柔。 “其实你今天能让我抱着说话,我已经很感激了,太多人都不能这么和你亲密如斯。你再说说那宜禾公主事好么?我听到别人的惨样心里就更好受了。” 丁山身形一动,因为实在不知道宜禾公主是谁,以及有什么故事,只能继续站着当树桩。 唐瑶儿:“那宜禾公主为了逼迫你,尽然几次自杀,最后还是思虑枯竭而死。每次,想到她自杀,我就自叹不如。虽说我有父仇要报,不敢自杀,实际上想想,说不定也是爱你还不到最深。你说说,她爱你爱到要为你去死,那到底是什么样的?” 唐瑶儿拉住丁山双臂看着丁山戴着面具的面庞问到:“你今天怎么不呵斥我了,还这么有耐心?是不是对我有些感觉了!耶或...只是有些可怜我?” 唐瑶儿声音一下兴奋一下就又颓然,这让丁山心里刺痛。自己对她的感情,也许就像她对国师的那样吧。 其实,人生七十古来稀,国师已经六十多了,早就是个老头子了,再加上痴迷武学,在就不在意男女之意了,所以倒不是有意疏远唐瑶儿。 唐瑶儿:“说吧,怎么了。你已经难道陪我说这么久了,现在说什么难听话我都忍得住。” 丁山捏住唐瑶儿的柔嫩双手,但依旧不说话. 唐瑶儿面色狐疑的盯着丁山面庞,忽然面色一边,轻轻拿起丁山手又轻轻放下,声音忽然就没没有了激动和焦急的情绪,无比冷静的问:“国师,你的手怎么忽然嫩了许多?” 丁山一愣,心想坏了,虽没说话,但是古怪精灵的唐瑶儿还是认出自己不是国师了,就连忙握回唐瑶儿的手。这下丁山的手已经变得和老橘子皮差不多了:丁山手上甚至胳膊上功力已经很强,已经能随意变换皮肤,可是这功力还没能练到脸上。 唐瑶儿又握了握丁山双手,然后像被烫到似的,连忙甩开丁山的手后退的撞到墙,手里摸出一把匕首对着丁山,声音恼怒而颤抖道:“你到底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功夫毕竟是以杀人为目的的,近期丁山屡斗高手、杀人盈野,功力大增,早已不惧唐瑶儿这个级别的好手了。 丁山假意猛的伸手去她左路引她出手,然后寻到破绽一把抓住了她手臂,一个苏秦背剑式就死死的控制住了她,接着又塞住了她嘴巴... 即使和撒千刀以及提提打闹时候,如果到处追到处跑,也容易弄的两个女满身青肿,所以最后丁山发现,苏秦背剑式后,女孩反而更难受伤! 0110 命比纸薄 提提公主有一把本命刀,是很小很小的一把,那本命刀是吐谷浑贵族女孩情况紧急时候用来自裁的。同为鲜卑人,唐瑶儿被丁山打掉的匕首和提提的本命刀类似,但名字叫自解刀。不同于吐谷浑只有贵女才有本命刀,鲜卑代国的男女都有一把自解刀。 唐瑶儿将自解刀都掏出来了,那真是被丁山逼到绝境了;辛亏那匕首被丁山打落地上,不然要么丁山被杀、要么唐瑶儿自杀。 丁山将她双手扣在身后,形成苏秦背剑式的姿态,就弄的唐瑶儿无法挣扎了。唐瑶儿身体索索发抖,眼泪啪啪的滴落在地上,也许是因为惊惧,也许是因为绝望。 明明是一个有实际封地的郡主,还非常美丽,本来连做太子妃的机会都看不上的,但是要是被一个乌七八糟的男人侮辱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要说做太子妃了,在闲言闲语中活下去都难了。 女人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女人啊,找到一个一心对她好的富贵男人是一辈子的福分,要是不幸落入卑贱而卑鄙的男人手里,那是一辈子的悲哀。 闻着唐瑶儿身上的处子香味,丁山不禁神情荡漾,差点把持不住。 其实如果自己不是蒙面侠,完全可以扑到她,收了她,那她只能一心一意的做自己的女人!不过丁山还是将自己把持住了,因为作为蒙面侠要对得起这面罩和风衣,对得起那“锄强扶弱”使命,不能乘人之危做个小人。 丁山和唐瑶儿打过赌,仇池一战如果丁山赢过杨安,就可以让她帮自己生儿子,输了丁山做唐瑶儿属下。 目前仇池战事已经结束,可惜天王没有接见丁山,朝廷的正式封赏也迟迟不能下来,不知道输赢,但是即使输了,丁山也会是唐瑶儿属下。 如果丁山要是赢了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生个孩子罢了,在哪里都能生。 丁山救了唐瑶儿出邓府,是救了她,也算是属下的本份。那塞在唐瑶儿嘴巴里抹布死死的塞着,紧扣着的手还是紧紧的,因为这个安全坞紧靠西城门,外援唐瑶儿嘴巴或手放松了,弄出一些动静,保证被人发现然后捉回邓府,到时候邓府有了防备,丁山在想救她就难了。 丁山就这么单手扣住唐瑶儿,一直坐着到傍晚,累了就稍微移动一下屁股。期间看守这个小院子的人有问吃什么,丁山写了干粮饼、酱肉、整坛的酒给他。唐瑶儿见外面有人,做了最后的挣扎,可是那人假装没听见吗没看见。 丁山将唐瑶儿手扣在身后后,就一直坐在榻上不说话,要是说了话被她认出来,就再也没勇气继续做锄强扶弱的蒙面侠了,因为镇定外表下面,是澎湃而纠结的心,那心里一直在打仗,占优势的是做一回禽兽一举得到唐瑶儿的呼喊! 根据唐瑶儿所讲,除了国师,丁山在他心里最重,而国师是不可能娶她的,因此无论如何是丁山娶她。因此,丁山也不必对她避嫌。当丁山要尿尿时候,也不对她避嫌,一边扣着她一边尿尿! 在丁山尿尿正酣畅时候,唐瑶儿曾经陡然挣扎,差点让她挣脱;不过一来她已经没了什么力气,二来太久的苏秦背剑式,双臂已经使不上力气了。 唐瑶儿绝望的又流了泪,估计这次真的要想命运妥协了。 丁山怕她忽然发狠,要去除她的威胁,摸遍她周身,将所有她的兵器和可以当兵器的物品都拿走了,包括发簪、银钱、甚至鞋带;并且暂时将她手脚都捆了起来。 捆了手脚解除了苏秦背剑式后,唐瑶儿瘫软在床上,却成虾腰状,表情很痛苦。 丁山拉拉她指指马桶,她使劲点点头,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丁山。唐瑶儿古灵精怪的,丁山当然不能出去了,就硬拉她到马桶上。一到那,她就忍不住了。 两人不避开屎尿,唐瑶儿反而放的开了,所在榻上一角,不住打量丁山。 丁山休息了一阵,又要抓住她,她连忙往里面挪,使劲拿嘴巴往墙上蹭,想要避开丁山并且蹭掉嘴里的抹布。 女人倔强起来会身体坚硬如牛角,这样的话很好解决,打她屁股就好了。丁山啪啪的打她屁股,唐瑶儿一下不动了,呆呆的看着丁山。 估计是被打软了,也或是挣扎累了,也或是一天没吃饭饿了,唐瑶儿身体软了,再也不挣扎了,也不一碰就像炸了毛似的使劲躲避。丁山得以半躺着搂着她休息,一边感受她的温柔;而不由自主的一只手在她身上轻轻地摸开了。 唐瑶儿身体没有提提高大,没有撒千刀丰满,但是皮肤更加细腻,摸起来格外特别,就像全身没有骨头似的。 京兆的事情忽然多了起来。 首先是有消息传王相府上又四个人刺客;接着被打断腿的学子的家里人不顾一切的弹劾丁山;接着又发现丁山不见了;过几天全城的百姓都在传关押在镇军将军邓府的唐瑶郡主不见了。 本来步兵校尉没有长官就乱了,这下这么多大事在京兆发生,又在朝廷大朝典前夕,朝廷不得不调来驻守城外的北军入城弹压;平时更是禁闭一半外城门,城内也不住的抓奸细,而且是几乎挨家挨户的搜查。 那被抓的学子很快就被放了,可是打伤腿的学子的父亲是扶风的一个县令,家族是大世家,因此不依不饶的拼命弹劾丁山。 本来京兆里就暗潮涌动,很多人在试图找丁山麻烦,只是不知道天王心思谁都不愿打头阵;这下有了不顾一切打头阵的了,一群站队的、押宝太子的、看丁山和王相不爽的,纷纷跳出来指责丁山。 主要罪责包括(不局限于): 丁山可能已经逃回河州,可能在准备或已经造反; 丁山已经在京兆制造祸乱; 羽林左监已经被丁山策反,正要跟他一起造反; 丁山可能拐走了(太子未婚妻)唐瑶郡主; 丁山祸乱唐瑶宫。 0111 一夜春光 丁山一只手扣住她双手,一只手搂着她抚摸,大腿夹着她的腿,脸自然就面对面和她的脸平齐了,就闻到了她嘴巴里面的抹布的味道:又酸又臭。 本来是要隔着厚布面罩香一下她的面颊,可是抹布的味道太大,一下子就让人没了趣味和激情。 要吃饭当然要拿掉塞在嘴巴里的抹布,但是拿掉抹布后,唐瑶儿第一件事却是含了一口水漱口,水灾嘴里晃了两圈后一下没注意喝下去了。 太委屈!唐瑶儿怔怔的看着丁山的脸,哇的哭出了声音。但是,她惊恐的看到丁山手拿着麻布随时准备塞回她的嘴巴,就再也不哭出声音了,只是啪啪的掉眼泪。 吃完饭丁山还要塞回麻布,唐瑶儿就低声恳求:“蒙面侠,不要再塞臭麻布了,我不说话的。” 不塞麻布是不可能的,不过这安全坞内有用备用的衣服,还算干净… 第二天上午吃饭是丁山喂她的,因为不愿意解开她的手。吃完饭,唐瑶儿不愿意在塞布,可怜巴巴的看着丁山。丁山当然不会冒险,一把抓过她,要塞回布团,唐瑶儿就一头扎进丁山怀里蹭;蹭着蹭着就开始吻丁山胸口;吻着吻着就吻到丁山脖子上了,可是她张大了嘴巴! 难道是在试试能否一口咬断脖子! 丁山一把推开唐瑶儿,怒目而视。 唐瑶儿委屈的流泪了,以头抢地----实际上是丁山躺在榻上,唐瑶儿以头撞丁山胸口。 这样过了十几天,丁山再也没法在这里呆了,因为再待下去哪怕一个时辰,他自己肯定就忍不住要侵害了:虽然是初秋,虽然在这里很不方便,唐瑶儿还是三天洗一次澡,是丁山在一旁盯着她给她搓背。 但是,丁山穿着蒙面侠的一身套装是没法洗澡的,十几天没有洗澡,身上味道太大。 等到夜里送唐瑶儿回去的路上,她已经紧紧的抱住丁山不愿意放手了。 一身臭汗,丁山来到国师府上,来到两个女孩房间,看到只有撒千刀在榻上侧着身体睡觉,窗外微弱的月光下,眼角有一颗晶莹的泪珠久久不掉落。 自己不在的这大半个月,都没怎么操心他们,没想到晚上睡觉时候撒千刀是流着泪水的。看着这颗泪珠,丁山好不忍心啊,伸手就将它拭去。撒千刀一下子就醒了,惊叫一声后退,枕头下的手里握住一把匕首直插丁山。 “千刀姐,是我啊。”丁山惊叫这捉住了她的手,一拉,将她拉倒自己怀里。 “啊,是你回来了。”撒千刀一下哭出了声音,“你去哪里了?” “我,去救了唐瑶儿。” 撒千刀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丁山:“一直和她在一起?身上为何有这么大她的味道?” “是一直在一起。” “今晚已经十七个晚上了,这么多天,你就光知道和她在一起,连我们生死都不管了!她有这么好么,你有我么你还不够么!”撒千刀使劲捶打丁山的胸口。 唐瑶儿两次住在左南,向来和撒千刀关系很好,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和提提关系好了,对唐瑶儿态度坏了。 丁山又哭又打闹了好一会儿,丁山才说要洗澡。撒千刀推门出去准备,丁山就看到国师站在门外,衣服不整,明显是匆匆起床的:“回来了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准备洗漱的时候,撒千刀忙忙碌碌的,脸上有些欣喜也有些哀伤,没呕吐紧皱还有一些心思,丁山看着有些心痛。自己都伺候唐瑶儿洗过好几次澡了,却好没有看过撒千刀的身体。 丁山在水桶里,见撒千刀放下干净的衣服就要出去,就一把薅过她。 “干什么!”撒千刀剧烈的挣扎,可还是被丁山剥光了拉到了水桶里。 撒千刀剧烈的挣扎也挣扎不脱,然后就生气了:“你和唐瑶儿是不是也做了这个?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丁山一呆滞,被她挣脱了,有赶紧搂过她。撒千刀又剧烈的挣扎,而且这次挣扎挣扎动了真力了,打的丁山几乎要重伤,有两下碰到了下巴和嘴角,将丁山嘴角都打出了血。 撒千刀可能是太委屈了,也可能怨念太重,打了丁山小半个时辰,那时候才累了。 这时候丁山才悠悠的说:“我和唐瑶儿没什么,只是帮她洗过澡,自己没有洗。“ “怎么可能,我才不相信呢!“撒千刀这时候已经消气了,恢复了原本的可爱和伶俐。 “我这半个多月都没有脱过衣服,你不见我身上味道很大么?“ “啊!“撒千刀呆住了,“那你为何不早说,我打你这么久不痛么。” “痛,但是心里高兴。” 撒千刀心痛的看着丁山,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傻瓜,你真是傻子啊。” 撒千刀又哭又闹,两人紧紧的搂在一起,当即弄的丁山心火上冒。就听撒千刀喏喏的说道:“我怕唐瑶儿将你抢走了,呜呜,我好怕啊。” “别怕,我不会被抢走的,我永远是你额度名。”额度名是羌语“亲爱的丈夫”的意思,左南很多羌人,语言中吸收了很多羌语元素。两人是很小的时候就在县衙后院相识,一起长大,几乎算是两小无猜。 听到额度名这三个字,撒千刀脸色嫣红,紧紧的搂住的时候的脖子说:“我要做你女人,今天就做。有了你的孩子,我就不怕失去你了,唐瑶儿再来抢你,也是吃我的剩下的了。”说吧,像蛇一样缠住了丁山。 女孩还是比男孩成熟的早,加上丁山懂得少,撒千刀又大两岁,丁山一下子被撒千刀骑在了身下落入了她的掌控。一时间春光乍泄,娇喘满屋,两人做了真正的夫妻。 两度春风后,撒千刀赖在地上怀里已经瘫软无力了。丁山抱出她换了衣服才问提提公主去哪里了。 “糟了。”撒千刀惊叫道,“提提在城外骑兵大营里带你的兵,她被围困了。” “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叫带我的兵,什么叫被围困了。” 慕容垂带兵围了你城外的军队,提提正在你的军营里面带兵抵抗。 “什么!踏妈的!“丁山裹上衣服要急忙的冲出去。绕过洗澡水桶和屏风,就看到半掩的门外站着衣着一新的国师。 0112 殴打慕容垂 国师已经将丁山的锁子甲和天蚕丝宝甲补好了,丁山换上铠甲当即带着在国师府的护卫们往南城门蹦去。 京兆的夜里是宵禁的,可是遇到这等大事,丁山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况且有国师在前面带队,丁山也不怕谁。 路上丁山问起了起由:“国师,你和我一道救得唐瑶儿啊,你知道我。” “可我不知道这么久你去哪里了啊!都说你叛逃了,是回河州起事了。所以朝廷震动,天王震怒。难道你和唐瑶儿在哪里过了半个月夫妻?” “诶!”丁山不由得摇头叹气,“没有。我都不知道男女之事。国师,你说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男女之事呢?” 国师摇摇头说道:“我们师门功夫生死攸关,炼生死、炼命炼神炼精力,以此来锤炼潜能,但是,确实影响男女之事。” 京兆的城门晚上是不开的,但是国师已经取得了宫里的手令:“我们快点赶去阻止冲突,稍后宫里会派人来宣旨。” 这话说的丁山很狐疑:“什么叫快点赶去稍后有宣旨,为何不是已经宣旨了?而且这冲突又是什么鬼?” 国师:“慕容垂带南军剩余的军队围住了你的两千骑兵,要求缴械,因此有了冲突,各有损伤。” “什么,这两千中还有一营的羽林军,因该是羽林军监察诸军而不是如今的反过来吧;即使不提这个,我这军队是仇池国战中立下大功的,是押送仇池俘虏来京兆,等了这么久没有奖赏得来的却是围杀?” 国师:“你不是好久不见了么,都说你叛逃造反去了。” 丁山:“我去了哪里你还不知道么,我和唐瑶儿一直在那里没走啊。” “啊,你和近二十天都在那里?” 丁山:“是啊!” 京兆西南二十里是南军原本的驻地,天王幼弟苻融将大部分南军带去洛阳后,这里就成了外地来京军队的驻地。 走的靠近军营处,丁山发现自己的军队果真被包围了,军营外围还被挖了壕沟,壕沟外面还有胸墙和拒马,偶尔还可以见到双方互射冷箭。 到了辕门外被拦住,但是国师虽然没没有圣旨,但是有天王口谕,看守辕门的军将赶忙去喊来慕容垂。 因为日夜鏖战,慕容垂还满身铠甲的没睡,见国师丁山、以及两人身后的五十人杀气腾腾的骑兵,他立即脸色撒白。 “传天王口谕,南军及河州军各军将接旨。” 国师这句话喊完,哗啦一身跪倒一片军将,国师使个眼色要丁山也跪倒,丁山很不愿意的鬼道理饿。 “传天王口谕:即刻停止攻击河州军,待天王圣裁。由国师临戎伯坐镇南军及河州军,杜绝冲突。两军各军将予以配合。” 慕容垂等人一愣,很不整齐答话:“臣等谨遵,问天王安。” “圣躬安。平身。”说罢,国师拿出虎符给慕容垂核对。 丁山没想到国师带了这样一个口谕来。这一圈下来,慕容垂就不是这里最高指挥官了,因此他们尴尬的站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丁山冷笑这看了一眼慕容垂,转头问:“国师,我可否向慕容垂询问两句?” “圣喻里没提到。”国师皱眉道,“可是也没说不可以。” 慕容垂是京兆尹,也是国丈,丁山直呼他名字,这就说明丁山来者不善了,就连忙说道:“我是奉旨行事,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的。” 丁山扭头对国师说:“国师你看,刚颁完口谕,他就违反了。” 国师脸色难看,刚要发作。慕容垂后面的一个将军出来解围,丁山一看,那是彭晃。他在河州已经被丁山欺负的有了阴影,知道丁山的厉害。 “请各位大人去大帐详谈吧,要求各处统战的信使也要第一时间送出的。” 被彭晃一打岔,丁山也没法问话了,就牵着马一起往辕门里面走,自有士兵来接过马匹。可是丁山的护卫们根本不让别人接近他们的马。 慕容垂领先进了大帐门门口,亲自掀开门帘请国师等人进去。国师进门后,慕容垂立刻放下门帘,门帘一下打在了丁山头上。 国师要南军派出传令兵要求停战后,召集各营级主副指挥使再次宣天王口谕,然后各营副指挥使回去约束部众,各指挥使留下军议。 慕容垂人模狗样的二席。要是平时丁山也就认了,毕竟他还是仅次于国师的尊贵的,不过这次几次撩拨丁山,即使为了属下争口气丁山再也忍不住了。 丁山端着酒樽道:“慕容垂,你将圣旨拿出来我们看看。” 即使是上级对下级一般也不会直呼姓名,听见丁山如此无理,慕容垂气的浑身发抖:“你有何资格查看圣旨!” 啪的,丁山扔过来的酒樽被慕容垂挡住了,本来慕容垂还要扔回一个酒樽的,不想丁山用了真力,整个手臂和半截身体都麻了。连忙倒在地上后退,丁山已经冲过来一脚踹在他腰上,将他踹翻趴在地上,然后双手已经被扣在了身后。 各主官进大帐是不可以带兵器的,但是都仓皇的不知所错。 “都不准起身,接管南军我们是奉旨行事。”经过丁山这么一喝,大家都坐倒了。 门口守着的丁山护卫进来查看,丁山让他们守在门外不准任何人进来。 国师诧异了:“山儿,你这是干什么,慕容京兆是国丈,你不可以这样对他。” “哼,我只认圣旨不认国丈。圣旨要我们接管南军,我就这么做,我管教下属就是这么直接。” “也可以说是你下属,但他毕竟身份高贵。你是各刺史了,以后也是要在京兆官场上呆的,这样会得罪人的。”国师微微摇头不紧不慢的道。虽然也像是替慕容垂解围,但是语气不咸不淡,根本没拿慕容垂被打当回事。 丁山扫视一圈问:“你们还有谁也认为我做的不对的?” 没人答话。 慕容垂没带军官来南军,有些亲兵也进不了大帐,在座的除了一个彭晃是原姚苌手下,其他人都是南军的军官,不属于慕容垂这个京兆尹管。 “我不服,凭什么拿我?”被按在地上的慕容垂瓮声瓮气的喊。 丁山:“一,你不遵圣令;二,你违背上官;三,你不尊敬我。” 慕容垂:“我是国丈,凭什么尊敬你?还有不遵圣令和违背上官,完全是欲加之罪,我不服。” 丁山:“天王口谕要你配合我等,你遵守了么;我要看圣旨,你做了吗;我进大帐时候为何用门帘打我脸?” “即使我不让你看圣旨也不是过错!” 国师呆头呆脑的说:“我不动军事,不过,看不看圣旨有差异么?” 不知道国师是哪边的,丁山简直要被他气疯了:“当然有差异,我等接管南军,要知道天王给了南军什么指示,好遵照执行。况且,我怀疑慕容垂假公济私,打压河州军。” 国师一呆知道慕容垂肯定是做了些什么了,因为圣旨也不会面面俱到,更不会明确要找河州军麻烦,就道:“不要斤斤计较了,也不要再欺负人了,差不多就算了吧。” 丁山:“这事可不是因我而起的,他欺负了河州军,我当然要打回去。” 国师让人找出来圣旨,慕容垂气急败坏的要人去找来,圣旨上是让慕容垂全权处理河州军的事情,防止河州军生乱。 丁山心想,坏了,全权了,即使灭了河州军也不能说慕容垂有错。 不过丁山当然不会认输,两个巴掌抽的慕容垂头盔都掉了:“这就是你全权处理的方式?河州军一片丹心为帝国两勒插刀,是立了大功的,来京兆也是奉旨押送仇池俘虏的,你竟然又杀又打还要缴械,这是想生生逼反他们啊。对于白痴属下,我向来是棍棒教育,你只算是半个属下,今天抽你两巴掌算了。” 说罢,又啪啪抽了他两巴掌,然后将他捆了起来,嘴巴上塞了布。 国师还是看不下去:“打就打了,何苦还要侮辱他?” 丁山:“怎么叫侮辱他。他在这样的官员也算封疆大吏,我只能管教他一下,如何处理还是要交朝廷交天王定夺的。” 这时候又通传有一班人来到了大帐颁旨,丁山看到领头的是天王庶出长子,曾经在河州有过交情的苻。 “苻兼领南军...慕容垂回京兆另派他职...丁山赐玉如意、狗腿马蹄各一对...” 太监颁旨时候还说了狗腿马蹄的来源:丁山曾对苻雅说自己只是为朝廷效狗腿马蹄之力而已,苻雅就将这句话写入了朝报,天王在早朝时候,当场让人宣读了这份朝报。 慕容垂被颁旨太监领回去了,大家又去河州军颁旨。 0113 杨安求婚 河州军驻地边上唐瑶宫卫的营地都被拆光了,成了两方战斗的地方;河州军辕门已经被拆了做成拒马和塔楼,塔楼上是全力戒备的弓箭兵,提提和左兴风等人已经得到信息,早早的等在了原来辕门的位置。 看到丁山和身后的太监等人,提提要人立即移开拒马迎了出来一下扑在丁山怀里。 然后,提提昂头兴高采烈地说:“山代(大)…代(大)人,你回来了。我说你不会丢下我么。我们河州军也没给你丢人,对方死伤的人比我们多。” 什么叫代人?估计她要喊山大王,然后看到这么多人在,连忙改口的。 提提尽然兴高采烈的! 对方死伤的人多久值得兴高采烈么! 对方算个屁,关键我么你自己莫名其妙死伤了好多!这,不值得难过么? 这宫里的太监在场,就算不是以头抢地嚎啕大哭的哭诉南军的屠戮,你也要如丧考妣啊。你说对方更惨,到时候打板子,肯定打倒我们身上了! 丁山抓住她衣服里面的金带子,提了一下说:“哭!” “什么?” 丁山欲哭无泪,不再挣扎着试图博同情了,就问提提:“我们死了多少手足,删了多少,多少不能继续打仗了,多少家庭失去了一个顶梁柱?” 提提见丁山眼神凶狠,语气像骂人的一样,就也怒了,一把推开丁山,哼了一声站到一旁。 那太监哼哼嗓子开始颁旨。 按照标准,头颅和躯干中箭或刀剑伤到骨头为重伤,四肢中两箭为重伤,四肢中一箭或刀剑伤到骨头为轻伤。 丁山带颁旨的太监查看死伤者,发现,河州军死七十四人,重伤二十几人,轻伤三百多人,轻微伤几乎人人都有。其中那重伤的二十多人,能有三成活下来就不错了,所以河州军损失是很重的。 见那颁旨太监脸色苍白大为震惊,丁山很满意,不住的述说自己河州军的不公,并大肆往几个太监手里塞钱。那太监答应向宫里“据实”禀报。 南军撤离后,羽林军筛落的那个营并没有跟着走。丁山请国师来帮忙救治重伤者,并连夜派人跟太监回城去买好的伤药。 当夜,稍晚一些时候,宫里又来人带来宫里的十来个太医和上好的药物,同时再次颁旨,送每个去临戎的士兵和军官每人一百千钱以及土地一百亩,重伤的翻倍,死者三倍;不愿意去临戎的,土地折换成铜钱。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丁山这才找到生闷气的提提,向她解释,说自己并不是针对她,而是要假装很惨;不然的话,搞这么打的事情,虽然不是河州军的过错也会被惩处。提提这才喜笑颜开,原谅了丁山。 提提真是一个天生的带兵好手,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还保持士气不落,还能杀伤杀死近三倍于自己的南军。 河州军原本的两千人中,除了一个满编的筛落羽林军,其他的一千四百人军队是丁山晋兴的老部下,都是由大多数老兵带少量新兵组成的,包括的一个射狼营骑兵六百人,两百人的斥候营骑兵,一个洗锋营步骑兵六百人。 除了重伤和轻伤的留下来疗伤,不愿意去临戎的有一半,近五百人。丁山让他们先回去三百人,带着牺牲的人的尸体或河州。 第二天,丁山呆在军营里,换提提回去。半夜里又装扮成蒙面侠跑唐瑶宫的唐瑶儿卧室去了。她按理说不可能没认出丁山,但是被抱着带出时候丝毫没有挣扎。两人又在那个西门内的小院子里搂在一起住了一晚。当然,丁山只是摸遍她全身,并未做过分的事情。 天亮后,丁山回到军营,王相派人传话,呀哦丁山好好的就呆在军营避风头。那一营筛落的羽林左监六百人,被符丕带着离开河州军的大营了。当夜,丁山又跑去唐瑶儿的卧室,不过这次没有立即抱她走,而是钻到她香房的榻上呆了一夜。丁山摸她时候,她已经不再抗拒,而是一个劲的往丁山怀里钻。 丁山呆在军营只是避风头同时坐镇而已,无任何要操心的事情。有上好的药物,有国师和太医的日夜救治,大多数重伤者都渐渐好转。隔一天晚上,丁山又进了唐瑶儿的屋里不出来,这次根本没有蒙面侠的打扮。 丁山敲敲门后跳进屋里,唐瑶儿害羞的侧面向里躺着,伸手进薄被子你捏捏她的手,他害羞的打开丁山的手。丁山这才滑进她的被子里。经过撒千刀的男女之事后,丁山已经没有了定力;连续几晚的唐瑶儿的纵容,丁山越发放肆;唐瑶儿紧闭着眼睛不敢看丁山,这又给了丁山胆量,因此随着情谊难以克制,丁山做了坏事。等到唐瑶儿剧痛之下试图推开丁山,这才发现那已经不是蒙面侠,可是已经晚了… 一夜放肆后,丁山已经没有力气跳城墙会军营了,直接去了王相府上,试图询问转驻临戎和筛选实际封赏的属民的事情。 谁知道,还有人比得上来的更早。在王相介绍之下,丁山大吃一惊:“什么你叫杨定,是是我二哥杨安的儿子?” 杨定跪倒想丁山行礼。 那杨定红唇白面的,异常英俊,关键是个头很高,看起来有十多岁的样子。 丁山:“我二哥二十岁不到,而且他自己说他还没成婚,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儿子?你多大了?” 杨定淡然汇报:“侄儿今年正好十岁,不过要到十月份才过生日。“ 王相哼哼嗓子道:“杨安却是还没有婚配,不过福气比较大,十来岁就有了第一个儿子。“ 丁山一下子没绕过弯子来,不过王相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要他不要再问了。 杨定来王相府正是来找丁山的,原因却是要丁山和王相以及邓羌帮忙,一起向宫里提亲。自从他得了协律都尉的名头,就急着要娶某个公主了。杨安又对丁山提过,天王的大公主和杨安差不多大,两人一起长大的,杨安一直对她有意思。 果然,那婚书就是想要娶天王的大女儿----顺阳公主。 按理说求婚最多找到王相就行了,再要么,杨安可以找他自己的师傅邓羌。找到自己这个天王都不愿意接见的外臣,丁山不知道杨安是什么意思。不过兄弟有事,两肋插刀而已,丁山还是要帮忙的。 0114 丁山作诗 那宗正院就在未央宫正南门(西安门)外,离国师府两个街区,本来还想先去一下邓府的,王猛要他不要再惹邓府了,直接派来管家跟丁山已经杨定去宗正院。 不过出门时候王猛凶狠的瞪了丁山一眼,说:“你太胡闹,梁熙要出镇凉州了,不愿意收你为弟子,不过说可以到他家去读书。你去宗正院就快去快回吧,回来后在我书房看书等我,我下午时候回来,带你去梁府。” 最近搞的很大,丁山还以为王相会骂他,没想到只是瞪了自己一眼。 宗正院大宗正叫苻鉴,是天王的堂叔,亲自到大门口接丁山等人进去,十分客气。 苻鉴倒是首先提起话题,说道筛选实封的四百户属民的事情。 “啊,筛选属民也是宗正的事情啊,我还以为要找王相呢。” 苻鉴:“一般人的筛选属民是相府的事情,但是你不是协律都尉么。有协律都尉的身份,你就归宗正院管了。” 丁山当即递出了两个手札,一个是替杨安求亲的,一个是送给宗正的礼单,因为不可能将贿赂送到宗正院啊,只能先送个单子,然后实物用另外一波人送到苻鉴家里。 苻鉴收了手札打开一看,连忙将礼单收衣服里面,然后面不改色的再看那杨安提亲的那个。那上面只是写了杨安的生辰八字,还有简单的求婚意愿而已。 有了礼品当然好说话,苻鉴也没有为难丁山等人,不过宗正院收下婚书只是第一关,此后还要去宫里拜见亲自陈述,让宫里派人去面试求婚者。如果陈述和面试野蛮没有问题,有时候,也有宫里随便招呼一个事情,让求婚者亲自去宫里处理,顺便让宫里人亲自打量一番。 不过杨安自小在宫里由天后养大的,面试完全多余,不过宫里人不说多余,就得走这一步。而且丁山知道,这次入宫是王相和宗正事先说好的,杨安的事情是次要的,主要的让宫里人看看,自己这杀人狂不是怪物。 安门外是很多衙门的驻地,所以一出宗正院可以看到很多人在忙碌,据说是在准备大朝典。 丁山是来向天家求亲的,必须要走宫殿正门。过安门,过虎贲驻守的宫廷武库,过长乐宫西阙门,差不多走了大半个时辰,这才走到地方。 丁山等人等在鸿台下面,宗正去里面通报,过来近半个时辰才出来喊丁山一个人进去。 丁山傻眼了,来时候这么多人,到了后自己一个人进去怎么办,自己什么都不懂啊。也不知道宫里人是在为难自己还是要为难杨安,不过想想,应该是自己,因为杨安是宫里长大的,而自己和太子争唐瑶儿。 宗正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走过丁山身旁说:“不管宫里人说什么,你就点头说是就好了。” 丁山一头冷汗的被太监领着走进永宁殿。 “你就在这等着啊,贵人随时回来的。”那太监说了一句话就走了。等到反应过来,丁山才发觉坏了,自己没带钱,没法贿赂这太监,摸摸衣服里,只有为撒千刀准备的一些铜钱! 又等了半个时辰没人来,空空的大殿只有自己一个人,估计外面都到中午了。而且,刚才在宗正院喝了好多茶水,现在想尿尿! 这大殿怎么可能有尿尿的地方! 正着急的四处瞥,一堆少女叽叽喳喳的走了过来,径直走到宫殿里对面的厚重的竹帘子后面,忽然就没声音了。 一个少女说话:“那是谁在,见了长公主殿下怎么不行礼?” 丁山心想你不说我哪知道你是谁啊,赶紧跪下来行大礼,然后就抱着肚子起身。 刚刚的女孩声音又问了:“你来这里何事啊?”说完,后面跟着吵杂的低声哄笑。 丁山恨啊,恨没有人提醒自己先尿了再进宫,只有硬着头皮答话:“回贵人的话,我为自己求婚唐瑶郡主,也为杨安求婚顺阳公主!” 对面竹帘后面低声的商讨后另一个女声:“唐瑶郡主和顺阳公主都是我们宫里的好伙伴,不是你们想娶就能娶的,得过五关斩六将,通过我们的考核才行。” 还过五关斩六将!自己一刻都憋不住了,丁山就说:“什么五关六将的,能不能下次再来,我得赶紧回去,憋不住了。” “什么憋不住了?”这是第一个女孩的声音,她问完引来了女孩们一阵发笑,不过她又接着问,“是诗文汹涌,不吐不快而憋不住了么?” 一阵哄笑中第三个女孩声音:“听说他是个草包。” 第四个女孩:“他是个饭桶,怕是吃多了...” 一阵没有声音的呆滞,然后陡然剧烈的哄笑,放肆的笑声比刚才的都大。 第一个声音带着抽搐的笑声道:“丁将军征南征北,是大大有才的,不要乱说话。丁将军,你做一首诗吧,我们就放过你。” 那群人估计是怕丁山憋不住当场拉一坨大便,所以找个台阶就要揭过,可是丁山哪里会作诗。 林清文化上主要教自己鲜卑的两种语言,丁山连洛阳话说的都没有鲜卑语好,就不要提作诗了;他有才,也是打仗上有才,论作诗还不如让他去杀人。 丁山抱着肚子急得转圈子,过来好久也没辙。 对方可能也不耐烦了,第三个女孩说:“皇姑,真无聊,我们走吧。” 一整纷乱的低声商议,那第一个女孩说话了:“丁将军请快点作诗吧,作诗一首前不可离开永宁殿,哪怕你一年没做出诗文就一年不可出这永宁殿。” 然后,她喊来了门外的虎贲侍卫,要求虎贲们看住丁山不住丁山走了。 一群女孩来的快走的也快,叽叽喳喳就走远了,丁山抱着肚子几乎直不起腰。一个虎贲军都头进来询问丁山是否病了。 丁山:“我,要尿啊,憋,憋不住了。” 那虎贲都头:“我们直房有茅房啊,但是贵人们不准你来离开啊!” “不准我了离开,但是没有不准我撒尿啊!” 那都头一想,觉得有道理,就带丁山去了茅房。 不过丁山真的被留在了永宁殿,方便只能去虎贲的茅房,吃饭只是虎贲可怜他送来一些干粮,睡觉只能在殿里找个地方和衣而睡,还有虎贲给了他一些更换的衣服。 0115 丁山作诗 续 过来十来天后,丁山正坐在殿里窗户下无聊地练功,得得得,一个女孩的脚步声往这里来了,在门口和虎贲说了什么就进来了。 丁山连忙起身,见进来的是个长得很漂亮很精明的女孩,中等身材,稍微丰满些。丁山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只能恭敬的站在边上发愣。 “别这样啊,我是受贵人所托,来看看你还在不在,没想到你还在啊。”那少女说到,“别这样,放松点,我是宫里的丫鬟而已。嗯,你那诗文做好了么。” 没想到宫里的也有丫鬟,丁山本来以为宫里除了贵人外,宫女都是有司职的官呢,而且她如此的好说话,这可是好事。 丁山完全放松了,松了一口气道:“我说嘛,我只是个带兵的,战场杀人我懂,什么诗文的,真要了我老命了。” 那丫鬟:“什么叫老命啊,按生辰八字,你不是刚刚十四岁么!” 丁山扭着腰道:“是啊,我虽然十四岁,可也已经在阴间走了几圈了。战场凶恶多险,将军从来难见白发,你们家贵人何苦为难我呢?” 那丫鬟道不乐意了:“皇家美姬还容颜难驻呢,你又为何为难我们...我们贵人啊?” 丁山:“呦呵,这么说,你们家贵人啊,倒是和我这大兵头子是绝配了哦,一个老的快,一个死的早,谁也不耽搁谁!” 丁山语言滑稽,但是说的有道理。那丫鬟一下听的有些呆住了,低声道:“你还说不懂诗文,说的话很有味道也很有道理啊。” “一个悲见白发,一个难见仓首...”那丫头不住的嘟噜。 什么白发仓首的,丁山已经被关在这永宁殿十多天,一堆事情都做不了,早就不耐烦了,就打断他说到:“丫头,别操心什么白首了,快想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吧。” 那丫鬟面有怒气的看着丁山道:“我凭什么帮你。” 是啊,凭什么帮忙!丁山摸遍自己身上,因为进攻清理过随身兵器也换了衣服,只保留了一小串五铢钱。 那丫头看着丁山手里的铜钱大笑道:“这就是那有名的铜钱么,倒地是谁挣谁的钱啊,这都是你一个晚上一枚挣来的?” 丁山:“哪跟哪啊,我一男人挣这个钱干什么。你帮我出去,我带你一起出去。” “我才出去呢,好好的在宫里我出去干什么?” “出去让你做贵人啊。”丁山怂恿道,“我除了打仗最擅长的是拜义父,我让你拜王相为义父,实在不行,让你拜乌严护为义父,他是我姑父也是我义父,还是晋兴那边的公爵,你做个公爵的义女也绝对是贵女了,比你在宫里当个丫鬟强。” “我说我是丫鬟就是丫鬟啊?” 丁山:“怎么你不是丫鬟?我说嘛,宫女都是有品级的,宫里也没有叫丫鬟的。” “不是!我是丫鬟,但是确实贵人的贴身丫鬟,到时候会和贵人一同出嫁的,也会给贵人的夫君开枝散叶的。” 这么一说,跟贵人一同出嫁,和做个不得势小公爵的义女比起来,说不上哪个更好,丁山一阵默然道:“你是宫里哪位贵人的丫鬟啊,不会是唐瑶儿的吧。” 见她没反驳,事情忽然有了转机,丁山几乎跳起来地叫道:“不会这么巧吧,我也听说了,唐瑶儿出宫时候是要远行的,没有带人出宫。你真是唐瑶儿的丫鬟,真是太好了!” “什么好的?” 丁山:“你是要跟唐瑶儿嫁到我家啊,我是你男人啊。” “小声点,叫什么叫,怕别人听不到么!”那丫鬟有些生气的说,“去你家有什么好,有个能带兵的,还有会管钱的,再需要我这个会写诗的吗?!” 丁山:“什么?你会写诗,这太好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啊,你快弄我出去啊。” 丁山一把将她搂怀里了,等她反应过来要挣扎,已经被搂的死死的了。这女孩比较丰满,该凸的地方都凸了,搂起来很舒服,腰却很细。 那丫鬟剧烈挣扎,丁山扣住她双手,在她背耳后低声道:“小声点,怕外面虎贲听见。” 丫头立刻不敢乱动乱喊了。 丁山对付女人的法子却是很欠缺,但是那事以后,撒千刀和唐瑶儿对自己可是千依百顺,所以丁山就吻住了她的嘴,反正都会是一家人,或者早晚都是一家人,也不算失礼... 丁山扣的手她很紧,搂的她腰也很紧,十多天下来腿丫间也坚硬如铁也顶的她很重。不过丁山还是放开她了,因为这是宫廷重地,做坏事是大过错。 丫鬟已经瘫软成一堆烂泥了,丁山又不住吻她摸她,最后几乎隔着衣服坦诚相见,除了那最后的坏事,什么都干了。 还好的是丁山内功有成,本身目的也是要出去而不是真的喜欢这丫鬟,最后在确认她已经对自己千依百顺后忍住了。 丫鬟渐渐冷静下来,不过看丁山的眼神已经眉目传情了。 她要离开被丁山拦住了,只能让丁山去虎贲哪里要来纸笔,教丁山写诗。 “写诗很简单的,宫里贵人容易老,用诗文来说就是,从来宫姬愁白发;将军易死,用诗文来说就是...” 那丫鬟真的很会作诗,丁山讲了小玉门关惨事,她就做了一首诗;讲了和唐瑶儿的恩爱,将喜欢摸唐瑶儿的眉毛,她又做了两首诗... 丁山将经历的战事和对唐瑶儿的事情后,她已经做了四首诗了。 “原来你和唐瑶郡主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还以为她谁也看不上了呢!”丫鬟说吧就要脸色发青的要走了。 丁山:“急着走干什么,这四首诗我一个都还没背会。” “我是你诗奴么。”丫鬟愤愤的说道,然后用手指将四首诗写在台几上。每次太监打扫的时候,都笑嘻嘻的跳过丁山呆着的这永宁殿,所以永宁殿里面台几上一层灰尘。 你背吧,这首最短,还根据你的水平将它编的不是那么通顺,背熟了我就要走了。 这最短的只有六句,朗朗上口很容易背,是: 《英雄如美人》 樊哙屠狗 张飞画美 英雄冢温柔乡 英雄难消美人恩 只为英雄如美人 不忍白发生 丫鬟要走时候,丁山知道自己要自由了,可是自己对她这个功臣确实有些敷衍,就又搂过来想安慰一下她。 她的小拳头就噼里啪啦的打在丁山胸口:“不要了,再这样我要使坏了,我使坏时候我自己都怕的。” 说的话好有意思,丁山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她一下就瘫在丁山怀里起不来,这时候丁山发现她双臂有些青肿,就问她怎么了。 “是你啊,太用力,我骨头都勒碎了,全身被你搂的痛了。” 她说话嘤嘤而鸣,丁山忍不住伸手到她衣服里面给她按摩全身,事后说道:“你不会武功还是不堪征伐啊,唐瑶儿会功夫,被我折腾一夜也没事。你可以学些功夫,两三年后,我就可以和你成夫妻了。” “为何要两三年后?你这次求亲后稍晚的秋天就能成婚!” “唐瑶儿是我正妻啊。在士大夫的家里,待正牌夫人怀孕后,夫君不能和夫人行房时候才会和同房丫头那个的。” 丫鬟脸一下红了,然后由煞白,她幽怨的瞪了丁山一眼,轻声哼了一句:“我恨你,你自找的.” 什么叫恨? 撒千刀和唐瑶儿经历过和自己的亲密后都温柔如水,但是丁山不知道这丫鬟会不会例外。 和唐瑶儿的事情可不能经历任何反复了,丁山觉得还要和这丫鬟好好沟通一下,大笑她的恨意。 “来,我教你功夫。本来称心如意拳蛮适合你的,但是我不会,就教你小舞阳拳吧,教起来学起来都很简单。“丁山就手把手教她小舞阳拳。 丁山搂着她一招一式的教,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就教会了,她笑嘻嘻的眉目间再也没有恨意了,丁山就让她回去了。 丁山目送她离开,然后赶紧的看着台几上的那最短的六句诗背了几遍,然后抹去一台几的诗文,赶紧往殿外跑,害怕跑慢了就忘了。 那丫鬟离开时候一个虎贲都不见,等丁山跑出来时候,好多人围在门口一脸表情怪异的看着丁山,这一下将丁山吓得忘词了。 “那什么,樊哙屠狗。“丁山这会儿只记得那第一句了,脸第二句都不记得了,因此急啊,看样子只能耍赖皮了,最后选择只能是拼命的斗狠。 一狠心,冲着那虎贲都头说道:“我会写了诗文了,我要出去!“ “哦,那你出去吧!“那虎贲都头竟然就这么放行了! 这什么世道啊,难道不要验证一下么? 丁山虽然这么想,但是绝对不会给他验证的机会的,因为自己已经忘词了。反正事后咬死是虎贲的热放自己走的,大不了出去后再找唐瑶儿,让那丫鬟将那最短的诗文抄写出来带出宫,那时候自己就可以好好的来背熟了。 但是第一时间有跑宗正院,得知自己的婚事宫里贵人早已经允许了,并且派人通知晋兴的乌严护进行下一步了。但是杨安的事情出了岔子,宫里没有允许,而是答应嫁出一个天王的公主给杨安的儿子杨定。 这什么世道! 唐瑶儿和天王的公主是姐妹啊,但是杨定是丁山侄儿啊,差一辈呢! 大秦作为中原的政权,丁山还以为在辈分上很讲究呢,谁知道和晋兴一样不讲究。 ----- 附录 ----- 某人假借猪脚之名写的诗文四首 ----- 《英雄如美人》 樊哙屠狗 张飞画美 英雄冢温柔乡 英雄难消美人恩 只为英雄如美人 不忍白发生 @@@@@@ 《娥眉早妆》 懒起画娥黛 弄妆梳洗迟 两腮胭脂红 一眸恩情义 君心似我心 不负相思意 @@@@@@ 《提记大凉小玉门关之乱兼劝女人远离征战》 漠漠红沙乱,直直狼烟起。 枕槊独行客,惊觉残咽里。 越栏玉门关,青锋一丈七。 恶汉伏地死,良奴血中泣。 轻衣覆玉簪,不忍劝少噫。 迁迁檐下月,踏踏马蹄息。 娇躯揽月去,一梅暗香起。 @@@@@@ 《江山北望》 狼烟起,伪晋北望 风卷马长嘶,杀气萧如霜 心似黄河转驱北向 二十年纵横谁相抗 我恨欲狂,长枪所向 问天下谁是英雄 -- 人北望,尘飞扬,马蹄南去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一月不见,英雄冢前,草青黄 来年此地,莺飞草长,谁心上 曾愿同心共死,遗我独生 匆忙间,一杯浊酒难相逢,长恨孑然泪满衣裳 -- 何惜同死夺梓桑 夺梓桑,多少手足忠魂偿愿守土开疆 英雄如花,命不久长 幕死朝葬,唯志向阳 怜惜埋骨故地何处可俸香 江山北望 0116 步兵校尉 不知道宫里为何没有答应杨安的求婚,而要将顺阳公主外的另一个公主嫁给杨安的儿子。丁山一面紧急往南秦州送信,一边四处打听原因。去了王相府和国师府,两人都不在家,连提提都带着撒千刀去了城外河州军军营,丁山只有去唐瑶宫。 唐瑶儿得知两人婚事要成了后,笑靥如花,大白天都没有拒绝丁山干坏事。两度春风后,丁山就问她杨安的事情。 原来,顺阳公主不是天后嫡出的,但是生母死得早,一直由天后抚养。虽然她和杨安一般大,但是她上面还有一个大三岁的姐姐,那才是太后的第一个孩子。那个早丧的公主本来是配杨安的,而且是10岁早丧之前已经和杨安定过亲事的,所以整个宫里对杨安追求顺阳公主都不赞同。顺阳公主虽然喜爱杨安,但是不敢违背宫里各人的意见,只能把喜爱暗暗的压在心里。 至于许配给杨定的公主,是一个不得意的公女所生,和杨定同年,叫枣阳公主。 杨安和公主订婚后,本来是说来年就要结婚的,公主就将一个贴身公女赐给杨安,虽知道那宫女很快就怀孕了,生下杨定的那个春天,杨安才十一岁。那公主虽然是病逝的,但是至今还有人说,杨安生孩子也气到她了。 听起来杨安就是一个悲剧。不过认为,要是顺阳公主真的喜欢杨安,去争取一下的话,也许还是有机会成的,毕竟大秦和晋兴一样不注重辈分。 再次亲密一次后,低声提出要同娶提提,同时给撒千刀一个名分。起先唐瑶儿不高兴,根本不答话,低声就一个劲的恳求,逗她说话,最后也算是说通了。 两人分开后各自巡视唐瑶宫,门外传来嘈杂声,原来有人来传旨了。旨意是宣唐瑶儿进宫的,同时另旨宣丁山“兼署步兵校尉、羽林左监,承制黜陟选补官兵”,另外赐丁山京兆城内伯爵府邸一座。 唐瑶儿进宫也许是为了准备婚事,因为宫里相当于她的娘家。 张蚝在被打伤后并没有死,但是一直没治好伤,所以步兵校尉的职位相当于空了这么久,没想到最后担子落在了丁山的肩上。丁山兼署步兵校尉和羽林左监就是大好事了,因为相对于唐瑶宫校尉这个太后几乎不来住的宫殿守卫者,步兵校尉和羽林左监的司职太过重要了,相当于登堂入室,从封疆大吏一下子踏入大秦权力的最核心。 大秦你是上还从来没有人肩挑步兵校尉和羽林左监的,因为步兵校尉管京城内的治安和城防,羽林左监兼管京兆的监军,这两者一肩挑不得了,整个京兆落入丁山管控了,还让他自己检查自己! 而其中“承制黜陟选补官兵”,黜是罢免意思,陟是升官意思,承制是得到天王同意的意思,是说在通知朝廷的前提下,可以随意任命和罢免所有步兵校尉和羽林左监的军官士兵,这也说明,丁山虽然还没有被天王接见,但是已经被天王认同。 不过,兼就是兼职,署就是署理,兼署就是暂时兼任的意思,丁山只是兼署。 如果没有“署”字,官名是“兼步兵校尉、羽林左监”,那就不是暂时兼任了,但那时不可能的,朝廷不可能将京城的城防和监军让一个人长期一肩挑,而且还有其他职务,比如:河州刺史,都督河州朔方诸军事,唐瑶宫校尉。 丁山估计,朝廷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在朔方方向;自己的这些兼署职位,只是因为朱彤和杨安没有回来,朝廷要利用自己在羽林左监的威望,迅速稳定步兵校尉和羽林左监,也许大朝典过后不久,自己就会卸任这些兼职。 朝廷在自己来京兆后,长时间怠慢自己(天王尽然不接见进京的封疆大吏),现在又突然给了巨大的吓人的权力----两件事完全是两个极端,都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如果说这两者没有联系,丁山自己都不相信,也许两者都是在考验自己,考验自己对大秦的忠诚,毕竟自己来源的晋兴,并不是朝廷直辖的。 因此,丁山琢磨出来,自己在这两个职位上要本分,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就好。 唐瑶儿当即准备进宫了,而丁山则被带去太尉府去接收步兵校尉。 因为丁山曾当街殴打张蚝,得罪了整个步兵校尉上下,所以拿了兵符后,太尉李威亲自带丁山去步兵校尉衙门报道。 步兵校尉有五个部校尉,其中四个分守东南西北四个区域以及区域内的外城门,第五个部是后备部,可以随时支援各处;除此五个部校尉外,还有一个监狱,也是部校尉的级别。部校尉各有两千人,人数只比正规的一个军少五百人而已,整个步兵校尉有上万人。这上万人的步兵校尉,就是京兆城防的核心力量。 张蚝是大秦三虎里面年纪最大的,有三十几岁了。他经营步兵校尉多年,副将,以及个部校尉都是他的人,一时间,丁山根本没法插手步兵校尉。 丁山要想一下子掌控步兵校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要坐到真正的校尉的位置、行校尉的职能还是可能的。这首先就要消除各军官的仇恨。 丁山就对各位述说和张蚝结怨的经过:“我和张蚝校尉并未私仇,一切都是误会。刚开始在左南,奉命张蚝带征西军在老鸦峡隔绝交通我并不知晓。他往山崖下的大船射火箭,我为了守护在船上国师和唐瑶郡主等人,射箭伤了崖上的张蚝,并挟持他,整个过程中并不清楚张蚝是谁,也不知道他是他带领的是官军。” “后来回京兆后,张蚝在唐瑶宫外当街邀我比武,我伤了他也不能说是我的过错,只能说我两次都是侥幸。好了,我和张蚝的结怨过程说完了,大家有任何不服就说出来。” 丁山说完话扫视一圈步兵校尉的军官,那些人一半多龇牙咧嘴的对丁山不屑一顾,不过有太尉和颁旨的太监在,也没人出言公然顶撞丁山。 这时候,听丁山说话半天的太监又颁旨了: 各个部校尉级别军官全部调到南军效力;步兵校尉后备营一半调入建章宫,编入羽林军序列,属于羽林后营(羽林后营的职责,除了检查北边的军队,还有就是守卫建章宫)。 职守护唐瑶宫的羽林左监余部,一半调入步兵校尉充实各级军官;一半调回羽林军,重建羽林左监,不再负责值守唐瑶宫。 职责为守护建章宫的羽林后营,调出四个队到唐瑶宫充作宫卫。 另有羽林后营和南军各一部,共计六百人,调入步兵校尉,同时招募关中两家子弟重建步兵校尉后备营。丁山原五十人的亲兵可暂时调入步兵校尉,依然作为丁山的护卫亲兵。 丁山吓了一跳,朝廷要自己主导,重建步兵校尉和唐瑶宫卫!什么事情这么急啊,非得在大朝典前夕匆忙重建京兆的两大关键部门,也不知道朝廷犯什么神经。不过看起来,朝廷对自己任职步兵校尉是有细致考量的,看起来也是诚心实意要自己任此职位的。 步兵校尉的副将正是王相长子王永,是个笑嘻嘻的忠厚中年人,三十岁左右,对丁山非常好,一直要介绍丁山拜入他的恩师梁熙门下。有他留下来协助自己,丁山松了一口气,因为终于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了。丁山让他兼管监狱。 步兵校尉除了监狱外的五大部校尉,长官叫司马,副长官叫副司马。丁山让羽林筛落营的几个高级军官分别任职各个部校尉的副司马,使得各个部校尉都有两个或三个副司马,并许诺看他们表现,选择各部校尉正牌司马的人选。 丁山对各个新任以及原来的副司马们讲话:“我们步兵校尉是个整体,朝典前夕守护京兆的任务很重,这更需要大家团结。原羽林左监的将士,你们不要以为跟过我就自以为是,镇守京兆的职责和以前打仗以及监军的事情是完全不同的,你们在竞争正牌司马的路途上是落后的,你们要抱着学习的态度,谦虚慎行,谦虚慎行,再谦虚慎行!” “原步兵校尉各位副司马,你们也不要认为我会给你们小鞋穿,我和你们没有恩怨,因为我都不认识你们。”丁山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哄笑。 丁山对各个部校尉安排了工作:“各副司马,每天将该做的写下来,戮力驽行,下值之前回顾总结。我不相信经验,任何人凭经验也不能做到面面俱到,朝廷大典期间,不能出任何漏洞。再说一遍,每天第一件事是写下值守计划,并按照计划做事,以及不断适当修改。这点很重要,我会检查。” 0117 缺乏谋主 开会结束,丁山当面向太尉李威和宫里的传旨太监请辞,要辞去唐瑶宫校尉和兼职的羽林左监职务:“太尉大人天使,临时兼任步兵校尉已经强人所难了,唐瑶宫校尉和羽林左监是在没法做好。这两个都是非常关键的职务,我怕因为管不到位还出了疏漏,那就万死之罪了。即使这步兵校尉,我也只能兼任到朝廷大典之后,那时候我就辞职。我年少无知,本来这步兵校尉的职位也是不堪任职的,但是一步跨入大秦核心的诱惑太大,我连假意推却都不愿意做了,就让我在步兵校尉的位置上锻炼自己一两个月吧。” 太尉和颁旨太监带着丁山推辞的意思回宫了,只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丁山刚巡视完后备部校尉,那太监就又回来了。首先朝廷肯定了丁山的功绩和能力,说是这几个职位非丁山莫属,不能推却,然后赐丁山府邸定了,送来了房契。 这才是第一次推却,是凡朝廷任命,是要推却三次才能答应下来的,丁山当然要再次推却。那太监又带着丁山的推辞回宫。 丁山和步兵校尉的诸人去最近的东门查看东部校尉,这时候街上的气氛不同了。 以往,丁山道哪里出现,很快就会围上一堆人喊打喊杀,可是这次在步兵校尉衙门呆了这么久,门口一个堵门的都没有! 买运庄低声对丁山说:“师傅,先是婚事被宫里允许了,接着又兼任步兵校尉和羽林左监,原本满城弹劾丁山的呼声一下就消失了,刚刚得到消息,连被打断腿的太学学子的家人也将诉状撤回了。” 丁山了然了,点了点头。京兆最看眼色行事的地方,丁山抢了太子未婚妻还能升任高官,这些小官吏和小老百姓就只能避其风头了。 刚到东部校尉直房走一圈,宫里颁旨的太监又来了,还是夸丁山,然后然后升丁山爵位为开国临戎县候。 丁山傻眼了,第二次推辞就升为侯爵,那第三次朝廷会死什么表示?如果朝廷剥夺了丁山推辞的职位,是要有适当的封赏的。先是府邸,第二次是侯爵爵位,丁山想不起来还有比侯爵更厉害的赏赐! 看着带着推辞回宫的太监,丁山心里对第三次赏赐很期待啊。 至此,丁山和大秦三虎一样,都是侯爵了。不过那苻雅的西县候是宗室爵位,丁山和杨安以及张蚝都是开国爵,不属于宗室爵位。 丁山等人刚要转去监狱,颁旨的太监第三次来了。丁山不用兼任羽林左监了,不过唐瑶宫校尉的职务没被去掉;这次的赏赐是:开府仪同三司,卫队可扩充到两百人。 三司是指三公(司马、司徒、司空)。仪同三司,是指走路时候仪仗和三公一样,路上碰到三公不用让路!当然,这只是说说而已,真要路上碰上资格老的三公,丁山这几乎没资格的还是要让路的。 仅次于开府仪同三司的,还有仪同三司,以及再次的开府。 在大秦,一半兼任都督的刺史都可以开府。开府就是以朝廷的钱,在自己家里建立衙门,建立自己的班底。 开府仪同三司就是又开府,仪仗又比拟三公。 而仪同三司,就是不开府,但是仪仗又比拟三公。 步兵校尉编入了很多羽林军的人,所以丁山兼任羽林左监完全没有必要,还让人怀疑揣测。 不过,仪同三司把丁山给吓住了。仪同三司可是最顶级的赏赐了,可不是自己这个年纪可以享受的,要知道丁山才十四岁。 跪在地上的丁山就陷入了沉思:难道天王是在试探自己么,要不然干嘛会有这么离谱的赏赐!?难道是不满意自己没有推辞步兵校尉的差事? 那颁旨的太监见丁山跪着陷入发呆之中,哼哼嗓子将丁山惊醒。 就赶紧推辞不受,只愿意按照刺史兼任都督的成例接受开府的待遇,而且也是在辖区开府,不是在京兆开府;亲兵也不接受两百人的规模,因为太子才有两百人的亲兵。 称自己虽然有些战功,但是还不是战功最大的,脸战功比自己大的都没有这个待遇,自己实在没法领受这个待遇;侯爵的爵位也推辞不受,称符丕、杨安、苻雅、姚苌等所有人的爵位都没有升,自己战功不是罪突出的(反正已经得到唐瑶儿,战功是不是比得过杨安已经没有意义了),不能别人的爵位不动,只是自己的动。 这颁旨的太监倒了霉,腿都跑细了,丁山这次塞了很多钱给他,这才让他眉开眼笑。 丁山进步兵校尉的监狱,尽然看到里面关押了几个羽林左监的军官,而这几个人正是自己熟人。一问之下,原来这几个人是参与打伤那个太学生的,被公报私仇的步兵校尉关押的。 虽然自己已经不管羽林左监了,但是这几个人是因为自己被关押的!丁山气疯了,跳起来喝骂:“羽林军不是兼管军队么,这京兆不是属于羽林左监管么,什么时候步兵校尉能管羽林军了?” 大家都不敢说话,只有王永解释:“步兵校尉确实能管到羽林左监。羽林左监只能监察步兵校尉的四个部校尉的守城军队,后备部校尉和监狱不归羽林左监监察,因为后备部校尉和监狱有一个重要职责是反间谍。” 丁山愣住了,半晌才问:“那这几个羽林左监的兄弟是什么过错?” “嗯。”王永摸摸鼻子说道,“说是参与你的谋反。” 丁山炸了:“胡闹么,我都站在这里了,怎么叫谋反了。赶紧放了他们,我们步兵校尉各处正缺人呢。” 买运庄当即看人来开牢房门。 王永尽然拦住了丁山:“大人,就是因为你是步兵校尉的首脑,你反而不能放了他们。这件事情不是放不放他们的问题,而是这期间诬陷你谋反的阴谋,以及这个阴谋背后的人。大人应该上书天王,请求放了这几个人,然后请求调查这桩阴谋。不然,放了这几个人后,这件事情就会因为大人放人而结束了,到时候再有人想起这件事,大家都会说是大人您结束了这件事的。这几位兄弟也就莫名其妙在牢房里面走了一圈,那谋反的罪责也是扯不清了,说不定会一辈子跟着他们。” 这事情这么复杂! 辛亏王永是自己人,即使提醒了一下,不然就是黄泥掉裤裆了----不是屎也是屎了。 看样子,自己需要一个头脑清醒,经验丰富的谋主啊,这人帮自己想事情,总览杂事,拾遗补阙,不然靠自己和买运庄、左兴风、提提等头=头脑简单或不经历世面的年轻人,迟早是要吃亏的。 丁山这时候想到了在西平郡的柴宁成,以及出使大凉后就被大凉扣押的杨艺。前者七十多岁了,官场诀窍绝对清楚;后者头脑灵活,口才是一等一的。 0118 二龙争嫡 丁山:”买运庄,放走脏脏换回杨艺如何?” 买运庄:“啊!可是脏脏已经被放走了啊!” “什么,谁放的,我怎么不知道?” 买运庄低声道:“师傅,提提公主要求放的,一个多月了。提提公主和撒千刀说不用跟你讲。“ 丁山急了:“你是是我的属下,怎么听她的话?那脏脏是我留着要换东西的,这下怎么办?“ 买运庄低声嘀咕:“她是主母,我能违背她么!那时候你被关在王相府,我又没法找到你。“ 丁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真的没法怪他。事情已经过了一个月,脏脏应该早就到了大凉,已经没法挽回。但是其实杨艺对目前的自己帮助不大,第一选择是那个柴宁成。柴宁成除了可以做自己的谋主,过一段时间,在自己卸任步兵校尉后,还可以管理临戎县和后方。 但是要买运庄派人问柴宁成能不能过来,也问乌严护推荐一个谋主。 监狱里面有一个小院子,原本是校尉来这边起居用的,但是将四个羽林军军官调到这小院子你“关押“,而且这四个人全部任职监狱的高层,其中一个更是任副司马。 这时候得知,他们原本五个人,其中那个动手打太学生的羽林军官,在被关押后就被打死了。 “什么,被打死了!“都是一下想起来,那动手的是最先倒向自己的羽林军。自己最近事情太多,没有办法照拂所有的属下,没想到就有一个属下因为自己而是。 “朱彤将这些羽林左监军士交给我带来京兆,不是要我看着你们被欺负而死的。不管对方什么来头,敢让我一刻不爽,我就要他全家一辈子不爽,诛他全族也在所不惜。“丁山当即要买运庄将大家遇到的不公写下来,好对照一一处理。 动手打死羽林军官的人被确认了,是这地字号牢房的牢头,不过已经在下午时候跑回家了。 跑人去捉回那人的时候,丁山吩咐:“只是捉他过来调查,路上好好待他不要为难把他全家人也请来,防止被灭口了诬赖我们步兵校尉。我们目的不是他,而是找到他后面的人,找出那些借我步兵校尉行不法勾当的大人物。“ 看到丁山来年家人都不放过,大家都心有戚戚。 王永将丁山拉倒隔壁屋子说:“大人,你是步兵校尉的将军,帮羽林的人整步兵校尉的人,会被记恨的,还两边都不讨好。“ 丁山一想,是这道理。“可是,现在一半的军官是朝廷从羽林调来的,后备部校尉更是大多数来自羽林。“ 王永:“那大人就更不能领头这个案子了。不说这案子因大人而起,就说这步兵校尉啊,两边军官都差不多了,也许羽林来的还更多一些,正是勾心斗角的动荡时期。大人要是亲自调查这个案子,不管成不CD会有人说大人有私心,而且队伍也就散了。“ 丁山没想到这点,他哀伤的发现,比起王永这老鸟,自己还是太嫩了些。因此,他都开始怀疑,朝廷不是任命王永而是任命自己为步兵校尉将军到底是为什么。 在朝廷大典的前夕,这个案子绝对不是罪重要的,起码抓间谍或这维持京兆稳定都比这个重要,也许糊弄糊弄让事情过去是蜘蛛明智的处置方式。但是丁山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队伍里面埋一群对自己有异心家伙,确实不是自己的带兵风格。 丁山叹了一口气道:“遵从本心吧。‘只做对的事情’是是我的为人做事原则,这件事情我还是要查的。“ 王永有些失望,然后建议到:“大人可以私下调查,明地里,将案子交给那羽林来的新监狱副司马处理。他是当事人之一,还没有正式调入步兵校尉,调查时候出了什么篓子大人还可以换个人调查,不至于一下就无法挽回。“ 王永的法子很好,丁山当即同意了。因为涉及羽林,丁山还要亲自去通报羽林将军。其实羽林各营是直接向天王汇报的,但是毕竟上面还有一个通关全局的将军,涉及到羽林的案子还是要通报他一声。 这时候,那太监第四次来颁旨了。首先说这是朝廷最后的决定,充分考量了各方因素,丁山不可以再次拒绝。 首先,说丁山的职务是很凶险的,特准京兆的护卫亲兵设定为一百人,河州和朔方还可以设护卫亲兵一百人,但是河州和朔方的亲兵不可以调到京兆。 其次,正是要借重丁山的能力,所以步兵校尉不再是“兼署“,而是兼任,不再是临时兼任了;而唐瑶宫校尉的职务变成了“兼署“,成了临时差遣,随时可以被撤销。 然后,仪同三司被取消了,但是特旨在河州和朔方两地开府;同时赏赐宫城骑马的殊荣;记禄职位从右将军提升到卫将军。 再后,爵位从开国临戎县侯变成临戎县侯,少了开国两字,就从开国爵位变成宗室爵位了。 最后,婚期定下来了,为十月二十八,而且有宗正院和内府主持办理。同时特旨可娶三个妻子两个妾,三个妻子不分大小,都为正妻,但是这次只和其中一个完婚,其他的来年再定婚期。 “…诸王置妾八人;郡君、侯,妾六人。今有丁氏者,南征北战,戮力卫国…特赐三妻之礼…“ 朝廷尽然让丁山可以娶三妻两妾!这太惊人了。丁山现在有唐瑶儿、提提以及撒千刀三个女孩,也许宫里是看到这三人都不会离开丁山,然后特意的恩宠吧。天后虽然看不起撒千刀,没有给她郡主的爵位,但是还是给了个丁山妻子的位置,也算是不亏待她了! 要知道,在大秦是崇尚一夫一妻不娶妾的,即使是天王,除却去世的两位夫人,现在也只有一个天后两位夫人。按照规定,侯爵这一级别,最多有一个妻子妾六人。朝廷同意但是娶三个妻子,那是非常特殊的恩宠了,在大秦是前所未有的。 一直得不到天王的接见,丁山心里是忐忑不安的,一直在怀疑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一直怀疑天王和宫里是不是不接受自己。这次非常特别的封赏让丁山一下放心了。也不知道这天王犯什么毛病,该接见不接见,不过这特别的待遇说明天王和宫里是认同自己的。 那个牢头很快就被抓回来了。听说本来还要抵抗的,看到家人一起被抓,立马就奔溃了,招出了主使的人是监狱副司马。那人叫梁胤,正是丁山要拜师的大儒梁熙的长子。 京兆的圈子真小,随便一个事情就碰到了不是熟人的熟人。 这梁胤除了是梁熙的长子,家族本身也是大世家,而且还是天王堂哥苻重的女婿。而苻重刚从洛阳回来,刚接任羽林将军兼殿前将军不久。这样的贵胄子弟,没有十足的证据是没法抓他的。 事情似乎陷入了困境,丁山因此找来买运庄讨论。这买运庄一想负责勤务司,除了照顾丁山,还有内肃惩奸的职责,对这类事情有经验。 买运庄分析道:“师傅,这羽林军被打死的事情,起因是太学学子被打伤,虽然不知道梁胤是谁指使的,但是那几个学子肯定也是谁指使的,只要再找到那被打伤的学子,事情还是是可以有进展的。“ 丁山:“对!那人大腿断了,肯定在京兆某地养伤,你来处理,派人将他以及他家人捉来审查。他爹是个县令,也是个小世家,但是你不要怕,出了事我顶着。还有,王相府刺杀案子一并处理,那王相府一个家贼参与了刺杀我,他的家人肯定还在某地,全部抓到询问。” 丁山出门去拜会羽林将军苻重,计划接着去王相府找王相。前者丁山不抱什么希望,后者是因为要抓他的家奴,要跟他说一声。 因为各个副司马的竞争关系,大家都拼命干活,很多步兵校尉的热你都上街挨家挨户查访可疑人等,京兆的街面一下子就不同以往了,可见丁山的命令已经被很好的执行。其实道理很简单,街坊邻里都是互相认识的人,只要挨家挨户将认识的和不忍是的人分开,再凭证登记入城,那些潜入京兆的人就无所遁形。 那苻重是羽林将军兼殿前将军,一般是要在宫里的,但是丁山到羽林军衙门时候,恰好他也在。他当即开中门迎接丁山进去。 那苻重之前一年多镇守洛阳,也是个将军,和丁山可算是相互佩服,因此对丁山态度很好:“小婿胤儿向我招了,他确实是受人所托处置那个羽林队长。确实是他错了,我已经将他禁足府里,步兵校尉副司马的职位也正要帮他辞去。” 梁胤刚说要离开步兵校尉,也刚回来就被禁足,这其实是苻重在保护梁胤。不过,这确实还是处理了。 丁山一阵无力,本来就没想能得到什么进展,不过还是有些不甘心:“大人,可否然我问问他,看是谁指使的?“ 苻重看了丁山一眼后:“还是不要问了。那人地位崇高,按理说不可能主意这些小事,因此只可能是他身边的人指使的,但是也可能是对头栽赃。这件事我都避之不及,你就不要管了,你一问,就会被有心人做文章,你就陷进去了。被拉来一件小事,被人利用了就成了天大的事情了。” 丁山沉默了。 苻重:“之前太子要给你接风,然后王相和宫里就各自关了你十多天是吧。同理,我要禁足胤儿,也不是因为怕你追责,因为打死也可以说是用刑不慎,而且那个羽林左营的队长也不是什么任务。” 苻重又说道:“不怕你笑话,我本来坐镇洛阳的,天王将我调回京兆,是因为太子和平原公闹的太不像话,整个京兆一团糟。本来羽林和步兵是天王的亲兵,可是一个几乎被太子掌控了,一个被平原公渗透的厉害。估计你执掌步兵校尉,和我执掌羽林是一样的原因。” 苻重原本说的云里雾里的,可是最后还是刻意对丁山解释清楚了。丁山一下被惊吓的一身冷汗:原来自己的事情被有心人扯到二龙争嫡的上面了! 0119 打穿京兆尹 丁山好好的感谢了苻重的提点,然后一身冷汗的出了羽林军衙门。 本来两人两个皇子竞争也没什么,但是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四岁,而且天王才三十来岁,春秋正盛说不定还能干三十年,这时候做大臣的卷入皇子之争绝对是没有前途的。 去王相府的路上,碰到王永带人抓回了断腿学子的一家。有王永亲自抓人,就不需要丁山亲自给王猛解释了,就直派人送了一个帖子去王相府,丁山就跟随一堆人去羽林死者家了解情况。 那是贫民区的一个破败的小院子,大门口竖着白幡,说明死者还没下葬,院子里却传来女人的哭泣和男人的调笑声:“你男人都死了,你守什么身啊,跟了本老爷,难道会怠慢你,本老爷可疼你了。我不是已经给了你葬夫的钱了么!” 接着就是女人的惊叫声:“金老爷饶了奴家被。待奴家葬了夫君,定给您做牛做马?” “哼,我不要你做牛做马,只要你让我好好疼你。难道不知道你的想法,埋了你家男人,你肯定就远走高飞了。” 丁山等人再也看不下去,立即推门进去。原来有两个家丁一脸艳羡的堵住厅门,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在灵堂前拉扯着调戏戴孝的孕妇。 看到满身铠甲的一队大兵踹开门进来,那两个家奴还想抽刀抵抗,三两下就被打翻在一旁押住了。 那中年富男放开戴孝的孕妇,指着丁山等人道:“你,你们,你们是何人,怎敢擅创民宅!“ “你都调戏到我等羽林军的家属了,还不准我们擅闯民宅么!“丁山一声令下,立即有人上去拿住了那人。为了不惊扰到大肚子的孕妇,大家并不敢当场置办那中年人。 原来那羽林军小军官只是个十长,到仇池后才立功升为队长。当初,为了给新婚怀孕的妻子一个家,狠狠心用尽所有钱置办这个宅院。本想着去仇池公差一趟可以挣个前程,当初也可以直接转任仇池县尉这一级别的官员的,可是想着有怀孕的妻子在京兆,还跟着丁山回京兆了。没想到回来时候还没有找到好差事就丢了命,弄的家属都没钱埋葬他。 在仇池时候,羽林队长已经是个了不得的军官了,可是在这京兆,即使是羽林军的队长,也只是个最基层的小军官。 丁山当即留下几个兄弟帮忙处理丧事,又留下了不少钱给这寡妇,承诺老羽林左监的兄弟会养她以及她的孩子一辈子。接着有人找来了这里的里长,一顿殴打后,要他承诺确保这寡妇的安慰。这才得知,那中年富男是京兆尹衙门的一个小官吏。 “有意思,绕来绕去又绕到京兆尹了。”丁山摇头苦笑,“押上他们,我们去京兆尹找慕容垂麻烦。” 过章台大街到东城没走多远,看到前面的路上很多人,路都被堵住了,人群中竟然还看见了撒千刀,以及很多国师府的人在搬东西。 一边派人赶开围观的看呆的人,一边挤过去找到撒千刀。 “搬家啊,你看《临戎侯府》的大匾额已经挂到大门上了。” 丁山左右一看,只看到临街的高大的大理石牌楼上《泾阳公主府》的大匾额,牌楼后面是一个宽大的广场,广场两边有直房,后面才是雕花的红色大门,心想是我眼花了么。 撒千刀将丁山的头搬的转到左边,笑呵呵的说:“在这里啊,人家排场那么大,一看就不是你一个侯爵家的大门。” 丁山这才看到左手边也是一个宅子,大门虽然和公主府平齐,但是门前没有牌楼和广场,只有一些希拉桂树和两个石头狮子。 撒千刀见丁山脸色有些失望就安慰道:“别烦心,我们家里面也是很大的,五进的院子,还有花园、池塘和马坊,几百个人都能住下。那公主府光是大晦气多,那泾阳公主刚得了这院子,还不到十岁就去世了;再前一任主人,就是唐瑶儿义母永宁长公主,生孩子死于难产,也没在里面住几天。” 撒千刀嘴巴有裤腰那么大,当街就编排朝廷公主,丁山连忙打断了她。就见公主府门前烧起了爆竹,在吆喝声中,匾额换成了《长宁郡主府》。 “这长宁郡主是谁啊,没怎么听说啊。”丁山这么低估,因为没有人是愿意和地位高于自家的权贵做邻居的,关系处的好还好,关系不好不是给自家人找罪受么。 丁山刚嘀咕完,耳边忽然传来国师的声音,吓了他一跳:“那是本朝唯一未出嫁的长公主,太后亲生的。因为受孪生弟弟苻双造反的拖累,爵位被降成了郡主,但是看起来啊,圣眷还是很隆啊。” 过了人群就是邓羌府邸,丁山曾经在这里救出唐瑶儿,而邓羌正是永宁长公主的夫君,却没想到这夫妻的宅子是紧挨着的。 丁山早知道公主和驸马是不住在一个府邸的,两人想亲近,还得向公主身边的傅姆塞钱行贿才行,心想,做个驸马真是倒霉,想碰自己老婆还得别人批准,还得行贿;据说去的勤了,还会被公主身边的傅姆骂“***”! 原来国师亲自过来帮丁山搬家,丁山和他聊了聊这长宁郡主就押着人往东门两条街外的京兆尹衙门去了。 杀到京兆尹衙门后,京兆尹和别驾都不在,只有长史在。 没关系,抓到谁就是谁,拖过来打三棍子,打断左腿再说。 可是这次是去捉人的,没带军里配备的军棍,只能借了京兆尹衙门的大板子。 丁山的三棍断腿早就大名鼎鼎了,那长史是个颤巍巍的老头,见几个凶狠的大兵拖自己要大棍子,吓得”惊叫:“不能啊,这人属于户曹的,不是我的人啊。” 哪里管得了这么多,这里只有你最大,赶紧打了再说,不然等你们的人来了,丁山带来的这十几个人都可能被围住,以为京兆尹也有很多衙役的。 啪啪啪三板子过后,那长史咕噜一声跳起来跑了! 丁山傻眼了:“怎么没打断腿。” 动手的大兵也无辜的摆手。大兵们又将那老长史捉过来查看,原来那长史是老寒腿,下身前后穿了棉垫子在身。 那作恶的中年人是户曹的,户曹橼是户曹老大,是有领导和管理责任的。当即也被拖了出来,还没打,就被吓的屎都下来了。 动手换成了步兵校尉的一个老队长,是一群人中长得最雄壮的,武功也最高。 前面两下打的很好,打的屎尿乱飞,最后一下用劲太过,打到地板上了,板子断了,行刑的队长胳膊脱臼了,那户曹橼的大腿依然没断。 这时候京兆尹的很多衙役回来了,围住了丁山众人。 丁山以及属下等人押住长史等人一边对峙一边喝骂:“怎么,敢对步兵校尉的人动武,想造反?” 衙役们纷纷后退,当时还是堵住了出去的路。那长史虽然双手被扣押住,脖子上被匕首指着,但是还是硬气的反驳:“步兵校尉就可以冲击京兆尹衙门,殴打朝廷官员。” 丁山冷笑一声道:“小的们,告诉一下这位长史大人,步兵校尉有没有权力打官员。” 就有人回答:“按照天条和成例,步兵校尉有维护京兆治安、纠察叛逆等职责,遇到案犯或疑犯,不管皇亲贵胄,还是官员百姓,都有先惩后治的权力。” 那长史虽然被扣押住了,还是跳着脚叫道:“那我等犯了那条天条,抑或是什么疑犯?” 众步兵校尉的人都低头,都觉得丁山是胡闹过头了,因为京兆尹的长史和户曹橼根本没有犯事。 丁山冷呵一声道:“来,这谁,你们认识吗。光天化日之下,带兵去羽林军死者的灵堂调戏侮辱死者遗属,穷凶极恶罪恶极大,给大秦朝廷蒙羞。在大朝典前前夕,在天下使者聚集京兆的时刻,在羽林重建之机,有动摇羽林根基的危害。你等身为长官,有失察和纵容的责任。你真觉得冤枉么?” 长史等京兆尹的人一下被噎住了。 步兵校尉的众人没想到丁山把道理扳过来了,纷纷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那户曹橼弄的满屋子的臭味,丢人丢到了家,哭鼻子淌眼泪的讨饶:“我改,我等改还不行么!我这就将这混蛋辞退。” 丁山:“你光说有何用,说改就改了了,辞退案犯就是你等的作为?这能杜绝以后再发生这个问题?” 那下面冒着臭气的家伙傻眼了:“那怎么办?” “呦呵,你还来消遣大爷了。”丁山啪啪两个耳光子打的他摔倒在屎尿上,啪啪的打了长史,“不该说话就不要说话,你们能代表京兆尹衙门么,你们说的京兆尹会听话来做吗,做了能杜绝再有此等案犯么?” 丁山又道:“步兵校尉会行文给京兆尹,三天内,你们想好了再回复对策,你要胡诌乱说,你们是要负责的。” 丁山见好就收,当即带着步兵校尉诸位以及几个案犯跑了,整个京兆尹衙门都被镇住了,没有一个人敢拦。 丁山回到步兵校尉后,向京兆尹、司隶校尉和朝廷行文陈述这件事情,但是对京兆尹会不会回复不抱希望,因为监察官府不是不是步兵校尉的责任,是司隶校尉的责任。 在整个大秦,刺史(朔方是州级别的刺史部)和州下面是郡,郡的长官是太守,太守的军事副手叫都尉。 只有一个京兆,地盘是一郡大小,下面只辖一个长安县,但是京兆级别和州以及刺史是一样的。整个大秦,也只有京兆的军事长官比文官长官大----司隶校尉监察朝廷,位列九卿,地位高于京兆尹。 0120 京兆锄奸 半天时间,京兆抓到的间谍和没有文牒的可疑分子很快突破五百人,已经将步兵校尉的牢房装满了,还是有好多人没地方关押。当然,里面很多是外地流窜来京兆的小偷、帮会分子和流氓,想乘大朝典发财的,不过不排除有些是别有目的,或被敌国收买的。 那些人,见京兆突然戒严,再想出城时候,发现没有官方文牒,京兆已经只准进不准出了,而且全城大搜查,连百姓都被发动起来捉拿可疑分子,躲的地方都没有。 丁山派人知会朝廷,并请南军的苻丕腾出一座军营帮忙关押疑犯,在请苻重羽林军借用牢房,帮忙关押和审讯已经确认有问题的案犯。 其实,羽林军的牢房只关押军队的要犯,是很小的。京兆城里,除了步兵校尉的天牢,京兆尹和长安县也有很大的牢房,可是丁山刚刚得罪了京兆尹,怎么敢觍着脸去求人家! 本来北军被临时调来帮忙守城的,丁山只上任半天,满京兆的都是上街执勤的步兵校尉,北军一下子没事可做了,整个京兆街面上气象为之一新。 步兵校尉大院里,此起彼伏的鞭打声和惨叫声,半天之内审讯出来的结果已经触目惊心了,因为敌国势力在城外几处庄园有成建制的武装存在;城里还发生好几起不明势力武装对抗步兵校尉的事情。 丁山紧急跑去太尉府,让王永同时找王相来寻求帮助。本来这是要找天王汇报最好,或者找军队最多的。北军帮忙,但是天王都没见过丁山,不一定怎么回应自己;北军老大是邓羌,自己刚刚搞残了他的跟班张蚝,不一定鸟自己! 不过王相这个义父还是很给力的,当即请了圣旨亲自在宫里的丞相府(丞相府是办公地方在宫里,王相府是王猛家)主持抓奸大事,还请来了太尉李威、检校太尉大理寺卿兼司隶校尉苟雄、北军老大邓羌、南军老大苻丕、羽林兼殿前将军苻重、京兆尹慕容垂、国师苻纂,当然还有丁山。 这几个人的关系是这样的: 李威是天王表舅,王相拿他当兄长; 天王对王相执晚辈礼,认王相为叔; 苟雄是太后弟弟,天王嫡亲舅舅; 邓羌是王相跟班(一起征战时做王相副手); 苻丕是天王庶长子,跟邓羌学过兵,对邓羌执弟子礼; 苻重和慕容垂,分别跟王相和邓羌学过兵,其中慕容垂正式向邓羌拜过师。 这其中,丁山分别得罪了邓羌和慕容垂,但是肯定会得到王相和国师苻纂力挺的。 有王相主持,对策迅速制定了下来: 步兵校尉主导; 北军协助步兵校尉看守城门,向城内各主要地点派驻军队震慑潜在敌人,随时准备打仗; 北军和南军一道,协助步兵校尉捉拿城内和城外的敌军; 南军帮忙关押可以人等; 京兆尹以及长安县,协助步兵校尉排查城内各场所和民居,帮忙辨认可疑人等; 羽林军协助虎贲驻守各宫殿,并和大理寺协助步兵校尉审讯案犯和疑犯。 说是步兵校尉主导,但是丁山发现,完全是王相在发号施令,自己连个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事情布置下去后,慕容垂发难了:“为何抓扶风的槐里县令一家?要不是那李县令在我家,连他都要被步兵衙门抓了。” 丁山:“那他为何在你家?” 慕容垂:“他是一个小妾的爹,这有问题么。” 丁山:“哦,没问题。只是他儿子,也就是你小妾的兄弟,作为一个太学学子,教唆学子们围堵王相府邸,喊着要对我要杀要剐。我不得不控制他,并控制他全家,防止歹人害他家人来诬赖步兵校尉。” 慕容垂:“那时候,你不是步兵校尉,也不管羽林,为何教唆羽林军打上太学学子。哦不对,他不是太学生,是国子监的学子。你这是越权,勾结羽林,形同叛乱。羽林也只有权监察军队,什么时候管到国子监学子了,国子监学子可不是军队。” 丁山是分不清国子监和太学的。慕容垂的话有些诛心了,要是以前,丁山或许真的会心底打颤,但是之后朝廷曾经要丁山兼任羽林左监,所以丁山不担心什么越权和勾结羽林了。 “国子监学子不是军队,不归羽林管,可我是唐瑶宫校尉,有着守卫唐瑶宫的重大职责。像我这等战不不胜攻无不克的战将在,敌人要想对唐瑶宫不利,最好的方式必是先除去我。那想出去我这个唐瑶宫大闸的人,你说说,羽林能不能管?” 慕容垂说羽林不能管国子监时候,苻重已经气的嗓子冒烟了,听到丁山最后这一问,他立即回答:“能。” 丁山感激的看了一眼苻重说道:“不光是能,那逃脱的槐里县县令还得尽快归案,没有查清之前,不排除他也涉案。要么,你敢担保他没有任何问题么?” 慕容垂被气噎的满脸铁青说不出话来。 王相发话了:“请羽林派人去慕容府上接出李县令协助调查吧,所以涉案的国子监学子一并交给羽林协助调查。山儿,为了避嫌,你就不要管这个事情了。” 王相一直看慕容垂不爽,在河州时候就当中喊要杀慕容垂,这次能公允的处理他家小妾亲爹的事情,他慕容垂应该感谢上天。 京兆城里汹涌澎湃,丁山却一下轻松的没事可做了,只是一连几天跟着王相做个打下手的,不是在丞相府就是在步兵校尉衙门过夜,一晚上都没回去。 三天后,近千人的外地流氓、匪帮,敌对势力的间谍、刺客,以及有恶行的本地流氓,被集中砍头。都是以王相名义砍的,因此王相被人骂冷血和坏了良心,因为这些二流子很多都是关中有头有脸人家的子弟。王相亲自动手,也是为了爱护丁山,不让他沾染太多关中人的血。 还有还几百的京兆本地二流子被关在南军,挖坑埋了近千具尸体后,继续不住的挖坑填坑。据说这样挖坑贴坑半年后才被允许家里人赎回去,没钱赎回去的会被发配到前线当敢死队。 那参与刺杀丁山的王相家贼的家人看起来并不清楚事情,不过他的一个情FU被找到了,挖出来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那家贼是天后(太子生母)安排进王相府的,不过他行事前,收了平原公一个家将的大量钱财。 不过,其他三个刺客是哪里来的就不知道了。因为四个人的尸体都找不到了,丁山只能根据刺客的身手和模样,询问国师,国师说:“看身手和装备,像不死武士。” 不死武士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一个势力,从来不公开行事,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在各地都时有发现,都传说和北方的蠕蠕人(柔然帝国)有关,但也没有得到证实。 丁山:“义父,你明知道那是天后安排的人,为何还留着他?” 王相无奈:“那是宫里公然安排的,我能怎样?” 丁山:“宫里安排的又怎么,你是相国诶,怎么能这么憋屈?” 王相:“他会这么丧心病狂,失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不过,搞得自家里铁通一样,这不是为臣之道,会受到猜忌的。就像你步兵衙门,每个大臣的管家,不都是你们衙门的后备部校尉派出的么!” 丁山心头一惊,是的,在自己当了步兵校尉以后才发现,京城里所有郡级别以上的大臣和贵族,府上的管家都是步兵校尉选派的,他们出来帮大臣和贵族管家事,一个主要的工作就是监视。 这样可见,步兵校尉的职位是多么的关键。这个职位的人,要是得到天王的信任,那是权力无边的。 可惜,自己好像不得信任! 自己要是干的起劲了,说不定会引起天王的猜忌,以及得罪很多大臣和权贵;干的不起劲,那肯定干不好,也不符合丁山的做事原则。 因此,当真正了解步兵校尉的职责后,丁山不想干了。 而脱离苦海的机会很快就来了,河州发生叛乱! 0121 河州叛乱 在京兆存活,最主要一点就是要眼睛活,认识地位最高的那些人,防止冲装了他们落的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邓羌无疑是必须认识的,作为唐瑶儿名义上的父亲,丁山作为女婿是必须上门送礼的。因此丁山就找国师和自己一起。 丁山送的礼物自然是贵重的,邓府方方面面男男女女都照顾到了。邓羌也亲自招待了国师和丁山,不过整个过程主要和国师说话,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和丁山喝了几个酒。 好了,反正一时半会邓羌这边是捂不热了,不过听说张蚝还在邓府养伤,丁山提出去看看那伤着,然后就整个人被邓羌赶出邓府了。 出来邓府后,国师愤怒的对丁山:“你害的人家身体残疾了,西征军功没了,步兵的位置也没了,还不放过人家么?” 丁山:“天地良心,我是真的想去看看伤着,绝对没有其他意思。在自己坐到步兵校尉后,才知道这个职位是多么的关键,因此,想去看看这前任到底是什么样的特质,能被天王如此的信任,好自己吸收点经验,早点摆脱不被天王召见的命运。” 国师一脸懵懂:“天王召见这么重要?” 丁山:“那是!步兵校尉,不管抓间谍,还是监视朝廷(往大臣家公然派卧底的管家),耶或守护城防,事事可涉及朝廷枢纽,如果得到天王信任,那真是权力滔天;但是要得不到天王信任,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国师:“你不是已经得到王相和我的支持,也成了宗亲?而且天王” 丁山:“还不够,要坐这个位置,必须确保得到天王绝对信任。不然,做的越多,祸越大,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为了自保,我只能自己撂挑子,或者自己犯个大错让朝廷开除我。” 国师:“大朝典你肯定能见到天王,至少按预定,你会带一部分羽林军接受天王检阅。可是,这大秦,天王几乎不管事的,作事的是王相。” 丁山连忙打听,这才知道一些大朝典的安排。 两人又转去梁熙府上,半路上碰到找过了的买运庄,原来那扶风李县令一家的是羽林已经审讯结束,因为涉及到高层,被宫里要求大事化小,然后那一家人要被发配边郡为官。 丁山看了密信,果然又扯到了太子和平原公,因此气的有些头昏:“我不相信整治不了你。你离开递公文给王相,要求将这一家人发配地点弄成河州。” 太子和平原公争就争吧,拿自己的性命来诬陷对方,完全不拿自己当回事,丁山早就怒了。 丁山眉眉头紧皱道:“国师,我想上一道疏文,弹劾太子和平原公,你看如何。” 国师被吓了一跳:“啊!你已经得罪了朝廷里很多人了,这会又要得罪下一任天王?” 丁山不说话,只是看着国师。 国师:“为什么,必然有原因吧。” 丁山讲了他们俩试图通过暗害自己栽赃对方的事情。 国师听罢,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两个家伙,三年不见都成了这样,我都管不了了。疏文你写吧,我来交给天王,不通过丞相府,也好保护你,也避免许多人搅和进来。虽然暂时见不到天王,但你可以将步兵和宮卫的想法写成呈条,天王要是批准了,你也可以好好做事了。” 丁山一想,对头,两人当即去国师府弄了疏文和呈条的事,然后丁山一个人去梁熙府。撒千刀提提还有丁山的随从都搬去了临戎侯府,那边的管家和主要的家丁都是国师府这边选派的,绝对是自己人。 那梁熙因为他儿子卷入双龙争嫡的事情,已经请求大朝典后再去凉州了。开中门迎进丁山后,要求代他死去的爹收丁山为徒弟。 丁山囧了,自己要是成了梁熙师弟,王相的长子王永就成了自己师侄,到时候自己怎么和自己义父王猛相处。丁山坚决拒绝了他,还是要拜他为师,梁熙还是没答应,不过他哥哥梁傥也来到了京兆就在他府里,答应接受丁山拜师。 送完礼物,约定了正式拜师世间,~丁山就回去了。 出大门,梁熙两兄弟送丁山时候,碰到几个官员押着牛车过来,梁熙也顺便打招呼。 梁傥在丁山耳后提醒:“那是天王张夫人父亲,协律院院长,叫张敞,协律都尉都归他管。” 一听那是管协律都尉的国丈,丁山也跟着梁傥上前行礼。 “听说贤侄被禁足,我过来看看,顺便将薪水和中秋犒赏送来。”张敞笑呵呵的看着丁山道,“这是丁秀岳丁大人吧,你该去协律院报道了,我哪里虽然是清闲衙门,但是临近中秋和大朝典,还是有些事情的。” 原来协律都尉也是有事做的职位,准备中秋和大朝典的音乐正是份内责任。 丁山和张敞坐一辆车回去,一路上聊天聊的很欢畅。那张敞是个乐呵呵的老头,本身就一个闺女,就弄的自己成了国丈。 签个到,和衙门里的众人认识一下再端坐一刻钟,丁山就可以离开了,身为步兵校尉的将军,丁山是很忙的。 出门口后,丁山尽然碰到了杨璧,那被丁山抓了两次的仇池太子。 被吓得哆嗦的杨璧恭敬的站到一边向丁山行礼,因为他归丁山管,丁山的步兵校尉正是管理这些降将的衙门。 丁山哼了一声作为回应,顺便说了一句:“你要买每月去步兵衙门报备一次,不要忘了降将的身份。” 杨璧一哆嗦,连忙答应。 经过杨璧随从身边时候,丁山就觉得其中一人给自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是总是抓不到那种感觉是什么。 一直出来协律院衙门上了马车才骤然想起来,那是不死武士的味道。在左南,在河州,在京兆,有意无意中,丁山也多次和这来无影去无踪的不死武士打交道了。现在,身为步兵将军,不死武士这等不寻常的无人管束的势力,正是自己要管的。 身为灭国的太子,杨璧应该低调才是,没想到却和不死武士搅和在一起了,不是找不自在么。丁山当即喊了人来,嘱咐悄悄的跟踪杨璧以及那个不死武士。 路过丞相府,本来是进去关注一下抓奸的进度的,丁山被王相碰到了,当即被骂:“你怎么将李县令一家要去河州?” 丁山:“都是去边郡,河州也是边郡啊,况且刚刚平定正需要移民很多人去充边。” “胡闹么,人家已经被处理了,你还不放过人家了!”王相打断丁山的狡辩,“越是身居高位,越是要坐的直行的正。你就不要走了,稍后我和一道回府,到我府上闭门思过半个月。” “怎么又禁足?我一堆事情呢!” 按理说,丁山是关键衙门的将军,不归王相管,但谁叫王相是他义父呢。 丁山正郁闷呢,来了圣旨宣丁山进宫了,说是太后宫里召见。 临近中秋和大朝典,一堆人在宫门外排队,不过颁旨的太监带着丁山直接往最前面插队。丁山竟然在前面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看到了提提,原来她也是一起去宫里的。丁山刚要问提提为何不见撒千刀,那太监做手势不让说话,就带着丁山和提提进宫门了。 还是上次的路线,不过这回最后拐去的是太后的长秋宫。提提被几个宫女带到隔壁院子,丁山就在一个宫殿里干坐,边上不住有小太监递上吃的喝的,就听到隔壁有叽叽喳喳的说话人中有提提和唐瑶儿,还有上次那个唐瑶儿的丫鬟。一直干坐到天要黑,丁山被太监领出了宫,提提却留在了长秋宫。期间,除了伺候在身边的几个小太监,任何人都没见到。 懵懵懂懂的第一次到临戎侯府,还好有撒千刀迎了出来:“大王,宫里宣提提进宫商讨婚事,为何不喊我呢?” 丁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安慰她:“不管宣不宣你,反正你也会嫁给我。” 没说两句话,国师就找了过来,交给丁山天王的朱批:“天王给太子以及平原公禁足两月、罚薪一年。天王说,以后你就用疏文的形式向天王启奏,不用面见了,因为怕你像太子以及平原公一样持宠而娇。” 看着那宫里送来放信件的密盒,丁山苦笑:我能和太子以及平原公比较么,这天王做事完全凭一时冲动,太不靠谱。 不过这种渠道未尝不是一种沟通方式,执事们每次将密函送至负责宮卫虎贲衙门确实多此一举。 天王的字很好,而且很赞同丁山的计划。 这时候,宫里又来圣旨。原来河州南边叛乱,天王要丁山准备,三日后带属下一队护卫以及三队南军去平叛。 丁山立即傻眼:带两百人去平叛? 0122 隐私成书 带两百人去平叛! 得罪这么多人,带两百人能否走到河州还是两说。丁山头脑里面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想搞死自己,要么是在路上伏击,要么出卖情报让自己死于叛军手里,也或许将自己调走后再也不能回到步兵校尉衙门! 幸好还有三百出头的河州军本来要回去的,滞留在京兆城外待大朝典结束,这次自己可以一并带回去。 丁山去丞相府领取了虎符,一脸掩饰不住的心事重重,王相找他私下聊了聊:“山儿,你是河州刺史兼都督,要你去平叛理所应当,不要又什么抵触。” “义父,两百人如何能平叛?我怀疑有人想整我。” 王相:“近期京兆事务太多,没法抽调军队,否则京兆说不定就会出了事端。要你去平叛,就是在不削弱京兆军力的情况下,要用你的威望,迅速平叛。” “义父,你也知道,打仗还是要靠绝对实力的,指望将军的威望和不知状态的河州驻守军队,平叛的愿望只是撞大运而已。也许叛乱很快会平息,但是还有可能,官军一战而败,叛军一发而不可收拾。” “我也知道。”王相微笑着说道,“不过,你还是去吧,只有你去最合适,别人去了,你都不放心,是不是?” 军过如篦子,别人带兵去自己老家平叛,是把自己的河州交给他祸害了,丁山当然不愿意。不说会百姓,就是其他人去了也难以调动河州驻守军,很容易平叛失败。而且,要是成功了,更是糟糕,说不定河州就被人占了。 这样一看,但是觉得自己还必须亲自去平叛了。 王相最后安慰道:“虽说要迅速平叛,但是你去了后,还是以打胜仗为目的,迅速不迅速你自己掌握。” “那我快点去河州吧,早一点走早一点到,河州百姓少受点苦,反正我的五十护卫和三百多骑兵步兵准备一个时辰就能出发了。” “你小子!”王相笑了几声后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行,但是也得等等那两百南军啊。” 丁山:“义父,两百南军有什么用啊,还不如早点到河州,哪怕用这三天收集和整顿河州军队,也比在这干等好啊。” 王相:“不是你想得这样的,朝廷是要这两百人挣个军功,也要他们承你的好。为了这两百人的名额,朝廷的大员们正四处活动呢,没几天时间是不会有结果的。” 丁山急了:“河州百姓正遭受兵灾,京兆的这些人却当做晋阶之路么?义父,你是丞相,你发个话,他们就不能这么胡搞了吧。” 王相苦着脸摇摇头:“即使是丞相也不是一言堂,我也要尽量用好处团结一些力量,也不能得罪朝堂里的大多数人啊。” 丁山不禁有些失望。 王相又说道:“为父早该给你接风,引见各京中人物,可是怕你骄傲之前一直压制你,乘你还有三天在京兆,就定明天吧。“ 说罢,王相递过来一个厚厚的一本书,全是蔡候纸上用小字抄写的。丁山一看名字:丁步兵征南征北札记。 翻开第一页,尽然是丁山自己的简历:丁氏讳山字秀岳,河北中山人,生于晋兴左南,姬周中山王族也。赵灭中山国,徙中山王族于肤施,蔑称之为丁,旋以为姓… 某年某月拜入西平大儒,某年某月拜入凉州刺史梁熙门下,精通鲜卑文。 … 丁山连忙翻看几页,发现这是太尉李威写的序言,将自己的来历写的一清二楚,连自己家族来源的隐秘都写出来了。丁山愕然的发现,光着第一篇序言,就写了五六页,还正反面都是字! 接着下面是国师写的序,内容是三年前认识丁山然后传授武艺,三年后再次见面丁山成为他师弟,以及期间的一些他的见闻。 再下面又是序言,写的人是苻丕,写的是在河州以及仇池战场上和丁山的结识以及他看到的丁山打仗状况。 再下面还是序言,尚书令苻谟写的丁山和吐谷浑以及大凉订立的几个和约状况。原来,这尚书令苻谟在朝廷中就是负责外事的最大的官员。 “看起来是别人写的关于这次战争的记录!“朝廷弄出这个是要捧自己啊,丁山心里很高兴,继续往下翻,赫然看到那是一首诗,正是那唐瑶儿丫鬟写的《英雄如美人》,作者写的确实是自己的名字! 樊哙屠狗 张飞画美 英雄冢温柔乡 英雄难消美人恩 只为英雄如美人 不忍白发生 这是那丫鬟写出的诗文,丁山因此而出了被关押的宫殿,实际上丁山要不是再看到它,已经记不得这诗文是这么写的了。 诗文下面是丁山曾经跟那丫鬟讲过的,河州仇池一战中丁山和几个女孩的温馨故事。诗文只有二十来字,男男女女的隐秘故事倒是写了十来页! 这不是丢人么!这是非常隐秘的事情,因为那丫鬟会嫁到自己家丁山才跟她讲的,没想到那丫鬟竟然将它写出来了。 丁山顿时羞愧的愤怒了起来。 在翻起来,以下是另外四首诗文,后面各自跟了十多页的叙事文字。 最后面是一篇五页纸的跋,是国丈、协律院院长张敞写的,内容是他听闻的在京兆的治理京兆的事迹。 看起来这是宫里贵人知道丁山事迹后,组织吹捧自己的一本书。不过虽然丁山讲的最隐私的没被写出来,其中的一些隐秘让丁山台难堪了:比如撒千刀小时候尿床、每次搂着撒千刀睡觉要付一个铜板的钱、小时候听见谁喊自己傻子就打谁、小时候因为用太多时间学鲜卑文书读的不好、比如提提的金腰带和唐瑶儿的温柔。 本来是好好聊天和调戏,你好我好大家好,实际上三句话有两句都是在下套,套出隐秘后又写出来! 丁山简直不知道那丫鬟是不是宫里派出的卧底了。因为唐瑶儿被叫去宫里了,也没法问她是怎么回事。 0123 丁山抢亲 见丁山看完,王相狐疑的问:“这真是你写的?” 丁山摇摇头,随即叹了一口气说了那天的事情:“...没想到我讲的那么多几乎都被写出来了,其实都不是我写的。”不知道谁要折腾我。” 王相笑着摇摇头说道:“你不是成了王族了么,这是宫里人要抬举你。你也不必自谦,所谓人情练达即文章,见识多了,自然能写出文章。这四首诗虽然不是你写出来的,也算是你做出来的。” 王相都这么说了,丁山心里的愧疚就消散了许多。 不过王相忽然就凶恶了起来:“你小子,也真是胡搞,在宫里就敢擒住人...哼!差点死无葬身之地你知道吗?据我所知,那也不是唐瑶郡主的丫鬟,而是天王的妹妹,太后的小女儿,爵位是长宁郡主。” “什么!”丁山这下被惊到了,“她是长宁郡主,我在宫里还那个她了...” 王相:“不过这么一搞,她脸皮薄,也只能年底一起嫁给你的。你不知不觉中,在死地走了一圈啊。” 丁山:“可是,我和她没有婚约啊。” 王相:“宫里人没人给你郡主的生辰八字!” 丁山想了想,摇了摇头:“上次太监传旨是给了我三张纸的生辰八字,但是每一张上都是画的八卦图,我也看不懂啊,难道有一张就是长宁郡主的?” 王相点点头。 丁山:“可是我和她也没有婚约啊。” 王相:“乌严护不是代你求‘唐瑶宫郡主‘么,长宁郡主是太后的女儿,也是唐瑶宫的郡主。” 丁山傻眼了,心里嘀咕:唐瑶宫郡主和唐瑶宫的郡主是一回事么! 反正多娶一个也是福气,丁山也不用纠结,只是本来一个你好我好哥两好的事情,变成每句话都是陷阱,这让人感觉不好。 丁山忽然惊觉:“三个妻子,长宁郡主、唐瑶郡主、还有临羌公主提提,那撒千刀呢?” 王相:“不是还可以娶两个妾么!天后没看好撒千刀。不过,你就知足吧。” 丁山觉得对不起撒千刀,有些失神的走出丞相府。买运庄就跟过来说,检校太尉苟雄请丁山晚上过府赴宴。苟雄是太后同父同母嫡亲弟弟,天王亲舅舅,他的宴请是一定要去的。 出来丞相府,看到一个马车队往南面的宗正院去了。看那队伍中骑着高头大马的似乎是前仇池太子杨璧,后面随从里面正有那个已经被丁山认出来的不死武士。 买运庄凑过来对丁山讲:“杨璧骑马跟着的马车里坐着的是顺阳公主。” 丁山定睛一看,那杨璧果真和坐在一辆马车里一个雍荣的少女在边走边说话,有说有笑的,两人都面带春光。 你一个失国败家的杂种,没杀了你都算你命大,尽然抠我二哥的女人! 丁山顿时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丁山曾往仇池杨安去信,说宫里将一个公主许配给了他儿子杨定,不可能再将顺阳公主许配给他。要不然姐妹两公主分别家里一对父子,再不讲究也说不过去吧,况且大秦一再强调是天下正溯。 后来杨安回信说那就算了,让京兆的家里人帮忙张罗杨定的婚事。杨安的京兆家人,就是那宫里赐的侍女,杨定的妈妈。他这样回复丁山,就是心灰意冷的意思。 原来二哥心灰意冷却是因为杨璧这斯! 丁山掉头对买运庄耳语:“用不死武士的由头打断他腿。如此...这般...” 买运庄:“可是刚盯准了这个不死武士,还没弄明白他上下家,也还没弄清他怎么混进去的。” “管不了了,指望捉租后能打的他招供吧。”丁山说罢就绕到后面,跑到两人大马车后面的不死武士边上,和买运庄两人一左一右夹住他,同时叫停了杨璧和顺阳公主的队伍 “杨璧,你带这么多人在街上干什么。哦,下官问顺阳公主请安。” 顺阳公主微微向丁山点了点头,那杨璧却连忙下马向丁山行礼。不说两次被丁山活捉,就说是凡道京兆的投诚叛将实际都归丁山管这点,杨璧就不敢对丁山失礼。 丁山对顺阳公主:“进来京兆不靖,公主金枝玉叶,就不要在宫外多呆了。” 顺阳公主:“我有杨璧护卫左右安慰无虞,丁步兵放心。“ “杨璧!“丁山突然大喝,惊得顺阳公主一震,队伍里面好几匹马被吓得几乎尥蹶子,“你说,你有何资格护卫顺阳公主。手无缚鸡之力,灭国被俘的丧家之犬而已,竟敢在京兆耀武扬威。” 杨璧被吓的跪在地上索索发抖不敢抬头,顺阳公主却还帮他说话:“是我要出宫来看看京兆风物的,杨公是我请出来的,和他不相干。” 杨璧俘虏来京兆后,被封为公爵,虽然是没有封地和职位的闲散爵位,没什么地位,但是毕竟高于丁山临戎侯爵位。顺阳公主称呼杨璧为杨公,那是非常看得起他的。 丁山:“我二哥杨安辛辛苦苦在边郡为大秦征战,公主带着这丧家之犬闲逛,真是好兴致。” 听到丁山提到杨安的名字,顺阳公主立马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的说不出话来。 丁山最近内功又精进不少,因此说话时候中气十足,周围围观的百姓都听到了,因此不少人和丁山心有同感,纷纷又污言秽语,又有人扔出菜团子肉包子,打的杨璧满脸满头都是。 “打死杨璧那小白脸啊!” “丁杀神替杨安抢亲了!” … 杨安自小在宫中长大,但是又不是皇子,因此更接地气;加上英俊潇洒脾气又好,年纪不大就功劳卓著身居高位,早就是全京兆女孩和妇女们的梦中情人了。他和顺阳公主也早就被传颂成天生一对。所以这次忽然出现一个小白脸,给杨安戴绿帽子,大家当然气不过了。 “你们快护卫公主回宫!”丁山大叫,夺过一个马鞭抽打周围的公主护卫,“像什么话,乱什么乱,快将公主车驾护在中间冲出去。” 见杨璧的护卫呀护着他要跟着公主一起走,丁山一巴掌扇晕那不死武士,将他交给买运庄后喝到:“你们不要动,在外围拦开百姓。” 说着话,丁山一边抽马鞭将杨璧护卫赶到外边,一边走到了杨璧跟前,一脚踏断了他左腿。 0124 诗文宴会 丁山让人抬了一路惨叫的断腿杨璧和昏迷的那不死武士以及随便队伍几个护卫回步兵校尉衙门,后面跟在一群哭丧着脸的杨璧护卫。 领头的杨璧护卫就跪在步兵衙门门口哭求:“大人那,我家公爷没犯什么事情啊...” “没犯事么,”丁山拽过一匹马过来后大喝道,“为何每匹军马额头都有伤口,还有的流血。” 一个小护卫不服气,在后面抢话:“就算弄伤了马匹也是我们自己的马匹,为何要对我家公爷打断腿管起来?” 丁山刚要发作,那护卫头领就一巴掌将那小护卫抽翻在地,然后哭丧着脸说道:“误会啊。我们仇池以白马为图腾,白马额头埋入墨珠,白马开了天眼,是祈求上天眷顾的意思,绝不是有意伤害军马。” 丁山有些被绕住了,因为不想这么快说出不死武士的事情,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买运庄凑到耳边说:“他们一口一个仇池,还流着仇池的图腾,说不定阴谋复国,该关!” 丁山一想,对哦,大骂道:“你们这些混蛋,都是大秦的百姓了,还留着仇池的念想干什么,我看是图谋不轨啊。兄弟们,把他们都给抓起来。” 丁山这么一叫,一些年轻的护卫就拿出兵器抵抗,更加坐实了图谋不轨的企图。但是步兵衙门有好几千人,很快就围起来缴了械,然后全部逮了起来审讯。 那些没对步兵校尉动手的,简单殴打一通就放了;至于那对步兵校尉动了手的,已经和那不死武士关系比较近的,正在被着重审讯。而断了腿的杨璧,丁山用脚尖勾起他的裙摆,脚尖踩住那大腿丫处一碾… 丁山让杨璧的家丁抬回杨璧,并让人四处宣传说杨璧是天阉。 为了防止杨璧一家告状,丁山上疏文陈述这件事情,并且建议将杨璧府上围起来禁止出去,以捉住其他的嫌犯。因为之前只对京兆商铺和普通家庭筛选了卧底和间谍,没有抓住杨璧的跟班里的不死武士,因此,这次丁山请求对京兆所有上层认识的府邸进行清查。 同时在给天王的密函中,写了杨璧光屁股坐在高头大马上和顺阳公主在大街上聊天的事情;以及自己为了维护皇室颜面,打散了两人的事情。 这么一耽搁,天已经晚了,丁山这才去苟太尉府上赴宴。太阳还没有落山,检校太尉的苟府已经人山人海了;就像丁山想尽快认识这些京兆的翘楚,大家也像结识丁山这个朝廷新贵。 苟太尉亲自带着丁山给他介绍,王永也在一旁帮忙,大家都很热情,都一脸艳羡的看着丁山,然后就开始盛大的晚宴。 跳舞的舞娘是最顶级的,宴会上的音乐也是最顶级的,美食也是最顶级的,连参与宴会的人也是京兆最顶级的,很多青少年都是大官员的长辈带来的,一方面拓展人脉,一方面见见世面。 见丁山凶狠如虎的吃相,大家虽然事前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丁山的吃相惊吓到了,而且少不了有些人鄙视丁山是乡下人,没见过京兆的美食。因为好些人都带了丁山的诗文,有些人还低声嘀咕:“什么狗屁诗文,平仄押韵对仗都错的一塌糊涂...” 只有苟太尉觉得丁山很给他面子,而且看丁山吃的那么香,也跟着吃了两口,随即也大口吃饭了起来。他拍手大声喝彩道:“我一直吃不进饭,你一来我就能吃饭了。我已经要讲你带进宫,到我老姐面前吃饭。置办了我不算本事,你要是置办了我老姐的厌食症,你就算未大秦立了大功劳了。” 苟太尉随即吩咐丁山稍作准备,改天带丁山进宫,去太后面前吃饭。即使太尉是太后的嫡亲弟弟也不能想进宫就进宫,也要先递牌子申请。 好多人艳羡的看向丁山,有一个中年官员摇头晃脑的说道:“如此盛况当以诗文助兴,请允许我抛砖引玉,传颂丁步兵的丰功伟绩。” 太尉就说:“丁步兵,你来当总裁判定诗文好坏行么?” 大家都拿丁山当诗文大家了,可是他哪知道什么鬼诗文啊,也不好党大家面说自己不会诗文,只能说:“有太尉在,小子我哪里有资格当总裁,那几首诗文现学现卖的,不伦不类。” 丁山一句话说的满屋子的人都停了下来看他。坐主陪席位的国丈张敞说话了:“有资格!几首诗是不算通顺,但那是因为你用刀马写的诗文;况且,满屋子的小字辈,都指望凭着文采得到丁步兵的赏识,想跟着你一起去河州挣点军功呢,这总裁非是你不可的。” 国丈张敞一番话说到大伙心坎里去了,大家纷纷点头。 主陪席位坐的一般是会劝酒的或会说话的。在这屋子里,张敞地位仅次于苟雄,他选了主陪席,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为的是不跟丁山抢主客席。 丁山:“那跟我同去的两百南军是谁谁谁,我也说不上话啊。” 张敞:“你不是可以在河州招一百亲兵么,这些子弟都是想给你当当亲兵的!虽然你外地招的亲兵不可进京,但是没说河州的亲兵不可以在京兆招啊。” 看着那些看着自己的期待的眼神,丁山心里一沉:亲兵是主将身边最后一道屏障,这些家伙真是做了自己亲兵,到时候是谁保护谁? 丁山难为情的说道:“我以行军迅速为长,这些兄弟们能受得了急行军的苦么?要知道,我跑死一半属下的传闻并非全部属实,但是也确实跑死了很大比例的。” 张敞倒了一杯酒从对面假意过来敬酒,却拉住丁山道:“你让他们在后面缓行不就成了!不过他们都是金贵的子弟,要派兵多加保护,不能折损了,否则京兆的大人物们不会抬举你还会怨恨你哦。” 丁山了然了:保护自己的亲兵,不光不能保护自己,还得自己派人小心的保护他们! 见丁山默认了,和苟雄以及张敞一道做了总裁管。大家当即开始热闹的吟诗作画,最后由国丈张敞做了序,苟雄太尉承诺出钱缉成书出版,大家才宾主尽兴。 丁山弄的一肚子的怨言:什么狗屁诗文盛宴!自己脑袋被夹了,非得钻在蛆虫成堆的诗文圈子里! 0125 河州平叛 宴会到了尾声,张敞正在大家的围观下作序,这时候有太尉府开中门迎来了另外的贵客。苟太尉带丁山等人出来迎接。 能让太尉府开中门的,地位至少也是要和太尉齐平的,看到一个老头子颤颤巍巍的从马车里面出来,苟太尉低声说,那是北蕃都督梁平老。 梁平老招呼了一圈后,拉丁山进了内屋单独谈话。 拉着丁山仔细打量丁山一会才拉着他坐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听闻你只有十四岁是吧?” “梁公,英雄不在于是不是年少吧!”丁山最怕别人提起自己的年少,要不是他一脸殷切的神色,怕是会当场发作。 “是我老而昏庸不识英雄啊。我原本以为姚苌是是我以后最适合的北蕃都督,没想到你更胜他百倍。我代表朔方数十万军民向你恳求,恳求步兵救他们于水火。”梁平老尽然向丁山下跪了。 “梁公,这可使不得!您坐镇北方守护大秦十多年,功在千秋利在万民,小子怎能受你一拜!”丁山赶紧要拉梁老起来,可他赖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你答应我守护朔方军民,我就起来!” “我是朔方都督,当然会守护朔方军民,梁公请放心。” “这朔方都督是我推荐的,可是你也是河州都督,也不见得你会对朔方更用心啊!” 丁山茫然的看着梁平老问:“梁公您的意思是?” “坐镇北蕃十多年,深知朔方事情的复杂,如今老的快要死了,朔方数十万军民危亦。找个看护着。本来姚苌是我看好的下一任都督北蕃,我也将他弄去河州挣功劳,可惜还是被你压了一筹。所谓英雄年少,就是你这样的吧,我才跑过来求你的。“ 经过梁平老的讲述,丁山才知道,朔方有匈奴鲜卑和各胡人,比河州复杂的多;而自己的朔方都督也是梁平老帮自己求来的。 丁山承诺等河州彻底平定后就卸任河州和京兆的职务,专注于朔方事务,这才打消了梁平老的顾虑。丁山得知,梁平老来京兆时候,左兴风带领的一部分军队已经到达雍州开始整训,心里放心了不少。 丁山去王相府询问属民和带兵去河州平叛的事情,然后人就被王相禁足了。 又是禁足!王相的意思是:顺阳公主也被宫里禁足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丁山,你也禁足吧! 第二天,是王相给丁山举行的晚宴,几乎所有全京兆的大人物都参加了,只有丁山本人没参加。 第三天就是丁山要带兵离开的日子,王相到快中午时候才放了丁山,整整禁足一天两夜。 刚出王相府还没到家,就有宫里人来传召,果然是长宁郡主召见。 见到那自称是唐瑶儿丫鬟的人,丁山一脸尴尬:“你明明是个郡主,为何自称丫鬟?害得我弄错了。“ 长宁郡主眼睛里流光溢彩的看了一眼丁山,然后从盘子里端了一碗茶到丁山面前:“错就错吧,也不打紧!“ 长宁军中眼睛里一片火热,又看了一眼丁山后,红着脸低下了头。这样子可吧丁山看呆了。 长宁郡主走了几步,就紧挨着丁山坐了下来,往丁山的瓮中捞肉,丁山一把就搂紧了她的腰… 打的火热时候,丁山就问她:“你也是戎族,撒千刀也是戎族,都是戎族,干嘛难为她?” “啊,没有难为她啊!“ “你招唐瑶儿和提提进宫,为何独自留下她?“ “那是天后不喜欢她,我可说不上话。“长宁郡主当即嘱咐丁山在河州平叛要当心自己安危,又送了求来的护身符,缠绵一会待有人来催才放了丁山。 符丕代天王给丁山送行到城门外,丁山带着一千多军队走了三十里天就黑了,就在城西三十里外的驿站休息。 河州大夏郡为中心的叛乱,里京兆一千两百里,一路上不住的换马不住的由当地官府接待,半个月也就到了。 到达武始郡后得知,武始郡和金城郡及其所在的大秦秦州已经被改成为大秦凉州,原仇池雍州(安固郡、陇西郡、上邽郡)以及大秦略阳郡改成大秦秦州,原仇池的其他地区成为南秦州。 叛军是当地大家族勾结胡人发动的,听说丁山带兵来了,里面从围攻武始郡的战场退却了。丁山发布胁从不咎反戈有功的命令,一面坚守武始郡聚集军队。 丁山手里的军队越聚越多,对方的士兵不断的跑到丁山这边。短短几天时间,待到杨遇和纪文静带的河州大军来汇合,丁山的大军已经对叛军成压倒和包围态势了,这逼得叛军不得不决战。决战的结果是叛军一触而溃。 丁山以纪文静和扬武将军苻登胃处置使,处理投降叛军的后续事务,原则设定为:杀的三十年里不敢有人反叛。 杀人可分为诛、夷、平、灭等多种。诛就是杀首恶;夷是杀首恶外,家族男的全部流放;平就是在夷的基础上,烧房子填水井,消灭一切痕迹;灭最凶狠,男女老少杀光。 在叛军的核心区,主要执行的是平,叛军相关家族的男人,直接犯罪的全部处死,其他人流放,女眷分给军士为奴。河州其他被牵连到的家族执行的是夷。 原本在西平郡,纪文静被称为纪大刀,这会纪大刀的名讳在整个河州出了名了,要是有小孩哭闹不听话,大人只要说“纪大刀来了“,小孩立马就会被吓得不敢哭。 行军用了半个月,平叛用了十多天,平叛后杀人用了半个月!丁山错过了过中秋以及在京兆的大朝典,却也丝毫没有意外的得了个大功劳。 丁山上书辞去河州刺史和都督的职位,朝廷不允许,只去了他河州刺史职位,任命一个叫卫平的氐羌人做刺史,不过升丁山为西平侯,将整个西平郡给了丁山坐私属封地。 0126 刺探和探视 太纪文谧外伤已经养好了,虽然还是下身瘫痪但是上身已经能活动,丁山任命他为西平太守,将纪文静任命为朔方都督府长史带回京兆。 接着,丁山去金城郡参加了梁熙就任凉州刺史、苻雅就任凉州都督的仪式。因为在京兆没来得及拜师,丁山就在金城拜了师,正式成了大儒梁熙的徒弟。 大秦一般的州最高长官叫州牧,只有边地的州或州级别部落地区才会叫刺史。比如河州和南秦州,因为刚刚归附,没有州牧只有刺史;比如朔方,是州级别的,但是遍地都是胡人部落,连正规的州级政府都没有,没有刺史和州牧,只有一个负责军事的都督。 参加完梁熙和苻雅的就职仪式,丁山立马赶往西面二十里的铁弗城,那里举行卫平就任河州刺史的交接仪式。 也许是为了宣化地方,大秦喜欢用大儒当刺史或州牧,比如梁熙梁傥兄弟,以及这个卫平。卫平是个有名的文人,拜在梁熙故去的父亲门下,算起来还是梁熙师弟丁山师叔,也许因为这层关系朝廷才派他来的。他祖上是大秦天王的家奴出身,氐羌人,到卫平这一辈家族已经是豪族了。他刚刚卸任御前将军,接任丁山的刺史位置,上面有丁山这个都督,下面有杨遇和乌严府这两个都是的义父当下属,别说政令不出铁弗城了,连刺史府都出不去,因为按例,他的管家都是丁山指定的。 满屋子的都是丁山的部下,对他都横眉冷对处处提防的样子。看他那受气小媳妇的倒霉模样,丁山几乎都于心不忍了,拍拍他肩膀低声说:“小师叔,我汉部,实际上是西戎而已,而且是杂七杂八的西戎,内部还不能做到完全的团结,但是能在广大的晋人中短短三五个月占据统治阶层,事恩威并重的结果。你虽然是大秦皇族,但是在这里不能拿自己当氐羌皇族,要不然不光晋人不容你,这汉部的人也不容你啊;你要是用氐羌皇族的身份强行占据刺史府,即使成了,也可能弄乱河州官府。” 但是这是摆事实讲道理了,虽然说得不将情面,但是确实是为他好。 卫平一愣,垂眉低头道:“我已经有了觉悟,会身形放低,就那自己当个普通的西戎。” 从这番话,都是看出来,卫平心里有韬略,有底气,他是带着一套法子来河州的。将卫平如此心态看在眼里,都是松了一口气:“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也不知汉部是不是可行的,不过汉部已经占据河州官府了,要是有人想硬抝硬扳手腕,真能弄的河州动乱。我一堆事情,真不想来第二次平叛了。” 卫平:“虽然我代表了朝廷和天家颜面,不能加入汉部,但是我会把握好这个都,配合和靠近汉部,绝不试图分裂汉部。虽然朝廷里面有人不看好汉部,我和天王都是支持汉部这一官府形态的。” 这时候,外面传来嘈杂声,有人全副武装的护卫阻拦下还不要命的往里冲。那是上万人犯错的本地大家族代表,因为夷族令,丁山正要将他们冲边到朔方,尤其是去丁山的封地临戎县;丁山有意放这些人进来,是还要进一步考验卫平----丁山没法在河州呆很久,要抓紧时间考察卫平,看能不能放心的将河州政务交给他。 看几个满身鲜血的家伙冲进来了,丁山问卫平:“小师叔,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卫平:“我正式接任刺史的时候,他们已经是冲边的囚犯,已经不归我管了。况且,按照官府的惯例,不管对错,前任的决定都是要执行的。” 丁山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转头吩咐护卫去诛杀首恶去了。 在一个州的官场,说不上是刺史大还是都督大,不过卫平是没有封地和封号的伯爵,丁山已经是有封地和封号侯爵了,而且马上就是天王妹夫了(长宁郡主是天王痛父母的嫡亲妹妹),所以宴会上,丁山坐首席,卫平坐次席。 宴会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看跳舞,互相恭维,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都很高心很尽兴,即使心里不高兴的也装出高兴的样子,比如那晋兴太守乞食买连,他长子在京兆被丁山打断腿关押了,一直也没放出来,宴会前托了乌严护说情,丁山也没有明确说放过乞食买勒。 乞食买连接任乌严护的晋兴太守后,先是次子被仇池俘虏抠了锁骨几乎残疾,接着长子被大秦掳走有被丁山打伤关押,自己辖区总共两个县,中间的三十里堡还被丁山占领了,成了首尾不能兼顾的两截了,真是够悲催的。估计他也后悔啦参加宴会了,还不如学丁则(丁山父亲)守在家里不来参加宴会。 满屋子就提提一个人满脸的不高兴,本来她马上就能和丁山成亲了,忽然要和别人一同出嫁,接着因为闯大祸而被赶出京兆,眼睁睁的看着丁山要和别人成亲! 宴会过后,刺史府后院,丁山一边摸着提提腰间的金带子一边安慰她。 “你娶妻不超过五个我都不在乎,因为我爹爹就有五个妻子,但是那唐瑶儿偷了我吐谷浑国保重器,我气不过才和她打起来的。” 丁山:“然后呢,你赢了?” “我输了!唐瑶儿会内功。” 丁山:“你不光输了,还烧了冯宁宫!“ “我们也是无意中碰翻了烛台了么!” 丁山:“不知轻重啊。冯宁宫原来叫长秋宫,刘汉时期就是皇后的宫殿。刘汉高祖时期,吕后外甥女、樊哙的女儿打翻烛台烧了长秋宫半间屋子,就被取消了和太子刘盈的婚事;刘汉文帝时期,宫人不慎烧了长秋宫,文帝要对天下下罪己诏,你说说,烧了冯宁宫是多大的事情!” 提提愤怒的大叫:“我都说了我是无意的!” 丁山:“我知道。你们惹了大货祸,然后都输了,现在弄得我得去娶长宁郡主。” 提提:“那你跟我回吐谷浑吧,做我一个人的丈夫,我会对你好的。” 丁山:“傻丫头,有我守在河州,大秦不会对付吐谷浑,吐谷浑也不能打大秦;而且,我要是跟你去了吐谷浑,吐谷浑就危险了,而且我西平封地和河州的属下就没有了。” 见提提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丁山安慰道:“你可以留下来过夜,我们今晚就做真夫妻!” 提提立刻红着脸跳了起来:“不能,吐谷浑可承受不了这丑闻,我爹会打死我的。况且,我宁愿吊着你胃口也不愿意苟且,因为要是不能得到你的垂爱,你会和吐谷浑反目成仇,这婚事反而是个吐谷浑的祸事!” 原来做个公主要考虑这么多事情啊,丁山顿时觉得提提很不容易,搂紧她道:“虽然我自己很难,提提你也也并不比我容易啊。” “我真的要走了,不过你可以再看一下我身体。”说罢,提提解开了衣衫。 丁山先是去了左南和自己父亲以及姐姐弟弟吃了顿饭,敲定了河州军参与驻守左南的事情(实际上控制了左南),然后去西平郡最西面的临羌县和吐谷浑会盟。 自从左南和晋兴中间的三十里堡被丁山的军队占领,潜移默化中,左南城对晋兴的忠诚已经淡化了。 吐谷浑碎奚王已经病的不能起床了,是太子视连来会盟的。 吐谷浑先是大败,接着国王又病的要死,所以心态安放的很低,对这次会盟是很重视的。 丁山考虑了良久,最后还是觉得亲自护送提提和咯舜王子伏俟城,顺便看望碎奚王。目的有二:一来亲自探查吐谷浑军政深浅;而来探路,为可能的战争做准备。 一路走过,丁山满是失望。吐谷浑号称百万属民的大国,实际上地广人稀,一路上都是荒漠。那伏俟城你临羌县城四百里,中间隔着西海,可是伏俟城比临羌县城还小还破。 0127 反围城战 ,夜里半睡半醒中,丁山愕然听到碎奚王和太子视连的对话。 视连:“…,父王,将丁秀岳扣押如何?” “为何?” “听说,这次他亲自来伏俟城,一路上留意山川草场,怕是对吐谷浑不利。” 碎奚王:“不是一路上带他走的荒漠么。而且听说他对吐谷浑辖区的土地很失望很不屑,相比河州、西平和朔方,应该看不上吧。“ “可是,他太能打了,留着他危险太大。” “竖子,想都不要想。”碎奚王赫然大声呵斥道,“提提第一个不会同意,到时候吐谷浑就乱了;而且他是高手,又有大秦国师当师兄,你也杀不了他。等他逃离吐谷浑,就是吐谷浑灭亡的时候了。况且,他早有预备,临羌县是有河州军大军驻扎吧,那是他在预防万一啊。” 碎奚王剧烈的咳嗽,都快喘不过气了,视连连忙讨饶,并捶背。碎奚王慢慢缓过来,说道:“我讲提提巴巴的送过去,是为你,为吐谷浑找一个强援。也许等大秦一统天下后,需要你和他相互扶持,这样才能保吐谷浑不被大秦吞灭了。这十年二十年时间内或许到不了这个程度,可是以后就真的危险了。你,明白吗?“ 丁山一下惊醒了坐了起来,但是依然能听到碎奚王和太子视连的对话。 “…,孩儿受教了。父王殚精竭虑,考虑了这么远!“ 碎奚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做一个王,必须想的多。“ … 丁山离别提提后,回到临羌县,就看到结拜大哥朱彤在大营。 “三弟,你怎能干冒奇险深入敌区?“ 丁山:“大哥,你怎么来了!我就是想看看吐谷浑是不是敌区!“ 朱彤是奉命从南秦州来河州协助丁山平叛的,没想到到了河州后,河州战事已经结束,而丁山竟然不顾自身安危深入吐谷浑! 丁山请朱彤帮他带班师回京兆的大军和俘虏,丁山自己带兵押送近万人的冲边案犯去朔方。 临戎里河州一千八百里,丁山选的是过金城郡,在雍州的瓦亭县汇合左兴风所部,然后往北进发的线路,因为这样可以尽量避开大凉和匈奴羌胡等部落地区,减少摩擦。 虽然一路上派人事先安排了辎重,还让沿途官府派军民协助押送,一路上还是不住的死人,每天也只能走三十来里。这还是尽量赶路不用自己扎营的前提下,而且秋天也没什么阴雨。 过了瓦亭县后,往北都是匈奴部落地区,虽然汇合了左兴风所部的上千骑兵,再加上梁平老派出了他长子梁成亲自大军护送,一路上还是不时受到匈奴人的骚扰。 在瓦亭县和临戎中间,有二三十个部落,小的几十上百人,大的几万人十几万人。其中刘卫辰部是最大的,直属的部落属民就有小好几万,能直接调动的部落战兵能有四五万。 丁山是朔方都督,是他的上司,经过他的辖区他本来应该来拜见请示的,没想到不见人就罢了,沿途收到的骚扰和攻击越来越猛。那些散兵游勇渐渐的都到了五六百人的规模,虽然人贫马瘦,往往就一匹马一把牛角弓,怼上丁山的具甲骑兵往往只有被屠杀的下场,但是来的频繁啊,而且丁山除了骑兵,还带着好多什么都没有的百姓。因此丁山的损失还是不小的。 丁山对梁成道:“这还是大秦的辖区了,还是我丁山的辖区么,怎么乱成这样。这些部落还把我、把大秦放在眼里么?“ 梁成讪讪的说:“我爹大病不起,这些人就都有了坏心思了。而且他们有渐渐联合的趋势。“ “打!”丁山愤恨的说道,“从小部落打起,来骚扰的问清楚来源,灭掉其部落。一直打的刘卫辰这乌龟冒出来为止。” 丁山亲自带兵征伐,不光是来骚扰的部落,只要沿途没有来拜见的部落,全部攻灭掉。战术是团结投降和靠过来的部落,在他们的带路下,绕路直接灭不服的部落,所得全部分给投降和靠过来的部落。 从瓦亭县打到河水东岸的富平县,灭部落超过了二十,然后尽然引来了两三万的部落大军的围攻。幸好有富平县低矮的城墙做屏障坚守,部落军队没有工程的设备,好像也没有像样的指挥。 自己三千精锐骑兵,对方两三万牧民! 丁山被围在了富平县动惮不得,投靠过来的部落很快消散,渐渐的加入到围城的。围城之战刚开始比较激烈,可是因为对方实在不擅长攻城,因此对方损失很大,丁山这边因为都是全身铠甲没什么损失。可是,百姓的损失和死伤是很厉害的,梁成以及富平的地方官对丁山埋怨不已,都说要被丁山弄死了;只有左兴风以及丁山的嫡系军队一直对相信丁山必胜。丁山也后悔不已,没想到这些部落一点都不服软,事情闹到不可收拾,如果稍有不慎,说不定自己会死在这里。 丁山将冲边的晋人百姓(现在叫汉人,还不是汉部)中间精壮的选出来训练,用河水中搭的鱼、以及羊和牛的肝腹给精锐士兵吃,因为据说这样,眼睛能在夜间看到东西。 果然有效!经过三两天,就有士兵能在夜间行动自如了。丁山不断的选出这些人单独成军,准备夜袭围城敌人。 可是对方都是骑兵,来去很快,夜袭的话,入过第一次不能造成重大伤亡还是失败,因为他们还能聚集更多的人。 丁山从梁成那边得到信息,说有能让母马冬天发qing的药方,还有本地有火油可以用来打仗。 丁山将所有能找到的母马弄到河水西面的远处喂药,然后一个夜间忽然放出来,引得散放的对方的马涉水跑掉。接着亲自带队攻杀敌方核心大营。 一战而溃。 因为对方没了大多数马匹,又经过长时间围城松懈了,近三万人被俘虏,好几千人被杀,只有少数人逃离了。 丁山询问大家如何处理俘虏,梁成的回答是让部落花钱来赎回,富平当地官员意见是询问朝廷。 “我是持使节,就是朝廷。“丁山大怒,筛选出部落贵族,其他人全部敲开河水的坚冰然后沉河!并在沉河三万人的河滩头,勒石以记事。 一战之下,朔方震动。各部落首领都乖乖的来拜见,刘卫辰也乖乖的亲自来请罪了。 生生走了两个多月,从中秋节后走到大雪纷飞的冬天,这才走到了富平县,里临戎县还有五百里。这时候上万人的大部队只剩下了六千出头的人,这还是因为老弱病残的都留在河州本地冲边的结果。这期间,朝廷肯定早已得到了信息,但是并无命令来。也许是朝廷的人就想看看丁山能将事情折腾成什么样子。 丁山决定不走了,冲边的百姓就在富平这里冲边。富平以西以及河水西岸是广大的河滩田地,虽然大多数是牧场,为部落所有,但是在嬴赵大秦、刘汉以及司马晋朝早期,那都是耕地,可以养活二十万人当时所修建耳朵秦渠、汉渠延名至今,虽然有些阻塞,但是还可以用。况且这里西面是贺兰山,东面是涛涛河水,而且三面是人烟的荒漠,乃易守难攻的风水宝地。 凭借一战沉灭三万、诛杀一万的威名,以铁血手段,丁山很快清扫了这河套地区的所有部落。不愿意的杀灭,愿意投靠的整编并划定地方定居,首领封为大秦的官员,百姓被当做大秦百姓。 0128 当亲爹了 河水西面长三百里宽六十里的河套平原上有康县和灵武两县,东面有富平和灵洲两县。康县南边五十里地有一个临河堡,原来也曾经是县城,城池还隐约可见。丁山复设为临河县,将河套的部落安置在这里,并派出军队驻守并就近管辖。 灵洲县就在富平北边六十里外,可是灵洲县虽然有城池,却被部落占据了。和富平南邻荒漠化的丘陵山地、西临河水不同,灵洲县东临另一处丘陵山地,是河水东面的农耕区的另外一个门户。如果得到灵洲县,富平和灵洲中间的宽六十里长一百里农耕平原就得到了,河水西面长三百里宽六十里的河套平原也有了屏障。 可是刚刚清理了河套,手下的军队已经捉襟见肘,手下因为强力武力而投靠的部落也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对于灵洲县聚集的几个部落,无路如何也不能赶他们走。丁山就和柴宁成以及纪文静商议。 纪文静从河州西平检校太守转任朔方长史后,给丁山出主意正是他的职责所在;柴宁成从西平別驾兼西都县令来朔方后还没有职务,算是丁山幕僚,帮丁山谋划也是他的职责。 纪文静:“已经硬抢了康县和灵武,对灵州近期不能再动武了,可以排除军情司的人,同时拉拢一批部落,对灵州县徐徐图之。” 柴宁成:“可以学临河县啊,在县城离划定个部落专属区域,官军派兵驻守,实际上就能掌握灵洲县了。” 灵洲县和临河县不一样啊,临河县的部落本来就是小部落,在加上被打的认命认栽了,早就任凭我随意拿捏了;可灵洲县的部落,只是伤了筋骨而已,还有实力在,尤其那刘卫辰部,被重创后,估计是在集聚力量,试图反杀。“ 柴宁成:“借势啊。让梁成去驻守,要是刘卫辰杀了梁成,朝廷不会放过刘卫辰的。梁平老在朔方和朝廷影响还是很大的,哪怕去世了,十年内也是有影响的。“ 见他如此狡诈,丁山呵呵大笑:“你真够黑的。你只是不光借势梁平老,还借势朝廷啊。“ 纪文静:“那些被俘虏的部落贵族和来拜见的部落首领都还留在富平,是否可以让梁成出面,杀了他们。“ 丁山被纪文静的黑心吓了一跳,仔细琢磨了一番,最后也没敢采纳,不过要纪文静培养死士,准备极端时候暗杀某些不听话的部落首领。 最后,丁山将富平和灵洲县等和东区域设为灵洲郡,郡治为富平县,自己兼任太守,梁成任都尉;河水西面的河套地区设为灵武郡,下辖康县、灵武和临河三县,任命任命纪文静兼任太守和都尉,柴宁成兼任別驾和郡治的康县县令以及朔方都督府典史;在丁山不在的时候,纪文静以朔方都督府长史的身份兼管灵洲郡和灵武郡政事军事。 在大秦,州刺史和州牧的副手叫別驾,但是在河州,州副手叫左右从事,郡的副手才叫別驾,这里柴宁成的別驾身份是按照河州那边惯例来的。 某一天早上,刘卫辰跑到丁山住的县衙,痛哭流涕的抱住丁山的大腿喊亲爹!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消息传出来,说丁山要永久扣押这些投降和来拜见的部落贵族和首领,然后让梁成悄悄杀了他们。 刘卫辰孙子都有了,竟然抱着丁山这十四岁的少年喊亲爹! “真是能屈能伸啊! Ma的,那个混蛋传出的消息,坏了我好事!“丁山心里暗暗的愤恨,心里下定了灭掉刘卫辰的决心。 朔方区域内,主体民族是杂化的匈奴人,其次是羌人和晋人,其他的还有很多杂胡人。刘卫辰是朔方最大匈奴部落的首领,整个朔方的胡人都以他为首。按照胡认的尿性,都是喜欢认最强大部落为宗主。这刘卫辰身为最大部落的首领,正是丁山这官府名义上朔方老大的对头。 丁山虽然拒绝了纪文静(悄悄杀灭这些胡人)的提议,但是依然扣押这这些人,主要是在考虑如何弄死刘卫辰,经过刘卫辰的这么抱腿一哭,丁山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刘卫辰了,只能带着他们一起去灵洲城。 灵洲县城在苦水河南岸,以西和以北是大片的沙洲,每次发水或下雨时候,沙洲就被水淹没了,可是灵洲县城却从来没有遭过大水。东面三百里是有大盐池,在前朝是有一个盐池县的,产的盐可以供应整个朔方加关中,可是如今被刘卫辰所部控制了。刘卫辰能控制朔方的部落地区,也许和他控制的这盐池有关系,因为这盐池给他提供了海量的资金。 灵洲县往东四百五十里是奢延县,奢延县往东一百五十里就是大秦上郡郡治肤施县。上郡的奢延县和肤施县就不在是部落地区,而是大秦直辖的郡县了。 那奢延县和肤施县正是丁氏家族的大本营,作为中山王室,被迁移到上郡后,经过多年发展,丁氏一族已经是上郡首屈一指的望族了。如能打通通往上郡的通路,丁氏可以得到家族的大助力。 所以,灵洲县不光是南河套的门户,也是河套通往部落地区,以及东面上郡的门户。 在灵洲县查探了地形后,丁山下定决心,第一,灵洲县一定要抓在手里;第二,盐池一定要插手进去,不能让刘卫辰的匈奴人独享盐池而继续做大;第三,去东面上郡的通路一定要打通。 临戎县在富平北面六百里,唐瑶儿原来的封地成宜县在临戎县东北四百里。丁山正想法子搞定灵洲县时候,国师带着唐瑶儿从临戎县过来了。有了国师这大高手在身边,丁山的底气更足了。 国师面色古怪的看着丁山:“我来时候先去看了富平那边的河水。听说你让人敲开冰块,将三万多人沉河了。我到了后,河冰已经长起来了,不过厚厚的坚冰下,依然可以看到花花绿绿的东西,听他们说,那些就是被捆住沉河的死人啊。真是惨。“ 丁山:“是啊,很惨啊。那些帮助的家伙,头朝下往冰洞里一丢,哧溜,就在冰下串得老远,然后就拼命的用头顶上面的冰,不过一会儿酒不懂了。还有人用头勾着把别人往下面按,你说这些狂徒啊,临时都不忘记欺负人,我也不知道杀他们是不是正确的了。诶,现在想想,我还是有些后悔了,完全可以留下来建筑城池和水里设施。不过当时最想到尽快处理那些不安定分子,没想到那么多。“ 听说丁山要将灵洲城作为部落和朝廷之间物资交流的中心,作为个部落共有的城池,划定个部落在城里的专属区域,各部落的人吵成了一锅粥,大家都想多占地皮,各不相让,到最后都动刀子了。 辛亏丁山带了大军来的,迅速阻止了冲突。 丁山:“诶,这灵洲县城还是太小了。我决定在边上再建一座新城,为大家共用。“ “亲爷爷,建一座城可不简单,那要很多人很多钱的。“刘右地代是刘卫辰的长子,二十来岁了,满脸胡子,尽然称呼丁山为爷爷,还是亲爷爷。刘卫辰不好意思在大伙面前喊丁山亲爸爸,就让自己长子喊丁山亲爷爷!这匈奴胡人真够无耻的,有奶就是娘,强者就是亲爹。 要知道刘卫辰老婆是代国国王拓跋什翼犍的女儿,是大秦天后的姻亲姐姐,身为天后姐姐的唐瑶儿妈妈是拓跋什翼犍的媳妇!换句话说,刘卫辰是天王平辈的亲戚,刘右地代是天王外甥辈分的姻亲。刘卫辰让刘右地代喊丁山为亲爷爷,要是认了,他丁山不就成了大秦天后的舅舅了!这是捧杀加棒杀的节奏啊。 “不要叫我亲爷爷了,你是我的亲爷爷,他Ma的,我还没结婚呢。“ 刘右地代立马惊惧异常,跪倒猛烈的磕头。他被丁山捉住时候是受了伤了,这次又磕头磕的满头是血! 唐瑶儿连忙拉拉丁山道:“在鲜卑人和匈奴人等北方胡人语言里,亲爸爸和亲爷爷有时候代表尊贵的意思,不全是辈分上的意思。都是这才发觉,一屋子的人都是用胡语在说话,和鲜卑语很像,丁山都不用翻译。 “好了,我知道了。”丁山扶起刘右地代,‘亲切的’给他擦了额头的鲜血道,你们的尊敬我收到了,但是我更加重视的是朔方的稳定,和大家实际的共同好处。大家能派出嫡长子来朔方做官,帮我管理这片土地,我就有希望治理好朔方了。“ 丁山这是明地里要扣押个部嫡长子做人质啊,没想到大家立刻都纷纷答应。 丁山又说道:“刚刚赫连部少主刘右地代说没钱没人,我认为不用操心。各部好些人逃回了,他们是抛弃了你们啊;听说有些人还占了你们的妻儿和部落权柄。你们是我丁山的兄弟,抛弃你们的人就是我的敌人。对于这些叛徒和敌人,我丁山以及朝廷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我会带领大家扫平这些人,然后俘虏就有了。放心,再有俘虏我不会沉河了,会留下来帮咱们筑城的,这样一来人就不是问题了。至于钱,我们背靠朝廷,还用担心钱么!“ 实际上,丁山这么说的时候,想到了再坑自己那倒霉的师傅黄先生一把:既然他能提供人员和物资在铁弗城建筑一座雄城,也能在这里建筑一座城。而且这里不用当做州城,只是县城那么大就好了。 大家立即嘈杂了起来。 有人小心的问丁山:“亲爷爷,可是我们部落逃开的是首领,我本来就不是首领啊。“ 丁山一摆手道:“无妨,我说你是首领,你就是首领,不是也得是;我说他们不是首领就不是首领,是也不是。不来拜见我的,不承认我的,我不会承认他。你来这里,就是我的兄弟,我就承认你是你们部落的主人。“ 在座的大部分是被俘虏的,少部分是来参见被扣押的,其中只有部分是部落的首领,很多都只是部落王族而已,大部分更只是普通贵族。但是丁山就是要用他们来掀起一场整个朔方草原的杀戮。这意愿大家也都抓住了,绝大多数人都热切了起来;少数不看好丁山的也不敢反对。 丁山又提出要派军驻扎盐池,这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可是要么被杀,要么和丁山结盟,加上最大的刘卫辰赫连部已经认栽,两相比较下,大家还是同意了。 在大秦国师的见证下,丁山和六十一个部落的代表当即歃血盟誓,结为兄弟,订立了攻守同盟;大家尊丁山为盟主,作为盟主,丁山给大家划定了草原区域,约定不可以越境,否则大家共击之。 丁山曾询问梁成,问他爹梁平老是如何治理朔方的,得到的答复是:“家严恩威并重,并不远如大人这边干涉部落事务;而大人是以威为主,以恩辅威,对各部落干涉的比较细。” 丁山心头了然:梁平老就是个混子,坐看朔方的各部落发展,只愿意自己位置稳固而已。 丁山将自己的施政措施和计划上书朝廷和在雍州的梁平老,可是也不等回复,就做了起来。朝廷让丁山持使节,梁平老让丁山坐都督,那就是要丁山来管理朔方的,不管如何,从丁山作为朔方都督的那一颗,朔方已经从梁平老时代,过渡到了丁山时代。而接下来,丁山就要在整个朔方掀起血雨腥风了。 0129 攻略后套 作为匈奴人,铁弗部首领刘卫辰占据朔方之地,兵强马壮,成为诸势力争取的对象,大秦天王苻坚也封过他夏阳公的爵位。不过他娶的妻子拓跋氏,是代王拓跋什翼犍的女儿,他自己也周旋于前秦、代国之间,叛降无常。所以这次丁山召集各部的力量征讨朔方,只带了他儿子刘右地代,而给他一个灵武检校太守的职位将他软禁在灵武郡的康县。 冬天的草原上非常寒冷雪很厚,加上人疲马瘦,本来不适合大规模的征战。不过,丁山的核心军队由朝廷武装,粮草由朝廷供给,打仗的事情全部是六十一个部落的勇士在前,自己的精锐军队只管部落间仲裁争端,然后就是坐地分赃,而且还拿大头。 朔方刺史部只是一个南北和东西各六百里的部落区域,大部队沿着河水往北攻略,一个月后就打到了河水南岸的朔方郡治所所在的朔方城。此城名叫朔方,朔方郡和朔方刺史部都以此命名,可见此城的重要程度。实际上它也是朔方刺史部的第一雄城,城墙高大,城内有近三万百姓以及八千余大秦军队。 这时候,朔方河水以南的地区已经有一半被联军攻陷了,其中的二十几个部落已经有结拜的兄弟出任部落首领,不在六十一个部落里面的,要么被灭了要么往东逃散了。 打到这个程度,朔方剩下的部落眼见丁山这边势不可挡就联合起来了,同时一面向大秦派人活动,一面派人去依附代国请求代国出兵助拳。 随着抵抗的程度增加,部落的军队损失开始变得惨重。期间,一些被部落两说动的大秦朝堂的人纷纷给丁山压力,说丁山在朔方掀起祸端,更有激进的人和丁山的对头污蔑丁山要造反。在床榻上不能起身的梁平老来信,劝说丁山不要“祸乱朔方”。 必须整合朔方,朔方的力量才能为大秦所用,否则朔方只是大秦的一块脓肿而已,留着都不如去掉。丁山一面上书称述自己的战略,一面加紧战争步骤,甚至动用了自己的核心部队。 “什么,朝廷断了我的粮草辎重?!”丁山将竹简拍碎在台几上痛恨的说,“再加把劲就能平了朔方。可是,朝廷诸公目光如豆,看不到这战机么,他们是在生生的要毁了我朔方的大好形势啊。” 随着断粮简报一起来的还有王相的来信。买运庄作为随军长史递上王相的来信后,不敢看丁山愤怒的眼神,低头默默散在一旁。 王相信里说,朝廷要往灵武和灵洲派人来接管两郡! 还说,他没能阻止,只能拖住他们的行程一个月。 丁山差点被气得晕倒:自己拼死拼活的为大秦打拼,朝廷里的小人尽然要断自己后路! 河水已经完全结冰,站在朔方城墙上可以看到对面后套平原。丁山不由得郁闷:自己呕心沥血的为大秦征战,大军已经深深的打入了朔方腹地,连隔河经过自己封地临戎都没去管,可是朝廷尽然有小人构陷自己。 丁山瞪着眼睛问买运庄:“运庄,还有多少人愿意跟我去继续打仗的?” 买运庄:“还没得到部落的联盟者,肯定愿意紧跟大人去打仗,因为他们作为事实上的反叛者,已经和各自的部落闹翻了,没有大人他们会被反扑而死;但是,二十几个已经得到首领位置的既得利益者,在出兵上早就敷衍了,要是得知朝廷已经不站在我们一边,肯定不再愿意出兵。另外,朔方郡的驻军不知怎么的,忽然不愿意听从调遣了。” 丁山摇摇头叹息:“断粮断辎重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即使我们试图隐瞒,朝堂里面那些小人也会来散布消息;那些驻军怕是已经知道了朝廷的消息了。诶,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买运庄结果丁山手里的信件一目十行的看过说:“大人,一个月后,朝廷的人出了京兆后也还有十来天行程,冰天雪地的,他们的行进速度不会很快的。有一个月时间,我们或许有机会摧毁对方部落和代国的勾搭。” 丁山摇摇头嗤笑一声道:“他们自己的朔方都瞎搞,我还冒险操心搞什么,这一个月,我来平定朔方郡后套的事情吧。” 当即,丁山让没有部落的三十几个部落的人结成联盟,合兵去打朔方没有归顺的地区,并请梁平老的儿子梁胤作为领军的将军。而丁山自己,带着嫡系精锐部队踏过结冰的河水,到了朔方郡的后套地区。 朔方刺史部最北面的地区有两个郡,一个是朔方郡,一个是五原郡。相对于五原郡所在的前套,朔方郡河水北面的地区叫后套。河水在此处拐了一个弯转而流向东面,冲击出了一个长三百五十里,宽一百里的猪腰子形状的河套平原。在嬴赵大秦以及刘汉时期,这里被挖出了很多灌溉用的沟渠,将整个后套地区弄成了大粮仓,养活了近二十万人。 在刘汉时期,河水以北的后套地区有十几个县,百姓有二十万人;如今只剩下三封、临戎、沃野、广牧等四县,加上朔方城,整个朔方郡也只有五个县,加上驻军和辖区内归化的胡人,总人口不到四万。整个朔方郡几乎都成了牧场,遍地都是匈奴等胡人,晋人只生活在城里和坞堡里面。 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整个朔方郡除了河水南岸的朔方城外的所有地方,都被丁山按照灵武那样攻略了,不服的胡人和晋人都被灭,归顺的晋人被划入汉部分地分房子。虽然朔方后套刚刚平定,但是丁山已经不得不离开了,因为朝廷里面传来信息,朝廷里面去灵武摘桃子的人已经从京兆出发了。东面的五原郡和河水南面的部落地区已经没时间去搞了,只能放弃,不过得到了朔方后套地区,丁山又多了一个战略腹地和粮仓。 本来是想带领几百个精锐轻骑兵快速去灵武的,谁知道离开后套的消息被谁传出去了,丁山就被部落的人拦住了。 原来,虽然之前丁山的部队只是跟在部落勇士后面压阵并不出战,但是有丁山在后面,大家虽然是勉强合并的联盟还能一起打仗,丁山离开后换个没有什么威信的梁胤,大家就乱了。本来个部落间就不可避免的有些仇恨,没有人压制,一下子爆发了,加上梁胤来了后断了后勤支援,对方部落势力又没有顾忌的猛烈打击,联盟这边接连好几次惨败,就士气全无的散架了。 “大人,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么你就完蛋了啊。”大路全被这些跪着的部落的贵人给堵住了。 他们知道没有丁山帮他们撑着后,原本就那他们当叛徒的部落恨他们入骨,必然会杀之而后快,因此就离开早就不存在的战场来拦丁山的归程。 0130 富平攻略 朔方郡城南面两百里的草原上,有一个叫大城的城池,曾经也是朔方郡下面耳朵一个县,不过因为被部落侵占,官府已经撤走了。这个城池之前曾经做过丁山这边联军的后勤中心,所以城墙曾经被修复过。丁山就将这个城池交给这三十几个联盟的不过贵人们驻扎。 有个城池来驻扎,以及里面剩余的少量粮食,这些没有了部落百姓和牛羊的贵人们也许免于饿死冻死,即使被人打上门,也有了一个抵抗的据点。当然,不愿意留下的,丁山也可以带他们去灵武,那边有一个叫灵洲的县城和这大城差不多,差不多也能安置几个人。 被拦路的部落贵人们耽搁了五天时间,丁山带着一个营轻骑兵到了康县的时候,据说康县的郡太守府已经住进了一个朝廷派来的郡长史,还得知东岸的富平县已经被朝廷派去的长官掌控了。 雪夜的月光下,站在河水西岸,丁山看到东岸影影绰绰的好多军马在啃着浅雪低下的草,就奇怪对面灵洲城的部落人怎么把军马放到岸边放牧。灵洲东面是有草原的,而西面河滩上水草并不好,灵洲城的部落联盟的贵人们舍弃东面的草场,如果是因为被敌对的部落力量攻击,那就有些麻烦了。 派出斥候后,丁山掏出怀里的手帕,因为这附近的臭味有些大。 唐瑶儿一把抢过手帕有些吃惊的叫道:“呦,这还是我的手帕呢,上面还秀了我的名字。” “你都是我的人了,夜夜春宵,拿了你的手帕怎么了。” 实际上战事紧张,除了刚开始和最近,其他时间丁山带兵在朔方草原上打仗,并安排唐瑶儿驻守后方,两人并没有天天在一起,不过听丁山这么说,唐瑶儿还是红着脸打了丁山一拳:“死像,就怕某人人和我在一起,心跑到了京兆某人哪里去,一心想着十二月底的婚事了呢。” 女人啊,莫名其妙的就会吃醋,丁山就没好气的对她讲:“十月份的时候,那是河水的冰还很薄,士兵们不敢深入冰层很远,处决反抗的部落敌人时候,就走到岸边敲个洞将死囚抛进冰洞。那死囚嗖的就在冰洞里面窜的好远,然后就拼命的用头顶那冰层。因为冰层比较薄么,考岸边脚又可以探到河底,很多假货就能将冰层顶的凸出来。我只能要士兵门慢些投,然后那弩箭打击那些爬出冰层的家伙们…” 丁山侃侃而谈,就像讲一个故事。唐瑶儿傻眼了,在晃眼的雪色月光下惊惧异常的看着丁山,手捂着嘴巴,几乎要恶心的吐出来。 “也许是对面的马粪太多了,也许是使者附近的尸体太多,这气味真的很差啊。” 唐瑶儿再也忍不住,惊叫着扑倒丁山怀里,然后呕吐起来。 不久以后,斥候抓可舌头回来了,原来软禁在康县的刘卫辰被,朝廷来的灵武郡长史给放出去了,然后纠结了很多部落攻占了灵洲,目前兵锋直抵达富平城下围城;而那新来的长史跑富平去指挥城防去了。 为了赶路,丁山路过灵武和康县的时候没有进城,所以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两城也没有人追出来告诉自己,这真是个怪事。要么这两城都被朝廷派来的人掌控了,要么柴宁成和纪文静一起叛变了,不够这看起来都是不可能的,所以丁山往回拍了斥候。 丁山啪的扔掉手中马鞭,气急败坏的叫道:“这新来的长史是什么人,竟然坏我朔方的好事,现在又去富平捣乱!走,连夜出发进富平县城。” 灵洲道富平六十里,冰天雪地的夜晚为了不伤了马蹄,丁山一行速度不快,到了凌晨才过河感到富平城外。不过富平城门紧闭,尽然不放丁山这个朔方都督进城! 月光下,可以看到薄薄的雪地里有断箭等战事的痕迹,那断箭还很新,说明说不定今天都还有战事在富平西门发生。富平是灵洲和灵武两郡五城里面最大最高的,可是河边的西门都有战事发生了,说明此地情形非常险恶的。 城门上有士兵和军官,满身铠甲,再加上隔着护城河,丁山也认不出那是谁。不过人家不开门,自己气得暴跳也没法子,一直到大半个时辰后,看到衣冠不整的纪文静登上了西门的城楼,这才让人打开了城门。 因为在城外作了最坏的打算,进城后,出来各派一队人协防四门,丁山剩下的近五百人轻骑兵的护卫亲兵直接接管了太守府。 进了太守府后,丁山竟然看到了国师以及老对头张蚝! 丁山还以为上次那么重的伤,他活不过来了呢,没想到看起来只是左肩膀稍有些塌陷,人却活过来了。全身铠甲的丁山缓缓的坐在买运庄递过来的一个小马扎上,斜着眼问道:“张蚝,你怎么在我朔方?” 张蚝立马满眼惊惧的愕然了。经过几次的被折腾,张蚝明显已经怕了丁山了。国师帮他答话了:“张蚝是巡查北境的的使者,最近北境部落起了战事,天王派他来巡视的。” 看起来,国师和张蚝还是有些交情的,所以在维护他。丁山嗤笑一声严肃的问张蚝:“巡视结束了么?” 张蚝还在愕然中:“什么?” “我说,你的事情结束了么,结束的话,可以哪里来回哪里去了么?” 张蚝咽了一口唾沫子艰难的开口说:“天王看这边战事紧张有没有大将驻守,派我来巡视兼协助的。” “哼,手下败将,还是滚你的吧。” 张蚝立马被丁山的诅骂人气得浑身抖了起来,因为,他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喊“滚”! 他本是大秦新一代战将里面战功冒尖的,更是个人武力最强的,可是现在不要说丁山这个后来者了,脸大秦三虎中的老二杨安、老三苻雅都取的的比他高的多的战功,自己不光在战功上被人拉在了身后,更是几次被丁山打的重伤要死! 张蚝和他的一百护卫当即被解送出城了。 这富平城里,除了连夜被赶走的张蚝,还有两个长史以及他们各自带领的一营人马。 朝廷尽然拍了两营一千两百人的军队来支援,而两个长史尽然将兵集中在前线的富平,这也许是富平在刘卫辰的攻势下能守住的原因,而这两营驻守的而正是富平的西门。 其中那个灵洲长史,丁山是认识的,那是负责京兆东门的步兵校尉副司马,算是自己的属下。不过据纪文静知会,另一个灵武郡的长史,是之前是慕容垂的京兆尹衙门主簿,算是对头的属下,而且他就是放走刘卫辰的罪魁祸首。 丁山当即要人喊来驻扎太守府的两个长史,其中做错事的长史竟然死活不承认自己做错了:“我是朝廷任命的灵武长史, “Ma 的,你放走了刘卫辰引起了这灵洲郡被围攻的祸事,竟然还不认错。”丁山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将他打的飞了起来,一下撞到了墙角,顿时口鼻喷血昏死了过去。 口鼻喷血,那肯定是头脑里面重伤了,会不会就此死去都说不定。周围的人因为都是丁山的属下,有的心里忐忑,有的暗自幸灾乐祸,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管他。 “我怀疑他是刘卫辰那边的叛徒,派人将他关起来。“丁山一声令下,那昏过去的长史被关押了起来,他带来的在太守府的一队军士们也被关押审讯;他带来的其他的军士都在西门驻守,丁山当即带着另一个长史去西面,将那被关押的家伙带来的军士们都换下来集中驻扎在一处营房,说是当守城的预备队,其实是为了筛选里面的叛徒或卧底。 至于那来自步兵校尉的丁山的老部下,丁山让他和纪文静带着他的一营部下做准备,准备天亮后回康县驻守。河水都结冰了,刘卫辰和他的部落军队可以随时过河绕到灵武去,所以那边需要更多军队来守护。 0131 再败刘卫辰 丁山带着六十一个部落精英和精壮攻略朔方的时候,是将他们老弱妇孺留在灵洲县城的,谁知道刘卫辰被放出来后攻占了灵洲县,那些六十一个部落老弱妇孺就大多数落入了刘卫辰的手里。所以那些跟随丁山回来的,和侥幸逃掉的部落联盟的人比丁山还恨呐放走刘卫辰的家伙。 在丁山亲自整训那长史的六百士兵的时候,长史的头颅被被愤怒的部落联盟人砍了拿到校场,那些大兵只有个别人举止反常,大多数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丁山一边暗暗咒骂那些家伙不听自己的话就杀朝廷命官,一边又庆幸这六百人军心可用,也埋怨自己小题大作了:早知道这一营很就去做别的重要事情了,比如研究如何破除围城的敌军。 因为左兴风和买运庄被留在朔方郡的后套驻守,丁山手边只有一个张胡可用,就派了一队亲卫去河西的临河县,着急那里的部落人来富平助战。他们都是原来前套的灵武郡部落人,丁山怕他们倒向刘卫辰,那样自己的后路就被断了,和灵武郡的联系就被掐断了。 加上被杀长史带来的一营士兵,以及武装的城内青壮,富平总共有近八千士兵,相对于近四万的刘卫辰大军,数量明显处于守势。不过城里粮草和武器充足,大家抵抗的信念也很强,因为知道被那些部落的蛮子攻破城就是人死家灭的下场。而刘卫辰的四万大军攻城不下,所带的辎重粮草必然不足,所以丁山知道,到他们气势弱了粮草断了的时候,那就是战机。 第二天中午,可能得知丁山进了富平城,刘卫辰的部队经过简单的挑衅后又后退了两里,谁知这而给丁山派人开冰捉鱼的机会。要知道,上次就是丁山让人捉鱼吃畜生内脏治好了很多士兵的夜盲症,然后夜袭取胜的。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临河县来的部落士兵尽然就到了。看起来明显是东拼西凑的,不过尽然有两千多人,虽然没什么铠甲,却人人都是带马的骑兵,而且携带的刀剑弓箭齐全。 好了,自己这边也有一万多人了,即使野战也有一战的机会了。 其后两三天,丁山只派出大量斥候去阻击刘卫辰斥候,一方面屏蔽战场房子自己这边消息被刘卫辰得知,一方面试图捉些对方的舌头监视对方的粮草状况。结果是刘卫辰的粮草除了问题,已经开始杀老弱的军马当军粮了,军队到了奔溃的边缘。 到了第四天时候,刘卫辰军队忽然全军前来攻城。丁山的斥候节节败退,到底是全军坚守还是派出一些骑兵在外游斗?丁山陷入了两难。 “骑兵字啊城内不能放牧只能吃存粮,完全就是浪费。还是你带着他们出去吧。”这是唐瑶儿。他和丁山都不放心对方陷入险境,不过这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了,再也经不起男女情长的耽搁。 “时间不等人啊,大人。这城防就留给老朽吧。保证人在城在,城毁人亡。”这是丁山的老部下,京兆来的灵武长史。 刘卫辰的大军正在杀来,在城池被围起来之前,没有多少时间了。丁山拍拍他的肩膀说:“城必须在,你也不能死。” 转过身,丁山搂搂唐瑶儿肩膀说:“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城内的军士百姓,胜利了我就娶你。” 再不忍心,丁山还是将富平城池交给了他们两人,自己带了三千骑兵出城;其中一半是精锐骑兵,一半是临河县来的部落骑兵,而城里的马匹几乎都被带走了。 在西平时候,丁山建立过射狼营、洗锋营、辅助营、和护卫亲兵营等军队;后来,在河州的时候,曾经建立了白马营和义从营。不过前者大多留在河州当驻防军了,后者取的了灭仇池的大功后,大多数留在南秦州当各级军官了,要不然,自己的这些军队都在,直接杀过去就将刘卫辰的四万虾兵蟹将个踏平了。 虽然有丁山的三千骑兵在旁,刘卫辰的大军还是拼命的攻城。但是因为,富平挖了护城河,城池高大,部落士兵又都是骑兵,不擅长攻城,草原上又缺乏大树来制作攻城设备,刘卫辰的攻城还是用蚁附的方式,完全靠人往城墙上爬,所以虽然打的很惨烈,却效果不大。 在刘卫辰攻城的时候,丁山一边监视着战场,一边绕到后面攻下了一处对方营地,捉住了对方的几个部落首领。 丁山:“我是朝廷,你们要是反正了跟我打刘卫辰,我既往不咎。” 还想着对方会跪着闹着要投降呢,哪怕其中有一两个眼力头够用的投降也好啊,没想到那几个人没有一个肯投降的。 丁山愕然了:“刘卫辰给你什么好处,你死了不愿背叛他?” 还是没人答话,打了的七死八活后,才有人说话:“刘卫辰没给我们什么好处,不过他不试图剥夺我们的草原和部众,还带头反抗你,所以即使我死了也不会出卖他。况且即使我死了,还有我儿子在,草原的孩郎想草原的青草一样是杀不尽的,杀了一茬会长出新的一茬。” “原来你以为你儿子家人再后方我就没辙啊,你要是不投降,我杀到后方必灭你全族。”丁山说了这一席话后,对方才有人怕了,不过依然没有人投降。 审讯的是跟随丁山的军情司和勤务司的人,他们都头领见丁山吃瘪就叫嚣:“大人,狠狠的杀他们吧,我保证杀他们每个人三天,不相信他们脖子这么硬。” 丁山摇摇头:“还是我说服人的手段太少了。曾经见过一个叫杨艺的人,他原本是仇池的公爵王爷,那嘴巴真能说,要是有他在,保证能帮我争取好多部落的支持。可惜派去大凉后,到现在还在被扣押中。” 实际上杨艺的嘴巴没有丁山说的那么夸张,不过丁山手下确实没有外交人才,因此就将杨艺想想的太好了。 杀了这些不服的部落首领和他们的跟班后,将他们头脑堆成京观,丁山特意派人去了河州铁弗城,要乌严护和杨遇派兵支援这边,并派人去大凉尝试接回杨艺。 傍晚的时候,丁山的这队骑兵被刘卫辰发现了,丁山就遇到了越来越强烈的抵抗,就撤离了交战区域。前几天内,丁山除了割断刘卫辰军队的斥候,不断的在城外某处存储燃烧物。这天晚上,天黑风大,丁山的骑兵就在城西挖出了燃烧物。 几次虚虚实实的惊扰后,在凌晨最疲乏的时候,丁山触动骑兵大军冲营,一时间刘卫辰大营火光四起,到处都在燃烧和流血。 已经被夜里杀败了一次,没想到这次刘卫辰没有吸取教训,又被丁山在夜里打败了。确认刘卫辰真的败了后,丁山发了信号,富平城里分出一部分步兵军队参与追杀。 这次因为刘卫辰的军马没什么损失,所以他本人跑了,大多数军队也逃散了,加上攻城死掉的被歼灭的不到三成。 0132 富平攻略 续 看到原本刘卫辰大营里面燃烧的牛油马油和火堆还很充足,遗留下来的粮草辎重还有一些,丁山有些后悔,因为如果再等刘卫辰攻两天城,说不定能给刘卫辰他们造成最大的损失;自己过于担心富平城里唐瑶儿等人的安慰,没有狠下心来追求战争形势的最优化。实际上有国师在富平,虽然守城时候不能有什么贡献,但是城被攻破时候带唐瑶儿逃离是没有问题的;就是说,唐瑶儿其实是没有危险的。 “关心则乱。我不应该留唐瑶儿在城里的,否则的话,我们的战绩能更好。“ 张胡微笑着看着丁山道:“留唐瑶儿在我们一起,恐怕大人就不会贸然出击了,战绩同样不会这样突出。“ 丁山假装呀打他,将张胡赶走了。 刘卫辰的联军损失的不到三成,给他一两天时间就又能将逃散的军队召集起来,所以丁山不允许给他们时间,吩咐全军乘胜追击。刚要吩咐全军分三路出击,左路是少量的人去灵洲城劝降;右路是张胡去盐池和上郡方向;中路是丁山亲自带领的大部队,追逃散的大部队;另外,广撒斥候,探测刘卫辰本人往哪里去了。 刚要吩咐全军分三路出击,唐瑶儿带着几个人风风火火的进来了,眼神黯淡泪眼婆娑的看着丁山,递过来一张短签:“大人,为何放走,他是是我的杀父仇人啊。如今张胡已经在盐池城,刘卫辰离开逃散的大部队往那边去了。” 纪文静和买运庄不在身边,唐瑶儿是汇总军情司和勤务司情报的那个人,她的短签上看到,张蚝离开富平后去了盐池,如今刘卫辰也在往盐池跑,沿途正在派人四处召集溃散的部落人马。 丁山满是愧疚的迎面看着唐瑶儿,心想:“得了她的人,至少要帮她做事啊。” 丁山:“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刘卫辰抛开逃如草原的大部队,独自盐池这个孤城里往跑;也没想到张蚝那个打仗高手会有机会和刘卫辰混在一起。虽然张蚝是朝廷的半个天使,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房子他们同流合污搅到一起。” 这时候一个中年肥胖胡人上前跪在丁山面前,行胡人的跪拜礼。他是随唐瑶儿进来的,是河水以西诸胡暂时推举出来的头领;之前是他带着(被丁山)关在临河县诸胡勇士随丁山一起出击刘卫辰大营的。“大人,灵洲胡蛮不服管教,肯定已经投降刘卫辰了,不然灵洲县城不会悄无声息的就被刘卫辰占领。该杀光那些灵洲县,否则大人在朔方的威信有损。” 丁山有些好奇他中原话说的那么好,尽然有些洛阳官话的口音。不过朔方这么大,即使完全打垮可所有部落,也不可能直接统治他们,还是要靠各部落头人和首领间接统治;灵洲县的胡人反叛无偿也没法子,即使对其中的一小撮主动投降的也不能痛下杀手,他们是投靠自己的部落联盟留下来的老弱妇孺,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不能为了小小的灵洲城而得罪投靠自己的六十一部的部落联盟。 唐瑶儿:“大人,礼可以带领全军去盐池,灵洲城可以交给西河套临河城的联盟勇士。我相信他们不会滥杀无辜的。” “不会滥杀无辜才有鬼了。”这样想着,丁山忽然愕然想到,他们真要滥杀无辜兴许也是一种手法,大不了时候杀了这个西河套的部落首领,这样既能收了他的权,又能将罪过推到他头上,还杀光了部落联盟里面骑墙的投降派。 见丁山面色阴阳不定不能决断,那中年胡人贵族啪的抱住丁山大腿磕头:“大人,我一想杀光那些灵洲的叛徒,二想我们部落的人全部编入汉部。” 丁山诧异:“为何?” “汉部都是贵族啊,还是大人的嫡系,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即使小小的汉部百姓也都养的白白肥肥的,见了我么你也都鼻孔朝天的样子。” 唐瑶儿连忙过来解释。原来河州几个大家族被杀了上层人士迁过来后,除了沿途损失的,还剩五六千人,大多数是大家族里面中下层青壮。在丁山吩咐下都被编入汉部各营后,为了充实两郡的守护力量,少量青壮编入了军队,其他的都被编入了民兵和后备部队,分土地、分房子(大多数是帐篷)、分牛马羊、分兵器、分女人,待遇比胡人的贵族还好。 原来这些胡人眼馋汉部的待遇。 在晋兴刚开始带兵时候,丁山不懂一般大兵的待遇,除了发了很丰厚的薪水,正兵还一天三顿,每天见肉,马匹夜夜吃豆糟。因为前面的例子,后来也没法改了,到了河州、仇池和现在朔方后,待遇也没有变,依然是全天下最好的军队待遇。 虽然丁山有时候后悔,带去仇池的军队大多数在当地当了军官没能带出来,但是他知道,幸好是没带出来,否则自己早就因为发工资而破产了。 朔方这么大,自己有没有那么多的人,也不可能招到那么多高薪水的手下来直接占领,所以丁山的战略是固本为主,守好目前得到的西套后套,以及沿河东面南面的部分地区;朔方的其他广大地区还是羁縻管理。 如果能将西套胡人编成汉部一营,将灵洲城从羁縻管辖变成直接管辖的城池,丁山是十分愿意的。况且灵洲是西河套地区通往东面草原和上郡的门户,易守难攻,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丁山:“好吧,我允了。但是会派人跟着你么你,只准杀首恶,不可牵连过重。” 汉部下面除了勤字营,还有丰功伟业福利等几个营,可以一直排下去。其中福字营利字营是西平收编的杀剩下的胡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融合后,在杀了一下原本就是暂时充门面的贵族子弟,如今也死心塌地的跟了丁山,成了嫡系了。如今在加几个营也不是大事,丁山连后续的手段都想好了:杀了这胖胡人抵罪后,立他的儿子为一营首脑,等部落稳定后还可以借过杀了他儿子,全面接受这个营。 盐池在富平东面两百里出处。 刘卫辰带着两三百丢盔弃甲的随从,狼狈的逃到盐池城下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又饥又饿的他们发现城门是闭起来的,竟然没有人给他们开门,而西城楼上一个人都没有。跑的浑身是汗的刘卫辰忽然一头冷汗,张皇的问左右:这盐池城不会被谁偷走了吧? 刘卫辰连忙带着大家后退,然后派两个人去城门叫门。辛亏盐池这地方干,没有护城河,道门口使劲打门后,城门还是开了。 刘卫辰等人又饥又饿,一身热汗后又是一身冷汗,加上一夜的惊惧,就觉得浑身不爽利了。气急败坏的赶去衙门,发现沿街一个热你都没有家家紧闭大门,到了县衙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赫然就是原大秦征西将军、步兵校尉张蚝,还有是城里各大家族大部落的主事人。 0133 穿针引线钓蛤蟆 看到张蚝这个大秦钱征西将军,刘卫辰一下就懵了,第一个想法是为什么又一个大秦将军在这里,第二个想法是怎么逃走,因为身为大秦侯爷的自己实际上是在做反叛大秦的事情。 可是左右一看,屋里都是自己留守的精锐武士,即使是那些城里主事人们也是殷切和恭敬的望着自己,那张蚝虽然态度不是怎么恭敬却也和平静的看着自己。 不断有人来解开铠甲、递上棉衣和热汤,刘卫辰却一直盯着张蚝看。 “夏阳公为何一直盯着我看,而不是坐下来商讨抵御递上的策略,恐怕没多久递上的追兵就会尾随来攻城了吧。”张蚝这么一说,左右的城里主事人们立马惊惧的嘈杂起来。 刘卫辰虽然是大秦夏阳公,但确实是浅色眼睛头发、高额头鼻子的匈奴胡人,冬天习惯喜欢做马扎和胡床,所以张蚝用坐,而不是说跪坐。 “你说什么?”刘卫辰听到他说丁山会尾随来攻城,立马跳了起来。 “你难道不是败了么?” “胡说!你还知道什么?”刘卫辰前一句“胡说”还色厉内荏,可后一句“你还知道什么”完全是承认了自己已经败了。 张蚝又被赶走了,离开盐池县衙时候愤恨的对属下说:“我本来还想帮他打丁山了。可惜了,竖子不堪为谋。” 多日劳累,一天的惊惧逃命,加上一路饥饿,以及一阵热一阵冷,刘卫辰一下子又大病的征兆,吩咐的城内经验全力预备守城以及四处派出求救和侦察的斥候后,就进了后院修养。 县城里面立马鸡飞狗跳,县衙里也个个呆如木鸡。 等到从睡梦里面惊醒后,守在门外的下属告知了不好的消息:“很多斥候有去无回后,发现盐池县已经和盐场以及外界失去联络,丁山大军已经四处围住了盐池县城。” “慌什么!我四五万大军围攻几千人驻守的富平小城都打不下来,如今丁山两三千人来攻打我城高兵精锐的雄城还守不住么?”虽然头脑痛得要炸裂,刘卫辰还是装着很强势的样子,这稍稍使得属下平静了些。刘卫辰亲自巡城后,城里迅速安定了下来。登上城楼一看,根本不是四面被围,看到北面和东面已经有丁山大军远远的驻扎了。 “冰天雪地的,冻死他们、饿死他们。”刘卫辰恶狠狠的叫道,“今天夜里就准备偷袭,让他们吃吃苦头。“ 丁山大军追到盐池城下时候,远远的在城池北方驻扎,并派出少量军队假装人数很多驻扎在东面抓舌头一问,刘卫辰已经进城,而张蚝已经离开。 盐池城西面是朔方最大的盐场,四周所有很多民居和小堡垒。但是冬天来了后,因为雨雪大,盐场停产,居民大多数搬到盐池城里了,但是有这些空的民居和小堡垒,丁山大军来了后只要简单收拾就不至于露宿冬天的旷野。 丁山保留核心骑兵处于随时能出战的状态,分散派出精锐骑兵压制城里派出的斥候,同时四处派出信使联络自己的力量。西面的西套会来一批后续的军队,东面的奢延县同样会有,因为奢延县是丁山的老家,还有很大的宗族力量。而且早就和丁山有联络了。 至于北方,据舌头招供,那里两百多里外,有一处隐蔽的城池,为世人所未知,那是刘卫辰的老家。丁山大开舆图一看,那里正是灵洲县城正东方向,是朔方大草原的最核心地区,大秦朝廷的力量几乎从来没有到达过那么深入的地区。 在城池背面守着,待西面灵武郡和东面奢延的大军来汇合后围攻盐池城是妥当的方式,但是北边是溃散的部落大军,如果在逃散的部落逃到刘卫辰老家钱不再砍他们一刀,刘卫辰老家的儿子们重整逃散的众部落的力量,那就又是好几万人的敌人! 但是娶追击是有风险的,不提兵力分散盐池城里刘卫辰发现后会趁机来攻打,就是去追击的军队,深入冰天雪地以及未知的部落核心区域后,也许会骤然遇上强大的抵抗,说不定会掉入被围攻的境地灰飞烟灭;而且这来攻击盐池县的是丁山亲自带兵的,分兵后脸放心带兵的人都没有。 要么冒险,一战而尽量消灭其有生力量,惊散他们魂魄;要么妥善起见,着急左右的援兵,把刘卫辰弄死在盐池城! 左想右想,丁山根本无法决断,周边一个能商量的大将都没有,只有几个见习的参谋司的人,都还不能独当一面。 正苦恼着,忽然又护卫亲兵来报:富平来人了。 “唐瑶儿,你怎么来了。“人和马一身汗的赫然是唐瑶儿,后面还跟着国师,以及带领的差不多一营的轻骑兵。 “当然有大事。“唐瑶儿带着一团雾气英姿飒爽的下马进了屋子。 “什么,富平除了刺客!“丁山大吃一惊,”损失严重么?“ “半夜里,刺客人少但是都是高手且是死士。他们一边放火一边下狠手,城里除了府上的两队精兵都是新招的,损失不小;不过有国师在,除了长史受了轻伤,高层没事。“ 得知别的城池都没事,富平也损失不大,丁山安心不少:“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么?” “都是死士,没抓到活口。可是跟晋兴那些刺客有些相似,加上张蚝反常的去富平,应该就是他干的。” 听唐瑶儿这么一说,丁山一拍台几,懊恼的说道:“我说怎么没头没脑跑到富平送死,原来是要冒险以麻痹我,从而得到刺杀的机会。这张蚝看起来已经和我不死不休了。” 几人当即讨论下一步战略。 唐瑶儿:“当然要趁机追那逃散的部落士兵,不一棍子打死,等到部落士兵又聚集了起来,我们及时现在胜了最终也是输了。况且,那刘卫辰人又不傻,为何逃到盐池县这个孤城死地?除了他认为有机会守住,肯定是在为他老家的人争取重整军力的时间。” 近唐瑶儿这么一说,丁山发现原来道理这么简单。 当即丁山建议留唐瑶儿和国师坐正围城大营,自己亲自带兵去追击。 唐瑶儿俏眼迷离:“国师随你去吧,我怕你的安慰;这里交给我我会尽力的。” 丁山:“国师还是留下的吧,身份高贵,而且也不便陷入这样的纷争。有国师保护你,即使大败了,相信他也有机会救你出去。而且我不在,正是要一个身份高的坐镇,好吸引四方来投靠。” 广大的朔方草原上,冰天之下雪地之上,逃跑的部落士兵是四散的,但是最大的一批还是向着正北方向的,那前方是刘卫辰的老家。 丁山追兵不多,只有一千两百人,所以只追这个组织性最好的这支。 乱兵灭掉了一个小部落后的夜里,几个大兵一边烤着火一边聊天。 “听说那丁步兵,长着狗腿一样细长的长腿,脚是马蹄一样的,所以在在夏天的沙漠和冬天的雪地里跑的比谁都快。他要是骑在马上,那马加上他的两只蹄子就是六只蹄子,那当然比四只蹄子的马儿跑的快。况且,他腿丫的那家伙比寻常人的腿还长,骑马时候将那家伙绑在马上,绝对稳当的。” “他每个夜里要祸害一个部落的女奴,而且不选部落的美女,专选粗壮高大的那种,因为瘦弱的禁不住他一夜的鞭挞就会死掉的。“ “他的绝招有三个,那是‘穿针、引线、钓蛤蟆’。穿针是说那出神入化的徒手功夫,抓到什么撕什么,抓到兵器甲胄,不管是金银铜铁、还是皮草木丝,一撕就烂。早年间,他打仗都是靠手撕的,落到他手里的大将,除非他发善心放了,没有一个不被他徒手撕碎的。” “引线是说那马槊和短矛的功夫,据说凭借手中一把马槊,他在一泡尿的时间你,一个人挑翻了整个玉门关。据说第二天一个大将去玉门关换防,远远的没听到玉门关里面一点声音,然后就看到玉门关那关门倒扣在护城河上。原来整个玉门关的男人女人都被他杀光了,脸鸡鸭牛马都没有一个活得;那倒扣关门就是那丁山临走时候回头一槊给挑翻的。” “钓蛤蟆是说那绝世无双的射术。他是射程达到九百九十九丈,而且不是长远、是向上的距离。据说那绝世高手的大秦张西将军,大秦三虎之首的张蚝,就是在西域的九百九十九丈高入天际的大山上被他一箭射落的。而且是一箭射中了鸡鸡,将他射成了太监。” 0134 赫连城 因为突发的战争,年轻人都跑了,留下少量的人都是老人,还有就是小孩和跑不动的孕妇,所以盐场北边二十里内还是有居民的。他们房子都是挖个地窝子后在上面砌个一人高的垒土墙,屋顶是茅草加上少量的兽皮。 丁山的军队将留下的百姓赶到一起击中看管,粮食和畜生买下来当军粮,留下的小部分房屋当做军营后,大部分设施被征用制作战壕和拒马等工事,丁山更是要留守的唐瑶儿等人尽量多挖陷阱、以及准备火攻的材料。 “滴水成冰土地坚硬如铁的冬天挖陷阱!”国师有些气不过丁山的安排。 “盐场是要煮水和挖地的,最不缺的烧火的草木和火油,你没注意到么,这地方的百姓虽然穿不暖,但是几乎每家每户都有挖地的铁镐和铁铲。况且,我听到了那城里的刘卫辰在说话,他要夜袭这营地!” 唐瑶儿和国师愕然了----乘攻方立足未稳营盘不全来夜攻,这确实是很难防备的,不过是想得知就有备无患了。 丁山身后的张胡摇头晃脑的对身边的手下说:“我师父时常教导我,说会打仗,除了能跑的腿和能打的手,还要耳聪目明,事实果然是道理讲的这样的。“ 张胡不是捧哏的,但是说这番话起到了捧哏的作用,一下子说服了众人。丁山见唐瑶儿等人不擅长军事,想留张胡协助唐瑶儿,但是思考了良久,还是觉得带他走,因为追敌的前途比留守的更凶险。 盐场北边二十里外陡然就成了牧民区了,一块块的耕地变成了连绵的草原。 有从富平一路跟去河西和后套有回来的部落贵族作为带路党,丁山的大军连夜直扑最近的一个部落。对于那些刚开始就跟谁丁山的部落贵族来说,他们比丁山更加希望丁山马到成功,因为他们作为丁山手中的利刃杀了太多的草原同族人,已经不能回头了。丁山成功了他们就是部落的领袖,丁山失败了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而丁山自己失败了大不了回京兆或西平继续做官。 这是一个三四百人的小部落,因为和刘卫辰走的比较近,得以占据最肥美的一片草原和最富饶的一条商路;有因为不在对方部落溃散军队的逃跑路上得以保全。被一冲而败后,是几个跟随丁山的草原贵族按照草原规矩出面处置那些族人的:高于车抽的男人全部杀死,女人小孩指明一处去出(盐池县)后全部赶走,牛羊带走作为军粮,不能带走的全部烧毁,金银等贵重物品深埋藏好等待回师时候挖取。 大部队在这处营地呆了后半夜,等到天亮时候,天空中有下起了小雪。奶黄的日头下,丁山竟然看到了满面尘土和汗水的杨艺----那个原仇池王的叔叔,被丁山派往大凉有被人家看押住的说客。 丁山连忙热情的迎了上去:“果然是瑞雪兆丰年啊,没想到你这个大救星跟着瑞雪就来了。” “这冻死人的天气,怎么就是瑞雪兆丰年了啊。我是被你的属下押着赶路赶过来的,你看到没,从姑臧到这里八九百里,跑死了八匹马,我是倒了霉了。” 丁山连忙询问押送他的那几十个大兵,原来杨艺一直被大凉关在前线,离盐池也就是七百来里而已。 之前大凉和河州隔着群山和大秦的凉州,可是如今丁山占了朔方的西河套后,隔着荒漠和大凉首都姑臧直接接壤了,而且丁山的辖区对大凉成夹击态势,再加上丁山成了大秦步兵校尉位列中枢,丁山要回杨艺的要求,整个大凉再也不能等闲视之。??杨艺还带来了消息:大凉本来还要个宜禾公主张千岁(丁山这才知道脏脏的名字叫张千岁)说一门亲事的,等到丁山攻略朔方打杀四方后,立马公然宣称宜禾公主一心向佛不再婚配。 也是难为杨艺这细皮嫩肉的老骨头了,辛亏之前好长时间在大凉吃苦,再加上本来就擅长骑马,这三五天时间跑了七百多里,老头子还没跑死。 丁山要他选择跟随大家还是四处游说,杨艺选择了后者。 此后丁山带领大军往北直进,接连灭了好几个中小部落(大部落都逃散了),也接纳了更多的部落当前锋。 等到第四天时候,盐池的信使来了。 刘卫辰果然趁夜偷袭,虽然唐瑶儿没能完全按照丁山要求的那样广挖陷阱和工事,她也没能力命令丁山的属下和俘虏用心干苦力,不过因为还是有一些准备的,刘卫辰夜袭的军队还是吃了大亏,折损了两千多人。 不过第二天,丁氏族人武装、去灵洲的部落联盟军队和西河套的纪文静军队来了后,大军合围刚刚溃败退守的盐池城,威慑和朝廷大义的感召之下,城里的带路党就开门献城了。 听说是有些献城的人不忍心将刘卫辰放走了,也有说法是刘卫辰看情形不对最后一刻逃离了,不过这短时间内都没法证实了。 因为大军汇合后,部落联盟军队和丁氏族人武装都是有名的墙头草,为了断了他们再次摇摆的后路、以及稳定他们的军心,纪文静、唐瑶儿和国师讨论后,由他们去盐池城呢屠城! “屠城!“都是浑身发抖的看着唐瑶儿书写的报告,“唐瑶儿的心怎么这么狠啊。那可是朔方最广大最富裕的盐池城啊。什时候的事情,还能叫停么?” 信使:“三天前的事了,该杀的都杀光了。不过这样一来,部落联盟军队和丁氏武装,得罪了整个朔方部落和大秦朝廷,也只能跟随大人您了。“ “我丁氏的武装本来就是我的助力…“丁氏嚷了一句后就没底气了。他发现丁氏的家族武装其实和自己并不亲厚,况且百多年发展壮大,少不得见风使舵谁得势就追随谁,况且他们一直宣称自己老秦人,并不称自己为汉人。当初丁山这一支脉离开奢延老家,也是因为理念不合而被迫害排挤出走的;这次倒向丁山只是又一次的攀龙附凤而已。 深入朔方草原核心区域后,丁山大军进入了一片未知地区。刘卫辰部落为了守护核心区域,一边长期的极力击杀闯入者,一边宣传这里有鬼魅的传闻,试图将这片区域变成安全的给养地和摇篮。 不过丁山早就忘这边派了军情司的人,再加上带路党,这神秘的赫连部老家对丁山早已不是秘密。 丁山虽然不知道赫连部落老家的确切地点,不过因为陡然开始遇到了抵抗,丁山知道她就在前方了。 这期间忽然陆续来了好多大部落来投,丁山的队伍迅速壮大。他们看到丁山直击赫连部核心地区,觉得朔方草原要换天了,就决定改换门庭。 草原上的规矩就是这样,谁强大的,就会瞬间成为草原共主,成为盟主和亲爸爸亲爷爷;如果这强大持续的时间稍微长些,各部落都会以他为祖宗,纷纷改名成为他的属下。 像以前的匈奴,最强大的时候有五十万帐勇士,实际上真正的匈奴人只有十万人,其中一半(五万人)是能战的男人勇士,其他的都是依附来的各族。 因匈奴单于取汉宗室女子为妻,其后裔子孙有跟随刘氏者,就是赫连部祖先。因为刘是大汉国姓,音译刘字在草原上不能代表这个字的内涵,赫连部祖先就将这个字意译赫连,是“接天连日“的意思,因为刘姓是天子之姓么,天子是天的儿子么。 草原部落里部落随着首领喜好和异想天开随便改名字是常见的,除了该称最强大部落同一个姓以期望得到呵护外,比如鲜卑慕容部,是首领到汉人聚居区看到汉人女人头上戴着步摇一步一晃的很好看而改名的,慕容其实就是步摇的意思。 所以,赫连是汉朝国姓了“刘“的意译,赫连部就是刘部匈奴;刘卫辰就是赫连卫辰。 自从大部落开始倒向丁山后,丁山的实力是迅速膨胀,可是行军速度是急速的降低了。不过虽然慢下来了,十天以后,还是看到了那传说中的赫连城了。 赫连城按照字面意思,应该是连天之城,可是实际一看,却是个低矮的小城垛子,只有大一点堡垒那么大而已。灰不溜秋的夯土墙,脸护城河都没有;也不是建在大山绝壁之上。 大山还以为会有强烈的抵抗,实际上只有那些投靠来的部落就死死的围住了赫连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