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狱 - 父子都选汉子茶?哥哥们给她撑腰不原谅 - 爱吃石榴呀 出狱那天,沈羡予是被人用担架抬出来的。 她瘦得几乎没了人形,右手软绵绵的垂下,双腿鲜血淋漓。 三个月前,有人做了伪证,害她替沈家真千金坐牢。 在监狱里,她拿手术刀的手,被人挑断手筋。 能在国际舞坛夺冠的腿,被别人打残。 万念俱灰之际,是老公傅承旻动用所有关系,将她捞了出来。 门外。 看见担架,接她出狱的傅承旻愣了一瞬,随后跌跌撞撞地下车,将她搂在怀里。 “羡予,都是我不好,我来晚了。” 跟着一行人上了救护车,他声音带着颤。 往日高冷矜贵的男人,落下一滴泪。 沈羡予只见他哭过两次,一次是结婚时,一次是生傅小时的时候。 那泪砸到沈羡予脸上,她情绪终于爆发。 被人殴打时她没哭,被人挑断手筋时她没哭,现在却再也忍不住眼泪。 沈羡予扑到他怀里,嗅着让她安心的味道。 还好,她有丈夫有儿子,她有爱她的家人们。 傅承旻红了眼,搂着她发誓,目眦欲裂:“羡予,我一定会抓到做伪证害你入狱的真凶,证明你的清白!” 沈羡予窝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膛传来的震颤。 被人伤害得千疮百孔的心终于软和了一点。 她有这么爱她的老公和儿子,哪怕养大她的沈家眼里只有沈甜甜,哪怕前未婚夫抛弃她,她也不在乎了。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让你那天开车出门,你也不会被人抓到把柄,指控肇事逃逸。” 傅承旻哑了嗓子,似乎是不忍看她,垂着微凉的眸。 沈羡予摇了摇头。 这怎么能怪他呢? 傅承旻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好丈夫。 结婚之后,他什么事也不用她做,把她宠成了小公主。 甚至心疼她上班太累,三番四次让她辞职,说他会养她。 堂堂傅家继承人,就这么死心塌地的爱着她,所有人都羡慕她的好福气。 可是,现在这样,她还配得上他吗? 沈羡予声音带着哭腔:“我怕我再也没办法拿手术刀,再也没办法跳舞了……” 傅承旻又红了眼睛,颤着嗓子哄她:“羡予乖,没办法拿手术刀,我就养你一辈子。没办法跳舞,那就不跳,看到他们看你,我会吃醋……” 沈羡予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他最喜欢她的腿,可是现在,那双腿却都是伤。 好了也会留疤。 看多了,他总会烦。 到了医院,沈羡予见到了儿子。 傅小时扑在她床边崩溃大哭:“妈妈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说的话会成为证词!都怪我记错了,我把我自己的腿赔给你!” 沈羡予想到三个月前,她被人诬陷肇事逃逸。 傅小时作为证人,竟然也说,她那天出了门。 傅小时从小就听话懂事,早熟的他有点冷淡。 此刻,竟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极了。 他再早熟,也只是一个孩子,难免会记错。 沈羡予一阵心疼,摸了摸他的头:“妈妈不怪你。” “妈妈,以后我就做你的腿。”傅小时哽咽道,“我替你跑步,看外面的世界。” 沈羡予有些心酸,她觉得自己很幸运。 儿子和丈夫都没有因此抛弃她,甚至对她更好。 她原生家庭不幸福,好在,她为自己选了一个温暖的家。 …… 做完手术,沈羡予觉得四肢还是没有知觉。 嗓子一片干涩,她动了动嘴,却听到门外傅小时的声音。 “爸爸,妈妈现在感觉很可怜,她还能站起来,只是却再也不能跳舞了。医生说,她以后也拿不起手术刀了。” 沈羡予红了眼,心头一片酸涩。 她能预料到这个结果,可是,从别人嘴里听到,她心里还是百感交集。 “爸爸,我们为了帮甜甜阿姨顶罪,故意做伪证嫁祸妈妈,会不会太过分了?”傅小时又道。 顶罪? 嫁祸? 沈羡予突然愣住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只听见门外,傅承旻的声音十分冷:“你甜甜阿姨是舞蹈首席,背景不能有一丝污点。” “至于你妈妈,她作为假千金霸占了甜甜沈家千金的身份这么多年,害甜甜当了这么多年孤儿,这是她欠她的。而且,她都成了傅太太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所以,她被人嫁祸入狱,始作俑者是他们父子? 沈羡予躺在床上,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小的时候被医院抱错,并非她所愿。 怎么能是她霸占沈家千金的身份这么多年?! 难道傅承旻那些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吗?! 傅小时叹了口气,赞同道:“妈妈处处针对甜甜阿姨,也该长个教训了!之后我们补偿她就是了!” 之后? 她还有以后吗…… 父子二人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沈羡予耳朵里。 锥心一般的痛蔓延在心口,她落下一滴眼泪。 她的腿和手的痛,都比不上她心上的痛。 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的枕边人和亲生儿子。 他们不惜害她到这种地步,就是为了让她替沈甜甜顶罪! 原来,他们眼里只有白月光。 门外,傅小时似乎是有些不忍心:“可是,我们拖延了手术时间,才导致她的手和腿没救了的。如果妈妈知道了,会不会发疯?” 如果手术及时,她还有救? 可他们,竟然拖延了手术时间! 心头就像被人用刀子划开,沈羡予几乎窒息。 她听见门外,傅承旻有些不耐烦,语重心长的声音:“知道了又怎么样?沈家不能回,手脚又废了,她离不开傅家。” 傅承旻声音带着笑,似乎心情很好:“小时,你不是喜欢甜甜阿姨吗?以后,你妈妈再也管不了你去找甜甜阿姨了,你不开心吗?” 傅小时的声音天真又残忍:“我当然开心!妈妈就像个怨妇一样,没读过书的人可能就是这样吧,整天像个怨妇一样,眼里只有雌竞。我偶尔找甜甜阿姨聊天,还要被她骂!” 心里似乎在滴血,沈羡予睁大眼睛,泪水大颗大颗落下! 是傅小时亲口对她说,他不喜欢沈甜甜,所以她才三番四次替他拒绝沈甜甜的邀约! 怎么都成了她的错? 第2章 以身入局 - 父子都选汉子茶?哥哥们给她撑腰不原谅 - 爱吃石榴呀 傅承旻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声:“而且,你妈妈跳不了舞正好,没人和你甜甜阿姨争了。做舞蹈首席是甜甜的梦想,你不知道,为了让甜甜开心幸福,我付出了多少!” “甚至不惜,以身入局……” 以身入局? 沈羡予愣怔地听着,心口蔓延着细密的疼痛。 八年前,沈甜甜找上门来,她才发现自己并非沈家亲生。 她的未婚夫却选择了当众退婚,扬言要把她赶出京城,却转头娶了沈甜甜。 一时间,她成了圈子里的笑话。 父母朋友,都认定她是鸠占鹊巢,对她百般折辱。 甚至圈子里都说,是她占着沈家的财产不放。 只有傅承旻找到了失魂落魄的她,对她说:“羡予,我娶你,从今以后,我做你的靠山。” 那时,沈羡予百般感动,选择了嫁给他。 她认定他是她的真命天子,因此为了结婚,她拒绝了国外首席舞蹈家向她伸出的橄榄枝。 之后她听到消息,沈甜甜成为了这名舞蹈家的关门弟子。 最后一跃成为了国内舞蹈首席。 她当时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背后也少不了傅承旻的推波助澜! 怪不得,怪不得结婚后傅承旻对她很好,她却总觉得自己无法走进他的心! 原来一切,都是他精心准备的陷阱,为的就是让沈甜甜实现梦想,幸福圆满! 好一个以身入局! 沈羡予无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傻子? 八年,被同一个人耍得团团转? 这八年,她为了他们放弃自己的梦想。 儿子身体不好,她放弃跳舞,做了医生,走不进丈夫的心,她便变着法的哄他开心。 她甚至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沈羡予的眼泪几乎浸湿了枕头。 她想抬起手擦眼泪,却发现手软绵绵的像面条,抬起来就垂下去了。 是监狱里的人怕她不听话,硬生生挑断了她的右手手筋。 她以后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 她可是医生啊! 她一步一步走到外科主任的位置,全都是靠这只手。 现在,由于手术不及时,全毁了。 哗啦! 桌子上的玻璃杯被蹭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外面的谈话声一顿,傅承旻冲了进来。 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将沈羡予抱在怀里:“羡予,你醒了?手术很成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傅承旻眉头紧蹙,俊美冷铸的脸上全是关切。 如果沈羡予没听到他的话,肯定会为他的神色心颤一瞬。 儿子也扑到她的床头,声音哽咽:“妈妈,你是不是要喝水?我去给你倒水!” 若是从前,沈羡予肯定觉得十分幸福。 丈夫把她捧在心尖上,儿子早熟,对她体贴备至。 可如今,沈羡予只觉得他们虚伪又恶心。 被他们耍得团团转的自己,又可笑又可怜。 沈羡予鼻头发酸,四肢百骸都泛着疼,她低头把眼泪憋回去,扯出一个惨白的笑。 看到她这样,傅承旻的声音几乎发颤。 他垂下眼,再抬头时,眼尾泛着红:“羡予,是不是哪里疼?我让医生再过来看看?你放心,我一定会抓到做伪证的人,不让你受委屈。” 一滴泪,从沈羡予眼角落下。 她瞳孔颤了一瞬,浑身发冷。 他们的演技可真好啊! 她就这么被骗了这么多年,一直到被吃干抹净,她才发现! 沈羡予神色有些淡,她垂下眼,一反常态的问:“三个月了,还没找到做伪证的人吗?我的手和腿,还有救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他们还有一丝对她的怜悯吗? 她的声音在病房里格外清晰,傅承旻恍惚了一下,这才道:“羡予,我会尽力替你报仇。你的手,我也会替你治好。” 傅小时也靠在她床头,轻轻拉着她的手:“妈妈,不要难过,国内的医术技术不好才这样的,但爸爸请了国外最顶尖的团队!” 是技术不好,还是因为他们拖延时间才这样的? 沈羡予忽然觉得特别累,她在监狱里苦苦支撑三个月,为的就是出狱,见他们一面。 而现在,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却给她这样的惊喜。 “算了吧。”沈羡予又扯了扯嘴角,她死死盯着傅承旻的神色,“我只想找到肇事逃逸的真凶,找到做伪证的人,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神色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羡予,你从前不是这样斤斤计较的。”他微微蹙眉,声音带了些凉,“我会尽力帮你报仇,但我不希望你被仇恨裹挟,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沈羡予心头发苦,五脏六腑痛得几乎麻木。 他们害了她一辈子,她怎么可能好好过日子? “妈妈,就算你的手治不好,我和爸爸也不会嫌弃你是残疾,放下仇恨吧!”傅小时道。 他的神色天真又残忍。 沈羡予受不了这样高高在上的怜悯,她还想再说什么,傅承旻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眉眼的坚冰在接到电话的一瞬,瞬间融化。 沈羡予静静盯着他,心头发涩。 结婚这么多年,傅承旻对她很好,但神色始终是冷冷淡淡。 她还以为他不会笑。 原来只是不对她笑。 挂断电话,傅承旻神色有些抱歉,他拧紧眉:“羡予,小时学校有些事,我去送一送他。” 沈羡予垂下头。 他忘了,她听力一向很好。 哪怕声音很小,她也听到了电话那头女人大大咧咧笑着的声音:“傅哥,我演出结束了,来接我,我请你吃饭!” 这声音的主人她很熟悉。 是沈家的真千金,沈甜甜。 她活泼又开朗,在沈家,在圈子里都很吃得开。 沈羡予心中一片凉意,忽地觉得很累。 她望向傅承旻,语气挺淡:“可是,今天是周六。” 傅承旻皱眉,冲傅小时使了一个眼色。 后者立刻心领神会的接上:“我们学校举行了文艺汇演!妈妈我要好好练习,等你痊愈了,正好去看。” 这谎言十分拙劣,傅承旻的不耐烦也十分明显。 是因为她已经成了残废,再也翻不了身,所以他们都不想再装了,是吗? 沈羡予心口发涩,面上淡淡笑道:“去吧。” 傅承旻眉眼舒展,给她倒了一杯牛奶:“你最爱喝牛奶了,喝完了乖乖等我。” 说完,他步履飞快,带着傅小时离开了。 有那么几分迫不及待的意味。 沈羡予盯着那杯牛奶,笑了笑。 她乳糖不耐受。 爱喝牛奶的,从来都不是她。 第3章 最爱 - 父子都选汉子茶?哥哥们给她撑腰不原谅 - 爱吃石榴呀 由于走得太着急,傅承旻的钱夹落在了地上。 沈羡予鬼使神差的,把钱夹捡起来。 刚结婚的时候,她看见他用的钱包都旧了,于是省吃俭用攒了很多钱,用自己的钱送了傅承旻一个钱包。 当时他神色冷然,却感动道:“傅太太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我会永远带着。” 但地上这个,不是她送的。 他用的,一直是那个旧的钱包。 打开,一张合照映入眼帘。 沈甜甜和傅承旻。 照片上的两个人很年轻,像是好几年前的。 女孩亲密的搂着他,穿着婚纱,大大咧咧的对着镜头笑。 而傅承旻眼底温然,带着淡然的笑。 照片中间有拼接的痕迹。 是傅承旻将沈甜甜的婚纱照剪下来拼在一起。 心头生出一抹倦意,沈羡予只觉得他嘴角的那抹笑十分刺眼。 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像寻常夫妻一样把婚纱照挂在床头。 他说,爱要藏在心里。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他是因为觉得她不配穿着婚纱和他站在一起。 只有沈甜甜,才是他真正想娶的人。 照片右下角,傅承旻龙飞凤舞的字写着: 最爱。 后面跟了一串写了日期。 是他们结婚的那天,也是沈甜甜出国的那天。 记忆被串联,沈羡予躺在床上,无声的笑了。 所有人都羡慕她的好福气,觉得她嫁到了世界上最好的老公。 可谁知道,傅承旻念念不忘,日思夜想的,是她的妹妹。 日头西沉,整整一天,傅承旻和傅小时都没有回来。 沈羡予心头忽地生出一抹疲惫,她维系了多年的可悲婚姻,也该结束了。 她看着夕阳,对着窗户,拨通了一通电话:“哥,我决定好了,我答应认祖归宗。” 一年前,一通电话找上门。 沈羡予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是孤儿。 想到什么,她顿了顿:“只不过,要三个月后。” 三个月后,是奶奶的忌日。 沈家只有沈奶奶对她很好,她想在离开这座城市之前,和奶奶好好道个别。 三个月,足够她把身体养好,和傅承旻离婚了。 …… 国外,曼德庄园。 全球首富的苏家。 面容矜贵一身高定的男人挂断电话,神色满是不可置信。 他看向同样矜贵的三人,声音欣喜:“小妹答应回家了!” …… 身体好转后,沈羡予出了院。 看着她拄拐杖的模样,傅承旻心疼地又红了眼。 他扶着她进了傅家,坐在沙发上,将她搂在怀里:“都过去了,羡予。以后,我们就是幸福的一家。” 幸福? 他们骗她骗到这种地步,还指望她能幸福? 傅小时像小鸟一样扑了过来:“妈妈!祝你出院快乐!” 他压到了她本来受伤的手,沈羡予嘶了一声。 傅小时急忙起身,眼神里却没有多大的歉意:“抱歉啊,妈妈,你没事吧?” 她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她不想和他们撕破脸,却也懒得应付他们。 趁他们父子二人在客厅看电视的功夫,沈羡予回了自己房间。 她想把属于她的东西都带走或者销毁。 却发现,家里根本没有多少属于她的东西。 沈羡予扯了扯嘴角,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她在这个家的存在感微乎其微,就像她在他们父子二人心中的分量一样。 可有可无。 只是,她找到最后,却没有找到出狱前交给傅承旻的吊坠。 那是奶奶去世前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吊坠是这个家里,唯一值得她带走的东西。 但是,吊坠却不见了。 “妈妈,甜甜阿姨来看你了!” 傅小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从客厅出来,沈羡予看见沈甜甜捧着礼物,笑着出现在了傅家。 她笑得十分刺眼,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正嘻嘻哈哈说着什么。 客厅的气氛格外欢快。 见到她出来,沈甜甜却忽地噤了声。 她的模样让客厅陡然变得尴尬起来。 见沈羡予不说话,沈甜甜欲盖弥彰地坐的离傅承旻远了一点:“姐姐,你别多想啊,我跟姐夫是单纯的好哥们,你别吃醋。” 傅承旻神色掠过一丝冷淡,神色不耐:“知道你出院,甜甜特意来看你。” 沈羡予垂下眼,忽略了两人,坐到了离他们较远的凳子上。 她懒得争辩,只想装没看见。 “姐姐,我送你的礼物。”沈甜甜却捧着盒子凑了过来,“我记得你之前特别喜欢……” 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件舞蹈服。 确实是她之前最喜欢的款式。 沈羡予眸子骤然一缩。 她的腿,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跳舞了。 “沈小姐,我用不到了。”她语气挺淡。 “啊。”沈甜甜后知后觉的捂嘴,看着她的腿,“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不好意思啊,姐姐,我跟男的似的,没你们小女生心思这么细,你不会生气吧?” 沈羡予冷淡一笑,终于抬起眼盯着她。 对上她眼底实质的恶意,沈羡予只是觉得讽刺。 她声音淡淡:“没关系,我早就不跳舞了。你的礼物,我不需要,你自己留着吧。” 礼物,她不需要。 儿子和老公,她也不要了。 沈甜甜笑了一声,终于把礼物放下来。 沈羡予这才发现,她洁白的脖子上赫然挂着一个吊坠。 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沈羡予瞳孔猛地一颤,手指蜷缩。 这是奶奶的吊坠! 第4章 吊坠碎了 - 父子都选汉子茶?哥哥们给她撑腰不原谅 - 爱吃石榴呀 沈羡予嗓子骤然发紧,死死盯着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这个吊坠,为什么在你身上?” 沈甜甜一愣,下意识把吊坠握在手里。 “你说这个啊……姐夫送我的,怎么了?” 她的声音无比自然,沈羡予却觉得刺耳。 傅承旻送给她的? “你明明知道,这个吊坠对我有多重要。”她转头看向傅承旻,嗓子都哑了,“我入狱前,亲手交给你的。” 她知道这个吊坠价值不菲,生怕在监狱里有什么闪失,一字一句的叮嘱他,让他保管好。 他竟然转手送给了沈甜甜? 傅承旻拧眉,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平静道:“不过就是一个吊坠,羡予,你以前不会这么任性的。” 一个吊坠? 沈羡予心头发冷。 他明明知道这是奶奶的遗物。 有一年冬天,大暴雪,穿坠子的绳子松了,吊坠掉在了雪地里。 她跪在雪地里找了一夜,手上被冻裂了口子,染得雪地红一块白一块。 这些,傅承旻都亲眼看到了。 现在他说,只不过是一个吊坠。 沈羡予垂下眸子,声音都在发抖:“它是奶奶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这样啊。”沈甜甜笑了一声,“我说一句话,你别介意啊。” “说到底,你也不是沈家亲生的,奶奶也是我的奶奶,我想奶奶了,也想看看她的东西嘛!”沈甜甜乐呵呵道。 “你不是继承了奶奶的遗产吗?”沈羡予冷冷盯着她,“这个吊坠是奶奶亲手交给我的。” 当年送给她吊坠的时候,奶奶说,她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吊坠,遗产,全部给她。 可是最后,是沈甜甜霸占了遗产。 当时是傅承旻劝她,于是她也只是拿了吊坠走了。 现在,沈甜甜却反咬一口? “乖,别闹了,吊坠我再给你买。”傅承旻眉头拧得更紧,他声音有点凉,“甜甜是你妹妹,说到底,沈奶奶也是甜甜的奶奶。一个吊坠,你现在怎么这么斤斤计较了?” 她斤斤计较? 沈羡予似乎胸口就像被人戳了一个洞,那个洞正在乎乎往里吹着冷风。 “我要回我的东西,怎么就成斤斤计较了?”她声音发颤,气得发抖。 “妈妈,你这是雌竞!”傅小时一脸不满地开口了,“这样是不好的,只要是甜甜阿姨的事,你就针对甜甜阿姨。” 妈妈一直心狠手辣的管教他,只有甜甜阿姨,每次让他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甜甜阿姨说了,这是追求自由! 可是妈妈每次就是爱针对甜甜阿姨,一旦发现甜甜阿姨带他追求自由,妈妈就发好大的脾气。 这就叫雌竞! 他不明白,追求自由有什么错? “我跟爸爸明白,你从监狱出来变成残疾,所以很自卑,但这也不是你针对甜甜阿姨的理由。”傅小时一句一句说着,“身体残疾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灵残疾!你真该放下偏见,跟甜甜阿姨学学什么叫真善美!” 小孩稚嫩的童声就像刀子一样,几乎将沈羡予戳得鲜血淋漓。 儿子一直喜欢沈甜甜,她知道。 可看着害她落到这种下场的罪魁祸首,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她,她心里只觉得讽刺。 这么多年,她为了他们费尽心血。 到头来,却不如沈甜甜的一个笑脸。 “这么严肃干什么?”沈甜甜突然出声,她看了一眼沈羡予的表情,又哈哈大笑道,“跟你开玩笑的,你们小姑娘就是矫情。” 她解下吊坠:“待会儿你又得误会我跟傅哥了,说真的,我们要有什么早就有了。” 傅承旻的表情微不可察地变了变。 沈羡予皱着眉,眼睛死死盯着吊坠。 正当她要伸手去接的一瞬,沈甜甜忽地勾了勾唇,松开了手。 吊坠就这么从她手上滑下来。 啪嗒! 沈羡予没来得及接,吊坠就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猛地睁大眼,哆嗦着,甚至来不及拿拐杖,站起来就要捡吊坠。 站起来的一瞬,双腿传来剧痛。 她皱紧了眉,失去重心,往前扑过去。 沈甜甜顺势往旁边一坐,跟着她一起,猛地跌落在地上! “甜甜!” “甜甜阿姨!” 两道担忧的声音响起,傅承旻和傅小时紧张地扑过来关心沈甜甜。 没人管沈羡予。 傅承旻冷着脸扶起沈甜甜,居高临下道:“羡予,甜甜都把吊坠还你了,你怎么还要推人?你真是愈发无理取闹了。” 沈羡予无暇顾及他。 她哆嗦着将吊坠一片一片捡起来,可是吊坠无论怎么样也拼不好。 奶奶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就这么没了。 傅承旻看着她垂着头拼吊坠,吊坠被她的鲜血染红,就像那年冬天,她在雪地里捡吊坠一样。 眼底掠过一丝心疼,傅承旻低声道:“羡予,你跟甜甜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道歉? 沈羡予垂着头,忽地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该道歉的人,竟然是她? 过去七年的婚姻里,沈甜甜也总是这样,轻飘飘的就能挑起他们的矛盾。 而傅承旻也总像现在这样向着她。 毕竟沈甜甜是他傅承旻不惜“以身入局”都要保护的女人! 而她太傻了,到现在竟然渴求他有一丝真情? 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心头依旧像被塞了棉花,扯着每寸肌肤都传来剧烈的疼痛。 一身疼痛过去,只剩疲惫。 “对不起。”沈羡予低声道,她声音都带着倦,语气听不出来情绪,“我错了。” 傅承旻心头掠过一丝不易捕捉的慌乱,但他还是皱紧了眉。 “知道错了就好。”他把沈羡予扶起来,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甜甜毕竟是你妹妹,你别为难她,这么多年,她也不容易。” 他的语气温柔:“都是一家人,一个坠子算得了什么?改天我让助理在拍卖会上重新给你拍一个。” “我是知道错了。”沈羡予声音温温,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抬头看向傅承旻,推开他,眼底一丝冷意,看得傅承旻心惊。 “我真是大错特错了。”她说,“我错就错在,把感动当爱情,把鱼目当珍珠,错在嫁给你,嫁到你们傅家!” 第5章 离婚 - 父子都选汉子茶?哥哥们给她撑腰不原谅 - 爱吃石榴呀 傅承旻冷了脸,看着她重新拄起拐杖,一瘸一拐的和他拉开距离。 他心底掠过一丝燥意,从监狱出来后,她越发任性了。 亏他还想和她好好过日子的。 “羡予,你在胡闹什么?”傅承旻皱着眉,表情仍然高高在上,“不就是一个吊坠吗?你真是疯了。” 沈羡予冷冷看着他,心头蔓延起一片又一片的凉意。 从头到尾他都知道这个吊坠的意义,但他依旧觉得无所谓。 说到底,是觉得她无关紧要。 不过不要紧,反正她三个月后就要离开了。 他的心意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妈妈,你能不能不要任性了?”傅小时学着父亲的模样皱起眉头,“你现在完全像一个疯婆子,哪有一点做妈妈的成熟稳重?” 沈羡予气笑了,她反问:“做妈妈就必须要成熟稳重,做妈妈就不能有自己的情绪?” 傅小时被噎了一下,他梗着脖子,眸子里没有多少对她的感情,反而都是防备。 “如果你还要这样的话,那我就不让你当我妈妈了。”傅小时哼了一声道,他牵起沈甜甜的手,“我让甜甜阿姨当妈妈,甜甜阿姨读过书,受到过高等教育,跟你这种家庭妇女可不一样!” 沈羡予冷冷盯着他。 如果不是嫁到傅家,生了傅小时,她现在早就读博士了。 她为了做好一个母亲,才选择没有继续读书。 而现在,他却说,因为她没有读书,反而不适合当一个母亲? 沈羡予觉得一切都荒谬极了。 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最终还是随了傅承旻的冷血无情。 她讽刺一笑:“你说得对,我不配做你妈妈。” 傅承旻神色一冷:“沈羡予,你什么意思?” 沈羡予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却还是平静地说:“我不当你妈妈了,你爱找谁当谁当吧。” 她看了一眼傅小时,声音淡淡:“希望你不要后悔,还有,你身体不好,别太贪玩……” “你以为我想让你做我的妈妈吗?我要是有办法选,我绝对会选甜甜阿姨!”傅小时恼羞成怒,气得一张小脸通红。 他抓起柜子上的乐高,在地上摔得粉碎:“谁稀罕你唠叨!啰啰嗦嗦像个老太婆!既然你说不当我妈妈了,那你就没有资格管我!” 地上散落一地碎片。 沈羡予淡淡看了一眼,心里发出顿顿的疼痛。 这是那年傅小时生日,他们娘俩在一块拼了好久拼成的。 她干脆利落的闭上了嘴。 既然他不需要,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心心念念他的甜甜阿姨,那她成全他。 沈甜甜捂着嘴:“都是因为我,对不起,姐姐。早知道你对我的误会这么深,我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沈羡予,你在胡闹什么?”傅承旻彻底冷了脸,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抓得生疼。 沈羡予讽刺一笑:“我没有胡闹,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你!” 女人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回响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傅承旻,我们离婚吧。” 为了白月光,他毁了她。 现在,她还给他们父子自由。 傅承旻眉头皱得更紧,他忽地冷笑一声:“你在监狱里被关得失心疯了吧?” 他声音冷漠,依旧扣着她的手腕,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一双凤眸里泛着丝丝缕缕的冷。 结婚多年,他虽然总是冷冰冰的,但她却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 “沈羡予,没有傅家,你能去哪?”傅承旻声音让人不寒而栗,“我会停了你所有的卡,直到,你认错为止。” 沈羡予觉得有些想笑。 她张了张嘴,想告诉他,自己三个月后会离开。 却听到沈甜甜“哎呦”了一声。 傅承旻急忙甩开她的手腕,朝沈甜甜走过去。 沈羡予被他甩得几乎没站稳,好不容易扶住沙发,稳住了身形。 她抬起头,就看见沈甜甜半靠在傅承旻怀里:“傅哥,我的腿好痛啊,不会不能跳舞了吧?” 傅承旻眼底的担忧刺的沈羡予有点心涩。 她叹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一抹苦笑绽开。 可能这就是天意,她注定要悄无声息的离开他们父子。 连好好告别,说清楚的机会都没有。 “离婚协议我会找人拟好,傅承旻,你记得跟我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沈羡予淡淡道,没看他们一眼,她兀自拄着拐离开了。 她一瘸一拐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傅承旻眼底泛起一丝情绪,却很快被他压下去。 “哎呦,这下误会大了。”沈甜甜眼睛里弥漫出了一丝得意,却很快被她掩盖了起来,“说真的,这些女的就是矫情,谁不知道我跟傅哥你就是兄弟情啊,我们可是铁哥们!而且我都已经结婚了!” “要不你去哄哄吧!”沈甜甜笑道,“虽然她推了我一把,不过我估计没事,我皮糙肉厚的,没你老婆娇贵!” 傅承旻心底又开始泛起燥意,他垂下眸子,语气有些不耐烦:“不需要。由着她闹,她在京城无处可去,掀不起什么水花,倒是你,你的腿可金贵得很,不能受伤。” 沈羡予这么多年,不是没因为甜甜生过气。 他买个包哄哄,也就好了。 她在京城无依无靠,现在又是废人,无处可去。 这么闹,无非就是想让他多爱惜她一点。 顶罪的事终归是他有愧于她,往后,他多补偿她就是了。 傅小时也凑了过来,搂着沈甜甜:“就是啊,甜甜阿姨!她就这样,她被我和我爸爸惯坏了,闹几天她就会乖乖回来的。” 他看向地上的乐高碎片,心里有点难过。 但他很快又开始安慰自己。 妈妈这么爱他和爸爸,怎么可能真的不要他呢? 妈妈肯定又在和之前一样说些气话! …… 从傅家出来,沈羡予才想起来自己什么都没拿。 连现金都没带。 傅承旻说得对。 他停了她的卡,她一个废人,在京城无处可去。 就在沈羡予有些茫然地拄着拐站在路边时,身后传来一道几乎妖孽的男声:“羡予姐。” 这声音带了两分熟悉,带着一丝上扬的尾音。 沈羡予心头一震,回过头。 男人半靠在车门,黑色的车衬得他肤色冷白,一头梳理向后的银发垂下几缕,落在额前,一双桃花眼近乎妖孽。 他矜贵优雅,从她勾了勾唇,视线掠过她的腿,微不可察地顿了顿:“载你一程?” 第6章 好久不见,姐姐 - 父子都选汉子茶?哥哥们给她撑腰不原谅 - 爱吃石榴呀 沈羡予指尖微蜷。 对上男人的那双桃花眼和他的那头银发,她半晌才扯出一个笑:“顾锦舟?” 眼前人的面容,和记忆里浑身是血,却依旧拿着刀威胁她的阴鸷少年重叠。 比起当年,此时的男人褪去当年的冷漠,整个人更加温和沉静,然而,整个人却多了些居高临下的上位者气息。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顾锦舟顿了下,桃花眼眼尾上挑,黑眸泛起微凉的笑意。 好久不见……姐姐。 沈羡予也有些意外。 没结婚前,她出国读过一段时间医学。 那时候,她遇见了因为枪击受伤的顾锦舟,同为华人的缘故,她救下他。 却不想,醒后的顾锦舟第一反应竟然是拿着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那时的顾锦舟顶着张妖孽的脸,满身戾气,冰冷阴沉,她心里难免生出一点对弟弟的怜惜。 只不过在沈甜甜回来之后带来的变故里,这点怜惜渐渐消散。 后来她匆匆回国,没隔多久就结了婚。 那时候顾锦舟还给她发了一封邮件,祝她新婚快乐。 没想到,再见,他却温和优雅,像是变了个人。 “上车吗?” 顾锦舟的嗓音低沉磁性。 他看向她,明明是征询的语气,却莫名听出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沈羡予的视线这才落在那辆车上。 一辆劳斯莱斯。 她怔了一瞬,垂头上了车。 在国外遇见他的时候,他还是贫困的留学生。 穷困潦倒的流落街头,一双桃花眼看得她心软。 这才收留他。 没想到,时过境迁,现在狼狈的成了她自己。 沈羡予坐在后座上,轻笑了一声,调侃他:“看来你这几年过得很不错,是不是发财了?” 顾锦舟微微一顿,桃花眼微闪,轻笑道:“租的。” “啊?”沈羡予愣了一下。 “我来京城是为了陪客户,自然要租名车名表撑撑场面。” 他语气从容自然,半点没有撑场面的尴尬。 沈羡予有些哭笑不得。 她坐在后座打量他,西装名表全都合身,身外之物是租的,但他周身的气度都透着矜贵。 看来他演技还不错。 她隔着后视镜和他视线交错一瞬,心头一震,立刻垂下眸子,避开他的视线。 “倒是沈小姐,你身上的这些伤……” 顾锦舟透过后视镜,他目光掠过她身上的伤口,最终停在她苍白的脸上:“疼吗?” 他的嗓音平淡,却多了些克制和温和。 “不小心摔的。”她垂下眸,笑得有些苦涩。 她这副样子,恐怕难看又狼狈…… 只是…… 她和顾锦舟并不熟,没有必要交浅言深。 两人一时无话,车内暖意融融,不知何时,沈羡予睡了过去。 顾锦舟却没有挪开视线,他看向睡过去的女人。 女人双眸紧闭,睫羽浓密,微微轻颤,带着些许不安,但依旧不影响她清冷明艳的面容。 脑海里闪过他查出来的资料,顾锦舟压下心中的戾气。 他黑眸半眯,那双如墨的眸翻涌出些许凉意,沉得惊人。 半晌。 他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脸,唇角浮出缱绻柔和的笑意,嗓音极低,像是怕惊扰了安睡的心上人。 姐姐,他照顾不好你……那就别怪我了…… 车停在了一栋陌生的公寓前。 沈羡予醒后,怔了下:“这里是……?” “不知道你想去哪里,不过我想你应该需要一个房子,这间公寓,我朋友一直租不出去。”他抬眸,语气无比自然,却多了些引诱的意味,“所以,要不要看一看?” 公寓设施一应俱全,采光也很好。 沈羡予有些踌躇,站在门口沉默。 只是,这样的公寓,并不是她能承担的。 太可笑了,她为了傅家呕心沥血。 为了他们公司的事情,来回奔走,甚至陪客户都是她出马。 最后,这些钱全都落入了傅承旻的口袋里。 甚至自己这么多年刷的都是他的副卡。 一言不合,就停了她的卡。 而傅承旻却动不动就给沈甜甜转账,美其名曰,替她关心妹妹。 一抹苦笑在她嘴角蔓延开,她摇摇头,最终还是拒绝。 “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 顾锦舟却像是看穿她的不安和困扰,慢条斯理地打断她:“如果是担心房租的话,你可以先在这住几天,房租的事不急。” 他的语气温和,但却莫名多了些不容置疑的意味。 沈羡予还在犹豫。 顾锦舟却已经将钥匙递给她:“这里的房租很便宜。” 他随口说出一个数,沈羡予有些惊讶。 这个价格,跟白送的没有什么区别…… 她心头感激,笑着道谢:“谢谢。” “不客气,另外。”顾锦舟眉眼缱绻,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有一个朋友是京城有名的离婚律师,我想或许会需要,所以……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 语气出乎意料地温柔。 沈羡予很快反应出,他是看穿了她的伤口来源。 她鼻子一酸,连带着声音都在轻颤:“多谢。” 如果可以,她的确希望能顺利离婚。 也因此,沈羡予没有拒绝。 结婚以后,沈羡予换了手机和手机号。 两人因此没了联系。 沈羡予从谏如流的接过他的手机,输入自己的联系方式。 “不客气。”顾锦舟看向她,又意味深长地补了句,“沈小姐,祝你早日恢复自由。” 说完,他带上门,离开了。 沈羡予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有些莫名。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在离婚这件事强,顾锦舟有些过度热忱。 可他和傅承旻并不认识,顾锦舟只是一个普通人,跟傅承旻也八竿子打不着…… 不过她没多想,望着公寓,眸底也多了些冷意和决绝。 无论如何,这个婚,她也离定了。 而门外,男人合上门的一瞬,眼底的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压迫感。 他银发落在额前,露出几分勾人的意味,摸着指节上的戒指,他语气缱倦:“姐姐,这次,我绝对不会放手。” 如果不是当年那场意外,你本该就是我的。 至于那个傅承旻,他会付出他的代价。 第7章 邻居 - 父子都选汉子茶?哥哥们给她撑腰不原谅 - 爱吃石榴呀 公寓的光渐渐暗了下来,沈羡予打开了灯。 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之前在傅家,家里总是吵吵闹闹的。 傅小时任性,贪玩,每次他要写作业或者让他做什么事的时候,他总是吵吵嚷嚷。 傅承旻以为,她在家里陪孩子是在休息。 可谁知道,她在家里连片刻安宁都没有。 沈羡予听着墙上挂钟走动的声音,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她只想哭。 叮—— 刺耳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拿起一看,是傅承旻的。 她想也不想,就按了挂断。 傅承旻却不知疲惫的打了过来,吵得她有些头疼,只好接了电话。 男人声音冷然:“羡予,这么晚还不回家?干嘛去了?” 他声音仍然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却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沈羡予哑然失笑,心里掠过一抹讽刺。 从前他们吵架就是这样。 他冷落她两天,最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粉饰太平。 “傅承旻,我们要离婚了,你忘了吗?”她声音淡淡,语气有些冷。 傅承旻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他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手指泛白。 “沈羡予,你又要闹了,你这么胡闹有意思吗?” “胡闹?”沈羡予冷笑一声,“要跟你说多明白你才会明白?我要离婚,记得跟我来民政局登记!” 电话那头,傅小时懵懂的童声传来:“你哄她干什么呀?爸爸,妈妈现在就是作,你越哄她,她越登鼻子上脸!我倒是觉得她不回来正好。” 傅小时的声音愤愤不平:“正好我还不想要她呢!” 沈羡予心里似乎被刺了一下,她指尖微蜷,垂下眸子:“我不会回来了,我这几天会把离婚协议拟好。” 说完,她挂了电话。 不敢多想,她躺到床上,趁着困意,早点睡了。 电话那头,傅承旻地眉头拧得更深,猛地摔了手机。 手机砸到墙上又落下,摔得四分五裂。 沈羡予一向对他俯首帖耳,偶尔有小脾气,也是哄两句就好。 现在竟然夜不归宿! 她真是胆子太大了! 他坐在沙发上,长长呼了一口气。 一定,一定是他把她惯坏了。 他倒要看看,她身无分文,如何在京城立足? 只是,他心里却有些空。 傅小时在一旁看着他发疯,半晌,才缓缓开口:“爸爸,她真的不回来了吗?” 妈妈这么爱他,怎么会呢? 可是想起刚刚在电话里听到的那句冷漠的声音,傅小时心头就有些慌乱。 傅承旻摸了摸他的头,半晌,嘴角漾出一抹森然的笑意:“不会的,她离不开我们,离不开京城。” 说完,他却有些不自在。 家里没有她的痕迹,她入狱的时候离开了三个月,他都没有觉得家里空落落的。 这次,她只是走了不到一天,他就觉得家里少了什么。 傅承旻皱了皱眉,他一定是疯了。 早上,沈羡予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她顶着一头散乱的头发,一开门,就对上了顾锦舟那一双带着笑的桃花眼。 他勾了勾唇,不等她邀请,就顺着门缝硬生生挤进了她家。 沈羡予愣住:“你有什么事吗?” 顾锦舟将手里提着的两大兜东西放在了桌上,勾了勾唇:“作为你的邻居,给你送点礼。” “邻居?”沈羡予轻声问。 顾锦舟一边将袋子里的东西摆进冰箱,一边回答:“京城这个客户比较难搞,我也租了我朋友的房子,就在隔壁。” 心里涌上一抹奇怪,沈羡予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 她看着顾锦舟熟练收拾的模样,心头有些复杂。 在傅家,傅承旻从来不会做家务。 她有次只是拜托他帮自己扫一扫地,他就陡然冷了脸。 现在想想,哪里是不会做家务。 他只是觉得,她做家务理所应当罢了。 顾锦舟进了厨房,开始忙活。 沈羡予盯着他的背影发呆。 男人宽肩窄腰,围裙在腰后打了个结,衬得他腰更细。 身材比模特还出挑,矜贵的气质,说他是贵公子也有人信。 傅承旻从来不会做饭,甚至不进厨房。 他说,君子远庖厨。 可是后来,她亲眼见到他给沈甜甜煮面。 发觉自己又再想傅承旻,沈羡予苦笑一声。 毕竟是结婚这么多年的人。 一碗面放在眼前,沈羡予从回忆中抽离,对上了顾锦舟那双桃花眼。 他嘴唇微勾,带着一抹玩味:“想什么呢?尝尝我的手艺。” 他把头发放了下来,更显得眉眼璀然,眼底似乎落了无数星子。 活脱脱一个勾人的男妖精。 沈羡予心头一颤,连忙低头,吃了一口面。 面烫得她眉头一皱,下意识就想吐出来,却还是忍着烫咽了下去。 几乎是一瞬间,她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苦苦求了很多年。 想吃一碗傅承旻亲手做的面,想真正感觉到他把自己当作妻子。 可是他和傅小时,却冷心冷情,没人问过她想要什么。 沈羡予抬起头,眼底还挂着泪,冲他扯了一个笑:“谢谢你,很好吃。” 模样有些可怜。 顾锦舟眸子里那抹笑被隐去,他眉头压了下来:“哭什么?” 他不笑的时候,充满了压迫感。 两人没有亲近到可以互诉伤疤的地步,沈羡予垂下眼,摇了摇头。 几年前,在国外的那点情谊,恐怕早已经在时间中消磨殆尽。 顾锦舟帮她这么多,已经仁至义尽了。 她不说,他体贴的没有问,等她吃完后,洗了碗就离开了。 沈父的电话在这时候打了进来。 一接通,中年男人不容置喙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沈羡予,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女子从父!你敢不接我电话?” 沈羡予皱眉,心里蔓延一丝讽刺,“我刚刚没看到,有什么事?” “后天,我过生日。”沈父道,“你带着承旻和小时过来。” 沈羡予眉头皱得更深,她心里有些烦躁:“他们不太方便,而且小时要上学。”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过生日,他们做女婿的连这个时间都没有?” 说完,不容她辩驳,沈父就干脆的挂了电话。 第8章 他给不了的,我给 - 父子都选汉子茶?哥哥们给她撑腰不原谅 - 爱吃石榴呀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沈羡予怔了半晌。 父亲一向不喜欢她,沈甜甜回家后,更是看她百般不顺眼。 他打心眼里觉得她配不上傅承旻,只有他的亲生女儿才配得上。 但又不得不通过她攀附傅家。 犹豫了半天,沈羡予还是给傅承旻打了电话。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傅承旻的声音有点冷:“你又想干什么?” 沈羡予被他冰冷的声音刺得一震,随即道:“后天是爸的生日宴,你……带着小时来吧。” 傅承旻皱了皱眉,眼底一丝情绪一闪而过。 她果然还是受不住,主动打电话来了。 只是她的手段还是太幼稚。 这么作这么闹,无非还是舍不得傅太太的位置,舍不得他。 想吸引他的注意罢了。 她肯花心思讨好他,他可以忽略她的手段。 只是她这语气,他听了心烦。 “既然你要跟我离婚,那我也没有必要承担你丈夫的职责。”傅承旻冷冷开口,“这就是你求和的态度?” “不是求和。”沈羡予深吸一口气,压着性子,“我爸想见小时。” 她心底讽刺。 入狱之前,他装作一副好丈夫的模样,现在恐怕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傅承旻拧眉,眼里泛着寒意,心里弥漫出一股燥意。 她只是为了让她爸见小时? 说不清楚原因,他心头愈发烦躁。 她就会使这样的手段。 这些,恐怕是为了见他找的借口,她不就是离不开他吗? “你的理由可真拙劣。”傅承旻压着嗓子,面上一丝不耐烦掠过,“你从哪学来的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她心窝上戳。 沈羡予已经觉不出来疼了,她只觉得麻木。 她又深吸一口气,把嘴里讽刺的话咽了下去。 反正她还有三个月就要走了,她再也不用看见他了。 电话那头,傅小时抢过手机:“死瘸子!你不是说不做我妈妈吗?你打电话来做什么?!” 这三个字刺得沈羡予心头一痛。 她嗤笑出声。 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好儿子! 她竟然没发觉,他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养废了。 “你外公的生日宴在后天,是外公要见你,明白吗?” 女人的声音泛着凉意,明艳的面容此刻挂上一抹冷寂,穿透话筒,清晰的回荡在傅家客厅。 “说了不会做你妈妈,我就不会反悔,你好自为之。” 她说完,电话那头沉寂了半晌。 忽地,一道大大咧咧的女声传来:“这么严肃干什么?傅哥,来!看看我这件衣服怎么样?是不是比你老婆好看啊?”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沈甜甜。 沈羡予心头有些涩然,就听见沈甜甜哈哈笑了一声,冲电话里说:“姐姐,你别生气啊,虽然我来得勤了点,但我们绝对是兄弟般的友谊。你不在,我也得替傅哥照顾家庭不是?” 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让沈羡予讽刺一笑。 她刚刚离开,沈甜甜就开始频繁的登堂入室了。 不过,她不想管,也不愿再管。 她已经不想再在这对父子身上浪费时间了。 沈羡予垂下眼,没回答就挂了电话。 傅家。 听着电话的忙音,傅承旻心头突然一空。 他拧紧眉头,几乎下意识就要回拨过去,却被沈甜甜按住了手。 “对付女人我有一套,她越是这样,你越不能哄,不然小心她以后蹬鼻子上脸。” 沈甜甜咧嘴一笑:“女人可是最了解女人的,就我姐姐那样的,就得晾着,这样,才能让她对你死心塌地。” 傅承旻闻言,将手机息屏,收了起来。 她说得确实有道理。 之前他就是对沈羡予太好,才把她惯坏了。 惯得她不知天高地厚,连离婚都敢提。 她就没有想过,离了他,她能活下去吗? 现在,是该晾她一阵子了。 让她见识一下社会险恶。 跟他们掰扯了两句,沈羡予觉得精力几乎被耗尽了,腿上和手上的伤也隐隐作痛。 她坐在沙发上,刷到一间画展。 忽地心头微动。 在学舞蹈之前,她其实也喜欢画画。 她的腿是治不好了,但是手还可以提笔。 沙发上,面容冷艳的女人忽地笑了一声,眼底迸发出了光彩。 只要她还活着,她就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和爱好。 这并非是她的苦难,而是她的新生。 …… 第二天,顾锦舟又敲响了她的房门。 他嘴角依旧挂着一丝笑,慢条斯理的提着东西,再次进了她家。 “慰问病号。” 他语气懒散,却不容置喙。 面对着桌子上五花八门的菜,沈羡予心头再次涌上一抹暖意。 她哑了嗓子,垂下眸,发丝落在颊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毕竟顾锦舟只是个普通人,就连车和表都是租的。 她几次三番的麻烦他,实在不好意思。 顾锦舟神色里浸了一抹冷,很快,他又扬起一个笑:“既然这样,你陪我去趟宴会?” 这…… 她错愕了一瞬,为难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腿。 顾锦舟眼底掠过一丝心疼,不紧不慢地开口:“等你,腿和手快好了的时候。” 沈羡予依旧在犹豫。 早些年,见富豪名流常常留恋于各种商业聚会,她十分心动,恳求傅承旻也带她去。 结果傅承旻拒绝了她。 她记得,他当时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羡予,去商业晚会的人非富即贵,我怕你会自卑。况且,我舍不得让别人看见你,我只想把你藏起来。” 现在想想,哪里是舍不得让别人看见她,分别是觉得她上不了台面。 见她依旧在犹豫,顾锦舟忽地凑近她,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语气却有一丝压迫感。 “不是说要感谢我吗?沈小姐?” 他的尾音上扬,依旧是温和平淡。 沈羡予却在他的那双桃花眼里,捕捉到了一丝玩味的笑。 其实,她是想去的。 她有很多年没有穿过漂亮裙子了。 于是她点点头:“我答应你,如果好得差不多了,我就跟你去。” 顾锦舟这才坐回椅子上,她没看到的角度,他眼底浮出一抹偏执。 姐姐,他给不了你的,我给。 第9章 她才是那个外人 - 父子都选汉子茶?哥哥们给她撑腰不原谅 - 爱吃石榴呀 沈父生日当天,沈羡予没有等到傅承旻和傅小时的电话。 她刚打过去,电话就被挂断了。 沈羡予怔了半天,只好拿上礼物,先打车去了沈家。 刚一进门,沈母刘桂兰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响起来:“哟,这是哪尊大佛呀?我现在跟你爸都请不动你了,这么久都不来,把自己当压轴了?” 看到她手上和脚上的伤,刘桂兰脸色有些不自然。 “我听甜甜说,你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 沈羡予抿着唇,心里阵阵疼。 沈母原先对她很好,可是从沈甜甜回来那天,一切都变了。 她恨她抢走她亲生女儿的幸福生活,可是碍于家族名声,又不得不留下她。 他在沈家过的举步维艰。直到后来,傅承旻拯救了他。 那时的他以为是救赎,只不过是更深的火坑。 “可是后遗症是。我再也拿不起手术刀,再也没办法跳舞。”沈羡予声音有点颤,死死盯着刘桂兰的神色。 刘桂兰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却还是道:“反正你跳得也不如甜甜好,咱们沈家出一个舞蹈家就够了。” 看到她不自在的表情,沈羡予心头凉了一分。 她不禁开始思考,她替沈甜甜顶罪这件事,沈父沈母又知道几分? 又参与了多少? 她抿着唇不说话,神色苍白又脆弱。 “你哑巴了不成?”刘桂兰恼羞成怒道,“我养你这么多年,说句话你还起摆脸色了?” “行了!” 沈父不怒自威,皱着眉头下了楼,打断了他们。 “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他坐到沙发上,抬头看了沈羡予一眼,看到她一个人,立刻冷了脸,“承旻跟小时没来?” 他态度变化的过于明显,沈羡予心里扬起一抹冷笑。 “他们临时有事,来不了。” 沈父眼里全是不耐烦,打量了沈羡予一眼:“要你有什么用?连个男人都带不回来,嫁给他这么多年,也没给沈家捞点好处。” “毕竟我们沈家养了个白眼狼。”刘桂兰阴阳怪气道。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将沈羡予贬低的什么也不是。 她坐在沙发上,垂头静静地听着,手指却紧紧攥在一起。 她还可笑的,真正渴求过父母的亲情。 到头来,沈家只是把她当工具。 “妈!爸!我来了!”一道大大咧咧的女声传来,沈羡予侧头看去,沈甜甜像一只蝴蝶一样扑到刘桂兰怀里。 刘桂兰立刻喜笑颜开,摸着沈甜甜的头发,神情温柔:“我的乖女,想妈妈了没?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呢?” 看着他们母慈子孝,沈羡予心底漫过一丝酸涩。 之前,刘桂兰也是这么温柔的叫她的。 沈甜甜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依旧小心翼翼的讨好他们。 那次,她为了攒钱给刘桂兰买了一套翡翠珠宝,几乎卖了她所有的首饰。 等来的,只有一句冷漠的话:“送再贵的东西,你也比不上甜甜。” 刘桂兰亲手砸碎了那套翡翠。 现在,沈羡予近乎麻木了。 沈甜甜嘻嘻哈哈的,往门口一指:“我去接人了!” 傅小时跟傅承旻从门口走了进来。 傅小时开开心心的搂住沈父:“外公,生日快乐!” “好,好。”原本满脸怒容的沈父立刻喜笑颜开,拉着他左看右看,满意的不得了。 沈羡予坐在沙发上,像是被他们隔开了。 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 明明是她的儿子,她的丈夫,现在她却像外人一样。 她心头阵阵麻木。 她以为傅承旻不会来了,没想到只是不愿意跟她来。 傅小时掏出自己买的礼物,笑眯眯的递给沈父:“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是我和甜甜阿姨一起挑的。” 沈父一改之前的严肃,乐的见牙不见眼,摸了摸傅小时的头。 “我们小时就是讨喜,还好没随你妈妈。” 傅小时高高地仰头:“妈妈这么笨,我才不要遗传他呢,我的聪明智商是遗传的爸爸。” 他想了想,认真道:“也有甜甜阿姨的功劳。” 甜甜阿姨每天教他做人做事。 教他争取自己的利益! 现在幼儿园里,谁惹他生气他就动手。 再也没人敢惹他了呢! 沈甜甜吐了吐舌头,看了沈羡予一眼:“小孩子童言无忌,姐姐不介意吧?” 沈羡予讽刺一笑:“哪有,我确实笨。” 她就是太笨了,才相信他们父子的鬼话。 才信了他们的虚伪。 刘桂兰板着脸,有些不耐烦:“行了,去餐厅吃饭吧。” 转向沈甜甜,她却亲昵的刮了刮沈甜甜的鼻子:“有你这丫头最爱的红烧肉。” 说完,有些厌恶地看了沈羡予一眼,语气像在打发乞丐:“你也过来吧。” 沈羡予神情木然。 原本,她企图跟沈家维持表面上的和平。 但是既然他们这样,那她也没必要忍了。 离开之前,她会彻底和沈家断了关系。 沈家人的冷淡落入傅承旻眼底,他睨了沈羡予一眼,眉心蹙得更深。 后者无悲无喜的抬头看他。 对上沈羡予冷然的视线,他心底骤然一空,不禁皱紧了眉。 她还在犟什么? 不知道来求求他吗? 如果她态度好一点的话,他勉强会原谅她。 “是你太任性了。”傅承旻轮廓深邃又冷淡,他垂下眼朝她走了两步,冲她伸出手,“你就是一直这么犟,伯父伯母才总不高兴的。” 沈羡予骤然抬头看他,眼底蕴着一丝讽刺。 “你这么以为吗?” 这么多年,沈家对她的冷淡,他一直看在眼里。 她受的委屈,傅承旻一直都知道。 可她总是不站在他这一边,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忍一忍。 或许,就是因为他从来不在乎她的委屈,他喜欢带着她回沈家,只是为了多看沈甜甜两眼罢了。 她冷冷拍开他的手,一瘸一拐去了饭厅。 “不用你假好心,还是多关心你的甜甜吧。” 餐桌上,沈家人几乎围着沈甜甜转。 一道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怎么?没一个人等我?” 第10章 道歉 - 父子都选汉子茶?哥哥们给她撑腰不原谅 - 爱吃石榴呀 沈羡予抬头看过去,来得是沈竹,沈家的大哥。 他一身黑衣,眉眼凌厉,脸上挂着笑,自然的落座。 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她怎么来了?” 沈羡予抿唇,不说话。 沈竹从小就不喜欢她,她知道。 反倒是沈甜甜大大方方的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爸爸生日,她自然也要来的。哥哥,我太饿了,所以就先吃饭了,不会生我的气吧?” 不苟言笑的沈竹却笑了一声,刮了刮她的鼻子。 眼前兄妹亲昵的态度让沈羡予有些心涩。 她之前很崇拜这个哥哥。 他年少有为,建立公司,一个人扶持沈家成长。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对自己不咸不淡。 还以为是他天生就不爱与人亲近,没想到沈甜甜来了之后,他却跟沈甜甜如此亲密。 沈羡予苦笑一声,终究是血浓于水。 一旁,刘桂芳笑着给沈甜甜夹了菜,声音温柔:“甜甜,那个舞蹈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把握?” 舞蹈。 这两个字像小刺一样,在沈羡予心口忽地扎了一下。 她知道沈甜甜要参加舞蹈比赛的消息。 那个比赛,也是她儿时的梦想。 只是,她却再也跳不了舞了。 沈甜甜哈哈一笑,看了沈羡予一眼,大咧咧的回答:“准备得差不多了,不过,有几个拿不准。” 她笑着给沈羡予夹了一筷子菜:“姐姐,你能不能教教我,指点指点我?虽然你再也跳不了舞了,但是跳舞的技巧还在。” 沈羡予低头,看着碟子里那一筷子鱼肉,面无表情的把鱼肉倒进垃圾桶。 “我鱼肉过敏。”她声音凉凉,“吃不了这个。” 其实这件事他们都知道。 只是没人在意。 她小的时候因为吃了鱼肉,浑身过敏,发高烧,连夜去医院输了一天液。 那时候沈母还当她是亲生女儿,抱着她在医院哭了一宿。 但下一顿,还是鱼肉。 沈母说,以毒攻毒,多吃就好了。 后来沈甜甜回了沈家,她爱吃鱼,所以吃饭的时候摆的也都是鱼肉。 她在沈家,没有吃过一顿正常饭。 沈父率先冷了脸,猛地一拍桌子:“我们教你这么多年,教到狗肚子里去了是不是?吃不了,就在盘子里搁着,你甩脸子给谁看?” 沈羡予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习惯性忽视她,习惯性把她当透明人。 当发现她这个透明人有了思想时,自然恼羞成怒。 罢了罢了,沈羡予想。 反正她还有不到三个月就回家了。 无论那个苏家情况如何,但那会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真正的家。 “姐姐不是故意的。”沈甜甜一乐,重新给她倒了一杯牛奶,“可能是因为我要参加比赛,但她跳不了,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扯出一口小白牙,眼底多了一丝挑衅:“姐姐,你不会生我气的,对吧?” 牛奶她同样也不能喝。 沈羡予心头讽刺:“怎么会?我刚开始跳舞时,就在这个比赛上拿奖了。” 如果不是他为了家庭放弃舞蹈事业。 如果不是她双腿尽废。 此时此刻,舞台上,哪还有沈甜甜的名字? 刘桂芳不阴不阳地冷哼一声:“别听她虽然嘴硬,她哪里比得上你?” “对呀,甜甜阿姨跳舞可是最厉害的。”傅小时乐呵呵道,“我妈妈只不过是一个家庭主妇,我从来没见过她跳舞。” 他眨巴着眼睛问沈父:“外公,她很厉害吗?” “只不过当年凭着年轻和运气,侥幸拿奖罢了,争论起来,现在可比不上甜甜。”沈父摸了摸他的头道。 沈羡予手指紧紧攥住,指甲几乎镶嵌在了肉里。 那时候她为了跳舞,穿坏了好多双舞鞋。 脚趾磨得鲜血淋漓。 这些他们都看在眼里,但却只说是侥幸。 她们把她努力换来的成功归功于运气。 她冷冷地抬头,几乎看透了他们一家。 “我如果运气好,就不会双腿尽废。”半晌,她忽地笑了一声,语气挺淡,看向傅承旻,“你说对吧,承旻?” 傅承旻眼底掠过一丝不自在,他薄唇紧抿,轮廓冷硬。 皱起了眉头,他不满道:“羡予,你太敏感了,甜甜只是想让你指点她,你遇见这种事,我们都没预料到。” 盯着他虚伪的模样,沈羡予只想笑。 她觉得沈家就是个吃人的魔窟,在这里,每一刻都让她觉得恶心。 她撑着桌子起身:“我不吃了。” 沈母猛地冷了脸,破口大骂:“你现在长本事了,是不是?开始学会和父母甩脸子。我们沈家对你没有生恩也有养恩!” 沈甜甜也道:“你真的别想多,姐姐。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不好吗?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夹枪带棒呢?没想到你还是这样!你入狱前故意推我落水,我都没跟妈妈说!我以为你在监狱待了三个月,改邪归正了呢!” 沈羡予皱眉。 她入狱前几乎没和她单独接触过。 “我什么时候推你了?”她冷冷开口,却忽地被傅承旻打断。 “够了!” 男人神色冷硬,一双凤眸看不清喜怒,他垂着眼,不满地把餐叉搁在盘子上。 两者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缓缓开口:“羡予,跟伯母和甜甜道歉。” 沈羡予几乎喘不过气,抿着唇没开口。 “本来就是你错了。”傅小时道,“你就是一个老巫婆,你就不配当我妈妈。” 餐厅里一片寂静。 沈羡予左看右看,最后怒气化成了一声冷笑:“凭什么?” 她猛地把餐具拂到地上,扭头就走。 身后沈母开始骂骂咧咧,餐厅乱作一团,沈羡予只觉得爽快。 在沈家这么多年,她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的讨好他们。 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而跟她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丈夫,儿子,竟然连向着她说一句话都不会。 这样的家庭,她早该一走了之了。 她推开大门,冷风吹起她的衣摆,她只觉得轻松。 身后,脚步声传来,手腕猛地被人扣住—— 第11章 不是气话 - 父子都选汉子茶?哥哥们给她撑腰不原谅 - 爱吃石榴呀 是傅承旻。 他追了出来。 手腕传来的力气不小,捏得她还没好全的伤口生疼。 沈羡予表情看不出喜怒,她垂下眼:“放手。” 傅承旻神情冷了一瞬,皱眉,替她披了一件外套。 “刚才,我是怕伯母揪着你推甜甜那件事不放。” 他声音冷然,带着一丝居高临下:“毕竟是你的妈妈和妹妹,你要懂事。” 看着眼前的女人,傅承旻皱眉。 她一向任性,他犹豫再三,却还是追出门哄她。 看到单薄的身影,他竟然有些心疼。 只是,这样会不会惯坏了她? “我妹妹?”沈羡予轻笑,只觉得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妹妹会跟姐夫拉拉扯扯? 妹妹会为了自己的前途,把姐姐送进监狱? 沈甜甜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她不信沈甜甜什么都不知道。 “羡予,你到底在闹什么。”傅承旻不满地皱眉,神色冷然,“甜甜一直到成年才被认了回来,她受过很多苦,你能不能不要再斤斤计较了?” 他不明白,他都亲自过来哄她了,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傅承旻心头漫着燥意,衬得他神色愈发冷。 看着他眉眼间全是对另一个女人的怜惜,沈羡予心头讽刺。 他这么心疼沈甜甜,何尝不是对自己妻子的残忍? 还好,他们就要离婚了。 她马上,就要离开了。 她忽地一笑,语气温然:“我没生气,你快进去吧。” “乖。”傅承旻眉心的结松了一些,他薄唇微勾,想替她把脸颊散乱的发丝抚平,“没生气就好,跟我回去吧,回傅家。” 只是他的手指却扑了个空。 连她的发丝都没碰到。 傅承旻的神色一冷,面色紧绷。 “沈羡予,你这是?” 沈羡予淡淡地退后一步:“不用了,我不会再回去了,说要跟你离婚,不是气话。” 她的话落到地上,一片寂静。 半晌,傅承旻忽地笑了,他眼底怒意更甚:“胡闹也要有个限度,明白吗?” 他死死扣住她的手腕,指尖暴力的碾住她青色的血管,似乎要把她骨头捏碎。 沈羡予疼得直抽气。 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爸爸,你在干嘛呢?”稚嫩的童声响起,傅承旻猛地松开了她。 是傅小时跑出来打断他们 小男孩轻快的跑到他们身边,扯着傅承旻的手:“快点呀,甜甜阿姨在屋里等着你呢,她说你不过去,就不能切蛋糕!” 他故意没有看沈羡予,他在等着妈妈跟他服软。 如果她求自己说他也想吃蛋糕,那自己勉强跟外公外婆求求情! 反正之前在沈家也是这样的,外公外婆喜欢他,不喜欢妈妈! 只是沈羡予依旧一言不发,她垂着眼,努力的挺直脊背,转身就走。 离开前,她听到稚嫩的童声问傅承旻:“爸爸,你们真的要离婚了吗?” “如果离了婚,是不是甜甜阿姨就可以做我的新妈妈了?也正好!我才不想要那个老巫婆。” 沈羡予扯了扯嘴角,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她连生气都懒得生气。 走到门口的傅承旻忽地顿住,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女人的背影坚韧决绝,很瘦,就像一颗坚韧的竹,在风中始终挺直脊背。 他猛地皱眉,心头突然一空,几乎想下意识拽住她。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适时的响起。 傅承旻沉着脸接通,见到是助理电话,原本阴翳的神色缓和了两分。 他接通电话后问:“查清楚了吗?苏氏的人会出席三天后的宴会吗?” 那头,助理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是的傅总,根据调查,苏氏的人会出席宴会。” 很快,傅承旻脸上漫上一抹笑,似乎松了一口气:“好,如果能攀到苏家那几位,那傅氏就有救了。” …… 沈羡予回了家,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打电话给律师,让律师拟了一份离婚协议,这才长舒一口气。 只是第二日一早,她拿着协议去傅家,却没看到傅承旻。 反而是沈甜甜在傅家和傅小时又说有笑。 傅小时一见到她,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你来干什么?!你不是不要我了吗?那你就滚出傅家!” 他还在为昨天这个女人对他的忽视而感到生气。 他可是她亲生儿子,她竟然这么对他! 沈羡予懒得争辩,垂下眼,语气挺淡:“就算我不要你,你身上还是流着我的血。” 气的傅小时红了脸,他冷哼一声:“谁要留你的血!我巴不得跟你没有一丝血缘关系!” “傅承旻呢?”沈羡予在沙发上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她的手和腿好的差不多了,除了走路的时候有些疼,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 沈甜甜一边安抚着傅小时的情绪,一边道:“姐姐,你找他干什么?是不是来求和的?傅哥都跟我说了,说你在闹脾气,都是我不好。” “他都跟你说了?”沈羡予皱眉,随后反应过来,冷笑一声。 他竟然连这些事情都跟她说。 看来,沈甜甜真是在他们感情中无孔不入啊。 听了她的话,沈甜甜连忙摆手:“你别误会,姐姐,我跟傅哥是兄弟嘛,兄弟之间出出主意怎么追老婆,这不是理所应当吗?” 她乐呵呵的:“况且,我觉得我就是个男的,除了我亡夫,我现在根本就不喜欢男的。” 傅小时不乐意了,他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 “不行!甜甜阿姨,你一定要喜欢我爸爸!” “你这孩子!”沈甜甜故作生气,“说的这是什么话,破坏我们的革命友谊!” 没空看他们亲密,沈羡予皱眉,把离婚协议扔在桌上。 “如果他回来,让他签了离婚协议。” 女人声音凉凉,在客厅里听着格外的明显。 一时间,傅小时和沈甜甜都愣住了。 傅小时最先反应过来,他扑到茶几前看那个离婚协议,心里有点慌。 妈妈这是来真的? 怎么可能!妈妈不是最爱爸爸和他了吗? 难道是因为他昨天晚上没向着她,所以生气? 这么想,也对,妈妈这么小心眼的人,肯定是因为这样。 她摆个离婚协议威胁他呢! 这么想着,傅小时皱着鼻子开口:“不就是因为昨天晚上我和爸爸没向着你,你至于吗?” 第12章 妈妈不要他了? - 父子都选汉子茶?哥哥们给她撑腰不原谅 - 爱吃石榴呀 沈羡予心头泛着凉,冷笑一声。 她的失望一次又一次累积起来的,而不只是某一次。 她语重心长:“傅小时,你听好,无论昨天的事情有没有发生,我都会跟你爸爸离婚。” 看着眼前有些呆住的傅小时,她还是有些心软,叹了一口气。 他此刻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和婴儿时期的他重叠,沈羡予还是情不自禁地嘱咐道:“你是易敏体质,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自己要注意。” 女人声音淡淡,眉毛弯弯,肤色极白,有几分江南美人的风韵。 此刻嘱咐起傅小时来,更是神情温柔,像一幅水墨画。 “还有。”沈羡予顿了顿,扯出一抹笑,“往后我照顾不到你,你要自己小心。” 傅小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妈妈不要他了? 怎么可能? 她真的这么小气! “抚养我是你的义务!”他睁大眼睛,气鼓鼓的,“如果你不遵守你的义务,我会举报你!到时候,我就做甜甜阿姨的儿子!” 沈羡予有些想笑,心头讽刺的意味更深。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变成了这副模样呢? 她对他的关心变成禁锢,沈甜甜对他的放纵变成自由。 “随便你。”沈羡予笑了一声,从沙发上站起身,修身的旗袍衬得她腰肢纤细。 傅小时气得几乎掉眼泪,他咬着牙强撑。 心里却越来越慌乱。 直到眼看着沈羡予要推门离开,他下意识的想要跟上去。 却被沈甜甜拽住了。 沈甜甜笑哈哈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放心,你妈只是使小性子,哄哄就没事了。” “你妈妈就是矫情,而且,她离开有什么不好?以后啊,你就认我当干妈!干妈一个顶你妈妈两个!” 她的笑容让傅小时心情好了不少,他开心的扑到她怀里。 “太好了!我有干妈了!” 有干妈这样的高知女性,他才不需要什么妈妈。 傅小时愤愤地想。 以后就算那个女人来求自己,自己也不会原谅她的! 哼!等那个女人后悔,回来了看到他,爸爸和干妈,一家三口过得这么幸福,就等着哭吧! 只不过,沈羡予等了两天,却没有等到傅承旻的消息。 她发信息过去,消息却依旧石沉大海。 沈羡予皱了皱眉,有些心烦。 叮咚。 忽地,门铃被摁响。 是顾锦舟。 来人穿着一身修身款的西服,一双桃花眼带着一丝笑意,整个人散漫又出挑。 他将手臂搭在门框上,懒懒散散地冲她开口:“有空吗?跟我去个地方。” 犹豫了一瞬,想着今天也没什么事情要做,沈羡予还是跟着他出了门。 看到门口的车,她笑了笑:“今天换了辆车租?” 他今天开的是辆普通的大众,早几年的款式,只是外观干净,像是新车。 顾锦舟替她拉开车门,嗓音低沉磁性:“这是我自己的车,早几年买的,平时开。” 他一头银发,发丝散在额前,矜贵的气度衬得这辆普通的大众,就像是豪车。 看她的眼神,有两分缱绻。 沈羡予从谏如流的上车,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车里内饰很新,散发着新车的味道。 买了很多年的车会是这样吗? 有些奇怪,但沈羡予没多问什么。 他开车很稳,一直到了一家造型室门前。 看着如此豪横的装潢,沈羡予下意识皱了皱眉:“这是要干什么?” 见她疑惑,男人动作优雅,眉眼款款,冲她勾了勾唇:“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谢礼了吗?” 说的是要带他参加宴会的事。 沈羡予垂下眸子,有些不自在地应了一声,跟着他进了店。 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参加过宴会这种场合了。 进了店里,琳琅满目的漂亮裙子刺得她眼眶泛红。 她也很久没有穿过这么多漂亮礼服了。 店里更加名贵的装修,让她望而却步。 她虽然不善打扮,但跟了傅承旻这么多年,也对这些东西心中有数。 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 沈羡予犹豫的看向顾锦舟:“我会自己化妆。租件礼服就好,没有必要……” 她现在身上所剩的钱不多,还是前段时间把之前的饰品卖出去挣来的。 顾锦舟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这么高端的场所,他们两个人加一块都不一定够。 顾锦舟神色凉了一分,很快,这一丝冷意又被一抹缱绻的笑替换。 “不用担心,这是我朋友的店,我们今天是来给他打广告的。” 沈羡予这才放心跟着造型师进了化妆间。 看着女人略显消瘦的背影,顾锦舟一双眸子彻底冷了下来。 他眼底的寒意宛若坚冰。 姐姐,跟着他,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想到女人看到漂亮礼服小心翼翼的眼神。他周身瞬间戾气横生。 傅承旻…… 他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沈羡予挑了一件礼服,坐下化妆。 化妆师对他的态度格外热络,几乎笑弯了眼。 凑近她时,沈羡予看见了他的胸牌,职位是总监。 给朋友捧场,能有这么大的面子,让总监来化妆? 种种怪异让沈羡予十分疑惑,她张口打听:“跟我一起过来的那位,是不是跟你们老板关系挺好的?” 总监依旧笑眯眯的,她手上动作不停,接话接得很快:“您说的是外面那位吧,他可是……” 哗啦—— 外面传来重物摔碎的声音。 总监顿住动作,抱歉的看了沈羡予一眼,出去了。 下一瞬,有人推门进了化妆间。 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到他跟前。 “好巧啊,没想到你也在这。” 沈羡予抬头,看见了沈甜甜那张笑眯眯的脸。 她下意识皱了皱眉,颇有几分冤家路窄的感觉。 见她不理自己,沈甜甜也无所谓,她大大咧咧的在他身边坐下,冲她笑:“这家造型工作室可是京圈最有名的工作室,成为这里的会员是有门槛的。你能坐到这里,想必是跟他们说你是傅太太吧?姐姐,你都要离婚了,还用你傅太太的身份打肿脸充胖子呢?” 第13章 太美了 - 父子都选汉子茶?哥哥们给她撑腰不原谅 - 爱吃石榴呀 沈羡予挑了挑眉。 “不过傅太太的身份应该只够一个初级化妆师吧?”沈甜甜笑笑,“这家店可是靠消费排位的,我是高级会员,冲了好几百万。现在给我化妆的,可是高级化妆师呢。” 沈羡予只觉得好笑,这有什么好争的? 于她而言,结果都是一样。 下一瞬,总监推门而入。 总监笑眯眯的,朝两人走了过来:“不好意思,沈小姐,耽误了你的时间。” 沈甜甜眼底迸发出一丝欣喜。 难道说,她的会员卡升值了? 她眯起眼,打量了一眼沈羡予,心里冷哼一声。 土包子,这么多年没跳舞,估计连什么是好什么是坏都分不出来吧。 沈甜甜十分自然的靠到椅背上,冲着总监颐指气使:“你来得正好,我晚上参加宴会,你看我的头发,是不是卷一下比较好?” 她话音刚落,室内一片寂静。 沈甜甜抬眼,看向总监。 却发现总监一脸尴尬,走到了沈羡予身后。 她得意的笑直接僵在了脸上,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你是她的化妆师?” 总监依旧是一副礼貌得体的微笑:“是的,这位小姐。” 总监甚至不认识她? 怎么会? 这是沈羡予能消费得起的吗? 沈甜甜哑了嗓子,颤抖的伸出手指着沈羡予:“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两个都姓沈,会不会我才是沈小姐?” 总监笑眯眯的回答:“没搞错,沈小姐是我们店里最高级的会员。” 最高级的会员? 沈甜甜诧异地睁大眼睛。 怎么会? 最高级的会员少说也得充几千万了。 她有这么多钱吗? 就连沈羡予自己也有些吃惊,她下意识抬头看向总监,却看到总监冲自己眨了眨眼。 朋友的面子有那么大吗? 顾锦舟,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吗? 可是在国外落魄的记忆仍然清晰,顾锦舟如果非富即贵,那他怎么会跟着自己在国外吃苦呢? 压下心底的奇怪,沈羡予冲总监笑笑:“我赶时间,麻烦快点吧。” 没有理会愤怒的沈甜甜,总监开始化妆。 一边化妆,一边感叹她皮肤实在是太好了。 “沈小姐,您比我见过的明星都要好看,您平时真该多打扮。”总监轻声感叹,“工作室给那么多明星化过妆,只有您画出来的效果最好。”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沈羡予有些心涩。 她从小模样就出挑,在相貌平平的沈家,就像是鹤立鸡群。 从小就有人说,她不像沈家的孩子。 为了不出挑,她只有跳舞演出的时候才会化妆。 平时都穿着宽大的衣服,低垂着眉眼,尽量让自己没那么好看。 就算这样,也依旧融入不进去沈家。 后来,她结婚了,随性的衣服适合居家带孩子。 在医院上班,也不需要太出挑,这些风格也成为了习惯。 沈羡予化完妆,沈甜甜已经试了好几套衣服了。 只不过,她来来回回都不满意。 看见又冷又艳的沈羡予,她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她本来就长得好看,此刻化了妆,美得让人心头一颤。 看见沈羡予身上的礼服,沈甜甜神色一变,轻哼了一声,冲着她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我要试她身上那件。” 化妆师一脸为难,“小姐,您恐怕不适合穿她身上那件。” 沈甜甜却笑了一声,凑到沈羡予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姐姐,你把你身上这件给我试试呗。” 沈羡予挑了挑眉。 “你看啊,虽然你从小也跳舞,但你毕竟有七八年没跳了,这种版型最需要气质。”沈甜甜一乐,“我怕你撑不起来,毕竟,你气质也一般,况且你又比我胖点。” 入狱三个月,沈羡予其实瘦了很多,只不过她胸围比沈甜甜大点,因此看着丰腴。 她懒得跟她争辩,正好,沈羡予也觉得这条裙子太过沉闷了。 她去试衣间,准备把裙子换了给她。 总监拦住她,递给了她一件还带着包装的礼服:“这是我们的镇店之宝,沈小姐,请您试试这个。” 沈羡予拿了礼服,换好出来。 她从试衣间出来的那一刻,总监呼吸一窒。 这是服装设计界最负盛名的设计师Cathy的作品,几乎没有一个人能把它穿好看。 而沈羡予做到了。 她身上那股涅槃重生般的破碎感,和这件礼服相得益彰。 就连她手腕上的疤都变成了独特的图腾。 “太美了。”总监感叹道,“就像是一件艺术品。” 沈羡予有些不自在。 她学过美术,能感受到这件礼服的设计感。 但真正上身的时候,她却觉得腰后和胸前凉飕飕的,裸露的肌肤让她十分不自在。 沈甜甜看着她,冷笑一声。 她大大咧咧的拿着那件衣礼服进试衣间:“可能是我性格原因吧,我就不喜欢这种小女孩的设计,实在是太媚男了,我受不了。我还是喜欢像个男人一样穿得保守,这样才能穿出高级感,袒胸露乳的……我可做不来。” 只是等她穿好那件礼服往沈羡予旁边一站,就显得格外不伦不类。 沈羡予身上那件亮色裙子,衬得她格外沉闷,灰扑扑的。 旁边的化妆师小助理,疑惑道:“咦,这件在沈小姐身上穿着的时候还挺高级的,怎么现在就……” 沈甜甜的笑僵在了脸上。 她怒气冲冲地换了礼服,一脸不高兴的出了化妆间。 化妆间外,沈羡予清晰地听到她说:“没我喜欢的,我们走吧。” 另一道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还有你穿上不好看的衣服?罢了,你想逛多久我都陪你。” 男人的声音冷然,又带着一丝温情。 沈羡予有些愣,随即叹了口气。 八年枕边人的声音,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陪沈甜甜来的,竟然是傅承旻。 结婚八年,他从没陪自己逛过一次商场,倒是有耐心陪沈甜甜。 屋内,小化妆师叹了一口气:“沈小姐和她老公关系真好,每次沈小姐来,都是他陪着。” 第14章 特等奖 - 父子都选汉子茶?哥哥们给她撑腰不原谅 - 爱吃石榴呀 沈羡予只觉得想笑。 隐婚多年,到现在,都要离婚了,外人都不知道嫁给傅承旻的人是她。 更别提,夸她和傅承旻相配了。 不过还好,她就要离婚了。 隐入眼底的异色,她调整呼吸,出了化妆间。 顾锦舟正坐在沙发上等她,他也已经换了一身西装,一头银发被拢在脑后。 明明是普通的款式,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贵气。 沈羡予下意识心口震了一震。 她见过他眉眼戾气横生的模样,见过他落魄的模样…… 却还没有见过他这样。 顾锦舟神色散漫,长腿随意地屈起,唇边的一支烟已经快燃尽了。 烟雾笼罩着他的五官,他眉眼透出几分疏离与冷漠。 见她出来站在门口不动,他挑了挑眉,将烟熄,薄唇微勾,眼底的冷被一抹温和的笑取代。 “礼服也挑好了?”顾锦舟温声问。 仿佛刚才他眉眼间那一瞬间的戾气,是沈羡予的错觉。 沈羡予身上的款式十分清凉,露着大片冷白的锁骨,走到他跟前。 面对他的目光,她忽地有些不自在,低低嗯了一声。 见他不语,她试探的开口:“不好看吗?是不是不太合适。” 她从来没有穿过这种款式的衣服。 做了这么多年母亲,她第一次做自己。 顾锦舟视线在她腰后裸露的肌肤上停留了一瞬,随即隐下眼底的一抹异色,喉结滚动。 “很合适。” 他垂下了眸,掩住心底浮上来的一丝燥意。 太合适了。 合适到他甚至想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这件礼服,仿佛就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 她原本就是清冷的长相,穿着这么艳的裙子,竟然相得益彰。 就像沙漠里开出的玫瑰,美丽,却坚韧。 室内的气氛一时间诡异起来。 两个人都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沈羡予打破沉静。 “宴会是什么时候,来得及吗,我们过去吧?” 宴会是京城几家知名企业联合办的,为的就是投资招商。 路上,听到顾锦舟介绍几个宴会的主办方,沈羡予皱了皱眉。 主办方都是京城出了名的大富之家。 像这样的宴会,都是有门槛的。 就连沈家,都不一定能拿到邀请函。 顾锦舟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去哪里搞到了邀请函?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疑惑,顾锦舟一边开车一边轻笑一声,玩味的盯着她:“我替我们公司谈生意,我上司自然要想办法帮我打通渠道。” 这么说也说得通。 沈羡予垂下眼,顾锦舟都这么帮她了,自己还怀疑他,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就这么一直沉默到了宴会场地。 停车场停满了豪车,趁得他们这辆大众可怜极了。 宴会里,来得更是一些沈羡予在新闻上才见得到的人物。 顾锦舟侧过头,不动声色的打量沈羡予,发现她依旧不卑不亢,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低头,凉薄的唇勾了勾。 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一个经理模样的人匆匆朝他们走了过来,见到顾锦舟他神色十分恭敬,换了一抹殷切的笑。 “没想到您竟然……” 顾锦舟掀起眼皮,平静地扫了他一眼。 经理立刻噤声,尴尬地看着沈羡予笑了笑,接着说道:“您竟然是第100位到场的,要去抽奖吗?” 他的笑容堆满了整张脸,看着格外狗腿子。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还是顾锦舟开口打破了沉默,他冲沈羡予矜贵地抬了抬下巴,眼底是一丝温和的笑。 “你跟着他去吧,我相信你的运气。” 见他都这么开口了,闲着也是闲着,沈羡予从谏如流的跟着去了。 盯着她和经理离开的背影,顾锦舟皱眉,忽地笑了一下。 反应挺快。 他低头,在手机屏幕上嘱咐了几句话,又重新把手机揣兜里。 很快,在场的人都收到了主办方的通知。 只要那位旁边跟了个穿红裙子的小姐,无论如何,都要假装不认识那位。 众人都面面相觑,这位爷,又要玩哪出啊? …… 抽签场地十分潦草,沈羡予有些吃惊,这种活动,完全不像是这种规格的宴会会准备的。 就像草草搭建。 经理冲她无奈地笑了笑:“这只是我们准备的小惊喜,潦草了一点。” 沈羡予垂下眼,一伸手,抓出来一个特等奖。 她运气什么时候这么好?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纸条,无奈地冲经理笑了笑:“看来我运气还不错。特等奖,是什么?” 经理笑眯眯的:“这个先保密,您留一个地址,我们会亲自把特等奖寄过去。” 太奇怪了。 还不能直接带礼品回家。 只是,这么大的宴会,没必要坑她一个身无分文的人吧? 犹豫了一下,沈羡予还是把地址留给了经理。 回了宴会厅之后,她下意识的寻找顾锦舟的身影。 他将近一米九的身材,一头银发,在人群里显得格外显眼,此刻,他正在跟人说着什么。 男人宽肩窄腰,眼底是一抹疏冷,气质冷沉矜贵,和与自己在一起时的温和截然不同。 光看背影,就给人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 这真的是普通家庭能养出来的孩子吗? 压下心头的疑惑,沈羡予唇边勾了一抹笑,抬腿朝他走去。 “沈羡予。” 眼前一抹冷寂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抬眸,就看到傅承旻那张泛着寒意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傅承旻问。 沈羡予心头一颤,那晚男人泛着寒意的神色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皱了皱眉。 “陪一个朋友来参加宴会。”她声音平静,语气挺淡,“傅总也来参加宴会?” “朋友。”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两个字,傅承旻语气有些冷,“你有什么朋友,能带你参加这种层次的宴会?” 沈羡予能有什么朋友? 这么多年,她老老实实待在傅家,就连圈子里的聚会都不参加。 更何况,她认识的人里,除了傅家,还有谁能? 就连他拿到邀请函,也是托了关系的。 为的就是能见一见那位,苏家负责人。 “这就不用你管了吧?”沈羡予淡淡一笑,不想浪费时间,推开他往前走。 第15章 你这样很不乖 - 父子都选汉子茶?哥哥们给她撑腰不原谅 - 爱吃石榴呀 傅承旻却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低沉:“沈羡予,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能来到这样的宴会,肯定是托了不少关系。 只要有心打听一下,就知道他也会出席。 她来宴会,不就是为了见他一面,跟他求和吗? 看见她穿的衣服,傅承旻喉结滚动,拧住了眉。 哪怕心中不愿,但也不得不承认,她今天,极美。 美得几乎是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女为悦己者容,她穿的这么好看,不是为了他,还能是为了谁? 下一瞬,沈羡予猛地甩开他的手。 她神色冷静,眼底的一丝不耐烦几乎化为实质:“我……” 还没等她张口说话,沈甜甜就像蝴蝶一样飘了过来。 她亲昵的挽住傅承旻的胳膊,大大咧咧的开玩笑说:“傅哥,刚才不少人都认出我,跟我要签名了!你现在跟我相处可要小心啊,说不定会被媒体拍到,让人误会呢!到时候我的唯粉还会针对你!” 说完,她好像才看到沈羡予一样,尴尬的松开了手。 “不好意思啊,姐姐,我们纯哥们,你别误会!” 她打量了沈羡予一眼,看着沈羡予身上穿的衣服,眼底弥漫着嫉妒的寒意。 可随即,她故作大方道:“姐姐,你来参加宴会是为了傅哥吧?你那天的离婚协议,我给傅哥看了,夫妻间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 她笑眯眯的拉住沈羡予的手:“看你来宴会也不容易,你跟傅哥道个歉!我做个证,咱们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看着她旺盛的表演欲,沈羡予心中讽刺的笑了一声。 她甩开了沈甜甜的手,下一瞬,却听到沈甜甜夸张的叫了一声。 她痛苦的捂着手腕,神色有些难看:“姐姐,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你这是……还好是手受伤了。” 傅承旻猛的冷了脸,检查了一下她的手腕,发现已经红了一片。 他神情带着一丝森然的怒意:“沈羡予,你任性也就罢了,何必要针对甜甜?道歉。” 沈羡予心里有些想笑。 傅承旻作为一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会看不出来,这浅薄的伎俩吗? 她知道,他能看出来,只是不想管。 他只是偏心沈甜甜罢了。 从前她和沈甜甜发生争执,他从来都只会向着沈甜甜。 她心底又开始涌上一层又一层的烦躁,带着一丝委屈。 哪怕她已经决定不要他们父子,她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沈羡予继续垂下眸,绕过傅承旻往前走:“我要找我朋友了。” “沈羡予,监狱里,你没有长够教训是吗?”傅承旻忽地冷冷开口,对上她眼底的不耐烦,他心口突然漫上了一股莫名的涩意,“别再任性了。” 沈羡予冷冷盯着她,监狱三个月是她的噩梦,他现在却用这三个月的噩梦威胁她? 看出她的冷,傅承旻平复了语气,扣着她的胳膊,皱着眉开口:“沈羡予,离了傅家,没人会护着你。” 傅承旻这已经算是在服软了,沈羡予却觉得想笑。 如果不知道,监狱三个月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男人,她或许真的会因为他片刻的服软而心颤一瞬。 或许真的会忽略他的冷漠,忽略他的偏心,为了孩子,和他好好过日子。 可惜,她知道了。 沈羡予想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抓着手腕不松。 沈甜甜紧跟着开口:“姐姐,你老认识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你这样在婚姻里可不太道德。” 她的话就像火上浇油,傅承旻眉间的冷意更深。 “他不也有你这样不三不四的朋友吗?”沈羡予嗤了一声,眸子扫了她一眼,“你又算什么呢?” 沈甜甜白了脸。 僵持不下间,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横插了进来。 “没看见,她不愿意理你吗?” 男人的声音泛着凉,沈羡予抬头看去,发现是顾锦舟,他不知何时已经凑了过来,站在两米远的位置,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 几人之间的谈话,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家里的烦心事被他看到,沈羡予生出了几分无所适从之感。 傅承旻终于松开了她,眯着一双冷眸,警惕地打量他。 眼前的男人顶着一张妖孽一般的脸,气质矜贵,看着不像普通人。 尤其是他身上那股冷然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 只是他的长相如此出众,在傅承旻脑子里,却没什么印象,没有一家对得上号。 穿着同样也很普通,他神色带了点轻慢。 “你又是谁?” 顾锦舟不着痕迹的隐下眼底的戾气。 方才,看到他抓住沈羡予的一瞬间,他心底涌出一股暴虐的杀意。 几乎想立刻冲上去,拧断他的脖子。 只不过,他嘴唇勾了勾,还是扯出了一抹温和好脾气的笑。 “我是羡予姐的朋友,你就是她的前夫吧?” 羡予姐。 亲昵的称呼让另外三人心底皆是一惊。 这称呼太暧昧,沈羡予下意识皱了皱眉。 哪怕两人相处的时候,他都不这么叫自己。 她下意识看傅承旻的反应,后者果然眼底愠色更甚。 傅承旻眯了眯眼睛,又打量了顾锦舟一眼。 沈羡予什么时候认识这号人物了? 要钱没钱,要势估计也没势,一副小白脸的模样。 想到他私下里可能会死乞白赖的贴着沈羡予,他几乎气红了眼。 他死死的盯着沈羡予的眼睛,声音几乎是从牙齿里滚出来的:“你就是因为这个小白脸,要跟我离婚?” 她看上他什么? 就因为他长得好看? 沈羡予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发疯,她不满地瞪了顾锦舟一眼。 后者的表情却十分无辜,似笑非笑的冲她耸了耸肩。 难道他不是故意的?沈羡予疑惑。 傅承旻看着她的动作,忽地一顿。 两人看着并没有十分熟稔,难道说,她故意找人气他? 这么一想,一切都顺了。 怪不得她忽然出现在宴会上,还领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白脸。 不就是为了气他? 他心底掠过一丝厌恶。 傅承旻忽地凑得离她很近,怒极反笑,狭长的凤眸泛着令人窒息的冷意:“羡予,你这样很不乖。” 第16章 有人撑腰的感觉 - 父子都选汉子茶?哥哥们给她撑腰不原谅 - 爱吃石榴呀 男人眸底是生冷的寒意,沈羡予拧眉,往后撤了一步。 “乖不乖,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了吧?” 她声音凉凉,淡然开口。 下一瞬,顾锦舟上前,用绅士手虚虚的揽住了她的腰。 原本遇到傅承旻和沈甜甜时,满心漾起的委屈,在感受到他温热的手掌时,瞬间消散了。 沈羡予心头一暖,下意识有些想哭。 这就是有人撑腰的感觉吗? 她活了二十几年,心头从来没有这样踏实过。 沈羡予抬起眼,和顾锦舟对视一瞬,那双桃花眼狭长,眸色深邃,几乎能让她陷进去。 心头像是被羽毛扫了两下。 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傅承旻凤眸愈发冷,几乎化为实质。 就算知道她是故意招人气他,他心底还是升腾起怒意。 她这次闹得,实在是太过了。 在这么大的商业宴会上演一出戏给他看,难道不考虑后果吗? 他之前就是太惯着她了。 “与我无关?”傅承旻忽地冷笑一声,“你以为,跟我离了婚,跟他就能过上好日子吗?” 顿了顿,他眯起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眼神里是轻慢的笑。 “跟这种没权没势的小白脸在一起,你手脚都废了,如何能好过?” “离了傅家,你哪也去不了。”傅承旻幽幽总结。 不愧是跟她在一起八年的枕边人,沈羡予心想。 说话还真是会往她心窝子上戳。 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呢? 她冷笑一声,知道傅承旻误会了他和顾锦舟,但也懒得解释。 “那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她冷冷的说道,“傅总,还是尽快签了离婚协议,我们各拍两散吧!” 各拍两散。 这四个字让傅承旻心口像被鸟啄了似的生疼,他眼底闪过一抹晦涩:“离开我?难道你想跟他过?” “跟你无关!” 傅承旻眼底投下一抹阴翳,死死盯着沈羡予,挑眉冷笑:“他能给你什么?你受了委屈,他能帮你出头吗?” “呵。” 忽地,顾锦舟轻轻嗤了一声,声音很轻,却轻松打破了两人的对峙。 面容矜贵,银色的发丝垂落,挡住了眼底一抹戾气,他玩味地抬眼看向傅承旻:“谁说我不能?” 气氛一时间紧绷,空气里充满了火药味。 沈羡予下意识的皱眉。 傅家在京城,也算得上排得上号的。 这么些年,傅承旻的手段狠辣,她都看在眼里。 他不好惹,她和他结婚八年,他都能为了白月光,眼都不眨的把她送进监狱。 更别提顾锦舟这种家世普通的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傅承旻眯起眼,狭长的凤眸睨着他,“我和我妻子说话,轮得到你?” 看久了,他觉得眼前的男人面容有一丝熟悉,只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或许是小白脸都长得差不多吧。 对上他的目光,顾锦舟不躲不避,始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蚂蚁。 他冲着傅承旻背后勾了勾唇,轻轻挑眉,嗓音慵懒:“傅总骚扰这位女士,赵公子,作为会场的主办方,是不是应该干涉一下呢?” 沈羡予这才看到,斜侧方走过来一位穿着华贵的男人。 赵公子看到他们先是一愣,随后脸上堆了一抹笑,大步朝他们走过来。 “怎么了这是?” 傅承旻神色缓和了两分,压下了眼底的怒意。 他认识这个赵公子,京城赵家,是这次活动的主办方。 同为豪门,哪怕他作为后起之秀和这些世家互相看不上,卖给他个面子还是可以的。 他轻咳一声,垂下眼,眸子映出冷淡光:“抱歉,赵公子,这是我们的家事。” 看他开口,赵公子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打量了他们一眼。 对上顾锦舟警告的眼神,他又重新笑了笑,语气竟然有些狗腿:“顾……顾锦舟,你说。” 顾锦舟表情很淡,摩挲着手腕上的表,不咸不淡地笑了声:“你觉得呢?” 赵公子了然,他拍了拍手,喊来应试生。 “叫保安过来,把这位傅总,请出去。” 傅承旻的脸色猛地变了。 这小白脸怎么会认识赵家的人?难道他不是普通人? 可是看他的穿着打扮,怎么看怎么像穷光蛋。 沈羡予也有些愣。 这位赵公子和顾锦舟竟然是朋友。 顾锦舟怎么会和京城世家的公子哥做朋友呢? 说话的熟练程度,倒像是认识了好多年,只是,赵公子对顾锦舟的态度有些奇怪。 一副是很听他的话的样子。 这是为什么? “喂,你们不能赶我们走。”还没等她想明白,就看见沈甜甜叉着腰,操着大嗓门开口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舞蹈首席……” 她的话被飞速赶来的保安打断。 看着眼前魁梧的保安,她瞬间噤声。 这么大的阵仗,傅承旻脸色冷了又冷:“不过就是摊上一个有权有势的朋友,你以为,你就能只手遮天了?” 顾锦舟只是散漫地盯着他,凉薄地唇勾了勾。 见他这副模样,傅承旻眼底冷得几乎像粹了冰。 他看向沈羡予:“你就喜欢这样的货色?沈羡予,你是不是离不开男人?还没离婚就要找下一个?就算找,你也应该找个比我好的吧?” 他话音刚落,顾锦舟眼底立刻翻滚上凉意,一双桃花眼如墨一般深沉,压迫感十足。 他彻底隐入脸上那抹散漫,将沈羡予挡在身后,眉眼间,一抹阴翳格外清晰:“你……” 傅承旻低垂着眼,依旧没看他,隔着顾锦舟和沈羡予对视。 “沈羡予,离了傅家,你就是个废人,他养得起你吗?” 废人? 害她残废的始作俑者才没资格这么说! 沈羡予蹙眉,走到他面前,却猛地被傅承旻扣着手腕。 他暴戾地碾着她手腕未好全的伤疤,丝丝缕缕的疼传来,沈羡予眉头皱的更紧。 “你这么贪慕虚荣,会安心和一个普通人过日子?别天真了,普通人满足不了你富太太的梦!” 男人的声音像是几乎淬了冰,狭长的凤眸里满是冷意, “沈羡予,除了我,谁能满足你?” 他声音像一根刺一样,直直扎到她的心口。 沈羡予不可置信地抬起眼:“在你心里,我贪慕虚荣?” “不然呢。” 傅承旻忽地笑了一声,松开她的手腕,换而摸了摸她的脸:“不贪慕虚荣,为什么要做沈家养女这么久,霸占沈家的身份,不给甜甜让位?” “你不贪慕虚荣,当年为什么退婚之后转头就嫁到我们傅家?” 沈羡予被这些话刺得有些想笑。 原来,他一直是这么想她的。 原来她这么多年的付出,在他眼里就是贪慕虚荣。 她喘了一口气,咬着牙:“我就是贪慕虚荣,我再贪慕虚荣也不会贪你们傅家,现在你放心了吗,可以走了吧?” 女人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轻,却像在傅承旻心口重重锤了几下。 他眉头紧皱,死死盯着沈羡予,半晌,忽地冷笑一声:“你总跟我这么闹,有意思吗?” 他是太惯着她了。 惯得她总爱故意说几句话气他。 说到底,不还是放不下他吗? 第17章 苏氏 - 父子都选汉子茶?哥哥们给她撑腰不原谅 - 爱吃石榴呀 傅承旻心头涌着阵阵烦躁,看着在场的众人,冷哼一声。 “赵公子,我也是你父亲请来的贵客,赵家和我傅家实力相当,就凭这小白脸的一句话,请走我,你如何跟他交代?” 况且,今天有消息,说苏家那位会出席。 他尚且没见到人,怎么能走呢? 赵公子神色有点为难。 傅家是这几年的新起之秀,说不好听的,就是暴发户,他们这些好几辈子积累的世家,原本都是看不上傅家的。 只是傅家抓住了行业风口,势头大猛。 和傅家合作的企业都赚得盆满钵满,他们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 要是他真把人请走,得罪了傅家,那他家老爷子肯定饶不了他。 但…… 他小心翼翼地睨了一眼顾锦舟。 这位爷的面子更要给啊…… 这位爷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我去跟赵老爷子交代。”一道突兀的男声插了进来。 众人侧头看去,发现来人是以为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气质疏冷,面容平静。 傅承旻眉头一皱:“你是?” 男人微微抬起下巴:“陈瑾书。” 除了沈羡予和顾锦舟以外的几人,都微微变了脸色。 “天呐,好像是苏氏的人!” 他们已经争执许久,周围自然有些看热闹的人。 见陈瑾书开口介绍,立刻有人惊呼出声。 “苏氏?是那个苏家的苏氏吗?” “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苏氏?那可是顶级首富,在全球都能只手遮天!谁敢冒充?” “尤其是苏家那四位大佬,都是圈子里的顶尖!” 苏氏。 沈羡予愣了一下。 她的家人好像也姓苏。 随后,她自嘲的笑了笑,不过可能跟这个首富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她有一个温馨的家就够了,贫穷还是富有都无所谓。 傅承旻神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做过苏家的背调,他就是他想搭上关系的人。 “幸会。”傅承旻隐入眼底的震惊,冲他伸出手,“我是傅氏的负责人,我有项目,想跟苏氏合作。” 陈瑾书只是看了他一眼,没伸手。 “我们苏氏不和胡搅蛮缠的人合作。” 傅承旻的笑僵在脸上,他还想说什么,却见他转向沈羡予,神色温柔。 “您没受惊吧?” 苏氏的人竟然会向着沈羡予? 傅承旻眼底怒意更甚,她什么时候搭上了苏氏的人?! 他看着沈羡予的眼神里怒意更深,都是因为她,才导致他的合作黄了! 他暗自顶了顶腮,眯起眼睛。 当着苏氏的面,他不好发作。 只是在暗处默默盯着沈羡予,眼神几乎要将她拆吃入腹。 她这次,闹得太过分了。 没有感受到他毒蛇一样阴冷的视线,沈羡予不卑不亢地回答陈瑾书。 “我没事的。” 她有些受宠若惊。 陈瑾书对自己格外的友善,让她有些不明所以。 难道他们大家族的人就喜欢惩奸除恶? 她下意识看向顾锦舟,却看见顾锦舟目光沉沉,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好了,吃个甜品,放松放松。”顾锦舟开口了,推着沈羡予去甜品区。 走到一半,顾锦舟忽地顿住脚步,回过头,陈瑾书果然在盯着他们。 二人视线交汇,顾锦舟目光冷了冷。 陈瑾书,他几年前在国外肠子里和他打过照面。 苏家老大的心腹。 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实则手段狠辣。 只是,京城最近没什么大项目,只是一个招商会,那位怎么会把心腹拍过来? 苏家,想做什么? 宴会外,傅承旻和沈甜甜被保安请到门口。 想着刚才的场景,傅承旻几乎气血上涌,眼底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阴翳。 他没管沈甜甜,兀自开车回家。 到了家之后,想起那个小白脸,他气得牙痒痒。 就算沈羡予是故意找人气他,但小白脸就连他都看不透,沈羡予这么蠢,能在他身上捞到什么好处? 他不能放任沈羡予跟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咬着牙,傅承旻给沈羡予打通了电话。 …… 没在宴会待多久,沈羡予也回了家。 车上,顾锦舟怕她冷,虽然是初秋,也提前开了暖气。 暖风吹得她脸颊泛红。 车内泛着柏木味的冷香,这香味,她在顾锦舟身上闻到过。 带着丝丝缕缕的侵略感。 两人都沉默着没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半晌,顾锦舟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今天,很漂亮。” 他的语气有些缱绻,带着上扬的尾音,把简单的几个字,咬的十分暧昧。 沈羡予只觉得耳朵嗡了一声,有些心神不宁。 漂亮这两个字好像跟她扯不上什么关系。 从没有人夸过她漂亮。 跳舞的时候,别人只关注她的舞姿,夸她跳得好。 在沈家,沈家没人说过,结了婚,傅承旻也不曾说过。 就连她的儿子,也只是说她像老巫婆。 她下意识的侧头看向顾锦舟,他侧脸轮廓冷硬,不笑的时候气质疏冷,有一丝压迫感。 笑起来,就像个男妖精。 她的眼神太过明目张胆,顾锦舟无法忽视,只能也侧头看向她。 沈羡予就这么一不留神,撞进了他那双泛着水意的墨色眸子里。 他的长睫毛冲她眨了两下,就像蝴蝶带来的蝴蝶效应,她有些慌乱。 傅承旻的电话,这时就像救命稻草一样,打了进来—— 看着手机屏幕上滚动的名字,沈羡予下意识想拒接。 犹豫一瞬,还是接通了。 傅承旻冷然的声音传了过来:“沈羡予,别忘了,你是孩子的母亲,我不允许小时有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母亲。跟他断了,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虽然没开免提,他的声音,还是透过电话清晰的传到了车厢的每个角落。 沈羡予有些喘不过气,她打开车窗,终于呼出一口气。 下一瞬,一只修长的手就从她手里把手机抽走。 顾锦舟似笑非笑地冲着电话开口:“傅总,从来没有的事,要怎么断?” 他声音略带玩味,电话那头沉寂两秒。 随即,傅承旻带着怒意的冷声质问响起:“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沈羡予,我们婚姻存续期间,你竟敢出轨?” 沈羡予接过手机,神色平静的有些冷:“傅承旻,我已经跟你提了离婚,很快,我们就没关系了。” 离婚。 这两个字似乎刺激到了傅承旻,他眉头紧皱,几乎就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意。 半晌,他怒极反笑,就算是演戏,她现在演得也过分了。 看着身旁担忧的傅小时,傅承旻冷笑一声,冲电话说道:“沈羡予,你离不了婚。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爷爷什么?” 第18章 别动 - 父子都选汉子茶?哥哥们给她撑腰不原谅 - 爱吃石榴呀 傅承旻的话让沈羡予一愣。 她和傅承旻结婚时,傅家人对她弃如敝屣,除了傅爷爷。 为了不让傅承旻为难,她主动提出了隐婚,取消了婚礼。 傅爷爷觉得对不起她,把她叫进书房,将傅家留下的传家玉锁交给了她。 那个时候,傅爷爷说:“好孩子,你受委屈了,以后在这个家里,有爷爷给你撑腰,只要你答应我,永远不要跟承旻离婚,好吗?” 傅爷爷是傅家唯一对她好的人。 她很感动,一口答应。 而那枚玉锁也在傅小时出生后,就给了他。 车窗半开着,呼呼风声吹进沈羡予的耳朵,她迷茫的神情清醒过来。 当初答应爷爷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就连这场婚姻也是傅承旻所做的骗局。 如今她伤痕累累,怎么能为了一个虚无的承诺,继续受伤? 她扯出一抹苦笑,淡淡开口:“爷爷那边,我会去解释。”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 忽而传来傅承旻低低的嘲讽声:“你果然是在演戏,你也就这点手段了。” 沈羡予皱眉,一时间没懂他的意思。 半晌,傅承旻轻嗤了一声,眉眼间闪过一丝厌恶,讥讽道:“你不过就是想在老爷子面前装可怜,求他为你做主罢了。说起来,你还是舍不得傅太太这个位置,舍不得傅家的权势,否则,你怎么会特意去跟老爷子解释?” “沈羡予,你这些手段,只会让我更厌烦!” 男人声音冰冷,刺得沈羡予苦笑一声。 她总归是要走的,现在,她连解释都觉得累。 见她不回答,傅承旻又冷冷地威胁道:“还是那句话,跟那个小白脸断了,滚回来求我,我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你一个废人,离开傅家,我看京城谁敢给你活路!” 电话挂断。 沈羡予收回手机,面上血色渐渐褪去。 她确实没想到,傅承旻竟会用权势来压她,让她在京城无立足之地。 可笑的是,她用了八年的时间,才看清了这个人。 她垂下眼,盯着车窗外,沉默良久。 直到,男人低沉冷倦的嗓音响起。 “羡予姐,怎么了?” 沈羡予苍白的唇动了动,而后摇摇头:“没事。” 顾锦舟已经帮了她很多了。 她和傅承旻的事,还是她自己解决就好。 “那就好。” 男人说着,却悄无声息地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幽沉淡漠的黑眸半眯,眼底的狠厉与冷意一闪即逝。 只要有他在,谁也不能伤害她。 …… 回到公寓。 沈羡予与顾锦舟出了电梯。 她想了想,朝顾锦舟道:“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本以为顾锦舟会客套两句,没想到顾锦舟低眸看着她。 一双桃花眼带了两分玩味,似笑非笑地回答她:“羡予姐想怎么感谢我?” 他嗓音有些缱绻,听得沈羡予一愣。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问。 僵了一秒,她小声开口:“按照我现在的情况,是没办法买礼物感谢你的,但我……” “不如姐姐给我做顿晚饭吃,我就收下这份谢礼了。” 他声音带着笑,一头银发衬得他肤色冷白,随意地坐到沙发上。 “啊?”沈羡予猝不及防地撞进他一双桃花眼里,心口一颤,疑惑地看向顾锦舟,“做饭?” 顾锦舟指着走廊尽头的窗户,夜幕拉开,窗外一片漆黑。 “天色很晚了,我饿了。” 沈羡予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之前在国外救他时,他满眼戾气,像是一头会随时分食猎物的孤狼。 熟悉之后,他没那么冷冰冰了,却依旧像个大型犬科。 现在这样提要求,还是第一次。 “刚好冰箱里有点菜,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吧。” 她微微笑了一下,拧开门锁。 顾锦舟扬眉,眯起桃花眼,盯着女人温婉的眉眼,压下眼底的情绪。 “那就……谢谢羡予姐了。” 他把这句话咬得十分暧昧,眸子在昏暗的灯光里显得像墨一样沉,眼底翻涌着滔天的侵占欲。 姐姐,我好像知道,该怎么拿捏你了。 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一惊,沈羡予垂下眼,逃避似的进了厨房。 顾锦舟跟过来,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忙活,靠在门框旁,漫不经心:“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 沈羡予不习惯做菜的时候有人在身边。 这些年她做家庭主妇,不仅傅承旻从来不进厨房,连佣人都没请。 她习惯了一个人做菜。 顾锦舟哦了一声。 他声音带着上扬的尾音,十分暧昧,和她距离很近。 她吓了一跳,稍一分心,刀就把手指切到了。 沈羡予‘嘶’了一声,赶紧收回手。 食指有一个小口子,还在冒着血珠。 “怎么回事?” 顾锦舟猛地冲过来拉住她的手,眉头紧皱。 不知是不是沈羡予的错觉,她总觉得刚刚漫不经心的顾锦舟,此时身上散发着阵阵戾气。 “没事,小伤口而已。” 她扯着嘴角不好意思笑了声,正要缩回手。 顾锦舟却紧紧拉住她的手,沉声道:“别动。” 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 沈羡予不再动。 顾锦舟牵着她回到客厅,轻车熟路地从电视柜里找出医药箱。 沈羡予愣了愣。 医药箱是房东放来应急的,他怎么知道药箱在哪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指尖上的一抹凉意打断了她,随后是碘伏传来的丝丝刺痛。 她轻轻叹了一声。 男人仔仔细细给她消毒包扎后,才抬眸道:“你在客厅玩会,还是我去做饭吧。” 说完,顾锦舟起身去了厨房。 她看着他的背影,恍惚间看见多年前的少年。 那时候他们还在国外,她感冒了。 国外的食物多冰冷无营养,顾锦舟费尽心思买来材料,给她做了一顿中餐。 热乎乎的饭菜,让她在异国他乡脆弱的神经,有一瞬间的松弛。 当时她眼中的顾锦舟,还是一个需要人爱护的弟弟。 而如今…… 穿过未关的厨房门,沈羡予看到顾锦舟在厨房内忙碌的身影。 修身的西装勾勒他挺拔的身姿,多年未见,顾锦舟长高了、帅了,身上也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而且相较于那时候满眼阴戾的他,如今的他明显温和多了,还很会照顾人。 指尖被包扎好的伤口传来丝丝痛意。 思绪回转。 她移开视线低头一笑。 她到底在想什么? 厨房内顾锦舟察觉到沈羡予的视线离开,转头看到她落寞的神情,猛地沉下眉眼。 她这么落寞,是又想到了傅承旻? 傅承旻…… 顾锦舟垂下头,压下眉眼的戾气。 他会将他,碎尸万段。 …… 次日。 沈羡予打了个车到傅家老宅。 昨晚傅承旻也是给她提了个醒,离婚前,她确实得先跟爷爷说清楚。 刚走到门口,里面传来了沈甜甜娇俏爽朗的笑声。 她抬眸看去。 客厅里傅承旻一脸温柔地看着与傅小时打闹的沈甜甜。 三人在一幅画面中,如同最亲昵的一家人。 两个佣人路过,没看到沈羡予,低声讨论。 “少爷看沈小姐的眼神,比看少夫人的眼神还要温柔,我看少爷多半是喜欢沈小姐的。” “每次沈小姐来,傅家所有人都很开心,而且沈小姐和少爷、小少爷一起的时候,更像一家人。” 沈羡予心中还是止不住地酸涩。 她的婚姻,可真像个笑话。 傅小时不经意转头,看到沈羡予站在门口,一张小脸迅速垮下来。 “女巫婆!你来干什么?”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