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言 在这个满屏幕御姐、总裁、穿越、宫斗的言情界,小偷想写些不一样的,小偷是美剧罪案的脑残粉,第一部美剧《别对我说谎》让我看得小鹿乱撞,心慌气短,从此不能自拔。今年《犯罪现场》即将完结,小偷有种想哭的冲动。 小偷最爱的美剧是《犯罪心理》,小说会有一些借鉴之处,还有《基本演绎法》、《灵书妙探》、《罪案第六感》、《超感警探》、《妙女警探》、《识骨寻踪》等都是我的心头大爱,当然作为肖根脑子都没了的粉,不得不提一句还有《疑犯追踪》!!!小偷感谢这些剧带给我的快乐(我真的不是变态),带给我的启发灵感,鞠躬致谢! 这种小说真的烧脑,其他的小说写不出来你至少还可以瞎说,可这个真的连瞎说都说不出,如遇到情节偏差,毫无逻辑想砸小偷之时,请留言来吐槽,别憋出内伤! 写作过程必定是磨人、磨心、磨脑、极其虐心。创作初衷很简单,因为我喜欢,又甚少有人写,但我知道肯定有不少人跟我一样疯狂的爱着她。 在看《灵书妙探》时就在想为什么不能跟另一个美女警探在一起呢,虽然我也很喜欢castle,后来看到《妙女警探》,明明jane和maura分分钟火花四溅,有爱又欢乐,编剧却生生的将她们“拆散”,简直不能忍,所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再次强调,小说里出现的人名地名、案件全部是虚构! 小说于每周一晚上八点更新,一次更新三张左右,因为小说强度较大,请各位看客体谅,欢迎入坑!欢迎吐槽!(蹲坑必备) 第2章 杀戮的快感 所有生物都会杀戮,几乎毫无例外,但所有生物中,只有人类为了快感而杀戮。——marktwain 墨非揉了揉太阳穴,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月发生了两起炸弹袭警的暴力事件,两个督察牺牲,整个警局都处在极度紧张低迷的状态,白板上贴满了犯罪现场的图片,血肉横飞,一片狼藉,同僚的牺牲会刺激到警局的每一个人,仿佛下一刻就会看到自己被贴在墙上一样,总局已经施加了很多压力,力求迅速抓着这个凶手,而自己的部门,特别罪案调查科接手了这个案子。 “大家放下手头的工作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永叔拿起自己的外套披上,大家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休息了,再这样下去案子没破,身体倒是熬坏了,在新任主管没有就任之时,资格最老的便是自己,只好先管着这些后辈了。 “是,永叔,”墨非故作轻松的笑道,永叔今年刚过五十四岁,特别罪案调查科就是在他手底下成立一跃成为整个h地区破案率最高的部门,原本是要解甲归田的,却怎么也舍弃不了这份工作,便又回了调查科。有时候想想等自己老了,是不是也会这样。 “永叔,等案子破了,你又要给我介绍一个女朋友了,”方正皱着眉头瞥向永叔,上个月交了个女朋友,自己已经十天没有联系她了,估计是吹了。 墨非笑着摇头说道,“永叔,千万别听他的,省得祸害人家姑娘。”如果说永叔是沧桑大叔的话,那么方正就是调查科的型男了,黝黑的皮肤加上八块腹肌人鱼线,迷倒万千少女。 “苏沐,还不走吗?”永叔走到她的办公桌前,关切的问道。 “嗯,就好了,”苏沐拘谨的笑笑,随即将资料装进自己的背包。 苏沐虽然也是归属调查科,但她从不去现场,是技术人员,患有高功能自闭症,通俗说就是人际交往和情感交流障碍。但她却有正常人难以企及的智商,而且还是个顶级黑客,十六岁时,因攻击嘉禾银行总部导致系统全面瘫痪,被当时还是调查科的主管永叔抓了,永叔发现了她的天赋力排众议将她带进调查科,这一呆就是五年。 墨非刚走到停车场就碰到了总局的高级法医吕念,“特地等我吗?”两人是门对门的邻居,从小就认识,或者说就像是自家人一样。 吕念伸手冲她勾了勾,“我的车子送去保养了,今天开你的车回家,钥匙给我。” “哇,有你这样蹭车的吗,”墨非分毫不给美女面子,直接无视。 “你已经二十四小时没有睡觉了,现在开车的话属于疲劳驾驶,要是我现在打个电话给墨妈,今天晚上你会被墨妈念上一个小时,你自己考虑一下吧,”吕念含笑着看了一眼墨非。 墨非扶额,随即举手投降,将手中的钥匙丢给了吕念,“你赢了。”真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墨非。” “嗯,”墨非回身,“许主任,请问有事吗?”许安宜是公共关系科总新闻及宣传主任,经常跟媒体打交道的人。 “只是想问一下炸弹案的进展,你知道总局很重视这个案子的,如果民众觉得警察都保护不了自己的话,怎么能保护他们。”许安宜匆匆撇了一眼坐在墨非车里的吕念,不经意皱了眉头,原本是想叫她回去好好休息的,结果一开口就是公事。 “调查科的同仁都在全力以赴,一定会抓住这个凶手的。”不知为何,许安宜的身上总是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墨非觉得有些不自在。 “那就好,”许安宜淡笑,“回去好好休息,先走了。” 墨非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若是许安宜是她的上司一定会压抑死的,也不知新来的主管会是什么性格。 “墨非,不要上车。”吕念在坐在驾驶座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的说道。 “哇,你别太过分了啊,”墨非的手搭在副驾驶座的窗前,俯身说道。 “墨非,打电话给总局迅速撤离整个大楼所有的人,叫拆弹专家过来,车上有炸弹,现在还有四个小时五十八分零六秒。”吕念合上眼睛,让自己镇定下来,计时器的声音在车内响起,第一次真切感受生命的倒计时。 墨非愣住了几秒,才意识到吕念没有跟她开玩笑,颤抖的拿出手机,拨通了永叔的电话,“永叔,总局停车场,我的车上有炸弹。” 消防车的警笛声刺破天际,以车子为圆心二十米之外围了一圈隔离地带,调查科的几人在警戒线外临时搭建的指挥所焦急的等待着。 穿着厚重的排爆服拆弹专家走向指挥所,取下头盔,冲众人无奈的摇摇头,“可以肯定与之前的两个炸弹是一样的,炸弹在座位驾驶座底下,复杂精细,甚至更进一步,触动任何部位都可能随时引爆,四根线,在座椅底下绕了一圈,只有一根是拆除线,其他三根都是陷阱。” 永叔看了一下手表,“还有四个半小时,我们继续查案。” “那墨非怎么办,”方正担忧的说道。 “给她一些时间吧,”永叔沉吟道,即便将墨非强行拉出来也无济于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个凶手给找出来。 “墨非,”吕念用纸巾擦了一下掌心的汗,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吓死了,现在接受了事实,反而没有那么难熬了。 墨非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坐在车上的该是自己,内疚的说道,“对不起, 我……。” “真想帮忙的话就去和永叔一起将这个混蛋给找出来吧,害得我都出现窦性心律不齐了(过度紧张导致),幸好不是我妈坐在这里只怕还没爆炸就已经猝死了。”吕念一本正经的说道。 “哈哈,”墨非翻了个白眼给车上的女人,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墨非,我相信你,也相信永叔、方正、苏沐一定会救我出去的,所以放下你的自责,我等你。”吕念抿唇说道。 墨非冲吕念点点头,“嘿,我妈说今天熬了汤等我们回家。” 吕念轻笑点头,冲墨非摆了摆手,转而低头滑开手机屏幕,按了一串数字,手指却停在半空,将那一串数字删掉,随即将手机关掉,重重的靠在椅背上。 东区皇家酒店是h地区最为奢华的酒店,是上流社会的聚集地,三楼的宴会厅一位身穿白色燕尾服的男人在优雅的演奏巴赫的《g大调第一大提琴组曲》,英俊的脸庞不时透着柔和的笑意,他便是今天宴会当中的主角李暨,而她的未婚妻着了一袭白色露肩晚礼服,青丝绾起,白皙的面容,淡色的眉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清亮的眸子深情的注视着李暨,薄薄的双唇扬起一丝笑意。 总局的几位高层都参加这次宴会,总局副局长严伟文接到了一个电话后,脸色立马沉重起来,却还是不动声色的将其他几位高层召集了过来。 “然然,实在抱歉,我们这几个叔叔阿姨要先回总局了。”严伟文安排好任务后,到了一个安静的点的地方,这才说道。 “总局出事了,”女人微微挑眉,肯定的说道。 “然然,今天是你的订婚宴,总局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明天你才正式是总局的一员。”严伟文笑着说道。 “炸弹案,是哪个警员,在总局?”女人继续问道。 严伟文无奈的点头,然然是他看着长大的,跟她妈妈一样倔强的很,估计是拦都拦不住的,“炸弹在墨非的车上,但在车里的是总局的高级法医吕念博士。” “严叔,总局见,”顾然微微颔首,转身走向已在等候她的李暨。 严伟文轻摇了一下头,这回要被然然的爸妈给骂死了,不过然然过来,抓住凶手的胜算又多了几成。 李暨环视了一下四周,警局的长辈一下子都不见了,微微张开手,苦笑道,“别告诉我,我的直觉是对的。” 顾然伸手抚着李暨的脸颊,抱歉的说道,“对不起。” 李暨抿唇,无奈的说道,“那我该怎么我们的爸妈解释未婚妻不见了,还有这么多亲朋好友。” 顾然轻柔的吻了一下李暨的唇,笑着说道,“难不倒你吧,李医生。” 李暨拉住正欲离去的顾然,将她抱在怀中,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好好照顾自己。” 顾然点头,随即快步离开了大堂。 李暨从侍从托盘上端起一杯香槟,小抿了一口,也许就跟宾客说,今天只是一个普通的晚宴吧,大家在一起聚聚,嗯,这倒是个好主意。 第3章 杀戮的快感 顾然赶到总局的时候已经将晚礼服换了,白色的衬衣,袖口微微挽起,黑色西裤修饰着完美的腿型,八厘米的高跟鞋,尖锐的敲击着地面。 即便是这样的时刻,顾然的出现还是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永叔朝顾然微微点了一下头,也正是他极力推荐顾然当特别罪案调查科的主管的。 顾然扫视了一下周围,目光落在站在白墙前怀抱双手来回走动的墨非,她的不安来自于本来车上坐的该是自己,可是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自责。 “开始吧,”顾然轻声说道。 方形的办公桌上,五人分两边就坐,苏沐将挂在墙上的电脑开启,前两起案件的受害人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第一起案件的受害人名叫刘伦,h地区人,今年四十岁,已婚,于两周前乘坐自己的车子被害,是东区分局高级督察,第二位受害人秦杰勇,北区分局高级督察,已婚,也是在自己的车子上被害,铁管自、制炸弹绑在驾驶座上,水银激发,装满水银的弯道两侧均连到一个起爆器,受害人一上车就诱发了程序,炸弹的制作非常精细,拆弹专家已经确认在墨非车上的炸弹与之一致,也就说是同一人所为。”方正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案情。 苏沐接着说道,“总局停车场的监控这两天正好在维修。” “可以确认的是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刘伦和秦杰勇十年前隶属于东区分局,是搭档,处理过的几千起案子,而墨非与他们比没有任何交集,”永叔说道。 “三起案子有什么共同点?”顾然将白板上写的字全部擦掉,继而说道。 “受害者都是警察,”方正拿起笔在白板上写道。 永叔仔细翻阅了一遍卷宗,这才说道,“设定的时间都是五个小时,凶手若想杀人可以在受害者一上车就引爆炸弹,为什么要做的这么麻烦。” “苏沐,关于投弹手我们能知道什么?”顾然侧目,看着在一旁敲击电脑的苏沐。 “嗯,数据显示,通常为男性,不合群,有犯罪历史,百分之五十的投弹手实际上蓄意破坏财产,法证部收集的炸弹碎片显示,凶手不是恐吓,不是蓄意破坏,只为杀人。”苏沐说道。 “墨非,我要你在继续回想一下,你与刘伦和秦杰勇之间的任何联系,吃饭、聚会、或是只是一起喝了一杯茶?”顾然在墨非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问号,三人之间必然有联系的,重重证据指出凶手是个很在意细节有条理的人,那么在选择受害人这一方面同样如此,找出三人的联系就是最关键的一步。 墨非极力搜索着脑海中任何一个有关两人的细节,却还是冲众人摇摇头,“抱歉,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永叔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四个小时,端起桌上的茶,小饮了一口,“这五个小时对于凶手而言一定是有特殊意义的,五个小时变数太大,要是炸弹被拆除了,凶手不就白忙了吗?为什么他这么肯定,我们一定拆不了炸弹?” 方正将永叔抛出的疑问简单写在白板上,他们面对的是越来越多的困惑,而答案一定藏在这些疑惑之中。 “凶手很聪明,很有条理,甚至是在享受这个过程,他给了受害者五个小时生存的机会,一旦没有拆除,就会立马引爆,”顾然继续分析道。 永叔起身,将窗帘拉开,夜幕已经降临,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对面大厦的灯光,“或许他现在正在暗处观看我们,这个过程对我们来说是一种煎熬,对他来说确是一种享受。” 墨非揉了揉眉头,他们手上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难道真要去拼一下运气,四选一?懊恼的垂下头。 方正拍了拍墨非的肩膀,却也不知怎么出言安慰,这种事情发生在谁身上都不好过,更别提吕念是墨非的发小,简直就是糟到不能再糟。 “大家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将刘伦和秦杰勇做搭档时处理过的案件,全部梳理一遍,寻找涉及与炸弹有关的案子,”顾然沉声说道,她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突破口,只要找到了,答案就呼之欲出。 “这样有用吗,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方正有些怀疑的说道,何况连这个一直在指挥他们的女人是谁都不知道。 “动机,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个,”永叔赞许朝顾然点头,他们现在是当局者迷,而与吕念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顾然才能更加看透全局,只是,副局将人从订婚宴上带走,多少有些不厚道。 房间内除了纸张的翻阅声,再无其他杂音,墨非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五十六分钟了,他们现在还是一筹莫展,将手中的卷宗重重合上,泄气的说道,“这样根本没用。” 顾然淡扫了一眼墨非,继续翻阅手中的卷宗。 “有了,”苏沐惊呼道,将ipad连上大屏幕,“五年前东区香樟街附近出现了一起大巴车挟持人质事件,当时绑匪在车上安装了一个炸弹,案件的主要负责人就是刘伦。” “发生了什么事?”永叔问道。 “绑匪一共有三个人,曾服役于特种部队,因触犯纪律被开除,大巴车上一共有五个人,均是普通市民,绑匪要求政府准备一千万现金和一架直升机,刘伦和秦杰勇违抗上级命令,私自和绑匪谈判,导致绑匪情绪失控,当场击毙一名人质,而后特种部队强硬进攻,双方交火的过程中不幸引爆了炸弹,三名绑匪和四名人质当场死亡,”苏沐沉重的说道。 “从绑匪劫持人质到炸弹爆炸一共多长时间?”永叔问道。 “呃,”苏沐迅速查看了起来,“五个小时,整整五个小时。” “查一下受害者的背景,包括家庭,朋友,”永叔紧锁了眉头。 苏沐咬着下唇,进去数据库,将五个人的资料全部调了出来,“受害者中间有一对夫妻,遇难时他们的儿子才十五岁,叫柳晓丰,啊,当时他就在香樟街的香樟中学读书,绑匪挟持人质的时间是下午六点,也就是说他当时刚刚放学,事发地点就在学校的对面。” “他亲眼看到自己的父母遇难,”顾然说道,五个小时、针对警察,这些证据直指那个照片上还带着稚气的脸孔。 “我马上打电话发布全城通缉令,”方正拿出手机离开了房间。 “苏沐,继续,”永叔说道。 “柳晓丰在他父母遇难后就退了学,之后经常进出警局,十九岁时因为暴力袭警事件被关在监狱一年,两个月前出狱。” “父母被退役军人挟持,又因刘伦和秦杰勇的过失导致双亲过世,对于当时一个十五岁的小孩来说,确实是难以承受的痛苦,这种痛苦让他将双亲的死亡归于警察身上。这是一场复仇,当时你们是怎么折磨我的,现在我一并还给你们,五个小时的时间,我的父母本来可以活的,现在给你们的也是一样,”永叔微微叹息一声,我们总是将痛苦铭记于心,却不知道怎么去释然。 顾然沉吟了片刻,抱着双臂,“柳晓丰要的是复仇的快感,就像父母遇难的那一刻,近在咫尺。” 永叔看了一眼窗外,微微颔首,“他现在正在看着。” “这附近有三栋大厦,还有一些居民区,我们没有时间一一排查,”苏沐说道,“我们还有一个小时四十二分钟。” “我们还遗落什么?”永叔盯着窗外,漏掉了至关重要的一步,柳晓丰很自负,越是自负,就越容易犯错,他不会逃出去,就像猫鼠游戏,戏弄警察,杀害警察,没有一丝怜悯之心,这样的人不怕死,只有杀人才会让他得到快感,平息他心中的怒火,将自己视为上帝,在暗处享受着狂欢。 “墨非!”顾然突然开口道。 第4章 杀戮的快感 墨非被顾然喊道名字,微微一愣,迷茫的看着她。 “苏沐,马上查一下柳晓丰之前是在哪座监狱?”顾然没有理会木然的墨非,专心致志的等待答案。 “东区盐城监狱,于他同一期间关押的还有……。”苏沐整个人都顿住了,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名字。 墨非看到屏幕上那个人的脸不禁打了个寒颤,甚至握着杯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永叔,”顾然拿起车钥匙,看了一眼永叔。 永叔朝顾然点点头,随即走向墨非,“去陪念念聊会天,我们很快回来。” 墨非点点头,艰难的扯出一丝笑意。 永叔拉响警笛,猛踩油门,一路疾驰,他们还有一个小时三十分钟。 “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好像是你的订婚宴,”永叔笑着说道,眉间的皱纹渐渐散开。 顾然轻笑,“不过是爸妈要求的一个形式而已,让外人看看自己的女儿终于嫁出去了,如果两个人相爱的话,其实结不结婚都无所谓。” 永叔点点头,“作为长辈补一句祝福吧,祝你们订婚快乐。” 顾然低头浅笑,“谢谢。” 永叔将车停在路边,两人下车快步走向监狱,已经提前跟监狱长打好了招呼,所以一路过来,特别顺畅。 快到审讯室时,顾然停住了脚步,将绾起的头发都散落了下来,转而示意狱警开门。 听到开门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冲他们温和的笑着,就像是见到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男人大概有四十余岁的样子,身形削瘦,面容有一丝苍白,虽然穿了一身囚衣,但却将自己收拾得很精神,连唇边的胡须都剃得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样子。 “哇,想不到还有人过来看我,”透过眼镜,男人犀利的眼眸将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黄警官好久不见,这位是?”男人挪动了一下被手铐铐住的双手,眼神落在顾然的身上,再不曾移开。 “你好,我是特别罪案调查科的主管,顾然,”将椅子拉开,顾然对他报以轻笑。 男人摇摇头,感叹道,“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警官。” “是吗?那墨非呢?”顾然似笑非笑的说道。 男人止了笑意,认真的思索起来,这才说道,“墨非,当然是最特别的一个。” “所以,你在她的车上放了炸弹,”永叔接着说道。 “错、错、错、错,我一直在这个监狱里怎么可能在她的车上放炸弹呢,”男人无辜的笑道。 “炸弹虽然不是你放的,可是放炸弹的人你却认识,”顾然将柳晓丰的照片放在男人面前。 男人倾身,仔细的瞧了一眼,蹙着眉头说道,“可能见过吧,没什么印象。” “一年前,他可是跟你在同一间监狱,在一个牢房里呆了一个月的时间,你确定没什么印象,”永叔问道。 “你知道年纪越大,记性就越来越差,而且在监狱里呆久了分辨能力也会变差,”男人低头推了推眼镜,笑着说道。 顾然将前两起案件的现场照片一一摊开,放在男人的面前,身体微微前倾,“这就是柳晓丰的手法,两个受害者都是警察,负责过他父母的案子,他是在复仇,而现在墨非的车子上也被他安装了炸弹,”抬起左手看了一下表,“还有一个小时,墨非车上的炸弹就会爆炸,而墨非也会像他们一样。” “柳晓丰刚入狱的时候应该是你在罩着他吧,一个沉浸在失去双亲痛苦中小孩是很容易利用的,他把你当成父亲一样去崇拜,所以墨非就成了他的目标,”永叔一直仔细看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没有说话,反而一直盯着眼前的照片,最后落在受害者血肉模糊的照片上。 “柳晓丰要帮你完成你未做完的事,也许,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顾然嘲讽说道。 男人双手紧握住拳头,闭上了眼睛,依旧不答话。 永叔朝顾然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想你应该不知道柳晓丰会去杀墨非,毕竟你一直告诫他,墨非是专属于你一人的,是未了的心愿,或者他只是想要证明他比你更厉害,你深陷囹圄,而他拥有你最想得到的东西,自由、杀戮、快感,还有,墨非。” 男人睁开双眼,唇角微微勾起,“顾警官,你真的很美,若是在外面我会很乐意邀请你喝杯咖啡,或者烛光晚餐,只是现在我累了,不好意思。”男人抬起被铐住的双手,示意狱警将他带回去。 “关于你,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顾然示意狱警等一下。 男人摊手,微笑说道,“乐意之至。” “为什么要将受害人放血后肢解?”顾然将垂下来的发丝拂在耳后,继而说道。 男人似乎怔住了,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顾然,脸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你刚刚很美。” “谢谢,”顾然点头致意。 “这么说吧,杀人很简单,刀、枪、石头、任何东西,只要你下得了手,”男人不屑的说道,“一个五十公斤的女性,”男人看着顾然,“就像墨非,就像你,大约有四千毫升的血液,在手腕大动脉划一个口子,接下来你就会看到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画面,血液一点一滴的留在地板上,滴、答,滴、答,”男人陶醉的说道,“身体进入沉睡,渐渐冰冷,生命就这样流逝。” “肢解就是个技术活了,你要将她的骨头和肉完全分开,刚开始当然是很难的,在第五个的时候吧,那是我最满意的一次,无可挑剔,如果我父亲还在,只怕都会自愧不如的,后来我拥有了一套专门肢解的刀具,不同的位置用不同的刀,告诉你一个小故事,小学的时候,有一个老师曾问过我,我长大之后想干什么,我当时说肢解,怕她听不懂,我还加了一句,杀人之后肢解,不过她还是不懂我,和全班一起笑我,说我是个变态,无所谓了。”男人无奈笑道,“不过四年前,我遇到了她的女儿,栗色的卷发,棕色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不算太薄也不算太厚的嘴唇,我将她的左脚拇指的趾骨给老师寄过去了,真遗憾,我当时没能看到老师脸上的表情,不过,应该是相信我的理想了吧。” 顾然脸上一直带着笑意倾听着,永叔起身收起桌上的照片,不小心将一张墨非的近照掉出来,照片上的墨非有着栗色的波浪卷,微眯着眼睛,棕色的眼眸似乎有些茫然,精致而挺拔的鼻梁,嘴唇扬起一丝弧度,弥漫着青春的气息,而墨非的身后是蓝色的大海。 永叔停顿了一下,这才将桌上墨非的相片收起,“谢谢你的协助。” “墨非真的在车上?”男人沉声问道。 “顾然,我们走吧,只有半个小时了,”永叔忽略男人的提问,示意狱警打开牢门。 “我知道他在哪里,”男人挑眉说道,“但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说来听听,”永叔拉开凳子重新坐下。 “我的死刑是七月二十五号执行,十二月二十是我的生日,我想过了生日再死。”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而且炸弹马上要就到时间了,”永叔怀疑的说道。 男人摇头轻笑,“我不需要骗你们,因为,墨非,是我的!” “地址,”永叔说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永怀街西政大厦b座十二楼,1227。” 永叔立马起身,拿出手机拨通方正的电话。 “顾警官,麻烦你转告墨非,我很想她,”男人温和的笑道。 顾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已被狱警带走的人,心中不觉泛起一阵寒意。 第5章 杀戮的快感 屋子里没有开灯,柳晓丰站在窗前用望远镜看着对面的大楼,他脸上胡子拉渣,应该是许久没有打理过了,眼眸深陷,面色不佳,神情也有些焦躁不安。 柳晓丰点了根烟,窗帘重新合上,将沙发边上的台灯拉开,抬手看了看表,似乎有些茫然,茶几上放置了一个小型黑色的类似解锁的汽车钥匙,将烟掐掉,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走向窗口,而手上拿着之前在桌上的黑色远程遥控器。 特警已经将西政大厦全部封锁起来,狙击手也全部就位,墨非和方正穿着防弹背心走在队伍的前头。 两个特警双手拿着mp5冲、锋枪,其中一人伸出手掌示意众人停下来,因为他们要破门而入,墨非和方正一人靠在一边墙上,屏息以待。 “不许动,”两名特警首先进屋,冲、锋枪瞄准柳晓丰的额头,控制住嫌疑人后,陆续进来了三名特警,在里面的的房间排查。 “疑犯已被控制,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其中一名特警说道。 柳晓丰将手举过头顶,慌张的说道,“不要开枪,我手上有远程遥控器。” “跪下,”方正举枪靠近柳晓丰,“将手慢慢伸出来,把遥控器递给我。” 柳晓丰跪在地上,额头已经冒了汗,眼神很慌乱,面部一直在微微颤抖。 墨非小心的接过柳晓丰手上的远程遥控器,心总算稍稍安定了下来。 方正将格洛克手、枪装进枪套,大力将柳晓丰按在地上,取出手铐将其拷上,“柳晓丰,你因涉嫌两宗谋杀案和一起谋杀未遂案被依法批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你这么闲吗?”墨非瞟了一个白眼给方正,她们没有时间带柳晓丰会警局审问,只好在就地审问。 “你怎么在这里?”柳晓丰不可置信的看着墨非。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墨非收起配枪,一脸抱歉的说道,转而一把抓住柳晓丰的衣领,扣住他的脖子将其按在墙上,“更糟的是车上是我的朋友,所以麻烦你帮个忙,告诉我,是哪根线?” “警官,你把我弄疼了,”柳晓丰痛苦的说道。 “墨非,冷静一下,我们是警察,让我来吧,”方正劝道。 墨非抿了抿唇,松开了柳晓丰,往后退了几步,坐在桌子上。 方正将柳晓丰的衣领整理好,趁其松懈的时候,扣住他的脖子将他径直举了起来,咬牙说道,“车上的也是我的朋友。” 柳晓丰本就瘦弱,根本无力反抗,脸色被憋得通红,“我说,我说。” 方正放了手,任其跌了下来,扭头看了一眼墨非,撇了一下嘴角,“你太温柔了。” 墨非鄙视的看了一眼方正,将额前掉落的发丝拂在脑后,神色严肃的问道,“哪根线?” 柳晓丰喘了几口粗气,这才说道,“我要做交易,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告诉你们。” 方正拉住了墨非的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吕念的安危,拿出手机给永叔打了个电话。 “永叔,人抓到了,他想做交易。”方正侧目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柳晓丰,他们只有二十分钟了。 “答应他。” “好,”方正挂了电话,蹲在柳晓丰的面前,“什么条件?” 柳晓丰抬起头,扯了一丝笑意,“进监狱后我要去高度戒备的囚室,有窗户,单独的囚室,可以出来放风。” 方正嘲讽笑道,“你也知道你这种人进去没有人罩着会很惨,不过你很幸运,我们答应了,现在可以说了。” “当然,”柳晓丰松了一口气,继而说道,“不过,我要去现场看看,最近没有休息好,我想确保万无一失。” 墨非朝方正点点头,让他带着柳晓丰先走,留在房间内拨通了永叔的电话,“永叔,柳晓丰要到现场去看看,方正已经带过去了,你过来吗?” “你们先去吧,我和顾然先到柳晓丰的住处查看一下,”永叔说道。 “好,”墨非挂断了电话,长长舒了一口了,等下回去要好好睡一觉。 “你怎么看,”永叔偏头看了一眼顾然。 顾然摇摇头,“柳晓丰这么轻易就束手就擒,不像他的作风。” “毕竟还是个小孩,也许他只是怕了,想收手了,”永叔分析道。 “但愿如此,”顾然颔首说道。 西政大厦围起了警戒线,城里的媒体早已在警戒线外围个水泄不通,制服警员将警戒线挑起,让两人进来。 戴好了乳胶手套,顾然和永叔开始仔细检查屋子里的物品,顾然走到书桌旁,拿起放在上面的全家福,照片中的一家三口穿着黄色的亲子衫亲密相拥,原本应该是很幸福的家庭,一场噩梦让这个家庭土崩瓦解。 房间很乱,外卖盒和衣服扔在一起,地上随处可见烟头,还有一股轻微的霉味,衣柜里面只有少的可怜的几件衣服,都是简单的黄色t恤,顾然回头看了一眼书桌上的照片,转而看着这几件t恤,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苏沐,帮我查一下柳晓丰的父母是什么时候遇害的,”顾然摁开手机的免提。 “嗯,是2010年6月10号。” “好,谢谢。”顾然挂掉手机,看着永叔。 “今天就是6月10号,”永叔看了一眼手表。 停车场里很安静,柳晓丰蹲在驾驶座旁边仔细看了一会,这才说道,“蓝色。” “你还好吗?”等方正带走柳晓丰,墨非俯身轻笑道。 “有些累,不过还好,如果是你,你肯定会坐不住的,糟糕的是,我想上洗手间了,早知道下班的时候就应该去一下的,”吕念皱眉说道。 “怕了你了,”墨非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要是炸弹炸了,你也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吕念撇了一眼墨非,“拆弹专家都过来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不是怕你怕嘛,我在这里陪你,”墨非耸肩说道。 吕念摆头盯着墨非,“不,是你在害怕。” “你非得什么都说出来吗,”墨非摇头摊手说道,“要是我妈知道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她会杀了我的。” “如果坐在这里的是你,我是绝对不会陪你的,如果我们两个人都有事我们的爸妈就没人照顾了,不过,谢谢你,墨非,”吕念真诚的说道。 “闭嘴,”墨非一脸嫌弃的说道,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过有一件事我想坦白,你的口红我不小心把它冲击马桶了。” “我就知道是你,”吕念白了一眼墨非,“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噢,”墨非一脸懊恼,自己干嘛要坦白啊,炸弹炸了也许是好事! 吕念冷哼了一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看着来电显示,眉头蹙了起来,犹豫了片刻,在最后一秒钟接了电话,“喂。” “是我。” “我知道,”吕念微愣了一下,电话里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你还好吗?” 吕念没有回答,抬头朝一脸疑惑的墨非笑了一下。 “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你会出事一样,你在听吗?” 感受到电话里的人的小心翼翼,吕念抿了一下唇,“我很好,你还在瑞士吗?” “嗯,对了,我的礼物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我想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了,也不要给我再寄东西了,”吕念挂掉了电话,靠在座位上疲惫的叹息了一声。 “谁呀?”墨非一脸八卦的问道,这么神神秘秘的。 吕念闭目,“被你冲进马桶的口红的主人。”两人之间唯一的维系都被墨非给毁掉了,也好,眼不见为净。 墨非被吕念的绕口令给绕晕了,正愣神间,拆弹专家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示意自己离开。 “我不会走的,”墨非坚定的说道。 第6章 杀戮的快感 “先不要拆弹!”永叔拿着对讲机神色凝重的说道。 听到耳麦里传来的声音,拆弹专家和墨非都是一愣,不安的看着指挥处。 永叔放下对讲机,摸了一下额头,这才沉声说道,“黄色,黄色的那一根。”转而看着身后的顾然,“但愿我们是对的。” “非对不可,”顾然看向窗外,笃定的说道。 “5、4、3、2、1,”拆弹专家默默念道,声音一落,黄色的线随即也被剪断,现场沉静了大约三秒钟的样子,这才如释重负的说道,“搞定。” 墨非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真的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从车里扶出吕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年你肯定能嫁出去的。” 吕念瞟了一个白眼,“闭嘴,墨非。” 墨非无奈的耸耸肩,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一场恋爱谈了七年,好不容易谈婚论嫁了,结果一声不吭的跑到法国度假,回来后性情大变,连婚事都谈崩了。 方正看着拷在椅子上一脸漠然的柳晓丰,“不好意思,让你的愿望破灭了。” 柳晓丰一脸平静的看着前方,语调很轻,“我的仇已经报了,至于墨非,会有人来找她的。” 柳晓丰被押回监狱的同时,顾然和永叔正好过来,拆弹专家还在拆卸爆炸物,整个地下停车场还处于被隔离的状态。 “墨非和吕医生呢?”永叔问道。 “去医护室了,”方正说道。 “永叔,那我先走了,”顾然拂了一下耳旁的发丝,轻笑说道。 “永叔,她到底是谁啊?”等顾然走后方正这才好奇的问道,这个案子若是没有她淡定从容的分析,他们绝不可能这么快就把案子破了,而且从她身上散发的气场气质无不让人折服,简直是神探夏洛克啊。 永叔笑笑,“你以后就知道了,对了,这个案子的文书工作就交给你了,辛苦了。” 方正抿唇,无奈的摇头,“舍我其谁,对了,永叔,为什么你们这么坚定是黄色的那根线?” “今天是柳晓丰父母的死祭,他要用这场特别的仪式为父母祭奠,被抓住,佯装谈判,让我们将其带到这里,他便可以近距离的观赏这次袭击,就像他的老师屠夫一样,杀戮于他们而言就像是一场游戏,可以随意夺去他人的性命,也只有杀戮才会让他们拥有同平常人一样买到一件漂亮的衣服、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的快乐,所以他们不会停止杀戮,只有通过杀戮他们才会有快感。”永叔说道,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便是人类,他们不停的更新创造,不停的自我毁灭,这种自相矛盾,恰恰成就了人类处于是生物链的顶端。 方正点了点头,转身看到背着包包准备离开的苏沐,神秘兮兮的将她拉住,“你知不知道刚刚那个女人是谁呀?” “嗯,特别罪案调查科的新任主管,”苏沐一脸认真的说道。 “哇哦,”方正花痴的说道,上司这么辣,明天早点来,得赶在墨非之前给上司留一个好映象,虽说墨非谈过男朋友,但他一直觉得墨非是弯的,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百合味,上回几个人一起去夜店,他去搭讪一个美女,结果人家径直绕过他,亲了一口正在喝酒的墨非,害得他至今都有心理阴影。 墨非陪着吕念一起出了医务室,“你确定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去看一下?” “我没有这么金贵,”吕念丝毫不在意的说道,“对了,墨妈有打电话来过吗?我爸妈怎么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 墨非拿出手机一看,撇了撇嘴,“估计他们又夜不归宿了,还说熬了汤,骗子。” “也好,懒得跟他们解释,”吕念松了口气。 “完蛋了,车子还在鉴证部,我们只能打车了,这个点了,不知道要等多久。”墨非哀叹一声。 在两人绝望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停在两人面前,副驾驶车窗摇下,顾然微微倾身,淡笑说道,“这个点了,很难打车,我送你们。” “太感谢你了,”墨非开心的说道,“对了,刚刚见过你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顾然抬头看向后视镜,冲两人笑笑,“我叫顾然,你们去哪里?” “顾小姐你好,我叫墨非,这位是吕念,今天幸好遇到你,不然我们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墨非无比感激的说道,“我们住房山小区。” “叫我顾然就好,你们两个人住一起吗?”顾然问道。 “是。”墨非说道。 “不是,”吕念皱眉说道,“我们只是住同一个小区而已。” 顾然颇有深意的点头笑笑,转而专心致志的开车。 “我们本来就是住一起啊,”墨非不解的说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门对门而已,你可以消停一会吗?”吕念一脸嫌弃的说道,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对了,顾小姐,你今天也在警局呢,以前没有看到过你,你是新来的吗?”墨非转移目标,显然她对顾然更感兴趣。 吕念扶额,用力踩了一下墨非的左脚,这种智商永叔怎么就让她进了特别罪案调查科,不仅蠢,还瞎。 “嘶,好痛,你踩我干嘛,”墨非抱怨的说道。 “哦,我还以为是根木头,”吕念偏过头去,算了,她现在是在没有心思去管这只颜控了。 “顾然,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我,我在特别罪案调查科,”墨非热心的说道,新人吗,还是要有人带的。 顾然偏头微微一笑,“一定。” 吕念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墨非,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以后有的受了。 两人下了车,忍了一路的吕念终于问道,“你从哪里觉得她是新人啊,你看到她开的车了吗?” 墨非伸出脖子,一脸茫然的说道,“看到了,so” “15款奥迪ro旗舰型,价值两百多万,以你现在的工资不吃不喝一辈子都买不起,”吕念说道,在法国时那个人送她的就是这款车,可惜一气之下把车钥匙扔水里了。 “哇哦,白富美,”墨非感叹道。 “嗯哼,你明天就知道了,”吕念说道。 顾然把车子停好,抬头看了一眼6楼的灯光,微微一笑,看来自己没迟到,还来得及送李暨。 “欢迎回家,李太太,”李暨拿出一束百合花,深情款款的说道。 “谢谢,东西收拾好了吗?”顾然问道。 “差不多了,还有两个小时,”李暨从后面抱住顾然,“要是可以把你打包带走就好。” “李暨,”顾然神色微变,“我们在一起时我就跟你说过,我不会放弃我的事业。” “我知道,只是舍不得你,你不知道你走后,我差点死在你妈的眼神下,”李暨赶紧撇开话题,故作轻松的说道。 顾然默契的笑笑,“我去送你。” “不用了,我知道你很累了,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李暨温柔的说道,“对了,李太太,要不你搬到这里来吧,等我回来时,就能在家里感受到你的气息了。” 顾然微微拉开了距离,“我暂时还是住在我的公寓里,这里离警局太远了。” 李暨失落的笑笑,虽然两人已经谈婚论嫁了,可他心里总有些不安,外人觉得他们很配,可是只有他知道他们之间缺少了什么。 吕念端了一碗粥,敲着墨非家的大门,“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开门了?” “不然呢,难道穿晚礼服吗?”墨非穿着一件及膝t恤,拿着毛巾擦着湿漉的头发。 “你能不能穿上内衣呢,万一是个男的怎么办,难怪还是单身,”吕念环视了墨非一番,这才坚信的说道。 墨非翻了个白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部,好像没什么必要,转而才想起吕念的奚落,“说得你好像不是单身一样。” 吕念被戳到痛处,把粥往桌上一放,“喝了赶紧睡。” 墨非撇嘴看着吕念离开,这个女人自从法国回来后性情大变,不会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啧啧,伸手端起碗,撇见了手腕上的疤痕,赶紧挪开了目光,自言自语的说道,“没事的,人都已经抓起来了。”说完长长舒了口气。 第7章 天使与魔鬼 将邪恶的产生归结为超自然的因素是没有必要的,人类自身足以实施每一种恶行——rad 墨非睡眼惺忪的从冰箱里拿出冰激凌,正准备开吃,忽然看到顶着一顶爆炸头的墨太太,吓得勺子都掉在地上,惊魂甫定的说道,“妈,你怎么回来了!” 墨太太看了一眼墨非,然后又朝走廊里面瞧瞧,“吓成这样,你不会带男朋友回来了吧。” 墨非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墨太太,你走的你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可不可以少操点心呢。” 墨妈从墨非手中夺过冰激凌,塞回冰箱,“一大早就吃冰激凌,真不知道你脑子怎么想的,我说,墨非,你不会真的是les吧?” 墨非一怔,无语的看着墨太太,冰激凌和性取向有半毛钱关系吗?反正永远也搞不懂墨妈的脑回路,“我才不是les,妈,拜托你少看点美剧英剧可以吗,你腐那些演员我也就忍了,你怎么连你女儿也不放过啊。” “那好歹也交个男朋友给我看看看看,你拿出手指头数数你有几个男性朋友,方正看中的女孩哪次不是被你抢走了,”墨妈没好气的说道。 墨非的脑袋直接倒在饭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妈,你确定你真的不是les吗?” “no!二十年前我就检测过了,我是占全世界人口百分之一的无性恋者,”墨太太自豪的说道。 墨非费力的吃着油条,每次跟墨妈吃饭她都会消化不良,对于墨妈的语出惊人,她习惯了这么多年,始终学不会淡定。 “你怎么又穿这身衣服,”墨妈好奇的问道。 “妈,同样的款式我买了三套而已,你可不可以不要大惊小怪,”墨非已经濒临崩溃。 “你为什么不穿裙子,”墨妈继续絮叨。 “妈,你不会指望我穿着超短裙,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去抓变态杀手吧,”墨非换好鞋子,两手一摊。 “所以我说你吗,怎么找得到男朋友,浑身上下哪里散发半点女性荷尔蒙,”墨妈替墨非将衣领整理好,无奈的说道。 “妈,我身材很好的,完全是超模的身材,”墨非对于自己的身材可是超级自信的,净身高一米七五,有臀有胸,有颜有脑。 “哦,你是说,你和方正同款的腹肌吗,确实是模特的身材,不过是男模的,”墨妈毫不留情的嘲笑道,“女人的气质是由内而外散发的一种韵味,精致而有风情,而你由内而外就透着四个字‘别惹老娘’。” 墨非看了眼墨妈,紧抿着唇,我是破谋杀案的,不是去谋杀人的! 好不容易出了门,这才想起今天没有车子,只好去挤公交了,快到站时,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这什么鬼天气,墨非心里极度抑郁,今日黄历果然不适合出门。 “哇哦,一大早就湿身了,”方正幸灾乐祸的说道。 “滚,”墨非瞟了个白眼,接过苏沐替过来的毛巾擦着头发。 “各位同仁早上好,”副局长站在门口笑着说道,“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新任特别罪案调查科的主管,顾然,以后大家都是同事,多互相关照一下。” “昨天我们已经见过了,大家叫我顾然就好,”顾然点头微笑的说道,黑色的长发挽起干净利落,米色衬衣,袖口微微挽起,黑色的九分西装裤,脚踩五厘米的高跟鞋,干练而精致的女人。 “我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严伟文拍拍顾然的肩膀,放心的说道。 顾然和四人分别打了招呼,因为昨天已经合作过,便都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寒暄过后,顾然便转身回了办公室,走了两步,忽然说道,“墨非来一下我办公室。” 方正看着一脸愕然的墨非,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默默叹了一口气,“原来你才是生物链的最低端。” 吕念,你个王八蛋,说话不能直接说嘛!墨非心里抓狂的念道。 “顾,顾主管,找我有什么事吗?”墨非紧张的说道。 顾然见她一脸无措不禁摇头轻笑,“你一身都湿了,把衣服换一下吧。”说完便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墨非。 墨非愣愣的接过袋子,半响没有动静。 “怎么了,赶紧把衣服换了吧,”顾然微微蹙眉,这是走神了吗? “哦,好,”墨非反应过来,“谢谢你了,顾主管,衣服我洗好之后再还你。” 顾然抿唇,点了点头,这个墨非倒是叫人映象深刻,“叫我顾然就好。” “你干了什么?”方正一把擒住墨非,质问道,进了一下boss的办公室,连衣服都换了。 “我衣服湿了,换身衣服而已,你大惊小怪什么,”墨非甩开方正的手,嫌弃的说道。 “你穿的是boss的衣服,墨非你下手真快,”方正眯着眼,四下打量着墨非,动机不纯。 墨非一下红了脸,她承认boss顾是长得好看,何止于女神,简直天神级别的,可自己是有内涵的,不全是看脸,而且最重要的是,boss不是弯的。 “墨非,你脸红了,”方正愈加笃定的说道。 “方正,你确定你不是墨太太流落民间的儿子,”墨非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墨非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关于顾然的资料,简直完美得像是造假,老爸是前总局局长,h地区的议员,老妈是著名律师,女权领袖,未婚夫是最高法院法官的儿子。 而她本人的履历更是教科书一般,曾任职于behaviouralanalysisunit(简称bau,行为分析部),做过国际刑警,现在就职特别罪案调查科主管,官二代,太子女,神勇警探,简直叫人膜拜。 墨非悲伤的拍了自己一巴掌,自己昨天居然说要指教她,丢人丢大发了,自己到底有什么毛病,以后早上再也不吃冰激凌了,墨妈说得对,脑子都冻坏了。 墨非被震惊得迟迟回不过神来,哀怨得说道,“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为什么吕念可以休息!” 话音刚落,永叔、苏沐、方正齐刷刷的看着墨非,电话铃声响彻整个办公区域,顾然打开办公室的门,“原木小区接到警报,一家三口,死于非命,行动。” “墨非定律,”方正神色不善的瞧着墨非。 “一、任何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二、所有的事都会比你预计的时间长;三、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四、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苏沐补充说道,每次只要墨非说需要休息,总会出现谋杀案,强大的墨非,强大的墨非定律,简直就是女巫碰上咒语。 墨非一脸无辜的说道,“no!,我不过是想休息而已。” 第8章 天使与魔鬼 暴雨虽然停了,云层还是黑压压一片,天际发白的云层飘过,像是即将迎来雷阵雨,狂风刮倒了许多树干,路上出了一起车祸,所以堵车堵的比较厉害,花了半个小时,才赶到案发现场。 巡逻警员最先来到现场,领着四人走进房子,原木小区是富人区,死者一家应该是家境比较殷实的,房子的装修偏欧式,复古风格。 刚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墨非皱眉,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是谁报的案,录过口供了吗?”顾然戴好手套,便开始仔细观察案发现场,死者居住的是一栋独栋别墅,客厅很大,木地板上有少量的血滴,应该是凶手穿过客厅去二楼留下的血迹,而鉴证科的同事正在客厅拍照。 “报案人是死者的邻居,16栋的秦太太,据她说,每天早上6点她与死者万太太都会一起去附近的菜场买菜,今天在她家门外等了许久都没见人,就一个人先去了,等回来的时候忽然发现死者家里的大门没有关,就好奇的走了过去,推开门之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后就报警了,”巡逻警员拿出登记薄说道。 “户主万邱也就是男性死者,是郊东医院的医生,女性死者名叫方莉莉,是万邱的太太,家庭主妇,”巡逻警员向他们简单介绍了下受害者的信息。 一行人走进了一楼的主卧,最先见到的是躺在床上的死者床单已经被血染的鲜红,白色的吊顶有一条弧形的喷溅血迹,男性死者,颈动脉和颈静脉被切断,吊顶上的血迹就是从颈动脉喷出来的,应该是善在睡梦中被人杀害,胸部还有几处刀伤。 “小心地上,”巡逻警员提示道,“躺在门边的是死者万邱的太太方莉莉。” “凶手谋杀丈夫的时候惊醒了方莉莉,她想逃出去,可惜还是被凶手抓住了,”永叔蹲在方莉莉的尸体旁。 三人小心翼翼的迈过方莉莉的尸体走到卧房,卧房很大,圆弧形的落地窗,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里面开了灯,台灯和床头柜都沾了许多血迹,木地板的缝隙处还有些血液尚未凝结,整个房间就像是个骇人的屠宰场。 “女性死者身上只有一处致命伤口,而男性死者身上却有多处伤口,典型的过度杀戮,仇杀?”墨非疑惑的说道。 “他们有小孩吗?”顾然问道。 巡逻警员叹了口气,“有,三个。” 整个房间的气氛更加压抑起来,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看过很多的尸体,可最让人难受的就是看到小孩的尸体,原本该是朝气蓬勃、稚嫩的生命,还没来得及成长,就冰冷的躺在停尸房,被这个残酷的世界遗弃。 “死者有一对龙凤胎儿女,今年16岁,二楼是他们的儿子万安齐的房间,已经死亡,三楼的房间住着双胞胎妹妹万安乐和最小的妹妹万安安,我们的人上三楼看过了没有尸体,两个女孩子失踪了,已经发布安珀警报,”巡逻警员站在门口说道,他已经极力忍着恶心了,犯罪现场实在是不想看第二遍了。 “永叔,你和方正去二楼,我和墨非去三楼,”现在重中之重就是找到失踪的两个小孩,凶手已经杀了三个人,如果两个女孩在凶手挟持了,他们必须赶在24小时黄金救援时间内找到小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顾主管,两个女孩子已经找到了,死者万莉莉的妹妹看到新闻后打了电话报警,说是昨天晚上两个小孩在她家里过夜,已经派人过去接去总局了。”巡逻警员有些激动的说道。 不仅是巡逻警员激动,他们四人神情瞬间轻松许多,“先去男孩的房间,”永叔说道。 “又是割喉,”方正微微叹了口气,“男孩身上也没有明显的自卫伤,凶手下手很快、而且很准。” 男孩的脸色苍白,白色的睡衣上被鲜雪全部浸红,男孩长得很秀气,若是没有脖子上的伤痕和身上的血迹,你会以为他还在睡觉。 房间的布置有些阴沉,墙壁上贴满了黑色的海报,是一些暴力的动漫图片,书桌上的手提电脑还亮着电源灯,像是没有关机,房间看上去很整齐,可又觉得有些凌乱,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客厅和父母的卧房被翻得很乱,而这里却没有被翻动过,凶手上来只为杀人,他既然已经拿了钱财,为何不放过一个小孩,”墨非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说道。 “凶手只是为了迷惑我们造成一个抢劫杀人的假象,凶手的目的很明确,一击致命,特别是对万邱,除了脖子上的致命伤,胸口还有多处刀口,更像是泄愤,让苏沐查一下万邱的背景资料,有没有出现什么医疗事故,也许是愤怒的患者,”顾然说道。 “顾主管,法医要将尸体送去法证部了,”巡逻警员说道。 顾然点点头,“让他们上来吧。” 三楼两个女孩的房间很整洁干净,特别是小女孩的房间,简直就是粉色的公主房,很可爱。 查看了整个房屋,四人才走下来,法证部的同事还在收集证物。 “原木小区是富人区,应该有保安巡逻的,你们录过当值的保安口供没有,”顾然问道。 “已经查过了,原木小区有三个出入口,但是这个路段的监控设施正好在检修,保安说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出入,”巡逻警员耸了耸肩。 “按照案发现场的情况,凶手身上势必沾了受害人的血迹,他不可能关明正大的穿一身血衣就出去,”永叔接道。 “凶手换了衣服,”顾然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垃圾桶。 “一局定胜负,”方正微微侧身,压低声音说道。 “ok!”墨非欣然接受,boss顾是在告诉他们,又要翻垃圾桶了,越是气氛沉重,她和方正就会想方设法让自己不这么压抑。 “黑色星期五,”墨非哀怨的挤出五个字,“富人区的垃圾桶说不定能捞到宝贝呢。”凡事要学会想开一点。 墨非戴上口罩,掀开受害者家门前的其中一个垃圾桶,翻了大约十来分钟,什么收获都没有,摘下口气透了一口气,求助的看着方正,“欢迎加入寻宝特工队。” 方正回头环视一眼整个原木小区,看来他们今天要耗在这里,他们翻的垃圾桶已经远远超过他们所破的案子。 经过了一上午的排查,原木小区的垃圾桶里一无所获,寻宝特工队无功而返,两人身上都是一股酸臭味,便先回去换衣服了。 回警局的路上,顾然和永叔坐在一台车上,“永叔,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让墨非进入特别罪案调查科。” 永叔笑笑,“一个好的警探,是由很多方面组成的,破案,无疑是很重要的,但我们往往会忽略受害者家属,他们痛失了亲人,虽然案子破了,有的人却还是走不出阴影,从而走上了不归路,虽然有心理医生,但是只有少数人愿意寻求帮助,我希望我们破案的时候会有人顾及他们的感受,和他们沟通,做一些我们力所能及的事,减少这些悲剧的发生,墨非身上的这种特质恰恰是我们身上没有的,我们的重点始终在受害者身上,殊不知他们的家属也需要帮助,墨非不是最优秀的警探,综合能力比她强的人总局有好多,我们需要这样的人,破案的同时,尽量减轻家属的痛苦,不管我们的努力有没有用,至少我们去做了。” 第9章 天使与魔鬼 “你们好,我叫墨非,”墨非拿着两杯饮料走进会客室,放在万安乐和万安安面前,两个女孩子都很漂亮,很乖巧。 万安乐扎着简单的马尾,身上还穿这蓝白相间的校服,清秀的面容,很不安的坐在椅子上,紧紧抱住怀中的安安,朝墨非点了点头,“你好,墨警官。” 墨非笑笑,很有礼貌的孩子,“安安怎么了,不舒服吗?” 安乐摇了摇头,下巴抵在安安的额头,“她只是怕生而已,安安,你先去阿姨那里一下,我等下就过去找你,不要怕哦,有熊熊陪着你。” 安安听话的离开了,到门口的时候还转身看了一眼安乐,抱着手中的小熊玩偶,清澈眸子无助的看着姐姐。 安乐忙走上前去,半跪在安安面前,拍了拍她的头,“安安不是说长大了吗,而且你和阿姨坐在那边可以从窗户里就看到我,要乖哦。” 安安点了点头,快步跑到阿姨身边,眼神却一直盯着姐姐的所在的房间。 “我的家人,他们,死了,是吗?”安乐低下头去,哽咽的说道。 墨非坐在安乐的身边,递了纸巾过去,右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看着她刚刚哄年幼的妹妹像个小大人一样,而她其实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待安乐情绪稍稍好些,墨非便让警员先将她们送了回去,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去打扰这个懂事的孩子。 “我让警员先送她们回去了,孩子们暂时会住在姨妈家里,”墨非站在会议室的门口,冲大家说道,面对两个刚刚失去亲人的孩子,大家心里都不好过。 “房山小区的保安全部排查,全部都有不在场证明,”苏沐调出了监控室的记录,保安的资料出现在屏幕上,“死者万邱是一名骨科大夫,医院证实没有患者曾投诉过他。” “医院和邻居都说万邱性格很好,从来没有与人争执过,而方莉莉性格比较内向,不像是会得罪人的那种人,”方正抬头看了一眼屏幕。 “完美家庭,有稳定的工作收入,这样的家庭会得罪什么人,他们的财务有没有问题?”永叔习惯性的摸了摸额头。 苏沐花了两分钟的时间,将死者的信用卡记录和收入情况全部调了出来,转而摇了摇头,“没有异常,很富裕的家庭。” 顾然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七点钟了,大家下班吧,辛苦了。” 得了boss顾的命令,都各自收拾了一下东西,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办公室。 旁晚的天气有些闷热,感觉又快下雨了,墨非站在公交车站等车,这种天气该死的蚊子就开始乱飞了,手指上莫名的被咬了几个包,她的体质不招桃花,招蚊子。 正当墨非郁闷的时候,一辆黑色奥迪正好停在她的身边,好像是boss顾的车子,俯下身子有些迟疑的看着boss顾。 “我正好经过房山小区,我送你吧,”顾然身体往前微倾,她现在还要去趟犯罪现场,正好可以捎一下墨非。 “额,其实我现在是想去一下原木小区,”墨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她很想搭车,可是她也不敢麻烦boos顾。 顾然侧目一笑,“上来吧,我正好也要去原木小区。” 额,墨非悄悄舒了口气,其实boss顾还是蛮亲切的吗,特别是笑起来,好美,有那么一瞬间,自己还不争气的小鹿乱撞了一下。 啧啧,果然是啊豪车,这座椅都比自己的床舒服,这对于自己来说或许是奢侈品,可对于boss顾这样的豪门来说,已经算是低调了吧,颜好,身材身材好,又有智慧,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完美女人啊,投胎果然是一门技术活。 “系好安全带,”顾然偏头看了一眼发愣的墨非。 “哦,好,”墨非心里抓狂中,又开始丢人了,微微红了耳朵,有些慌乱的摸索着安全带。 晚上的路况比白天好多了,只是不一会又开始下起了暴雨,好在到了原木小区的里面雨开始小了起来,天气也凉快不少。 顾然从车里拿出两副手套,递了一副给墨非,挑起拦着的警戒线和值班的制服警员打了声招呼便进去了。 虽然尸体已经搬走了,但地上的血迹还在,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味让人作呕。 “boss顾,你怎么想着下了班还来一趟这里啊,”墨非不经意间说出来自己给boss顾取的小名,话一出口才恨不得咬断舌根。 顾然明显微怔了一下,boss,还真没有人这么叫过自己,看来这个墨非还挺爱给别人取外号的,“我们今天没有任何线索,来这里看看说不定会有突破。” 墨非点点头,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家五口的合照,看着照片中的两个小女孩,心里一下子难受起来,轻轻扫去上面的污渍,重新将相框放在桌子上。 地上有许多黄色三角标识,两人小心翼翼的跨过障碍,来到夫妻两人的卧房,鉴证科已经提取了部分证物回总局,两人一番搜查,并没有实质的进展。 整个一楼二楼都检查了个遍没有任何线索,两人一起来到三楼安乐的房间,房间很温馨,书柜里罢了很多奖章和书籍,安乐应该是个品学兼优的孩子,书桌上面罢了好多她与安安的照片,“她们姐妹两的关系很好耶,”墨非笑着说道,照片里的安安婴儿时期的样子真的好萌,让人忍不住想掐一下。 “看出来了,”顾然扬了扬手中的黑色相册,全部都是安安的相片,“不过奇怪的是房间并没有他们一家人的相片。” “叛逆期的小孩咯,哥哥的房间里连自己的相片都没有,”墨非撇了撇嘴,现在的小孩子真的太难管教了。 “你这么了解,看来你妈没少头疼,”顾然打趣道。 墨非摇了摇头,“你要是认识墨太太你就不会这么说,墨太太本人一直处于叛逆期,根本轮不上我。” “你跟墨阿姨关系很亲密,”顾然笑着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其实我是被墨太太领养的,很倒霉一出生就被人抛弃了,正好墨太太经过就把我带回家了,墨太太没有结婚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所以我没得选啊,”墨非微笑着说道。 “对不起,”顾然抱歉的说道。 墨非无所谓的耸肩,“诶,其实没你们想得那么惨,其实我很幸运的,因为遇到了墨太太。” “看的出来,她把你教的很好,”顾然微微点了下头。 “我是自学成才的,”墨非一脸严肃的说道。 顾然轻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个幽默的警探。 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两人才从房子里出来,顾然开车将墨非送到房山小区的门口,刚下车,就看到了墨太太和吕念一家人。 “妈,吕叔,吕姨,你们怎么在这里?”墨非有点紧张的看着四人,特别是四人贼兮兮的瞧着自己身后的车子。 墨妈上前一把拨开墨非,眉开眼笑的看着车子里的人,“你好,我是墨非的妈妈,谢谢你送墨非回来,吃过晚饭了没,方便的话,上去坐会,吃些东西。” 顾然显然有些错愕于墨妈的热情,正准备回话的时候,就见墨非一把将墨妈拉开。 “妈,你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就叫人上咱家吃饭,她可是我的上司啊,”墨非压低嗓门说道。 “一回生,二回熟啊,”墨妈再度推开墨非,笑容和煦的看着顾然。 “阿姨好,我叫顾然,今天很晚了,就不打搅阿姨了,而且墨非也累了,改天一定来拜访阿姨,”顾然彬彬有礼的说道,墨非幽默的起源原来在这里。 “既然这样,然然下次一定要来了,开车注意安全,”墨妈开心的说道,墨非性格很好,就是不知为何除了念念外,她一直很少有要好的朋友,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墨非是被人送回家,自然是有些激动。 墨非扶额叹息,一世英名,毁于墨妈,俯下身一脸悲催的对boss顾说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阿姨很可爱,你很像她,我先走了,拜拜,”转而又朝墨妈挥了挥手,这才发动引擎,慢慢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第10章 天使与魔鬼 又是一场暴雨,明明不是亚马逊,老天可能是打了个盹,生生的把h地区弄成了雨季,亦或是白素贞这个妖孽又遇见法海了。 整个特别罪案调查科楼层的气氛都有些压抑,两天时间案子一点线索都没有,没找到凶器,甚至连嫌疑人都没有,永叔和方正上午去了案发现场,下午又去了一趟死者万邱所在的医院,回来的时候两人都是眉头深锁。 墨非瞟了一眼boss顾的办公室,公共关系科的许安宜也在里面,两个人不知道在里面聊些什么,都是一脸严肃的样子,应该是跟这个案子有关吧。 “我从另一栋楼就嗅到你们这里死气沉沉的味道,”吕念穿着白袍站在门口抿唇说道。 “快告诉我有进展了,”墨非撇见吕念手上的卷宗,满心期待的说道,若不是有重要线索,吕法医不会亲自上楼的,现在他们处在死胡同里,吕念的出现简直就是曙光。 “算是吧,不过又不算,”吕念将卷宗交给永叔。 永叔拿出眼镜看了一眼卷宗,便对墨非说道,“去办公室叫顾然来下会议室。” 墨非点点头,永叔这个样子,看来案子确实是有进展了,轻轻敲了两下门,冲里面的人礼貌的笑笑,“boss顾,永叔叫我们一起去下会议室,念念送来了验尸报告。” “好,”顾然答道,转而看着许安宜略带抱歉的说,“不好意思,许主任。” “那我就不打扰了,”许安宜起身笑着说道。 “许主任,”许安宜经过的时候,墨非朝她点头致意。 许安宜轻笑,朝墨非微微颔首,便离开了办公室。 吕念是最后一个进会议室的,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许安宜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些敌意的感觉,转念一想,自己好像没有得罪她啊,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苏沐连上总局的数据库,打开了方莉莉的尸检x光照片,“可以了,吕法医。” 吕念一直很喜欢苏沐这个腼腆又拘谨的小孩,轻轻拍了一下苏沐的头,“谢谢了。” “这是什么意思?”墨非皱眉说道。 “这是死者万莉莉的手腕,看到这个旋螺型骨折了吗,这种伤势得要手腕被强力扭转才能形成,而手臂关节有闭合性创伤,是陈旧伤,背部和颈部有多处瘀伤,都是死前造成的,”吕念叹了口气。 “家暴,”顾然微摇了摇头,“死者万邱是医生。” “完美家庭也隐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方正冷笑一声,他最见不得就是男人打女人,医院里人人敬仰德高望重的医生居然是这种禽兽。 “这个家庭还隐藏了什么秘密,我们把案子梳理一下,苏沐,把案发现场鉴证科拍下的照片按时间排列一下,重新回顾案发现场,”顾然说道。 “死完时间是夜里凌晨两点左右,”吕念说道,尸检原本是她的徒弟处理的,只是她今天重新检查的时候才发现死者万莉莉身体上的瘀伤,才重新检验了一遍,才发现万莉莉长期处于家暴的状态,所以她们这一行哪怕是一点微小的细节都不能放过。 “鉴证科的同事已经排除了强行闯入,门窗都没有破坏,也就是说凶手可能有钥匙,现场有很多杂乱的指纹,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方正紧拧着眉头,看着屏幕。 “凶手先杀了男性死者万邱,惊醒了正在睡觉方莉莉,方莉莉逃到门口,被凶手抓住,从后面割开了方莉莉的脖颈,”墨非不适的揉了揉眼睛,当了这么久的警察还是不太习惯这么血腥的画面。 “按照现场的血迹分析,凶手杀完父母后,直接上了二楼,这些血滴是属于父母的血,同样,死者万安齐也是被割喉,”顾然指着屏幕上的血滴,画了一个圈,“而万邱的两个女儿因为在阿姨家而幸免于难。” “等等,”顾然突然说道,“三楼的房门是关着的,苏沐比对一下时间,鉴证科到现场是不是房门就是关着的。” “是的,鉴证科去现场之时房门就是关着的,后面拍完照房门才打开,”苏沐肯定的说道。 “凶手根本没有去过三楼,而且三楼的楼梯和走道上根本没有血滴,凶手知道三楼没人,”顾然紧抿着唇,眉头深锁。 “现在可以确定凶手不是抢劫杀人,现场是凶手刻意布置的,凶手知道万家姐妹不在家,一定是和这个家非常亲近的人,重新把万家的亲戚、朋友、邻居的背景资料全部彻查一遍,看下我们有没有遗落什么,”永叔说道。 “我和墨非去一趟方萧萧家,”顾然起身,凶手杀了万安齐,为何独独放过了万家姐妹,这里面定是有原因的。 两人到方萧萧家时,正好到了晚饭时间,方萧萧正好在做饭,见到她们来访有些惊讶。 “我正好在做饭,两位警官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吧,”方萧萧说道。 “我们问安乐和安安几个问题就走,不好意思,耽误你一下,”顾然客气的说道。 方萧萧微微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正在书房的两姐妹,心疼的说道,“安乐这两天瘦了好多,什么都吃不下,我去跟安乐说一下,请等一下。” 不太的两居室,简单温馨,由于万家姐妹的唯一的直系亲属就是方萧萧,所以她暂时居住在她这里。 “顾警官,墨警官,”安乐牵着安安走了出来,神情憔悴看着两人。 顾然有些讶异于安乐的记性很好,只见过一次就记住她们两人的名字,“我们来是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你如果不想的话我们不会勉强你的。” 安乐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我们去书房吧。”说完便蹲下身,对安安笑着说道,“安安在客厅里面坐一会,姐姐和两位阿姨有些事要谈。” 安安小小的脑袋抬起,不安的看着墨非和顾然,长长的睫毛眨了眨,闷闷的点了点头。 “墨非你进去吧,我在外面坐会,”顾然突然拉住墨非轻声说道。 方萧萧给两人倒了水,这才坐在顾然对面的沙发,看了一眼正在餐桌上画画的安安,小声说道,“顾警官,案子有进展了吗?” 顾然略带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案子尚在调查中,警方现在掌握的线索有限,我们都在努力。” 方萧萧点了点头,“出事后,安乐和安安都没有提起过自己的父母,我没有带过孩子,所以我预约了一位心理医生,等过些时候会和孩子们商量一下,征求一下她们的意见。” “安安和安乐有你在身边很幸运,”顾然笑着宽慰道。 方萧萧无奈的摇摇头,“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要她们好,我做什么都可以。”说完伸手擦了眼角的泪,朝顾然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情绪失控了,我实在想不通,姐姐和姐夫还有安齐,为什么会有人想伤害他们。” 顾然将桌上的纸巾递过去,“还有一件事,方小姐,你姐姐有没有跟你讲过万邱曾伤害过她。” “什么!”方萧萧诧异的说道,“不可能,姐夫很爱姐姐的,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很抱歉,你姐姐的尸检报告显示,她遭受了长期的家庭暴力,即便你姐姐没有告诉你,安乐和安安呢,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什么?”顾然说道。 方萧萧显然还处在震惊之中,错愕的摇摇头,尔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懊恼的说道,“我记得有几次安乐私下里跟我说过,她不想回家,天哪,我当时怎么没有注意到。” “不要责怪自己,这种事情你姐姐不愿说,你也无能为力,安乐还是孩子屈于父亲的威严也不敢说出来,”顾然无奈的说道。 墨非看着书桌上的彩笔,微微一笑,“安安很喜欢画画啊。” 安乐点点头,“老师也说过,安安很有天分。” “在这里还习惯吗?”墨非问道。 “阿姨对我们很好,”安乐微微一笑,眼眸里是深深的忧虑。 “那就好,安乐,我想问你一件事,你爸爸和妈妈是不是经常吵架,你爸爸有没有动手打过你妈妈,”墨非小心翼翼的问道。 安乐的脸色微变,有些苍白,沉默了一会,这才点了点头。 “那,你爸爸有没有伤害过你们。” 安乐赶紧摇了摇头,唇齿有些颤抖的说道,“没有。” 墨非也不想问小孩这样的问题,可随着案子的深入调查,她不得不这么做,将一张名片放在书桌上,“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有任何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好吗?” 安乐脸色依旧又没苍白,抬起头朝墨非微微颔首,没有再说话。 第11章 天使与魔鬼 回来的时候墨非安静的坐在副驾驶座一直没有说话,等红灯的时候顾然偏头问道,“跟安乐谈得怎么样?” 墨非努了努嘴,面色有些凝重,“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安乐隐瞒了些什么,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方萧萧说安乐和安安从父母出事后,就再也提起过他们,但是她们连自己的哥哥都没提起过,”顾然摇了摇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却怎么也说不过去。 墨非转头看着顾然,有些不安的说道,“我有种很糟糕的感觉。” 顾然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班了,我送你回去。” 墨非看了一眼手机原来这么晚了,难怪肚子饿了,今天又无功而返了。 翌日一早,吕念一脸愠怒的来到了特别罪案调查科的办公室。 “dna结果出来了,”顾然问道,昨天回家后她打了电话给鉴证科,比对一下万家三个与父亲的dna,方萧萧带两个小孩来总局的时候她便让人采取了空腔样本,没有想到真的需要用到,也许这就是作为一个警探的本能反应。 吕念抿唇,似乎在压抑怒火,将卷宗拿给顾然,“鉴证科连夜做了测试,三个小孩都是万邱的孩子,后来想着回去也没什么事,我又把三个小孩的dna与母亲的dna测试了一遍,结果显示,安安的生母不是方莉莉。” “万邱有婚外情?”永叔问道。 吕念微微叹气,“更糟,安安的dna与方莉莉吻合度为百分之五十,就是说安安的生母与方莉莉有血缘关系。” “安安与安乐的dna吻合度为百分之九十九,安安是安乐的小孩,”顾然蹙眉说道,合上手上的卷宗,这结果比她预想的要糟许多。 “禽兽,”方正咬牙彻齿的说道。 “安乐隐瞒的也就是这件事,”墨非半天才缓过神来。 “叫警员接方萧萧和安乐来总局,”这样的结果始料未及,讽刺的是他们现在终于有嫌疑人了,顾然揉了揉眉头,转身对着墨非说道,“等安乐过来了,我们去和她谈谈。” 墨非点了点头,安乐才十六岁啊,安安也才五岁,真不知道这个孩子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眼睛有些酸胀,垂下了眼帘,默默叹了口气。 顾然安排安乐进了会客室,等警员出去后,将房门轻轻关上,“安乐,我们有些问题想问你,鉴于你的年龄你有权要求律师或者监护人在场。” 安乐唇齿微颤,双手紧紧握住桌上的杯子,“不用了,我跟阿姨说过我可以的,你们问吧,时间久了,安安一个人会怕的。” 墨非点头,和顾然对视了一眼,转而坐在安乐的对面,“安乐,你父亲是不是对你做过非常糟糕的事情,他是不是伤害过你。” “没,没有,”安乐颤抖得更加厉害。 墨非实在问不下去了,起身走了出去,顾然摇了摇头,只好跟了出去。 “我做不到,为什么我们不去查案子,要将时间耗在安乐身上,”墨非质问道,看着顾然的神情,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觉得是安乐杀自己的父母和哥哥吗?” “她有这个动机,”顾然冷静的答道 “她那天晚上住在方萧萧家,”墨非恼怒的说道。 “我问过方萧萧,她那天晚上上的晚班,家里只有两个孩子,安乐没有不在场证明,”顾然耐心的说道,她也不愿意去怀疑这个可怜的孩子。 墨非懊恼的垂头,深深缓了一口气,“方萧萧知道吗?” “我等下会通知她,我们暂时会拘留安乐二十四小时,经过她的同意才会和安乐谈话,至于安安的事,我想安乐不会愿意让方萧萧知道,除非万不得已,我想我们还是保护好这个秘密,一旦排除安乐的嫌疑,也不会让安乐和安安再度受到伤害,”顾然说道。 “对不起,刚刚我太情绪化了,”boss顾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近人情吗,墨非心里愧疚起来,刚刚自己还冲boss发火了,真是不可理喻。 顾然笑笑,“知道就好。”便转身离开了,她可以体谅墨非维护安乐,但是她们是警察,不能让自己的感情凌驾于法律之上。 之后方萧萧带了一位律师匆匆忙忙来了警局,而安乐再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沉默的坐在会客厅,出于对安乐的保护,顾然始终没有让她进拘留室。 第二天一早,墨非带了一瓶牛奶和一份三明治进来,安乐看起来很疲倦,该是一晚上没有合眼。 “把早餐吃了吧,”墨非心疼的说道。 安乐拿起牛奶,礼貌的说道,“谢谢,墨警官。” “再过两个小时,你就可以出去了,”墨非停顿了一下,“安乐,如果你想找人谈谈,你有我的电话,随时可以打给我。” 安乐抬头看了一眼墨非,转而点了点头。 方萧萧来接安乐的时候,自是不能理解警局扣押安乐的行为,甚至于说要去告警局,墨非只得陪着笑脸,耐心解释,这才让方萧萧情绪稳定下来。 见到永叔和方正回来,墨非犹如见到救命稻草,心力交瘁的说道,“快告诉我案子有进展了。” “luckyday!”方正喜形于色的说道,“你还记得万家的邻居也就是报案人秦太太吗,今天我们一过去就碰到她了。” 顾然和墨非听得云里雾里,不明就里的看着一脸兴奋的方正。 “ok,我直接讲重点,”方正觑于boss顾的眼神,立马收敛起来,“秦太太说她有一次出门逛街的时候看到安乐和一个男孩在一起,而且还是很亲密的那一种,后来,她去万家串门的时候,听到万邱在书房里责骂安乐,好像是说不准谈恋爱之类的话。” “安乐谈恋爱了,”墨非反问道。 “知道那个男孩是谁吗?”果然boss顾更专注于重点。 “所以说今天是luckyday,据秦太太讲这个男孩子以前就住在原木小区,叫李和逊,五年前李家破产就搬了出去,虽然过去了五年,但秦太太说他是不会认错人的。” 顾然转而朝苏沐微微颔首,她需要一切关于李和逊的资料。 苏沐点头会意,“李和逊今年17岁,已经辍学了,因为持械斗殴在少管所呆过五个月,今年六月份被释放,咦,这里有一个法官封存的资料,要申请才能看到。” “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你,”永叔坐在苏沐旁边,轻声说道。 “啊,”苏沐无辜的看了一眼永叔,她怎么觉得自从进了罪案调查科,她入侵系统反而越来越频繁了,转而求助的看了一眼顾然。 顾然微微颔首,算是默许,永叔的不守常规,她多少知道一点,省去这些麻烦的程序让他们可以早日破案,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妨。 “他杀了他父亲!”墨非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资料,李家破产后,李父一直处于酗酒的状态,喝醉后经常殴打他的母亲和他,一年后李和逊在反抗中失手杀了李父,法官念其年幼,又是过失杀人,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他父亲是怎么死的,”顾然问道。 “水果刀,割喉,”苏沐摇头轻叹。 “看来,李和逊没有把握好第二次机会,”方正心情有些沉重,这几起案子都和未成年人有关,让他心里有些透不过气,他一直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却还是不太凑效,只要他停止思考,往事便会占据他的脑海,生生的折磨他。 “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我们去见见这个李和逊,”永叔说完便朝门口走去。 第12章 天使与魔鬼 这一次顾然总算见到了墨非的拼命精神,从二楼直接跳下,扑在逃跑的李和逊身上,人是抓到了,而墨非却也受伤了。 “鼻梁骨折,”吕念不可思议的说道,“墨非你真对得起这个名字。” 墨非无力的翻了一个白眼,接过顾然拿过来的冰袋敷在脸上,“谢谢。” “可以了吗,我数三下,”吕念说道。 墨非拿开冰袋,点了点头。 “一、二、”吕念手上使力,就听见墨非一声哀嚎。 “你都没数到三,”墨非捂着鼻子,神色痛苦的说道。 吕念停滞了两秒钟,一脸嫌弃的看着墨非,“就当你说了谢谢。”说完便踩着高跟鞋优雅的离开了特别罪案调查科。 顾然站在一旁微微轻笑,这两个人还真是“有爱”,“好些了吗?” “嗯,永叔和方正在里面吗?”墨非指了一下审讯室。 墨非从办公桌下来和顾然一起进了审讯室的隔间,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况。 李和逊神情平静的坐着,他身材很健硕,留着平头,只穿了一件白色汗衫,上面有一些黑色污点,黑色的半截沙滩裤,脚下踩着一双夹板。 “我们在你家里收集的证据对你很不利,为什么不合作点,节省大家的人间,”方正问道。 李和逊偏头,没有理会方正说的话。 “你不要以为你未满十八岁就不会判你刑,你杀了三个人,还有一个是小孩,”方正将照片摆在他的面前,愤怒的说道。 李和逊对上方正的目光,转而冷笑了一下,而后又靠在椅子上。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永叔偏头问道。 李和逊抬眼看着永叔,不明所以的说道,“什么?” “万邱强、奸安乐,还生下了安安,”永叔犀利的眼眸微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和逊,鉴证科在他家里的后院发现了凶器和血衣,李和逊是逃不掉了,他要搞清楚的是,究竟是他一人所为,还是安乐也参与其中。 李和逊似是强行压抑着愤怒,低声吼道,“是我做的,我认罪,不要把这些事扯到安乐和安安身上。” “凶器上有你的指纹,衣服上有他们一家三口的dna,你无从抵赖,你看看他,他今年才十六岁,他是无辜的,为什么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方正指着万安齐的照片说道。 李和逊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过了半响,这才摇头说道,“他是无辜的?因为安乐我一直把他当兄弟,他以前在学校里面就是怪胎,没有人愿意理他,他把我当成他唯一的朋友,一个月前他来找我,我们喝了点酒,他一下子就醉了,也是在那时我才知道安乐的事,你知道他还说了什么吗,他说,他每次都会躲起来偷看,看他的禽兽父亲强、奸他的妹妹,这是他在那个家里唯一享受的事情,你还觉得他是无辜的吗?不,他迟早会变成万邱一样,你是警察,这样的人我相信你们见得比我多的多,你告诉我,这样的人渣,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拿到李和逊的口供,方正和永叔一起出了审讯室,案子破了,但是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墨警官,”安乐站在门口双眼红肿的喊道,她瞒着阿姨一个人偷偷来的警察局。 “安乐,你怎么来了,你一个人来的吗?”墨非吃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安乐点了点头,哽咽的说道,“和逊,真的是和逊做的吗?” 墨非叹了口气,“他已经认罪了,而且我们在他家里搜到了凶器还有血衣,他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是的。” 安乐失声痛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说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墨非将安乐抱在怀中,安抚着她,心疼的摇了摇头,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是凶手李和逊?还是受害者万邱一家?第一次案子结了却还是揪心。 安乐情绪稳定了些,墨非端了一杯热水送到她跟前,“安乐,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将这些事告诉我,我想帮你。” 安乐咬着嘴唇,苍白的唇透着血丝,声音嘶哑的说道,“那天夜里下好大的雨,他们,给我和安齐过生日,我和安齐都很开心,吃完蛋糕后,我便回房间睡觉去了,而他,跟了进来,把我抱在怀里,脱了我的衣服和裤子,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看着他,然后,然后,我觉得好痛,我开始哭起来,声嘶力竭的喊爸爸,喊妈妈,喊哥哥,可是没有人答应我,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停止。” 安乐缩在沙发的一角惊恐的看着前方,“等他走后,我去找妈妈,她只是抱着我哭,然后带我去洗澡,第二天,他们当没事发生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爸爸要这样对我,妈妈和哥哥不保护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十岁那一年,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我休学了一年,我的肚子越来越大,身体渐渐发胖,我生下了安安,第一次将她抱在怀中,她才只有我手臂那么大,好像我一用力她就会碎了一样,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不会让她跟我一样,而他们没有一个人敢看安安,就连安安的名字也是我取的。”安乐苦笑了一声,脸色愈加苍白,“生下安安不久,就搬来了原木小区,我认识了和逊,他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后来他家里出了事,搬走了,但我们之间一直没有断过联系,一年前我们在一起了,可是后来被他发现了,他让我跟和逊断了联系,他说若是我和和逊还在一起就不让我出门,不让我去上学,还拿安安威胁我,所以我只能跟和逊分手。” 安乐擦了眼角的泪,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连安安都不放过,十天前,他来到安安房间,让我出去,我当时吓蒙了,我一直抱着安安,安安被吓得直哭,他开始打我,就像以前打妈妈一样,我的不妥协也许起了作用,他没有再动手,等他们都睡着后,我带着安安悄悄离开了那里,我不知道还可以找谁,我就打了电话给和逊,和逊让我和安安睡在他那里,他当时什么都没问,第二天醒来,他把我和安安送到了阿姨家里,叫我们晚上不要回去,我不知道他偷偷拿走了钥匙。” 安乐哽咽起来,双眼布满了红色血丝,神情憔悴的看着墨非,“我不知道,他,会这么做,是我害了他。” 墨非将安乐抱在怀中,痛苦的忍着眼泪,双手用力握紧,她实在不想说,万邱真的该死。 “禽兽,”方正愤怒的垂了一下墙壁,转身出了监控室。 “他没事吧,”顾然问道,自墨非将安乐带进会议室后,他们便一直在监控室里面,方正的失控让她有些担忧。 永叔摸了摸额头,“他会没事的。” 吕念一直牵挂着这个案子,听到安乐刚刚说的那番话,沉重的叹了口气,“谁会想到呢?父亲?怎么忍心?”连着三个疑问,我们一直教育小孩要小心陌生人,可当某一天伤害他们的却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有没有人教他们如何保护自己。 天使与魔鬼,尚在年幼的他们如何分得清? 第13章 狩猎 健康的人不会折磨他人,往往是那些曾被折磨的人转而折磨他人。---carljung 连着几天特别罪案调查科的办公室都过分安静,而外面的世界也很应景,没有谋杀案,没有毒贩,好像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墨非和方正都没闲着,李和逊的案子已经开庭审理了,一开始李和逊连律师都拒绝请,在方正的劝说下,终于还是妥协了,第一次开庭时,墨非经不住安乐的恳求带她去了庭审现场,一直平静的李和逊情绪激动了起来,私下里央求墨非不要让安乐来看他。 墨非和安乐的阿姨方萧萧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其带着两个孩子去其他的城市重新开始生活,安乐同意了,条件是她要去看一下李和逊,而倔强的李和逊任凭墨非怎么说都不愿见安乐。 而之后,墨非再度去监狱见李和逊时,告诉他安乐和安安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 李和逊冷酷的面容,透出淡淡笑意,眼眸微红的冲墨非说道,“谢谢。”也是唯有的一次墨非见到李和逊脸上的笑。 在那之后,墨非的探视权也被取消了,李和逊谁都不愿意见,在法庭上他坦然承认了杀害万家的一家三口,而对于安乐和安安他只字未提,谁都以为他是冷血杀手,而坐在庭审现场后排的墨非和方正都红了眼眶。 为了让特别罪案调查科的同仁摆脱低迷的氛围,吕念便提议大家一起去boom吧轻松一下,永叔因为女儿的生日就没有一起前去。 吧没有夜店那么喧嚣,相对环境舒适一些,比较小资一点,晚上八点的boom吧人还不是很多,五人要了一个卡座,点了一打啤酒。 “哇,今天有新面孔哦,想必这位便是特别罪案科的主管了,我是阿肯,以后请多多关照,这杯酒是我请的,”阿肯端来一杯鸡尾酒面含微笑的放在顾然的面前,而他的长发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穿着花格子衬衣,白色裤子,泛着光的白色皮鞋,很性感的男人。 墨非正好坐在顾然身侧,偏头介绍道,“阿肯是boom的老板。” “你好,我是顾然,谢谢你的鸡尾酒,”顾然起身,伸出右手,冲阿肯点头致意。 “为什么我第一次来没有送我鸡尾酒,”墨非抬眼不满的说道,这也太歧视人了吧。 阿肯朝墨非瞟了一个白眼,“然然一看就是喝不惯啤酒的人,你以为是你一个人可以干掉一打啤酒。” 墨非打了个寒颤,然然,真是跟谁都熟,“你今天补一杯给我我也不会介意啊。” 阿肯坐在方正边上的沙发,冲墨非眨了眨眼睛,“你看到隔壁卡座那位穿红色裙子的美女吗,身材超级棒,又很辣,人家也是lesbian,你过去跟人家打个招呼,今天晚上免单。” 方正和吕念立马起哄,而苏沐和顾然只是淡笑的看着。 “go!”吕念让开位置,示意墨非过去,“说真的,你最近压力很大,需要一场□□来放松一下,而且佛洛依德认为一切事情都跟某种压抑的□□有关。” 墨非的脸红了个通透,“这次我请客,拜托你们的话题从我身上离开!”小抿了一口酒压惊,转而对顾然说道,“他们都在胡说。” 顾然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墨非是lesbian的传闻她不是第一次听说,但好像只是其他人在开玩笑,当事人却一直在否认。 “是吗?”阿肯故作惊讶的偏了一下身体,“墨墨你可不要后悔。” 墨非无比谨慎的看着阿肯离开,看他去了其他卡座,这才放下心来,委屈的说道,“为什么每次都要拿我来开玩笑?” “墨非,你到底多久没有性生活了,”方正八卦的说道。 墨非瞪了一眼方正,朝方正扔了一粒花生,“你有没有搞错,这种问题也问!” “这个问题我是替苏沐问的,”方正给苏沐使了一个眼色,苏沐会意,尴尬的点了点头。 “really”墨非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沐,随即闭上眼眸,无所谓的说道,“一年而已。” “嗯哼!”吕念立马接茬道,一脸墨非在说谎的表情。 墨非面部抽搐了一下,摸了摸额头,耸肩说道,“或许是一年半吧。” “至少有两年以上,”吕念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直接爆料。 “麻烦你们尊重一下我的*好吗!吕念你别逼我杀了你,”墨非出言威胁道,忍无可忍了。 “boss顾是第一次出来和我们一起喝酒,大家一起敬boss顾一杯,”方正举杯说道,适宜的转移话题。 顾然酒量不好,一杯就醉,但不想扫大家的兴,只好端起鸡尾酒和大家碰杯,喝了一口,酒味不是很浓,应该没有关系的。 “你好,我是秦旻文,墨小姐,可以请你喝一杯吗,”来人西装笔挺,声音带着男性特有的磁性,举手投足温文尔雅,很有魅力的熟男。 墨非轻咬着下唇,眼神偏向不远处朝她挥手的阿肯,心里暗骂道,混蛋! 收回杀人的眼眸,墨非心里欲哭无泪,脑袋一时懵了,略微思考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是lesbian。” 秦旻文会意的点点头,举起手中的酒杯,面带微笑的说道,“打扰了,诸位。” “哇哦,然然,我刚刚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吕念故作震惊的说道。 顾然低估了这杯鸡尾酒,她现在已经有些眩晕了,定了定心神,微微笑道,“其实你可以试着和他交往一下的,看起来还蛮不错的。” 墨非抿了抿唇,茫然的笑了一下,她只是不想恋爱而已,害怕一往情深,害怕无疾而终,陷入疯狂的境地,无法抽离的状态让她很痛苦,与其这样,还不如单身来的自在。 “!”方正看着前方的美女,感慨说道。 其他四人寻着他的目光往右边看去,阿肯指的红裙美女正朝她们这桌走来。 “你好,”美女微微俯身上前,上半身呈诱人的弧形,隔着卡座的桌子贴近顾然的面部。 同桌的四人石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墨非捂住鼻子,为什么她会有想流鼻血的冲动。 “你好,”错愕之后,拉开一些距离,顾然礼貌的颔首微笑。 美女抬手将垂在脸颊发丝拂在耳后,弯弯的柳眉,眼眸含笑,精致高挺的鼻梁,鲜艳的红唇,呵气如兰,明明是魅惑的姿态,却让人分毫生不起厌,“我是安吉,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顾然迎上安吉的双眸,不可否认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很美,甚至让她都心底一窒,而且,这是她第一次被女人搭讪,这种感觉很微妙,慢慢抬起左手,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已经订婚了。” 安吉笑得越加灿烂,宛若星辰的眼眸,看着顾然,“太可惜了,第一次搭讪就遇到了将要结婚的女人,不过,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转而握着顾然戴着婚戒的左手,偏头,深邃的眼眸瞧着一旁的墨非轻飘飘的说道,“是吧!” “呃,”墨非被这双眸盯得不自在极了,不由自主的往吕念这边靠。 顾然没有分毫的恼意,不知为何,她觉得眼前的女人倒是显得有几分可爱,轻扬唇角,“不介意的话,安小姐可以坐下来喝一杯。” 安吉慵懒的撩起一丝秀发,“还是不了,我害怕陷入你的眼眸之中不能自拔,一见钟情果然不是个好主意。” 未了,安吉俯身前倾在顾然的脸颊落下红唇,忧伤的说道,“拜,mygoddess!” 其余四人生生忍住惊呼的*,这一幕真是太撩人了,一个火辣,一个高冷,简直最佳cp啊! 而顾然只是微微摇头轻笑,由始至终都是一副置身事外淡定的摸样,看着其余四人投来惊讶的目光,也只是端起手中的酒杯小抿了一口。 中间经历了两个小插曲,但还是玩得很嗨,大约十点的样子,五人一起出了boom吧,顾然喝了些酒,就没有开车,由墨非送回家,而方正正好顺路载苏沐。 第14章 狩猎 气温一下飙到三十几度,而地表温度接近四十度,大约中午十一点的样子,总局接到报警电话,城郊金川一处正在开发的工地上出现了尸骸。 金川本是一块荒地,近两年才被投资商相中开发,周围没有树木都被夷为平地,整个就是一片黄土地,随着警车的出现扬起阵阵灰尘,尸骸的四周已经拉起警戒线,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法医吕念和鉴证科的同事已经在取证了。 “太热了,”墨非递给顾然一瓶矿泉水,将披着的卷发随意扎了个马尾。 “谢谢,”顾然一拧瓶盖就松了,微微有些讶异,墨非还真是挺细心的。 墨非蹲在坑上,紧锁眉头,“拜托你快告诉我,这是一座古墓而已。” 吕念猛然直起身,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前,戴了白色的口罩,瞧不出脸色,眼神却凌厉的看着墨非。 “对不起,”见吕念这个摸样,墨非赶紧道歉,“情况有多糟。” 吕念拉下口罩,叹了口气,“初步判定,这里有四具尸骸,根据受害者的骨盆可以推测是四名男性幼童,至于具体年龄还有其他的细节要等到鉴定之后才能确定。” 又是小孩,墨非扶额叹息一声,透过墨镜抬眼看了一下方正。 顾然和永叔走到一旁,看了一眼站在尸骸边上一声不吭的方正,这才说道,“永叔,你确定可以让方正参与这个案子。” 永叔摸了摸额头,沉吟了半响,“我不否认这个案子会让方正受到影响,但是做警察的,心里多少会受到案子的影响,甚至一生都无法走出来,而影响不一定是坏事,可是现在让他调离这个案子,那他永远都无法做一个合格的警探。” 顾然思忖了一会,接受了永叔的意见,“记得您以前上课的时候常说,警察,救人就是救己。” 永叔摇头轻笑,“你爸爸说我在胡说八道,说警察是匡扶正义,除暴安良才对。” “爸爸爱讲大道理,”顾然低眉浅笑道。 “不然怎么哄得住你妈这么厉害的女人,”永叔出言打趣道,顾然的妈妈是他的同学,而顾然爸爸是他的同事,他算得上是两人的月老。 由于无法确定这周围还有没尸骸,只好动用了探测仪,大范围搜索了一圈,没有任何异常情况,旁晚的时候便收工了。 顾然回到家冲了个澡,在沙发上了躺了一会,肚子有些饿了,打开冰箱一看,里面只剩几瓶牛奶,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转身拿起钥匙,换了一身轻便的休闲服,准备去一趟超市。 墨非回了家便躺在沙发上动弹不得,真的是累到虚脱了,在墨妈坚持不懈的唠叨中,终于起身去洗了个澡,刚出来屁股还没坐热,墨妈又说要去一趟超市,无力的摇了摇头,却还是乖乖跟了出去。 “走路去十五分钟而已,你拿车钥匙干嘛,”墨妈出言制止道。 墨非含恨的放下钥匙,累就累一点吧,总比墨妈说她不孝好。 一路无精打采的墨非跟在墨妈的屁股身后,而墨妈神清气爽的在超市逛了一圈,就拿了一把蒜苗。 “妈,你来超市就是为了它,”墨非指着墨妈手上的蒜苗,不敢相信的说道。 “哎呀,我都是为了你,你一回家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摸样,所以带你出来走走透透气啊,”墨非用心良苦的说道。 墨非欲哭无泪的抿了一下唇,“老妈,你真是宇宙无敌天下第一好的妈妈。” “哼,”墨妈撇了一眼墨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咒我。” “绝对没有!”墨非皮下肉不笑的说道,转而从墨妈手上夺过一根蒜苗,将其狠狠的掰成了两段。 “呀,这不是然然吗!”墨非看着正在前面排队结账的顾然,立马挥手喊道。 “boss顾?”墨非顺着墨妈的目光看去。 “阿姨你好,墨非,这么巧,”顾然也微笑着朝她们点头致意。 “买这么多食材啊,然然你还会做饭,”墨妈惊奇的问道。 “不太会做,所以什么都买了些,”顾然有些无奈的说道,她大部分时候都是叫的外卖,而且忙于案子,有时连饭都会忘记吃。 “正好,上我们家吃去吧,你也省事,墨非还不快帮然然提一点东西,”墨妈眉梢微扬,开心的说道。 “啊……,”顾然话还没出口,就听墨非在她耳边说道,“相信我,我妈相当顽固,你不去我家吃一顿饭,她会一直缠着你的,而且,今天她又做了拿手好菜,更加不会放过你。” 顾然轻声笑道,“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由于顾然开了车子,三人很快便到了房山小区,打开房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墨非不由吞了一下口水。 “然然你随便坐,我去厨房盛汤,墨非去倒茶,”嗯,时间正好,今天晚上煲的汤一定是人间美味。 顾然环顾了一下四周,房山小区是h地区年代比较久的小区,只有六层,而墨非家在二楼,八十平米的两房一厅,里面的装修也很简洁大方,感觉很舒适。 墨非将水杯放在顾然的跟前,便坐在沙发的一旁,打开了遥控器,下了班boss顾还是boss顾,一副清冷的摸样,让她都有些不自在。 “来,吃饭了,”墨妈摆好碗筷,招呼道。 “这是桂花吗?”顾然看着汤上撒的黄色细小花瓣惊诧的问道。 “这是我独家秘方,将鲜桂花烘干后保存,一年四季都可以随时都可以吃到,配上这藕粉,绝对让你回味无穷,”墨妈热心的介绍道。 “妈,我们可以喝汤了吗?”墨非无力说道。 “嗯,”顾然舀了一勺,感叹道,“阿姨,这绝对是我喝过最好喝的藕粉。” “那就好,喜欢就多喝几碗,对了,叫我阿姨太生疏了,叫我墨妈,听着亲切,”墨妈笑呵呵的说道。 顾然扬了一下眉眼,微微点了一下头,“墨妈。” 墨非伸手遮住眉头,还真是逮谁都跟亲人一样,等墨妈去厨房端菜,压低嗓门,小心谨慎的说道,“别理我妈,她有点,过于热情,神经质。” 顾然赞同的点了头,忽然抬眼说道,“和你一样。” 墨非面部僵硬了一会看着boss顾,和我一样?幸好评价墨妈之前掂量了一下词汇。 吃完饭,顾然和墨妈一起刷了碗筷,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了。 墨非窝在沙发拿着遥控器开了电视,看着电视里出现的人,慢慢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 “你什么时候也看娱乐新闻了,”墨妈喝了一口茶好奇的问道。 墨非不自然的往后挪了挪,漫不经心的说道,“随便看看。” “你说这娱乐圈也真是乱,前段时间才说《杀机》这部戏的女一号是由乔笑笑主演,现在一下换成了蒋妍主演,我看八成是内、幕,现在这些年轻演员,也就乔笑笑的演技好一些,更别说人有漂亮,又有内涵,”墨妈头头是道的分析道。 墨非撇了一眼墨妈,“妈,你真是为娱乐圈操碎了心。” “哎哟,你可是让我连操心的机会都没有,你老实告诉我,上次念念取消婚礼跟你有没有关系,”墨妈一脸八卦的问道。 墨非两眼一翻,摊到在沙发上,“妈,你还是操心娱乐圈吧。” “你说你好歹也处个对象啊,不然我连逼婚的机会都没有,你要知道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天天被逼着去相亲,好不容易熬过来了,总得还回去吧,”墨妈一脸笑意的看着墨非。 心好累,墨非赶紧从沙发上起来,大步走向卧室,逃离墨妈的轰炸区域,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嘴角慢慢浮出一丝苦笑。 第15章 狩猎 特别罪案调查科的办公室在总局十楼,墨非端着五杯咖啡哈欠连连的往办公室走去。 “谢谢,昨晚没休息好,”顾然拿过一杯咖啡,转而问道。 “我才是真的没睡,”吕念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一边拿起墨非手边咖啡喝了一口,一边将手上的卷宗递给顾然,“尸检结果。” 不过两秒钟的功夫,墨非再去拿咖啡时,已经在吕念手里,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土匪。 “实验室已经得出确切结论,现场有四具尸骸,蛹和昆虫残留物表明被埋了二十年左右,都是男童,年龄在六岁到十岁之间,手腕和脚腕的摆放位置说明他们死完时是被绑着的,”吕念边走便说道。 苏沐拿起ipad,将卷宗上四人的名字输入进去,“周康,六岁,单亲家庭,母亲是妓、女,在孩子失踪一个星期后才报的案,齐攸,八岁,父母双亡,唯一的监护人是叔叔齐小明没有报过失踪,刘正敏,七岁,在市福利院中长大,是失踪人口,最后一位受害者,王阳阳,十岁,是惯偷,有十余起盗窃记录,失踪三天后父母报警,四名受害者都是h地区人。” “四名受害者生前都曾遭受过折磨,肋骨、盆骨都有骨折,致命的伤口来自右颞顶伤口尺寸62.8x35.2,低速钝器伤,凶器有可能是棒球棒,管子一类,”吕念抿唇说道。 “第一位受害者是周康,九四年一月失踪,第二位受害者王阳阳七月失踪,第三位受害者刘正敏,九五年一月失踪,而齐攸的尸检显示,遇害时间为九五年年底,凶手是连环杀手,囚禁、折磨、猎杀男童,”永叔眉头紧蹙的说道。 “凶手很有耐心,井井有条,很强的控制欲,可对年幼的儿童使用束手束脚,侧面说明凶手过于谨慎,或者凶手没有看上去那么自信,隐藏起来的自卑,凶手幼年极有可能遭受过家暴,而对方应该是家中权威的男性长辈,”顾然分析道。 “你是说凶手也被人这么折磨过,而他将自己受过的伤害发泄到这些孩子身上?”墨非不可思议的说道。 顾然点头表示赞同,“遭受过不幸经历的人,通过内化向攻击者认同和向受害者认同的内在客体连接,试图在内心来面对对创伤带给自己的焦虑、恐惧、等糟糕情绪,会折射到现实的人际关系中,通过让另一个人承担其中一个角色,更多是让对方承当受害者,来重演曾经槽糕创伤的情景。因为一切记忆都会寻求再表达,一切创伤也会不断寻求再展现。” 永叔转头看着苏沐,“苏沐你查了一下h地区是否出现过类似案件,凶手是连环杀手,可能有更多的受害者。” “好,”苏沐答道。 “那我们从哪里下手,金川肯定是抛尸现场,时隔二十余年,案发现场肯定被破坏了,”墨非一筹莫展的说道。 “别急,从死者衣服腐烂黏在死者盆骨的附着物分析,死者曾沾染了农用石灰,四名死者身上有同样的物质,农用石灰可以使酸性土壤更适合种庄稼,而且死者周边的土壤含有大粘土底土成分,而金川既不是酸性土壤,更加没有大粘土,通过对照检索,这两样东西共同存在同一个地方只有位于h地区东边小镇南华,”吕念说道。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方正声音低沉的说道,“刘正敏是我的哥哥,父母出车祸后我们被送到福利院,我的名字是后来养父改的,正字是为了纪念他。” 办公室里面陷入了一阵沉默,他们知道方正是孤儿,知道他有一个哥哥失踪了,方正一直不愿意提起这些事,所以他们也没有多问更别提去窥探他的*。 “他们一直告诉我说,哥哥是为了逃离那里才离开的,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出事了,因为他一定不会抛下我,可是没有人相信我,现在终于找到他了,”方正眼眶泛着红色的血丝,左手抵在唇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众人从会议室出来后,方正被顾然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吧,”顾然看着方正说道。 方正点了点头,坐在顾然对面,“boss顾,我请求你不要将我踢出这个案子,他对于我来说意义重大。” “我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我希望暂时休假几天,在调查初期,如果你参与进来,所有的证据在法庭会降低可信度,我跟你一样都想找住凶手,我希望你能懂我的意思,“顾然剖析其中的厉害。 方正沉默了半响,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说完便起身去摘自己的配枪。 “我只是让你休假,不是让你停职,我会随时打电话给你,”顾然轻笑着说道。 “谢谢你,boss顾,”方正感激的说道。 有了受害者身份,调查科的四人开始忙绿起来,顾然带着墨非去受害者周康和齐攸家,而永叔带着一直不出现场的苏沐走访福利院和王阳阳家。 虽然方正的暂时离开是情理之中,但一向感性的墨非脸上还是有些不满,坐在副驾驶座上将头瞥向车外一言不发。 “你在怪我,”等红灯的时候,顾然看了一眼墨非。 “不敢,”墨非撇了撇嘴。 “是吗?你刚刚翻了个白眼,”顾然轻笑着说道。 墨非倏的一下直起了身子,取下太阳镜,不可思议的看着顾然,这也看得到,“你、你能透视?” 顾然微微摇了一下头,似笑非笑的说道,“我随口说的。” 墨非连着几次偏头看着顾然,憋着一股气,欲言又止,boss顾这是□□裸的调戏她! 受害者齐攸的叔叔家在郊区,顾然和墨非花了一个小时才到,来之前顾然打了电话齐小明有没有在家,以免浪费时间。 齐小明是建筑承包商,皮肤黝黑,中等个子,体型微胖,给顾然和墨非到了茶水,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沉重的说道,“我哥哥和嫂嫂死后我领养了齐攸,只是他当时很叛逆,不服管教,三天两头就离家出走,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齐先生,我无意指责你,但是我很好奇齐攸失踪了二十年你都没有报警,”顾然不解的问道。 齐小明脸上些微的不自然,干咳了两声,“齐攸当时八岁了,他根本不想呆在这个家里,所以,我以为他只是想离开而已。” “齐先生,你是一个成年人,你怎么会觉得一个八岁的小孩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你不过是为了政府的抚恤金才领养的他,根本不会顾及他的死活,即便他失踪了,你仍然心安理得的领着这份钱,”墨非愤然的说道。 齐小明的神色愈加尴尬,不安的挪了挪身体。 “齐先生,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齐攸当时有没有玩得比较好的朋友,或者喜欢去的地方,”顾然转移了话题,缓和了一下气氛。 “呃,”齐小明拧着眉,仔细思考了一会,“好像有,我有一次在救济站那边看到他和一群跟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有说有笑的。” “那请问有没有名字,或是认识的,”顾然问道。 齐小明略带抱歉的摇摇头。 顾然起身同齐小明告辞,“耽误你的时间了,谢谢。”未了,转身看着齐小明说道,“齐先生也有两个孩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齐攸的事发生在你的小孩身上,你会怎么做?齐攸当时只有八岁,无父无母,一下子来到一个新的家庭,他需要时间适应,需要你的关爱和理解,可你呢?关心过他吗?哪怕你在他身上肯用一点点心,他的命运也会截然不同,即便是看在钱的份上,在他失踪后你也该报警的,但凡是人,都会做的。” 齐小明面色铁青的看着顾然和墨非离开,怒而不敢发。 “boss顾,你刚刚骂得真好,”墨非解气的说道。 “有些人看似对社会无害,可实际上他们同那些冷血杀人犯没有区别,”顾然系上安全带,感慨的说道。 第16章 狩猎 一连三天没有查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案子陷入僵局,只能将手头上的线索重新梳理一遍。 奔波了一天的墨非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办公室,刚一落座就被叫进了会议室开会,看到方正也坐在里面,疑惑的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怕被boss顾大卸八块。” “我跟上头申请了,案子现在没有进展,人手又不够,而且我相信方正的专业素养,”顾然推门进来,看着一脸惊恐的墨非,微微一笑。 “都是你,还笑,”墨非恨恨的用胳膊撞了一下低头窃笑的方正。 “关于案子大家有什么想法?”顾然开口说道。 “我查了一下,近二十年都没有类似案件,包括被封存的档案,”苏沐推了推眼镜,现在未经授权破解法官封存的档案,已经没有心理压力了。 “什么情况会致使一个连环杀手停手?”永叔摸了摸额头,眉头紧锁。 “死亡?进了监狱?或者改过自新?”墨非耸肩说道。 “四名死者都是边缘少年,孤儿,单亲家庭,少年犯,这是他们的共同特点,可是凶手是怎样引诱这些孩子,在什么地点引诱这些孩子,而且不会被怀疑?”永叔沉思道。 “救济站!”方正激动的说道,“我看了永叔和boss顾的记录,齐攸的叔叔和周康的母亲都提到过这个地方。” “救济站位于h市东区,离福利院只有一条街的距离,离周康、齐攸,王阳阳所居住的地方也都很近,而且离南华镇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苏沐打开h地区的地图,惊讶的说道。 “我马上去一趟救济站,”方正和墨非同时起身说道。 “到了,”方正摇醒了墨非,一上车人就睡着了,一个小时的车程,到救济站时天色已经全黑了,还下着毛毛细雨。 “就到了,”墨非睡眼惺忪的解开了安全带。 “这几天都没睡好吗?有心事?”方正问道。 “在想案子而已,”墨非打了个哈欠,转移了话题。 前几天晒得人冒烟,现在气温一下就降了下来,还有些凉意,这见鬼的天气。 过了饭点救济站的人不多,大厅很宽阔可以容纳几十人,有一些运动器材,还有一些被子整整齐齐列了一排。 墨非和方正向工作人员说明了来意,很快就见到了站长,站长姓廖,是一位年长的女士,大约五十岁多岁的样子,中等身高,很胖,人很亲切,一直都是面带笑容。 “廖站长,这照片上的四个男孩您认识吗?”墨非将照片摆在廖站长的面前。 廖站长取出眼睛戴上,仔细看了许久,边摇头边说道,“救济站每天来来往往许多小孩,很抱歉,我没什么印象。” 毕竟过去二十年了,两人虽然没有抱太大希望,却不免心里还是万分失落。 “那来救济站的小孩有没有记录?”方正继续问道,救济站时他们手头上唯有的线索,无功而返,那他们又进了死胡同。 “以前我们尝试过强行登记的,可是这些小孩害怕重新回到孤儿院或者寄养家庭,便都不敢来这里了,没有办法,总不能看着他们在垃圾桶捡剩饭剩菜吃,我们只好放弃,至少他们可以在这里吃上一顿热饭,”廖站长摇头无奈的说道。 “这些小孩发生什么事了?”廖站长抬眼问道。 墨非抿唇,“他们都被谋杀了。” “天哪!”廖站长捂住嘴唇,惊恐的看着墨非。 “我们有证人曾看到受害者在被害前夕曾出现在救济站,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很多线索都断了,”墨非惋惜的说道。 “我真希望能帮到你们,”廖站长内疚的说道。 “我把照片留在这里,如果有任何人认识他们,麻烦您给我们打个电话,麻烦您了廖站长,”方正将名片替给廖站长。 两人起身告辞,墨非突然停住了脚步,“廖站长,你们这里有雇员吗?可不可以将他们的资料给我们一份,最好是九三年到九五年之间的。” “因为资金限制我们这里的雇员并不多,大部分是义工,我在这里工作有三十多年了,只要是来过这里的雇员和义工,我都留下了他们的联系方式,每年过节我都会寄去卡片,当然现在是发邮件了,表示救济站对他们的感谢,我马上去地下室找给你们,”廖站长说道。 墨非和方正拿到了厚厚一叠资料,虽然没有实质性的线索,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只能撞撞运气了。 看着方正提上来的咖啡和宵夜,墨非拿出手机给墨妈打了个电话,今晚是要在警局里面过了。 “我们现在就从这份雇员名单开始查,凶手的年龄现在大约在四十到四十五岁之间,曾居住在东区南华镇附近,凶手这二十年间没有犯案,也许是遭受了意外,进了监狱,或者残疾,丧失行动能力,”顾然说道。 不得不说廖站长的工作真的很细致,哪怕是在救济站呆过一天的义工她都留下了资料,以至他们手头上有将近一千份资料要查。 凌晨三点的样子,总算把手头上的资料全部解决掉,范围缩小到五人。 苏沐取掉了眼睛,鼻梁留下深深的镜框痕迹,揉了揉太阳穴,“根据时间线,可以排除立大勤和王强,这两人九四年中旬因绑架人质被关进监狱,现在还在监狱服刑,而邵建发得了癌症已于今年年初去世了,嫌疑人只剩下,蒋昌、左富贵。” “蒋昌因在公共场合露阴被抓过三次,他有精神病史,九六年初被家人强行送至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现在仍然在南华镇精神病院,左富贵因猥亵妇女,今年年初刑满出狱,”苏沐继续说道。 “ok!已经凌晨了,大家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会,再来跟进线索,”顾然看了一眼手表,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 大伙陆续散去,墨非走到停车场才发现没有带钥匙,只好又回到楼上,看到boss顾还在办公室里,便敲了一下房门,“boss顾,你还不走吗?” 顾然放下手上的笔,抬眼说道,“还有一些文书工作,晚点走,你又忘记拿钥匙了。” 墨非点点头,笑着说道,“那我先走了,boss顾,明天见,哦,是等会见。” 顾然点头轻笑,必须承认,自己之前看错墨非了,她是个好警探。 由于台风登陆,h地区开始降温降雨,墨非沮丧的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三个嫌疑人全部他们全部查了一遍,一无所获。 “你们不会相信我发现了什么!”方正似是从外面刚刚回来,头发一缕一缕搭在额前,身上的衬衣已经湿了个透,连带着里面的白色背心都显现出来。 方正直接冲进了会议室翻之前廖站长送给他们的资料,“今天廖站长给我打了电话,她给救济站的老员工看了受害者照片,其中一个认出了周康,我去确认了,那位老师傅就住在周康的隔壁,他曾在救济站多次看到周康,而且周康还和当时一个义工关系比较好,最重要的是,在周康失踪前夕,老师傅曾看到周康上了他的车,警察来调查周康失踪时,老师傅也跟警察讲过,但当时办案的警察没有当回事,找到了,就是他,刘泯伦!” 方正激动的举起手中的资料,看了一眼面前疑惑的四人,转而将资料替给了顾然。 顾然接过资料,马上翻阅起来,随即示意苏沐调出刘泯伦的资料。 “刘泯伦,今年四十五岁,出生于南华镇,现居住于北区津要司,没有犯罪纪律,”苏沐疑惑的说,除了曾住在南华镇,这个人不像是他们要找的人。 “我好像在电视上看过他,”墨非歪着头,仔细的看着屏幕上的照片。 “他是h地区的国会议员,现在是政坛炙手可热的人物,”顾然合上卷宗,神情微凛。 第17章 狩猎 会议室陷入一阵沉默,顾然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手覆在刘泯伦的资料上,“查一下九三年到九五年间,刘泯伦的行踪。” “九三年刘泯伦在政法大学读书,九五年毕业,根据廖站长提供的资料,刘泯伦这三年间一直都在救济站做义工,而之后再也没有去过救济站,而刘泯伦在九六年年初与同院校的学生安贝结婚,安贝的父亲是前国会议员,刘泯伦因此走上仕途,平步青云,”苏沐说道。 “假设凶手在九六年后再没有犯过案,而刘泯伦九六年结婚,时间线吻合,救济站,曾接触过受害者,刘泯伦有小孩吗?”永叔问道。 “有一个男孩,零一年出生,不过,他去年自杀了,”苏沐惋惜的说。 “自杀?什么原因?”墨非蹙眉问道,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兆。 “抑郁症,安贝曾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似乎没有效果,”苏沐遗憾的摇了摇头。 永叔站起身来,“也许刘允杰也是其中的受害者。”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方正焦急的说道。 顾然沉吟了一会,这才起身说道,“去请他协助调查。” 暴雨停歇了,乌云侵袭而来,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置身其中,让人压抑。 北区津要司居住的多是城中权贵,连政府大楼也设在津要司,永叔将车子停好,对正欲下车的顾然说道,“顾然,我们手上的没有十足的证据指向他,都只是我们的推测,等会尽量态度平和些。” “ok,我一定不会拿枪对着他,”顾然扬眉,看向一脸严肃的永叔。 永叔摇头轻笑,“你呀,固执起来我可是拦都拦不住,我们来是为了破案,不是对抗某人、某物。” “我知道,我也不想等下接到爸爸的电话,”顾然偏头无奈的一笑。 两人上了楼,刘泯伦的秘书将他们引进了办公室,随后便出去将房门关上。 刘泯伦温和有礼的和两人打了招呼,转而坐了下来,微笑着说道,“不知两位警探有何要事?” 顾然将四名受害者的照片摆在刘泯伦的面前,“我们在查一宗谋杀案,凶手二十年前杀害了他们。” 刘泯伦看了一眼相片,转而不解的看着问,“请问顾主管,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 “是这样的,这四名受害者都曾在东区的救济站呆过一阵子,而你在九三年到九五年之间一直都是救济站的义工,恰好这四名受害者也是这期间失踪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见过这四名受害者,”永叔接过话,向刘泯伦解释。 “是这样啊,“刘泯伦点点头,转而拿着桌上的相片认真看了起来,过了半响,还是摇摇头,“很抱歉,我真的没有什么印象,我以前在救济站做义工的时候还在学校读书,一晃都过去二十年了,当时我跟那里的许多孩子关系都很好,他们很喜欢我,只是后来,我结婚了,搬到了北区,再加上工作,救济站就再也没去过了。” “谢谢你协助我们的工作,耽误你的时间了,”永叔轻轻拉了一下顾然的胳膊,转而同刘泯伦告辞。 两人出了办公室,顾然不满的说道,“永叔我可是什么都没问。” “难道要等你问了不该问的才把你拉出来吗?”永叔笑道,“假设刘泯伦真的是凶手,你觉得他会承认吗?更别说我们现在手头上一点线索都没有,打草惊蛇,基于刘泯伦现在的权利,可能我们连这个案子都会失去。” “永叔,我觉得我下次还是选择跟墨非搭档,”顾然调侃一笑。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永叔郑重其事的点头笑道,“刘泯伦这条线索还是要继续跟下去,但是跟他进行正面冲突,只会令我们处于下风。” “永叔,你先回去吧,”顾然打开出门忽然又关上。 “答应我,不要莽撞,你嫌我碍事,至少也要找一个人跟你一起,以免到时没人帮你作证,”永叔无奈的笑道。 “我会的,”顾然不好意思的笑笑。 等永叔车开走后,顾然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后,一辆白色的雪佛兰开进了政府大楼。 墨非一脸茫然的摇下车窗,“boss顾。” 顾然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去刘泯伦家里,我们去拜访一下刘太太。” “额,boss,刚刚永叔给我打电话叫我拦着点你,”墨非暗自冒汗,永叔的电话刚挂,boss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叫她来政府大楼,弄得她还以为boss要带她攻击政府大楼呢,吓得踩刹车都腿软。 “是吗?”顾然抬眼一笑,关掉了手机,正好看完苏沐发给她的安贝的资料,眉眼微微一挑,“你觉得你拦得住我吗?” 墨非惊恐的撇了一眼boss顾,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冒汗,拦得住吗?就是比谁掏枪掏枪快咯,问题是,自己也不敢那抢指着boss啊,还没开始她就输了,以后当boss顾身边马仔这种活还是让方正来吧,墨妈的养育之恩还没报呢。 刘泯伦所住的小区很高档,里面的绿化赛过h地区整个区域,穷不可怕,可怕的是这血淋淋的对比。 对于顾然和墨非的不请自来,安贝虽然面上有些困惑,但还是请他们进了大厅,佣人给她们到了茶水。 “不知两位警探有什么事情,”安贝轻柔的说道,已年过四十,保养得很好,看上去都不会觉得她有三十岁,举止优雅而得体。 顾然拿出文件夹,将受害者的照片摆在茶几上,“这四个男孩在二十年前遇害,生前被囚禁折磨,发现他们尸体的时候只剩一堆白骨,而我怀疑这起案子的凶手是您的先生,刘泯伦。” 安贝惊诧了片刻,面上也没有怒意,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顾警官,我想你找错人了。” “您和您的先生是九六年结的婚,直到零一年才生下刘允杰,我查了两位近十年来医疗记录,两位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我想应该是您的先生不想要小孩吧,但后来因为您的关系,他勉强同意您生下小孩,只是刘先生跟刘允杰关系一直不亲密,甚至,刘先生会很抗拒单独和刘允杰独处,五年前你开始带刘允杰去看心理医生,但他之前都很健康,据幼儿园的老师说刘允杰一直很开朗活泼,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刘允杰受了创伤,刘太太,我相信您一定怀疑过,请您,帮帮这四个孩子,帮帮允杰,”顾然神情真挚的看着安贝。 “不好意思,我真的帮不了你,”面对顾然的指控,安贝依旧云淡风轻,微笑的看着顾然。 顾然抿唇轻笑,“打扰您了,刘太太。”临走前却还是将自己的名片放在茶几上。 完了,完了,一出刘家的家门,墨非心里就一直默默念叨着,boss顾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boss顾,我们可是一点证据都没有,人家会告我们的,”墨非担忧的看着顾然。 顾然笑笑,若是有证据她也不会铤而走险,“走投无路的时候,不如翻墙试试。” 墨非打了个寒颤,boss顾的幽默感,真的,还是不要的好。 “太太,就要吃饭了,您这是要去哪里啊?”见安贝换好鞋子站在玄关,佣人问道。 “吴妈,您一个人吃吧,我要去一趟南华,”安贝面色沉重的说道。 第18章 狩猎 接到安贝电话的时候顾然都已经快下班了,电话那头的安贝声音尚在颤抖,却还是彬彬有礼的对顾然说,麻烦派警务人员来一下南华镇靖远街六号。 警务人员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靖远街这栋房子是刘泯伦的老家,他和父亲在这里居住了二十年余年,房子已经很旧了,两层的楼房,许多地方都掉了漆,木地板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随风来回摆动的灯泡发出暗黄的灯光。 安贝坐在落满了灰尘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直视着前方,看见顾然进来了,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往里面偏了偏头。 “墨非,麻烦你送刘太太出去,”顾然想安贝这一辈子可能都没这么狼狈过,这么优雅得体的女人。 地下室的门已经打开了,几人戴好手套,永叔拿出手电筒罩着楼梯,里面一股很大的霉味,臭味,甚至尿骚味,混杂在一起,落了许多的蜘蛛网,地上灰尘很厚,一踩一个脚印,地上的高跟鞋印,应该是不久前安贝留下的,还有一只亮着光的手电筒,再朝前一看,三人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一个大约二十平米的铁笼子,地上散落着四根铁链,笼子里还有许多结了垢快餐盒,衣服,书包,放眼望去就像一个小型垃圾场,笼子前面还放置了一个三脚架。 “这里应该有一架录影机或者dv,九五年七月索尼发布第一台dv摄影机,当时造价昂贵,已刘泯伦当时的经济状况肯定负担不起,更大的可能是一台录影机,也就是说有胶片,”永叔蹲下身体仔细观察着这个三脚架。 顾然拿出对讲机,“现场所有警员主意,仔细搜查房子的每一处角落,鉴证科的同事,现在可以来地下室了。” 对讲机里面陆续传来回复,顾然将对讲机挂在腰后,“方正,你现在去查一下刘泯伦在哪里,马上抓人。” “收到,”方正转身,急不可待的跑了出去。 “你是怎么说服安贝的,她又是怎么发现这里?”永叔还是经不住抛出了疑问。 “永叔,得到结果就好了,这不是你一直信奉的吗,”顾然笑笑,转身走了出去。 地板上没有清除的血样分析很快出来了,与四名被害者完全吻合,而杀死他们的凶器也在地下室的杂物推找到,是一个棒球棍,与死者头部的伤口吻合。 方正是从一个慈善晚宴将刘泯伦给带回来了,亲手给他拷上了手铐押进警车,晚宴上有许多记者,一时间闪光灯闪个不停,不出三分钟,议员被抓的消息将登上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你们知不知道今天晚上的慈善晚宴有多重要,有多少媒体记者,你们这样随意抓人给我的当事人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我一定会告倒警局!”一进来,刘泯伦的律师就冲永叔和顾然大发雷霆。 “要来杯咖啡?还是茶?今天晚上会很漫长,以后可喝不到了,”永叔微笑着问询道。 “不用了,”刘泯伦微微抬头。 “刘先生,这些东西你还记得吗?”顾然将在南华镇刘泯伦的来家拍的照片一一摆在他面前。 “议员,您可以拒绝回答任何问题,”蒋律师看了一眼照片随即说道。 “没关系,”刘泯伦朝蒋律师看了一眼,“蒋律师这里我可以应付,你去帮我跟市长他们解释一下。” 蒋律师点一下头,随即离开了审讯室。 “这个房子是我父亲的,我已经很多年没回去了,”刘泯伦说道。 “房子里的这些衣物是属于这四名受害者的,而这四名受害者是于九三年失踪,你的父亲刘大庆在九二年年底逝世,你可以解释一下吗?”顾然挑眉说道,这个时候将自己的律师支走,可不是一个明确的选择,看来刘泯伦的内心惧怕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往事。 “我父亲死后我便搬去了市区,房子空着,私闯民宅也不奇怪,”刘泯伦耸了下肩。 永叔忽然低头轻笑,微微摇了摇头,“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这所老房子藏有你心底最肮脏的秘密,你这么谨慎,为什么不把它卖掉?为什么还将这些东西留着?我想是因为你父亲的缘故。” 刘泯伦轻笑,整理了一下西装,“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联系过南华镇一个退休警员,我想你也应该认识,何原,他跟我讲起过你家里的情况,特别是你的父亲,”永叔左手轻叩了一下桌面。 刘泯伦换了一下坐姿,面无表情的看着永叔。 “你的父亲,酗酒,还是个瘾君子,虐待你的母亲和你,在你两岁的时候,你的母亲不堪忍受自杀了,而你,失去了唯一疼爱的人,剩下变本加厉禽兽不如的生父,在你六岁那一年,正在执勤的何原听到房子里你的哭声,便砸开了房门,看到你赤身*的躺在地上,而你的父亲光着下身正在酣睡,他抓了你的父亲,可你在警局却说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办法警局只能释放了他,遭受过严重虐待的受害者大部分都会保护施虐着,你也是这样吗?”永叔看向刘泯伦。 “在那之后,你父亲虐待的不只是你的身体,就如同你对这四个孩子所做的,你折磨他们,强、奸他们,杀害他们,”永叔站起来逼视刘泯伦。 “故事很精彩,”刘泯伦笑道。 顾然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吕念发来的短信,看完后将手机给了永叔,实验室检测了受害者的衣服,上面有刘泯伦的dna。 “你的太太向警方提供了你的dna样本,很遗憾的告诉你,与受害者衣物上的dna完全吻合,”顾然扬了扬手机。 刘泯伦的脸色微微一沉,沉默的看着顾然。 “为什么你连你的孩子都不放过,你和你的太太九六年结的婚,直到零一年你们才生小孩,既然你一早就知道你会克制不住伤害自己的孩子,为何还要将他生下来,折磨死他,”永叔咄咄逼人的说道。 刘泯伦依旧沉默以对,较之前的镇定显然眼神里多了慌乱。 “你这种人,是克制不住自己的*的,你在囚禁他们时录了许多影碟,你和你太太结婚后你肯定一直在重温那种感觉,零一年之后你已经是公众人物,不能再轻易冒险去诱拐小孩,小心翼翼的隐藏*,孩子的出生给了你当头一棒,一直和孩子不太亲近的父亲,忽然提出带着孩子单独出去野营,野营的地方就是这所老房子,你知道孩子惧怕你,不会对母亲讲,此后你和孩子单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频繁,直到去年,受尽屈辱了孩子选择结束他的生命来反抗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父亲,”顾然说道。 手机再度震动起来,顾然解锁一看,“在你的办公室发现了影碟,还有大量儿童□□图片,讽刺的是,在这些东西旁边放置的是你新提的法案,《保护儿童权益法》。” “如果你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你也会变成这样的,基因和环境决定这一切,在精神分析理论中,有一个词叫‘强迫性重复’,人们倾向于不由自主的重复早年的创伤性体验,在不断重复中消化代谢那些恐惧,我是受害者,我在用我的方式治疗自己,”刘泯伦忽然开口说道。 顾然冷笑一声,“那些遭受过痛苦和磨难的人,都有自己的心魔,但他们都会与之抗争,甚至帮助他人抗争,而有一小部分,顺从了心魔,以这个为借口,伤害,折磨无辜的人。你看看他们四个还有你的儿子,他们就是你消化和代谢的工具?当然,你大可以跟法官和陪审团说你无罪。” 一直在隔壁审讯室旁听的苏沐,突然开口道,“史蒂芬在《魔鬼经济学》曾写过一个有趣的案例,在九十年代犯罪率惊人的下降,美国最高法院通过此案确认了堕胎合法化,此案胜诉后堕胎行为所流产的是父母不想生育的孩子,如果他们被迫生下这些孩子,他们的成长会贫穷,缺乏关爱,饱受虐待,而这三个都是导致犯罪的重要条件,所以二十年后,到了他们初次犯罪的年纪,犯罪率出现了惊人下降。” 孩子是上天赐予人类最美好的礼物,他们身上每一个成长的印记都是父母给予的烙印。愿这些天使,被世界温柔以待。 第19章 危险关系 爱情是一片炽热狂迷的痴心,一团无法扑灭的烈火,一种永不满足的*,一分如糖似蜜的喜悦,一阵如痴如醉的疯狂,一种没有安宁的劳苦和没有劳苦的安宁。——richarddefyville 案子已经结了,已经是深夜,办公室里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顾然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看到墨非办公桌上的钥匙不禁摇头轻笑,还真是每天都忘记带钥匙,便顺手拿了,电梯门打开就见到了一脸郁闷的墨非。 顾然上前将电梯按钮按住,把钥匙替给墨非,“在找这个吧。” 墨非长长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掉到厕所去了,谢谢你,boss顾。” 顾然点点头和墨非一起进了电梯,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偌大的电梯气氛微微尴尬。 “对了,boss顾,你怎么知道安贝会帮我们,”墨非疑惑的问道。 “我和永叔去刘泯伦办公室的时候,我看到他办公桌上有一封康顿公寓寄过来的账单,康顿公寓是高端住宅,账单直接寄到办公室原因只有两个,刘泯伦在外面有情人,第二这个公寓是刘泯伦自己住,其次就是他的西装,他的西装都是量身定制,而他左手的袖口掉了一颗,所以我更倾向于他是独居,没有人照料,再者大部分人的全家福都会摆在自己触手可及或者一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而刘泯伦的办公桌上没有全家福,唯有的一张全家福都被他摆在后面的书柜里,基于这些我可以肯定刘泯伦与安贝的婚姻出现了问题,永叔走后,我打电话叫苏沐查了一下刘泯伦确实是在康顿租了房子,两人的婚姻应该是在刘允杰死后才出现裂痕的,刘允杰的死对安贝打击很大,抛出刘允杰的死因,安贝自然会怀疑,”顾然解释道。 墨非目瞪口呆的看着boss顾,难怪永叔叫自己跟着boss好好学习,那些细节就算注意到了也很难联想起来,真是自愧不如。 “到了,”顾然提醒道,“拜拜。” “拜,”墨非崇拜的看着顾然离开的背影,手机在裤子口袋震动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匆忙拿出手机,“喂。” “墨非。” 听到声音墨非浑身一震,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我来h地区了,想见你,可以吗?” “你在哪?”墨非紧拧着眉头,眼圈微微有些红。 “四季酒店。” “好,我马上过来,”墨非挂了电话,左手抚上眉头,重重的揉了几下,过了这么久,她还是让她不能自己。 第二天一早,墨非带着浮肿的双眼,匆匆忙忙的赶到了警局,又迟到了,该死的堵车。 “哇,疲惫的神情,还没有换衣服,嗯,身上还有酒味,ons!”眼尖的方正马上就发现墨非的异常。 “哈!onenightstand,谁?”吕念正好推门进来,立马好奇的问道。 苏沐也抿唇一笑,指了指正在喝咖啡的墨非。 吕念震惊的靠近墨非,“你老实交代,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墨非双眼一闭,靠在椅背上,“我昨晚去c城了,安乐想见我,可以放过我了吗?” 吕念冷笑两声,“wn(鲁妮玛拉代言),你根本没用过这款香水,还装!” 墨非立马抬起胳膊嗅了几下,早上应该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的,吕念不当警犬太可惜! “四季酒店,枪杀案,”顾然敲了一下办公室的门。 boss顾出现得太及时了,墨非赶紧脱离他们的包围圈,跟在boss的后面逃之夭夭。 “哼,墨非,这件事情还没完,”吕念愤然的说道,居然敢背着自己出去鬼混! 墨非坐上了boss顾的豪华座驾,因为她又把钥匙给落下了,真的觉得自己是故意的,是为了蹭boss的车。 看到boss瞟来几个探究的眼神,墨非立马说道,“请不要问我任何问题。”聪明如boss顾,被她问几句估计自己在什么酒店,和什么人在一起都会一清二楚了。 顾然会意的点头轻笑,冲墨非挑了一下眉头,“ons!” 墨非瞪着双眼,boss什么时候也这么恶趣味了! 四季酒店在主城区,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就赶到现场了,四季酒店的门口围了许多人,还有媒体记者。 “怎么这些记者就来了?”墨非问道,简直比警察还快。 “这你就不懂了,一看这阵仗就知道里面住了一位大明星,哇,是乔笑笑,”方正惊呼道。 “你能不能正经点啊,”跟在后面的吕念一把拉住方正的衣服,看到美女就往上面扑。 “那可是乔笑笑啊,国际影后!”方正遗憾的说道。 墨非站在台阶上眼神有些飘忽,那人已经被人群团团围住,工作人员和保安拦着那些拍照的记者和疯狂的粉丝,小心翼翼将她护送上了车,车门拉上,黑色的保姆车慢慢驶出视野,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重新回过神来。 案发现场在十楼,1026号房间,早上清洁工来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的尸体。 受害者居住的房间是一间总统套房,房间很整洁,受害者身着浴袍,倒在沙发上,额头有一个射入口,脑袋后面有一大摊血迹,茶几上还有一杯咖啡。 吕念开始动手检查尸体,其他人则在屋子里找寻线索。 “顾主管,这位是酒店负责人刘经理,”制服警员带进来一位中年男人,体型很胖,戴着眼镜,严重谢顶。 “你好,刘经理,”顾然摘下手套,跟他握一下手,“麻烦你,我们要查一下酒店里面的监控。” “不好意思,顾警官,因为我们酒店来往的都是社会名流,为了保护顾客的*,在内部是没有监控的,只有停车场有监控,”刘经理略带抱歉的说道。 顾然扬了扬唇角,带了一丝讽刺,“停车场的监控麻烦给我们拷贝一份,谢谢你的配合。” “至少他们这里登记的是真名,”永叔打趣道,拿出受害者的钱包,看到了里面的身份证件,“赵泽徽,今年五十六岁,是h地区人,里面没有现金,可能是见财起意。” 顾然用镊子从地上夹起弹壳,仔细观察了起来,“九毫米,中口径,子弹穿过受害者的头部,墙上没有弹孔,子弹应该在沙发里。” “勃朗宁1935型□□,这种型号的□□在市面上流通广泛,很难追查,”永叔从真皮沙发的背面夹出一枚子弹,放入证物袋,他对枪械很了解,基本判断无误。 “墨非,帮我拿一个证物袋过来,”顾然在卧室的枕头上发现一根黑色的长发,受害者是昨天下午独自登记入住的,也就是说房间里当时还有其他人。 “墨非!”顾然夹着头发等了好一会都没见墨非过来,便又喊了一声。 “啊?怎么了,boss顾?”墨非拢了拢头发,茫然问道。 “你要不要回家休息会,”顾然的脸色颇为深沉。 “对不起,boss顾,我保证不会这样了,”墨非抱歉的说道。 “拿个证物袋过来,”顾然缓了语调,示意墨非过来。 吕念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再把房门关上,整个房间瞬时陷入黑暗。 墨非眼镜戴好,掀开床上的被子,将紫外线灯打开,一路往下扫,果然发现了床上的□□,“看来受害者昨晚不是一个人在这里。” 第20章 危险关系 “赵泽徽,男,五九年出生,h地区人,离异,有一个小孩在国外,帝都影视的副总,死者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一点左右,酒店工作人员在九点钟的样子见到一位女性进入1026房,长发,戴着墨镜和口罩,”方正举起根据酒店工作人员提供的容貌找画师画的素描,“基本上没什么用,工作人员说去四季酒店的女客人大部分都是这个样子。” “监控有什么进展,”顾然双手撑着桌子,继续问道。 苏沐微微摇头,“不过,我在监控里发现墨非。” “墨非?”永叔抬了一下眉头。 苏沐点头,“她是昨天十点钟到酒店,今天早上八点才出来。” “我就知道她有事瞒着我们,哇,去这么高级的酒店,她不会是当了小三吧,”方正一脸八卦的说道。 “专注案子,”顾然右手敲了敲桌面,墨非刚刚请了假送墨妈去医院检查身体,过两个小时才会来警局,不过今天墨非的表现确实有些失常。 “sorry,”方正抿唇说道,boss顾严肃起来还真让他有些胆寒,眼眸一扫扑面袭来一阵寒风。 “娱乐杂志上倒是有许多关于赵泽徽的绯闻,”苏沐打开网页连上大屏幕。 帝都影视是个大公司,投资制作了很多知名电影电视剧,今天他们已经去了一趟帝都影视总部,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啧啧,也不知道死者潜规则了多少女星,说不定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方正努嘴说道,“呀,原来乔笑笑也是他们公司的艺人,等等,苏沐,你搜索一下乔笑笑的最新新闻。” 苏沐点开一个视频正好是今天上午乔笑笑离开四季酒店时媒体所拍。 “先暂停一下,”方正把酒店工作人员提供的素描图放在屏幕上,兴奋的说道,“看着是不是很像。” 顾然看了一眼永叔,后者点了点头,“方正,你去请顾乔小姐来一趟警局,一定要避开媒体。”赵泽徽的死已经在网上有各种版本的猜测,在案情尚不明朗之时将乔笑笑牵扯进来,只会让事情愈加复杂。 乔笑笑穿了一身简单的休闲服,披着长发,素颜,架了一个无镜片的黑框眼镜,简单大方,即便是这种状态下的她,还是让方正这一路心如鹿撞。 “不好意思,乔小姐,让你特地过来一趟,我想如果我们冒然去找你,怕会引起媒体的注意,”顾然笑着说道。 “没关系,只要我能帮上忙,赵总是我的恩人,谢谢你们为我着想,”乔笑笑微笑着说道。 简直让人如沐春风,方正花痴的看着乔笑笑,女人最重要的是气场,比如说boss顾,稳重、冷静、霸气的女王之美,而乔笑笑是百转千回温柔典雅的美。 “我相信你不会愿意错过,快点,”方正一回来就发了信息给吕念。 “签名照呢?”吕念匆匆走到方正面前伸手问道。 “啊,这个,我是在工作,等boss顾询问结束后我再去问吧,”方正心虚的说道,这一路上他可是话都不敢说。 吕念冲方正翻了一个白眼,靠他,还不如自己上。 两人走进隔间惊讶的发现苏沐也在里面,苏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很喜欢看她的电影。” 两人相视一笑,站在苏沐旁边,吕念遗憾的说道,“可惜墨非没来。” “可惜什么,”墨非找了一圈办公室都没见人,听警员说是在审讯室,这么快就找到疑犯了吗? “你来的正好,”吕念欠身给墨非让了一个位置。 墨非看到乔笑笑,震惊的张开了嘴,头皮一阵发麻,伸手捋着长发,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昨晚也在四季酒店,而且有酒店工作人员看到她曾进入过受害者的房间,”方正解释道,他也不相信乔笑笑杀了人,但证据偏偏指向她。 “怎么可能,”墨非大声说道,真是见了鬼了。 里面的问话已经开始,三人冲墨非“嘘”的一声,墨非用力的吹了下眼前头发,懊恼的叹了口气。 “乔小姐,你跟受害者认识多久了?”永叔问道。 “嗯,大概有十来年了吧,他很捧新人的,多亏了他我才能有今天,”乔笑笑伤感的说道。 “有传闻说是因为你,死者才和他太太离婚的,”永叔继续问道。 “在这个圈子有这些绯闻很正常,赵总确实帮过我许多,算是我的师父,他跟她太太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事情都过去很久了,”乔笑笑低眉浅笑,警察找她问话她多少知道原因,自己昨晚恰好住在四季酒店又于赵泽徽是旧识,很容易就怀疑到自己身上。 “乔小姐在娱乐圈名声很好,就像许多媒体所说,洁身自好,唯独和死者有过一段绯闻,我想事情没有赵小姐所说的这么简单吧,或许是因为死者答应离婚后要娶你,可他本身就是花花公子,出尔反尔,而你因爱生恨,”永叔说道。 “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很难,但我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人不爱我而杀他,何况我和赵总所传出的绯闻是为了我的第一部新戏宣传,他是我的恩人,我与他的前妻是很好的朋友,”乔笑笑取下眼镜,微微轻叹,那是她唯一一次对这些炒作的妥协。 “乔小姐可否提供下一下昨天夜里的行踪,据我所知,乔小姐在北区是有住所的,为何会在四季酒店?”顾然问道。 “昨天下飞机和公司的高层四季酒店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觉得累了就在酒店订了一个房间,我不知道赵总也在,而且我一进房间就睡了,”乔笑笑无奈的说道。 “乔小姐名下注册了一把勃朗宁1935型手、枪,而赵泽徽就是死于这种型号的手、枪,希望乔小姐跟警方合作,我们要将你的手、枪进行弹道测试,还有昨天晚上乔小姐是一个人在房间吗,如果有人可以为乔小姐作证,你大可放心告诉我们,我们不会泄露出去的,”顾然暗示道,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以她没问什么问题。 乔笑笑抿唇摇了一下头,她知道这把枪的存在,她一直锁在保险柜里,视如珍宝,“我一个人。” 墨非再也听不下去了,心乱如麻,拉开房间的门,走到审讯室的门口,敲了一下房门,径直走了进去,看着诧异的永叔和boss顾,豁了出去,“我可以作证!” “墨非,”乔笑笑轻声唤道,眼眸温柔的看着,她知道墨非在警局,怎么也没料到两个人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见面,在来的路上她有一丝忐忑,她从没见过工作中的墨非是什么样子,甚至期待,审讯自己的是墨非,不用遮遮掩掩的和她面对面。 顾然暗暗松了口气,墨非终于忍不住自己跳出来了,乔笑笑现在有了人证,可以暂时排除她的嫌疑,而他们也可以去跟新的线索。 永叔微微愣了一会,总算反应了过来,墨非这两天的反常就可以解释了,包括进出四季酒店,而在隔壁的三人则是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乔小姐,耽误你的时间了,墨非你送乔小姐回去,小心不要被拍到了,乔小姐你名下的手、枪,希望你能提交警方进行弹道测试,”顾然起身说道。 “没问题,”乔笑笑微微点头致意。 经过墨非的身边,顾然停了一下脚步,“回来后,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第21章 危险关系 墨非将□□装进证物袋,这是自己送给乔笑笑的第一份礼物,还让她吓了一跳,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嘴角浮出一丝落寞的轻笑。 乔笑笑端了一杯水递给墨非,“今天谢谢你,但愿没有给你的工作增添麻烦。” “没事的,呃,我要回去做事了,”墨非轻揉了一下鼻子,有些局促的说道。 乔笑笑拉住墨非的右手,“墨非。” 墨非心一下就软了,抬手抚着乔笑笑的侧脸,心疼的将她圈在怀中,说过多少今后再也不要见她,可只要她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让自己为之沦陷,墨非啊墨非,你真的无可救药了。 乔笑笑微微仰头,看着墨非忧郁的神情,手指攀上她的面颊,轻轻摩挲,指腹划过她薄薄的红唇,看着她微张的唇,情难自持的吻了上去。 墨非紧紧抱住乔笑笑,贪恋的吻着乔笑笑的唇瓣,从十七到二十七,这个女人在她心里纠缠了十年,每一次她的出现都让自己意乱情迷。 “我要走了,”墨非轻轻推开乔笑笑,苦涩的笑道,说离开,其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吗。 乔笑笑抱着双臂,垂下头,眼眸已然有些湿润,彼此深爱对方,为何在一起就这么难? 墨非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有些干涩,从沙发上拿起证物袋便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兀自苦笑了一下。 “墨非,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乔笑笑突然开口说道,昨天晚上在酒店见到墨非时,她就想说这句话,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她与墨非会再无交集。 墨非握着门锁的手微微颤抖,心里有什么在坍塌一样,她等这句话等了整整六年,以至于她之后的每份恋情她都无法投入,因为她知道自己只要乔笑笑一句话她会抛弃一切回到她身边。可是现在,她无法确定自己的心了,“然后呢?” 乔笑笑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做不到让墨非抛下她挚爱的工作,忍受着自己这份工作带来的许多负面影响,她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承认这份恋情,她不忍墨非陪着自己承受他人的指指点点,即使她们有多勇敢。而自己,也不能舍弃唯一的事业,她是彻头彻尾的自私鬼。 墨非轻轻笑了一下,她们之间有许多东西无法妥协,爱情真的不是一句简简单单我爱你,这个时代或许已经是一个很宽容的时代,但仍有许多无形的枷锁套在她们身上,她们都在为彼此改变,偏偏忘记这是不是对方想要的,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爱情的无奈。 墨非将车子开进警局停车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这才了下了车,□□送到实验室才搭电梯上楼,想着等下还要见boss顾,心里就在打鼓,这几天自己真是糟透了。 敲门之前,墨非伸出食指让自己的嘴角拉出一丝弧度,“boss顾。” 顾然看着一脸僵硬似笑非笑的墨非,有些忍俊不禁,“坐吧。” “sorry,boss顾,”墨非诚恳的道歉。 “乔小姐的嫌疑没有彻底排除,对待这个案子希望你能公私分明,”顾然严肃的说道,因为这份工作的特殊,更希望他们可以严于律己,不会影响工作。 “我保证,boss顾,”墨非信誓旦旦的说道,她相信笑笑绝对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 “你出去吧,比起我,她们有更多的问题想问,”顾然挑眉一笑。 墨非瞟了一眼身后三人炙热的眼光,心底打了个寒颤,反观boss顾一点都不好奇,疑惑的问道,“boss顾,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顾然摇了摇头,“乔小姐来警局之后,我才意识到,你跟乔小姐之间可能是情侣关系。” “我什么都没做!”墨非不可置信的说道,有个这样的人在你身边确实是恐怖。 “查停车场监控录像的时候,苏沐看到你出现在那里,你进酒店是晚上九点,直到早上八点出来,而且你身边亲近的人都不知道,恰好又在非常注重顾客*的酒店,证明你见的人有可能是在h地区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再者你身上的香水味,很明显,是女性才会使用的,而乔小姐来警局时,身上就是这种香水味,还有你们脖子上的项链是一个款式,价格昂贵,不像你的消费范围,所以,名人、酒店、女性、香水、同款项链,很容易就联系在一起了,”顾然浅浅笑道,所以在审讯室的时候她没有提问乔笑笑,显然乔笑笑也在保护墨非。 墨非合拢了惊讶的嘴,抿唇微微颔首,难以想象,要有多强大才可以和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在她面前简直无所遁形。 墨非硬着头皮走出了办公室,吕念环抱双手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眼神锋利的看着自己,“ok!等这个案子结束后,我会一五一十全部交代,绝不会隐瞒一个字。” “康顿公寓,枪击案,”永叔从抽屉里拿出枪套挂在腰间,示意大家行动。 “死者蒋妍,二十二岁,女性,h地区人,是她的经纪人报的警,”最先赶到现场的警员说道。 “经纪人?”墨非抬眼问道。 “死者是一名演员,这么年纪轻轻就死了,太可惜了,”警员遗憾的说道。 死者所住的公寓大约八十平米的样子,装修的很有格调,同赵泽徽一样,死者也是躺在沙发上,而死者身上仅仅穿了一件浴袍。 “勃朗宁1935,也许是同一把□□,”永叔夹起掉落在地上的子弹,“应该是同一人所为,乔笑笑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墨非努嘴,这个是毋庸置疑的,咦,这是什么,在书柜里摸到一个很厚的信封,打开一看是一叠照片,“ohmygod!”赶紧出了卧室,将手中的照片递给顾然,照片里是赵泽徽和蒋妍的床照,尺度不是一般的大。 顾然拿着其中的一张照片走进了卧室,比对了一下角度,最终眼神落在床头柜的台灯旁,“摄像头在这里。” 方正小心的取下一个微型摄像机,“这个小东西是今年五月才出的新产品,市面上没有流通广泛,可以查到供货商。” “如果是凶手装的摄像头,为什么他没有带走?”永叔说道。 “也许装摄像头和杀害蒋妍的是两个人,回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拍到凶手,”顾然说道。 “boss顾,”墨非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上面是蒋妍和一个年轻男子的亲密合影,“也许这就是动机。” “让苏沐马上查一下照片中的人是谁,”顾然将照片全部到了出来,里面还夹杂着一封信,是打印机打出来的。 “你这下贱的□□,《杀机》的主角是你这种烂婊可以演的吗!贱人配鸡如胶似漆,滚出娱乐圈,准备好一百万,过两天我会联系你,告诉你账号,不然你我会把这些照片全部曝光!”顾然皱着眉头读完这些话。 墨非摇了摇头,“这姑娘是招惹了谁。” 方正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关于《杀机》的新闻,“我想我知道她是得罪谁了,信中所提的《杀机》是今年帝都影视的一部大制作,出演的都是一线明星,而其中的女主角,据传,原本是由帝都影视的一姐乔笑笑出演,后来公布主演名单时,女一号悄然变成蒋妍,而蒋妍属于三线女星,根本没有资格,这是网友说的,而且她微博的评论全是骂声,各种难听的话。” 墨非眉头紧拧起来,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又把笑笑给牵扯进来了。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被劈腿的男友、疯狂的粉丝、勒索信,”永叔说道。 “还有死亡威胁,”顾然从垃圾桶拿起一张被揉成一团的废纸,“方正你去一趟帝都影视证实一下选角风波。” “永叔你和墨非去将蒋妍的男友带到警局,大家行动吧,”顾然说道,她直觉这个案子慢慢又绕回到乔笑笑的身上。 第22章 危险关系 蒋妍的男友很快被带来警局,是一个夜店驻唱歌手,打扮得非常新潮,下唇还挂了一个唇钉,放荡不羁的感觉。 方正和墨非彼此对望了一眼,还真有点消化不浪,他们这群老人家已经与时代脱轨了。 “警官,有什么事就快点说行吗,我还要去工作,”太野将双腿搭在桌子上,撅着下唇,摸了摸唇钉,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墨非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唇都疼了。 “把脚放下去,”方正将卷宗往桌上重重一放,神情严肃的说道,“你跟蒋妍是情侣系。” 太野撇了一下嘴,不甘的看了方正一眼,最终还是将脚放了下去,“我跟她昨天分手了,等等,是这个婊、子报警吗?钱可是那个男的心甘情愿给我的。” “什么钱?”墨非马上问道。 太野靠在椅背上,懊恼自己心急口快,“我首先跟你们说,是那个婊、子先出轨的,她最近不是买了一套公寓,按她的收入花钱又大手大脚的,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昂贵的房子,又是古驰又是香奈尔,我又不傻,这个婊、子肯定勾搭上大款,昨天晚上我跑完第一个场子,看到她浓妆艳抹的和一个老男人进了四季酒店,我就跟进去了,他们进房间的时候,我把两人堵在里面,直接给那个婊、子来了一拳,她哭着求我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打女人总归不好听,但是,怎么说呢,上了我的女人,怎么说也得给我一点补偿吧,那个老男人倒是有点钱,拿出钱夹里面有一叠现金,全部给我了,我没偷没抢,是他硬塞给我的。” “是这个男人吗?”墨非将赵泽徽的照片放在太野面前。 太野看了几眼,然后点了一下头。 “昨天晚上他在四季酒店被谋杀了,还有蒋妍在自己公寓被谋杀了,”墨非拿出赵泽徽和蒋妍拍的尸检照片。 太野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坐直身子,“他、他们死了,你们搞错了,我没有杀任何人,警官你们相信我。” “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离开酒店的,”墨非问道。 太野抹了一下脸上的汗,许久才回过神,“我离开的时候两人还好好的,后来我就去了muse酒吧,我的演出时间是十点,我记得我差点迟到了,还被经理骂了一顿,酒吧里面有监控的,你们可以去查,演出结束后我在酒吧里面买醉,喝断片了,他们把我扔在休息室,你们过来找我的时候我才醒。” “我们会去核实你说的话,不要耍花样,”方正收拾好照片,指了一下太野。 两人走出审讯室,将门关上,墨非说道,“boss顾,我们要放人吗?” 顾然点了一下头,“放人吧,大家也回去好好休息下。” 第二天一早整个警局都要炸了,不是手上拿着报纸杂志就是在刷新闻,不知是哪家记者拍到乔笑笑和另一个女子在公寓热吻的照片,接吻照片虽然有些朦胧,但配上了两人一起从停车场进电梯的图,标题也很醒目,国际影后乔笑笑和同性友人在公寓热吻!虽然没有名字,但警局的对墨非比较熟悉的,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辣妹是谁。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墨非一进来就冲苏沐问道,从进警局她就被人斜着眼睛看。 苏沐朝墨非勾了勾手指,打开热搜榜排名第一的新闻,然后给她让了一个位置。 墨非脸色慢慢僵硬,转而由红转白,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新闻,嘴唇也成了o型,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墨妈的电话,吓得手机都掉在地上,慌忙捡起手机,将墨妈的电话按掉,捂着脸,绝望的说道,“*!完蛋了,完蛋了。” “哇哦,警局的大明星,”方正特意去买了一份报纸来看,这种事情可不是常常能碰到。 “离我远点,”墨非暴躁的说道。 “墨妈打电话过来问我杂志上的是不是你,”吕念在新闻下面发了一条评论,这才抬眼看着墨非。 “吕念,你杀了我吧,”墨非丧气的说道。 “no!现在停尸房位置不够,”吕念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其实你不用这么垂头丧气,我看了一下大家对你的评价还是有好的,颜好,身材又正,配得上影后,往好一点的方面想,”方正搂着墨非的肩膀安慰道,突然又噗嗤一声,“不过下次记得拉窗帘。” 墨非抬手轮了方正一拳,“别逼我杀了你!”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懊悔也没用了,你最好现在打个电话跟乔笑笑那边沟通一下怎么处理这件事,她毕竟是公众人物,墨妈那里我先帮你盯着,还有低调一点,网友和粉丝会人肉你,你做好心里准备,等过了这段时间媒体就会忘记你们,”吕念叹了口气,就看乔笑笑那边的公关怎么处理了,她真的想不通这两人怎么勾搭上的。 墨非刚拿出手机乔笑笑的电话就打来了,走到办公室的一个角落,担忧的说道,“笑笑你那边还好吗?” “你不用担心,我的团队会处理好这件事,总之无论是谁找你你都不要出面,什么都不要说,”电话里,乔笑笑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你忙吧,”墨非挂断了电话,讽刺的是,两人分手后却被媒体拍到。 “大家准备一下,进办公室开会,”顾然敲了几下房门提醒道。 “死者赵泽徽是昨天凌晨一点遇害,而死者蒋妍是上午七点,两名死者是情人关系,在九点一起进入四季酒店,被女死者的男友看到,三人之间发生了争执,然后男友离开酒店,在十点赶到muse酒吧,技术部已经真实太野的口供属实,酒店床上的□□是属于受害者赵泽徽,应该是两人发生性关系后,蒋妍离开酒店回到自己的公寓,”永叔在白板上标注时间线。 “房间的门锁没有损坏,显然凶手认识两位死者,而且有一个共同点,两位受害者都是身着浴袍,在什么情况下,你会穿着浴袍在半夜或者一大早让别人进来,证明凶手不仅认识死者,和死者可能还关系比较密切,能让死者放松警惕的人,”顾然说道。 “两位死者都是被一枪毙命,因为赵泽徽是在酒店被谋杀,取证难度比较大,实验室正在比对一切可以的指纹和dna,”吕念挥手示意道,她昨晚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的。 “微型摄像机没有拍到凶手,只能拍到卧室,我已经联系到了供货商,他们是十点开门,开完会就过去,”方正说道。 “我查看了蒋妍的邮件,百分之九十都是死亡威胁,且都是《杀机》公布主角之后,这些邮件可能是乔笑笑的粉丝发的,”苏沐说话的时候小心的撇了一眼墨非。 “寄来的床照也是威胁蒋妍退出娱乐圈,目的是一样的,对于蒋妍抢了乔笑笑主角的报复,这个人是在保护乔笑笑,”永叔推测道。 “那这个范围就大了,而且眼前就有一位,”吕念扫了一眼墨非。 墨非两手一摊,瞪着胡说八道的吕念,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吗。 顾然挑了一下眉头,即使这个案子不是乔笑笑所为,也跟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方正,你去跟你的线索,永叔我们跑一趟帝都影视,既然这个人和他们三人关系密切,有可能是在一起共事,拿到所有雇员名单。” “boss顾,我呢?”墨非疑惑的问道。 顾然微微点了一下头,“你今天就协助苏沐吧,不要去现场了。” 墨非无奈的垂头,被发配边疆了,她讨厌这样。 第23章 危险关系 这一上午墨非度日如年,在一堆文件和吕念的嘲讽、还有警局同仁观赏中熬到吃午饭,没有什么胃口,就简单的吃了个三明治,终是忍不住,手贱的搜索关于乔笑笑的新闻。 “看什么,”吕念将手中的咖啡放到电脑旁。 墨非吓得手一抖,赶紧关掉了网页,“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吕念鄙视了墨非一眼,“心虚呢,看你没吃什么东西,给你带了杯咖啡。” 墨非拿起咖啡尴尬的笑笑,“谢谢。” “你放心吧,我一直帮你留意着,就目前来看,形势还是挺好的,骂她的人虽然有,夸她的人更多,果然人长得漂亮还是有用的,当然也是这个时代越来越开放的原因,更搞笑的是,她的社交账号,一下增粉十几万,你不用太担心,不过她的公司应该不会让她出柜,或者承认你们之间的关系,反正事情越扑朔迷离越好,当事人不承认就都是炒作,你不要太有压力,以她的人脉会比你好过很多,”吕念说道。 墨非点了点头,“她承不承认都无所谓,我们六年前就分手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跟她见面。”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吕念好奇的问道,乔笑笑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底下把人给挖走的,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记得高三那年,你不是去了一趟英国当交换生吗,后来班上转来了一个学生,就是乔笑笑,然后我们是同桌,然后,”墨非有些愧疚的说道,毕竟瞒着最好的朋友这么多年,现在被抓个正着,真是尴尬。 “我才离开了三个月,你为什么没有跟我说过!”吕念气愤的说道,当年自己可是给这个白眼狼介绍无数的相亲对象,原来这厮是想勾搭女明星。 “她那个时候已经小有名气了,我答应她不会跟任何人说我们之间的事,”墨非抱歉的说道,她知道吕念是什么样的人,根本藏不住秘密。 “归根究底你就是不相信我,那你们又怎么分了,”吕念拎着墨非的耳朵,恨恨的说道。 “唉,唉,轻点,”逃离了吕念的魔爪,墨非挪了一下位置,“我们当时真的以为,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就可以排除千难万险,她的事业如日中天,而我做了警察,我们最长的一次分别隔了半年,我第一次执行任务,被一个劫匪开了一枪,在医院躺了两个月,她当时在英国拍戏,专门飞回来看我,当时墨妈和你在病房睡着了,她没进来,隔着窗户,我们就那样彼此看着对方。” 墨非停顿了一下,揉了一下眼角,“她成功了,凭借那部戏她晋升国际影后,越来越忙,而我依然是个小警察,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爱一个人,不是要她牺牲自己的最爱的事业和你天长地久,而是让她拥有你之外还能拥抱这世间她最喜爱的事物,所以,我提出了分手。” 吕念抱住墨非,叹了口气,她就是这样的人,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心里装了一个不可能的人,所以再无法接受其他人。 “我发誓我就只有这一件事瞒着你,你确定没有瞒着我什么事?”墨非说道。 吕念迟疑了三秒钟,干脆的答道,“没有。” “剧情是不是发展得太快,还是我错过了什么?”方正站在办公室门口狐疑的看着两人。 “滚蛋,”墨非松开了吕念,没好气的说道。 “ok,我做事去了,”吕念拍拍墨非的脸蛋,温柔的说道。 吕念前脚离开,顾然和永叔就回来了,“什么线索,这么急着叫我们回来,”永叔拧开一瓶水,一口喝了一半。 “那款微型摄像机在h地区只有一个零售商,因为是新产品,才卖出去五个,其中有一位顾客是一名私家侦探,于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马上去追查这位侦探,他说是一位有一位女士聘请他偷拍两人,幸运的是,私家侦探的办公室安装了监控,”方正得意洋洋的举起自己的手机。 “她是帝都影视的新任副总,”永叔惊讶的说道,刚和她见了一面。 “永叔你跟方正辛苦一趟,将王小姐带来警局,”顾然说道。 王妗来警局的时候,让墨非想到了《穿普拉达的女王》里的米兰达,盛气凌人,居高临下。 “你是杂志上的那个女人,”王妗停下脚步,打量着墨非,嘴角含着一股意味不明的笑意。 墨非站在一旁尴尬的看着王妗,神情僵硬的说道,“你认错人了。” “我是王妗,”捋了一下额前的发丝,挺直脊背,伸出右手,微笑的说道。 “我是墨非,”墨非被这个女人盯得脊背发凉,浑身不自在。 王妗朝墨非微微颔首,然后才同永叔和顾然离开。 真是诡秘的一幕,墨非艰难的吞了一下口水,感觉那个女人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 “要说的我已经在公司和两位如实相告了,”王妗从包里拿出火机和香烟,示意了一下。 顾然点点头,“我想王小姐忘记告诉我们,你和赵泽徽曾是夫妻。” 王妗看了一眼顾然,微微一笑,点燃香烟,“我和他都离婚十几年了,这些年我都在国外抚养孩子,和他没有联系。” “为什么赵泽徽死后,帝都让你坐上他这个位置,”永叔问道。 “帝都的股份我比他还多,再说他死了,他名下的财产都是个孩子的,我坐上这个位置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王妗不屑的说道。 “你孩子的父亲死了,王小姐看来一点都不难过,”永叔往一次性杯子倒了点水,放到王妗的面前。 “谢谢,”王妗朝永叔点了一下头,“他除却是我孩子的父亲,我和他已经没有一点关系,对他我很多年前就失望透顶了,他的生死,说实话,我真的不是很关切。” “蒋妍的住宅被安装了微型摄像头,我们找到了安装摄像头的私家侦探,他说摄像头是你让他安装的,这些照片还有这封勒索信,可以跟我们解释一下吗?”顾然将证据摆在王妗面前。 王妗掐灭烟头,皱着眉头看着勒索信,转而轻蔑的笑道,“私家侦探是我找的,我只是让他拍些照片,并没有让他在蒋妍家里装摄像头,再者,我只是让他表达,让蒋妍退出《杀机》这部戏而已,勒索钱,我还真不缺那玩意。” “你费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杀机》这部戏吗?为什么?”永叔怀疑的说道。 “因为我是《杀机》的编剧,呕心沥血三年的作品,不是为了捧一个只会暖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王妗冷然说道。 “你是为了乔笑笑,”顾然恍然大悟,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她见墨非时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把剧本给赵泽徽的时候,他答应过我,女主是乔笑笑,谁想到公布角色的那天女主成了蒋妍,我也是白痴,居然相信他,既然如此不如撕破脸皮,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王妗冷笑道。 “王小姐,可否提供一下八月三号你的行踪,”永叔看来这个王妗还是很大的嫌疑。 “我八月三号到五号在伦敦,你们可以查我的护照,即便我再恨赵泽徽,我也不会傻到去杀他,我有太多的办法让他身败名裂,散尽家财,对于他这种人,这个才是最大的惩罚,”王妗耸肩说道。 “王小姐,谢谢你的合作,我们会去核实你的行踪,有需要的话我们会随时联系你,”顾然起身说道。 “没关系,你们查的凶手,我觉得他是在保护笑笑,他可以为了笑笑去杀人,那他也可能会伤害笑笑,我希望你们可以派警察去保护她,现在的保安公司也是鱼龙混杂,我更相信你们,所需的费用我会全部承担,拜托了,”王妗诚恳的请求道。 “我会考虑你的意见的,王小姐,”顾然礼貌的回答。 第24章 危险关系 “刚刚王妗的话大家有什么想法?”顾然靠在墨非的办公桌旁,征询大家的意见。 “1980年12月8日晚上10点49分,列侬在纽约自己的寓所前被一名患有精神病的美国狂热男性歌迷马克枪杀,卒时年仅40岁,在1981年3月30日,辛克利疯狂迷恋《出租车司机》里的朱迪福斯特,在看了十四遍影片后,他效仿影片中罗伯特的行为,前去刺杀当时的美国总统里根,他试图以这种偏激的行为引起朱迪的注意,”苏沐举了两个经典的案例,你永远无法预测人类为了热爱的事物可以怎样癫狂。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永叔想了想也赞同道。 “那好,墨非,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在案子未结之前,不要让乔小姐和外界接触,我会和王妗沟通具体事宜,让她配合我们的行动,你现在去她的公寓将她转移到安全屋,”顾然说道。 “boss顾,还是让方正去吧,”墨非为难的说道。 “你在乔小姐身边,她会更有安全感,会更加配合警方的工作,”顾然拍了一下墨非的肩膀,郑重的说道。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的,”陈榆清是第一次对乔笑笑发火,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决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毁于一旦。 “榆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想再逃避,我不想每次媒体问我只会回避、或者撒谎,我想坦诚面对自己,”乔笑笑解释道。 “总之,我是不会答应的,”陈榆清态度坚决的说道。 “榆清,我真的认真想过了,如果大众可以接受我,那我可以继续演戏,最好不过,如果大众不能接受,我演不了主角,我可以接配角,这个年代,不会因为我是同性恋而封杀我,同性恋又不是罪恶,”乔笑笑耐心的说道。 “你错了,同性恋就是罪恶,”陈榆清拔掉座机的电话线,然后抢过乔笑笑的手机,用脚踩烂。 “榆清,你在做什么?”乔笑笑完全被陈榆清的举动吓到,躲在沙发后面,和他保持距离。 “我不会让你自毁前程,这么多年我们一起打拼,从无到有,我为你付出这么多心血,是我造就了你,是我!为什么要离开我!”陈榆清愤怒的说道。 乔笑笑意识到陈榆清失控,试图安抚他的情绪,慢慢后退,“榆清,你冷静点,我不会离开你的,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好吗。” 陈榆清暴躁的来回走动,情绪很激动,看见乔笑笑正在往后挪,拿起柜子上的台灯,愤怒的砸向她,怒目圆睁的说道,“我说过,不要离开我。” 乔笑笑忍着剧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按住头上的伤口,让自己冷静下来,伤口有些麻木,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无力反抗,任由陈榆清将自己抱起,虚弱的说道,“榆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让我帮你好吗?” 陈榆清见乔笑笑一脸是血,痛苦的击打自己的头部,“你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 墨非在停车场里怎么也打不通笑笑的电话,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公寓,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应门,心里觉得蹊跷,不会出事了吧,从口袋里拿出钥匙,要是笑笑公寓的门没换锁的话,叹了口气,跟她分手这么久,关于她的一切还是无法舍弃。 糟糕,打开门,几乎出于本能墨非掏出手、枪,她认得这个人,是笑笑的经纪人,没有时间寒暄,出口问道,“笑笑在哪?” 陈榆清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来了,神情异常慌乱,额头冒着豆大的汗,双手握着手、枪,身体在微微颤抖。 墨非慢慢走向沙发,陈榆清的眼神总会瞟向那里,心里咯噔一下,笑笑不会出事了吧! “不要动,你再靠近我就杀了她,”陈榆清回过神来,大声呵斥道。 “ok,我不过来,你不要轻举妄动,沙发上是笑笑吗?她受伤了吗?”墨非真诚的看着陈榆清,他手上的枪是勃朗宁1935,杀害赵泽徽和蒋妍的凶手很可能是他,心里有些底,努力想着对策。 “我不是故意打伤她的,”陈榆清懊悔的说道。 墨非不知道笑笑伤成什么样,陈榆清情绪不稳定,这种情况开枪太冒险,“我现在把枪放下,你让我看看她伤成什么样子,我们可以救她,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是吗?” 陈榆清哽咽的点点头,示意墨非把枪放下,抬手擦了一下快滴到眼睛里汗,“把枪踢过来。” 墨非举起双手慢慢走近沙发,看到了满脸是血的笑笑,赶紧探了颈动脉,还好只是休克了,“笑笑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我们要马上把她送去医院,我会跟其他同事解释,笑笑是不小心绊到了,和你没有关系。” 陈榆清看着笑笑思考了许久,转而,摇了摇头,“我不会相信你,就是你勾引她,她才会要离开我,反正,我也逃不过,就让笑笑陪我一起好了。” “boss顾,这是在两个案发现场发现的相同的指纹,”排查酒店的指纹,简直是个噩梦,整个实验室加班加点,到现在还查排查了一半,吕念觉得自己身形消瘦了。 “辛苦了,”顾然微笑道,马上开始翻阅,过了一会发出疑问道,“门把手?” “应该是这样形成的,”吕念起身将boss顾的办公室门关上,“我在指纹库查过,这家伙,有案底。” “陈榆清,2014年在机场不满路人批评乔笑笑演技不好,和其理论,引发斗殴,路人被打至脑震荡,”顾然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名字,找出帝都影视的公职人员表,眉头紧锁,“他是乔笑笑的经纪人。” “苏沐,马上定位墨非、乔笑笑、和陈榆清的手机gps,”顾然匆匆的出了办公室,开始拨打墨非的号码。 “没有找到乔笑笑和陈榆清的手机信号,墨非的信号显示她在乔笑笑的公寓,”苏沐说道。 “墨非的电话没人接,”顾然挂断电话,“大家行动,方正开车,永叔你向特种部队请求支援,具体案情上车再和大家解释。” 顾然、永叔和方正最先到达公寓,公寓的门是虚掩着,墨非的钥匙还挂在门锁上,顾然做着手势,让方正和永叔一人一边,自己站在门口。 顾然最先冲了进去,永叔和方正在后面掩护,“墨非你在这里吗?” “boss顾,我在,我没事,笑笑休克了,需要去医院,”墨非松了口气,援兵终于来了。 一下子来了三个警察,陈榆清彻底慌了,急的满头大汗,声嘶力竭的吼道,“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好,我不过来,你别激动,你想要什么可以和我讲,”顾然将手、枪慢慢收回枪套,“我们慢慢谈。” 见boss顾示意,方正和永叔都把枪收回枪套,因为墨非和乔笑笑是背对着他们,对于解救他们很不利。 “我看了你的档案,如果没有你,乔笑笑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地步,你一定很自豪,亲手将自己最爱的的女人打造成万人瞩目的大明星,”顾然说道。 陈榆清笑得酸涩,“她是我此生挚爱,我们是青梅竹马,她跟我说过,等她长大了就嫁给我,我一直都在等她。” “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是吗?”顾然分散陈榆清的注意力,靠近沙发,朝墨非使了个眼色。 “笑笑这两年人气下滑得厉害,这个圈子更新换代太厉害了,她又不愿意配合公司的炒作,原本《杀机》的女主是笑笑,蒋妍那个下三滥的贱货居然傍上了赵总,说换角就换角十年的努力,比不上只会上床的婊、子,而那个姓赵的也不是好东西,觊觎笑笑也不是一天两天,他们都该死,”陈榆清怒视着顾然,愤慨的说道。 墨非见枪口不再对着笑笑,立马起身,扑到陈榆清,顾然一个箭步,上前夺下他的手、枪,前后不到三十秒钟,两人完美配合,将陈榆清杀个措手不及。 拷上陈榆清后,“交给你了,boss顾,”墨非感激的说道。 “救护车应该到楼下了,你别急,”顾然点头说道。 为了避嫌,墨非并没有陪同乔笑笑上救护车,看到王妗在车上陪着她,心底反而如释重负,直觉得,这个女人会把笑笑照顾得更好。 第25章 空中惊魂 玻璃罩仿佛一颗灿烂的明星,用吉祥的橄榄油燃着那盏明灯;它不是东方的,也不是西方的,它的油,即使没有点火也几乎发光——光上加光——真主引导他所意欲者走向他的光明。——quran 回到警局处理后续工作,忙完太阳都已经快落山了,墨非坐在总局足球场的观众席上,看着落日的余晖,清风拂面,难得有这么闲暇的时间。 “还没走?”顾然原本是来散散步的,却在这里碰到了墨非,在她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看看风景,”墨非将吹得凌乱的头发,拂到耳后。 “乔小姐没有什么大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顾然笑着问道。 墨非朝顾然苦笑了一下,点了下头,“没有遇到她之前,我甚至以为我和墨妈一样是无性恋,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心脏都停止跳动了,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忘却那份悸动,我们在一起四年,虽然不怎么见面,但我们从没有有过争执,就连分手,”说道此处,不禁摇了摇头,“之后我遇到很多人,再也没有人让我如此着迷,我仅能做到喜欢,再也无法爱。” “wunderthesun,”顾然笑笑,转而问道,“以后呢?你们?” “能够接受命运,不是想通了,而是梦醒了,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墨非笑着说道,眼角渗出一丝晶莹,这个答案她给了自己六年时间回答。 “重新开始,并不会糟糕,说不定会再次遇到你的白马王子,sorry,白马公主,“顾然调侃道。 墨非果然被顾然逗笑了,靠在椅子上瞟了一个白眼给boss,“我的事会不会给警局添麻烦。” “这不是一个愚昧无知的时代,你爱谁是你的*,也是你的权利,如果仅仅因为你的性取向而否定你这个人,我会把我妈的电话给你,到时候警局会求着你留下来,”顾然笑着冲墨非挑了一下眉,生而平等是法律和国家赋予最基本的权利。 “谢谢,还有,你妈妈,”墨非感动的说道。 “要不要去boom吧喝一杯,我请,”顾然提议道,这段时间一直在忙,都没有时间放松一下。 “还是喝咖啡吧,我记得你酒精过敏,要不我们比赛吧,谁输了谁请,”墨非看了一眼田径场,笑着说道。 “ok!不过,谢谢你替我省钱,”顾然挑衅的笑道。 “哇、哇,boss顾别把话说的太满,我可不想你难堪,”墨非一脸不相信的说道。 “ready,哎,boss顾你耍赖,我还没开始呢。” 接连三天,阳光正好,总局也没有接到案子,墨非看了看手机,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紧接着就是激动人心的假期。 “大家看我这身怎么样?”吕念穿着波西米亚的长裙,戴着一顶草帽,出现在办公室。 “为什么每次我们的假期都有你?”墨非不可理喻的说道,无论去哪里度假,这个女人都会阴魂不散的出现在她面前。 “别听她的,念念你简直好看到爆,要不咋两试试?”方正嬉皮笑脸的说道。 “滚蛋,”吕念毫不留情的抡了方正一拳。 “大家可以下班了,长假开始了,”顾然端着咖啡进了办公室,笑着说道。 墨非整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办公桌,将护照和机票放在屉子里,叹了口气,“十个小时的飞行,要命啊!” 吕念一把捂住墨非的嘴,“从现在开始你一个字都不许说。” 永叔取下眼镜,“我赞同念念的说法,方正、苏沐交给你们一个任务,管住墨非的嘴巴。”因为要去美国陪女儿,这次的假期,对永叔来说格外珍贵。 “yes,sir!”方正立马敬了一个礼,墨非这张嘴,大家深受其害。 “我保证,什么都不说,”墨非指天为誓,她现在简直万人嫌。 “赶晚上的飞机,比较辛苦,大家回家先休息一会,后天见,”因为明天还有一个会议要开,顾然只能明天晚上一个人飞去。 墨非深深的感受到被这个世界遗弃了,赶到机场的时候自己的护照和机票不见了,她记得明明在自己包包里,飞机还有半个小时就起飞了,回去找也来不及了,估计落在办公室了,想着boss顾是明天晚上八点的票,便买了和boss顾同一个时间。 墨非在家里昏睡了一天,到了吃晚饭的点才被墨妈从床上拖起来,确认了她每一件物品都没有少,才放她走。 见到boss顾,墨非不禁感叹出来度个假还是穿着这么精致,看上去就昂贵的白色丝质长裙,八厘米黑色高跟鞋,淡淡的妆容,骨子里的透着的傲气,哪像自己随便套了一件白t,宽松的黑色七分裤,还拖了个夹板,乱糟糟的头发,骨子里就透着颓废。 “我终于知道公主与灰姑娘之间的区别了,”墨非挺直了背,明明她跟boss顾一样高,眼下一比,矮了boss顾半个头,可恶的高跟鞋。 “灰姑娘也会变成王后,”顾然笑笑,墨非的赞美总是带着几分怪异。 “但灰姑娘永远都做不了女王啊,”出生就摆在这里,万恶的童话故事,墨非脸颊抽搐了一下。 “那你可以废掉国王,自己做女王,”顾然将机票递给安检员,转身对墨非说道。 墨非不寒而栗,真怀疑boss顾的看的都是黑、色、童话,“boss你最爱什么童话故事。” 顾然认真的想了想,“不知道,我看的最多的是爸爸的案件和我妈的刑事案件资料,应该是福尔摩斯吧,保姆给我念的睡前故事。” 墨非缓缓点头,她知道boss的童年一定是与众不同,只是没想到口味这么重。 “其实我最爱的是《小王子》,”顾然将行李放到上面的行李架,接过墨非的行礼帮她放了上去。 “本来我要说些谢谢的,基于你刚刚在逗我,我们扯平了,”墨非感觉自己被boss伤害了。 顾然轻笑,“你怎么跟墨妈解释的你和乔小姐之间的事?” “到现在还没解释得清,”墨非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必须每天同母亲大人讲述她的感情史。 墨非跟空姐要了一杯威士忌,十个小时的飞行,喝杯烈酒,好好睡一觉。 顾然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一点,揉了揉脖子,警局提供的是商务舱的座位,近期破案效率高,总算让他们摆脱了拥挤的经济舱,她的座位靠窗,拉下舷窗,黑色的夜空突然袭来几道闪电,很震撼,扭头看了一眼墨非,盖在身上的毯子都掉到地上了,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解开安全带,捡起来替她盖上。 从洗手间出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顾然有些疑惑,她记得上飞机,自己就关机了,而且还是一个陌生号码,点开短信,“去一下隔壁的卫生间。” 顾然抬头环顾了一下左右,大家基本都在睡觉,机舱里的灯光也有些昏暗,小心的走到隔壁卫生间,上面标示有人正在使用,抬手敲了敲门,询问道,“请问有人吗?” 等了半响,都没有应答,也许是谁的恶作剧吧,顾然没有再理会,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那个号码也没有再发短信过来,大概过了十分钟,再度起身走向那个卫生间,依然显示有人使用,但里面无人应答,见餐厅没有人,进去拿了一把西餐用的小刀,将洗手间的门直接撬开。 糟糕,顾然马上蹲下身,上前探了一下倒在马桶旁的男人的颈动脉,已经没有呼吸了,额头中枪,男人大概四十来岁,亚裔,穿着一身西装,普通的面料,腰间别着枪套,但手、枪已经不见,掏出死者钱包,他是一名空警。 顾然走出卫生间,将门重新锁上,拿出手机,拨打那个陌生号码,电话被人挂断,传来一条短信,“你好,顾警官。” 第26章 空中惊魂 顾然让自己镇定下来,发了一条短信给对方,“你是谁。” “墨非,醒醒,”顾然轻轻摇了一下墨非,用力的握着手机,不时瞟向手机。 墨非摘下眼罩,睡眼朦胧的看着boss,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顾然解开墨非的安全带,将她身上的毯子扔到自己座位上,拉起一脸愕然的墨非走到洗手间,迅速拉上过道的帘子,“清醒了没?” 墨非揉了揉眼睛,还不太习惯这么强热的光线,微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当看到躺在地上的男子,墨非震惊的问道,“死了?发生什么事了?” 顾然将手机的短信翻给墨非看,“死者是一名空警,头部中枪,从掉落在地上的弹壳点推测凶器是22口径的□□,通常为女性使用,火力不强适合防身,我们要马上与运输安全局和航空公司联系,核实这名空警的身份,我需要你现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ok?” “我现在可以做什么?”墨非锁上洗手间的门,有些慌张的问道。 “用卫星电话马上联系苏沐,追查我手机上的这个号码,千万不要用自己的手机,很有可能已经被入侵了,”顾然再次查看了一下手机有没有新短信。 两人分开行动,顾然找到乘务长跟她简单说明了情况,一起去找了驾驶舱,机长大约五十来岁的样子,留了一撇小胡子,身高中等,不怒自威,而副机长则年轻一些,看起来约莫四十岁的样子,英俊,很有魅力。 “这会不会只是个恶作剧而已?”机长看了一下短信,有些疑惑的说道。 “我也希望是恶作剧,但空警的尸体还在洗手间,现在还不明白此人的意图,大家还是提高戒备,我需要一份乘客名单,不管飞机上发生什么事,驾驶舱的门都不要打开,还有马上与地面联系,派遣战斗机护航,防范于未然,有任何情况,我都会及时通知你们,”顾然谨慎的分析道。 “我想要谈判。”离开驾驶舱手机便震动了一下,又是一个陌生号码,顾然思考了一会,这才回道,“你换号码了?” “狡兔三窟,可以回到我的问题了吗?” “你要谈判什么?”顾然紧拧眉头。 “一百二十七条人命值多少钱?” 顾然的手微微轻颤,“什么意思?” “我劫持了这架飞机。” 顾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抿唇思考了一会,最怕发生的还是来了,“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还以为顾警官是聪明人,厕所里的空警难道还没传达到我的意思吗?” “你杀了他,”墨非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半,也就是说已经飞行了六个多小时,刚刚机长说,因为天气问题,飞机大约会延误半个小时左右。 “sorry,我不得不除去一个障碍,这件事情,我更相信你的能力。” “我们认识?”顾然试图套出一点信息,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职务、还有私人信息,是早有蓄谋的。 “一定要扯这些无聊的事情浪费时间吗?我们现在在印度洋的上空,除了你,没有人可以救他们,当然,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再杀一个人表示我的决心。” 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顾然拉开过道的帘子,仔细观察商务舱里面的人,再走到经济舱,眼神来回梭巡,尔后编辑了一条信息,“我相信你,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要一亿美金,存入这个账户600793541239910607,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顾然在手机上设置了倒数计时,“我需要跟航空公司和运输管理局去传达你的需求,请多给我半个小时,毕竟是一笔大数目。” “不要让我失望。” 顾然眉头紧蹙,空警遇难和仅凭手机上的几条短信,如何说服运输管理局将这笔巨款汇进这个账户,他们不一定会相信自己的判断,该怎么办? “boss,你给我的号码苏沐查不到任何信息,没有信号来源,”墨非匆匆走到顾然身边,低声说道。 “疑犯又换了号码,”顾然将手机递给墨非,靠在餐厅的橱柜旁,沉思起来。 “我可以帮什么忙?”乘务长明显焦虑了许多,年轻的脸上满是惊恐。 “我要查看机舱里的监控,”顾然镇定的说道,既然空警是死在洗手间,找到空警去厕所那段时间的视频,将出现在这个方位的乘客全部排查一遍,找出疑犯。 “好的,请跟我过来,”乘务长深吸了口气,僵硬的笑了一下。 “嘿,我们一定会平安落地的,”墨非笑着说道,即便她自己都害怕的要命,可这个时候身为警察的她有比害怕更重要的事情。 乘务长抿唇点头回应,监控视频在机舱尾部,穿过商务舱和经济舱的时候,大部分乘客都在睡觉,偶有在看电视,玩手机,谁都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墨非一路过来,压抑到不行,一百二十七条人命在疑犯眼中不过是个数字而已! “监控坏了?”眼前的方形显示屏什么画面都没有,乘务长疑惑的问道。 “有人先下手为强了,这个地方乘客可以进来吗?”墨非问道。 “这里没有门禁,但很少有乘客会进来这里,”乘务长说道。 “又回到起点,”顾然微微摇头,既然谁都可以,那飞机上的乘客谁都有嫌疑,包括机组人员。 “现在怎么办?”乘务长继续问道。 “我去驾驶舱找机长,有没有ipad,我需要与地面的同事联系,”顾然想了想,眼下谈判似乎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一亿美金无论如何必须要到。 等乘务长离开,墨非问道,“那我现在可以做什么?” “观察,有任何可疑的人把他登记下来,拿到乘客名单后,马上将其发送给苏沐一份,让她重新做一份背景资料,”顾然说道。 “好的,”墨非点头应道。 “boss顾,”墨非突然开口,愧疚的说道,“对不起。” 顾然先是愕然,然后微微一笑,“幸好有你在这里,否则我就要一个人应对,谢谢你。” “我们会没事的,”墨非耸了耸肩,抿嘴说道。 顾然很快就赶到驾驶舱,让机长和副机长看了手机里的短信,肯定的说道,“我们遇到劫机。” “我已经将先前的诉求和运输管理局联系了,已经在协商由最近的国家派遣战斗机护航,我马上再联系地面,将疑犯的诉求传达,但是顾警官我们难道找不到他吗?”机长问询道。 “从种种迹象来看,疑犯已经策划很久了,计划很周详,飞机飞行六个小时之后疑犯才开始行动,特意等飞机飞到印度洋的上空,飞机无法落地,疑犯又有充足的时间执行自己的计划,他知道飞机上七名名机组人员,一百二十名乘客,知道我乘坐这架飞机,更知道空警是谁,入侵网络系统,频繁换sim卡,删掉监控视频,都表明凶手演练过很多遍,熟悉这个航班,精心策划,而且具有非常高的反侦察能力,”顾然无奈的说道。 机长的额头冒出一层细汗,“如果不给钱,是不是?” 顾然点了点头,“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协助,说服运输管理局和航空公司支付这笔钱。” “没问题,“机长重新做回坐位,系上安全带,示意副机长与地面塔台联系。 第27章 空中惊魂 将近半个小时的协商,总算说服运输管理局将钱打进疑犯的账户,他们的要求只有一个要顾然保证飞机会平安着陆。 头等舱的上层是空乘人员轮班休息的房间,乘务长特意腾出空间给两人使用,顾然忙完就去了休息室找墨非,“名单出来了吗?” “已经发过来了,苏沐在做背景调查和财务调查,你那边怎么样?”墨非问道。 “同意了,账号他们已经查过,设在开曼群岛,很难追查,户主是赛侯因,”顾然面带疲倦的坐了下来。 “赛侯因?怎么这么耳熟?”墨非马上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找到了。”将ipad递给墨非。 “是我击毙的他,”顾然开始重新梳理思绪,“半年前国际刑警总部收到线报,极地组织的领导者赛侯因会从美国肯尼迪机场飞往中东,我们在飞机起飞前成功拦截了他,他当时劫持了一名人质,我开枪将他击毙,此后极地组织被中东各国围剿,总部也被炸毁。” “你是说这是极地组织的报复?”墨非问道,如果是的话,他们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极地组织是极端恐怖组织,曲解宗教给人洗脑,制造一系列的自杀式袭击。 顾然微微摇头,眉间紧蹙,“现在他们只提到了钱,疑犯很了解我,熟知这件事情也不奇怪,可能是故布疑阵。” “boss顾,墨非,你们还好吗?”苏沐的声音传来。 墨非点开视频,朝一脸担忧的苏沐点了下头,“弄好了吗?” “嗯,有三十四人财务有问题,有公司破产、离婚、失业、赌博、吸毒等等问题,我都标注好了,”苏沐的后面是方正和吕念,两人都没有说话,但都很焦虑。 “苏沐,你再交叉比对一下有没有乘客和极地组织有关联的,亲戚、朋友、或者曾住在中东,”对于这条线索,顾然不敢有丝毫大意。 “好,稍等,”苏沐转身在另一台电脑上忙起来。 “吕念,如果,我没回来,帮我照顾好墨妈,”墨非声音压得很低,有些颤抖。 “你放心,有你没你,墨妈都一样好,”吕念瞟了一个白眼,起身走开,走出摄像头的范围。 短暂的沉默被苏沐打破,“有一个符合,蒋博,八八年出生中东,一零年移民到h地区,一个月前离婚,房子被银行收回,而且他还是机组人员。” 顾然飞速的阅读苏沐发过来的文件,示意墨非开始行动,正准备关掉视屏的时候忽然停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会,“飞机失事,怎样才能将伤害减到最低?” “飞机是最安全的运输方式,但是一旦失事生存几率几乎为零,特别是海上失事,救援要比地面难得多,所以,”苏沐抿唇没有再说下去,“可以尽可能让乘客远离窗口位置,靠近走廊和出口,同样数据显示飞机尾部座位的人群比坐在前部座位的人群高出40%的生存几率,如果飞机尾部设有舷梯,可以进行跳伞,降到一万五千英尺跳机。” “我知道了,保持联系,拜拜,”顾然果断的结束了视频,冷静的说道,“我们去找蒋博。” 顾然在餐厅找到乘务长询问蒋博的行踪,乘务长说好像有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他了,另一个空姐端着水壶过来说看见他去头等舱了。 “头等舱不是他的服务区域,”乘务长放下水壶,带着疑问的说道。 “头等舱有多少名乘客,”顾然问道。 “三位,头等舱的乘客身份比较特殊,所以没有安排其他乘客,”乘务长说道。 “我知道了,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头等舱,我们走,”顾然说道。 出了餐厅,墨非小声说道,“头等舱的乘客是阿尔利亚总统的女儿,同行的还有两位保镖。” “他手上有枪,我先进去,你在后面支援,等我指示,”顾然按住墨非的肩膀,让她原地待命。 墨非无奈的摆手,还是退到一旁,商务舱的乘客大部分醒了,关注她们的并不多,大部分在勾着头玩手机看电影,倒是有个小男孩,拿着一把玩具手、枪朝自己,哔、哔、哔。 顾然进去的时候,蒋博正在和头等舱的女乘客交谈,看起来聊得很愉快,一见自己进来,神情立马慌张起来,停止了交流,双手背在后面,挺直了身子盯着自己。 “打扰一下,”顾然微微一笑,蒋博身上可能有枪,乘客又离得很近,必须引开他,“我是来找这位小姐的。” 看着顾然一步一步逼近,慌不择路的蒋博从餐车里侧迅速拿出手、枪指着女乘客的太阳穴,激动的说道,“不要过来。” 女乘客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身边两个保镖都站了起来,不敢轻举妄动。 “好,我不过来,你的条件我们已经答应了,钱马上会打进你给我的账号,现在不需要伤害任何人,ok”顾然冷静的说道。 “我只是需要钱而已,我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蒋博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拿枪的手微微颤抖。 “放下枪,”墨非进来后立马拉上过道的帘子,举着枪对着蒋博,冷漠的说道,“我是警察,在警校的时候我可是神枪手,你要跟我比快吗?” 顾然疑惑的看了一眼墨非,随即冲她微微点头。 “我有人质,”蒋博愈加慌张,豆大的汗顺着眼睛流了下来,伸手去抹汗。 顾然一个箭步上前,掰住蒋博握枪的右手,胳膊肘重重击打他的腋下,枪掉落在地,墨非顺势捡起□□,将人绊倒在地,用扎带捆住他的双手。 确定没有人受伤,顾然这才放心,“你的枪?” “我刚刚征用的,”墨非挑了一下眉眼,压低声音说道,“从一个小朋友那里。” “ok,当我没问,”顾然举手,永叔带出来的果然都是不按常理出牌。 墨非费了一番力气从地上拎起蒋博,boss下手还是蛮狠的,疼得他脸色渗白。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是警察,他是我们正在追捕的疑犯,”顾然尽量低调处理。 “刚刚谢谢你救了我,我的名字是elsa,”elsa微笑的说道,口语比较费力,几乎是一字一停顿,摘下手套伸出白净柔软的右手。 “i'a,谢谢你的配合,”顾然说道,握了一下elsa的手,些微有些尴尬。 气氛变得有些诡秘,墨非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 顾然盯着墨非的眼睛,认真的说道,“闭嘴。” 墨非听话的憋回喉咙,其实boss顾也get到这个点了,嗯哼a,奇妙的缘分。 带着蒋博穿过过道,墨非跟乘客解释自己是警察抓到一名小偷,因偷乘客的钱被捕,示意大家不要惊慌,尽量避免骚动。 为了方便谈话,两人将他带进了下层的行李舱,重新将他绑好,顾然拿出手机翻出短信,“这些信息都是你发的?” “不是,”蒋博摇了摇头,垂头丧气。 顾然其实也不相信这些信息是蒋博发的,行为反差太大,而且蒋博手上的枪不是瓦尔特p22,“但你知道是谁发的,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恐怖袭击判刑可不是一年两年,你这一辈都会在监狱里面度过。” “恐怖袭击?你们搞错了,昨天,有人发信息给我,只要帮他们带一件东西上飞机我就可以拿到一万美金,我刚开始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我就说先打给我五千美金,结果对方真打了,我只是需要钱而已,你们,不信的话可以看我的手机,”蒋博紧张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墨非从蒋博的裤兜里拿出手机,将短信翻了出来,里面还有自己和boss的照片,提醒他是警察,难怪看到boss顾进去的时候会慌不择路挟持elsa。 “他让你带什么东西?”顾然问道。 “我不知道,就是一个黑色的文件箱而已,应该是走私毒品,”蒋博说道。 “箱子现在在哪里?”墨非问道。 “我放在前面的货架上了,”蒋博说道。 墨非想了想,“boss顾,我们分开行动吧,我陪蒋博去找箱子,你先上去,凶手不是蒋博,那飞机的危及还没有解除。” “ok,注意安全,”顾然叮嘱道。 “枪,boss,”墨非笑着将真枪替给顾然,“注意安全。” 顾然走后,墨非便带着蒋博搜寻黑色的文件箱,行李舱很大,经过几个货架才到蒋博藏箱子的地方。 听到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墨非回身问道,“boss顾,是你吗?” “砰。” 第28章 空中惊魂 顾然回到了自己座位,开始仔细思考起来,蒋博不足以操控这一切,还会有谁,对这一切了如指掌,对这趟航班了如指掌,可以收集乘客资料,一切的证据都指向蒋博,翻看了一下蒋博的飞行记录,他是第一次飞这趟航班,中东?赛侯因?肯尼迪机场? 顾然猛然醒悟,重新查阅机组人员的工作履历,是她! 起身去头等舱的时候,被墨非借走枪的小男孩一直看着顾然,顾然笑着伸手示意小男孩不要说话,他果然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是你,”顾然双手握着手、枪,神情凌厉的说道,elsa身边的保镖两个保镖都中枪倒地。 “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一点,”乘务长许茹带了一抹诡秘的笑意。 “don’tworry,it’abeok!”顾然冲elsa微微笑道。 elsa缓缓吸了一口气,这是今天第二次被挟持了,背后触及到的冰凉让她发颤。 许茹突然放声大笑,“我收回刚刚那句话,你真是愚蠢至极,你的小跟班已经死了,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孤军奋战,不过她突然跟你一个航班,还是让我捏了一把汗,嗯,也不过如此。” “赛侯因,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顾然问道,让自己不要担心墨非的安危,她现在必须集中精神去应付许茹。 “他是我此生挚爱,而你在我面前杀了他,”许茹将elsa锁喉,挡在自己面前,而枪口抵在elsa的颈部大动脉。 “他是伟人,在创造一个你们无法理解的世界,真正的罪恶是你们这群自诩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你们会受到惩罚的,地狱之火会灼烧你们,”许茹咬牙彻齿的说道。 “杀害手无寸铁的民众,曲解穆斯林的教义让人们自相残杀,他才是真正的恶魔,如果因为杀了他而受到惩罚,我甘之如饴,”顾然冷淡的说道。 “钱,已经到账了,不过这笔钱你是花不到了,”顾然看了一下手机短信,要求赎金不过是她的障眼法。 许茹冷笑一声,“钱再多又有什么用,他再也回不来了,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为什么是这架飞机,”顾然引开话题,继续问道。 “7是他的幸运数字,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架飞机上,我那时还在实习,”许茹腼腆一笑,完全是沉浸在热恋当中的摸样,“我对他一见钟情,博学、睿智、热血、胸怀天下,他是救世主,是先知,你们这些人是永远都不会懂的。” “后来我们相恋了,因为他的事业,也是为了保护我,所有人都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我们疯狂的爱着对方,他会去肯尼迪机场也是为了见我,是我害死了他,阿尔利亚是他最爱的城市,每次他都会逗留一天,我知道他会在这里等我,”许茹笑中带泪的说道。 从一开始,许茹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这架飞机,她要让这架飞机坠毁在阿尔利亚这座海岛上,这样既杀了自己,又已赛侯因的的方式进行自杀式袭击,如果可以,顾然这一刻真的很想扣动扳机。 “飞机上的人都是无辜的,是我杀死赛侯因的,我可以做你的人质,放了她吧,”顾然心里清楚得很同恐怖份子谈判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她现在只能放手一搏,拖延许茹的时间,推测她下一步的行动。 “谁都逃不掉的,无论是你还是她,”许茹阴郁一笑道。 墨非躲在行李架后面,深深吸了几口气,倒在地上的蒋博,鲜血大股涌出来,弥漫到自己脚边,看着自己手里假枪,愤恨的摇了一下头。 听到对方在换弹夹的声音,迅速走到另一处藏身地,三点钟方向有一个深红色的大衣柜,墨非毫不犹豫的爬了过去。 枪手的脚步声慢慢逼近,最终停在衣柜前,朝柜子连开了数枪,直到手、枪的子弹用尽,便伸手去打开衣柜的门。 墨非从最上层的行李架直接扑了下来,枪手猝不及防,被压倒在地,顺势拿起一个铁皮架子砸向枪手。 枪手是一个彪形大汉,反手挡住了铁皮架子,迅速起身,狠狠的给了墨非一拳,跌在墙壁的墨非避开了枪手的第二次进攻,抬脚拼劲全力,击打枪手胯、下,男性最为致命的弱点。 枪手本能的弯腰双手护住裤裆,极力忍着疼痛,墨非再接再厉又给了枪手一拳,枪手头部撞到行李架,凹了一个小槽。 墨非从枪手身上搜出弹夹,捡起手、枪装好,拉上保险栓,坐在枪手的对面喘着粗气,用手揉了一下脸颊,看着千疮百孔的衣柜,痛惜的摇摇头,“这可是金丝楠木衣柜,你也下得去手?” “赛侯因是一切事物存在的根源,阿拉会用自己的方式惩罚你们这些恶人,”枪手虽处于弱势,言语上倒是强硬得很。 “来吧,尽量来惩罚我吧,”墨非托着枪柄对着枪手肩颈交加之处施力,将其敲昏,尔后找来扎带将其手脚捆好,从货架上抽下一块垫子盖在蒋博的身上,快步离开了行李舱。 在经济舱和商务舱找了一圈都没见boss的身影,墨非心里咯噔一下,该死的头等舱。 顾然想尽办法拖延时间、分散许茹的注意力,放在座椅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是墨非发来的短信,心里一下踏实了,飞机上的警示灯也亮了起来,机长在广播里说,飞机即将进入气流区,会有短暂的颠簸,请乘客系好安全带。 顾然和许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座椅上的安全带,但没都没有动作,飞机已经有些颠婆,顾然将配枪别在腰后,左手缠住安全带,三秒钟后飞机开始剧烈颠簸起来,正当许茹犹豫的片刻,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站立不稳,同elsa一起摔在地上,脱离了许茹的掌控elsa伸手试图抓住一个座椅,身后的许茹左手扣住安全带,不甘心的举起手、枪瞄准elsa。 顾然松开安全带,连滚带爬的赶到赶到elsa身边,踹了一脚许茹的肩膀,一击不成,许茹调整了一下身子,再度举起手、枪。 “砰。” 枪响之后,飞机也渐渐平稳,墨非从座椅底下爬出来,揉了揉的额头,头破血流,看着眼前的一幕,情不自禁发出惊叹,“哇哦。” 为了保护elsa顾然将其圈在怀中,紧紧的护住她,被墨非这一声打趣,眼神凌厉的撇了墨非一眼。 墨非自讨没趣,上前检查了一下许茹,那一枪正好击中她的额头,已经没有呼吸了,拿出一张纸巾,捡起许茹的手、枪。 “areyouhurt”顾然扶起elsa,用毯子裹住她微微发颤的身体。 elsa显然还没回过神来,惊魂甫定的摇头。 顾然将她先送到经济舱自己的位置上,安抚道,“you’resafe!” 安置好elsa后,顾然再度折返头等舱,由于飞机的剧烈颠簸,没有人听到到头等舱的枪声,“出什么事了?”顾然注意到墨非脸颊的伤痕。 “蒋博死了,枪手应该是极地组织的成员,这一拳是他赏的,现在被我绑在行李舱,可惜了那个金丝楠木衣柜,”墨非惋惜的说道。 “什么?”顾然蹙眉问道。 墨非抬眼,随即耸肩摇了下头,“上面又是怎么回事?” 第29章 空中惊魂 “上来后我一直在想,谁有能力策划这一切,熟知这趟航班信息,而且知道我乘坐这架航班,知道蒋博的经济状况,凶手极有可能是机组人员,而许茹是唯一一个曾在肯尼迪机场工作过的员工,赎金只是她的障眼法,她和赛侯因之间一定有非常紧密的关系,只是没想到他们是恋人,我赶到头等舱时,许茹已经杀害elsa的两个保镖,她的手、枪上面装了□□,外面没有听到枪声,接着我收到你的信息飞机即将进入气流区,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飞机颠簸的时候,顾然被撞了好多下,坐在椅子上揉了一下肩膀。 “现在完美解决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庆祝了,”墨非轻佻一笑道,一不小心额头的伤口又流血了。 顾然起身用纸巾替墨非擦了一下血迹,隐隐有些担忧,“我总觉得事情还没完?”许茹的目的很明确,她要袭击这架飞机,事情真的就这么了结了吗? “也许她太高估自己了,先是杀了空警,然后用匿名短信联系你,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墨非略显疲惫的说道。 顾然沉默了良久,“袭击你的枪手现在在行李舱吗?” 墨非茫然的点了一下头。 “我们下去问问,”顾然心里还是放不下心,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ok,”墨非心里虽然有些不愿意,但还是跟随boss顾一起下去。 到了行李舱,墨非看到躺在地上的枪手眉头微微蹙起,枪手口吐白沫,脸色苍白,即便刚刚飞机颠簸了一下,时间也只有大概一分钟的样子,而枪手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外伤,怎么会突然这个样子。 顾然蹲在枪手跟前,隐约闻到一股杏仁味,“应该是氰、化、物中毒。”恐怖组织成员嘴里都会含着一个毒、药包,防止被抓捕后会遭到严刑拷打招供而自绝生路。 “现在怎么办?”墨非耸肩问道。 顾然思忖了一会,站起身来看向行李架,“蒋博不是提到许茹让他带上来一个箱子吗?箱子在哪里?” 墨非走到蒋博倒地的血泊旁边,“蒋博说是在这个货架上,还没告诉我是哪一个就被枪手杀了。” 货架将近两米,上面堆放了许多东西,顾然看着货架,黑色的文件箱是比较明显的,人们出行大多是大行李箱,在下层的角落里,果然找到一个黑色行李箱。 文件箱没有上锁,一下就打开了,里面是一个用保鲜膜裹着的白色粉末包成四四方方形状,难道真是毒品?顾然心里嘀咕了一下,为什么一心想飞机坠毁的恐怖分子会带一包毒品上飞机? 用食指挑了一个小洞,撕开上面一层保鲜膜,拂开上面一层白色粉末,触及的是一个硬邦邦的物体。糟糕,顾然大力的撕扯保鲜膜,将上面的粉末全部抹掉,呈现一个完整的炸弹。 一时之间,周身静的可怕,顾然渐渐回过神来,点开ipad,给苏沐发了一个视频,神情有些僵硬的问道,“苏沐,方正在吗?” “我在,boss顾,”方正马上出现在视频上,从接到讯息后,他们就一直守在阿尔利亚首都机场,机场工作人员特意给他们腾出一个房间,尽全力配合他们的工作。 “你拆除过这种类型的炸弹吗?”顾然问道,方正来特别罪案调查科之前曾在排爆小组服役,眼下也只能询问他的意见了。 方正看着炸弹,紧张的吞咽了一下,颤了颤唇角,一分钟后,看向顾然,内疚的说道,“对不起boss顾,我不能确定我的判断,我现在连线排爆小组的组长。 方正马上消失在视频里,顾然这边隐约可以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墨非坐在铁制旋梯上,异常安静的等着消息。 很快,两人视频变成了三人视频,组长一身军装,脸上满是灰尘,是刚从模拟战场上赶过来的,没有寒暄,直奔主题,“让我看炸弹。” 墨非接过boss手上的平板电脑,让她腾出手将炸弹展示给组长看,整个过程极其安静,连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 “高规格军用航空炸弹,”棱角分明的脸,坚毅的眼神,组长面无表情的问道,“看到蓝、黄线了吗?” 顾然指了一下线,“是这两根吗?” “是的,”组长点头,“用钳子将两根线剪断,先剪黄色。” “好的,”墨非扔下平板电脑,去找空姐要钳子。 墨非速度很快,没让大家等多久,钳子就交到了顾然手上,虽然她很想自己来拆除炸弹,迫于boss凌厉的眼神还是无奈作罢。 顾然很镇定的剪断了两根线,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只有方正伸手擦了一下额头的细汗。 “搞定了?”墨非问道,这么轻易就拆除了,太容易了吧。 “军用炸弹比私人组装炸弹性能稳定,虽然拆除了引爆线,但还是会爆炸,必须将它引爆,才能真正的解除危机,”组长说道。 “所以呢?”墨非不解的问道。 “这是经过改装的航空炸弹,现在需要将炸弹运出客机,才能保证飞机上乘客的安全,如果凶手设置了延时或者目标物,在飞机落地的一刻,便会引发爆炸,后果不堪设想,”组长说道。 “怎样才能把炸弹运出飞机,在不落地的情况下?”顾然一脸疑惑的问道。 “首先让机长降低飞行高度,飞机降到八千英尺,我看了客机的设计图纸,飞机尾部设有舷梯,跳伞不会被卷进发动机或者撞上机翼,”组长从图纸上抬头,顿了半响,“我需要一个人将炸弹从飞机上带下来。” “炸弹在空中会爆炸吗?”墨非深吸了一口气。 “可能会,可能不会,如果炸弹当即爆炸,飞机也不能幸免,但是飞机落地,炸弹一样会爆炸,我们没得选,运输管理局增派了三架战斗机护航,再过半个小时,客机将进入无人海域,可以做好准备了,我们只能殊死一搏,”组长说道。 “就不能将炸弹绑在降落伞上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吕念突然开了口。 “不行,现在是凌晨三点,事发地点是海域,风向不定,炸弹不知会飘向什么地方,戴上飞机上特制的便携式高度计,到达一千五百英尺的时候,燃放第一枚信号弹救援,一千英尺燃放第二枚,五百英尺第三枚,如果坠海没有及时救援,照样无法幸存,”组长面色凝重的说道。 墨非抿唇想了想,缓缓点头,正欲开口,却被boss顾抢了个头。 “我来,”顾然的语气很轻,但很笃定,“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事项?” “将炸弹绑好,不要让它掉落下来,一定要记得要射信号弹,会有船只在附近海域随时准备救援,将炸弹交给排爆小组,还有,凯旋归来,”组长冲顾然点头致意。 顾然会心一笑,跟众人道别,随即关了视频。 “boss,让我来!”墨非挡在顾然面前,神情坚定的说道。 顾然笑笑,“去协助空乘一起安排好乘客,我去机尾准备。” 墨非无奈的垂头,她知道boss顾决定好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自觉的让开了路,陪同boss顾将降落伞穿戴好,带好护具,放置燃、烧、弹,转身去拿炸弹的时候,微微抿了下唇,沉思了一会,随即将手中的文件箱放了下来。 墨非背着手,紧紧握着枪,屏住气息,枪托砸向顾然,“对不起,boss顾。” 顾然随即失去意识,墨非托住顾然倒下的身体,将她抱起来走向经济舱的座位,嘱咐elsa照顾一下boss顾,飞机上的乘客空乘已尽力在协调,很多乘客虽有抱怨但还是按照空乘的要求去执行,将借用的枪还给小孩,墨非便没有再停留,直接走向机尾。 在空姐的协助下墨非将装备穿戴好,高度计上的数字一直在下降,心跳也越来越快,闭上眼睛,反复深呼吸,浑身的血液渐渐凝固,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慢慢在下降,牙齿打着寒颤,猛然睁开双眼,再次确认了炸弹和燃、烧、弹所在位置,稍稍安下心。 空姐打了一个准备的手势,墨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ok。 舱门打开,墨非突然一下腿有些发软,万万不能犹豫,否则必死无疑,眼睛一闭,直接冲了出去,可能这一次真的九死一生了,错过了柳晓丰的汽车炸弹,遇上了千载难逢的飞机炸弹,这次要是死里逃生,一定不乱说话! 第30章 空中惊魂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非的眼皮越来越重,已经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刚跳下飞机只感受到呼啸的风声,周身的漆黑,唯一的亮光来自手上的高度计,还有就是耳朵很难受,不知是不是戴着风镜的原因,只觉得头要炸了,倦意袭来,勉强睁开的双眼悄然合上。 “墨非。” “妈!”墨非猛然惊醒,手足无措的在空中挥舞,呛了几口冷空气才惊觉自己的处境,查看了一下高度计,糟糕,只有八百英尺的距离,赶紧燃放手中的信号弹,没掐着时间,便一枚接一枚全部燃放。 “嘭!” 墨非费力的睁眼,好多颜色飘在眼前,不对像是在脑海里,这么辛苦来到天堂就为了看彩虹?颓然的闭上眼,可是怎么还那么吵?无力的叹息一声,死了都不让人睡个好觉。 “醒了,”顾然起身,让开地方示意医生过来。 医生仔细检查了一下墨非,转而微笑说道,“等下再去做个检查,没什么其他的问题。” 好像睡了一个很长的觉,墨非打了个哈欠,口好干,昏昏沉沉的找水,不知是谁好心端了一杯水给自己,道了一句谢,便开始大口喝,喝到一半忽然卡住,透过玻璃杯,看到抱臂站在自己眼前的boss顾,倒吸了一口凉气。 “咳咳,”墨非剧烈的咳嗽起来,不仅仅是呛到,那水明明是从鼻子里喷射而出。 顾然赶紧将纸巾递给墨非,细心的擦掉被子上的水渍,继而替她抚着背,默默叹了口气,刚想训她几句的,这下倒好,卡在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自己在飞机上醒来,听到空姐说墨非已经跳伞,惊得心头一窒,头一次遇到这么胆大妄为不服从上级命令的下属,恨不得骂得她狗血淋头,将她踢出自己这个组,可转念想想,若换做自己是她,只怕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原本的怒意被担忧替代。 “怕我骂你?”顾然无奈的摇摇头。 墨非缓了几口气,小脸咳得通红,哀伤的点点头,“对不起,boss顾,飞机上,我,我自作主张了。” “平安无事就好,但,没有下次!”顾然严肃的说道。 “yes,madam!”墨非信誓旦旦的点头。 既然医生都说了自己没事,吃了点东西,恢复体力之后,便立刻离开了医院,这么好的假期她可不想浪费了。别人的假期,阳光、沙滩、美酒,而她,炸弹、跳伞、医院。 两人谢绝了当地政府的专车,拦了一辆的士,赶往所住的酒店。蓝天白云,摇下车窗,热带的微风习习而来,高大的棕榈树林立在路旁,沙滩上三三两两聚集了一些人,舒适而悠闲的交谈着,比基尼,沙滩裤,太阳镜,撒开欢飞奔的狗,墨非眼睛忽然有些发酸,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嗯,还是活着挺好。 吕念、苏沐和方正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才见到两人下车,赶紧迎了上去,吕念抱着墨非,几乎哽咽的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大难是没死,福不福就不知道了,”墨非贫道。 吕念的眼泪瞬间被憋了回去,瞟了一个白眼,再不理墨非,转而跟顾然打招呼。 两人回到房间,各自休整了一会,已经是夕阳西下,五个人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就着夕阳吃了一顿晚餐。 方正不知看到什么信息,脸色微变,神情严肃的看着墨非。 “这么看着我干嘛,”墨非往后缩了缩脖子,挑眉说道。 吕念手快抢过方正的手机,片刻之后,脸色有些凝重,将手机递给顾然,说道,“墨非,你回房间去看新闻,是关于乔笑笑。” 墨非喝了最后一口酒,沉默了半响,便起身离开了座位,回到房间,盘腿坐在沙发上,犹豫了片刻,才将电视打开,搜索关于乔笑笑的新闻。 乔笑笑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公众解释了近期发生的事件,在发布会最后时刻,她公开出柜了!墨非脑子一片空白,看着电视里,乔笑笑对着镜头坚定的说,“我是同性恋,我不觉得可耻,你们知道什么是可耻吗?我深爱过一个女人,但因为我的身份,我在街上不敢跟她牵手、不敢和她拥吻、不敢和她度假,甚至在她受伤的时候我不能去探望她,这才是!因为惧怕,我失去了她。我不愿在隐瞒,错了,就应该有机会去改正。让爱曝于阳光,不是懊悔终身,总有一天,这个柜子,不会成为你我的拘束。爱,便是爱,不该区分男女。” 墨非关掉电视,终是忍不住放声痛哭,她一直一直在等这一天的到来,某一天,笑笑可以大大方方承认她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祝贺她的成功。 我想和你就这样变老,你不许中途退场。 绝不撒手。 你累了。 是的。 电话那头的抽泣声还历历在目,墨非擦掉眼泪,用冷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挤出一个微笑,“挺好的,是吧!” 冲个澡,墨非的心情也不那么沉重,眼睛仍然有些浮肿,好在可以化妆补救一下,也没那么难看,冲着镜子咧嘴笑了一下,算了,还是不笑了。 从酒店出来已是八点多了,吕念给她发了短信告知他们的所在地点,是一个具有当地特色的酒吧,人不是很多,台上有一个年轻的女孩正弹着吉他,用低沉而沙哑声音唱着《’dbye》 墨非落了座,要了一瓶啤酒,颇为潇洒的说道,“别这样看着我,我已经和过去告别,一个全新的墨非。” “敬全新的墨非,”方正举起酒杯,捧场的说道。 顾然笑笑,也举起了酒杯,墨非脸上的妆容分明还透着痛楚,怎么可能一下子就释怀。她却也有些好奇,爱一个人十年是怎样浓烈的感情?抿了一口酒,心里却涩涩的。 夜色渐沉,酒吧的客人多了起来,灯光越来越暧昧,苏沐不太适应,跟大家告辞一个人去了沙滩,都知道苏沐的性格也没有强留,只是嘱咐她注意安全。 台上唱歌的女孩取下了吉他,双手握着话筒,面含淡笑深情的演唱起了erris《vergrowold》,方才的忧伤一扫而光,神色里皆是缱绻温柔。 多喝了几杯的方正拉着兴致极高的吕念,勾肩搭背的跳着舞,墨非的啤酒也见了底了,更尴尬的是周围的人都起了身,该死的方正起什么头!挠了饶额头,干坐着也不对,难不成邀请boss顾去跳舞,一筹莫展之际,眼前忽然伸出一双手。 墨非惊诧的抬头,迎上boss顾含笑的双眸,鄙视了自己一下,人家坦坦荡荡,怎么自己就这么鬼鬼祟祟! boss顾的右手没有墨非想象中柔软,掌中起了茧子,经常练枪而磨练的,而且很有力道,倒是忘了boss顾近身格斗拿过总局的冠军,不惶有人相让,恐怕也不容小觑。 true(去睡吧愿你的美梦成真) justlayht(在我的臂弯里再多留一夜) i'imes(我有个疯狂的念头呼唤我) 'stheloveofyourlife(告诉我这就是你一生的至爱) vergrowold(因我知道这样的爱情永不凋逝) vergrowold(我也知这样的爱情永不会凋逝) youged(当你梦醒或许已万事变迁) ,i'rorfail(请相信我对你我绝不胆怯或失败) justtheslightupthenight(你瞳中的微笑照亮我心中暗夜) r'slikewindinmysails(你的笑声有如我满帆的海风) o(靠著我让我们的心契合的飞跃) thehandsthag(久握不放的手是支持的力量) whthisruggedoldroad(谁在乎我们漫步在这崎岖的老路上) inaworldthatmaysaythatwe'g(在这个不能认同我们相爱的世界里) 一曲终了,恬淡的忧伤截然而止,换成了激烈的鼓点,墨非蹙眉,怎么boss这样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两个人距离很近,连彼此的呼吸都可感受到,心里顿时一紧,跳的比鼓点还激烈。 “你踩到我脚了,”顾然苦笑道,居然都没察觉,真是魂不守舍。 “啊,”墨非尴尬的直跳脚,脸涨得通红,“对不起,boss顾,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没关系,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你们继续玩,”从上飞机起一直没有消停,确实够呛,顾然略带歉意的说道。 墨非点头,说不出的失落,boss顾走了,苏沐去了沙滩,方正和吕念乐此不疲的跳舞,叹了口气,索性也会房间睡觉去了。 第31章 贪婪 有些人因为贪婪,想要更多的东西,却把现在所有的也失掉了。——aesop 一觉睡到自然醒,这样的日子对于他们而言可是少有,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仿佛腹中的浊气全部消散。热带的阳光总能让人愉悦,随着海风拂动的棕榈树,海天连城一线的纯净。下了楼餐厅里已是香气扑鼻,善有余热的面包,冒着氤氲之气现磨的咖啡,勾得人食指大动。 “今天有什么安排,”墨非狼吞虎咽的说道,情伤未愈,美食来补。 “没人跟你抢,你慢点,今天租了游艇,我们出海,”方正笑着说道。 “你总得让她发泄一下,不然怎么弥补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来,继续吃,”吕念体贴的将自己的三明治放到墨非的碟子里,话说回来,她可不怎么喜欢那个乔笑笑,两个人差距太大,而且让墨非委屈了这么多年,想想都心疼,分了也好。 “谢谢,”墨非瘪嘴,但想到今天可以出海,心情一下明媚起来,“我爱游艇,”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满足的说道,“真希望假期永远也不要结束!” 方正和苏沐听到墨非的话,吓的手一抖,杯子从手中滑落,溅了一桌子咖啡,转而惊恐的看着墨非。 “no!”吕念悲怆的垂头。 顾然惊诧的看着几人的反应,正在愣神间,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看到来电号码,眉头微微一皱,犹疑了片刻才按下接听键。 看着四人期待的目光,顾然挂掉电话,缓缓放下手机,略带抱歉的说道,“总局的电话,sorry,假期结束了,有案子。” 墨非张了张嘴,内疚的拿起三明治,正准备吃,却被吕念一把抢走,“你还敢吃!” 墨非委屈的支着头,哀叹了一声,乌鸦嘴! 顾然起身,拍了拍墨非的肩膀,“去收拾东西吧,半个小时之后出发。” 除了顾然其余四人都是步履沉重,十个小时飞行来到海岛,连防晒油的盖子都没打开,就被人一掌拍回去了。 “喔噢,专机?”墨非不由的感叹一下,来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待遇。 “嗯哼,案子是是市长亲自打的电话,是受害者家属要求我们接这个案子,”顾然示意苏沐打开电脑接收文件。 “非富即贵,”吕念接过话,嘲讽的说道,“算了,我还是先睡一觉,对了,你们谁有安眠药,喂两颗给墨非。” “sorry,”墨非再次道歉,都觉得自己不死都不足以平民愤。 飞机上的设施倒是一应俱全,顾然将死者的背景资料分发给众人,随即摇摇头,这就是为什么她讨厌特权的原因,“死者廖启志,男,一九八零年出生,h地区人,今天早上六点被佣人发现死于家中游泳池,医护人员赶到现场证实死者已经死亡。” “哇哇哇,廖启志,盛康制药创始人廖秋牧的次子,”方正惊讶的说道。 “你认识?”墨非抬头问询道。 “盛康制药是h地区最大制药公司,廖秋牧可是h地区的首富,”方正感叹道,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就这么死于非命,生前富甲一方,死后还不是什么都带不走。 “资料这么少,没有尸检报告?”墨非疑惑的问道。 “死者还没进行尸检,到场的医生初步判定是死于溺水,但死者的太太要求尸检,”顾然看了眼正在睡觉吕念,“指名道姓要吕念。” “啊?”墨非眉头一挑,想去喊醒吕念,终究还是缩回手,算了,等她睡会气消了再说。 “大家休息会,下了飞机直接去案发现场,”顾然沉声说道。 到达h地区廖家别墅,已是晚上七点的样子,这哪里是什么别墅,简直是城堡,墨非的哈欠卡在喉咙里,被眼前庞大的城堡给威慑住了,这样的景物,上一次见还是上幼儿园时看的童话书里。 吕念下车后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突然定格了,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城堡,没头没脑的问道,“来这干嘛?” 方正和墨非被问得一头雾水,还是苏沐体贴,将死者资料替给吕念。 看完资料,吕念脸色煞白,弯下腰,痛苦的说道,“不行,不行,我肚子好痛,叫储国栋来接替我吧,我先走了。” “去医院吧,我送你,”顾然问道。 “不用,不用,你们先去忙吧,我自己打车,”吕念慌忙摆手。 顾然拉住吕念,“这个地方就算等一晚上也没有车打,你等一下我叫一个警员送你。” 吕念心知拗不过顾然,只好点点头。 安顿好吕念,四人这才匆匆进入廖家,廖家的宅子很大,欧式复古装修,奢侈华丽,富丽堂皇。 泳池周边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廖家人不让其他人触碰廖启志的尸体,尸体便一直停放在泳池旁边,尸体已经有些浮肿,死者身上穿了一条黑色短裤和一件白色浴袍,拖鞋还浮在泳池里。 “佣人报警之后,警方把尸体拖了上来,还有两个急救医生查看过死者,没有其他人接触过,”执勤警员和顾然说道。 顾然戴上手套,“死者家属呢?” “在二楼的会客室,我们到了现场就将一楼隔离了,”警员说道。 “做得很好,墨非你跟我上去见家属,永叔明天才能到,苏沐你今天协助一下方正,”顾然安排道。 苏沐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顾然,等boss顾走后,才小声说道,“我,我,什么都不会。” “我会教你,”方正拍了拍苏沐的肩膀,宽慰道。 楼上的气氛就像深秋清晨的霜,冷的瘆人,廖家的人坐的坐,站的站,一个个都兀自沉默着,寂静得可怕。 “我是特别罪案调查科的顾然,请问是哪位先发现死者的,”顾然沉声说道。 “是,是我,”佣人心有余悸的答道,“我把我知道的都跟警官说了。” 未等顾然开口,一个身着貂皮大衣的贵太太抢了话,“警官,能不能先把尸,嗯,是,启志,抬走,放在这里太瘆人了,这房子我们都不敢住以后就算转手别人听到这房子死过人也买不到好价钱了。” “是啊,是啊,”一个年轻人接过了话,点头附和。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上来,礼貌的说道,“你好,顾警官,我是启志的哥哥,廖承志,我们会尽一切配合警方的工作。” “你好,廖先生,我希望诸位可以配合一下警方,去警局录一下口供,这栋房子暂时会被警方封锁,”顾然点头致意。 “没问题,”中年男人点点头。 “还要去警局录口供啊,我约了朋友等下去澳门玩呢,警官我可以不去吗?”年轻男子一脸为难的说道。 一个身着黑色职业套装的女子冷哼一声,缓缓走到年轻男子面前,嘴角紧抿,眼神凌厉的看着他,“你再说一次!” “你胡说什么,玩、玩、玩,你就知道玩,快跟你二嫂道歉,”贵太太似乎颇为忌惮眼前的女子,骂着年轻男子,谄媚的笑着对女子说道,“小庄,你别跟传志计较,他还小不懂事。” “他已经二十四了,除了吃喝拉撒、嫖赌毒,他会什么?”女子鄙夷的看着躲在一旁的廖传志,冷哼了一声。 “大哥,麻烦你安排两辆车送大家去警局,在启志的,”女子停顿了一下,继而说道,“事情未了解之前,谁都不能进这个房子,安排公关人员对媒体发布声明,不要让他们乱写,具体的文稿,录完口供我再发邮件给你,这几天大家尽量不要外出,家中多安排几个保镖。” “好的,”廖承志说道。 墨非和顾然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个家真正的*oss是这个女人,三言两语就控制住了整个场面,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顾警官,你好,我是启志的太太,庄徽。” 第32章 贪婪 连夜录完了廖家人的口供,总算把这家人的关系给缕清了。珠光宝气的贵太太是廖秋牧的续弦夫人,侯岑铃,未嫁之前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演员,嫁入廖家之后就息影了;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是廖秋牧的长子,廖承志,是盛康制药的执行董事;一副标准富二代摸样的是侯岑铃所生,廖家第三子,廖传志;死者廖启志,是廖家次子。 方正买来宵夜,看着白板上庄徽的照片,好奇的问道,“这庄徽是何许人也,可以嫁进廖家?” 苏沐努嘴,“这桩婚姻是有人高攀,但高攀的是廖启志,庄徽是鼎丰集团(投资银行)创始人庄世荣的长孙女,鼎丰现役执行董事,鼎丰集团前身叫做敦实投资公司,成立于一九一三年,一九四一年,庄世荣进入敦实,一九六零年执掌敦实投资公司,将公司名字改为鼎丰集团,鼎丰是h地区历史最悠久也是规模最大的投资银行,他的客户涉及私营公司、金融企业、政府机构以及个人。庄世荣有三儿子,十一个孙子、孙女,而鼎丰是其旗下最重要的产业,老爷子退位之后,让年仅二十二岁的庄徽执掌,可想而知这个庄徽有多厉害。” “哇哦,”墨非也被庄徽的事迹吸引了过来,放下筷子,单手支撑着下巴感叹道。 “人这么厉害也就算了,还长得这么,这么,”方正砸吧了一下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不单单是漂亮、有气质之类,难怪有人说,三代才能培养一个贵族,庄徽也许就是例证吧,她身上的底蕴和内涵确实是浑然天成。 “至于吗你,”墨非瞟了一个白眼,端走发花痴方正的餐盒,舀了一勺馄饨,“我还是觉得boss好看。” “诶,你,”一不留神饭碗都被墨非端走了,方正也只能干瞪眼,“大晚上你吃这么多,你不硌得慌。” “我现在是饿得慌,我看你瞧着她就饱了,”墨非指了指庄徽的相片,一本正经的说道。 “已经凌晨了,大家下班吧,辛苦了,”顾然从办公室走出来,略显疲倦的说道。 墨非看到boss说完又转身回了办公室,便上前敲了敲门,问道,“boss顾,你还不走吗?” “我还要晚点,你们早点回去休息,”顾然抬头看了眼墨非,又飞快的埋首于文件中。 墨非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钥匙和大家一起坐电梯下去,路上经过一家和粥记的门店,想起boss顾晚上没有吃东西,稍稍犹豫了一下,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边,下车去买了一份白粥。 顾然听到墨非的脚步声,还以为她又拉下什么东西,打趣道,“这次又忘了什么?” “sorry,boss顾让你失望了,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方正买的宵夜我看你都没吃,路过和粥记顺带给你带了一份白粥,墨妈说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墨非将粥放到boss的桌子上,笑着说道。 顾然先是愕然,转而低眉浅笑,“谢谢。”自己的口味比较清淡,而方正带的是煎饺,所以一直没吃,现在闻着这白粥的香味,还真是有些饿了。 “当然这粥也不是白吃的,下次你请我吃大餐,”墨非退到门边,冲顾然挑了一下眉。 “可以,下次你挑地方,”顾然将文件夹合上,朝墨非点了点头。 “boss顾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洗个热水澡,抱着枕头睡一觉,浪费一点时间没关系的,”墨非打了个哈欠,转而挥了挥手。 顾然打开餐盒的盖子,拿着勺子,将白粥拌了一圈,舀了一小勺,嗯,这个温度正好入口,不是太甜,这粥倒是很对自己的胃口,不一会,一碗白粥已经见底,起身将餐盒扔掉,回到座位上打开桌上的文件,微微敛了一下神,还是将文件夹一把合上,关掉桌上的台灯,拿起车钥匙和手机,如墨非所说,回去做一点浪费时间的事。 第二天顾然来的很早,储国栋手上抱着卷宗坐在墨非的座位上正摇摇欲睡,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国栋。” “顾主管你来了,这,这是,廖启志的验尸报告,”储国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颇为拘谨的说道。 “嗯,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下次我没来你直接放我办公桌上就好,”顾然笑着说。 “可、可是,念姐说必须亲手交给你,”储国栋稚嫩的脸上满是纠结的说。 顾然拍了拍储国栋的肩膀,“你就跟吕念说,是我说的就好。” 储国栋奋力的点头,“好的,顾主管,那我先走了。” 顾然微微点头,回到办公室,将咖啡放在办公桌上,仔细看着验尸报告,死者死于前天夜里十一点到十二点,死者身上没有瘀斑,若是死者遭暴力溺水且激烈挣扎,巩膜(眼球的白色部位)和结膜(眼球周边的粉红色部位)的瘀斑会呈鲜明红点,而死者身上没有。 而最难判定的事情之一是死者是否曾经溺水,其实肺部积水量与溺毙与否几无关联。若死者死于外力,而后被抛入水中,几个小时过后,他的肺部会自动充水。有些溺毙而死的受害者会出现所谓的“干溺水”,就是他们的肺部实际上是没有水的。起初吸入的水会造成声带痉挛并猛然闭合,于是空气无法进入,最后窒息而死。这种声带痉挛会让水不至于进入肺部,因此肺部不会积水,法医会检视死者的气道深处和肺部有无吸入残屑,若有,则隐指死者曾吸入水分,为溺毙丧命。廖启志的死亡符合溺毙特征。 死者血液中的酒精含量可以确定死者生前为醉酒状态,法医得出结论,死者在醉酒状态下不慎跌入泳池,造成溺毙,意外死亡。 顾然苦笑一下,这样的结果,廖家人怕是满意了,而庄徽只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正兀自思忖之时,墨非过来敲了一下办公室的门,顾然拉回思绪,问道,“什么事?” “boss顾,大家都到齐了在会议室,”墨非站在门边侧身指向会议室。 “好,我就来,”拿起桌上的验尸报告,顾然抱歉一笑。 会议室里大家手边都是一杯咖啡,最苦算是永叔,在飞机上睡不着,这下好,一会的功夫已经喝了两杯了,看完顾然拿过来的文件,指着墨非认真的说道,“你们这么多人都没拦住她的乌鸦嘴。” 永叔的话引得大家开怀一笑,墨非无力辩白,告饶道,“永叔,咖啡您也喝了,就别数落我了。” “下次休假,你一个人在这里值班,”永叔取下眼镜,轻哼道。 墨非委屈的求助顾然,“boss顾,你最公正,你说句公道话。” 顾然佯装思考,故作认真的说,“永叔的提议的值得考虑。” “what”墨非惊讶的看着boss顾,昨天晚上的粥都喂了白眼狼。 “boss顾,案子已经结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睡一觉了,”方正笑着接了一句。 顾然总觉得这个案子不大对劲,单说廖家人,对于廖启志的死,有各种情绪,唯独没有悲伤,连他的太太更是冷静得异常,再者,廖家的老宅,案发时间偏偏一个人都没有,连平时居家的佣人都因家中有事告假回家,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有疑问?”永叔恢复以往的神态,问道。 顾然摇摇头,“说不上来,觉得案子没那么简单。”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办案可不是光靠感觉,得讲证据,而且尸体不会说谎。 “我们可以再去案发现场看看,“苏沐推了一下眼镜,稍显不自然的说道。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瞟向苏沐,让她一下紧张起来,结巴的说道,“我,我是不是说错了?” “说的很好,”顾然投以赞许一笑。 面对boss顾的夸奖,苏沐腼腆的笑笑,心里松了口气。 “顾主管,有一位姓庄的女士找您,我让她在会客室等您了,”穿着制服的警员敲了几下会议室的门,颇为紧张的说道。 “好的,谢谢你,”顾然起身,转而叫上墨非一同前去,面对家属墨非显然比自己更擅长,不得不佩服永叔的先见之明。 第33章 贪婪 庄徽面色冷峻的坐在会客室里,发髻盘起,一丝不苟,黑色的职业套装,黑色的细高跟,更加显得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扑面而来一股寒意,墨非努嘴,紧咬后槽牙忍住寒颤。 “你好,顾主管,墨警官,”庄徽起身相迎,得体的问候道。 “你好,廖太太,请坐,”顾然微微有些讶异,庄徽居然连墨非都认识,看来她也做足了功课。 “这是廖先生的尸检报告,”市长亲自交代过自己,廖启志的案子庄徽可以查阅一切资料,顾然虽有微词,但也没有多做争执,可若是阻扰到自己查案,定会寸步不让。 “你们的结论启志是死于意外?”庄徽淡漠的说道,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茶几上,似乎对他们的定论颇为不满。 若不是被顾然按了一下手腕,墨非非跟庄徽吵起来不可,憋着一股怒意暗自沉下心气。 “廖太太,这是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稍后会去案发现场,看看我们是否遗漏了什么,”顾然平静的解释道。 “启志以前是有酒瘾,但已经戒掉了,酗酒毁掉了他的生活,他跟我保证过滴酒不沾的,今年是他诫瘾成功的第五年,他不可能再做这种事,我相信他的死绝不是意外,”庄徽肯定的说道。 “我不明白,廖太太为何如此笃定,”顾然疑惑的说道。 “因为启志快要当爸爸了,”庄徽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恭喜,”顾然微微点头轻笑道。 “念念,你在这里干嘛?”方正疑惑的问道,看到吕念站在会客室的门口,怎么感觉像是在偷听。 吕念面色尴尬的轻咳一声,“我找顾然。” 会客室里的三人显然都听到了外面的说话,让顾然和墨非奇怪的是,面无表情的庄徽居然神色一变。 “不好意思,廖太太,失陪一下,”顾然轻笑致意,希望吕念有了新的发现。 见boss顾走了,墨非更不愿意一个人在这里陪着庄徽,跟着一起离开了房间。 吕念后悔死了自己为什么要上来,明知道可能会碰上她,明明可以打个电话给顾然就可以了,真想抽自己两下。 “是不是有新证据?”顾然急切的问道,她需要证据证实自己的猜想。 吕念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瞟了一眼会客室,才点了点头,“我今天过来看了一下储国栋的验尸报告,我有点不放心,毕竟他还在实习阶段,所以我,你知道的,又仔细检查了一下一遍,然后我发现有点不合常理的地方,死者血液里含有高浓度的盐酸维拉帕米,俗称异搏定。” “所以?”顾然显然一头雾水。 “钙离子通道阻断剂,用于调节血压,启志没有高血压,”庄徽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里面出来,回答了顾然的疑问。 “对,”吕念点头,过了几秒才意识到时刚刚是谁说话,天哪,她应该吃两百毫克的盐酸维拉帕米再上来。 “小念,”庄徽温柔的喊道。 墨非夹在两人中间,稍稍往后退了两步走到顾然身边,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你们认识?” “我先回实验室,我还要检查其他的,额,地方”吕念朝顾然微微点头,为了防止自己猝死,还是先走为妙。 “jet'ujours.”庄徽上前拉住了吕念的手臂,痛苦却又执拗的说道。 “呵,”吕念停下了脚步,现在又有点低血糖了,嘲讽的说,“我等过了,在教堂,一天一夜。” “你听我解释,”庄徽急切的说道。 “解释什么,哦,忘了恭喜你,要当妈妈了,请你放手,”吕念笑着说道。 “我跟启志、、、、、” “啪”吕念打断了庄徽的话,“我说过请你放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罪案科的办公室。 墨非、方正被眼前一幕吓得目瞪口呆,倒是顾然震惊过后很快就回过神来,墨非和吕念到底是好朋友,这地下恋情一个赛一个隐秘。 反而挨了一巴掌的庄徽显得镇定很多,像没什么事发生一样,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启志的案子就拜托你们了,告辞了。” 惊魂普定的墨非等庄徽走后才敢小声的问道,“我刚刚是眼花了吗?” 顾然无语的看了一眼墨非,转身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好吧,”对于boss顾的无视,墨非有些小委屈,想到吕念那摊子事也顾不了自己,还是下楼去找她谈谈! 墨非轻手轻脚的走到解刨室,吕念正站在廖启志的尸体旁一动不动。 “干嘛,”吕念轻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 “哇,你是后面长了眼睛,”墨非被吓了一跳,拍拍胸脯压惊。 “闻到你的味了,”吕念用余光扫了一眼墨非,继续自己之前的工作,检测死者胃部的食物。 墨非赶紧挪开了自己的眼睛,试探的说,“你是不是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刚刚发生的事?” “不需要,”吕念迅速的回答。 墨非虽然被噎了一句,无奈的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我们是家人,你永远有我。” 原本一直假装坚强的吕念,低声抽泣了起来,脱下手套一把抱住墨非,放声大哭。 墨非心疼的安抚着吕念,也不知过了多久,都觉得自己要偏瘫了,吕念才渐渐平息了下来,松开了自己,去冲洗区洗了一把脸,而妆容,已经完全花掉了,狼狈不堪。 收拾好心情,吕念开始给自己补妆,还以为再遇到她,自己最多赏她一声冷笑抑或一刀,结果是如此狗血的一巴掌。 “需要谈谈吗?”墨非拥着吕念的肩膀,透过镜子看她。 “改天吧,我现在还要工作,”吕念将脑袋靠在墨非肩膀上,苦笑了一声,现在真没心情谈那些事,她需要静静。 墨非点头,努嘴说道,“你知道我电话的,唉,那个死者为大,你别太计较了。”撇了眼廖启志的尸体,真有点瘆人。 “墨非!”吕念抓起一把手术刀愤怒的喊道。 墨非迅速的跑回楼上,差点小命不保,吕念所做的验尸报告已经传到苏沐的电脑上,加上重新补充廖启志的案子有了新的突破。 死者血液中含有高浓度的盐酸维拉帕米,超出正常计量的五倍,而死者本身没有高血压疾病,过量服用会导致死者晕眩失去意识,从而跌入泳池死亡,案子可以定性为谋杀。 “苏沐你查一下死者的财产,通话记录,电子邮件看有没有可疑之处,我们四个现在去案发现场,大家有什么补充?”墨非问询道。 大家摇头,赞同boss顾的安排,没有多加耽误很快就到了廖家。 方正走在最后,扯了扯墨非的衣袖,小声说,“念念和那个庄总裁她们是一对?那念念岂不是小三?” 墨非诡秘一笑,“你想知道就去问她吗?” 方正轻哼一声,“我要是敢去问念念,敢情还会还问你。” “八卦!”永叔不知什么出现在她们身后,用手拍了一下方正的肩膀。 第34章 贪婪 四人回警局的时候已经过了吃午餐的点,在外面订了外卖。收拾好会议室的餐盒,苏沐将ipad连上大屏幕,颇为兴奋的说道,“我找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接着点开一张图片,“廖启志曾就读于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获得医学博士学位、并在一年内修完生物工程、社会人文科学的课程,他简直是个天才。” 大家从没有见过苏沐这么激动,都略微诧异的看着她。 苏沐不好意思的推了推眼镜,继续说,“他从美国回来后生活就更加‘精彩’,流连于夜店,经常被媒体拍到和不同的女性友人回家,是h地区著名的花花公子,但是后来有媒体拍到他和一名同性友人关系密切,甚至一度传闻两人已经同居,很多媒体都写他是同性恋,直到今年一月份,他和庄徽的婚礼才将这些谣言打破,但是上个月三号,他又被拍到和一名男子在伦敦逛街。” “哇,手牵手一起逛街,这两人还真是‘关系匪浅’”墨非撇嘴说道。 “看来这位花花公子惹了不少感情债,”方正附和道。 “得再请庄徽来一趟警局,”永叔看向顾然。 顾然点头,让墨非和方正一同前去。 庄徽被请进了审讯室,走到里面,转而摇头轻笑,看来这些警察今天要审问自己了,没有丝毫的不悦,优雅的坐了下来,等候他们前来。 “够淡定,”墨非站在隔壁房间略带不屑的说。 “人家是什么人,连念念都搞定了,”方正反驳道。 墨非转头狠狠的瞪了方正一眼,从自己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挖了吕念,太没面子了。 房门又被打开了,方正和墨非齐刷刷的看向门口,吕念避开两人探究的眼神站到两人中间,心虚的说道,“我就上来看看。” “你好,廖太太,”顾然挪开椅子坐在庄徽的对面。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庄徽勾了勾唇角,轻笑说道。 永叔将苏沐找到的照片一一放在桌子上,“死者生前的私生活,想必廖太太有所耳闻吧。” 庄徽颇为无奈的点点头,“启志年轻的时候生活是放浪形骸,我们结婚前他也收敛很多,至于这张照片,”扬了扬廖启志和一个男子紧扣双手的照片,“是我叔叔的儿子。” “为什么媒体没有爆出他的身份?”顾然好奇的问道,若照片中的男子是庄家人应该早就炒的不可开交。 “他是私生子,外界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庄徽解释道,“他们两个是我撮合的。” 永叔惊诧的看着庄徽,一脸不解,“你们不是夫妻吗?” “我们两个都是gay,”庄徽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你们是形婚,”顾然恍然大悟,却又不解的问“以廖太太今时今日的地位还需要顾忌那么多?” “不是我需要顾忌,是启志,我们很小就认识了,今年二月份的时候他突然求我要我和他结婚,好应付他的父亲,那个时候伯父还没过世,于是我答应了,”顾然顿了顿,“我一直不觉得启志会这么懦弱,启志从美国回来后就迷失了,伯父对他很失望,我和他结婚会让伯父重新对他建起信任,之后启志便回了盛康制药,我一直在瑞士照顾爷爷,上个月我忽然接到他电话,他告诉我他要当爸爸了,但我当时在处理爷爷的丧事没有细问就挂了他电话,直到前天,大哥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启志出事了。” “所以不是你怀孕了?那你知道是谁吗?”永叔蹙眉问道。 庄徽微微摇头,眼眸里浮出一丝哀伤,“从一开始我就确信启志的死绝不是意外,这才执意让你们接手这个案子,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确信。” 顾然朝永叔点头,转而说道,“谢谢你的合作廖太太,案子有进展,我们会随时和你联系。” “好,”庄徽收回思绪,恢复以往的神态。 庄徽提供的信息让他们很快联系上了和廖启志在伦敦牵手的男子,廖启志遇害时他一直在伦敦参加画展,因此被排除嫌疑,但他提供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关于廖启志要当爸爸的事,曾和他提起过,那个女人是廖启志的朋友,他们两个因此大吵了一架,他也只记得那个女人好像是在h地区的某个研究所上班,具体的名字却想不起来。 h地区的研究所很多,廖启志是学医学的,苏沐先将h地区的医学研究所全部筛选出来,生活在h地区和廖启志有过交集,可能是同学,果然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名册上发现附和条件的女性。 顾然和墨非马上动身前往正源街56号的未来科学研究所,研究所位于郊区,从市区开车将近一个半小时。 旁晚的时候一下降温了,墨非走出车门不禁打了个哆嗦,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太早了。 “明天还会降温,多穿件衣服,别感冒了,”顾然看着在打冷颤的墨非出声提醒道。 墨非点点头,心里升起一丝暖意,boss顾的嘘寒问暖果然受用。 说明了来意,两人被领进了一个小型会客室,没等多久,一个身材中等,戴着眼镜身着白大褂的女人一脸狐疑的走了进来。 “你好,我是费卿如”女人的语气不善,眼里满是疑问。 “你好,费小姐,我是特别罪案调查科的主管顾然,这位是警探墨非,”顾然先介绍了一下两人的身份。 “特别罪案调查科?”费卿如的眉头皱得更紧,“我做实验的时候是解刨过一些动物,你们是为这个来抓我的吗?” 墨非微微一愣,科学家的思维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费小姐,请问你认识廖启志吗?” “启志,当然认识啊,我们是同学,”费卿如快速的回答,想想不对劲,“你们是特别罪案调查科?难道启志出事了?” 顾然点头,“廖先生周三清晨被发现死于廖家宅子的泳池。” 费卿如恍然失措的跌坐在沙发上,过了许久才稍稍回神,“我最近有一个很重要的实验,很久没有出去过了,上一次联系他都是半个月之前了,启志,怎么会?” 顾然将纸巾递给费卿如,疑问道,“费小姐和廖先生的关系似乎很好?” 费卿如悲伤的点头,听到顾然委婉的问话,便知道她们为何找上自己,“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而且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墨非有点讶异他这么轻易的就告诉了她们实情,“据我们所知,廖先生已经结婚,而且廖先生似乎是同性恋,你们怎么会?” “他跟他太太只是形婚,结婚的目的是为了进入盛康制药,至于我肚里的宝宝是人工授精,而且我已经结婚了,我的太太是美国人,”费卿如扬了一下无名指的戒指,“所以启志是被谋杀的?” 墨非都有点跟不上费卿如的思维了,艰难的点了点头,“他有没有提到过和谁结过仇?” “结仇?启志情商、智商都很高,很得大家喜欢,但他唯独和家人关系不怎么样,”费卿如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又想起什么事,“启志上个星期有寄给我两份dna样本要我检测,结果我打电话告诉他了,原件还在这里,你们需要吗?” 墨非欣喜的看了一眼顾然,这才接到,“方便的话我想带回警局。” “没问题,”费卿如颔首。 第35章 贪婪 廖承志被请到警局面上没有丝毫讶异和不快,谦和有礼的接受他们的安排,坐在审讯室里端起面前的纸杯轻啜了一口。 永叔和顾然推门而入,坐在他的对面。 “很抱歉廖先生,让你久等了,”永叔首先发话。 “没关系,”廖承志礼貌轻笑,“是不是启志的案子有了进展?” 永叔轻笑没有回答廖承志的问题,“不知道廖先生和两位弟弟的关系怎么样?” 廖承志脸色微恙,“我们兄弟的关系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顾然将文件一一摊在廖承志的面前,“这是廖先生的银、行卡转账记录,从2009年开始廖先生每个月十五号都会一个卡号转账十万,而这个卡号的持有人是廖传志。” 廖承志挪了一下位置,“传志被他妈妈宠坏了,花销比较大,爸爸切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他是幼弟,我照顾一下而已。” “是吗?”顾然反问道,“你父亲死后,你接管了盛康制药,你将百分之八的股权分给了同父异母的弟弟廖传志,而你同胞兄弟却分毫未得,廖先生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 “爸爸将盛康制药交给我,我有权对他进行分配,我还有一个懂事会议要开,先告辞了,”廖承志面色铁青的说道。 顾然靠在椅背,等廖承志扣好西装的扣子,才慢悠悠的说道,“上个星期廖启志寄过两份dna样本到未来科学研究所,想必这个研究所的名字廖先生也略有耳闻。” 廖承志看着顾然,半响才极不情愿的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翻开之后赫然色变,再度解开西装扣子,做回原来的位置。 “启志跟我保证过不会向任何人透露的,”廖承志懊恼的说道,“那时我还年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已经在弥补自己的过错。” “这么说,你承认廖传志是你和侯岑铃的儿子,”永叔问询道。 廖承志叹了口气,无奈的点头。 “受害者发现你的秘密因而找你对峙,你为了保住自己的名誉和地位,杀了自己的弟弟,”顾然冷漠的说道。 “我跟启志解释过这件事情,他也原谅我了,而且我有不在场证明,”廖承志顿了顿,颇为尴尬的说道,“那天晚上我一直和传志的妈妈的在一起,你们可以问她。” “我们会核实的,耽误你的时间了廖先生,”永叔起身说道。 廖承志如释重负,取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boss,放人吗?”方正见两人出来迎上去问道。 “嗯,核实一下廖承志的不在场证明,”顾然思忖了一会,“苏沐那里有查到什么?” 苏沐端着自己的笔记本走向顾然,“有一件很奇怪的事,今年一月份廖启志卖掉自己名下的基金,取了四百多万现金,而且以庄徽的名义在北区的尚品臻苑购置了一套住宅,也就是廖启志说服庄徽和他结婚和进入盛康制药之前。” “有什么好奇怪?”方正问道。 “墨非你会买房子署吕念的名字吗?”苏沐问道。 “额,这个吗,还真不会,”墨非诚实的回答,当然让她住是没有关系的。 “他有这么多钱,买十套房子送给自己的未婚妻也没有什么关系吧,”方正不解的说道。 “根据他的信用卡记录,他回国后唯一没有买过的就是房子,他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是在住宾馆里,而且是一次性付款,我调取了尚品臻苑的监控记录,这个带着鸭舌帽左顾右盼的男人就是廖启志,你买房子的时候不会这么鬼鬼祟祟吧?”苏沐解释道。 “廖启志回国之后一直沉溺于声色犬马,怎么会突然之间想进入家族集团?以庄徽的名义购买是为了不让其他人怀疑?”顾然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们去他房子里看看,”永叔说道。 “地址我已经发到boss顾的手机里了,”苏沐马上说道。 “做得很好,”顾然拍拍苏沐的肩膀,由衷的说道。 苏沐腼腆的抿唇,抱着电脑不好意思的看着顾然。 四人驱车赶往尚品臻苑,小区属于高档住宅区,配备了齐全的安保,顾然出示了搜查证和警、徽才得以进入。 四人戴上手套,用钥匙打开房门,里面装修显然经过精心设计,每一件家具都很考究,以显示房子的的主人品味不俗。 顾然隔着手套摸了茶几,上面有一层厚厚的灰尘,“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 “也许廖启志根本就没来住过,”永叔将衣柜敞开,而里面空无一物。 “有钱人的世界,”方正蹲在鞋柜旁摇了摇头。 永叔在卧室来回走了一圈,在床头柜的位置又走几遍,疑虑重重的盯着对面的墙壁。 “永叔,”墨非看永叔一直在卧室来回踱步,忍不住好奇问道。 “这个房间有些问题,”永叔一下趴在木地板上,肯定的说道。 顾然和方正都被吸引了进来,看着永叔在床头柜来回摸索,禁不住问道,“永叔你在找什么?” “开关,”永叔停顿了一下,“准确的说,是这间安全屋的开关。” “永叔,你怎么看出来的,”墨非目瞪口呆的说道。 “安全房的额外重量,能使地面周围轻微下陷,产生一到五度的斜坡,”永叔淡笑,这种安全房自己也建造过,女儿刚出生时,他差点将自己的家修建成一个堡垒,也因此看了一年的心理医生。 顾然走到永叔的身边,仔细观察了一会,忽然蹲下将床头柜的抽屉打开,果然摸到一个按钮,一按,“噔”的一声,隐藏的房门被打开来。 “哇哦,”墨非不可思议赞叹道。 而安全房里面的情况更让人瞠目结舌,白色的墙面写满了化学方程式,文件夹堆在墙角有一米高,桌上没来得及清理的外卖餐盒和矿泉水瓶让整间屋子像极了垃圾场。 “这是传说中的理工宅吗?”方正一直以为自己的忍耐力是极限,这位哥们才是真正的登峰造极。 “看来有人在这里花费不少时间,”墨非一筹莫展的看着墙上那些诡秘的字符,果然当年选择考警察是对的。 “我们得寻求帮助,”方正皱眉说道。 “可以去请那个解刨了很多小动物的费教授来帮忙解决这些疑难杂症,跟她达成协议,她来帮忙的话就不控告她了,你觉得怎样boss顾,”说起帮忙,墨非就想起那个让她映象深刻的费教授。 顾然露出微妙的笑容,“挺好,那你就以警局的名义去和费小姐谈吧。” 墨非脸上的笑容立马凝结,她觉得费卿如能帮得上帮忙,但她并不想和科学家打交道,为什么每次boss顾都会让她跳坑。 方正一脸疑问的看着两人,不甘的轻声问道,“永叔,我们两个是透明的吗?” 永叔轻笑,拍了拍方正的肩膀,“言多必失,看看墨非的‘下场’。” 墨非打完电话,咬牙切齿的发誓,她这一辈子都不要跟任何种类的科学家打交道,十分钟的通话,她就说了三句话,三十秒的时间都不到,那个巧舌如簧的费教授自言自语的说了九分三十秒零三。 “人请到了没,”顾然将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墨非的办公桌上。 墨非抿唇,不屑的说道,“没什么难度。” 顾然挑眉轻笑,“这样啊,不如费小姐那边的协助工作就由你去吧。” 一口滚烫的咖啡被直接吞了下去,沿着舌头一路烫下,墨非微眯着眼,缓慢的点了点头。 “明天见,”顾然抬手看了眼时间,含着一抹笑意离开了办公室。 明天见,boss顾!墨非心里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36章 贪婪 费卿如端着咖啡坐在茶几上,看着熟睡的墨非,用指尖轻轻戳戳了她,“喂,醒醒。” “怎么了?”墨非睡眼惺忪的问道,陪着费卿如在廖启志的房子里呆了一晚上,好不容易逮着沙发眯一会,就被她叫醒。 费卿如扬了扬手中文件夹,“我知道启志在研究什么了?” “真的!”墨非弹了起来,一脸期待的伸手去接文件夹。 费榆如将文件夹收回,严肃的说道,“你答应我不能把我关进监狱,如果我太太知道我解刨了那么多动物,她会恨死我的。” “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让你进监狱,”墨非诚挚的保证道,“不过我很好奇你夫人是从事何种职业?” “她是个律师,”费卿如蹙眉说道,“她是个特别喜爱小动物的人,我们是在一次抗议以动物做实验的示威游、行中认识的,我们一见钟情。” 墨非震惊的咽了一下口水,爱情果然不分肤色、年龄、性别、不同阵营的,“那你太太知道你现在还在做这些事吗?” 费卿如惊恐的摇摇头,转而又无线惆怅的说,“等我把手头上的项目做完,我就回美国了,在科学和她之间,真的难以取舍。” “对不起,我也帮不了你,”墨非惋惜的说道,“那个可以给我了吗?” “当然,”费卿如耸肩说道。 “呃,你确定我能看懂吗?”墨非有些心虚的说道。 “当警察对智商没有要求吗?”费卿如不解的问道。 墨非欲言又止,忍了几忍,对自己默念,不能跟科学家计较! 廖承志再度被请到警察局,这一次他带上了律师,坐在里面显然有些焦躁,一改之前的沉稳有度。 墨非和方正走进审讯室的时候,廖承志的神色明显缓和了几分,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两人。 “我当事人的亲弟弟死于非命,你们不去查案,却对我当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律师咄咄逼人的说道。 “哦,我想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你没空找我们的,”方正颇为遗憾的说道。 “我们在搜集廖先生资料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廖先生唯一一次登上娱乐杂志的头版,是因醉驾被交警拦截,廖先生还记得吗?”墨非问道。 “这些事情和这个案子有任何联系吗?”律师铁青着脸反问。 “时间还早,着什么急,”方正挑眉说道。 “廖先生不记得话,我可以提醒你一下,”墨非举起手中的杂志,封面的标题写着,‘廖家大少求爱被拒,酒后驾车冲撞护栏’。 “陈年旧事,这些事也值得你们注意吗?”廖承志终于开口。 “很巧的是,廖先生当年求爱的对象是庄徽,也就是你弟弟的妻子,”墨非轻摇了一下头。 “她那时还不是启志的妻子!”廖承志愠怒的说道。 “ok!那我们现在来捋捋,死者先是夺你所爱,然后又发现你和继母的私情,可谓是新仇旧恨,但要对自己亲弟弟下手,还有最后一样,”方正将文件夹递到廖承志的面前。 廖承志扶了扶眼镜,双手轻微颤抖的打开文件夹,看完后骇然失色。 律师接过文件夹飞速看了一遍,“从现在开始廖先生你不用回答一个问题。” 廖承志摘下眼镜,紧张的吞咽了下。 “忘了说,侯岑铃已经在隔壁的审讯室,你觉得她会坚持多久,才会承认她给你做了伪证,对了,廖先生的豪车,有非常精确的定位系统,”方正拿出法院开具的搜查证,“在事发当晚十点半驶入廖家,离开的时间是十一点二十,这个时间段正好吻合法医判断的死者的死亡时间。” “廖先生,”律师示意他不要说话。 廖承志似自言自语般,“我只是想跟他好好谈谈,为了这个新药的开发,公司投入了全部的心血,如果宣告失败盛康制药就完了,我不能让它发生,心脏病,迟早是会死的,是吧,就像你我都会死,新药对他们的身体只有些微的损伤,它又不会吃死人,我、是想和他好好谈的。” “你怎么让他服下异搏定的,”墨非问道。 “我跟他说,我会收回所有的药,然后给他倒了一杯酒,将药倒了进去,就这样,”廖承志苦笑道,转而又愤懑的说,“他已经得到这个世上最好的东西了,为什么还要去毁掉我唯有的东西。” “不是他毁掉你的一切,是你自己,你一直都是懦弱的失败者,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墨非站起身冷漠的说道。 案子结了,方正和墨非坐在会议室里,静静的看着前面的白板,苏沐也走了进来,将上面的相片一张张揭下来放进证物盒里,再擦掉白板上的黑色字迹,仿佛这些人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你们两个没事吧,”苏沐问道。 墨非摇摇头,喝了一口咖啡,勾了一下唇角,“一时感慨,都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为了钱财居然谋杀亲兄弟。” 方正端起咖啡杯和墨非碰了一下,自我嘲讽道,“看来做个穷人没什么不好。” 墨非的手机在震动了几下,漫不经心的划开了锁屏,看到信息的那一刻,心跳莫名的漏了几拍,心不在焉的和他们敷衍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警局。 旁晚下了点小雨,天气变得寒冷起来,街边地面落了许多树叶,冬日已经入侵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 在车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墨非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将外套扣好才下车,站在酒店门口,心里突然无限惆怅起来。 墨非轻轻按着门铃,像是怕惊扰到里面的人一般,小心翼翼。 “你来了,”乔笑笑将门打开,看着墨非开心的说道。 “嗯,”墨非不自然的笑笑。 “要喝点什么,”乔笑笑将冰箱门拉开,转头看着墨非。 “呃,矿泉水就好,”墨非坐在沙发上,耸肩说道。 乔笑笑拿着啤酒的手停住了,转而去拿了一瓶矿泉水,“我记得你以前老喝啤酒。” “等下要开车,所以,”墨非接过矿泉水朝乔笑笑微微一笑,“谢谢。” 两人一下陷入沉默,乔笑笑坐在墨非的对面,目光一直游离在她身上,“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今天结了一个案子,”墨非喝了一小口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最近发生太多事,”乔笑笑垂头,从她坦然出柜开始,她的名字频频出现在各大媒体的头版,有拥护支持的也有恶意谩骂的,今时今日的她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出去散散心也好,准备去哪里?”不知为何墨非突然松了一口气。 “瑞士或者伦敦吧,”乔笑笑将杯子端在手上,像是在问询。 “我记得你很喜欢伦敦的,去伦敦吧,”瑞士是自己一直想去的地方,而伦敦是乔笑笑最喜欢的地方,墨非注视着乔笑笑的眼睛,笃定的说。 乔笑笑微微点头,睫毛轻颤,“墨非,对不起。” 墨非起身,走到乔笑笑的身边,停留了片刻,伸手将她揽在怀中,“笑笑,我爱你,很爱很爱,我希望我的决定是对的,也希望这是错的,笑笑,也许是我运气太差了,遇到你,也只能错过。” “墨非,”乔笑笑哽咽的喊道。 墨非俯身吻向乔笑笑的额头,闭上眼睛,微微一笑,松开手,转身离去。 到了停车场,墨非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扶着车门的手一直在颤抖,吸了吸鼻子,眼泪快绷不住了。 “墨非?”顾然约了爸妈在这家酒店吃饭,一下车就看到墨非。 “bo、boss顾,”墨非有些结巴的说道。 “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顾然走到她身边,担心的问道。 墨非再也忍不住抱着顾然痛哭起来。 顾然被吓了一跳,僵直着背脊,双手停在半空,转而轻轻抱住墨非安抚着她,不用问了,今天来这里又是来见乔笑笑的,可能是因为墨非这么伤心的缘故,心底对于乔笑笑突然生出些愠怒,既然已经分手,何必再做纠缠。 第37章 拍卖 一件事的荒谬,不能成为驳斥它存在的论据。相反,这恰恰是它存在的条件。——nietzsche 为了躲避墨非的问询,吕念在实验室里呆到旁晚,瞄了一下左右,正准备去洗手的时候,墨非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面冒了出来,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不要拿任何理由来搪塞我!”墨非堵住大门。 “知道了,知道了,”吕念不耐烦的说道。 墨非眉头一挑,“这还差不多,我带了吃的,听故事当然要配零食,你吃薯片吗?” 吕念看了一眼手术刀,想想还是算了,撕开一包薯片,接过墨非递来的啤酒,惆怅的叹息了一声,“原本是一次婚前旅行的,你知道的,第二天我到枫丹白露,结果钱包不见了,护照、银、行卡、手机全部丢了,然后我遇到庄徽,说实在的,当时我都要急晕了,根本就没有正眼瞧她,她带我去大使馆补了护照,护照要第二天才能拿到手,但我住的酒店在巴黎,而且我身上没有钱搭车,于是她就邀请我去了她的庄园。” “哇,”墨非惊叹道,一直都很谨慎小心的吕念居然会跟一个陌生人回家。 吕念再度瞟了个白眼给墨非,“我当时想对方是我同乡,而且又是一个女人,能出什么事?谁知道,出就出在对方是个女人。” 墨非口中的薯片掉落在地,难以置信的说道,“不会吧!” “想什么呢你,”吕念将手中的曲奇饼砸向墨非,“我是那么随便的人。” “哦,然后呢?”墨非嘴里叼着饼干,含糊不清的说道。 “反正第二天我也没回酒店,她做我的向导带我逛遍了巴黎,从没有人给过我那种感觉,让我一刻都不想和她分离,第五天的晚上,在legrandvefour餐厅,她向我表白,直到那时,我才发现她有多美,心已经完全被她虏获,当天晚上,我们,”吕念自嘲的笑笑,“我当时已经完全迷失了,就算要我抛弃一切,我也会毫不犹豫。” 墨非点头,不解的问道,“那你们怎么又分开了。” 吕念咬着嘴唇,沉默了半响,“第八天,我们去了教堂,她向我求婚,我答应了,第九天,我在教堂等她,一天一夜,第十天,我回来了。”一口气喝掉大半瓶啤酒,抱着双膝低落的闭上眼眸。 墨非挪了挪屁股,将吕念抱在怀中。 “诶,诶,诶,你们在干嘛!”吕念的顶头上司推门而入,赶紧上前将两人拉开。 “哎、哎、崔老头,你干嘛,”墨非从桌上跳下来。 “你别插嘴,我找念念有事,”催成复冲墨非摆手。 “念念,你的项目已经通过申请,就等赞助人点头了,”催成复兴奋的说道。 “真的!”吕念惊喜的说道,由于总局现有的实验室不够完善,空间狭小,现在侦查技术越来越依赖科技,实验室急需进口大量先进的仪器,早在一年前开始她就不断向总局申请扩建实验室,限于有限的资金,愿望一直不能实现。 “而且这次可不是扩建,是在总局的旁边买下一块地皮,重建实验室,里面所有的设备都会是世界水平,我们完全独立了,”催成复激动得有些手舞足蹈。 “买地?重建?得花多少钱,你们不会被人忽悠了吧,”墨非忍不住打断道,这可不是买一件衣服这么简单。 “闭嘴!”催成复说道。 墨非嘴角抽搐的瞟了个白眼,继续吃着自己的零食。 “只是有一个问题,那个投资人现在想见见你,约你吃个饭,这个你不用担心,人家是个女的,”催成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吕念你别上当,”墨非好心提醒道,天上哪会掉馅饼。 “闭嘴!”吕念没好气的说道,“行,没问题!”还能被女人吃了不成。 墨非两手一摊,只好跟在两人后面。 催成复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墨非,“你跟去干嘛?” “你都把人卖了,我就不能看看你把她卖给谁了,”墨非重重的咬了一口薯片,一脸鄙夷的说道,为了几个钱就把自己下属卖掉。 “没大没小的皮孩子,不要以为我跟你妈是老同学你就这么张狂,等我有空了,上你们家告状去,”催成复上前敲了一下墨非的头。 “我们为什么往天台上走,”墨非不解的问道。 催成复瞟了一眼正在补妆的吕念,不耐烦的看了眼墨非,“人家在楼上等。” 越接近天台,轰鸣声就越大,停机坪上面赫然停了一架直升机,而驾驶座里正是庄徽,穿着黑色的皮衣,衣领微微敞开,头发没有向往日一样一丝不苟的扎起,被风吹着来回撩动,戴着通讯耳机,含笑看着吕念。 吕念心里暗骂了一句,直接转身,被催成复一把拦住。 “念念,想一下实验室,我们这么多年的辛苦,成败在此一举,有了实验室和新机器,你的研究项目,都能更好的进行,还有,看在那些受害者的份上,”催成复乞求的说道。 吕念暗自较劲,考虑了半天,“那好,以后我的实验经费由我说了算。” “没问题!”催成复拍板答应。 “哎,”墨非还以为吕念会坚决的拒绝这种交易,正想上前拉住她。 “你瞎掺合什么,人家小两口的家事,再说,庄总赞助的钱你们也有份,你们的旅游经费,还有明年总局的同性伴侣都会享受到和异性伴侣一样的福利待遇,这都是人家促成的,”催成复拉着墨非往回走。 咳咳,也是哈,人家两小口的事,自己实在不应该瞎参合,墨非识趣的退了回来,况且,庄总裁也不至于把吕念怎样。 吕念局促不安的坐在副驾驶座,戴上通讯耳机,紧紧抓着自己的包包。 “sorry,那天爷爷旧疾复发,我早上被接回了瑞士,没撑过十二点,我打了你好多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又离不开那里,所以,”庄徽愧疚的说道。 吕念一直撇着窗外,哪怕余光瞟到一眼庄徽,都恨不得将她推下去,或者自己跳下去,和她多呆一秒钟,对她的恨就少一分。 “认识你之前我和启志是结婚了,但我纯粹是为了帮朋友,我这种人没有什么朋友,而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根本忘记自己已经和启志结婚,”庄徽得不到吕念的回应,仍旧用心的解释道,“处理完爷爷的后事,我被叔叔们堵在了瑞士,爷爷一死,庄家就乱了,期间我出过三次车祸,差点被人绑架,保镖被枪击,这就是我一直不敢来找你的原因。” 吕念惊恐的看着庄徽,微颤着唇角,“你有受伤吗?” 庄徽抬手抚了一下眉骨,冲吕念笑笑,“被二叔打断过,现在好了。” 不知为何,吕念一下飙泪,拿着手上的包砸向庄徽,愠怒的说道,“你不是一直很厉害吗?怎么会让别人伤害到你,你现在赶紧让我下去,不然我就跳了。” “吕念,我爱你,”庄徽握住吕念的手,噙着一丝笑意,吕念是她三十二的生命里遇到的最美的景物,她不可能再放手。 吕念抽回了手,任由眼泪流了出来,却不再闹了,安安静静看着外面的夜景,这个城市从没让她这般心动过。 第38章 拍卖 早上不是被案子吵醒,而是被墨妈的锅铲拍醒,墨非抱着被子气得直发抖。 “念念一晚上没回来,人吕叔吕姨急死了,你这边睡得跟猪一样,从小到大少疼你了,”墨妈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墨非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人家可比我快活多了,“妈,你去跟吕叔吕姨说,她都几十岁的人了,能出什么事。” 墨妈坐在墨非的床边,仔细想了想,这两人这么好的朋友,肯定同流合污,呀,这念念肯定是处了对象,想想自己的女儿,唉,真是,“就你不争气。” 墨非掀开被子,冒出脑袋,一脸的莫名其妙,又关我什么事! 吕念是被庄徽开车送到警局楼下的,已经等候多时的墨非正好迎上,勾住她的手,将她带进电梯。 “*一刻值千金,”墨非调笑道。 吕念倚着墙面,面色一红,将包砸向墨非,“滚蛋。” “因为你,早上五点钟就被墨妈拍醒,你这么对我,”墨非揉揉胳膊,一脸委屈的说道。 “那你怎么说的!”吕念还真有些怕墨非那张臭嘴。 “我什么都没说,”墨非缩着身子保证道,生怕吕念又给她一掌,“可你没必要关机吧?” 吕念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手机没电了,忘记了。” 墨非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什么时候把人带回家,这对我们两家来说可是件大事。” 吕念摇摇头,“我有些怕,等等吧。” 墨非努嘴,提醒道,“那你最好小心点。”墨妈的第六感太可怕,嗅觉比哮天犬还灵,自己可圆不了谎。 “我知道,”吕念微微一笑,攀上墨非的肩膀。 墨非端着咖啡在boss顾的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会,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苏沐,boss顾的办公室是谁啊?”从来没有见过boss办公室关得这么严实,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苏沐缓缓的摇摇头。 方正很快加入了八卦的阵营,只有永叔一人戴着眼镜看着报纸,任由他们三闹腾。 办公室的房门被打开,三人齐涮涮的转动椅子回归到工作状态,却都竖起耳朵全身心的关注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高跟鞋声响起,墨非用余光瞄了一眼,从boss顾房间里出来的是一个女人,很干练,随意的扎了一个辫子,穿着黑色的皮衣,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鞋子,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对方肯定是个警察。 黑衣警察走后,boss顾办公室的门依旧关得紧紧地,连永叔都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满腹心事的盯着顾然的办公室。 永叔上前敲了一下顾然的门。 “请进,”顾然整理一下思绪,强打起精神。 “出什么事了?”永叔直奔主题,没有给顾然任何转圜的余地。 顾然疲惫的撑着头,将合上的笔记本打开,转到永叔的面前,喉咙干涩的说道,“他回来了。” 永叔戴上手中的眼镜,看着电脑屏幕,沉默了一会,转而抬眼看向顾然,“我们会接这个案子吗?” “永叔,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冷静的对待这个案子,”顾然第一次这么犹豫不决。 “每个警察心里都会有自己的心魔,你的心魔,现在就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失败过一次,所以,这次你一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永叔说完,再将电脑屏幕转向顾然。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顾然合上电脑,走出办公室,声音低沉的说道,“开会。” 顾然今天的状态让其他人都不敢造次,会议室里变得格外沉闷,将电脑交给苏沐后,抱臂站在一旁,发丝拂在耳后,沉吟说道,“一年前在南非的儿童拍卖案,大家应该都听说过吧。” 苏沐已将电脑连上主屏幕,显示屏上面出现五个监控画面,画面里面的是五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孩,三男两女。 这个案子轰动一时,整整半个月这个案子都不间断的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让人想忘记都难。 “当时案子的主管是我,”顾然垂眸,“这是一个跨国拐卖集团,拍卖的小孩都是十二岁以下的小孩,最小的是四个月大的婴儿,这个组织在全球已经作案三起,一年一次。” 屏幕上的时间正在倒数计时,还有二十一个小时零一分,迫在眉睫。 “这次拍卖是针对h地区的恋、童、癖?”墨非问道,南非的案子,她详细看过报道,她只知道解救最终失败,五名儿童全部丧生,具体的细节新闻里没有披露。 “是的,这个组织主要是针对每一地区的高端‘客户’,在选择儿童方面也有讲究,再过十分钟国际刑警、反儿童犯罪组和公共关系科的许安宜会和我们一起工作,大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我们要打一场恶战。”顾然紧抿着唇,有些焦躁。 空间原本很宽敞的办公室一下进来五六个人,一下变得拥挤起来,大家开始准备工作,而显示屏上的数字已经变为二十个小时四十八分。 “谢谢你,”李亦卉在茶水间倒了一杯咖啡,向顾然示意,自从南非的案子结束后,顾然就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应该做的,”顾然耸肩,她现在最怕见到的就是以前的同事,那个案子如噩梦般纠缠着她的生活,好不容易将生活归入正轨,这个案子又出现了。 “南非的案子并不是你的错,”李亦卉继续说道,为了这个案子顾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顾然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那五个孩子最坏的结果是被卖掉,我们还是可以救他们,所以,那个案子是我的错。” 深深吸了一口气,顾然缓和了情绪,“我们出去吧,大家都在等我们。” 李亦卉沉默的点头,顾然的话,让她不知该如何驳斥。 “我们可以把孩子的照片公布给媒体,或许会有这五个孩子的线索,”许安宜提出建议,这样做的话他们就不会这么被动。 “绝对不能,这会导致他们提前结束交易,放弃这些孩子,”李亦卉否定道。 永叔问道,“是怎么得到这个视频的。” 反儿童犯罪组的主管站了起来,打开自己的笔记本,“我们有专门的卧底警员浏览这些恋、童癖的网站,这是两个小时之前我们在名为‘儿童乐园’的网页上发现的,立即就通知了国际刑警。” “恋、童、癖可以分为两种,随机型先决型,随机型的罪犯很少挑选儿童,但他们会在面对现实的情况下随机应变,而先决型的热衷于通过年龄、发型去定目标儿童,也会尽可能找接近儿童的工作。每周在互联网上,要贴出四万张儿童色、情图片,包括视频,很多幼儿因此被绑架卖到恋、童、癖的圈子,”李亦卉继续补充说道,自从顾然离开国际刑警,她就接手了主管的位置,同顾然一样,南非的案子始终是她无法释怀的,即便案子结束后,她依旧做了很多功课,也许是作为警察的一种执念吧。 “苏沐,有什么线索,”顾然抱着双臂倚在办公桌的尽头,离显示屏隔着一张桌子,孩子们被关押的视频让她觉得不适。 “sorry,boss顾,网页是通过白俄罗斯的一个代理服务器发布的,但是我找到了网站,是曲靖北路一家名为‘玩转世界’的独立网站公司,”苏沐手心都汗湿了。 “轮到我们上场了,boss顾,”墨非自告奋勇的说道,方正跟在她的后面一齐看向boss顾。 “我也去,”李亦卉开口说道,这个案子她不愿错过一个细节。 顾然点了下头,示意他们行动。 第39章 拍卖 方正开着警车一路狂飙,‘玩转世界’所在地是一栋独立的郊区别墅,房门没锁,他们三人直接进入了别墅。 有三个年轻人正在客厅玩体感游戏,丝毫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的到来,方正上前将电视屏幕关掉。 “我、操、你、妈逼,这一局我就要赢了,”一个穿着白t恤的剔着平头的男生将耳机扔到地上,暴跳如雷的吼道。 “你、你们是谁,我要报警了,”另一个带着眼镜穿着格子衬衣的瘦弱男孩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说道。 “我们就是警察,”墨非亮出警徽,“谁是这里的老板。” “我是,”一个穿着不合身西装的年轻人出现在楼梯口,满脸狐疑的答道。 李亦卉上前同他说明了来意,起初他们有些不情愿,迫于无奈还是配合了警方的工作。 墨非马上拨通了苏沐的电话,告诉她可以进入‘玩转世界’的公司服务器。 方正等人赶回来的时候,苏沐已经进入网页的数据库,浏览过该视频的有数以千计加密马甲,已经有上千人跟帖竞拍,五名孩子被标为一二三五号,显然第五号年龄在五岁左右的女孩目前价格是最高,已经有人出价到一万美元。 找到了购买者他们依然可以解救小孩,但最重要的还是找到罪魁祸首。 三人已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总局,整个警局犹如惊弓之鸟,每一个人都目光机警的注视着周围。 反儿童犯罪组的组长一直仔细看着这些用户名,翻到最上面的时候,指着一个用户名说道,“我认识他。” “谁!”顾然立马来到他的旁边。 “我们这个小组有一些特定的追踪目标,‘拯救’就是其中一个,但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有限,还不能抓他,”反儿童犯罪组的组长遗憾的说道。 “苏沐,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他给我揪出来,”顾然冷声说道。 苏沐紧张的吞了下口水,慌忙的点头,‘拯救’是通过海外线型登陆的,使用了basic语言加密程序,去掩盖他之前在其他恋童癖网站付款的方式,而且他用同一张信用卡付了一个域名的钱,她现在只要追踪信用卡的线索,就能找到这个混蛋,最后一个页面弹出,敲击了一下确定键,“搞定了,boss顾,我已经把地址和‘拯救’的个人信息发到大家的手机上了。” “禽兽,”顾然咬牙切齿的说道。 墨非一看地址,瞬间就明了boss顾的怒火从何而来,这个‘拯救’崇德小学的校长。 三辆警车同时鸣笛出发,整个h地区都萦绕着刺耳的警笛声。顾然的车开在最前面,墨非系好安全带后,心惊胆战的紧紧抓住上方的扶手,南非的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boss顾这么心神不宁。 二十多分钟后,一行人到达崇德小学,在会议室带走了正在开会的齐关礼,会议室里的老师面面相觑,显然被这个阵仗吓到了。 齐关礼被带往办公室的路上一直在挣扎,墨非和方正几乎是拖着他走的。 顾然、永叔和李亦卉先行赶到了校长办公室,在上锁的抽屉里找到了齐关礼的笔记本。 “密码,”永叔俯身,目光如炬的看着齐关礼的双眼。 齐关礼本能的闪躲,他甚至感觉到对方喷在自己脸上的热气,这种姿势让他觉得不适,那热气不如说是愤怒,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般,仰头深吸了口气,“我有人权的。” 顾然的右手一只放在枪套上,目光紧紧跟随者齐关礼。墨非注意到了boss顾的举动,悄悄来到她的身后,如果boss顾真准备掏枪,那么她要在第一时间去阻止她。 “苏沐,动手,”顾然的手离开了枪套,示意站在门边的苏沐去破解密码。 “我要求请律师,”齐关礼站起来喊道。 方正将他按了下去,用手铐铐住他。 苏沐了解这种人,如果自己输错一次密码,电脑将会格式化,她什么东西都会找不到。她只有一次机会,触到键盘的手微微发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分钟过后,依旧一筹莫展。苏沐紧盯着电脑屏幕,紧紧咬着自己下唇,想想那五个孩子,一定要救他们! ‘救’,‘拯救’,苏沐顿时豁然开朗,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齐关礼,如果她不是警察,她一定会过去扇他两巴掌,因为气氛而颤抖在键盘上按下这两个字,果然解开了密码。 “密码是‘拯救’,”苏沐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颤抖的声线一下出卖了她。 顾然、永叔、李亦卉围到苏沐的身后看着电脑里的资料,只看了一眼纷纷偏过头去。 苏沐一直强忍着不适看着电脑里储存的儿童色、情图片,终是忍不住,起身跑到办公室外面对着垃圾桶剧烈的呕吐起来。 齐关礼额头上的汗越冒越多,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哭着哀求道,“求求你们,我有家庭,有三个孩子,我很爱他们。” 永叔拿起办公桌上齐关礼的全家福照片,冷笑了一声,“完美家庭。” 齐关礼面部抽搐的点点头,恳求的说道,“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关于这个拍卖,你知道些什么?”李亦卉问道。 齐关礼急切的表示自己的决心,马上回答道,“其实我参加只是想救他们而已,这些孩子太可伶了。” “哦,所以你的名字叫‘拯救’,”顾然嘲讽一笑,“你所谓的拯救,包括不可避免的和他们发生性关系吗?” 齐关礼张了张嘴,不再说话,到这一刻,他还是觉得自己可以救赎,“我没有杀人,我不过是,不过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而已,我不会有事的。” “你对那些孩子做的,是犯罪,你不会被判死刑,这个国家的法律只会将你关一百年,你知道圣得堡监狱吗?那里的犯人可不是很欢迎你这种人,”永叔语调平和的说道,而这些话对齐关礼无疑是判了死刑。 齐关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绝望的瘫坐在椅子上。 警员将齐关礼带走,找到了竞拍者,他们可以利用他的id继续接触到这个拍卖,这个组织非常小心,即便是选择‘客户’的时候都有一定的标准,反儿童犯罪组的卧底id都没资格参加这场拍卖。 顾然坐在办公室里一筹莫展,难道这次又让他们逍遥法外?只能救到一个孩子,实在不甘心。 整个团队的士气陷入低迷的氛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紧盯着屏幕上的倒数计时,似乎那样可以让时间过得慢一点。 墨非坐在办公桌上,她从来见过boss顾这个样子,以前的案子,boss总是思路清晰,一下找到关键点,成为案件侦破的关键,而这次,她总觉得boss顾随时会崩溃,放下手中的咖啡,将在会议室的李亦卉请了出来,南非的案子她和boss顾是搭档,向她了解情况是最好不过了。 “南非的案子,你应该去问顾然而不是我,”李亦卉说道。 “你跟boss顾搭档了那么久,你了解她的性格,她是不会告诉我的,”墨非无奈的说道。 “那你应该尊重她,既然她不想被知道,”李亦卉不为所动。 墨非无奈的叹了口气,“boss顾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她可以冷静下来吗?她根本无法正常的面对这个案子。” “我知道你很关心她,但是,墨非,作为朋友,我不能背叛她,作为警察,我也不能泄露机密,所以,sorry,”李亦卉略带抱歉的说道。 墨非点点头,叹了口气,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一定要搞到南非案件的资料! 第40章 拍卖 趁着大家不注意,墨非偷偷拿走了李亦卉的公文包,拉着苏沐一起到了审讯室,将李亦卉的笔记本拿了出来,让她将南非案件的资料拷走。 苏沐还没从之前的事件缓过神来,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墨非,“这、这个,合法吗?” “合法我就不找你了,”墨非压低声音说道,“你想不想帮boss顾,想不想救那五个孩子?” 苏沐点点头,咬了咬牙,坐直了身子开始自己的工作。 墨非胆战心惊的守在门口,生怕李亦卉发现自己公文包不见了。 苏沐很快就找到了墨非想要的文件,前后两分钟不到。两人迅速撤离现场,墨非将李亦卉的公文包放回原处,要苏沐将刚刚找到的资料打印出来。 冬天的天色黑得很快,刚到七点,整个h地区已经陷入夜色之中。总局十楼,在场的警员匆匆吃了晚饭,进入随时待命的状态。 “糟糕,”苏沐惊呼一声。 “怎么了?”顾然最先反应过来。 “网页丢失了,”苏沐茫然无措的说道。 “疑犯关闭了交易,”反儿童犯罪组的组长说道。 永叔将显示屏切换到电视频道到上,晚间新闻正在报道崇德小学的校长因为涉嫌和未成年人发生性关系而被捕。 “该死,”顾然用力的锤了一下桌子,疑犯肯定看了新闻,从而将网页关闭,新闻已经纰漏齐关礼的案情,疑犯即使再猖獗也不敢贸然行事。 “怎么办?”李亦卉一时慌了手脚。 “我们可以放一条假消息出去,我们赌一把疑犯尚且不知道我们已经盯上他们,”沉默已久的许安宜说道。 “这样可行吗?”李亦卉有些怀疑。 “你马上跟媒体发布消息,有什么后果我负责,”顾然说道。 “好的,”许安宜点头,拿出手机开始联络与警局合作多次的媒体。 没过多久当地新闻马上推送出一条关于崇德小学校长被抓警方公布的消息,齐关礼涉嫌在其住所关押一名五岁的男童而被捕。 焦急的等待了近二十分钟,苏沐的电脑上重新出现了网页,大家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如果最后一个线索断了,他们又要从头开始。 h地区的地图挂在会议室的墙上,顾然已经盯着看了很久,她现在已经陷入一种绝望的境地,再失败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坚持下去。 永叔看了眼屏幕,再转头看向顾然,走到她的身边,担忧的说道,“出去透透气吧。” “永叔,我们只剩下五个小时了,”顾然苦笑道,“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大家都没有放弃,每一个人都尽了最大的努力,”永叔宽慰道。 “有时候,努力是帮不上任何忙的,”顾然摇摇头,离开了会议室。 将洗手间的房门反手关上,顾然心如死灰般跌坐在马桶上,是的,在南非的时候,她救不了那些孩子,现在她依然救不了。她曾那么接近疑犯,如果她早一步,这些小孩就不会被绑架,将配枪拿了出来,也许她不在适合做一个警察。 墨非揣着文件走到一间审讯室里,将自己反锁在里面,仔细浏览着文件,同h地区的案子一样,南非拍卖也是二十四小时的倒计时,他们在最后三个小时破解了疑犯的网站代理服务器地址,位于邻国一个叫越加的小国,驱车两个小时赶往越加,离疑犯所在地仅有一步之遥,却在最后关头被当地的政府工作人员卡在了国境线之外,长达十五分钟的交涉后,已顾然拔枪对着工作人员强行闯关结束。 可是顾然一行依旧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当他们赶到的时候,五个被困在集装箱的小孩,被蒙着眼睛,头部中枪而死,法医鉴定孩子们是在他们到达前十分钟死的,孩子们的手还是暖和的。 顾然发了疯似的开车往回跑,车子撞碎了出境口的大堂玻璃门,对着之前阻拦她的工作人员连开了八枪,直到子弹用尽,当然子弹都射进了墙壁,后面赶到的李亦卉将失去理智的顾然给强行拉走。 也因为此事顾然离开了国际刑警,休整半年后才回到h地区,接受了特别罪案科主管的职位。 墨非叹了口气,只要boss他们早到十分钟,就可以抓到疑犯,避免悲剧的发生,难怪boss会压力这么大。但是,为什么这些人要杀掉小孩,当时已经有许多人竞价,难道他们知道警察已经查到他们了,不得不下手杀掉他们。 “疑犯怎么会撤退的这么及时?”墨非皱着眉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有人给疑犯报信,boss顾的观察力那么强,她的团队要是出了问题,她不可能没有察觉,那么,这个人肯定不常接触到boss顾,还能得带内部消息,当时这个案子是和南非开普敦警局一起合作的,这个人可能是开普敦警局的人。” 揉了揉太阳穴,她现在不能去打扰苏沐,只好自己硬着头皮查,当年接触过案子的警察没有一个来过h地区,墨非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个团伙,可这一个团伙到底有多少人?她就无从而知了。 “啪”墨非懊恼的将文件拍在桌上,又一次进入死胡同,boss顾当时应该杀了那个阻拦他们的政府工作人员。 墨非心一惊,政府工作人员,她怎么遗落了这个人,幸好李亦卉的文件记载详细,让她很快就找到了这个人的资料。 熊川庭,男,一九八八年生于h地区,十岁随其父亲移民南非开普敦,其父财力雄厚,与南非多位政要关系密切。二零一四年熊博庭成为南非边境进出口的工作人员,工作六个月后因个人原因离职,并于二零一五年七月重回h地区。 墨非的眉头突突的跳起来,熊川庭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阻拦顾然一行,难道是这个富二代给疑犯通风报信。 在看到熊川庭护照照片后,墨非整个人都愣在原地,这个人,她见过。 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收拾好资料马上去找boss顾,等等,墨非握着门把手,又飞快的将门关上,万一,自己是错的呢?不是让大家百忙一场吗?不如自己先去一趟,探探路。 墨非穿上自己的外套,迅速的消失在总局办公楼。 夜里的h地区愈加寒冷,气温虽然徘徊在五度左右,但寒风夹着冬雨,裹紧衣裳,依旧不能御寒。 急促的呼吸,喝出阵阵白气,没有拉响警笛,墨非开着车,安安静静的到了‘玩转世界’的别墅前,里面灯火通明。 将外套脱了下来,墨非将防弹背心穿上,再扣紧外套,一下子觉得暖和好多。 右手搁在枪套上,墨非谨慎的走向别墅,疑犯是典型的反社会人格,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墨非想绕到他们的后院,“嘭”的一声,一颗子弹擦着她头顶呼啸而过,出于警察的本能,开始搏命奔跑。 弯着腰,低着头,以s线路奔跑,躲到自己的车后,几个大喘气过后,墨非才渐渐回过神来,播了求救电话。 墨非开始回击,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朝着别墅开枪,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出现路人,幸好这一块是郊区,已经要重新开发,住在这里的居民不是很多。 在用尽最后一发子弹后,附近的巡逻警员最先赶来支援,别墅里的枪声暂时停顿了下来,糟糕,疑犯肯定是要逃跑,现在自己这里只有三个人,根本不能分庭抗礼,换了弹夹后,墨非深深了吸了一口气,今天就算死,她也不能让疑犯逃脱。 第41章 拍卖 正当墨非想不顾一切冲进别墅的时候,特种部队正好赶到,枪声再度响起,只能又躲了起来。 特种部队全副武装,前面五人手持盾牌,强行进攻,整个别墅,都被包围了。 二十分钟的路程,顾然只用了七分钟就赶到了,方正下车的时候腿有些发软。 顾然脱下外套,将防弹背心穿好,迅速的来到墨非的身边,担忧的喊道,“墨非。” “boss顾,”墨非有些恍神,只穿了一件白衬衣配上那黑色的防弹背心的boss顾让她有些心神荡漾。 顾然拂了一下垂下来的发丝,急切的问道,“有没有受伤?” “没有,”墨非心虚的将自己的目光挪开。 “疑犯被制服,疑犯被制服,收到请回复。”特种部队的主管在对讲机里说道。 “收到,我是顾然,马上过来,”来不及问更多的问题,顾然撇下墨非走向别墅。 近半年来,但凡是做噩梦,都是因为这个案子,今天她终于可以了结这一切,这几步顾然走的万分煎熬,也万分轻松。 被特种部队控制的人质一共有三名,最后一名被特警从地上拎起来的人,一直都是顾然噩梦中另一个主角,每次都会被自己所杀。 那个男人看到顾然,认命般的轻笑,玩世不恭的样子,没有丝毫的俱意。 顾然走到他的面前,盯着他的双眼,紧握着枪套的手,慢慢松了下来,也扬起了一丝笑意,“带走。” 方正和永叔带了一对人马在别墅里继续搜索,试图找到关押小孩的地方,最终一无所获。 三名疑犯的资料很快被找到,顾然看资料的时候,墨非狗腿的端了一杯咖啡过来。 “sorry,boss顾,”墨非小心翼翼的说道,心跳有点着急了。 “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解释这一切,”顾然冷声说道,墨非擅自行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墨非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表,“我看这个案子一直没有突破,于是我就想了解一下南非案子的资料,我去找了李亦卉,她不愿意透露案情给我,于是我偷了她的电脑,将资料拷贝了下来,一个人研究了一下,结果阴差阳错发现当年阻扰你办案的就是之前‘玩转世界’网站公司的老板。”说完,长长舒了口气,乞求的看着顾然。 交易已经停止,顾然没有时间继续拷问墨非,看了一眼计时器,永叔在别墅没有找到孩子,那么疑犯将他们关押在其他地方,关押孩子的地方是不是有疑犯在看守?若是疑犯得知其他人被抓,一定不会放过这些孩子,时间变得更加紧迫。 顾然和永叔一起进入审讯室,疑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朝他们笑笑。 “孩子呢?”永叔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什么孩子,我还没结婚,怎么会有孩子,”熊川庭迎上永叔的目光,无辜的说道。 永叔将照片放在他面前,“我再问你一次,这些孩子在哪里?” 熊川庭咧着嘴,“我再答一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永叔身子向前,一把抓住熊川庭的衣领,将他拎起来,“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 “老头,你弄疼我了,”熊川庭嚷嚷道。 “永叔,”顾然终于出声,看着熊博庭,“要请律师吗?” 熊川庭跌回座位,扭了扭脖子,笑道,“所以你是扮演好警察吗?” 顾然无视他的问题,再问了一遍,“你要请律师吗?” “我是良好公民,不需要,你们很快就会放了我,”熊川庭自信满满的说道。 顾然微微一笑,“你的同伴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熊川庭抿了一下唇,随即调皮的笑道,“你要是不信我,就去问他们啊。” 三个审讯室的门,前后开启,大家相互失望的摇头。 “纪伯熙胆小,但怎么吓他都一句话不说,”李亦卉失落的说道。 “我这边审问的刘越简直是个木头,”墨非头痛的说道,他就直视前方,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般。 顾然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道,“熊川庭是这个团伙的主导人,纪伯熙和刘越都是从属性格,我们要将他们的关系逐一击破。先让熊川庭‘歇一会’,永叔,我们去审问纪伯熙。” 纪伯熙四处张望,眼珠一直转个不停,手掌不断摩擦着裤子,非常的焦虑,看到顾然和永叔进来,诧异怎么突然换了人。 “要喝点什么?”顾然温和问道。 “可乐,”纪伯熙抬起头腼腆的笑笑,“谢谢。” 顾然轻笑,问道,“你多大了?” 纪伯熙舔了舔嘴唇,“二十一岁。” “还这么年轻,对了,他们要喝点什么吗?也是可乐?”顾然特意用了‘他们’这个复数。 “嗯嗯,”纪伯熙点点头,“我们三个一起长大,爱吃的和爱玩的都差不多。”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随即将头垂下,避开他们的目光。 “可乐等下就到,”顾然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可以肯定的是,疑犯一共是三人,”顾然松了口气,没有第四个人,意味着孩子们的处境没有那么危及。 “那我们现在可以专心击破他了,”永叔透过玻璃看着熊川庭眉头不展的说道。 等熊川庭喝了一口可乐,顾然和永叔才进入审讯室,而他依旧笑脸相迎。 “要不是纪伯熙告诉我你喜欢喝可乐,差点让警员给你端了咖啡,”顾然漫不经心的说道。 “无所谓,可乐还是咖啡,”熊川庭挑眉说道。 “孩子们在哪里?”顾然注视着熊川庭的眼睛问道。 熊川庭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明白的是,你家境富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那些钱还不够你一个月的花销,”顾然不解的问道。 熊川庭舔了一下唇,似笑非笑的说道,“当你一切都触手可及的时候,会想做一些,怎么说呢,与众不同的事,来排遣无聊。” “比如,什么样的事让你觉得不无聊,”顾然双手握拳,克制自己的情绪。 “比如,被一个警察连开八枪,每一颗子弹都贴着自己的脑袋呼啸而过,终身难忘。”熊川庭笑着说,转而靠近顾然,轻声说道,“哪怕当时有一颗子弹,‘嗖’进了这里,”指了指自己脑袋,“我也不会坐在这里。” 顾然脸色变得苍白,熊川庭来h地区作案,是因为自己,双手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咬紧牙关,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我们已经查到了,白俄罗斯代理服务器付费的地址和你公司付费地址是同一张信用卡,这张信用卡是你的名字,你逃不掉了,”永叔马上转移话题,咄咄逼人的说道。 “你能关我多久,半年还是一年?”熊川庭反问道。 没有找到小孩,他们的罪名会被律师轻易的推翻,顾然很清楚,他们抓到了人,却什么证据都没有。 “永叔,我们出去一下,”顾然说道。 离开房间后,顾然马上找到李亦卉,急切的说道,“我需要前面两起案子的所有资料,苏沐,你将资料全部打印出来,马上!” 李亦卉和苏沐同时点头,立刻开始工作。 顾然走出了会议室,乘电梯上了天台,外面还在下着小雨,天台只有两盏黄色的灯光在亮着,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西区的夜景,那五个孩子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们冷吗?饿吗?想家吗?” 墨非站在门后,微微叹了口气,自己只站在门口都冻得发抖,而boss顾只穿了薄薄的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装外套,替boss顾心疼的要命。 “boss顾,”墨非喊道。 “嗯,”顾然回头,蹙眉问道,“有什么事吗?” “苏沐发现了一些东西,你没带手机,找不到你人,我就来这里试试,结果你真在,”墨非多余的解释道,其实自己是看着她上来的。 顾然点头,“我们走吧。” 墨非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boss顾,好像在哽咽。 第42章 拍卖 离七点钟还有十五分钟,熊川庭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傲慢的说道,“快到时间了,等下会有警车送我回家吧,我的生意被你们打断了,囊中羞涩,还是需要打个电话叫律师来赎我,那个王八蛋每年靠我赚不少钱,早知道我也做律师算了。” 顾然轻笑,“何必那么急着走,我们还没聊完。” “二零一三年你将五名失踪的六岁小孩,利用网络将他们分别拍卖给这四名‘恋童癖’,他们现在已被关在蒙托洛监狱,”永叔将这四人的照片放在熊川庭的面前,“虽然付款方式经过掩盖,穿越了半个地球,我们还是找到了收款人的信息,是你名下的信托基金。” 熊川庭脸上的笑意慢慢凝结,那是他第一次作案,以为这样收钱会更安全些,却忘了互联网上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会遗留下来,“ok,不过,加上上一条罪名,还有袭警你们又能关我多久。” “我知道你的父亲有权有势,你随时可以被引渡回南非,你的父亲可以买通南非的政府官员,你很快会被释放,”顾然嘲讽轻笑,没有一起案子有直接证据证明是熊川庭他们所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测,那他们为什么会对墨非开枪,就为了来羞辱自己吗? 熊川庭不置可否的笑笑,急切的炫耀自己的胜利,“你知道,南非的案子,是谁开的枪吗?” 顾然偏头,似乎在逃避这个话题。 熊川庭轻哼了一声,即便是抓了自己,依旧无法奈何自己,“就是那个胆小如鼠,懦弱不堪的纪伯熙,我只告诉他们警察来了,叫他们赶紧逃,谁知道,这个蠢货,居然吓得尿了裤子,将那些小孩全部杀了,昨天晚上也是这个傻帽开的枪,想杀了那个警察。” “再享受一下你现在的心情吧,”顾然挑了一下眉,年轻气盛总是沉不住气,想要其他人分享自己胜利的心情太急切了,熊川庭已经掉入陷阱,她要把这个坑继续往下挖,让他永远也出不来。 顾然的话让她嗤之以鼻,将这些警察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真是太好,要不是纪伯熙这个蠢货突然开枪,说不定都要错过这场博弈了,和警察面对面交锋,比拍卖几个小孩刺激多了。 纪伯熙疲倦的看着顾然和永叔,揉了揉眼睛,无奈的戴上眼镜。 “你不会背叛你的朋友,”顾然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反问道,“但你的朋友不会背叛你吗?” 纪伯熙舔了舔干燥的唇,急促的呼吸起来。 “熊川庭家境优渥,他若出事,他的父亲会把他引渡回国,而你,父母都是中产阶级,他们有这种能力吗?”顾然继续逼问道。 纪伯熙张了张唇,欲言又止的看着顾然。 “熊川庭告诉我,昨天是你先开的枪,是吗?”顾然直视着他的双眸,让他无所遁形。 “他说过什么都不会和警察说的,他还说了什么?”纪伯熙有些颤抖的问道。 永叔拿出录音笔,按了下播放键,将刚刚熊川庭说的话放了出来。 “胡说,他在撒谎,是他命令我和刘越这么做的,”纪伯熙激动的站了起来,捶着面前的桌子。 “坐下!”永叔将他按了下来。 “这些事我是迫不得已才做的,我父母破产了,房子也快没了,熊川庭知道我家的情况,让我一起加入他们,因为我懂电脑,知道如何不被警察发现隐藏起来的网站,在南非的时候,熊川庭突然发信息给我,说是被警察发现了,要我们将小孩全部杀掉,”纪伯熙颤抖的说道。 “你有什么证据?”顾然暗暗松了口气。 “我们之间的聊天记录我都保存着,”纪伯熙垂头闷闷的说道。 “孩子们都还活着吗?关押在哪里?”顾然问道。 纪伯熙咬了咬唇角,点了点头,“我如果什么都招了,帮你们指控他,你们能让我不坐牢,给我换一个身份离开这里吗?他们家是不会放过我的。” “我答应你,”顾然考量了许久,这才缓缓说道,他们需要纪伯熙的信息去解救小孩。 永叔默许了顾然的承若,“现在你可以说了。” “我要白字黑字写的,”纪伯熙态度坚定的说道。 “好,我马上打电话,”顾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半个小时之后,纪伯熙签好了协议,神情似乎放松了许多,重新要了一瓶可乐。 “小孩被关押在曲靖北路轮渡码头的集装箱里,那一块的厂房都被荒废了,地方是刘越选的,”纪伯熙说道。 没有片刻停留,罪案科办公室里所有的警员集体出动,顾然飞速的赶到楼下的警车,正欲开车门的时候,手却被墨非按住了。 “boss顾,我来开吧,”墨非强势的说道。 顾然怔了一会,微微点了下头,转身走到副驾驶的座位,她知道墨非是在担心自己,所以没有拂她的意。 “孩子们会没事的,”墨非偏头看向boss顾,眼里尽是温柔。 顾然心不在焉的看向前方,朝墨非勉强笑笑。 外面的风刮得树叶刷刷作响,雨也停了,厂房的集装箱有十几个摆放在平地上,要一个个撬开,才能知道里面的情况。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人在这里。” 顾然和墨非闻讯赶来,果然看到五个小孩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角落里。 率先进来的顾然慢慢走近他们,几近哽咽的说道,“你们不要怕,我们是警察。” 一个小男孩怯怯的抬起头,将其余四人挡在身后,“你们把坏人打跑了吗?” “是的,”墨非也跟着蹲了下来,安慰的握住boss顾的手,朝孩子们笑着说道,“坏人被抓起来了,跟我们出去好吗?” 小男孩似乎是在思考,眉头皱的紧紧的,“你们怎么证明你们是警察?” “你认得这个吗?”顾然将自己的警徽取了下来,递给小男孩,“你一直在保护他们吗?好样的。” 小男孩接过和自己手掌大小的警徽,仔细看着,小眉头渐渐松开,“大家不要害怕了,警察姐姐来救我们了。” 小男孩坚持要顾然先抱走其他小孩,最后一个轮到他的时候,他没有要顾然抱,而是自己走,快到集装箱门口的时候,他拉了拉顾然的衣袖,问道,“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顾然蹲了下来,摸了摸他的头,“我叫顾然,你呢?” “我叫莫誉,”小男孩笑着说道,抿着唇停顿了片刻,伸开双臂抱住顾然,“谢谢你们救了我们,我一直告诉他们会有警察来救我们的。” 顾然紧紧抱住小男孩,低声抽泣,“谢谢你相信我们。” 小男孩轻轻拍了拍顾然的头,安慰着她。 医护人员小心接过几个孩子,将他们送上救护车,孩子们被关押了许久,要去医院做一次体检,看看他们有没有受到其他的伤害。 很快大部队撤离了,只剩下鉴证科的同事还在集装箱忙活。 “boss顾,我们走吧,”墨非将警徽重新挂回腰间,擦了擦眼角的泪。 顾然沉默的点点头坐回了车上,握住墨非的右手,“谢谢你,墨非。” 墨非回握了一下boss的手,神情飘忽的看向顾然,被boss顾握着地方变得滚烫,皮肤都烧灼了一般。心慌的深深吸了一口气,甩了下自己脑袋,想什么呢?墨非! 永叔没有去现场一直在问询其他的信息,见顾然回来立马上前说道,“这些小孩都是他们买过来的。” “买?”顾然疑惑问道,“从孩子们的父母那里吗?” 永叔摇摇头,“这五个小孩都是孤儿,熊川庭是在孤儿院买的。” 顾然沉默了半响,不可置信的说道,“东区的福利院。” 永叔点头沉重的叹息了一声,“方正已经过去了,这次将他们一网打尽。” 顾然合上永叔送过来的文件夹,照片上的中年男人是他们的疑犯,人性有多险恶她早就知道,于某些人而言,金钱高于世上的一切,还有一些人,他们的心中没有任何怜悯,他们认为自己是万物的神。 再度打开审讯室,顾然有一瞬间的失神,一个小时之前,她不惜一切代价只想得到五个小孩的藏身之处,甚至不惜和他做交易。现在熊川庭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可言,她要做是让他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长时间的等待已经让熊川庭有些心慌,见到他们便站了起来喊道,“我要打电话给我的律师。” 顾然拉开椅子,不疾不徐的说道,“一个可能不够。” 熊川庭坐了下来,怒视着顾然,“就算那两个白痴招了,你们又能怎样,哼,我还是可以逍遥法外。”咬牙彻齿的一字一顿说完最后四个字,笑着靠在椅背上。 顾然轻笑,眉头完全舒展开来,“纪伯熙已经转作污点证人,福利院的院长为减轻自己罪行,会毫不犹豫的指认你,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你,熊川庭。” 顾然停顿了一会,勾着唇角,“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你留在这里,你会为你所犯的罪行付出代价,对了,要告诉你的是,h地区的死刑还没取消,祈祷你的律师够厉害。” 唇角扬起胜利者的微笑,顾然离开了审讯室,她不怕熊川庭的后台,若有人来,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第43章 假想敌 有一个价值高于国家,这价值就是人。——vaclavhavel 墨非下班回家冲了个澡,换上一身灰色的运动套装,屁股刚落座就被墨妈神秘兮兮的扯到隔壁的吕念家里。 “吕叔,吕姨,今天什么日子哈?”墨非边打招呼边端了一碗汤喝。 吕姨叹了口气,拉着墨非坐在了沙发上,“还不是念念,这么大个人了还不让人省心,小墨啊,你说说看,念念是不是谈男朋友了。” 墨非差点被汤呛到,吞下一块肉,含糊的说道,“吕姨,念念啊,还真没男朋友。” “那就奇了怪了,早出晚归,还经常夜不归宿的,难道她出什么事了?”吕叔摘掉眼镜,放下报纸,凝重的说道。 “我说,吕叔,吕姨,等念念回来你们问一下不就行了,先别瞎猜,”墨非盯着碗里的肉,头也不抬的说道。 吕念推开家门,看了一眼家里的气氛,立马就察觉不对劲来,将墨非拉到自己房间,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墨非笑了一声,摆出一个京剧的造型,“这你还瞧不出来,三堂会审。” 吕念无力的瘫在床上,脚上的拖鞋扒拉一声掉在地上。 “得了吧你就,人庄总裁配你绰绰有余,吕叔,吕姨,要知道你找了个这么优秀的女朋友,高兴还不急呢。”墨非酸溜溜的说道,她也和两人一起吃过饭,对庄徽的的映像是越来越好,还真不知道庄徽瞧上了吕念啥,改明儿,自己也去一趟巴黎得了。 “你以为,我爸妈,是墨妈啊,要气出了什么毛病,我就罪过大了,”吕念叹了口气,瞬间又恢复过来,将额前的发丝拂到脑后,“我妈要是倒下了,你记得拨急救电话,我估计我肯定慌了手脚,还有我妈要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你先帮我照顾一下。” “我说您,这是要私奔了哈,”墨非从口袋拿出一个苹果,啃了一口,一脸嫌弃的说道。 吕念撇了墨非一眼,从她手上夺过苹果,“我这不是防范于未然吗,走一步,看一步吧,行了,出去吃饭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三位老人家已经端坐在客厅等着两人出来,吕姨冲吕念挑了一下眉头,吕念马上会意,无语的坐在他们的对面。 墨非夹在中间,瞧了一下四人的阵势,识时务的转而投向三人阵营,留着吕念一人在对面。 “要不,先吃饭吧,”吕念有些心虚的说道。 “很饿吗?”吕姨端着茶杯,悠悠的说道。 “还,还行,”吕念捋了下头发,皮笑肉不笑回答。 “唉哟,这还唱起戏了,念念,你就告诉我们,是不是谈男朋友了?”吕叔性子急,一下把话全说出来。 吕念头皮有些发麻,沉默了一会,轻轻的叹了口气,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全招了得了,“我是谈恋爱了,之所以没告诉你们,是怕你们心脏受不了,是,我有女朋友了。” 客厅的气氛瞬间凝固了,吕叔,吕姨目瞪口呆的望着吕念。 “你不是说念念没谈男朋友吗?”墨妈揪着墨非的耳朵说道。 “妈,我没骗你啊,是,没谈男朋友啊,”墨非讨饶道。 墨妈松开了墨非的耳朵,瞧了一眼旁边石化的两人,“你们两倒是说句话啊,孩子都交代了。” “说,说啥啊,那个,还是你说吧,”吕叔结结巴巴的说道。 “念念,你,今晚去你墨妈家睡一晚,唉,你就去你那啥,女,朋友家也行,我跟你爸,今晚要好好想一下,”吕姨有些无语伦次的说道。 吕念内疚的点头,朝墨非使了个眼色,拿着自己的包包忐忑的离开了家门。 确定了吕叔和吕姨的安全,墨非才撤退回自己的家,临走前,瞅了一眼桌上的菜,真是,浪费了一桌子美食,有什么话就不能先吃了饭再谈吗! 阴霾了半个月的天气终于转晴,墨非穿了件黑色皮衣外套,精神抖擞的往警局走去。 “墨非,你站住,”吕念匆忙和庄徽道别,追上了墨非的脚步。 墨非和车里的庄徽挥了挥手,“吕叔,吕姨,啥事没有,早上过去的时候正吃着早餐,香着呢,你别想太多,这事不急,慢慢来,让他们接受就好。” 吕念正想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一看,眉头蹙得老高。 墨非伸着脖子瞧了一下,撇了撇嘴,示意吕念接电话。 吕念深深的吸了口气,滑向了接听键。 电话不到一分钟就打完了,墨非在楼下买了两杯咖啡,递给吕念一杯,“说什么?” “我妈说,叫我带上庄徽今晚去咱家吃饭,”吕念垂头丧气的接过咖啡。 “这事好事,吕叔吕姨肯定也好奇,对方是啥人,把你迷成,婚都不结了,”墨非冲她挑了一下眉,笑着说道。 “墨非你这个大嘴巴!”吕念吼道。 “你,那啥,你爸妈不是老问我吗,我就,就,”说时迟那时快,墨非躲过吕念的包包,小心的端着自己的咖啡飞也似的逃走了。 “嘿,一大早就被人追债啊,”方正打开门,就见墨非一溜烟的进了办公室。 墨非落了座,查看了下自己的咖啡,还好没洒,“逃命呢,吕念在追我。” “想的真美,念念她呀,对‘尸体’都比对你感兴趣,更别说现在还有一个总裁在身边双宿双栖,”方正说道。 办公室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墨非瞟了一个白眼,吃着永叔桌上的饼干。 “什么事这么好笑,”顾然最后一个来办公室,看到大家都在笑,便问道。 “boss顾你吃早餐了没,”墨非接了话茬,将永叔的饼干送了出去。 “我刚吃过了,”顾然看了看饼干,再看向墨非,“这些,还不够你一个人吃吧。”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墨非悻悻的缩回了手,食物链的底端,还是自己。 “boss顾,熊川庭的案子怎么样了,”方正收了笑意,正经的问道,听说,熊家在南非找了不少关系,也不知这人会不会真的被引渡走。 “大家放心吧,熊川庭哪儿也去不了,”顾然轻笑,她的寸步不让,让这些政治家知难而退。连着几日的疲倦也消失殆尽,因为她最终打赢了这场仗。 “这是对那些受到伤害的孩子们最好的告慰,”苏沐说道。 “今天晚上一起去庆祝一下吧,我们好久没有聚一起了,”方正开心的提议道。 “不行,今晚老吕家要审女婿,我不能错过,”墨非遗憾的说道。 “念念的爸爸妈妈怎么样,能接受吗?”永叔折了下报纸问道。 “还行吧,”墨非其实也捉摸不透二老的态度,就看墨妈的功力了,等今天饭局上才能见分晓了。 “行吧,那boss顾你呢,今晚有空吗?”方正问道,苏沐和永叔他已经问了,都有空,就差这两人了。 顾然看了眼墨非,转而冲方正抱歉的说道,“sorry,今天晚上我也有约了。” “好吧,今晚又要孤家寡人了,”方正失落的说道。 “明天吧,大家就都有空了,正好叫吕念带上她的总裁,”墨非说道。 永叔听完,默默的叹了口气,重新拿起面前的报纸。 “我的姑奶奶,你少说一句吧,”方正头疼的看着墨非,墨非的魔咒又开始了。 顾然微微一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苏沐心地善良的安慰了下墨非,也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开始自己的工作。 墨非无辜的吃完最后一块饼干,boss顾说的对,这点东西还真不够吃! 第44章 假想敌 下了班,墨非还在办公室慢腾腾的收拾自己的东西,说实在的今晚的晚宴她确实有些不想参加,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孤家寡人一个,其他时候不觉得,当最好的朋友也脱单成功,祝福的同时,难免有些落寞。 “走吧,”顾然走出办公室,看见墨非在座位上发愣,将自己的车钥匙扔给了她。 墨非手忙脚乱的接过钥匙,一脸茫然的看着boss顾。 顾然瞬间明白,摇头笑了笑,些微有些尴尬,“其实,墨妈上个星期就约了我今天去你家吃饭,墨妈没告诉你吗?” “what”墨非完全愣在原地,一个大喘气过去,简直羞愧得想往地底下钻。墨妈明知道今天是吕叔吕姨见女婿的日子,怎么还约了boss顾,这算怎么回事吗? “sorry,boss顾,我妈可能是忘记告诉我了,”墨非耸肩说道,今天晚上她只想吃爆炒墨妈。 “今天你开车,我想休息一会,”顾然笑着说道,连日奔波,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她不想无精打采的到墨非家里失礼于人。 “遵命,”墨非敬了个礼,跟在boss顾后面懊恼的直摇头,不怕猪一样的女儿,就怕神一样的老妈! 墨非发动boss顾的车子,撇了眼自己的雪佛兰,唉,今天晚上要把你晾在这里了!转头看了眼boss顾,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拉上手刹,解开安全带,将自己的外套披在boss顾身上,开了一点点窗户透气,今天的天气暖和得和开春了一样,因而没有开车内的空调。 顾然从睡梦中醒来,伸手遮挡了下阳光,打开车门,微眯着眼,问道,“怎么把车子开到这里来了?” “来看夕阳,”墨非将温热的咖啡递给顾然,笑着说道,“相信我,吕叔吕姨和墨妈的大餐会磨蹭到很晚,我们不如在这里看会风景。”这个时节千秋山几乎没有行人,山顶的停车道,也就她们这一辆车,正好无人打扰,可以专心的看风景。 顾然欣然接受了墨非这一安排,接过咖啡将手中的外套还给墨非,“别感冒了,昼夜温差大。”继而端起手中的咖啡,莞尔一笑,“你还买了咖啡。” “在山下的咖啡厅买的,你睡得太香了,”墨非当然不会承认还自己专门停车偷拍了boss顾的睡颜。 “噢,”顾然不好意思的轻笑,也坐在车头,低头抿了一口咖啡。 夕阳映衬着boss顾的侧脸,打出柔和的光线,低头的时候垂下来一缕发丝,唇角勾起清浅笑意,墨非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全然忘记了眼前的夕阳美景,连同呼吸都忘记了。 感受到墨非的目光,顾然抬眼看了下她。 墨非尴尬的收回视线,喝了一口咖啡掩饰自己的失神,握着咖啡杯,有些失落的问道,“听说你订婚了,是不是结婚也快了。” 顾然微微摇头,“no!我能做到就是订婚这一步,我爸妈感情很好,即便没有那一纸婚约,我相信他们的感情依旧会甜蜜如初,你愿意与另一个人携手一生,就意味着你必须遵守两人世界里的道德责任和忠贞,换言之,就算两人结了婚,感情出现了问题,那一纸婚约也不能阻挡婚姻关系里的裂痕。” “喔噢,”墨非感慨道,“boss顾的你的观点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那你呢?”顾然问询道。 “我是孤儿,墨妈是一个人抚养我过来的,小时候我会很羡慕吕念有爸爸妈妈,长大了读书,想着少一个人教训我,心里也就平衡点了,”墨非笑着说道,“我希望我能早日找到另一半,然后结婚、生一个小孩或者领养也行,养一只狗让它陪着孩子一起长大,还有把墨妈也接到身边,我只是个普通人。” “敬一个普通人,”顾然将纸杯举着,温暖的看着墨非。 墨非无奈的碰了一下boss顾的咖啡杯,觉得boss是在认真的打趣自己,“所以,boss顾,你一直以来就这么与众不同吗?” 顾然微蹙着眉头,像是在思索,缓缓的点头,“倒也没有,只是要求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别人去学小提琴,我就学跆拳道、别人练美声,我就加入了学校的摇滚乐队、我爸妈希望我能继续学习法律,于是我就当了警察。” “原来boss顾你这么叛逆,”墨非震惊的说道,实在想象不到boss顾穿着皮衣皮裤的样子,“你是主唱吗?” “no!我是贝斯手,”顾然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少年时的叛逆已经成了骨子里执着的血肉,那些热血沸腾的时光还真叫人怀念。 墨非张着嘴,吃惊的看着boss顾,太深藏不露了,“说真的,只要想到你,我的脑海里就是你拿着枪和疑犯对持的样子,你、摇滚乐、贝斯,boss顾,我真的完全无法想象,我迫不及待的想见识一下。” “我已经好多年没有玩过,”顾然马上接过墨非的话,明确的拒绝道。 墨非失望的叹了口气,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boss顾我们走吧。” 顾然点了点头,橘色的太阳已经落入海平面,旁晚的海风越吹越冷,让她打了个寒颤。 从千秋山到家里花了二十分钟的样子,将车子停在楼下的车库,一起上了楼。 在楼道口就闻到了家里的饭菜香,墨非咽了下口水,两眼放光的说道,“红烧肉的香味。” “你应该去神勇特搜队,”顾然真的很佩服墨非的鼻子,但凡是吃的,她都能闻出来。 墨非看着boss顾欲言又止,神勇特搜队,是总局的警犬的代称。 “吕叔,吕姨,今天晚上做了什么好吃的,”墨非一进门眼神就完餐桌上瞟。 “小墨回来了,这位是?”吕叔望着墨非的身后问询道。 “爸妈,顾然是是墨非的上司,特别罪案科的主管,”吕念赶紧上前拉着顾然来了客厅。 墨非回过神来,些微尴尬的回应道,“是的,是的。” “吕叔、吕姨,你们好,我叫顾然,打扰你们了,”顾然得体的说道,幸好她早就知道墨、吕两家关系很好,不然还真有些不自在。 “哎,跟我们别这么客气,把这当成自己家就行,”吕姨拉着顾然坐在沙发上,“小墨和念念两个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她们两个小时候就是这样,经常狼狈为奸。” “妈,”吕念翻了个白眼,赶紧拉着顾然逃离,“我带顾然去参观一下我的房间。” “诶,我妈呢?”墨非环视了一下左右没有看到墨妈,就走到厨房,看到系着围裙在煮菜的庄徽,惊得连手上的圣女果都掉在地上,“不是吧!” “再等五分钟就能吃饭了,”庄徽撇了一眼墨非,淡淡的笑了一下。 惊吓过度的墨非退着出了厨房,路过客厅胆战心惊的看了一眼吕叔、吕姨,机械的走到顾然的房间,将门关上,极度震惊的说道,“总裁在煮菜?” 吕念有些娇羞的笑笑,“爸妈和墨妈看起来都挺喜欢她的。” “那是个不错的开始,恭喜你,”顾然衷心说道。 墨非被吕念的一脸娇羞刺激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无力的瞟了个白眼,真受不了! “总裁说马上就能吃饭了,我们出去吧,”墨非在认真的思考总裁做的菜到底能不能吃。 “诶,都回来了啊,然然,我还真怕你不来了,害得我手机都不敢开机,”墨妈放下手中的东西,笑着说道。 “妈,你买生日蛋糕干嘛?”墨非一眼就瞧见了蛋糕。 “有谁生日吗?”吕姨也好奇的问道。 “今天是念念和墨非的生日,”庄徽端出最后一盘菜放在桌上。 “你们不会都忘了吧,”墨妈问道。 墨非和吕念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拥抱了下对方,齐声说道,“happybrithday!”她们两个经常忘记自己的生日,都是长辈们提醒才记得,而今年,连吕叔、吕姨也忘记了,只是没想到,总裁居然记得。 吕念幸福的看着庄徽,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墨非撞了下吕念的胳膊,小声说道,“收敛一点,口水都流出来了。” “sorry,我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顾然抱歉的说道。 “你不要介意,我们自己都忘记了,”吕念拥着顾然的肩膀说道。 “什么礼物不礼物的,就过来吃一顿家常便饭,哈哈,来,吃饭,”吕叔笑着拉开椅子坐下,要不是忧心念念的终身大事,他们二老也不至于会忘记孩子们的生日呀。 “是啊,是啊,吃饭吧,”吕姨马上接过话,忘记孩子们的生日还真是让她有些尴尬。 第45章 假想敌 吃完饭,墨非开车送boss顾回家,想着自己等下是不是要打的回来,今天一直开的都是boss顾的车。 “你跟念念是同一天生日吗?”这个问题顾然早就想问了。 墨非摇了摇头,“墨妈也不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我被丢在墨妈的门口,身上什么都没有,只好共用一下吕念的生日了。” “sorry,”顾然抱歉的说道,转移了话题,“你刚刚许的什么生日愿望?” “嗯,”墨非有些难为情的抿唇,“就是希望家人都健康,然后找个,咳咳,女朋友。”说最后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的瞟向boss顾。 顾然靠在车窗,看向墨非,笑着点点头。 “那么boss顾,我可以问你要一份生日礼物吗?”墨非试探性的问道。 顾然猜出了墨非的意图,正想着要怎么回答,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挂断了电话,顾然轻轻叹了口气,“江华大厦停车场,枪击案,你的生日礼物要延后了。” “噢,”墨非遗憾的叹了口气,打了左转向灯,准备掉头。 往另一个方向的开车的庄徽,不时偏头看向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吕念。 “我爸妈好像还蛮喜欢你的,”吕念开心的说道,爸妈嘴上没有说什么,但从他们的神情中可以看出来,对于庄徽还是认可的,看来墨妈没少给爸妈洗脑,爸妈唯一紧张的是两人之间家庭背景的悬殊。 “我一定会让吕叔、吕姨满意,”庄徽笃定的说道。 吕念娇羞的笑了一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庄徽,爱死了她自信满满的样子,深深的霸道总裁范。 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吕念皱眉,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电话,肯定是公事。 挂了电话,吕念委屈的看着总裁,幽怨的说道,“有案子,我得去现场,从这个月开始,轮到我出现场了。” “地址,”对于吕念职业的特殊,庄徽都会体贴的照顾她的感受,她们两个都是大忙人,大部分时候都是她顺着吕念的时间表走。 “江华大厦的停车场,”吕念今晚不能和总裁过度良宵,但许久没有出过现场还是分外怀念的。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庄徽神情严肃的说道,“从明年开始我将卸任鼎丰的执行董事的职位。” “为什么?”吕念马上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议的问道。 “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族利益,以后,我只想为你,”庄徽说道,她已经打算重新竞聘职业经理人管理公司,不会再让家族的人做公司的管理人,时代在变,鼎丰也需要改革,这个念头她已经想了好久。爷爷的去世引发家族的斗争,让她更加清楚家族模式迟早会拖垮鼎丰,必须做出改变。 “那你的那些叔叔和姑姑能同意吗?”吕念担忧的问道。 “该收拾的都收拾了,”庄徽朝吕念笑笑,未来的规划里,她只想有更多的时间和心爱的在一起。 上辈子应该是拯救了银河系吧,吕念心里暗暗的想到,通情达理的爸妈、还有让她无线欢乐的墨妈、永远get不到点的墨非,还有眼前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女人,一切都在梦中一样。 “你会带我去见你爸妈吗?他们能同意我们的事吗?”两人重新在一起后,吕念就一直想问这个话题,可她一直不敢问出口,因为害怕。 “所以你一直困扰的就是这件事吗?”庄徽知道吕念心里有疙瘩,但从没想过是因为这件事。 “嗯,”吕念闷闷的回答,两人之间的背景差距实在太大。 庄徽慢慢笑出声来,“这个你完全不必担心,我爸妈在我一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我是爷爷带大的,一个浪迹街头,一个去当了画家,其实我跟爷爷的性格挺像的,有时候真的受不了他们那种‘自我解放’的境界,我的性取向,对于他们来说,完全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唯一让我欣慰的是没有让我见识各种各样的弟弟妹妹。” 吕念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这样一说,我更加想见你的父母了。” 庄徽摇了摇头,她其实不太想见他们,每次都要花很长的时间来说服自己不把他们赶出门,“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从来就找不到他们的人影,除非他们找我。” 墨妈已经是她见过最‘奇葩’的长辈,庄徽的父母刷新她的三观。 大家陆续都到了案发现场,看到姗姗来迟的吕念,墨非不禁打趣,“如此良辰美景,总裁今晚岂不是一个人了。” “你就嘴欠,”吕念撇了一眼墨非,戴好手套径直走向死者的车前。 “这个停车场有三层,这是第一层,”永叔是最早来到现场的,“停车场的保安巡逻的时候,看到死者上车发动引擎,然后去二三楼巡逻,隔了一个小时下来,见死者的车还停在这里,平时这个点停车场差不多没什么车,觉得好奇就过来看了下,看见车子里面有血,赶紧报了案。” “一枪致命,”吕念仔细检查了死者额头上的弹孔。 顾然打开后座,查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皮质座椅上有一个弹孔,“疑犯在死者上车前就藏在车里,等死者上车后,就一枪杀了他。” “方正已经去调查监控录像了,凶手杀了人,从这辆车下来,肯定会被监控拍到,”永叔说道,“还有执勤的保安没有听见异常的声响,我猜想,凶手可能用了□□。” “不一定,这种皮质座椅,也可以起到隔音的效果,”顾然说道。 永叔赞同的点点头,“找到了死者的钱包,里面的现金有五千的样子,看来凶手只为杀人,死者的身份,姜魁年,生于一九五四年,h地区人,已婚,育有四子,是龙江地产的总经理。” “这样的人社会关系复杂,仇杀的可能性比较大,或者商业纠纷?”墨非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伸出脑袋说道。 “不要太早下结论,以免先入为主,”永叔笑着说道。 “你们检查的得怎么样,我要把尸体和车子运回实验室了,”吕念摘下手套,看向顾然。 顾然朝吕念点点头,转而对永叔说道,“这是死者的办公大楼吗?” 永叔点点头,“这栋楼属于龙江地产开发的产业之一,死者的办公室在顶楼,我们现在可以让物业开门让我进去,已经通知死者的妻子,她已经赶往警局。” “我们先上去看看,”顾然说道。 姜魁年的办公室应该是整栋楼视野最佳的房间吧,从这里可以眺望h地区繁华的商业中心,夜景美得令人心醉,墨非叹了口气,这样的房子,她就算不吃不喝拼搏一百年也买不起。 整个办公室一尘不染,办公桌上放置了四个相框,里面是姜魁年和家人的照片,还有一个像在参加什么剪裁仪式,照片中的姜魁年比现在年轻一些。姜魁年是那种肥头大耳的暴发户的样子,太太倒是优雅气质型的,四个孩子也更像妈妈一点。 “典型的暴发户,”墨非说道,书架上摆满了商业书籍,还有几本是死者本人的自传,“我敢肯定这种商人的仇家可以出一本书。” 顾然翻阅一下死者办公桌上的文件,抬眼看了下墨非,“看来这种人不怎么讨你喜欢。” “no!”墨非否认道,她可不是买不起房而仇恨房地产的俗人,她只是有一丁点的仇恨而已。 执勤的警员已经赶到,顾然示意大家先回去休息,等明天念念的验尸报告和方正的监控录像出来,他们手头上才会有更多的线索。 忙完手头上的事,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吕念做完尸检报告,就倒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小睡了一会。七点钟的时候接到庄徽的电话,那个细心的女人专门来给她送早餐,让她感动得热泪盈眶,疲倦的身体瞬间充满了能量。 “你看起来精神不错,”顾然有些好奇的说道,以前的吕念忙了一晚上可是萎靡不振得很,今天这么精神饱满,还真不多见。 “爱情的力量,”墨非酸酸的说道,不用想万能的总裁肯定来给她送温暖了。 “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醋味,”方正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滚蛋,”墨非拿着文件夹拍了一下方正。 “你要是愿意,你也可以啊,人家可是痴情的在等你哈,”吕念看着墨非暧昧的说道。 “哇哇哇,谁在等谁,”方正立马靠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就知道不能告诉她,墨非恨不得手撕吕念,上个案子结束后,许安宜约她一起出去吃饭,她当时也没多想,结果人家直接和她表白,吓得她有些措手不及,推脱有事赶紧溜了回来,正在纠结要怎么拒绝许安宜,毕竟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个办公室的人越来越八卦了,一向正经的boss顾,眼神也从文件上离开瞟向自己,墨非心虚的吞了下口水,“那个啥,boss顾,不是开会吗?” 顾然合上文件夹,冲墨非笑笑,“开完会,我们再谈。” 第46章 假想敌 “平度区市政厅的停车场发生枪击案,”会议还没开始,副局就来了电话,让他们赶往现场,顾然转述了副局的话,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平度区属于老城区,现在正在重新开发,到处都在盖楼盘,建成之后这里不会输于新城区的繁华。 政府大楼外面也架着脚手架,看来连区政府也在顺应这个号召。政府大楼的停车场只有一层,四人很快就赶到现场。 “怎么跟姜魁年的现场这么像?”墨非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嗯,说不准,之前在姜魁年的车里也闻到过一股中药味,当时我没多想,这里也有,”吕念蹙眉说道。 墨非跟上前嗅了嗅,怀疑的说道,“我咋没闻到。” “找到弹壳了,”顾然站起身来,从墨非手机接过证物袋密封好,“做一下弹道试验就知道我们要找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死者的身份查到了吗?” “查到了,死者名叫谢东生,五十八岁,h地区人,已婚,是平度区城市规划总署的署长,本来是今年年底退休的,看来是永远退休了,”方正惋惜的说道,“因政府大楼在改建,这一块暂时没有监控。” “查一下姜魁年和谢东生生前有没有什么交集,永叔,谢东生这个案子就先交给你,我和墨非继续姜魁年这条线大家随时联系,实验室这边,弹道测试出来后,马上打电话给我,”顾然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了一下。 下午三点钟弹道测试和谢东生的尸检结果,都已经送到顾然的办公室。 “实验室已经确认,两名死者死于同一把手。枪,这两个可以并案调查,”顾然在白板上写上两人的名字,贴上照片。 “龙江大厦的监控,没有拍到凶手的正脸,他很小心的隐藏着自己,”方正将凶手的照片贴在一旁,照片中的人穿着连帽衫,普通的工作裤和一双登山鞋,从姜魁年车子里下来,就一直勾着头,双手插在兜里。 “可以大约估计凶手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七十五公斤左右,男性,”苏沐用软件模拟估测了凶手的体型。 “两名受害者生前有什么交集吗?”顾然抿了一口咖啡,坐回座位。 “谢东生是由小科员一路升上来,和上司下属都相处得很好,对他评价都很高,工作兢兢业业,没和人红过脸,两个儿女都在国外读书,没有找到两人的交集,”方正说道。 “姜魁年完全相反,脾气暴躁,经常在公司冲下属发火,零八年因经济危机,公司资金大幅缩水,拖欠工程款和材料费被告上了法庭,公司差点破产,两年后公司来了个鲤鱼跃龙门,成为h地区十佳地产之一,”墨非停下来歇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查了下当时龙江的资产情况,已经是负债累累,甚至连房子和车子都抵押给了银行,很奇怪的是,龙江在零九年年底从淞沪区政府手上购买低价了一块地皮,建了一个楼盘,两年后,市场回暖,姜魁年大赚了一笔,奠定今日的地位,而当时签字同意的正是淞沪区规划署的副署长谢东生。” “你是说,姜魁年贿赂谢东生拿下那块地?”永叔问道。 墨非有些心虚的笑笑,“其实我也只是猜测的,龙江地产和政府的合同都没问题,当时经济低迷,那一块的土地并不值钱。” “这一块可以继续查下去,”顾然肯定了墨非的想法,“凶手杀害姜魁年后不到二十四小时又杀害了谢东生,没有留下一点线索,很顺利的逃脱,凶手不可能是随机杀人,他是有目的的,大家想到了什么?” “有组织连环杀手,他们都会为谋杀和逃走指定计划,通盘考虑犯罪行为,在实施之前,计划数周、数月、乃至数年。谨慎挑选受害者,实施犯罪时也很有控制力,有组织杀手很危险警方很难追铺,一般已婚,有孩子,有一份稳定的职业。他很聪明,受过良好教育,自控力强,是完美主义者,每一次谋杀都会改善自己的技巧,”苏沐立马补充道。 “我觉得更像是使命型杀手,在选择受害者会受到过去的经历或现在有信仰的影响,只杀他们认为‘不受欢迎’的人,特定族群的人是使命型杀手最‘钟爱’的受害者,他们会严格挑选并跟踪受害者,杀戮极为迅速,同样这种人很聪明,有稳定工作和固定住所,尸体通常就在杀人的现场,因为他们仇恨受害者,不愿意和他们多接触,”永叔分析道。 “那姜魁年和谢东生的是凶手的特定人群,年纪相仿?还是都是成功人士?”墨非也更倾向永叔的看法,但两人的相同点有些牵强,不管是脾气性格、爱好,从事的职业、交际圈都相差太远,实在没有合理的解释。 “苏沐查一下谢东生的财务状况,再去一趟受害者家里,查一下死者生前是不是有过异常举动,我们必须找出两人之间的联系,”顾然说道。 会议室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员严肃的说道,“boss顾,淮科化工的停车场发生枪击案。” “马上行动,”顾然迅速起身。 和前面两起案子一样,死者是在自己车上被杀,吕念又在现场闻到了熟悉的中药味,现场没有遗留任何指纹线索,监控录像没有拍到凶手的正面照。 “凶手的速度越来越快,”方正也感觉到这个案子异常棘手。 “如永叔所说,凶手是有使命的,极有可能手上还有一份名单,”顾然眉头紧锁,凶手的使命到底是什么? “找到死者的钱包了,里面的钱财没有丢失,死者是淮科化工的创始人周继强,h地区人,生于一九五五年,”永叔说道。 “难道凶手的目标真的是这个年龄段的成功人士?”墨非怀疑的说道,这个淮安化工与前两个受害人更谈不上有交集吧。 顾然拿出手机,“苏沐,将姜魁年、谢东生、周继强的所有资料给我仔细的查一遍,从他们出生开始查起,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家人、朋友、同事,掘地三尺找到三人的联系,凶手肯定事先跟踪过受害者,将这一个星期的监控全部查一遍,将符合疑犯体貌特征的全部圈出来,逐一排查,”挂了电话,顾然马上下了命令,三十六小时不到凶手杀了三个人,足以让这个城市陷入恐慌。 一直忙到晚上八点,罪案科的办公室的晚餐才送上来,墨非让送餐的小哥将外卖放到会议室的桌子上。 实验室的弹道测试已经送到,已经确认周继强也死于同一把□□之下,死者尸体上没有其他的伤痕,凶手的作案手法迅速准确,趋于完美。 方正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犹如一匹饿狼扑到桌上直接抓了只鸡腿塞进嘴里,看了三个小时监控,眼睛都快瞎了。 顾然只吃了点米饭,便去了机房,案子没有进展,大家都没有休息,奋战在各自的岗位上。 苏沐边吃边便敲击着电脑,而后索性将餐盒推到一旁,仔细的盯着屏幕,兴奋的说道,“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联系了?”墨非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块鸡肉,急切的问道。 苏沐激动的点点头。 “等等,我去叫永叔和boss顾,”墨非飞也似的离开了会议室直奔机房。 第47章 假想敌 墨非去机房找到boss顾时,机房这边也找到曾在三个案发现场出现的同一个中年男子,技术人员马上将照片发往苏沐的电脑上。 “找到疑犯的资料了,肖庆平,生于七八年,h地区人,在一家金融公司任职,已婚,有两个小孩,天哪,”苏沐禁不住叹息了一声,这个肖庆平实在太可怜了,“大女儿于三年前得白血病死了,一年前妻子怀孕,孩子生下来一天后就夭折了,五个月前,妻子自杀。” “这就是诱因,”永叔说道,亲人的相继离世,足以摧毁任何一个人。 “我们找到了诱因,但疑犯为何选择这个人群?”顾然站在白板面前,将三个受害者的名字圈住。“对了,苏沐,你发现什么了?” “我查了谢东生账户信息,他和他太太都没有问题,但是他的儿子名下有五十于处房产,包括西雅图洛杉矶和伦敦等地。而且在美国西雅图开了一家设计公司,公司的运营状况一直处于巨额盈利状态,奇怪的是一年中公司的订单都只有十余个,来源都是h地区,我怀疑,这个公司是谢东生用来洗钱的,”苏沐说道。 这个公司的资产达到千万美元,已谢东生和他妻子的目前收入是不可能有如此巨额的存款,而他们的儿子,读了高中就被送去美国西雅图读书,不到一年就辍学了,却突然有一笔五百万美元的资产开了一家设计公司,极有可能是谢东生收受贿赂,将资金转移国外。 “根据我们目前的线索,假定谢东生生前有过钱权交易,而行贿人是姜魁年,但淮科化工的周继强和两人又有什么关系?”墨非问道。 “先找到肖庆平,”顾然选择主动出击,即便目前证据不足,肖庆平的作案手法已经趋于完美,必须寻找其他的突破口。 “boss顾,地址我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苏沐说道。 “好,大家出发,”顾然说道。 肖庆平所住的小区受众是中产阶级,在物业公司的陪同下,撬开了疑犯所住的房间。 里面空无一人,房间有股轻微的霉味,精简装修的三室两厅,家具电器大多被罩住了,整个房子没有一丝生气。 走廊的墙面上挂满了这一家三口的相片,墨非驻足片刻,可以想象这一家人曾是多么幸福快乐,谁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来临。眼神不自觉的瞟向boss顾,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而咬着牙狠狠甩了下脑袋,最近老是莫名其妙想起boss顾。 “看来他很久没在这里住过了,我让苏沐再查查肖庆平有没有其他的住所,”永叔说道。 顾然蹙着眉头在房间里仔细观察了一番,似乎有了决定,“安排两个警员在盯着房子,我们回总局,一定要找出三人的共通之处。” 肖庆平住所的无功而返让大家气氛有些低迷,总局发布了肖庆平的通缉令,试图震慑到他,但同时亦会让他铤而走险。 墨非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拿出自己的手机,鬼迷心窍的翻出之前偷拍的boss顾的相片。 “你在看什么,”方正搬了一箱子文件进来,看墨非这么入神,好奇的问道。 “没,没什么,”墨非马上按了关机键,心虚的说道,将手机反扣在桌子上,指着箱子问道,“这是什么?” “噢,这是姜魁年公司的文件,没入电脑档案的,我们有事做了,”方正叹了口气,这个时候真羡慕苏沐可以一目十行。 墨非木讷的点了下头,拿起一份文件心不在焉的看着。猛的合上文件夹,不能,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结束自己的喜欢,在一切一发收拾之前!天哪,怎么就喜欢上了boss顾! “你确定你没事?”方正被墨非的焦躁给吓到了,担忧的问道。 “不能再好,”墨非苦涩的笑了一下,不就是喜欢上了一个直女?不就是喜欢上一个已经订婚的直女?不就是喜欢上一个永远也不会喜欢自己已经订婚的直女吗?不就是喜欢上每天和你朝夕相处是你顶头上司已经订婚永远不会喜欢自己的直女吗?*thelove!*! 深深的出了口恶气,墨非收拾好心情重新投入案子,才翻开第一页,就听到苏沐激动的声音,感谢苏沐,让她从这沉闷的纸张中解脱出来。要是感情像代码该有多好,爱错了重新编程,省去了多少麻烦,最重要的是隔着两张桌子就是苏沐。 “淮科化工于九十年代被控告非法填埋有毒化学物,但淮科化工的律师举证,淮科当时雇了一个独立的承包商来处理这些有害垃圾,是承包商将有害垃圾申报为惰性材料非法处理,而法院传唤承包商,在来法院的路上出了车祸,尔后土壤测试也表明那块土地没有被污染,案子也就不了了之,”苏沐解释道。 “当年被控告填埋有毒化学物的那块地皮,就是零八年由当时仍是淞沪区规划署的副署长谢东生低价卖给姜魁年的那块地皮,也是肖庆平所居住的小区,”苏沐觉得自己说了个顺口溜,有些纠结的看着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解释清楚。 “肖庆平的大女儿得了白血病,人体长期受某些化学物质的影响,机体的骨髓就会发生病变,从而导致疾病的发生,这也是白血病起因中的一项,之后孩子夭折,妻子抑郁自杀,我觉得他应该是将淮科化工被控填埋化学物的案件,再联想到自己亲人的相继离世,从而导致他挑中这三个人,”苏沐说完,有些忐忑的看着大家的反应。 “!”顾然拍了一下苏沐的肩膀,笑着鼓励道,“承包商被法庭传唤当天就出了车祸,这件事也太凑巧了,苏沐将资料调出来一下。” “好的,”得到了肯定的苏沐,有些兴奋的点头,“是场意外事故,肇事司机的刹车出了问题等红灯的时候没刹住,承包商当场死亡。” “永叔,麻烦你去肖庆平所住的小区重新取一份土壤测试,也许肖庆平重新做了一份检测,墨非,我们一起去一趟平度的区政府,”顾然说道。 “那个,boss顾,我今天和永叔一起吧,我有点事情想和永叔谈谈,”墨非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顾然探究的看了一眼墨非,微微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方正,我们走。” 墨非暗自松了口气,她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离boss顾远一点,让自己的感情冷却。 系好安全带,墨非偏头正好迎上永叔的目光,让她吓了一跳,“永叔,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谈吗?”永叔笑着说道。 “其实,我刚刚想通了,”墨非耸肩心虚的说道。 “你喜欢上了顾然,”永叔瞟了眼后视镜,不紧不慢的说道。 “啊,什么,喜欢顾然,永叔,你,”墨非语无伦次的说着,突然停顿了几秒,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永叔,你怎么知道?我,我有这么明显吗?” 永叔轻轻笑了一笑,“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什么时候你看一个人这么认真过,你眼里的爱意都溢出来了,这么多年从没见你这个样子,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永叔,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离boss顾远一点!”墨非激动的说道。 “离顾然远一点?去哪里?离开特别罪案调查科?”永叔询问的看着墨非。 墨非摇了摇头,“我需要一点时间来让自己死心。” “不能拥有的时候就去祝福,”永叔拍了拍墨非的肩膀,“原本我是怕方正和顾然呆一起方正会喜欢上她,所以才让你去和她搭档学习的,看来我错了。” 墨非脸色铁青的看着永叔,“连您也埋汰我。” “糟糕!”永叔忽然说道。 “永叔,怎么了?”墨非跟着紧张起来。 “我得回去和苏沐谈谈,”永叔神情严肃的说道。 墨非不可置信的看着永叔,这个时候永叔还拿自己寻开心,心好累! 永叔笑出声来,“你应该尝试下多和其他的人交往,我倒觉得许安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噢,有您不知道的事吗?”墨非拿出矿泉水喝了一口,将瓶盖拧紧,认真想了一会,这才摇着头说道,“许安宜?她很出色,只是我,对她实在没有感觉。”心里装着不可能的,就装不下可以的那个人。 永叔点点头,不再说话,年轻时的爱恋是让人疯狂而不可救药的,最也是单纯动人。爱而不能爱,是成年之后必须要做的一个考量,就不仅仅是爱与不爱。 第48章 假想敌 下午的时候,吕念送上来实验室检测的土壤样本,结果表明有高含量的二氧杂芑。 “二噁英(dioxin),又称二氧杂芑,是一种无色无味、毒性严重的脂溶性物质,这类物质非常稳定,熔点较高,极难溶于水,可以溶于大部分有机溶剂,是无色无味的脂溶性物质,所以非常容易在生物体内积累,对人体危害严重。有研究结果指出,二噁英还可能导致胎儿生长不良、男子精子数明显减少等,它侵人人体的途径包括饮食、空气吸入和皮肤接触。人类暴露予含二噁英污染的环境中,可能引起男性生育能力丧失、不育症、女性青春期提前、胎儿及哺乳期婴儿疾患、免疫功能下降、智商降低、精神疾患等,”苏沐快速解释道。 墨非庆幸有苏沐的存在,时至今日那个费教授还是让她胆寒。 “平度区政府也跟我们透露过他们最近一直在暗中调查谢东生,但没有涉及到姜魁年的那块地,”顾然说道。 “也就是说,姜魁年没有行贿,那这其中的关系链不就断了,”墨非拧着眉头说道。 “肖庆平不是警察,了解的情况没有我们清楚,他觉得这些人的行为让他失去了两个孩子和妻子,自然这些人对于他而言都是有罪之人,我们的判断是对的,肖庆平是在为家人报仇,”永叔肯定的说道。 “念念发来了一份邮件,根据案发现场的中药味,她去找了几位老中医,得到了药方,里面包含黄芪,太子参,黄精、白术等中药材,据传有治疗白血病的疗效,”苏沐说道。 “他也得了白血病?”方正问道。 “更可能是他也觉得自己患了病,以为自己时日无多,才急切的对这些他以为要对自己亲人死亡负责的人痛下杀手,他的精神奔溃了,他现在活在自己的想象中,”永叔说道。 顾然点点头,“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单中还有那些人?” “我可能知道,”一直在敲击电脑的苏沐,突然站了起来,将屏幕对着大家,“boss顾让我查承包商的车祸案,这个就是肇事者,因为是交通事故,他只陪了一笔钱,但他有另一个身份,当年被控告填埋化学品的土壤检测是他做的,他很可能伪造了那份检测结果。” “地址,”顾然接过话。 “已经发到手机上,”苏沐按了下确定键。 “国会大厦,”顾然笑笑,今年爸妈的酒会要少几位贵宾了。 警车畅通无阻的进了国会大厦,一个突击小队进入地下停车场,顾然等人则直奔黄建荣的办公室。 助理试图拦住几人,顾然直接进了屋,朝里面开会的几人亮出了自己的警徽,“打扰各位了。” 黄建荣起身看着顾然,似乎想了一会,“你是顾朝雄和叶添的女儿,我去过你的订婚宴。” 转而对对面的几个人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助理将黄建荣的办公室门关上,他这才说道,“来,坐,要喝点什么吗?” “谢谢,今日我们来是提醒议员,有人要杀你,”永叔说道。 “杀我?”黄建荣反问道,“我是收到过很多死亡威胁,那些人不过是打打嘴炮而已。” “黄先生最近有见过这个人,”顾然拿出了肖庆平的照片。 黄建荣摇摇头,有些轻蔑的说道,“就是这个人想杀我吗?我根本不认识他。” “他的名字叫肖庆平,你不认识他,他却对你很熟悉,华北新城,你应该听说过吧,一九九八年淮科化工被控告在此地填埋有毒化工物,你是当时的土壤检测员,你给法庭提供的检测单上,证明那块地没有问题。”顾然将另一份报告放在黄建荣面前,“这是总局的实验室做的土壤检测,那块地含有高浓度的二氧杂芑,黄先生学的是化工科,应该比我更清楚这是什么。” 黄建荣看了眼检测报告,轻哼了一声,“当年实验室条件有限,出了错很正常。” 永叔笑了一下,“巧合的是承包淮科化工填埋垃圾的承包商出庭的当日,却出车祸死了,噢,肇事人正好是你。” “很多年前的事了,交通事故而已,”黄建荣靠着椅背,颇为不在乎的说道。 “哦,这个正好还有五天就过了追溯期,时间足够了,”顾然示意方正和墨非上前,“黄建荣你因涉嫌伪造证供,妨碍法庭和故意杀人被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对了,你应该有钱聘请的律师的,当然,你的政治生涯也结束了带走。” 黄建荣被带离了国会大厦,大家都松了口气,每次都走在肖庆平的后面,这次终于一雪前耻,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全城搜捕肖庆平,将他绳之以法。 “如果黄建荣是名单上的人,为什么这次让我们抢先,”墨非疑问道,凶手那么缜密,应该早就布局要杀他,为什么这次没有抢得先机。 “糟糕,”墨非的话提醒了顾然,肖庆平只是一个普通人,很多资料他根本没有查阅的权限,他们的方向完全错了,“是法官,当时判决淮科化工无罪的法官,我们跟错了方向。” 永叔拿出手机拨通了苏沐的电话,很快就将法官的个人信息发了过来。 “李法官出国了一个星期,今天正好返程,私人手机已关机,他的助理今天生病所以没去接他,他的车子停在法院的停车场,他的飞机是下午六点到,现在是六点过十分,”永叔上了一辆警车,方正马上跟了上去,坐上了驾驶座。 “我们去他的办公室,永叔你们去他的住宅,”顾然迅速上了自己的车子,看到墨非还愣在一旁,急忙喊道,“墨非,上车。” 墨非拉开车门,刚关门,车子就开动了。 “永叔,你们还有多久,”顾然打开车内的通讯设备问道。 “还有十分钟的路程,”永叔的声音传来。 “李法官这一个星期都在国外,肖庆平很有可能没有时间跟踪他,细致的了解他的行踪,我们随机应变,注意安全,”顾然说道。 “你们也是。” 顾然的车开的很猛,十分钟就到最高法院,迅速开往地下停车场,使命型杀手是不会轻易改变作案方式。 急促的刹车声响起,顾然拉上手刹,同墨非一起迅速的下了车。 “你们是谁!”肖庆平用手、枪挟持着李法官,两人正站在李法官的车子旁。 “我们是警察,”顾然将自己的警徽慢慢举起。 肖庆平冷笑了一声,“没关系,等我杀了他,你们就动手吧。” “等等,你确定李法官跟你孩子的死有关系吗?”顾然问道。 “如果他当时判决淮科化工有罪,那块土地就不会被卖给姜魁年,我的孩子也不会死,她们还那么小,都是他们的错,贪得无厌,没有人审判他们,我亲自审判,”肖庆平面色冷峻的说道。 “你找错人了,李法官只是根据证据而做出的公平判决,真正害死你孩子的人,是当时给淮科化工做土壤检测的检测员,他篡改了结果,撞死了那个填埋化工品的承包商。如果你现在杀了李法官,你和那些草菅人命的官员有什么区别,”墨非说道,转而向前移动了几步。 “你们说的是真的?他是谁?”肖庆平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紧紧箍着李法官的脖子。 “是的,我们已经抓住他了,他的名字是黄建荣,现任国会议员,我可以带你去见他,”顾然说道。 “我知道他,他跟姜魁年经常一起打高尔夫,他会怎么样?”肖庆平问道。 “他会因做伪证和谋杀罪受到法律的制裁,”顾然说道,示意墨非等下行动。 “我终于可以给我老婆一个交代了,”肖庆平哽咽了起来,缓缓松开李法官,“抱歉。”随即将他一把推开,枪口放进嘴里扣下了扳机。 “砰。”沉闷的枪声响彻地下停车。 墨非颓然的垂下手臂,将枪收进枪套,上前扶住有些踉跄的李法官,让后面进来的警员将法官带离现场。 顾然上前踢开肖庆平的□□,半跪在肖庆平身旁,伸手试探了下他的脖子,默默的叹息。 第49章 嗜血恶魔 恶魔通常只是凡人并且毫不起眼,他们与我们同床,与我们同桌共餐。—— “肖庆平死了,李法官没事,”顾然回到办公室同永叔说道,“黄建荣那边怎么样?” “全招了,承包商是他故意杀害,篡改土壤检测结果是当时还淞沪区规划署的署长熊其跃,现在已经退休,姜魁年贿赂的是他,环保局和廉政调查委员会都已经介入这个案子,可能还有更多的官员牵涉进来,阴差阳错的扯出一件钱权交易的大案,”永叔感叹的说道,意外牵扯出一件贪腐大案。 “肖庆平的案子被警方公布之后,有很多媒体把他描绘成了一个英雄,还有很多人说他是h地区的batman,”苏沐说道。 顾然摇了摇头,当一个国家的民众对政府失望的时候,才会希望出现英雄式的人物来拯救他们,成为义务警察,代替政府行使权力。这绝不是她希望看到的结果,他们有公布案情的义务,无法控制民众的舆论,也无法更改肖庆平是一个连环杀手的事实,有罪的人应该是由法律判定,而不是处以私刑。她希望这些英雄式的人物,永远只出现在漫画和影视作品里。 忙完手头上的事,已经快十点,办公室的人都陆续下班了,顾然扭了下脖子,也准备走了。 “还没走?”出了办公室,顾然看到墨非还在办公桌旁。 墨非打了个哈欠,“我要写完这篇报告才能走,永叔交给我的家庭作业。” “嗯,”顾然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墨非,抿了下唇,“你。” 墨非茫然的抬头,看着boss顾欲言又止的表情,“我怎么?” “没事,早点回去休息,”顾然微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墨非撇了一嘴,继续埋头苦干,永叔说的对,想忘记一个人就让自己忙起来,忙得没有时间想她,哎,我怎么将boss顾的名字的打上去了,这该死的键盘! 总局的网球赛如期而至,作为上一届女子组屈居第二的墨非,想奋力一雪前耻。快速的换好衣服同警局的同事一起,赶往网球场去训练。 对于来秀恩爱的总裁法医夫妇,墨非瞟了一个犀利的白眼,自从吕念结束单身后,墨妈不是在自己面前唉声叹气就是拿着吕念社交网站上发的图片笑得乐呵呵。 “作为垫底的种子选手,就别上赛场丢人了,”墨非怪腔怪调的说道。 “嗯,好酸,”方正站在中间吸着鼻子嗅了一下。 “滚蛋!”墨非和吕念同时说道,一人一拳对着她的腹肌。 “好男不跟女斗,”方正挨了打,撤离现场,跟着永叔去了男子组。 庄徽站在吕念旁边,冲后面的顾然笑笑,再和墨非打了下招呼,她知道两人的关系非常亲密,也很高兴吕念有这样的朋友存在,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微微失落。 “喔噢,”吕念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人,不禁挑了下眉头。 墨非循着吕念的目光看去,瞬间如些泄了气的皮球,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你好,顾主管,吕法医,”许安宜眼神看向墨非,“墨非,好久不见。” 吕念和顾然朝点头致意,墨非也尴尬的朝她笑笑。 “这位是公共关系科的许安宜,许主任,”吕念向庄徽介绍道,转而对着许安宜说道,“这位是我女朋友,庄徽。” “这次活动的赞助商,久仰,”许安宜笑着说道。 气氛有些尴尬和诡秘,吕念皱着眉头提议说道,“打球吧,嗯,四个人,正好,双打?怎样?” “ok!”顾然欣然同意,这中间微妙的不自在她自然感受到了,看来墨非还挺受欢迎的。 吕念见大家都赞同,正准备分组,就见墨非使了几个眼色给自己,“嗯,那我跟墨非一组,你们两个一组,怎样?” 许安宜和顾然都接受了这个安排,走到对面场地,和庄徽告别后吕念也走向赛场。 “你怎么搞的,你不愿意和许安宜一组也就罢了,怎么还不愿意和顾然一组,”吕念压低声音问道,挑着眉眼仔细一想,惊诧的说道,“哇,墨非你不是惦记上我了吧。” “你想得美,”墨非给了吕念一拍,她现在连拍子都挥不动了,站在对面的一个是喜欢自己,一个是自己喜欢的,明天的训练赛绝对不来了。 首先是由吕念发球,墨非躲得远远的,头脑装了太多东西的人,注定无法轻装起航。 果然发球未过网,墨非一脸嫌弃的接过球,将球拍了过去,另一方的顾然轻松的接球,将球拍了回来。 “啪。” 伴随着墨非一声惊呼,吕念无比愧疚和无辜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坐在边上的观赛的庄徽马上赶了过来,看了一下墨非的鼻梁,“你等一下,我去拿些冰块。” 墨非这一下是被吕念实力打脸了,额头、鼻子、嘴巴属于半麻状态,看见吕念要过来扶她,马上说道,“不要靠近我。” “你怎么样?”许安宜和顾然都跑了过来询问道。 “让我看看,”顾然双手捧着墨非的脸,仔细检查了一下,“拿冰块敷久一点,还好,这次鼻梁没骨折。” 墨非尴尬的笑笑,连调侃也没反驳,boss顾捧着她脸时,全身跟着触电了一般,幸好伤在脸上,看不出自己脸红了。 而站在一旁的许安宜看到了,顾然靠近她时,墨非的耳根一下就红了,嘴角噙着一丝苦笑。 墨非将头缩回来,后退了两步,“我坐着休息会,你们去玩吧。” “是啊,是啊,我来照顾她就好,别害得大家都没完玩成,”吕念愧疚的说道。 “好,”顾然应承道。 庄徽将装好的冰块替给墨非,转而对吕念说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吕念点点头,求饶的对墨非说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说,要我怎么补偿你。” 墨非仰着头无语的瞟了眼吕念,“这样啊,你请我去富临饭店吃顿饭,不要其他的菜,就鲍鱼就够了。” 吕念咬牙说道,“鲍鱼就鲍鱼,但你不准再提这件事。”半个月的工资一拍没了。 墨非用了个ok的手势,继续用冰块敷住自己的脸,嘶,真痛。 “其实许安宜也挺不错的,除了不苟言笑外,身材比你好多了,这小麦色的肌肤看着真养眼,”吕念的眼神紧紧盯着许安宜。 墨非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喜欢小麦色的肌肤,但是她不喜欢许安宜。 “你说这两人打球怎么、这么凶猛,”吕念不会打球,可会看球,人家练习都是轻轻松松的,这两人搁着气势如虹,像参加国际大赛似的。 墨非拿着饮料,头随着场上的球一来一回,不可思议的说道,“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参赛了。”第一名又没希望了。 “人家今天肯定是找你来要结果的,你要真不喜欢,就直接拒绝得了,别耽误人家这么优秀的姑娘,”吕念冲墨非说道。 “知道了,”墨非单手托着腮帮,苦恼的说道,眼神不自觉的瞟向顾然。 “唉,你敷脸上,愣着干嘛,”吕念说道,“墨非,墨非,你发什么呆。” “啊,怎么了?”墨非回头一脸茫然的说道。 吕念狐疑的看着墨非,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只有上次她见到乔笑笑才有过,终于恍然大悟,“墨非,你个白痴。”拿起网球拍砸向墨非的后脑勺。 “你干嘛又打我!”墨非愤怒的说道。 “你喜欢顾然,你是不是疯了!”吕念骂道。 “你小点声,喜欢顾然,我什么时候喜欢顾然了,”墨非吓得赶紧起身捂住吕念的嘴巴。 “你再装,你给老娘再装,”吕念拍掉墨非的手,狠狠的指着墨非。 墨非垂下头来,眼神偷偷瞟向吕念,尴尬的说道,“你坐下来,别让其他人听到了。” “你也知道丢脸了,人家都订婚了,又是你上司,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吕念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上次喜欢女明星,这次居然喜欢有夫之妇。 墨非求饶道,“我的姑奶奶,您消消气,我对她只是有一丁点的喜欢,而且我已经将她扼杀。” 吕念一口气喝掉眼前的饮料,消解心中的气愤,停了半响忽然认真的说道,“你要真喜欢,要不去挖墙角吧。” “噗,”墨非刚进口的水,悉数喷了出来,前后转变也太大了,“你没事吧?” “我说真的,我倒觉得你跟顾然挺配的,而且墨妈也特别喜欢顾然,”吕念朝墨非挑眉一笑。 “no!你要敢跟墨妈讲这件事,我发誓,我会跟你同归于尽,”墨非捏着手中饮料杯信誓旦旦的说道。 第51章 嗜血恶魔 墨非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已经八点多了,昨天紧绷着神经,也就断断续续睡了两三个小时,幸好boss顾没有要求同床共枕,否则,真要狗带了。 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boss顾只披了一件浴巾在擦头发,顿时如遭雷击,光洁的大长腿,若隐若现的胸,墨非饥渴的吞了一下口水。 “起来了,”顾然看了眼墨非,笑着说道。 “嗯,”墨非点了点头,飞快的离开现场,跑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冷静,冷静。”又抓狂的跳了起来,该死,没等到屠夫,我怕我先犯罪了。 刷牙,洗脸,墨非狠狠拍了几下脸,没有要流鼻血的冲动了,深深吸了口气,打开洗手间的门,大门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 顾然和墨非愣了两秒钟,迅速拿着各自的配枪,对着大门。 “ohmygod!”吕念惊恐的举起双手。 顾然和墨非同时松了口气,将配枪放了下来。顾然拿起自己的衣服,对两人说道,“我进去换衣服了。” “你不是在澳门吗?”这一惊一乍的墨非都有些精神崩溃了。 等顾然走到浴室,吕念指着浴室的门,一脸八卦的问道,“你们?” “别胡思乱想,”墨非拍了下吕念的脑门,“她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昨天在这里陪我,你放心,我睡的是床,她睡的是沙发。” 吕念大失所望,将带过来的早餐放在桌子上,“过来吃东西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回来了?”墨非咬了根油条问道。 “还不是担心你呀,两个人对付屠夫,总比你一个人要好,不过我看你,也不需要我了,”吕念冲墨非暧昧的笑了下。 “啧啧,”墨非扯开吕念脖子上的丝巾,“昨晚挺激烈的哈,还能想到我?” 吕念拍了墨非一掌,将围巾重新弄好,还不是为了来陪她,害得自己为了安抚庄徽,被折腾的要命,这人倒好,还不领情,死没良心的,活该孤独终老。 “然然,过来吃早餐吧,不知道你也在,先将就着吃点吧,”吕念抢走墨非正欲下手的粥,放到对面。 “谢谢,”顾然说道。 “吃完早餐去警局吗?”吕念问道。 “当然,不管发生什么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墨非放下手中的食物,擦了擦手。 “就不吃了?”顾然放下手中汤勺,吃惊的问道。 “我饱了,”墨非起身去卧室换衣服。 “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会这样吃不下任何东西,”吕念向顾然解释道。 顾然点点头,也起身收拾了一下餐桌上的残余的食物,“你从澳门特意飞回来的吗?” “嗯,担心着呢,就飞回来了,也不是本命年,你说她今年怎么那么事多,还无论好赖,唉,”吕念默默的叹了口气。 “墨非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幸运,”顾然穿上外套,笑着说道。 “no!墨非有你这样的上司才是幸运,”吕念冲顾然挑了下眉。 顾然先下楼取车停在楼下等两人,墨非和吕念一起往后座走去,吕念把墨非往前面一推,朝她使了个眼色。墨非无语的看了吕念一眼,翻了个白眼。吕念一上车打了个哈欠就睡着了,害得墨非坐在前面一个人面对boss顾,简直尴尬癌都犯了。 到了总局,墨非拉过吕念,对顾然说道,“boss顾,我和吕念去买杯咖啡,你先上去吧。” “嗯,”顾然锁好车,看着两人离开,才独自上电梯。 “我必须非常非常严肃的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做挖人墙角的事!绝对不会!”墨非信誓旦旦的说道。 吕念点了两杯咖啡,朝墨非严肃的说道,“你最好永远都不要说这种话!爱上谁不是你能控制的,当时我也以为刘昊是我的真命天子,谁知道遇见了庄徽,我愿意放弃一切和她在一起,就算天打雷劈,当然我不是说挖墙角是对的,我只是说,你无法控制爱情是什么时候到来,所以你只能去接受,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 墨非接过店员递过来的咖啡,停滞了几秒,“no!我绝对不会勾引boss顾。” “y,你没勾引任何人,是顾然在勾引你,”吕念朝墨非瞟了一个白眼。 “*you!”墨非在后面狠狠的说道。 吕念和墨非上了楼,却看到大家都挺开心的样子,好奇的问道,“我错过了什么?” “好消息,今天是你的bigday,”方正冲着墨非开心的说道。 墨非疑惑的指了下自己,“什么,我?” 永叔拍了拍墨非的肩膀,“刚刚接到消息,屠夫在追捕的过程中,驾车坠海,你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哦,”墨非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愣住了半响,怔怔的说道,“我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个好觉了。” “还可以放心的吃东西了,”吕念拍了拍墨非的脸,笑着说道。 顾然站在不远看着两人,嘴角也噙着一丝笑意,转而向永叔指了自己的办公室。 永叔进来后看了眼外面将办公室的门关好,坐在顾然对面,叹了口气,“事发地点浪很大,总局不同意派遣蛙人下海。” “就是说没有找到屠夫的尸体,”顾然按住眉间摇了摇头,“没有尸体,谁能保证屠夫就真的葬身海底?” 陷入短暂的沉默,顾然说道,“一天没有找到屠夫的尸体,我们就不能认定他已经死亡,墨非那边,我晚一点和她讲。” “也好,尸体那边我会跟进,”永叔起身,他以为自己已经够悲观的了,没想到顾然比他更甚,屠夫坠海的现场他去过,除非是神,否则没有人能活下来。 吃过午饭不久,顾然就接到副局的电话,北区分局有个案子需要特别罪案调查科的协助,案情资料已经发往苏沐的邮箱。 “北区分局好像不太喜欢我们,”方正说道,上次去北区分局的时候可是没一个人给他好脸色看。 墨非伸手和方正击了下掌,颇为不屑的说道,“哇,北区分局也有求助的时候,这次可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都是同僚,”永叔拿着文件夹朝两人一人一下,“下次再让我听到这个话,去给我坐冷板凳。” “苏沐开始吧,”顾然最后一个到达办公室,有些匆忙的说道。 墨非偷偷瞟了眼boss顾,却不小心正好撞上boss顾的眼神,让她尴尬的赶紧挪开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boss顾好像有什么心事,有些闷闷的,转而又想着,真是,有心事也不关你的事啊,瞎操心! “柳叶,女,一九九零年生,h地区人,h*学院研究生,其家属在今年九月四日报警失踪,九月五日凌晨在北区市郊黄岭公园找到其尸体,裸尸,死因,扼杀。裘洛洛,女,一九八七年生,h地区人,白领,已婚,丈夫于十一月四日向当地警方报案失踪,十一月五日凌晨在北地公园发现她的尸体,裸尸,扼杀。倪雅,女,一九九五年生,h地区人,国立大学在校生,一个星期前在地质公园被发现,据其室友说在十二月四号晚上就没有看到她,还以为她回家了,同样也是裸尸,扼杀,”苏沐介绍完案情,便撇开眼不再去看照片。 “这三名死者都没有物理证据显示死者曾遭受性侵害,那为什么凶手要脱掉受害者的衣物?”方正问道。 “连环杀手对受害者的性侵犯,通常有两种特征,初级机制,表现为性、交或口、交,第二种机制,即性。高。潮的替代物,某种延迟性满足的方式,往往第二种形式的犯罪伴有折磨、束缚、食人、刺伤、肢解等,”顾然说道道。 “第二种机制就是人们常说的*,这个词语出自十八世纪晚期法国贵族萨德侯爵,十九世纪的色青文学中,捆绑、鞭打与性联系在一起,性被描绘成痛苦和失去童贞相关,这类书受到当时男性的广泛欢迎,很多研究者认为,开膛手杰克也是被影响的人之一。直到现代,根据fbi的调研,连环杀手有一个显著特点,那就是百分之八十一的连环杀手在青少年时期都是色、情文学的读者,”苏沐解释道。 “你是说,凶手通过扼杀的方式来取得性快感?”墨非扣住自己手腕上的伤疤,不知为何她一下又想起了屠夫。 永叔点了点头,“从受害者失踪到尸体被发现,中间有一周的时间。第一起案子和第二起案子中间隔了两个月,但是第二起案子到第三起只间隔了一个月,凶手犯案的时间在缩短,我们必须尽快破案。” 第52章 嗜血恶魔 墨非在罪案科呆到八点多,而吕念下了班就先行离开去机场接人,走到电梯口的时候才想起今天坐的是boss顾的车子,咬着自己的下唇摇了摇头,我是中邪了吗,为什么没有开自己的车子,一面说自己要远离boss顾,一面又刻意制造和她相处的机会,真是表里不一的混蛋。 顾然快步走向电梯口,还差一点电梯就下去了,看着一脸错愕的墨非,哭笑不得的问道,“不下去吗?” “哦,”墨非一脸尴尬的笑笑。 “我送你回去,”顾然纳闷为什么墨非的脸一下红了。 “好,”墨非下意识的应道,转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神情哀怨的垂下头,立场为什么不能坚定些呢。 两人各怀心事,坐在车里沉默不语。墨非只着脑袋,只求快点到家,可能是车里的暖气太足,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车子缓缓停在墨非楼下,解开安全带,轻松的呼了一口气,“我到家了,谢谢你,boss顾。” “等等,墨非,我有话要跟你说,”顾然双手紧握着方向盘,面带愧疚的说道。 墨非心里咯噔一下,惶惑不宁的问道,“什么事?” “关于屠夫的,我们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顾然叹了口气。 墨非错愕了一会,耸了耸肩,面带窘色的说道,“我知道,咳咳,从那里掉下去就算是神仙也插翅难逃,我,我上去了,boss顾,谢谢你。” “墨非,”顾然拉住墨非的手,正色道,“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有任何不对劲,都要马上告诉我。” 墨非的视线落在被boss顾拉住的手上,失神了几秒钟,马上点了点头,“我保证,boss顾。”抽回被顾然拉住的手,也许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让我受伤了。 看着墨非上了楼,顾然才发动车子,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你好。” 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微弱的呼吸声,顾然的将车子熄火,询问道,“你是谁?”电话那头依然只有呼吸声,三秒钟之后,顾然将电话挂掉,职业的敏感让她环顾了一下左右,发动车子,在绕了几个圈之后,确定没有跟踪的车辆,才将车开进自己的公寓停车场。 墨非上了楼,将鞋子脱掉后,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也不知自己在痴心妄想什么,拿着抱枕裹住自己的脑袋。 “墨非,你在自杀吗?”墨妈惊吓的问道,赶紧摘掉手上的手套,拿起压在她脑袋上的抱枕。 “妈,你回来了,”墨非疲倦的笑笑,“你有看过自己闷死自己的吗?”抢过墨妈手上的抱枕抱在怀里,心里难受是真的,她需要一点慰藉。 “谁知道你发明了什么新花样,”墨妈挑眉踢了墨非一脚,“去,洗手,吃饭了。” “嗯,”墨非深深吸了口气,起身去了洗手间。 今天居然没有闻到五花肉的香味,墨妈暗暗嘀咕,看来这孩子是真的遭受了很大的挫折。还好,这关总算熬过去了,那个变态杀人犯终于被老天收拾了,自己也不用跟着担惊受怕了。昨天晚上念念父母陪着自己一晚上没睡,不敢打电话回来,又不敢陪着她,怕她分心,唉,当初自己是不是该强硬点,不让她去当警察。 “妈,你在想什么呢?”墨非皱着眉问道。 墨妈脸色一变,喜上眉梢的说道,“昨天晚上你妈我走桃花运了,一个老帅老帅男人问我要电话号码。” “哇哦!”墨非八卦的看着墨妈,“妈,你不会芳心大动了吧。” “没大没小,吃你的饭,”墨妈得意洋洋的撇了一眼墨非。 墨非实相的端起碗,不再问话,眼睛干涩涩的,她已经问过吕念,墨妈和吕叔吕姨昨天在酒店里一宿没睡,哪里都没去。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就着饭一起吃了下去,墨非放下碗筷,擦了下泪痕,“妈,你昨天根本没有遇到老帅老帅的男人,是吧!” 墨妈放下碗,噗嗤一笑,“你现在的样子真像小时候欺负同学被我教训一顿,憋屈的小样。是啊,心里惦记你,哪里有时间艳遇,放在以前呐,你就是个拖油瓶。” 这回轮到墨非破涕为笑,“你不会抱着吕叔吕姨哭了一晚吧,妈,你跟我说实话,你不会是惦记吕叔吕姨中一个了吧?” “你这皮孩子,”墨妈舀了一勺汤,翻了个白眼,“你说你丢不丢人,你和吕念一起长大,二十多年的时间你没把她掰弯,这倒好,人庄徽,认识不到一个月就把她掰弯了,你看看你,唉!” 墨非嘴角抽搐了一下,低头闷声吃饭,在修炼成精的墨妈面前,自己还是不要乱蹦跶。可是怎么又转到自己的问题上了。 一夜无梦,墨非神清气爽的来到罪案科,给办公室的人一人带了一杯咖啡,送到boss顾面前的时候,总觉得boss顾对自己有些冷淡,让她的心一下跌入谷底,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发了几分钟的呆,又重新振作起来,肯定是自己太过敏感了,boss顾肯定是在烦恼案子,自己完全是杞人忧天。 “开会,”顾然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敲了两下房门。 “我查了一下三人的资料,没有任何犯罪纪律,没有信用不良记录,”苏沐首先说道。 “根据受害者的家属反映,受害者的性格都非常内向,没有与人结怨,”顾然说道,昨天下午她和方正一组去了受害者家里。 “受害者被抛尸的公园,都是公共场所,但都属于比较人流量比较稀疏的公园,”墨非说道,冬天的公园真的好冷,害得她今天一直在流鼻涕。 “研究生,白领,学生,这三人都是属于低危害人群,她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方正问道,这几天和boss顾在一起学习到了不少东西。 “我查过她们三人的邮件,通话记录,和社交软件,没有证据表明三人之间认识,”苏沐说道。 “那凶手是通过什么模式来选择受害者?或者在什么地点认识这三个完全不在一个社交圈的受害者?”墨非问道。 “性格?”方正提出一个答案,在受害者家属哪里得知的信息是唯一与三个受害者重叠的。 “很有可能,”永叔缓缓点头,赞同方正的回答。 “据统计数据和实验表明,强、奸案、猥亵案的受害者被选中的原因不是因为穿着暴露、晚归,而是她们易于掌控,易于侵犯,与之认识相反的是,一个女性着装非常暴露,会让男人减少对她们的*,因为这类女性被认为是不可控制的,对比这类女性,强、奸犯更倾向性格内向外表柔弱的女性,因为这类女性通常不敢反抗和报警,”苏沐说道。 “如果凶手是以性格来选择受害者,那么,凶手又是从地方挑选这些受害者?”墨非头疼的问道。 “苏沐,我要你仔细筛选一遍受害者所有的公共活动,今天上午我要答案,”顾然说道,这也是她对下属的少有强硬态度。在开会前她又接到昨天晚上那个陌生号码的骚扰电话,对方依旧没有说话,挂断电话后,她拨了过去,而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她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好的,”苏沐郑重的点头。 “散会,”顾然说道,她已经要求吕念重新做一遍受害者的尸检,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散后之后,墨非、永叔和方正分开行动,走访受害者的亲戚好友,看看会不会得到其他的讯息。 h地区的上空飘起了雪花,天气预报说这几日都将会是雨夹雪,气温也徘徊在零度以下。墨非伸手接了两片雪花,让它在手心融化,她喜欢冬日更喜欢这冬日的雪,晶莹剔透,纯洁无瑕,留存不住的美,必定惹人偏爱。 墨非鼻尖冻得通红,她跑了大半个城市,看到坐在罪案科垂头丧气的方正和一筹莫展的永叔,便知道他们和自己一样无功而返,解开大衣的扣子叹了口气,闷声的坐了下来。 “ok,你们这里的气氛简直比我的停尸房还冷,”吕念拿着文件站在门口,一脸的嫌弃。 “念念,你的心里有庄总裁,无论身在哪里都是一团火焰,而坐在这里的四个人都是单身狗,”方正满含怨念的说道,除了boss顾已经订婚,罪案科简直是总局单身比例最高的部门,而且永叔还是一位离婚人士。 “我给你们带来了希望,”吕念扬起了手中文件夹,将墨非的椅子拉出来朝着顾然办公室的方向,“去,把你的boss请过来吧。” 第53章 嗜血恶魔 “看来北区的法医漏掉了一些不起眼的证据,在柳叶的头发里,我发现了这根化学纤维,经过鉴证科的部门检测,这是一根参杂在劣质亚麻汽车坐垫的化学纤维,我们的同事正好在检测一批亚麻坐垫,所以一下就发现了,”吕念停顿了一下,翻到后面一页,“还有我发现死者的指甲缝很诡秘,看到里面的刮痕没有。” “三名受害者的指甲缝都被人刮过,修剪指甲的锉刀,”顾然说道。 “凶手在扼杀死者的时候,死者肯定奋力反抗过,”吕念点了点头,将手抵在墨非的脖子处,“所以凶手害怕死者指缝里存留了自己的dna,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凶手很谨慎,”永叔说道。 “也很变态,”墨非恶寒了一下。 “那么凶手肯定需要一个封闭的空间来实施自己犯罪,”顾然说道。 “劣质亚麻坐垫,封闭的空间,出租车?”方正提出了自己的假设。 苏沐像是想到了什么,冲向自己的办公桌,急促的翻出之前自所查阅的资料。大家都注视着苏沐,等待着着她的答案。 “是打车软件,”苏沐兴奋的说道,“三个人的社交账户都曾评价过这款软件非常实用,不要缴纳过多的佣金拥有私家车的普通司机就能注册,软件公司也不会对司机做背景调查,而且打车软件很受年轻人的欢迎,更有甚者即将取代传统的出租车行业。” “用户只要输入自己所在的地址和要去的地址,在附近的司机就能及时接单,”苏沐将手机里的打车软件示范给大家看。 “你是说凶手是打车软件的注册司机,专门挑单独一人的女乘客下手,或者是说,特定类型的女乘客,”墨非说道。 “苏沐,马山去查一下三名死者所用的这款打车软件注册地为h地区的司机,将曾有性犯罪史的司机名单排查出来,”顾然说道,她也更倾向于苏沐的看法,这也意味着他们的处境更加艰难,凶手更加难以预测。 “h地区有近八千人注册司机,主要跑北区司机有一千五百余人,其中有性犯罪史的有二人,其中一个二个月前已回监狱服刑,剩下一个叫赵祥和,四十八岁,h地区人,因强、奸未遂,入狱服刑,一年前被释放,地址已发送,”苏沐停顿了一下,“最后一位受害者在案发当日租过他的车子。” 在位于市郊的一栋破败的居民楼里面,将正在酣睡赵祥和抓捕。穿过酒气熏鼻混合着霉味的房间,顾然看了眼满地散落的啤酒瓶和烟头,直觉告诉她,赵祥和的性格和她的侧写完全不符合。脏乱不堪,怎么会那么注意谋杀时的细节,难道他的反侦察能力那么强? 赵祥和坐在审讯室里,手被铐住便一直扭动着肩膀和脖子,双目无神疲惫不堪的摸样。 “警官,你们弄错了吧,我出狱后一直安分守己,什么坏事都没干,”赵祥和见有人进来,扯着自己的手铐,激动的说道。 “坐下,”永叔将卷宗往桌上一放,冷声说道。 “诶,”赵祥和应了声,乖乖的坐了下来,“警,警官,我真啥事没犯。” “这照片上的人认识吗?”顾然将三位受害者的照片放在赵祥和的面前。 赵祥和匆匆看了下,忙摇头说道,“不认识。” “今年十二月四号在哪里?”永叔问道。 “十二月四号?”赵祥和紧拧着眉头,“警官,我连昨天的事都记不清楚,那么久的事我怎么记得。” “你最好是记起来,谋杀罪可不是那么容易被释放的,”顾然笑笑,收起桌上的照片。 “谋杀?谋杀!”赵祥和诧异的说道,“你们是说我杀了她们三个,警官,这,这,警官,你们弄错了,你们肯定弄错了,刚刚说几号,十二月四号,对吗?我、我,我想起来了,那一天我都在葡英赌场,输了上万块,那是我全部的积蓄,还跟高利贷借了三万块钱,输光了后,我被打了一顿,被他们的人扔出赌场,我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葡英赌场好像没有监控,”永叔冷笑一声。 “那个后巷、后巷有,我在那里抢了一个外国人,你们可以去查监控,”赵祥和耸拉着脑袋说道。 “你最好没有说假话,”顾然朝永叔示意了一下,留下赵祥和一人在审讯室。 回到办公室,永叔说道,“我去让苏沐查一下监控记录,如果赵祥和排除了嫌疑,那我们又回到原点了。” 顾然点了点头,如果还是一筹莫展的话,她有一个铤而走险的办法,只是她现在没有周全的计划。 盯着窗外的雪景有些出神,顾然的手上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是骚扰她的那个电话号码,她查过,一无所获。 “boss顾,”墨非重重的敲了两下门,之前两下可能太轻,boss都没听到,也不知想什么这么出神,“监控刚刚查过了,赵祥和说的是真话,我们只能起诉他抢劫。” “好,我知道了,”顾然朝墨非微微点头,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她要去找永叔商量一下自己的方案。 “boss顾,我有一个建议,我们可以安排一个诱饵给凶手,”墨非坐回自己的位子,朝顾然说道。 顾然笑笑,墨非的建议正好与自己不谋而合,性犯罪者的*是不可控的,他迟早会犯案,她安排一个卧底警员,在凶手犯案的区域,用凶手惯用的模式将他吸引过来,但这样的作法有利有弊,投入警力的同时又怕打草惊蛇,让凶手闻风而逃。还有就是卧底警员的人生安危,这起案子,势必只能用女警员。 永叔点点头,“可以冒险一试。” “我,我去,”墨非马上说道。 “你不行,你不是凶手想要的类型,”顾然回绝到。 “我是,”苏沐从凳子上起来,毅然决然的说道。 “你更加不行,你从来没有出过外勤,甚至连枪都不会开,no!”顾然坚决的说道,她一开始就把苏沐排除在外。 苏沐被boss顾拒绝,心灰意冷的坐了下来,看着那三个受害者的相片,黯然神伤的叹了口气。 “永叔,来下我办公室,”顾然说道。 “其实你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是吗?”永叔关上顾然办公室的门,在顾然对面坐了下来,笑着说道。 顾然点点头,“本来想问一下你的意见,现在我知道了,只是不知道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为什么不让苏沐去试一下?”永叔问道。 “你知道原因的,”顾然摇了摇头,她的队伍已经有一个置身于危险之中了,她不想有第二个。 “你不可能保护他们一辈子,小孩子总会要跌跤的,何不放手让他们去试一试,”永叔轻轻笑道。 顾然沉默了一会,毋庸置疑,苏沐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永叔,我要再考虑一下。” “咚咚。”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说话。 “请进,”顾然说道。 苏沐手足无措的打开门,看着boss顾和永叔,轻咳了一下,“boss顾,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先出去了,”永叔,示意苏沐进来。 “坐吧,”顾然说道。 苏沐环顾了一下四周,深深吸了口气,微微抿唇,“boss顾,我想参加这次的卧底行动,我知道我从来没有出过外勤,但我有比其他警员更加丰富的犯罪学常识,我有分辨危险的能力和自救能力,我比那些警员更加了解这个案子。” 稍稍暂停了一会,苏沐再度说道,“我喜欢坐在电脑后面分析资料和数据,我也可以直面罪犯,这是我这份工作的意义,她们三个,就像看到我自己一样,在她们被杀害的时候我无能为力,但现在我可以去救其她人,不会再让他逍遥法外。” “sorry,苏沐,这次的疑犯是暴力性罪犯,我不认为你可以应付,”顾然沉吟了一会,严肃的说道。 “我是警察,是我的职责所在,我不会放弃的,boss顾,”苏沐正色说道。 看着苏沐坚定的眼神,顾然颇有些无奈,沉吟了片刻,终于说道,“答应我,有任何不对劲马上放弃任务,我需要你平安。” “yes,madam!”苏沐振奋的说道。 第54章 嗜血恶魔 晚上十点,苏沐一人站在路边,不时的翻看着手机,全身上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却还不断打着哆嗦。一辆黑色的大众慢慢停在路边,苏沐看了下车牌,握紧了手机朝车子方向走去。 “小姑娘,这么冷的天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见到苏沐很热情的问道。 “和朋友一起去玩了,”苏沐怯怯的看了司机一眼,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小姑娘把安全带系上,”司机嘿嘿笑道。 “哦,好,”苏沐忐忑的抓过安全带,按了好几下都没按进去。 “这天也够冷的,已经有好几年没下过雪了,现在的人哪过度开发能源,全球气候变暖,以后啊整个地球就只剩下黑人了,”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 苏沐点头嗯嗯了两声,抓着手机的手一直在抖,分不清是冷还是紧张。 “小姑娘,看你样子年纪不大啊,是还在读书吧?”司机看了眼苏沐问道。 “额,是,是的,”苏沐闭着双眼让自己镇定下来。 “嗯,像个读书的样子,”司机肯定的点点头,“我家闺女就不行了,天天就想着玩,大学肯定是考不上,现在工作也那么难找,实在不行就让她考警校算了。” “啊!”苏沐尴尬的应着,实在不行就考警校,真是有些伤人,墨非应该脸都绿了吧。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司机一记刹车,稳当的停了下来,“小姑娘,到了,” “好,好的,”苏沐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点击付款,“可以了。” “得了,收到钱了,小姑娘,当心啊,”司机一脚油门,快速的消失在苏沐视野里。 “苏沐,回家,墨非电梯口接应,”苏沐的耳麦里传来boss顾的命令。 电梯打开,墨非按住按钮等苏沐进来,脸色有些不善的嘀咕道,“真是让我不爽。” “sorry,”苏沐抱歉的看着墨非。 “好了,不逗你了,早点休息,”墨非按住电梯,转头看着苏沐笑着说道。 今天的行动无功而返,大家互相道别便收工了。墨非回到自己车上,看着前面不远处boss顾的车子,情绪低靡的叹了口气。 顾然开启转向灯,无意中看到了墨非的车子,停顿了两秒,嘴角莫名的勾起一丝笑意,才缓缓将车子开走。 第二天天一黑,苏沐的卧底工作又开始进行,晚上没有下雪,却飘了细雨,冷得愈加刺骨,刮过一阵风,犹如被削骨般的痛楚。 司机很快过来了,有了昨天的经验,苏沐眼下淡定不少,即便是发抖,大约也是因为寒冷。 这次的司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一路上安静得很,直到将苏沐送到目的地,才听到他开口说了句,到了。 苏沐付钱后从车里出来整个人有些萎靡,他们都知道这种方式等同于守株待兔,但现在案子陷入泥沼,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耳麦里传来boss顾的声音,告诉她让她回家,打了一个寒颤后,缩了缩脖子,便转身往公寓走去。 回身的时候正好瞥见马路对面一对年轻情侣在等车,这条街是比较僻静,出租车也少有,约车也要等半天。一辆车私家车停在他们面前,像是在商量什么,两人没有多做停留,马上上了车,车子拐了个弯,朝苏沐这边驶来,看到车上贴着租车软件公司的标识,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辆黑色的本田车缓缓停在苏沐跟前,车窗被摇下,坐在驾驶座里的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头发被一丝不苟的偏分,双眼炯炯有神,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格子衬衣的扣子被扣到最上面一颗,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修长而苍白。 “需要打车吗?”男子问道,转而指着租车公司的标识笑着说道,“我也是这个公司注册司机。” 苏沐心脏砰砰直跳,紧紧抓着自己的包包,微微点了下头。 “要去哪?”男子依旧礼貌的问道,右手搭在变速杆上。 苏沐侧目和男子注视了一下,随即又匆匆避开,“去,去淮河路时光咖啡,谢谢。”对h的地形早已了然于胸,淮河路据这里有十五分钟,车流量偏少,最重要的是还会经过一座公园,那座公园近乎荒废,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天气又这么寒冷,公园里基本不会有人。 男子的目光落在苏沐的侧脸,停留了几秒钟后,便将车子发动。 顾然无暇顾及为何苏沐改变计划,等待本田车开走二十米远后,便也跟着出去了。从苏沐的临时公寓赶出来的墨非,也赶紧追了出去。 跟了大约五分钟,本田车的车速渐渐慢了下来,而前面正好是绿灯,顾然没有多做犹豫,打转向灯超越了本田车加速过了十字路口,“方正,跟上去。” 既然已经同意苏沐做这个任务,必然要全心全意的去相信苏沐的判断,在苏沐没有发出求救信号前,她必须要忍耐。 方正开了辆suv从立交桥下来,跟上了本田车,经过谭顶公园的时候,本田车再度放缓车速停在了路边。 “boss顾,车停了,行动吗?”方正焦急的说道。 耳麦里传来短暂的沉默,令人不安,顾然语调冰冷的说道,“继续开。”还不到抓人的时候,还要再等等。 “怎,怎么停下来了,”苏沐颤声说道,去解安全带的时候却被卡住了,车门也被反锁了。 “你要干什么?”苏沐奋力扯着安全带,惊恐的说道。 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一双黑色的皮手套一言不发的戴上,女人的挣扎和惊恐让他变得异常兴奋,比他以前服用的任何药物都让他兴奋。 男子解开自己的安全带,逼近苏沐。 “救命!”苏沐喊道,手脚并用的朝着男子挥动,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本来就瘦弱,眼前强壮的男人,她根本就不是对手。 “墨非,撞上去!”顾然说完后,便拉响警笛,朝对面街道开去。 “收到!”墨非松动了下脖子,提速,将油门踩到底,朝着黑色本田直奔而去。 “嘭!” 墨非坐在车里缓了几十秒钟,马上解开安全带,脚步有些不稳的从自己车上下来。 永叔拉开黑色本田车的驾驶座车门,将被撞伤的男子从车里拖了出来,将其压在地上,拷上了手铐。 另一边的顾然走向了副驾驶座,用力扯开了安全带,拍了拍苏沐的脸焦急的说道,“苏沐,醒醒。” “boss顾,”苏沐目光游离的看着顾然。 “没事了,没事了,”顾然将苏沐轻轻抱着,救护车也已经赶到现场。 墨非和方正站在黑色的本田车旁,朝被抬上救护车的苏沐竖起了大拇指。 顾然陪着苏沐去了医院,现场就由永叔来善后。墨非看了眼自己的车子,突然有些心疼了,想着要不要找boss顾赔偿。 第二天,苏沐回到罪案科的办公室时,受到了大家热情的欢迎,而苏沐一如既往的羞涩回应大家的赞赏。 “ok,福尔摩斯,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是怎样发现蛛丝马迹,抓住这个变态凶手的,”墨非坐在苏沐的办公桌上非常诚恳的问道。 “这个吗,本来晚上我是要放弃任务回家的,我看到街对面的情侣,他们上了一辆租车公司的车,但他们好像事先比没有和用打车软件租出,而是和司机在商量,我当时想到,也许凶手并不是租车公司的注册司机,因为那会留下很多线索,三名被害人都预约过他的车,那我们很容易就查到他,所以凶手可能是一名黑车司机,独自上街揽活,他只要贴一张租车公司的标识,大部分人都分辨不出是真是假,在地理位置稍偏僻的地方,或者凌晨时分,街上的租车少,很多年轻人会选择黑车,”苏沐解释道。 “所以当那辆车主动停下来询问你的时候,你毫不犹豫的上去了,”方正问道。 苏沐怯怯的看了眼boss顾,“就是有一种直觉,我想去试试看,但我来不及和大家讲,我也不想错过。” 顾然站在一旁,朝苏沐微微一笑,看来自己的决定没错,很庆幸和一群优秀的人共事。 第55章 跟踪狂 如果可行,对一个人最残忍的惩罚莫过如此:给他自由,让他在社会上逍游,却又视之如无物,完全不给他丝毫关注。——s 天气已经放晴,冬日的阳光起得晚,绕着公园跑了两圈才隐隐见到,跑道两旁的梧桐树犹如枯木般静立一旁,清晨的雾气里,让墨非没来由的心情大好。 回到家,打开门,将鞋子踢在一旁,冲凉出来,墨妈的早餐已经准备好,换好衣服,胃口大开的喝了两碗粥,两根油条,两个鸡蛋。 墨妈凑近桌子,低声问道,“墨非呀,你不会又失恋了吧。” 最后一口鸡蛋噎在喉咙里,墨非咳嗽了两下,端着桌上的牛奶一饮而尽,“妈,咱们能不谈我的私生活吗?” “那行,我们聊聊你的晚年生活,”墨妈戴上眼镜拿起桌上的报纸,皱着眉头看着墨非。 墨非歪着脑袋叹了口气,又来了,“妈,也许我跟你一样,我就是想一个人生活呢。” “哈哈哈,”墨妈放声大笑,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你瞧瞧你那样,像六根清净的人吗?找个人谈恋爱就那么难吗?” “缘分未到而已,您这么着急干嘛?”墨非伸了个懒腰,扭动了一下肩膀。 “呀,墨非你不会是喜欢上有妇之夫,不对,是有夫之妇,不得了,难道还有孩子?墨非你可不能做这种事啊,天不收拾你,我都要收拾你,”墨妈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墨非真的很想无视墨妈,实在是忍无可忍,太为老不尊了,“妈,那是我觉得你会做的事,不要强加在我身上。” “没大没小,”墨妈微眯着眼睛,撇着墨非。 哈,居然说自己没大没小,墨非这回直接无视墨妈,越搭理她,越来劲,还是冷处理。 “唉,要是顾然是单身就好了,不过人家肯定看不上你,”墨妈仔细考虑了一下,这才点头说道。 这回墨非直接瞟了个白眼,时间带走了她善良温柔的墨妈,小时候遇到任何事,违法除外,墨妈都会鼓励和支持自己,怎么现在那么能寒碜人呢? “ok!墨妈,今天的批、斗到此结束,我要去上班了,”墨非换好鞋子,摆出一张哭笑不得的脸。 “今天天气晴朗,微风,适合约会,噢,忘了,你无人可约,”墨妈开心的笑道。 顾然来办公室来得特别早,昨天夜里凌晨三点她又接到骚扰电话,照例只有对方的呼吸声,这之后她就再没睡着过,而邮箱就在刚刚还收到一封邮件,内容是一首英文短诗。 myloveislikethegrasses ains thoughit’rease ws(我的爱情犹如青草,藏在深山。它郁郁葱葱,却无人知晓。) 诗的后面,配了一张自己正在买咖啡的图片,米色的大衣正是今天穿的这件。合上电脑,顾然喝了一口咖啡,陷入了沉思,确定无误,自己是被跟踪了,而且对方非常隐蔽,就像那个人就隐藏在自己的周围。 扒开一点百叶窗,顾然看着街对面,这个人也许正和自己做同样的事,躲在暗处的敌人,让人防不胜防。 顾然打了个电话以前的同事帮忙查一下电话号码和邮件,看看有什么线索。她暂时还不想向罪案科的同仁知道这件事情。 苏沐被顾然叫进了办公室,依然有些拘谨的说道,“boss顾,你找我。” “嗯,你帮我查一下h地区关于跟踪狂的案件,特别是没有破案的,最好是纸质文件,”顾然笑着说道。 “好的,”苏沐点头说道,转而问道,“我们要重新查这些案子吗?” “不是,上面可能会组建一个专案组,重查这些案子,”顾然说道,“哦,对了,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具体文件还没下发。” “好的,”苏沐郑重的点头。 一五年的最后一天,罪案科的同仁都被安排去了出勤跨年晚会的治安巡逻。晚上八点多的时候,h地区维多利亚的海港游客已经有上千人。 墨非和永叔一组在烤肉摊上,点了两份烤串,坐在摊位的餐桌上,开始吃起东西。 “永叔,自从吕念结束单身后,墨妈就开始对我进行洗脑式的教育,说孤独终老有多惨,可她明明过得很开心,”墨非擦完嘴,叹了口气。 永叔轻笑道,“那是因为你还没为人父母,做父母总不会希望儿女身边连个伴都没有,正是因为她一路走来太辛苦,更不愿意你这么辛苦去承受这个社会异样的眼光。她尊重你的选择,但也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墨非撇撇嘴,好吧,墨妈的良苦用心她懂了,可是她到那里去找一个女朋友回家。脑子刚飘过那一句话,正好顾然就出现在她的眼前,暗暗想到,也是见鬼了。 耳麦里传来现场的调度员的声音,西街摊位发生了纠纷,需要两个警员过去协助,而罪案科的四人离得最近,方正第一时间回答,马上赶往现场。 “我和方正一起去,你们两个休息下,吃点东西,毕竟跨年夜,”永叔朝墨非使了个眼色。 墨非朝永叔做了一个“no”的嘴型,她不要和一个对她有致命诱惑的人一起巡逻。 永叔伸手摆了一个“ok”便和方正一起离开。 墨非叹了口气,余光瞧瞧瞟向boss顾,那自己要不要和boss顾说话呢,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 “ok,只剩我们两个了,”顾然转身看着墨非,“我需要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我不是自以为是的上司,你要是有想法,你可以直接跟我讲。” “no!我怎么可能对你有意见,”墨非委屈的说道,ohmygod!我爱上了你,却让你觉得我对你有意见,我简直是一败涂地。 “真的?”顾然微微侧头,试图看出墨非有没有撒谎。 “绝对没有!”墨非中气十足的回答,双眼都能喷出火来了,太不可理喻了。 顾然挑了下眉头,收起脸上微妙的笑意,“ok!我们去其他地方。” 墨非跟在boss顾后面,长长的舒了口气,为什么自己不趁着刚刚直接表白呢,哈!我才对你没意见,我是对你有意思。 远离了人潮汹涌的主街,两人进入了一个小巷里检查,这里治安相对较差,常有一些瘾君子聚集。 顾然的手机嗡嗡震动,看到来电显示,微愣了一下,看了眼墨非,朝她一笑,才接电话,“李暨。” 墨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好这里光线较差,boss顾看不出自己嫉妒的眼神和不屑的面色。 “你今天回来,”顾然惊讶的说道,左手按着眉头,“你怎么没跟我提起过?”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吗。”电话那头的李暨开心笑道,“我知道你今晚有任务,我会自己打车回家,等不及要见你了,噢,你现在应该很忙,注意安全,我爱你,拜拜。” “ok,拜拜,”顾然挂断电话,有一丝微妙的尴尬。 碎成碴的玻璃心,墨非打了个寒颤,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透心凉,特意做出肉麻的表情,“哇哦,二人世界,特意从摩加迪沙飞回来陪你跨年,真是太浪漫了。” “嗯哼,”顾然摇头轻笑,轻轻撞了一下墨非。 幼稚,墨非在心里默默说道,调笑道,“原来boss顾你也会不好意思。” 含笑撇了眼墨非,心里却落寞起来,不知为何,对于李暨的回国这件事,并没有让她如想象中开心,甚至她有些不想看到李暨。顾然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一跳,甚至让她有些心慌。 “boss顾,你看,”墨非指着不远处,是一座废弃的厂房,不知是谁在那里放起了烟花。 “我们过去看看,”顾然神色变得警惕起来。 厂房用铁制栏杆隔离开,只有沿江的路灯有些光亮,墨非和顾然举着彼此的手电筒,往厂房走去。铁门的锁锈迹斑驳,已经被人损坏,用了一些力气才将门推开。 “谁在里面,我们是警察,”烟花还在燃放,墨非举着手电环视了一下四周,大声的喊道。 细微的脚步声响起,顾然马上走到墨非身边,将手放在枪套上,机警的看着周围。 “你们是警察啊?”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语调有几分无奈。 墨非听到回话,马上将手电射向声源处,原来是两个小姑娘。 顾然看了眼身后铺在地上的心形玫瑰和燃放的烟花,眉间隐隐有些笑意,希望没误了别人表白,墨非真是爱情杀手。 “ok,你们知不知道在野外燃放烟花很危险,是违法的,而且这一块这么黑,要是遇到危险了怎么办?你们是那个学校的?”墨非语重心长的说道。 “白痴,”个子稍微高点的女生冲墨非不屑的说道。 “对不起警官,我们下次不会了,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矮个子的女生声音柔柔的,可怜巴巴的看着顾然,转而又握住另一个女生的手,轻轻扯了下。 “注意安全,”顾然含笑着指着门,“还有不要走小巷。” “谢谢警官,”矮个子女生开心的说道,拉着另一个女生,赶紧的离开了。 “唉,boss顾,就让她们这么走了,太没安全意识了,”墨非说道,现在的小孩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顾然摇摇头,将墨非拉到玫瑰花的面前,墨非有的时候真的是很迟钝。 “哇哦,”墨非愣住了两秒钟,有些尴尬的指着门,“所以,刚刚她们,是在约会,或者表白。” 顾然缓缓点头,墨非脸上的小表情让她忍俊不禁。 好吧,希望自己没打扰到对方,墨非撇撇嘴,作为一枚大龄单身女青年,深深感受到被这个世界遗弃了。 第56章 跟踪狂 交班的时候零点钟声正好响起,大家互相问了声新年好,陆续的离开现场。整个维多利亚海港依旧人声鼎沸,烟花变换着不同的形状,人群中不断发出惊呼声。 顾然撇了眼车窗外,整个人沉重的靠向椅背,随即脱掉身上的防弹背心,轻柔了下眉头,这才发动车子。 家里没有亮灯,也许李暨已经睡着了,顾然熄火下车,有些局促的往家里走去,她现在只想倒头大睡,不想应付一个专门回国陪她的男友,她太疲惫了。 深深吸了口气,将房门打开,轻轻喊了声,“李暨,”顾然站在门边,将房间的灯打开,鞋架上没有李暨的鞋子,让她长长的松了口气。迅速的换掉鞋子,将包包往沙发上一丢,径直去了浴室,自己到底还是喜欢一个人的而感觉。 一夜无梦,顾然揉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眼闹钟,已经六点钟了,从床上坐了起来,真是奇怪,李暨没来自己这里居然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机一看,也没有打电话过来,马上拨了李暨的电话,电话无法接通,顾然连拨了几次都是无法接通,心里隐隐不安起来,拨通了李暨父母家的电话。 电话先是佣人接的,顾然问她李暨昨晚有没有回家,佣人说没有看到。 顾然呆住了几秒,忙说道让她找李暨的母亲接一下电话。 “是然然吗,新年好啊,好久没来过家里了,今天过来吃顿饭,把你爸妈也接来,我们一家人一起。” “妈,你知道李暨昨天回国吗?”顾然问道。 “知道啊,他呀,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妈,李暨有没有说过他还要去什么地方?”顾然心神不宁的问道,她太了解李暨,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担心。 “啊,他没去你那里吗?” 顾然停顿了几秒,故作轻松的说道,“他没来,手机也打不通,您不要担心,我会找到他的。” “好、好,然然,你找到他了,马上要告诉我。” “您放心,”顾然顿了一下,“对了,妈祝您新年快乐,替我向爸爸问好。” 顾然挂了电话,换好衣服,开车赶往李暨的公寓,在路上给永叔打了个电话,她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李暨公寓也没有人,顾然将门关上,将钥匙放在茶几上,疲惫的坐了下来。 手机震动了起来,顾然迅速接了电话,脱口而出,“李暨。” “顾然,是我,”永叔说道,“大家都到了总局了,苏沐在调机场的监控,你赶紧过来。” “好的,永叔,”顾然失落的挂了电话,强打起精神。 原来从李暨的公寓到警局只有十分钟的路程,顾然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从国际刑警离职后,李暨一直都陪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却总觉得他没有给自己足够的自由。 顾然的思绪时而混乱时而清晰,到了会议室情绪渐渐冷静下来,冲大家笑着说道,“新年好。” 永叔朝她点点头,微微一笑。 其他人则陆续说道,“新年好,boss顾。” “监控录像查得怎么样?”顾然将外套搭在椅子上,问道。 “李暨乘坐的飞机,于昨晚十点二十到达,”苏沐说道,调出了一个摄像头,全屏打开,“看到了。” 监控录像中的李暨手提一个旅行包,形色匆匆的走着,五秒钟之后从这个镜头消失,苏沐赶紧的调出另一个摄像头,原来李暨是去了厕所。 等待将近十分钟,镜头中还没出现李暨的身影,大家都有些焦急,苏沐便用了快进。 “停一下,”顾然说道。 苏沐马上按了暂停,可画面上并没有李暨的身影。 “往后退一点,”顾然说道。 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头戴鸭舌帽和戴着口罩的男子正推着轮椅往外出来。顾然指着坐在轮椅上的人,“这是李暨,”轮椅上的人被盖得严严实实的,但顾然一眼就看见了那双鞋子,那双鞋子是自己送给李暨的,她是不会认错的。 永叔最先反应过来,“现在安排警员去李家吗?” 顾然抬起头,“我先去李家,告诉他们情况,大家先做好准备。” 大家默默点头,办公室里只剩顾然离去的脚步声,一声一声敲击在大家心里。 墨非看着空空的座位发呆,沉沉的叹了口气,苏沐和方正专心的在看监控,永叔站在窗边背对着他们,而自己,感觉使不上一丝力气。 十来分钟后,boss顾才打来电话,他们这个组要去李家进行实时追踪,可以确定的是,李暨被绑架了,绑匪寄来了李暨被绑的照片。 顾然一个人站在走廊上,李暨的妈妈知道消息后就昏倒了,医生正在楼上给她看病,再过不久自己的父母会过来。太阳穴突突的疼了起来,微微用力按压着。 陆续有警员抬了一些机器进来,五分钟过后,罪案科的临时办公场所就一切就绪,绑匪寄了照片,下一步就是来电话。 顾然刚安排好工作,就看到了自己的爸妈,起身迎了上去,头疼的得愈加厉害。 墨非这是第一次看见顾然父母真人,她一直觉得顾然像她爸爸些,可近距离一对比,其实顾然更像她妈妈,身上的气质让人难以忽略她的存在,三人低声交谈着,随后顾然父母便去了楼上。 在顾朝雄和叶添的陪伴下郭兰兰的情绪总算稳定了许多,在李江的搀扶下缓缓的下了楼。顾然心里也稍稍放下心来。 客厅里除了脚步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大家都在静静等待。 安静的客厅传来刺耳的电话铃声,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浑然一怔,顾然马上示意李母,征询的看着她。 郭兰兰点了点头,紧紧抓着李江的手,眼泪也禁不住掉了下来。 技术人员冲郭兰兰点头,示意她可以接电话了。 “你好,”郭兰兰说道。 “你儿子在我手上。” “你不要伤害他,”郭兰兰一下子崩溃哭道,“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求你放过我儿子,求求你了。” “准备五百万美金,我只要钱不要命,不要报警,我会再打电话过来。” 电话被人挂断,只剩嘟嘟的忙音,郭兰兰颓然的放下电话,扑在李江的怀里痛哭起来。 “对不起,没有追踪到信号来源,”技术人员抿唇说道。 顾然点点头,幸好,爸妈和李父陪着李母离开了现场,让她觉得轻松不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苏沐打来的,她现在太需苏沐的好消息了。 永叔留了下来陪顾然在李家,墨非和方正驱车赶往封平街,苏沐从监控里看到了鸭舌帽男子开的车子,车牌是被盗用的,这辆车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就是在这条路。 封平街的巷尾,方正和墨非看见了附和照片中特征的黑色大众轿车,两人环视了一下左右,方正俯身靠在车窗玻璃上,朝墨非示意里面没人。 “这两段路都没有监控,疑犯肯定事先踩好点,将汽车停在这附近,将套、牌车开到机场将人迷昏后,开车到这里,然后换车子,”墨非说道。 “精心策划,”方正蹲下身,拿着铁丝似乎准备将车门打开。 “看来技艺生疏了,”墨非打趣道,今天居然花了三四十秒。 方正笑着指了下墨非,“我只是不想这么优秀而已。”拉着副驾驶座的车门,将身体探了进去。 方正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套,勾着身子,从座椅的夹缝里翻出一个手机,按了一下手机的电源键,上面的屏保是boss顾和李暨的照片。 第57章 跟踪狂 李江和顾朝雄忙着和银行联系取钱,甚至连装钱的两个行李箱都已准备好。顾然从他们谈话的客厅经过,深深吸了口气,这样的情景她经历过,她不能去阻拦他们准备赎金,她也不能鼓励他们准备赎金,总归是站在任何一方她都力不从心。 扶着栏杆,顾然疲惫的坐了下来,太阳穴又开始疼了起来,各种各样的噪音让她更加心烦。 “boss顾,”墨非端着一杯咖啡递给顾然,朝她微微一笑。 顾然接过咖啡,看到墨非心里的烦恼似乎减少许多,干涩的喉咙咳了两下,“谢谢。” “鉴证科已经证实黑色大众车上面发现的手机属于李暨,苏沐在排查主要路口的监控,时间跨度比较大,比较难比对出来,”墨非心里闷闷的,浑身的力气使不上来的感觉。她希望这场噩梦赶快过去,让boss顾和李暨好好地,她保证再也不会嫉妒,也不会抱怨,甘之如饴的承受爱上顾然所遭受的一切苦厄,只求老天,赶紧结束这场磨难。 “我知道了,”顾然喝了一口咖啡,嘴角涩涩的,“你先回罪案科协助苏沐,这里有永叔。” “好,”墨非起身,走到楼梯口,转身看着顾然。 顾然微微侧目,朝墨非淡淡一笑,好像只要有她在自己都会轻松一些。 墨非低下头,快步离开了李家,她一定要找到李暨! 罪案科的办公室很静,墨非进来的时候,苏沐正闭目养神,她已经连续盯着电脑看了一个上午。 苏沐揉了揉了眉间,正准备继续,墨非却按住了她的手,“再休息会。” “我已经休息了五分钟,”苏沐皱着眉头说道。 “再休息一分钟,”墨非说道,她突然意识到,在永叔和boss顾不在的时候她也可以独当一面。 苏沐点点头,闭上眼睛休息了一分钟。 “这是什么?”墨非拿出一件卷宗,翻开一看都是一件没有破案的跟踪案。 “哦,这是boss顾要我帮她找的资料,说是总局会专门成立一个小组来跟进这些案子,资料刚找到,boss顾家里就出事了,还来不及给她,”苏沐按下了快进键,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墨非抿唇点点头,将卷宗丢在一旁,坐回自己的位置将李江和郭兰兰还有李暨的资料打印了出来,三人的社会背景她需要重新梳理一遍。 吕念端着两杯咖啡来到特别罪案科,轻手轻脚的将咖啡放在两人的桌子上,而后坐在墨非的办公桌旁,悄声的问道,“案子怎么样了?” “一筹莫展,”墨非叹了口气,不断责备自己的无能为力。 吕念揉了揉墨非的肩膀,“别把自己逼得太紧,记住,李暨失踪不是你的错,不是因为你嫉妒,也不是因为心里阴暗的希望他消失,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要做的是以警察的身份尽一切全力去破案。” 墨非靠在椅背上,转而看着吕念,凄凉一笑,“我有过渺茫的希望,希望他消失,要是我心里的阴暗正巧被菩萨听见了呢?” 吕念轻轻拍了拍墨非的脸,“菩萨不管这些事的,菩萨只会保佑你长命富贵。” 墨非低眉浅笑,听到吕念的安慰让她心里好受很多,扬起手上的文件朝她笑笑,示意自己要开工了。 “我下去了,”吕念说道,临了指着墨非说道,“你是警察。” 墨非认真的点点头,自己把李暨当成一个普通的受害者,不再是顾然的未婚夫,深深吸了口气,将顾然和顾然父母的背景资料也全部打印了出来,任何一个与李暨密切相关的联系人她一个都不能放过。 过了半个多小时方正从鉴证科回来,将卷宗往墨非桌上一放,“鉴证科在车里发现了一条毛巾,上面检测出了乙、醚,经过比对毛巾上面有李暨的dna。” “ok,车上的人我们已经可以确定是李暨,李暨的身高是一米八七,体重八十五公斤,在公共厕所被人用乙、醚快速的迷晕,嫌疑人的身高和体重必然与李暨持平或者在力量上占据优势,”墨非仔细分析,资料中是否有符合体貌特征的男性。 “boss顾说过,李暨回国她事先比不知晓,是李暨上飞机后打电话给她她才知道,”方正说道,“那么疑犯是如何得知的?” “那么疑犯可能是李暨身边非常亲近的人,”墨非说道,“我们要去和李暨的父母谈谈。”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李暨是昨天晚上十点二十到达机场,boss顾是十二点钟下的班,为什么直到早上七点boss顾才报案?”方正问出了压在心底许久的疑问。 方正的问题一出,苏沐也按下暂停同墨非惊讶的看着他,办公室安静得有些诡秘。 墨非心脏砰砰直跳,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还是自己刻意遗漏了,微张着唇,低眉痛苦的思索了一会,“我们现在去李家,李家父母你了解一下情况,boss顾那边我去,我现在打电话给永叔。” 方正点点头,目光闪烁的看着苏沐,他更痛恨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 开车去李家的路上两人一声不吭,墨非看着窗外脑子里在思索boss顾会如何回答自己的问题,还有自己要问的问题。 “你是不是也在怪我,”方正转头看了眼墨非,颇为无奈的问道。 墨非摇摇头,“我们当务之急就是排除李暨的家人。”心里一下变得酸酸的,boss顾也是李暨的家人。 方正点点头,“永叔怎么说?” “永叔说跟着线索查下去,不要顾虑太多,”墨非捶了一下方正的手臂,示意他安心,苏沐现在不懂,以后会懂得的,就像吕念说的,他们是警察,工作的时候他们只需要记住自己的这个身份就好。 两人下了车便分头行动,墨非看到顾然坐在客厅沙发上,走上前去,坐到她边上。 “案子有进展吗?”顾然问道,虽然明知道他们有新的发现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自己,可还是不由自主的问。 “sorry,boss顾,”墨非抱歉的说道。 顾然朝墨非微微一笑,是自己太过心急,“没事的。” 墨非舔了舔嘴唇,轻咳了一下,“boss顾,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顾然转头看向墨非,短暂的错愕之后,便点了点头,“ok!” “你和李暨的关系怎么样?”墨非避开顾然的眼神,心虚的问道。 “我们在一起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分居两地,感情很好,”顾然垂眸,不自然的答道。 “昨天晚上你是十二点钟下的班,据李暨父母所说,李暨是晚上十点二十到达h地区,为什么你第二天早上七点才发现李暨失踪?”墨非问道。 顾然停顿了几秒,轻轻的叹了口气,眼神望向墨非,转而撇开头,“下班我就回家了,李暨没有来,我以为他回自己的公寓,后来,我很累,就睡着了。” “你是一个人在家吗?”boss顾的眼神让墨非有些慌乱,只得强装镇定继续问道。 顾然收回自己的视线,眼神瞟向房间里的一副壁画,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一晚上自己好像都在断断续续的做梦,可为何之前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睡得很差?声音闷闷的说道,“我一个人在家,到家我就休息了。” 顾然侧头看着墨非,她现在想起来了梦里模糊的人影是谁。暗自摇头,为自己突然想起来而有些开心,却又有些难受。 “sorry,boss顾,我必须排除你的嫌疑,”墨非终于绷不住了,自责的说道。 “我知道,”顾然体谅的点头,拍了拍墨非的肩膀,而手停留在墨非肩膀上一会,好似轻轻的抚摸一般。 “boss顾,你知道还有谁知道李暨要回国的事吗?”墨非问道,boss顾的安抚,让她慌乱的心,马上恢复了过来,她不需要自己对boss顾这种超能力免疫,就这样就很好,当她的下属,当她的朋友,爱情没有那么重要。 顾然摇了摇头,眉头微微锁着,“墨非,我现在很累。” 墨非抿着唇角,朝boss顾点头,起身离开了客厅。 顾然在墨非离开后,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她一直强压着自己的内疚和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刻意遗忘李暨的存在,在他抵达机场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或许李暨根本不会出事,或者自己早就发现他失踪。因为自私,她将李暨和李家父母抛却脑后,让李暨置身于危险的境地,她才是李暨失踪的罪魁祸首。 顾然慢慢从自我谴责中恢复过来,所有人都能倒下,自己不能,她要将李暨平平安安的带回来,她绝对不能崩溃。 墙上的石英钟指向一点整,沉寂的客厅,响起了电话铃声,急促的铃声,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郭兰兰在警员的搀扶下迅速的来到客厅,等待顾然的示意。 顾然微微颔首,神情坚定的看着郭兰兰,她一定会救出李暨。 第58章 跟踪狂 “喂,”郭兰兰握着听筒的手在发抖。 “钱准备好了吗。” “求求你让我听一下他的声音,”郭兰兰紧紧抓住听筒,犹如救命稻草般。 短暂的沉默过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还伴随着一声辱骂。 “妈,顾然。”电话那头传来李暨的声音,声音随后截然而止,传来李暨微弱的呼喊声。 “求求你,不要打他,钱我已经准备好了!”郭兰兰哭着喊道。 “按我说的做,你的儿子就会回来。” 电话被挂断,剩下一阵忙音,作为母亲的郭兰兰,再也不能克制自己的情绪,痛哭了起来。 顾然让警员将郭兰兰带回了卧室,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技术员的答复。 “sorry,”技术员叹了口气,抱歉的说道。 永叔拍了拍顾然的肩膀,“不要把自己绷得太紧。” “我没事的,永叔,”顾然笑笑,想通了一些事后,她反而轻松自如了。“墨非和方正呢?” “他们回总局了,苏沐在监控里查到一辆可疑的车辆,有消息马上会告诉我们,”永叔说道,在两人都放手的情况,这些孩子似乎更加卖力。 毋庸置疑,自己拥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团队,顾然沉思了一会,对永叔说道,“永叔,等苏沐将资料交给墨非他们,让她来这边。” “好,”永叔说道。 苏沐将视频的截图打开,“这是在东易路口被监控拍下的黑色大众,摄像头是一个月前换的高清摄像头,因为这个路口的交通事故比较多。” 坐在副驾驶座歪着脑袋的男人被一点点放大,可以分辨出来,正是李暨,而坐在驾驶座的男人带着口罩,帽檐压得很低,完全看不清楚摸样。 苏沐移动鼠标,将箭头拉向男子的绿色外套上,一个带着木头的图标被放大,“接着我发现了这个,我总觉得这个图标很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普通的风衣,防水外套,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方正仔细的瞧了一会,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 “我也觉得在哪里看过,”墨非深深吸了口气,皱着眉头忍着的思索着,她肯定看过,绿色的防水风衣,锯成一节一节的木头,又像是竹子,脑子却一片空白,越急越想不出来。 “农场?庄园?或者环境保护公司?嗯,木头?伐木公司?”方正盯着图像把脑子里的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 “伐木公司,我想来了,是木胜伐木公司,”墨非激动的说道,指着苏沐,“前年圣诞节的时候,我被这家公司的车撞过,你当时坐我的车上,我们后来还和司机起了冲突。” “我也想起来了,差点还闹上法院,那两个司机态度蛮横,”苏沐也想起来了,马上在电脑里输入了木胜伐木公司,越往下看,眉头皱得越紧,“这家公司一年半前就倒闭了,因为违法砍伐谷北生态园的树木,公司的责任人范科被判刑一年,处理这件案子的法官正是李暨的父亲李江。” “报复?”墨非问道。 “等等,”苏沐快速的打开另一个文件夹,抬眼看着墨非说道,“范科于五个月前死于监狱斗殴。” “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方正说道。 “范科有一个儿子叫范业,没有工作,也没有信用卡,木胜伐木公司本身经营状态不好,范科被捕后又被罚了一大笔钱,更是雪上加霜,伐木公司也被关停了,”苏沐说道。 “犯罪动机,”墨非披上防弹衣,拿起桌上的钥匙,朝方正看了一眼。 “地址已经发到你们手机上了,”苏沐说道。 等电梯的时候,墨非正巧碰到了副局严伟文,严伟文向他们问了李暨被绑架的案情,墨非如实回答,进了电梯之后,突然想到什么,将电梯门一档,门又打开来,“副局,总局是要成立一个新小组,专门去调查跟踪狂吗?” “调查跟踪狂?没有,”严伟文先是错愕了一下,转而摇头说道。 “谢谢,”电梯门重新关上,墨非眉头一蹙,看副局的样子,不像是在骗自己,那为什么boss顾要查没有破案的跟踪案? “怎么了?”方正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墨非朝方正一笑,现在最要紧的是调查李暨的案子,这个疑问留着以后问boss顾吧。 夜晚,下了点淅淅沥沥的小雨,室外又变得阴冷潮湿,车窗玻璃泛起阵阵白雾,墨非打开车内的暖气,身上的冰冷一点一点退却,四肢慢慢暖和起来,活动了一下泛白的手指,渐渐有了些血色。 “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方正问道,最近觉得墨非像是变了个人。 “换做是你去询问boss顾,你现在也会开心不起来的,”墨非勉强一笑。 方正侧头看了墨非一眼,“谢谢你帮我承受了这阴影。”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墨非笑道。 范业继承了范科的房子,距离谷北生态园不到一千米的距离,这里算得上是林区了。这所旧宅像是年久失修,被车灯一打就像一个破旧的谷仓。这周围也就这一栋宅子,两人下了车,各自拿着手、枪,旧宅的大坪是草地,没有铺上水泥,下了雪的草地有些泥泞,两人都走得小心翼翼。 旧宅的门没有落锁,方正伸手用力一推就开了,木制的地板被踩的吱呀作响,方正走到前面,在墙壁上了找到了一个开关,把客厅的灯打开,两人将整栋楼房排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房子该是很久没有人住了,荒凉败破,不时的透着一阵冷风,刺骨的冷。 两人失望的对视了一眼,墨非拨通了苏沐的电话,“苏沐,我们到了范业的家里,没有人,你查一下,他有没有其他的住所。” “我已经查过了,他的名下没有任何房产,而且他没有信用卡,即便他是租房子也可能是付的现金。” “好的,我知道了,”墨非失落挂掉电话。 方正收起了配枪,失望的叹了口气,“我们回去吧。” 回到城区已经是晚上九点,两人都饥肠辘辘,吃了一个汉堡后,墨非咬着可乐的吸管,无奈的说道,“我现在真是有些怀念墨妈炖的汤了。” “千万别跟我讲这些,我怕我会忍不住开到你家,”方正狼吞虎咽的说道。 “怎么这么久都没一点消息,”墨非手握着方向盘,忧心忡忡的说道。 “绑匪很有耐心,也知道如何消磨我们的耐心,如果绑匪了解李暨一家就应该知道他们家一定会报警,为何他还会说不要报警?”方正眉头深锁的问道。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按说李暨一家和范业没有任何联系,他怎么会知道李暨会回国?”墨非抿唇说道,这些问题都搅在一起,让她越想越不明白。 两人回了李家,墨非向顾然和永叔汇报了案情,三人才谈完,刺耳的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那一个小小的电话。 郭兰兰这回倒是镇定了不少,按了一下免提,“你好。” “钱装好了吗。” “装好了,用了两个行李箱,”郭兰兰说道。 “十二点钟我会再打电话来,告诉你交易地点,你最好不要乱来。” “我不会的,我只要我儿子平安归来,”郭兰兰颤抖的说道,“可是我年纪大了,两个箱子我怕我提不动,可不可以让我的儿媳妇去交钱。” 电话那头沉寂了几秒钟,一个沉闷的嗓音响起,“可以。”电话随之被挂断,却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追踪信号切断,苏沐急得满头大汗,“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只追踪到一个信号塔,位于十三号老城区,那一块有许多将要被拆迁的房子。” 永叔找来一块地图,将十三号城区用笔画了一个圆圈,李暨很可能在这些房子里的任意一间,也有可能是疑犯在故布迷障。 “永叔,范围太大了,搜索不了整个区域,而且会打草惊蛇,”方正说道。 “那就剩一个办法了,”顾然说道,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十点钟了,他们的时间确实不够用了。 永叔叹了口气,朝顾然点了点头。 第59章 跟踪狂 顾然已经整装待发,配枪和手铐隐藏在黑色的风衣里面,小小的耳麦被塞进耳蜗,安静的坐在客厅里等待绑匪的电话。 客厅的时钟指向十二点整,整个房间显得格外静谧,刺耳的电话铃准时响起,顾然按着免提,镇定的说道,“你好。” “二十分钟内赶到维多利亚海港铜像。” 对方没有给顾然分毫的喘息之机,匆匆挂了电话,朝永叔点头致意,便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去。 永叔马上通知了一个小队的便已巡警赶往现场,以便取得先机。 墨非走在前面帮顾然打开大厅的房门,紧抿着唇,朝顾然微微一笑。 顾然也注视着她,仔细的看着,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一切都那么自然。 十二点一十七,顾然到达了维多利亚海港,停好车,将两个行李箱从车里拖出来,快走到铜像跟前。 晚上的气温降到零度,维多利亚海港几乎没有行人,安静得诡秘,手机铃声响起,顾然下意识的去拿自己的手机,却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顾然惊觉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响声好像是来自铜像里面,拉着两个行李箱走进铜像,果然看到一个手机嗡嗡震动,划开了接听键,“你好。” “我看到你了,黑色的风衣,两个灰色的行李箱。” “李暨在哪里,钱已经带来了,”顾然说道。 “拿出你的手机,举起来,原地转一圈,然后扔掉。” 顾然举起手机,按照绑匪的吩咐在原地转了一圈,将自己的手机扔掉,“我都照你吩咐了,李暨在哪里。” “拦一辆的士前往仙台路的东方桥,我会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 顾然拿着绑匪留下的手机,匆匆离开了维多利亚海港,在等了将近五分钟后乘上了一辆的士。 顾然坐在后座一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出租车司机,她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细节。 司机一路上倒是安静得很,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顾然,停车的时候倒是主动下车,帮顾然将行李箱提出来,。 顾然道了谢,走到东方桥的桥底下,绑匪要求的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却还没有收到绑匪后续信息。这里要比维多利亚海港偏僻许多,昏黄的路灯拉长她身影,顾然知道,绑匪一定在暗处观察自己。 身后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顾然转头一看原来是两个流浪汉在争一份扔在垃圾箱里的便当盒,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下来,转而收回自己的视线。 “对不起,”一个戴着套头衫胡子拉渣的男人不小心撞了下顾然,行色匆匆的道歉道。 顾然揉了揉了肩膀,那个撞到自己的男人已经跑得老远,像是害怕被人抓到一样。过了十几秒钟,顾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头渐渐昏沉,双脚也迈不开步子,扶着桥边的一个石墩,踉跄的走了两步,终是倒了下来。 而在城市另一边的李宅,苏沐一直没有收到boss顾的回复,她知道boss的手机被扔掉了,身上携带的定位仪显示她在东方桥底待了将近五分钟没有移动位置,而跟在附近的警员也回复没有看见boss顾。 整个行动小组陷入绝望和恐慌中,行动小组没有看见顾然,而她的定位仪却显示她在原地,意味着顾然很可能出事了。 永叔拿起手上的对讲机,“一号组马上前往东方桥桥底,去寻找线索,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顾然的安危就靠大家了。” “我们怎么办,永叔?”墨非六神无主的说道。 “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墨非,”永叔拍了拍墨非的肩膀,转而对苏沐说道,“追踪到行李箱上的信号吗?” “追踪到了,”苏沐说道,“但是有两个信号,一个是在东环新路主干道,另一个完全是相反的方向,曲靖北路。” “三号小组前往东环新路,四号小组前往曲靖北路,配合交警,一定要拦下这两辆车,”永叔对着耳麦沉声说道。 陆续收到警员的回复,李家的客厅重回宁静。墨非心神不宁的来回走动,她现在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大家再想想范业有可能的藏身地点,”永叔试图让大家的心神回到案子上来,而不是都在顾然身上。 “范业没有其他收入,肯定买不起房子,租房的话他也只能租得起相对便宜的汽车旅馆,可是汽车旅馆每天人来人来,关押一个成年男人显然太过冒险,他肯定有自己的住宅,”方正说道。 “一个乡郊野外独立的住所,不会让人起疑,”永叔说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苏沐突然激动的说道。 大家满含期待的看着苏沐,异口同声的问道,“知道什么?” “绑匪第一次打来确认时间的时候,郭兰兰要求由boss顾替代她去,绑匪答应了,”苏沐按下重播键。 大家仍旧是一头雾水的看着苏沐,“有什么问题吗?” “有,我刚开始听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在郭兰兰提出问题后,绑匪有一个很长的间隔,但之前的电话中都没出现过,之前的录音我都听过了,让我震惊的是,之前说话和回答顾然‘好’的声音不是同一个人,我进行了音频比较,证实了我的猜测,”苏沐说道。 “你可以直接说听出了两个绑匪的声音,”墨非说道。 “不单是这样,后者的声音很模糊,就像是放录音一样,”苏沐说道,正是因为这样让她纠结了好久。 “到底什么意思?”这回连方正也被逼急了。 “电话中的电话,之前联系李家的绑匪都是直接打电话啊,而后面那一次是通过第一个绑匪的的电话来与我们联系的,”苏沐说道。 “非常有可能第二个绑匪是这场绑架行动的带头人,”永叔说道。 方正这才理解了苏沐的意思,转念一想说道,“我们查看监控一致都是出现了一个人,其实这场绑架案是有两人或者两人以上。” “永叔,永叔,曲靖北路的车子我们拦截到了,是一辆出租车,车主已经被控制,我们找到了部分赎金。” 对讲机里传来今晚第一个好消息,让大家都振奋了起来,永叔说道,“将人带回警局,我亲自审问。” “收到。” “苏沐,你留在这里,继续追踪信号来源,还有范业有可能的藏身地,生活在这个时代,我不相信他不会在网上留下一点踪迹,”永叔说道,“墨非,方正,跟我一起回总局。” 苏沐点点头,做了一个深呼吸,继续埋头苦干。 永叔和墨非一进审讯室,出租车司机立马跳了起来,满脸委屈的说道,“警官,那个行李箱真不是我的,我冤枉啊。” “坐下,”永叔面无表情的呵斥道。 出租车司机是个个头矮小精瘦的中年男人,坐下来后,眼珠子便来回瞟着两人。 “你知道行李箱装的是什么吗?”墨非问道。 出租车司机朝墨非嘿嘿一笑,“不知道。” “不知道警察追你的时候你跑什么跑!”永叔说道。 “是这样的,两位警官,那个什么行李箱真不是我,我经过东方桥的时候,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拦下我的出租车,我还以为他拿着行李箱是要去什么地方,结果,人家直接塞给我五百块钱,让我拖着这个行李箱绕着曲靖北路这边一直开,我是穷苦人家,见钱眼开,就答应了他,”司机吞了下口水,又是嘿嘿一笑,“结果才开几分钟,身后就有警察追来了,我,我一见警车就紧张,就拼命的开了。” 永叔眼神犀利的看着出租车司机,如果绑匪真是这个出租车司机,他的演技未勉也太过精湛。 司机见两人都不说话,双手轻轻碰着桌子,“两位警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保证,下次看到警车主动停下来,绝不逃跑。” “你说的这个人,像不像照片上的人,”墨非将范业的照片拿出来让在他跟前。 司机歪着脑袋看了几遍,面露难色的说道,“晚上挺黑的,那个男人戴了口罩,我真不太记得了。” 永叔朝墨非示意,两人一起出了审讯室。 “永叔,另一个行李箱的信号源找到了,三号组在信号消失最后地点找到了一辆起火的黑色别克车,火源已经被扑灭,损毁严重,鉴证科已经证实,车上的皮质行李箱残骸就是我们装赎金的其中一个,”方正刚刚接到鉴证科的电话,永叔一出来,立马汇报到。 “我们的线索全断了,”墨非失望的说道。 永叔紧锁着眉头,沉思了一会,“收押出租车司机,安排一组警员继续审讯他。” 话音刚落,苏沐就打电话来了,永叔按下接听键,“苏沐,我需要好消息。” 第60章 跟踪狂 “因为破产,木胜伐木公司被银行收购,由于一些手续问题,这个地方还没有被拍卖,范业很有可能是一直住在工厂里面。” 永叔挂断电话后,马上安排警力现在赶往木胜伐木公司。 墨非跟随永叔一行来到电梯口,就在电梯打开时,她忽然犹豫了一下,对永叔说道,“永叔,你们过去吧,我留在总局,也好照应苏沐那边。” “好的,”永叔说道。 站在电梯口墨非眉头紧锁,她记得自己曾问过副局,总局根本没有要组建小组调查跟踪案,苏沐不会撒谎骗自己,副局也没这个必要,那么说谎的只有boss顾,可是,她为什么要骗苏沐? 走到苏沐的电脑桌前,墨非开始翻那些卷宗,将所有的卷宗大致浏览了一遍,越想越不对劲。走进boss顾的办公室,轻轻将房门关上,坐在boss的办公椅上,将最上层的抽屉打开,还好没有上锁。 里面都是一些文件,而在最底下的文件夹引起了墨非了注意,因为上面什么字迹都没有,墨非将它抽了出来,打开一看,有一张boss顾端着一杯咖啡从楼下咖啡厅出来的照片,下面还配了一段小诗。 myloveislikethegrasses ains thoughit’rease ws 墨非小声的念了出来,这张纸一定是被人打印出来的,是boss顾?再一翻,只有一张便签纸,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犹疑了片刻,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下了电话号码,是一个空号。 打开boss顾的电脑,墨非失望的叹了口气,设置了密码,懊恼的抿着唇。如果将boss顾开始要查跟踪狂的案件、还有不知是谁寄来一看就是偷拍的照片配上一则短诗、以及boss顾失踪,交错进李暨失踪的案子。墨非找来一张白纸,将所有事件写了下来,按照时间的先后,排列第一的应该是boss顾要苏沐调查跟踪狂的案件资料,紧接着李暨回国失踪,再然后boss顾交赎金失踪,那么这张偷拍的照片应该是这所有时间之前,至少也是在李暨失踪之前,因为在那之后boss顾没有回过办公室。 boss顾被跟踪了!墨非猛然想到,所以她才开始调查h地区没有破解的跟踪狂的案件,而且那个跟踪狂,已经逐渐渗透到boss的生活,甚至清楚boss的生活习惯,她还有映象boss身上的这件大衣上个星期曾见她穿过。 那他肯定也会知道boss顾的未婚夫,以及李暨的家庭,糟糕!墨非一阵头皮发麻,他们一直以来都是错的,绑匪的目的不是为钱,甚至不是李暨,他的目标一直都是顾然! 激动拿出自己的手机,墨非喊道,“苏沐,马上回总局,我需要你破解boss顾的电脑密码。” 苏沐匆匆跑进特别罪案科,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来了。”进入顾然的办公室后,拉开座椅,开支专心致志的破解密码,墨非已经跟她解释了大致的案情,让她现在眼皮一直都在乱跳。 “ok了,”苏沐扬起头看着墨非。 “打开boss顾的邮件信箱,看看能不能找到与之相关的邮件,”墨非将boss打印出来的纸张放在苏沐旁边,很可能是通过邮箱发送过来的。 苏沐咬着嘴唇,微微蹙眉,“找到了,邮件是十二月二十五发过来的。” “boss顾手机的通话记录,”墨非说道。 “这是boss这一个月的通话记录,看一下这个号码,”苏沐标记了一道黑线,“每个星期天都会在凌晨三点打电话过来。” 苏沐找到的线索证实了墨非的猜想,靠在办公桌旁,“boss接到的第一个骚扰电话是什么时候?” “十二月四号,”苏沐说道。 boss顾是很敏锐的人,被跟踪了应该很早就被她感觉到了,为什么她一直没有去查,除非中间有什么事耽搁了,十二月初有什么事情发生?墨非忽然一顿,该死,是屠夫越狱!boss根本无暇顾及,紧接着是北区分局的案子,然后就是李暨失踪,接踵而来的事件,分散了boss所有的注意力。 “墨非,墨非,”苏沐喊了几声都没见她回应,只得用力拍了下她的肩膀。 墨非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苏沐紧张的问道。 “我不知道,”墨非凝重的摇摇头,她现在要去将这些卷宗仔细研究一下,疑犯到底是怎样盯上boss顾的。 “对了,苏沐,绑匪打的电话你还分析出其他的线索吗?可以知道另一个绑匪大致的地理位置,”墨非问道。 “他的回答时间太短,我只能尽力而为,”苏沐说道。 墨非点点头,觉得自己每次要全力以赴或者思考问题的时候眉头都会一直剧烈跳动。 来到会议室里,墨非脱下外套,将苏沐找到类似案件的卷宗往桌上一摆,有三个案件的作案模式一模一样,案件时间顺利一一张贴在白板上,跟踪、骚扰电话、短诗、这些与boss案子相似,但唯一不同的是这三位女性受害者都被绑架,难道这些案子与boss的没有直接联系,也不可能,若是没有一点关系,boss为什么要这些案件的资料,她一定是找到了其中的模式,boss到底发现了什么? “咦,这三个人,感觉有一点像呢,”苏沐捧着电脑进了会议室。 “这三个人像吗?”墨非问道,她怎么没有发现。 “脸型,还有发型什么的,就是那种感觉,气质什么的,很有气场,和boss,”苏沐突然停顿了下来,讶异的看着墨非。 墨非的视线在三人之间来回梭巡,眉头开始突突的跳,疑犯不是随意选择受害者,而是有自己的特定目标,通过长时间的观察和策划,疑犯很有耐心。可是他为什么先要绑架李暨,再诱导boss前去交赎金从而再绑架她?为了钱?赎金一部分被烧毁,一部分被警察追回,疑犯带走的只有boss顾,这到底是为什么? 电话的震动声让墨非吓了一跳,永叔带来一个好消息,李暨被成功解救,已经送往医院,疑犯范业被捕,但没有发现boss顾。 墨非丢下手中的文件,奔向审讯室。 范业戴着手铐刚坐下来,被推门而入的墨非揪住衣领问道,“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没有防备范业被吓了一下,拼命摆脱墨非的控制。 “墨非你冷静一点,”永叔拉开墨非,将她推了出去。 方正让范业重新坐好,挡在跟前,防止墨非再度失控。 永叔将门关上,将墨非拉到隔壁的房间,厉声说道,“你要记住你是警察,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永叔,天都要亮了,五个小时了,她一点消息都没有,”墨非哽咽道,在永叔面前一下就崩溃了。 “我知道,所以你要挺住,千万不能垮,她现在能依赖的只有我们。”永叔说道。 墨非憋住眼泪,点了点头。 永叔站在门口深深缓了一口气,快速的将门打开,坐在范业的面前,“为什么把赎金烧了?这么多钱够你过一辈子了。” “我不是为了钱,”范业不屑说道。 “为了什么?”永叔问道。 “报复,”范业挺直了身,“他父亲害死我父亲,总要付出点代价。” “那顾然呢?”永叔问道,将顾然的照片放在桌上推到范业的跟前。 “我不认识她,”范业将照片推向永叔。 “我知道你们家破产了,还欠了很多债,你母亲快六十岁了,还有糖尿病。绑架是重罪,其中一个还是警察,你以为你能轻易出狱,没有二三十年是出不来的,你母亲谁来照顾?”永叔说道。 范业吞了一下口水,“我、我只是想报复他们家一下,我不知道要坐这么多年牢,我,我不知道。” “你现在唯一的选择是和我们合作,告诉我她在哪里,”永叔说道。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更不知道她是警察,我只负责李暨,”范业恐慌的说道。 “另一个绑匪是谁?”方正问道。 “他说他叫吴壹,我们是在酒吧认识的,有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他在吧台旁边,我就把我的事全告诉他了,我、我只是想找一个人倾诉而已,”范业说道,“过了几天,他突然电话给我问我想不想报复一下李家,我想都没想就说好,我当时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大概过了一个多月有一天晚上他打电话给我要我去机场附近的一家旅馆了,我那个时候才知道他的计划,要绑架李暨,我跟他说我想退出,他骂我是个懦夫,我、我一冲动,就去了。”范业叹了口气,懊悔的摇摇头。 永叔看了眼手机,吴壹的名字是假的,“你的意思是这两起绑架案是他一手策划的,那第二起绑架案你参与了吗?” 范业摇头,“我根本不知道,赎金也是吴壹拿的,他要我停在东方桥的路口,把一箱子钱给我之后,他就开车走了,我只隐约看到他车里好像有一个人,我开了一段路后,吴壹打电话给我,说箱子里有定位器,要我把车子烧了,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你是怎么联系和吴壹联系?”方正问道。 “都是他联系我,而且每次都会换号码,而且我只见过他两次,酒吧和交赎金,”范业说道。 永叔和方正离开了审讯室,墨非也从隔壁的房间出来,三人都失望的摇摇头。 第61章 跟踪狂 永叔安排了画师进去要求范业将吴壹的大致面貌描绘出来,苏沐如同大海捞针比对数据库里面罪犯的图像,任何相似的特点都不放过。 吕念带了些早点过来,罪案科办公室的气氛比任何时候都低迷,大家根本没有心思吃东西。 靠在墨非的办公桌,吕念抿了抿唇,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吃些东西。” 墨非抬头瞟了眼会客室顾然的父母,自责的摇摇头,“是我没保护好她。” “那就去把她找回来,”吕念认真的说道。 墨非看着吕念,呆滞了几秒,忽然从椅子上起来,拿起桌上的油条,狠狠的咀嚼,保存体力,大脑才会更好的思考。 拿着黑笔站在白板面前,墨非写下第一个问题,疑犯是有选择特定的目标,那么他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盯上boss顾?为何以前疑犯没有绑架受害者? 范业是十一月中旬在酒吧喝醉第一次遇见他,七八天之后疑犯打电话给他要不要报复李家,十二月四号boss接到第一个骚扰电话,疑犯肯定经过了精心的策划,那么boss顾被绑匪跟踪是在接到骚扰电话之前,在酒吧遇到范业之时,疑犯可能还不知道李暨和boss顾的,可能他那个时候还没遇上boss顾。 假定疑犯还没跟踪boss顾,那么疑犯遇上boss的时间就在十一月中旬到十二月之间,时间清楚了,接下来是地点,墨非双手撑着桌角,最终无奈的摇摇头,根本无从下手。 将三名受害者的卷宗打开,逐字逐句阅读卷宗上的字,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墨非一拍桌子,激动的说道,“找到,我找到了。” 在受害者第一次报警觉得自己被跟踪的时候,三名受害者分别提到过健身房、公园晨跑、和体育馆,这三个地方都属于同一个概念就是健身锻炼,这是三人唯一重合的地方,boss顾是经常健身,但一般都是会在警局的健身房,而且,boss顾根本没有闲暇的时间去其他健身房。 难道又是一条死路,等等,墨非抬起头看向白板,如果将健身和时间排在一起呢? 排除掉公园晨跑和健身房,就只剩体育馆了,在十一月中旬和十二月之间,boss有去过体育馆吗? 网球比赛!总局的网球比赛!墨非从会议室跑出来,冲着苏沐吼道,“调监控,苏沐!” “监控,哪里的监控?”苏沐一头雾水的问道。 “东区的体育馆网球场,”墨非着急的说道,“练习赛boss只去过一次,是下午六点到七点之间,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只要找到boss顾期间和谁接触过,自然就能找到疑犯了。” “我们到底在找什么?”苏沐依旧不解的问道。 “绑匪,很有可能绑匪就是在网球场遇到boss顾,所以,苏沐,我需要你竭尽全力,去查当时和boss顾有过任何接触的陌生人,就算只是匆匆看他一眼,你明白了吗?”墨非双手抓住苏沐的肩膀,大海捞针也得捞。 “明白了,”苏沐点点头,直接黑进了东区网球场的服务器,端着自己电脑了进了技术部,她需要更多的人力支援。 永叔和方正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医院打来电话,李暨已经醒了。墨非原本想打个电话给永叔,想想还是放弃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墨非双眼紧盯着电脑,她的手上一直拿着前面三期失踪案的卷宗,脑子里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惊得她丢下手中的卷宗,快步走向了茶水间,将杯中的温水一饮而尽,神情渐渐坚定,是的,她必须去做这件事。 苏沐的效率没有让墨非等很久,激动的说道,“我只能说我们很幸运,上次练习赛,网球场并没有很多人,大部分都是总局的同事,只有在停车场的时候boss顾曾被一个男人撞到,两人在一起虽然没有多久,但这是唯一一个正面和boss顾交谈的陌生人,更诡异的是,在boss顾走后,这个男人在原地停留了近一分钟,而且还是朝boss顾离开的方向。” “告诉我你找到他了,”墨非目光灼灼的看着苏沐。 “地址我已经发送到你手机上,”苏沐说完,墨非转身就跑向电梯,害得她在后面追着说道,“墨非,你等会,永叔和方正我还没通知呢?” 而此时墨非已经进了电梯,苏沐只得又大喊一句,“他的资料我也发到你手机上了。”转而匆忙的拿出手机给永叔打电话,她总觉得墨非有些不对劲。 永叔和方正匆匆赶往苏沐发送给他的地址,墨非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只得联系比他们先行一步的特警,对方却告知墨非已进入疑犯的住宅,让他们在原地等候,她要和疑犯谈判。 永叔眼皮跳得厉害,对开车的方正说道,“再开快点。” 山水国际的小区是h地区高端小区的代表之一,永叔从车上下来,特警主管马上上前说道,“永叔。” “墨非进去多久了,”永叔走向墨非的车,横摆在路上,车门都没有关。 “已经十五分钟了,”特警主管看了眼手表,“我们到的时候,墨非正好从车上下来,她说要我们等候她的命令再进去,这里都是独栋别墅,视野较宽广,在对面的别墅屋顶上,已经就位了三位狙击手,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右上角的屋顶可以看到墨非和疑犯在二楼的客厅里。” 永叔拿着望远镜看了一眼二楼的屋顶,“强攻呢?” “已经做好准备,”特警主管说道,“永叔,我们的人已经查到这间房子的座机号码。” “拨电话进去,”永叔说道,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这间房子。 电话响了几秒钟后,终于接通了,“喂。” “墨非,”永叔诧异的喊道,他以为会是疑犯接电话。 “永叔。” “顾然怎么样?”永叔问道。 “她没事。” 墨非回答简洁,永叔也渐渐沉住气,“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我要你现在出来,让特警接手。” “永叔,我不能。” 电话被墨非挂断,永叔拿着手机沉思了几秒,沉稳的说道,“从现在开始由我接管,”转而向对面的别墅跑去,他需要知道墨非到底想要做什么。 永叔卧倒在狙击手的旁边,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墨非和疑犯似乎在交谈什么,而墨非的位置正好挡着了狙击手最佳射击位置,视线范围内看不到顾然,很可能她不在这个房里。 两人位置没有变,看不到墨非表情,但可以看出来疑犯的情绪还是相对稳定,两人一直在交谈什么,期间疑犯一度还在微笑。 过了五六分钟,疑犯的的动作突然激动起来,拿着手、枪指着墨非,而一旁的狙击手也已经蓄势待发,墨非不躲不闪,面对着疑犯的枪。口,而右手也搭在枪套上,却没有拔、出来。 永叔突然明白过来墨非的用意,该死!自己怎么会疏忽了!拿着手中的对讲机喊道,“强攻!强攻!” 特警主管答复的同时,屋子里传来四五声枪响,耳麦里传来狙击手的声音,“疑犯倒地,警员倒地,不是我们开的枪。” 永叔在折回来的路上听到了在对讲机里传来的枪响,让他惊出一身冷汗,赶到房子的时候特警都已进去搜索,也径直跑向二楼。 “墨非怎么样?”永叔焦急的问道。二楼的客厅只有特警主管和方正在,其他的特警在搜索其他的房间。 “墨非没事,她穿了防弹衣,暂时昏迷过去了,”墨非的胸口中三枪,方正蹲在墨非的身边松了口气。 “疑犯已经死亡,救护车已经在来的路上,这个房间里没有看到顾主管,”特警主管说道。 “找到人质,在三楼阁楼,有生命特征。”对讲机传来其他特警的声音。 永叔赶紧跑向三楼,在阁楼的房间里看到躺在床上的顾然,让他着实松了口气,走到床边轻声喊道,“顾然,顾然。” 顾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永叔的心再度提到嗓子眼,而此时救护车业已赶到,很快医护人员就将三人都抬走。 清理完现场,永叔和方正一起离开,永叔已经戒烟很多年,从车里摸索出一包烟,用火机点燃,深深了吸了一口。 方正看了一眼永叔,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永叔下车,将手中的烟灭掉扔进垃圾桶,重新回到车上,“去医院。” 第62章 偏执狂 人是唯一能追问自身存在意义的动物。——周国平 顾然休息了一周后便回到了总局,绑匪吴宗译只是让她陷入昏迷,没有对她造成其他的伤害,这让她很费解,摊在自己面前墨非在医院所做的证词,让她觉得在房间里所发生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墨非刚出院,还没复职,她不能这个时候去找她质问自己的疑点,墨非中了三枪,断了一根肋骨,总局给了她一个月带薪假期,顾然合上证词,将其放进抽屉里,陷入了沉思。 手机的震动声,让顾然微微蹙着眉头,是李暨打来的电话,原本想按掉电话,迟疑了两秒还是接了。 “然然。” “我在忙,李暨,”顾然按了下眉头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就耽误你两分钟,我今天晚上想请你的同事吃饭,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你觉得ok吗?” “呃,我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有空,”顾然摇头说道。 “我已经打电话约好了,大家都有空,而且,墨非也已经出院,正好庆祝一下。” 听到墨非的名字,顾然沉默了一会,过了半响才说道,“好,我没问题。” “好的,拜拜。” “嗯,”顾然放下手机,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大家一起吃完晚饭后,便来到了boom吧,由于人多,阿肯安排他们去了自己自留的包厢。 墨非疲倦的坐了下来,开了一瓶啤酒,一口气喝了一大半,酒精下肚,让她整个人都舒服好多。 “你再喝试试,”吕念抢过她酒瓶,低声说道。 墨非两手一摊,瞟了个白眼,这种场合,她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难道去和情敌划拳?不可否认,李暨真的很有魅力,微卷的头发,笑起来眼睛还是那么大而有神,对了牙齿还特别好看,简直想掰开他的嘴巴,鼻梁很挺,就像是动了手术的效果,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比八块腹肌的方正身材都好,大长腿,多金,哦,对重要的是顾然还爱她!捅了自己最后一刀,绝望的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酒瓶,继续喝了一大口。 “墨非!”吕念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肚子,情敌那么强大,她却跟一根废材一样,怎么斗得过。 “如果,总裁身边的男人是他,你觉得你有胜算吗?”墨非认命般的说道。 吕念抿了一下唇,仔细思考了一会,也开了一瓶啤酒和墨非碰了一下瓶子,“祭奠你的心,还有,李暨真的太帅了。” 墨非嫌弃的瞟了吕念一眼,肤浅的女人,再多看几眼李暨眼睛都要闪瞎了。 气氛很热闹,方正带着苏沐和李暨玩得很嗨,连带着永叔和吕念都加入了他们的游戏,只剩一个有伤在身不宜饮酒的墨非和酒精过敏的顾然在一旁。 推脱自己不能喝酒的墨非,揉了揉面颊,假笑真的好累,她才不想加入这场游戏,没那么坚强勇敢的面对李暨。 “伤口还痛吗?”顾然坐到墨非的身边,关心的问道。 “嗯,只要墨妈不逗我笑或者让我生气就不痛,”墨非舔了一下嘴唇,余光瞟向boss顾,感觉连正视boss的勇气都没有了。 顾然低眉一笑,罪案科少了墨非,总显得有些冷清,握着自己的手,转而拿起桌面上的啤酒,喝了一口。 “boss顾,你不是不能喝吗?”墨非瞪着双眼,着急的挡住boss顾的手。 墨非的这一举动,让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顾然转头看着她,近到彼此的呼吸都感受得到。 心砰砰直跳,墨非从没这么近距离看着boss顾,两人的目光纠缠在一起,真是世界犹如静止了般。 耳边传来李暨的声音让墨非吓了一跳,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心脏急促的收缩,下意识的拿起桌上的酒瓶又开始猛灌酒。 顾然将手中的酒瓶放下,看向前面的屏幕,是李暨录的一个视频,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没有找到李暨顾然目光才重新回到屏幕上,里面开始放映着两人刚相识的照片,眉头微缩,她最怕的事情来了。 视频放映了三四分钟,墨非如坐针毡,这么浪漫甜蜜的场合真的不太适合她,她一点也不想见证这段爱情,也没有办法笑着祝福。 房间的灯调亮,李暨拿着一束百合,走到顾然身边,单膝跪下,打开手中的戒指盒,“然然,恐怕我现在要说一些你不会爱听的庸俗的话。” 李暨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嘲的笑笑,转而非常认真的说道,“我爱你,然然,能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你知道吗?你是我看到第一眼我就想娶的女人,我知道你不喜欢婚礼繁忙的习俗,我答应你,一定会给你一个你想要的婚礼和一生的幸福,然然,嫁给我,好吗?” 顾然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暨,脸上虽带着笑意,却有几分无可奈何,慢慢伸出自己的左手。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李暨激动的给顾然戴上戒指,起身将她拥在怀中。 肯定是顾然手上的钻石太耀眼,墨非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悄悄的溜出包厢,来到吧台,点了一杯烈酒,将其一饮而尽,转而又点了一杯,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的酒柜。 “哎呀,要命了,你这么喝!”阿肯夺过墨非手上的酒杯,“肋骨才好,你就想胃出血?你要是在我酒吧出了事,墨妈会打断我的腿。” “你让她喝,喝死算了,”吕念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唉,真是,懒得管你们了,你们女人真是太麻烦了,”阿肯一跺脚,瞪了两人一眼。 “放弃了,”吕念手撑着吧台上,看着墨非说道。 “没有,”墨非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完,“我就没开始过,何来放弃一说。” 吕念觉得墨非越来越不对劲,她以前失恋都是将自己关到家里看dvd,各种老电影,而这一次不一样,感觉她身上有一股戾气,随时要跟人拼命般。 墨非喝了五杯酒后还是回到了包厢加入了大家的游戏,屡战屡败,一直被罚酒,却固执的不让吕念替她喝,一直死撑着。 顾然在走廊截住了从厕所出来的墨非,将门从里锁上,将已经微醺的墨非拉在洗脸池,“洗一下脸,清醒一下。” 墨非呆滞了几秒,听话的用冷水拍了拍脸,伸手去开厕所的门。 顾然挡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抵在门上,看着她的眼睛,“告诉我,在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房间里?”墨非避开顾然的眼神,无辜的说道。 顾然没有回答,眼神冰冷的看着墨非,她要知道墨非萎靡不振的原因,就连拿着酒瓶的右手都在轻微颤抖。 墨非求饶的看着boss顾,“要说的我都在说了,我没有隐瞒任何事情。” 咚咚。 敲门声传来,紧接着是吕念的声音,“墨非,你在里面吗?” “我在,就出来了,”墨非答道,转而低声说道,“sorry,boss顾。” 顾然松开了墨非,让她离开了洗手间,靠在洗手台上,微微叹了口气。 离开boom吧,已经是十二点,吕念带着走路都有些踉跄的墨非先行离开,而墨非蹲在路边,痛苦的呕吐起来。 李暨开来了车子,帮顾然将门打开,却看到她的视线一直看着蹲在路边的墨非和吕念,笑着说道,“估计墨非明天有得受了。” 顾然没有回答,收回自己的视线,欲言又止的看着李暨。 “然然,”永叔看着顾然,转而朝着李暨笑了一下,“我实在不想做这个坏人,总局有件紧急的案子需要我们现在回去协助调查。” “哦,”李暨看了一眼手表,苦笑道,“上次订婚,这次求婚,在我们人生有重要意义的时刻,好像总有些事要来破坏我们一样。” “你先回去吧,不用来接我,忙完了我就会回家,”顾然意会到永叔的意思,接着附和道。 李暨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第63章 偏执狂 “她会没事的,”永叔说道。 顾然收回看着墨非的视线,调整了一下座椅,“永叔,你有问过墨非吗?” “问什么?”永叔问道。 “在吴宗译房间发生的事,”顾然说道,将车窗摇下来一点,让外面的空气透一些进来。 “我看了她的证词,”永叔看了眼顾然,转而专注的开车。 顾然急切的说道,“难道你就没看出不对劲吗?墨非没有说实话。” 永叔踩着刹车,将车子缓缓停在海湾的停车道上,“你想听她说什么?” 顾然一时语竭,惆怅的说道,“我不知道,永叔,她不确定她能挨得过去,我很担心她。” “我也一样,她不愿意说,我们不能去强迫她,”永叔摇头叹了口气,无奈的笑道,“有的时候她还真是犟得像头牛。” “我不能让她这样下去,永叔,”顾然目光定定的看着路灯。 “你或许该担心的还有李暨,”永叔意味深长的看了顾然一眼。 顾然颇为震惊的看着永叔,看着手上的钻戒,苦恼的说道,“永叔,当你要去做一个抉择而伤害到一个,你曾视为挚爱的人,就没有那么容易说服自己。” “你要明白的是,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永叔说道,“不如先把其他的事放在一边,先考虑你与李暨之间,他是不是真的是你想携手一生的人,其他的交给时间。” 顾然点了点头,也许她害怕婚姻另一个原因,是怕自己永远不会拥有父母那样令人歆羡的爱情。 一月的阳光还是带着刺骨的寒意,顾然扣上米色风衣的扣子,将长发随意的扎了起来,打开车门,走向李暨的公寓。 李暨正在厨房煮菜,匆匆的吻了下顾然,笑着说道,“再等五分钟,菜就好了。” 顾然点点头,将外套挂好,沉默的坐在沙发上。 “让你久等了,”李暨端着两份牛排放在餐桌的两端,再将红酒倒上,替顾然拉开椅子,“这是我第一次煎牛排,味道我不敢保证,但我保证下一次我一定会做的更好。” 顾然抿了一口红酒,笑道,“你更适合拿手术刀而不是菜刀。” “我愿意为你那一辈子菜刀,”李暨朝顾然举了一下杯,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口喝掉。 顾然一怔,嘴角艰难的浮出一丝笑意,“李暨,我有话跟你说。” “嗯,你说,煎得有点老了,下次要缩短一下时间,你吃了吗?”李暨皱着眉头放下刀叉,再往杯子里倒了一半红酒。 顾然垂眸,“李暨,我不希望你为我拿一辈子菜刀。” “我知道,我当然不会这么做,你不会喜欢一个家庭煮夫的,牛排你还没吃呢?”李暨无辜的看着顾然。 牛排在白色的餐盘里冒着一丝热气,“我不是不喜欢家庭煮夫,我是、、、、、、”顾然叹了口气。 “是什么?”李暨仰头喝掉杯中的酒,面含微笑的看着顾然。 “对不起,李暨,”顾然看着李暨,歉疚的说道,“你是个优秀的男人,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李暨愣愣的看着顾然,转而苦笑道,“你可以伤害我,只要你的心还在。” 顾然缓缓起身,“对不起,我做不到,欺骗你欺骗自己,你会找到你的幸福,但不是我。” 从风衣的口袋拿出戒指和公寓的钥匙,轻轻放在桌上,顾然看着坐在餐桌上的李暨,心疼的说道,“我们之间的事,我会和伯父伯母解释,你好好照顾自己。” “牛排,你还一口都没吃,”李暨盯着顾然的餐盘,闷闷的说道。 顾然闭上了眼眸,将房门轻轻打开,她深爱过李暨,只是现在她的心已不再属于李暨。 墨非在休了两个星期假后,顾然已总局人力紧张为由,取消了墨非的假期,让她延后再休。 端着咖啡一脸疲态的来到总局,墨非打了个哈欠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紧抿着唇角。 “哇,你是去休假了还是去做贼了?”方正抓住墨非的肩膀,一脸狐疑的问道。 墨非再度打了个哈欠,泛着泪光说道,“我昨晚重温了我的女神莫妮卡贝鲁奇所有的影片。” “通宵?”方正问道。 墨非点点头,出院后,她就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不是噩梦连连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唯一可以不用思考的事情,便是电影。 “这里还痛吗?”苏沐指了指墨非的胸口。 “不能大笑,千万不要逗我笑,”墨非严肃的说道。 顾然端着一杯咖啡经过大家的办公区域,径直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方正最先耸肩,悄声说道,“boss顾这几天自带制冷效果。” “说得好像boss带过制热效果一样,”墨非笑着说道。 “错、错、错,”方正八卦的说道,扬起自己的手“你没发现吗,boss顾手上的戒指没了。” 墨非白了眼方正,问坐在对面的苏沐,“苏沐,boss这几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啊,”苏沐扶了下眼镜,摇了摇头。 墨非一掌推开方正的椅子,“就你闲的慌,”转而如临大敌的问道,“你不会喜欢上boss顾了吧?” “拜托,boss顾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我怎么可能这么没品,”方正鄙视的看了眼墨非。 墨非猝不及防被方正正中要害,默默瞟了个白眼,转而打开自己的ipad,永叔的前妻在西雅图结婚,永叔去参加婚礼去了,唉,参加前妻的婚礼,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墨非,来下我办公室,”顾然站在门口说道。 “好,”墨非抿唇,看着boss顾的办公室头皮发麻,还是逃不过吗?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墨非轻轻的关门,有些拘谨的说道,“boss顾。” “坐吧,”顾然抬眼看着墨非,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 墨非点点头,将头发拂到耳后,如坐针毡,她知道boss的性格,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是绝对不会放手,那意味着是不是自己要放手? “身体还好吗?”顾然的眼眸在墨非身上轻轻扫着。 “嗯,还好,远离墨妈就没事了,”墨非试着缓解气氛。 顾然轻笑,“瘦了些,胃口不好吗?” “怕吃太多,卡着伤口,”墨非继续不着边的说道。 “你知道我找你是为什么事吗?”顾然将手搭在墨非的证词上,向前倾了下身子。 墨非已然无处可遁,索性坦然的说道,“我知道,但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这上面我一个字也不信,”顾然举起文件夹,“啪”的一声又放回桌上,“你在里面呆了二十一分钟,告诉我,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我在劝疑犯放了你,”墨非冷静的说道。 “你还在撒谎,吴宗译根本没有要伤害我,是吗?”顾然直视着墨非双眸。 墨非深深的吸了口气,“是。” “他为什么会开枪?”顾然继续逼问道。 墨非躲开boss顾的双眼,转而咄咄逼人的说道,“boss顾觉得呢?你心里有答案,为什么还要来问我?你既然怀疑我的证词可以直接交给内务局,我愿意接受内部审讯。” “我是在保护你,”顾然说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你晚上不是失眠就是在做噩梦,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很好,boss顾,”墨非笑笑,“墨妈和吕念她们只是过度关心。” “是吗?”顾然冷笑一声,“把你的枪拿出来。” “boss顾,”墨非脸色苍白的看着顾然。 “把枪拿出来,让我看看,你的手是不是一直在抖,”顾然厉声说道,“你抢都握不住了,你还说你没事?” 墨非的右手搭在枪套上,微微在发抖,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顾然有些不忍的撇开眼,可她若是心软,只会害了她,“墨非,我说过,没有下次,取下你的配枪和警、官、证,你被停职了。” 墨非呆愣了半响,缓缓起身,虚脱般的摘下配枪放在顾然的办公桌上,再把挂在脖子上的警、官、证取下,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顾然的办公室。 顾然坐在椅子上,看着警、官、证上墨非的照片,即使让你恨我,也不能让你毁了自己,对不起墨非。 第64章 偏执狂 墨非靠在椅背上,呆呆的看着车顶,抬起手臂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六点了,开着车子在外面晃了大半天,在停车场里已经呆了三个小时了,伸手去拿副驾驶座的纸箱子,看着里面的用具,又扔回了座位。 轻轻拍了下僵硬的脸,用钥匙打开家门,随意的脱下鞋子,喊道,“妈,我回来了,”说完,便往沙发上一到。 “墨非,饭菜已经热好了,我有牌局,你自己吃着,”墨妈从客厅飘过,撇了一眼墨非。 “知道了,”墨非瓮声瓮气的说道,朝墨妈挥了挥手。 墨妈刚开门,就在走廊碰到了吕念,将房门合上,悄悄的问道,“墨非今天这是怎么了?” 吕念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工作上的事而已,墨妈你去打牌吧,把她交给我就好。” “好,那我走了,”墨妈放心的点头,开心的离开了。 推开虚掩的房门,吕念换号鞋子,走到沙发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和顾然闹翻了?” “我失业了,”墨非有气无力的说道。 吕念踹了一脚墨非,大笑道,“不就是失业吗,只要你不要天天燕窝鱼翅,本姑娘还是养得起你的。” 墨非翻了个边,“这句话我收下了,你让我一个人躺会吧,我好累。” “ok!你需要谈谈的话,我随时都在,”吕念不再勉强,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顾然发了一条短信,她的人已经平安到家了,怎么自己倒像是个baby看护了。 走了两步,吕念才想起顾然有东西要交给墨非,从包包里找了出来,“这是顾然要我给你的。” 听到顾然的名字,腾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狐疑的接过吕念手上的纸张,原来是一张名片,“闵姿仪医生,”墨非嗤笑一声,愤怒的将名片扔进垃圾桶,心理医生,她居然觉得自己该看心理医生,自己就算看也是看眼科医生! 吕念走后,墨非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镜子里的自己,深深的黑眼圈,深陷的眉眼,无精打采的面容,将发丝拂到脑后,无力的坐在马桶盖上,她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该何去何从? 接连五天,墨非都将自己锁在自己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手机也被扔进了洗衣机,彻底的隐居在家中。 就连方正和苏沐来看她,都被吕念给挡了回去,永叔虽然人在国外,每天都会打个电话过来,询问墨非的情况,唯独顾然,什么都没过问。 星期六的旁晚,吕念拿了一把锤子,直接敲开了墨非的门,将人从被窝里拖出来,“起来!” 墨非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陪我去东区的梦想者画廊,快点把自己收拾下,一个小时后庄徽过来接我们,”吕念将新买的衣服放到墨非的枕边。 “画廊?不去!”墨非扯过被子,缩回床上,才闭上眼一个小时都不到。 “你在这个狗窝已经躺了五天了,你需要一点高雅的艺术陶冶一下,”吕念捏着被角用力一扯,漏出只穿了睡衣睡裤的墨非。 “如果我今天不去呢?”墨非坐起来,有气无力的说道。 吕念走向墨非,拍了拍她的脸,“你会去的,好了,我先去换衣服了,你给我快点。” 墨非将头埋进被子里,转而将怨气撒向自己的被子,酱爆吕念应该很美味! 七点半庄徽准时出现在楼下,黑色的西装外套,里面搭着白衬衣和穿着白色低胸晚礼服的吕念,简直不能太配,墨非双手插、进、口袋,相较之下,自己的黑色大棉袄,简直像她们两个从路上捡回的流浪汉。 墨非坐在后座,哈欠打个不停,能躺在自己的床上,简直是最幸福的事了! “这个什么画廊,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吧,庄总,这回又让您破费了,”墨非说道,再高雅的地方都不能洗涤她的心灵了。 “这个画廊是庄徽朋友开的,一个有名的艺术家,叫林芷,”吕念伸手将头发捋到一旁,瞟了一眼庄徽。 “是林芷吗?就是前段时间画作拍卖近千万的林芷,真的是她吗?”墨非记得前两天才在电视上看过她呢。 “看来她还真是挺有名的,连你这闭关修行的都认识,”吕念不屑的说道。 墨非恍然明白,原来吕念是吃醋了,根本不是带她来净化心灵的,是带她来帮忙宣示主权的,深深的叹了口气,朝着庄徽感叹道,“林芷,真的太美了,说她是仙女下凡,我都毫不犹豫的相信,庄总你真的是太有福气。” 庄徽侧头看了一眼墨非,无奈的朝她摇了摇头。 吕念转头,狠狠的瞪着墨非,居然胳膊肘往外拐,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大仇已报的墨非,得意的笑了一下,将头偏向车窗玻璃,看着外面的街景,笑意渐渐僵持,其实无论身处何地这个世界都是如此乏味。 在吕念的威逼利诱之下,墨非脱掉了自己的黑色大棉袄,在地下停车场的寒风中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美其名曰清醒头脑。 刚一进场,那个美得和仙子一般的林芷便飘然而至,和三人握了一下手,还坚持在吕念快杀人的眼神下抱了一下庄徽。 墨非站在一旁都有点心疼庄总了,青梅竹马决斗亲密恋人,啧啧,也只有庄总身处刀光剑影可以面不改色,化干戈为玉帛。 不得不说,吕念给自己选的衣服还是挺合身的,躲开了战场的墨非一个人在里面闲逛,倒是惹来不少人的侧目,还好颜值没下跌。 “喜欢这幅画吗?” 墨非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原来是林芷,微皱着眉头说道,“其实我不太懂欣赏这些艺术品。” “我喜欢你的坦诚,”林芷朝她挑了下眉头,递给墨非一杯香槟。 “哇,我真的是太需要,”墨非犹如看到救星,接过杯子感慨的说道。 “你是庄徽的朋友吗?”林芷目光如水的看着墨非,轻声问道。 墨非一口喝光了酒,将杯子放到服务生的托盘上,朝林芷摇了摇头,“其实我是吕念的朋友,她希望用这些高雅的艺术,能陶冶我的情操,可惜了,我想我可能是没救了,完全欣赏不来。” “所谓的艺术多半是被人捧的,对于很多人说,你就算给他一副梵高的画,还不如给他一张白纸来得实在,”林芷抿着唇角说道。 “哦,如果是我我愿意要梵高的画,毕竟太值钱了,其实我也很喜欢你的画,”墨非笑着说道。 “是吗?”林芷掩嘴一笑,指着墨非刚刚看的那幅画,“那是我画的。” 墨非尴尬的怔在原地,果然拍马屁也是门艺术,自己果然不懂! “你真是太可爱了,”林芷将垂在侧脸的长发拂到耳后,歪着头看着墨非。 墨非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真是,被一个这么可爱的女人夸自己可爱,尴尬的杵在原地,面色微红的看着林芷。 “呀,”林芷忽然想起什么事,指了指吧台,“sorry,我把艺术周刊的记者落在那边角落了,很高兴能在画展上遇到你,这是我的名片。” 墨非接过名片,朝林芷挥了挥手,嗯,连名片都这么好看,还有股清晰的木香。研究完名片就看到吕念黑着一张脸朝自己走来,才和林芷交谈了几分钟,自己就叛变了,好像有点不够义气。 “相谈甚欢?还是相见恨晚?”吕念冷嘲热讽的说道。 墨非撇撇嘴,“闲聊两句而已,帮你刺探敌情。” “我看你的眼睛都黏在人家身上了,”吕念瞟了个白眼,见色忘义,“你可不要有非分之想。” “拜托,”墨非摇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走向一旁工艺品摆放区,“你不陪着你的庄总,你来折腾我干嘛?” “她陪林芷接受周刊的采访去了,”吕念失落的说道。 看着吕念委屈的样子,墨非有些于心不忍,“仙子,哦,不,林芷和你们家庄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世交,庄徽没出柜时,林芷就追过她了,”吕念不爽的说道,遇到一个这么优秀的情敌,简直让她分分钟觉得庄徽会和林芷在一起,太挫败了! “那你不用担心,既然庄总以前就拒绝了林芷,现在两人更不会有什么,放心吧,虽然林芷哪里都比你好,说不定庄总就喜欢残缺一点的艺术品呢,”墨非安慰的说道。 “墨非!”吕念咬牙切齿的说道。 经过一个拐角,墨非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展品,无限感慨的说道道,“天哪,这也能是艺术品,好歹我死后还是可以实现的。” 吕念循着墨非的目光看过去,也吓了一跳,是用骨头拼成的人体骨架,而且没有双臂和双腿,瘆人的摆放在一个灯光较昏暗的地方,展品的名字叫“残垣断壁”。 第65章 偏执狂 “有这么好看吗?”墨非问道,吕念围着这个展品看了一圈了,是自己真的太不懂艺术了吗? 吕念倒吸了一口凉气,异常严肃的说道,“墨非,马上报警。” “报警?”墨非震惊的看着吕念,“你今天是来看画展的,不是来砸场子的。” 吕念没有和墨非啰嗦,自己拿出了手机马上打电话给了顾然,稍后才神色紧张的对墨非说道,“你现在去找林芷,让她把主要通道都关闭,暂时不要让任何人进出。” “ok,”墨非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听从吕念的吩咐,和吕念在一起这么久,分辨得出她是认真还是认真的开玩笑。 得知情况的林芷和庄徽马上赶到吕念身边,而此时的吕念已经从包里拿出一双手套,将包包扔在地上,提着裙子跨过了障碍,小心翼翼的靠近骨架。 庄徽抱歉的看了眼林芷,走到吕念的跟前,轻声问道,“念念,出什么了事了?” “这可不是什么艺术品,是一具尸体,这名受害者眉骨偏小,眼眶的轮廓说明是一名成年女性,而她的骨架除了四肢不在,其它都很完整,但唯一缺失的一块骨头,恰恰是舌骨,由于三分之一的勒杀案中,舌骨都会骨折,所以我怀疑眼前的这名女性是被谋杀的,”吕念眉头深锁的说道。 在吕念的专业范围,庄徽是没有任何怀疑的,转而对林芷说道,“这里有几个出入口。” “三个,”林芷有些犹疑的答道,她的画廊开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也是让她受到了惊吓。 “你现在安排保安,将这三张门锁上,一切后果由我承担,等待警察到来,ok?”庄徽镇定的说道。 “好的,我马山联系,”林芷面色微恙的说道。 十来分钟后,罪案科的同仁也赶到了现场,因为画廊人数较多,前来协助的制服警员将进入画廊的观众将身份证件和电话号码逐一留存了下来。 观众走后,画廊变得空旷许多,无处可藏的墨非只好躲在林芷的身后,都不敢抬眼看其他人。 永叔今天早上回的h地区,正打算晚上去找她,结果在这撞见了,轻声喊了下,“墨非。” “永叔,”墨非看了眼永叔,又低下头看着脚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顾然也来到永叔边上,眼神扫了下墨非,然后朝林芷说道,“林小姐,警方现在要把骨架带走,麻烦你提供一下这幅‘作品’的作者。” “ok,没问题,这些展品都是由画廊的经理负责,她现在在办公室,请跟我来,”林芷朝顾然示意,画廊出了事,经理现在忙得焦头烂额。 永叔看了下左右,“你的事顾然都和我讲了,我尊重她的意见,并不代表,我不理解你做的决定,如果,当时我在那个房间里,墨非,我会做和你一样的决定。” 墨非眼圈一红,感激的看着永叔,她已经压抑太久,连她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做得到底是对是错,每天都活在无措和焦虑中。 “谢谢你,永叔,”墨非耸了下肩,有些哽咽的说道。 “顾然从国际刑警离职回h地区后,在闵医生那里呆过大半年的时间,”永叔拍了拍墨非肩膀,“你要记得罪案科永远是你的家。” 墨非强忍着眼泪,朝永叔点点头,“我知道了,永叔。” 顾然随着林芷来到经理的办公室,经理是一个非常职业的女性,朝她们示意了一下,很快挂掉了手中的电话。 “实在抱歉,画廊出了这样的事,我要应付很多的周刊小报,这可比家庭伦理剧受欢迎得多,”经理笑着说道。 “我不会耽误太久的时间,”顾然解释道,“我只需要知道那件‘艺术品’是谁的作品。” 经理停顿了几秒,面带抱歉的说道“sorry,我也不知道,原本的‘断壁残垣’这件艺术品还在我们仓库的保险柜锁着,这根本不是我们的展品。” “你是说有人替换了作品?”林芷不可思议的说道。 经理点了点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这是我们第一次举办这种混合型的艺术品展览,有很多重要的展品都是展览前一天才送过来,更诡秘的是这件‘断壁残垣’和原作者的是一模一样,当然原件不是用人骨,是用石膏一块一块打磨出来再拼接上的。” 顾然接过经理拿过来照片,果然是和在现场的尸骨一模一样,“我需要可以接触到这批艺术品雇员名单。” “ok,我马上给你,哦,这是原作者电话号码,也许你可以用得上,”经理从办公桌旁拿出名片和雇员名单给顾然。 顾然离开了经理的办公室,在回廊上正好碰到从厕所出来的墨非,朝她淡然一笑,“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谢谢,”墨非抿着唇,尴尬的回应道。 两人一起回到现场,墨非来回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吕念,蒙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个混蛋又把自己给留下来了!头疼!按着自己眉头,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墨非,”方正担忧的看着自己的搭档,平时看着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但出了事都喜欢憋在心里。 墨非搭上方正的肩膀,“还是高跟鞋方便,都不会踮起脚尖就能勾到你了。” “我知道你不想我问,但我必须问一句,也代表苏沐,到底发生什么事?”方正认真的问道。 “我被停职了,”墨非笑笑,“不要这样子,又不是不会回来了,等我胸口可以碎大石了说不定我就回归了。” 方正摇摇头,推开墨非的手,无奈的说道,“一点都不好笑。”却也不在追问下去,便和墨非道别,同永叔一起查看现场。 墨非看着大家在忙,心里更加落寞,自己没开车,没带钱,连外套都在庄总的车上,抓着手里的手机,颓废的叹了口气,茫然的走到路边。 顾然将车子开到墨非身边,摇下车窗,“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打车就好,”墨非话音刚落,就打了个喷嚏,她没有那么快就可以让自己毫无芥蒂的和boss顾相处。 “上车,”顾然看着墨非,冷冰冰的说道。 墨非微张着嘴,乖乖的打开车门坐了进来,余光瞟了一眼没有一丝表情的boss顾,自己不都坐上来了吗,怎么还这幅样子。 顾然将车子停在楼下,从后座拿了一件外套给墨非,“别感冒了,穿上,”语调没有之前的冰冷,更像是关心。 墨非接过衣服,点了点头,“谢谢你,boss顾。”下了车,将衣服披上后,便匆匆上了楼。 二月的h地区天气渐渐变得暖和起来,清晨却还带着强劲的寒意。吕念早早来到了罪案科的办公室,这两年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机能在渐渐衰老了,熬夜这种事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吕念接过苏沐的ipad,将尸检报告打开,“表面上看,‘残垣断壁’和我们在现场发现的尸骨造型是一模一样,他们的区别在于尸骨上面缺了一块舌骨,而真正的‘残垣断壁’是有舌骨的,当然他们一个是‘艺术品’一个是‘尸体’。” “能查到受害者的dna吗?”永叔问道。 吕念摇摇头,“我比对了dna数据库,没有发现吻合的,死者的死因勒杀。” “还有其他的表面证据吗?”顾然问道。 “接下来的你们肯定会大开眼界,要把骨头和肉分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是,而且还丝毫不损伤到骨骼,这让我想到了一样东西,”吕念点开一张图片,“就是这个,超声波抽吸机,很多医学院都有这样的设备,把人体往里面一送,骨肉分离,再把剩下的遗体放进高压烤箱,你就会灰飞烟灭。” “你是说,我们要找的凶手很可能是医学院的医生?或者凶手杀了自己的病患,然后再把她做成这个样子,”方正不可置信的说道。 “凶手很可能是痴迷于艺术的医生,这个展品放在画廊已经有三天的时间,要不是吕念发现,极有可能让凶手蒙混过关,说明凶手的说法相当娴熟,很可能曾是艺术学院的学生,或者是‘断壁残垣’的狂热爱好者,所以模仿自己偶像的作品,”顾然说道。 “我手头上就这些线索了,剩下的就要看你们这些大侦探了,”吕念俏皮的说道。 方正笑道,“你好好的看个画展,接过看出个命案,不逊于名侦探柯南。” “走哪,事出到哪,可不是我,”吕念瞟了眼方正,“墨非可是在那呆着呢。”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眼顾然。 “我得在总局找个地方把墨非给供着就好,”方正认真的说道。 第66章 偏执狂 “残垣断壁”的创作者秦子在十点钟的时候来到了罪案科。方正以为艺术家一般都是留着长发着装与众不同的摸样,可眼前的秦子居然是个瘦弱还带着病态的年轻人,感觉一阵大风就能把他吹跑。 “你好,”秦子腼腆的说道。 “请坐,”顾然说道,“秦先生要喝点什么?” “叫我秦子吧,”秦子想了想,“咖啡,哦,不,还是喝茶吧,谢谢。” 方正起身用一次性纸杯给秦子泡了一杯茶,放在他跟前。 “谢谢,”秦子握着纸杯,朝方正微微点头致意。 “你的‘断壁残垣’是什么时候创作的?”顾然问道。 “额,大约是一年前吧,我突然有了这个灵感,创作期间都没有出过门,一直在工作室里,”秦子舔了一下嘴唇说道。 “据我所知,‘断壁残垣’是第二次在画廊展出,这幅作品也得到了很高的评价,有没有狂热的粉丝,向你表示自己的喜爱,”顾然觉得秦子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像是很久没有睡过,不太擅长与人交流。 “有,很多人写信,发邮件,骚扰电话什么的,所以我现在没有用手机了,有什么事,我的助理都会告诉我,”秦子用手挡住嘴唇,轻轻咳了下。 “希望你可以提供一份名单给我们,”方正蹙着眉头说道,感觉他轻轻一咳就能吐口血出来似的。 “没问题,”秦子揉了眉头,略带抱歉的说道,“我最近神经衰弱,这个点我需要睡觉了,这是我助理的电话,他会配合你们一切的调查。” “谢谢你提供的线索,”顾然说道。 秦子走后,方正思忖了好一会,才悠悠的说道,“boss顾,不是我对艺术家有偏见,我感觉他有毒瘾,像跟嗑了药一样。” 顾然点点头,“把他的背景也查一下。” 回到办公室不久,苏沐就接到了吕念的邮件,拿着ipad进了会议室,“boss顾,死者的dna找到匹配样本了,是国立大学艺术系大四的学生,章童瑶,她的父母今天上午报的案。” “我和方正去死者的学校,永叔你去一趟死者家里,”顾然马上安排任务。 旁晚的雨越下越大,墨非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茫然的看着窗外的雨滴,慢慢偏头看着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boss顾的衣服,咬着下唇,将压在枕头底下的名片拿了出来。 墨非突然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外套披上,快步向外走去,冲着厨房里的墨妈喊道,“妈,我有点急事,你自己先吃饭,不用等我。” “唉,你,”墨妈从厨房追出来,人影都不见了,长长的叹了口气,继续回到厨房煲汤,说不定她什么会饿了呢,唉! 墨非将车子停进中央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坐在车里犹豫了良久才下车,紧紧捏着闵姿仪的名片,按了三十二楼的按钮。 站在心理咨询所门外,墨非来回踱步了好久,最后才心一横,闭上眼睛将门打开。 “你好。”前台接待礼貌的问候道。 “你好,”墨非尴尬的回道,“那个,我找闵姿仪医生。” “好的,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拨通了闵医生的电话。 “没有,”墨非往后退了两步,如释重负的说道,“闵医生没空的话,我下次再来吧。” “请等等,您是不是墨非小姐?”前台问道。 墨非缓缓点头,奇怪的看着前台,“我是墨非。” 前台挂断了电话,马上说道,“很抱歉墨小姐,请跟我来。” 墨非话卡在喉咙,又咽了下去,硬着头皮跟上前去。 前台轻轻叩两下门,里面传来一个让人很舒服的声音,“请进。” 墨非无所适从的进了闵姿仪的办公室,对方看上去三十来岁的样子,戴着眼镜,发丝自然垂在肩上,黑色的职业套装并没有给人压抑的感觉,反而让人如沐春风。 “小吴,你们先下班,不用等我,”闵医生朝前台说道。 “好的,闵医生,”前台微笑着将门关上。 墨非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眼神不安的来回梭巡,“很抱歉,闵医生,我是不是耽误你下班了?” “没关系,请坐,”闵医生笑着说道,“要喝点什么?” “额,咖啡,谢谢,”墨非坐在一张黑色的椅子上,椅子的质感让她觉得很舒适。 现磨的咖啡豆的香味,让墨非的心神都宁静了下来,端着温热的杯子,纯净的白陶瓷让她心头一暖,由衷的说道,“谢谢。” 闵姿仪笑笑,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温和看着墨非。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墨非抿了一口咖啡,不好意思的看着闵姿仪,“你们心理医生只要这样看着就能知道他人的秘密吗?” “我们是心理医生,不是面相师,除非你愿意跟我分享,否则我肯定都做不了,”闵姿仪双手搭在办公桌上,身体微微前倾。 墨非放下手中的杯子,“闵医生应该认识顾然,是她给我你的名片的。” 闵姿仪点点头,“她跟我谈起过你。” 墨非挠挠头,“我们是,同事,她是我上司,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我被停职了。” “你焦虑的原因,是因为停职了还是因为停职之前的事,”闵姿仪问道。 墨非捋着长发,长长的舒了口气,忽然站起了身,“对不起,我想今天就到这里吧,耽误你的时间了闵医生。” “没问题,”闵姿仪笑着说道,“墨非,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迈进这个门槛谁都需要很大的勇气。” 墨非感激的点点头,“对了,闵医生,我应该怎样支付咨询的费用。” “顾然已经将你的咨询费用支付了,等你准备好,可以随时来我这里,就像是朋友之间聊聊天也行,”闵姿仪帮墨非打开门,将她送到电梯口。 “ok,”墨非说道,说完马上按了电梯,逃也似的离开了心理咨询所,靠在电梯里,沉重的闭上了眼睛。 晚上八点,总局依旧是灯火通明,罪案科的四人匆匆吃完晚饭,便进入会议室分析今天掌握的线索。 顾然的手机在桌上嗡嗡的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眉头一蹙,“抱歉,我先接个电话。”转而离开了会议室,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你好,闵医生,”顾然说道。 “我是想告诉你,刚刚墨非来我这里了,我们聊了一会。” “她还好吗?你们聊了什么?”顾然有些急切的问道。 “顾然,她是我的病人,我不能跟你讨论这些,你是知道的。” “sorry,”顾然按了眉头,抱歉的说道,“我太心急了,谢谢你打电话给我。” “ok,拜拜。” 顾然挂了电话,暗暗松了口气,她比谁都更希望墨非能走出阴霾。嘴角隐隐浮出一丝笑意,脚步轻快的走出了办公室。 “抱歉,耽误大家的时间了,”顾然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ipad,“我们开始吧。” “据章童瑶的父母所说,她一直都是乖乖女,很少出去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里安安静静的画画,但是她很痴迷秦子的艺术作品,她房间里有很多秦子的照片,”永叔说道,接着点开了照片。 “学校这边对她的评价也是一样,成绩优异,内向,她的寝室收藏了很多秦子的海报,她的室友说二月十五日就没有在宿舍出现过,因为临近毕业,室友以为她回家了,所以没有放在心上,”方正说道。 “她的父母是今天报的案,也就是一个星期后,吕念推定的死亡时间是二月十六日凌晨一点到六点之间,”永说在白板上写下信息。 “‘断壁残垣’第一次展出时是秦子的作品,第二次展出的就是章童瑶的遗骸,凶手很可能和章童瑶一样是一秦子艺术品的狂热粉丝,”苏沐将两张照片放在一起比对了一下,确实是太相像了。 “我调查了下这批运输工人和可以接触到艺术品的工作人员,没有可疑对象,”永叔说道。 “大家不觉得很奇怪吗?在章童瑶的父母和同学口中,她都是个安静内向乖巧的女孩子,但秦子的作品大都是病态或者黑暗的作品,跟她平时的性格反差很大,”顾然说道。 “叛逆期?”方正说道。 “永叔,我们明天再去一趟章童瑶的家里,像她这种内向安静处在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多半有秘密日记,”顾然说道。 沉默了许久的苏沐突然说道,“boss顾,我发现了点东西,这是今年一月份,秦子曾受邀去过国立大学艺术系演讲,学校的论坛上面有很多秦子的照片,其中一张是秦子和章童瑶正在交谈的照片。” “他们之间认识?”方正说道。 苏沐马上将秦子的资料查找了出来,惊讶的说道,“还有更多让人吃惊的事,秦子的父母都是医生,隶属于国立大学医学研究院。” 第67章 偏执狂 秦子被带进总局的审讯室,人还处于迷糊的状态,显然是服食毒品所致。他的助理请了h地区最有名的刑事诉讼律师,将人带离了总局,送进了戒毒所。 不能审问秦子,案子再度处于被动,顾然便让大家回去休息,若凶手是秦子他们需要其他更加直观的证据,而不只是靠推理。 顾然关上自己办公室的灯,将房门带上,经过走廊,看着墨非的办公桌,微微有些失神,随即摇摇头,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天一早,顾然和永叔直接去了章童瑶的家里,位于郊区的一栋独立别墅,她的父母显然都未从痛失爱女的悲痛中缓和过来,神情非常憔悴的接待了他们,向章父章母说明了来意,没有多做停留,便来到了章童瑶的卧室。 顾然和永叔戴上手套,开始检查章童谣的卧室,她的房间很简洁,干净,被子清新的浅蓝色,木质的书桌上,摆了一台黑色的笔记本电脑,墙边的书柜,大部分都是关于画画的书籍。 “你在青春期的时候,喜欢把自己的秘密日记本藏在什么地方?”永叔问道。 顾然想了想,说道,“我的屉子都是有锁的,而且锁是我自己换的,我没有这种烦恼。” “我应该去问墨非的,”永叔打趣道,小心的翻找着抽屉。 听到墨非名字,顾然也笑笑,将枕头拿起,又放了下来,蹲在床边,将手伸进床底,边上有一截木块,往后一直挪,突然摸到一个铁盒子,“永叔。” 看到顾然拿出的盒子,永叔朝她竖起拇指,感慨的说道“难怪我永远都找不到我女儿的秘密日记本。” 小心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秦子的签名照,还有一个封面阴郁的笔记本,顾然将本子翻到日记的最后一页,是今年的二月十四,越往下看,眉头越是紧蹙,将本子递给了永叔,拿出手机给方正打了个电话,要他向法官申请逮捕令。 一进罪案科,苏沐拿着ipad递给顾然,说道,“我查了一下秦子助理林薛的账户信息,他在两个月前在网上购买了一批虫子,皮蠹甲虫。” “你总是给我们带来意外的惊喜,”顾然接过资料由衷的赞赏道。 推开会客室的门,秦子的律师马上起身说道,“如果你们没有却确的证据,我一定会起诉你们骚扰我的当事人。” “你可以安心给你的当事人辩护,不用花时间在我们身上,”永说笑着说道。 “这是二月十日,你在国立大学艺术系的演讲,有一个学生正巧拍到你和章童瑶也就是在受害者交谈的照片,并上传到了网络,而受害者是你的狂热粉丝,”顾然身体前倾,逼视秦子。 “我的记忆很混乱,我不太记得她,”秦子按着太阳穴痛苦的说道。 顾然收回身体,继续咄咄逼人的说道,“‘断壁残垣’第一次展出的之后,就受到了热捧,你在一次电视的采访中说过,你更希望这件作品是是真正的人骨,你还记得吗?” “我不知道,”秦子全身都在轻颤,神色痛苦的靠近林薛。 秦子的律师愤然起身说道,“顾警官,你所做的一切都在伤害我当事人的精神,恶意的推断,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将罪名妄加于我的当事人。” “我在受害者家里找到了这本日记本,秦子,你请了一个好律师,可是谋杀的罪名,可不是轻易可以洗脱的,哦,对了,林先生很喜欢收集一些奇怪的物种,其中有一样好像是皮蠹甲虫吧,”顾然轻笑道,拿出一张搜查证,“希望不会打扰到林先生圈养的物种。” “我们会留半个小时给三位先生们,若是秦子你想起了什么,我们就在对面的房间,”永叔说道。 离开会客室后,两人暗自松了口气。 “永叔,我们刚刚已经用光了所有的筹码,”顾然无奈的说道。 永叔笑着说道,“接下来我们沉住气,等敌人亮出底牌。” 方正坐在墨非的椅子上以便观察会客室的里面三人的情况,里面看来是起了很大的争执,林薛更是急得直拍桌子。 顾然从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回来的时候瞟了方正一眼,边走边说道,“你是不满意自己的位置吗?” 等方正回过神来,顾然已经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心惊肉跳的站了起来,将墨非的椅子摆好,快速的溜回自己的位置。 半个小时后,秦子的律师一脸怒容的跑来敲门,“我的当事人要跟你们谈谈。” 顾然进到会客室,观察了一三人的表情,转而拉开秦子对面的椅子,轻轻坐了下来,“你想谈什么?” 秦子端起眼前的杯子,小抿了一口,“我杀了章童谣。” “如果我刚刚没听错的话,你是在承认自己犯了谋杀案,是吗?”顾然反问道。 秦子紧张的吞了下口水,茫然的点头,“是的,但是,是她求我这样做的。” “ok,我需要知道所有细节,”顾然说道。 站在一旁的律师无奈的摇摇头,将外套的扣子解开坐了下来。 “正如你们所说,我二月十号去了国立艺术大学演讲,我就在那里遇见的她,她很崇拜我,很喜欢的作品,她很漂亮,聪明,而且很多观点跟我不谋而合,我们相谈甚欢,于是就互相留了号码,从来没有像她一样这么了解我的人,我的作品每一处的含义,每一处线条的处理,里面蕴含的灵魂,她都一清二楚,就像遇见世界另一个自己一样,那天,我们聊了一晚上,”秦子停顿了一下,悲伤的摇着头。 “我们聊了三天,我邀请她来我的工作室,让她看我的新作品,可是,她却觉得很失望,说我的作品不应该这么庸俗,去迎合大众,他们最近一直在逼我创造出能温暖人心的作品,让更多的来买我的作品,一旦你卖出了一张作品,你就会变成他们的印钞机,”秦子苦笑道,而坐在一旁一直未出声的林薛点燃了一根烟。 “我讨厌那件愚蠢的作品,在她的鼓励下,我砸了它,”秦子突然哽咽了起来,“我有毒瘾,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关于艺术话题,我们喝了很多酒,还有毒品,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她忽然跟我说,她最爱的作品是‘断壁残垣’,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我了,我凝固最多心血、最爱的作品也是‘断壁残垣’。我们瘫坐在工作室地板上,我记得,到现在我还记得她的眼神,她让我把她变成那副作品。” “所以你就你勒死了她,”永叔问道。 秦子无辜的看着永叔,转而低下头闷闷的说道,“她什么都准备好了,她求我帮她实现这个愿望,她说她来这个世间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变成我创作的一部作品,她才是真正‘断壁残垣’。” “我用她给我的皮带勒死了她,完成了她的心愿,”秦子开始放声痛哭。 正如秦子所说,章童谣的日记本里也记录了这种死法,她的日记本里除了艺术便是死亡。顾然看着秦子,蹙额说道,“章童谣有很深的厌世情结,如果你是一个正常人,或者如你所说,她真是你的灵魂伴侣,你应该做的是带她去看心理医生,这才是一个正常人会对朋友做的事情。” “你不懂的,我做的是她渴望的事情,我让她成为了一件艺术品,她已经成为永恒,”秦子忽然厉色说道。 “你错了,她不是你的作品,创造她的是她的父母,而你,是杀人凶手,结束了她的生命,也结束她父母和爱她的人的生命,你是个屠夫,双手沾满鲜血,”顾然冷冷的说道。 秦子颤抖的张了张嘴,再说不出一个字 “h地区的温度并不高,为何尸体会腐化那么快?”永叔忽然问道,皮蠹甲虫是以吃腐肉为生,尸体为何会腐烂得那么快,而且着期间秦子还要将尸体做出和“断壁残垣”一样的摸样。 “秦子身体很怕冷,工作室的空调温度一般都是在三十度左右,十八号我回来的时候,她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林薛起了身,将手中的烟头掐灭,“他出了事,就等于我出了事,我必须帮他收拾烂摊子,于是我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将尸体放进一个闲置的鱼缸里,将皮蠹甲虫倒了进去。” “那些虫子也是几天没有进食了,半天不到,就将肉啃食得一干二净,我本想把那堆白骨带走,结果,我太太出了车祸住院,匆忙之下只好敢去医院,我嘱咐过他,要他不要碰那堆骨头,他偏偏,”林薛轻哼了一声,再度点燃一根烟,轻轻的说道,“都完了。” “你是怎么将两副作品替换的?”顾然问道。 “我和‘梦想者’画廊的经理关系很好,她很早以前就给过我仓库的钥匙,展览的前一天晚上,我去了仓库,将两副作品换了一下,”秦子说道。 案件大致都已明朗,顾然和永叔准备离开,让制服警员将其带去监狱。 沉默了一会的秦子突然开口问道,“警官,你觉得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我所了解的伟大的艺术家达芬奇、梵高、毕加索,他们都是在为这个社会奉献自己的全部,而不是向他人索取,”顾然沉吟说道。 第68章 偏执狂 墨非在报纸上看到画廊的案子已经侦破,抿着唇,重新倒在了沙发上,原来他们没有自己破案的效率一样高,心里憔悴的叹了口气。 墨妈收拾完厨房,瞥见墨非又躺在沙发上,想了想还是又退回了厨房,好歹现在没有一直呆在自己的卧室,也算是一点进步了,自己就别去烦她了。 滚来滚去的墨非突然起身,抿着唇,走进卧室拿了一件外套,走到厨房边上,“妈,我出去一趟。” “你出去吗?”墨妈小心翼翼的问道,上上次出去撞见了谋杀案,上次出去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墨非一提出门就让她心惊肉跳。 “嗯,我会晚点回来,”墨非看着表情有些怪异的墨妈,站在玄关两手一摊,“怎么了,妈?” “没事,没事,别太晚回来,”墨妈笑笑,总比她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的好。 一路步行走到中央大厦,天色都已黑了下来,十字路口的人行道亮起了红灯,身边慢慢聚集了许多人,商业大楼的led屏幕切换着各种广告,绿灯亮起,随着一群人走向对面的街道,穿过一条较为安静的街道,墨非看了眼手表,天哪,已经八点多了,闵医生肯定已经下班了,抓狂的跺了一下脚。 “墨非?” “闵医生,”墨非被吓了一跳,尴尬的说道,“你下班了吗?” 闵姿仪将车钥匙放进自己的口袋,朝墨非一笑,“确切的说我还没下班,还在等一位病人。” “是这样啊,我正好经过这里,就不打扰了,”墨非抿唇笑道。 “我会问顾然要加班费的,”闵姿仪笑着朝大厦里面挥了一下手。 墨非耸了一下肩,跟在闵姿仪一起到了心理咨询所,房间里面的灯光让人感觉很舒适,走到窗边,从三十二楼看中央街区的风景很开阔,接过闵姿仪递过来的温水,道了声谢,转而问道,“这里的夜景真不错。” 闵姿仪也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致,微微一笑,“我最近正打算搬到千秋山附近,安静一点的地方会让人更加舒服。” “千秋山附近?苏沐也住在那里,”墨非说道,想起闵姿仪不认识苏沐,马上解释道,“是我一个同事。” 闵姿仪若有所思的点头,转而问道,“需要把窗帘拉上吗?” 墨非坐到黑色皮质沙发上,朝闵姿仪点了点头,这样的空间会给她一个心理上的安慰。 “这几天睡眠怎样?”闵姿仪问道。 “不怎么好,但比刚开始要好一些,”墨非抿了一口水,眼神渐渐有些放空。 “刚开始?”闵姿仪坐在墨非的对面,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她,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 墨非舔了舔嘴唇,伸手按住了自己的眉头,“我被停职了。” “你的焦虑是因为被停职,还是因为导致你被停职的事?”闵姿仪问道。 墨非眉头紧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神情变得焦躁,“我杀了一个人。” 闵姿仪停顿了两秒,注视着墨非的眼神,说道,“但你是个警察。” 墨非点点头,“我能分辨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枪,什么时候不能开枪,特别是在疑犯已经投降的情况下,他应该交由法律的审判,而不是我。” “你的意思是,你抢杀了一位已经投降的的疑犯,如果真如你所说,你现在应该是接受内部调查,而不是出现在我这里,也许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闵姿仪笑着说道。 “因为我撒谎了,”墨非如实答道,如果非得找一个人承认自己的罪行,她宁愿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特别罪案调查科的同仁。 “如果你愿意讲一下事情的原委,”闵姿仪微微前倾着身体,看着墨非,转而又说道,“或者,等你准备好了再讲。” 墨非纠结了一会,摇了摇头,苦笑道,“谁知道呢?也许永远不会有合适的时间。” 握着自己的手摩挲着,“我的上司也就是顾然,跨年夜当晚她的未婚夫被绑架了,我们沿着线索查了下去,发现绑匪的目标并不是她的未婚夫而是她自己,可是我们之前一直没发现,所以顾然被绑匪绑架了,”墨非停顿了下来,身体陷进沙发里,似乎想找个依靠。 闵姿仪微微点头,等待墨非后面的诉说。 墨非又喝了一大口水,沉吟了片刻说道,“后来我们追查到了绑匪的身份,我最先赶到了疑犯的住宅,还让其他警员不要进入。” “其实你在进入疑犯的住宅前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是吗?”闵姿仪总能找到墨非话语中最关键的因素。 墨非这回却异常坚定的点了点头。 停车道上有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墨非翻墙进入后园,敲碎了泳池旁一块窗户的玻璃,清理了碎片,便爬了进去,发丝被勾得有些凌乱,小心翼翼的走进一楼的卧房,她必须抓紧时间,如果等永叔来了,她就无法控制整个局面。 查看了一楼的房间便迅速的上了二楼,在二楼的落地窗的客厅,墨非见到了绑匪吴宗译。 “真是让人激动,这三十五年来,从没有一件事让我这么激动,”吴宗译微眯着眼睛,面带笑容的看着墨非,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向一边,剪裁得体的西装衬衣,一看便知是价值不菲的定制装,蹭亮的皮鞋,站在落地窗前像是在欢迎她一般。 墨非举着配枪,嘴角浮出一丝冷笑,绕着吴宗译走向靠落地窗的这一面,正好挡在他的面前,“顾然在哪里?” “顾小姐在三楼,”吴宗译侧着身子朝楼梯指了一下。 墨非极力克制自己要奔向三楼的冲动,往后挪了两步,继续举着枪面对着吴宗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吴宗译善解人意的笑道,“我没有必要骗你,我都让你进来了,而且现在是你举着枪对我,我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 “是吗?”墨非嗤笑道。 “我对顾小姐心生爱慕,可我天生不善交际,不得已而为之,绝对没有任何要伤害顾小姐的意思,”吴宗译往前走了一步,试图靠近一些墨非。 “我劝你还是后退两步,我不喜欢罪犯离我太近,”墨非挑了一下眉头,朝对方摇摇头。 “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我承认我犯了一个大错,但请你相信我,我已经痛改前非了,”吴宗译伸出自己的双手,示意墨非铐起他。 墨非收起配枪,脸上开始浮出笑意,边笑边看着吴宗译。 “不知道墨警官在笑什么,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主动的罪犯吗?”吴宗译也跟着笑道。 “我在想你做了这么多,要是没人发现你怎么办?岂不是空忙一场,”墨非笑着说道。 “我留给你们的线索虽然不多,但也不难被发现吧,而且墨警官现在不正在这里吗,”吴宗译卸下了伪装,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我过来的时候路过圣天使医院,”墨非淡然的看着吴宗译。 吴宗译伸手拂了一下额头,“墨警官不必打哑谜,我们完全可以开诚布公,我对墨警官不会有任何隐瞒。” “是吗?好吧,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你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墨非打量着吴宗译不时摇摇头。 吴宗译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不知在墨警官看来我该是个怎样的人?” 墨非仔细想了想,微蹙着眉头,“沉闷、无趣,差不多是这样,至少不是你这样,嗯,温文尔雅,很有魅力,而且很会操控人心。” “谢谢你的赞誉,”吴宗译微微一笑。 “我以前曾在报纸上看过关于你哥哥的采访,你们两个长得不是很像,哦,对了,报纸还刊登了你母亲和他的照片,他很像你母亲,你,是不是更像你父亲一点,”墨非侧目说道。 吴宗译低了一下头,笑着说道,“墨警官,我想我们还是出去再谈吧,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 “我想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谈,”墨非看了一眼手表,“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魏维,你每天的凌晨三点,都会打电话给她,寄信,寄礼物,偷拍她的照片再发邮件给她,一点一滴的渗透进她的生活,在之后变本加厉,入侵她的社交软件,将她所有的私密信息全部放在网络上,她被迫离开原有的公司,甚至离开了h地区,但你还是找到她了是吗?二零一二年她在公寓自杀。” 吴宗译兀自笑道,“我对她有一点映象,她的唇角有一颗黑痣,总是穿着黑色的套装,虽然沉闷,但也很端庄,我挺喜欢她的,可惜她想离我远一些,她不应该那么对我,正如我所说,我不善交际,但我必须对她施压一点压力,她不应该背板我。” “陈佳佳呢,这一次你变本加厉,先骚扰她,然后骚扰她的丈夫,长达六个月的时间,因为抑郁,怀孕三个月的陈佳佳不幸流产,尔后婚姻破裂,经历了重重打击的陈佳佳,最后精神奔溃,醉酒驾车车祸身亡,”墨非厌恶的看着吴宗译。 “其实刚开始不是太喜欢她,有一次在公园晨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她过来扶了我一下,那之后我对她的态度才转变过来,我喜欢心地善良的女人,”吴宗译从壁橱倒了一杯酒。 “关于她流产不能怪我,我不过是想靠近一些她,多了解些她的生活,她的承受能力太差,也许不能成为一个好妈妈,孩子没了也许是好事,至于她的老公,”吴宗译摇摇头,鄙夷的说道,“他那个时候已经出轨和一个小女生在一起了,他们的婚姻已经名存实忙,你不觉得还帮了她一把吗,不是我她都不知道她老公出轨了,至于酒驾,我毕竟还有一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没有办法时刻看着她。” 墨非的手克制的放在枪套上,笑着说道,“因为你那个时候已经盯上黄尼蕊了是吗?” 吴宗译举着酒杯对着墨非,“墨警官真是太聪明了,黄尼蕊开朗、聪明、年轻、很有魅力,我对她是一见钟情。” “你在她卧室的床底下躲了多久?”墨非问道,那是吴宗译第一次实质接触受害者。 “一天一夜,她发现床下有人的时候,就被吓跑了,于是我就走掉了,”吴宗译颇为得意的说道。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墨非忍着咬牙切齿的问道。 吴宗译无奈的说道,“精神病院,我去看过她几次,她总跟我说有人要害她,我怎么会害她呢,我那么爱她。” 房间里响起了电话铃声,墨非看着吴宗译礼貌的询问道,“介意我接个电话吗?” 吴宗译朝墨非挥了一下手,继续往酒杯里倒了一口酒。 墨非和永叔聊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深深的吸了一口,微微缩着瞳孔,“那么顾然呢?” 吴宗译神情颇为严肃的说道,“那么优秀的女人,我会爱上是很正常的事,作为同是女人的墨警官不也深爱着她吗。” 墨非笑着点头,“你很有洞察力,所以你轻而易举的控制了范业,为什么这次改变作案方式,你是不会一直喜欢在暗处观察吗?” “吃太多法餐也会腻,偶尔换换口味,”吴宗译轻描淡写的说道。 墨非往前走了两步,脸上的笑意全部消失,游戏现在开始,“是吗?也许是顾然对你的骚扰没有做出一丝反应,从你开始跟踪和打骚扰电话,她不仅没有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一门心思在工作上,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没换,反而你换了两次电话号码,她不仅侦破了案子,她的爱情更是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你慌张了,你不得不采取一些举动让她认识你,可怜的是,即便你将她绑架了,共处一室,你连正面都不敢看她。” 吴宗译双手握紧了拳头,“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哦,顾然让你想起了你的母亲,是吗?”墨非嘲讽笑道,“你的生父在你出生后,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两人私奔离开了你们,而你的母亲,将所有的愤怒都转嫁到了你身上,不久你就被寄养到姨妈家,在你五岁的时候被姨妈送了回来,但你的母亲依然视你为眼中钉,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你身上,在你儿童时候医疗报告上甚至出现了多次骨折的症状,每次医生询问,你都说是自己的摔的,但与你境遇截然不同的是你的哥哥,他得到了你母亲所有的宠爱。” “你住嘴!”吴宗译突然暴怒道。 墨非嗤笑了一声,“我还没说完,你的母亲病重了,而她的骄傲,你的哥哥,将她一个人丢弃在病房,可是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都不愿见你。” “我说过你住嘴,”吴宗译从壁橱里拿出一把枪对着墨非。 墨非嘲笑的摇摇头,“你不敢开枪的,你的伎俩不过是躲在暗处偷偷觊觎自己的猎物,那些女人都是你母亲的替代品,只不过他们都和你母亲一样,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你的靠近。你想做一件大事给你母亲看,将来的报纸上、电视上出现的全是你的名字,让你的母亲改变对你的看法,重新接纳你这个儿子,但是,抱歉,不会有一家媒体报道你的名字,你不过是个普通的而且失败的绑匪,你的卷宗会被压在总局的大楼,以后都不会有人提起你的名字,而你的母亲依然憎恨你,你依然是那个一无是处懦弱的小儿子。” “住嘴!”吴宗译青筋突起,歇斯底里的吼道,扣动扳机,朝墨非连开三枪。 第69章 背叛 每个人都是月亮,总有一个阴暗面,从来不让人看见。——marktwain “我知道他不会判重刑,之前的案子我们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都是靠推理,即没有前科,又有自首情节,”墨非双手只着膝盖,撑着头部,无奈的说道。 “你的枪伤现在还觉得痛吗?”闵姿仪问道。 墨非点点头,“吕念总说,额,我的朋友,她总说我的枪伤应该早就没有感觉的,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它一直在痛。” 闵姿仪在记录本上写下了一行字,转而问道“你对自己的行为一直内疚是吗?” “我是一个警察,不是一个刽子手,再穷凶极恶的罪犯都应该由法律审判,而不是处以私刑,是的,我很内疚,可是,我又知道决不能放过他,他不会停手的,他出了监狱,依然不会放过顾然,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逼死或者逼疯受害者,”墨非困扰的说道。 “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让你这么坚决,”闵姿仪将笔放在桌上,眼神透彻的看着墨非。 墨非抿唇低头,随即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是的,我爱顾然,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闵姿仪点头轻笑,“你现在感觉怎样,需要休息一下吗?” “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我觉得好受许多,”墨非端起桌上的陶瓷杯,一口将水喝完。 “当你每次意识到自己作为警察而枪杀了一个未经受到审判罪犯,你的潜意识就会传达到你已经愈合的伤口,再一次提醒你,”闵姿仪将之前的笔记告诉了墨非,“你每次疼痛的时间都记录一下,看一下有多频繁。” “好的,谢谢你,闵医生,”墨非如释重负的说道。 “没关系,别忘记交给你的家庭作业,”闵医生笑着说道。 四月的h地区下着连绵的春雨,整个城市都是湿漉漉的,老城区的街道一个一个小水坑堆积着。 墨非从闵医生那里回来,就抄了一条近道,刚走一会,一辆汽车飞驰而过,让她溅了一脚水,心里默默骂了一句王八蛋。经过一个多月的心理治疗,她的心态也平和不少,肋骨的痛感已经很久没有发生,闵医生也提交了一份自己的心理评估给警局,也许自己还可以重新回到特别罪案调查科,一想到可以回去,心理就万分激动,不可否认,自己是爱极了这份工作。 在家中等了四天的墨非,心里有些着急了,手机换了一个新的,害怕错过任何一个电话,几近绝望的时候,突然接到永叔的电话,告诉她明天可以重回特别罪案调查科。 墨非兴奋得在家里跳了起来,还好没有被大家抛弃,兴奋过后很快便又冷静下来,为什么boss顾没有打电话给自己? 在房间里思考了一会,想起自己上次穿了一件boss顾的衣服还没还回去,要不借换衣服探探boss的口风,明天自己也好应对,这样想着便马上付诸行动。 一出门就碰到了和总裁十指相扣的吕念,墨非朝两人点头,着两人不是因为林芷的事情闹了一段时间别扭吗,现在又如胶似漆了。 “都要吃晚饭了,你干什么去?”吕念狐疑的问道,看个心理医生都是晚上偷偷溜去。 “我出去走走,”墨非微妙一笑,“你这么早就下班了。” “嗯,总局没有你在命案都少了不少,”吕念盯着墨非手中的袋子,指着袋子问道,“这衣服不是顾然的吗?” “额,”墨非尴尬的看着吕念,“这你也看得出来!” 吕念顽皮一笑,“我随口说的,怎么,偷偷摸摸去见顾然啊?” “什么偷偷摸摸,我去还她的衣服,”墨非将袋子抱在胸前,这个女人自从和总裁在一起后就各种妖娆做作。 “还衣服是假,想见顾然是真,”吕念一语道破墨非心思,这家伙有贼心没贼胆,现在顾然和李暨分手了,正好可以趁虚而入,自己三番五次想套出顾然为什么和李暨分手,结果,每次都被顾然以性格不合来回答自己。以顾然的智商,不可能不知道墨非喜欢上她,被停职的这段时间顾然可是都没过问过墨非,让她自生自灭,也许墨非在顾然心里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下属,唉,可怜的墨非。 “够了,”墨非让吕念就此打住,往后退了两步赶紧远离了两人,爱情,你自己想不通,任何人劝都是假的。 和顾然分手后李暨就去了欧洲,他若对顾然纠缠不清只会惹她更加厌恶,至少现在他们还能维持朋友的关系。 顾然站在吧台旁,等待着李暨在房间里收拾属于他的东西,一个多月没见,李暨消瘦了很多。 “我收拾好了,”李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右手紧紧握着行李箱的,自己的物品少得可怜,根本用不着行李箱。 顾然点点头,正欲开口,忽然听到门铃在响,抱歉的看了眼李暨。 “嘿,boss顾,”墨非站在门外紧抿着唇,故作轻松的问候道。 “墨非,”顾然微愣了一会,才响起将门打开,示意墨非进来。 墨非从门口已经看到李暨,心顿时凉了半截,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见boss顾偏偏碰到了李暨,真是好死不死,尴尬的将袋子替给顾然,“那个,我是来还你的衣服的,谢谢你,boss顾,我这就回去了,打扰了。” “墨非,”顾然本想追出去,想到李暨还在这里只好作罢,手扶在门上,无奈的叹了口气。 逃也似的离开了顾然的住宅,墨非回到自己的车上,将头撞在方向盘。 墨非的到访让原本尴尬的气氛变得更甚,李暨将口袋里的钥匙放在茶几上,对着还站在门口的发愣的顾然说道,“好好保重自己,顾然。” “你也是,”顾然回过神来,朝李暨微微点头。 李暨走后,顾然马上拿起手机拨了墨非的电话,她不希望墨非再出任何事情,连接拨了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懊恼的坐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握着手机。 下了楼,李暨见墨非的车停在楼下,便上前敲了敲车窗。 墨非摇下车窗,看着李暨笑了笑,“嗨。” “有没有兴趣一起喝一杯,”李暨问道,他现在不想一个人呆着,总归有个人说话也是好事。 墨非点点头,“反正也没什么事,去boom吧吗?” 李暨长长的叹了口气,将行李箱丢在后座,拉开了副驾座的车门坐了进来,“随便去哪里都行,今天晚上一醉方休,我请客。” “没问题!”墨非笑着说道,她知道李暨和顾然分后,但从不觉得自己有机会,他们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 两人一人点了一大杯啤酒,坐在角落里痛饮,很快一杯啤酒就被喝掉了。 “这一杯,要不要比赛?”墨非打了个饱嗝提议道。 “ok,”李暨轻咳了一下,端着杯子做好准备。 喝掉最后一滴,墨非开心的举起杯子,大声的笑道,“我赢了。” 李暨勉强将酒喝完,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渐渐痛哭了起来。 墨非坐了下来,轻轻拍了拍李暨的肩膀,至少你还拥有过她,不是吗? “sorry,”李暨擦着眼泪,抱歉的看着墨非。 墨非摇摇头,“至少在这里撒酒疯没有人会管你。” 李暨噗嗤一笑,脑袋靠着墙壁,神色渐渐忧郁的说道,“我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她,我都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墨非看着眼前的酒杯,缓缓垂下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怎么安慰李暨。 “我甚至都不敢问出口,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她爱上了别人,这些念头快要将我逼疯了,”李暨痛苦的说道。 墨非点点头,叹了口气,“为这个总是将人逼疯的女人干一杯,你应该庆幸你已经解脱了。” 李暨一愣,赞同的点头,“我去买酒。” 一打啤酒上桌,两人连吹了四瓶。墨非顺了顺胸口,举起酒瓶,“诅咒顾然的下一任也被她逼疯。” “这样好吗?”李暨有些晕乎的说道,他还是希望顾然能幸福,虽然失去她很痛苦。 “我又没诅咒顾然,我只是诅咒她下一任,”墨非想了想,于是认真的解释道,反正她下一任不会是我! “好吧,”李暨赞同的举起酒瓶。 顾然在家里焦急的等待的消息,她打了电话给吕念让她找找墨非,十多分钟过去了,吕念还没打电话给她。 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准备出门,吕念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念念,有她的消息了吗?”顾然急切的问道。 “嗯哼,她在boon吧借酒浇愁。” 顾然轻轻叹了口气,“谢谢你,我马上过去。”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过去,跟她一起喝酒的是李暨。” “我现在过去找她,”顾然马上挂掉了电话。 第70章 背叛 吕念将墨非的手机和车钥匙从她口袋里拿出来,统统扔进车里,再将车门锁好,置诸死地而后生,要是顾然不带你回家,你就准备露宿街头吧。 阿肯看着两个昏睡过去的人,隐隐担忧的问道,“念念,你说不会有什么事吧。” “就放了点安眠药而已,你怕什么,”吕念瞟了个白眼说道,“好了,我要赶紧走了,顾然等下就来领人了,你可别乱说。” “知道了,”阿肯撇撇嘴。 吕念前脚刚走,顾然就进了boon吧。看着瘫倒在沙发上的两人,顾然终于松了口气,拍了拍墨非的脸颊,轻声说道,“墨非,醒醒。” “我想她可能醉死过去了,”阿肯站在一旁心虚的说道,要是被顾然知道墨非的酒里被自己下了安眠药,还不被剥皮。 “他们喝了多少,”顾然皱着眉头问道。 “咳咳,那个啤酒威士忌鸡尾酒什么都没错过,”阿肯盯着自己的脚尖说道。 顾然无奈的摇摇头,将墨非扶了起来,看着李暨继而朝阿肯说道,“李暨就拜托你照顾一晚了。” 阿肯拍了拍胸口,开心的说道,“没问题,没问题,我也照顾不了两个。”这下不用担心吕念来砸店了。 看着顾然还穿着高跟鞋,颇有些费力的想抱起墨非,阿肯立马说道,“要不我来吧。” “你帮我开下车门,”顾然将自己的车钥匙给阿肯,拒绝了他的帮助,紧咬牙关横着抱起她,这女人看着挺瘦,原来抱起来这么沉。 将墨非弄到自己的车上,顾然已是气喘吁吁,和阿肯道别后,便开车回家了。下次她再敢喝醉,顾然发誓一定把她丢在楼下的垃圾桶。 将墨非安置在自家的沙发上,顾然替她盖上被子,半跪在地上,将她的发丝拂在耳后,轻抚着她的脸颊,嘴角渐渐浮出一丝笑意,还好墨非没让她失望,熬过了这关。 “boss顾,”墨非翻了个身,呢喃的说道。 顾然笑了笑,随即摇摇头,“晚安,墨非。” 第二天墨非醒来已经是七点,睡眼惺忪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boss顾,差点被吓得昏过去,等等,昨天自己不是在陪李暨喝酒吗?怎么现在出现在boss的家里,喝了两打啤酒就断片了?该死,自己没对boss顾做什么吧,还好衣服都在,*,自己昨天穿的什么衣服来的,以boss顾的为人,应该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吧,还好还好。 墨非清了清嗓子,虚弱的说道,“早,boss顾,那个,顺便问一下,我怎么会在你家?” 顾然喝了一口咖啡,低头看着报纸,“你昨晚喝醉了,你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钥匙,我就带你回来了。” “添麻烦了,boss顾,”墨非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今天重回罪案科,不能一身臭着回去吧,咽下一口口水,试探的说道,“boss顾,那个,我先回去冲个澡,谢谢你昨晚收留我。” 顾然点点头,将手上的报纸翻了一页,将车钥匙往前推了一下,“开我的车回去吧,别迟到了。” 墨非愣了一下,犹疑的走到顾然面前拿起车钥匙,一时之间却不知该说什么。 “还不走?”顾然看了手表,瞟向墨非。 “哦哦,”墨非连忙点头,受宠若惊的往外走去,还好还好,没有第一天就得罪了boss顾。 知道墨非今天重回罪案科,苏沐和方正早早来到办公室翘首以待,苏沐还特地放了一盆绿色的仙人球放在她桌上。 墨非刚走进办公室就得到了方正热情的拥抱,嫌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幸好你没有女朋友,不然我会被她杀死。” “这你可就错了,我倒担心我的女朋友认识你,”方正一脸不爽的说道。 “我们好想你,”苏沐抱着墨非开心的说道。 “我可没想你们,”墨非瞟了个白眼说道,看着自己桌上还有个仙人球,颇为惊恐看着苏沐说道,“不会是你放的吧。” “我问永叔要买什么礼物欢迎你回归,永叔说仙人球和你很配,浑身是刺,但又坚韧挺拔,而且有顽强的生命力,”苏沐如实答道。 墨非唇角抽搐了一下,这评价,还真是令人开心不起来,“好吧,我就勉为其难,让它在这里住下。”左看看右看看,老是觉得可能会扎到自己,锋芒在背,姜果然是老的辣,永叔的目的肯定不是那么单纯,要找个什么机会把它扔掉。 “永叔,早,”苏沐和方正看见永叔进来,马上起身问候。 “大家早,”永叔笑着回应道,转而看了眼墨非,朝她点点头,放下自己的物品,坐在椅子上,朝墨非轻轻一笑,“仙人球是不是跟你很配。” 果然是在黑自己,墨非委屈的看着永叔,泄气的靠在椅子上。 永叔摊开报纸,取出眼睛戴上,看着墨非由衷的说道,“欢迎回归。” 墨非这才重拾笑颜,摩挲着办公桌上的细纹,她实在太喜欢这样的感觉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她实在太感激现在所有拥有的一切,她之前犯了一个大错,是她作为一个警察不可饶恕的错误,幸好大家给了她第二次机会,她还有机会可以重新开始。 “奇怪,怎么这个点还不见boss?”方正说道,侧身看着墨非,震惊的说道,“不会吧,难道你今天一回归就有案子?” “乌鸦嘴,”墨非狠狠的回道,“今天绝对不可能有谋杀案!” 话音刚落boss顾的高跟鞋声就在罪案科的办公室响起,手上拿着一份卷宗,朝大家说道,“有案子,大家行动。” “holy*!”方正难以置信的说道。 墨非更是一脸懵逼,一副我什么都没做的表情。 案发地点在市郊的私人住宅区,墨非这回倒是主动的当起了顾然的司机,毕竟车钥匙还在自己身上,而自己的车子还停在boom吧,明明是和李暨在一起喝酒,怎么就被顾然给接回来了呢? 想了想,墨非终是鼓起勇气问道,“那个,boss顾,其实昨天晚上我是和李暨在一起喝酒。” “嗯,”顾然应了一声,仍旧在看苏沐发过来的受害者资料。 “我们就是在一起喝了一杯,”墨非装作不经意的解释道,算了还是不问了,免得惹得boss顾不开心。 顾然低着头,但手上的动作已经停止,微微轻笑,想问又不敢问,还非得多此一举的解释,简直让她心情大好。 现场的住宅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穿过院子里的草坪,四人进入了客厅,一楼的沙发边上,一名男性受害者趴在地面,周围的血已经凝固成暗红色,米白沙发上喷溅的血迹愈加耀眼。 吕念蹲在尸体边上,检查了一下刀口,撇了撇嘴,“死者身上有七处刀口,”抬头看了眼墨非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今天起不来了。” 站在一旁的顾然,微微垂眸,转身拿起了桌上的相框看着。 “怎么可能起不来,今天可是我返工第一天,”墨非瞟了个白眼说道,而且还遇上谋杀案,难道自己真的自带死神体质? 吕念抬眼看着顾然笑了一下,“嗯,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墨非一头雾水的问道。 顾然轻咳了一下,“墨非,你去二楼检查一下。” “好,”墨非立马丢下吕念,上去了二楼。 永叔和方正去了后院,房间里只剩吕念、顾然和其他鉴证科正在拍照片的同事。 “她昨天只是在我家睡了一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顾然蹲下来轻声说道。 吕念笑笑,摇了一下头,“然然,你用不着和我解释,如果你们之间真没什么,你又何必怕我误会。” 顾然微微抿唇,却也不再辩解,对于墨非,一开始只是同事、朋友,而后察觉到墨非喜欢自己,由最初的震惊转而又有几分好奇。她第一次被女人调戏是在boom吧,心中虽有诧异,却毫无涟漪,不过当做一场闹剧,只是她没想到当墨非开始疏远她的时候,心里会这么难受,而她当时还和李暨在一起,理智与道德都不容许自己越距一步。 可又同时必须承认她很享受和墨非在一起,轻松惬意,可以随时卸下所有的烦恼,包括她对自己的不打扰,让她的天平愈加倾斜。李暨的求婚让她做出了分手的决定,而对李暨终究是亏欠的,她始终是出轨的一方,所以才没办法那么坦诚自己的心意。 “顺其自然吧,”吕念起身朝顾然耸肩,“现在你们两个都不太有心思谈谈工作之外的事情,也许某一天,两个人都有时间,再谈也不迟,只是对自己宽容一点,每个人都会犯错。” 顾然微笑着点点头,“谢谢你。” 检查完住宅,又走访了周边的居民,便驱车离开案犯现场。 吃过午餐,大家便聚在办公室里,永叔在白板上写下死者的大致信息,“受害者董晓明,h地区人,八一年生,他是h地区人气很高的演员和影视投资人,已婚,妻子名叫杨禾,也是演员。” “啧啧,又是公众人物,估计要连上十天半个月的头条了,”方正说道。 “由于涉及知名的公众人物,我们侦破案件更要细致,避免同媒体接触,”顾然说道。 “boss顾,验尸报告出来了,死因是失血过多,背上的伤口都是由锐器所伤,创口和受害者家里的水果刀一致,但上面没有找到指纹,”苏沐说道。 “顾主管,”制服警员敲了两下门,“受害者的太太已经在会客室了。” “好,谢谢你,”顾然点头致意道。 第71章 背叛 杨禾的脸上一直挂着泪水,几度哽咽,悲痛的说道,“我才离开两天,怎么会出这种事?” “董太太,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我们需要你协助警方将凶手缉拿归案,”墨非诚恳的说道。 杨禾擦干了眼泪,情绪稍稍缓和了下来,手里紧紧握着纸巾,“叫我angela就好,我一定会尽全力协助你们的。” “董先生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有什么疯狂的影迷粉丝?”顾然问道。 “疯狂的粉丝倒是有很多,得罪人?做着一行,多少难免吧,但没有谁会到要杀了他的,”杨禾摇了摇头迷惘的说道。 “angela,你最后一次和董先生通话是什么时候?”顾然微倾着身子,眼神扫过杨禾的脸颊。 “我是大前天晚上离开的,其实那晚上我们在吵架,因为一些琐事,”杨禾懊恼的垂下头,“应该说我们大吵了一架,婚姻总是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所以这几天我都没有联系他,直到你们通知我,我才知道他出事了。” “你们吵架失控了吗?”顾然问出了自己的猜测。 杨禾的右手条件反射的遮挡了一下脸颊,随后说道,“没有,他不会对我动手的,这是我拍戏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 顾然微微点头,“辛苦你了,警局会随时联系你的,节哀顺变。” “嗯,”杨禾便起身离开了会客室。 “boss顾,你觉得她脸上的伤是董晓明打的吗?”墨非问道。 顾然点了点头,“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比没有如外界所传神仙眷侣可以跟进一下杨禾这边的线索。” “好的,”墨非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便开始收罗杨禾的资料,杨禾出生一般,十六岁的时候便出道,接演一些广告封面图,之后的角色多半是跑龙套,前两年才开始走红,接连演了两部戏都是女一号,红后不久便传出消息和当红男星董晓明恋爱,人气一下飙升,成为h地区的当红花旦,今年年初两人结婚,被誉为娱乐圈的佳话。 离开老东家之后她签约了环球影视,看到股东名单,墨非微微一愣,杨禾居然和乔笑笑是同一家公司,而这家公司的老板正是王妗。 “人生何处不相逢,”方正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墨非后面,看到她点开的图片,上面是王妗和乔笑笑以及旗下的艺人合影。 “我在查案,”墨非被吓了一跳,瞟了个白眼狠狠的回道。 方正撇了撇嘴说道,“就是看你那么认真,过来提醒你可以回家休息了。” “啊,”墨非一看,原来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了,“我在等等,你们先走吧。” “嗯,别弄太晚,”方正拍了拍墨非的肩膀。 墨非笑笑,等大家都走了后,偷偷瞄了一眼boss顾的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录音笔,思忖了一会,起身走向顾然的办公室。 “boss顾,”墨非敲了两下门,有些拘谨的说道。 “进来,”顾然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墨非,朝她示意,“有什么事吗?” 墨非双手放在身后,踌躇了一下,将手中的录音笔放在顾然的面前,“从我进吴宗译的房子录音笔就一直开着,这里面有我们之间的对话,你想知道的答案都在这里。” 顾然愣了半响,从桌上拿起了录音笔,定定的看着墨非。 “我可以接受任何结果,”墨非神情坚决的说道,闵医生要自己坦诚的面对这个问题,而且顾然是自己上级,她比谁都有权知道事情的原委。吴宗译死于自己的枪口之下,作为警察她必须接受这份良心谴责。 墨非走后许久,顾然都没有回过神来,眼神一直看着这只录音笔,好几次都忍不住开启,最终都下不去手。 顾然看着窗外的夜景,似乎下定了决心,将放在桌上让她无比苦恼的录音笔一把折断,扔进垃圾桶,既然已经决定给她第二次机会,就不应该还抓住不放,就像永叔说的,换做是他在那个房间里他会做和墨非一样的事,法律与良心,有的时候恰恰处在一个对立面。 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顾然拿起自己的包包也收工回家,墨非有的时候真的擅长制造烦恼给她。 第二天墨非早早来到罪案科,忐忑不安的等待boss顾对自己的处理,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格外宁静,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顾然端着咖啡进了会议室,朝大家点头示意,昨天晚上是自己这段时间睡得最舒服的一个觉,差点都要迟到了。 “调查公众人物的好处是,各种小报都有他的消息,但又不知真假,我查了一下受害者的通话记录,他并没有如他塑造的形象那般,温柔痴情,而是到处偷腥,”苏沐颇为无奈的说道,“这是他这一个月发的短信,可以看到同一时间与之暧昧的女性有五人,有他的粉丝,演员,模特。” 墨非鄙夷的摇摇头,“受害者和他的妻子经常分居两地更加给他提供了出轨的机会。” “还真是痴情种,”方正讽刺的说道,“完全有可能是情杀。” 顾然仔细看着短信,指着最后一条信息问道,“可以查到这个电话号码的机主吗?” “可以的,”苏沐说道,“这个手机号码属于郭豫可,也是圈内人,不过她是一名歌手。” 顾然点点头,“方正,墨非你们连个走一趟,去请一下郭小姐。” “好的。”两人说道。 在后台等候了近三个小时,两人终于接到了这位郭小姐。换了浮夸的演出服,穿了一件套头衫,卸了浓容,墨非觉得这比她比在舞台上要好看许多,突然觉得自己隐约浮现出直男癌审美了。 “很抱歉,两位警官,因为是商演,我不能取消,否则公司要陪一大笔违约金,”郭豫可含笑歉疚的说道。 “我们也免费看了一场演唱会,”墨非笑着说道。 “郭小姐认识董晓明吗?”方正问道。 “认识,但不是很熟,我也是看到新闻才知道他出了事,太令人震惊了,”郭豫可依旧礼貌的说道。 墨非打开文件夹,将董晓明手机的通话记录和短信递到郭豫可面前,“董晓明在遇害前曾发信息给你,如果你不来,后果自负,我想两位的关系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吧,而且从上个星期开始,他一直有打电话给你,而且通话时间都是在十分钟以上。” 郭豫可抿着唇,看着眼前的纸张,思忖了一会,“ok,我承认,董晓明在追我,但我明确的拒绝了他,可他一直在骚扰我。” “也有可能他求爱被拒,对你进行骚扰,你防卫过当,错手杀死了他,”方正怀疑的说道。 郭豫可轻轻一笑,“我虽然极度厌恶他,但还没蠢到去杀了他,像他这种浪子不知道惹了多少感情债,你们找错人了。” “昨天凌晨六点到八点,郭小姐在哪里,有人可以证明吗?”墨非问道。 “我一个人在家,”郭豫可说道,“对了,我一点还有一个通告,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不好意思,我要告辞了。” 方正皮笑肉不笑的的看着郭豫可,“耽误你的时间了,郭小姐。” 待郭豫可离开后墨非和方正同时朝后面的镜子耸耸肩,如果想再次找郭豫可谈话,他们手头上这点线索可不够。 “作为妻子的杨禾难道一点都没察觉丈夫出轨吗?”永叔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问道。 “这两人都没表面上那么单纯,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很准的,杨禾肯定隐瞒了些什么,”墨非肯定的说道,“婚后都这么渣,婚前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那我们就从最基本的动机说起,”顾然靠在墨非的桌子旁,“董晓明死后,谁获益最大。” “杨禾,”方正毫无争议的说道,“董晓明可是身价上亿,而且他父母都已经过世,这些财产都归杨禾了,更何况董晓明还这么渣。” 顾然看着苏沐眼睛一直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便笑着问道,“苏沐,你在看什么?” 苏沐被点到名,微愣了一下,说道“我在看一个四年前网友发布的一个帖子,关于董晓明的一些绯闻。” “说来听听,也许里面会有一些线索,”永叔笑着说道。 “嗯,”苏沐扶了下眼镜,“前面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些他的作品和简介,后面是一些关于他的绯闻,总之就是很花心。” 苏沐突然陷入沉默之中,大家都安静的注视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我想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关于对谁获益最大,应该说心生怨恨,”苏沐说道。 第72章 背叛 “请坐,曾先生,”方正指着对面的座椅问道。 曾权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我刚听到消息的时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 “节哀顺变,”墨非安慰道。 “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我一定知无不言,尽快将凶手缉拿归案,”曾权恳切的说道。 “既然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方正侧着身子说道,“曾先生和受害者的关系怎么样?” “我们是很多年的朋友,在一个学校毕业的,”曾权皱着眉头说道,“等等,你们不会是怀疑我杀了他吧?” 墨非轻笑道,“曾先生不用这么激动,我们只是有些问题想问清楚,这样更有利于警方办案。” 曾权微微挪了一下,神情放松了下来,“我们关系一直挺好的,他为人也挺仗义,帮我接了不少的角色。” “嗯,这跟我们掌握的消息可不一样,”方正轻轻叩击桌面,“你和董晓明毕业同一个影视院校,是同学,而且你比董晓明先进入这个圈子,你外貌俊朗演绎的都是奶油小生之类,而董晓明第一个角色是你介绍的,剧里的男二,这个角色让董晓明被大家所熟悉,之后接演了历史剧《大明宫》让他迅速走红,董晓明的成功可是有你的功劳,是吗?” 曾权面色有些难堪的说道,“你们警察也看这些娱乐小报吗?” “只要对案情有帮助,我们不太会讲究它的来源,”方正礼貌的说道。 “不过是一些人在意淫而已,我是介绍过那部戏给他,他若是没有那个实力这个角色也争取不到,”曾权颇有些不屑的说道。 “那《双面》这部戏呢,我找找看,就是这家小报写的,这部戏的男主原本定的是你,结果董晓明傍上了制片人,挤掉了你的位置,我有点想不通,你口中所说的他为人仗义,怎么看着不像呢?”方正讽刺的说道。 曾权冷笑一声,“我当时接演了其他角色而已,有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那这个呢?”方正拿起照片看了一下,转而再次确认了一下,“你别说这事ps过的,我可是请了人鉴定。” 曾权看着照片,沉默了良久,神情不悦的说道,“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和杨禾之间早就没有联系了,我都已经结婚了。” “那让我猜猜,是不是好兄弟两肋插刀,将你最爱的女人娶走,事业、爱情通通被抢走,这种感觉可不舒服吧,”方正笑着说道,“当然还有一项最重要的事情,你们两人合作的工作室马上要挂牌,这可是你的翻身机会,你当然不想有任何不利于董晓明的言论,但是现在由不得你了。” 曾权压抑着脾气,转动这手上的戒指,“他人已经死了,我不想再后面抹黑他,对我也不利。” “我不需要你抹黑他,我只需要你说实话,所以跟我们讲讲吧,别和我们兜圈子了,”墨非说道。 “他就是个人渣,”曾权沉吟了一会说道,“但他会赚钱,所以他找我合作,我就答应了,谁会跟钱过不去,我是最不希望他死的那个人,我投进去的钱全部打了水漂,你们要是问我谁想他死,这个圈子里但凡跟他合作过的男演员没一个希望他活下去,包括以前包养过他的那些老女人。” “可以列一份名单吗?”墨非说道。 “那你就要多给我几张纸了,”曾权笑着说道。 “最后请问一下曾先生,昨天凌晨五点到九点之间你在什么地方?”方正问道。 “我在片场,”曾权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这是导演的号码,你们可以去问他。” 墨非和方正离开了会客室,将曾权写下的名单交给boss顾。 “我联系过导演,证实了他的证词,当时现场还有很多演职人员都可以证明,”苏沐挂断电话,马上将信息传达给大家。 墨非叹了口气,“难道我们真的要从这份名单下手吗?说不定曾权就是在忽悠我们。” “苏沐,你都查一下,”顾然说道,“对了,郭豫可这条线索也继续跟进一下。” “收到,”苏沐点头说道,过了一会,突然说道,“boss顾,我发现了一张照片,是昨天凌晨四点,是一个网友上传的,他在董晓明居住的小区附近遇到了郭豫可。” “董晓明遇到时间在凌晨六点到八点之间,这次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请她喝茶了,”永叔说道。 这次方正和墨非很快将郭豫可请来了警局,可任凭墨非和方正怎么问,她就是不开口说话,在里面耗了十来分钟,她一个字都不曾说过。 “我没辙了,”墨非出来后筋疲力尽的说道。 “boss顾,我们怎么办,”方正头痛的问道。 “先让她在里面耗着吧,我们可以拘留她二十四小时,”永叔看着照片,思考着对策。 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墨非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划开键盘,“你好。” “墨非,我是笑笑。” 墨非清了清喉咙,颇为诧异的说道,“笑笑,出了什么事吗?” 大家听到墨非的谈话,眼神都瞥向了她,乔笑笑的名字出现在墨非口中多少让大家有些敏感。 墨非有些不自在的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在聊了一分钟后,拿着手机有些纠结的看着大家,“那个,boss顾,笑笑说,杨禾想和我们谈谈。” 顾然抱着双臂,勾了勾唇角,“好。” 乔笑笑约的地点是以前她还未成名的旧宅,位于上城区,墨非知道路,便又让她做司机。 墨非小心翼翼的看向boss顾,也不知道她听了录音没有,这样什么都不说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真不是滋味,太煎熬了,想问又不敢问,boss顾现在的表情真的有点让她发毛。 “你和乔小姐经常联系吗?”顾然不经意的问道。 “没有啊,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她这次打电话给我,我也很惊讶,”墨非无辜的说道。 顾然看了眼墨非,又迅速的挪开眼,转而看向别处。 墨非更加不明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都准备好接受处罚,boss迟迟不开口,轻轻咳了一下,“那个,boss顾,录音,你听了吗?”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去纠结了,”顾然轻声说道。 墨非点点头,觉得boss顾话里有话的感觉,唉,算了,反正猜不透,就不要去想好了。 四人礼貌的打了招呼,便各自坐在沙发上。乔笑笑端了四杯咖啡放在桌上,轻笑着说道,“顾警官、墨非谢谢你们肯亲自来一趟。” 顾然道了一句谢,笑着说道,“我们也想早点破案。” 乔笑笑安抚了一下在一旁和紧张的杨禾,柔声说道,“把你告诉我的告诉她们就行了,她们都是非常优秀的警察。” 杨禾喝了一口咖啡,匆匆看了一眼顾然和墨非又随即低下头,哽咽的说道,“你们抓错人了,晓明不是豫可杀的。” “杨小姐,警方面前掌握的证据对郭小姐不利,”顾然客气说道。 “我可以作证,我其实只离开了一天,第二天晚上我就飞回来了,我和豫可一直呆在一起,”杨禾急切的解释道。 顾然摇了摇头,“杨小姐,我们有证人拍到了事发前也就是凌晨四点,郭小姐出现你丈夫遇害的小区内。” 杨禾痛苦的摇头,“是我害了她。” 乔笑笑轻抚着杨禾的背部,眼神求助的看向墨非。 墨非眼神瞟向boss顾,她也很想帮杨禾,但是不能仅凭她一言两语就排除郭豫可的嫌疑。 杨禾擦掉泪水,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是她的个唱,然后庆功宴,忙到三点多才回酒店,她看到我脸上的伤,我之前说是拍戏弄伤的,其实晓明打的,我跟她我没事叫她不要去找晓明,可是,她趁我去淋浴的时候出去了,警官,你们相信我,豫可真的是无辜的。” 顾然越听眉头愈加紧蹙,“这么说你承认了郭小姐曾经去找过你丈夫。” 杨禾点点头,“我怕豫可受到伤害,也马上跟过去了,但是,我们出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我们只是大吵了一架。” “方便问一下杨小姐和郭小姐的关系?”顾然终于问出了墨非早就想问的问题。 杨禾似乎愣了一下,垂眸说道,“我们,我们是情人关系。” 墨非往后仰了下,不禁抿了下唇,“你丈夫知道吗?” 杨禾苦笑了一下,“他的情人我数都数不过来,这次他之所以动手打我,是因为我要跟他离婚,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离婚。” “sorry,杨小姐,我知道你是想帮郭小姐,但是,如果你所言属实,依旧没有办法排除郭小姐的嫌疑,”顾然抱歉的说道。 杨禾揉了揉眼睛,“我们离开后,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找了一个朋友,他手上会提供一些毒品给我们这种人,我和豫可一起去的,他可以给我作证,晓明的死亡时间是凌晨六点到八点之间是吗?我想那会儿,我们可能正醉生梦死。” 顾然微微点头,“我们会去核实的。” “你们会不会抓他?”杨禾颤抖的将纸递给顾然,紧张的问道。 “我们只负责谋杀案,”顾然说道。 杨禾长长的松了口气,感激的说道,“谢谢,谢谢你们。” 第73章 背叛 “boss顾,杨禾和郭豫可的不在场证明已经证实,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方正问道,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 墨非庆幸的说道,“我就知道凶手不会是郭豫可,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曾权了。” 顾然侧目看了眼墨非,面无表情的说道,“她们两人虽然有证人排除作案时间,比起曾权,她们两人动机更大。” 墨非不解的看着boss顾,在笑笑家里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原来boss顾心里依旧怀疑她们两人。 “吕念叫我们下楼一趟,有事需要我们协助,”顾然看了眼手机,没有理会墨非的目光。 五人下了楼,到了实验室的大堂,看到吕念正在一个塑料假人旁边忙活。 “太感谢你们了,今天实验室的人手不够,只好叫大家帮帮忙了,”吕念微蹙着眉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墨非戳了戳假人,“你叫我们来看他吗?” 吕念拿起一把水果刀递给墨非,“不是看他,是杀他。” “哇,玩这么大,”墨非小心的接过刀。 “击打实验,这个假人的身高和体型与受害者一致,我在模拟受害者在遭受袭击时的情况,刺伤的角度可以通过牛顿定律算出,我给假人穿上了受害者当时穿的衣服,果然是大明星衣服好贵,老崔心疼死了,因为衣服可以抵挡一部分的力度,刀和凶器一模一样,根据戳击时产生的力度算出凶手的身高、体型、体重,”吕念感激的说道,有男有女,有老少有少,真是最好的实验‘器材’。 “我赌一杯啤酒,”墨非指着方正笑道,“肯定是你。” 方正无奈的摇摇头,接过墨非手上水果刀,“今天的啤酒我请了。” 吕念打开ipad,“ok,可以了,我在假人的背后画了圈圈,你用你最大的力气去捅他就好。” 方正用力的捅了四下,将刀子递给墨非。苏沐是最后一个接过刀子的人,看着面前的假人,稍稍迟疑了一下,才将刀子奋力□□假人的背后,反复三次,赶紧将刀子放回桌上。 “真的假的?”吕念看到实验结果,惊讶的说道,赶紧检查了一下实验设备,都没有问题啊,捋了下头发,严肃的说道,“苏沐,你继续捅两刀。” “啊!”苏沐头皮发麻的拿起刀子,用力往假人身上捅去。 “真的是你!”吕念震惊的说道。 苏沐吓得刀子都掉在地上,恐惧的看着苏沐。 顾然上前握住苏沐的手,轻声安稳道,“只是实验而已,不要紧张。” 苏沐点点头,低下头,有些无措的看着大家。 “我之前一直纠结死者身上的刀口,现在我一下明白了,”吕念兴奋的说道,“由于凶手是一个女性,而且像苏沐这种比较柔弱的女性,即便在很愤怒的情况下,也会由于力气不够,创口越来越浅。” 吕念突然意识到苏沐的面色有些不对劲,暗道了声糟糕,抱歉的说都啊,“sorry,苏沐,我刚刚一心想着案子去了。” “没事,”苏沐不好意思的挥手道,她很害怕利器。 “你是说凶手是一名女性?”永说问道。 吕念点了点头,“而且是和苏沐差不多身高体重,当然也有可能是男性。” “那曾权的嫌疑就排除了,”方正说道。 “苏沐身高一米六八,体重一百一十斤,”墨非说完马上用ipad将杨禾和郭豫可的资料调出来,“杨禾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一百零五斤,而郭豫可和苏沐一样。” “无论是动机还是模拟结果都和这两人最为接近,”方正抿唇摇头说道,拍了拍墨非的肩膀,他知道墨非相信乔笑笑,可这件事乔笑笑也只是为了帮朋友的忙而已。 墨非朝方正遗憾的摇摇头,难道这一切都是这两人编造的,看来是证据确凿了,幸好之前没有和boss顾争论。 墨非的一切小动作都被顾然尽收眼底,心底升起一股怒意,转而强压下来,拿着吕念模拟的结果仔细看了下,这个案子,从一开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杨禾和作为她情人的郭豫可,曾权的线索虽然也有涌现,但确是在无意中发现。董晓明的三心两意,杨禾的出轨,还有董晓明的巨额财产,若说董晓明死后,谁获益最大,这下,又回到杨禾身上了。 大家陆续上楼,永叔和顾然走到后面,问道,“有疑问吗?” 顾然微微摇头,“每次我们转移目标的时候,总会有新线索回到杨禾身上,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我在想,如果她真的杀了董晓明,为何还要告诉我们她和郭豫可在一起了,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永说也不解的说道。 “也许她以为这样做的话,可以排除她的嫌疑,”顾然说道。 永叔摇摇头,“我不觉得杨禾有这么聪明,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顾然朝永叔笑了笑,到了罪案科的正好看到墨非和乔笑笑站在外面在聊天,两人似乎都很开心,眉头不由一皱,笑意尽失。 墨非看到boss顾从一旁经过,心底有种被抓奸的感觉,该死,boss不会觉得自己会偏袒笑笑的朋友吧。 “怎么了?”乔笑笑关心的问道,看到墨非的脸色一下变得有些难看。 “没事,”墨非心虚的说道,好不容易回到罪案科,她可不想再给boss顾惹事。 乔笑笑看着墨非的眼神一直不由自主的瞟向顾然,失落的笑笑,“对了,我是来借花献佛的,这是这个月三十一号国家剧院《夸父追日》的门票,上次就没好好谢谢你们,当做是一点小礼物。” “额,”墨非一时语结,不知该不该收。 乔笑笑把票放在墨非手里,目光期盼的说道,“到时候一定要来。” 墨非点了点头,看了下票,疑惑的问道,“怎么有七张。” “你最好的朋友吕念和她的女朋友,”乔笑笑说道,她最遗憾的是,没有认识墨非身边的人,从来只在她口中听说过。 “哦,”墨非点点头,“谢谢你。” 乔笑笑抿了下唇,“不打扰你,我先走了。” 墨非笑着朝她挥挥手,拿着票回到办公室。 “哇哦,”方正朝墨非挑了一下眉头,“这是什么剧情?” 墨非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是笑笑送过来的礼物,说是感谢我们。” 永叔接过墨非递过来的票,惊喜的说道,“这个票我在网上都没订到,而且还是第二排的位置,帮我谢谢乔小姐。” “永叔,我不知道你还喜欢看戏剧,”方正调侃道。 永说笑着说道,“你们这群年轻人有偶像,就不许我这个老人家有,这个戏的主角裘銮可是我们那个年代的偶像。” “既然这么一票难求,你早该叫我们的墨非出马,她可是关系户,”方正说道。 “什么关系户?”顾然拿着文件夹出来,见大家聊得这么开心,便问了一句。 方正马上将门票递给顾然,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永叔的偶像出山之作,一票难求,墨非出马,不是,墨非还没出马,就有人给她送上门了。” 顾然接过票,面含笑意的看了眼墨非,一票难求是真,爸妈都只买到第三场的票,嘴角轻扬,“看来这种事以后都可以交给你了。” 墨非神色尴尬的看着boss顾,明明在奚落自己,可自己却无力辩驳,弱弱解释道,“笑笑是为了感谢我们,就是上次的案子。” 还真是旧情难忘,顾然扬起手上的票,“帮我们谢谢乔小姐的美意。” 永叔右手遮住唇角,强忍着笑意,原本是想最后一场如果还没抢到票,才要墨非帮忙的,就怕出现现在的情况,不会揣度心意的墨非,看来要吃不少苦咯。 墨非犹如泄了气的皮球,沮丧的叹了口气,坐回自己的位置。 苏沐拍了拍墨非的肩膀,心疼的说道,“boss顾也许真的只是字面意思。” 被苏沐这么安慰,墨非更加难过了,连苏沐都听出来了,简直不想活了。 旁晚时候,传来消息杨禾和郭豫可的作案时间得以排除,为她们提供毒品的毒贩,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即便方正已起诉威胁他,仍旧没有修改证词。 “我们陷阱了死胡同,”墨非艰难的从下午的阴影走出来。 “最关键的证据衔接不上,”永说皱眉说道,到底错误出在哪里? 顾然说道,“我们不要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杨禾身上,考虑一下其他的可能性。”安排了两名便衣盯着两人,迄今为止,两人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墨非刷着ipad重新点开曾权的资料,她一直觉得曾权的嫌疑最大,只是他也没有作案时间,难道董晓明坏事做多了,恶鬼缠身?很快将脑子里的想法甩开,点开了一张图片,思忖了片刻,兴奋的说道,“我知道还有谁了!” 第74章 背叛 墨非放大一张图片,“这是曾权的太太的李允利,没有结婚前,也曾接过一些戏,属于七八线的小明星。” 大家一头雾水的看着墨非,方正第一个问道,“所以呢?” “这是李允利的资料和吕念模拟的疑犯身形体重是一样的,”墨非解释道。 “动机呢?”顾然颇为冷静的问道。 “ok,这是一个秘密,你们不许大惊小怪,”墨非思忖了一会,害怕的看了眼boss顾,“大约是五年前,我和,嗯,笑笑还在一起的时候,她当时和董晓明有合作一部戏,那部戏快上映的时候,就传出了他们两个的绯闻。” 墨非有些难堪的抚摸了一下额头,“我当时年轻气盛,自然就,那个什么,很气愤,笑笑跟我解释,董晓明确实是和戏里的一个女星在一起了,不过不是她,而是李允利,所以刚刚看到她的照片我一下就想起来了,因为这部戏的制片人要炒作一下这部戏,我当时在气头上,哪里肯信,无奈之下笑笑还告诉了我一件事,当时李允利怀孕了,董晓明不想要小孩,李允利去做了流产,由于身体虚弱,她在片场晕倒了,笑笑看她一个人就去照顾了她几天,所以她什么都告诉笑笑了。” 清了清嗓子,墨非偷偷瞄了眼boss顾,“因为李允利晕倒,害得剧组休息了五天,损失了十几万,所以一下失去了很多资源,之后董晓明大红大紫,高调恋爱杨禾,包括轰动娱乐圈的婚礼,足以使一个女人丧失理智。” “可是她已经和曾权结婚了?再说这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方正问道。 “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曾权远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这两年基本上没有接戏,而且投资的产业都出现了亏损,加上最近董晓明找曾权一起合作,更加不可避免要见面,也许激化了两人的而矛盾,继而对其痛下杀手,”墨非说道。 顾然看向永叔,继而微微点头,“请她来总局坐坐。”换一条思路说不定会有其他的收获。 从曾权处得知,李允利此时正在万隆国际机场准备出国度假,听到消息大家马上开车赶往机场。 “苏沐,查到她买的什么时候的机票了吗?”顾然接过电话问道。 “找到了,boss顾,等等,她买了两个航班的机票,一个是万隆一个象山,象山是八点半分飞往瑞士,万隆的是八点二十五飞往南非。” 顾然打了左转灯,说道,“永叔我上高架桥,去象山机场,你们去万隆。” “好的。” “还有多久?”顾然问道。 “还有二十分钟,”墨非有些着急的说,又默默的嘀咕道,“但愿别堵车。” 顾然心一惊,匆匆的看了她一眼,脚下的油门都松开了些,害怕墨非会一语成籖。在下到机场的高架桥时,果然前面堵车了。 墨非解开安全带,蒙圈的看着顾然,无辜的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顾然打开车门下车看了下,前面堵得水泄不通,将车门关上,“我们弃车。” “没问题,”墨非赶紧附和道。 从高架桥跑到机场花了十分钟,再过五分钟李允利的飞机就要起飞了。墨非在登机口停歇了一下,到底是许久没锻炼,都快跟不上boss顾的脚步了。 在排队上机的人影中,墨非很快认出了带着墨镜拖着一个黑色行李箱的女人就是李允利,马上示意boss顾。 顾然深深吸了一口气,调节了一下呼吸,挡在李允利的面前,“你好,李小姐,”亮出自己的警徽,“有一宗案子需要你协助我们警方。” 李允利愣了两秒钟,抛下自己的行礼,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掉头就跑。 “墨非,拦住她!”顾然喊道。 墨非就看到一条人影从面前跑过,又看到boss顾跑了起来,该死,今天是跟跑步干上了吗? 李允利躲开惊慌的人群跑下电梯,墨非从另一边的楼梯下来,准备拦截她,李允利将旁边一张高脚椅推到,墨非躲避不及,生生的摔了一跤。 趁着李允利攻击墨非的时候,顾然从后面扑倒她,膝盖顶在她背上,将她拷好,转头看着墨非担忧的问道,“有没有受伤?” 墨非从地上爬起来,朝顾然摇摇头,简直太丢人了,在这么多人面前摔一跤,憋红着脸,朝顾然摇摇头,全身跟散架了一般,怎么手上黏黏的,抬起手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右手手臂上划开了一道伤口,皮肉都往外翻,手臂一直在往地上滴血,触目惊心。 随后赶来的机场保安问询了状况,维持现场的秩序,顾然将李允利交给了制服警员,这才看到满手臂是血的墨非,惊得她大声喝道,“不是没有受伤吗?” 心急如焚的从前台找来一条毛巾,按压住墨非的伤口,顾然关切的问道,“有没有眩晕?” 墨非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伤口不深,没什么事的,我们先回警局吧,找吕念缝下针就好。” 确定墨非真没有事,顾然的神情才稍稍松懈下来,开车直奔最近的医院。 墨非被顾然送进了急诊室,毛巾上被染得鲜红,疼痛渐渐侵蚀而来,额头冒着冷汗。 “很痛吗?”顾然捧着墨非的脸庞问道。 墨非唇色苍白的摇摇头,“还好,就是有点渴。” “你等下,我去给你买水,”顾然轻轻拍了一下墨非的脸颊,温柔的说道。 “嗯,”墨非点点头,沉浸在在boss顾的眼神中不能自拔,简直要幸福死了。 “手臂被划伤是吗?”一个年轻的女医生急匆匆的走进来问道。 顾然和医生差点撞到,躲开之后,略带抱歉的点头致意道,“不好意思。” “你是顾然,”女医生眉目一挑,语调惊讶的说道。 “啊?”顾然看向医生,迟疑了一会这才想起,“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好,安吉。” 安吉抿唇一笑,眉目含情的说道,“你不会是特地来找我的吧。” “哦,”顾然被安吉逗笑,忽然想起墨非还在一旁,忙解释道,“其实是我的同事,她的手臂被划伤了。” 墨非无语的将自己手臂抬起,让正在*的两人看下,好死不死,偏偏怎么来了这个医院!刚刚还温情脉脉,转眼间就对别的女人眉目传情,心口抽抽痛。 “ok,你的人就是我的人,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安吉勾着唇角笑道。 顾然不太适应的轻笑,“我先出去一下。” 安吉点点头,将目光转移到墨非的手上,“啧啧,伤口这么深,英雄救美?苦肉计?” 墨非无语的叹了口气,“我是警察。“ “我知道,”安吉认真的说道,“所以你那么卖命就是为了引起顾然的注意,我没说错吧?” 墨非觉得自己肺都要炸了,瞟了个白眼再不理会,安吉这种人怎么适合救死扶伤,简直是要她的命! 安吉清理完创口,开始给墨非缝针,“忍着点,会有点疼。” 何止是有点疼,墨非的额头青筋都凸起来了,硬是没哼一声,绝对不能在安吉面前示弱。 安吉熟练的剪掉线,将伤口包扎好,“ok,别碰生水,勤换纱布,你放心,我技术很好,不会留下难看的伤口,哦,对了,千万不要剧烈运动,好好保护你的右手。” 墨非神色苍白的点头,总觉得安吉话里有话,却也懒得去深究,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医院。 安吉出了走出墨非的床位,正好遇见刚买水回来的顾然,心情大好的说道,“你的人已经没有大碍了,现在可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了吗?” 对于安吉的逼近,顾然无奈的笑笑,“ok,你想谈什么?” “警察总局附近新开了家法国餐厅,我很想去试一下菜,不知道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安吉的眼睛注视着顾然认真却又有几分调皮的说道。 “sorry,我都不知道今天能什么时候下班,”顾然轻笑着说道。 安吉叹了口气,委屈的说道,“ok,被你拒绝两次,是有点伤自尊的。” 顾然忍俊不禁的看着安吉,遇到这个女人两次都对自己明确的表明心意,总无法对她生厌,这也许就是漂亮女人的天生优势。 “如果我下次遇到你,你还是单身,可不可以接受一下我的邀请,”安吉早就看到顾然手上的戒指消失了,她的第六感向来准确,特别是gaydar,顾然绝对是bisexuality,而里面那只百分百纯姬。 顾然不置可否的笑笑,这个女人真有点执着。 对外面一直明目张胆*的两人,墨非实在受不了了,下了床走到两人边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的说道,“boss顾,现在回警局吗?”还是你们两人去开个房!心里怒气冲冲吼道。 “今天多谢你了,再见,安吉,”顾然笑着说道。 安吉不舍的点点头,“期待下一次见面。” 还约了下一次!墨非咬牙切齿的念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75章 凶宅 有时候真实比谎言更加荒诞,因为虚构是在一定逻辑下进行的,而现实往往毫无逻辑可言。——marktwain 回到警局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大家知道墨非受伤的消息,都心急如焚的在办公室等候,即便顾然已经和大家解释过墨非没有大碍。 一看到墨非进来,苏沐急切的说道,“sorry,我忘记告诉你们李允利曾经参加过马拉松得了第二名。” “ok,我只是摔倒了一下,划伤了手臂,没少胳膊没少腿,”墨非原地转了一圈,无奈的解释道,自从boss顾来后自己在罪案科受伤几率大增,总会得到大家的瞩目,都成了罪案科最脆弱的一个,这种感觉真不爽。 “没事就好,”永叔拍了一下墨非的肩膀,“你们休息一下,我和方正进去给李允利录口供。” 顾然点点头,现在更担心身边的墨非,回来的路上话都没说一句,心里有些担忧。余光看了眼墨非,她觉得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墨非身上了,也许总局的规定禁止办公室恋情的规则是对的,和喜欢的人共事,她的一举一动都太容易影响对方了。 吕念匆匆的走进罪案科,抓住墨非来回转了一圈,松了口气道,“什么都没少,吓死我了。” 又来一个,唉,墨非叹了口气,“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没事!” “死鸭子嘴硬,你就算有事也会说没事,”吕念嫌弃的瞟了个白眼,小心翼翼的掀开一点纱布看了一下伤口,“嗯,伤口缝合得不错,应该不会留疤。” 墨非抿着唇,最好不要有人再跟自己提伤口,她真的要炸了,有生之年绝不会再踏进那所医院。 “怎么脸色这么苍白,没留多少血,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吕念问道。 心里不舒服,墨非心里念道,“我要去隔壁的审讯室了。” “ok,我下楼了,”吕念说道。 李允利神情憔悴的看着方正和永叔进来,用手将凌乱的发丝抚了一下,沉默的看着眼前一切。 “李小姐,需要打电话给律师吗?”永叔问道。 李允利兀自一笑,绝望的说道,“律师有什么用,反正我这一辈子都完了。” “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杀了他?”方正问道。 李允利深深吸了口气,“可以给我一根烟吗?在我包里。” 永叔从她包里拿出烟,替她点上火,眼神锐利的看着她。 李允利吐出一个烟圈,“我恨他,一直恨他,没想到过去这么久又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没有一丝愧疚,还盛气凌人,他要和曾权一起合作,他在圈内忘恩负义,背信弃义可是出了名,可是曾权这个傻子还是相信了他,将我们所有的财产都投了进去,等我发现已经晚了,可是我不能这么放弃,我找了私家侦探想拍他出轨的证据借此威胁他,没想到先拍到了杨禾和郭豫可偷情的照片,我把照片寄给了他,想勒索他,结果他根本不在乎,我没有办法,只好去找他。 ” 烟已经烧到烟蒂,李允利将它丢进一次性水杯里,再向永叔要了一根烟,惨淡的笑了一声,“再不抽以后都没机会了。” 永叔再度起身替她将烟点燃,“你们谈崩了吗?” 李允利凄然一笑,“他喝多了,他说他就是在骗曾权的钱,因为曾权曾和杨禾在一起过,他要让曾权失去一切,我跪下来求他,那是我们两人辛苦挣了大半辈子的钱,希望他发发善心将钱还给我,而他却一直羞辱我,还试图□□我,我彻底崩溃了,不知是谁打了个电话给他,他放开了我,我将桌上的水果刀拿起来,在他挂断电话后,杀了他,可笑的是,当时我竟然一点也不害怕,镇静将刀子上的指纹和血擦掉,离开了他的家,我这辈子从来没有那样轻松过。” 永叔同情的看向她,叹了口气,“稍后会有警员将你押到监狱,你要见见你丈夫吗?” 李允利摇了摇头,“你们那个警察伤得严重吗?但愿她没事,其实我也想好好活着。” “她没事,你要喝点什么?”永叔问道。 “咖啡,不要加糖,烟可以再给我几根吗?”李允利问道。 永叔将整包烟放在她面前,“请一个好律师,好好辩护,杨禾那边我会去沟通,希望你不会判得很重。” 李允利眼圈微红,唇角颤抖的说道,“谢谢。” 三十一号,国家剧院《夸父追日》首演,大家早早赶到剧场,永叔代表罪案科给剧组定了鲜花,预祝演出一切顺利。 墨非全程坐在椅子上动来动去,她爱电影,但并不代表也爱这种表演略显浮夸的舞台剧,笑笑以前也演过几部舞台剧她都看过,怎么这部剧让她这么难受,已经看了二个小时了,好想睡。 顾然余光瞟了一眼墨非,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动作轻缓的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别动。” 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声,让墨非打了个寒颤,从脚趾头到脑门无不为之一动,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又瞥见顾然的手还搭自己的手背上,皮肤简直都燃烧了起来。 墨非不知道自己憋气憋了多久,直到顾然收回了手,已经往上翻的白眼慢慢回归了原位,如同虚脱般靠在椅背上。 回过神来的时候这部剧的主演已经出来谢幕,墨非颤巍巍的站起来,茫然的随着大家一起鼓掌,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看向顾然。 没有参加剧组的庆功宴,乔笑笑换了衣服就从后门一个人偷偷出来,见到墨非的身影,开心的小跑过去,在手刚要触碰到墨非的那刻停在了半空,她以前幻想过无数次,自己的工作忙完,她会前来接自己,可竟没有一次这样的回忆。 “演出很精彩,”墨非笑着恭维道。 乔笑笑点了点头,“谢谢。”演出结束的时候明明看到墨非的眼神一直看着顾然,估计她连自己演的是什么角色都不知道。 永叔非要请笑笑吃饭,感谢她送的票,好吧,这接人的工作有落到自己的手上,唉,等下又要被大家误会了,墨非苦恼的想到。 乔笑笑系好安全带,侧头看了眼墨非,略带着几分苦涩说道,“墨非,你是不是喜欢顾小姐。” “啊,我,”墨非猝不及防的看着乔笑笑,被她问到这件事,一下慌了神,有些别扭的点点头,她在乔笑笑面前从来都不会撒谎。 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墨非看向顾然的眼神再熟悉不过了,她当年也是这样看向自己,乔笑笑看向窗外,嘴角浮出浅浅笑意,“勇敢一点,墨非,别再错过了。”如果当年她们勇敢一点,也许结局不会是这样。所以,墨非,请你以后一定牢牢抓住自己的幸福。 墨非缓缓的点点头,“我会的。”沉默了半响,也笑着说道,“你也是。” 两人来到酒店已经是九点,永叔特意定的法国餐厅,而且考虑到乔笑笑是公众人物,气氛要相对私人一些,价格自然昂贵。 永叔起身将椅子拉开,笑着对乔笑笑说道,“我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好好感谢你一番,我真怕你不会来。” “谢谢永叔,叫我笑笑就好,”乔笑笑说道。 墨非看了眼留给自己的位置,夹在笑笑和boss顾之间,看了下左右,脊背发凉的坐了下来,还能有多尴尬。 “他们几位都是我的同事,你应该都见过,这是顾然,罪案科的主管,这是苏沐、我们的电脑专家,方正,爆破能手,坐在对面的这位是总局的法医吕念,她旁边的这位是她的伴侣庄徽,”永叔尽职尽责的给乔笑笑介绍了一下在座的几位。 “我很荣幸,谢谢大家能邀请我,”乔笑笑看向众人真挚的说道。 “ok,我们就谁都不要客气了,笑笑,你把我们当自家人就好,”吕念说完朝墨非挑了一下眉,坐享齐人之福,还一脸便秘样,端起酒杯说道,“对了,今天的剧实在太精彩了。” “我们大家一起举个杯,欢迎乔小姐,”顾然举起酒杯朝乔笑笑微微示意道。 “顾然真的是你?” 顾然回身一看,也颇为惊讶的看着对方,随即又无奈的笑道,“真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 “我就直到我们有缘分,”安吉朝大家微微一笑,“嗨,我是安吉,顾然的追求者。” “哇,”吕念轻声说道,这回有好戏看了,原来顾然身边还有一个这么没皮没脸的美女追求者,啧啧,这回墨非的胜算为零了。 臭不要脸!墨非胸口升起一团火,眼冒金星,居然毫不害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在追boss顾,你怎么不干脆说,你是boss顾的女朋友! 方正和苏沐一脸八卦的看向两人,墨非是带了前女友,boss顾巧遇追求者,她们这个团队以后就热闹了。 “所以,你也是来吃晚饭的吗?”顾然无奈的笑道。 “刚下班,和朋友一起来的,不过,你既然在这里,我自然要撇下我的朋友,不介意我在这里加一张位置吧,”说完,未等顾然回答,安吉就找来服务员挪了一张椅子过来,“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再见,这回你不可能拒绝我了。 ” 顾然摇摇头,碰到这种死乞白赖的美女,还真是有点束手无措,再看左手边的墨非脸色都有些发青了,今天这顿饭,怕是有人会消化不良了。 第76章 凶宅 “sorry,我必须问一句,你是乔笑笑吗?”安吉问道。 乔笑笑举起酒杯朝安吉微微点头示意,她有些心疼墨非,她这样的性格在安吉面前太吃亏了,心里有什么都不会说出来,让别人占了先机。 安吉有些激动的说道,“你在大众面前出柜,对于我们来说有非同寻常的意义,没想到可以在这里看见你,我实在是太兴奋了。” “谢谢,”乔笑笑抿嘴微笑。 “ok,大家开动吧,别辜负了永叔的钱包,”吕念赶紧开口,让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食物面前。 墨非拿起叉子叉住几片绿色的叶子,看也没看拌了一点酱,往嘴里一塞。 “墨非,那是花生酱!”乔笑笑惊呼道,赶紧将墨非的嘴唇往上一拨,拿着一个碟子让她吐掉,端起自己的水杯,往她嘴里灌了一口水,“快点漱口。” 听到花生酱墨非也慌了,顺着乔笑笑的步奏,迅速的漱口。 乔笑笑检查着墨非的脸颊、脖子和手臂,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事,吓死我了。” 身为医生的安吉也走到了墨非身边检查了一下,“嗯,幸好发现得及时。” “我都不知道你对花生酱过敏?”吕念也被惊着了,看到墨非没事不禁下意识的问了句,话说出口马上被庄徽轻轻碰了下胳膊,再一看旁边面无表情的顾然,随即深深的吸了口气。 墨非尴尬的轻咳了一下,她知道笑笑应该也觉得很尴尬,忙解释道,“我一直不吃花生制品的,所以一直都没事。” 装作不经意间看眼boss顾,原来她根本没有看向自己,墨非心顿时一凉,闷闷的放下刀叉,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 经过这场闹剧,经历了短暂的沉默,永叔最先打破沉默,“安小姐是从事什么行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顾然可是很少有同行之外的朋友。” “是吗?”安吉温柔的看了眼顾然,“我是医生,很早之前我就想追她了,可是她那个时候已经订婚,现在她单身总算有机会了。” 庄徽附在吕念耳旁,轻声说道,“你不要制止下吗?我看这顿饭会有几个人肝气郁结。” 吕念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制止?不如火上浇油,“墨非受伤不会是就是你缝合的吧?” 安吉挑了一下眉眼,“我想这就是缘分。” 吕念心里瞟了个白眼,真会顺杆往上爬,墨非要有人家一半,也不会这么怂啊!“我不得不说,你是见过缝合最好的医生,没有之一。” “谢谢,”安吉笑着说道。 “安小姐要追顾然的话,可是要过很多关,是吧,方正,墨非?”吕念朝两人使了个眼色。 方正放下餐具求助的看着墨非,自己认认真真的在吃东西,怎么就点到自己名字了,只好附和道,“就算能过我这关,墨非那关可就不简单了。” 墨非面目狰狞的看着方正,该死,把球踢到自己身上来了,看向顾然的时候正好迎上她的目光,心更加虚了,没底气的接了句,“boss顾身后可是有一批追求者,想脱颖而出也没那么容易。” “我喜欢挑战,”安吉不以为意的说道,转而眉头轻皱,开玩笑说道,“顾然的追求者里面不会还有你吧?” 墨非的嘴里正好含着一块肉,还没开始咬,听到安吉的话,心里一阵紧张,肉生吞了下去,为了不出糗,硬生生憋着没咳出来,脸色憋成了绛紫色。 “像顾然这么优秀的女性,自然不乏追求者,身为她的下属爱戴她也正常不过,”乔笑笑出言说道,墨非明显被人戳中了心事,又是心疼她不善言辞,又是心疼自己还没放下。 墨非感激的看了眼笑笑,刚刚真要尴尬死了,奇怪的还是整个话题都是围着boss顾打转,而当事人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安吉这回倒是认真的说道,“要是情敌是乔小姐,我绝对举旗投降,你可是我们的榜样。” “乔小姐早就心有所属,大家别拿我开玩笑了,”顾然淡笑着说了一句,乔笑笑出言维护墨非再明显不过,很显然这两人都没完全放下彼此。 除了乔笑笑、墨非还有顾然,其余的几人都吃得特别认真。而顾然和乔笑笑碟子里的食物动都没动过,只是红酒空了。 修罗场般的饭局解散,大家陆续取车,而安吉也接到医院的电话有急诊,匆匆了和顾然告别,拦了一辆出租车。 乔笑笑戴上口罩,站在路边等待来接她的车子,伸手将墨非头发上的沾到的纸屑拿了下来,“墨非,你还在犹豫什么?你要是再不主动,别人可就捷足先登了。” 墨非拂了一下额头,“我不知道,我.....” 乔笑笑双手搭在将墨非的肩膀将她往后一转,“往前走,不要回头。”话一说完,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当年你这么鼓励我走向你的事业,现在换我鼓励你走向你的爱情。 王妗将车子停在乔笑笑的身边,伸手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看了眼前面的墨非,等乔笑笑上车后,迅速的开车离开。 “你不用亲自过来接我,叫司机就可以,”乔笑笑的情绪已经缓和了下来,摘掉口罩,朝王妗微笑说道。 “今天的饭局怎么样,”笑笑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认识墨非身边的朋友,看她这个样子似乎过得不是很愉快,当时,真不该答应她的,让她平白无故受了委屈。 “大家都很好,”乔笑笑说道,但她的确感受到了顾然对自己不是很欢迎,那就证明墨非还有机会,倒是件好事。 王妗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说道,“笑笑,我不愿见你这么委屈。” 乔笑笑摇摇头,“我没有委屈,只是遗憾,为什么我们没有晚一点遇到。” 王妗叹了口气,再不说话,专注的开车。 墨非以为顾然应该已经走了,或者还在和安吉聊天,看到她的车子还停在那里,心开始砰砰直跳,而此时坐在车里的顾然也看向她。 车灯有些耀眼,墨非的眼睛不时眨着,手里拿着自己的车钥匙,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我是爱上你了,你那么出色、聪明、美丽,你在夕阳下微笑的样子、你的睡颜、你失落、迷茫、思考、沉默、开心,god!就算你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那对我而言都是致命的诱惑,你所有的所有我全都爱,没有爱上你,那才叫不正常。以前我知道你有未婚夫,知道你是个直女,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就算我可以控制,我还是会被你吸引,墨非往后退了一步,闭了一下眼睛。 顾然打开车门走向墨非,走到她面前轻轻一笑,“不用送乔小姐吗?” 墨非委屈而又尴尬的看着顾然,转而一咬牙说道,“你不用送安小姐。” 顾然眉头紧拧,现在还学会和自己顶嘴了,不错,果然是见了旧情人,胆子都大了,“乔小姐可是公众人物,别有什么闪失,到时候可够你心疼的。” 墨非额头一阵发麻,她决不能输,平日里估计早就怂了,今天估计是多了几杯才有现在的气魄,“安小姐美艳不可方物,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安全。” 顾然看着墨非,心中的怒意渐渐消失,居然跟她置气,未免心眼太小,算了,随即轻笑道,“早点回去休息吧,晚安。” 诶,你、你,走了?墨非一脸茫然看着顾然的背影,掐了下自己的大腿,“boss顾,我,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顾然将发丝拂在耳后,眼神注视着墨非,安静的等着。 墨非只觉得自己两腿发酸,两眼发黑,已经紧张到极致,舌头都已经打结,“晚安,boss顾。”话一出口简直想扇自己两耳光,晚安你大爷! 顾然僵硬了二秒钟,随即说道,“嗯。” *!*!*!墨非捶着自己的车子,boss顾已经上车了,引擎都已经发动,快点行动啊,墨非!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顾然惊魂甫定的握着方向盘,因气急解开安全带的手微微发抖,匆忙的下了车,朝肇事者愤怒的吼道,“你在干什么!” 第一次见boss顾发这么大的火,墨非被吓得愣住了几秒,瞠目结舌的看着顾然。 顾然见墨非迟迟没有反应,转身怒气冲冲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砰”的一声将墨非思绪拉回现实,看到boss坐回了车上,速度的上了boss顾的车,沉静了五秒钟后,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说道,“顾然,我爱你。” 没有长编大论也没有说晚安而直奔主题的墨非让顾然一时也怔住了,回望着墨非,停车场很静,静到连两人急促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第77章 凶宅 顾然得意的勾起唇角,能逼出墨非这句我爱你,实在太不容易了,自信而又愉悦的说道,“我知道。” 这个回答完全超出了墨非的认知范围,什么叫我知道,电视里面被表白不都是羞羞答答,欲拒还迎吗?我知道?墨非心里默念,天哪!天哪!谁特么能告诉我这是什么鬼? 顾然就这么看着墨非,内心即便心花怒放,外表依旧淡然自若,心底的悸动蔓延到全身,被幸福狠狠的包围。 墨非彻底蒙圈了,微张着嘴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从内心狂躁到上天到现在气势一分一分减弱,弱到有气无力而又带着几分委屈说道,“我,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一下这件事,呵呵。” 眼泪不争气的想掉下来,墨非伸手去开车门,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表白失败而已,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世界末日!就是有一点丢脸,还有以后要怎么面对boss顾?唉,还不如世界末日呢。心痛得简直不能呼吸,现在千万不要来个案子,她可不愿在别人凶杀案现场哭起来,忍不住也不能怪自己呀,以后还是忍忍吧,孤独终老也比表白失败要强呀! “墨非!”顾然喊道。 墨非深深吸了口气,手停在车门上,略带着哭腔说道,“我没事,我们还是同事或者朋友,sorry,给你带来困扰。” “我不想做你的同事或者朋友,”顾然收起脸上的笑意,表情非常严肃的说道。 墨非揉了揉眼睛,心如死灰的说道,“我明白了,我会申请调职。” 调职?顾然忍着苦笑,脑回路果然非同一般,不能跟智商有限的墨非玩文字游戏,这回倒是给自己挖坑了,“我的意思是,我想做你女朋友。” 墨非僵在原地,慢慢的回过身子,撇了一眼boss顾,捋着头发,试探的问道,“刚刚是在和我说话吗?” 智商有限,反射弧还挺长,顾然不禁怀疑自己怎么会喜欢上她,日久生情?颇为无奈的朝脸上还挂着泪珠一脸呆滞的女人点头。 “你说你想做我女朋友?”墨非关上打开的车门,神情依然有些茫然的说道。 顾然这回真的是无语了,也许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你说你想做我女朋友,”墨非拍了自己两巴掌,是真的?我不会孤独终老了,没有胆量说出自己爱意的人才会孤独终老! 墨非兴奋得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打开车门跳下车子,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在空旷的街道上来回走动表情狰狞的碎碎念道,“这是真的,我表白成功了。”天哪,她现在好想告诉整个世界,她表白成功了! 被感染到的顾然也在车里低声笑起来,好吧,有一丝疯癫的墨非还是挺可爱的,可是再不制止她,保不准会有人把她送进疯人院,“墨非,很晚了。” “sorry,”收回理智的墨非,先是惊慌失措看着顾然,转而又面带娇羞。试图解释自己刚才不是很正常的行为,“我有点兴奋过度,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顾然微微一笑,靠近墨非,轻声说道,“哦,那你平时是什么样的?” 墨非眼神来回瞟,嗯,好像俩个人的距离有点近,不是有点,是太近,紧张得吞了下口水,头稍稍往前倾着,心脏剧烈的跳动。 “嗡嗡嗡。”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暧昧的气氛一下被打破。 顾然略带抱歉的看了眼墨非,接过电话,千万别又是有案子。 墨非一摸口袋原来自己的手机也在震动,完蛋,这个点的电话,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有案子。”两人挂断电话异口同声的说道,气氛一下凝结。 这么好的机会就被自己给浪费掉了,墨非懊恼的叹了口气,指向自己的车子,“我去取车。” 顾然拉住墨非的手,将她往怀里一带,嘴唇覆盖在对方的唇上。 墨非惊得大气都不敢出,要疯了!要疯了!不对!是要炸了!表情惊恐的看着boss顾。 “注意安全,”顾然微抿了一下唇,温柔的抚了一下墨非的脸颊。 “好,”墨非唇齿打颤的点头说道,才走两步就不小心撞到了路灯柱子,捂着脸向后跑道,“我没事,我没事。”话音未落又被地上的突起的石砖拌了一下。 一路磕磕绊绊的上了车,墨非深深吸了许多口气,才将自己给缓和过来,天哪!简直幸福得要昏过去了!拍拍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的说道,回神回神,还有案子呢,怎么自己表现得和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的,真是,一把年纪了,正经一点。 看到墨非安全上了车,顾然才回到自己的车上,这是她第一次和一个女人交往,爱情是一样的不分性别,但是和女人交往和和男人在一起是不一样的,你会更多的顾虑对方的感觉,她能感觉到她们之间需要一段很长时间的磨合,未来的路也不会轻松,但是和她在一起应该是轻松的。 新安街这一块存留了许多老宅子,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纪,有一部分是由政府出资维护作为旅游项目,更多的是私人宅邸但也可以从政府部门领到一部分老宅修缮费。这次的案发现场就在一栋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建的一栋私人宅邸。 “还以为你今天来不来了,怎么不趁机和旧情人叙叙旧,”吕念下车的时候正好遇上墨非,马上八卦了起来。 墨非心情好,轻哼了一声从她身边走过,她现在决不能让吕念知道和boss顾在一起了,不用一天整个警局都会知道,还是低调点好,等恋情稳定后再做打算。 顾然最后一个来到案发现场,匆匆上楼进了卧室,“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一个一个都来得这么迟,新欢旧爱,啧啧,”吕念在门口换上手套,盯着顾然,眼神凌厉的说道。 “堵车而已,”顾然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走进卧室,“是谁报的案?” “是受害者的保姆,”方正捂住嘴唇,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 “什么样的禽兽可以对两个老人家下这样的手?”吕念看到卧室的情况,脊背直冒冷汗。 “两名老人死前曾遭受刑讯,深浅不一的刀伤,还有电击,”吕念皱着眉头说道,“致命伤是头部可能是烟灰缸所致。” 两名的衣裳被撕裂了上面沾染了许多血迹,从两位老人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死前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墨非叹了口气说道。 “通知受害者家属了吗?”顾然问道。 “两位受害者都是华裔,回来这边是养老,子女都在国外,已经通知他们了,最早明天上午才能到,”方正说道。 永叔捡起地上的电线仔细研究起来,再起身研究这所老宅子的周边线路,因为早年间这种老宅都没有铺设线路,这些走线应该都是后面接的,难免坏损会多些,会有电工经常维护很正常,这线应该是就地取材,那么凶手一定程度上了解这个宅子。 “制服了两位老人家,看现场的情况应该只有一名凶手,”墨非说道。 “根据这家的保姆说,老爷子身体很健康,经常锻炼,上次还抓了一名入室行窃的小偷,我想凶手很大的可能是一名男性,而且还很强壮,可以轻而易举制服两名受害者,”方正说道。 “而且他还了解这所宅子,以及熟悉电路,”永叔补充道。 顾然问道,“永叔你发现了什么?” “这是凶手所用的电线,我刚刚下楼找了一圈,和地下室的工具箱里面的电线是一样的,当然是不是同一根还需要鉴证科检验,我只是初步推断,”永叔解释道。 “对了,保姆怎么会这个点回来?”顾然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保姆的儿媳在医院生孩子,跟两位请了假,当时两位两人心血管不好,保姆怕老人晚上有个三长两短,就连夜坐车回来了,”方正解释道。 “大家清理现场的线索,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吕念验尸报告明早给我,方正,你明天先去联系亲属,”顾然安排道。 第78章 凶宅 墨非坐回车上,真是,还来不及联络感情,就出来做事,想了老半天,掏出自己的手机给boss顾打了个电话,紧张得有些结巴的说道,“bo,boss顾。” “嗯,”顾然松开了手刹,嘴角含着笑意说道。 墨非绞尽脑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吞吞吐吐的说道,“没什么,就是打个电话给你,咳咳。” “早点回家休息,开车不要心不在焉的,明天见,”顾然笑着说道。 “嗯,拜拜,”墨非挂断电话,有几分失落但又有几分欣慰,说不出来的感觉,唉。 早上八点钟顾然就来了办公室,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的,结果看到伏在办公桌上睡觉的苏沐,上前将她轻轻摇醒,“昨晚没回家吗?” 苏沐点点头,将眼镜戴上,“我查到一些资料,太累了就趴着睡着了。” “去洗个脸,下楼吃点东西,”顾然关心的说道。 “好,”苏沐起身低着头从顾然身边走过。 顾然疑惑的喝了一口咖啡,虽然平时苏沐话不多,但情绪绝不是这般低沉,肯定有什么事,得找个机会和她谈谈。 吕念的验尸报告出来后,大家便去了会议室,和凌晨吕念推断的一样两位死者都是死于头部重击,刀口和电击都是折磨伤,永叔找到的电线也吻合是源自受害者地下室工具箱。 “我昨天晚上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吕念强忍着哈欠,喝了一口咖啡,揉了一下眼睛继续说道,“这所老宅建于一八八零年,是一位清朝段姓状元所修建的,在一九零零的时候毁于火灾,只有这位段状元的小儿子因为在日本留学逃过一劫,全家二十几口人无一逃生,在一九三五年已经年过五十的小儿子回到老家在原来的废墟上重新修建了这所宅子,不过据说这所宅子的仆人经常在半夜听到有人在喊救命或者喊痛,不过年代久远已经无从可考,而在一九三七年日本爆发了全面侵华战争,段家举家迁往香港,然后定居加拿大,诡秘的是,这所宅子当时被日军作为一个临时指挥所,一九四二年,在日军战败的的前三年这里驻扎的日军都死了,很多人都说是被段家人索了命,后来又说是死于毒气实验,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都已经无从可考,不过这之后,这所宅子被当地人称之为鬼宅。” “那这两位老人家是?”墨非好奇的问道。 “段秀成老人是那位重建段家老宅的小儿子的孙子,”苏沐说道。 “原来如此,”方正摇头感叹道,“难道这所宅子真有问题?怎么接二连三发生这样的惨案。” “咦,别胡说,”墨非害怕的摸了摸手臂。 “关于这所老宅他后面的故事更加离奇,由于这所宅在当年毁于火灾,重建的时候段家人特意建造了一个地下密室用来储存家族的财富,日军入侵h地区的时候段家人是匆匆撤离的,很多人猜测这些财富段家人并没有被带走,所以日本人选择此地作为指挥所也是想找到段家人的宝藏,日本人走后更是有一大批寻宝探险的人来这所宅子寻找宝藏,但都无功而返,而且很多人染了病,最终死亡,”苏沐说道。 “越说越邪乎了,”墨非毛骨悚然的说道,幸好不是晚上听这个故事,要不要墨妈求个平安福带着呀,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鬼呀。 “凶手对两位老人使用刑讯,很有可能也是听到了这些故事,”顾然说道。 永叔护点点头,“我觉得很有可能,两位老人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左右,保姆是一点半报的案,最先到达的警员的一点四十分,现场也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凶手很可能没有时间找东西而匆忙逃走。” “我赞同的永叔的说法,如果凶手真的问出老人藏东西的地方,他很可能会再回来,”顾然思忖了一会,“今晚方正、墨非你们辛苦一下去老宅值班。” 墨非张了张嘴,还是选择乖乖的闭上,委屈的看着boss顾。 散会后,方正去机场接老人的家属,墨非和顾然一起开车去新安街,走访周围的邻居,看看有没有线索。 “在想什么?”顾然系好安全带看着墨非温柔笑道。 墨非神情凝重的看着boss顾,“在想案子。” 顾然点点头,“你是在害怕晚上值班吗?” 墨非这回丝毫不逞英雄的说道,“嗯,有点。” 顾然握住墨非的手,轻柔的摩挲着她的拇指,“实在害怕的话今晚我先去。” 墨非撇嘴叹了口气,“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女朋友和下属吗?有困难就躲在你背后,”随即摇了下头,“说不定今天晚上能寻到宝贝呢。” 顾然松开墨非的手,赞许的看着她,“你和方正搭档我放心一点,但你不许乱来,我现在依旧是你的上司,你若违抗了我的命令,我可不会留情面。” “收到,boss顾!”墨非一本正经的说道,等下去给菩萨烧点香,临时抱佛脚看看有没有用。 永叔和苏沐在会客室里面见到了两位老人的儿女,年纪大约都在四五十岁的样子。 “两位节哀,很抱歉两位老人的的遭遇,”永叔说道。 “老人走得安详吗?”女儿段柒有些哽咽的问道。 “sorry,”永叔将纸巾推到段柒的面前,抱歉的说道,“两位老人生前都遭受了折磨。” “怎么会有人做出这种事?”段国安气愤的说道。 “凶手似乎想从老人口中得到什么线索?”永叔试探的说道。 段柒瞬间明白了过来,不可置信的说道,“凶手是想知道宝藏的事吗?” “就老人目前的人际关系看来,我们只有这一个合理怀疑,”永叔说道。 “简直不可理喻,”段国安气恼的说道,“我父亲离开这里随曾祖父避难的时候才刚出生不久,刚到香港曾祖父就过世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祖父段家的老宅里有什么所谓的宝藏,不过是当时的人以讹传讹而已,不然,那些所谓的宝贝早就被我们找到了。” “当年父亲要回来的时候我就强烈反对,因为我在上看到,关于这所宅子的传说越来越离谱,但是老人家对故土的思念太强烈,我们怎么劝都没用,”段柒心痛的说道,如果当时他们态度更强烈一点,现在就不会出事了。 “这所老宅真的有地下密室吗?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方正好奇的问道。 “sorry,我们也帮不了你们,我只在祖父那里断断续续的听到过,不过是一个地下储藏室而已,里面储存的是黄金,逃难的时候那些所谓的宝藏都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段国安无奈的说道,来到加拿大后,祖父经过了一段非常艰苦的岁月,才勉强支撑起这个家。 “谢谢你们的线索,”永叔客气致谢道。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领回两位老人的遗体?”段柒问道。 “苏沐你带两位去办理一下手续,”永说说道。 顾然和墨非回到总局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大家一起进了会议室,交流一下大家所找到的线索。 “两位老人家是去年才搬到这个老宅的,稍稍修缮了一番,老宅的内部没有做太大的改动,据周围的邻居所说,两位老人的国语不是很好,经常向他们请教,所以跟两位老人都很熟,两位老人从没和谁结过仇,人缘很好”墨非说道,走访的时候看得出来大家对老人的遇害都很悲痛。 “我们和家属已经谈过了,他们也不清楚这些所谓的宝藏,”永叔无奈的说道,转为问向顾然,“周围的邻居有没有说过老人家提起这件事?” “有一个老人曾问过这个问题,他说当时老人哈哈大笑,还说,要真是有宝藏,他们在加拿大的时候就不会挨饿了,而且早就回来把宝贝取走,现在看来,真的只是后人牵强附会的,”墨非无奈的说道,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留言两位老人被残忍的杀害,实在叫人痛心。 “知道这个传说的人太多了,现在络这么发达,我们排查疑犯更难,”顾然说道。 “也许,我们可以查一下络上有没有对这件事特别热衷的名,也许能找到线索呢?”方正说道,互联的发展壮大,可以让任何人找到自己喜欢团体。 “这是个不错的想法,苏沐,”顾然转头看向苏沐,而后者却对着电脑发呆。 “苏沐,”墨非看她半点没有反应,用胳膊撞了下她。 苏沐回过神来,抱歉的看着大家,慌忙说道,“对不起。” 顾然微微点头,重复了一下先前的话,朝永叔说道,“永叔,这个案子你现在有什么看法?” “我倾向于是熟人作案,”永叔说道。 “好,方正和苏沐去排查络上有可能的嫌疑人,永叔和墨非再将当地人筛查一遍,”顾然说道,“苏沐,你现在跟我来一下。” “好的,”苏沐紧张的点头。 待两人离开后,方正有些担忧的说道,“永叔,苏沐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永叔两手一摊,朝两人摇了摇头。 “哇,失魂落魄的,不会是恋了吧?”方正一脸八卦的说道。 “至于吗,谈个恋就到失魂落魄的地步,”墨非瞟了个白眼给方正。 第79章 凶宅 “坐吧,”顾然说道。 苏沐不安的看向顾然,坐在顾然的对面。 “苏沐,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想你知道,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谈谈,或者和大家谈谈,大家都很关心你,”顾然关切的说道。 “我知道,boss顾,”苏沐点点头,犹豫了片刻,慢慢的看向顾然,“我前天晚上遇到了一个人,我,我很害怕刀,是因为,我失手,不,应该是情绪失控,在几年前捅伤了那个人,我,很焦虑,很害怕。” “你捅伤的那个人没有报警对吗?”顾然问道,苏沐的资料她很早就看过,只有入侵银行。 苏沐痛苦的点点头,“我不是真的想伤害她,我很懊悔,我怕我再度伤害她,所以,我当时入侵了银行,我想进了监狱,就不可能再伤害她了。” 原来如此,若是放任下去,她很担心苏沐又会崩溃。顾然沉思了一会,问道,“他有骚扰你吗?” 苏沐马上摇头,“没有,我只是在住的地方看到她的车了,所以我昨晚都不敢回家,怕再见到她。” “我给你找个房子,你先住过去,你先不要回那边,你的药还在继续吃吗?有没有定期去看医生?”顾然问道。 “有在吃药,我想等这个案子结束后再去看医生,”苏沐说道。 “不行,下班后,我叫墨非送你过去,”顾然毋庸置疑的说道。 “好的,”苏沐没有反驳,听话的点头。 等苏沐出了办公室,顾然登入了h地区医疗中心,刀伤和枪伤医院的医生都会及时登记,苏沐捅伤的人是在她被抓之前,这样范围就好锁定了,将那一个月因为刀伤进医院的病人都筛选出来,再将有报警和登记在案的剔除掉,就剩十来个人了,顾然在名单中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怎么可能?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太阳依旧散着余热,这天色闷得让人难受,墨非送完苏沐,就回了办公室,想着晚上还要去那个宅子,是不是该准备些什么东西。 “回来了,”顾然从茶水间回来,看到墨非在翻箱倒柜。 “嗯,”墨非抬起头,看向顾然花痴般的笑道。 顾然微微耸了下鼻尖,“什么事这么开心?” “看到你呀,”墨非站起来微红着脸说道。 顾然被逗得笑了一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你在翻箱倒柜找什么?” “找这个,”墨非扬起手中的手电筒,“等下不是要去轮班吗?我做些准备,我怕万一停电了怎么办,或者掉进哪个坑里就不好了。”将手电筒放在桌上,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她要提前为不好的事情做好准备。 顾然皱眉说道,“你可是墨非。” 墨非脸上的笑意立马僵掉,boss顾在取笑自己。 顾然低声轻笑起来,这个样子简直太可爱了,看了一下左右,迅速的亲了一下墨非的嘴唇,“今天晚上别让我去坑里救你,好了,快去吧。” 墨非意犹未尽的抿着唇,痴笑着点头,伸手去拿桌上的手电筒,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墨非看着自己的手掌,刚刚怎么就抓到仙人球上面去了,妈呀,痛死我了,就知道不该留下它!幸好现在办公室没人,不然又要被取笑了,你给我等着,回来我就把你丢掉。 方正和墨非到达段宅的时候,天上开始乌云密布起来,墨非打开车门看着这天色,头皮开始发麻。 “墨非,这次你又许了什么愿望?”方正也头痛的说道,他不怕鬼,可是怕黑呀,看这个样子,这个老城区非得停电不可。 墨非叹了口气,为什么许愿好事从来没有实现过,这种事情一个比一个灵,将手电筒递了一个给方正,无奈的说道,“以后我有了小孩,我就叫他薛定谔,至少一半一半呀,人生充满了惊喜。” “真的,你和墨妈千万不要给孩子取名,”方正认真的说道。 进了段宅,和值早班的巡警交接了一下,两人开始正式接手这个工作,宅子前面一直逛到后面的花园,再逛到楼上,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回到楼下的大堂。坐下来休息不到一分钟,外面果然开始电闪雷鸣。 墨非掀开窗帘瞧了下,一道闪电劈来,吓得她赶紧放下窗帘,“门窗都关紧了吗?怎么这里面也这么大的风?”顶上的吊灯来回摇曳,不知哪里的窗户被吹得咯吱在响。 方正也站了起来,环顾着四周,握紧了手电,他怀念和永叔和boss顾做搭档,每次和墨非都没好事。 窗户开始啪啪作响,看来这场暴雨还不小,两人对视了一下,彼此心里都有预感,不好的事情好要发生了。 “墨非,我会恨你的,”方正打开手电筒,无奈的说道。 “你应该庆幸我今天带了手电,”墨非自我感觉良好的说道。 几个惊雷砸下,感觉地面都被沉沉的撞击了一下,两人在原地呆了十几秒钟,忽然听到楼上哐当一声,都被吓了一跳。 “你听到了吗?”墨非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身体僵硬的不敢乱动。 方正吞了下口水,“我听到了,我们上去看看吧。” “我们报警吧,”墨非的脚都挪不开步子了。 方正仔细思考了一下,严肃的分析道,“见鬼和沦为全警局的笑话,你想选哪一个?” 墨非内心挣扎了许久,“那就见鬼吧。” 方正赞许的点头,率先挪动了步伐,墨非跟在后面,良心小心翼翼的上了楼,刚刚的响声来自两位老人遇害的房间。 墨非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方正将手电筒和枪举起来对着门口。墨非先走了进去,方正在后面断后。 “什么都没有,”墨非长长的松了口气,“我们两个太紧张了,不过是个老宅而已,能有什么可怕的。” 方正将枪收了起来,这么一惊一乍的整个人都虚脱了,“不是打雷下雨停电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嘭! 墨非和方正再度被了一跳,举起手、枪对着走廊,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闪电一下接着一下,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方正打破了沉默,“声音好像来自楼下的花园。” “该死的,”墨非气愤的说道,“我到要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鬼!”把老娘给吓得够呛,别让我逮到了。 两人快速的下了楼,费力的打开庭院的铁门,不出一会,两人身上都湿透了,雨打在脸上根本睁不开眼,两人步履艰难在花园里行走。 方正被绊倒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后,用手电筒一照,原来是一棵树倒下来了,还压倒了一段围墙,大声喊道,“墨非,不用找了,是树被风刮倒了。” 墨非也走了过来,突然觉得脚下的泥地雨点软,怎么感觉还往下掉,绝望的抱住脑袋,心里默默念道,对不起,方正。 砰砰砰,接二连三的撞击声被掩盖在滚滚雷声之中。过了十几秒钟,在撞到一块石板后,两人才终于停了下来。 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墨非揉了揉胳膊,又揉了揉头,摸到手电之后赶紧喊道,“方正。” “哎哟,”方正也从地上坐起来,将手电筒照向墨非,看到她没有什么大碍,总算放心下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看到方正一身的泥,墨非毫不留情的捧腹大笑,“哎哟,妈呀,笑死我了。” 方正用已经全湿的纸巾擦了下脸,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好了,别笑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也不看看我们在什么鬼地方。” 雨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大了,却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墨非和方正站起来朝上面用微弱的光照着,之后绝望的发现,他们现在真的在坑里。 “怎么办?”墨非呆滞的问道。 方正来回转了一圈,“我觉得你先前决定报警的建议是对的,算了,我们还是先找地方避雨吧。” 脚下踩的不像是泥地,墨非蹲下来,仔细辨认了一下,是砖块,用手电照着把自己脑袋撞了一个包的石墙,震惊的说道,“方正,我们不会误打误撞进了密室吧。” “不会吧!”方正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雨落下来全都慢慢渗进砖块缝隙的地面,所以这里不会积水,“难道真的有传说中的宝藏?” “我就知道!”墨非兴奋的说道,她无比期待看着方正。 方正摸了摸墙,用力的拍了几下没有一点动静,活动了一下筋骨,向后退了两步,奋力撞向石墙,依旧纹丝不动。 “不会是有机关吧?”墨非上前往墙缝里摸索着,什么都没找到,要是永叔在就好了,这些机关肯定难不倒他。 两人尝试了无数种方法都没奏效,只好垂头丧气的放弃了寻找宝藏,幸好这个时候雨渐渐小了起来,两人紧挨着缩在角落,憋屈的看着眼前的石板。 “你带了无线电对讲机吗?”墨非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轻声询问道。 方正摇摇头,“还有手机吗?” “手机都不知道掉哪里去了,”墨非无奈的说道,“怎么办,你说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救我们?” “明天的接班巡警找不到我们应该会来人找的,”方正说道。 墨非看着方正,认真的问道,“那会不会很丢人?” 方正撇了一眼墨非,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懊恼的低下头,和墨非一起出任务,惊喜总是多过惊吓。 第80章 凶宅 方正隐约听到了警笛声,轻轻碰了一下有些睡意的墨非,“醒醒,我好像听到警笛声了。” 墨非发了一阵呆,才想起两人现在的处境,惊喜的说道,“真的!有人在上面吗?我们掉坑里了。” 一束照明灯照下来,两人慌忙用手遮住眼睛,大声喊道,“我们在这里。” “你们两个有没有受伤?”顾然蹲下身,向下喊道。 “没有,没有受伤,”墨非听到顾然的声音,马上急切的回应道。 “你们贴着石墙站,上面放绳子下来,注意安全,”永叔喊道,半夜接到顾然的电话,说是这两个小鬼的手机都打不通,不用想肯定是出事了,带了一组警员赶紧过来了,果然不负众望。 两人先后被拉了上来,墨非兴奋的说道,“我们找到宝藏了,那个石墙里面肯定是密室,段家人肯定在撒谎。” “是啊,是啊,可惜我们手上没有工具,打不开石墙,”方正补充道。 “好了,这里就交给我们,你们两个回去冲个凉,换身衣服休息下,”顾然说道。 “可是,”墨非还想说什么,看到顾然的眼神马上收回了话,乖乖的点了个头。 坐上巡逻车,墨非被送回了家,赶到家门口就接到顾然发来的短信,嘴角立刻上扬,打开短信,“考古学家已经到现场,还在等待结果,乖乖的洗个澡,等下我过来接你。”墨非开心的亲了下手机,boss顾果然了解自己,好奇心这么重,怎么会甘愿在家里等待消息。 晚间有些凉梭梭的,刚刚的阵雨将夏天的燥热全部带走。接到boss顾的电话,墨非就兴冲冲的下了楼,外面的温度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六月的天气居然还有点冷,这鬼天气! “怎么样,boss顾,找到了吗?是什么东西?”墨非一上车便焦急的问道,连安全带都没系。 “出发之前我跟你说什么?”顾然严肃的看着墨非,她下班后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还以为自己反应过度,真出了事。 墨非委屈的解释道,“我真的没有鲁莽,我和方正在房子里巡逻,听到外面有响声,就出去看了下,然后,就出事了。” “说掉坑里,就掉坑里,你还真是言必行行必果,”顾然无奈的叹了口气。 “sorry,boss顾,”墨非内疚的解释道。 顾然看着墨非,“我不知道你身上有股什么魔力,不好的事情总是发生在你身上,但你要知道,我会担心你,不管是作为另一半,还是上司,我不想你受到半点伤害。” “我爱你,顾然,”墨非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无论是平时冷静指挥大局的boss顾,还是现在担忧她安危,情话满满的顾然,小心脏幸福而有力的跳动着,能得她垂青,实在是三生有幸! 两人的视线焦灼在一起,墨非添了添嘴唇,看着顾然微微起伏的胸部,光洁的脖颈,薄薄的红唇,颤动的睫毛,深邃的双眸,无一不在诱惑着自己,一手搭在方向盘,身体微微前倾,调整角度靠近boss顾的嘴唇,小心翼翼的吻了下去,冰冰凉凉的,软软和和的。 被墨非吻住的那一刻,所有的愤怒一消而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知所措,顾然闭上双眼,迎合着墨非的节奏,双手松开方向盘,转而轻轻的环住墨非的背,墨非的唇很香很甜,就像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糖果,甜而不腻。 顾然的回应,让墨非心血澎湃,呼吸愈加急促,浑身跟烧着了一样,是的,欲、火焚身。大胆的用舌尖舔着顾然的唇齿,随后挑开贝齿,柔软的舌瞬间缠绕在一起。狭小的车厢充满了暧昧旖旎的氛围。 细细的□□声和衣物摩擦的声音,让两人情难自持,墨非的手在顾然的身上不安分的游走着,黑色西装外套扣子也被解开,手离开了柔软的腰间向上移动,攀上顾然的双峰。 “嗯,”顾然抱着墨非用了下力,身体敏感得有些可怕,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阵阵酥麻。 “哔,哔。”不知是谁的车子响了两声,墨非和顾然被吓得停止了动作,他们现在还在外面的停车场。 “墨非,”顾然迅速推开埋在自己脖颈之处的人,整理了下衣物,启动车子。 车内的气氛依然燥热的很,顾然微微舔了一下唇,嘴角浮现一股隐秘的笑意。而墨非一直捂着自己嘴,看着外面的街景,要不是心脏跳动的太剧烈,还以为一切在梦中。 十来分钟的路程,让两人都很煎熬,顾然将车子停在公寓的路边,两人相当默契的下了车,迅速的上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顾然将墨非按在墙上,吻住她的唇。 墨非抱着顾然,心惊胆颤的盯着电梯门,害怕有人进来,一直到十六楼还好一路都无人打扰。 顾然拿出钥匙打开家门,墨非用脚将门关上,抱住顾然将她按在门上,手指抚着顾然的唇,“轮到我了。” 墨非踢掉鞋子,将顾然的外套脱掉,有些费力的解着衬衣上的扣子。 “去床上,”顾然伏在墨非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墨非打了个激灵,横抱住顾然将她抱进卧室,放在床上。 顾然勾住墨非的脖子将她往床上一带,两人跌在一起,床头柜昏暗的灯光将这夜晚映衬得更加情、欲满满。 墨非的手忽然停住了,皱着眉头轻声问道,“我们不要去看宝藏吗?” 顾然看着墨非,狠狠的咬了她肩膀一下,这个谋杀浪漫的女人! 顾然衬衣的后面几粒扣子墨非基本是硬生扯开,她的上衣已被顾然脱掉,碍事的裤子也迅速解决,墨非急切的想解开顾然的胸罩,越是急切,越是纠结,反而自己的胸罩,被顾然一下就解开。 看着顾然得意的神情,墨非怀疑顾然是不是练过,干脆粗暴的扯掉她的胸罩,两人上身不着一物,坦然相待。 来不及欣赏,墨非亟不可待的吻了下去,两人的肌肤变得滚烫,细腻的摩擦着彼此,胸部的交触,让两人紧紧拥抱着彼此,渴求更深入的探究。 离开了眷恋不舍的嘴唇,墨非舔着顾然的耳根处,让顾然浑身战栗,双手紧紧抓住墨非背部。轻柔的含住顾然的耳垂,让她呻、吟不断,脸部渐渐泛着潮红,不安的扭动着。 怕太用力而留下印痕,墨非只好细细啃咬着顾然的脖颈,右手握住胸前的丰盈,轻轻的揉着,袭来的快感让顾然紧紧抱住墨非的头。 墨非抬起头,摆脱顾然的双手,含住那红润挺立,轻轻的吮吸,舌尖绕着浑圆不停的游走,背部已被顾然留下红红的指印。 内裤已被墨非挑起,顾然不可抑制的轻哼着。从腹部一路吻下,退去顾然的的内裤,墨非跪趴在顾然的下身。 墨非上前含住那一粒凸起,突如其来的刺激让顾然弓起了身子,双手紧抓着床单,身体也泛了一层细汗,呻、吟之声不断溢出,微张着唇,如入云端,如坠深海。 “墨非,上来,抱着我,”顾然忍着颤栗,她渴望的墨非的拥抱,让自己从激情中有个依托。 墨非上前抱住顾然,吻着她的额头,右手深入早已湿润的丛林,食指中指并行,沿着湿润慢慢挺近,顾然身子一紧,随后松懈开来。顾然的放松,让墨非顺利进入隐秘之地,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快速的进出,每一次,都让顾然身上的每根神经来一次终极狂欢。 顾然配合墨非的动作,抬起下身与墨非更好的融合,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身上的力气渐渐被抽空,费力的箍着墨非的脖子,承受着每一下撞击。 “啊,”顾然咬着墨非的肩膀,得到最后的宣泄。 墨非侧身将顾然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额头,左手轻抚着她的背部,将自己的手指慢慢抽出。 两人都急促的呼吸着,疲惫的躺在床上,墨非扯了几张纸巾擦了手,右手还在微微颤抖,又麻又酸,手上的活计搁置太久,一下子这么卖力,还真有些力不从心。 顾然享受的依在墨非的怀中,抬眼看了她,转而吻了下她的脖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圈住她的腰,嘴角含着笑意闭上了双眸。 安静的空气里,墨非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着,今天体力消耗过多,肚子马上抗议了,唉,就不能忍忍吗,刚滚完床单,太丢人了。 “饿了么?”顾然轻轻抚着墨非的腹部,论及煞风景的本事,没人敢与她抗衡。 墨非尴尬的说道,“今天太累了。” “我去煎个鸡蛋,你休息一下,”顾然赤身下床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长袍睡意穿上,脸上的红潮还未退却,眼神温柔的朝墨非笑了下。 墨非吞了下口水,顾然的身材简直让她想喷鼻血,刚刚怎么就那么猴急,没有好好欣赏呢?咬着自己的手指,一脸懊恼的自言自语道,“墨非你简直是个禽兽!” 手机嗡嗡嗡震动起来,墨非套上自己的黑色汗衫,穿上内裤,从地上寻找着手机,咦,原来两个手机都在想,赶紧走到厨房替给boss顾,两人几乎同时接听电话。 “boss顾。” “墨非。” 两人愣了一下,马上交换彼此的手机,都有些尴尬的看向对方。挂断电话后,两人同时说道,“出结果了。” 墨非兴奋的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今天的肾上腺素简直要爆表了! 顾然走进卧室,开始换衣服,撇了眼外面活蹦乱跳的墨非,些微不满的说道,“你自己打车过去。” 墨非听到这话心惊肉跳,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当这是一夜情吧?” 顾然扣好内衣松开了手,眉间微冷的看着墨非,“你想吗?” “我当然不想,我想天天和你,”墨非生生的把后半句滚床单咽了下去。 顾然无奈的摇下头,墨非确实是对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感兴趣,好像没什么理由责怪她,即便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那你想现在就告诉大家我们的关系吗?” “不想,”墨非毫不犹豫的说道,boss顾刚分手不久就和自己在一起了,好像对boss顾不好,而且总局还有一条该死的规矩禁止办公室恋情,想想都觉得肾痛。 “那我们分开行动,”顾然扣上衬衣的扣子,含笑着看着墨非。 第81章 凶宅 顾然和墨非前后脚进罪案科,前者倒是和以前一样,而后者简直连发丝都是春风得意。 “你怎么也在这里?”墨非看着吕念惊讶的说道。 “看看你和方正大半夜掉坑里发现了什么宝贝,你以后出任何事情我都不觉得奇怪,就算哪天你变成外星人我也觉得很正常,”吕念感叹的说道,如果以后生了小孩,决不能叫吕不韦,给他人做嫁衣还被杀了,太冤!姓庄好,叫庄家,稳赢不亏! “宝贝呢?”方正冲进来就急切的问道。 墨非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刚到,“黄金?瓷器?青铜器?” “我觉得是黄金,”方正肯定的说道。 “也许是瓷器,”吕念想了一会也猜测道。 “大家都来了,看来宝物的魅力挺大,我就不卖关子了,”永叔看着大家翘首以待的表情笑着说道,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顾然。 “《永乐大典》,”顾然微愣一下,看着永叔,又看向影印件,“《永乐大典》是明朝永乐年间内阁首辅解缙总编的一部中国古典集大成的旷世大典,全书有22937卷,正本可能在永陵,但《永乐大典》的副本惨遭浩劫,大多毁于战火今存不到800卷,散落世界各地博物馆中,经过初步判定,密室里面存留了将近一百卷。” 墨非和方正开心的击掌,虽然他们不懂什么《永乐大典》,虽然看到黄金会更令人激动,但听起来好像很珍贵的样子。 吕念抿嘴摇头,“你们也真是走了狗屎运,这回不仅是警局的英雄,还是历史的英雄。” “你是在嫉妒吗?”墨非一脸得意的说道。 吕念瞟了个白眼,不屑的看着墨非,夸她半句就能上天。 “这是他们在里面发现的老先生的信,也传了一份给我,”永叔说道。 墨非接过纸张,皱着眉头一看,马上转手给了吕念。 “于生逢乱世,痛心外贼窃取国宝,却无力回天,举全家之财,将此一百卷《永乐大典》封存,待来日,国无战乱,交由馆藏,后世子孙不得存有贪恋,民国二十五年,仲夏,段成字。”吕念将大致的意思翻译了出来。 “哇,老先生才是真正的英雄,”墨非感叹道,乱世自保都不容易,更别说将保留这些书了。 “而老先生的后人却因为这些宝藏被人杀死,唉,”方正叹息了一声。 “永叔,为何段家的后人都说不存在这些,”顾然问道。 “老先生在移居香港不久,就染了恶疾,一病不起,根据我的推测老先生可能来不及交代后事就散手人寰了,”直到现在他依然倾向两位老人家遇害时当地人所为,“而且老人家的子女没有作案时间。” 顾然点点头,“苏沐,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在网络上对这些故事感兴趣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苏沐为难的说道,“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不过我将当地的id都标注出来了。” 顾然凝视着白板,拿起桌上的资料翻阅起来,“苏沐你查一下新安街的古城修缮费,段家人这些年一直在海外,这笔钱是由谁领取?” “好,”苏沐将资料调取出来,“找到了,段家人移居香港后,将宅子交给了当时的管家刘得禄打理,此后刘家人一直居住在这里,日本人占领这里后,将刘家人赶了出来,直到在一九七九年才又重新回到老宅,在九零年的时候,政府开始拨款对这些老宅进行维护,结合物价和对老宅的评估,修缮费大约在五万到十万之间,这笔钱都是刘家人在领,直到去年。” “这可是比不少的收入,”方正说道。 “等等,两位老人家的保姆就是刘家的后人,”苏沐惊讶的说道。 “也许作案动机我们一直想错了,”顾然说道。 刘琴一脸惊慌的被方正和墨非带进了罪案科的审讯室,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墨非端进来的茶水,她这一辈子都没和人红过脸,跟别说被警察带进警局。 “两位警官,到底出什么事了?”刘琴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方正看了眼墨非,要说眼前的妇人永酷刑杀死了两位老人家,他可是一万个不信,可是做这行这么久,有时候结果往往让人难以接受。 “两位老人遇害当晚你说你是从家里返回是吗?”墨非问道。 刘琴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儿媳妇那天生小孩,我本来打算不回去的,可是心里一直在担心,因为上次老太太半夜起床上厕所突然晕倒了,我怕出事,所以就连夜赶回来了。” “据我们所知,在老人家没有搬回来之前,这所老宅的修缮费一直都是你们家在领,而且你们也一直住在里面,现在他们一回来,不仅赶走了你们,钱也领不到,心里多少会有不满吧,”方正说道。 “没有没有,”刘琴连忙摆手,“从曾祖父我们家就开始给段家当管家,守着这宅子那是我们的责任,在九十年代的老先生和老太太回来过,依然信任的将这宅子交由我们打理,每年还付给我们一笔钱,前年说要回来住也提前告诉我们,还给了我们二十万的搬家费,我们一家怎么会不满,是打心眼里感激他们呀。” 墨非抿了抿唇,“这几年的修缮费将近有七万一年,这笔钱通常是用在什么方面?” “这个钱一直都是我儿子在管,我们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不懂,”刘琴说道。 顾然和永叔、苏沐一直都在后面的房间听着里面的问询。在刘琴说出这件事后,顾然马上让苏沐查一下刘琴的儿子。 “贺江,一九八六年生于h地区,没有前科,是一名电工,”苏沐说道,他的资料实在没有一丝可疑的地方。 “电工?”永叔猛然想起之前在地下室找到的工具箱里面的电线与用在受害者身上的一样,所以他断定凶手至少是熟悉这所宅子的,用力敲了敲里面玻璃。 方正和墨非听到响声忙走了出来,打开隔壁的房门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怀疑凶手可能是刘琴的儿子贺江,”永叔急切的说道,他们带走了刘琴肯定已经打草惊蛇,“苏沐,定位贺江的手机。” “稍等,永叔,”苏沐快速的敲击电脑键盘,“位于西部的高速路上,一直在移动,我知道了,他想越境。” 顾然马上拿出无线电对讲机,要求交警部门在路口设置路障,盘查过往的车辆。 天色已经渐渐泛白,太阳露出了一小半,此时的高速路上车辆并不多,三辆警车开得很快,呼啸的警笛声显得尤为刺耳。 “顾主管,我们在下高速的路口,发现了疑犯的车辆,当时车上没人。” 在将要到达的时候,顾然收到来自交警的信息,三辆警车先后停在贺江的车子旁边。 顾然下车了看向四周,唯一的车道被设置了路障,贺江情急之下肯定汽车逃逸,一边是山地,一边靠近湖泊,思忖了一会,“永叔你和墨非去湖边,方正和我去对面。” 上了一个陡坡,方正惊喜的说道,“boss顾,看这里有脚印。” 顾然蹲下来仔细看了一下,往这个方向走可以顺利跨过边境,但是前面是一片丛林,果断的说道,“我们进去,不要走散了,必要的时候鸣枪示意。” “好的,”方正点头说道。 进入丛林后,两人并没有行动迅速,而是谨慎的观察周围的一切,如果贺江是被迫才进入这片丛林,那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会和他们一样慢慢摸索。 安静的丛林突然传来一阵悉索的响声,两人警觉的站立不动,过了两秒钟之后朝声音的方向小心的移动。 “啊!” 顾然回头,发现方正倒在地上,而一个人影朝相反的方向奔去。 “我没事,boss顾!”方正焦急的说道,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因为有很多树木遮挡,顾然把枪收回枪套,近距离射击障碍太多,刚收回配枪,不料贺江来了个回马枪,手中的木棍狠狠砸向顾然。 顾然打了个趔趄,微动了一下脖子,近身肘部猛击贺江的腹部,扣住他的右手,另一只手攻击他的头部。 稍后赶到的方正,也加入了战局,反手背摔,将大个子贺江摔倒在地,将其翻过身,跪在他的背部,为其戴上了手铐。 “boss顾,你怎么样?”方正气喘吁吁的问道。 顾然的手臂抵挡了一部分的力量,但依旧伤到了头部,轻轻揉了一下说道,“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方正松了口气,要是boss顾在和自己搭档的时候受了伤,那可是千古罪人。 方正有些吃力的将贺江拎起来,“我可不会问你怎么样,说实在的,我真的很想再揍你一顿。” 第83章 天生杀人狂 顾然冲完澡出来,墨非已经睡着了,赤脚在地板上走着,生怕吵醒她,估计这一回之后要别扭很久了,含笑着抚摸着她脸颊,转身将床头柜的灯关掉。 墨非睡眼惺揉了揉眼睛,看到枕边的顾然,嘴角一点一点裂开,痴笑的看着,缓慢的转身看了眼闹钟,晚上七点钟了,在顾然家里耗了一天了,自己是不是该回家换衣服顺便冲个澡。 脚刚落到地上,就听到外面有开门声,墨非吓得满地找衣服,该死!衣服都脱在外面了,轻轻摇醒顾然,“boss顾,外面有人。” 顾然显然也被惊醒,迅速起来,披上睡衣,从床头柜夹层拿出手、枪,轻声说道,“先披件衣服。” 墨非一看自己还是裸着的,赶紧捂住胸前,从衣柜里拿出一件boss顾的白衬衣穿上。 顾然挡在墨非前面,将卧室的门打开,大声喊道,“谁在外面。” “然然?”顾朝雄看到自己的女儿拿着□□对着自己,吓了一跳。 顾然收起□□,长长的松了口气,“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叶添坐在沙发上,眼神凌厉的看着顾然,“来看自己的女儿也要预约吗?” “是这样的,你许久没回家了,打你电话又没人接,我们担心你,就过来看看,”顾朝雄向着顾然解释道,转而又对叶添说道,“你看女儿不是好好的吗?我们......” 顾朝雄不可思议的看了眼顾然,又看眼沙发,这、这、女儿平时不是这么邋遢的人呀? 顾然顺着老爸的目光看去,马上难为情的低头,沙发上自己的内衣和墨非的内衣叠加在一起,还有自己的衬衣和墨非的裤子都在茶几下面。 显然叶添早就发现了房子的异样,李暨那老实孩子不了解顾然,她可是了解的很,按顾然的性格要真是性格不合早就一拍两散还会走到订婚的地步,别开玩笑了,只有可能是顾然喜欢上别人,这不,让自己逮个正着。 “我们大老远来,就出来见见,老躲在门后干嘛,”叶添说道,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女人掰弯了自己女儿。 顾然瞟了眼墨非,就穿了一件白衬衣,里面什么都没穿,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轻轻咳了一下,心虚的说道,“妈,她没穿衣服。” 顾朝雄一点也不想见刚刚跟自己女儿滚完床单的人,总觉得怪怪的,老婆大人他也不敢劝,真是头大,“要不,下回,你带来家里吃饭,让我们见见。” “你急什么,说不定是一夜情呢,”叶添说道,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们走吧,免得打扰人家,孩子养大了,迟早会被人拐走。” “我明晚回家吃饭,”顾然无奈的说道,她妈妈最会就是帮敲侧击引蛇出洞,看来是瞒不住他们了,本来想晚点摊牌的,这次是没有办法了。 顾然将爸妈送到门口,伸出右手说道,“爸,我的钥匙。” 顾朝雄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叶添非要配一把然然公寓的钥匙,现在被然然问回去多没面子。 “明天见,爸妈,”顾然说完便将房门轻轻关上,长长的松了口气,是时候考虑将来了。 墨非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sorry。”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是又应该说声对不起。 “是不是把你吓到了,”顾然坐在沙发上,示意墨非坐过来。 墨非闷闷点头,她刚刚有些懵了,那种情况下,她是应该出来牵着顾然的手和她一起面对的,可是现实是,她躲在了顾然的后面。 顾然察觉到墨非的失落,握住墨非的手十指相扣,“我明晚回家吃饭,我会告诉我爸妈我们之间的事,然后我会告诉大家......” “再等等,”墨非看向顾然打断了她的话,她现在还不想警局的同事都知道。坦白了之后肯定就是见家长了,心里莫名的变得慌乱,她是很少会考虑将来的人,这次真的让她很害怕,毕竟他们家有个那么好的前准女婿在前,她怎么做才能让顾然的父母满意? 墨非勉强一笑,“我现在先回家了,我怕墨妈担心。” 顾然微微颔首,她喜欢挑战规则和权威,但她知道墨非不是,她们在一起意味着触及的不仅仅是警局的规则还有社会的规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墨非宁愿和她一起低调的偷偷来往,而不愿意高调宣布两人在一起。而她,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目光。 墨非情绪非常低落的回到家里,能和顾然在一起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可是,承受的压力也是最大的,她讨厌这种感觉。 “回来了,”墨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开门声,头都没回一下。 “嗯,”墨非拖了鞋,打了个哈欠,“今天怎么没出去打牌?” “你吕叔吕姨陪顾然一起去庄徽家了,”说不定是谈婚论嫁了,墨妈心里叹了口气,难道墨非真要和自己一样? “墨妈我好累了,去睡了,”墨非的哈欠一直没停,泛着眼泪说道。 “你先去冲个澡,”墨妈看着直往卧室走的墨非,操心的说道。 听到墨非的房门关上,墨妈起身走到她房间门口,想敲门和她谈谈,又放弃了,折回客厅,想想又返回去,轻轻敲了一下墨非的房门,等了许久里面一直没有动静,轻轻推开没有上锁的门,墨非已经裹着被子在睡觉了。 又把衣服扔一地!默默的捡起衣服,悄悄出了卧室,轻轻带上房门,孩子大了,也没比以前操心少,诶,这衣服上怎么有香味,墨妈嗅了嗅不是墨非常用的香水味,嘴角渐渐浮出一丝笑意。 第二天一早,墨妈心情大好的出门去买早餐,回来的时候正巧遇到要出门的吕念,惊讶的说道,“念念,这么早就出门?” “墨妈早,”吕念说道,“我下楼给爸妈去买早餐。” “诶,昨天怎么样?”墨妈关切的问道。 “她父母人很好,我觉得对我还是满意的,”吕念开心的说道。 “这么好的姑娘谁会对你不满意,”墨妈笑着说道。 吕念有些羞涩的笑笑,“墨非还没起床吗?” 墨妈摇摇头,马上又神秘的说道,“我觉得墨非这些天有些不对劲,我昨天收拾她衣服的时候身上闻到了她衣服上混着其他香水的味道。” “你是说她和某人滚床单了?”吕念震惊的说道,第二次在自己眼皮底下和别人勾搭上!“墨妈,你鼻子那么灵,闻出是谁的香水味了吗?” “我不是很确定,”墨妈有些纠结的说道。 “你先告诉我,是谁?”吕念着急的说道。 “我觉得像是顾然,”墨妈不太确定的说道,顾然来过家里两次,她用的香水很特别,有很强的独特性,很鲜明。 吕念嘴张成了o形,想不到呀想不到,墨非真的搞定了boss顾,随即挑了一下眉头,“墨妈要不我们今晚邀请顾然来家里吃饭。” “好啊,”墨妈赞成的说道,试探一下两人,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藏着掩着。 “墨妈,我约到了顾然就打电话给你,你多准备点菜,”就约顾然多没意思,人多才热闹吗,吕念笑着想到。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墨妈眉开眼笑的说道。 墨非正在吃早餐的时候接到了警局的电话,将粥一口气喝完,匆匆出了门,随着气温上升,暴力犯罪的事件也在上升,什么时候犯罪率和温度也成正比了。 案发现场是一个停车场,以前这里是一栋民居,被拆掉后因为一些纠纷没有重建,变成一个停车场,地面凹凸不平,混泥土的地面磨损严重,上面都是些泥沙,天气热起来后,细碎的沙砾时不时带起在炽热的空气里飞舞。早晨的太阳不是太热,旁边的小餐馆,都陆续打开了门,不时有人探头往警戒线后面看去。 “受害者是一名四十多岁的的女性,没有身份证件和钱包,可能是抢劫杀人,”方正说道,受害者的离自己的车子只有一米的距离,应该是要去开车门的时候遇到凶手,随即蹲下看了下车子低下,找来一根枯枝把掉在车底的钥匙钩了出来。 “这个停车场没有人收费吗?”墨非问道。 永叔摇了摇头,“这一块空置了许久,大家便慢慢把车子停在这里,没人管理没人收费,慢慢停车的人就更多了。” “死者死完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头部遭受重击,”吕念说道。 “晚上十点,这一块连个路灯都没有,更别说监控了,很有可能是流窜作案,”墨非说道。 “苏沐已经查出了死者的身份,这辆车子的车牌登记在黄娟的名下,今年四十五岁,住在胶西路,”顾然关掉手机,看向墨非和方正,“你们两个去一趟受害者家,永叔你去一趟受害者公司。” 等大家走了之后,吕念慢悠悠的取下手套,“然然,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们很久没有一起聚过了。” “sorry,今天晚上我约了爸妈,”顾然看到吕念失望的表情,马上又说道,“明天晚上行吗?” “ok,就这么说定了,你不许放我鸽子,”吕念朝顾然微妙笑道,“我们都需要放松放松。” 第84章 天生杀人狂 “苏沐,其他路口的监控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顾然问道。 苏沐失望的摇摇头,他们排查了大量的监控,尽量找到靠近这条路口的,但采集到的数据基本没有用。 “黄娟的车子基本都是停在公司楼下的车库,由于那天车库里面积水,才将车子临时停在这里,而且那天她正好加班加到很晚,这个案子不像是蓄意谋杀,”墨非说道,这一切就是蝴蝶效应般。 经过两天的调查,他们基本推断这个案子属于劫财临时起意才杀人,很多类似这样劫财杀人的案子都多半会成为悬案,顾然并没有放弃这个案子,只是如果有其他案子分到罪案科,很可能会优先其他的案子。 顾然看了下时间,“今天大家就准点下班,对了今晚吕念和墨非家的party,大家准时赴约。” 墨非皱着眉头看向大家,在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她才被墨妈告知此事,为什么每次先被遗忘的都是自己?还不知道boss顾昨天见她父母情况怎么样了,哪有什么心情欢乐时光。 墨非和罪案科的同事回到家的时候愣住了,安吉居然也在!特么安吉是谁请来的!马上眼神问询着boss顾,后者耸了下肩膀,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是不是很惊喜,我和墨妈去超市买菜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安吉,所以就邀请了她,大家应该不会介意吧,”吕念笑着说道。 墨非拿着水果刀努力克制自己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介意,谁会介意,呵呵。” 墨妈朝吕念使了个眼色,吕念马上会意,将正在打下手的安吉拉到顾然身边坐下,“行了,墨非回来了,你就坐下来休息吧,对了,然然,你是自家人我就不多招待你,安吉是第一次来,麻烦你多照顾一下。” 顾然余光看了下墨非,看她炸毛的样子真想过去帮她顺顺毛。 墨非被吕念强行拖走,安置在厨房里帮墨妈打下手。 “今天晚上我们应该可以约会一下了,”安吉认真的说道,谁知道去一趟超市都能那么巧遇到顾然的朋友。 “sorry,安吉,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我现在已经和某人在一起了,我不想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顾然抱歉的说道。 安吉脸上的笑意渐渐凝结,不敢相信的看着顾然,“你是为了让我打退堂鼓吗?” “我和墨非在一起了,只是其他人还不知道,现在你知道了,”安吉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那种人,顾然思忖了一会便和盘托出。 “ok,”安吉端起桌上的酒杯饮了一口酒,愣了半响,才缓缓说道,“为什么你们要藏着掩着?” “我们有不得已的原因,”顾然失落的笑笑。 安吉会意的点头,马上调整回状态,“我虽然死皮赖脸但仅限于对方是单身的情况下,所以你不必有压力,而且我都已经来了,不好现在这个时候走吧,对了,墨妈做的菜好香,你不能把我赶走。” 顾然垂眸一笑,朝安吉摇摇头,“小心墨非赶你。” 墨非偷偷溜出厨房,看到顾然和安吉那个狐狸精有说有笑,恨不得拿着手中的锅铲拍扁她那张脸。 “你在干什么,菜都烧了,”墨妈拎着墨非的的围裙往厨房里拖,炒个菜人都能消失,魂不守舍的,真是。 怨念丛生的墨非回到厨房,继续自己的工作,老天,你赏给我这么优秀的女朋友,为什么还赠送了一大包优质情敌。 经过墨妈和吕念、以及添乱的墨非,一个小时后一桌子菜总算准备好。墨非最后一个出厨房,显然顾然两边的位置全都被人占了,一个狐狸精安吉,一个妖王吕念,端着一个小碗,可怜兮兮的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安吉一个一个俘获罪案科同事的心,就连墨妈和吕叔吕姨都被哄得心花怒放的,这日子没法过了,狠狠的摔下碗,抬头却发现没有一个人看向自己。 饭后吕叔吕姨和墨妈下楼去了麻将馆,将房子留给了年轻人。墨非看着一桌子的狼藉,她现在只想把一屋子人全部赶走。看着吕念打开了一瓶香槟,看来大家兴致还蛮好,根本没有要散场的意思,只好搬过来一张椅子,坐在顾然的对面。 “继续欢乐时光,”吕念开心的说道,她喜欢party,更喜欢整墨非,从地上捡起一个啤酒瓶,“我们来玩一个年轻时候玩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不许说不玩。” 墨非拍了一下脸,永叔没来,他肯定第一个拒绝这么幼稚的游戏,boss顾肯定也不会参加这么弱智的游戏。 吕念拉住要起身离开的顾然,“然然,你不能这么不厚道,你不玩,大家都跟你一起不玩了。” 顾然不好拂她的意,只好勉强同意了,她现在想明白了,墨妈和吕念这场饭局其实是针对自己的,那就只好陪他们继续演下去了。 吕念活动了一下手腕,先随意转一下吧,免得让大家觉得目的太明显。 瓶口好死不死正好停在墨非面前,让她头皮一阵发麻,“要不要重转一次?” “不行,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吕念强势的问道。 “真心话,”鬼知道吕念脑子里想出什么幺蛾子,还是说话保险一些。 “你现在是单身吗?”吕念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问道。 方正一听立马说道,“念念你不是在浪费问题吗?不行,重问。” 吕念使了个眼色给方正,今天晚上还想不想看一场大戏呀,“就你多事,就这个问题,墨非别拖延时间,快点回答。” “我单身,”墨非答完随即低头不敢看向boss顾,她已经将她的勇气耗光了。 顾然看着墨非笑笑,她能预感到墨非的答案,即便只是个游戏,她的心却如同被针扎般疼痛。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对墨非是非常的失望。 第二轮吕念很想转到苏沐或者方正,结果正好是顾然,看来指哪打哪这招不灵。 “我选真心话,”未等吕念问,顾然就主动做出了选择。 吕念想了一下,然然的眼神告诉自己,她已经洞悉自己的把戏,跟聪明女人玩头脑,真是悔害死自己,讨好的笑道,“然然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有,”顾然果断的回答。 现场传来一阵惊呼,纷纷问向顾然是谁,连吕念都被惊倒了,下意识的问道,“谁呀?” “这是第二个问题,”顾然喝了一口水,淡然看向大家。 吕念被顾然激起了体内潜藏的胜负欲,既然都到了这份上,别怪她手下无情,然然,是你逼我的。 我去!吕念简直想剁手,明明冲着顾然去的,结果停在安吉面前,脸都气白了。 “我选大冒险,”前面两个都选的是真心话,所以安吉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大冒险。 “我觉得我们三就是陪衬,”方正低声在墨非耳边说道,指着自己和苏沐,最后指向墨非。 墨非哪里有心情和方正一起抱团,她要时刻盯着狐狸精,趁自己不注意顾然就被她给叼走了。 那就玩个大的,吕念不怀好意的笑道,“现场你选一个人和她接吻。” 安吉环顾了一下四周,最终目光停在了顾然身上,玩游戏也是要认真对待的,这事自己可不亏,“我选顾然。” 大家明显都愣了,看boss顾和其他女人接吻,嗯,怎么都觉得有些偷窥的感觉,可是明显大家又很期待。 墨非紧握着拳头,眼睛喷火的看着顾然,而对方只是淡然一笑,对这个决定置若罔闻。心里渐渐开始发慌,顾然根本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安吉转身对着顾然,调皮的冲她眨眼,没人出来制止的话,自己可不会错过这一亲芳泽的机会。 墨非颤抖的看着安吉的脸离顾然越来越近,终于爆发道,“什么破游戏。” “你抽什么疯,又没亲你,”吕念瞟了个白眼说道。 “是没亲我,但也不能亲我女朋友,”墨非是真的生气了,气得口不择言一股脑就说出来了。 信息量好大,方正和苏沐努力消化着这件事,神情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刚刚不是说你单身吗?怎么一下又有女朋友了,替boss顾解围也不必这样吧,”吕念鄙视的说道。 墨非将顾然从安吉身边拉起,当着众人的面,吻上顾然的唇,随即分开,“这下信了吧,怎么还要我们上演真人秀?”一群王八蛋! 整个房间都被静止了般,迟钝了几秒钟的墨非脸渐渐烧红起来,拉着顾然的手逃离了她制造的“案发现场”。 “我受够了遮遮掩掩,唯唯诺诺,顾然对不起,我应该先征求你的意见的,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我真的没有时间和你商量,我们在一起了,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我们其中一个必须调职也没关系,我走,”墨非拉着顾然的手出了电梯,忽然停了下来,特别严肃认真的说道,“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和笑笑分手了,因为她是一个公众人物我害怕流言蜚语和恶意中伤,原来所有问题都出在我身上。sorry,我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宣布我们之间的感情,。” 耳边墨非的嗡嗡声终于停了下来,顾然凝视着墨非,“我必须和你约法三章,第一,不要把我和乔小姐放在一段话里,第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乔小姐,第三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和乔小姐之间的爱情故事。” 墨非捂着嘴忐忑的看向boss顾,她不是故意提起笑笑的,她只是在反思自己的错误。 第85章 天生杀人狂 没记错的话,这是顾然第一次说我爱你。墨非嘴角压抑不住的上扬,懦弱与勇敢只有一步之遥,跨出那一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可她一下又变得好疑惑,“boss顾,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顾然拂了一下墨非的头发,对付她这种蠢问题,只有一个方法最实在。 “嗯,”墨非被顾然勾住脖子,她看出来了,顾然喜欢出其不意的吻她。 “顾然?墨非?” 是哪个王八蛋?墨非气愤的松开顾然,“你谁…….”呀字没出口,就卡在喉咙里,只感到一股气流被生生的咽了下去。 “李暨,你不是在国外吗?”顾然也惊讶的说道。 “我前几天回国的,”李暨老老实实的答道,立马又回到自己想问的问题,“你们刚刚,我没看错吗?” 顾然的手机震动起来,适时的打断了李暨的询问,朝他说道,“抱歉,我接个电话。” 等顾然转身去接电话,墨非马上走到李暨的面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李暨受伤的说道。 “第一,顾然没有出轨,第二,我没有挖墙脚,”墨非坚定的相信这个事实,“我们是在你们分手之后才在一起的,顾然直了二十多年,现在才弯,所以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是我在追求她。” 李暨一副被背叛的表情,“可是我失恋的时候是你在陪我喝酒开导我,为什么你们会在一起?你还记得你诅咒过然然的下一任也会被她逼疯。” “顾然的下一任,你是说我诅咒过自己吗?呸呸呸,童言无忌,”墨非自我安慰的说道,“对了,你千万不要怪顾然,全都是我死缠烂打,顾然是无辜的。” “sorry,李暨,正如你看到的那样,我们两个在一起了,”顾然开诚布公的说道,随即又对墨非说道,“有案子,光化路一零八号。” 墨非走前拍了拍李暨的肩膀,“ok,我们要去做事了,你一人应该没有问题吧。” 李暨明显比之前缓和许多,朝墨非点了点头,“我们可以下次还可以一起喝酒吗?当然,我们不谈然然。” “没问题,”墨非眉头微锁笑着说道,还喝酒?管他的,反正他不约顾然一起就行。 光化路这一带的小区都是开放式的,案发现场在四栋的前坪,小区进去的道路很窄,警车都停在外面,交通变得拥堵不堪,沿街的门面都是做小生意,五金店、小饭馆、早餐店、小卖部之类,路面有些地方都会黏脚。 考虑这边是居民区,受害者的尸体已经用幕布围成了一个蒙古包,法医和鉴证科的同事已经在里面取证。大功率的照明灯早已经架起,被围起来这块犹如白昼。 感觉被背叛的三人组神吕念、方正、苏沐色哀怨的看着顾然和墨非一起走进来,而永叔朝墨非竖了一个大拇指。 墨非马上上前赔礼道歉,“拜托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你们也知道总局的规定,我们才刚在一起不久,我打算往后挪挪再告诉你们吗?” 吕念原本想掐墨非的耳朵,想起自己还在案发现场,只好作罢,“只是刚在一起,哼,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怕我说出去,没良心的,连我都不相信,你自己看着办!” “我小时候尿床、逃课、打同学、砸坏人家玻璃、挖掉比人栽的花、偷吃别人果园里面的水果,哪次不是你告的状,”墨非摆出这么多年被吕念欺负的妥妥事实,相信她不会告密真的很难。 “小小年纪这么坏,要不是我你能这么健全的人格,”面对这些黑历史,吕念神奇的偷换概念。 “你不相信吕念可以理解,为什么还要瞒着我和苏沐?”方正受伤的说道,好歹还是搭档呀。 “你这一个月的酒钱,我包了,苏沐你最爱警局楼下的卡布奇若对吗,我包一个月,您二位原谅我,”墨非谄媚的说道。 苏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方正想想也点头了,这买卖还是划得来的。 “我要黑咖,不介意吧,”永叔笑着接道。 “没有,没有,”墨非连忙摆手,哪里敢有,一个个都捡着自己欺负,可怜的看向顾然,不要共患难吗?见着一脸不快的吕念赶紧上前说道,“吕姐姐,您说,您要什么?” 吕念瞟向墨非,“回家等着,我和墨妈一起收拾你!” 顾然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整个居民区都显得落后破旧和肮脏,这是一栋六层的八十年代的建筑,墙面都还是红砖,案发现场是在后面的一个院子,杂草约有二十厘米高,看来从来没有人打理过,死者仰躺,身下是一条污垢丛生的排水沟。 过了十来分钟,方正进了蒙古包,“boss顾,死者身份核实了,柳大树,住在本栋五楼,四十三岁,独居,小卖部的老板娘在九点多的时候看到死者在店里买烟,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尾随。” “死亡时间大约在九点半到十点半之间,头部遭受重击,”吕念说完,眉头皱了起来,由于死者是光头,伤口特别明显,这些不规则的伤口让她有些费解。 顾然看到吕念在外面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便上前问道,“在找什么?” 吕念摇了摇头,“有棱有角,该怎么形容,你让我自己找找吧,我一下忘记了。”院子不大,吕念来回找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这个案子不像是预谋杀人,更像是激情杀人,难道凶手还会吧凶器带走? 吕念的目光瞟向排水沟,怀着侥幸的心里上前查看了一下,看到水沟里的东西,开心的说道,“顾然,我找到凶器了!” 墨非看到吕念从水沟里捞上来的玩意,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吕念封好袋子,“端砚,研墨用的。”这端砚缺了一个角,应该是被丢弃在这里的,凶手肯定是顺手捡起来作为凶器。 “这能杀死人?”方正问道,好像不是很坚硬的样子,杀死一个成年男人,不太可能吧。 “现在这种玩意太假了,我猜它不过是主人用来附庸风雅,这就是一块石头而已,”吕念掂量一下说道。 “顾然,在想什么?”顾然拿着死者的钱包,反复看了几遍。 顾然放下手中的钱包,摘掉手套,“永叔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要在一个开放性区域,制服一个成年男人,很难,”永叔沉吟了一会才说道,“我觉得不像是劫财,死者是凶手明确的目标,所以才能做到快、准、狠,而且,迅速撤离且不被怀疑。” 顾然点点头,“我也觉得案子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永叔,你还记得停车场的案子吗?都是十点左右作案,受害者孤身一人,开放性区域,这三点都是重合的,还有失窃的钱,最重要是我们根本提取不到任何指纹。”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起连环谋杀,如果真的是,三天两起案子,凶手犯案的频率会越来越高,他在随机杀人,”这样的连环杀手没有任何规律可以寻找,没有一丝的怜悯之心,典型的反社会人格,永叔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样的连环杀手是最难被抓捕的。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将两个案子连在一起,顾然还是决定并案调查,罪案科全部人员取消休假,并让公共关系科对外提醒公众尽量不要独自一人停留在外面,加强了h地区的巡逻力度。 顾然让墨非和永叔先下班,她和方正今天会值班到晚上十点,在警局随时待命。 墨非蹑手蹑脚的打开家门,咦,墨妈不在吗?怎么没半点动静? “回来了,”墨妈从卧室里出来,看她的样子似乎没有心情教训墨非,手里拿着一封信件递给墨非。 墨非看完信先是开心了一阵,随即又暗淡了下来,该死,她这些天忙于和boss顾卿卿我我,都忘记这件事了。 “你跟然然谈过这件事吗?”墨妈早就猜到了,估计是乐晕了,早就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墨妈摇了摇头,“你得赶紧找时间和然然谈谈,越拖下去越不是办法,然然是个好姑娘,不代表她不会介意呀。” “我知道了,墨妈,”墨非叹了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是等忙完这个案子吧,免得给她添乱。 “左右都是你的责任,如果真到了要取舍的地步,墨非,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墨妈盯着窗外的天空,这天色看来要下雷阵雨了,今年夏天的雷雨天还真是多。 “墨妈,你这些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墨非靠在墨妈的肩膀上。 “看着你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就坚持下来了,”墨妈耸肩哈哈大笑,嗯,也是正经不过三秒。 第86章 天生杀人狂 墨非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之前在boss顾家被她父母抓个正着,说是回家吃饭,自己还没问她后续呢,趁着下楼买咖啡的空档,一溜烟的跟了上去,进了电梯只有她们两人,终于有了私人空间,“boss顾,你还没告诉我,你上次回家吃饭,你爸妈怎么说的?我心里实在是堵得慌。” “原来你还记得这件事呢?”顾然打趣道,这么多天都没问自己,怎么今天就想起来了。 墨非无辜的叹了口气,都是案子闹得吗,立马态度恳切的说道,“我知道错了。” “这种事情我可以自己做主,但是,和我爸妈的那顿饭你还是免不了,”顾然说道,他爸妈都是很开明的人,再说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她都是自己在做主,现在更容不得他们的干涉了,爸爸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妈妈呢,还是颇有微词的。 “他们真的没逼你跟我分手?”墨非不相信的问道,将心比心,顾然若是自己的女儿找了一个这么差劲的女朋友,肯定也不同意呀。 “不过,你得努力了,他们唯一介意的是你是我的下属,”顾然颇为认真的说道。 “啊!”墨非微怔,这个事情倒是无可辩驳,追赶boss顾的步伐,她也想呀,咬着唇,丧气的摇头。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我刚刚骗你的,永远不要看低自己,我爱的是墨非,不是家世、职位、金钱,只是你,墨非,”顾然扣住她的手,随后又松开,毕竟还在警局,多少要注意影响,上面的领导不会找自己,肯定是先找墨非。 “ok,你前面说的三样我都没有,我就占了最后一个便宜,”墨非傻笑着说道。 还没走到咖啡店,顾然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神色不善的挂断电话,“有案子,山河公园。” 墨非拉响警笛,迅速的开往案发现场。又是公共场所,山河公园是h地区最大的城市公园,相对而言山河公园的游客量是密集的,凶手选择这个公园作案,说明他越来越无所畏惧。 死者坐在一张长凳上,头部向后仰,血迹已经凝固成了深褐色。死者身上的装束,是非常专业的跑步装备,身上没有携带钱包和身份证件。 “初步观察,头部遭受重击,身上没有防卫伤,和前面两起案子一样,凶器是凶手随手在地上捡的,”吕念捡起草地上一块带血的石头,放进证物袋。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好像五点多才停,”永叔说道,他现在醒得早,所以记得很准确。 “凶案发生大约在六点到七点之间,”吕念测了一下肝温,“看来这条路上没什么人经过,过了两个小时才有人报警。” 墨非回到跑道上,“从这里经过的话,不仔细看是看不到血迹的,也许路人以为他只是在睡觉而已,是公园管理处的人报的警对吗,他肯定是上前去检查了。” “凶手选择这么开阔性的视野,难道就没有人看到什么可疑的现象?”永叔自顾自的问道。 “除非,凶手的身份很难让人起疑,”顾然说道,“前面两起案子也是一样,难道凶手真的可以做到透明,不被任何人注意到?” 方正跑回案发现场,朝大家失望的说道,“这个月园区的监控正在维修,只有三个进出口监控正常,其他地方没有监控。” 墨非扒拉开灌木丛,用镊子夹出一根白色的线,开心的喊道,“boss顾,我找到了一副耳机。” “掉在这里很可能是死者的,前两起案子凶手杀人之后都会将死者的钱财也拿走,但这名死者是出来晨跑,身上没有带钱包,所以就拿走了手机,耳机线不小心掉在这里,”方正猜测道。 “尽快查明死者的身份,定位死者的手机,杀人抢劫是凶手的一贯模式,我们很可能找到凶手,”顾然说道。 上午十一点的时候死者的身份确认,死者名叫高家俊,在读研究生,据他的室友所说,高家俊几乎天天会去山河公园晨跑。 “boss顾,根据死者手机的gps显示现在在清城街296号,”苏沐说道,现在手机的定位系统,即便你把卡扔掉,只要手机处于开机的状态,也能马上定位。 “大家行动,”顾然马上下达命令。 全副武装的警察赶到gps定位地址,顾然和永叔先行进去,双手撑在柜台上昏昏欲睡的老板一看这架势马上被吓醒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老板站起身大声喊道。 “警察,”永叔将证件亮了出来,“今天上午有没有人来当过手机?” 顾然环顾了一周,看到柜台前方,“永叔,有监视器。” 十二点钟,苏沐将嫌疑人上午来过当铺的人都标注起来,根据当铺老板的记忆,其中来当过手机的有五个,但是同一款手机的一个是小孩子,一个是三十来岁的年轻人。 苏沐将两张不太清晰的嫌疑人的照片贴在墙上,照片里的人都没露出正脸,显然是刻意隐藏。 “永叔,什么样的人出现在你面前,你会丝毫没有防范?”顾然皱眉思考,单是这个想法就让她不寒而栗。 永叔用红笔圈住瘦弱的孩子,“凶手很可能是未成年人。” “什么?”方正惊诧的说道。 “能让一个中年男子中年女性和一个大学生完全放松警惕,且不被别人注意到,”墨非缓缓叹了口气,只有这一个答案了,他们要找的连环杀手是未成年人。 “苏沐,将h地区曾进入教管所十六周岁以下十二周岁以上的少年全部搜索出来,我不管档案有没有被法官封存,”顾然急切的说道,凶手的手法沉着冷静,绝不可能是第一次犯案。 “boss范围太大,”苏沐焦急的说道,这个数量有成千上万。 “纵火、虐待动物、强、奸,”永叔说道。 “ok,缩小了一大批,”苏沐说道,“但是还是有上百个人。” “凶手的外貌行为不会惹人注意,即便出现在受害人的周围也不会让人起疑心,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家庭环境比较优渥,”永叔补充道。 “缩小到十五个,”苏沐开心的说道。 顾然沉重的叹息一声,看着十五张少年的照片,缓缓说道,“家里有兄弟姊妹而死于意外的。” 苏沐些微停顿了一下,手有些微微发抖的敲击着键盘,“赵鄢,零二年出生,就读于h地区第五中学,九岁那年意外将邻居的房子点燃,导致房主一死一伤,由于不构成量刑年龄,法官判决由监护人陪同进行心理咨询以及赔偿受害者家属两百万,去年年底五岁的弟弟不慎跌入泳池死亡,当时家中只有他们俩人,根据警方的口供,事发时他在二楼写作业,没有注意他弟弟的行踪。” “家庭住址,”永叔说道。 “已经发送出去了,”苏沐回答。 方正看着手机里赵鄢的相片,不敢相信的摇摇头,“永叔,凶手真的是他吗?” 永叔沉默了一会,“我也希望不是他,很多时候现实是非常残酷的。” 赵华庆夫妇对于警察的到访显然被吓了一跳,而且戒备心理非常强。家里却没见到赵鄢的身影。 赵庆华紧紧握住他太太的手,强压着愤怒的说道,“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去法院告你们。” “赵先生,赵太太,”方正停顿了一下不忍心的说道,“两位不要这么激动,我们今天是来找赵鄢的,这是法官签署的逮扑令,我们一切的程序都合法。” “找赵鄢,他怎么了?”赵太太脸色煞白的问道。 墨非抿了下唇,低声的说道,“我们请他去警局协助调查近期的谋杀案。” “什么?”赵华庆站起了身,“你们怀疑是我儿子杀的那些人,你们这些警察欺人太甚,我们缴的纳税钱就是养你们这些废物的,找不到凶手,居然找一个小孩子去顶罪,他才十四岁。” “赵先生,赵太太,”顾然拿起放置在壁橱上的照片,“两位的小儿子去年死于意外,为何这栋房子里没有半点他生活过的痕迹,你们不仅搬离了原来的房子,连一张他的照片都没留下来。” 赵华庆将手中的杯子摔碎在地上,怒吼道,“闭嘴。” 墨非和方正快速的反应从枪套里拔出□□对着赵华庆。 “够了,”赵太太掩面哭泣道,“我受够了,华庆,这一年来,我天天晚上都梦到赵朗漂浮在泳池的样子,他在奋力的喊着我们救救他。” “那只是个意外,警察都是这么说的,”赵华庆俯身安抚说道。 “那不是意外!”赵太太突然歇斯底里的说道,“我在泳池底看到赵鄢制作的模型飞机,他肯定是用这个东西去引诱阿朗下水的,都怪我,没有看好他,都怪我。” “我说了,这是个意外!”赵华庆愤怒的说道。 “华庆,你还是不愿承认我们的儿子是个变态,可是事实上,他就是,他看向我们,看向阿朗,蔑视、鄙夷、厌恶,他根本不爱我们,相反,他恨我们,”赵太太崩溃大哭道。 第87章 天生杀人狂 办公室的里只剩下苏沐一人安静的在等待大家的消息,合上电脑,拿起桌上的被子去茶水间泡了一杯茶。回来的时候最发现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奇的问道,“你好,请问你找谁?” “哦,对不起,我看到这里没人我就进来躲避一下,那个带队的警官太啰嗦了,”男孩受到惊吓的从椅子上坐起来,委屈的看着苏沐。 苏沐缓缓点了下头,每年夏季都会有一些学生来警局观摩,今年的向导是黄主任,黄主任好是好,就是真的太啰嗦了,“这样哦,你可以在这里坐一会,但不要耽误太久,老师会着急的。” “真的!太谢谢你,”男孩开心的说道,歪着头看着苏沐,“为什么你身上没有枪,我看到每一个警察这里都有。”说完指了指裤腰带这里。 苏沐放下手中的杯子,靠在桌子边上,“因为我是文职,没有配枪。” 男孩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你要是碰到罪犯怎么办?” 苏沐想了想说道,“等待支援,我相信我的团队。” 男孩来到苏沐的边上,朝她微微一笑,“你觉得你的团队什么时候会到?” 苏沐脸上的笑意慢慢僵持,男孩取下眼镜,原先的懵懂青涩的脸庞一下蜕变成阴狠邪狞,惊诧的说道,“你是赵鄢。” 赵鄢深深吸了口气,“嗯,是我。” 苏沐一下拿起桌上的电话,却看到赵鄢手中的枪口正对着自己,随即缓缓将电话放下,“你为什么会来警局?” “当然是来赵你,”赵鄢笑着回答。 “找我?为什么?”苏沐疑惑的问道。 赵鄢皱了一下鼻子,“其实我们很早就见过了,你忘记了吗?” “对不起,我没有一点映象,”苏沐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赵鄢,能让他铤而走险来到警局杀自己。 赵鄢无所谓的耸了下肩,“没关系,但是我很高兴和你交谈了一下,我还以为我们是同一类人,其实,不是。”从口袋拿出消、音、器,微微朝苏沐点了一下头。 “把枪放到地上,”顾然从侧门进入办公室,绕道赵鄢的身后,用枪顶住赵鄢的脑袋。 赵鄢看着鱼贯而入的警察,吸了吸鼻子,缓缓放下手,微微俯身将手、枪扔在地上。 墨非上前将手、枪踢开,方正用手铐将其拷起,押送到审讯室。 “有没有受伤?”永叔担忧的问道。 苏沐摇了摇头,自责的说道,“如果不是他拿出手、枪,我根本不会想到他就是那个连环杀手,而且我之前还看到过他的相片,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苏沐,这不是你的错,赵鄢近距离的接近受害者,趁他们毫无防备下手,他伪装的能力丝毫无法让人引起戒备,”顾然说道,赵鄢毫不胆怯的闯入警局意图杀害警察,他的心智绝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足以令人生惧。 苏沐颤抖的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了,你们怎么会这么及时?” “赵鄢的母亲告诉我们,他今天和同学参观警局,所以我们马上赶回来了,”永叔后怕的说道,若是再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赵鄢和你谈了什么?”顾然问道,他选择苏沐是偶然为之吗? 苏沐想了想,“他们我们之间很早就认识,但我一点映象都没有。” “赵鄢选择受害者都是随机,没有特定的特征,难道警局也是他随意挑选的地点,还是因为苏沐一个人在办公室?”墨非不解的说道。 苏沐沉默的摇摇头,“要不,boss顾你让我进去和他谈谈?” 顾然微微点头,“不管呆会里面发生什么我一敲玻璃,你马上出来。” 苏沐郑重的点头,她比谁都好奇赵鄢选择自己的原因。每次审问疑犯的时候苏沐都会站在另一个房间看着这里,可今天她一人站在这个审讯室,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才轻轻的推门而入。 赵鄢趴在桌上并不理会进来的苏沐,惬意的打了个哈欠。 “我能和你谈谈吗?”苏沐不懂得审问技巧,便用自己的方式和对方交流。 赵鄢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并不介意,“你想谈什么?” “黄娟,柳大树,高家俊,他们你还记得吗?”苏沐将尸检的照片摆在赵鄢的面前,轻声问道。 赵鄢撑着下巴,眨着眼睛,微微一笑,“不太记得。” 苏沐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还在青春期的男孩,从他眼里看不到任何负疚,“你应该记得,你冷血的杀害了他们,和你一样他们也有家人朋友,而现在他们冰冷的躺在停尸间,你就是变态杀人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 “哦,是吗?”赵鄢偏过头看向玻璃,“如果你们真想知道一些事,让闵医生过来,闵姿仪。”后面三个字时看向苏沐一字一顿说的。 苏沐听到这个名字,神色苍白的放空,身后剧烈敲击玻璃的声将她拉回现实,胸腔如同窒息般,颤抖的收起桌上的资料,逃离了审讯室。 顾然担忧的看向永叔,后者显然也知道发生在苏沐身上的事,微微叹了口气。 “苏沐,你回去休息一下,这里交给我们,”永叔给失魂落魄的苏沐倒了一杯水,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沐空洞的点点头,将眼镜取下来放到桌上,揉了揉眼睛。 顾然在电话里向闵姿仪介绍了案情,对方很快就答应了愿意协助警方。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苏沐还是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找到永叔问询道,“苏沐还没走,闵医生很快就过来了。” “她不愿意走,我们总不能勉强,”永叔无奈的摇头,“不一定是坏事,毕竟都过去这么些年了。” 闵姿仪很快就来到了总局,深蓝色的职业套装,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简单的和大家寒暄过后,便和顾然永叔一起进了罪案科的办公室。这不是她第一次和警方合作,也看过了大致案情,她主要的目的是让赵鄢自己交代犯罪过程。 闵姿仪准备进去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棕色的眼眸有些闪躲的看向顾然,“苏沐还好吗?” 顾然摇了摇头,“她在办公室里。” 闵姿仪微微点头,向顾然笑了笑,恢复原先知性干练的摸样,打开了审讯的门,看向正在审视她的赵鄢,扬了扬唇角,“都认不出你了,长高了不少。” “五年了,”赵鄢调整了一下坐姿,抿着嘴唇说道,“不过闵医生没有一点变化。” “他们告诉我你有话跟我说,”闵姿仪双手搭在桌上,眼神真诚的看向赵鄢。 赵鄢轻轻笑道,“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去你的心理咨询所吗?” 闵姿仪点点头,“是你妈妈带你过来的,你那是才九岁。” 赵鄢不解的问道,“你是怎么评估一个九岁的孩子他具有反社会人格?他的家人都拿他怪物看,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变态,你毁了他的生活。” “我是你的心理医生,必须告诉你父母你的真实情况,你放火烧死了你的邻居,在毫无缘由的情况下,你应该接受系统的心理治疗,”闵姿仪解释道。 “并不是毫无缘由,我讨厌他们家的狗在我面前经过,”赵鄢烦恼的说道,“不过我父母没有如你所愿,听到我是个变态后,把我关在了家里。” 闵姿仪抱着双臂,冷淡的问道,“那你弟弟呢?他也惹你厌烦吗?” “当他们知道自己有一个儿子是个变态后,就将全部的希望押注在另一个儿子身上,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我可没有溺死他,是他自己跌入泳池中,”赵鄢做了一个入水的动作。 “他跌入泳池的时候你在二楼看着是吗?”闵姿仪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赵鄢耸耸肩,“这个我承认,见死不救又不是犯罪。” 闵姿仪不怒反笑,“那他们呢?他们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你的生活中,而你利用他们对你的信任杀死了他们。” “谁都要死,你只能自认倒霉,谁叫他们防御心里那么低,”赵鄢不屑的说都,“对了,我爱上杀人这个事情你不能怪我,是你,你应该检讨你自己。” 闵姿仪瞳孔微缩,眼神凌厉的看着赵鄢,“你当时在那里?” “我被困在家里几个星期,等他们出去应酬的时候,我偷偷的溜了出来,我当时挺喜欢你的,唯一能懂我的也是你,所以我就去找你了,结果,”赵鄢叹了口气,“我看到你被人捅伤了,我还记得你当时痛苦的扶着桌角,身上全是血,那时候起,我就爱上了那种颜色,鲜红的血液,再没有比它很好闻更干净的东西了。” “你犯的是一级谋杀罪,”闵姿仪无奈的说道,明知道这个人对社会有危害,她却无法让司法机构对其进行监、禁,一定要等犯下罪行才能起诉,可是,如果拘禁一个没有犯下罪行人,司法机构就是在滥用职权,等于是矛和盾。 “一级谋杀,”赵鄢笑出了声,“你知道吗,我下个月满十四岁。” 闵姿仪双手握拳,克制自己的愤怒,“我保证,你的心理评估每次都会是我,我不会让你轻松度过的。” “哦,然后呢?政府收容,心理咨询,”赵鄢不屑的说道,“等我成年他们就会把我放出去,你放心,我会努力改造,脱胎换骨。” 第88章 模仿游戏 当一个好人受到伤害,所有的好人定将与其同历磨难。——euripides 闵姿仪从房间里出来,隔壁审讯室的门正好打开,四目相对,朝她微微一笑,“可以谈谈吗?” 苏沐点点头,带着闵姿仪走向会客室,审讯室里的谈话她都听到了,原来赵鄢真是冲她而来,只是没想到会是因为闵姿仪。 “你要喝点什么?”苏沐坐在闵姿仪的对面,想起这里是自己的办公室,起身不安的问道。 “不用麻烦,坐吧,”闵姿仪说道,“赵鄢的话,你都听到了,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一切加到自己身上,赵鄢很聪明,他知道怎么转移别人的愤怒,他所做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对不起,我…..”苏沐哽咽的说道,在她对当时还是自己心理医生的闵姿仪生出别样的情愫后,她茫然了,显然当时闵姿仪也知道了,所以给她介绍了其他的心理医生,她当场情绪崩溃,错手捅伤了她。 “都过去了,很多病人都会对自己的心理医生产生依赖,你不需要对这件事情向我道歉,”闵姿仪说道,“而且我很高兴你成了警察,你的能力可以帮到许多人。” 苏沐擦掉眼泪,感激的说道,“谢谢你。” “这是我的工作,”闵姿仪起身拍拍苏沐的肩膀,“我先出去了,对了,好好照顾自己。” 苏沐点点头,感激的看向闵姿仪,这五年她每天晚上都会被这个噩梦吓醒,今天心结被打开,从未有过的轻松。 闵姿仪从会客室出来径直去了顾然的办公室。这个案子涉及未成年犯罪,敏感而棘手。 “今天多谢你了,”顾然示意闵姿仪坐,每个人都喜欢展示自己的能力,特别是青春期的少年,很多人的方式是欺负比自己弱小的同伴来显示自己的能力,因而会引发校园暴力。赵鄢也需要认同感,所以当他最崇拜的人出现,他会毫不犹豫的将一切说出来,从而希望得到对方的认同或者恐惧。 闵姿仪笑笑,“即便他认罪了,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在,他依然进不了监狱。” “法律有的时候是把双刃剑,”顾然说道,“我们能做的就是查明真相,抓到凶手,给受害者和家属一个交代。” 闵姿仪放空了一会,然后皱着眉头看向顾然,“你不会真这么算了?” 顾然勾着唇角笑道,“肯定不会,赵鄢不是要我们陪着他玩吗?那我们就奉陪到底,他最终能不能出狱还需要心理评估和法官的裁定。” “这才像你,”闵姿仪笑着说道,抬手看向手表,“我先告辞了,还有病人在等我。” 顾然点头笑道,“大忙人,改天约个时间吃饭,当谢谢你。” 闵姿仪怀疑的看向顾然,“算了吧,你的饭局我去不起,”转而停顿了下,“可以的话,帮我多照顾下苏沐。” “她是我下属,”顾然说道,“不过,现在是你有求于我的话,是你请我吃饭了。” “ok,我等你电话,”闵姿仪无奈的看向顾然,“把你的小女朋友也带上。”这么多年的朋友,从没想到顾然会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这个世界充满了变数。 顾然笑看着闵姿仪离开,看了下时间,今天可以下个早班了,拿出手机给墨非发了条短信,“今晚一起吃饭。” “墨妈叫我约你回家吃饭,嗯,你会不会紧张。” 顾然微微一笑,“你现在调侃我,将来见我爸妈的时候可别躲在我身后。” “我错了,boss顾。” 顾然满意的收起手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这样的日子她很知足,有墨非在就好。 两人在楼下停好了车,墨非从顾然手上接过袋子,一起上了电梯,傻笑着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 “真的?”顾然笑着看向墨非,“我可不知道你有多少任女朋友,要是等下墨妈说漏了嘴,你可以开始想我该怎么罚你了。” 墨非撇了撇嘴,委屈的说道,“我怎么敢骗你。” 顾然背靠着电梯,歪着脑袋,含笑着看向墨非,怎么会喜欢上这个女人呢?偏偏觉得这么幸福,害得她都要相信命运了。 “墨妈,”再次见到墨妈她与墨非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顾然难免也会有些拘谨,微微紧张的看着墨妈。 “然然来了,”墨妈放下手中的菜,擦擦手,从墨非手中接过东西,“愣着干嘛,坐呀,来就来,还带着这么多东西。” 墨非愣是没插上话,来不及说这是boss顾买的东西,墨妈就已经洞悉一切了,耸肩无语的看向顾然。 “墨妈,你在做什么菜,我来帮忙,”顾然跟着墨妈一起去厨房。 “不行,不行,今天不一样,”墨妈赶紧拦住顾然,“去休息下。” “好了,boss顾,你就听墨妈的,我去帮忙,去休息会吧,”墨非挽起袖子将顾然推出厨房,随后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我爱你。” 顾然笑着看朝她点点头,去了墨非的卧室,进门一看,马上皱着眉头,这个懒鬼,居然连被子都没叠,将窗帘拉开,小小的卧室明亮起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睡衣,叠好放在床上。 铺好被子,将揉成一团的枕头放回原位,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说是书桌上面除了书什么都有,看到笔记本下面压着一张纸,顾然将其拿出来,好奇的看了一下。 在客厅没看到顾然,墨非端着水果往卧室走去,看到顾然手中的纸,心蓦的一颤,张着唇愣在原地,过了半响,才轻声说道,“我一直想跟你解释来着,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对不起。” “什么时候的事?”顾然看向墨非,眼里一闪而过的冰冷。 “我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我是这两天才收到这封信的,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墨非着急的说道。 “你打算什么告诉我?”顾然咄咄逼人的问道。 墨非沉默看向顾然,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勇气说出来,她和顾然才在一起,坦白,无疑会让她们的感情出现裂缝。 “sorry,我去和墨妈解释我有些累了,”顾然起身离开了墨非的房间。 墨非长长叹了口气,将水果放在书桌上,撑着脑袋疲倦的看向窗外。 “然然知道了,”墨妈靠在门边叹了口气说道,“去和然然解释一下,孩子是我要领养的,与你无关,我还能活十几年足够将莫誉抚养成人。” 墨非苦笑一声,“墨妈,收养莫誉是我个人的决定,我会承担这个责任,至于boss顾,等我们先冷静一下再说吧。” “好,你饿吗?”墨妈心疼的说道。 “我先睡会墨妈,还有很多事要去解决,”墨非苦笑着说道。 墨非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看了下手机时间凌晨一点,翻来覆去十来分钟,再也睡不着,坐起来,将灯打开,眼神空洞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墨非拍拍自己的脑袋,真的能忍受失去boss顾的痛苦?攥紧手机,她不能就这么认输! 到达顾然的公寓已经凌晨两点,墨非努了努嘴,按着门铃,被打被骂都没关系,只要顾然可以原谅她。 等了大约两三分钟,顾然打开门,冷淡的看着墨非,“你来干什么?”原以为在自己生气的时候墨非就会追出来解释,即便自己也不会原谅她,可结果等到半夜才看到人,简直是怒火中烧。 看到顾然的摸样,墨非原本死皮赖脸的求原谅的信念被吓得所剩无几,有些磕磕碰碰的说道,“对不起,boss顾。” “我要睡了,”顾然伸手准备关门。 墨非焦急的把手顶在门上,眼疾手快的挤进来,将门关上,“顾然,求你给我一点时间解释,收养莫誉是我个人的决定,在案子结束后,我就一直在筹谋这件事,这个程序很多而且很复杂,我都已经做好再次申请的准备,我真的是前两天才收到讯息的,决定收养他之前,我们还没在一起,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简直忘乎所以,根本就将这件事抛在九霄云外了。” 墨非顿了顿,眼神真挚的看着顾然,“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这件事,你不喜欢家庭的束缚,你享受自由,享受恋爱,我没有任何改变你的意图,我爱这样的你。我是被墨妈收养的,我喜欢莫誉,我想让他和我一样有一个温暖的家和家人,他现在也是我的责任,我无可推却的责任,而你,是我一生的挚爱,我无法舍弃任何一个,我也不会做这样的取舍,我爱你,顾然,我们之间不需要允诺,就这样在一起十年,二十年,一辈子。” 顾然陷入一阵沉默,轻轻叹了口气,“sorry,墨非,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讨厌家庭的束缚,讨厌婚姻,讨厌做妈妈,我……” “你不要对我说sorry,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我尊重你的选择,所以,请你也相信我,会处理好这一切,”墨非走到顾然的身边,上前握住她的双手,其实顾然就是叛逆的小孩,但凡在外人看来完美无懈的生活,她都抗拒,抗拒优秀、抗拒完美、抗拒模范。 顾然靠在墨非的肩膀上,如释重负的说道,“谢谢你,墨非。”我们生命里都有无法妥协的事物,谢谢你的理解没有让她成为枷锁。 第89章 模仿游戏 八月的天气依旧炎热,墨非吸了两口冰镇酸梅汤,擦了擦汗,刚从外面回办公室,简直热得要命,自从知道苏沐也是闵医生的病人,她的心理就一直惴惴不安,打着小九九,趁着大家都在打盹的功夫,跐溜一下划到苏沐身边,悄声说道,“苏沐,你这孩子一点都不老实,都不告诉我们你和闵医生之间的事,我们现在是病友,来跟我说说。” 苏沐有些难为情的看着墨非,“这是我的*。” 墨非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不过又瞬间谄媚的说道,“既然这样,你和闵医生关系这么好,会不会可以看到其他病人的资料。” 苏沐一下了离开好远,惊恐的说道,“这是犯法,墨非。” “切,”墨非再不理会苏沐,这些年跟着永叔违法的事情你还做得少,看不到就好,害得她老提心吊胆的。 安静的办公大厅传来一阵高跟鞋声,用耳朵一听墨非就知道是谁来了,唇角自动上翘,看向门边。 “北河街,谋杀案,大家行动,”顾然神色严峻的敲了敲办公室的玻璃门。 凶案现场位于北河街一栋废弃的工地上,一栋尚未竣工就被遗弃的大楼,周围杂草丛生,鉴证科的同事已经在周围采集轮胎印和脚印。徒步爬上了三楼,里面是裸、露的钢筋水泥,看这个布局,应该是作为停车场的。 戴好手套提着工具箱的吕念神情疑惑的看着这个犯罪现场,她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脑子却一时懵了,怎么也想不起来。 “死者衣着褴褛,肤色黝黑,可能是一名流浪汉,男性,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死因勒杀,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因为天气炎热,尸体已经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吕念虽然戴了口罩,刺鼻的气味,却让她胃里翻滚,这么多年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永叔在案发现场来回走了几圈,一上来他就闻到了这种味道,已经在他记忆力尘封十多年的味道。 顾然蹲在尸体旁,靠近闻了闻,环顾了下四周,疑问的看向永叔,十年前流浪汉被杀的案子轰动一时,而永叔正是凭这个案子名噪一时。 “顾然,我需要去一趟海城监狱,”沉默许久的永叔突然说道。 吕念猛然想起了这个案子,当时她还是学生的时候,她的老师跟她讲过这个案子,可是凶手不是被抓到了吗? “我和你一起去,”顾然毋庸置疑的看向永叔,后者沉重的点了点头。 等永叔和顾然离开后,方正在一旁默默嘀咕道,“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墨非皱着眉头看向案发现场,摇头说道,“还能有多槽糕。” 黄海被押解出来的时候,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坐在凳子上,直直的看着永叔。 顾然没有进会客室,只是在铁门外面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个案子势必会很棘手。 永叔注视着黄海的双眼,“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吗?” 黄海缓缓露出嘲讽的神情,“我天天在这里,不知道师傅来有何贵干。” “十年前是我亲手抓的你,”永叔顿了顿,他一直对黄海寄予厚望,可谁知道他悉心栽培的得意弟子居然是连环杀手。 “师傅当年是仅凭推测和我的口供将我定罪的,师傅有其他证据吗?”黄海轻哼了一声,“没有,你没有证据,而我要在这里呆一辈子。” “你为什么认罪?”永叔轻笑一声,他知道黄海很聪明,每个犯罪现场他都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如果不是因为和他同事时的细节,根本不会怀疑到黄海身上。 黄海随即也笑道,“我是个警察,结果每天被师傅派来的人跟踪,你要我认罪,我就认咯,关一辈子而已,比被自己的师傅怀疑好。” “我不知道外面是谁在帮你,但我会查清楚一切,你、还有你的模仿者,我都不会放过,”永叔淡定的看向黄海。 “师傅,万一我真的是无辜的呢?”黄海挑衅的看向永叔,“看来我终于等到今天,沉冤得雪。” “鹿死谁手善未可知,”永叔起身神情肃杀的看向黄海。 回程的路上,永叔一言不发沉默的开着车,顾然的手机传来一条讯息,死者身上的液体经检测与十年前的案子用的是同一款清洁剂,专用于厕所。 “永叔,鉴证科已经检测了死者身上的液体与十年前一样,黄海的律师很快就会行动了,”顾然担忧的说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永叔说道,“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我都是从报纸上了解到的,我现在无法下结论,我要将全部的卷宗调出来,”顾然说道,也许能找到当年被遗落的线索。 永叔笑着说道,“你们不用顾忌我,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从另一个角度出发也许会发现不一样的东西,尽管放手去做。” 顾然点头,开始思考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不出大家所料,黄海的律师很快向最高院提出了诉讼,一个星期之后最终黄海被判无罪释放。而总局这边流浪汉的案子一无所获,前所未有的高压笼罩着特别罪案调查科。 “按理说,坐了十年冤狱出来,当事人一般会要求国家赔偿,或者闹到新闻媒体上,轰动越大越好,可是这个黄海什么动静都没有,”墨非疑惑不解的说道。 方正撇了下左右,低下声音问道,“boss顾,今天没看到永叔呢?” “永叔在跟踪黄海,”顾然说道。 “黄海不是认识永叔吗?”苏沐不解的问道。 “就是因为认识,永叔想让黄海知道,有人一直在盯着他,让他有所顾忌,”顾然揉了揉眉头,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侦破这个案子,“十年前的资料大家已经看完了,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凶手在受害者死亡后要往他们身上倒上清洁剂?”苏沐皱眉说道。 “卷宗里并没有提及原因,永叔是不可能忽略这么重要的线索,难道另有隐情?”墨非揣测道。 顾然在白板上写下这个清洁剂在后面加了一个问号,“流浪汉是高危人群,即便失踪遇害,通常不会有人发现,凶手选择这个人群是为了降低风险,还是有特殊意义?” “黄海的资料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少年时候也没有犯罪纪律,加入警队之后,他的天赋一下展现出来,在总局多次获得荣誉,我实在看不出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连环杀手?”墨非叹气的说道。 “问题是,永叔是怎么发现黄海就是凶手呢?直觉?”方正底气不足的问道。 墨非沉默的看向boss顾,难道永叔真凭借直觉就抓人了,可是黄海为什么认罪呢?为什么凶手这个时候又冒了出来?真是头疼。 顾然抱着双臂站在白板面前,神色凝重的看向大家,“我希望大家尽全力去查这个案子,不管大家发现什么线索都要跟进下去,即便与永叔的意见相悖,不要放过一切可能。” 散会后,墨非一个人在会议室里,仔细思考着boss顾的话,她真的做不到武怀疑永叔,可是这个案子结的太仓促了,简直是疑点重重。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许久墨非才反应过来,划开了屏幕,“你好。” “你好,墨非。” 墨非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手机随即掉落在地上,浑身颤抖的看向手机,缓缓俯身去捡,屏幕上显示通话结束,迟疑了许久,手指不听使唤的按下了刚才的号码,“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握着手机的墨非吞了下口水,发狂似的再次拨过去,电话却再也没有拨通,白色的衬衣已经黏黏糊糊,抱着脑袋轻声说道,“这肯定是幻觉,他已经死了,不可能是他,恶作剧而已,不!这不是幻觉,是他!” 我该怎么办?墨非六神无主的在会议室里来回走动,告诉boss顾,不,现在不行,永叔那边已经让她焦头烂额了,何况只是一个电话而已,不能确定是他对吗?墨妈,得想个办法让墨妈离开,该死,还有半个月,莫誉就要来要正式和她一起生活了,再等等吗?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屠夫引出来,速战速决。 永叔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下车将纸杯扔进垃圾桶,转身却看到黄海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向自己,撇了对方一眼淡然的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师傅还没吃饭吧,我刚炒几个家常菜一起吃吗?”黄海俯身问道。 永叔拿出一个汉堡,“谢了,我自然是有备而来。” 黄海笑笑,“你不怕我告你吗?” “你要告我早就去告了,怎么会等到今天,”永叔吃了一口汉堡,不屑的说道。 黄海神色突然暗了下来,“师傅,人是会变的,特别是对于一个在监狱呆了十年的人,我常在想,如果我当年不认罪,你会怎么样对我?” “黄海,不要再杀人了,”永叔痛心的说道。 黄海嗤笑了一声,“师傅,外面正在杀人的魔头可不是我。” 第90章 模仿游戏 接到boss顾电话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墨非拿起桌上的钥匙,赶到了同庆路的案发现场,夜晚的温度降下来不少,爬了六层楼的楼梯身上还是出了不少汗,掩嘴打了个哈欠和大家了打了下招呼。 案发现场是一栋马上被拆掉的旧楼,尸体是附近酒楼的老板发现的,他经常将酒楼剩下的饭菜带给附近的流浪汉吃,而这个楼顶也是他常来的地方之一。 “睡着了,”顾然来到墨非身边悄声问道。 墨非点点头,擦了下眼角的泪水,其实她根本没睡,一直在思考怎么可以把墨妈支走。 “永叔没来?”墨非问道,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然也担忧的点头,“同上个案子一样,同一个人所为,凶手不可能是黄海。” “也许黄海真有一个搭档,当年他为了保护搭档所以认罪,”墨非抿唇沉思道。 顾然没有说话,她刚刚已经打了电话给永叔,黄海根本没有离开过家,凶手到底有什么目的? 吕念摘掉口罩长长舒了口气,那股清洁剂的味道又要在她脑子里停留几天了,真是可怕,“死亡时间是昨天夜里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勒杀,气味相信你们也闻到了,尸体被移动过,上衣和裤子都不见了,哦,我们要把尸体先运回去了。” “好的,”顾然点头致意道。 “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有人报案,这里不是常有流浪汉吗?”方正说道。 “当你吃不饱的时候,你是不会有时间管闲事的,而且,这个可怜人的衣物,估计都被人扒走了,”吕念叹了口气说道,转念一想继续说道,“关于他是流浪汉,我持反对意见,看到死者的双手和双脚,指甲都修剪得很整齐而且很干净,头发应该是刚剃不久,我没见过这么讲究的流浪汉。” “尽量查到死者的身份,既然死者不符合黄海的标准,也许真的只是模仿犯,我们就从他身上找突破口,”顾然说道。 被手机铃声吵醒的顾然揉了揉脖子,昨天晚上她没回家,靠在椅子上睡了一会,是吕念打来的电话,“吕念,是验尸结果出来了吗?” “你现在在哪?” “我在警局,”顾然显然听出了吕念语气里的严肃,警觉的说道。 “来下我这里。” 顾然挂断电话,看了下时间早上五点十五分,太阳已经露出了余晖,事情还能有多糟糕? 推门进入验尸房,吕念抱着双臂站在尸体旁,尸体被盖上了白布,只露出头部。 “我们有麻烦了,”吕念将一份报告递给顾然,而后轻声的说道,“准确的说,是墨非。” “dna检测?”顾然不解的看向吕念,而后者示意她看下去。 顾然看完后震惊的问道,“这怎么可能?你确定?” 用镊子摊开一张纸条,“我在死者嘴里发现的,”吕念说道。 “献给墨非,”顾然皱着眉头念出纸条上的字,疑惑的看向吕念。 吕念耸了耸肩,“我也以为我弄错了,我让他们做了三次,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死者黄子龙,h地区人,五十五岁,十三岁加入得龙帮,因故意伤害多次被判入狱,江湖人称龙哥,一九九零在于警方的枪战中杀死两名警察被判死缓,因在监狱表现良好,死缓改判无期,然后减刑,今年年初出狱。” “他是墨非的父亲?”顾然摇了摇头,依旧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尸体,转而又轻声说道“黄海的模仿犯真是随即选择的受害者吗?” “他和黄海不在一个监狱,但黄子龙曾经和屠夫在一个监狱,一个在105,一个而在106,”吕念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一切恰似没有任何联系,却又千丝万缕。 “黄海的模仿犯是屠夫?”这怎么可能,顾然拿出手机马上给永叔打电话,快速的上了电梯,离开了总局,外面的阳光已经有些晃眼睛,晴朗而又清冽。 墨妈刚起床就听到了门铃声,正准备去开门,墨非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她前面,还看了看猫眼。 “boss顾,你怎么来了?”墨非震惊的问道。 顾然看了眼站在墨非身后一脸狐疑的墨妈,轻笑着说道,“墨妈早。”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一想肯定是有话和墨非说,马上又说道,“你们聊着,我去买早餐,然然,你们两个吃完东西再走。” 等墨妈出门后,顾然抱着双臂靠在餐桌旁,“屠夫是不是联系你了?” 墨非缓缓点了个头,“我昨天接到了一个电话,像他的声音,我以为我出现了幻听,在我的记忆里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没死,”顾然将dna检测报告递给墨非,“昨天晚上的死者,他是你父亲。” 墨非手僵在半空,目光呆滞的看着顾然,她想过无数种与亲生父母见面的可能,但从没想过会是这一种,“这,这怎么可能?是不是吕念弄错了,样本被污染了?这不可能。” “sorry,墨非,”顾然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安抚着她。 顾然没有同意墨非去总局,让她暂时在家休息,待她平静后,再将事情和墨妈解释了一遍,两人都脸色灰白的坐在沙发上。 实在放心不下的顾然安排了一组警员守在墨非家门口,自己则赶回总局,屠夫和黄海?墨非和黄子龙?这四个人到底是怎样错综复杂的情况? “永叔,你那边可以确定黄海没有作案时间吗?”顾然一进会议室便问道。 “昨晚我没有合过眼,非常确定,”永叔说道,摸了摸身上的烟,随即又作罢。 “吕念的报告大家应该都看过了,昨晚的受害者是墨非的父亲,在死者口腔里还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献给墨非,说明凶手很可能知道受害者是墨非的父亲,第二起很可能是冲着墨非来的,而黄子龙曾和屠夫在一个监狱服刑,”顾然顿了顿,“屠夫回来了。” “屠夫案的受害者都是女性,为什么会改变?”方正简直一头雾水,“而且第一起案子呢?为什么屠夫要模仿黄海,这根本说不通。” “屠夫杀黄子龙是因为墨非,他对墨非的*让他转而对墨非的亲人下手,他在宣告自己对于墨非的主权,”永叔分析道,“而黄海和屠夫,我们肯定遗落了什么线索,屠夫是在帮助黄海出狱。” 顾然赞同的点头,当大家都焦头烂额之时,永叔总能将他们从黑暗中拉出来。 “我们怎样才能证明这一切?”苏沐问道。 “他们两个的资料,包括每一个案子的受害者,什么细节都不要落下,今天要辛苦大家在警局度过了,”顾然安排好大家的任务,转而看向永叔,“黄海那边还有人在跟着吗?” 永叔点头,黄海的一举一动他必须了然于胸,他们已经不能冒险。 “撤回来,”顾然说道。 永叔些微吃惊的看向顾然,沉思了一会才缓缓点头。 “我们现在已经不能畏首畏尾,只有他们有所行动,我们才能找到突破口,我们只能赌一把,”顾然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永叔默默叹了口气,这其中的风险有多大没有人清楚,顾然走了一着险棋。 下午的时候墨非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顾然神情严肃的将她拉到自己的办公室,有些生气的问道,“我不是让你呆在家里吗?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呆在家里更我让焦虑,如果屠夫意图在我,他总能找到我,”墨非憔悴的看向顾然,有些委屈的说道。 顾然叹了口气,将办公室的窗帘拉上,转身将她拥在怀中,吻了一下她的侧脸,问道,“墨妈呢?” “有一个警员跟着她,她现在在吕念的办公室,屠夫肯定想不到,”墨非试图开个玩笑,结果顾然没有一丝笑意,耸了耸肩,“我不能被他牵制,我还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退缩。” 顾然无奈的点点头,“让墨妈离开这里,你呆在警局,但是,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哪怕一分钟,如果你再违抗我的命令,我就让警员将你带到安全屋。” 墨非严肃的点头,她现在不能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才是最可怕的。 “要下去看看吗?”顾然轻声问道。 墨非愣了一下,墨妈执意要来警局她也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她没有说破,将墨妈送到鉴证科之后,马上就离开了。 “如果你想下去,我陪你,”顾然捧着墨非的脸,温柔的说道,她了解墨非,即使从没说过要寻找亲生父母,但她心底无疑是渴望的。 “是我害死了他,”墨非眼眶一红,哽咽的说道,“虽然他也不是好人。” “但他是你亲生父亲,”顾然将墨非圈在怀中,“我知道你愤怒、自责、害怕,我保证,我会将屠夫抓捕,让他得到法律的制裁,但在那之前,你不许有任何私自行动,明白吗?” 墨非点点头,在顾然身上蹭了蹭眼泪,“我以前常常会想,他们为什么抛弃我,现在我可以释怀了,甚至我替我那个从没见过面母亲伤心,怀上黑帮杀手的孩子,也只有这条路了。” “不要胡思乱想了,”顾然心疼的说道,“你还有墨妈、还有我、还有很多疼你爱你的人,我们谁都不会抛弃你。” 墨非紧紧抱住顾然,似乎想把她嵌入身体,“我爱你,顾然。” 第91章 模仿游戏 顾然牵着墨非的手走出了办公室,这无疑昭告外人两人的关系,墨非也难得的没有说一句废话,乖乖的扣紧她的手。 地下室的温度让墨非感受到刺骨的冰凉,这个时候落荒而逃也许更容易一点。 顾然松开墨非的手,将她轻轻推了进去,再带上房门,终归要好好道别。 墨非将垂在耳侧的发丝挽起,沉了口气,迈起灌铅的双腿,慢慢走向解刨台,将蒙在黄子龙脸上的白布缓缓掀开轻轻放在脖颈处。 “你好,我是墨非,”墨非轻声说道,“我们可能从没见过,也可能见过。”看向那张苍白的脸,苦涩笑了一下。 “我是你女儿,”墨非停顿了一下,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再看向黄子龙,“我们还是有一点相似的,鼻子像,嘴巴也有点像,都说女儿跟爸爸像,可惜我不知道生我的妈妈是谁,长什么样子,那样我就可以比较一下了。” 墨非靠在解刨台旁,侧身看了眼黄子龙,“我这二十几过得挺好的,墨妈把我对我很好,还做了一个警察,不过,你应该很厌恶警察,你进监狱就是因为杀了警察。” “出狱了感觉怎么样?抱歉,因为我,你被要杀我的人杀了,你给了我生命,又因为我付出生命,都说儿女是来讨债的,你虽然把我送走了,还是没逃脱这个命运,”说着说着墨非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最终变为嚎啕大哭。 顾然特意把吕念支出去,准备和墨妈谈谈,结果话还没出口,墨妈就看透了她的意图。 墨妈笑着说道,“然然,你不用劝我,我是不会走的。” 顾然无奈的轻笑,“墨妈,你知道原因的,我们都放心不下来。” “你和墨非就可以,我就不行,那个王八蛋敢来找我,他试试,”墨妈气愤的说道,这一两年墨非被屠夫纠缠得是觉睡不宁,饭吃不香,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罪,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顾然按了一下眉头,“ok,墨妈,你不走可以,但你这段时间在警局住下,衣食住行都由我们安排,不要摆脱我们安排保护你的警员。” “没问题,”墨妈开心的说道,在警局住下,哎呀,这把年纪了还没在警局住过呢。 顾然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又将打开的房门轻轻关上,轻声的问道,“墨妈,你有墨非亲生母亲的讯息吗,任何一点线索?” “唉,”墨妈眉头瞬间拉拢了下来,“我真希望自己有一星半点的消息,当年,墨非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时候身上就裹了一块布,什么消息都没有,那块布我现在还留着呢,要不,我给你找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好,我先去看看墨非,等下我们一起回家拿东西,”顾然说道,这么多年,墨非没有一点关于亲生父母的消息,屠夫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真如永叔所说,屠夫杀黄子龙是为了宣告墨非的“主权”,那墨妈和墨非的亲生母亲说不定也会有危险。 顾然进去的时候墨非正坐在地上靠着解刨台,缓缓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将她揽入怀中。 墨非埋在顾然的胸口,她已经哭得眼泪都流不出来,完全瘫在地上。 永叔离开了办公室一个人开车来到了黄海的家中,踹开房门,径直走进了客厅,将正在吃饭的黄海一把掀了起来,“屠夫在哪?” 黄海奋力挣扎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快松开!” 永叔松开衣领,一拳挥在黄海脸上,“我再问你一遍,屠夫在哪?” 黄海跌坐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血,仰头笑着看向永叔,“你要杀我吗?” 永叔取出手、枪,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黄海踉跄的从地上站起来,满不在意的说道“尽管动手好了,师傅。” “你选择做一个杀人犯的时候就不在是我的徒弟了,”永叔冷漠的说道。 黄海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师傅,坐一会,我和你讲个故事。”说完便笑着看向永叔。 “我爸在我三岁的时候死的,虽然他死得早,但我妈对我很好,我和我妈是彼此的依靠,依然过得很幸福,她很善良,经常会接济一些无家可归的人,给他们送饭送衣服,”黄海深深的叹了口气,右手转动着水杯,“在我十岁那年,有个流浪汉敲开了我家房门,我妈让他进来,正准备给他做吃的,突然,那个流浪汉用茶几上的烟灰缸砸向我妈,我妈躺在地上头部流了好多血,而那个流浪汉撕烂了我妈的衣服强、奸了她,随后又拿起地上的清洁剂倒进我妈嘴里和下、体,你知道我当时在干嘛吗?我瘫坐在厕所的地上,看着他强、奸我妈扬长而去。” “我妈在之后活了八年,活到我成年,自杀了,而她之后的每一天都活得很痛苦,”黄海眼圈红红的苦笑,“师傅,你当年问我,人是不是我杀的,我知道你没有任何证据,但我还是承认了,我妈死后,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人,我怎么能看你为难,我被关了十年,但我从来没恨过你,我现在出来了,求求你,让我过几天安生日子,我活不了多长了,我得了胃癌,晚期。” 永叔收起手上的配枪,淡漠的说道,“我不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但我知道你是杀人犯,告诉我谁在帮你,他在哪里?” 黄海认真的看向永叔,扶着桌子站起来,“师傅,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模仿犯也许是故意挑中我呢,制造混乱,让你们都围着我的线索查。” 永叔深深吸了口气,“你最好乖乖呆在家里,我会随时把你送回监狱。” 黄海点点头,重新坐了下来,“我会这里安静的等死。” 永叔离开了黄海的家,回到车上,点燃了一根烟,长长的叹了口气,警察做的越久,都快让他分不清善恶了。 回到警局的永叔,让苏沐调出了黄海在监狱的医疗记录,医生说他最多还可以活三个月,难道,恶人自有天收拾吗? 看见墨非一个人坐在办公桌旁,永叔问道,“顾然和方正哪里呢?” “接到报警说是有人在棚户区看见一个人像是凶手,”墨非摇了摇头,随即叹了口气,自从警方公布案子之后每天就接收到大量信息,看见什么人出现就马上疑神疑鬼。 永叔点了点头,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墨非身旁,“屠夫还有联系你吗?” 墨非失望的摇头,“我倒是希望他来找我,这样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可以做个了断,对了,永叔,你相信黄海说的话吗?” 永叔靠在椅背上,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很可怜他,但我知道连环杀手是不可能成为一个好人的,我甚至希望癌症可以快点带走他。” 墨非惋惜的看向永叔,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她处于永叔位置她可能会先疯掉。 手机的震动声响起,墨非在桌上搜寻了会在一堆文件下面拿了出来,划开键盘一看,整个人都愣在原地,浑身颤抖的看向永叔。 永叔拿过墨非手机一看,马上塞回她手里,回到办公桌上拿起配枪,声音低沉的说道,“我们走。” 墨非机械的跟在永叔的后面,四肢变得冰冷,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坐在永叔的车上才颤颤惊惊的说道,“永叔,我们不叫增援吗?” 永叔看了一下导航,镇定的说道,“你打一下方正和顾然的电话。” 墨非颤抖的按下电话号码,两个手机号码都是一阵茫音,耸了耸肩,眼圈红红的说道,“没有接通。” 在闯了三个红灯后,永叔这才说道,“打电话给苏沐,告诉她我们现在的情况,先不要出动大量警力,定位他们两个手机号码,还有查一下今天报警的电话号码,安排一组警员去报案所说的地点做排查,再安排一组便衣跟过来。” “好的,”墨非哆哆嗦嗦的对着苏沐说完了永叔的吩咐,脑子里依旧一片空白,他们都意料错了,屠夫要找的不是墨非,不是她的生母,而是顾然。 苏沐在安排好墨非交代的事情后,整个人深陷在椅子里,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完全陷入焦灼中。 “怎么就你一个人?顾然呢?”闵姿仪是来找顾然拿资料的,重新做一份赵鄢的心理评估报告呈交法庭。 苏沐一脸茫然的看向闵姿仪,“boss顾出事了。” 闵姿仪马上丢下自己的公文包走到苏沐身边,“出什么事了?永叔和墨非他们呢?” “墨非刚刚收到一封邮件,上面有一张boss顾被绑架的照片,永叔和墨非收到消息后马上就走了,”苏沐尽量捋顺自己的语句。 “就他们两个,安排增援了吗?”闵姿仪马上接话,随即又问道,“顾然最后出现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刚刚安排的,”苏沐马上答道,打开了电脑地图,上面一个红点显示最后出现的地方,“我们接到报警电话,boss顾带着方正赶到事发地点,现在他们两个的手机号码都打不通。” 闵姿仪沉思了一会,“那方正呢?也被绑架了吗?让我看一下发过来的邮件。” 苏沐马上破解了墨非邮箱密码,将她的邮件调出来打开,“没有方正的照片,只有boss顾。” 照片里的顾然被反绑着双手,头发凌乱的撒落在脸颊,嘴巴被黑色的胶布封住了,眼睛微眯着似乎是在挣扎。闵姿仪看了一会,指着眼睛的地方对苏沐说道,“可以把这里放大吗?” “没问题,”苏沐调整了一下,让闵姿仪看。 闵姿仪看了一会,微微摇了下头,“这不是顾然,快打电话给永叔。” “啊?”苏沐赶紧拿出手机拨打永叔的号码,没有人接听,随后墨非的电话也没人接听。 “你是怎么看不出来这不是boss顾?”苏沐一脸惊讶的问道。 “你什么时候见过顾然戴美瞳,”闵姿仪抱着双臂说道。 苏沐低头一看,果然照片里的boss顾眼睛是绿色的,他们几个都没看出来,果然关心则乱,马上联系增援的警察,让他们尽快追上两人。 刚挂断电话,方正和boss的定位红灯开始一闪一闪,苏沐马上拿起手机拨打boss顾的号码。 第92章 模仿游戏 一出来顾然的手机便响起来,一看苏沐的马上接通,他们这次又白跑了一趟,“苏沐。” “boss顾,出事了。” 顾然拉着车门的顿时一僵,脑子里一下想到了墨非,“出什么事了?” 听完苏沐磕磕绊绊的解释,顾然挂断电话后,马上拉响了车上的警笛,示意方正上车。 “boss顾发生什么事了?”方正系好安全带后右手抓住上面的扶手,boss飙起车来可是很恐怖的。 “这是陷阱,”顾然脚踩油门,冷静的说道,这里没有信号,所以苏沐刚开始根本联系不上自己,屠夫知道自己不会让墨非出来,所以报警将自己先引开,又用照片引墨非上当。 永叔握着手、枪走在前面,墨非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不时机警的看向四周,屠夫要他们来的地点旧址曾是一个小学,现在已经搬迁了,墨非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要他们去礼堂。 礼堂里面的光线很昏暗,两人步子迈得很小,走得也很小心,一盏昏黄的灯光在两人头上亮起,舞台右边投出一个人影,两人马上举起手中的手、枪对着人影。 “师傅,您来了,”黄海双手负立神情冷漠的看向永叔。 “是你?”永叔紧咬牙关,恨不得对着黄海开枪,黄海又骗了他,让他放松警惕继而有机可乘。 “还有我,”一个声音从舞台下面响起。 墨非打了个寒颤,这个声音她曾在梦里听到无数次,她今天终于可以做个了断了,她不是恐惧,是恨!咬牙切齿的说道,“顾然在哪?” “唉,我们家墨非也陷入恋爱中了,”屠夫擦擦眼镜上面的灰尘,找了一把椅子,慢慢坐了下来,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对了,我帮你找到了你的父亲,开心吗?我第一次在监狱里面遇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黄子龙一定是你的父亲,看着这眼神,这鼻子,简直是一模一样,有一个这么优秀的父亲,你应该感到很自豪吧。” 不要听他的,不要听他的,墨非的心里一直默默念着,深深吸了口气,再度说道,“顾然在哪?” “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重新见到你吗?”屠夫失望的摇头,“你见到我居然一点都不兴奋,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大失所望?”墨非嘲讽的说道,“我现在对你连恐惧都没有了,只有深深的厌恶。” “墨非,”永叔喊了一声墨非,千万不能让她跟着屠夫的思路走,试图打断两人的谈话,看着黄海戏谑的说道,“没想到你也沦为了屠夫的手下。”这两个人都是主导型的人格,他们可以因为一时的利益合作,但这种关系是很容易打破的。 “我们是合作关系,”黄海不以为然的说道。 “黄警官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吗?这么优秀的师傅教出来的徒弟果然是非同寻常,”屠夫笑了笑,指了下墨非,“特别是她,真是让我欲罢不能。” “你要的是我对吗?放了顾然,”墨非将手、枪丢在地上,举起双手,恳求的看向屠夫,她只要顾然平安就好。 永叔看了眼随即摇摇头,也将配枪丢在地上,自己的裤腿还绑着一把手、枪,这个事情墨非知道,等下就只好随机应变。 外面响起了一阵警笛声墨非转头看向永叔朝他微微点头,她已经做好准备。 等到警笛声停止,黄海拿出一个手机按了一下,砰的一声巨响传来。 永叔和墨非紧紧握着双拳,看着礼堂里不动声色的两人,他们还没有顾然的线索,只能按兵不动。 “你曾经也是个警察,”永叔愤怒的吼道,“我居然还会觉得你有救。” “在进监狱的那一刻我就只是一个杀人犯了,”黄海拿着永叔的手、枪指向他,“你知道我除了流浪汉外最想杀的是人谁吗?” 永叔毫不畏惧的嘲讽道,“你依旧是你母亲被强、奸时候的你,永远只敢躲在阴暗的地方。” 黄海挥着枪柄砸向永叔,随即笑着说道,“我不能让你这么轻易的死,我要让你向那些流浪汉一样死去。” “够了,”屠夫突然开口道,“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快点了解了他。” “住嘴,”黄海拿着枪指向屠夫,“不要命令我。” “你他妈清醒一点,等特种部队来了,我们两个谁都别想出去,”屠夫从腰间拿出手、枪指向黄海。 黄海冷笑一声,“我本来就没想出去。” 礼堂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等烟尘散尽一些后,四人终于看到来人的面貌,是顾然和方正。 永叔和墨非瞬间蹲了下来,往身后的墙壁贴去,这个舞台根本无处可躲,而绑在小腿的枪已经被永叔拿在手上。 枪战发生的很快,黄海的枪口原本是对着永叔,转而又偏向墨非,而永叔眼疾手快的将墨非往身旁一推。 屠夫朝顾然和方正的方向开枪,边往后退,不一会就消失在过道中,枪声也骤然而停,而舞台上的三个人此刻都躺在地上。 “我去追,”方正拦住了boss顾,跑向屠夫消失的方向。 听到外面的警笛声,顾然知道大批的警力支援已经到了,收起配枪马上赶往舞台,拿出手中的对讲机,焦急的联系外面的部队。 顾然将黄海身边的手、枪收走,转身来到永叔和墨非藏身的地方,两人身上都受了枪伤,胸前的衣服已经浸透了鲜血,正处于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的医护人员已经上前检查两人的伤势。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顾然没有上救护车而是自己开了一辆警车跟过去。冷眼看着医务人员将两人推进手术室,站在手术室外一动不动。 苏沐和闵姿仪最先赶到医院,然后是哭红眼睛的墨妈和吕念,永叔的女儿也很快赶了过来,顾然站在最外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sorry,boss顾,我们没有找到屠夫,”方正紧咬着牙关,自责的说道。 顾然点点头,屠夫肯定给自己留有后路的,招手叫来苏沐,说道,“全城所有的高速通道全部戒严,每一辆车辆全部盘查,不要放过任何线索,苏沐我要你去将这一块的监控全部盘查一遍,任何屠夫的线索都不要放过。” 方正和苏沐点点头,医院里面的人已经够多了,他们现在要集中精力去抓捕屠夫。 “我们走,”顾然说道。 “boss顾,你也离开?”方正吃惊的问道。 顾然点点头,示意大家行动,再呆在这里她怕自己崩溃。 万一他们…….方正马上摇摇头,可若是呢,不是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了。 顾然和方正开车去了学校的礼堂,鉴证科的同事还在现场拍照。顾然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关掉手机放进口袋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方正拿了一个证物袋递给顾然,“土制炸药,威力不强,顶多让人受伤,看来他们没有想过要用炸药杀人。” “黄海对于警察和永叔的恨意远超过屠夫,而且这些天永叔都一直在盯着他,他不可能有时间,这些炸药很可能是屠夫制作的,而且我们一直没有搞清楚一点,屠夫和黄海之间的交集,屠夫为什么要帮黄海?”顾然说道。 “boss顾,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追炸药这条线索吗?”方正六神无主的问道。 “不,我们查黄海这条线索,”顾然笃定的说道。 回到罪案科办公室的时候,苏沐已经将顾然所需要的资料全部摆放在会议室里,顾然朝正在埋头查阅资料的闵姿仪点点头,随后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拿上一本卷宗,开始查阅。 晚上十点放置在右手边的手机嗡嗡的响着,顾然看了眼电话号码很快接起,而她接电话的同时,大家都很紧张的看向她。 顾然挂断电话沉默了一会,抿了下唇,“永叔手术已经做完,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黄海和墨非已经出了手术室,没有生命危险。” “boss顾,你去医院吧,有我们在这,”苏沐小心翼翼的说道,boss顾内心的折磨肯定比他们多。 “去吧,需要有个人守在医院,我们有消息马上打电话给你,”闵姿仪也宽慰顾然。 顾然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机,起身朝大家致意道,“辛苦大家了,有任何随时通知我。” 见到顾然进来吕念揉了揉疲惫的双眼,“案子怎么样?”对于墨非一直没来的原因吕念当然心理明白,只是换做是自己一定没有顾然那么淡定。 顾然摇摇头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轻声问道,“墨妈呢?” “我让庄徽送她回去了,折腾了一天,你也回去睡会,我来守着就好,”吕念打了个哈欠看向顾然,没有人比她更累了。 “怎么会睡得着,”顾然握着墨非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下,“我去永叔那里看看。” 吕念点头,“别给自己的太大的压力,墨非和永叔都不会有事。” 隔着玻璃顾然看向躺在病床上周身全是医疗仪器的永叔,垂下了眼眸,慢慢转身离开了病房,来到一楼的空地,在一盏路灯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们现在手上有黄海,怎么才能利用他找到屠夫? 第93章 模仿游戏 墨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眼珠子转动了半天才勉强睁开。 “醒了,”顾然摸了摸她的额头,笑着说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墨非摇了摇头,闭了会眼睛重新抬起眉头,看了看周围,墨妈和吕念都在,舔了舔嘴唇,“想喝水。” 墨妈赶紧将病床摇起一点,吕念到了一杯水替给顾然,接着整理了一下她的枕头。 “现在还不能和太多水,别喝太急,”顾然轻轻搂着她,温柔的说道。 喝完水,墨非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疼痛隐隐传来,中枪前的片段慢慢回忆起来,“屠夫和黄海呢?” “屠夫逃了,黄海中了枪也在医院,”顾然轻柔的抚摸墨非的脸,苍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 墨非所有所思的点点头,她记得中枪之前是永叔一直在护着她,眉头突然一跳,“永叔呢?他在哪里?” 顾然微微垂下眼眸,看向别处,“墨非,sorry。” 墨非的思绪一下停滞了,过了十几秒钟,才开口道,“sorry什么?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墨非,永叔,他,殉职了,”顾然握住墨非的手声音低沉的说道。 “不可能,”墨非大声说道,因用力过猛,胸口的伤让她疼得直冒冷汗,颤抖的说道,“你们是在骗我是吗?不可能的。” “我要去找永叔,”墨非挣扎着坐了起来,掀开身上的被子。 顾然一把抱住墨非,按住她欲乱动的手,着急的说道,“吕念,去喊医生过来。”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永叔,墨妈,你帮帮我,”墨非断断续续的说道,前面的东西开始模模糊糊,只觉得天旋地转,再后来,连嘴唇都没有力气张开。 墨非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记得之前是有太阳的,侧头看了眼趴在凳子上睡觉的墨妈,眼泪一下流出来,费力的抬起左手,伤口疼的得她咬紧牙关,缓缓摸到右手的针管,紧皱眉头,将其一起拔了出来,鲜血从手背上一点一点的流出来。 艰难的从床上下来,全身的力气都被消耗光了,墨非停了下来,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墨妈,深深吸了口气,拿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反手放在身后,拖着步子缓慢的离开了房间。 看到有两名巡逻警员站着的门口,墨非微微停顿了一下,让自己慢慢恢复些力气。 两名警员看到墨非马上敬礼,却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其中一个轻声问道,“顾主管说不能让任何人进去探访。” “通融一下,我就进去看看,要不了两分钟,”墨非强撑着笑意说道。 “这,”年轻的警员不安的看向墨非,随后还是点了点头,帮墨非打开门让她进去。 “谢谢,”墨非将刀子紧紧握住贴在自己手腕处。 离黄海越近,墨非全身都开始颤栗起来,手臂护着的水果刀慢慢转到身侧,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黄海,眼泪一下飙了出来,永叔,我非这样做不可。 守在门外的警员重新整理了一下警帽,不放心的看了眼里面,眼角突然闪过一光亮,心里暗叫不好,拔腿破门而入。 墨非身体本就没什么力气,轻而易举的被年轻的警员夺去了利刃,踉跄了几步,再度上前试图拔掉黄海的呼吸器,“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为永叔报仇。” “墨姐,您冷静点,”年轻的警员又怕弄伤伤,只能挡在她前面不敢去扯她。 而此时躺在病床上的黄海也醒来,想起来,手被拷在病床上,随即又躺回床上,得意的看了墨非一眼,转而闭上了双眼。 “墨非,”顾然急匆匆赶到病房,从警员手里接过将她抱住,“你有没有事。” 年轻的警员看到顾然,紧张的说道,“对不起,顾、顾主管,墨姐她说要进来看一下疑犯,我、我,我不知道墨姐想杀她。” 浑身没有力气的墨非慢慢滑落在顾然怀里,嘴里仍在说,“我要杀他,我要杀他。” 顾然抱起墨非快步走回去,伤口应该是又撕裂了,蓝色的病号服胸前已经变成鲜红。 躺在病床上的墨非身边很快围了医生和护士,家属被赶出了病房,顾然抱着双臂双眼通红的看向里面,走到被吕念扶着的墨妈身边,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吕念抱着墨妈坐在椅子上,朝顾然微微点头,示意让她安心。 医生从病房出来,语气严厉的朝顾然说道,不要让病人再次受到刺激,这两天家属都在病房外等着,谁都不能再进去。 顾然长长的松了口气,感激的朝医生道谢。走到一楼的草坪平复了一下心情,手机也响了起来,是苏沐的电话。 第二天早上得到医生的同意,顾然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夹走进了黄海的病房,抽出一张凳子,轻轻的坐了下来,“医生说你活不了多久了。” 黄海脑袋偏向顾然这边,平静的说道,“黄忠永死了。”这是他第一次喊出这个名字,他曾把他当做父亲般崇拜,而这个父亲亲手把他送进了监狱,至此之后对于这个名字就只剩下恨,虽然现在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但却是释怀了。 顾然沉默的看着黄海,眼圈红了红,压抑着悲伤,问道,“你不想死在监狱,告诉我屠夫在哪?我可以让你死在医院。” 黄海看向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我刚做警察那会一直以为我会是个好警察,结果现在我不仅是个臭名昭著的连环杀手,还杀了自己这一生最为崇敬的人。” 顾然撇开眼,没有答话,握在手中的文件夹业已变形。 黄海按了一下按钮,将病床抬起了一点,“我不知道屠夫在哪?但我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墨非不可,”随即冷笑了一声,“他是真正的变态。” “我还没被抓之前,这个多年未见的儿时邻居来找我,央求我帮他忙找一个人,”黄海顿了顿,看向顾然,“我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就答应了。” “是这个女人吗,”顾然从文件夹翻出一张照片,递到黄海面前。 黄海点点头,笑笑,“看来你们一直在查我,这都被你们翻出来了,我在失踪人口备案找遍了都没发现有人报失踪,就去查了非正常死亡的女性,还是一无所获,这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就把这个女人的底细都查了个遍。” “徐静,h地区人,一九七二年生,生父徐来,生母陈恩惠,”关于徐静的生平顾然已经了然于胸,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 “巧合的是屠夫的生母也叫陈恩惠,”黄海笑笑,鄙夷的说道,“我在监狱的时候看过那些案件的报道,我当时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这王八蛋,那些被杀的女人或多或少都像是徐静,或者说像陈恩惠。” “陈恩惠和屠夫父亲离婚的时候才六岁,这之后酒后殴打的牺牲品由陈恩惠变成了年幼的屠夫,之后陈恩惠在屠夫的心里渐渐由爱变成了憎恨,随之而来的还有病态的迷恋,”黄海一点一点分析,犹如自己当警察时一般,“直到他遇上了当时年仅十六岁的徐静,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彻底的勾起了他心底的□□,当年徐静已经和大她十岁的黄子龙交往,而且还怀了孕,徐静的父母在她十五岁的出车祸去世,黄子龙在与警察火拼中被抓,孤苦伶仃的徐静在生下孩子的第二天,带着这个孩子离开了医院,之后再也没有徐静的消息。” “我在被抓前的一天把这些事告诉了屠夫,他知道了黄子龙的存在,知道了还有那个女婴的存在,”黄海说道。 “所以他帮你越狱,当做是对你的报答,”顾然波澜不惊的说道。 “那个搞大徐静肚子的男人,屠夫早晚是要杀的,不过是顺带帮我而已,”黄海嘲讽的笑道,“墨非和她的母亲很像,难怪屠夫那么执着于她。” “对了,医院里面的床位不够,恐怕你还是得回监狱,你知道监狱的医疗条件没有这么好,保重好自己,”顾然起身,将椅子归回原位,朝黄海礼貌的笑笑。 “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无所谓,”黄海看向顾然嗤笑道。 顾然扬起手中的文件夹,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拿出一张病历单,“我就说还有什么事,这是医院的化验单,你和另一个囚犯的化验报告搞错了,你的身体健康的很,什么毛病都没有,我已经打电话投诉了那个医生,你的案子法院会重新开始审理,很多罪名还有重新定义,可能埋在你心里最阴暗的秘密也会曝光出来。”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制服警员推了一个轮椅进来,而坐在上面的正是永叔! “你!你!你不是死了吗!”黄海惊恐的指着永叔大声喊道。 “谁说过永叔死了吗?”顾然无辜的问道,接过警员手中的轮椅,“谢谢你为警方提供了这么多线索,我会向法官提及的。” 黄海仍旧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手指指向永叔还在颤抖,嗫嚅的想说些什么。 “永叔,辛苦你了,”顾然将永叔推到墨非的病房外面,歉疚的说道。 永叔拍了拍她的手背,“是辛苦你了,罪案科交给你,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顾然一听皱眉问道,“永叔,你想退休了?” 永叔叹了口气,在醒来时时看到坐在床边的女儿嚎啕大哭,心里一下慌了,“我这个岁数了,该为家人做点事情了。” 顾然沉默了良久,缓缓点头,转而笑着说道,“估计墨非又要哭一遍了。” 第94章 权力的游戏 我们将在没有黑暗的地方相见。——georgeorwell《1984》 墨非醒来看到床边的永叔,又惊又喜的抱着顾然大哭了一顿,结果情绪激动又晕了过去,顾然被医生勒令再也不许踏进病房。 出了医院顾然马上回到总局,屠夫没有被抓,她一刻都不能松懈。接过闵姿仪递过来的咖啡,喝了一大口,让自己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 “大家有找到什么”顾然看向大家,三个人都面容憔悴,满眼血丝。 “boss顾,我没找到一九八七年后徐静任何的资料,”苏沐失望的说道,真的是人间蒸发。 “会不会当时屠夫已经找到了她,所以无奈之下只好把那个,咳,婴儿遗弃,”方正有些不敢说出墨非的名字。 “徐静是八七年失踪,八七年屠夫二十五岁,屠夫的第一宗案件是在二零零六年,中间相隔了十九年的时间,是什么原因让他沉寂了这么多年?”顾然问道,屠夫显然不会遏制自己的*,这其中肯定是由缘由的。 闵姿仪微微皱着眉头,拿出一张照片贴在白板上,“零六年?零六年黄海被抓,屠夫去找黄海要他帮忙查徐静,很可能他根本没有找到徐静。” 顾然微微摇头,“也很有可能他只是想找到黄子龙和墨非的所在。” “这是零六年十九岁的墨非的学生照,”苏沐突然把墨非照片上传到了大屏幕上,十九岁的墨非还有点婴儿肥。 闵姿仪长长舒了口气,拿出黄子龙的照片,“屠夫当时已经找到墨非了,只是当时的墨非更像黄子龙,大失所望之后,便大开杀戒。” 现在一切都迎刃而解,屠夫的目标一直都是墨非,只是现在他会在哪里伺机而动?顾然按了按眉头,“姿仪,如果你是屠夫你会躲在哪里?” 闵姿仪抿了抿唇,开始揣摩屠夫的心理,“我要离她更近,墨非?不可能,她现在身边都是警察,我不可能接近她,徐静?我可以离她很近,而且没人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徐静失踪前的住所在哪?” “清河街国立民宿二十八号,”苏沐很快找到了地址。 顾然带队的特警很快将房子包围,来的路上警车没有鸣笛,周围除了特警细微的脚步声就是海风刮过树叶的刷刷声。 路边的街灯将将人影拉得很长,风也越来越大。顾然看了下左右,做了一个手势,特警队长点头,带领队员破门而入。 房间里很快传来了枪声,房间陷入黑暗。墨非和方正两人立马冲了进去,贴着两边的墙往里面行走,手、枪上的照明灯能照到的范围有限,两人朝不同的方向前进,枪战已经停止,大家都在寻找对方的位置,警方虽然人多优势却不明显。 “顾警官。” 顾然身体一顿,脖颈的肌肤触碰到了还在散发热气的枪口,心理正在思忖该如何应对,同时也长长的松了口气,没有让他再次逃脱。 “别来无恙,顾警官,我的小墨非多亏了你的照顾,”屠夫夺走她的枪放在腰后,左手紧紧扣住顾然的脖子,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 “你再也伤害不了她了,”顾然的呼吸变得困难,却没有挣扎。 方正和特警很快找到了两人的所在,灯光齐刷刷的朝两人打来,两人微眯着眼适应着灯光的照耀。 “伤害她太简单不过了,我只要杀了你就可以,”屠夫紧紧贴着顾然的头发,深深的吸了口气。 “杀了我,你也出不去了,”顾然费力的说道,已经出现缺氧的症状。 屠夫后退了两步,枪口紧紧抵在顾然的脖子,“没有人敢开枪,我们会平安离开的,”随后看向方正,嘲讽的轻笑道,“帮我带一句话给墨非,她这一辈子别想逃开我。” “你是在找我吗?”墨非穿着病号服神色苍白的突然出现在方正的身后。 屠夫浑身一颤,看向墨非,眉眼里流露出深深的*,“看看你,你和你母亲太像了,我对她可是魂牵梦萦。” 墨非唇齿打着寒颤,以至于都能听到响声,深深吸了口气,眼圈红红的说道,“我母亲是你杀的吗?” 屠夫露出阴森的冷笑,“求我,我的小墨非,向你母亲一样求我。” 墨非的手上突然出现一把枪枪口抵在自己太阳穴的位置,“你要的是我,我求你放了顾然,不然你什么都得不到了。” “墨非!”顾然大声疾呼,这个蠢货! “你在威胁我!”屠夫面目狰狞的说道,拿枪的手抵在离开的顾然对着墨非。 看着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的屠夫,墨非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你没得到过我的母亲,她也是这样对抗你的是吗?她为了逃脱你这个变态选择了自杀!” 墨非成功的激怒了屠夫,顾然朝方正使了个眼色,心里默数三、二、一,脑袋往左边一偏,趁着这个空档,方正抓住机会,扣动扳机,“砰”,一个人影随即倒下。 墨非踉跄的跑向顾然,紧紧的将她圈在怀里,“boss顾。” “我没事,我没事,”顾然安抚着墨非,转头看向地上的屠夫,将他手中的枪先踢开,等待方正和其他警员过来后,扶着墨非走出了房间。 打开车门把墨非送到副驾驶座上,顾然蹲在她身边,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都结束了。” 墨非握住顾然的手,透过车窗看向那栋房子,眼圈慢慢红了,咬着唇角没让自己哭出来。 顾然捧着墨非的脸,“等过段时间,我陪你回来,现在先回去医院,不要让我们担心。” “嗯,”墨非听话的点点头。 让警员送走墨非后,顾然重新回到了大楼,房间已经恢复了光亮,让她可以看清这个房间,里面的灰尘积累了厚厚一层,墙壁早已斑驳脱落,但是挂在墙上的照片却很干净。回头看了眼已经被盖上白布的屠夫,顾然将相框取了下来,上面是徐静和她的父母,一家三口的相片。 擦拭了一下溅在镜框上的血迹,照片里十来岁的徐静正羞涩的笑着。顾然对着相片轻声说道,“墨非很好,她过得很好。” 方正从地下室跑上来,激动的说道,“boss顾,地下室有一副棺材,里面有一具骸骨,法医正在检查。” “提取dna后和墨非的比对一下,”顾然说道,所有的故事都该有个结尾了。 墨非休息了将近了两个月,天天在顾然耳边嚷嚷着要回来上班,被念得烦了,顾然只好点点头,要她下个星期正式回罪案科。 墨非在郊外买了一栋房子,花了所有的积蓄付了首付,房子是两层楼,她现在要带着莫誉开始两个人的生活。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墨非就去福利院把莫誉接了过来,征得莫誉和顾然的同意后,将莫誉该改成了墨誉。 躺在家里看电影的墨非听到校车的声音,赶紧跑出去开门,站在门边开心的喊道,“欢迎回家,小帅哥。” 墨誉看到墨非,眼睛一亮,一路小跑,扑到她的怀里,“holle,墨妈。” 去新学校有一周了,弄得她每天都提心吊胆,害怕他不能适应,不过这小家伙很讨人喜欢,老师对他是赞不绝口,终于让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今天上学有没有人欺负你,”墨非蹲在墨誉的面前,特别严肃的问道,她最怕墨誉在学校里受了委屈,又不跟她讲。 墨誉努努嘴,小眉头皱到一起,摇了摇头,每天放学回家墨妈都要问这句话,眼珠转了转,问道,“墨妈,你是不是惹顾姨生气了,她今天早上都没和你吻别。” 墨非在申请领养时,就把自己的性取向和墨誉讲了,她喜欢女人,以后也会和女人在一起,不会和大多数的家庭一样是爸爸妈妈组合,问他会不会介意这样的家庭领养,而小墨誉听完后上前抱了抱她,说和其他人不一样是不是受了很多苦,让她当时就泪流满面,这可能是他执意领养墨誉的原因之一。 “小孩子真多事,”墨非轻轻拍了拍墨誉的屁股,“去把书包放回房间,我们今晚去奶奶家吃饭。” “好耶!”墨誉两眼放光飞奔着上了楼,终于不用吃没有熟的米饭和烧焦的菜了。 墨非翻了个白眼,愤愤的说道,“小王八蛋。” 从壁橱拿出车钥匙,墨非的目光停留在徐静的全家福上,比起刚开始听到所有故事的震惊错愕,她现在已经慢慢消化了一些,至少她现在可以接受徐静是她生母的事实,至于黄子龙,她不知道还需要多长的时间可以接受这样一个父亲,时间可能会冲淡一切吧!至于屠夫,他永远是一个嗜血恶魔。 顾然的车子准时停在外面的车道上,自从墨誉来后,她买了一辆奥迪q7装了儿童座椅把钥匙交给墨非后车子就停在车库里,她那辆破旧的雪佛兰被强制退休了。 对于这份贵重的“礼物”,墨非颇有些怨言,昨天晚上就是因为这件事,两个人冷战之后分房而睡,把墨誉送上校车之后顾然也离开了。 墨非头疼的拿着车钥匙,走动顾然身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对不起,我不该拒绝你的心意。” 顾然没有搭理墨非,直视着前方,为这些小事和她吵架,也不知她脑子里想些什么。 “我等下开新车带你兜风,别生气了,”墨非舔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 “顾姨,”墨誉站在门口大声的喊道,一阵风似的跑出来。 顾然忙打开车门下了车,今天温度一下降了十度,一下迈向了冬天,看到他身上只穿了牛仔外套和一件衬衣,皱眉问道,“冷不冷,书包里不是放了毛衣吗?怎么没穿?” “不冷不冷,”墨誉忙摇着脑袋扑闪着大眼睛说道,“顾姨今天抓到坏人吗?”这是他最感兴趣的问题。 顾然蹲在墨誉面前,将手搭在他肩膀上,“这个世界好人比坏人多。”随即瞟了一眼还坐在车里的墨非,“还不下来?” “哦哦,”墨非回过神来,赶紧下车,去车库取车。 第95章 权力 墨非一路上时不时的瞟向后视镜里和墨誉相谈甚欢的顾然,心里渐渐送了口气,小家伙让顾然心情好了不少,比自己强多了,越来越觉得可以领养到他真是自己的幸运。 出了电梯墨誉直接跑向家里,扑在墨妈的怀里,像是分别了许久般,明明前两天才带他回来。吕叔吕姨和吕念庄徽也过来了,小家伙向每个人问好,然后跪坐在椅子上,可怜巴巴的盯着桌上的菜。 “墨非,你几天没给他饭吃了,”吕念夹了一块红烧肉吹吹送到墨誉嘴里,“你看看,都瘦了。” “不只是小小墨瘦了,然然也瘦了,”墨妈端了四碗汤出来,“小庄,然然过来把汤喝了,小小墨,你等一下,奶奶给你找勺子来。” 墨非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小家伙明明胖了四斤!倒是顾然瘦了是真,唉,以后不要惹她生气了,冷战了一天,她觉得过了一年般。 吕念坐在庄徽旁边,喝了一口她喂过来的汤,随即摇了摇头,“我不喝了,没什么胃口。” “怎么,不舒服吗?”庄徽放下手中的碗,抓住她的手,紧张的问道。 “没事,就是没什么胃口而已,”吕念皱眉说道。 吕姨赶紧凑了过来,“第一次怀孕就是这样,当时我怀你的时候吐了一个月,什么都吃不下。” “是啊,是啊,折腾得我够呛,小庄,没事的,别那么紧张,等过了头三个月就好了,”吕叔也坐在一边解释道。 庄徽点了点头,轻轻舒了口气,吕念怀孕这一个多月,什么都不想吃,害得她急死了,刚刚还说饿,喝了一口汤又不想吃了,真是头疼。 墨非帮墨誉擦一下嘴,抬眼正好迎上顾然的视线,尽管顾然隐藏得很好,还是看到了她一闪而过的不悦,从墨誉身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顾然放下汤勺,朝她微微一笑,也回握住她。 回家的路上,吃饱的墨誉坐在后排已经昏昏欲睡,墨非转过头笑了一下,然后启动车子,一家三口回家了。 “墨非,”顾然倚着车窗看向她,“你是不是也想拥有庄徽和吕念那样的生活。”h地区婚姻平权已经通过了宪法,庄徽和吕念在宣布的第一天就去注册了,所有人都以为她们两个也会这样,在收到大量祝福的时候和朋友们一一解释两人并没有结婚,大家似乎都很震惊。 “像吕念和庄徽这样?”墨非皱着眉头问道,随即摇了摇头,“我们现在这样难道还不够?” 自从庄徽和吕念结婚之后,顾然明显有些焦虑,墨非自然知道原因,就连墨妈知道两人没有结婚的意愿都有些失望,好像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们两个必须结婚一般,别说叛逆的boss顾,就连她都有些厌烦了。 到了家,墨非把墨誉抱回房间放在床上,蹑手蹑脚的关上房门,回到楼下倒了一杯水递给顾然,帮她按着肩膀,“别人怎么想我没管不了那么多,我们就过我们的日子好了。” 顾然闭上了双眼,她知道那是墨非一直梦想的生活,可也是她一直抗拒的生活。 早上八点半校车准时停在门口,送完墨誉上车,墨非打了个哈欠回到家里,今天复职可不能这么萎靡不振。 喝了一杯咖啡,墨非把车子开出车道,看着顾然从家里出来,她一下有些恍惚,就像两个人已经过了一辈子般。 “不闹别扭了,”顾然打开车门坐了上来,朝她挑了一下眉头。 墨非撇撇嘴,“我哪里敢闹别扭。”自然知道又在为车子的事情和自己念叨。 顾然想起之前副局严伟文找过她谈话,是涉及她们两个恋情,墨非今天复职,他肯定会找到墨非,想了想还是说道,“前几天副局找我了,问我们两个的恋情,你今天过去,他肯定会找你,你做好准备。” “好,”墨非点点头,虽然还是害怕,但也不会胆怯了。 果不其然刚到罪案科的办公室墨非就被严伟文“传唤”到了办公室,苏沐和方正焦虑不安的互相看看彼此有看向一直坐在里面办公室的顾然,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些什么。 墨非回到罪案科,朝其他两人点点头然后敲敲门进入了boss顾的办公室。 顾然抬头,示意她坐下,随后调侃的说道,“怎么样?有没有打退堂鼓。” 墨非瞟了下顾然,拉开椅子坐下,“副局给了我两个选择,第一,离开罪案科调任上城区重案组,第二留在这里但是五年内不会有任何加薪升职的机会。” “上城区的重案组是个不错的选择,”就职业前景来说,顾然肯定会让墨非选择第一个,就她目前的能力虽不足以胜任主管,假以时日肯定会得到提升的。 “他叫我考虑几天,”墨非抿唇,“我选择了后者,留在罪案科。”她现在也渐渐感受到了金钱的压力,要还房贷,墨誉虽说暂时还不需要花什么钱,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肯定是一笔很大的开支,她现在的收入,除去每个月的贷款和生活开支,还可以存一笔钱,墨誉上大学的学费就申请贷款好了。 “那你以后怎么养家?”顾然挑眉问道,“肯定是养不起我了。” 墨非将手搭在桌沿,“那换你养我,不就可以了。” “想得倒是挺美,”顾然靠在椅背上冲她温柔的轻笑,“那你以后可得小心伺候我了,财政决定主权。” “我肯定会尽心尽力好好伺候,”墨非舔了一下嘴唇,勾起一丝轻笑。 墨菲定律总算没有那么灵验了,墨非回归罪案科总算没有案子迎接大家,永叔还在休假,boss也在为罪案科招新人的事情忙碌。 顾然从人事科回到办公室,手上拿了一叠资料,“明天方正你和墨非去国会大楼执勤,两天的时间,别给我惹麻烦。” 墨非不满的叹了口气,又是给那些高层当保安,简直是噩梦,“什么时候我们罪案科也接手这种工作了。” “明天维多利亚港有庆典人手不够,你们替补,”顾然说道。 “为什么我们不能去维多利亚港执勤?”墨非小声的嘀咕道,那可比国会大楼有趣多了。 顾然勾了勾唇角,看向墨非,将手背负在身后,“你说什么?” 墨非撩了撩头发,“没什么,国会大楼挺好,天气这么热谁愿意去维多利亚港。” 顾然微微侧目瞥了下她,随即推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等boss顾一进去,本是捂着嘴偷笑的苏沐和方正马上大笑起来,墨非拿起桌上的笔朝两人扔了过去,她现在有点后悔留在罪案科了。 一大早的墨非不知吃错了什么东西,一直拉肚子,顾然帮她买了药才稍稍好一点,问她今天要不要休息,墨非摇了摇头,她现在可是要努力挣钱养家的人,怎么可以这么虚弱,把顾然送到罪案科后便去了国会大楼。 方正和墨非站在一楼大厅负责安保,各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门口,总算熬到十点,可以开溜一会,墨非终于松了口气,向方正示意她要进去上下洗手间。 方正指了指外面,他先出去透透气,他可不想一直在里面呆着。 墨非绕了几圈终于找到厕所,解决了人生大事,看看周围的指示牌想着怎么出去,突然感觉什么东西抵住了脑袋。 “别动。” 墨非一下愣在原地,瞬间一片空白,缓缓举起了双手,若不是听到枪栓的声音,她一定以为恶作剧,腰间别着的枪被取了下来,全身的血液一下凝固了般,她现在在国会大楼,怎么会有人拿枪对着她? 被挟持的墨非走进了会议大厅,耳边随即传来让她蹲下的声音,便抱着脑袋蹲在一张椅子旁边,余光看看左右,他们这边蹲成了两排,有男有女,约有二三十人,墨非抬起脑袋看向拿着枪守在一旁的人。 “看什么看!”带着猪头面具的人拿着枪托砸向墨非的脑袋。 墨非闷哼一声倒在一旁,身边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伸手将她扶起,张了张唇角,朝她摇了摇头。 脑袋里的嗡嗡声终于散去,这才慢慢意识到现在的处境,他们真的被挟持了,而且还是在国会大楼!这回墨非没有再乱动,已经从震惊的状态中渐渐恢复过来,咬着嘴唇思考应对措施。 这里面的安保呢?劫匪又是怎么进来的?方正呢?墨非吞咽了下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蹲在他身边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西装,面料看起来很昂贵很贴身应该是量身定做的,对面的女人三四十岁的样子,眉头紧蹙,抿着唇角,但并没有显示很害怕的样子,该死,他们挟持的都是议员,这是众议院。 ok,第一个问题解决了,人质是议员。那安保呢?墨非抱着脑袋,快速的扫了一遍,在右边的角落有六个人被拷成一个圈,这些人可能就是安保?人数,劫匪人数,她必须要掌握这一点。 “对不起,我今天拉肚子,让我去一下洗手间好吗?”墨非缓缓举起双手,看向守在她身边的劫匪。 没等身边的劫匪出声,站在对面的劫匪用枪指着墨非的脑袋,“妈的,事真多,弄死一个算了。” “老五,”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过来一两秒钟墨非脑袋上的重量消失,她长长松了口气,全身在微微发颤,刚刚出声的应该是他们的老大,加上站在旁边打伤她的,脾气暴躁的老五,还有挟持她进来,然后又出去,现在已知的有四个人。一阵脚步声响起,墨非盯着前面,有个人走到老大的旁边,这个人是从其他的方向来的,那么现在有五个人了。 那么这五个人是怎样通过层层安检进入国会大楼的?还有什么样的人敢劫持国会议员? 第96章 权力 顾然得到的消息的时候,总局正在开会,严伟文马上终止了会议,出动了警局所有的后备力量。 看到顾然来了现场,方正马上跑上前,几乎要哭出来,“对不起,boss顾。” 顾然马上摆手,将方正带到一旁,“跟我说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当时大概是十点钟左右,墨非说肚子不舒服,她就去了厕所,我在外面等她,我等了她大概十分钟,打她电话就没人接,直到看到视频我才知道出事了,”方正语无伦次的说道。 顾然摊开地图摆在引擎盖上,找到离众议院最近的厕所,画了一个圈,劫匪手上有枪械,那么他们到底怎么通过检查将枪械带进去的?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混入的? 警察总局的局长宋孝正已经到达现场作为总指挥,特种部队业已全部就位,整个国会大楼已在重重包围之中。 “总局,劫匪开通了网络直播,但劫匪的人数我们暂时还不知道,”公共关系科主管许安宜将手中的电脑递给宋孝正,神色凝重的说道。 “切断里面的网络,我们不能让市民看到,”严伟文马上说道。 “劫匪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如果我们冒然切断信号,只怕会惹怒劫匪,还有我们可以利用这个视屏确定人质人数更有可能确定劫匪人数,在我们没有掌握主动权的时候,还是不要轻取妄动,”顾然说道。 问题朝宋孝正抛来,他思考了一会,才说道,“等我们掌握到里面的数据马上切断信号。” 顾然在视频里看到墨非的那一刻,心脏忽然停止了跳动了一般,老天简直在和她开玩笑一般,墨非才死里逃生! “boss顾,”方正轻声喊道,他现在脑子还是懵的状态,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顾然正在愣神的时候,吕念和苏沐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永叔也赶了过来,而此时技术部也接通里面的电话,作为总指挥的宋孝正开始和疑犯通话。 吕念抱了抱顾然,握住她的手,朝她坚定的点点头,逢凶化吉是墨非的自带技能,她一定不会有事。 “谁是负责人?”戴着猪头面具的疑犯站在镜头前,声音显然是经过处理。 “我是警察局长宋孝正,”宋孝正看着里面的疑犯,目光灼然的说道。 这样的“寒暄”过后,两人都沉默了一会,面对敢劫持众议院的劫匪,他们的心里素质肯定非同一般,宋孝正耐心的等待,等他们先提出要求,然后再应对,他现在不会抛出任何问题,让劫匪也难以预料警方的动向。 劫匪切断了视频通话,时间走向十一点半,通风管道已经打开,已经有五名特种部队前去探路。 十多分钟的等待过后劫匪再次发送了视频通话,宋孝正这次率先开口道,“快到午餐时间了,可以送些外卖和水进来了吗?” 劫匪沉默了一会,“送三十份外卖进来,只准一个人进来。” 通话再次切断,宋孝正看了眼时间,劫匪也在等待,因为他们至今没有任何要求。四十分钟过后,顾然推着餐车走进了国会大楼。 一个劫匪示意顾然停下,另一个上前来检查她身上是否携带武器,约莫两分钟后顾然被放行。 顾然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在她右手边的墨非,沉住气将箱子放在正中间,眼神来回梭巡着。 “你是警察,”戴猪头面具的男人说道,是一个沉稳有磁性的嗓音。 “特别罪案调查科顾然,”顾然冷静的说道。 劫匪点了点头,看向顾然,“我听过你的名字,久仰。” 顾然微微点头致意,“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劫匪轻轻笑了下,但却不是嘲笑,“暂时不需要,不过以后会要的。” 顾然很快被送出众议院,解除警戒之后,宋孝正马上走到她面前问道,“里面情况怎么样?” “疑犯精神和心理都很稳定,他们不会贸然动手,我介意我们不要强攻,选择谈判于我们有利,”顾然说道。 “和恐怖分子谈判,我们警察总局不就成了笑话!”特种部队的李对反驳道。 严伟文马上出言制止道,“大家不要着急,劫匪既然要我们送餐进去,现在肯定没有动手的打算,我们还有时间,作战计划准备就绪,谈判也不要放弃。” 宋孝正将顾然带离作战圈,问道,“小顾,要不要去吃些东西?” “我不饿,总局,”顾然说道。 宋孝正拿出一份快餐,撕开一次性筷子,吃了两口饭,转而问道,“以你的经验看,这些劫匪是些什么人?” 镇定,这是这些劫匪给她的第一印象。顾然抿了抿唇,“他们配合得很好,井然有序,没有一个人显露出慌张,我觉得他们更像是作战部队,至少曾在军队服役。” 在顾然说话的时候,宋孝正已经将饭吃完,正惊讶间,后者擦擦嘴,“我们会满足劫匪的一切要求,只要能将人救出来,不过,不管结果如何,我这个警察局长是要解甲归田了,将来,就靠你们这些小辈了。” “总局?”顾然惊愕看向宋孝正,众议院的安保是由警察总局负责,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他们也逃脱不了干系,所以宋局才亲自主持大局,无论成败,都由他一人负责。正在思忖间,宋孝正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们过去,”宋孝正将警帽戴上,沧桑的面庞显得更加冷峻。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疑犯的电话打了过来,“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你想谈什么?”宋孝正问道。 “你应该问我想要什么?” 宋孝正顿了顿,“你想要什么?” “一个道歉。” “要谁向谁道歉?” “总统先生,向士兵道歉。” “为什么?” “政府为了节省开支,裁掉了近一百万士兵,这些人中还有一些是参战的残疾军人,还有很多为国家服役了十年的老兵,他们这辈子只会干一件事就是当兵,很多人都有创伤后遗症,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工作,融入社会,而政府给他们的抚恤金只够他们在这个城市生活一年,你们知道有多少士兵退役后选择自杀吗?我们的国家欠他们一个道歉,欠他们家属一个道歉。” “我会满足你的要求。” “我想你会错意了,我要求总统先生在网络上面向大众道歉。” 宋孝正迟疑了一会,“我需要一些时间。” “你有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后,我没看到视频就会杀人。” “总局,我绝不能向恐怖分子妥协,切断网络强攻吧,”特种部队的主管再度提议道。 宋孝正没有理会,拿出手机走到外围防线,转接了总统的电话。通完电话后,宋孝正看了看时间,快一点钟了,他们是想拖延到晚上? 在总统道歉的视频发出后,宋孝正这次先拨通了劫匪的电话,“我已经达成你的要求,你也该给我些甜头。” “他们已经在门口了,你们的人做好准备。” 众议院的大门缓缓开启,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举着双手缓缓走出来,而后是一个女性,大家排成一列,从里面走出了十个人,大门随即又被关上。 这是十个人的身份已经确认,五名男士是众议院的安保,另外五位是女性国会议员。顾然和严伟文安置好他们做了简单的笔录。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劫匪的电话再度打来,这次他是来要钱的,要军队最高长官向h地区保证补偿两年的抚恤金给被裁掉的军人。 “放十个人出来,否则我不会去谈判,”宋孝正说道。 “五个,事成之后我会再放五个。”电话随即被挂断。 宋孝正揉了揉额头,手中紧紧握着对讲机,只要他现在一声令下,特种部队绝对能攻陷众议院,进攻的后果他是知道的,人质会大量的伤亡。他手上还揣着上头的任务,零伤亡,长长的叹了口气,再次拿起了电话。 劫匪如约释放了五名人质,而如同宋孝正所说,无论劫匪提什么要求,政府都会答应,这次的要求依然答应了。 看到这次释放的人质依然没有墨非,顾然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心如刀绞,她当然知道留在最后的人质作用是什么。 “宋局,”顾然顿了顿,压下自己想提出强攻的建议,毕竟自己一开始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她不能这么做。 宋孝正朝她点点头,“我会把人都救出来,放心。” 顾然闭上了双眼,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们需要一架直升机。”劫匪提出了最后的要求。 宋孝正查看了一下地图,研究了一下地形,“这里不能停直升机,对面合正银行的楼顶可以。” “好,我手里还有五名人质,奉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第97章 权力 脚下的地,颤动了几下,对面的国会大楼发出几下巨响,坍塌的石墙,扬起一阵灰尘。烟尘呛进鼻孔,刺入双眼,顾然愣住了十几秒钟,神情木讷的喊道,“墨非。” “拦住顾然,方正!”吕念被烟尘熏得完全睁不开眼,只能大声疾呼。 听到吕念喊声的方正,飞奔到顾然身边,一把圈住她的腰往后面拉,而顾然反手折着方正的手,奋力将他甩开,正欲前进的时候吕念也扑了过来,朝着方正大吼,拉住她。 两人合力将顾然带离了危险区,为防止顾然逃脱吕念用手铐将她拷在警车上。而此时的顾然已经平息了下来,异常冷静的看着前方,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大部分警察已经撤离了现场,到处都是消防车的声音,顾然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一切,看到消防员用担架正从火场里面抬人出来,用力捶着车窗,方正和吕念听到声音马上来到了车上。 “打开,”顾然声音颤抖的说道。 方正心虚的拿着钥匙看向吕念,后者撇开脸擦了擦眼睛没有说话。 “是幸存者,”方正开心的朝站在对面不敢过来的两人说道。 “她不会死的,”吕念抓住顾然的手,朝她坚定的点头。 救护车很快将人拉走了,过了三四分钟又有人被抬了出来,顾然马上扑了过去,不是墨非,医护人员检查后马上送去了医院。 第三个出来的依然不是墨非,有生命体征,后面接连几个被抬出来,医护人员检查过后朝他们摇了摇头,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顾然绝望的跪在地上,失声痛苦起来,吕念蹲在旁边,咬着煞白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方正踉跄了几下靠在警车旁用力的捶着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会这样? 顾然的情绪慢慢平息,扶起吕念送她做到警车上,“方正,你送念念回去。” 吕念楸住顾然的衣服,眼圈红红的说道,“我要留在这里。” 顾然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等,家里还有墨妈和墨誉,你帮我先照看一下她们,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顾然拍了拍方正肩膀,朝他点点头,“注意安全。” 待两人离开后,顾然看看天空,眼前一片模糊,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墨非,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丢下我! 身后传来一阵响声,两名消防员抬着一副担架朝救护车这边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还有生命体征,快。” 顾然马上飞奔了过去,一名消防人员拉着了顾然,让她不要妨碍医生急救,那名幸存者脸上和身上有很多灰尘和血迹,顾然抓着消防员的手哭了起来,是她,是她,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推开消防员顾然不顾阻扰爬上了救护车,想伸手去触碰一下她,可看到她浑身血迹又不敢下手,只敢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救护车开往了最近的医院,顾然站在手术室外面,才过去多久,自己又站在手术室门外等她。 安吉穿着白大褂风风火火了走了过来,今天下午电视里看到了新闻,没想到真的出事了,匆匆的从家里来上班,没想到看到了墨非的名字就马上找来了。 “顾然,”安吉轻声喊道,拿出湿巾,撕开包装帮她擦了下脸颊,将她拉到椅子旁,让她坐下,“你有没有受伤?” 顾然摇了摇头,带着哭腔说道,“是墨非。” 安吉点了点头,坐在她旁边,伸手将她抱住,“墨非那么爱你才不舍得离开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顾然点点头,拿出手机给不知道该打给墨妈还是吕念,想了想拨通了庄徽的电话,“我找到墨非了,她现在在手术室,先不要告诉墨妈和念念。” “好的。” 顾然挂断电话,她宁愿自己承受这份希望,如果落空了,难受的只是自己一个,墨妈和吕念就不要再刺激她们。 安吉陪着顾然在手术室外等候了两三个小时,手术室的红灯熄灭,顾然起身冲到门口,张了张唇,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主任,人怎么样了,”安吉扶住顾然随即问道。 “人没事了,脑震荡,多处骨折,没有生命危险。” 顾然抓着医生的手,一直说着谢谢,直到医生离开,拿出手机颤巍巍的拨通了庄徽的电话。 墨非被送进病房不久,大家都赶来了医院,包括顾然的父母,在墨妈和其他人的劝告下,顾然被她的父母送回家先休息,墨妈和墨誉留在医院陪着她。 第二天顾然来得很早,把趴在凳子上睡觉的墨誉抱到简易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倒是墨妈,顾然一进来就被惊醒了,看看手表轻声说道,“怎么来这么早?” “醒了就过来了,墨妈你先吃些东西,我把墨誉送到念念家,呆在医院不是办法,明天再去上学,”顾然说道。 “你别这么麻烦,墨誉不愿意回去,不然昨天晚上就回去了,一说让他回去,就开始掉眼泪,”墨妈摇摇头,害得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顾然点点头坐了下来,轻轻揉着墨非在输液的手,“墨妈,你会不会怪我?” 墨妈无奈的笑笑,看着顾然,“怪你?我怪你什么?这是墨非的职业,我怪谁都不能怪你,因为我知道,最担心她安危的是你,别想那么多了,你也吃些东西,你看你都瘦了。” 顾然接过墨妈递过来的粥,小小舀了一口,听到声音侧头看了下前面,原来是墨誉起来了,小家伙顾不得穿鞋子,直接跳下来,扑在顾然的怀里,带着哭腔的喊道,“顾姨。” “不要怕,”顾然抱着墨誉揉了揉他的脑袋,“你的墨妈很快就会醒来,她要知道你今天没去上学肯定会生气得打你屁股。” “不要去上学,我要在这里陪墨妈,”墨誉抽泣的说道。 顾然点点头,笑着说道,“等你墨妈醒过来打你屁股,我可不会帮忙。”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墨非醒了过来,看着围在她身边的墨妈、墨誉和顾然,嘴角慢慢上扬,因为缺水,嘴唇一下被撕裂了,痛的她一下皱起了眉头,顾然赶紧拿着棉签沾了点水涂在她的唇上,心疼的说道,“现在别说话,乖。” 墨非想抬起右手,却发现骨头都是疼的,只好作罢,咽了下口水,“手好疼。” “骨折了,别乱动,”顾然说道。 墨非微微点头,长长舒了口气,眼皮乏乏的,“墨誉,你怎么没去上学?” 墨誉用顾然的胳膊挡住自己的脸,偷偷瞄了下墨非,小手紧紧抓着顾然的手。 “等我好了再教训你,墨妈,我又困了,先睡会,你们别在这里守着了,回家休息下,对了,墨妈,我要吃红烧肉,真的好困,我睡了,”墨非砸吧了下嘴,闭上了双眼。 墨妈心寒的翻了个白眼,一醒来,不是顾然就是墨誉,只有吃东西的时候才会想到自己,没良心的,有了媳妇忘了娘。 下午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居然看到安吉,吓得墨非赶紧闭上眼又重新睁开,结果安吉的脸还是出现在她的正上方,哆嗦了两下差点喊救命。 “醒了,你再不醒来,顾然可就跟我走了,”安吉检查完顺带调侃了下墨非。 顾然正好进来,看到墨非醒了,赶紧上前,左手抚着她的发丝,“可真能睡,吕叔吕姨和永叔他们都来看你了,你睡得可踏实了。” 墨非皱着眉头抓着顾然的手,嫌弃的看向安吉,“她怎么在这。” 安吉一听脸色一变,愤愤的说道,“然然,赶紧把你家白眼狼带回去,你以为我稀罕在这。” 墨非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好委屈的求助顾然,她实在是太讨厌这个女人了。 “安吉,你不是还要去查房吗?”顾然看向安吉笑着说道,还好,脑袋没坏,还知道吃醋。 安吉翻了个白眼,双手插在衣服兜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墨非喝了点水,靠在枕头上直愣愣的看着窗外,在众议院的记忆一下浮现在她脑海里,突然抓住顾然的手,紧张的问道,“boss顾,在现场的其他人呢?” “五个劫匪确认死亡,五个人质只有你和行政院许晋议长幸存,其他三位当场死亡,”顾然遗憾的说道,想起那天的至今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墨非的眉头紧皱,着急的说道,“boss顾,如果我的脑子没坏的话,其实劫匪也不知道那里有炸弹,是其中一个劫匪扑在我身上救了我,不管你信不信,我觉得他们没有杀人的意图,更别说炸掉国会大楼。” 顾然迅速的看了下左右,把病房的门关上,“墨非,案子已经结了,总局已经召开过新闻发布会,向外界介绍了案情和罪犯,根据查到的证据证实了他们是恐怖分子,而且宋局已经宣布将辞去警察总局局长的职务。” 墨非揉了揉脑袋,她的头开始疼了,很多细节一下子想不起了,“boss顾,我觉得事情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 顾然点点头,“你现在先养好身体,我会向安吉问一下许晋恢复的情况,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知道吗?”许晋当时也在现场,也许他的所见和墨非并不一样,真希望她是出现幻觉了。 第98章 权力 在墨非休养的一个月中,顾然基本上不允许她出门,只好天天窝在家里,墨妈每天给她做好一日三餐,白天陪墨妈看肥皂剧,晚上陪墨誉看动画片,日子悠闲而惬意,只是睡梦中老是会被那股强烈的火光而惊醒。 墨非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一刻了,顾然很快就会回家,明天在被炸毁的国会大楼前坪会举行一场悼念仪式,不管怎样明天自己一定要去,她的记忆还是有些支离破碎,可在她内心深处知道,这个案子并不是官方所呈现的那样。 吃完晚饭,墨妈带着墨誉回了老房子,家里就只剩顾然和墨非,收拾完厨房墨非走到客厅坐在顾然边上轻轻拥住她,“今天怎么样,有案子吗?” 顾然躺在墨非怀中,“你不在大家轻松了好多,对了,我打算聘请闵姿仪当罪案科的特别顾问,永叔这个月底就正式告别罪案科了。” 墨非伤感的点点头,她一直把永叔当做父亲一样的存在,鼻尖微微发酸,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永叔退休也是好事,“永叔的位置谁来顶替呢?” “没有谁会顶替永叔的位置,下个月初会有两个警队的新人报道,你和方正好好带着,”顾然嘱咐道。 “新人?”墨非有些惊讶的说道,按理说罪案科这个部门会优先于选择其他部门的精英加入,实在没想到boss顾居然敢挑选新人。 从总局辞职起,现在警队内部已经居于分裂的状态,也许是她低估了警察总局局长这个位置的魅力。而真正让她害怕的是这场分裂远不止在警队,直接牵涉到了政坛,她得到消息,明天的纪念仪式过后,总统会正式宣布辞职。 “明天你和我一起过去,”顾然蹭了蹭墨非的肚子,她曾去拜访过许晋咨询案情,却被对方拒之门外了,虽然她并不想这两人会面,但她实在没有理由再阻拦墨非了。 “好,”正想着和顾然说这件事呢,墨非马上应承了下来。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墨非个顾然来到了现场,残骸已经全部清理,留下一个空旷的广场竖立了一个黑色的纪念碑,在所有人看来都把这当做是恐怖袭击了。到十点钟,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政府也出动了军队维持秩序。 总统在简短的演讲过后,大家开始排队在纪念碑排队放下手中的花束。墨非在遇难者的照片前静默了一会,抬头忽然对上不远处的许晋,她下意识的想往许晋的方向走去,而后者朝她微微摇了摇头。 墨非一顿,看着许晋坐上车子离开,谨慎的看了一下左右,去了停车场把车子开过来等待顾然上车。 “怎么这么着急回去,不和永叔他们聚聚?”顾然系好安全带疑惑的问道,这可不是墨非的风格。 “我刚刚看到许晋了,本想和他过去打招呼的,他示意我不要过去,”墨非说道,在看到许晋的那一刻,脑子里原本朦朦胧胧的画面全部都连接在了一起。 “你还是不相信总局的调查结果,”顾然捋了下发丝看向车窗,不想让墨非再碰触这个案子,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能力去查这个案子,现在的全部资料已经被封存了。 “我根本就没相信过,”墨非说道,把车子停在千秋山的车道上,摇下车窗,“我们最后留下的五个人中,只有我一个女性,其他都是年富力强的男性,而且其中一个劫匪应该是他们的老大,问我是不是你的手下,我说是,他就让另一个人走了,留下我,在正常情况下劫匪选择的人质会是体质较弱没有办法与其抗衡的,而他们偏偏留下了一个警察和四个四十岁的男性,在他向总局提出要一架直升机的时候,他当时要我们往国会大楼的北门走,我们到了楼梯间,消防栓里面就传来了滴滴声,其中一个劫匪打开盖子一看,喊了一句有炸弹,我当时在后面并没有看到炸弹,我只知道为首的劫匪拖着我往外面跑,不到十秒钟炸弹就爆炸了,”墨非将整个事件的原本全部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劫匪根本不知道炸弹的所在?”总局的要求是零伤亡肯定不会是自己人,那么炸弹从何而来?顾然看向墨非,看来她是决心要往下面挖了,难道这是劫匪选中她的原因吗? “我想不明白那些劫匪为何想要炸死自己,明明他们都快要成功了,而且完全有可能全身而退,”墨非说道。 劫匪怎么会知道政府一定会和他们谈判不会采取强攻呢?除非.....顾然心底打了个寒颤,“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永叔和苏沐他们,让永叔先安心的退休,我们两个在私底下查,你不准一个人私自行动。” 墨非点了点头,她不能让自己出事,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她照顾。 在复职的前一天,墨非接到一个陌生短信,署名是许晋,让她晚上六点一个人前去维多利亚港的雕塑附近,等顾然一回来墨非就开始和她商量这件事,在得到顾然同意后,两人开车一同前往维多利亚港。 沿街的路灯已经开始照亮城市的街面,墨非一个人下车,在雕塑附近转悠了一下,看到围栏前面的椅子上坐着的人,看了一下左右,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 许晋把手中的报纸叠好放在两人的中间,“这是五个劫匪的资料,你查案子的时候小心点,有人在盯着我们。” “你怎么知道我在查案子?”墨非并没有去拿报纸,她们这些天用尽方法也无法拿到这五个人的资料,许晋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得到。 许晋微微一笑,“不然,那些劫匪为什么把你留在那里,为什么救你?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墨非想了想,“顾然知道。” “我奉劝你们一句,不想查下去就及早收手,知道得越少越好,”许晋起身离开了长椅。 墨非把报纸拿在手中,慢慢起身,突然有一瞬间她不想再查下去了。 永叔一大早就到了罪案科,这个办公室是五年前搬过来的,而他在罪案科已经有二十个年头,离开终归是不舍的,将自己的物品收拾好,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办公桌,该到了告别的时刻。 “永叔你不会想着偷偷溜走吧?”方正藏在侧门笑着看向永叔身后跟着墨非和苏沐。 永叔放下盒子,揶揄的说道,“我偷偷走,你们三能饶了我?” 方正上前抱了下永叔,“我们会很想你的,永叔。” 永叔一一抱了下他们,墨非现在有顾然,他不担心,唯独苏沐,实在是有点放心不下,轻轻拍了下苏沐的肩膀,朝她微微点头。 顾然随后也来到了办公室,身后带了两名新人,向永叔和大家介绍了两人的姓名,这也算是一种传承吧,永叔离开,注入新鲜的血液。 “保重,永叔,”顾然伸出右手,诚挚的说道。 永叔点点头,叮嘱道,“别对他们太好,该教训的时候就要教训。” “我会的,永叔,”顾然笑着说道。 当大家正在道别的时候,五个西装革履的男性走进了罪案科的办公室,热闹的气氛一下坠入冰点。 “司法部警务组陈廷,”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亮出自己的证件,转而走到墨非的面前,“墨警官,请跟我们走一趟。” “方便问一下,我犯了什么罪?”墨非气势汹汹的问道,她最讨厌的就是司法部,每天/衣冠楚楚私底下专门探听小道消息各种莫须有的罪名给人安上去。 “这是最高检签署的逮捕令,你要拒捕?”陈廷笑着说道,“请把你的配枪和警徽上交。” 顾然按住墨非的手臂,面色阴沉的说道,“在我的地盘上抓人总得给我个说法。” “司法部抓人是不用给任何人说法,顾主管对我的工作有任何的意见可以向我的上级投诉,”陈廷毫无畏惧的说道。 “boss顾,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墨非将配枪和警徽取下交到顾然的手上,信誓旦旦的说道。 “什么话都不要说,我保证你很快就会出来,”顾然叮嘱道,墨非昨天才见许晋,今天她就出事了,不可能是巧合! 等司法部的人离开,顾然没有再做停留也顾不得和大家解释马上离开了办公室,她要去找许晋。 顾然在路边的小店买了一个一次性手机拨打许晋的电话,没有人接听,只好开车到他家里,按了许久的门铃都没有反应,看了看左右,打开后院的栏杆偷偷溜了进去。 用衣袖包裹着手拧开后门的把手,门一下开了,进入到客厅,里面乱糟糟的,很多东西都被打翻在地,顾然拿出手、枪穿过客厅上到了二楼,打开卧室门就看到许晋倒在血泊中,慌忙上前检查他的脉搏,人已经死了。 顾然马上拿出手机拿下报警电话,在电话快接通的时刻,又将电话挂断,她现在不能该报警,不能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在此陷入麻烦,正当她在沉思的时候刺耳的警笛声响起,心底一沉,赶紧往楼下跑,一定要快! 第99章 权力 顾然面色苍白的回到罪案科,罪案科的人没有一个人离开,在她进来的一刻全部站了起来。 “永叔,你该回家了,”顾然不想让任何再接触这个案子,幕后的对手让她不寒而栗。 永叔上前看向顾然,“我不管你和墨非惹了什么麻烦,但我们是一个部门。”转而看向周邦和陈泽,“你们今天才来,有权利选择,大家以后还是同僚。” 周邦和陈言没有丝毫犹豫,都急切的表明自己会留在罪案科。 顾然微微点头,示意大家进去会议室,将门关上长长叹了口气,“前段时间国会大楼被劫持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墨非,是我的下属也是我的女朋友是人质之一,”顾然看向两位新人向他们解释两人的关系,接着向大家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许晋也死了?”永叔震惊的说道。 顾然点点头,认真的说道,“我把一切告诉你们了,希望你们认真考虑一下,我所要对抗的人非同一般,也许最后会玉石俱焚。” 方正轻轻拍了下桌子,不屑的说道,“我只关心什么时候去查案。” 苏沐推了推眼镜,“我绝对不会走!” 顾然朝永叔摇了摇头,“永叔,你已经离职了,这个案子交给我们好吗?” 永叔点点头,顾然说得很隐晦,可让自己全身而退不可能的,不过既然自己已经离职可能更加利于他打探消息。 周泽看向顾然,无所谓的耸肩,“我们当警察不就是为了查明真相吗?” 陈言性格比较内向,有些拘谨的说道,“我是罪案科的一员。” 待其他人走出会议室后,顾然和永叔留在里面,“抱歉,永叔,今天饭吃不成了。” 永叔笑笑,看向窗外,“那两个新人你信得过?” 顾然沉默了一会,“永叔,警局里面我不知道还能信任谁。” “看新闻了吗?总统已经辞职了,副总统暂代,等十月份的总统选举,”永叔看向窗外,面色深沉的说道,“顾然,这不是恐怖袭击,这是一场权力的游戏,那五个人不过是马前卒。” “永叔,你得回去赶中饭了,今天我们可不管你的饭,”顾然笑着说道。 永叔起身笑着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知道你手上还有一些资料,发一份给我,局外人有局外人的用处,”转而叹了口气,“墨非还在里面,我真能安心休息。” 顾然抿唇点了点头,鼻尖一酸,眼睛模糊的看向窗外。 墨非被关在独立的囚室,完全是封闭的,大部分时候连一点响声都听不到,只有送餐的时会有人打开一个门帘,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司法部的囚室。看来给她定的罪名不轻,至少是叛国罪才能享受到的待遇了。 光滑的大理石墙壁让她无法用指甲留下印迹,必须记录在里面呆的时间,不能让他们的羁押让自己崩溃。在绕了几圈后,墨非看着满是污垢的马桶边笑了一下,这个她可以划出痕迹。找到记录时间的方法后,墨非开始锻炼身体,分散注意力让时间不那么难熬。 思考、睡觉、等下一顿饭,墨非逼着自己不去想自己为何会身处这样的环境,当变得焦躁的时候,便疯狂的做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发泄自己的情绪,只要自己的情绪崩溃,司法部会有一推的罪名等着自己的上勾,她太了解这些人了。 顾然握住手机,深深的吸了口气,严伟文已经向她表明,司法部的事情他无权干涉,但会竭尽全力先保墨非出来。将许晋给墨非资料拿了出来,沉思了一会,打了一个电话给妈妈,墨非需要律师的话,妈妈是最好的选择。 顾然把大家叫来会议室开会,将许晋给的资料分发给了大家,“根据之前的结论,这五个劫匪曾服役于陆军突击中队,徐山海是他们的长官,也是这次行动的策划者,其他四人是他的下属,于去年七月退役。” “徐山海的资料上说,因为不满突击中队七月份的裁军和上级发生了冲突,从而被迫退役,这次袭击国会大楼是报复,”苏沐说道。 “所以徐山海要求政府道歉发放抚恤金?”周邦皱眉说道,这次谈判的视频他看了很多次,劫匪的需求很明确。 “他们已经达到目的了,完全可以全身而退,没有理由引爆炸弹,”陈言说道。 “有人在他们要离开的过道安置了炸弹,要直升机只是虚晃一枪,”方正找来国会大楼的地图,指着排水管道说道,“他们只要下到地下室,炸开这里,只需要普通的土制炸药就能轻而易举的沿着这里出去,这五个人服役的陆军中队可是作战部队不可能分不清土制炸药和军事炸弹的分别。” “这五个人的枪,是怎么在层层安保中被运送进去的,炸弹又是怎么放进去的?”顾然问道。 会议室里一下变得安静起来,方正慢慢将手搭在办公桌上,拧着眉头回忆着那天的细节,“我和墨非当时在场,进入国会大楼有三个安检口,我和墨非负责一个,没有出现异常,其他两个安检口也没有任何不寻常的情况发生。”方正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关键时候居然什么都不记得。 “里应外合?”陈言眉目一挑,低沉的说道。 “幕后主使者的动机呢?只是为了制造一场恐怖袭击?”苏沐不解的问道。 顾然低着头看向资料,许晋制作的资料最后一张纸是一份名单,上面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h地区政界翻云覆雨的人物,而其中就有警察总局前任局长宋孝正和现任局长严伟文。如果这真是一场权力角逐的话,顾然第一个怀疑的便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局长严伟文,揉了揉了渐渐发麻的太阳穴,“如果这五个人真的只是马前卒,那么幕后这个人有能力让炸弹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国会大楼,能操控现场谈判,而且是这次事件的最大受益者。” 会议室再度陷入沉默,这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方正你和周邦一组,陈言和我,我们去一趟这五个劫匪的家中,看看能不能查到遗落的线索,保持联系,注意安全,”顾然说道。 四个人还没走出会议室,司法部的陈廷和严伟文一起来到了罪案科,最高检签署了一份文件,警察总局特别罪案科协助司法部调查墨非一案,其部门人员暂时不得参与警务内部行动。 等陈廷一行人走后,严伟文把顾然叫进了办公室,面色阴沉的说道,“然然,我不管你们在查什么案子,现在你必须放手。” “所以你配合司法部,把我们都停职了,”顾然冷笑的说道。 “不过是走一个程序罢了,你们很快就会复职,如果你想墨非尽快出来的话,不要再查这个案子了,”严伟文说道。 “你知道我们在查什么案子?”顾然质问道。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墨非不会有事,”严伟文说完看向顾然,随即开门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顾然疲倦的靠着办公桌,将身上的警徽取下扣在办公桌上,走出了办公室将房门轻轻带上,看了看众人,抿了下唇角,“难得的假期,大家好好享受。” “boss顾,”方正担忧的看向她,能让boss顾放弃大概只有墨非这个理由了,承受了两次差点失去墨非的痛楚,boss顾再也经不起第三次痛楚了。 顾然轻轻笑了下,“没事的,都回去吧。” 刚到停车场就看到了永叔的车子,顾然将车门关上,上前打开永叔的车门,笑笑,“永叔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告诉你了,局外人有局外人的好处,”永叔笑着说道,“怎么样,现在打算去哪里度假?” “没想好,先回家学习当个家庭主妇吧,”顾然认真回答道,家里还有墨誉等她照顾。 永叔看了下左右,将车子开出了总局的地下停车场,“司法部只是把墨非关起来了,没有问话,但也没有透露过墨非被羁押的原因。” “许晋的案子是哪个分局接手的?”顾然问道。 “上东区分局,”永叔说道,“我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杀了许晋?” “国会大楼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偏离幕后主使者的策划,唯有一点他们操控不到的是徐山海选择留下的人质,徐山海肯定对这些人有过了解,包括留下墨非,我进去的时候和墨非有过眼神接触,他肯定注意到了,炸弹爆炸的时候,他救了墨非,”顾然说道,“再者,许晋的身份,他以前在司法部的警务组呆过,调查是他的老本行。” “那墨非岂不是很危险?”永叔担忧的问道。 顾然摇了摇头,“没人会在司法部杀人,她在里面反而是好事。只是,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权力,”永叔说道。 “什么样的权利?”顾然反问道。 永叔笑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顾然回过头看向永叔,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严局告诉你我们被停职的消息。” 永叔点点头,笑着打趣道,“他怕你一时冲动跑到司法部劫狱去了,让我来劝劝你。” “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他?”顾然问道。 永叔点头,严肃的说道,“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十月份的大选过后,宋孝正退休,严伟文正式升任局长,他不需要用这样的手段巩固地位。” “永叔,你还打听到了什么消息?”顾然挑眉问道。 “不止许晋和你在查这个案子,严伟文接手后总局的位置后,就一直在暗中查,他只告诉我这些了,”永叔耸肩说道,“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护送你回家,让你当个家庭主妇,你不许再插手这个案子。” 顾然微微抿唇思考了一下,“永叔,我觉得,家庭主妇更适合墨非。” 第100章 权力 顾然在给墨誉做饭时候接到了方正的电话,许晋的案子已经基本认定为抢劫杀人,挂断电话后,将饭菜端上桌子,把正在看动画片的墨誉叫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墨誉明显兴致不高,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顾姨,我吃饱了。” 顾然皱着眉头看向墨誉,明明自己的饭菜没有墨非做的那么难吃,“小誉是不喜欢吃吗?” 墨誉抿唇摇了摇头,“我想墨妈了。” 顾然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墨妈很快就会回来的,她现在肯定也很想你。”墨非被关进去已经有三天了,她一点消息也没听到,必须有所行动了。 墨誉失落的点头,可是还是很想墨妈,虽然顾姨在身边。 “明天是周末,今天晚上我送你去奶奶家可以吗?顾姨要去帮墨妈,”顾然询问道。 墨誉点了点头,有顾姨帮忙墨妈很快就会回来了。 把墨誉送到墨妈家,顾然便开车直接去了司法部,车子还没有停好正好看到陈廷,索性没有停车等陈廷的车子启动后,便一直跟在后面,这个路口车多两人都开得比较慢,顾然离他始终隔了一辆车子的距离。 陈廷的车子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将车钥匙交给门童后,余光打量了一下周围便进去了大堂。 顾然的车子没有跟过去,而是过了一个路口掉头,再将车子开进了酒店,在大堂门口徘徊了一会,突然看到了严伟文进来,匆忙将脑袋了撇开,真该庆幸她今天给自己做了伪装,坐在最近的沙发上,用报纸遮住自己的脸,等他上了电梯,马上跟了过去。 电梯在三楼、十六楼停过,查看了一下酒店的规划,三楼是大型宴会厅,十六楼是客房,严伟文应该是去了十六楼。 电梯停在十六楼,顾然刚走出来,背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来不及回头就被人用枪抵住了腰部,别在腰后的枪也被人取走了。 “顾主管,休假的意思就是休假,”陈廷将自己的配枪放回腰后的枪套,拿出房卡走向长廊尽头的房间。 顾然沮丧的摇了摇头,跟在他的身后进去了房间,严伟文果然也在。 “这么晚把小孩丢在家里可不是明智的做法,才安分了三天,果然不适合当个家庭主妇,”严伟文坐在沙发上看着顾然调侃道。 顾然无奈的抿唇,坐在他的对面,“不管你允不允许,我都会查下去。” 严伟文将放在茶几上的资料替给顾然,“陈廷在查徐山海的时候,在他母亲的的家里找到了这把钥匙,是徐山海劫持国会大楼前一天交给她的,顺着这把钥匙我们找到了徐山海存在皇家银行保险柜中保存的资料。” 顾然翻开资料仔细看了起来,看来保存了和幕后主使者的通话记录和短信来往,包括劫持国会大楼使用的枪械,但是幕后主使者很谨慎没有一丝讯息透露过自己的身份。 “可是仅凭这些我们还是无法判断幕后主使者的身份,”顾然说道。 “国会大楼的前期安保是由谁负责?还有可以和劫匪谈判在现场控制大局的人又是谁?”陈廷微微眯眼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顾然嘴唇微张,惊讶的说道,“宋孝正。” 陈廷微微点头,“许院长是我的师傅,在他醒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打了电话,叫我查这个案子,但很快总局就结案了,认定为恐怖袭击,我的调查也不得不转到地下。” “出于很多原因,总局不得不尽快结案,而宋局也因此事宣布辞职,因为此事的敏感,我上任后也不能重启调查,只好私下查这个案子,直到许院长出事,我才知道墨非和你还有陈廷都在查这个案子,”严伟文说道。 “师傅给你和墨警官送资料的那天,是我开车送他过去的,他不知道警局还有什么人可以信任,但他相信你和墨警官,”陈廷叹了口气,“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去师傅家准备送他去机场,才知道他出事了。” 顾然短暂的沉默了一会,“节哀顺变。” 陈廷点点头,“师傅曾跟我说过,如果他出了事,第一件事就是把墨非带进司法部,警局已经不安全了,至少他们还没渗透到司法部。” 顾然这才恍然大悟,幸好刚刚没来得及“大闹”司法部。随即又不解的问道,“可是为什么是宋局,这件事情完全不利于他,甚至是让他提前退休。” “你知道最近还有谁被迫离职了吗?”严伟文说道。 “总统?”顾然震惊的说道。 “这是这一季度的民调,总统的支持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近十六年来民调最高的总统,今年十月的总统大选不出意外他完全能连任,”严伟文说道。 “在这次袭击后,总统辞职同时也退出这届总统选举,”陈廷说道。 “所以宋局不过也是其中一枚棋子,后面还有人,”顾然思索道,想起了许晋列举的一大串名单,原来他早有所察觉。 严伟文点点头,“宋局的仕途已经到此了,我想有人和他达成了某种协议,宋局可以东山再起,毕竟权力才是这世上最诱人的。” “这是我们手头上所有的线索了,然然,回家好好休个假,以后可没这么轻松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严伟文起身说道。 “让我加入,”顾然分毫不让的说道。 陈廷轻轻一笑,“顾主管果然名不虚传。” 严伟文叹了口气,头疼的说道,“真想打个电话给你爸妈,像小时候一样把你拎回去教训一顿。” 顾然淡定的撇了一下嘴,难怪当初劝了好久自己去上东区分局,一听说自己要去罪案科脸色都变了。 “换一辆车,这两天帮我跟一下参议长周呈羡,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他有所察觉,马上取消行动,和我随时保持联系,”严伟文说道。 顾然这才满意的点头,接过陈廷手中的配枪放回自己的枪套。 “还愣着干嘛,回家当你的家庭主妇去,”严伟文撇了眼顾然,摆手道。 顾然微眯着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严伟文,质疑的问道,“你们不走?” “我们三一起出门?亏你这么聪明,能不能相信我,”严伟文无奈的说道,简直让她看的心里发毛。 顾然看了下两人这才开门离开了,今天总算没有白跑一趟,马上打开手机开始搜索周呈羡的资料。 “严局,现在放墨非出来吗?”陈廷问道。 “当然不放,墨非没在她身边至少还会顾虑一下,”严伟文马上摇头说道,他太了解顾然了,要是墨非在她身边她哪里会有什么顾忌。 “好,我会继续跟进宋孝正这条线,”陈廷说道,“对了总统那边沟通得怎么样?” “数据已经在伪造好了,周一就会公布,我估计宋孝正会按耐不住,你找个新面孔跟着他,”严伟文说道,新一轮的民调数据出来,周呈羡的支持率会摇摇领先,老狐狸肯定会有动静。 顾然跟着周呈羡已经有四天时间了,什么都没发生,正打算联系严伟文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安排,后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开车赶到怀庆路,周围已经围了几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顾然快步走到严伟文身边着急的问道,“怎么样?” 严伟文朝顾然摇摇头,“死了,回警局再说。” 顾然点点头,看着宋孝正的尸体被抬上了救护车,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即回到车上,将车子开进总局。 两人到的时候陈廷已经在总局办公室等候两人,脸色阴沉的看向两人,“我的人跟丢了,第二车跟上去的时候,车祸已经发生了,人活着吗?” “当场死亡,”严伟文坐在办公椅上,“肇事司机是一辆渣土车,人已经进了警局,我估计也查不到什么了。” “我们唯一的线索断了,”陈廷懊恼的拍打了一下沙发。 “我们不是还有许院长列的名单吗?”顾然说道,逐个查下去肯定会有线索的,“还有为什么要我跟周呈羡?” “周呈羡也是下届大选的候选人之一,看了周一的民调数据吗?那是假的,我们打算引蛇出洞,所以安排你去跟周呈羡,没想到有人先斩草除根,弃车保帅,”严伟文遗憾的说道,“我们不能查名单上的人,一旦我们开始调查,等于整个h地区的政界都知道了,我们反而什么都查不到,而且还会惹怒h地区一大批的政治精英,”严伟文半带嘲讽的说道。 顾然沉默的看向窗外,当年她的父亲不也是因为政治而不得不离开总局的吗? 严伟文轻轻叩了一下桌面,“我不管你们连个心里怎么想,现在谁都不要给我私下去查,不然我一分情面都不会留,无论总局还是司法部,我会让你混不下去的。” 顾然从沙发上起来,目光笃定的看向宋孝正,“严局,无论要等多长时间,哪怕有一丝线索我都不会放弃。” 严伟文沉默了一会,随即笑着看向两人,而后得意的点点头,“叫你的人明天上班,别睡过头了,对了,把墨非接回去后,让她休息一个星期,我可不想又来一个大案,让警局消停会。” 第101章 婚后六年(全文完) “下楼吃早餐了,再不下来又赶不上校车了,”墨非打着哈欠,熟练的的将早餐摆上餐桌,吃完煎鸡蛋后端着杯子在楼梯口等着孩子们下楼。 顾询最先出现,砰砰跳跳的下了楼,抱着墨非的脖子连续亲了几下,“早,墨妈。” “去吃东西,哥哥呢?”老二顾询五岁,是她们第二个小孩,墨非接着又打了个哈欠,坐回座位上。 顾询撇撇嘴,“哥哥还在换衣服呢。” 想想墨誉也已经十二岁了,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难怪最近特别注意外形,对了,上次来家里找墨誉的小姑娘说不定就是墨誉的女朋友呢。墨非正脑洞大开之际,穿着干净的白衬衣和蓝色牛仔裤的墨誉下了楼,最近都没有像小时候一样粘着她又亲又抱,感觉这些小屁股一下就长大了,真是伤感。 “早,墨妈,”墨誉乖巧的坐在椅子上。 墨非点点头,突然想起还有一个还没下楼,长长的叹了口气,任命般的上了二楼,打开卧室的房门,果然又躲到然然怀里去了。 老三是闺女,作为年龄最小又是唯一的女孩,大家都宠着她,结果给她惯出一身的毛病,将人从然然怀里抱走,轻轻说道,“小小,起床了。” 顾然揉了揉了双眼,“让她再睡会,你等下开车送她去幼儿园。” 墨非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她们家boss顾都发话了,只好把人重新轻轻放在床上,略带抱怨的说道,“你不能老这么惯着她。” 顾然手指放在唇边,示意让她不要吵醒了孩子。 墨非头疼的走出了卧室,她得找个机会好好和然然谈谈了,前面两个男孩明明严格不得了,怎么到了老三这完全变了,想想电视里的问题少女不都是被家里惯出来的吗?等顾晓到了青春期的时候难道还要她这个当妈的去警局赎人,这把老脸往哪里搁,想想都可怕。 开车送了顾晓去幼儿园,墨非和顾然一起到了总局,她现在的职位已经特别罪案科的主管,而顾然也成为了总局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局。 快下班的时候墨非接到顾晓幼儿园老师的电话,顾晓在学校里,把另一个孩子给打了,让她下班抽出时间去一趟学校,一天的好心情瞬间化为泡影,她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熊孩子不可。 开车去了幼儿园去接顾晓回家,小公主倒好一进家门就打开了电视,气得墨非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掉,从沙发上拎起小小站在自己面前,神情严肃的说道,“知道老师今天为什么让我去幼儿园吗?” 顾晓撇嘴,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委屈的点点头。 墨非心一下软了,随即又逼自己狠下心,好不容易然然不在家必须教训教训她,“你弄坏了别人的画笔,已经不对在先了,怎么可以还动手推他呢?” “画笔坏了就坏了,我说会让墨妈赔,可是他还一直在哭,”顾晓不开心的说道。 “小朋友哭,是因为伤心呀,你想想,要是墨妈哪天把你的小熊不小心弄坏了,你会不会心疼,”墨非试图和小公主讲道理。 顾晓想了想,抬头看向墨非,“妈咪会给我再买一个。” 墨非愣在原地,半响没接话,居然还会顶嘴了,“那要是妈咪丢了呢,你也再买一个?” 没等顾晓回答,就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回头看原来是顾然。墨非些微惊讶的说道,“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顾晓一见到顾然,眼泪马上掉了下来,开始哽咽的痛哭起来。 “怎么了?”顾然马上放下手中的东西,赶紧走过去将顾晓抱在怀里,“妈咪抱抱,小小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顾晓埋在顾然的肩膀哭了好一会,才断断续续的说道,“墨妈说,如果妈咪丢了,就再买一个妈咪,小小不要其他的妈咪。” 墨非目瞪口呆的看着顾然,着急的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跟她比喻一下。” 顾然狠狠的瞪了一眼墨非,亲了亲小小的额头,“小小不哭了,小小只会有一个妈咪,乖。” 顾晓紧紧的抱住顾然,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小不要其他的妈咪,哥哥们也不要其他的妈咪,墨妈坏。” 墨非长长的叹了口气,墨妈说顾晓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天哪,这真是在夸她!这些熊孩子果然都是来讨债的! “墨妈是大坏蛋,妈咪陪小小画画好吗?”顾然柔声说道。 “可是我想看一会动画片,可以吗?”顾晓期盼的问道。 “那好吧,但是只能看二十分钟,看完之后我们一起画画,”顾然笑着点头说道。 顾晓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随即抱着顾然的头重重的亲了下,“妈咪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咪!” 安抚好小小,顾然来到厨房,墨非已经在准备食材煮晚餐,“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孩子们换妈咪?” 墨非放下菜刀,无力翻了个白眼,“我今天接到小小老师的电话,她今天在学校里,弄坏了其他小朋友的画笔,还推了人家。” “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小小道歉了没有,”顾然倒了一杯白开水喝了一口问道。 墨非点点头,她们家的小公主每次犯错之后认错态度非常好,“等她长大了,抢人家东西那可是犯罪,我们现在得教她,你不能老是纵容他,上个星期顾询在学校和同桌起了争执,你可是罚他站了两个小时,你不能区别对待呀。” “墨非,你真的是越来越啰嗦了,”顾然皱眉说道。 墨非一副懒得和你计较的表情,继续切菜,幸好墨誉和顾询没让她操什么心,当初真不该被顾然唆使再生一个孩子。 “忘了恭喜你,刚破了一个大案,”顾然笑着说道。 “又不是我一个的功劳,罪案科和公共关系科一起合作的,”墨非开心挑了一下眉头,随即谦虚的说。 顾然点点头,“是吗?听说新任公共关系科的主管能力挺强,和你搭档的挺不错的吗。” “嗯,能力很强,雷厉风行,和.....”墨非手一顿,转头看了下顾然,怎么有种被下套的感觉,随即耸了耸肩说道,“我们只是普通同事而已。” “嗯,”顾然轻轻答道。 墨非一回味,这话好像不对,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赶紧的补了一句,“她是直的,都订婚了。” “哦,”顾然不经意的说道。 墨非心头一跳,这、这怎么那么熟悉呢?放下手中的活计,一副百口莫辩的表情,“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然扯出一丝笑意,“我就随便问问。”而后走出了房间。 墨非一拍脑门,生无可恋靠在壁橱旁,顺手拿起一块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真完蛋了,这回估计没有一两个月是不会让自己上床睡觉了,擦完汗一看毛巾,居然是擦灶台的抹布,一脸嫌弃的丢在一旁,赶紧用清水冲洗了脸,到底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 在书房睡了一晚的墨非没精打采的到了罪案科,看到吕念在自己的办公室,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好奇的问,“怎么这么早?” “哇,你昨晚又被罚去睡书房了,”吕念惊讶的说道。 墨非摇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来干嘛?” “来提醒你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家小公主六岁生日,别忘了带礼物,”吕念说道。 “好了,不会忘记,”墨非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上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吕念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昨天和顾然聊了会,一不小心说到了你和新来的公共关系科主管挺投缘的,我其实就随便说说,还特意强调了你们只是普通同事。”说完后,赶紧拔腿离开了墨非的办公室。 “吕念!”墨非一拍桌子大声的喊道,害我这么惨,还想要礼物! 坐在办公椅上转了几圈,努努嘴,发了个短信给顾然,“今天是庄家小公主生日,下班一起去买礼物吧。” 顾然的短信回得很快,墨非划开屏幕一看,脸色瞬间黑了,“下班约了安吉打网球,吃饭时候见。” 墨非郁闷的将手机扣在办公桌上,又是安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人还阴魂不散!“怎么没听你提过?” “在忙。” 墨非失落的摇头,她都能想象发这条信息时候然然的脸色了。打网球是吧,我诅咒你下班有个大案!唉,想了想继续发了条信息过去,“不知道要买什么礼物?说不定小公主将来可能会嫁到我们家,顾询可喜欢她了,上次把他从念念家带回来,哭了一路。” “小小也喜欢,你将来得操心帮儿子还是帮女儿了。” 墨非的头又开始疼了,一听到小小的名字她就犯病,这种事情她才不会插手,谁都不帮!想了想还是违心的发了短信,“肯定是帮小小呀。”这条短信之后顾然再也没有回信息,墨非握着手机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整天没有什么工作,墨非难得的在办公室里打了会盹,到了下班的点,关掉电脑,正准备起身,突然看到顾然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嘴角不由自主的洋溢出一丝微笑。 “还愣着干嘛,”顾然看着墨非的样子,禁不住也笑了出来。 “好好,”墨非拿起自己外套披上,赶紧的走到顾然身边迅速的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顾然眉头一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是一种熟悉而久远感觉。 *!墨非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心虚的看向顾然,“然然,不要接!” 瞬间明白的顾然,从口袋拿出手机,是总局的电话,眼神狠辣的看向墨非,“回家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