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镇里的恶作剧 南方八月,人间火炉。 整日不灭的烈日,炎炎的烤晒着小镇,除去一些商户,小河两岸的青灰色古朴民房大都关门闭户,生怕热气从门窗进入。 偶有几个行人旅客从街上走过,也热的没心情停留,恨不得脚底生风,踩着风火轮立马消失。 唯一能乘凉的地方,也就是那些粗糙石子铺就的歪歪扭扭,又深又窄的胡同小巷。 “木头,你过来!” 罗丝穿着一条白色吊带及膝连衣裙,踩着双黑色人字拖,微卷的栗色长发随意盘在了脑后,几缕发丝滑下,衬得她姣好的容颜更是妩媚动人。 “愣着干嘛,过来啊!” 她恼怒的看着不远处靠着墙壁不为所动的年轻男子,他修长的身姿被阴影笼罩着,显得有些孤傲不易接近。 “我数到三……一……二……”罗丝看着那身影,继续数:“二点五……二点八……二点九一……” 好吧,她认输。 他不过来,自己过去总行了吧。 “你在这跟我装什么忧郁!” 罗丝直接拽着他手腕,连拉带拖的把那人硬是拉到了自己原先站着的位置。 自己扬着头观察着墙上的那扇半开着的木质窗户,伸出手臂大概的比了比,吩咐道:“蹲下。” 男子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眉梢轻挑,薄唇微启:“你这还穿着裙子呢!” 他清冷的声线透着凉意,瞬间把空气都带的冰凉舒爽起来。 “我都不在乎,你一大男人还啰里吧嗦的。” 她不耐烦的直接按着他双肩,把他摁在了地上,随即大腿一跨,骑了上去。 男子颇有些无奈的俊脸上扬起了一丝红晕,心里自我欺骗的暗自重复:太热了,是太阳晒的,太阳晒的…… “你要把我摔死吗!” 罗丝双手揪着他耳朵,刚才他猛地一起身,差点把她给晃下去,亏她反应灵敏,两条白皙光滑的大腿紧紧的勾住了他:“扶着我点。” 男子这才用手固定住她白花花的大腿,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只好装作百无聊赖的哼起小调,用来分散注意力。 罗丝稳住身体后,从随身的棉布质地的米色斜挎小包中掏出了一个手榴弹一样的东西,上面贴着一行小字:整人专用催泪弹。 她明亮的眸子溢着洋洋坏笑,食指勾上催泪弹上方的小铁环,一用力,环子脱落发出一声闷响,她伸手朝窗户里一丢…… “好了好了!” 她难掩兴奋的压低声音,拍了拍男子的头,示意放自己下来。 下来后更是兴奋不减,整个人直接贴在滚烫的墙上,附耳倾听墙内的动静。 一分多钟过去了,还没有任何声响。 “我说过吧,网上的东西不能信!” 罗丝愤愤的瞪了他一眼:“闭嘴!”仍旧认真的贴着墙。 又过了几分钟……两人都热的满头大汗。 罗丝都有些没耐心了,刚要发火骂卖她催泪弹的无良商家,就听见墙里边传来了女人剧烈的咳嗽声……还杂着尖锐刺耳的辱骂叫喊声。 “谁干的咳……咳咳……小兔崽子,被我抓到咳……咳……我不打死你咳咳……” “谁家的混球!咳咳咳……” …… “哈哈哈哈……” 罗丝扶着墙笑的乐不可支,眼泪都飙了出来。 “还不快跑,你不想活了吗!” 年轻男子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往巷口跑,她穿着拖鞋,跑不快,天气又热,也懒得跑,索性就直接跳到了他宽大的背上,拍了下他肩头:“加油快跑!” 男子也不生气,手往后轻轻搂着她,一缕烟的就跑出了巷口。 街上没几个人,也没什么遮挡物,温度更是不知道比巷子里高了多少,两人被太阳照的都睁不开眼,双双汗流浃背。 “谁家的小兔崽子!给我出来……看我不咳咳咳……” 被捉弄的中年妇女已走了出来,一头黄色卷发配着一条正红色的肥大花裙,手里还拿着鸡毛掸子,十分俗气滑稽。 “还不滚出来,让我替你爸妈咳咳……好好教训你!” 她还未看到远处的罗丝两人,盲目的在巷子口转圈搜寻着…… “快躲起来,被找到我就完了!” 罗丝在他背上着急的左右打量着,根本没有地方好躲,一回头,看见了波光粼粼的小河。 “木头,快,咱们藏到小河下面去!” 下了台阶,就是几艘渔民的旧船,离水面约十米处便是一座石桥。 两人上了船,罗丝探出脑袋打探着敌军的位置,年轻男子便奋力划桨,几下就滑到了石桥的桥洞底下。 “给我滚出来!我已经看到你了……小兔崽子,有本事出来啊!” 中年妇女已经上了街,气势汹汹的叉着腰,破口大骂着,引起了不少商户的注目。 “被我逮到,我不打死你!小王八羔子……” 她上了桥,骂骂咧咧的又朝着前面的街走去。 听叫骂声逐渐消失,罗丝才松了口气,随即又是一脸洋洋得意的傻乐着:“太过瘾了!哈哈哈哈……下次我要试试烟雾臭弹,臭死她哈哈哈……” 她正笑的忘我时,年轻男子一把抓过了她的手,目光一沉,落在她掌心那条触目的青紫色淤痕上,问:“他又打你了?” 罗丝抽回手,漫不经心把脚搭在船外,来回搅着有些温度的河水,情绪并没受任何影响,“反正也不疼,让他打好了。” 她笑看着眼前的男子,伸手轻轻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汗,“今天辛苦你了,改天请你吃冰淇淋!” 年轻男子一脸严肃,闪过些些与自身年龄不匹配的,更加成熟冷硬的神情,随即伸手撩起了她的白色裙摆。 入眼的除了牛奶般的美腿,更让他血脉沸腾的便是那一道道惊心刻目的条状伤痕,有的都还破了皮,结了痂。 “不准看!” 罗丝有些慌乱的用裙子盖住:“别仗着我拿你当朋友,就来占我便宜啊,再这样,当心我……” 她举起了拳头朝他头挥去,却在快落下时,轻轻张开小手胡乱揉着他头发,直到把他一头短发愣是揉成了鸟窝一样,才收手继续说:“当心我揍你啊!” 她灵光一闪,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很神秘的朝他勾了勾手:“过来,告诉你个秘密。” 男子知道她是在故意转移话题,想做些坏事。 俯耳过去,就听她轻浅的在耳边说:“帮你降降温~” 语毕,罗丝趁他不备一把将他推进了水里,船也随着他的失重而剧烈晃动了一下。 “哈哈哈哈……”她很爽朗的笑着:“凉不凉快?” 男子浮出水面,双手把额前湿透的头发抓至后方,露出一张深刻的英俊五官,水珠顺着他挺括的轮廓滑下,画风超逸倜傥,有种拍广告的感觉。 罗丝自小学四五年级开始便整日和他混在一起,他那张脸已经被她看了十年,早已审美疲劳,不足为之惊叹了。 “这里还真是凉快,比开冷气都舒服。”她边说边用脚踢起水花,往年轻男子身上泼,“你还真是木头,在水里都不会沉。” 她不会游泳,却又偏爱玩水,他要教她,她又固执的不肯学。 他叫了她一声:“罗丝?” “嗯?” 看他沉默不语,罗丝就不高兴,伸脚不停踢着他胸口,力气很小,并不会伤到他:“不说话干嘛叫我,欲言又止的真吊人胃口,你今天不要上来了,就泡在水……” 他突然用手握住了她脚踝,既而向下一用力…… “啊~” 突然被拉进水里,罗丝不受控的四肢慌乱的扑腾着,明明已经被人很安全的搂在了怀里,她也没察觉,仍是胡乱在水里挥动着。 “别动!”他搂着她腰的力度加大了些,“我都要被你拍死了!” 罗丝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被他很牢固的箍在怀里,最可笑的是,自己就像个八爪鱼一样,胳膊双腿死死的缠着他。 “你明知道我不会游泳,还拉我下来!”她搂着他脖子,一脸不满:“多危险你知道吗,不小心的话我会死掉的!” “我在这,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切!自大狂。” 夏季衣服本就单薄,加上两人都泡在水里,衣料早已与透明无异,尤其是罗丝,浅粉色的蕾丝胸衣早就显露无遗。 他看在眼里,却也不提醒她。 “我拖鞋都没了,你要我怎么回家?” “先上船再说。” 罗丝九十斤出头,虽不重,可却笨手笨脚的,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捞上船。 “你看,都怪你,我现在像个疯子一样!” 扎头发的皮筋也掉进了水里,她那一头长卷发被水一泡,就像是泡发的方便面,弯弯曲曲,满满的一头爆炸式发型。 他看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有脸笑?” 她很使劲的揪了下他耳朵,“不准笑!” 见他很配合的收起了笑,罗丝才称心收回手。 他双臂交叉,抓住t恤下摆,向上一掀,把自己的白色短袖脱了下来,很贴心的给罗丝套上。 罗丝这才意识到自己湿身衣不蔽体,心里不禁对他又是感动又是鄙夷。 早不给自己套上,现在看够了才给遮上是吗! “罗丝,别留在这了,去找你妈吧。” 他突然的提议,让罗丝有些如鲠在喉,不知如何回应。 怔了一会儿,她才开口:“她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打扰她,再说,我要是去找我妈,你就见不到我了哟!” 他表面的笑了笑,眼底闪过她未曾发现的隐隐苦涩。 伸手,不禁抚上了她大腿处的伤痕,“还疼吗?” 第2章 家法伺候 伸手,不禁抚上了她大腿处的伤痕:“还疼吗?” “别乱摸!” 她一脸正气凛然的拍下他的手:“男女有别,你这样被人看到,谁还敢追我?” 他知道罗丝是在故意逃避他的关心,逃避她自己内心的软弱,用这种故作轻松的调侃方式。 “罗丝!” 突然一声吼,打断了个怀心思的两人。 “你这个贱丫头,找男人都找到这来了,还不给我死上来!” “你这个贱丫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妇人拿着鸡毛掸子,在台阶下直指着桥下面木船上的两人,出口成脏:“还不给我死过来,小小年纪就这么不知廉耻,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看我不替你爸好好教训你。” 妇人四下张望着,又不敢独自坐船上前,就一抬脚脱下了脚上的黑色皮质凉鞋,卯足了劲,用力朝她砸了过去。 凉鞋很不配合的偏离了航线,离两人还老远就掉进了水里,当场阵亡。 妇人被气的直喘着粗气,晒得七荤八素的,嗓门也越发大了,竟然开始像卖菜的一样吆喝起来。 “快来看哟,我真是家门不幸,摊上了这么一个恬不知耻,破坏门风的丫头啊!” “光天化日之下,竟做出这么不堪入目的事,真是把我们罗家的脸都给丢尽了啊!” …… 本来没什么人的街道,被她那一阵骂街引得都热闹起来了。 商店老板也不看店了,平房居民也不避暑了,听到动静,都跑了出来。 一群人围在河边,站在桥上,目光齐嗖嗖的落在船上赤身的男子,与衣衫不整的女孩身上。 罗丝被他护在身后,她不怕被人骂,也不怕被人指手画脚,她就是怕连累他。 “木头,你下水先走。” 说完她就推他,要把他推下水,可他纹丝不动。 “你先走!” 罗丝有些急了,“走啊你!” 他默不吭声,拿过船桨向岸边滑去。 “木头,你别过去!” 她终是拦不住他。 “你这个死丫头,真是不要脸!” 罗丝脚还没站稳,就见那中年妇人一鸡毛掸子挥了过来。 “你!” 她老态横生的脸上,写满了惊讶,甚至有些慌措。 鸡毛掸子被男子一手握住,那眼神更是骇人,哪里像是二十出头的孩子。 “春丽,我们回家再说好吧。” 罗丝笑呵呵的握上鸡毛掸子,慢慢从对峙的两人手中抽了出来,殷勤的递给了那个中年妇人。 “咱们回家吧,这太阳太大,你瞧你都被晒黑了!” 妇人接过鸡毛掸子,凶狠的瞪了罗丝一眼,想起刚才他的眼神,心里还是不禁发毛,可气势不能输啊! 不敢动他,动这丫头还是绰绰有余。 “死丫头,放假不给家里边帮忙,跑这来和人鬼混!”她很用力的揪着她耳朵,挤过人群就往家走:“看回去我怎么收拾你!” 众人早被晒的晕头转向了,又见当事女主角都走了,男主角看起来还不是很友好,三三两两的,都很识趣的慢慢散了去。 罗丝被妇人揪着耳朵,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着远处的男子,朝他挥手,示意他离开。 “啊~” 妇人又加大了力度。 “耳朵都要掉了,春丽,轻一点!” 妇人名叫张春丽,四十七岁,罗丝的继母,像所有童话故事里的继母一样,是个恶毒刻薄的女人。 唯一的差别是,张春丽比较蠢,偶尔也会被罗丝捉弄,还不自知。 罗丝一家生活在胡同里的一间复式小楼里,除了爸爸,张春丽和自己外,她还有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也就是张春丽和她前夫的儿子。 十八岁,比她小两岁,叫冯哲。 “小哲,给我拿绳子把罗丝捆起来!” 张春丽一把将罗丝甩进了里屋,转身就从客厅电视柜下拿出了一个又细又软的长条,转眼看了眼一旁正打游戏的冯哲。 “听不见吗,我让你把她捆起来!” 冯哲抬眸看了眼屋里狼狈的罗丝,又继续专心在屏幕上:“你先让她把衣服换了吧。” “对啊对啊,先让我把衣服换了~”说着快步上前,把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 “罗丝!你给我把门打开!罗丝!” “我换衣服呢,等我换完!” 罗丝懒懒的躺在床上,看着一边都生了绣的衣架,叹了口气,挑了件白色短袖衬衫,特地穿了条长裤,拖了好久才开门。 不等张春丽开口,她就主动手心朝上,双手伸了过去。 “嘶~” 她紧咬着牙,让自己不叫出声,心里默默跟着数,一下,两下,三下……八下,九下,十下。 终于完了。 “眼泪都不掉,看来是没打疼啊!” 张春丽酸言酸语的,拿着藤条,在自己手掌中不停上下轻点,看着她越发红肿的手掌,才满意露出了笑容。 “等你爸回来,才真正有你好受的!”阴阴的笑着走出了客厅。 罗丝赶紧跑到洗手间,将双手浸到了水里,疼痛才得已减轻不少。 一想到晚上爸爸下班,她就从心底的反感,不安。 更多的是反感。 她的父亲,罗正宏,五十一岁,年轻时仗着手里有几个钱,就托媒人娶了罗丝的母亲徐善。 后来日子一久,手里的钱也多了,心就不踏实了,开始吃喝嫖赌,人也愈发暴躁。 而张春丽,就是他当年出轨的对象之一。 罗丝的母亲实在忍受不了,就提出了离婚,本要带走女儿,但罗丝硬是被罗正宏作为离婚的条件,留了下来。 离婚没多久,他就又娶了张春丽,接着没过几年,他就输光了家底,从修车厂的老板,变成了修车厂的员工。 罗丝恨他,恨他毁了自己的家,恨他让自己与妈妈分隔两地,恨他留下自己,却又不爱自己…… “我说你,整天和那小子混在一起,怎么也不多努力一下,让他娶了你啊,他家不挺有钱吗?” 冯哲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拿着一个苹果在她一旁洗着,挖苦道:“实在不行,你就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他想赖都不行。” 罗丝擦了擦手,对着镜子梳理着头发,“自己是坨屎,就以为全世界都是个大粪池。” 说完冷笑一声走了出去,自始至终未看他一眼。 冯哲强压着心里那股火,还是克制不住,就全然撒在了苹果上,重重的往地上一扔,顿时果汁四溅…… 第3章 伤离别 晚上八点,罗正宏下班回来刚吃过饭,张春丽就急不可待的把白天的事给他讲了一遍。 当然,是经她添过油加过醋,运用了极多夸张的修辞手法后的升级版本。 意料之中的,罗正宏大怒,直接上了家法。 名义上说是家法,说白了就是只为罗丝一人而设的刑罚,每次只要她稍作些不称他们的心意的事,轻则被张春丽打手心,重则,就是上所谓的家法。 其实就是鞭抽,罗正宏特地做的皮鞭,据说还是牛皮的花了不少钱,为的就是能打她打的顺手。 “啊~” 大腿上火辣辣的疼痛,她实在忍不住,即便被打过那么多次,她每次都还是会痛的叫出声,痛的落下眼泪。 “啊……嘶……” 抽了有十几下,罗正宏已经先没了兴致,把鞭子往桌上一扔:“滚吧!” 手背在身后,走了出去。 罗丝抹了抹眼泪,扶着微微发抖的大腿,一步步的轻缓的迈上楼梯。 正好迎上了下楼的冯哲。 不等他开口讥讽,罗丝就先发制人的低声吼了他一句:“滚开,别烦我!” 冯哲吃了瘪,心里不爽,可看她已经那副惨状,也没说什么,侧过身就给她让了路。 回到房间的罗丝,锁上门,解开扣子褪下了牛仔裤,雪白的修长大腿上全是伤痕,新的旧的交叠在一起。 小腿处,也被罗正宏甩了两鞭,冒着星星点点的血丝。 她从床边的课桌里拿出了一瓶药水,坐在床边,用棉签轻轻涂抹在伤口上。 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明天有时间吗? 她飞快的打上了:老地方,不见不散。 刚要按发送键,便想起了今晚的教训,如果明天再出去的话,一定会被张春丽咬着不放,她真的不想连续两天被打。 罗丝又把短信一个个字的删掉,换上了另一句:今天都被晒黑一圈了,这两天我要在家把自己捂白一点,过几天再找你。 过了半个多时辰,才收到他的回信:好,早点休息。 只寥寥几字,却足足让他来回思量了数百遍。 而罗丝对此,一无所知。 接连三天,两人都没见面,罗丝一直待在家中,做各种家务活,闲下来就整理行李,为大三开学做准备。 她突然想到,他已经毕业了,不用再去学校了。 他要工作了吧,去哪里,C市,还是S城? 那样见面的机会就少之又少了吧。 正想着,电话就响了起来。 还真是想曹操,曹操到。 “哈喽,木头。” “罗丝,现在有时间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好像有些消极。 “干嘛啊,现在大中午的那么热,我不想出门,等下午吧,下午我去……” “我要走了。” 罗丝有些恍惚,要走了,要去哪,去工作了吗? 她不确定的又问了遍:“什么意思?” “两点钟的机票,去英国。” 去英国? 那么远。 罗丝开始有些隐隐不安,可声音还是伪装的很愉悦:“这么突然,要去旅游吗,多久回来?听说英国天气很善变,你得多备点……” 他打断了她:“不是旅游,是搬家,搬去英国。” 罗丝笑不出来了,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空了一般,虚无空荡又不知所措。 她突然有点害怕,害怕自己以后只剩一个人,害怕他会忘了自己……更害怕,害怕本身。 “你还会回来吧……”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不语,他很难回答,或许说,是不忍心告诉她答案。 “木头。” 罗丝叫了他一声,顿了两秒:“我还没请你吃冰淇淋呢。” 他最讨厌吃冰淇淋,可罗丝很爱,所以每次罗丝有求于他时,事后都会故意请他吃冰淇淋,为的就是点两份,可以名正言顺的都归自己。 他知道她的小心思,可还是会顺着她由着她。 “下次吧。”男子声线很稳,听不出什么情绪:“下次我请你。” “还有下次吗?” “会有的。” 最后,他问罗丝,要不要去送他,罗丝拒绝了,以洗衣服为由。 …… 时针与分针重合在复古的老式挂钟上,共同指向十二,古板的女性声音响起:北京时间,中午十二点整。 从小镇去往机场大概也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现在,他该出发了吧。 罗丝坐在床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钟表,一分一秒的不曾松懈。 又过去了五分钟,心想,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罗丝。”冯哲推开门,“去刷碗。” 她还是盯着钟表,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 “罗丝,罗丝!”冯哲烦的慌,用手大力拍了拍木头做的门,发出几声闷响:“想什么呢,还不快去!” 对啊,想什么呢,还不快去! 她猛地撞开了冯哲,像疯了一样飞快的跑下楼梯,一连迈出好几级阶梯,也不怕踩空摔倒。 “死丫头,让你刷碗,你又跑去哪!” 她听不见身后人的叫喊,听不见路两旁树上知了的声声鸣叫,甚至听不见自己急促滚烫的心跳…… 她只听得见,他的声音。 “罗丝,现在有时间吗?” “罗丝,你会来送我吗?” “罗丝……” …… 她穿着水绿色的吊带长裙,踩着帆布球鞋,跑的太快,鞋带已经散开,窝在脑后的长发也垂了下来,不知道跑了多久,才来到他的家,一座独立的小型别墅。 门紧闭着,她上前不停按门铃,可就是没人出来。 “木头,你出来!” 她一边按一边喊:“木头,你快出来!” “出来啊。” 好久好久,都无人回应。 罗丝怅然若失的手抓着铁门栏杆,把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了门上,头也靠在上面,也不嫌硌得慌。 长发全然垂了下来,把小脸遮的严严实实。 他真的走了。 “你是要拆了我家的门吗?”微凉的男声响起。 罗丝抬眸,又看见了那双俊目灼灼的深邃眼眸。 笑了笑,随即滑下两行清泪,“我以为你走了呢。” 他蹲下替她把鞋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后起身拥她入怀,轻轻拍着她后背:“你不来,我怎么敢走。” “哼……”罗丝想数落他一番,可不知怎么的,反倒欲语泪先流了。 “你……你到了那要……给我打电话……不准不理我……交了……交了女朋友……要告诉我……” 她泣不成声的趴在他肩头呜咽着,眼泪鼻涕一大把,全都蹭在了他肩头。 “儿子,快点,别误机了!” 远处的车里传来女人的喊声,紧接着按了两声喇叭催促着。 都出发到半路了,他硬是让父母把车掉头又折了回来,他知道,罗丝一定会来找他。 “罗丝,别哭了,我要走了。” 她哭的更凶了,紧紧搂着他:“你走了……就没人……能让我欺负了……” 他胸腔一阵酸涩,一想到今后罗丝要在那个灰暗苛责,不配称之为家的房子里独自过活…… 他痛恨自己无能为力。 “走吧,别晚了。” 罗丝先松开了他,粗略的擦了擦脸,又揉了揉眼:“快走吧。” 他说:“照顾好自己。” “嗯,你也是。”她把他往车那边推:“走吧。” 他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搞得罗丝又忍不住哭了出来,只好背过身,不再看他。 “罗丝!”他在车上叫她。 紧接着车子响起了发动的轰鸣声,这次,他真的要走了。 “木头!” 她回身,车子刚好发动行驶起来。 “木头,我会想你的……” 罗丝跟着车往前跑,看见他从后边车窗伸出了脑袋,朝她挥手:“罗丝,照顾好自己!” 车子越开越快,罗丝已经看不清他的脸了,也听不清他说什么,却仍能看见他在朝自己挥手。 “不要忘了我!”罗丝站在原地,朝他大喊:“林木森!一定不要忘了我!” 一定不要忘了我。 一定不要。 车子消失在拐角,那个陪着她度过无数灰暗日子的男人,也一同消失在了她的生命中。 好久,好久。 第4章 职业情人 他叫林木森。 但她都叫他木头。 因为他名字里都是木头。 …… 四年后。 霖城不单是国内的一线城市,经济贸易中心,更是众人向往的时尚之都。 尤其是夏天,街上各路人马都无惧炎热的卯足了劲,使出浑身解数,为的就是能一展自己风采,运气好的,或许就被星探发掘。 正午,火辣辣的太阳照在女人火辣辣的妖娆身躯上。 罗丝踩着八厘米的黑色红底尖头高跟鞋,肩上挂着香奈儿最新款的小包,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挂脖露背小礼服,与自身白皙的肌肤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她黑色的长卷发一侧附在耳畔,一侧顺在身后,偶然间撩发回眸,就引得成片男同胞心跳加速,女同胞们金刚怒目。 赚足眼球的同时,也被街拍客跟着“咔嚓咔嚓”的拍了一路。 她摇曳着穿过步行街,脚步停在了一家名为遇见的咖啡厅面前,拿出手机来回确认了下,随即迈开步子,推门而入。 咖啡厅坐了熙熙攘攘的不少人,大多都是些年轻情侣,偶有几名是拿着电脑单点杯饮品蹭wifi的人。 她目光寻望了一番,在角落里找到了目标。 “亲爱的~” 绵绵的一声,让周围几名喝咖啡的人不禁一震,眼睛也忍不住跟着她一块走。 “等好久了吧。” 中年男子看见罗丝走来吞了吞口水,从沙发上起身,不安分的小肚腩跟着动作略微晃动,他似乎有所察觉,尴尬的用手摸了摸。 “人家为了见你特地挑了这么身衣服。”罗丝主动挽上他的手腕,娇嗔道:“你喜欢吗?” “喜欢……你什么样子我都爱。” 男人短而粗且肉肉的手刮了刮她鼻梁,自己坐到了沙发里面,拍了拍一旁空出的位置,让她坐下。 “亲爱的,她是谁啊?” 罗丝看着对面还坐着位衣着端庄的中年女人,她面容清淡却又是一脸的阴沉隐忍。 于是天真烂漫的开口又道:“您好,您是不是坐错地方了?” “贱人!” 罗丝一惊,委屈的晃着身边的男人:“亲爱的,她怎么平白无故的就骂人呢?” “你还装,不要脸的狐狸精!” 突兀的一声谩骂,霎时让咖啡厅安静下来,众人纷纷投来看戏的目光。 “这就是你养的小情人是吗!”中年女人“腾”的一声拍案而起,怒指着男人:“她这年龄都能做你女儿了,今天能跟你睡,明天就能爬别人的床上去,你竟然还要为了她和我离婚,你简直混蛋!” “不准你骂我亲爱的!” 罗丝也照着她有样学样的拍了下桌子才起身,与她对峙。 “原来你就是他老婆啊,平常就听说你是个母夜叉,现在一见还真是所言非虚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模样,凭什么在这对我们吆五喝六的,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是我,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中年女人气的双手发抖,还未开口,就听罗丝又幽幽的在她耳旁说了起来:“你这么多年也没给他生个孩子,你觉得他凭什么要你?” 她脸色“刷”的一白,无助又愤恨的看着罗丝,拿起手边的咖啡就泼了过去。 “离婚!我们离婚!” 朝男人吼完就跑了出去。 罗丝闭目暗自庆幸,幸好咖啡是凉的。 这么一场小三KO正室的好戏正式落幕,有人看的意犹未尽,也有人看的唏嘘不已,还有人义愤填膺的责骂起罗丝。 “年纪轻轻的耍什么不好,偏学人耍贱!” “真是不要脸,光天化日的就出来卖弄风骚……” “以为他离了婚,就能娶你吗?醒醒吧,指不定他还有几个小四小五呢!” 说那些话的大多都是女人,女人或许更能感同身受吧。 “别介意。”中年男子看似安抚的拍了拍她,实则趁机揩油,用手上下摩挲着她裸露的后背。 罗丝抽出桌上的一张餐巾纸,借机离开沙发坐到了原先正室所坐之处,从包里掏出镜子,仔细擦拭着脸上黏滑的咖啡,坦然自若的补着妆,什么也不说。 男人作罢,从随身的钱夹里掏出了一小沓钞票,递给了罗丝,“戏演的不错。” “谢谢大叔夸奖。”她笑而无声的将粉饼放在一旁,拿过钱数了数装进包里,又接着补妆:“钱不够哦,还差五百呢。” “咱们原先不是说好一千五的吗?” “原先您可没说要有肢体接触哦,刚才您摸了我的背,还不止一下呢,要您五百已经很便宜了。” 罗丝补完妆,又是一张精致魅惑的面孔,只是那脸上的粘腻感,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单手拖着脸,给对面男人抛了个媚眼:“大叔,别这么小气嘛,我赚钱很不容易的。” 另一只手不停在桌面划着圈圈,撒娇道:“大叔,爽快点嘛~” 那男人哪招架的住她这副模样,被迷的神魂颠倒的就直接把钱包都递给了她。 罗丝拿过从里面抽出了五张钞票,手里握着男人的黑色钱夹,起身来到他身边,往他怀里一丢,“下次离婚记得再找我哦。” 一抹妖娆的背影,就那样离开了咖啡厅。 这就是罗丝现在的生活,没有固定工作,“职业情人”就是她唯一的经济来源,换种好听点的说法,也可以称作是“演员”。 男人们想要离婚,想要分手,想要对方死心,可又不想暴露自己的小情人,于是这时候便是罗丝登场的时刻。 各种小三小四,情人二奶都是她擅长的角色。 总体来说收入确实不错,足够自己及张春丽他们开销,可高收入也意味着高风险,最严重的一次就是被原配找人打成了骨折,足足躺了快一个月。 她可以报警,但她没有。 本来就是拿人钱财,替人受灾的事,哪需要那么矫情。 走了一路,罗丝的脚踝处已经发胀酸疼的不行,这也是骨折后的后遗症,没法穿高跟鞋。 已经进了小区,她也不想那么多,就直接脱了鞋子赤着脚往上走。 她住在二楼,一幢没有电梯的八层高的老式楼房,房子不大顶多只六十平,但也足够她用了。 开门进去,随意把高跟鞋往门后一扔,人有些颤巍巍的移到了沙发上,从桌前的小盒子里拿出了一瓶药水,喷头对准红肿的脚踝按了下去。 简单处理了下,整个人就四仰八叉的瘫在了沙发上,裙角都被捻到了腰上,露出了白色三角底裤,毫无形象可言。 “啊~轻点~” “嗯~啊~” 卧室突然传来了声响。 罗丝嗖的一下坐起身,在沙发上竖耳细听……脸色越来越沉。 她离开沙发,拿起桌上的水壶接了满满一壶冷水,一脚踢开了卧室的门。 “啊!” 床上赤身裸体的女人尖叫着拿被子裹住了自己,同样一丝不挂的男人则要冷静的多,慢条斯理的拿起一旁的浴巾围在腰间,回身,看着罗丝,眼底还充斥着未尽的欢愉气息。 “啊!” 随着女人的又一声尖叫,满满一壶冷水全泼在了男人身上。 罗丝冷冰冰的扫了眼床上的女人,“你鬼叫什么?” “阿哲~”女人有些害怕的叫了他一声。 大床上褶皱不堪,落满了女人的内裤,文胸,还有一些被撕毁的情趣内衣…… 这张床是罗丝省吃俭用了一个月,花了三千多买来的,她最爱的白色公主床。 “你们两个,给我滚。” “阿哲~”女人拉了他一下。 “听不到吗?”冯哲回头瞪了女人一眼:“滚啊!” 女人呆住,眼睛红红都快哭了出来。 罗丝烦躁的把头发向后一抓,秋水般的眼眸难掩怒气,感觉像是有人在给胸腔不停注气,不停注气,快要爆掉一样。 她狠狠的对准冯哲胸口踢了一脚,摔上门走了走去。 大概十分钟,那女人便穿好衣服经过客厅都没敢看她就开门走了出去,冯哲穿着浴袍在后边慢悠悠的并没跟上,而是走向了沙发上罗丝。 “滚。”她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眉头微微蹙起:“以后你再到这来,我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冯哲在霖城上大学,仗着有张春丽和罗正宏撑腰,偷偷的配了把罗丝家里的钥匙,逃课往这跑,肚子饿了往这跑,没钱了也往这跑…… 最过分的就是带着女人在她家里做~爱,还在她的床上被她撞见了不止一次。 “弟弟来看看姐姐有什么不妥吗?” 弟弟?姐姐? 他何时把她当做过姐姐,又何时把自己当做过弟弟。 只有一种可能。 “滚,我没钱给你。” 冯哲突然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拉着坐了起来,他已经二十二岁,个子比她高出一头有余,高中时参加了校游泳队,身材力气也自然不在话下。 他攥着她的手腕,高高在上的看着她:“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堪吗?” “当然不是。” 听到这个回答,冯哲本能的心里一喜,松开了她。 罗丝起身,昂着头看他,帮他把敞开的浴袍紧了紧遮住裸露的胸膛,说:“因为你根本就不在我心里。” 语毕,他眸中的笑意立即如烟般消散的荡然无存。 “浴袍,床单还有被罩,都送给你了。”罗丝提起包穿上拖鞋就往门外走,“在我回来之前离开。” “林木森,我看见他了。” 罗丝握着门把的手在听到那个名字时生生的停了下来,沉寂了几秒,“走的时候把门给我锁好。” 第5章 酒店床戏 晚上,又接到了一笔生意。 罗丝拿着手机躺在床上,看着客户发来的地点以及要求,昇白酒店701号房,这次扮演的是一个床伴。 佣金五千,很可观。 划回短信中心,置顶的是一条两年前的讯息:最近很忙,以后可能没法经常联系你。 发件人:木头。 四年前林木森离开后,几乎每天都会和罗丝通话,告诉她好多关于英国的新鲜事,有时忙了没空打电话也会专门发讯息通知她,一年间不曾断过。 后来,他发讯息告诉罗丝,他交了女朋友,罗丝很为他开心,不停追问有关他和他女朋友的事,问他两人是怎样相识的,是谁先追的谁,问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再后来,两人的联系越来越少,从每天一次成了一周一次,慢慢的,几个月才问上一句话。 两年前的一天,许久未联系的林木森突然给她打了通电话,只言片语的寒暄了几句,罗丝说了好多自己发生的事,他也都无动于衷。 电话挂断后又是一周,她就收到了那条短讯。 说是没法经常联系,可实际上,是彻底与她断了联系。 一年前罗丝给他打过电话,接听的是一个女人: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实后再拨…… 那天她哭了好久,她以为会一直陪着自己的人真的消失了,她也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 “林木森,我看见他了。” “林木森,我看见他了。” …… 罗丝脑中不停响起下午冯哲说的话,他看见他了。 所以说,他回来了? 回来又怎样,先放手先玩消失的是他,她不会原谅他的。 罗丝心里这么想,可脑中已经开始幻想与他重逢的场景了。 他会不会激动的哭出来,然后求自己不要生他气。 还是说他生病了,得了绝症,一直在治疗所以期间没联系自己。 又或是,他出车祸了,怕自己担心所以没联系…… 罗丝想了好多好多,都自我欺瞒的麻痹自己,替他找理由开脱,告诉自己他的消失一定是有原因的。 一整夜,都辗转难眠…… 第二天一早,她就收拾好自己,穿了条砖红色的A字收腰吊带裙,卷发慵懒的绑在背后,红唇媚眼的朝着目标进发。 晟白是国内乃至亚洲都数一数二的连锁酒店,能住在这,而且还是总体套房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贵。 表现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多捞点。 抱着稳赢的心态,罗丝来到了十三楼的总统套房701号,轻轻叩响了门。 “门没关,进来。” 第一感觉声音还不错,蛮有磁性,长的应该也不赖吧。 罗丝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沙发上端坐着的一位身形高壮的男人,他穿着黑色浴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不少小麦色的坚实胸膛。 “您好,我是罗丝。”她不卑不亢的介绍着,将随身的包摘下挂到了门边的衣架上,“请问您女朋友什么过来?” 男人站起身走近她,像检阅货物一样上下查视着她,罗丝很配合的双手摊开原地转了个圈,“您还满意吗?” 同样的,罗丝也默默打量了他一遍,年龄大概三十出头,胸前的肤色明显浅于颈部以上,雅诗丹顿最新款防水腕表,应该是酷爱户外运动。 他轻笑一声,刚毅的面孔带着丝丝坏笑,“还不错,我叫丁以嵘。” “您好,丁先生。” 罗丝跟在他身后进了客厅后的主卧,偌大的卧房极简精炼,倒是很贴合男人的气质。 “请问您女朋友大概多久会到?” 丁以嵘率先上了床,半靠在床头,伸手拍了拍一旁空出的地方:“马上会到。” 罗丝懂他的意思,主动脱掉了鞋子,坐到了床上与他靠在一起,中间隔了有三十厘米。 男人身上残留着淡淡的烟草香气,罗丝不反感可也谈不上喜欢。 “你看起来很年轻。” 他和先前很多客人一样,是想问,你看起来很年轻,为什么要做这个吧。 罗丝已经解释了无数遍,懒得再给自己编什么苦情剧本,直接回他:“为了钱,爱慕虚荣呗。” 丁以嵘只是听朋友说有这么一个女孩专门替人打发那些难缠的女人,而且特别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更不会事后借机纠缠,甚至你想约她,她都不搭理你。 所以今天叫她来,也纯属出于好奇。 事实证明,他的好奇是值得的。 丁以嵘没再说什么,自顾的脱掉了睡袍,赤着身子往下移了移,手臂放到了她身后。 “这种尺度要加钱的。” 罗丝本以为只在床上躺下就行,可看他这样子,是想演的更逼真啊。 “可以。” 他很爽快的就应了。 门外这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她女朋友来了。 罗丝立即把裙摆撩到大腿处,把肩头的吊带褪了下来,掀起被子盖在胸前,枕在了他臂弯处。 被子刚好遮住了她裙子,看起来就像是两个赤身裸体的人睡在一起。 “以嵘!” 外面的女人已经进来,声音从客厅里传到卧室越来越近。 “以嵘,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和我分……” 女人呆住,看着自己男朋友怀里搂着别的女人,还一脸的宠溺,愤怒的脸色都变了。 罗丝双眸半睁,不以为意的仍旧趴在他胸口,瞥了眼床前的女人,她一头的棕红色卷发,五官十分立体看起像是混血。 “以嵘,你怎么还没甩了她啊?”罗丝懒懒的又闭上了眼,声音更是绵软酥人:“你不是说今后只要我一个嘛~” 丁以嵘很享受她在自己怀里发嗲撒娇的感觉,故意不配合她,“我说过吗?” “你好坏,既然没说过那我就走好了!” 罗丝说着就作势要起开,丁以嵘这次倒很合作的将她又拉进了怀里。 一边的棕红发女人早已忍无可忍,看着两人在她面前打情骂俏的眼睛都快要能喷出火来,对着罗丝就扬声恶骂:“简直厚颜无耻,你个狐狸精,贱人!” 这些词罗丝都听的耳朵快长茧了,不是贱人就是狐狸精的,骂的一点新意都没有,她已经对此免疫了。 “以嵘,她可真讨厌,吵的我耳朵痛~” 丁以嵘这才抬眼望向站在床前不远处的女人,她眼底含着雾气只要一眨眼就会掉下来,女人也在对上他的目光时演绎的更加楚楚动人,叫了一声:“以嵘~” “出去。”他语调平平的又说:“别打扰我们。” 女人的眼泪这才落了下来。 “别乱摸,你可真讨厌~哈哈哈~”罗丝不安分的手在被窝乱动,不停娇笑着,“好痒,别动~” 女人不甘的看着床上的两人,愤恨的落荒而逃。 听到门被摔出一声巨响,罗丝立即收起了笑,从他怀里挣出来将吊带挂到肩上,感叹道:“感觉自己有点大财小用了呢。” “怎么说?” 那女人虽说了她几句不好听的,可终究一直远远的站在原地并没靠前,更没什么肢体上的冲突,而且丁以嵘只说了句让她走,她便没再说什么安安分分的就离开了。 说明她是有点怕他的。 这样的女人明明很好甩,根本不用大张旗鼓的找自己演这么出戏。 “没什么,你前女友比我想象的好对付的多。” 丁以嵘扬唇浅笑,前女友,用词倒是很恰当。 罗丝整理好衣服后,拿了应有的五千元佣金,还有另外属于肢体接触的五百块,喜滋滋的朝他挥了挥手,临走时还顺带穿走了他酒店里的拖鞋。 五千五,顶她好几笔生意的了。 罗丝手里提着高跟鞋,摇摇晃晃的边跳边走像个小孩子一样不安分,在酒店大堂里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人议论说她天真烂漫,也有人说她矫揉造作。 其实都不是,她只是脚疼的没法走,又不想一拐一拐的,才想出来这么个法子。 “狐狸精,给我站住!” 罗丝翻了个白眼,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外走。 “狐狸精站住!” “你给我站住!” 那女人已经冲到了她面前拦住了去路,“听不到我叫你吗!” “大姐,我名字又不叫狐狸精,我怎么知道你在叫谁?” 那女人根本不听罗丝说什么,直接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卡硬塞给了她,“这里有两万块,你离开以嵘,离的远远的。” 两万块啊,白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 “姐姐,他不值得你爱。” 罗丝把卡放回了她手里,撒腿就走,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把卡拿回来。 “你别走。”女人不死心的又跳上前,“是不是钱不够啊,你要多少,三万?还是四万?” “我都说了,我不要你的钱,你怎么还……”罗丝目光不经意的瞥向门外,视线突然僵住。 前方十几米处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正向她走来,轮廓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熟悉…… “你离开他好不好,啊?”女人还在不停问她。 “好,好。”罗丝敷衍的应着,目光一直紧随着那个男人,他拐进了不远处的走廊,罗丝要跟上,那女人却一直纠缠着不放,“你会离开他吗?” “我会,我会!” 罗丝烦躁的甩开她,就连高跟鞋都一起丢在了地上,人跟着那抹身影一起没入了走廊。 是他吧,是木头吧。 第6章 人似当时否? 罗丝紧跟着那身影,距离隔了约摸有十多米远,他走的并不快,只要她稍微加快步伐很容易就能追上。 “喂。” 他正好停下脚步接了个电话,“可以,明天老地方见。” 罗丝心跳开始加速,脑中回响起了从前木头常说的那句“罗丝,明天老地方见”,连语气都几乎一模一样。 那人挂了电话,看那样子,是要转身。 罗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里默念:是他吧,是他吧,是他…… 他回身了。 长长的走廊里只站着他和她,一眼就能看清彼此。 是他,真的是他。 他又长高了,人也比以前精壮不少,就连样子好像都有些变了,少了男孩的稚气,多了些男人的沉着。 “木头~”罗丝声音很轻,像是在和自己说话。 他怎么不说话,他怎么还不过来?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要自己主动吗? 他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 罗丝短短几秒内就脑补出了数十种稀奇古怪的念头,她突然有点恐慌,因为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像是从前的木头了。 “罗丝?” 他叫了她一声,迈着步子朝她走了过去。 在离自己两三米的距离时,罗丝突然扯掉自己身上的链条包用力朝他砸了过去。 他一时躲闪不及,稳稳的被飞来横包击中了胸口。 她低声吐出二字:“混蛋。” 林木森替她把包捡起来拍了拍尘,继续朝她迈进,在她面前半米处停住,帮她把包又挂回了身上。 “大骗子!” 她不争气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要落出来时,就被他轻轻圈进了怀里。 不抱还好,被他这么一抱,搞得罗丝直接崩溃,泪如泉涌的哇哇的大哭了出来,“混蛋……都不联系我……我……”哭的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木森一声不吭的抱着她,大手安抚的拍着她后背,过了许久,衬衫都黏湿湿的了她还依旧不停在哭,嘴里一直呜咽着些他听不明白的词。 虽听不明白,可猜也猜的到,肯定是些不好听,抱怨的话。 “再哭下去,我衬衫都要湿透了。” 听他这么说,罗丝使劲的在他衬衫上蹭了蹭眼泪鼻涕才抬起头,眼妆都哭花了像是熊猫一样,她自己也意识到了,但她不在乎。 “臭木头,烂木头!”她像小学生组词一样,将近把所有和木头有关的词都说了一遍,“坏木头,破木头,死木头……” 说到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木头了,她才安分的停了下来。 自己一脸狼狈的像个花猫一样,反观他,还是带着笑意清清爽爽,英英朗朗的,哪里有一点难过的样子。 “混蛋!”罗丝嗔怒的质问他:“你怎么不哭!” 这么久不见,他一点都不激动吗! 他好笑的看着罗丝,“我回去再哭,好吗?”说着望了望周边,来来往往的旅客经过时都会瞅一眼罗丝。 “我先带你去洗把脸。” 罗丝是不介意出丑,可他还介意她被人笑话呢。 “啊呀~” “怎么了?” 她一迈步脚踝处就痛的不行,其实是可以走路的,但她就是不想走,就想故意让他像从前一样背自己。 “脚前段时间受伤了,走不了路,你背我。” 林木森看她脚腕确实是红肿的,可刚才她还自己走的好好的,只能说明她没撒谎,但是夸大其词了。 “我扶着你,走慢点。” 罗丝不开心的嘟着嘴,瞥他一眼,他这算是变相拒绝自己了吧。 “我自己走好了。”她一把推开他的手,自己一拐一拐的往前走。 林木森跟在她身侧,两人一同进了电梯。 她问:“你当年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 林木森盯着冰冷的电梯门,回她:“见色忘友了。” 见色忘友? 这么说他是因为交了女朋友,所以才不联系自己。 就因为他女朋友,所以就轻易放弃了自己和他那么多年的感情。 他一定很爱那个女孩吧。 “唉!”罗丝重重叹了口气,故作老成的只为掩饰自己心底实实的失落感,“男人本色嘛,可以理解,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了!” 他笑了笑,没再做声,罗丝也是,不声不响的。 电梯升了半分钟,可就是这沉默的半分钟才让罗丝意识到了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不是四年,不是一千四百六十天,不是可以用时间来丈量的,那是一种无形的,无处不在的隔阂。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大家都变了…… 林木森带她去自己房间洗了把脸,出来时罗丝注意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大捧粉色玫瑰,是他要送给那个她深爱的女孩的吧。 “我送你回去。” “不用。”罗丝对着镜子用心的整理着自己的头发,“我一会还要去约会呢,男朋友会来接我。”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可能是因为他有了女朋友,自己要是没男朋有的话,会感到丢脸吧。 “有空再联系吧。”她大咧咧的像个男孩子一样勾上了他的肩,拍了拍,“拜拜~” 罗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可他的视线却还是望着她消失的地方,久久没有回神。 有空再联系? 她根本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要怎么联系,是她粗心大意的忘了,还是她,根本不想再联系了。 正猜测着,门铃就响了起来。 他走过去打开,继而满面笑容。 罗丝脸有些发红,尴尬的扶着门却还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没你联系方式,你那个都成空号了。” 还好,她是粗心大意。 林木森:“手机给我。” 他接过手机存上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返回通讯录界面时,发现联系人众多,单看名字都像是些男人。 “怎么样,有没有很厉害!”她伸手划着界面,向他展示着那些联系人:“我可是阅男无数呢!” 其实那些都是她的客户罢了。 林木森没有任何不悦的表现,将手机递还给她,没说什么。 罗丝心又是一沉,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 “我走了,一会男朋友该等着急了。” 看她再次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林木森神色才凝重了起来。 第7章 悲催的相亲 晚上,罗丝躺在床上摆弄手机,在信息发送处不停输入,又不停删除。 纠结了老久还是放弃了。 他都不找自己,自己又何必倒贴着呢,况且他已经有女朋友自己再这样会让人误会吧。 “开门!快点!” 门蓦地被人砸出几声闷闷的声响,罗丝抓狂的低叫一声,赤着脚走了出去,打开门就吼道:“你没完了是吗,信不信我报警!” “报吧,反正到时候你还得保我出来。” 冯哲没皮没脸的推开她,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去,身上一股子刺鼻的酒味瞬间就在她温馨的小空间里弥散开来。 “你给我滚出去!” 冯哲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如的接了杯水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起来,“这么晚你要我去睡大街吗?” “我不管你睡哪,反正不能睡在我这!” 罗丝扯着他胳膊就往外拖,可他重的像座山一样纹丝不动,反而一用力把她拖了过去。 冯哲将她拉在自己身旁坐着,长臂一挥搭在了她肩头,“罗丝,明天记得去相亲。” 相亲?!!! 从刚毕业开始,张春丽就到处给罗丝张罗着终身大事,从小镇里的暴发户到城里的官二代就没有她找不到的目标。 主要因为毕业后,罗丝在一家传媒公司上班,工资四千多,每月去掉房租水电等一系列开销根本剩不下几个钱。 加上罗正宏前年中风,手脚都不如以往利索,工作也没法继续只能整日待在家中,病情还时而反复。 单靠罗丝一人单薄的收入根本不足以支撑整个家庭的开销,所以张春丽才到处给她相亲,想着赶紧把她嫁掉好换些彩礼钱。 后来罗丝辞职做了现在的工作,收入翻了几番往家打的钱也比以往多了数倍,张春丽就再没提过给她相亲的事。 “你妈是不是闲的慌,真的没事干,你就让她托人给你找份工作不好吗?” 冯哲今年刚毕业,一直都游手好闲的整日泡吧撩妹,别说收入了,不问家里要钱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相比之下,更需要张春丽操心的应该是她的宝贝儿子才对。 “谁爱相谁相去好了!” 罗丝重重把他手臂一甩,甩头就往卧室走。 “明早九点,与衫咖啡厅,你要是不去,她就亲自来找你。” 罗丝大力的把门一摔,人直直的倒在了床上把脸埋进了被窝。 又是这招! 之前有一次罗丝爽约没去,张春丽隔天就坐火车来到了霖城,还特地带着那根皮鞭说是奉了罗正宏的命特地来执行家法。 跑那么老远就是为了打自己几下,真是可笑又可悲。 …………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可身体还是很认栽的早早就醒了过来,梳洗打扮为相亲做准备。 先前她特地打扮的很朋克很夸张就是为了吓走相亲对象,可被张春丽知道后就告诉了罗正宏,罗正宏气的说她丢尽了他的脸,然后就在医院住了一周。 从那以后,她就再不敢那样打扮,只能规规矩矩的穿的普通点土气点,可谁让她天生丽质呢,就算不化妆披着破布也能被人看上。 快到约定的时间点了,罗丝简单梳了个马尾,穿着宽松的白色短袖配着牛仔裤,踩着最舒适的帆布鞋就出门前往相亲地点。 冯哲见了着实嘲笑了她好一番,而后被她踢了两脚赶了出去。 当罗丝赶到约定地点时,已经迟到了有十分钟,她放眼望去,在大厅正中间看到了一个桌前放着红玫瑰的男人背影。 她走上前,很粗鲁的拍了下那人的肩,坐到了对面:“兄弟,堵车迟到了,别介意。” 男人大概二十八岁左右,长相普通戴着眼睛,整个人看起都满是书生之气,说起话来也是文绉绉的:“不碍事,女生迟到很正常。” “看来你约过不少女生啊!” “没有,你是第一个。” “那你怎么能说女生迟到很正常,这是对女性的偏见啊!” 男人被她怼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气势上就输了一截,“我没那意思,你别误会。” 罗丝故意装作失望的扶着眉,“别说了,我本以为你会是很深明大义的人,现在看来,我们真的是三观不合。” “罗小姐,我真的没那意思,你别……” “够了!”罗丝打断他,立即起了身:“话不投机半句多。” 刚走几步就被人拉住了手腕,她以为是那相亲对象,一转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脸上火辣辣的疼,让她不禁伸手轻抚住,抬正脑袋就看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趾高气昂的瞪着自己,要把自己吃了一样。 “贱人,别来无恙啊!” 得,又是哪个客户的前任。 罗丝已经当了太多次“演员”,根本记不清得罪了多少女人,更别提那些女人的样子了。 “怎么穿的这么寒碜,被男人甩了吧!”那女人搔首弄姿的不停展示着自己,“怎么没再去勾引一个,你不是挺有能耐吗?” 罗丝非但没生气,反而无声的笑了起来,“我哪有您厉害啊!”她伸手挑起女人脖颈上的钻石项链,“蒂芙尼最新款,最少也得七八万吧。” 女人嫌恶的一把拍掉她的手:“别用你的脏手乱碰,我怕被你传上什么不干净的病啊!” “你说你,长的这么漂亮,怎么嘴这么臭呢。” 那女人气的扬起手就又朝她挥了过来,不料被罗丝一手握住。 “刚才那下算我欠你的,你要是再胡闹,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罗丝伸头向她靠了靠,又说:“这么多人看着呢,注意下表情管理,你现在呲牙咧嘴的真是丑爆了。” 那女人脸都气绿了,可一下子又突然可怜兮兮的含着泪示弱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是不小心才撞到你的……” 罗丝还没反应过来,那女人就绕过她投进了一个男人的怀抱:“亲爱的,她欺负我~” 罗丝这才明白,合着她才是演技派,不拿奥斯卡都可惜了。 “丫头,不想活了是吗?”那男人很没礼貌的推了她一下,“连我的女人都敢欺负!” 罗丝看着眼前的壮汉,身高完全和体重成正比,是练摔跤的吧! “还不给我宝贝儿道歉!” 罗丝被他吼的有些发怵,不甘道歉又不敢不道歉,“大哥,都是误会,别介意哈。”好女不吃眼前亏。 “亲爱的,她刚刚还骂我贱人~”那女人又在一旁煽风点火。 咖啡厅里的人都是目击者,却没有一个愿意喂罗丝说上一句话。 突然,和她相亲的眼镜男站了起来,“先生,刚才我看到明明是你女朋友先动的手。” 妈呀,他竟然出来替自己说话,罗丝被感动的不行,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亲爱的,他冤枉我~” 男人听完凶恶的瞪向眼镜男,“你这小子,敢冤枉我女朋友……” “我……我可能看错了……” 什么!看错了! 这么快就怂了! 罗丝错愕的看着一旁的男人,他低着头什么也没说灰溜溜的就离开了咖啡厅。 唯一的救命稻草都走了,看来今天的霉是倒定了。 “明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亲爱的,她刚才骂我,还想动手打我~你帮我打回去~” 要这个男人帮她打回去! 罗丝吓得向后推了两步,眼前这男人胳膊都比自己的腿粗,被他打一下还不得要了自己半条命。 “现在文明社会,打人犯法的!” 男人杀气腾腾的向她逼近:“老子有钱,老子就是法!” “救命啊!” 罗丝大叫着撒腿就跑,慌乱之中撞进了一个宽厚坚硬的胸膛。 第8章 初吻就这样没了 “臭丫头,给我站住!” 追上来了! 罗丝急的又要跑,却怎么也动不了,才发现自己被人牢牢的搂住了。 她一抬头就看见了男人陌生又有些熟悉的俊脸,来不及想那么多,“人命关天啊大哥,快放开我……”怎么掰也掰不开他的手。 完了,该不会是一伙的吧。 “死丫头,还敢跑!” 那壮汉已经追了上来,罗丝是彻底泄了气,今天这顿打看来是吃定了。 “死丫头,你还不……” 壮汉肥圆的手腕被男人一把握住,“公共场合欺负一个小姑娘,还真是有本事。” 罗丝一听,顿时一欢喜,合着这人是帮自己的啊。 她默默的侧过身子不着痕迹的躲到了男人身后,“你一大男人欺负我算什么本事,不要脸!” 有人撑腰的感觉就是好。 “嘿!你这臭丫头,看我怎么教训你!” 壮汉穿着短袖可却做了个撸袖子的动作,让罗丝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是不是傻!” 护着她的男人也不禁笑了,还真是会审时度势,刚才怕成那样,现在又嚣张成这样。 “你……”壮汉一挥拳又被男人拦了下来,咖啡厅内人越聚越多,经理也走了过来,看见闹成这样很为难的从中调解着,男人轻声在经理耳畔说了几句,没一会就进来了几个保安,把壮汉和她女朋友请了出去。 “慢走不送!”罗丝畅快的朝着那两人挥着手,回身隆重的向帮她的男人鞠了一躬,“多谢少侠相助!” 男人看她这样子失笑出声,“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罗丝只是觉得他有些熟悉,一直也没细看,现在定睛一瞧立即便认了出来,“啊~丁先生!” 眼前穿着黑色衬衫黑色西装裤的男人,就是昨天晟白酒店的那位很豪气的客户,丁以嵘。 “好巧啊,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罗丝刚进咖啡厅的时候丁以嵘就一眼看到了她,包括她相亲以及那女人打她的过程,他都一一在目。 “相亲?”他上下扫了眼她的打扮:“穿成这样?” “相亲嘛,我总得展示最真实的自己吧,不能骗人家啊。” 罗丝看丁以嵘周围并没其他人,刚才他又帮了自己,不想欠他人情:“帮了我这么大忙,无以回报,所以今天算我请你。” “你确定,今天你请?” 罗丝听他这口气,摆明了看不起自己嘛,她虽然不比他富有,可区区一顿咖啡的钱还是出的起的。 “当然喽,都说了我请,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罗丝掏出钱包走到柜台,向服务员说明之后拿过了丁以嵘的账单,看到账单上的数目以后,委实一惊,睁了睁眼再次认真看了看,还是真真的三位数。 果断回头问他:“你一个人怎么吃掉的一千多?” 丁以嵘手插在裤兜里:“我没说我是一个人。”眼睛往远处一瞥,一连七八个人朝他挥了挥手。 罗丝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又生生的闭了回去,硬挤出一抹笑,僵硬的挂在嘴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人与人之间最重要就是诚信,这顿我请了!” 鬼知道她说出这句话时心里有多痛,一千三百多块,可都够她一个月房租了。 她十分潇洒的把卡递给了服务员,投给丁以嵘一个洒脱中带着苦涩的微笑,手捂住左边心脏的位置,自嘲道:“心在滴血。” 丁以嵘本也就只想逗逗她,根本没真想让她买单,看她这么直白好笑的说出内心想法,更觉得她有趣了,干脆就打消了把钱还给她的念头,让她付好了。 毕竟两两相欠,才方便日后再相见。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把卡还回给了她,罗丝拿着卡在手心掂了掂:“感觉都轻了好多。” 丁以嵘一直站在她身边,脸上的笑就没断过,听她这么一说,笑意更深了。 “我要回去了,你赶紧过去吧,你朋友还等着呢。”罗丝已经把卡装进了包里,“今天真的很感谢,再见。” “不过去坐会儿?” “不用了,你们聚就好了,我不打扰了。” 罗丝刚要再次道别,就迎面来了一男一女,笑意洒洒的看着她,女人根本不给她机会,挽着她就走:“去坐会吧,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原来是丁以嵘的朋友:“你们玩就好,我不用……” 那两人根本不听她说什么,拖着她就往那走,简直热情的过火,等她到的时候一行人都站了起来,像参拜长官似的挨个介绍自己。 “你好,我是张超。” “你好,我叫王一依。” “你好,冯杰。” …… 终于轮到了她自己:“你们好,我叫罗丝。” “螺丝?很特别的名字啊!” 从小到大罗丝的名字已经被人调侃了无数次,她都习惯了,有时候还会自我嘲弄的说上几句。 “不止特别,还和我们丁总很配呢。”一短发女人像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一样:“螺丝钉啊!” 螺丝~钉?罗丝~丁? “哈哈哈哈……”众人笑成一团。 罗丝很久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聊过天,本来还有些不适应,毕竟他们都比自己年长几岁,可一聊起来才发现根本没什么所谓的代沟,都特别健谈,聊的特别投机。 “你和丁总怎么认识的?” 那些人终于切入了正题,一个个期待的盯着罗丝等着答案。 罗丝作思考状,认真想了片刻后看着丁以嵘:“我遇到你的时候,你是在公园练太极吧。” 众人一惊,不可思议的齐崭崭的看向了丁以嵘,他在公园?打太极?不是吧! “没有打太极。”丁以嵘喝了口咖啡,淡淡的又说:“当时好像在抖空竹。” 异口同声的一声“啊”让罗丝笑出了声:“开玩笑呢,你们还当真了!” 大家同时松了口气,缓了几秒才又一同笑了起来。 那个叫王一依的长发女人问:“罗丝,你今年多大?” 虽然都说女人的年龄是个秘密,不能当众公布,可罗丝一直都不以为意,反正自己也年轻说了也没什么丢脸的:“二十四。” 王一依又问:“丁总您今年多大了?” “三十四。” 不等王一依惊叹,罗丝就先惊了起来,身边的男人竟比自己大了十岁,可这皮肤这身材也保养的太好了吧! “你这么大了啊,我是不是该叫你大叔了!”罗丝伸手戳了戳他臂膀的肌肉:“你这是吃蛋白粉长的吧。” 大家都倒吸了口凉气,即便丁以嵘平时都很温和,鲜少生气,可这么没大没小的和他说话,也太不妥了吧! 气氛突然凝结下来,罗丝也意识到了,赶紧装傻充愣的讲了个冷笑话才又把气氛给搞上去。 “嗡嗡嗡~”包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罗丝掏出一看,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木头。 他竟然主动给自己打电话了! 她兴奋的要起身走开去接电话,一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小勺,她侧身去捡,丁以嵘也潜意识的低头随着落地的声响处看去,恰巧她捡完回身抬头……两人就那样避不可及的亲在了一起,当着大众的面,嘴对嘴的贴着。 桌边的人都看傻了眼,无声的做了个“哇哦”的口型。 罗丝慌忙的身子向后一闪别过头,丁以嵘则很自如的坐正了身子,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嗡嗡嗡~”手机还在嗡嗡作响。 “我去接个电话。” 她握着手机一路小跑到了洗手台,刚要按接听键那头就挂了。 “都怪你!”她对着手机抱怨着:“死木头!” 要不是他来电话,小勺子就不会被自己碰掉,小勺子要是不掉,自己就不会去捡,不去捡就更不会不小心亲上丁以嵘了! “啊~”她双手捂着脸把头贴在冰凉凉的瓷砖墙壁上:“我的初吻啊!就这么没了!” 丁以嵘在拐角听她自顾自的抱怨着,不觉间笑意更浓…… 等她出来时,又是一片欢乐的氛围,看起来刚才的小插曲大家都没放在心上。 也对啊,不就是互相碰了下嘴唇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都什么时代了,谁还会把接吻当回事啊,还初吻呢,一想想就丢人。 罗丝这么一想,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了,去他的狗屁初吻吧,丁以嵘长的又帅还又有钱,反正自己横竖也不亏。 走上前坐下:“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聊初恋呢,罗丝你初恋什么时候?” “太多了,我都忘了。”罗丝叉个块哈密瓜放进了嘴里:“应该在高中吧。” “哇,罗丝你好厉害啊!”王一依崇拜的看着她又追问:“那初吻呢,也是在高中吗?” “咳咳~咳~”她一听到初吻,一急就被哈密瓜呛的连咳了几声,平复下来后又是满脸的骄傲自得:“接吻这种小事何必等到高中呢,初中就搞定了!” 王一依很佩服的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厉害,我到现在才只谈过一次恋爱呢。” 罗丝老练的假装谦虚的挥了挥手:“年轻人,别着急,慢慢来。”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除了丁以嵘。 第9章 暴打,被下药 聊了有一个多时辰,罗丝找了个借口说是和朋友有约要先离开,一帮人齐声呼唤丁以嵘,让他送她,罗丝暗自翻了个大白眼,他们这是想撮合自己和丁以嵘啊。 “走吧,我送你。” 他们人多势众,罗丝也说不过只好默默跟着丁以嵘走了出去。 她并不想与他有太多联系,刚出了门就说:“丁先生,你去忙吧,我家离这很近,自己回去就好。” 丁以嵘似是知道她会这么说,递给了她一个白色的小包,说了句:“路上小心点。”转身就回到了那群人身边。 手里冰冰凉凉的,罗丝拿起小袋看了看,上面没有说明的字,但通过触觉不难发现里面是装了很多的小冰块。 特地找来给自己冰敷脸的吧,还挺细心。 罗丝将冰袋贴在脸上,正好是中午不仅消肿还能降温,简直不要太合适。 她一路回到家冰块化的都差不多了,脸也几乎也看不出红肿了,上了二楼随手就把化掉的冰袋丢进了垃圾桶,不经意的一暼就看见垃圾桶里有好几盒被人吃过的方便面,都是自己前两天刚买的炸酱拌面。 “冯哲!” 一定又是那个混小子,她大吼着打开门:“给我滚出去,谁让你进……” 沙发上坐着的人让罗丝看的发愣,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遍:“张春丽?” 竟然是张春丽! 她怎么又来了,又要来“鞭策”自己吗? “怎么,才一个月不见,不认识了?” 张春丽双脚踩在矮桌上,正拿着罗丝的指甲油给自己抹着脚趾甲,看她进来很不屑的斜了一眼:“相亲相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被人甩了一巴掌,还掏了一千多块钱的感谢费,真是不提也罢。 “这是最后一次,今后你不要再给我安排这些了,我不会再去了。” 张春丽一听气的把指甲油往地上一扔:“要反了吗你!婚姻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还要忤逆父母做不孝子是吗!” 罗丝把指甲油捡了起来,用纸擦了擦弄脏的地板,幽幽淡淡的说:“你不是我母亲,他也不配做我父亲。” “混账!” 张春丽掏出包里的皮鞭起身就要去抽罗丝,不料脚下一绊,眼看就要扑在地上……幸好被罗丝看到,敏捷的一把扶住了她。 张春丽一点也不识好的把她一推,扬起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她胳膊上,顿时肿起一道红色长痕。 “啊~” 罗丝一把抓住皮鞭,红着眼:“你真以为我会一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 “怎么着,听你这意思还要打我是吗!”张春丽把老脸往她面前一伸:“有本事打啊,来,往这打,怎么不打,打啊!” 罗丝紧紧握着拳,要不是看她年长,要不是看她成日照顾罗正宏,她是真想狠狠给她一巴掌。 “死丫头,贱蹄子!”张春丽猛地抽回皮鞭:“看我不打死你!” “嘶~”罗丝紧紧咬着牙,在每次快撑不住要尖叫出声时,总能又一次忍住。 “敢跟我犟嘴!”张春丽一鞭鞭的狠狠抽着她,感觉每一下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嘴里还振振有词:“怎么不吱声了,刚才不挺有种的吗,啊?臭丫头,敢跟我犟嘴!” 罗丝死死咬住嘴唇一声不吭,疼的眼泪直掉,浑身都冒着细细秘密的汗,直到嘴唇咬破嘴里都是血腥味,张春丽才停手。 “死丫头,看不出来骨头还挺硬!” 张春丽打的手都酸了,拿起指甲油摇摇摆摆的就进了罗丝的卧室,把门一关:“你今晚睡沙发。” 接连两天,张春丽都住在罗丝的卧室,使唤她做饭洗衣服,一言不合就开骂,像是回到了小镇一样。 罗丝搞不懂她的来意,按以往的经验来说打完就该回去了,可这次看起来像是要久住一样。 她在这待着,那罗正宏一个人在小镇谁来照顾啊。 “你什么时候回去?” 罗丝把做好的午饭端到张春丽面前,自己坐到了她对面:“我过几天要工作,没时间再伺候你。” “放心,已经买好票了,明早就回去。” 这么爽快? 罗丝总感觉有些不安,不过张春丽坏归坏,可人很笨,没什么心机,更想不出什么诡计,反正明天就走了,再忍她一晚好了。 晚上,两人吃完饭,张春丽反常的打扫起了卫生,还特地给她做了一碗银耳莲子粥。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罗丝不想和她兜圈子,直接开口:“说吧,有什么事?” “你这丫头这是什么意思,看你瘦成这样,给你补补还不行吗!”张春丽随即又用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花裙子:“要说有事吧,还真点小事,我啊,看中一条裙子,那质感简直不要太舒服哦。” “呵!”罗丝冷笑一声,就知道她没那么好心,从包里拿出几百块钱塞给了她:“要钱大可以直说,没必要做那么多。” 张春丽笑吟吟的接过钱,献媚的把银耳粥端到了她面前,自己挎着小皮包开门逛街去了。 罗丝没注意,她出门时脸上噙着的阴阴嗤笑…… 洗完澡,罗丝穿着白色的长袖宽松及膝睡裙,刚洗完的长发湿答答披在身后懒得去吹,素面朝天的看起来尤其清新纯美,完全不同于与上妆后的娇媚。 “咕噜咕噜”的,肚子响了起来。 她晚上本来就没吃多少,刚好饿了就看见了桌上的银耳粥,温度刚好不冷不热的正适合吃。 “嗯~味道还不错。” 她没几口就给送进了肚子。 看了看时间,快九点了,刷刷牙就该睡觉了。 刚到浴室门口,就有人敲门,看来是张春丽逛街回来了。 她走过去把门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看起得有四十岁的男人,偏胖,只比她高一点,虽然穿着一身正装,可看起来还是猥琐。 “不好意思,您应该找错地方了。” “你是罗丝吧。” “请问您是?” 男人朝她伸出了手:“我是张豪,你的相亲对象,先前张春丽女士告诉我的你的地址。” 张豪?相亲对象?张春丽? 怪不得要在这住几天,原来是给自己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套。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什么张春丽。” 罗丝说完就要关门,可那叫张豪的男人突然一脚抵住了门框,肥胖的身子一挤就把门给顶开,走了进去。 “张先生,您这样是私闯民宅知道吗!请你出去!” 张豪把门一关,露出了色咪咪的表情:“小罗啊,你都不请我喝杯水吗?” 罗丝立即察觉到了危险,这种时候一定不能硬碰硬,还是要靠脑子。 “那您先坐吧,我帮您接杯水。” 罗丝戒备的顺手拿起了手机,走到饮水机旁给他接水,听着水声体内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燥热,干闷,像是有火苗在烧一样。 她举起杯自己喝了起来,一杯还是压不下体内的火,又接了一杯。 “小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张豪突然伸手握住了她手腕,身子也似有似无的往她靠近。 罗丝心里恶心的想要推开他,可身体却不听话的任他拉着,不止于此,她自己竟然还有些主动的朝他靠了靠。 她倏得意识到了,自己被下药了,就是刚才那碗银耳粥。 “滚开!” 罗丝用尽全力推开了他,脸色又红又白,红是因为药效,白是因为害怕。 她乱步跑到厨房的水池,打开水龙头用手接着水往脸上泼,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小罗,哪里难受,要不要我帮你?”张豪已经脱下了外套,一脸色~欲的接近她:“我帮你好不好~” 第10章 我就是你的解药 罗丝慌不择物的拿起身旁的碗就对着他砸了过去:“滚开,滚啊!” 张豪一个闪躲避开了:“这么泼辣,一会有你好受的~” 他下流的笑着,一步步朝罗丝逼近。 其余的碗都装进了柜子,她没时间去拿,手一摸就碰到了一侧的锅铲,情急之下什么没想握起就往他头上挥了去。 “啊~”张豪被砸的不轻,疼的呲牙咧嘴的捂着脑袋,露出了一口大黄牙。 罗丝趁机一把推开他跑进了浴室,把门从里面反锁上,紧靠着门坐在地上。 “给我打开,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门被张豪撞的就快要散架了一样,罗丝药效上来了,身子根本没什么力气,一想到外面的男人就怕的不行,身子不停的颤抖。 对了,有手机。 她打开通讯录,对着一连串的联系人不停上翻,划了好久,终于看到了他的名字:木头。 她手指哆嗦着点了进去,把手机贴在耳边。 通了,却一直没人接。 “木头~你一定要接啊~” “开门!”张豪又在踹门:“臭女人,张春丽钱都收了,你还给我装什么装,开门!” 张豪是张春丽本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近年来做生意赚了些钱,前些日子刚离婚,回小镇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张春丽,两人闲聊了几句,互相交了下底,对于罗丝的事算是一拍即合,张春丽收了他一万块,便把罗丝卖给了他。 罗丝在张春丽的眼里就是个没有廉耻,不知好坏的女孩,一夜卖到一万,张春丽都觉得是抬举她了。 当然,这件事她并没告知罗正宏,来之前只跟他说是罗丝一个女孩在外不容易,要来看看她而已。 电话没人接已经自动挂断了,罗丝压抑的抽泣着,双肩一抖一抖的又拨了过去…… 另一边,云尔餐厅内。 丁唯看着桌上不停亮起的手机屏幕,犹豫了好久,伸出手刚拿起,就看林木森走了过来。 “有人找你。”她温婉的递给了他。 林木森看了一眼,直接拿着手机走到了一边的窗前,按下接听键:“喂,罗丝。” “木头,救救我~快点……” …… 他挂断手机二话没说直接离开了餐厅。 留下丁唯独自坐在圆桌前茫然若失的盯着一桌子晚餐,食不知味的一人享用起来,脑中不停浮现方才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名字…… 这边,张豪踹门踹的满头大汗,看起来小小微薄的门,没想到踹起来这么费劲,都十几分钟还没弄开。 “贱女人,看我逮到你不玩死你!” 罗丝紧紧抱着自己,浑身冒汗粘腻腻的不停抽泣着,嘴里一直念念有词的小声默念着他的名字:“木头,木头……” “啊~” 门被张豪踹出了一条缝,照这样下去,顶多四五脚就要踹开了。 “木头,快点啊~” 罗丝死死顶住门,告诉自己,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一会儿,木头就会来救她了。 “啊~” 门开了! “看你还能往哪跑!” 张豪累的喘着粗气,一只脚先迈了进来,看见罗丝不等她反抗就一下子把她拉了起来,往洗漱台上一甩。 “看我不搞死你!” 说着就解自己的腰带,朝罗丝靠过去,还没碰到她,就听见张豪“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罗丝手里拿着花露水对准他的眼按了下去,趁他捂着眼叫唤的时候措乱的逃了出去。 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没跑几步就扶着沙发瘫在了地上。 “让你跑!” 张豪已经追了出来,红肿着双眼,怒目而视:“怎么不跑了,继续跑啊!” 罗丝被他拉着胳膊扔到了沙发上:“混蛋,滚啊,别碰我!” 张豪开始解自己的衬衫钮扣:“等会儿你就不舍得让我滚了。” “混蛋!” 罗丝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抬脚对准了他的下身狠狠踢了过去,看张豪痛到失声,她赶紧趁空跑向了大门,手一转逃了出去。 才出了门她就虚弱的倒在了地上,意识清晰可身体却毫不受控的无力颤抖起来。 “贱人!” 张豪夹着双腿,痛苦的瞪着她,低骂着,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罗丝闭着眼,迟迟未见巴掌落下……她艰难的抬起眼皮,就见张豪正躺在地上痛苦狼狈的捂着脑袋,一只光亮的黑色皮鞋不停朝他肚子发力。 没一会儿,那人停住了,踩着皮鞋走近了她。 “滚开!别碰我!” 罗丝被人从地上抱起,搂进了怀里:“别怕,是我。” 林木森大手扣住她脑袋,声音轻柔的安慰着:“没事了,是我,是我。” “木头~”她紧紧搂住他,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林木森将她抱回了屋,放在了沙发上,罗丝还抱着他不松手,滚烫的小脸一直来回蹭着他领口:“木头~我难受~” 一听她声音林木森就知道不对,连忙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简直烫的吓人:“罗丝,忍一下。” 他又将她抱进了浴室,放进了浴缸打开花洒喷头,开始往她身上浇冷水:“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没事了。” 林木森一直握着罗丝的手,水越来越多,都漫到了她胸口,薄薄的睡衣已经贴在身上,现出她曼妙的身姿。 “木头~”她难受的闭着眼轻轻抽泣着:“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胡说,一会就好,一会就不难受了。” 他说着伸出另一只手替她把脸上的发丝捋了下去,收回目光时看见她浴缸里裸露的小腿满是条条青紫,他轻轻将手放进了水里,掀起她裙角,入眼的又是令他心惊一片条状伤痕。 “木头,你给我接杯水。” 林木森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起身到客厅给她放了杯冰水。 回来时却看见罗丝整个人都泡在水里,躺在了浴缸底下,他赶紧把她捞了出来。 “咳咳~”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可还挣着要把头埋进水里,林木森不让,拉扯之中她肥大的袖子褪了上去,又露出了手腕上的淤痕。 “罗丝!” 他突兀的一声低呵让她愣了下来,迷离的大眼睛含着雾气看他,娇艳欲滴的小嘴因颤抖微微张合着,轻唤了声:“木头~” “你怎么这么没用?”林木森生气的责怪着她,双眸却是无尽的心疼:“就任他们这么欺负,平时不是挺厉害的吗?” “我……”罗丝委屈的哭了出来,本来就不好受,现在连他也怪自己:“我没事了,你走吧。” 她低垂着脑袋,不停用手捧起水往脸上浇,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水还是泪。 就在这时,浴缸里的水突然漫出去了大半缸,罗丝狐疑的抬头,迎上了他灼灼的幽深双眸。 林木森分开她双腿,跪坐在她对面,没给她机会开口,就拦腰勾过她,覆唇吻了上去…… 第11章 大家都是成年人 窗帘被他拉开,阳光立即透过那扇不大的小窗投了进来,明亮热烈的照在罗丝脸上。 她长翘的睫毛一颤,眉头不悦的微微皱着,伸手盖在眼睛上遮住光,想要翻身:“嘶~” 身子又酸又痛的让她一下子停住不想动了,暴躁的吼了一声:“啊!”才很不情愿的抬起眼皮。 墙壁被太阳照出了一道光圈,她呆滞的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支起胳膊想要起身:“嘶~什么情况~” 身子怎么能这么难受,像被汽车碾压了一样,特别是下面,疼的腿都有些发软。 她突然脑子一空,小脸也跟着一白,昨晚的事在脑海中复苏过来,不停重复着播放各种少儿不宜的画面,她又试着动了动,双腿间的感觉更是清晰。 自己竟然做了那种事……睡了木头! “妈呀,要疯了要疯了!啊啊啊~” 林木森在一旁淡漠的看着她钻在被窝里,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说着些奇奇怪怪的话。 “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能睡了他呢,啊,我颜面何存啊……我真是混蛋,啊啊啊……” 林木森听得脸色骤变,她竟然觉得是她睡了自己,还想着怎么对自己负责,这女人的脑洞还真是大啊! “罗丝,起床。” 罗丝被他清冽的声音惊的一下子掀被而起,看着床前的人,灵动的大眼睛带着点倦意眨巴了几下,他怎么还没走,该不会真要自己负责吧! “嗨~”她尴尬的挥着手,侃侃而谈:“今天天气真不错,太阳也太好了吧,很适合出去走……” “室外温度三十八,不怕晒伤的话,是很适合出去走走。” 罗丝被他一句话噎的哑口无言,低头默默整理了下身上的浴袍,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穿! “睡衣撕坏了,我就帮你换上了浴袍。” 睡衣撕坏了! 他帮着换上了浴袍! 这么露骨的话他也说的出口,还面不红心不跳的。 “你……你怎么还不回去?”罗丝看着墙上的钟表,都已经十点多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赶紧回去吧。” “用完我,就急着赶我走了吗?” 罗丝要疯了,看他平时挺正经的一个人,怎么现在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简直是老司机开车,污污污啊! 难不成,真是赖上自己了,可他不是有女朋友吗? 这种时候千万不能优柔寡断:“木头,对于昨晚的事,我真的是很抱歉,我……我没想那么对你的,我当时真的是糊涂,色~欲熏心了,我……反正不管怎么说,错了就是错了,是我对不起你。” 他森森然的看着罗丝,就像是猛兽看着猎物一般,人是一步都没靠近,可那寒意却是从眼底一寸寸的延伸到了她身上。 “木头~”罗丝看他那样子,好像是真生气了:“你别这个样子,我们都是成年人,不需要太当真的,就是在一块睡了一晚上而已,我们以前也经常睡在一起啊,你说是不是?” 以前,罗丝在家里受了委屈经常会跑到林木森家,一躲就是一整天,赖在他房间里,霸占他的床,吃他的零食,抄他的作业……困极了还要借他的人来当抱枕。 他都会甘之如饴的任她去。 “木头,你倒是说句话啊。” 罗丝越来越没有底气了,忍着酸软疼痛从床上爬了下来,浴袍领口肥大即便系好,也能看见她脖颈一片肌肤,以及上面青青紫紫的吻痕。 林木森看在眼里,胸中的火苗逐渐燃了起来:“你先去把衣服换了。” “哦。”她很淡定的从衣柜里找出一套白色长裙,悠然的走进了浴室。 门一关,人就扶着洗漱台蹲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脸又红又烫的感觉都要着火了,一想到林木森还在外面,她感觉自己都要疯掉了,怎么再去演啊,她已经快假装不下去了啊,心脏扑通扑通的都快要跳出来了! 罗丝在浴室磨磨蹭蹭了得有二十多分钟才开门走出去,她希望林木森已经走掉了,这样自己就不用再提心吊胆的不安了。 “罗丝。” 他没走,还就站在浴室门外。 “怎么还没走?” 罗丝想越过他去到另一边,可经过时被他一侧身拦了下来:“身上的伤,还是张春丽他们吗?” 罗丝从小就没给罗正宏叫过爸爸,对张春丽也是直呼姓名,他是知道的,所以向来都称作张春丽他们。 “那些啊,就是一些皮外伤,只是看起来吓人罢了,其实一点都不疼的。” “不疼为什么要哭?” “我没哭啊,哪里哭了!” 昨晚,林木森握着她大腿,不小心碰到了她腿上的淤青,她就疼的哭了出来,嘴里还一直说很疼的,每一下都很疼。 看她这么逞强,林木森也不再追问,换了个问题:“昨晚那个男人怎么回事?” 昨晚的那个男人? 罗丝现在想起仍是有些心有余悸,如果昨晚林木森没有及时赶到的话,自己肯定会被他欺负,而张春丽,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就是一个走错门的老色鬼。” 她不能说是张春丽,她不想让木头再替自己担心,更不想他因为自己而跟张春丽他们有什么纠葛。 林木森其实已经猜到她会这么说:“以后晚上当心点,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她很用力的点了点头,巴不得他赶紧走。 他在自己身边的每一秒,罗丝都感到紧张局促,可又偏偏得强迫自己镇定自若不能让他发现异常,这两种极致的情绪在体内相互拉扯,让她感到疲乏不堪。 看着林木森颀长的背影消失在铁门外后,她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小脸立即又红成了番茄,手捂住了心脏猛烈跳动的地方,轻轻揉着想要它安静一点,但根本没用,心脏完全失控的像开了振动模式一样,每一下都震的她小手一晃。 “叮咚~”一声响,手机来了条短信。 罗丝伸手拿过来,看到发件人姓名的时候心跳恍惚空掉了几拍,然后又是更猛烈的躁动着。 发件人:木头。 内容:昨晚没有做安全措施,记得吃避孕药,药在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里,一粒就好。 罗丝手指微微颤着拉开了抽屉,拿起了里面的白色小瓶…… 他不想让自己怀孕,也是不想担责任吧。 第12章 有好戏看喽 罗丝表面看起是很奔放热情的样子,可骨子里却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她没谈过恋爱,没和男人单独约过会,她一直好好守着自己的初吻,守着自己的第一次,因为在她心里,这所有的一切都要献给未来的老公。 可就在短短几日内,她没了初吻,紧接着也没了第一次,她守了二十多年的“贞操”就这么随易的献给了别人,还是两个不同的男人。 最让她感到苦恼的不止于此,而是,她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正常女人失掉这些一定会痛哭,伤心欲绝吧,可她就只是有些心慌意乱,心跳加速而已。 罗丝想,或许自己的本质就是个浅薄随便的女人吧。 和林木森发生过关系后,每次洗澡罗丝都要关上灯,因为看着满身他留下的吻痕,脑袋就会想起那晚两人疯狂的运动,心脏不安分的像是要冲出胸腔。 已经一周过去了,两人都没有再联系。 这日,罗丝又接了笔小生意,扮演别人的女朋友去参加聚会,佣金两千,唯一的要求是让她穿的火辣一点。 可因为那次和林木森的一夜缠绵来的猛烈,身上的痕迹到现在都没能完全消尽,她没法穿的太暴露,只挑了件黑色的修身连衣裙,在腰两侧分别有处弧形的洞,刚好透着她纤细白嫩的软软玉腰。 地点是一家酒吧的包厢。 已是晚上九点多,罗丝找到了那人所说的清雨酒吧,名字听起来倒是文艺清新,可一进去才知道反差有多大,简直可以用乌烟瘴气来形容。 舞池拥挤不堪,空气中汗味,烟味与劣质的香水味杂乱交织着,俗气的Dj音乐配着五光十色的灯光一起咆哮着,男男女女们也都疯狂的吼叫着,扭动着,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在茬架呢。 罗丝因为工作原因,来过不少次酒吧,可像这家这么脏乱差的,还是头一次遇到。 她加快脚步,踩着五厘米的银色高跟鞋,直接奔着302号包厢去,一路上不少人与她搭讪,都被她一个白眼给撅了。 说是包厢,其实就是简单的用琉璃珠帘给挡住的半开放式的空间,从外头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罗丝在外停步看了一番,里面的沙发上坐了有四五个男人,而女人只有一个,她就是即将进去的第二个。 撩开珠帘,走了进去。 她并未见过那位请她的男人长什么样,所以并不知道在座的几位中哪位才是,就媚眼如丝的笑着把所有人都瞧上了一遍,抬起纤纤软指撩了下如墨的卷发。 “嗨~我是罗衫。” 她遇到一些看起就没好感的人时,就会说自己叫罗衫,比如眼前这些人。遇到第一眼看起还不错的人,就会如实说出自己姓名,比如丁以嵘。 一个穿着很嘻哈,戴着棒球帽,纹着大花臂的男人站了起来,准确说应该是男孩,他看起来白白嫩嫩的,顶多二十出头。 “宝贝儿,快过来。”花臂男朝罗丝伸出手,让她牵着:“今天真漂亮~” 罗丝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只好叫他亲爱的:“谢谢亲爱的~” 他牵着罗丝坐在了靠里的一张红色双人沙发上,他手臂放在沙发后背上,看起来就像是把罗丝紧紧圈在身边一样。 “谢同你可以啊,才刚分手就找了个这么漂亮的新女友,比原先的那个文薇可漂亮多了!” 左前方沙发上的王俊从罗丝进来开始,眼睛就没离开过她,他怀里的女人看他那双眼放光的样子,早就气成了苦瓜脸,愤愤的偷瞄着罗丝。 其余三个男人也都是如狼似虎的紧盯着罗丝,恨不得要将她看穿出窟窿。 花臂男谢同底气十足的一脸骄傲:“她整天对我死缠烂打的,我不同意都不行。” 罗丝心里翻了无数个大白眼,把他骂了好一阵,羞涩的掩面笑着,说:“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可我追我们阿同,真是像隔了座山一样,也不知道我是哪里不好,他当初还老躲着我……”说着就隐了笑意,委屈的看着身边的人。 其余的男人看她这么楚楚动人的样子,早就腹诽了谢同N遍,这么好的女人还往外推,真特么的混蛋不识好歹。 “弟妹你哪里都好,谢同躲着你,多半是担心自己配不上你。”王俊又挑眉给了谢同一个眼神:“你这小子,当初是不是那么想的?” “那可不,我们杉杉这么美,又这么乖~” 谢同手不安分的搭上了她的肩,人也一点点凑近,眼看就要亲上她的脸颊,就看她身子往前一倾,拿起桌上的红酒倒上了一杯,乖巧的递给了身边的人:“阿同,你最爱喝的~” 她语气娇柔,别人一听就知道是在撒娇秀恩爱,只有他们二人才明白,这只是一场戏。 “冯哲那小子怎么还不来?” 冯哲? 罗丝听谢同一说,莫名的紧张起来,他口中的冯哲该不会是那混小子吧,不至于这么巧吧,应该是同名同姓吧。 正想着,就听见熟悉的男声响了起来:“这么个破地方,还好意思让我来?” 冯哲穿着休闲的T恤牛仔,身边跟着个一头黑长直的女孩,穿着条短款的白色连衣裙,看起来文文静静的。 身边的谢同看到两人进来,直接站了起来,戾气很重,其余的几个男人也都紧随其后依次站了起来。 只有罗丝一人,独自坐着。 冯哲一进来就看到了罗丝,当时她被人打成骨折的时候他就清楚了她的工作内容,此时此地在这看到她,既意外,又反感置气。 “怎么着,现在就要开打吗?” 冯哲直接挑破了凝滞的空气,开门见山的明说,他这么说是无妨,可却吓到了他身边的女孩,紧紧的握着他手腕,摇了摇:“阿哲~” 罗丝舒适的靠在沙发上,还给自己斟了点小酒,典型的看热闹的心态,在遇上冯哲的目光时,还特地给了他一个白眼加鬼脸。 “谢同,你不要这么无聊。” 那文静的女孩紧紧依着冯哲,像是靠着他就能有力量一样,看向谢同,又说:“当初你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么幼稚,我和你分手和阿哲根本没关系,我就是不喜欢你,受不了你。” 罗丝心里已有了底,原来是那混小子横刀夺爱,抢了别人女朋友啊! 有好戏看喽! 第13章 打群架,帮倒忙 听那女孩说完,谢同的面色沉的瞬间让人感觉老了十岁:“文薇,冯哲那小子到底哪里好,整天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你还跟他,有没有脑子?” “我不在乎那些,我只知道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我。” 罗丝听的起了一身的鸡皮旮瘩,连忙喝了口酒往下压压,看着那女孩不由感叹:“年纪轻轻的就瞎了,真是……” 她本只是在心里想想,可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说了出来,把包厢内一行人都听得一愣,谢同以为她是进入角色了,以女朋友的身份在替自己抱打不平,暗自得意起来,伸手把坐着的罗丝拉到了身边。 介绍道:“这是罗衫,我女朋友。” “罗衫?”冯哲玩味的看着她,噙着坏笑:“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也是瞎了才看上他的吧。” “你特么说什么呢!” 谢同激愤着,文薇却是满面的感动仰慕,天真的认为冯哲是在替自己出气。 “阿同,别和这种人生气,不值当的。”罗丝劝慰完谢同,又转向文薇:“妹妹啊,听姐姐一句劝,你身边这男人啊,真不怎么样。” 文薇很讨厌罗丝,从她的眼神就能看出,嫌弃又不耐。 “别一口一个妹妹的,指不定谁大呢!” 文薇看罗丝的样子,虽然打扮的很成熟,五官也上着精致的彩妆,可眉目间还是有着些女孩的稚嫩,细心的话不难看出。 罗丝只笑笑并未反驳她,心想,老娘可是你男朋友的姐姐,按辈分说还是你小姑子呢,你一黄毛丫头竟然敢这么说你的长辈! 冯哲一点耐心都没有,特别是看见罗丝在这:“谢同,有事说事爽快点,我没时间在这和你耗。” “行,我也懒得和你拐弯抹角,今天让你来,老子就是特么的想揍你!” 一说完,王俊那几个人就一齐站到了谢同身边,志在必得的与冯哲对峙着,量他再能打,也不可能厉害到以一敌五。 文薇急切的叫了声冯哲,没得到回应就又转了目标:“谢同,你不要太过分,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被她这么一说,谢同还真的有点被激到了:“谁说要以多欺少,我和他单挑也照样能把他打趴下!” 冯哲很不以为意的轻笑了笑,不说别的,单看个头身形,谢同都和他不是一个重量极,身高顶多一米七五,又白又瘦的典型的温室里的小花朵,估计平常连杀条鱼都费劲,和他单挑,冯哲还真是有些害臊。 “你们在这等着。”谢同和王俊几人说着,抬头高傲的瞄了眼冯哲:“有本事出去单挑。” “你们一起来吧,我可不想被人说是欺负小朋友。” 小朋友? 谢同脸色都近乎铁青,二话不说上前拍了下冯哲就在前走了出去,冯哲倒是很悠闲自得的进到了包厢里,拉着文薇专门把她送到了罗丝面前,说:“麻烦罗小姐帮我照看下我女朋友。” 罗丝还没开口拒绝呢,文薇倒先娇嗔着不愿意了,整个人黏在冯哲身上一点也不介意身边人的目光:“阿哲,你别去,我害怕,我不想你打架,不想你受伤~” 罗丝听的整个人发麻,没忍住打了个激灵:“受不了了~你的阿哲不会受伤的,难不成,你还认为他打不过谢同吗?” 冯哲方才听文薇那么说,人就已经有些烦了,他最讨厌女生柔柔弱弱的无端撒娇了,刚想把文薇推开,就又听见罗丝那么说,烦闷的心情顿时好了一大半。 他们这一唱一和的,可是把王俊他们给看糊涂了,直言:“罗衫,你和谁一伙的,怎么还向着他们呢?” “我就是看这个小妹妹害怕,安慰她一下而已,你们别多想。” 说着拉过文薇就坐在了里面的沙发上,看着冯哲又说:“你赶紧去啊,我亲爱的在外头都等了好久了。” 见冯哲出去,文薇还想起身缠着他,硬是被她拽着给压了下来,罗丝真的想不明白,冯哲那小子到底哪里好,怎么三天两头的就能换个女朋友呢,还一个比一个漂亮,现在的女孩眼光就那么差吗? “走,一起出去。” 王俊这时带着其余三人起身要出去,罗丝及时叫住了他们:“阿同不是说单挑吗,你们还出去干嘛?” “弟妹,你舍得让阿同挨揍,我们还舍不得呢!” 说完就气势汹汹的列对走了出去,颇有些低配版古惑仔的风头。 文薇看到一群人要去围殴冯哲,慌的紧跟着就跑了出去,罗丝很不想管那个混小子,想着他顶多也就是被人暴打一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才懒得管他的闲事。 此时,包厢里就只剩下罗丝与王俊的女伴。 罗丝懒散的倒在沙发上,摇着高脚杯把红色液体尽数入喉,无奈的轻唉一声,还是提起包走了出去。 打架一般都会选些僻静的地方,所以罗丝出了酒吧就直奔着后面的小胡同走了去,不出所料的,还未到胡同口,就听见了里面男人吃痛低吟的声音。 “啊~卧槽尼玛!” 罗丝走到胡同口,就看见谢同已被打趴在地,鼻子还不停往外冒血,王俊在一边控制着文薇不让她上前,其余三人都鼻青脸肿的围攻着冯哲。 人多势众自然是有优势,很快的,冯哲就有些体力不支了,也挨了两拳。 罗丝灵机一动,大喊:“阿同,快跑,有人报警,警察都来了!” 几人一听到警察,立马惊住停了下来,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该干嘛。 “还不快跑,警察都到酒吧了,一会就该过来了!”罗丝焦灼的推了下谢同:“别愣着了,你真想进局里留个案底啊!” 几人反应过来,慌乱的互相看了看,撒腿就跑了出去,冯哲在巷子里面,灯光太暗罗丝看不到他具体情况,也不知道伤没伤到,就直接跑了进去,看他除了有些喘外并没伤到哪里。 冯哲:“你报的警?” “报个鬼啊,还不快跑!” 罗丝拉着他往外赶,遇上文薇恐吓的说了句:“大晚上的,还不赶紧回家,当心被怪蜀黍盯上。” “阿哲,还好吧?”文薇眼里就只有冯哲,根本就没听她说什么:“有没有伤到哪?” “妈的!被那女人骗了!” 是谢同的声音,他又赶了回来。 “别说了,快跑啊!” 罗丝拽着冯哲就跑,还不忘回头嘱咐文薇:“你赶紧回家。” 她踩着高跟鞋本来就脚踝痛,更别提跑了,不知道何时已经变成了冯哲在拖着她,她实在跑不动了,就一把晃开了他,自己摇摇晃晃的走到墙边把鞋子脱了下来,扶着墙喘起了粗气。 “应该追不上来了吧。” 她话音刚落,就听后边响起了叫骂声:“冯哲,你特么的给我站住,有本事就别跑啊!”声音越来越近。 “你赶紧走吧,我自己歇会儿。”罗丝直接懒懒的靠着墙坐在了地上,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冯哲走了过去,低头看着她,平静的说了句:“帮倒忙。” 第14章 吻是止疼药 帮倒忙? 还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听声音那些人不时便会追上,罗丝不想拖累他,就说:“你赶紧走吧,别在这烦我!” 冯哲没犹豫直接转身,但他没有离开,而是蹲了下来,把后背留给了她:“再走几十米就是正街,上来我背你。” 罗丝惊讶之余也没多想,毕竟逃命要紧,就提起高跟鞋,双臂环上他脖颈,人一下子就被他背了起来,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冯哲的背比木头的还要宽厚些。 “你们给我站住!” 身后的人已经追了上来,距离缩的越来越短,没几秒就超过冯哲挡住了去路。 “好啊,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谢同与王俊在前,两人都怒目圆睁的瞪着罗丝,感觉此时他们最想暴打的是罗丝而不是冯哲了。 “放我下来。”罗丝轻声在他耳边说:“等会我拖着他们,你就先跑。” “我用得着要你掩护?” “你懂个屁,我是女人,他们就算打也不会下狠手的。” “你懂个屁,你是女人,他们根本就不会打你,会直接上你的。” “混蛋!你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 几人看着他们两个耳鬓厮磨的,早就到了怒点,直接大吼着打断两人说话:“把我们当空气吗,真是蛇鼠一窝,看我们怎么好好教训你俩!” 几人同时上前,把他俩围在一个圈里,逐渐缩小圈子。 冯哲放下罗丝,把她护在身侧,不等谢同出手,他就率先给了他一脚飞踢,谢同被突来的攻击袭中,一个不稳倒在了地上,圈子立即破开,冯哲见况拉起罗丝就冲了出去。 “别管我,快追他们!” 谢同吼完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帽子都气的不要了,扔在了一旁,狂跑着追赶他们。 罗丝两人已经跑到了正街,在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上已经不会有危险了。 谢同那几人追了上来,但碍着公共场合人员众多,也不敢再闹,只恶狠狠的给他们留了句:“你们给我记着。”就不甘的散了去。 “我送你回去。” 冯哲刚抬脚就被罗丝两手一起握住了手腕,他回头就见她低着脑袋,面色微微发白,声音都有些轻飘飘:“送我去医院。” “怎么……”冯哲还没说完,余光就看见她的右脚微微抬起,正不停往外渗血,一块玻璃死死的嵌在她脚底,看的冯哲都慌了神。 一定是刚才跑的时候不小心踩到的。 “快点,我要疼死了~” “哦……忍一下。” 冯哲把背给她,罗丝伸出手眼见就要勾上他的肩,却半途被人拉过,身子都失重的腾空而起了。 慌乱间她双手搂住了什么,一睁眼才发现,被她搂在手里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人的头,那个人也不是别人,竟然是林木森。 她被林木森抱在了怀里。 一瞬间似乎都忘记了疼痛,他怎么突然就出现了,难不成,他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会预知危险,瞬间移动来帮自己了? “嘶~”痛觉又回来了。 “木头,你……你怎么来了?” 林木森看她疼的满额头都是汗,妆都有些晕开了,可小脸仍是忍着没有太多痛苦的表情,他不作回应,平静的看向冯哲:“我送她去医院。” 冯哲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看见罗丝被他放进车子,而车子又消失在街角,他才转身离开。 到了医院,林木森一直都抱着她,陪着她,可全程又都是沉默的看不出太多情绪。 “啊~轻一点!” 她那么一吼,把医生都吓了一跳,拿着镊子的手一抖,擦了擦汗,说:“麻药你又不打,就只能咬着牙忍着痛,别叫唤了。” 罗丝从小就怕打针,很严重的恐针症,每次打预防针都要好几个人按着才行,关于这点,林木森也是知道的。 “等一下啊!” 医生又生生被她吼的停了下来。 “能不能给我吃点止疼药,安眠药也行,等我睡着了再拔出来好吗?” “胡闹!安眠药又不是止疼药,止疼药吃了也不能立即生效,你现在不能耽搁了,感染就麻烦了。”医生很果断的又抓过了她的脚:“不能再动了。” 林木森看罗丝疼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哗的掉,就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了她跟前,同医生一样蹲在她跟前,伸手握住了她紧抓着桌角的手。 舒缓的简单说了句:“忍着点,一会就好。” 同样一句话,被他这么一说,就像是注入了无限的安分因子,让罗丝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医生眼疾手快的趁她走神,直接伸出镊子夹住了玻璃,用力一扯…… “啊!” 锥心的疼痛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皮,罗丝疼的都哭出了声,手紧紧的握着林木森,力气大的都把他的手握的发白。 “罗丝,别哭了,已经好了。” “太……太疼……了……” 医生这时候又拿来了药水,开始给她消毒,清理伤口,准备上药包扎。 消炎水倒在脚上,根本就是在伤口上撒盐,只会让疼痛来的更加强烈,罗丝都疼的开始发抖了。 林木森伸出手抚上她的脸,她不停落泪,他就不停的给她擦,可那眼泪好像是水龙头一样,一直都不停下,势头还愈发汹涌。 “罗丝。” 他叫她,她也不回应了,完全沉浸在疼痛中无法自拔。 “罗丝,看我。”他单手掰过她的脸,让她同样看着自己。 她抽泣着应他:“木头~” 这时,林木森突然直起了腰,单手压下她的脑袋,自己扬起头,含住了她的唇瓣,轻吻着。 医生看傻了眼,嘴巴张的老大,尴尬的别过头继续替她处理伤口,惊奇的发现她安静了,不哭了,脚也不动了,处理包扎起来简直一气呵成。 整个过程持续了有近两分钟,也就是说,他们两人吻了有两分钟之久。 “好了。” 听到结果,林木森缓缓的松了口,替她擦了擦脸上原先的泪痕,还有嘴角晕染开了的口红:“没事了,已经包好了。” 罗丝还沉溺在前几秒的深吻中,都没注意脚上的纱布,甚至都忘了疼痛,还是医生叫她,告诉她可以回家了她才清醒过来。 他刚才的吻,就是止疼药? 第15章 不要有接触,肢体上的 罗丝从小到大没少和林木森搂搂抱抱,虽然已经四年不见,可在她心里还是将林木森视为最亲密的朋友,可就算再亲密,上床,接吻这些事,也不能做啊。 可她一周之内,却全和他做了。 她不是个沉的住气的人,一路上的沉默已经快把她憋炸了。 林木森将她抱上了二楼,对于她今晚为什么在那,又为什么赤着脚被人追,他一字未问。 “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木头。”罗丝坐在沙发上,脚搭在前边的矮桌上,说:“我觉得我们有些事需要说清楚。” 林木森高高的背影凝滞了两秒,转身看着罗丝,几步走到她面前坐在了矮桌上,目光刚好与她平视相对。 罗丝还穿着裙子,受伤的腿又是抬起的,双腿间的风光本就有些外露,而此时林木森就坐在她对面,正对着她双腿,虽然他双眸并未下移,可余光却也能看见些许。 “你离这么近干嘛?”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肩:“坐到一边去。” 男人凛冽的压迫感包围着她,让罗丝很不自在,她又推了推他,可他根本就不管她,直接开口说:“有事快说。” “你还真是变了。” 以前的木头会不理她,会嫌弃她,也会说她的不好,可有一点他绝对不会,就是漠视她。 而现在眼前的人,眼底除了漠视,什么都没有。 罗丝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眸看着他,说:“以后你不要对我做些奇奇怪怪的举动,就好比今晚在医院……” 她说不下去,感觉脸颊都有些开始发烫了,暗自平稳了几秒,才又继续:“我们都长大了,有些事不能做,而且你有女朋友,我不想让她误会什么。” “哪些事不能做?”林木森神情没有一丝波澜:“接吻,还是做_爱?” 我去! 罗丝惊愕的对着他的眸子,这四年他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么一本正经的说些污言秽语。 “你脸红了。” 被他一提醒,罗丝才感到脸颊的温度早就飙升的吓人了,似乎还有继续飙高的趋势,她又气又恼的垂着头,暗自埋怨:又不是小女孩了,怎么还没完没了的脸红,真是丢脸没面子! 罗丝想支开他,有他在面前,空气都是火热的,吩咐着:“太热了,去帮我把空调打开。” 以为他会起身,可谁想到空调遥控器就在矮桌上,他直接拿着遥控器就打开了空调,开到了二十五度。 放下遥控器,看着她,说:“到底想说什么?” 这是罗丝第一次在人前这么被动,感觉说什么都断断续续的,一点也没有平时打嘴炮时的威风了。 她狠了狠心,说:“之前的事忘了吧,不要再有什么接触了。” 之前的事忘了? 不要再有接触? 这话听起来,像是要一刀两断,要绝交的意思。 林木森好看的桃花眼终于闪过了一丝丝的涟漪,微眯着看她,整个人透着淡薄的凉意。 罗丝后知后觉的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辞不妥,立马加以改正。 “我不是要和你断交,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是朋友,像以前一样,只不过不要过多接触,肢体上的接触不要有。” 说完闭眼间呼出一口气,刚巧喷在他的面上,温热又清甜。 “我知道了,早点休息。” 林木森由始至终都冷静的吓人,感觉像是罗丝自己一人在胡思乱想,小题大做一样。 晚上,罗丝躺在床上满脑子乱想。 难道他真的没当回事,那晚只是可怜自己,所以才献身帮自己? 今晚也是,为了让自己减轻疼痛,所以用吻来帮自己分散注意力? 他只是单纯的把自己当朋友,所以才不计较的做这么多? …… 哇,他可真是伟大无私啊! …… 这一夜,她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都是与他的往日时光。 第16章 贞子,投降吧! 脚受伤干什么都不方便,就连穿裤子都难。 罗丝气的把牛仔裤扔到一边,又找了好久才翻出一条连衣裙,胡乱的套上,饭也不想做了,直接歪在沙发上看起电视,双脚往桌上一伸,掏出手机就点了外卖。 广告还没放完呢,外卖小哥就把餐送到了。 “来了!” 她单脚跳着过去开门,道谢接过了外卖,发现多了一包东西。 “我没点这个,是不是送错了?” 那外卖小哥看了看,说:“这是楼下一帅哥让我给捎上来的。” “给我的?” “对,你不就是罗丝嘛。” 她好奇的打开袋子,发现竟然是她最爱的香草味哈根达斯。 “那个人长什么样啊?” 外卖小哥背起送餐盒,转身离开说了句:“高高帅帅的,二十多吧。” 罗丝脑中第一个蹦出来的人,就是林木森,只有他知道自己爱吃香草味的冰淇淋。 所以这,也是他在以朋友的身份关心自己吗? 罗丝不解,也实在不愿再去想那些了,管它三七二十一呢,免费的冰淇淋不吃白不吃啊! 冰淇淋吃了有一半,广告才放完,开始了一档脱口秀节目。 主持人是国内知名的一线大咖:“您拥有纽约大学金融和经济双学士学位,而且在法国兴业银行担任要职,可以说是前景一片光明,是什么契机让当时的您选择了回国创业呢?” 罗丝只闷头吃着冰淇淋,没看电视,只用耳朵听着。 “当时喜欢的女孩在国内,所以就回国了。” “哈哈哈……”支持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着:“您可真是耿直啊!既然都说到这了,那我们就趁热打铁加问您一个问题,请问,您现在是单身吗?” 那人声音平缓:“目前是单身。” 台下女观众一片欢呼雀跃,感觉整个录音棚都要被掀翻了一样。 “什么人啊,用得着那么激动? 罗丝嘀咕着,吃了一大口冰淇淋,才把目光投在电视上,画面刚好切到了主持人。 “看来我们以嵘很受女孩子欢迎啊,这欢呼声可比当红演员的都响亮。” 以嵘,好熟悉的名字。 罗丝正回想着是不是在哪听过这个名字,电视画面就又切回到了嘉宾身上,看的她当场愣住,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屏幕上放大的俊脸。 竟然是,丁以嵘! “我的妈呀,他还上电视了,这么厉害吗!” 接下来的采访,罗丝认认真真的从头看到了尾,对丁以嵘的事不能说了如指掌,可也绝对算的上是能如数家珍了。 名校毕业,自初中起成绩就维持在全国前三,高三开始了第一次创业,大二就在茂州成立了第一家公司,毕业后两年在纽约成立了嵘森金融,主要针对华人市场提供海外资产配置服务,第二年,顺利将其落户国内,下半年金融试上线,第三年年初,嵘森金融正式上线运营。 这么一系列壮举,完全是震撼了罗丝,学霸天才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他了吧! 这么厉害,一定是富豪啊。 那上次还要自己掏钱请客,真是小气! “真是越有钱越抠!” 本来对他还蛮有好感的,可看完这个节目,罗丝觉得有些不待见他了,不是因为那一千块钱,而是觉得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大到让她感到自卑。 …… 窝在家里一整天,罗丝早闷的受不了了,全天都吃的油腻腻的外卖,感觉人都胖了不少。 脚包扎的穿不上鞋,不穿鞋的话走路又会弄脏纱布,罗丝思索着,眸光一闪,想到了办法。 她直接在受伤的右脚套了两层一次性的蓝色鞋套,虽然看起来有点滑稽搞笑,可是很实用啊,再说,只要长的够漂亮,别人也就只会觉得可爱罢了。 出门叫了个车,十多分钟就到了超市门口。 她一下车,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甚至还有不少熊孩子经过她时,回头跟妈妈说: “那个姐姐怎么是个瘸子呀!” “那个姐姐好奇怪呀!” “妈妈,那人哈哈哈哈好搞笑啊!” …… 罗丝垂头丧气的,这和自己想的一点都不一样,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更甚的是,进了超市,甚至还有工作人员过来搀扶她,问需不需要帮她找个轮椅,她心里宛如十万头神兽呼啸而过,表面却很温雅的婉拒了他的好意。 只要了个推车,推着购物车,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不用把重量都放在左腿上了。 她选了两串葡萄,还有几个苹果,推着车就来到了糕点区,明明是吃完饭才出来的,可一看到面前各种精致诱人的小糕点,她就忍不住的想要全塞进嘴里。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樱桃的都帮我包起来。” “好的,您稍等。” 已经选了三款小蛋糕,罗丝还是不满足,因为每一款看起来都好好吃的样子。 她松开车子,一步一步慢悠悠的围着糕点区欣赏着玻璃盒里的“艺术品”,还有机器猫,凯蒂猫的,这么可爱,她还真是下不了口。 她正入神的欣赏着,突然感觉额头上落下了一滴水,她伸手摸了摸,发现如瀑的长发湿了一大块,恍惚间就听到一声稚嫩的童声响起。 “贞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开启水枪攻击!” 罗丝一别头还没看清人呢,就被连续不断的水雾扑面袭来,惹得她尖叫出声:“啊~怎么回事?” “贞子,哪里跑,还不滚回你的电视里面!” 又是小男孩的声音。 罗丝费力的用手挡着脸,目光从指缝中穿过,就看见一个小不点正拿着一把巨大的水枪在她面前,不停朝她“开火”。 她瞅准时机,一把握住了那小孩手里的枪,低声怒喝:“小屁孩,你干嘛呢,你妈妈呢,你这么胡闹,当心我让怪蜀黍把你抓走!” “哈!我不怕你,你个妖怪!” 妖怪? 罗丝脚没法用力,不能蹲下,所以只好弯腰和他说话,乌黑的长发顺着肩头就滑了下来。 “啊,贞子要吃人了!” 小男孩突然大声吼叫着,拿起枪就对她一顿乱打,嘴里不停喊:“快来人啊,我抓到贞子了,妈妈,我抓到贞子了!” 贞子? 罗丝这才想到自己的打扮,一身白裙,加上一头散开的黑色长发,还真是与电影里的贞子有些像。 心里觉得好气又好笑,一直后退躲着那男孩:“我不是贞子,贞子才没我那么漂亮呢,小不点,你好好看看,别打了!” “你就是贞子!” 小男孩收回枪,架在肩上,瞄准目标后,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投降吧,贞子!” “啊~” 罗丝后退时不小心扯到了脚底的伤口,连忙回避着,单脚往回退,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身后的一个购物车,身子不稳,直直的向后倒去。 “啊~” 她紧闭着双眼,在即将要与地板亲密接触的时刻,突然身子一轻又浮了起来,一睁眼,就落入了男人温厚的臂膀之中。 第17章 是通知,不是询问 “丁…丁以嵘?” 她右脚脚心朝上向后绻起,整个人都伏在他胸膛,一双小手还搂着他精悍强壮的腰。 他问:“脚还好吗?” “还好,幸好你在,不然我肯定要扑街了。” 罗丝看他穿着一身灰色休闲服,毫无版型可言的面料,在他身上硬是被穿出了高定的感觉,而自己身上的衣裙被那小男孩弄的湿乎乎的,头丝也粘在一起都是水珠,还蹭到了他的身上,在他胸前印出了一片深灰色印记。 “不好意思哈。” 她连忙向后退了退,不好意思的拍了拍他胸口被自己弄湿的地方,好像拍了就能变干一样。 “贞子,快放开他!” 那小孩停止了“发射”,像是警察围攻罪犯一样,端“枪”怒视着罗丝,大喊:“不准伤害任何人!” 周围都聚了一圈人,乐呵呵的看着那小孩,又抬头看看罗丝,捂嘴嗤嗤发笑。 “小屁……小朋友啊,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可不是贞子哦~” 罗丝把头发撩起,露出标致的五官,还给那小孩抛了个十分亲切可人的微笑,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 小男孩严肃的端详着她,看了许久,久的她笑容都僵硬了:“我真的不是贞子哦~” “丁聍,把水枪放下。” 罗丝回头看着丁以嵘,他叫那小孩把枪放下,还叫他丁聍,都姓丁,难道,是他儿子?可采访上他明明说是单身啊,难道,是隐婚,又或是,私生子! 我的天呐,太刺激了。 知道这么多,会不会被灭口啊! “你在乱想什么?”丁以嵘仿佛猜到了她的臆想,先入为主的介绍道:“这是我侄子。” “啊~” 她低低的哀叹出声,失望的不得了,叹完才迟钝的察觉到不妥,又慌忙解释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啊,你可千万别误会。” “我误会什么,你还有什么别的意思吗?” 被他这一反问,刚才罗丝的解释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呵呵呵……没什么。” 那小男孩一直都在一旁气冲冲的昂头瞪着罗丝,看她和丁以嵘有说有笑的,很是不乐意,上前一把抱住了丁以嵘的大腿,抬头质问:“舅舅,你和贞子是什么情况?” 不等丁以嵘回答,罗丝就弯腰轻轻拍了拍他脑袋,说:“我都说了我不叫贞子,你见过这么漂亮可爱的贞子吗?”说完还眨巴了几下大眼睛。 “真是不害臊,你才不漂亮呢!” “你这小屁……不是,你叫丁聍是吧,老师没教过你说要尊重女生,爱护伤残人士吗?” 她伸了伸自己受伤的脚,又继续说:“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拿水枪滋我,要不是你舅舅出现,我指不定摔成什么样呢,还有啊,老师应该教过你,小朋友不能说谎吧,你刚刚撒谎了哦~” “我没有撒谎!” “你刚才说我不漂亮,你没撒谎吗?” 从小到大,罗丝都是被人夸漂亮长大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不漂亮呢。 小男孩表情不自在的把头扭了过去,好像被人抓到小辫子一样,紧紧抱着丁以嵘的腿,小声说了句:“老师说过,心灵美才是真的美,所以你就是不漂亮。” 心灵美才是真的美?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她心灵不美喽! “哈哈哈哈~”罗丝突然傻笑了起来,单脚站不稳,就扶着丁以嵘的胳膊,他也本能的握住了她手臂。 “你小侄子还挺可爱嘛,脑袋瓜子转的还挺快。” “他就这样,你别介意。” “哎呀,我没那么小气啦。” 罗丝说完用手指戳了戳丁聍肉肉的小胳膊,又言:“贞子要回家喽,要不要送送我啊?” “不要!” 罗丝模仿他捏着嗓子说了遍:“不要!”自己又哈哈哈的乐了起来。 “妈妈!” 丁聍看着不远处叫了一声,就飞快的换着小短腿跑了过去,扑进了一位年轻女人的怀里:“妈妈,我看到贞子了!” 罗丝一头冷汗,无奈的看着丁以嵘:“我这么像贞子吗?” 他伸手把她头发撩到了前面,盖住了大半个脸,回到:“这样很像。” 罗丝听罢,用手把头发攥在了脑后,在身上找了一番也没发现扎头发的皮筋,四处寻摸着,刚好在电子秤旁边发现了一个肉色皮筋圈,像是绑袋子用的。 她和那员工说了声,就拿过三下两下的把头发在身后扎了个马尾,看起来清清净净的,青春纯美。 “这样就不是贞子了吧。” “嗯,不是了。” 两人相视而笑,迎面走来了丁聍和他的妈妈。 她看起来很年轻,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优雅,第二印象又是截然相反的一种阳光活泼,应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你好,我是小聍的妈妈,刚才真是对不起,是我没看好他。”她声音听起来也是很温婉。 “没关系,看在他这么可爱的份上我也不会介意哒……哦,对了,你好,我叫罗丝。” 她伸出手:“我叫丁唯。” 两人轻握了握手后,丁唯便蹲下与丁聍耳语了一小会儿,即刻就见丁聍挪着小碎步,走到了罗丝跟前,萌萌的对她鞠了一躬。 用小孩独有的小奶音说:“姐姐,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 “没关系,姐姐不仅长的美,心灵也美,所以就原谅你啦!” 丁聍明显表情凝了一下,偷偷瞄了罗丝一眼,又跑回了丁唯身边:“妈妈,我们回家吧。” “哥,我们先回了。”她抱起丁聍,向罗丝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就抱着孩子走开了。 “你不送他们吗?” 丁以嵘一直都默默扶着她手臂,回:“有人接他们。” “哦,那你忙吧,我也要回家了。” 罗丝刚才那几步扯到了脚底的伤口,现在连路都不太敢走,只能由他扶着一小步一小步的平移着。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就好。” 丁以嵘已经将手搭在了她的推车上:“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 “这么霸道,怪不得你单身。” 丁以嵘一手推着车,一手扶着她,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单身?” “你猜啊!” 第18章 反常?疯了吧! 路上,罗丝本想着沉默点,不和他说什么的,可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嘴。 “我今天在电视上看到你了,你还挺上镜的嘛。” 他认真开车,只笑了笑。 罗丝上午看电视的时候还想着像他这种人,还是不要过多接触的好,现在晚上一遇见,早就把上午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没想到你那么厉害啊,我本来还以为你就是个富二代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他笑问:“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没用吗?” 罗丝大方的笑着挥了挥手:“不是,一般有能力的吧长的也一般,像你这样长相与才华并存的很少见啊。” 看见他笑的更舒畅了,罗丝也跟着舒缓了心情。 超市离她家距离不远车只开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丁以嵘很绅士的替她提着东西,搀扶着她往楼梯上走,她只能单脚往上跳。 “你自己住吗?” “嗯。” 才跳了几级,她就累的气喘吁吁了,扶着栏杆不走了:“你回去吧,都这么晚了,我就在二楼,自己上去就好。” 丁以嵘把手里的口袋递给了她,罗丝接过,以为他是要走了,就正过来身子想跟他告别。 可就在下一秒,丁以嵘片刻间就拦腰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迈着稳健的步伐一阶阶的向上迈进。 一切来的太突然,罗丝还没缓过来呢,就被他抱到了二楼,在门边放了下来。 “进去吧,自己注意点脚。” “哦……谢谢。” 丁以嵘轻浅的扬了扬唇,转身离开。 罗丝掏出钥匙,插进锁孔,嘴里嘟囔着:“这是要走桃花运了吗?” 推开门进去,垂眸关门的瞬间无意看到地上有一个黑色短款皮夹,她捡起定睛一瞧,还是zippy xl最新款,官网售价将近一万块。 “哇!” 惊叹于钱夹做工的同时,又不禁对钱包主人的品味赞叹一番。 “丁以嵘还真是……啧啧啧……” 罗丝关上门,跳着坐到沙发上,这么好的钱包都能粗心丢掉,估计一会就得回来找。 她澡都没洗,一直在等着丁以嵘回来拿钱包,都四十多分钟过去了也没动静,难道不是他的? 未经别人同意乱翻很不礼貌,罗丝知道却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拉开了皮夹拉链,很整洁,有几张零钞,还有几美金,其余的都是各种卡……有几张名片。 银灰色的硬质卡片上,简单介绍着:嵘森金融创始人,CEO,丁以嵘。 下方就是联系方式以及办公地址。 之前在酒店和他演完那出戏后,罗丝就删掉了他的联系方式,现在看来,又不得不存上了。 已经很晚了,她就没给他打电话,而是发了条短讯:我是罗丝,你钱包落在我这了,记得拿回。 过了几分钟,就收到了回信:最近会很忙,先帮我保管。 “保管?也不怕我给你卖喽。”罗丝一人嘀咕着,跳着脚把他的皮夹拿进卧室放在了床头柜里。 而另一边的丁以嵘,正端坐在顶楼的办公室内,看着手机屏幕上她发来的短信,目光绵长幽深没有过多情绪,只是那嘴角像是若有似无的挂着笑…… 又到了每月该给家里汇款的时候,以往每次在汇款的前一天,张春丽就会打来电话交代她好一番,四千打到罗正宏的卡上,其余还要给她自己的卡打上几百,供她打麻将。 这次张春丽却出奇的消失了,罗丝还故意晚了一天没给她打钱,也没收到她的电话。 难不成是因为上次给自己下药,现在良心发现,心虚的不敢打了? 不过很快,这个念头就被罗丝给否了,张春丽怎么可能对自己心软呢。 为了避免与家中不必要的纠缠,她还是在晚了一天后把钱打了过去,然而紧接着,她就收到了人生中第一通来自张春丽的道歉电话。 “罗丝啊,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在外本来就很辛苦了,不用再往家里寄钱了,留着钱多给自己吃点好的,买些漂亮衣服啊~” “钱我明天给你打还过去,不要惦记家里,我在厂里找了个工作,足够开销的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哦~” 罗丝傻眼,木讷的握着手机一直听完电话里妇人说完所有的嘘寒问暖之词,临了,罗正宏还接过手机对她说了句让她照顾好自己,那声音,像极了疼惜女儿的慈爱父亲。 “什么情况?” 他们两人的表现岂止是反常,简直可以用疯了来形容,罗丝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冷言冷语,现如今突然变得这么关怀备至,让她感到很不安,直接给冯哲打了电话,询问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得到的结果是,一切如常,并没什么事。 她更不解了。 另一边的小镇家中,罗正宏挂完电话,转身看着屋子里的两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态度明确。 “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做了,法院那边希望你们也能遵守承诺。” “您放心,我们决不会食言。” 其中一个带着银丝框眼镜的年轻男人,将手中一份白纸黑字的合同递给了他。 开口:“这是您太太,张春丽女士与张豪设计罗丝,也就是您女儿的具体经过,张豪已经签字承认,如果日后您有任何违约的行为,我们将向法院起诉张春丽女士以及张豪,以暴力胁迫的手段试图强_奸她人。” 张春丽远远站在墙角,面上一阵发白一阵发红,干枯如树干的双手紧紧交握细细颤抖着。 “好,我会守约。” 罗正宏长年卧病在床,气色本就蜡黄发黑,今日经这么一事,脸色倒变白了不少,他手握着合同,瞬间感觉浑身所有的血液都冲到了脑中,身子不稳的晃了晃,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正宏!” 张春丽哭喊着一下子扑倒他身旁:“正宏,你别吓我,正宏啊!” 戴眼镜的斯文男人给了身后壮硕男人一个眼神,自己走到门外,拨通了电话:“已经处理好了,罗正宏昏倒,已让人打了急救电话,放心。” 电话挂断,男人重新回到里屋,冷眼看着地上的两人,声音温和却没有温度。 “不用担心,急救车马上会到,住院开销我们会一并承担,至于罗丝,不用让她知道。” 第19章 被放鸽子了 四日后傍晚。 罗丝穿着修身的鹅黄色衬衫裙,坐在顶楼的露天餐厅最里侧的一处圆桌上,看着远处天边的云彩由浓变薄,直至全然消散。 周围的混黄色照明灯已经亮起,也就意味着,夜幕已经降临。 她玲珑精致的侧颜一面在光中浮现,一面又隐在暗中,长长的睫羽上下扑闪了两下,微微垂下了眼帘。 “竟然迟到一个小时,太过分了,有没有时间观念啊。” 丁以嵘中午约她说是下午六点拿回钱包,要她到餐厅等他,罗丝怕下班高峰期堵车,还特地早了半个时辰出发,来到餐厅时才不过五点四十分。 他可倒好,生生迟到了一个时辰,害她一个人傻坐了一个多小时,柠檬水都点了好几杯,屁股都坐的涩涩发痛了。 罗丝握着手机,来回在通讯界面上下滑动:“连个消息都不给,真是过分。” 她忍住想要发火拍桌的冲动,直接看准丁以嵘的号码点了下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 邀约的人迟到爽约,现在竟然还关机联系不上,是在摆明耍自己吗! 过分过分过分! 电话打不通,那就短信轰炸他! 一连发了四条过去: 丁以嵘,你什么意思,故意耍我是不是,我都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了,你人呢!!! 太过分了,你钱包别想要了,我给你卖了,扔了!!! 我浪费了一整个下午过来见你,你竟然放我鸽子,还不声不响的玩消失,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就把你手机号码公布到网上! 有事你好歹提前和我说一声吧,三十多的人了能不能长点心,我回去了,钱包等你有空自己去拿,我不给你送了!!! 把所有不满发泄出来之后,她夸张的做了个深呼吸,提起包起身要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突然凭空出现抵在了她大腿上。 紧接着熟悉的小奶音响起:“贞子,好久不见哦。” 罗丝头一低,就看到一张白白嫩嫩小男孩的脸罩在一顶棕色小礼帽下,正昂着脑袋望着自己,小手上还拿着一支蓝色的塑料小水枪正对在自己腿上。 “小屁孩,你怎么在这啊?”她随即蹲下身子,水枪也自然的离开了她的腿。 “我叫丁聍,不叫小屁孩。” “我叫罗丝,不叫贞子。” 小男孩娇哼一声,举起水枪就对准了她的脸:“呲~” 罗丝本能的用手挡住护住脸,片刻间耳畔就响起了小男孩银铃般的笑声:“哈哈……胆小鬼,水枪里根本就没有水哈哈哈……” “小聍,又在调皮了!” 罗丝循着清扬的女声望去,原来是丁唯。 这是罗丝第二次见她,相比第一次的温婉随和,这次的丁唯看起尤为高雅矜贵,知性迷人。 恰到好处的妆容,多一分过浓,少一分则淡,正好与她宝蓝色的修身连衣裙相配。 丁唯上前抱起丁聍将他放在一边的座椅上,眉眼清雅的笑道:“抱歉,罗小姐,小聍又胡闹了吧。” “没有,他多可爱啊,还有,你叫我罗丝就好,我们应该差不多大的。” 两人笑着又重新坐回了圆桌旁。 丁唯点了两杯柚子茶,又给丁聍点了一块香菜布丁,罗丝看他吃的甜滋滋的,自己也想吃一块,可无奈丁唯在这,她又不好点那些小孩子爱吃的,只能偷偷的咽口水。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我哥公司临时有事,追开了紧急会议,让我替他过来见你,我顾着接小聍,就把时间给耽搁了,让你等那么久,真是抱歉。” 啊,原来是公司有急事啊,那自己还给他发了那么多短信,撤也撤不回,这不显得自己多不懂事,心眼多小了吗! “丁唯,你哥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啊?” 丁唯眼眸黑白分明,扬着些些讶异,还是如实回她:“不会,他极少生气。” “那就好,不瞒你说啊,我刚才等了他一个多小时,实在气极了,就没忍住给他发了几条态度不是那么友好的短信,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不会的。” “谁说不会。”丁聍突兀的插了句话:“我舅舅生气可吓人了。” “就你话多。”丁唯轻敲了下他脑袋:“大人说……”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嘛!”丁聍很傲娇的白了她一眼:“整天都是这句话,我都会背了。”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罗丝和丁唯聊的越来越投机,而且她都开始有些佩服丁唯,她看起来文文雅雅的,可实际却是个极具冒险精神的人。 蹦极,跳伞,深海潜水……各种极限运动她几乎都试过,下一个计划就是去学习跑酷和轮滑。 “你太酷了吧!”罗丝托着脸,一脸痴相:“我现在都成你的小迷妹了。” “你有时间的话,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的。” 一起去做那些极限运动? 平时做个瑜伽都能累的半死,还要她去做那些,倒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她不好回绝,只能用傻笑代过。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我都困了。” 丁聍眼皮都睁不开了,小小的身子滑下座椅,扑进了丁唯的怀里:“我想睡觉,爸爸怎么还不来啊?” “马上就来,你先在我怀里睡。” 她安抚着怀里的小包子,嘴角挂着恬静的浅笑,整人仿佛都生出了一层光圈,独属于女人的,母性光辉。 罗丝之前还以为她是单身妈妈,因为丁聍姓丁,她也姓丁,现在看来又是自己在胡乱猜测了。 她从包里掏出丁以嵘的钱包递给了她,怕吵醒丁聍所以声音很小:“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等会,等他爸爸过来,我们送你回去。” 罗丝推脱着说不用,可耐不住她一直劝说,说送她回家全当今天迟到的补偿,这样她心里才不会那么过意不去。 罗丝也只好重新坐下,陪她一起等着丁聍的爸爸。 夜色正浓,漫天繁星闪烁,在高楼矗立的繁华都市中,难得一见这种景象。 这也是丁以嵘选择这家餐厅的主要原因,浪漫又有情调,只可惜事出突然没能赴约。 罗丝已经起身走到了一边,双手搭在栏杆上,扬着脑袋不知疲倦的看着星空,连眼睛都不舍得眨。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霖城也有这么美的星河璀璨,她以为只有小镇才会有…… 第20章 身体出轨?第三者? “木头,你说人死了会变成星星吗?” 林木森躺在房顶,嗓音凉凉淡淡:“不会。” “为什么不会,我觉得就是会,反正我以后要是死了的话,就一定要变成星星,还要是最亮的那一颗。” 好好的欣赏着星空不行吗,她非说这种触霉头的话,林木森歪头看着身边的女孩,她明眸皓齿的咧嘴笑着,追问他:“你以后死了要做什么?” 他面部轻微抽搐了下,清俊的面庞上波澜不惊的,别过头不理会她。 “我问你话呢!” 女孩支起上半身,双手掰过他的脸,用力过猛导致他面部都有些变形:“我告诉你哦,你以后不准变成星星,你要变成月亮!” 林木森掰开她的手,目光清澈而不见底:“为什么?” “星星那么多,我怎么找的到你啊,你就做月亮,这样我就能一眼看到你了。” 罗丝记得,那晚她和林木森在房顶躺了一整宿,第二天醒来时,嘴上还被蚊子咬了几个包,又红又又肿的被他笑话了好一会儿。 …… 她沉浸在回忆中,眼里,心里,身体里,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罗丝,我们送你回去。” 丁唯的一声呼唤把她从回忆的漩涡中拉了出来。 是丁聍爸爸来了吧。 “好。” 罗丝应着提起包,看到一男一女两个背影走在前方,女人是丁唯,男人怀里抱着丁聍,应该就是她老公了。 “麻烦你们了,这么晚还要送我。” 几乎在她刚吐出第一个字时,男人脚步就停了下来,身子在僵了几秒后骤然回身。 他逆着光,与她隔着几米的距离,罗丝没看清他的轮廓,可不知怎的,心脏竟开始缓缓加快了频率,她觉得,身前的男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怎么了,木森?” 木森? 丁唯叫他木森? 罗丝惊觉,这个身影,像极了回忆中的那个男人,像极了几日前送自己去医院的那个男人,像极了林木森。 “你怎么在这?” 男人开口了,还是那种清淡冰凉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我是……” 丁唯打断她:“你们认识吗?” 林木森侧首,目光落在身旁的丁唯身上,薄唇轻启反问她:“你知道的,不是吗?” 罗丝在原地没有上前,脑子里快速梳理着几人之间的混乱关系。 丁聍说爸爸会来接他,然后林木森来了,所以说林木森是丁聍的爸爸,也就是丁唯的老公。 丁以嵘是丁唯的哥哥,也就是林木森的大舅子。 那自己先前和林木森做了那种事,岂不是成了破坏家庭的第三者,而林木森当时为了帮自己,也算是身体出轨了! 罗丝脑袋嗡嗡作响,感觉像是有直升机在头里起飞,怎么一下子事情就发展成这样了,是报应吗? 因为自己扮演了太多小三,拆散了太多情侣夫妻,所以老天就惩罚自己,让自己真真实实的做了一回小三! “罗丝……” 林木森叫了她好几声,她都呆若木鸡的没反应,还是丁唯走过去拉了她一把才把她叫醒。 “没事吧?” 罗丝看着丁唯关怀的眼眸,愧疚感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重重的压着她,一点一点的充斥在她身体里的每一寸。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约呢!”她又开启了表演模式:“就在楼下不远,这会儿都快来不及了,我得先走了,不用送我了,拜拜啦。” 她说完直接是跑了出去,经过他时没有一点停留,连头都没抬。 林木森看她跑的那样快,想来她脚底的伤是好的差不多了,暗自舒了口气,抱着丁聍转身继续往外走。 他来到走廊,看见电梯门正缓缓闭合,罗丝就站在里面,目光避无可避的与他相交对应,直到那扇冰冷的铁壁斩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络。 丁唯这才走了出来,站在林木森右后方,恍惚间竟觉得他在盯着电梯发笑,再一定睛,又是那张一成不变的清冷俊脸。 电梯门又开了。 他道:“希望你记住,我们不要干涉彼此的生活。” 他抱着丁聍走了进去,留下丁唯一人站在原地。 电梯门又合上了。 他的世界也跟着合上了。 丁唯嘴角溢出了隐隐苦涩的笑意,被她强制着压制了下去,面容变得冰冷又僵硬。 罗丝? 对于这个名字他从来都是轻描淡写的代过,说着只言片语,操着冰凉的语调。 可她就是能感到不安,依据着女人对第六感近乎偏执的信任。 她不确定林木森对罗丝是否有好感,但她能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罗丝于他而言,一定是个特别的存在。 第21章 有妇之夫啊你是 罗丝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满脑子都在想林木森,想着他抱着丁聍的样子,想着丁唯与他并肩的背影,想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他结婚了。 他有老婆。 他有孩子。 他有自己的家庭了。 她告诉自己,结婚生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林木森与丁唯那样般配,宛然是众人艳羡的高颜值夫妻,自己在这自怨自艾的算是什么鬼。 嫉妒他比自己先成家? 气他连结婚这么重要的事都不通知自己? 埋怨他有家室还那样做,害的自己成了坏女人? 罗丝给自己找了无数条理由来掩盖心中她不愿面对的异样情绪,她清楚的感受的到,心脏在压抑的紊乱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阵酸痛。 她强迫自己接受事实。 林木森娶了别的女人,从今以后,他不再是她的木头,而是丁聍的爸爸,丁唯的丈夫,与她,就只是故人了。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双腿盘在一起,手放在两膝形成打坐的姿势,自言自语的哀叹吐出二字:“算了。” 拿过一旁的手机,打开通讯录,列表第一的就是他的名字,A木头。 她前几天才加上的A,为了能在一堆联系人里一眼找到他,现在,不需要了。 罗丝点开他名字,手指划开选项,看到了删除键,没有犹豫直接按了下去。 瞬间响起“嗡嗡嗡~” 她被突然躁动起来的手机吓了一跳。 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认得,这是林木森的号码。 罗丝霎时发现,自己竟然背下来了他的手机号! “嗡嗡嗡~” 她远离手机,响了老久还在震,怕自己控制不住接通电话,就拿起枕头把手机压了下去。 果然,声音变小,没几秒就停了。 过了好久都没再响起。 “就打一遍?”罗丝不满的微撅着小嘴:“死木头,多打几遍我不就接了吗,笨蛋!” 就打一遍,一点诚意都没有! “叮咚~叮咚~” 门铃又响了起来。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让罗丝不由得想起了那晚的张豪,人顿时紧张起来,轻脚走到客厅顺手拿起厨房的锅铲用作防身,猫着腰来到门前。 “叮咚~” 门铃又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还没等她从猫眼往外看呢,门外就响起了好听的男低音:“开门,我知道你在。” 木头? 他怎么来了? 所以刚才他没再继续打电话,是直接开车赶到这了吗? 她立即打开门,笑脸相迎:“你怎么来了?” 林木森冷清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俊脸在看到她瞬间温和许多,双眸落在她手中的锅铲上。 “我做饭呢!”罗丝把锅铲往背后藏了藏,很从容的转身问:“这么晚有事吗?” 林木森关上门,脚步平稳的跟在她身后。 开放式的厨房一贫如洗,除了厨具齐全,食材一点都没有,他倒想看看她要怎么做饭。 “不做了,不做了!” 罗丝锅铲一扔,回头气恼的瞪着他:“满意了吧,我根本就没在做饭!” 他清清淡淡的开口:“脾气还是这么臭。” 脾气臭! 还是! 罗丝忍不了! 双手向他俊脸伸去,轻轻揪住了他的双耳,昂着脑袋教训他:“四年不见,你翅膀硬了是吗,不听我的就算了,还敢说我脾气臭!” 她捏着他凉凉的耳朵指尖开始发力:“你现在太过分了,什么都不告诉我,还不理我,漠视我,就连结婚都不通知我,你简直……” “谁告诉你说我结婚了?” 林木森攥住她手腕,本就身高悬殊,她又昂着脑袋双手在他头两侧,看起来就像即将接吻的一对情侣一样。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庞,罗丝又开始心跳加速,暗自埋怨:没用,又不是没见过男人,激动个毛线啊! 她利落的收回手,敏捷的越过林木森走到了正厅的沙发旁。 “我又不瞎,今晚我都看到你们一家三口了。” “一家三口?” 罗丝拿起桌上苹果大口咬进嘴里,不等嚼咽下去,就又开口:“你大晚上的不要往我这跑,好歹都是成了家的人了,有妇之夫啊你是,能不能自觉点!” 她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嘴里塞苹果,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不那么无措,声音听起不那么飘忽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