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宇宙中存在不同的时空,不同的时空都有自己的【规则】,有的时空以魔法以及与相关的技术为主导,有的时空充满灵气,以练气修真为主导潮流……因为【规则】的约束,各个时空才能维持自身平衡而存在。 我们所在的时空是以科技为主导的世界,【规则】的约束下便是不能存在超能者、魔法师、仙人等不符合时空【规则】的事物。然而随着其他时空的文明愈来愈强势,我们所在是时空正在受到不同时空的不同【规则】的影响,那先影响以【特异点】的形式存在,不同的【特异点】会产生与之相对应的事物,中国神话中的怪物与仙人,日本神话中的八岐大蛇,北欧神话与希腊神话中的神明,都是那些异常强大的【特异点】的产物。 在科技文明越渐强盛的今天,【特异点】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小,然而却有那么一群人热衷于逆时而为,力图扩大【特异点】对这个时空的影响,创造超能力者,成就一个新的“神权”的时代。但那会造成这个时空的破损甚至崩塌,科技文明将不复存在。 一场围绕人性与权力的争斗就此展开,“伽立顿深井冰学院”作为一个人为产生的【特异点】,着力于创造能力者,但却是反对神权的一群不要命的人。 张子言在20岁那年被招入这所学院,一切的阴谋与序幕就此拉开。 总有那么一些人,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而憎恶这个世界,有的人选择反抗,有的人选择放弃。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事而伤心不已,陷入绝境,爱人离别,朋友背叛,亲人反目,事业失败,梦想破灭…… 当你决定放弃人生,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有人找到你,他说,只要你为他做事,便能实现你的愿望,无论是报仇或者暴富,只要你为他卖命。 你会作何选择? 屈于现实苟且的活着,长长久久,还是如昙花一现,让自己觉得此生无憾过得有价值? 这是许愿者与一群死人的故事,这注定是悲伤的故事。 这不是一个人的故事,也不是一个故事,从一开始就是悲剧,人各有不同,悲剧各有不同,结局却总有那几种。 以弃世开始,用生命结束。 而你,又属于哪个悲伤的故事。 第一章 缘起 玛莎拉蒂的轰鸣声仿佛在天地间回荡。 即使LED的速度表已经变得深红,张子言还是死死地踩住油门,手臂上的青筋暴涨双目充满血丝,高速路上只有他这一辆车在咆哮,他可以随意将速度开到最高,但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这说明他还在结界里,他清楚的知道这是葬送了无数人结界,无论是谁构建的都一样,只有某些人死了才会消失。现在会死的人不是他,而是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女生,那并不只是他的女朋友,那是他的妻子。即使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但他们早已有了夫妻之实,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并没有家长会来参加或者祝福他们,张子言的生命里就只剩下这一个亲人了,现在这个心爱的姑娘却受了重伤,再逃不出去她会死的,而他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柳生绯夏的胸口还在流血,但是只要出了结界,她就可以得救了,爱德华校长可以救得了她。马上就到结界边缘了,最多再有十五秒,可是那血红色的骑士长矛就在他们身后不到一公里的,渐渐逼近。 张子言瞥了一眼后视镜,那血色长矛拖着长长的电弧所过之处只有一片焦黑,周围的一切被瞬间炭化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一个月前 深夜凌晨两点 当别人都已经睡下的时候,张子言又一次来到了这里。 他坐在长江大桥的桥墩顶上。第一次从跨江大桥上走过的时候,他便已经注意到了那个绝妙的“休闲”之处,也许只有那个地方才能让他静一静。然而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他只是中二病太严重,所以没办法不去在意能让人尽情装逼的地方。 可是今天晚上下着瓢泼大雨。 再过两天他就要准备去念一所网上根本查不到的辣鸡学校,高考终于熬过了,他也毫无意外地没过线,考得异常的差。曾经是学霸的他其实心里面是很难受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高中之后,自己仿佛就失去了什么似的,大脑思考的能力似乎也下降了不少,说明不了原因。只是,自从他意识到自己变笨了之后,就经常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就像现在这样。 是的,他并没有真的爬上长江大桥的桥墩,这只是梦。可是眼前的一切却是那么得真实。雨水浸透T恤衫的冰冷,夜里狂风的激荡,桥下河水的汹涌,远处或明或暗的灯光。 坐在高高的大桥的基柱的顶部,看着桥上疾驰而过的车流卷起巨大的水雾,忽然的一束闪电划破夜空,映亮了整个朦胧又漆黑的世界,紧随其后的巨大雷声轰击整片大地,震得耳膜生疼。 “妈的,这他妈是天**翻了还是怎样,那么激霸响的雷声,还让不让人睡了!Fuck!”张子言随口吐槽。 可是这明明是梦,为什么会这么真实。 “呐,我问你,我现在看到的这些都是当下正在发生的真实的东西吗?”张子言问道。 “真是的,哥哥到底想问多少次啊,很烦呢,哼!”坐在他旁边的小女孩嗔怒道。 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一脸天真无邪的笑脸,绚烂的红发和血色的眸子透露出不言而喻的诡异来。 张子言今年已经二十岁了,从十五岁那年开始,这个女孩就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叫他哥哥。他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突然有个妹妹什么的,他是有些措手不及的。即使只是在梦里可以见到,即使女孩总是用那张异常可爱的脸对他笑,叫他哥哥,他还是没有办法好好的适应,从未开口叫她妹妹,甚至连名字都没有问。 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妹妹”这个称呼,是给别人留着的。可那个人是谁呢,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过两天我就要离开这座县城,去大城市里念野鸡大学了......你,还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吗?”张子言问道。 “当然啊,哥哥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我们是不会分开的~”女孩萌萌的声线几乎要把张子言的心给融化了,如果这妹妹是真的存在,该有多好啊。 “是吗......真好,说实话,每次看见你我都很开心,如果你是真的存在于现实世界里,该有多好啊。”张子言感叹道,嘴上是这么说,可是总觉得真正的妹妹不是这个女孩儿。 女孩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张子言,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张子言瞬间气血上涌,单身了很多年的他突然被可爱的小萝莉抱住难免会手足无措,满脸通红。异常紧张的他僵硬着身体,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忍不住去摸了摸女孩的头。 “哥哥,不用担心,你只是忘了些东西。再过不久,你会想起来的。” “诶?” 张子言没反应过来,然而女孩已经消失了。又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张子言惊得从床上翻身起来。怅然若失地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雨夜,有些忘却的东西,正在渐渐地苏醒。 半个月前 九月一十六日下午2时 四个半小时的车程简直要了张子言的小命,本来就晕车的他平时出门坐车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一个半小时,坐车半个小时以上就会想吐,更别说这四个半小时。连着吐了好几次又睡了好几次之后,终于是到了CD的温江客运中心。 温江客运站的人比张子言想象的要小很多。 怎么会这样?开学季诶!大晴天诶!怎么才这么几个人!张子言有些不知所措。本来以为会很挤的样子,结果只有熙熙攘攘的几个人。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个时间才学的校恐怕也就只有他选的那所学校了,或者说选他的那所学校。 温江客运站看起来其实并不大,还很老旧,有一种上一个年代的感觉,候车厅比两间教室大不了多少,顶部是钢架结构的棚顶,锈蚀得很明显,旁边就是公交车站。或者说这个车站本来就是和公交车站合在一起的。 张子言带的行李并不多,一个箱子,一个背包就行了,别的东西准备到了学校后再托朋友寄过来。刚下车只感觉头昏脑胀,烈日下拖着行李在水泥地的停车场里晃荡,他在找站牌,又热又饿。 廉价拉杆箱的轮子很硬,在凹凸不平的混凝土地面上会发出刺耳的声响,张子言拖着这声响一边走一边看公车的牌号。一眼望去有十几个立着的站牌,上面写着的是会在这里发车的公车号,只停了几辆车。 “喵喵喵?怎么会这样?没有这一路车吗?”张子言一路走到底之后才发现并没有找到自己要坐的车。可能是自己记错了,于是他从包里掏出学校的宣传册,仔细看了看线路图。 “确实是000路没有错啊!怎么会找不到?”张子言有仔细地看一遍沿路的站牌,确实没有,“要不问问这里司机吧。” 车站里停了几辆准备发车的公交车,下午两点正是天气闷热的时候,有的司机在呼呼大睡,有的在埋头划着手机。 “那个……大叔,请问000路公车在停在哪个站牌啊?”张子言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 埋头玩手机的司机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张子言,没有理会,继续玩儿着手机。 “司机大叔?请问……000路公交车大概……停在哪儿呢?”张子言再次问道,声音放大了一点。 “你不会看站牌啊!自己找!”司机大叔再次瞥了张子言一眼,有点不悦地说道。 “可是……我没有看到有那个站牌来着……” “没有就是没有瑟!我就没有听说过CD还有啥子000路公车,你是在兜起我耍蛮?”司机大叔不耐烦地说道。 张子言一愣,心中一惊!赶紧地打开手机地图开始查公交线,果然查不到,他顺便看了看附近的学校,只有西南财大、CD中医大、交院和农院,他要去的学校还要再往西走一段儿,可是地图上根本就没有他要去的那所学校。 果然是民办学校吗?没准儿真是野鸡大学,虽然学费好像真的很便宜。果然是被骗了吗?他这样想着,极度闷热的天气下他感觉自己有一点儿心寒。原本就是没有抱什么希望的,原本分数就很低,志愿随便填的,根本没想过还能上大学,都已经准备好去投奔表姐学洗剪吹了,突然在八月中旬的时候收到一份录取通知书,还有一本儿薄的要死的新生指南,封面看起来像是学校的某栋图书馆,有种高大上的感觉,图书馆顶部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像是魔法阵一样的校徽,大概是校徽吧,不然也不会挂在宏伟的建筑上。那图书馆的占地面积看起来得有足球场那么大,宣传册的上面印着学校的名号——伽立顿深井冰学院。 家里蹲神经病学院?张子言表示无语,这名字也太特么随便了吧,搞不好那个校长就是个深井冰! 即使再怎么笨,按理说张子言也是不会相信这种野鸡大学的,但是随录取通知书一同寄来的有学生证、手机卡和银行卡,还有一张手写的便签。 “亲爱的张子言同学,首先恭喜你被我校录取,从今以后您将享受我校每月1200元的补贴和每年8000元的励志奖学金;其次由于您是校长临时加录的学生,所以暂时无法对您进行评定;最后请您按时到学校报道,进校门需要刷学生卡,进校后只有我校送上的手机卡可以使用,信用卡暂时是冻结状态,评定完成之后才能决定额度。——来自爱你的稻田惠香。” 张子言翻出这张便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写这张便签的人很了解张子言的需求和心理,就像是特意去调查过他的家底一样。因为张子言最缺的就是钱,生在乡下最远就去过县城,爸妈离婚特别早,家里只有奶奶,爷爷几年前去世了。原本考虑到费用,他是想放弃读大学的。但是这个学校每年的学费只有3700,而且是报道后交也行。如果便签上说的真的,那么他就是免费读了,虽然知道很假,但是走一趟也不亏吧,他这样想着。就没想过万一是传销呢?把他骗去某个偏僻的地方囚禁起立怎么办? 这字倒是挺漂亮的,稻田惠香?应该是个女孩子吧,日本人吗?可我一个乡下人哪里认识什么叫稻田惠香的姑娘,果然是个假名吧。张子言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听到的了引擎轰鸣的声音,旁边空着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公交车,他抬头一望,正是000路! 丫的!不是说没有吗?算了,顾不了这么多了!张子言收起东西兴奋地拖着箱子开始上车。 “滴!学生卡。”张子言掏出学生证刷了一下。 “就你一个吗?”司机问道。 “是啊是啊,可累死我了。我跟你讲!刚才我一直都找不到这路车的站牌!我来回转了好几圈呢,还被人凶了,嘤嘤嘤,就很气!”上车之后的张子言显然是如释重负了,说话也开始正常起来,满嘴烂话。 “坐好,发车了。”司机大叔毫不在意的样子,话有点儿冷。 “大叔啊,这车是直接到学校门口吗?” “嗯。” “那到了校门口叫我一声哦!我睡会儿,累死了。” “……”司机大叔并没有说什么。 张子言倒也不在意,这种时候他倒是不羞涩了,反正车上没别人,还有空调,而且这趟车是直达学校,到站的时候司机大叔应该会提醒的,估摸着得坐个把小时,干脆睡一觉吧。于是他靠着窗户倒头就睡,大概是累了,再加上刚从闷热的太阳下到凉爽的空调车里,感觉很舒服,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并没有注意到车窗外的世界早已静止了下来,褪去了颜色,仿佛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薄雾,渐渐模糊。 整个世界仿佛被冻结了起来,时间停止了。 唯有这辆000路公交车在城市里穿行,司机娴熟地绕过拥挤的车流如刀片般在缝隙中穿行,能听到的只有引擎有规律的轰鸣声。街道上人群密集,但他们一动不动。没有人注意到有一辆000路无视交通规则随意穿插。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子言被司机大叔的喇叭声震醒。 张子言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到了,下车。”司机大叔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说道。 “哦,到了啊?要得……我马上下……谢谢了哈!”张子言操起一口标准的四川话应道,然后把放在后座上双肩背包背起来,拖着箱子下车了。 000路公车关上门迅速离开了站台,掀起的灰尘弥漫开来。 张子言捂住口鼻,眯着眼睛望向马路对面,那是一扇被锈蚀得很严重的大铁门,紧闭着,旁边开了一道闸门看样子要刷卡才能通过。 大铁门的旁边是保安室,玻璃窗户紧闭着,保安室的门斜上方的空调的进风扇,正在拼命地转动着。 保安室里应该有人吧,空调都开着。张子言这样想着,拖着行李箱向闸门走去。 “滴!身份确认。欢迎新同学,您的宿舍在10栋203请先去寝室楼报道,之后安流程表上的顺序进行报道和体检,您的辅导员将在今晚八点三十分在A教306进行点名,请按时报道,谢谢。”机械的女音响起,张子言有些不知所措,愣在了那里。 “嘿!说你呢!倒是快进来啊!这是学校资料和流程表!赶紧去报道!晚上请师兄我吃饭哈!”保安室的窗户打开了,钻出一个头发凌乱的年轻人,递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 张子言穿过闸门,伸手接过那个档案袋,然后上下打量着那个年轻人。一头凌乱的黄色长发已经到了后背,长长的刘海用一个极不搭调的发卡往后别了过去,黑眼圈仿佛随时要掉下来,鼻子超级挺像个外国人,胡茬儿参差不齐,白色的衬衣被顶开了三颗扣子,露出挂在脖颈上的十字架,衣领已经黑了一圈,挨着的锁骨略带性感,衬衣仿佛要被这个男人的一身肌肉给撑爆了。身高应该有一米八,即使是宽松的校服西裤也不能掩盖他腿的修长,然后一双夹板拖鞋随意地挂在脚趾上。 这个男人随意地靠在门口,点起一只烟来,狠狠地吸了一口,又吐了出来,一脸享受。 “那个……你是师兄?”张子言对眼前这个杀马特感到有些诧异,他搞不懂到底是什么样的学校才会用这样的人来当保安。 “怎么,不像吗?”杀马特习惯性的甩了一下刘海,忘了刘海已经别去了,“我跟你讲!我可是这里的元老级人物!这学校的第一批学生!虽然这学校开课也没几年,我在这学校里浪了有六七年了吧,大概。课业很差,一直没毕业来着。”一边说着,他一遍45°仰望天空,眼神迷离,仿佛在怀念着什么。 “哦,这样啊,那你很棒棒哦。”张子言对这个杀马特的过去不是很有兴趣。 杀马特突然把脸伸到张子言面前,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说道:“我跟你说啊,这个学校里的每个漂亮学妹的大腿我都摸过的,嘻嘻!嗨呀,尤其是那个风纪委员长!那身材!那欧派(日语)!啧啧,简直不得了!就是……太暴躁,打人很疼,经常把人打进校医院,见谁都是一脸欠了她几百万的样子,不够慈祥,嗯。”杀马特拖着下巴点头笃定地说着。 “哦,你被打是活该,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我先去报道了。”张子言不想在理这个人渣,拖着行李就要走。 “好的,师弟你赶紧去报道吧,记得把寝室收拾一下!我很久没打扫过了!”杀马特对着张子言的背影吼道。 “谁特么要给你打扫寝……”张子言忽然一愣,“你说什么!!打扫寝室?!!!难不成……你!” “对啊!我们一间寝室啊!就我们两个人!不挤哒!”杀马特一脸开心地说道。 “为啥我和你会在一间寝室啊!!我特么不是新生吗???”张子言一脸懵逼。 “好像是因为你是临时补录的!寝室位不够了,就把你安排在我那里啦!”杀马特说道。 “什么激霸鬼!!!怎么可以酱紫!!!我的天呐!!!”张子言突然对自己的大学生活感到绝望了,这都什么事儿啊,和这个杀马特住一起,搞不好自己也会变成杀马特了,卫生还得他负责。欧漏!法克! 张子言晃晃悠悠地向前走去,仿佛失去了魂魄的行尸走肉,整个人都疲惫了。 “师弟!你叫啥啊?”杀马特吼道。 “张子言!”张子言无力地应道,“师兄你呢,怎么称呼。”张子言有气无力地随口问了一句,他没注意到自己离杀马特已有一二十米,正常人是不可能听到他问了什么,但是杀马特却很大声地回了他一句。 “我叫杀马特!英国哒!” “额……”张子言愣在了那里,你这名字还真特么特别。他在心里暗自吐槽。 看了看手里的地图,张子言发现自己所在位置是北校门,也就是后校门,正门是南校门,所谓坐北朝南的布局。不过这北校门倒是离寝室挺近的,不到两百米。不过比较奇怪的是,手机完全不能用了,虽然之前有看过说明,但是没想到是玩儿真的。 “不能用手机搞毛啊!我特么怎么点外卖?出门走丢了怎么办?我这人生地不熟的,学校又这么大,万一出门被骗子套路了咋办?听说刚开学的大学里骗子很多的!”张子言边骂边向寝室楼走去。 宿管阿姨正坐着看电视。 “嬢嬢,我是新生,来登个记!”话毕,张子言把学生卡递了过去。 “可以了,那一包是你的东西,铺盖啊啥子的都在那里面,提上去嘛。”宿管阿姨倒是比较和蔼的,微笑着把学生卡递给了张子言。 “阿姨~请问这里是留学生公寓吗?”突然一个俏皮可爱的声音在寝室楼门口响起,一身学生装扮的双马尾女孩儿拉着行李箱,微微欠身问道。 张子言大脑突然宕机。 喵喵喵?嘛玩意儿?怎么女生跑到男生宿舍来了? 第二章 初识 张子言呆呆地看着那个可爱的女孩儿,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皮肤白皙,可爱的脸笑起来萌得要死,再加上被汗水浸湿JK的制服衬衣,隐约可见的双胸色气满满,百褶裙加纯黑过膝袜,绝对领域露出白白的大腿,汗珠在大腿上肉欲微露,此女身高不过165,但身材绝对没有话说。 妈蛋!这叫人怎么把持得住!张子言微微一石更,以表敬意。 “学生卡给我吧。”宿管阿姨接过学生卡刷了一下,“哦呀~你就是那个日本的留学生吗?校长特招的!”宿管阿姨表现出明显的惊讶,不过还是面带微笑,温柔地问道。 “是啦!我叫柳生绯夏~”女孩儿很开心地鞠躬,开了两颗扣子的衬衣明显快要经不起那酥胸的压迫。 “阿姨,该怎么称呼您?” “我姓陈,叫我陈阿姨就好~” “好的!陈阿姨~” “哎呀~小姑娘真乖~你的东西在这里,来,阿姨帮你提上去!206是吧,走着。”陈阿姨提着一个大口袋就要往楼上去。 “阿姨~还是我来吧。这怎么能麻烦您呢!我没关系的。”柳生绯夏急忙上前,欲夺过装着被褥的袋子。 “桥斗嘛德!!!”张子言突然冒出一句日语,“阿姨您先等等,这是什么节奏??这姑娘怎么也??” 二人望着伸出尔康手的张子言,噗嗤一笑。 “留学生公寓是男女混住的,小伙子要好好看学生手册,别那么风风火火的。”陈阿姨说道。 “诶?诶????!!!!!”张子言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懵逼在原地。 “啥玩意儿?男女混住?”张子言不敢相信地问道,心想这学校怎么会有这好的福利?于是试探性地说道,“陈阿姨~那个啥,我想和柳生同学一起住~”张子言一脸卖乖地说道。 “小伙子做白日梦呢?”陈阿姨看着张子言卖乖的样子顿觉一阵恶心,“混住的意思是同住一栋楼!谁特么跟你说是住同一间寝室啊?别以为你寝室离咱们家小姑娘近就可以癞蛤蟆吃天鹅肉!风纪委员长和她一个寝室呢,你小子早晚得吃不了兜着走!你要是和那个杀马特一个德行,阿姨我过两天就废你!” “陈阿姨~您消消气儿,子言同学大概就是顺嘴那么一说,没有恶意的~”柳生绯夏急忙劝道。 “哎呀~不好意思啊姑娘,刚才失态了,我这人吧就这暴脾气,一见你吧就像见了亲闺女似的~一见他吧……”陈阿姨微笑着的脸转向张子言,“不知怎么的就觉得那么不靠谱呢~”微笑着的陈阿姨身上一种压迫感向张子言袭来,让人不寒而栗。张子言冷不丁地一哆嗦。 “小姑娘~阿姨跟你讲啊,找男朋友可得谨慎,尤其是不能找这样儿的。” “好的,阿姨~我尽量看清楚再找~您放心吧。” 说完二人就上楼了,张子言愣了许久才拖着行李上楼。 拧开门把手的一瞬间,一股不祥的气息从门缝里蹿出来,从鼻孔迅速席卷全身,张子言几乎晕厥过去。 张子言暗叫一声不好,这种气息……这种杀意!莫不是?! 他随即后退半步,屏息凝神,气沉丹田,左脚发力,右脚猛然一记侧踢。顿时豁然开朗!眼前景象之恐怖,整个房间笼罩在浓浓的黑气之中! “法克!!”张子言再也控制不住了,大吼道,“劳资有句MMP我一定要讲!!!!”有些洁癖的张子言现在只想杀人。 “啊切!”保安室的杀马特突然鼻子一痒,一个大喷嚏打出浑身一颤,椅子差点儿被震碎。随手抽出一张手纸擤了擤鼻子,望着寝室楼的方向,好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嗨呀,对不住呀,师弟。嘴上这么说,但手上却是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一根中华,继续敲击着键盘。 图书馆地下二层,校长办公室。 爱德华·维尔利特,这所学院的校长正在擦拭着什么东西的零件。精致的红木书桌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零件,每个零件的表面都雕刻着极为漂亮而精细的纹路,他像是对待自己的老朋友一样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工具对那些零件进行修缮,指节分明的双手娴熟而灵巧,仿佛在制作一件艺术品。 “校长,您找我什么事?”办公桌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血红色的‘風紀委员’臂章与白色制服衬衣交相辉映。 爱德华校长头也不抬,说道:“那两个新生到学校了,你带他们来一下,我有些事要交代。”说罢,从抽屉里甩出一个文件夹。 “是。”風紀委员长随手接过。 “等等,用走的。一方面让他们熟悉一下校园,另一方面你可以有时间做一些必要的科普。” “好的。”風紀委员长转身便要走。 “再等等!”校长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抬起头来望着風紀委员长,“对师弟师妹好一点儿,打人的时候可别下重手。嗯……绯夏我倒是不担心,那小姑娘挺有礼貌的,就是那个张子言,你恐怕会忍不住打他,那小子嘴比较欠。” “看他表现了。”風紀委员长踏着JK小皮鞋步法铿锵地向大门口走去,火焰般绚烂的红色高马尾左右摆动,红黑色的格子裙随步伐一起荡漾,倩影还未走出大门便没了踪影。 校长心里犯起了嘀咕,那小子不会刚来就弄个半身不遂吧。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把眼前这些零件处理好才是正事儿。他把最后一个零件擦拭完毕之后,随即开始组装,一件看起来年代久远的古董在他手里渐渐成形,淡金色的纹路一点一点拼接在一起,当最后的纹路拼接完成的时候,淡淡的金色光芒开始在纹路间流窜,随后归于平静。 “一百多年前的东西了,你都修了多少次了,重新做一把呗。”一位绝色的成熟女人走了进来,14CM的高跟鞋踏着楠木地板款款而来,教师制服包裹着那曼妙的身姿,领口开得极低,一对**呼之欲出,披肩的淡金色长发天然的螺旋卷,略施淡妆的面容极为娇好,再配上一副金丝眼镜,一种不言而喻的诱惑弥漫开来,是个男人都应该为之微微一硬,以表敬意。这样一位色气满满的绝色教师,不知私下里被多少学生意淫过。 “1835年,塞缪尔·柯尔特亲手打造的这把枪,这世上就这么一把,你让他从土里爬出来再给我打一把,我保证不修了!” 是的,爱德华·维尔利特手里组装好的正是一把左轮手枪,然而这把左轮手枪却是极为硕大,比普通的左轮手枪大上数倍,那口径应该被叫做左轮炮更为合适,强身雕刻着极为华丽的炼金刻纹,他往那弹巢填装的炼金弹头每颗足有食指那么长大拇指粗细。 “明明就是想偷懒,那炼金刻纹就是你自己加上去的,你一个炼金师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我一个人民教师还每天老老实实上课呢。” “停停停,人民教师要是都像你这样,谁还能专心上课?我都开始担心咱学校男生们的身体了,那些小伙子们年轻气盛,难免欲火焚身,哪儿经得起你这一番挑逗。” 稻田惠香吐了吐舌头,在爱德华面前像个小姑娘似的,竟有娇俏可爱的一面。 爱德华将填装好的【吟诵者】收好。 “这把【吟诵者】我用着顺手,重做一把还得花时间适应,费那个劲干嘛。”他边说边从抽屉里掏出一把铜镜和一把木梳,将满头银发直接往后顺,极为自恋地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不知从哪儿掏出了发胶定了定型。 “怎么样?帅吗?” “帅帅帅~全校你最帅,谁能有您老人家帅呀~都几十岁的人了,也不害臊,还当自己是当年的校草啊。”稻田惠香揶揄道。 “我现在不帅吗?你看看我这性感的胡茬儿,这棱角分明的英俊的脸,还有这刚毅的鱼尾纹,再加上我这一米八的身高,咱绝逼是校长里最帅的!”言罢,爱德华站起身来,向旁边的试衣镜走去,理了理西装的衬衣领口和领带,帅气一笑。 “好啦,别贫了,说正事儿。”稻田惠香对这老顽童无计可施,“你不说那小子不可控因素太多,不招了吗?”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日本那边有了新动作,宫野那老家伙好像找到了他三女儿。本来他家那二少爷离家出走后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没想到又蹦出个三小姐,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所以你意思是……那三小姐你要让张子言去对付?那小子的脑袋不是五年前就被揍失忆了?你让半脑残的他去打架,这……”稻田惠香表示担心。 “嗨呀,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只是受了点儿小伤而已,胸口被开个洞能叫事儿吗?你当我这个最强炼金术师白当的?”爱德华意味深长地说道。但是试衣镜里的他,眼神里闪过的一丝不安,还是被稻田惠香捕捉到了。 张子言戴着口罩把宿舍里能擦的东西全部擦了一遍,当然出了杀马特的房间。留学生公寓的寝室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是标准的三室一厅一厨一卫一阳台配置,这样好的配置在CD要是租的话肯定是不便宜的,但留学生公寓里的寝室每间都是这样的配置,二人间,足有一百四个平方。电脑、冰箱、空调、沙发、智能电视等,这些寻常家里该有的东西自是一件不落的,对于留学生来说也许这些都是很普通的东西,但是对于从小在小乡村小城镇长大的张子言来说,这已是相当豪华的了,有多少人奋斗打拼不就为了住上好点儿的房子?张子言自是一点儿也不嫌弃地卖力打扫着,毕竟能住这里也得亏杀马特师兄不爱干净,没人愿意和他一起住,这才空出一个位置来,不然像他这样没钱没背景的临时招的学生大概就只有去挤挤八人间了。 不得不说张子言在打扫上还是尽心尽力的,整间屋子给人的感觉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就剩下地板上的灰没有清理了。 他将混好了洗洁精的热水一点儿一点儿地撒开,啤酒残液的粘稠感渐渐散开来,那种啤酒散发的恶臭终于开始散去。地板上的污渍差不多都被浸透之后,张子言开始用湿拖把进行第一遍的清洗,厚厚的水渍被怼到卫生间里去。 柳生绯夏收拾好床铺准备出门买些日用品的时候却看见203寝室的门毫无防备地大开着,心想这人怎么都不关寝室门,于是她小心翼翼地从门口探出头来,看到正努力拖地的张子言之后,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她站在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张子言却并没有注意到,毕竟他一心都在拖地上。 柳生绯夏又更用力地敲了敲门。 “那个……请问,需要帮忙吗?”她问道。 张子言转过头瞥了一眼柳生绯夏,便当她不存在似的,自顾自地拖着地。站在门口的柳生绯夏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要说什么,张子言却说话了。 “柳生姑娘,您可金贵着呢,怎么能脏了您的玉手呢?”张子言觉着嘲讽还不够,继续说道,“您是正儿八经的留学生,咱只是一介平民,可高攀不起您勒,小的还不想被赶出去呢。” 柳生绯夏愣住了,即使她不是很懂这京腔儿式嘲讽,但却也能感受到那没有善意的语气,她实在不懂自己是哪里惹到张子言了。 她当然是没有惹到张子言的,只是张子言的自卑心作祟了。所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让他对那种大小姐大少爷有一种天然的抵触,见到就想嘲讽两句,毕竟他所见过的那些有钱人都是蛮横不讲理的存在,在他那种小地方的有钱人多是暴发户,没文化又爱装逼,为了赚钱不择手段,当地人大多都会去巴结,他见够了那种丑陋的嘴脸。 但张子言毕竟是当地仅有的几个考上高中和大学的人,受到的教育又提醒着他这样乱发脾气是不对的,早就过了那种受点儿气就得谁凑谁的年级,中二时期打的架已经够多了。 张子言深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向柳生绯夏弯腰行了礼,动漫里日本人之间好像这样道歉的,他想到。 “对不住,柳生同学,刚才是我不对。” 柳生绯夏再次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但还是赶紧摆手。 “没关系的,是我不对,打扰你了。”她补充道。 张子言转身去卫生间拿吸水拖把,柳生绯夏见状赶紧说道:“我帮你吧。” 话还没说完就脱了鞋进门了,张子言一愣,男生寝室是随便进吗? 柳生绯夏二话不说,拿着吸水拖把就开始拖了起来,从大门口开始把地上的水渍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卫生间这边拉。 没想到这姑娘还挺熟练的,张子言看着她心想,突然他老脸一红,这姑娘也太没防备了。柳生绯夏光顾着拖地,却忘了自己弯腰的时候后面翘起的短裙时不时地泄着春光,张子言都快有生理反应了。 妈的,不会是故意的吧,哪有女生这么没防备的,都说日本挺开放的,难不成这姑娘在诱惑我?想是这么想,张子言还是摇摇头,诱惑他?不存在的,再自恋也没到这种程度,一没钱二没颜,人家凭什么诱惑他。 恍惚间柳生绯夏已经拖了一半了,吸水拖把的水也吸够了,得清洗一次,于是她拿起吸水拖把伸向卫生间,张子言赶紧夺了过来。 “好了,剩下的我来吧,麻烦你怪不好意思的,欠你一个人情。”张子言一遍清洗着拖把一边说道,“对了,你还是防备一点吧,尤其是要防着我室友,他叫杀马特,听说学校里只要是他看上的女生,就没有他摸不到大腿的。说实话,你这么可爱的女生,我看一眼就动心了,我可不想我看上的姑娘被被人乱摸。”张子言若无其事地说着。 旁边的柳生绯夏思索了一下,突然懂了什么似的,脸上泛起红晕,不知所措地攥着裙角。 “淡蓝色蕾丝边儿。”张子言又说道。 “诶?”柳生绯夏疑惑着。 “我是说你的……”张子言靠近她的耳朵轻声补充道,“****嘴角微微一笑。 柳生绯夏瞬间羞红了脸,红扑扑的小脸好似熟透的番茄,随时能滴出汁来,脑袋上仿佛冒着团团蒸汽。 “哈哈哈哈哈~”张子言笑道,“你这样也太可爱了吧,简直想让人戳一下,怎么办,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对……对不起,让子言君看到了那种羞耻的东西。”柳生绯夏低着头声若蚊吟般说道。 张子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你是我在这个学校的第一个朋友,绯夏……酱?”张子言试探性地问了句,“嘛,余生请多指教啦,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尽管说,我会的东西还蛮多的,就是学习不行。”他真没注意到余生请多指教意味地是什么,只是觉得这些话用日语说会比较熟练,毕竟看了这么多年的动漫,就这些客套话顺口。 但柳生绯夏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突然被男生这样没心没肺似的告白顿时不知所措,眼神左右闪躲不知是生气还是羞涩。 嘭!!! 突然大门被什么人重重地锤了一下,门板直接陷了下去。 “张子言!你可知要挟女生乃是重罪!如你这般不知廉耻,诱骗其到寝室里调戏更是罪上加罪!” 来人一身标准的JK制服,火红色的高马尾衬托着她那干练的气场,血红色的眸子与冷峻的眉尖透露出阵阵怒意,左臂上的臂章,血红色底衬印着白色繁体字“風紀委员”。 身材高挑,腿长腰细胸大,面容俊美姣好,就颜值和身材而言,風紀委员长在校内定是数一数二,虽不如那种温婉柔弱之美动人,但这恍若仗剑女侠般的气质还是能让许多人人一见倾心的。 但是张子言可顾不了这么多,他只是一脸懵逼。 嘛玩意儿?要挟女生?调戏?大妹砸!冤枉啊! 風紀委员长林梦秋踏着有力的步伐径直走向张子言,眼眸里没有一丝善意,显然她的话不是说着玩儿的。 “不是,那啥,我干什么了?你就说重罪。” “懒得跟你废话,有什么事跟我去校长办公室说!”風紀委员长凌厉的眼神盯着张子言,“还有你,你也跟我走,校长有事找你。”她有瞥了一眼柳生绯夏。 “诶?!好,好的!”柳生绯夏有些惊讶,这么快就可以见到校长了吗?很多年没见过校长了,该说什么好呢? “对了,学姐,请问怎么称呼您?”她问道。 “林梦秋。風紀委员长,有男生欺负你的话就跟我说,这个学校里的女生都是我罩的。”林梦秋淡淡地说道。 “不是,那个,林学姐,我冤枉啊,我真没犯事儿,你信我啊!我只是在打扫寝室,您看这房间我刚收拾完,这拖把都还没洗呢,您让我洗了拖把先?”张子言赶紧插话。 “有没有冤枉你是我说了算,今天不管说什么你也得去一趟校长办公室。”这话倒是没问题,校长的确是要林梦秋带他们去见他,只不过这表述确实有些容易让人误会。 张子言哪儿知道这茬儿,只以为自己被冤枉了所以要去见校长,搞不好来个处分什么的就真的GG了,他有一句mmp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哦呀哦呀,这林姑娘怎么有心情到我房间里来了?难不成心里寂寞?想与在下小酌几杯?”本来在守校门的杀马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林梦秋身后,他低头靠近林梦秋的耳边,说着挑逗的话,胡来的右手已经在林梦秋的绝对领域上摩挲着。 第三章 四大学区 大腿被杀马特胡来乱摸,林梦秋顿时全身一颤,怒火顿时充上心头。 “人间败类!!老娘今天宰了你!!”林梦秋眼里仿佛能冒出火来,反身就是一巴掌砸在杀马特脸上,顺手掐住脖子,右脚上前往后一勾,顺势将上身往前一带,杀马特应声倒下。那声音响之大,普通一尊铜像砸在地板上。 “我去!这下手狠啊!这要是我,怕是脖子已经断了!”张子言咽了口唾沫,感觉一阵冰凉,然而林梦秋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他脊背发凉冷汗直冒。 只见林梦秋从裙底下拔出别在大腿上的短刀毫不留情地往杀马特身上怼!她仿佛杀红了眼的猛兽!一边吼着去死去死去死!!一边疯狂地捅着杀马特! “不……不是吧!这特么就杀上啦?”张子言和柳生绯夏都被震慑到了,二人惊恐地望着眼前的景象,说不出话来。 “去死去死去死!!!你为什么就是不死呢!!”林梦秋吼着。 诶? 张子言一愣,他这才注意到,林梦秋捅了半天却不见一点儿血,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捅进去!是的,她每一下都如同捅在钢铁上一般,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杀马特只受了一些擦伤。 “我说风纪委员长大人,您累不?要不歇会儿?”杀马特一脸事不关己地说道。 “你别太得意!你早晚会死在我手上!”林梦秋站起身来,猛然一脚踹在杀马特的腰上,将他踹出去撞在了墙上。duang! “这脚好!不愧是风纪委员长大人,小的佩服!”张子言赶紧奉承道,当真是出了他心中的一口恶气,他打扫房间的时候就想着定要找个机会neng这师兄一下,林梦秋这一顿打甚好。 林梦秋瞪了一眼张子言,怒气明显还没消,张子言赶紧乖乖站好。 “你们跟我去见校长。”林梦秋转身向门口走去,又说道,“杀马特,要是我知道你敢欺负别的女生,我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好的!遵命!在下绝不随便欺负!”杀马特答应得倒是挺欢。 “师兄,保重!小弟先去啦!”张子言对着躺着地上的杀马特一个拱手,一脸深明大义,仿佛即将与与昔日故友分别那般。 “慢走不送。祝你在校长手下走过三招不死!”杀马特回了一个拱手礼。 张子言不再多问,转身跟上林梦秋的步伐,柳生绯夏紧随其后。虽然刚才看得一脸懵逼,也知道这学校肯定充满蹊跷,但他还是没有多问,跟着走就是了,见了那个什么校长肯定就能知道了,现在重要的是别惹这姑奶奶动怒,人家正在气头儿上呢。 与此同时天府广场 远东百货百货大厦看起来像是这附近最高的建筑,北面正对着科技馆和毛主席像。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大厦顶上,一双锐利的眼眸如捕猎的鹰般扫视着天府广场上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 “佑介,找到了吗?”耳麦里传来队友催促的声音。 “暂时没有,连地铁上进进出出的人我也看过了,如果他在这附近的话我是能够感受到的。你那边呢?冲田。” “春熙路这边也没有,人流量最大就是这两个地方吧,大概。”冲田太郎在春熙路的某栋大厦顶上做着同样的事。 “你妹妹有没有再联系过你。”明智佑介不下意识地又问了这个问题。 “没有,和你弟弟一起私奔快五年了,真搞不懂她看上佐介哪里了,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背叛家族。” 明智佑介一脸冰冷,眼眸里闪烁着冰蓝色的光芒,那双诡异的眼睛看透所有人灵魂本质,异能力者在他眼里会呈现不一样的颜色,但是没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从五年前的那天开始,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亲手抓住那个背叛家族的人,他的亲弟弟——明智佐介。 “冲田,这么守株待兔不是办法,你去找一个人,那种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的人。”明智佑介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 “你的意思是……能行吗?爱德华那个老家伙的炼金结界我们能进得去?”冲田太郎一下便心领神会。 “有人可以帮我们进去,我去找他。” “你说的是……神崎公生?那家伙不是失踪好几年了吗?” “不,他只是快死了,我知道他要什么,我已经看到他了。”明智佑介的眼睛锁定在了一个普通青年身上,那人身材削瘦看起来羸弱不堪,但上扬的剑眉和那刚毅不屈的眼眸毫不掩饰他的执着,他在寻找一个人,找了很多年。即使是在明智佑介的眼里,神崎公生也和那些普通人一样身上只有暗淡的白光,但是他腰间别着的东西,却闪烁了一瞬暗金色的光芒来,明智佑介的眼睛是不会看错的。 张子言和柳生绯夏静静地跟着林梦秋,见到刚才那阵仗二人有些不敢说话,但是柳生绯夏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这样一言不发可能不太礼貌,于是一咬牙一跺脚上前问道。 “那个……请问,学姐是喜欢甜品吗?我最近有看到一家店铺,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周末有空的话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没空,不喜欢,不去。” 柳生绯夏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空气顿时有些尴尬。张子言却是忍不住了。 “喂喂,你也太没没礼貌了吧,人家好好跟你说话,你这什么态度啊!” “住嘴,不听,赶路。学校很大,我不想浪费时间,我很忙。”林梦秋严肃冰冷。 话毕,她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两本学生手册,递给了柳生绯夏,柳生绯夏又给了张子言一本。 “这是内部资料,你们想知道的应该都有,前面是国术学区的地界,布满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园林式建筑,不要迷路了。”林梦秋提醒道。 张子言一脸懵逼,赶紧翻开学生手册,最中间那两页便是整个学校的简略地图,只画出了几大学区和但有详细地标注。 整个学校分为四大学区和一大建筑,北校门临近的国术学区,简而言之便是古风园林建筑成群,风景之美尤甚,女子甚多,往来不绝者皆为古装扮相,不清朝代,风姿万千,琴棋书画,中医药理,无一不通。还有一大太极广场,五行八卦尽显其中,除了明丽女子,此学区还有一处道观,占地极小,学员不过数十人,然进出之男女皆仙风道骨,男子潇洒英俊,女子宛若天仙,剑术更是堪称一绝,道法亦与剑术齐飞。 南方的械斗学区则与之相反,或者说截然不同。这里各种先进科技云集,建筑风格极为现代且富有科技感。高楼林立人影绰绰,穿着西装白袍的学生来来往往,每个人仿佛都像是机器上的零件,不可或缺又极为效率地做着自己的工作,辅助机器人随处可见。这个学区讲究对科学的深入的研究,讲究效率行事,所有器械皆为提升效率的工具,即使是杀人这样的事也喜欢用枪械解决。然而他们所做的枪械普通人却是用不了,因为所用的弹药并非实弹,而是能量体,即使过安检被查,也只是一个玩具一般的存在,一切都为专为学校的行动专员而备。 西边的魔术学区充满了欧式建筑,总体而言是中世纪欧洲小镇的风格。整个学区就像是从那段时间里搬出来的一座英国小镇,石板街道,旧式马车,往来的学生穿着英国贵族的服饰,偶尔有一队骑士身着铁甲而过。最显眼的建筑便是那上百米高的教堂,恢弘庄严,你永远无法理解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会存在于这个学校,圣职者走在街上所受的皆是尊敬的目光。 东边的神道武斗学区,那是是一大片和风建筑,双层木质结构的小屋密密麻麻,又被窄小的街道一小簇一小簇地分开,如同一个迷你的日本古城镇。这小城镇的中间却有一条宽阔的石板铺成的中央街道,这街道向东方延伸开去,在最东方的位置是一座小山,高不过百米,一条宽阔的石梯从山头上延伸下来,两旁的石灯笼布满青苔,与山脚的石板街道相接的地方有一座硕大的血色鸟居,山顶的位置也同样有一座鸟居,山顶很明显是一座神社了。当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鸟居那硕大的影子会铺满整个中央街道,若是雾气弥漫的清晨,鸟居的影子便仿佛将这山峰割裂了一般。 学校最中间的便是校长办公室所在的图书馆了,巨大的圆柱形建筑仿佛阵眼一般插在中间,这图书馆更像是一座圆柱形大厦,足有上百米高,最下面的那几层才是真正的图书馆,之上的空间都是封闭的,没有校长的允许没人可以进去。仔细想来,作为校长在这图书馆的顶上便能遍观学院全貌,颇有掌控全局的豪气。 然而作为一个正常人,张子言怎么可能相信这种东西,在他眼里这学生手册和宣传手册就是一个东西,都是学校为了吹逼吸引学生而存在的,用膝盖想想也知道学校这种东西,特么的再大又能有多大?还能翻了天?还城镇,还小山,还百米教堂,你怎么不说你这学校装下了整个世界?欺负我乡下来的不懂科学?CD地图难道我没有看过?温江这边怎么可能有山,怎么可能有这些东西?所谓装逼无止境,装得下,世界都是你的。世界是属于80后的,也是属于90后的,但终究属于脸皮厚的。 看完这种不要脸的校区简介,张子言彻底相信这本东西是不能信的,随手递给了柳生绯夏,不再读。柳生绯夏倒是看得极为认真,就像再看某部网络小说似的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嘿嘿,姑娘,你还看上隐了?这种东西怎么能信嘛!”张子言看着这个有些单纯的姑娘不知从何劝起,倒是这古风园林里风光让他为之一惊,假山小石,游鱼莲花随处可见。张子言似乎没有意识到九月中旬,是不该有莲花的。然而他的注意力现在已经放在了这些古风建筑上,他随手摸了摸,又仔细打量着长廊顶部的结构,瞬间惊了。 “我去,这些玩意儿真不是假的,纯木质结构不说,连这屋顶的都是卯榫结构,哪像那些可以仿古的建筑,只是在混凝土结构外面上了一层红漆,现代哪儿还有人能做出这么大工程的完全故事建筑啊,惊啦!”张子言一边赞叹着,一边观望,那嘴就像是上了发条一样停不下来,看到什么都想评论几句。 让张子言疑惑的是,在这么大的园林里走了这么久,竟没有看到一个人,整座园林仿佛只有他们三个人一样。 就在这时,却响起了一阵木屐敲击石板打得声音,迎面走来三个人,然而三人穿着的却是和式古装,很明显不是这个学区的人,手册上讲,非特殊情况是不能乱窜校区的,这三人明显来头不小。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女生身着白色上衣、红色内衬和绯袴,应是巫女服无误,漆黑的长发用白色发带扎成高高的马尾,面容姣好,肤色白皙,神色温婉,身高一米六左右,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腰间别着一把无镡木刀。跟在她身后的二人皆穿黑色居合服,一男一女,女子应在一米七以上,身材高挑,眉眼锋利,睫毛修长,眼角的两抹绯色眼影却有几分妖娆,用黑色发带扎出同样的高马尾,束紧的角带衬托出其凹凸有致的身材,腰间别着的黑鞘镂空刀镡打刀更衬其古典的气质。男子一米八以上无误,黑色短发的造型倒是较为现代,古铜皮肤,眉眼刚毅,手扶刀鞘,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分明,青筋依稀可见,给人一种刚劲有力的气场。 林梦秋一见这三人便快步迎了上去,不苟言笑的她竟然也神情温和面带微笑地那三人攀谈起来,那三人也同样面带微笑。张子言和柳生绯夏只是在后面几步远的位置看着,本不想插话,但那位巫女竟将移了过来目光,细细打量着他二人。 “这二位是……”巫女轻声问道,声音到甚是好听。 “他们是校长特招的新生,刚收拾完寝室,我正要带他们去见校长呢~”林梦秋如同见了自家姐姐一样,很温柔地答道。 “在下河上玄明,二位怎么如何称呼?”那巫女微微一笑,问道。 “柳生绯夏,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柳生绯夏赶紧鞠躬回道。 “张子言,无名小卒。”张子言微微低头行礼,心想这三位应是日本人无误。 “柳生……你是柳生家二小姐?” “是!” “你兄长如今可好,已是家主不是?” “我哥哥他挺好的,已经是家主了。” “不错。你既然流落此处,无亲无故,不如入我门下,也好有个照应。” “好…好的!非常感谢前辈!早年听父亲讲起河上前辈,早就向往不已,今日得见,真是万分荣幸!”柳生绯夏一脸开心地点头。 “好。这二位便是是你师兄师姐了。”河上玄明示意身后二人。 “鄙人明智佐介,请多关照。”男子上前行礼。 “冲田明绣,请多关照。”女子上前行礼。 河上玄明又将目光放在了张子言身上,眼眸里仿佛有淡淡的光芒闪烁,而后有些疑惑地望着林梦秋。林梦秋摊手,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个中缘由兴许只有爱德华先生知道,也罢,随他去吧。子言先生要努力了,想活着的话。在下告辞。”河上玄明行完礼,便向另一条岔路走去,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冲田明智二人随即跟上。 张子言倒是一脸懵逼,什么玩意儿?每个人说得好像我要死一样。更让他想不通的是,这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说话却是一副长者的语气,好像活了很多年的样子,每个人都似乎要对她尊敬一些。 “诶,绯夏,这姑娘什么来头,怎么那么装逼啊?”张子言随口问道。 柳生绯夏瞪着张子言有些不悦地说道:“什么小姑娘啊,那是河上玄明前辈!人称四大千人斩之一的河上彦斋的后人,我流唯一继承人,还自创了雷闪龙啸流,这可是传奇人物。面容姣好似女子实则男儿身,而且今年应该是有四十岁的样子,我父亲曾与他交好。”柳生绯夏笃定地点了点头。 Excuse me?喵喵喵?你说什么?!男的?而且四十岁了??你特喵的不是在逗我?!张子言脆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等等!那他为什么穿巫女服?!” “那是因为河上前辈的师傅以前有一座神社,但是没有巫女,所以就让长得像女孩子的河上前辈当巫女,后来河上前辈的师傅去世了,他为了缅怀师傅就只穿巫女服了。”柳生绯夏说着说着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哎呀!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说出来呢!我太大意了!你答应我,不要说出去啊!我父亲要是知道了,会打死我的,父亲说过不能告诉任何人的!怎么办呢!” 这姑娘也太……算了,呆萌挺好的,张子言暗自吐槽。 “这些事还挺有趣的,有空单独给我讲讲?我挺好奇的。”林梦秋噗嗤一声笑了,“没想到神道武斗学区的最高领导人还有这样的轶事,绯夏,晚上在寝室里你可得好好说给我听听~”林梦秋对待柳生绯夏突然如多年的好姐妹一般。 “学姐,这……这很为难呢,我好好想想……” “哎呀~一个寝室的好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嘛~没事儿,我又不会跟别人说!”林梦秋一把拉过柳生绯夏,随即手挽着手攀谈了起来。 果然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啊,不过这風紀委员长温柔起来的时候,确实挺好看。张子言点点头。 不知不觉三人已经走出了国术学区的地界。 “到了。”林梦秋舒了一口气,饶了那么大一圈儿,可算是出来。本来就不怎么记路的她,要不靠着空间感应的能力,怕是早就迷路了,奇门遁甲可不是开玩笑的。 颇为高大的圆柱形建筑赫然出现在视野的中间,那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广场的中间便是那上百米高的圆柱形建筑——图书馆。 “走吧,马上就可以见校长了。” “那个……風紀委员长大人?为什么刚才我们在里面看不到这么大的楼呢?没理由啊!”张子言小心翼翼地问道。 “每个学区都有自己的结界,你以为校长的炼金结界是闹着玩儿的?你以为他凭什么管这么大的地方,镇压各方势力?要不是因为那位顶级的炼金术师在这里,你以为这学校能悄无声息的存在?”林梦秋摇了摇头,“算了,懒得跟你解释,有问题自己问校长,我只负责带路。” 张子言明明是头一次听说这些奇怪的名词,一路上遇到的事也是颇为奇怪,但他却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心理波动。 怎么会这样呢?按理说正常人应该会一脸懵逼,问这问那,但张子言的内心好像并不想去深究这些东西,就好像早已见过这些东西,所以内心并没有那种发自内心的好奇,没有那种刨根问底的悸动。内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早已坦然接受了眼前的一切,即使再怎么奇怪的事也并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似乎早就经历了许多,只是已经忘了。 进入图书馆的时候,炼金结界亮起了淡金色的光芒,张子言穿过结界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哥哥,你还记得我吗?我好想你。” 那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她在呼唤,她的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她在找她的哥哥,她相信张子言就是她要找的哥哥,可是,真的是吗? 张子言忽然想起了梦里的那个女孩儿,那个叫着自己哥哥的红发女孩儿,现在想起来,那女孩儿血红色的眼眸里,似乎流淌着粘稠的悲伤。 第四章 定级 电梯是那种很老的款式,右上角的有一个淡金色的半圆形表盘,表盘上的指针摆动指示着当前楼层,电梯下行的时候有那种零件极度老化而产生的金属摩擦的枝丫声,到地下两层的时候就停了,张子言注意到表盘并没有到底,说明下面应该还有别的地方存在。 出了电梯之后是一条很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那门高宽足有七八米,精致而复杂的暗金色浮雕若隐若现。张子言自然是看不懂那浮雕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只是隐约看到了一条龙,还有一位道家仙人与那金龙对立,二者似乎是在斗法。 张子言表示不解,他仔细注意过,整栋建筑都偏向欧式建筑,且颇有年代感,就像是从19世纪末的欧洲搬过来的一样,但这里却有一样中国式的东西,自然是非常突兀的。 林梦秋走上前去,拿出一张暗金色的卡片插入门边的缝隙里。 “权限确认,A-1,请进。“是之前听过的那个机械女音。 随着大量的蒸汽从缝隙中喷涌而出,金属大门缓缓打开,高压蒸汽喷出时的声响震耳欲聋,本来应该弥漫整个空间的大量蒸汽竟然很快便消散了,不,并不是消散,而是被四周的墙壁吸走了。 如果没有看错,这应该是用高吨位的液压装置驱动的,每次都要这样开门的话,不会觉得很麻烦吗?张子言不是很懂,既然是办公的地方,就应该随意点嘛,这样麻烦的装置拦着路,进进出出多不方便。 大门后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仿佛是另一个纬度的存在,而门这边的世界里的光,是进不去的。 “爱德华校长在里面等着你们,去吧。”林梦秋道。 张子言和柳生绯夏交换了一个眼神,互相点点头,一起踏入了黑暗的领域,身后的金属大门渐渐关闭,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漆黑。 忽然两边的金属墙壁上亮起了一排火把,张子言这才看清楚自己身在什么地方。 这个室内空间足有一个标准足球场那么大,四面皆是刻有复杂浮雕的青铜墙,看起来厚重结实,火把只照亮了一部分,张子言看不清浮雕上到底有什么。墙上的火把环绕整个空间一圈,中间的部分便显得十分暗淡,隐约能够看到有个人影在那里。 “Welcome! Everybody! It’ my show time!” 站在中间的那个人掏出了什么东西在手上转了两圈,然后随着一声枪响,一条细小的火蛇垂直而上,中间位置的天顶上突然爆开一团火焰来。 那团火焰如同沸腾的水球一样翻滚着,那火焰竟然液态的。火焰的光芒渐渐明亮,向四周弥漫开去,整个空间这才真正的明亮了起来。 “牛……牛仔?!”张子言这才看清了中间那人的装扮。 一顶红棕色的牛皮毡帽,脖子扎着一条红布领巾,简单的小夹克套在外面,里面的牛仔衣被身上交叉横穿的皮带勒得陷了进去,又被那身壮实的肌肉顶了回来,鳄鱼皮的牛仔靴紧实而坚固,即使有了许多折痕也还是没有变形。 爱德华·维尔利特极少以这样的姿态出现,这让他感觉自己一下回到了十九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感觉,那会儿的自己是何等的年轻。手中的暗金色左轮看起来硕大无比,与普通的左轮相比却是要大上许多。 “你就是校长?”柳生绯夏的声音严肃了起来。 爱德华狠狠地抽了一口手中的卷纸烟,火星直接燃到了指边,甩手扔掉了烟蒂,仰头呼出了几个烟圈,然后摸了摸自己性感的胡茬儿,咧嘴一笑,总有一种难以言语的霸气,脸上的表情倒是挺温和的。 “小姑娘聪明。”爱德华踏着牛仔靴慢慢走来,马靴敲击地面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来,左手揣在裤兜里,右手娴熟地把玩着手中的左轮枪。 “没想到你除了是最强炼金术师,还是个帅气的老牛仔,真是多才多艺。谁也不会想到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竟然会属于同一个人。” 柳生绯夏的反应让张子言略微惊讶,他的印象里,以这个姑娘的性格,应该是先鞠躬一下,然后很有礼貌地打招呼,而现在的语调就像是对待敌人似的。 “绯夏,你……????!!!!!!WOC!你是葱娘吗?” 张子言看着眼前的柳生绯夏出了卧槽,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柳生绯夏那长长的双马尾竟然散发出深绿色的光芒来,然后整个人都被一种淡淡的绿色光芒浸染,双眸变为暗绿色并散发着烛焰一般的流光。 “什么玩意儿?!姑娘你咋啦!”张子言忍不住问。 “校长,得罪了。”柳生绯夏的眉眼里竟然有杀气。 她的手里突然多出了两把木质太刀,虽然是木质,但在她手里,那双刀一样是削铁如泥。 “柳生家的双刀真月流在你这个小姑娘的身上能展现出几分威力呢,我很期待。”话毕,爱德华对着柳生绯夏就是一枪。 “实弹?!”柳生绯夏微微偏头便躲了过去,子弹撕扯开的气流掀起了她的鬓发,而后略过了张子言的耳边,呼啸声震得耳朵有些嗡嗡作响,随着一声金属碰撞的爆炸声,张子言身后的铜壁上开了一个大洞,但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复原。 “我去!开什么国际玩笑!这威力已经超过反器材武器了吧!我的天呐!校长,这是想让我们交代在这儿吗?!”张子言被吓出一身冷汗,但柳生绯夏的眼里却有一丝不悦。 “为什么放水?我不值得你用炼金弹头吗?” “什么?这还放水?我说小姑奶奶,您今年贵庚啊?这么急着去死?”张子言懵逼了,他已经不知道是自己没常识还是这二人没有常识。 “NONONO,我只不过是不想结束得太快,难得有机会活动筋骨,当然得好好玩玩儿。来吧!继续!”爱德华甩手又是一枪。 柳生绯夏瞬间挥刀,两束火星向身后掠去,砸在了铜壁上,那发子弹被她切成了两瓣,刀法何等凌厉。 张子言决定放弃思考,现在的状况已经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外了,虽然有很多想问的,但是看这情况也只有等他们打完再说了。于是他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一脸路人甲看戏的表情。 柳生绯夏身体微微前倾,随即如子弹般弹射出去,一瞬便到了爱德华身前。张子言只看到了绿色的光束轨迹。 修罗·月辉流刃 柳生绯夏的双刀瞬间挥舞出数条深绿色玄月刀光来,每束光刃仿佛都将空气割裂开来,带着撕破空气的呼啸声。短短数秒,柳生绯夏便已挥出了数十道,砍出的光刃残留在空气中,拼凑出一朵硕大的花来。 然而无论柳生绯夏怎样地拼尽全力挥砍也砍不透爱德华身前那层薄薄的淡金色结界。 “挥刀很快,不错。不过这种力道的挥刀,即使再多也是没用的,快刀看似力道强劲,实则每刀都不能用尽全力,上一刀用力过猛,便会影响下一刀的速度。没有蓄劲的刀是砍不破的到我的,刀太慢同样也砍不到我,小姑娘,现在怎么破?”爱德华开始对柳生绯夏的刀法做评价。 柳生绯夏闪身后退两步,双刀置于右侧身后,跨步下沉,明显是在蓄力。虽说是在蓄力,但这一个动作的时间其实不到一秒。双刀流的好处就是在同样的蓄力之后,可以用同样的力道挥出两刀。柳生绯夏脚下的力场爆炸开来,同时人已窜出,左手的那一刀已砍穿了爱德华的护身结界,然而那只是虚晃一刀,真正的杀机是右手全力的一刀。 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柳生绯夏的这一刀被挡了下来,撞击的能量瞬间爆炸,爱德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德州牛仔猎刀,漆黑而布满凹槽的木质刀柄因为常年的使用而被磨得光滑发亮,黝黑的刀身上刻着印着刀铭——艾伦·哈奇森,显然是这把刀的制作者。 然而柳生绯夏并没有僵在那里,她随即连续补刀,修罗·月辉流刃再次发动,而这次,爱德华不得不用手里的猎刀去抵挡柳生绯夏的斩击,因为结界一破势必得重新结成,然后柳生绯夏猛烈而快速的挥砍根本不给爱德华重新结针的机会。而且他能明显感觉到,柳生绯夏现在挥砍的力道与刚才截然不同,之前的攻击果然只是试探,现在把握住了破绽才是真正用全力的时候,这姑娘当真厉害。 柳生绯夏现在如同一个真正的修罗,挥砍的速度比之前更快力道却也更强,她就像那杀红了眼的刚从战场上归来的恶鬼,面目狰狞的疯狂地想要斩杀眼前的东西,无论鬼神。 “神挡杀神,佛当杀佛的气势出来了,不错嘛小姑娘!”爱德华仍是那么游刃有余地挥刀挡住柳生绯夏从四面八方砍过来的刀。 “那么,现在你还跟得上吗?”言罢,爱德华瞬间后撤,柳生绯夏突进跟上,无论爱德华怎样后退闪躲,柳生绯夏总能跟上步伐,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但爱德华除了左手挥舞的猎刀以外,右腰上的炼金左轮可还是闲着的,现在他决定拔出来了。 枪头抬起,六枪瞬发! 柳生绯夏被震得向后腾空而去,六发反器材子弹的威力觉对不是开玩笑的。柳生绯夏落地,双刀撑在地上向后滑出数米,地上拉出两道沟壑来。 “你还有十秒时间!要不要试试看你自己!”爱德华校长似乎已经决定要定胜负了。“看说明书了吗?知道那块手表怎么用吗?” 柳生绯夏看了一眼左手手腕上的那块机械腕表,有些犹豫。 “十!”爱德华校长开始倒数。 柳生绯夏随即抬手将表盘最外面的那一圈圆环转到底。 “CLOCK UP!START!TEN……”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并且开始倒数。 柳生绯夏身上的光芒瞬间亮了数倍。 接下来的十秒应该是柳生绯夏活到现在感觉过得最慢的十秒,整个世界仿佛否为她慢下来了一般,只有她与眼前这个老牛仔不受时间减慢的影响,在这个世界上飞奔。 而对于张子言来说,这十秒就是在看一场VR式的神仙打架,他根本看不到二人的动作,他只看到有两束光线在整个空间里弹射,二人交锋的的声响四处回荡,就像是有一台每分钟射速上万的加特林机枪在他的耳边开火,整个房间都在震动,分分钟就要垮掉的样子。 张子言突然明白了,爱德华校长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打架,因为很难找到一个地方可以承受这样的打斗,即使是这拥有自愈效果的炼金青铜墙也渐渐布满了几百个坑洞,爱德华的炼金左轮枪是不需要换弹的,即使是这样快的射速也是毫不在意。 张子言看着那两束弹射碰撞的光束轨迹和空间中瞬间绽放的数十朵深绿色刃花,还有那几百枚子弹划破空气时留下的如海胆身上的刺一般穿插的弹道,一时语塞,不知道改说什么好,他只感觉自己耳朵快聋了,于是干脆张大嘴巴喊了起来。 “还有三秒!三!……二!……一!”他喊着。 “Time out!Deformation!”那个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 终于空间中随意弹射碰撞的两支光束停了下来,余响还在回荡,空气中的尘埃渐渐停了下来,空气不再翻涌,铜壁上的坑洞在渐渐复原,空气中留下的残影在渐渐消失。 柳生绯夏停在了张子言的面前,双眸空洞无神,身上的光芒散去,子弹和猎刀在她身上留下的伤痕触目惊心,双刀已经不见,掌心布满了鲜血,随着指尖流淌,滴落在地板上。 柳生绯夏向前倒去,张子言赶紧上前接住,全身颤抖,心疼不已。柳生绯夏气息微弱,伤势不轻,张子言难过的要哭出来,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看着,明明这是他刚看上姑娘,自己却没有办法去保护她。 “她死不了。”爱德华一个血振甩干了猎刀上的血渍,然后把刀别在身后,踏着马靴叮叮当当地向张子言走去,随手掏出一个烟丝盒来,再拿出一张烟纸,重新卷了一根烟,左轮朝天开了一枪,点燃了烟卷儿。 “这只是入学定级评测,想上了A级的学生都是这么过来的。”爱德华校长狠狠吸了一口烟卷儿,火星瞬间烧了一半。 张子言只是紧紧地将柳生绯夏抱在怀里,沉默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悲伤忽然涌上心头,他似乎经历过类似的事,在很多年前的一个雨夜,天雷作响,疾风骤雨交加,那是的他似乎也是抱着一个快要死去的女孩儿,陷入绝境。 眼泪忽然不争气的涌了出来,他就那样静静地跪着,怀里是他心爱的女孩儿,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雨夜,那个女孩儿在他怀里流逝着生命力,像一朵花一样凋谢、枯萎。 他忽然很大声地哭了出来,就像一个丢了糖的小孩子,而那个时候的他,也确实可以算是一个小孩子,那么无助。 整个房间里回荡着他的哭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哭,他其实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只是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被碰到了,那些埋藏在心底最阴暗角落的悲伤瞬间冲破屏障,喷涌了出来,他们想重见天日,他们堆积了这么久再也关不住了,即使时间也无法将他们磨平,那种早已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最浓烈的悲伤。 爱德华打开左轮手枪的枪膛,换上了填充了炼金弹头的弹匣,然后将底火撞击器往后按,把枪口对准了张子言的太阳穴。 一枪击发。 张子言应声倒下。 “小子,先睡会儿吧,现在还不是你想起那些事的时候,当时你的老师还真是累人。”爱德华一口把剩下的烟卷儿吸完,扔在地上踩灭。 “怎么样,这小姑娘什么水平?”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 “A-4,合格了。”爱德华答道。 “那她背叛柳生家来这里的原因知道了吗?” “查出来了。你还别说,这小子挺有福气,这么好一姑娘凭什么对他上心?明明上次见面都是五年前的事了,喜欢这种感情能持续这么久的吗?”爱德华把二人扛在肩上,向门口走去。 “毕竟那个时候的张子言,怎么也算是一个天才,冷静严肃还很帅气,要不是后来变成了脑残,也不会沦落成现在的样子。”那个声音说得很随意。 “得了吧,你这是夸他还是夸你?他当初那么牛逼还不都是你教的!结果为了一姑娘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找宫野家二少爷决斗,人没救成,自个儿还搭进去了。”爱德华惋惜道。 “那个时候他毕竟才成为能力者短短五天,实战经验哪能与那身经百战的二少爷比。” “你就别帮他打圆场啦!那是实战经验的问题吗?那简直是被单方面压制吊打,根本就不是经验的问题,那是力量源头上的差距!” “在下不与你争论。已经有两家人找上门来了,你打算怎么办?这里还能藏多久?”那个声音问道。 “开玩笑,你是老大诶,我最多算个总经理给你打工的。打还是不打还不是都你说了算?”爱德华不想再说什么。 “兄台莫要取笑于我,这地方少了你可不行,我现在只是一个充电宝,勉强维持着各方结界的平衡,所有具体事务还不都是由兄台定夺?” “好了好了,懒得跟你废话,这还有两个小鬼得照顾,我可是很忙的,下个周就是校内定级赛了,我忙得要死,各大学区的人员筛选还得我来忙,一会儿还得开个会。Mmp!我特么怎么就答应你接了这个烂锅呢!”爱德华说得咬牙切齿,这人明显是个傲娇,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老实。 东方的神道武斗学区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神社,名叫井夜神社,井夜月姬是那神社里唯一的巫女,兼任神官。 井夜月姬在等一个人,听说那个人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但是她不信。她相信那个人还活着,当初她被拿走的那条红色角带还在那个人手里,那人曾答应要许她一世。明年她就二十了,井夜神社如今就只剩她一个人,她觉得有必要延续这个神社香火,即使这个神社现在和消失了没什么两样。 井夜月姬一直在欺骗自己,至少在旁人看来是这样,因为这并不是真正的井夜神社,这只是一个仿制品,专门为她准备的,真正的井夜神社在日本东京西部的西多摩郡的山区里,那座神社的消失带走她最后亲人。其实她应该开心的,因为她再也不用背负那座神社留下诅咒,再也不用经历那些可怕的夜晚,再也不用担心在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里,会有成群结队的鬼侍向她袭来,现在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巫女,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只是她没有了神社。 闲暇的时候,她会在神社后面的道场里练习着家传剑术——御刀神无心流,这套剑术传了五百年,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会。武斗学区的学区长河上玄明偶尔会来与她交流剑术,二人皆同样是剑术集大成者,也同样懂神道教,也曾都是真正的巫女,连打扮打扮都那么相似。不熟悉的人经常会把二者认错,于是井夜月姬便不再把身后的长发束起,随时都穿着绣着鹤松纹的羽织——千早。千早原本是在跳神乐舞、祭祀和出嫁的时候才穿的,所以河上玄明先生时常取笑她是急着嫁人了。 今天她如往常一样打扫着院落里的灰尘和落叶,但是她今天却带上了前天冠和花簪,还用檀纸将身后的齐腰长发束了起来,平常都是随意披散开的,神乐铃与阴阳扇放在院落中的石台上,红纽草鞋也是全新的。 看起来她应该是想打扫出一片空地来练习神乐舞。 巫女穿得如此做正式的时候,若不是为了祭祀、跳神乐舞,便是为了嫁人。她今天也许只是心血来潮想这么穿,毕竟好看的衣服作为女孩子是没理由不喜欢的。 这时有一个老牛仔扛着两个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两个人麻烦你治一下,就当是练练手吧,我还急着开会,先走了。”老牛仔把二人放在了大厅里,便转身走了,这里结界除了他和河上玄明倒也没人进得来。 井夜月姬拿起了神乐铃和阴阳扇,走了进去,准备跳神乐舞,祈求神明显灵。 但是她却呆呆地站在那里,流下了眼泪,然后又擦干眼泪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我终于,等到你了,风间君。”她说。 第五章 机械装甲 图书馆的地下二层的确就是校长办公室,只不过办公室并不只有一个,对于爱德华·维尔利特来说,只要是需要他亲自处理事情,那就都叫办公,包括打架,而处理那件事的地方,就是办公室。 会议室的布置更像是庭审现场,爱德华一个人坐在正前方,稻田惠香与林梦秋最为校长的亲传站在他身后,四大学区领导人的位置面对他成扇形排布,每位领导人的后面同样有两位亲传弟子。 四大学区五大势力到齐之后,爱德华校长觉得是时候开始了,于是一个响指弹响,整个会议室瞬间漆黑一片,再次亮起来的时候竟变化成了之前与柳生绯夏交手的那个地方,四周的青铜墙壁上布满了浮雕,火把围成一圈亮了起来。 “首先让我们来看一下一个小时前的等级评定。”话毕,斗室里出现了柳生绯夏、张子言和爱德华校长老牛仔的身影。 “时间从这里开始,柳生绯夏已经拔出了双刀。” 所有人都认真感受着这场战斗,这个房间完完整整地还原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就像是在放一场全系电影,但绝对比全系电影更真实,因为没有什么全息投影设备能把每个细节都还原得那么清楚,爱德华就像是把那一段时间截取了下来,然后重新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他甚至可以随时暂停或者慢放,以便于能看清所有细节。 短短两分钟好似过了两个小时,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好不放松地看完了全程。响指再次一打,房间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卡兹玛理事长定的A-4级,各位有投票认同或者否决的全力,现在请陈述各自看法。” 国术学区的领导人的位置上坐着的是一位古风女子,名唤芫华,温婉动人,姿色冠绝,双眉如二月新柳,眼眸似有秋波荡漾,玉面略施粉黛,丹唇轻启怜人。上戴盘魑璎珞观,秀发光洁如黑玉,一身素色绸襦裙,外披锦绣轻纱衣,淡雅清新,尽显倾城之色,唇启仙乐之音。身后站着的两位姑娘与她相同打扮,锦带颜色略有差异,姿色也并未逊色多少,发髻偏左者为芫莺,偏右者为芫璃。 “恕小女子冒昧,若是凭力而定,这姑娘不应有上级之名,敢问何故允其有此等评定?”言语轻柔如春风灌耳,令人神飞天外。 “芫华姑娘言之在理,但柳生家的双刀真月流已在这姑娘身上展现得分好不差,若勤加修炼,假以时日必有大成,即使仅凭这凶悍刀法,A级也当之无愧。”爱德华答道。 “非也,剑术之大乘并非一朝一夕,即使天资聪慧也难免陷入困境,定级过高难免心高气傲。再者学院中的诸多事宜此女尚不明了,若处事不当,难免招致同窗妒忌。不如先入我门下,细心学习一番。”接话的是神道武斗学区的河上玄明,这明显是要借机抢人的节奏,强行转移了关注点。而明智佐介与冲田明绣在他身后满脸黑线,自家师傅不要脸起来真是一本正经。 “如果真的只是按实力来评定的话,我觉着这姑娘在您那学区,A级还是坐得稳的,像在我们学区的话,这姑娘恐怕排B级都困难,毕竟我们学区的人大多是靠脑子和对现代器械的使用过活的,这姑娘明显智商捉急。”械斗学区的领导人神井·律一忍不住翘着二郎腿揶揄道。 名字虽然很日式,但他确确实实是个中国人。一张胡子拉碴的大叔脸,头发凌乱,桃花小眼儿,身着麻布短袖,项戴沉香木雕,下穿一双平底木屐和一条麻布三分裤,腿毛凌乱,腹部隆起,一副整天沉迷Galgame的死肥宅打扮。他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敲键盘,沉迷女装山脉,对女装大佬河上玄明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但不会撩妹的他只会用嘲讽来引起对方的注意。好像他这也不算撩妹,河上玄明毕竟不是妹子。 而像他这样的人,竟有蔡维龙和蔡维杰这样的亲传。这兄弟二人虽然同样是学到了神井·律一的脸皮厚,但是为人却相当耿直,一身横练的横练的筋骨表明二人并非脑力型人才,而是精通械斗学区所有器械的械斗大师,二人的日常工作就是与風紀委员们一起巡视校园和教授器械的使用,当然,目前没有人比他们用得更娴熟。風紀委员作为校长直属势力全是妹子,对那些好色无耻、欺骗妹子感情的男生更是毫不留情,但她们公认,蔡维龙蔡维杰二人确实是正直的好男人,因此这二人桃花运一直络绎不绝,但这二人却不为所动,帮完妹子们的忙便转身离去,不再留恋。 “哦!我的上帝啊!我现在真想一魔法杖杵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人!但我作为神职人员的自尊又告诉我不能这么做,那样上帝会惩罚我的。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可以做的,那就是诅咒你这个迷信科学的人葬身的在知识的海洋里!无知才能无欲!上帝是不会赐福给你的!”魔术学区的肯特伯雷大主教对这个迷信科学的械斗学区有着天生的怨念。而他身后的两位修女面无表情。 “哦~我想我不能认同你的观点,伙计。上帝就是要赐予人们知识的,如果你还是认为人们应该无欲无求的话,那我想我不能接受。”神井·律一回敬道,“还一件事我想我应该问问你。早上起来的时候你都不会照照镜子的吗?哦,我的意思是你那金色长发梳成的大背头真是太糟糕了。” “打住!”爱德华校长看不下去了,“你俩不要脸的说着什么鬼话,哦!真是见鬼,我为什么会遇上你们两个混蛋,明明昨晚都还一起做着那种龌龊的勾当!” “嘿!老兄!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东西!我们只是坐在一起四十连抽想要一张黑贞德而已,这哪叫什么龌龊的勾当?”神井·律一辩解道。 “是的,校长先生,我想我无法认同你的观点,贞德是那么得圣洁可爱,我只是想把她捧在手心里膜拜。”大主教一脸虔诚。 “玩儿个卡牌氪金收集游戏还扯上信仰了?你是不是要还要把她做成优乐美奶茶?那样捧在手心还是热和的。”爱德华吐槽道。 芫华三姐妹不约而同地噗嗤一声,河上玄明在想是不是可以走了。 “好的!回到正题。柳生绯夏的评定既然大家没有什么意见,那我们就说说下周的校内定级排名赛的事儿。还是老规矩,虽然对械斗学区有点儿不公平,但还是决斗定排名。每个学区内部选出两位新人参赛,一对一之后是二对二,然后是大乱斗。这学期各大学区能有多少经费,就看各自表现了。” “校长,这次你的人还参赛吗?”神井·律一问道。 “我的人只负责维持秩序。” “那行,再问一句,各位介意我们用最近的机械装甲吗?”神井·律一饶有深意的说道。 这话成功引起了在座各位的兴趣。 “不知神井先生的研究到何等地步了?”芫华问道。她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一向兴趣十足。 神井·律一自以为神秘地微微一笑,旁人看起来却是那么得猥琐。 “蔡维龙,给他们秀一个。” 神井·律一身后那个子弹头的高挑帅哥往后站了一步,打开了手中的密码箱子,上面布满了暗金色的炼金刻纹。 一条金属质感极强的腰带拴在了蔡维龙的腰上,然后他又拿出箱子里的一个游戏机。对,没错。就是游戏机。 爱德华见状赶紧一个响指,让空间重回了那个青铜壁构成的炼金斗室。众人皆意识到,神井·律一要开始装逼了。 “聚光灯!摄影师就位!”爱德华校长喊道,“好的!请开始你的表演!”虽然他只是喊着玩儿的。 蔡维龙倒是一本正经地开始表演,他把游戏机打开,然后屏幕朝外横着别在了腰带上。于是屏幕上亮起了一个机械装甲的头像。 “ARMORING.”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 蔡维龙又掏出了一张SD卡大小的游戏闪存卡,插入了了正上方的四个卡槽中的第一个。 “GAME READY.”示意角色读取成功。 蔡维龙接着将游戏机上方的L和R键同时按下。 “Change Shinobi.” 于是从蔡维龙的腰部开始,金属甲胄迅速生成,一秒便变身完成。蔡维龙变身成了机械忍者,身后别着一把太刀,但那太刀没有刀鞘,且是悬空漂浮在他身后,但又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固定在了蔡维龙身后。这套机械装甲以银白和暗金色为主,最里面的贴身的那层布满了炼金刻纹。 “多亏校长给予了充分的炼金术技术支持,这套机械装甲诶才得以完善。”神井·律一充满了得意,“与校长五年前做的那套不同,这套装甲我给予了他人工智能,并结合现代科技对变身方式进行了改进,虽然炼金刻纹还是原来的那一套,不过应该不会冲突的,毕竟之前那套装甲早就不知所踪了。” “来,说说不一样的地方究竟是什么。”爱德华伸手示意。 “好的。首先这套装甲有之前没有安全装置,不会透支使用者的生命。安全系统一旦检测到使用者身体有异样,便会提示是否弹出。其次这套装甲上手简易,人工只能系统会自动提示适格者如何操作。最后,这套装甲有极强的稳定性,因此可以支持我们械斗部的多种外设装置。”神井·律一走到了蔡维龙的左侧,然后从腰带上匣子里抽出了另一张闪存卡,“最重要的就是这个玩意儿——生成卡。这样的闪存卡目前只制作了四张,分别是忍者、重装、枪炮和玄翼,四大形态。分别重视速度、防御、暴击和对空作战,这简直就是一套完美的神器!” 话毕,神井·律一把四张闪存卡都插进了插进了游戏机里,然后再将L和R键同时按下。 “Burst.Assualt Mode Activate.”爆裂模式启动。 蔡维龙身上瞬间多了一层厚重的装甲,手里提着一台硕大的枪炮,身后多了一双金属翅膀,仍然悬浮着那把长太刀。整个造型简直炫酷无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真乃居家旅行之装逼利器。 “6666,嘿!伙计!很稳!竟然还要这种骚操作!”爱德华校长有些小惊喜,这套看起来的确是比他之前考虑不周下做的试验品要强势很多,最要命的那套装甲还丢了,那个带走装甲的人现在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装甲的细节我就不讲了,反正下周决斗是时候你们就都看到了,而且第二套装甲马上就要做完了,那才是让我最费心的,毕竟是重新设计了一套刻纹,对能量供应进行了优化。”神井·律一将那四张闪存卡一一取了出来,然后点了一下游戏机的屏幕。 “Over.” 装甲渐渐消失,蔡维龙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对了,我还优化了一个东西。”神井·律一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块机械腕表,“这是时间加速器的改进版本,之前你给柳生绯夏用的那个版本是一次性的,用完就坏,也不考虑使用者的身体状况,很容易让人受伤,这个版本就安全且划算多了。麻烦蔡维杰开始你的表演。” 蔡维杰将手表戴在手上,然后将表盘最外圈的额暗金色齿换旋转到底。 “Clock UP.Start,Ten......Nine......”倒数一半的时候,蔡维杰将齿环旋回原位。 “Time,Interrupt.”时间,中断。 “Exceeding Charge.”能量填充中。 “嘿嘿!别以为我没看过假面骑士,这些英文明显是模仿假面骑士里的好不好!”爱德华吐槽道。 “嗨呀,帅嘛!我就想用,你要咋地?”神井·律一做了一个你无可奈何的表情。“大家都看到了,这新版的加速器是可以中途停止的,而且能量用完之后可以再次填充,虽然还是要有一个冷却时间,就是是多长视情况而定。” 看样子神井·律一是介绍完了,于是整个房间又变回了原来普通的样子。 “你这东西改得不错,有意思,哪种程度的人用最好?” “麻瓜。” “是吗?还是这样吗?”爱德华有些失落,“毕竟是用我的技术改的,果然这根本性的问题还是解决不了。” “没办法,目前所知的异能力者的能量波动都会与这套纹路的能量波动冲撞,导致装甲损毁,只有我们械斗学区的麻瓜们才有机会使用,而且必须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人麻瓜才行,不然系统识别你身体素质太低,直接不认同你。” 神井·律一无奈摊手。 械斗学区之所以那么重视武器装备的制造,就是因为学区里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是不能战斗的麻瓜,只能借助各种工具自保。因此需要通过战斗来赢得比赛的校内定级排名赛对他们是很不公平的。 “好吧,既然该说的都说了,你的表演也完了,那我们今天的回就开到这里吧。大家赶紧回去忙吧,神井你留一下,其他人散会。” 各大学区的人起身行完礼之后,便以各自特有的方式神行了,会议室里只留下爱德华和神井·律一。 “神井,跟你说两件事儿,一件好事儿一件坏事儿,你想先听哪个?”爱德华校长靠近神井·律一神秘兮兮地说道。 “当然是先听好的呀。快说!” “哦,那我先说坏的吧。”神井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坏事儿呢,就是……神崎公生就在CD他带着之前那套装甲。所以,要么你手里这套,或者他那套,总得有一套会蹦瞎卡拉卡!哈哈哈哈哈!” “卧槽!你mmp!怎么不早说!我特么都装了那么半天的B了!你酱紫我特么很尴尬!”神井·律一气得想跳起来打人。 “这好消息呢,就是,他快死了。一旦失去主人,我们就可以回收他那套了。” “什么玩意儿?!”神井·律一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就叫他快死了?你特么把话说清楚?”他与神崎公生有不浅的交情。 “这事儿说来话长,还不是因为那套装甲有器魂的缘故。” 四十公里之外,神崎公生站在春熙路某栋大厦的楼顶。 太阳已经落山了,世界陷入黑暗的时候,城市里却亮起了成千上万的灯。庞大的人流与车流向世界展示着这里的繁华和鱼龙混杂,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意从旁边经过的陌生人是做什么的。律师?教师?警察?学生? 这些都不是正常人会在意的,所以在意这些东西的人也许真的不太正常。一个穿着兜帽服的人静静地躲在暗处,他在搜寻下一个猎物,一双隐藏在兜帽下却散发着红光的眼睛说明他是嗜血的实验失败的超能力者,他在寻找人群的那些伪善的人,与曾经伤害过他的那个人极为相似的人。 “小子,不要管这种事,你的身体会垮的。”一个大叔的声音像往常一样提醒着神崎公生。 “这是个失败品,他的身上有【逆天会】的纹身。不能就这么放任他。”神崎公生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丝。 “宫野家家主的挑起的事儿,你掺和干嘛,本来你就只是个普通人。” “五年前开始就不是了,现在的我只是一台杀人机器,我只想把宫野家的人全部杀光。” “你要是死了还怎么报你那血海深仇?要报仇就去找宫野本家,别在这些小喽啰身上费事儿。”那个声音竟然是从腰带上发出来的。 【逆天会】是宫野家在日本创建的黑帮组织,本质上是一个邪教,因为他们反社会反人类反法律,他们喜欢弱肉强食的世界,他们憎恨现代社会条条框框的束缚,他们手上有无数人的性命。 从五年前开始,这个组织传到了国内,然而他们做的事原本不在超能力者势力的管辖范围之内,因为超能力者是不能干涉现世的,这个世界本就不该有超能力者,只不过【规则】发生了一些崩坏,超能力者越少,对这个世界的伤害就越小,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谁坏了规矩就会招致其他势力的围剿。 然而【逆天会】一直对普通人之间的事进行干涉,坏了规矩,而且试图去打破【规则】,他们是一群疯狂的人,他们想要的是神权的时代,而他们,作为能力者,便是这个世界的神。 但是【逆天会】做的真正可怕的事情是,创造超能力者! 以他们的理念来讲,这就是造神! 他们四处寻找那些陷入绝望,想要放弃生命的人,然后帮他们完成遗愿,用各种方法收买哪些人的命,于是他们便用那些人的命来造神。 如果找不到不要命的人呢?不存在的。 如果找不到自杀的人,那他们就逼那些人陷入绝望,然后起自杀的念头,最后卖命给【逆天会】。那些卖命的人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所经历的那些苦难,其实全部是【逆天会】一手策划。 他们只觉得【逆天会】里都是神,那些神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甚至自己也能成为神的一员,然后忠心耿耿地为【逆天会】卖命,他们希望那些身在苦难里的人也能向自己一样脱离悲惨的命运,甚至和自己一样成为神! 即使终有一天,自己会死,但是那段短暂的,成为“神”的日子,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人生。所以【逆天会】的每个人死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为了解救苦难中的人们,自己一生无悔。 可是,决定成为“神”,本来就是错的,这个世界不该存在超能力者。超能力者的存在就是死亡本身。 那个眼睛藏在兜帽里的人突然把头抬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大腹便便怀里却搂着一个大胸美女的男人。 曾经他的女人就是被这样一个男人骗了去,怀上了孩子,随后被抛弃,最后饥寒交迫的废弃小屋里难产致死。他相信这个肥胖的男人肯定是个人渣,不然这种看一眼就让他忍不住想要撸一发的美女是绝对不可能和那种胖得要死肥的流油的人一起的。他贪婪地盯着那个美女饱满的双峰,以及那被齐B小短裙包裹着的诱人的丰臀,然后舔了舔嘴皮咽了口唾沫。 啊!他的下体已经膨胀到快要穿透裤裆,然而他现在只想透那美女诱人的下体。他已经想好了宰了那个男人之后,怎样与这美女在床上逍遥快活。 他终于贪婪地扑了上去! 如子弹一般几乎瞬间就到了那二人的身前! 他看到了那男人和女人极度惊恐儿扭曲的脸。 没错!就是这个表情!他最喜欢就是那些快要被他杀死的男人最后那表情,还有那些被他摁在床上挣扎的女人最后爽到累死的表情。那会让他有无比的成就感! 他的刀离那男人的脖子只要不到一厘米,但他却扑了个空。刚才还人潮拥挤的街道瞬间变得空荡荡,整个世界瞬间寂静的如同死亡已经降临一般,就像失去了听觉一般,但是他还能听到自己那兴奋的心跳,他知道自己还活着。但是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能张开这种专门用于屠杀的隔绝现世的炼金结界的人在组织里是被称为‘上神’的存在,不是他这种最底层的小喽啰能对抗的。 他看到头顶斜上方的位置张开了巨大的空间法阵,而在远处的那栋大厦的顶上同样有一个空间法阵,要杀他的人就在那边。 神崎公生早已完成炼金装甲的合体。 他从大楼上一跃而下,跳进了空间法阵里。 再次出现的时候便是在那个嗜血者的头顶,挥刀斩下。 “此生并无悔恨,只是没多杀几个人渣倍感可惜。” 然后他倒在了血泊里。 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僵在了那里,周围仍旧人来人往,但他却感觉自己捡回了一条命,那个狰狞的身影就那样突然消失了。 第六章 错乱的记忆 图书馆地下五层的区域是学院禁区,有权限进入这里的人都是学院里最核心的运作人员,比如爱德华·维尔利特与神井·律一。这里有一台庞大的能量转换装置,精密而复杂。这个占地几千平米的空间里四处漂浮流转着密密麻麻的能量体,一张巨大的道家封印法阵布占据者穹顶,而地面上却是与之风格截然不同的极为复杂而庞大的魔术法阵!那台庞大的炼金机械装置就那样漂浮在半空,正中心漂浮这一个球形器皿,里面装满了淡金色的液体,然而却有一个人被浸泡在其中。 “神井先生,许久不见。近日可还安好?”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竟是从那泡在水球里的人身上发出的。 “别提了,长胖了十多斤。”神井·律一一边调试着参数一边无奈地说道。 “夫人可还安好?” “咱能不提伤心事儿吗?昨天又生气离家出走了。”神井·律一停下了手上动作,掏出一根中华却发现没有带打火机。 “卡兹玛,借个火儿。”他抬头望着泡在液体里的那个男人。 “哼哼~”那男人轻轻一笑,“这些东西可都是你亲手做的,就不怕烟灰会引起故障?” “大哥,这里大大小小上百个结界呢,什么东西飘得进去啊?快快快,给火儿,我快压制不住了。” “你少抽点儿烟的话,夫人也不会生气了吧。”话是这么说,神井·律一的烟头上还是燃起了火星,显然是他点的。 于是神井·律一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长舒一口气,一脸愉悦的表情。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戒烟哪有那么容易啊?闲着的时候来一根烟那是享受!你懂不懂生活?” “生活啊……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五年了,生活是什么,当真有些不记得了。”那人叹息道。但是在容器里他并没有张嘴说话,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一具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实体标本,通体白皙如雪,白色须发皆白,接近三米长的头发在液体里披散开来,恍若一位百岁老者,但他却有一张二十几岁的异常年轻且帅气的脸,只穿了一件纯白的丝质浴衣。 “是啊,五年。如果是尸体的话,正常的情况下的话你已经被泡散了。”神井·律一揶揄道。 “现在的我,与尸体又有何差别。只不过还能维持这四方结界运转,如同充电宝一般。”声音里却并没有一点儿对时间的留恋或者不满。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的声音,爱德华·维尔利特拖着两条凳子走了过来。 “站着说话不累吗?外面明明放着凳子却不拿进来,你是哈麻批吗?” “嗨呀,就是等你拿进来的嘛!”神井·律一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说道。 “你这套现代科技编成的系统,当真能精确控制这些古老的法阵?”爱德华望着虚空中回环往复的金色光芒问道。 “这都过去五年了,能出什么事儿啊?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技术!而且我不是一直在优化吗?你看我这身肉!就是每天对着电脑长的。” “倒不是质疑你的技术,只是这么久一点儿问题没出,我反而有点儿担心了。” “嘿嘿!说啥呢?别立什么奇怪的flag好吗?你就不能盼点儿好事儿啊?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咱们这些东西还藏得住吗?那不得让宫野家的那些人一锅儿端啦!” “得得得!是我多嘴行了吧?”爱德华从怀里掏出烟盒和烟纸,然后倒出一些烟丝裹成卷儿。 “你那都多少年前的烟了?连滤嘴儿都没有,你不怕伤肺啊?”神井·律一忍不住抬杠。 “嘿!你一天不呛我会死啊?”爱德华又掏出老式的没有打火机,拇指在砂轮上一按,摩擦出的火星点燃了旁边的浸了煤油的早就被烧得黢黑的粗线,火苗上冒着一缕黑烟。 “你们两个,大哥不要说二哥,性质都一样,抽烟总是不好的。”那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有脾气你自己出来。把烟给我扔咯!我保证不抽。”神井·律一嘴欠道。 “不与你们争辩。说正事儿,张子言你们怎么看。”卡兹玛理事长漫不经心地问道。 “干嘛问我们,那不是你的徒弟吗?我最多算是保姆一个,还得想办法让他在下个月之前学到点儿本事。不然他肯定会死。”爱德华抽了一口手中的烟卷儿。 “是啊,那是你徒弟,我们不做评价。关键他虽然成了麻瓜,但那样的身体素质根本不能使用我们做的那套装甲,这可咋整啊?”神井·律一有些手足无措,这段时间他也为这事儿烦着,下个周的定级赛他原本是想让张子言加入形成战斗力的,结果那小子身体身体素质差成那个样子。 “好了好了,你们不用为这些事担心,最近却是难为你们了,我的学生我来教。只不过之前麻烦你们修复的东西可已完成?”卡兹玛理事长还是很理解老朋友的辛苦之处。 “五年前打坏了的那双手套我倒是复原了,但是,里面的器魂还没醒过来了,给他也无济于事。”爱德华说着,拿出了一双金属制的手套,手套背面雕刻着八卦阵,只不过整双手套已经锈蚀严重,仿佛一碰就碎。 “你让我重做的那副黑框眼镜倒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来,量产都没问题,只不过,失去了超能力的张子言还是没办法用啊。”神井·律一补充道。 “东西给他便是,其他我自会处理。” “老哥,要不你这样。暂时先别给他器魂,先让他把身体练起来,我把那套装装甲的输出功率调低一点,保他可以用,就算打不赢也不至于被打死。”神井·律一建议道。 “就不劳兄台费这心了,吾自有分寸。” “行行行,听你的。你决定下来的事我们说什么都没有用,你特么固执就像一头老牛!” “嘿!伙计!我才是老牛!谁也不能抢了我西部野牛的名号!如果你硬要说他才是老牛的话,我想我是不会同意的。”爱德华不爽道。 “该死!求你了我的伙计,你能不能别用那该死的腔调说话?我简直快要把我今天早上吃的牛肉三明治吐了出来。”神井·律一反驳道。 卡兹玛表示并不想插嘴这两人的对话,那会让自己显得很愚蠢。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张子言今天吃东西了吗?” 二人一愣,一起摇摇头,“不知道。” 神社 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地平线上只剩下一半火红的光芒,穿透天边几朵云彩,映出几道长长的阴影来。从这座小山上望去,山下的世界已经全部被阴影吞没,那阴影已经渐渐没到了半山腰,再过一会儿照在神社山上的光芒也会暗淡下去,那在血色残阳下仿佛散发着血红色光芒的鸟居也会一并黯淡下去,井夜月姬准备趁着太阳落山前将神乐舞的最后一段跳完,那样的话祈祷就已经完成了,里面躺着的人也会醒来。 然而张子言却早已醒来,但他还是静静地躺着,他张开眼睛看见一片陌生的景象,自己好像躺在地板铺,脖子有些不太习惯的僵硬,恍惚间他以为自己在做梦,要不然就是穿越了,毕竟他记得自己脑袋被开了一枪。 然后按照网文通用理论,他现在应该已经穿越到了某个毫不讲理的世界,只要实力足够强就可以妻妾成群、草菅人命。就算是一开始只是一个被各种大少爷欺压的屌丝,没权没钱没势,也总会遇到各种高人,然后努力升级,一路上英雄救美受到无数女子钦慕,但他仍然只爱着最开始对自己恩重如山的那一个。至于社会结构是怎么样的,那些没有强劲实力的无数平民是如何在那些随手便能毁灭上千万生命的强者手下幸存的,都不重要,没有哪个人在写爽文的时候会在乎这些,反正见面就是打,只要主角能够在经历磨难后成功反杀,无数次化险为夷之后抱得美人归成为世界至尊就行了。万一写不下去了就在创造一个位面,然后重新练级就是了,套路没人不会。 然后张子言探出手去摸了摸旁边那人的被子里,卧槽是个妹子!而且没穿衣服!身体简直柔软,舒服之!,于是他又往上探去,啊!就是这个手感!简直人间极品的舒爽!到底是怎样的双峰才会有这样舒爽感!他忍不住反复揉搓了几下,脸上充满了愉悦。 一脸愉悦的他把头转过去,正好对上了柳生绯夏那双沁满泪水的美目,满脸羞红地望着他,那番茄似的小脸儿仿佛能滴出水来。 张子言的愉悦的表情僵住了,不可能的,这一定是梦,于是他更用力地抓了几下,柳生绯夏疼的呻吟了几声。 张子言瞬间抽回了手!然后把头别了过去,然后他摸到自己身上竟然也是什么都没有! 喵喵喵?发生了什么?!衣服呢?不对!难道是自己觊觎柳生绯夏的身体所以做了这样的春梦?!于是他赶紧往自己身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疼! 不是梦!那这是什么情况?!还是说自己和柳生绯夏一起穿越了?!这样他岂不是成了钦定的男主角?然后和柳生绯夏一起双宿双飞!当一对神仙眷侣好不快活! 啊!哈哈哈哈哈!他忍不住一脸奸笑!等等,开心归开心,自己刚才那样对柳生绯夏,万一被宰了怎么办?!那姑娘的刀法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于是他赶紧做起,把那层薄薄的床单裹在腰上,然后双膝并拢直接跪在了柳生绯夏面前低头认错。 “真的非常抱歉!我刚才恍恍惚惚,没太注意,我以为是做梦来着!我……我……”张子言故作慌张的辩解道,“真的很对不起!我会负责的!我发誓!”他请举起了右手。 柳生绯夏眼睛望着外面,双眼有些失焦。 突然身后一声铃声响起,张子言顺着柳生绯夏视线的方向望去,再次僵住了。 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之人。井夜月姬着盛装跳着神乐舞,姿态娇柔轻盈,夕阳的余晖映在井夜月姬身上,她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与自然和谐一片,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来,仿佛能清扫一切污秽,净化世间所有。 张子言心中的**顷刻散去,刚才**的下体也安分了起来。这是巫女吧,他想。忽然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巫女?!难不成是河上玄明前辈?!于是他更仔细地盯着仙女一般的井夜月姬。 “子言君真过分……明明……都已经有我了……还那样盯着别的女生看……”柳生绯夏不开心地嘀咕着,但却细弱蚊吟。 “诶?!”张子言一愣,“等等,那不是河上玄明前辈吗?!” “二位醒了?身体可还有恙?”那巫女停下了动作,向张子言走去。向二人行完礼后才说道:“我是井夜月姬,河上玄明前辈与我亦师亦友,今年才二十不到的我,不敢与前辈相提并论。” 言罢,她向里屋走去,然后捧出了两套浴衣来。 “今晚只能委屈二位在此过夜了,这里比较简陋,也没有电器,还请不要介意,温水洗浴倒是有一处,就在屋后,只不过是露天的,仅有几株树木遮挡天空,还请不要介意。”井夜月姬把浴衣递给二人,继续说道,“这位姑娘的衣物破损严重,明日才会送来新的,风间君你的衣物我已经清洗完晾好,明早便可取下。” 张子言接过浴衣便穿了起来,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等一下?!我们的衣服是……谁脱的?”他问。 “自然是我。”井夜月姬答道。 “姑娘!这……咱们初次见面,这不太好吧。”张子言竟然还有些羞涩。 “初次见面……”井夜月姬疑惑地呢喃着,她把手抬起来在张子言的额头上探了一会儿,又在自己头上探了一会儿,然后笃定地说道,“风间君,你果然是发烧了呢,躺下再好好休息一会儿吧。”井夜月姬赶紧扶住张子言的手臂,示意他躺下。 “停!我没发烧。还有,风间君是谁?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张子言疑惑道,他的记忆里绝对没有见过这个叫井夜月姬的女孩儿,他想把事情搞清楚。 “怎么会呢,我不会认错的,风间君就是风间君,即使身高容貌有些许变化,但这背上的印记我是不会认错的,当初救我的时候,被【鬼侍】捅的那一刀你忘了吗?这个印记就是那时候留下的。虽然是五年前的事了。” 井夜月姬伸手摸了摸张子言背上的一处痕迹,足有十厘米长,张子言清楚地感觉到异样,那明显是一道伤疤。自己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伤疤?为什么一点儿都不记得?这么大的伤疤又怎么会忘记了是如何形成的? “真的有伤疤?”他把上衣敞开露出后背,“绯夏,帮我看看。”柳生绯夏被那狰狞的伤口一震,忍不住探出手去摸了摸,张子言又感受到了那一大团异样。 “确……确实挺大的,这个伤口……”柳生绯夏有些失落。难不成这位绝世容颜的巫女姑娘真与张子言有一段缠绵悱恻往事?那自己这样,岂不是成了……第三者? “敢问井夜姑娘是什么时候遇到子言君的?”柳生绯夏还是不甘心地问道。 “隐约记得是五年前的十月……”十月?!柳生绯夏忽然来了精神,因为她也是十月遇到张子言的,说不定,自己其实要早一些呢?“十月二日的晚上。”井夜月姬说。 “是……是吗……这样啊……”柳生绯夏彻底软了下来,瘫坐在榻榻米上,“竟然……晚了一天……”她自言自语。 现在陷入僵局的是张子言,一开始他只是隐约觉得自己的大脑除了问题,忘记了什么东西,但是现在,已经有两个人说着关于自己,但自己却一点儿也不知道的事,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绯夏,难不成你以前也见过我?”张子言问道。 “嗯……”柳生绯夏有些无力地应道,“当时你和你妹妹一起道我们店里来,有混混欺负我,你帮我教训了他们,后来我们还一起打败了风斩流……从那之后,我就……我就……”柳生绯夏抽泣了两声,马上就要哭了出来。 张子言赶紧上前抱住,轻轻地揉着柳生绯夏的脑袋,“好了好了,不哭了,乖。我这不是在这儿吗,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呜呜呜呜~”柳生绯夏忽然大哭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再也抑制不住了,不想在压抑了,“我……我找了你好久……”柳生绯夏一边抽泣着一边说着,整个人都在颤抖,泪水流下来浸湿了张子言的肩膀,那悲伤浓烈而温热。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又不是小孩子。”张子言轻轻地拍着柳生绯夏的后背,怀里的这个姑娘到底是经历什么才会哭成这样呢,到底是谁竟然让她如此可怜呢。 “这么想我那干嘛刚见面的时候没反应呢?笨蛋。”张子言说道。 “因为……因为你不也没反应吗……我以为你讨厌我了,不想再见到我了,所以才……所以才装作不认识我……我……”柳生绯夏抱得更紧了,一开始还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认错了,或者说子言君是不是真的讨厌自己但是现在,而现在,已经完全确信这个就是子言君,他并没有讨厌自己。 “擦擦眼睛吧,哭挺累人的。”井夜月姬拿出了一张手帕递给柳生绯夏,哭是累人的,她很清楚,因为一开始,她就哭过了。 柳生绯夏一只手接过手帕,另一只手还是紧紧搂住张子言,生怕他跑了,整个人挂在张子言身上。 “乖乖乖~放轻松,不哭啦~月姬说得对,哭挺累人的,你先好好缓一缓,好好休息一下。”张子言扶着柳生绯夏,让她坐了下来,用被子把腿盖住。 柳生绯夏还是抱着他一只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张子言索性也了坐下来。 “月姬,那个……”张子言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们好想肚子饿了,你这儿有吃的吗?嘻嘻。”他笑着说。 井夜月姬轻声一笑,“自然是有的,我这就去拿来。” “诶,好的好的。咱们边吃边聊,我这儿还有一肚子疑惑没有解开,今晚我怕是得好好儿梳理一番。” 不一会儿井夜月姬便端出两盘张子言见都没见过的点心来。 “并未生火,所以熟食便没有了,抱歉,招待不周。” “没事没事,有吃的就行。”张子言拿起筷子就是一夹,自己先咬了一小口试了试味道,觉着不错,便递到了柳生绯夏的嘴边,柳生绯夏羞红着脸轻轻地咬了起来。 “咱们边吃边说,首先来梳理一下情报。我说说我的第一个疑惑点。”张子言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这第一个疑惑点,你们刚才都说了,五年前的十月,仿佛一切的不和谐都是从这开始的,从这里开始,我的记忆就出现问题,或者更早之前就出现了问题,首先可以肯定的东西就是,十月一日!啊……那是……” 张子言故作沉吟,“那是国庆节!对没错,就是国庆节……好吧,不是你们的国庆节。我的记忆中,那段时间我应该是在旅游,那年母上大人说我考试考得不错,奖励我去她那里玩儿,然后就是每天重复的日常,详细的东西就不记得了。” “但是月姬的的记忆里,十月二日,我在日本,而且晚上还见过她。是这样吧。”张子言说道。 井夜月姬点点头,“那天你和妹妹一起来我们井夜神社,然后晚上的时候帮我们抵挡了鬼侍,你受了重伤……然后我们就……一起在温泉里疗伤……后来你半夜跑到我房间里来,我们一起看月亮,你说月色真美,然后……然后亲了我……然后……”井夜月姬越说脸越红,慢慢地细弱蚊吟,“那个时候,我就答应你说……以后会嫁给你……就是这样子……” 说完井夜月姬便把脸埋进了袖子里,露出一点缝隙来,瞄了一眼张子言,头上仿佛要冒出蒸汽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蒸汽姬吗?张子言心想。 “对了,还有,早上你趁我睡着的时候还……还解下了我的角带……带着妹妹踏着清晨的阳光离开了……”井夜月姬补充道。 喵喵喵?!难道……还过夜了?!张子言惊讶不已,mmp那时候他才多大?十五岁不到啊朋友!怎么会做出那么禽兽的事!月色真美是可以随便对日本女孩子说的吗?那话比“我爱你”的杀伤力可大多了!而且听起来还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说的,难不成这姑娘被攻略了! 张子言顿时感觉到手臂上抓着的力道大了许多,甚至有些生疼,柳生绯夏明显生气了,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人渣。” “对!骂得好!就是人渣!”张子言赶紧附和道。 “绯夏酱果然性情中人,此番言论与在下不谋而合!在下好生佩服!”张子言继续奉承道。 井夜月姬也不示弱,赶紧抓住张子言的另一条胳膊坐在他旁边靠了上去,“你要负责的……”她说。 被夹在中间的张子言顿觉两种不同的香味扑鼻而来,仿佛置身仙境,简直不要太幸福。然后他赶紧转移话题。 “好的,这第二个疑问,风间君是怎么回事?为何你叫我风间君?”张子言问道。 “那时候,你自己说你叫风间子言来着……” “我自己说的……嗯……那时那个人渣恐怕多半是说了谎,嗯。”张子言笃定道。 “好的,第三个问题,妹妹。”张子言终于这扯到了点上,“你们都有提到一个人,妹妹。可是我从来不记得我何时有了一个妹妹,那个妹妹大概多少岁?那时候。” “十三岁不到,应该。”井夜月姬说。 “对,还不到十三岁的样子。”柳生绯夏也补充道。 “好,最后的疑点。打败风斩流。先不问风斩流是谁,我只想知道是如何打败他的。” “那时候,我见你打他不过,于是就去帮你。”柳生绯夏说,“他好像是被派来杀你的,然后我们联手打败了他,却失手……”柳生绯夏有些犹豫。 “失手怎么了?”张子言说道。 “失手……把他杀了……你因此自责,然后……然后不理我……”柳生绯夏仿佛又要哭了出来。 “好了,不哭了,那些事我都不记得了。”张子言安慰道。 “今晚你们都早点儿休息,我想好好静静。信息量太大,我一下子还接受不过来,需要冷静一下。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点过了,月姬,你的蜡烛快灭了,回房休息吧。” 井夜月姬起身关上了神社的门,吹灭了大厅里的烛灯。 “晚安,早点休息。不要在神龛前做污浊的事,如果你控制不住的话……可以到里屋来找我……”井夜月姬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然而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第七章 白学家的选择 白学家的选择 张子言现在陷入了江局。 正真的粉丝,即使陷入江局,被钉死在棺材里,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小三! 明明在床上躺得好好儿的,感觉自己就快要睡着了,终于抑制住那种原始的欲望不去碰旁边的柳生绯夏的时候,忽然一阵勾魂夺魄的清香扑鼻而来,手臂被一种极致的柔软抱住。于是张子言礼貌性地石更了一下。 “那个……绯夏,你还没睡吗?”张子言轻声问道。 “睡不着……”柳生绯夏支支吾吾地说,“就这样抱着会比较安心。” 玛德,咱一个正值发情期血气方刚的糙汉子哪儿受得了这种诱惑!这样下去会犯罪啊!神啊,你能不能把头转过去?等我们完事儿了你再转回来?张子言望着神龛里的那尊神像在心里吐槽着。 但即使神不看着,张子言也是不允许自己做那种事的,毕竟这里是神社,而重要的是……他这个单身狗……根本就没有随身带安全套!没有安全套万一怀孕了是很麻烦的,他并不能保证自己可以活多久,万一死了,人家一个妹子拖儿带女的可怎么过日子?等哪天确认自己有能力了,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了,再做这些事也不迟,时间还很早,人还很年轻。 但其实现在的他,只要身边有个安全套,那他肯定就毫不犹豫地上了。 “怎么办,绯夏。”张子言沉思片刻后问道。 “什么事?”柳生绯夏疑惑着。 “说实话,我对你一件钟情,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你这么好的姑娘喜欢我,我屌丝了二十年,本来只想随便在大学里混混就行了。没想到却来到了这个地方,还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总感觉这一切,那么得不真实。”张子言叹了口气。 “这样够真实吗?”柳生绯夏扒开了自己的衣襟,直接包裹住张子言的手臂,浑身燥热。张子言也顿时觉得气血上涌,欲望难耐,但他还是极力压抑着。 “傻姑娘,我哪儿是这个意思?”张子言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思考人生,我在想我该何去何从。或者说,我该不该找回我的过去……总觉得你们记忆的我,是那么得牛逼,仿佛能迷倒万千少女……可是,我虽然觉得是忘记了些什么,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就不想起来好了……反正,你就是你,你肯定能和以前一样厉害,就算没有以前的记忆。最重要的是,我还记得以前的事,我可以慢慢儿说给你听的。只要你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就足够了……”柳生绯夏伸出手,与张子言十指相扣,紧紧地握住,“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是一个人逃出来的,我哥哥他一定要我和宫野家的二少爷联姻,我不要!我不喜欢他!那个冷血的杀人魔根本就不应该活着!”柳生绯夏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张子言转过头来,在柳生绯夏的额头上深覆一吻,“笨蛋姑娘,别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乖~我这不就在你身边吗?” 然后他又转头对着另一面的隔间那里说道:“月姬,别躲了,过来吧,我有些话想说清楚。”即使漆黑一片,他还是发现了那边的异样。 井夜月姬捧着烛灯走了过来,昏黄的光芒映衬出她那难以遮掩的哀伤。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井夜月姬的语气还是那么淡然。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张子言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他不敢去看井夜月姬的表情,因为他实在无法想想一个单纯的女孩儿一个人在神社里默默地等了五年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但他还是得说出来,他不能优柔寡断地骗她。 “我不知道当初的自己对你做过什么,是怎么勾搭你的,我也不知道的那个时候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也许是真情,也许只是花心的流露。但是既然你还记得,那我就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勾搭了一个姑娘是要负责的,你让我为你做任何事,我都愿意,只不过,现在我,真的对你没有那种恋人的感情。”张子言自顾自地说道。 “我有一种感觉,没有了那些记忆的我,绝对不是你在等的那个人。我只是恰好与那个人有一些相似之处,绝对不是你一直在等的那个如意郎君。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一个普通人,而你对我来说,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第一次看见你的一瞬间,我就知道,现在的我无法把你当成恋人,只是充满了敬意。”张子言终于鼓起勇气去看井夜月姬脸上的表情。 “我知道的,我等的那个大男孩还没有回来,你给我的感觉还不是他,但我还是忍不住有些欣喜,因为你让我感觉到了希望,也许有一天,他真的会出现的我面前,即使只是短短的片刻,我都会倍加珍惜。”井夜月姬终于释怀了什么似的,沾满泪水的脸上露出笑容来。 张子言示意柳生绯夏把手放开,然后站起身来盯着井夜月姬的眼睛说道:“有件事我还是可以答应你。在我真正的找回记忆之前,我不会在你们之间做出任何选择。现在你们都是只是我的朋友,我想等我想起了那些遗失的东西之后,再做出真正对得起你们的选择。” 井夜月姬看出了张子言的认真,那不是说谎的言论。 张子言又蹲下来紧紧地抱住了柳生绯夏,在她耳边深情满满得说道:“绯夏,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一个女孩儿让我这么喜欢,我愿意把握的所有甚至我的命都给你,但是我害怕我会伤害到你,如果我现在仓促地做出选择,而在以后的日子里导致你伤心难过,那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我好像和你在一起,就这样抱着你不放开,可是现在的我不能那么做,那太自私了!” 张子言极力抑制着对柳生绯夏的渴望,他的心在抽痛,在滴血。他紧紧地抱着柳生绯夏,整个人抽泣着,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他是那么地喜欢着这个女孩。原本对灰暗一片的人生不抱任何希望的他,现在终于有了珍视的东西,在他的心里,这个女孩儿就是就是他的一切! 爱这种东西谁也说不清楚,但他就在这短短的半天里彻底地爱上了这个女孩儿!他的心里热烈如火,浑身疼痛得像是被烈火灼烧着一般,他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然后他捧起柳生绯夏的脸,对上了那双同样噙满了泪水的美目,他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对待过一个女孩儿。 “我真的……”张子言在抽泣,“我真的好爱你!” “我知道了,我也是……”柳生绯夏早已泣不成声,“我真的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忍受了。”她迎了上去。 张子言随即一吻覆下,柔软亲吻,充满了浓浓的欲望,二人隔着薄薄的衣物紧紧相拥,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那深沉的情爱。这一吻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泪水浸湿了二人的衣襟,终于精疲力竭,沉沉地睡去…… 井夜月姬早已识趣离开,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是我先来的,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第一次有了一生的挚友,明明是两件开心的事情重合在了一起,为什么会这样呢……她不解。 她还在等,等那个曾经许她一生的男孩。 神崎公生像往常一样,走进了那栋废弃的建筑。 这种废弃的大楼上用的还是那种很老式的蓝色玻璃,矗立在这里它与周围繁华的一切格格不入,春熙路打天府广场之间的路段自然是相当繁华的,但不知何时这栋建筑就那样停留在了岔路口,无人经管,也不敢拆迁。 那栋痕迹斑驳的建筑上还隐约可以看清几个行书体的大字,“泸州老窖大酒店”,建筑的底下围了一圈蓝色挡板,大门锈迹斑斑。 神崎公生一步一步地往顶楼上走去,步伐沉重而吃力,他咬紧牙关强撑着快要垮掉的身体。 “小子,你的身体已经被侵蚀成这个样子,不要再冲动了,只要人还活着,总还是有办法报仇的。不要为了一时逞强白白搭了性命。”一个大叔的声音从腰带上响起。 “我……还能再来一次,大概。”神崎公生晃晃悠悠地到达了顶楼的那块圆形区域,这里原本是用来当做观光餐厅的,如今只剩下一地砖灰和泥土,顶上蜘蛛网密布,锈迹斑斑。 “当初爱德华为了防止腰带被乱用而设下的结界,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连我这个核心都不能完全抑制住。” “没事的。要不是你帮我,我早在最开始带上这条腰带的时候,就死了。”神崎公生的惨白的脸上并没有什么遗憾。 “但是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身体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了。” “没事的,就这样静静地死掉吧,许久没有见过她,我都快我忘记了,我现在,想去找她了……薰姑娘……如果现在才要去找你,等了很久了吧……”宫野薰的样子,他已经快要记不得了,他只记得曾经的那些时光,便是他的一生了。 “这么悲观做什么,我有办法让你活下去的,只要你为我做一些事。”一个声音突然从对面的床边响起,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人走了过来。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神崎公生自然是认识明智佑介的。 “没什么,只是想见一见故人了,有没有时间与我喝两杯?”明智佑介微笑着说道。比起询问,更像是命令式的邀请。 “我为什么要与宫野家的人的一起喝酒。”神崎公生眼里充满了愤怒。 “那么激动干嘛,我姓明智,又不姓宫野,我们家与宫野家是合作关系,并不是领属关系,所以即使宫野家的人要你死,我也可以不予理睬,就我的角度而言,我更希望你活着,怎么样?有兴趣吗?让你活下去的方法,要不要试一试?”明智佑介明显胸有成竹的样子。 “是吗?我没有兴趣。”神崎公生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两把小巧而精致的折刀,刀体展开也只有十几厘米长,他拇指按住折刀中间的部分,于是那折刀渐渐亮起了金色的光芒来,在这漆黑的房间里,那折刀上的炼金刻纹清晰可见,还有金黄色的细如发丝的能量体在那刻纹上回环游走,与之产生共鸣的神崎公生的腰带也散发出了暗金色的光芒来,可以看到所有的金色能量都在往腰带中间的那个装置上集束。 “这么急着动手吗?我真是来找你喝酒的,毕竟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了。”明智佑介微笑着说。 “既然是老朋友,那你就送我个见面礼,把你的命给我吧!”神崎公生将两把这刀已X形插入腰带之中,“Henshin!(变身)” “Knife Rider!Complete!” 炼金刻纹还有那些金色能量迅速蔓延全身,金色能量沿着密密麻麻的比头发丝还细的纹路迅速游走,光芒愈来愈盛!在一阵晃眼的光芒中,装甲合体完成,神崎公生的身后悬浮着两柄炼金太刀! “哇偶~不愧是爱德华·维尔利特的杰作,果然华丽。”明智佑介也不禁赞叹道,毕竟这种变身场面可不是谁都有机会看到的。 “几乎每个看到的人都会这么说。那些人也和现在的你一样,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神崎公生眼睛的位置亮着金黄的光芒。 “哦?那些人怎么样?”明智佑介笑着问道,笑声里充满了轻蔑。 “那些人啊,没有一个活下来的。现在的你也一样,一会儿就可以去死了!”神崎公生如重型弩箭一般弹射出去。 “我想我不会和那些人一样。”明智佑介后抽一步,从身后抽出一把通体漆黑,刀刃血红的太刀来,如此长而沉重的太刀他竟单手挥舞!毫不闪避,直接对上了神崎公生迎面而来的刀锋! 一阵庞大的气场瞬间爆炸开来,周围残存的老旧的玻璃被瞬间震碎!神崎公生有拔出了另一把刀!双刀流速度何等之快,二者交锋的声响如同两台加特林在互相对射!火花四处爆炸开来,火星密密麻麻的闪烁着! 二人在这圆形的空间里就如同两颗四处碰壁的子弹,四处弹来弹去并且从各种不同的角度碰撞在一起,每次交锋都会震荡出巨大的声响来。 四处的墙壁上剥落出一块一块的水泥来。 “停!”明智佑介挡住神崎公生的刀,二人僵持在中间。 “这样打下去这里会踏的,我们都没撑开结界,外面的人好像已经发现了。换个地方。”明智佑介说道。 外面确实响起了一阵警笛声,二人敏锐的听觉都感知到底楼的大门被撞开了,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一小队人马已经先行到了楼顶,只差一个楼梯的拐角就到了最上面的圆台。领头的示意大家一起冲,大家交换了一下眼神,便一窝蜂地冲了上去。 “这里是刚刚拆迁过吗?”最前面的那人拿着强光手电环视了一圈,发现这里就像是爆炸现场一般狼藉。 “李队!我们怀疑这里有炸弹爆炸过!四处都是焦黑的痕迹!窗户也破了,附近的路人反映又听见不寻常的声响,会不会是什么犯罪分子聚集在这里打斗过?”最前面那个人向团队里看起来像是大佬的那人说着。 大佬拿出一副护目镜似的东西戴上,环视周围一周,表情凝重。 “撤!这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事,赶紧上报!”那大佬说道。身后的人虽然不是很懂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那事情一定很严重。于是大家赶紧识相地撤了回去。 那个人来了这里?大佬疑惑着。 不远处的某栋百米高大酒店上。 神崎公生已经卸下了身上的装甲,他的身体其实早就吃不消了。脸色苍白的他一手抓着避雷钢筋,一手捂住胸口,有什么东西似乎要把他吞噬了,他极度扭曲的脸表明了他的痛苦。 “哦呀~早就跟你说了不要逞强的,就是不听。”明智佑介手里拿着一管儿试剂,随手把试剂塞进了注射器里。 “会有一点儿痛苦,不过忍忍就好了。”一边说着他一边靠近了神崎公生。神崎公生挣扎着往后退,他不知道眼前这人到底打着什么样的算盘,但是一旦被那一针扎中,自己也许就再也无法回头了,难不成真要成为他们的傀儡了吗? “刀骑!快……快杀了我……”神崎公生痛苦地喊道,“快啊!我就算是死!也绝对……绝对不要……” “太慢了。”明智佑介已经来到了神崎公生面前,注射器插进神崎公生的脖颈里,那一整管儿药剂毫不客气灌了进去。 “不……”神崎公生眼神涣散,瘫倒在地。 “你竟然没有杀了他?没想到,你一个凶器也会护主。当真有趣,刀骑。”明智佑介叫了一声那条腰带里的器魂的名字。 “我为什么要杀了他?无冤无仇的,倒是你,有什么打算?如果我不愿意,就算你拿着他的身体也没用。”刀骑提醒道。 “所以我才没有没杀了他,只要他不死,你就不能解除契约,这样,你就为我多用了。”明智佑介嘴角上扬。 “你给他注射的是什么?”刀骑厉声道。 “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总之是好东西,不仅能救他的性命,还能让你毫无顾忌地释放力量,之前你为了让爱德华留下的术法侵蚀他,一定不能完全释放吧,一定压抑了很久吧,现在你可以感谢我了。”明智佑介始终是那一副微笑着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啊啦擦擦~呀滴滴呀滴滴~”明智佑介的怀里突然响起了《甩葱歌》,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部翻盖手机。 “莫西莫西,哪位。” “还能是谁?在中国除了我还有呢谁会给你大电话?” “你不说名字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我只记得我把电话给了我家的狗,难不成那狗成精了?” “mmp!你再说一遍试试?劳资一刀撬烂你的嘴!”冲田太郎骂道。 “交给你的事儿怎么样了?” “废话,你以为爷爷我是谁?还能给你搞砸了?要找那样的人真是再容易不过。倒是你,神崎公生处理得怎么样了?听说那小子不太好对付,之前派出去的兄弟都跪了。” “妥妥的,那小子现在已经稳稳地躺下了。”明智佑介扛起神崎公生站在大楼顶上,“你赶紧准备好所有的事,在十月二号之前,给我把事情搞出来。” “你能不能别每天总想着搞事好不好?哪有那么多大新闻让你搞!真是的,图样图僧破,桑唐乃衣舞。” “你怕是要被拖出去续一秒,别整天膜蛤,长者的话我们要是时刻牢记,正所谓苟利国家……” “苟你Mmp的苟!都说了不准养苟!就是不听!该被拉出去续一秒的人是你才对!”冲田太郎反驳道。 “好了,不跟你废话。之是能不能找到爱德华·维尔利特就看这次是进展了,多叫一些弟兄去搞事,十月一号非遗博览园那边有漫展来着,就那里搞事最合适。” “搞事情就尽管交给我,我最喜欢搞事了。好久没动手了,还有点儿小激动。”冲田太郎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赶紧去准备,下周三小姐就要来了,这次的事儿能不能成还得看她的发挥。把小姐给我接待好咯,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用。”明智佑介提醒道。 “好啦,说那么多干嘛,都是老油条了,这事儿我还能给搞砸了?开玩笑!本大爷是什么人,本大爷可是有无数实战经验,风靡万千少女的冲田总司……的后人。” “你今天话很多,有这些时间在这儿哔哔,还不如多做点儿事,挂了。”明智佑介挂了电话。 “接下来就是好好儿调教你了,神崎公生~”明智佑介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终于找到了新玩具一般。 第八章 器魂 器魂 正午的时候,南方的阳光是异常的明亮晃眼的。 神社的大门早已打开,井夜月姬只穿了简单的绯袴和白色上衣,乌黑浓密的秀发随意的散开,并没有用白色檀纸束起来,整齐而修长。门外的小院儿里摆了十多卷草席,每卷草席都没有用木质底座做支撑,而是仅凭草席卷在一起的那种韧劲支撑着竖直立起来。 离那些草席不远的地方放着一块蒲团,井夜月姬静静地跪坐在蒲团上,双手置于丹田处呈空心的圆形合在一起,拇指再弯曲一点就成了比心了。她闭着眼睛,呼吸极为柔和平稳,神情淡然,在旁人看来就像是睡着了,就算是这样也不敢有人近她身五步之内,因为她身边放着的那把黑刀可以瞬间取了靠近者的性命。那刀确实通体漆黑,然而与一般的那种黑在阳光下还是能够反射光不一样,这刀上看不到一点儿光泽,所有照射在它上面的光就好像没有一点儿能够反射出来,所以才导致视线里的那一块地方一片漆黑。 那完全就是一团黑影。 然而这种时候还是有人不要命地靠近了。 爱德华·维尔利特昨天忙到深夜,所以早上睡了会儿懒觉,结果忽然想起了柳生绯夏的衣服昨天被自己打得破破烂烂的,今天好像是要给她送衣服去的,本来这种事交给稻田惠香或者林梦秋就好,毕竟女孩子做这种事会比较不那么尴尬。结果二人一个说自己还在给学生上课忙得很,另一个以自己没有那个权限为由推脱了。 稻田惠香哪里是忙着上课没时间才不去的!只不过是觉得自己没有空间移动的能力,不想去爬那个百米石梯罢了。爱德华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后悔,林梦秋这姑娘不管哪方面都极为优秀,还有极为霸道的空间移动能力,做什么都很方便,若不是定级赛还没开始,新的A级权限生还没确定,他早就把林梦秋升到S-4级别了,毕竟定级赛后换届的规矩,还是不能随便破的。 爱德华心里还是很苦的,毕竟自己这都一把年纪了,还得自己亲自跑那么一趟,虽然昨天就已经跑过一趟了,还扛着两个人,然而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正在兴头上,自己精力旺盛,现在这刚睡醒的时候谁还不想偷点儿懒呢? 时间已经正午了,就算再贪睡的人都应该已经醒了吧,看来时候把校服送过去了。 爱德华到达神社的时候只看见井夜月姬静静地坐在那里,看起来是在冥想,不过这个时间的太阳的挺毒的,在太阳底下这么坐着也不是个事儿,所以他朝井夜月姬走去。 “小姑娘,这天儿挺热的,太阳这么大你这么坐着容易中暑,要不去屋里坐坐?”爱德华边问边向井夜月姬走去。 井夜月姬突然睁开眼睛,眼眸里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来,右脚往后滑半步,左手抓起漆黑的刀鞘右手扶住刀柄,反身就一记凌厉的一文字斩。那一记挥刀何等迅速,却听不见一丁点儿刀身划破空气的声音,可见刀筋之正,刀法之精湛! 爱德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腹部的西装和衬衣被刀锋切开。 “卧槽,你来真的!你这可是欺师灭祖啊!我好歹当过你几年老师的。”爱德华随手将手里提着的校服往神社里面扔,但是井夜月姬还是一脸杀意地冲了过来,他赶紧从身后掏出了那柄德州牛仔猎刀。 井夜月姬冲上来就是一段疯狂地挥砍,刀速之快劲道之大让爱德华也节节后退,明明面对柳生绯夏那般凌厉的攻击都没有如此狼狈过,井夜月姬的实力果然不愧是S级的。 “嘿嘿!丫头!你咋啦?谁欺负你啦?怎么这么大火气啊?”爱德华边挡边问,现在井夜月姬就像是当年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那样,每当爱德华惹她不高兴了就是一顿挥砍,只不过以前是用木刀,现在是用真刀了。 井夜月姬还是那样什么也不管的挥砍着,心中的什么东西憋了很久似的,本来以为坐地冥想一会儿便能平心静气的她,一见到这个不靠谱的师傅就再也忍不住了。 “喝啊!!”井夜月姬咆哮着一记重刀下劈,恍惚间似有一道真龙之气冲出来!爱德华立即撑不住倒在地上向后滑出去十多米!使的刀法竟然与雷闪龙剑流的劫闪——雷龙天降极为相似!很明显这是井夜月姬吸收了河上玄明的剑法的精髓,化为己用的招式。真正的劫闪——雷龙天降是要从空中落下,刀锋似有雷龙咆哮一般垂直落下,就如同天雷劫数一般的招式。 井夜月姬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平静了下来,然后慢慢纳刀转身向身后走去。 爱德华见她似乎不打了,赶紧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泥土,说道:“谁欺负你了?师傅给你好好教训教训他!” “还能是谁?当然是你!你没事带他来干嘛!”井夜月姬背对着爱德华说道,她站在之前的那十几卷草席面前,左手扶住刀镡与刀鞘之间的部分,右手扶在刀柄上,右脚向前探出点地,左脚沉下膝盖几乎要碰到地面的时候,忽然!井夜月姬的身影虚晃而出!只见一道绯色的残影在前面划出了一道圆弧!那圆弧穿透了所有草席后回到了井夜月姬的身上! 此时的井夜月姬已经开始了收刀动作,“哒!”刀镡与刀鞘相碰,收刀完成。 一旁边的人看来井夜月姬只是晃了一下身影,有什么飞出去画了一个圆弧,然后井夜月姬就收刀了。 然而实际上却是因为井夜月姬的动作是实在太快,只看到残影划过,一切就已经结束了。这还是在没有使用加速装置的前提上。 井夜月姬收势完成,转身向神社里面走去,没有看爱德华一眼。她身后的十几卷草席无一例外的,全部断成了三截。 “这丫头是真的生气了,张子言这小子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妈的,一会儿好好儿收拾一顿!敢欺负我徒弟,简直是嫌命长了!”爱德华心里这样想着,也向神社里走去。 眼前这香艳的景象让他一惊! 张子言与柳生绯夏二人浴衣上身皆是敞开的!一对硕大而柔软的双峰与厚实的胸肌紧紧地抵在一起,搂得那叫一个紧呐! “卧槽!小砸!你可以呀!有脾气啊!挺浪嘛!有你老爹当年风范嘛!”爱德华大声吼道,顺便踹了张子言一脚。 张子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了怀里的那对柔软,还有柳生绯夏那恬静可爱的脸,顿觉一阵燥热!于是扭头向后,突然又看见了爱德华张满脸胡茬儿的野兽一般凶恶的脸! “卧槽!”张子言惊得全身一颤!但还是紧紧搂住柳生绯夏,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一放手就走光了。 “校……校长……什么风儿把您吹来了?”张子言战战兢兢地说道,把被子往上拉了一截,想遮住他和柳生绯夏一丝不挂的上半身。 “怎么?打扰你快活啦?!”爱德华吼着嗓门儿说道。 “没……没有……怎么会呢,你来肯定是有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嘛。什么事儿您说!咱照办就是了!”张子言试图转移话题。 “呀!!!!!”柳生绯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忽然看到了爱德华那张大脸顿时被吓得大叫起来!紧紧地抱住张子言,浑身颤抖双眼紧闭把脸埋在张子言怀里,看来是之前的那场战斗中留下了爱德华恐惧症。 “我说我家丫头怎么会对我这个师傅上来就是一顿乱砍!原来是你小子不争气的给我惹事儿!我告诉你啊!就算卡兹玛理事长是你亲传师傅!我这把老骨头也要为我这徒儿出这口恶气!”爱德华咬牙切齿地说道,站起身来,把那袋衣服踹到了张子言面前,“这是你们衣服,赶紧给劳资穿上!这里是神社!还是在神龛面前,你们这样光着身子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说罢,爱德华向里屋走去,应是找井夜月姬谈心去了。 “好了好了,乖~没事了,有什么事我顶着,啊~”张子言揉着柳生绯夏的脑袋安慰道,“赶紧穿上衣服吧,看样子已经是正午了,再睡下去就成猪了。” 怀里颤巍巍的人儿渐渐平静了下来。 “那个……我们……现在算是什么……男女朋友吗?我们昨晚上做……做了H的事吗?”柳生绯夏红着脸抬头望 着张子言。 张子言掀开被子看了看床单,没有血色液体,也没有那种黏黏滑滑的液体,感觉自己的下身没有异样。 “应该没有吧,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应该只是抱着睡了一觉而已,你呢?你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张子言问道。 柳生绯夏也仔细感受了一下,的确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应该,没有吧……”柳生绯夏有些失落地说道。 张子言长舒了一口气,却又有许多自责,“要是真的做了H的事,我想我真的是没办法面对井夜了,明明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做出选择,却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我……真的是个人渣……”张子言单手捂住眼睛,然后将额前的刘海往后顺去,一脸自责与凌乱的样子。 “我自愿的……这不关你的事……本就是我期待着这些事……所以才会……”柳生绯夏靠在张子言的怀里轻声说。 神社后院 井夜月姬脱下衣物,将自己泡在温泉里,弥漫升腾的水汽让她的胴体有一种朦胧的美好。 爱德华走进来看见甩了一地的衣物,赶紧捂上眼睛,对着温泉那边的井夜月姬说道:“怎么你也来这招?现在的姑娘都这么开放的吗?大中午的不穿衣服?” “我没有话想跟你说,赶紧带着他们离开,不然我就砍到你走为止!”井夜月姬当真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向淡定温婉的她何时这样失态过?上次这样心中充满怒气还是两位姐姐被明智佑介重伤,自己却无能为力的那天。 爱德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井夜月姬,毕竟张子言和柳生绯夏那边基本上是生米煮成熟饭了。谁会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呢?明明是井夜月姬先认识的张子言,本以为这样的相逢一方面会让张子言想起点儿什么,另一方面也可以让一直闷闷不乐的井夜月姬开心一点儿,为什么会这样呢? 爱德华实在是想不明白中间哪里出了岔子,张子言竟然和柳生绯夏搞在了一起,柳生绯夏的哥哥柳生一之濑可是曾经设计陷害张子言的人呐……不知道张子言若是想起了那时候事,会作何感想呢…… “哎……丫头,你先好好冷静一下吧,为师过两天再来看你。”爱德华转身离开。 井夜月姬双手抱着并拢的双膝,额头靠在腿上,双眸紧闭,有水滴从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不知是蒸汽凝结的水珠,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乌黑浓密的秀发在温泉中飘散开来,随着气泡起起伏伏。 “风间君……”井夜月姬咬着嘴唇,心里有些难过,“你真的不会回来了吗……”她说。 爱德华再次回到大殿的时候,张子言和柳生绯夏已经穿好了校服,把被子叠好,请罪似的静静地跪坐在床边。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负荆请罪啊?”爱德华说道。 “校长!我……我真的……是我的错,我实在是喜欢绯夏!都是我的错!”张子言抢先开口了。 “得,你们两个什么也别说了。”爱德华摆手,“既然你们这么义无反顾的在一起,那就一起来上课吧,正好你们两个的能力还是可以小小的配合一下的。” 爱德华转身出了神社门,张子言赶紧扶着柳生绯夏站起来,跟着爱德华的步伐。 “怎么样?校服还合身吗?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合适的?”爱德华问道。 “挺合身的!就像量身定做的一般,大小刚合适,质量也很好,还很舒服,重点是还挺好看的!”柳生绯夏说道。 “自然是合身,本来就是量身定做的,我那徒儿早就把你们的尺码都告诉我了,我才连夜找人做的。” “原来是这样……”柳生绯夏恍然大悟,“校长……我,我没想过会伤害到井夜姑娘……我……” “别说了,感情这种事说不清的。我只希望你们别太沉溺其中,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需要你们去做。” “别的事?”张子言疑惑道。 “不然你以为我我招你们来是干嘛的?柳生绯夏还什么事没有跟你说吧,她没跟你说的事多了去了,只看你自己想不想知道了。”爱德华明显是猜透了柳生绯夏的心思。 “你这姑娘也是傻,现在这小子这么喜欢你,万一他想起了以前的事然后讨厌你了呢?你怎么办?和我那徒儿现在那样,一个人窝在角落里哭?哪有你这么冲动的姑娘!”爱德华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校长!不管发生过什么事,我都不会讨厌绯夏的!我爱她!”张子言笃定地说道。 “一张嘴就是爱不爱的,真是跟你那不成器的爹一样。会不会变心不是现在的你说了算,而是以后的你说了才算。” “我爹?”张子言更疑惑了。 “停!别问我,有空你自己回去问你爹去,他当年都干了些什么他自己清楚,我不想提起那些事。就算他现在只是麻瓜也不能抹去他曾经是能力者的事实。” “我老爸是能力者?卧槽,什么时候的事?”张子言更懵逼了,自己那一事无成至今仍住在破烂的出租屋里的废柴老爸曾经也牛逼过?他想起了自家老爹那副颓废的样子,实在无法把他和牛逼的能力者联系在一起。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忘记的事情也不少,要不是当初被宫野鸣雀的暗炎洞穿胸口,失血过多烧了大脑,你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爱德华补充道。 “喵喵喵??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张子言恍然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那种牛逼到没朋友的龙傲天?只不过太过耀眼遭到奸人所害,这才沦落为庸才,待到某日功力重回巅峰,自己必定席卷八荒!报得血海深仇,成为武林至尊!成为让世人敬重而仰视的存在! 这明显是武侠小说看多了的中二病,还是重度中二病!绝对没有办法医治的那种。 “接着。”爱德华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双手套,扔给了张子言。 张子言赶紧接过,突然发现那手套重的要死,一个踉跄向前跨出一步,艰难地抓着那双手套,双手垂得笔直,全身肌肉绷紧,额头冒出青筋来。 “校长……这是……什么手套……这么重……”张子言咬紧牙关从牙缝儿里挤出了这句话。 “提醒你一句,千万别松手,一旦松手,你就失去资格。”爱德华淡淡地提醒道,像是在说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情。 “这是?!”柳生绯夏忽然认出了张子言手上的东西,“这不是那个时候……子言君你所使用的器魂吗?怎么会锈蚀成这个样子?” “嘛玩意儿?”张子言问道。 “校长,您这是?”柳生绯夏问道。 “我说过,我徒弟的气我肯定是要出的,这小子要是不能让这器魂再次觉醒,那他就没有资格继续待在这里。我会洗去他的记忆,把他丢回去,再也不管他的死活。” 一听爱德华这话,本来想松手的张子言再也不敢有半点儿松懈。他的手指上已经开始出血,手臂仿佛脱臼了一般垂下来。 “子言君,你……”看着张子言那强撑着的痛苦的表情,柳生绯夏心疼不已,却不知道改如何是好,紧张得快要哭出来。 “绯夏……没事的,我不会松手的,好不容易……才看到了人生的一点儿希望……好不容易……才遇到了深爱的人,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松手!”张子言弓着身子,领带也垂到了那双手套上,他的手指还在出血,他感觉双手已经麻痹了,就要使不上力了,下一秒,手里抓着的东西就要掉下去了,就像曾经的那些过往一般…… 他有种预感。曾经的他一定是放弃了……或者没有抓住什么东西,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所以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手了。 手上渗出的血越来越多,但是没有一点儿滴了下来,仿佛被手里的东西给吸收了。 “忘了告诉你,器魂顾名思义是内有铸魂武器,也就是说是有意识的,识主的,并且以灵血为食。器魂不会认同一个人两次,他不会再认同曾经抛弃他的人,再这样下去你只会被吸干血液而死。别挣扎了。”爱德华的意思明显就没想让张子言有退路。 “你这样……有意思吗……一开始设计骗我来,现在又要已这种借口赶我走……你当我是你家的狗吗!想要的时候就留下,不想要的时候就赶出去!”气血上涌的张子言现在根本无法冷静下来,他心中现在充满了愤怒。 “对,没错。我是这里的校长。我自然是想让你来就让你来,想让你走就可以让你走!这是我的权利,你又能怎样?”爱德华双手插在口袋,俯视着张子言,本来已经破了黑色西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复原了,浑身透露出一股霸气。 张子言痛苦地抬起头,仰视着爱德华,脸上通红青筋暴涨,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充满着不甘还有愤怒! “我!就算是死了!也绝对……绝对不会向你屈服!”张子言大声吼道,由于用力咬紧牙关,他的嘴里现在充满了鲜血,那些与唾液混合在一起充满了他的口腔,然后他低头把那些血水吐了出来,一地的腥红。 柳生绯夏心承受着巨大的煎熬,仿佛被什么东西撕扯着心脏,一种窒息感蔓延开来,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裙下那嫩白的双膝在泥沙石子铺成的路上磕出两道深深的血痕来! “求求你……求求你了,放过子言君……校长,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毅然离家出走来找子言君的!是我自私不想接受家族的联姻才跑出来的!我本来就不应该在这里……我……求求你了!校长先生……放过他吧,我走就是了,不要再伤害子言君了,他受苦已经够多了……”柳生绯夏早已泣不成声,她现在是放下了所有的尊严苦苦哀求着,一向骄傲的她从来没有向谁低头过,就算是哥哥派人千方百计阻拦,她还是一路杀到了这里,即使身负重伤失去了意识,她也要站着去死。但是她现在却在哀求着,就为了眼前这个男孩。 “绯夏!站起来!怎么可以因为这种事屈服!”张子言愤怒瞪着柳生绯夏,恍惚间间,柳生绯夏以为自己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暴风雨的夜晚,眼前这个男孩用一张稚嫩的脸却同样露出了这样的表情。那时候的他说,“我一定会打败宫野鸣雀!”于是就再也没有回来。 “不行的!你会死的!”柳生绯夏真的害怕那样的事再次发生。 就在这时,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听不见柳生绯夏的哭声,也听不见卷起泥沙的风声,脚跟前那滩腥红变长了黑白的颜色,那个女孩儿站在了他的面前,把手放在那手套上,帮他把手套拿了起来。 “哥哥,我们一起,杀了他,好不好?”仿佛只有眼前这个红发女孩儿身上还有颜色,那张可爱的小脸和那绚烂的红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张子言的双手已经脱臼,他好想伸出手去触碰一下眼前这个小女孩儿的脸,可他怎么也抬不起手来。 “我可怜的哥哥,真的很对不起,又让你受苦了。”那女孩儿把张子言的双手抓起来放在自己的脸上,“哥哥,怎么样?很怀念吗?那个时候你最喜欢捏我的脸了,对了,还有摸我的头~那时候你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小女儿把张子言的手放在了自己脑袋上,一脸开心的笑了。 “就是这样哥哥,我最喜欢这样的哥哥了!”小女孩儿的声音是那么的可爱,他多想再多听几次,可是,他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全身脱力的感觉是一点也不好受的。 “哥哥,好好休息吧,这个人,我来对付,乖~” 张子言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那小女孩儿把手套戴在了张子言的手上。 “大叔,就算你不承认我哥哥,但你可以承认我吧,当武器就要听话哦~不然你就没有下辈子了呢~”小女孩儿笑着对那手套说道,血红的眼眸里却像是充满了威胁。 时间渐渐回到了正常,世界又充满了阳光了与色彩。 张子言如同丧失一般低着头,嘴里还留着血,但手上的手套却变成了崭新的样子!他额前的刘海随着其他的头发一忽然向后竖了起来!眼眸变成了骇人的血红色! 他猛然抬起头来身上缠绕着血红色的电流!噼里啪啦的高压电流声音从他身上传来,空气与大地仿佛被他身上粗壮的高频率电流带着一起震动!整个空间回荡着嗡嗡嗡的巨大的声响来! 柳生绯夏被这个样子的张子言吓了一跳,但她又开心地笑了起来,“你终于……回来了吗?子言君。”她明显是见过这个样子的张子言。 爱德华见状赶紧向后跃起!后退了一大截,随手弹出一声响指,弑杀结界瞬间张开来围住了一大片区域,那片区域足够他们酣战一番了。 “来吧!小子!很久没有跟你这样的对手交手过了。”爱德华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表情了。 “老子……回来了!”张子言的声音如来自被禁锢了许久的野兽一般。 第九章 桀骜与温柔 桀骜与温柔 神道武斗学区自然是河上玄明的地盘儿,只要是发生在这个学区里的异动,他总是能够第一个发现的。这个时候他正在自家的道场里指导着新人,明智佐介和冲田明绣依旧跟随在他身旁。 忽然,他感受到了神社山那边的异样,准确的说来,是神社山附近地方有空间异动,他心中一惊!莫不是有入侵者进来搞事了?但是这所学院里里外外布满重重结界,外来者哪里有那么容易进来,既然如此,最大的可能就是爱德华校长亲自张开了结界,因为在学校里只有他自己才能不受自己结界的约束。 “明绣!佐介!随我来!其他人,下课!”话音刚落,河上玄明越窗而出,消失在了空气中,身上始终带着那把木刀。明智佐介与冲田明绣也一起不见了踪影。 神道武斗学区内。 河上玄明在那些古式的两层楼的木屋顶上奔跑着,明智佐介与冲田明绣紧随其后,每当跑到屋顶边缘,河上玄明便一步跃起身影瞬间消失,下一秒却又出现在了远处的另一栋房屋上,身后的二人也已同样的方式跟随着,这种短距离闪步最早流行于甲贺忍者一派,本来是早已失传的秘法,现在有重现在了河上玄明和他的徒弟身上。 河上玄明在中央大道中间的位置停了下来,下一秒身后的二人也闪现了出来。三人的眼眸瞬间变成暗金色,这种从伊贺忍者一派流传下来的瞳术能让他们清晰地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师傅,爱德华校长在与什么人交手?那人身手竟如此了得,我们要不要出手帮忙?”明智佐介问道。 “没看出来吗?看来的眼力还需再练练。那人你见过的,便是昨天的那个新生了。” “纳尼?!”明智佐介与冲田明绣同时大吃一惊,昨天还是麻瓜的小子,今天怎么可能会变得有这般能耐! “不用吃惊,并没有什么厉害的,只不过是透支生命的不要命的打法罢了,爱德华校长再过一会儿应该就要出真本事了。”河上玄明淡淡地说道。 张子言的那双金属手套上缠绕着一层暴烈的血红色的电流,不仅眼眸是血红色,现在就连那向后竖起的头发也是骇人的血红色!他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战场上杀回来的炼狱罗刹!他那狰狞的脸上充满了桀骜不驯! “好小子!是要拼命了吗!”爱德华也突然兴奋了起来。瞬间往后闪出数十米,右手上那硕大的左轮枪六连瞬发! 张子言却丝毫没有惧色,脚下的力场瞬间爆炸开来!整个人正对着子弹冲了出去!然而没有一颗子弹打中他,他的步伐恍惚缥缈,每颗子弹都在即将击中他的时候被他从诡异的角度闪过,每颗子弹几乎都是贴着衣物皮肤擦过,但是并没有造成一点儿伤害。瞬间躲过六发子弹的张子言在身后留下了一道极具美感的电流曲线,但速度却并没有一点儿削减,在爱德华开完最后一枪的时候,张子言已经到达了爱德华的面前,手上和眼眸里的血红色在空气中拖出几道长长的弧线来,脸上表情更加狰狞起来! “抓住你了。”张子言一拳轰在了爱德华的胸口上,那一拳带着一团庞大的电球,仿佛有千钧之力一般!爱德华在被击中的一瞬间身上的衣物尽数烧成碎片!那强悍的肌肉紧实的胸口被轰出一个硕大的坑洞,庞大的能量穿透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在他的身后一路席卷开去,只留下一道深黑色的烧得焦黑的痕迹来。 张子言的那一拳就像是轰在了铜钟上,爆炸出一股巨大的声响来,震耳欲聋。地面也被气场震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校长!”明智佐介和冲田明绣惊了一跳,二人已经忍不住要冲上去看看帮忙了,河上玄明却拦住了他们。 “不急,还很早。”河上玄明的语气还是那么淡然。 张子言一击得中,当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连续轰击了数拳,每一拳的力道都在增强!爱德华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拳头的力道轰在空中,又接连承受了十几拳,全身的骨头都被打得散架了,骨头已断,只剩皮肤还连着那些断裂的骨头! 张子言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一记蓄力上勾拳轰出,爱德华的肉体如沙包一般垂直升空。张子言所有注意力都锁定在爱德华身上,他感觉到爱德华还有一口气,是时候结束了。 脚下的电流收束集中起来,随后猛地炸裂开来!只见一束硕大的血红色电流直冲而上,猛烈的撞击在爱德华的奄奄一息的肉体上,脊椎瞬间断裂!爱德华的身体反向对折起来,张子言已经出现在了爱德华的正上方,双手抱拳,全力锤在爱德华的身上!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瞬间砸了下来!地面被撞击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泥沙荡起,血肉模糊…… “Shine!(去死)”张子言用野兽般的声音咆哮着!整个人瞬间下坠,只见那股血红色的巨大的电流如落雷一般砸在了地上!地上的坑洞瞬间大了数倍!血腥的气场激荡开来。 “校长!”冲田明绣与明智佐介还是被拦了下来,“师傅!”二人明显已经焦急不已。河上玄明还是那样一脸淡然。 “哈哈哈哈哈!”张子言仰天长笑,他抬起右手把头发往后顺了一顺,脸上留下几处血印来,他看着手套上的鲜血,不自觉地舔了一口,“呸!血质不纯。”他骂道。 在一旁跪着的柳生绯夏看得一阵心惊胆颤,张子言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嗜血的怪物?她想起身,但是出血的膝盖已经麻木了,她根本使不上劲。 “子言君……”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子言君?你没事吧……”她虽然很高兴张子言找回了能力,但却有些胆怯起来,现在的张子言给她的感觉很不寻常。 张子言瞥了柳生绯夏一眼,一道电光闪过,张子言已经站在了柳生绯夏面前,柳生绯夏被惊得一颤。 她望着张子言那沾满鲜血的手,还有那血色的眸子,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子……子言君……”柳生绯夏颤巍巍地说道。 “你怕我了?”张子言俯视着她。 “不……不是……”柳生绯夏大脑一片空白。 张子言蹲下身来,盯着柳生绯夏说道:“你是我的。”随即一吻覆上,那吻毫不温柔,暴戾又粗鲁,柳生绯夏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嘭!”突然一声枪声响起。 张子言抬手住了那颗子弹,但是那颗反器材武器级别的子弹爆炸开来的巨大声响还是让他脑袋嗡嗡作响。他顺着子弹袭来的方向望去,爱德华竟安然无恙的站在远处,嘴里还叼着一根烟卷儿,而远处的那一大团血腥的东西却已经没了踪影。 张子言又深处舌头在柳生绯夏的那柔软的唇上舔舐了一番,满足后才站起身来,甩了甩刚才被子弹阵得有些发麻的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接爱德华的一发实弹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轻松。 “你打扰我享受了,知道吗?”张子言冰冷地望着远处的爱德华。 “是吗?那还真是抱歉呢,打扰你亲热了。”爱德华一口抽完那根烟卷儿,将剩下的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灭。那些烟在他肺里逛了一圈儿后回到他嘴里,然后变成了空气中一个一个的烟圈儿,他一边吐着烟圈儿一边给手里的枪换子弹。 “这些子弹,你觉得你能接住几发?”爱德华语气淡然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接?我只想打死你,或者,被你打死。” “年轻人说话不要太武断,有时候还是得听听长者的话,不然你会吃亏的。”爱德华已经装好了子弹,将上膛的撞针往后压下,枪口竟对准了柳生绯夏! “混账!”张子言赶紧冲了上去,然而子弹已经出膛,些子弹的速度竟是刚才那些的数倍!四发连出!张子言赶紧出拳挡下!每一颗子弹击中拳套的时候张子言的全身都为之一震!仿佛灵魂都要被震荡出来!然而他还是拼尽全力抵挡,他身后就是他心爱的女孩儿,怎么也不能退让的。柳生绯夏看到这一幕顿时心生感动,觉得自己果然没有跟错男人。 “四发不倒。不错,你是第四个硬接我四发还没倒下的人,大多数一发都接不住,还有一些第二发就死了。你虽然比河上玄明差了一些,但算是合格了。权限评定,A-2。那么,接下来的两发,就看你怎么接了。”爱德华将枪口对准了张子言的头。 结界之外的明智佐介和冲田明绣顿时松了口气,但是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师傅,您接了几发?” “六发,全被我劈成了两瓣儿。”河上玄明一脸轻松的样子。 二人顿时对自家师傅充满敬意,毕竟爱德华的炼金弹头可不是开玩笑的,速度极快不说,穿透力也是极其地变态,就算是隔着几栋大楼也可以弹道一点儿不偏威力一点儿不减的击中目标。 张子言双手发麻,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被震散架了,但他的眼里还是充满了桀骜不驯的光芒,他又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爱德华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爆裂的枪声响起,张子言已经冲到了爱德华面前,那颗子弹在他手里碎成了粉末,张子言的手瞬间掐住了爱德华的脖子,下一刻爱德华的脖子就会爆炸开来。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张子言的手心集束的电流爆炸开来,然而他的手里却空空如也,上一刻还在手心里的东西竟然就那样消失不见了。 下一刻,张子言顿觉脖子一阵收紧,呼吸困难,被抓住脖子的人竟然变成了他自己!一米八几的爱德华比他高出了半个头,直接把他举了起来。 “给我记住了,这招叫做举高高。”爱德华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左轮枪抵在了张子言的眉心,那枪口的直径直接占据了他发际线到眉间的部分。那把左轮枪的枪膛里爆发出明亮的金色光芒来。 “刻印弹!”爱德华扣动了扳机,张子言的眼神渐渐涣散,身上的电流渐渐消失,头发慢慢地顺了下来,变回了原来的颜色,手套也变成了一双套在张子言手腕上的手环。 爱德华把张子言随手扔到柳生绯夏面前,然后打了一个响指,结界渐渐散去,因为先前的打斗而坏掉的地方也恢复了原来完好无损的样子。 河上玄明这才走了上去,冲田明秀与明智佐介赶紧跟上。 “哟,好久没看到你这么辛苦的样子了,怎么样打得尽兴?这一连两天打了两场。”河上玄明向爱德华打了声招呼。 “还没活动开,有些酸痛。”爱德华扭了扭了自己的脖子,然后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件衬衣给自己穿上,打上领带,穿上了西装外套。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麻烦你把他们送回寝室一下,这里到宿舍楼还是挺远的。”爱德华说道。 “那是自然。”河上玄明向张子言他们走去,“柳生姑娘可还能走?” 柳生绯夏摇了摇头。张子言的意识清醒了过来,他晃了晃脑袋,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事,又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柳生绯夏,看着那被泥沙石子磨破的双膝,张子言顿时心疼不已,赶紧搂过柳生绯夏。 “搂住我的脖子。”张子言说道。柳生绯夏听说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于是他顺利地把柳生绯夏抱了起来。 “很疼吗?”张子言问道。 “嗯……”柳生绯夏点点头。 “没事的,我们马上回去,我给你消消毒,你要乖乖地躺着,不要乱动,知道吗?”张子言无比温柔地说道。 柳生绯夏羞涩地点点头,随即靠在了张子言的怀里,满脸红晕。 “河上前辈。拜托您带路了。” “在下只是顺便的事,阁下不必多礼。” 河上玄明转身对身后那二人说道:“今天的课程就交给你们去上,战事临近,切莫懈怠。” “是!”明智佐介与冲田明绣大声应道,随即闪身不见。 从神道武斗学区回到张子言的宿舍,有两条路。一是走学校最外围的一环,走那条路可以到达任何一个学区,只不过学校实在太大,一般走那条路都是坐校内公交的,走路走完一圈大概就是半天了。 最快的路就是穿过国术学区,因为国术学区占地最小,又正好咋直线距离上。 “我们不能坐车吗?”张子言问道。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今天的那个公交车司机你怕是不会太喜欢,毕竟他在学院里的名声不太好。”河上玄明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应该没事的吧,赶路要紧,您穿着木屐怕是不太好走路的。”张子言望着河上玄明的脚上的木屐说道。 “那好吧,凡是都有第一次,你总得见见这些东西的。”河上玄明叹息道。 不一会儿,他们就出了神道武斗学区,来到了学区结界前的公车站旁。还有一些别的学生也在等着,那先多是今年刚入学的彻彻底底的新生,一没见过学区长河上玄明,二也每见识过奇葩学长。 一阵滴滴声响起,远处的马路上出现了一辆车。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诶!最权威的最高学历师兄免费带各位学妹上路了嘿!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嘿!”一阵吆喝声响起,那声音竟然颇为熟悉。 那车停在了车站前,车门大开,上面挂着欢迎光临的字样,一条红地毯滚落下来。 “哈罗~各位师妹要上车吗?”说话那人明显没有提到学弟的意思,他看了一下人有点儿少,于是改口说道,“学妹免费!学弟一百!” “什么啊!这不明显坑钱的吗?司机大叔,你太不厚道啦!”有些学生抱怨道。 “嘿嘿嘿!什么司机大叔啊?我是学长!这只是我几十个兼职中的一个!今天老司机身体不舒服,我来代班而已的,既然是打工,那当然要想办法赚点儿外快啊!”那人厚颜无耻地说道。 “杀马特师兄!别来无恙啊!”张子言搭话道。 “哎哟喂!这不是子言师弟吗?嗨呀,一天不见你跑哪儿快活去了?”杀马特一看张子言怀里好抱着个人,更是惊叹道,“啧啧啧啧,我说师弟啊,你这不够意思啊。这刚来的姑娘怎么就到你的怀里了?师兄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呢,就被你小子给抢先了,可以呀!” “懒得跟你废话。”张子言抱着柳生绯夏就上了车,顺便招呼着后面的同学上车,“大家都上来吧!别听这家伙胡扯,他不敢乱收费的,数卡就行了。” 大家一看,这个也穿着新生制服的人好像和那司机很熟,便不再多想,上了车。 河上玄明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他就站在第一排的位置旁边。 “矮油!不错哦!这个妹子水灵!”杀马特看着河上玄明说道,“诶!师妹,你是新来的吗?怎么不穿校服啊,穿着剑道服就出来了,啊~肯定是赶着回去换吧,嗨呀,没关系的,你到师兄我寝室去,咱慢慢儿给你换!”杀马特把河上玄明身上的巫女服认成了绯袴的剑道服,毕竟神道武斗学区的学生穿剑道服出门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师兄~您还是好好儿开车吧,下一站晚点了可是要罚钱的哟~呢~”河上玄明顶着一张十六七岁的少女的脸,露出一副天真的笑容,双手背在后面肩膀扭了两下,如一个傻傻的姑娘那样卖起了萌。 “好好好~听你的,一会儿你要去我寝室里坐一坐哦。”杀马特一脸猥琐的说道。 “好呀好呀~师兄的寝室我倒真想去看看呢,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又黑又硬的长长的东西等着我呢~”河上玄明姑娘一脸欣喜地应着。 杀马特一愣,心想这小姑娘上道儿啊!看来是老手啊,有意思,定要带回去好好儿调教一番。 “好好好!一言为定啊!可不许说谎!”杀马特奸计得逞满脸得意地开着车。 后面的一些男生看不下去了,小心提醒道:“那位同学!你可千万不要上了那个怪学长的当啊!” 另一些女生冲上去,把河上玄明姑娘拉到了最后一排,然后一脸警惕地看着最前面的杀马特说道:“同学同学,你千万不要听那个怪学长的!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河上玄明只是笑笑,并未说什么。 同样坐在最后一排的张子言悄悄地问道:“前辈你这是演哪出儿啊?为啥那家伙会不认识你?” “我平时上课都是戴着面具的,因为我的脸总是让我的学生觉得我严肃不起来,只有很少的学生知道我的样子。”河上玄明解释道。 “那您这是要……” “这人我听说很久了,这次想给他来一记猛药,让他涨点儿记性。”河上玄明姑娘温婉一笑,那笑容何等美丽动人,张子言感觉自己都快被掰弯了。 见这情形,心里不是滋味儿柳生绯夏在张子言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疼疼疼,媳妇儿,咱能不能回去再种草莓?这车是人这么多怪丢人的。”张子言一脸坏笑得说道。 “你!”柳生绯夏一愣,顿时又气又喜,“你就知道占我便宜!我……我咬死你!”然后又开始咬了起来。 “哎哟喂,疼,咱回去慢慢儿咬行不?” 周围的人一看这二人打情骂俏毫不收敛的样子,纷纷转过头去望着窗外,往左右各自挪了一分,当做没看到的样子。 只有河上玄明姑娘一动不动看着这二人笑了起来。就像是回到了当年自己还是学生时的样子,那时的自己身边也坐着这么一些人,那时候的自己还和大家一样是个天真烂漫的学生对未来和人生充满了向往。 那个时候虽然一直瞒着自己是男儿身的事实,但是毫无疑问当时的他,确实是交到了许多朋友,过着普通又平凡的学生时光。只可惜那样时光,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注定不属于他了。看着昔日的朋友纷纷长大成熟,结婚娶妻生子,而自己却一直是这样一副青春少女的模样,那时他便意识到,那些人,那个地方,早就已经不属于他了。 第十章 河上玄明的少女心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校内公车才到了张子言的公寓楼下。张子言抱着柳生绯夏下了车,河上玄明“姑娘”也紧随其后。 “嘿!师弟,带小学妹到咱寝室里租坐坐,泡一壶上好的茶水,好生伺候着!师兄我马上去交班儿,一会儿就回来!”杀马特对张子言大声说道,“你可别偷腥啊!你自己好好儿陪你里怀里的姑娘,别打我小学妹的注意!” 说完杀马特吹着口哨扬长而去,车尾带起一阵灰尘弥漫,穿过两旁树叶的细碎的阳光洒在上面,映出一道道光晕来。 张子言摇了摇头,对于这样的师兄简直是无法理喻,哪有人会明目张胆地好色到这种地步,毕竟是在学校里啊,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那几本就是一传十十传百,分分钟传遍学校了。 果然不一会儿,校内贴吧里就炸开了锅,学妹们陆陆续续地开始询问那个金发的邋遢学长是的,好像在学校的各个地方都能碰见他。有时候是在食堂,有时候是在商店街的某家小店里,有事后他又在扫地,又有些时候他在修剪草坪,他好像无所不能,什么都会,却又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明明那样的身材和脸庞只要稍加修饰打理一下就能看起来相当不错的,这个金发学长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河上玄明看着手里手机偷笑着,那条讨论帖自然是他发的,本来像这样的帖子其实是会被删掉的,因为杀马特以前那些老朋友在学校里权限还是很高的,经常会帮他洗地,然而这条帖子却怎么也删不掉,一下子在校内论坛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以前那些被欺负过的姑娘一个个地开始抖猛料,说自己经常被那个金发学长以各种手段摸大腿啊,袭胸占便宜啊甚至还有偷窥拍照那种过分的事,最流弊的是以为毕业已久的学姐突然挂出一条长长的八一八帖,详细地哭诉着当年自己是如何如何被那个金发男的花言巧语所蒙骗,甚至都上过床了还是被那个家伙劈腿抛弃! 言语之中的种种怨毒愤慨之深,足以让每个人看到的人捶胸顿足咬牙切齿,恨不得徒手撕了那个渣男!大家纷纷安慰着那个学姐,有些人极端分子甚至说要声讨那个人渣,把他逐出校园,让他切屌谢罪! 河上玄明“姑娘”捂着嘴也遮不住她的笑声,她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叫偷笑了,而是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河上玄明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不行了不行了~不得歇会儿。这杀马特的黑历史也太多了吧,一条比一条有意思,我真是……”河上玄明捂着胸口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小徒弟,有空你也去看看,这条帖子不知道会有多少点击率呢~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当个网红,做个直播啥的,没准儿就火了呢~”河上玄明现在当真就是一个八卦的小姑娘的样子,脑袋上仿佛冒出了小恶魔的尖尖角来,身后摇着尖尖的小尾巴,眼睛了充满了“八卦有趣”几个字。 张子言汗颜,心想,果然是不能惹女人吗?尤其是这种腹黑的女人。 “河上玄明前辈,我们先上去吧,嗯……寝室我昨天倒是打扫过了,不过杀马特的房间我是肯定没有打扫过的。” “没有打扫过吗?那正好,我来打扫~”河上玄明“姑娘”又露出了狡黠的表情,然后在张子言前面一蹦一跳的,还哼着小曲儿,木屐在地板上敲出欢快的声响来。 张子言倒抽一口凉气,这人可惹不得,平时没事的时候还是对他恭敬一点儿的好,不然鬼知道会被怎么收拾。 柳生绯夏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前辈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我想我也得跟她好好儿学学,万一哪天你也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我就有办法收拾你了,你说是吗?老公~”柳生绯夏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可甜了,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一朵人畜无害的白莲花,如同下凡的天使一般。 张子言顿时觉得后脊一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浑身鸡皮疙瘩,头皮一阵发麻。 “老婆,你信我,我绝对不会像师兄那样的,我要是像师兄那样,我就切屌谢罪!不得好死!五发四!”张子言一脸严肃的说道。 柳生绯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要你发誓啊,我只要你好好儿地活着,我们每天都能够在一起就满足了。”柳生绯夏充满幸福的脸靠在张子言的怀里。 “阿姨~请问,有医药箱吗?”正在寝室楼值班桌前看报纸的陈阿姨忽然听见了一个极为甜美的少女音,抬头定眼一看,竟然是一个黑色长发,扎着高马尾,没化一点儿妆的极为可爱的小姑娘。 “小姑娘?你怎么了,要医药箱干嘛?受伤了吗?”陈阿姨赶紧担心道。 “不是我,是我的朋友受伤了,咯~就是那位姐姐。”玄明姑娘指着张子言怀里的姑娘。 “哎哟!我的天,绯夏你怎么了?怎么把膝盖磕成这个样子了?”陈阿姨看着柳生绯夏血肉模糊的膝盖心疼不已。 “是不是这小子欺负你了?”陈阿姨一脸严肃地追问道。 “不是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子言君一路抱着我回来的,挺辛苦的。” “哦?是这样吗?”陈阿姨已充满不信任地盯着张子言的眼睛,仿佛在说,敢撒谎老娘抽死你! 张子言一脸尴尬,说道:“妈我,的确是因为我才会这样的,阿姨别生气啊,我马上送她回寝室。” “阿姨~把医药箱给我吧~有我在您放心~”河上玄明姑娘拉着陈阿姨的手晃来晃去,撒着娇道。 “那行,你帮我看好咯,要是这小子敢欺负你或者欺负她,你就喊我,我听得见的。”陈阿姨握着河上玄明的手嘱咐道,随后她从桌子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医药箱。 “好哒~那我们上去了啦~”河上玄明抱着医药箱蹦蹦跳跳的向楼梯走去,张子言向陈阿姨点了点头表示感谢,随后跟上。 看着那三人渐渐上楼的背影,陈阿姨叹了口气。 “那么乖巧的姑娘,怎么就偏偏看着了这个花心的小子呢……”陈阿姨摇了摇头,坐下来继续看报纸,她就像是以前见过张子言似的。 “去你的寝室吧……万一打扰道林学姐就不好了,万一她在寝室的话。”柳生绯夏说道。 “说的也是,那个風紀委员长的脾气好像不太好,我们现在这样子搞不好会惹到她。”张子言点了点头。 “前辈,钥匙在我外套口袋里,麻烦你开一下门了。”张子言对河上玄明说道。 河上玄明找到钥匙开了门,寝室还是和昨天离开时一样,并没有一下子就变得凌乱不堪,就像是没有人回来过一样。这倒是让张子言感到震惊,杀马特师兄居然没有把寝室弄乱,还是说昨天晚上他根本就没有回来?但这些都不关他的事,他只想赶紧让怀里的姑娘躺下好好休息,没有时间去在意那些事。 “那边那间就是杀马特师兄的房间,我没有进去看过,昨天也没有打扫过,您自己小心了,搞不好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张子言说完就抱着柳生绯夏进了自己的卧室,河上玄明把医药箱放在床头柜上,便心照不宣地出去了。 “你们两个,好好儿亲热吧,我去隔壁借点儿茶叶儿。”河上玄明对着二人眨了一下左眼,便一脸坏笑地拉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二人,张子言拿出棉签和消毒液为柳生绯夏清理膝盖上的伤口。 “疼吗?” “有点儿……”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痛一会儿就好了。把膝盖抬起来……” 张子言寝室的隔壁的隔壁里住着的是河上玄明的熟人,风间启太。 “呀哈罗~大家在吗?”河上玄明很熟练地打开了寝室门,里面坐着的三个男人一起抬起头来,瞥了一眼,又回过头继续敲打着键盘。 “切,女人。没意思。可惜了那么好的巫女服。”三人齐声说道,然后继续开麦喊着,“DJ!这波我们冲一次!安娜给大锤一个激素!和尚看着情况开大!” “哇偶!在这儿停顿!”ID是梦渊沧玄的那个人范中二似的喊了一声。 “你被加强了!快送!”另一个ID叫符龙飞风的人紧接着喊道。 “你们给我遁入智障!智障!”ID是丢你雷姆的那人喊道。 这三个人打个游戏都还要范中二大吼大叫,河上玄明看得一脸懵逼。 “阿勒?启太呢?” “我在这儿呢!”一个身着女仆装,一头波浪卷短发还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儿”端着茶盘走了过来。 “啊啦~启太今天也很可爱呢~”河上玄明赶紧走上去捏着风间启太圆圆的脸。 “前辈不要取笑我啊,唔……”风间启太的声音听来萌萌的,河上玄明穿上木屐一米六二,风间启太一米六四,但现在这个情况更像是河上姐姐在看望许久不见的风间妹妹。 “这三个人是?” “这学期刚来的室友,校长特招的。” “加上你已经是四个人了,怎么睡?” “本来是两间寝室的,只不过……他们把墙壁打穿了。”风间启太指着旁边的那堵墙说道。 河上玄明顺着他手指的风向看过去,那堵用来隔绝两间寝室的墙,中间被开出一扇和风的门,门的颜色与墙壁极为相似,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有意思,居然还有这种操作?!这三基佬挺有想法的嘛。搞不好是什么奇才。”河上玄明饶有趣味地打量着那三个人。 风间启太把三杯茶一一给他们放好,像往常一样温柔地说道:“红茶450,绿茶500,茉莉花茶520~谢谢惠顾~” “你这儿变成茶馆儿了?难怪你今天心甘情愿地穿成这个样子,怎么样?要不要我来帮忙?”河上玄明笑道。 “哎呀,你又不缺钱,干嘛抢我生意啊。反正他们好这口儿,有钱干嘛不赚!我这种没什么能力,做不来什么的人,自然是没有学生津贴的,只能想办法自己赚钱咯。” “缺钱啊,那你干嘛不去学校的女仆咖啡厅呢?” “我……那样也太羞耻了,就这样挺好的,又没什么人看见。”风间启太眼神躲闪着。 “好吧,你喜欢就好。” “我不……不是因为喜欢……” “懒得管那么多,给我一些茶叶,我最喜欢你这儿的茶了,学校里好像就你最懂茶道。你这些茶是在国术学区的茶园里收的吗?” “有些是,不过那都是很贵的,都被学校里的土豪提前预定了,周末的时候我会上门去泡一杯。现在这些只是超市里15块一包的茶叶。” “诶!”河上玄明失落的嘟囔着嘴,“还说来蹭一口茶喝的,真是好气哦!” “前辈想要的话,我这里还是有些存货的,不过就是有点儿贵,1200一克。” “没事没事,我付得起的,一杯要多少?4克?” “200毫升的杯子,四克差不多了。那我给你泡上一杯?” “好呀好呀!”河上玄明双眼了充满了期待的星星。 之前还在敲击键盘的三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屏幕上已经显示了胜利两个字。三人一起取下耳机,双手合掌祷告了一会儿,然后一起捧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真是幸福呢~”三人一脸傻笑着望着天花板,现在的样子真的像是遁入智障一般。 “哦呀~普通的茶叶儿都能让他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看来手法精进不少呢~我越来越期待你的手艺了。”河上玄明赞叹道。 “还好吧,就是像往常一样很普通地泡的茶而已,只不过他们的中二病太严重,再加上对少年女仆的某种奇怪的执念,让他们在脑海来形成了某种奇怪的满足感而已。”风间启太一边沏茶一边解释着。 “诶……那你说他们对巫女服的女装少年感不感兴趣呢?”河上玄明故意将声音放得很大,还撇过头的去看了那三人一眼。 那三人突然眼睛一睁!就像是三只发现了猎物的猫一样,三人手里捧着茶杯,脑袋已不可思议的角度转了过来,盯着一脸坏笑的河上玄明。 “你说什么?!巫女服少年女装?!在哪儿!嗷呜~”三人齐声问道。 “这不就在眼前吗?”河上玄明微笑着。 三基佬忽然来到了河上玄明身前,围着他转圈圈,又整齐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把鼻子凑在河上玄明身上闻了闻。 “好香。不像男孩子。” 又仔细看了看河上玄明的脖子。 “没有喉结,不像男孩子。” “喉结,启太也没有啊!”河上玄明不满道。 “声音是女孩子,不像男孩子。” “喂喂,启太的不也是少女音吗?怎么就针对我?” “发脾气的样子就像一个傲娇的少女,不是男孩子。” “你们!”河上玄明气得直跺脚,“我没有胸的!”河上玄明挺起了胸膛,就像一个赌气的少女。 三人一起摸了上去,楞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搞不好只是那种胸平的要死的少女。”梦渊沧玄说道。 “看这样,搞不好里面有裹胸布,把胸给压平了。” “她手上有茧子,看样子是练剑道的,那么有裹胸布的可能性的更大了。”三人一起点头肯定了这种说法。 “裹胸怎么可能达到一点儿手感的都没有的效果啊!那得多疼啊!”河上玄明气鼓鼓地说道。 “噢哟~你还知道裹胸会痛?暴露了。”三人一脸坏笑。 “我……我……我身边的人呢告诉我的!” “是吗……”三基佬把视线移到了河上玄明的绯袴上,“果然还是要用最直接的方法来确认吗?”三人把手收回来,摸着下巴思索着。 “你……你们!”河上玄明下意识地捂住胸口,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捂住了下面,“你们这群基佬!变态!” 河上玄明抬脚就是一人一脚踩下去,三人又露出了享受的表情,这几人还是抖M! “前辈!你的茶泡好了~”风间启太端着茶走了过来。 “太气人了!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儿!”河上玄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一脸气鼓鼓的表情竟然更显得可爱。 “他们就是这个样子,习惯就好了。”风间启太也很无奈,也不知道校长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 “不行我的得去告诉校长!我怎么能就这么被欺负了呢!茶钱我明天让明绣来给你!”河上玄明放下茶杯转身向门口走去,“你们三个基佬给我记住!别让我在学校里碰见你们!”话毕,河上玄明重重地带上了门。 河上玄明前辈的认真点还真是奇怪,总是会在这种小女孩儿心思的地方认起真来,这样的表现明显就是一个负气出走的小女孩儿模样嘛。风间启太摇了摇头,收好了茶杯。 河上玄明出门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交班儿回来的杀马特。 “嗨~小师妹,你来了?要不要进屋坐坐?嗨呀,你生起气来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呢~”杀马特看见迎面走来的气鼓鼓的河上玄明,被那可爱的表情深深吸引。 “要!当然要!来!让我打一巴掌出出气!”河上玄明正在气头上,突然看见了出气筒,赶紧冲上前去对着杀马特那英俊的脸的就是一耳光。 杀马特被打得一脸懵逼,河上玄明转身进了屋。 杀马特又露出了抖M一般的笑容,“打是亲骂是爱呀!” “师弟师妹呢?在里面吗?”杀马特瞥了一眼张子言的房间问道。 “不知道!你自己不会看呐!”河上玄明扑到了沙发上,在上面滚过去滚过来。 杀马特悄悄地趴到了房门上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张子言房间里的动静儿,忽然他眼睛里闪出光芒来。 “要不要来听?这里直播有趣的东西呢!”杀马特示意河上玄明也来听听。 “不听不听,耳朵会长茧子的,晚上还会做噩梦!”河上玄明摇了摇小脑袋。 “真不听?过了这个村儿了就没这个店儿咯~”杀马特一脸坏笑。 “嗯……”河上玄明思索了一会儿,“嘛,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听一听吧。” 于是他也加入了偷听的阵营。 忽然传出阵阵娇喘,虽然感觉好像是刻意压抑着,但还是忍不住叫出来的那种娇喘。 “好……好疼……”柳生绯夏的娇喘一阵一阵的。 “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疼过就不疼了……还会很舒服……”张子言的声音也是一顿一顿的,好像是在很用力的一阵一阵的做着什么。 随着床铺也发出了震动声,柳生绯夏一直呻吟着。 “不行了……不行了!~~~”随着张子言猛的一声闷哼,柳生绯夏再也撑不住了,放声地娇喘了出来,整个人瘫软下拉胸口剧烈起伏地喘着气。张子言同样很费力得喘着气。 门外偷听的河上玄明突然脸上一阵燥热,感觉发生了不得了的事,而杀马特却趁机仔细地吸了几口河上玄明的体香。 “啊~真香啊~”杀马特赞叹道。 “嘭!”突然这门被二人的重量压开了! 河上玄明出门的时候关门关得太轻,竟然没能将门好好儿的关上! 杀马特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河上玄明扑倒在他胸口上。 “前辈,你没事吧。”张子言望着地上的二人一脸黑人问号。心想这二人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这姿势多暧昧啊。 河上玄明撑起身体来,发现自己正趴在杀马特的胸口上,那壮实的胸肌传来从掌心传来的触感让他脸上一阵羞红。 于是他赶紧爬了起来,一边整理身上的衣服一边说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 “打扰?倒也没什么打扰的,您要是想做的话,我也可以帮您做。”张子言语气平淡地说道。 “诶?!你你你!”河上玄明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羞愤地望着张子言,“你想对我做什么?!” “马杀鸡啊,很舒服的,您要不要试试?” “马杀鸡?”河上玄明这才注意到张子云南和柳生绯夏都好好的穿着衣服,不过张子言手机握着柳生绯夏爱的脚掌。 “家传脚部按摩法,包您健健康康,延年益寿!认准张氏招牌,仿冒必究!试过的人都说好!一般人儿咱不告诉他~”张子言一口流利的广告语。 “你们刚才是在……按摩脚?”杀马特错愕道。 “是啊,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张子言摊开手耸了耸肩。 柳生绯夏把脸捂在被子里,露出半张脸看着闯进来的二人,满脸红晕。 “不好意思,我实在没忍住,叫得太大声,让你们误会了……”说完,柳生绯夏又把脸捂在了被子里。 “切,没意思,我们出去吧,来,你到我房间里来,我教你玩儿好玩的,绝对比马杀鸡有趣。”杀马特拽着河上玄明就出了门,猛地一声把门拉上。 见二人离开,张子言与柳生绯夏对视了一眼,二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真可恶,这种谎都能撒。”柳生绯夏羞涩着说道,满脸红晕。 “嗨呀,随机应变嘛。”张子言一脸无耻地说道。 二人身上的衣物竟然渐渐消失不见了,张子言掀开被子,柳生绯夏捂着一丝不挂的胸口羞涩地把脸别了过去。 张子言赶紧钻进被窝里,盖好了被子,二人的体温在彼此身上零距离地来回着。 “老婆,没想到你还会这种障眼法,有意思。” “又不是为了这种事才学的,你那一脸得意的算什么。” “嗨呀,喜欢自家老婆嘛,反正就是喜欢得不得了,心里自然就高兴嘛。”张子言搂住柳生绯夏,用全身感受着怀里这个女孩儿的温存。 “怎么样?刚才舒服吗?嘛,第一次有点儿紧张,下一次我一定好好儿加油。” “真的很疼的……下次温柔点好不好?”柳生绯夏望着张子言的眼睛说道,美眸里含着委屈。 “好好好,都听老婆的。”张子言忽然一脸严肃地凝视着柳生绯夏,“绯夏,下月个的3号使我们相识的五周年纪念日,那天,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真……真的?你要和我结婚?”柳生绯夏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是真的,魔术学区那边不是有教堂吗?我去向校长递申请,我们就在那儿结婚吧,你觉得怎么样?” “嗯!都听你的~”柳生绯夏激动地点了点头,一脸幸福地笑了起来,张子言趁机一吻上去,二人又是一阵火热的缠绵。 不管从哪个角度想,张子言都有点儿操之过急了,既然是已经深深爱上的人,又怎么会如此不顾人家膝盖上的伤急着行男女之事? 然而张子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着急,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再快一点,不然就没有时间了。 第十一章 真实的一面 杀马特拽着河上玄明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房间竟然一点儿都不乱,或者应该这样说,他的房间里除了榻榻米上的床铺和旁边的衣柜,便没有别的东西了。没有书桌,没有电脑,没有空调,甚至连一包抽纸都没有,真不知寂寞难耐的夜晚他都是怎么度过的。 河上玄明还没缓过神来,就被杀马特一把扔在了榻榻米上,娴熟地关上了门。 被扔在床铺上的河上玄明姑娘露出纯真少女的羞涩和不知所措的表情,抓着被子的一角,一点一点地往角落里退。 “师……师兄~你……你要做什么呀~弄疼人家了~”河上玄明‘姑娘’退到角落里瑟瑟发抖,脸上浮现出羞涩的红晕,大大的眼睛里似有泪光点点,轻瞄一眼门边那个强壮凶悍的大个子,有害怕地收回了目光,俨然一副娇俏柔弱的样子。 杀马特一看这充满诱惑的情形哪里还控制得住身上的欲望!脱了鞋就扑了上去,粗壮有力的大手直接钳住了河上玄明‘姑娘’那娇小纤细的手腕儿,直接将他平摊开来。 “师妹~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儿的,我这做师兄要是不收了你,可就太没有礼貌了,你说是吗?”杀马特上扬的嘴角似乎透着某种诱人的邪气,一副言情小里霸道总裁强上白莲花的气场,一般的妹子是很难抵挡这种攻势的,尤其是那种有经验的妹子,这个时候大多都已经范起花痴,开始YY彼此肉体间的激烈碰撞了,没有经验的妹子大多都会脑袋一阵眩晕,虽然心里觉得不能这样,但身体还是不听话的老实起来。 杀马特对自己娴熟的泡妞技巧极为自信,不说他有一般人所没有的种族天赋和英俊外表,就凭他这么些年纵横各大酒吧夜店的经验,想要在床上攻略一个妹子,那简直是信手拈来,都不用费脑子的。再加上自己的技术又是那般的了得,感受过一次的妹子基本都会留恋不已,渴望下一次的一夜相遇。 然而河上玄明‘姑娘’又不是一般的女孩子,这样是暧昧气场他还是完全受得住的,曾经多少色胆包天的淫贼和对手,被他这故作清纯又略带小污却不失优雅的柔美姿态诱惑,最终归天于他的手里。 “师兄~你这么强壮,又粗鲁,还毛手毛脚的,我怎么遭得住啊……你不会舍得弄疼我的,对吗~”河上玄明‘姑娘’咬着下嘴唇,大大的萌萌哒的眼睛里似有泪光点点。 “师妹别怕,师兄我纵横情场多年,什么样的妹子我没经历过?虽然比你小的肉体我没经历过,因为感觉有点儿太小了,怕是经受不住我的巨物,但是早晚得经历这些的,相信师兄我的技术,是我会很温柔~慢慢地让你你能够经受住的,别怕~”杀马特越说脸贴的越近,伸出湿滑的舌头在那白皙娇嫩的小脸儿上舔了一口,又极为享受地吸了一口勾魂夺魄的体香。 “啊~这就是未成年清纯处女的味道吗?真是棒极了!还有这没有一点儿化妆品的软软的脸蛋儿,真是新奇的体验~师妹,师兄会好好儿疼爱你的~”杀马特露出了吸了毒一般的飘飘欲仙的神情。 杀马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欲望,毫不犹豫地在河上玄明‘姑娘’的身上亲吻着,又试图亲在嘴唇上来一套湿吻,彻底征服身下压着的这个‘姑娘’,却被对方挣扎着极为巧妙地避开了。这更是激起了杀马特野兽般的欲望! 杀马特直接扒开了河上玄明‘姑娘’的白色上衣,看到了缠绕在胸口的几圈裹胸布,还有那即使被裹胸布束缚着也还是露出了轮廓的小峰。 “哦呀~还有裹胸布呢,这样裹着不疼吗?为了不影响你的发育,师兄就免为其难地做一件好事,帮你解开它。”杀马特开始一圈一圈地解开裹胸布。 河上玄明‘姑娘’却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伸出玉手捧住了杀马特那棱角分明的英俊的脸。 “师兄~看清楚了?”河上玄明‘姑娘’甜美又极具诱惑力的美音轻起,仿佛一瞬间侵入了杀马特的灵魂,纵然他哟着刀枪不入的极为强悍的肉体,但是现在精神受到冲击的他,大脑正处于空白的懵逼状态,因为看到河上玄明‘姑娘’的裹胸布之下只有两片假的胸垫。 他的大脑一瞬间空白,他对自己人生产生了怀疑,他仿佛见了鬼一般!身下的这个‘姑娘’竟然是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呢?不管怎么看都是少女的‘姑娘’,竟然是个男人!自己刚才都干了什么?和一个男人亲热?虽说英国是腐都,基佬遍地走,但自己就是因为实在接受不了那种腐的文化,才会逃离英国跑到美国去,后来又被校长带到这里来。 河上玄明趁着杀马特大脑宕机,精神极度脆弱的时候发动了【伊贺瞳术】,这种古老的忍者间流传的秘术可以瞬间杀人于无形。当然,他自然不会杀了杀马特,只不过要让他受点教训,以后再也不敢随便碰女人。 随着河上玄明眼眸里金色光芒亮起,杀马特的眼睛逐渐数去焦点,眼里的光芒涣散整个人如中邪了一般。他现在已经陷入了幻觉,那幻觉是他内心中各种害怕事情凝聚在一起的结晶。 河上玄明‘姑娘’一脚将杀马特踹到角落里,起身整理自己的衣物,本来娇俏可爱的少女的脸上现在冰冷如雪,看不到一丝情绪波动,就好像之前那个妩媚动人的美艳少女并不是他一般,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他仿佛回到了曾经还是忍者杀手的日子,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男人死在了他的面前,那些男人就那样沉溺于自己给自己创造的地狱里,精神崩溃而自杀。 河上玄明穿上木屐,拉开了卧室的门,回头瞥了一眼咋床上抽出挣扎却叫不出一点儿声音来的杀马特。 “现在那刚强如铁刀枪不入的让你不能自杀的肉体,就是最大的痛苦了吧,哼。”河上玄明带上了门,走到客厅的时候听见了张子言房间里的阵阵喘息声,看来张子言和柳生绯夏这次应该是毫不掩饰地尽情欢愉着。柳生绯夏的障眼法在他的瞳术面前什么都不是。 “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尽情快活吧,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他说。 然后慢慢地走出了这件宿舍的门,但木屐却没在瓷砖地板上敲出一点儿声响来。 林梦秋忙完了上午事情刚吃完午饭,刚进寝室楼就碰见了面无表情的河上玄明。 “前辈~您怎么来了?来看风间‘小妹妹’的吗?”林梦秋说到‘小妹妹’三个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小男生在她眼里就像亲弟弟一般,不过一想到小风间女装的样子还挺可爱的,简直与河上玄明前辈有得一拼,她就忍不住想偷笑。 河上玄明也笑了起来,说道:“风间小妹妹就麻烦你照顾了~他寝室的那三个基佬我感觉挺危险的,万一哪天喝醉了没忍住把小风间给肛了话就不好了,那可是犯罪,搞不好会被开除的!” “好的,没事。我就住在他们旁边,隔着一堵墙而已,以我的耳力还是能够一下子听出问题来的,有我在您放心,小风间肯定不会被肛的~”林梦秋偷笑道。 “那就拜托你啦~哦,对了,麻烦你明天早上去喊一下杀马特起床,我帮你教训了他一顿,明天早上把他叫醒就是了,再久一点儿的话,他怕是就醒不过来了。他毕竟是校长的人,就这样死了的话不好交代。”河上玄明开心得像一个天真的孩子,就好像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似的。 林梦秋的笑容却僵住了,她没想到杀马特竟然会惹得河上玄明先生亲自动手,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了怎样过分的事才会被河上前辈单独‘开小灶’。 河上玄明面带微笑与林梦秋擦肩而过,随手拍了一下林梦秋的肩膀,而后出了寝室楼大门,在阳光下消失不见了。 林梦秋感觉这大夏天暑气瞬间消失无影,整个人早已被冰冷刺骨的寒气僵得无法动作。 爱德华校长又来到了图书馆最底层的地窖,那个白色长发的年轻人还是与往常一样闭着眼睛如死尸一般漂在那金色液体里。 “关于张子言的测试结果你可还满意?”那人问道。 “满意啊!简直满意得不得了!特喵的这样的怪物你都敢让我招进来?他那个样子一不注意就会暴走!你想让他拆了我们学校吗?”爱德华气得直跺脚。 “但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也不可能在放他回去了,之前他全身而退了一次,过上了普通的日子,却备受煎熬。现在这条路你也看到了,为了和柳生绯夏在一起,这可是他自己选的。年轻人的选择虽然冲动了一点,但还是应该尊重一下。” “我倒是想放他回去呢!但他身上的那个东西控制得住吗?放出去不屠杀平民才怪了!”爱德华又忍不住掏出了烟卷儿,烦躁的时候总是需要一根烟来让自己冷静一下。 “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你不是用刻印弹重上了封印吗?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再怎么说那也是我徒弟,他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他是有责任有担当的好孩子,可以为了心爱的人付出一切,有柳生绯夏在他身边才是最好的情况。他一定会听那姑娘的话。” “别提了,这年轻人的爱情我实在不懂,这才不到一天,就已经搞上了,动作还真是迅速,还要结婚!结婚是开玩笑的吗?他就那么自信我会批准?”爱德华咬牙切齿。 “你都是听谁说的,这些个人私事还是不要偷听的好。” “又不是我偷听的,河上玄明那孩子偷听的!还顺便收拾了一顿杀马特那小子,我就知道那小子早晚要出事儿!这下儿咋办?MMP我怀疑我教了假学生!我这老师当得可真失败。”爱德华抽了一口烟卷儿,忍不住来回踱步。 “这么认真干嘛,这学校有几个学生是正常的?还不都是那种对现世人生充满绝望,因为各种不顺而几近精神崩溃,一心寻死的孩子。都是些可怜的孩子,本来就已经被世人疏远,爹不疼娘不爱,就算是饿死街头也不会有人疼惜的孩子,要是再被【逆天会】的人骗去了就更是可怜了。这些孩子已经够孤独的了。”那年轻的声音里却透露出一种长者的关怀,好似他早已看透人生,对劳苦众生充满怜悯,所有的学生甚至学校里的老师在他面前都是小孩子,都是些可怜的人。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可怜人呢? “张子言的事儿你准备咋办?你要不要见见他,当面儿跟他聊聊?”爱德华望着那人说道。 “你不是说明天他要找你递结婚申请吗?你顺便带他来见我就是了,如果那姑娘也来了的话,就让她也一起来吧,我这个做师傅的总还是有话要说的。” “那行,你自己跟他说。我懒得费那个口舌,好好儿说说他,省得我再费那么大劲。”爱德华抽完了那支烟,一脚踩灭转身离开。 “明天见。” 整个空间又安静了下来。 已经是深夜的十点。 林梦秋还没有睡,她刚洗漱完毕,头发已经吹干了,手里捧着一杯热奶茶。身上的棉质睡衣上有一张‘神烦狗’的照片,印成一个大大图案,丰满的双胸将‘神烦狗’眼睛顶成了3D的,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应该是36D。 林梦秋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电视上的新闻反反复复,主持人念起稿子来字正腔圆,不带一丝情感。主持人插播了一条简讯,大意是那只秋田犬在不久前已经去世了,贡献了这么多表情包的它,不知道在天堂会不会也能够露出那样可爱的表情。 林梦秋顿觉心里一阵抽痛,一种言语不能的感觉顺着血液蔓延开来,又迅速集中到鼻头和眼眶的位置,那种奇怪的悲伤感让她的鼻子一阵酸涩,眼眶沁满泪水。 “真是可怜的狗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林梦秋喃喃自语。 一副大大圆框眼镜就快要滑落下来,浓密柔顺的长发被她捋到了左肩的一边,扎成了一条大大的蓬松的麻花辫。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她一点儿也不像是白天那个霸气非凡、冷若冰霜的風紀委员长,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孤独的小女孩儿,但从年纪上来说已经可以谈婚论嫁了。 她总觉自己还在担心别的什么事,又不愿去深想,或者说不想承认罢了。 “难道我在担心杀马特?担心那个人渣?”林梦秋用力的摇了摇头,眼镜被甩到了地板上。 “连你也欺负我,讨厌……”当真是个小女孩儿,竟然还会向眼镜抱怨。但她并没有立即起身去捡,即使60寸的液晶电视在她眼里只是一片模糊,即使那电视离她不到四米。 林梦秋忽然想到自己应该还有一个室友什么的,对了,那个叫柳生绯夏的姑娘应该是她的室友才对,但是那姑娘昨天并没有回寝室,今晚再不回来的话,自己这个做風紀委员的就不好包庇了。不回来至少也打个电话说一声嘛,一声不吭又不回来,作为室友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宿管。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自己作为風紀委员,在权力上其实是比宿管阿姨大很多的,只要自己说那位同学出去执行任务了,或者被老师留下了补课,宿管阿姨便不会再问什么了。 她喝了一口手里捧着的奶茶,感觉温度已经合适,在晾下去就太凉了,会闹肚子的。然后她一口喝完了奶茶,起身慢慢地向厨房走去,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右脚就像是拖着甩到前面去的,这与白天步伐稳健优雅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风纪委员长林梦秋不仅是超级大近视,还是个跛子! 这要是让風紀委员里的众姐妹知道了,该作何感想呢?自己心目中那天不怕地不怕,做事雷厉风行的大姐头在家里竟然是一个小女孩儿的气质,还身有残疾。 但林梦秋自己却倒是早已习惯了腿脚的不便,毕竟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从小落下的病根儿,不知被多少人嘲笑过,心里早已习以为常,其实就颜值而言,林梦秋绝对是相当不错的,只不过被那大大的眼镜还有走路时低头的自卑给遮挡了,取下眼镜的时候,就连那双明亮美丽的大眼睛也会一下子变成一条缝,看起来毫无神采也不好看。 其实念高中的时候有男生向她表白过的,那男生突然窜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她以为那男生是要欺负自己来着吓得瑟瑟发抖,结果那男生直接递过来一封情书还说着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吓得她瘫坐在地上眼镜也掉了下来。她急忙在地上摸索着眼镜的位置,找了十几秒,手上身上沾满了泥灰,等她好不容易找到眼镜抬起头来的时候,那男生已经不见了,想来是被自己的近视程度给吓到了吧。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生,依旧重复着每天一个人的日常,外加偶尔被班上嫉妒她颜值和身材的妹子们欺负。 那是一段她永远也不想回忆起来的阴暗的日子,她那本就重男轻女的妈妈又怎么会为了她这个性格软弱又身患残疾的女儿操心?所有的委屈她都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因为她还有希望,她希望自己能够赶紧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充满不堪回忆的是非之地,她相信只要考上大学,自己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挣钱交学费,而不是被那个什么都不想管的妈妈一边打骂一边把少得可怜生活费丢在自己脸上。 毕业那年她爸爸在外面找了小三,与她妈妈离了婚,家里的经济更加地拮据起来,妈妈时常连饭都不给她吃,她的大学梦破灭得很彻底,碎了一地。 “没事的,妈妈。我可以出去打工的,大学我不读了,就算只有我们母子两人,我们也一定可以活得不错。妈妈不难过。”她还是愿意和妈妈住在一起,毕竟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相信只要自己一直对妈妈好,总有一天妈妈也会回心转意对自己好的,要以德服人,要宽容地对待自己的亲人,尤其是对待父母一定要孝顺,这些是她在教材上学的,她对这些本能够让她考上大学的知识深信不疑。 她的妈妈似乎也确实非常感动的样子,那段时间她妈妈对她的态度简直是大反转,带她去逛名牌遍地的商业街,陪她以前从来没有吃过的美食,教她化妆打扮自己……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小公主一样。 然后把她卖给了一个有sex虐待癖的富商。 这些屈辱的过去其实她已经不记得了,当初向校长许愿的时候就已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删去。现在的林梦秋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单纯善良的温柔贤淑的好姑娘,喜欢着那些自己还是小女孩儿的时候没有机会去喜欢的事物,一个硕大的软软的龙猫玩偶还在她的床上躺着。 这时候的她却披上薄薄粉色的外套,穿上Hello Kitty拖鞋出门去了。 张子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自己会忘了打伞呢?明明下着这么大的雨。 这次的雨比以前大了不少,雨幕砸在地面上升腾气数米高的水雾来,街道上漫起来的雨水没过了脚踝,这条街的灯光昏暗得不成样子,竟然还是老式的暗黄色的路灯,水雾遮挡着视线,一切看起来都是朦朦胧胧的,很不真切。 天上忽然闪过一条电蛇,惨白的光芒瞬间映照下来,张子言那双迷茫的双眼忽然亮起一丝光芒来,他是看清楚了的,这黑沉沉的雷云离地极近,天就像是马上要压下来了一般,街道上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远处的那栋大厦已经直接插在了云层里,似乎可以通向天堂,但那扰动的电蛇让人不禁觉得天上才是地狱。 第十二章 苟活的悲伤 苟活的悲伤 张子言就像刚从水里出来,自己身上的白色短袖衬衣已经湿透了,领口解开了两颗纽扣,一条黑色的领带扎得很随意,浸了水之后看起来很沉重,但还是被那剧烈的暴风吹了起来狂乱地翻飞,额前湿透的刘海凝成一股一股的也被暴风吹得向后胡乱翻飞,扯得头皮有些生疼,忽然的一阵暴风雨袭卷而来砸在身上,胸口被撞得疼痛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险些让人岔气。 他望着手上那一堆崭新的金属拳套,上面隐隐约约有些电流在缠绕,忽然一股落下砸在手套上!他的灵魂仿佛也被瞬间击穿,他怅然若失地望着天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东西来,眼睑流下来两股温热的液体。 “我到底……为什么会忘了这件事……妹妹,你在哪里……”张子言喃喃自语。 忽然全身脱力,他倒在了地上,但是意识却是那么地清醒。他撑起身体往旁边那条小巷爬去,有很重要的东西在那里面,再也不能失去她了。 他听见有个小女孩儿在叫哥哥,那个小女孩儿拼命地呼喊着,“哥哥……救我……哥哥……”那叫喊声渐渐嘶哑起来,喊得撕心裂肺,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 “妹妹……妹妹……哥哥来救你了……”张子言终于还是想起来,他有一个妹妹,为什么会忘了呢?为什么会把自己最喜欢最疼爱的妹妹给忘了呢……他没有时间去想,全部竟力气都用在了爬行上,伤痕累累的身体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来,又被流淌起来的水流冲散,他的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个大洞,但他还是不屈地爬着,意识渐渐模糊了,妹妹的身影却渐渐清晰了起来。 那个红发的小女孩儿几个混混儿逼到了角落里,她蜷缩着不停地喊着哥哥,‘哥哥!你在哪儿!’那女孩儿哭得声嘶力竭。那几个混混却兴奋了起来,他们冲上去撕扯着小女孩儿的衣服,那层薄薄的水手服被一大块一大块地撕扯下来,深蓝色的白纹短裙也被瞬间扯了下来,一人按住小女孩儿的双手,另外两人一人拉住一条腿将女孩儿的下面分开,那个看起来像老大的人解开了皮带扣,掏出了那个巨物来。 “哥哥……对不起……妹妹不能陪你了……”小女孩儿放弃了挣扎,她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哥哥,他的哥哥拖着即将死去的身体,来救她了。 她的眼睛失去了神采,身体被那个牛氓头子蹂躏着,下体就像是要被撕扯开来,明明是难以承受的痛苦,但她的脸上还是失去了表情,她已经是一具尸体。大量的血液流淌下来被雨水带着一起流到了张子言的面前。 张子言伸手出手来,手上的金属手套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他的体力已经不能让那手套具象化了,停在空中的手想要抓住眼前的那个小姑娘,可那个小姑娘被那些扔在了地上。 那个老大爽完之后发现小姑娘没了动静,让手下的人把她扔了,毕竟下面已经出血成那个样子,手下的人也不能继续享受了。他提起裤子,转身向张子言走了过来。 张子言停在空中的手被他一脚踩在地上,厚实坚硬的靴子的鞋跟踩着那手,用尽全身力气扭踩着,震耳欲聋的雷声也还是掩盖不住骨头断裂的声音。 那几个人得意地踹着张子言的尸体,然而他们与张子言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两天前张子言和他妹妹打扰了他们调戏咖啡店里的那个女服务员,那个叫柳生绯夏的女服务员看起来还挺好欺负,也挺好上的样子,床上功夫也许还不错,毕竟女仆咖啡店的妹子,搞不好平时也会搞搞**什么的,这几个男人总是用这种令人恶心的直男癌思想来揣测漂亮的女人。在他们眼里女人只有好上和不好上的区别。 柳生绯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张子言抱得很紧,她是被张子言太用力的搂抱疼醒的。但她并没有一丝不悦,因为他看见张子言在哭,枕头被浸湿了一大半,身上全是汗水,这个她心爱的大男孩儿现在真的哭得想个孩子一样。 “绯夏……我现在只有你了……”这个男孩儿哭着说道,“我想起来了……我的妹妹……已经死了……”这个男孩儿哭得撕心裂肺,心里那种隐藏了很多年的悲伤如决堤倾泻了出来,他突然恨自己竟然一个人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 “你还有我……不是吗……我们已经为小雨报仇了,那几个人渣已经死了五年了,张筱雨也是我的妹妹啊……”柳生绯夏抱住怀里这个大男孩,他那温热的泪水在她的双胸上流淌,那种悲伤仿佛也流进了她的心里,如果那个时候自己可以再快一点,张子言就不会后悔一辈子了…… 风间启太这个时间还没有睡,他在为下个月的漫展做准备,之前与社团的基友们越好了的,他出第一天出潮田渚,第二天出绯村剑心。朝天渚还好,以他的条件出潮田渚简直再轻松不过了,本来擅长出妹子的他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这种角色,即使以前的他,是那么得痛恨那些把自己当女孩子的人,毕竟是因为有那种父母,自己才会变成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河上前辈似乎与自己有些相似的经历,但又不太一样。 比较让风间启太费心是事情是绯村剑心的妆容和衣服。 按照原著设定而言,其实绯村剑心还挺适合他的,设定上的绯村剑心身高只有158,穿上木屐和自己差不多,按照原著的说法来讲,绯村剑心安静下来的时候应该是挺像女孩子的,就连声优都是女孩子,查过百度百科时候发现是以四大“千人斩”的河上彦斋先生为原型的,只不过人物塑造到后来就已经是与河上彦斋完全不一样的人了呢。当然作为剑客,绯村剑心是很少穿木屐的,一般来讲只有在道场的时候才会穿木屐,因为方便脱下来,一般出门穿的都是草鞋。 然而风间启太最纠结的是那难以描摹的妆容,讲真,如果单纯是女孩子的妆容倒是没有任何难度,简直信手拈来,但是绯村剑心说到底还是男人,更是英气逼人的美男子,眼神锋利起来便是杀人魔的拔刀斋。因此皮肤是要偏向棕色一点的,不能太白,因此风间启太把好几个妆箱翻了出来,一点儿一点儿地试,想找到最好的色调。 只是化白的话倒是非常容易,不管是怎么样的妹子角色都不会介意化白一点儿,当然除了四枫院夜一那种本来就是小麦色皮肤的御姐。但是你要化一个棕色皮肤的男人的妆容,让他该帅气逼人的时候就帅气,不会让那些面容粗犷的对手有一丝看不起的念头,又要让他在没有表露杀意的时候看起来像个女孩子,这就很不容易再加上脸上还得化两条刀疤,这就更是增加了取得中间那平衡的难度。 既不能过于像妹子又不能完全男人化,风间启太一会儿上妆一会儿卸妆,也顾不得已经花了的脸了。他只想快点儿找到那种感觉。 门铃声响起来的时候风间启太刚画了一半的妆,完全沉迷于吸屁股的那三个基佬肯定是听不到门铃的,听到了也不会去开,谁起身谁就是坑队友,谁坑队友谁就亲妈爆炸死全家。 风间启太穿着皮卡丘睡衣夹着毛拖鞋就开门去了。 “那个……请问你是?”风间启太开门的时候看到了眼前这个戴着大大的圆框眼镜的姑娘的时候愣住了,这栋公寓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一个女生了?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 看到了开门的人时候,那姑娘也是愣住了,又仔细看了看门牌号,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才很小心地问道。 “请问……启太在这儿吗?”那姑娘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就是启太,你找我?我们认识吗?”风间启太更是疑惑不解。 “诶?!!!”那姑娘一脸惊讶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 “你怎么把脸弄得这么花呀~”那姑娘忍不住笑了出来。 “哎呀!刚才在试妆,一下没反应过来!抱歉啦,没有化好妆就见陌生人,真的是很不礼貌呢……”风间启太赶紧捂住自己的脸。 “没事的,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吧,晚安~好好休息呀~”那姑娘微微低头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风间启太关上了门,他还是不知道这个姑娘是谁,为什么会认得自己。 张子言这个时候已经洗完了澡,穿着睡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这个月的新番,简单的扫了一遍简介和评论,发现没有什么值得看的番剧之后边索性把手机扔在一旁,躺下来休息。屋子里很安静,浴室里的水流声都显得很聒噪,夏日夜晚果然还是有些闷热,刚洗完澡都不能消解暑气,南方的夏夜除了闷热,蚊子也开始泛滥起来,真是不好过呢。 于是张子言又起身拉上了所有的纱窗,想着要不要开空调。 柳生绯夏应该还有一会儿才能洗完澡,张子言忽然那姑娘好像没有换洗的衣服,只能先找件自己带来的衬衣讲究一下,衣物大概只能明天去拿了,不知風紀委员长的电话是多少,要不要给她打给电话麻烦她送过来一下?至于柳生绯夏在自己这里过夜的事,只能有空再解释了。 这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敲门?难不成是宿管阿姨来查寝了?张子言忽然有点儿虚了,蹑手蹑脚向大门走去,趴在猫眼儿上看外面的那人是谁。 诶?这姑娘是谁?怎么会来敲自己这儿的门?难不成还真是来查寝的?不过让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女生查寝,想想还是有哪里不对,还是先开门问清楚吧。 “那个……请问你找谁?” 那姑娘一看张子言只穿了薄薄的睡衣,短袖上衣还是半敞开的露出了胸肌,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张子言比她要高出一截,现在这个样子自己离张子言的胸口不到十公分,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看张子言,阴影打在脸上,吓得她向后退了一步,转过头去小心翼翼地说道。 “能……先穿好衣服吗?” 张子言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失礼,赶紧扣好了上衣扣子,打开大门请那姑娘进去。 “有什么事坐下来再说吧,要喝茶吗?” 话是这么说,但张子言并没有在意那姑娘说要还是不要,自顾自地泡茶去了。林梦秋想要说“不用,谢谢。”的时候张子言已经进厨房了,于是只好坐下来安安静静地等着,不敢乱动,乖乖巧巧的样子。 这种安静地情况下她也自然是注意到了浴室里的水流声,那水流声渐渐在变小,应该是马上就洗完澡了。但是,杀马特不是被河上前辈给收拾了吗?应该没有醒过来才对,那现在洗澡的是谁?!难不成还有别的男生?! 林梦秋一下子有些方了,更加显得拘谨起来,默默的低着头不说话。 “子言~知道吹风机在哪儿吗?”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呢响起,语气还极为暧昧。 “应该就在卧室里的,你看看书桌上有没有?”张子言在厨房里应道。 浴室里那个女人已经洗完了澡,一边拿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穿着拖鞋走了出来,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衣,随意地扣了两颗扣子,身上的水渍还未完全擦干,打湿了她身上的白色衬衣,将那丰满傲人的胴体透了出来,那些不可描述的地方清晰可见。 现在的林梦秋就是个小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大脑瞬间空白呆呆地望着客厅里毫无顾忌的柳生绯夏。 这里还是男生寝室吗?怎么会有女生在男生寝室里?还一点儿也不害羞,穿得那么随意!林梦秋感觉自己大脑暂时还无法接受眼前的景象。 张子言端着茶走了出来,把茶盘放在茶几上之后,起身去卧室拿吹风机。柳生绯夏坐在沙发上擦着自己那长到没朋友的的头发,表情有些焦灼,每当女孩子洗头的时候就会非常嫌弃长头发,因为打理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张子言坐在了林梦秋和柳生绯夏之间的位置,手里还拿着梳子和顺发棒。 “我妈妈以前是开理发店的,所以顺头发的什么的我还是挺在行的,你这长发就发质而言确实不错,平时有很注意保养吧。”张子言一边吹着头发一边点评道。 先是慢慢地把头发吹干,然后长柄梳子的尖细的末端挑起一小股头发来,再用梳子的齿卡住那一小股头发,用套上了聚风滤嘴儿的大功率吹风机抵住梳齿,风开到最大后顺着头发慢慢地往下拉,这样比较直比较顺一点,就像刚拉过的一样。这样慢慢地重复,几乎把所有的头发的顺到之后就差不多了。刘海就得用夹板来处理了,喷完顺发的啫喱之后,用滚烫的夹板夹住刘海拉一下,再轻轻地吹一下,就会显得比较顺有比较彭松一点,还可以拉成内扣的样子。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来干嘛的?林梦秋感觉自己在这里坐着很多余,在想自己是不是该走了。 “对了,姑娘你有什么事儿来着?忘了问了。”张子言淡淡地说道。 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吧!你绝对是故意晾着我的吧!真的是,好气哦!林梦秋心想。 “倒也没什么事,我只是想问问我的室友去哪儿了,昨天没有回来,今天也没有回来,我就想说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儿。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很明了了嘛,原来我室友是被某条色狼给拐了去,现在就在那条色狼的怀里呢。”林梦秋看着张子言怀里的柳生绯夏说道。 “那你的室友还真是不够义气,就这么抛下你一个人独守空房,还害你为她担心,大半夜跑到我们寝室来问。”张子言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呢,我还在想要不要瞒着,不告诉老师,男女同居这种事传出去毕竟不太好。不过看现在的样子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吧,毕竟不可描述的事情大概都已经做过了,同居什么的在学校里传开也并不会影响到什么东西,只能祝我室友幸福和性服了。”林梦秋的语气忽然变得不那么柔弱起来,甚至有些严肃和冰冷。 “那姑娘你住哪间寝室?你是室友又是谁?”张子言还在忙着搂着怀里的姑娘,顺便亲上几口弄得怀里那姑娘直痒痒,打情骂俏也这么熟练了。 “我室友叫柳生绯夏,昨天就没回来,现在就在我面前和一个看起来就像是渣男的人呢打情骂俏!” 张子言顿觉后颈一凉,转过头去就看见了林梦秋那张充满怒气凶神恶煞的脸,她身后的红色长发披散开来漂浮着,身上仿佛有一股霸道的气场,就是那身上的‘神烦狗’和脚下的Hello Kitty与那气场完全不搭。 “風……風紀委员长……大人?!”张子言吓了一跳,“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大半夜的擅闯民宅不太合适吧,您看我这儿正忙着给媳妇儿穿衣服呢,您要不先回避一下儿?” “你少给我贫嘴!”林梦秋双手插着腰俨然一副要揍人的样子,“你们这两情相悦的事儿我管不着!但是!男女生不准在学生公寓里同居!扰乱学校风气!除非通过结婚申请,才有资格入住情侣公寓,不然你们这叫非法同居!” “好好好!我们知道了,那您今儿个就请会回吧,门在那边,出门右转,不送!慢走吧您勒!”张子言伸手示意道。 “好!你小子有种!下周定级赛看老娘怎么收拾你!”林梦秋一脚踩在茶几上,瞪着一双充满杀意的血红的眼睛说道。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会儿!差点儿忘了正事儿,你室友呢?老娘现在要查寝!”林梦秋停了下来,她已不是之前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他呀,不知道。他下午拽着河上玄明前辈不知道去哪儿了。没准儿在放假里呢,反正我没有去看过,要不您自己去?”张子言喜欢把过了十二点的时间叫做下午。 “哼!”林梦秋瞪了一眼张子言,转身朝杀马特的房间走去。 张子言赶紧给柳生绯夏穿上睡衣,生怕她着凉了。 “你怎么了!喂!”林梦秋突然吼了出来,正在沙发上你侬我侬的二人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那二人赶紧起身去一探究竟。 杀马特就像是被吸干的丧尸一般躺在榻榻米上,双眼翻白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他已经在迷失的幻境里渐渐崩溃,再这样下去会精神失常。 幻境里他身边围绕着无数诱人的绝色美女,个个儿腿长胸大腰细,穿着薄薄的丝绸情趣内衣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然而杀马特蜷缩在哪里,眼前的美女他一个都不敢碰,更确切的说来,他是在害怕着这些女人。他害怕那一幕的一再重演,那可怕的一幕已经重复了无数遍,他已经快被折磨得疯掉了。 每当他情到深处,抬起美女的大腿准备酣畅淋漓一番的时候,眼前的美女却又变成了顶着一张女人脸的男人!之前还手感极棒,柔软丰满的胸部,忽然就变成了假的!女人的下身也变成男人的身体!杀马特吓得跳了起来,一脚踹开了床上的人,又粗暴地将另一个女人扔在床上,他毫不犹豫直接撕开了女人的衣物,极为仔细地看清楚确定没有问题之后, 准备酣战一番,那身体竟然又变成了男人!杀马特将那些女人一个一个地拉过来扔在床上,然而那个恐怖有令人心惊胆战的画面却一遍遍地重现! 杀马特已经陷入癫狂,他的精神在渐渐崩溃,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会受得了这样的煎熬!尤其是那种常年沉醉于女人的肉体,却怎么也得不到的男人! 林梦秋冲上前去将杀马特提了起来,一耳重重地光打在他的脸上!没有什么效果,于是加大了力道继续疯狂地扇着耳光! 房间里回荡着的耳光声震耳欲聋,此起彼伏,看得张子言和柳生绯夏心惊肉跳。 但是林梦秋不知道,将身处幻境中的人打醒,就像把梦游的人叫醒一样。那人会分不清西安市与幻境,精神癫狂。 杀马特终于醒了过来,但他一看见林梦秋就害怕得喊叫了起来,战战兢兢地躲到了床铺的角落里,嘴里复读机似的念叨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俨然已经是是个智障了。 林梦秋的身体杀马特是杀马特心里渴望了许久的东西,但他现在越是渴望就越是不敢碰了,他已经患上了女性恐惧症,越是漂亮的女性越是让他害怕。估计这辈子只能是基佬了。 “让他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我先回去了。”林梦秋拉上了杀马特的房门,转身向门口走去,步伐干净稳健,一点儿也看不出是有跛脚的人。 第十三章 大叔与萝莉 大叔与萝莉 “大叔,我们还要走多久?” “不知道。理论上还有半个月就可以到了。” “我们为什么不坐车?听说高铁很快哒~” “我们没有身份证。” “你知道我哥哥在哪儿吗?” “知道。” “那我们是在去找他的路上吗?” “是的。” “大叔,你饿了没?” “没有。” “大叔,我饿了。” “前面有户人家,我们去坐坐。” 深夜十二点的时候大多数人已经是睡了,这个穿着黑色色风衣的男人拉着一个小女孩儿的手在农村的山区里走着。 男人头发凌乱,胡子层次不齐,黑眼圈儿就快要掉下来一般,身上的衣服褶皱很多,沾满了一路走来的风尘,很久没有打理过自己的样子。小女孩儿十五六岁的样子,但身高不比六年级的小学生高多少,看起来十分娇小可爱,白白净净的,穿着干净整洁的JK制服,一脸天真的可爱的样子,身后及腰的长发呈现深蓝色,又直又顺,与旁边的那个男人的邋遢形成鲜明的对比。 老妇人吃力地端着洗脚盆走到坝子边,将洗脚水倒在屋前的小鱼塘里。一脸疲惫的她一只手拖着大大的木盆,身体左倾得厉害,左脚上前一步,右脚拖着木盆一起往前带一步,黑色的布拖鞋鞋沾满了水渍和污垢,进屋后还是要换成棉拖鞋的。 “老婆婆~要帮忙吗?” 一个白色衣服的小女孩儿从黑暗里渐渐地走出来,笑着向老妇人跑了过去,很乖巧的样子。她伸手就要帮老妇人拿手里的那个大木盆。 老妇人赶紧躲开了一步。 “莫得事莫得事,这盆子重的很,我一个人拿就是了。”老妇人笑着说道。先不说被这小姑娘吓了一跳,一看这女娃娃的装扮干干净净的又那么好看,一点儿也不像农村人,还是防着一点儿好。 老妇人将大木盆靠在黢黑的泥土墙壁上,才弓着腰慢慢转过身来望着门口的那个小姑娘。 “你是哪儿的娃儿哦,创个跑到这山卡卡头来了安?”老妇人是四川口音。 “我和叔叔一起来的,我要去找我哥哥。” “叔叔?” “打扰了,老人家。” 黑暗里这才渐渐走出一个人来,那人把一件黑色大衣挂在手臂上,里面的衣服还是黑色,昏黄的白炽灯下面的看不太清样子,老妇人的眼睛早就不怎么好了。 “你们从哪儿来的嘛?啷个弄一晚了还在外面安?先进来嘛。”老婆婆抬手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阵,抓住了一根细绳,用力拉了一下,听到了清脆的一声‘嗒’,屋里的比较亮一点的另一盏亮了起来,灯的下面是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周围放着两条长凳。 “打扰了。”二人敬礼之后走了进来。 “穷人家屋头没啥子东西得,到处都黑得很,你们小心点儿不要沾到灰了。”老妇人提醒道。 屋内确实是很黑的,昏黄的灯光照亮的范围内能看到的只有柴火灶和土墙,土墙布满了裂缝,被长年累月的木柴的黑烟薰得黢黑,漆黑的瓦片屋顶布满了蜘蛛网和烟灰,房梁上忽然地一阵响动,极致老鼠跑过,掉落下一些泥土来。 “没事的,我和叔叔已经习惯啦~”女孩儿声音轻巧,毫不在意这些简陋的样子。 “一路走来已经见过很多了,并不太在意环境,只求老人家能够让这姑娘吃上一口饭,有地方睡一觉就行。”男人的声音里带着请求。 “看出来了,这个姑娘很重要吧,你看你自己穿得弄龌龊,也要把这个菇凉收拾得干干净净哩,出门在外很不容易的,养一个菇凉更不容易。”老妇人走到了灶台边,拿起水瓢在石水缸里打了一些水倒在眼前那口黢黑的大锅里,有转身到房柴火那一边的一条小凳子上坐下,从灶口旁边的一个小洞里拿出一盒火柴,从身后的柴堆里抓起一小撮儿谷草放进灶头里,开始生火。 “你们都还没吃饭嘎,我把饭和菜都热一哈。” “我来烧火嘛,总得把帮点儿忙。”男人说话了,走到灶头边,老妇人站起身来。 “你会烧的话就烧嘛。”老妇人向桌子那边走去,拿起了盖在上面的盖子,把盖子挂在墙上的钉子上,然后把桌上的两盘儿菜端到了菜板上,又起身去端一个小盆,里面还有半盆剩饭。 “我也来帮忙烧火吧~”小菇凉坐在了男人的旁边,双手拖着下巴一脸好奇地盯着灶头里的火苗。 “一直盯到看会辣眼睛的哈。”老婆婆提醒着。 “诶~真的会辣眼睛咩?”小姑娘有些惊讶,不知所措。 “准确的说,不是辣,是烫,看久了眼睛吸热会很厉害,然后就会感觉有点儿烫。”男人补充道。 “那大叔不怕辣眼睛蛮?”小女孩儿还学起了四川口音。 “我又没一直盯着看,也没有像你那样靠的那么近。”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柴火对折起来,捋直之后放进灶头里,在里面架出一个悬空的架构。 “听你们的口音不是得我们这些地方的人,创个跑到我们这些山卡卡头来了。” “来投奔亲戚的,其实主要是要找到她哥哥,然后就没有我什么事了。” “那你还真的是不容易,女娃娃啥子的最不好养了,你要是带的一个男娃儿的话,说不定会轻松很多。” “我好养,我很好养的!”小姑娘赶紧插嘴道。 “总还是没得男娃儿弄方便,麻烦事多。”老妇人已经把菜翻炒得差不多,准备起锅后,热饭了。 小姑娘有些失落,仔细想想倒也是,自己这一路上给大叔填了不少麻烦了,明明大叔挺帅的,就因为要自己都没有时间打理一下仪容。她只能托着下巴看着灶头里的火苗,暗黄的光芒洒在她的脸上,隐隐透着一些悲伤。 “没事的,我没当你是麻烦。你这一路走来也是一直受着苦,正常情况下我是不会让一个姑娘走那么多山路的。” 小姑娘并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来望着大叔,看着他劳累这么久后一身憔悴的样子。 “大叔以后想去哪儿?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 “想做的事吗?”大叔想了一会儿,“我觉得做拉面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还记得学校后面那条老街的那家拉面车吗?那个老伯伯做拉面几十年了,手艺很不错的,有空我想去学学。” “做拉面啊~想想还是挺不错的,那样的话我每天都可以有拉面吃了呢~”小女孩儿笑了起来。 “可以慢慢儿熄火了,再烧就糊了。” 男人把还在烧的柴火退到了灰槽里,灶头里只留了一些火星。 “我来端吧。”男人站起身来,走到对面,把热好的饭菜端上了桌。 “你们慢慢儿吃,我进去收拾一下床铺,前几天打完谷子儿子儿媳刚走,还没咋个收拾。”老妇人往里屋走去。 “麻烦老人家了。我没关系,有她睡的地方就行了。”男人再次行礼。 虽说是亮了一点儿,但灯光其实并没有亮多少。 桌上只有一盘儿简单的腊肉炒白菜和炒豇豆,大铁锅炒出来有些黝黑,很难让人提起食欲,但味道其实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对于习惯开了清单口味的人来说会比较咸,今年刚打出来得的新米就算是热了二次也还是比较不错的,再加上锅底的那一点儿焦糊的锅巴,口感倒是极为特别。 “怎么样?还习惯吗?这种口味。” “嗯嗯~真好吃,味道很浓,还有之前没有吃过的一些东西,感觉好棒~” “那是腊肉,你看灶头上面,那些挂着的被烟薰得黢黑的东西就是腊肉。” “哦~!”女孩儿惊讶不已,她是在搞不懂那种被薰的黑黢黢的额东西是怎么可以用来吃的,但是已经吃下去的咸咸的味道,确实不错。 “之前吃的一些东西还都比较清淡,这南方的口味不知道你吃了会不会不舒服。” “不会的不会的~我身体那么好,怎么会生病呢,嘻嘻~” “你觉得没事就行。”男人不再说话。 女孩儿越吃越开心,就像多年出门在外的打工族终于找到了家的味道,虽然她每次吃到好吃的东西就会有这样的感觉,浑然已经忘记了几个月前自己还在日本的学校里念书,眼前这个自称是老师的人不由分说地把她带到了中国来。 “大叔,那些人还在追我们吗?” “嗯,所以很多路我们都不能走,也尽量不要坐车,我没有办法在混战中保证你的安全。” “哦……我哥哥是个怎么样的人?”女孩儿一直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哥哥。 “中二病。几年前跟我交过手,死了。” “诶~那我们去哪儿找他?”小女孩儿好像并不在意哥哥已经死了这件事。 “他应该在某所学校……毕竟那座城市里只存在那一个【特异点】。” “是吗……我吃饱啦~你洗碗!”小女孩儿把捧着碗筷向灶台跑去,把碗筷放在了上面。 “想洗头洗脸吗?想的话就烧火。”男人也站起身来收拾桌子。 “诶~好嘛,我烧就是了嘛……小气鬼。”小女孩儿嘟着嘴坐到了灶头边。 男人动作很迅速,已经开始掺水洗锅了。 “里屋已经收拾好了,有蚊帐额,不怕蚊子。”老婆婆走了出来。 “老婆婆,您先睡吧,不好意思了,借用灶头烧点儿水。” “没事的,你们既然会用就好好儿用吧,我有些困了,你们收拾好就早点儿睡,我先睡了。”老婆婆进屋去了。 林梦秋回到宿舍之后又变回了那个乖巧又有些软弱的样子,她蜷缩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眼神有些忧伤和自责,枕头边放着贴身武器——翎羽。 “啧,你要这样郁闷到什么时候,真是的,那家伙变成那个样子又不是你的错。”那武器竟然在说话。 “但是……”林梦秋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望着枕边的翎羽,欲言又止。 “真是的,最受不了你这种柔柔弱弱的性格,老娘那么英武霸气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主人,真不懂那个时候的我怎么承认你的,真是头疼。”那个羽毛一样的东西忽然展开来变化成了一把铁扇子,每张扇叶都是一模一样的金属羽毛。 “羽姐,您这是炸毛了吗?”林梦秋傻傻地问道。 “你才炸毛了!你全家都炸毛了!真是的,那个是男生明明对你图谋不诡,还经常欺负你,你却在这里为他担心?你真的是脑子被打傻了吗?”翎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可是……他也不至于变成傻子呀……如果当时我不叫醒他,拜托河上前辈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精神失常了?”林梦秋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事,河上玄明的真身和真本事虽然只有几个人知道,但是见识过的人知道他的性格,求他是没有用的,杀手一直都是那样的冷血。 “不行了,你真的是傻了……我实在搞不懂你都经历过那样的事了,都已经绝望成那个样子了,为什么还能留有好心?我所见过的人,从来都是对人性失去信心,再也不相信任何人,然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绝望才能有更大的力量,你知道吗?” “真的变成那样,失去本心的话……那不就和【逆天会】那些人一样了吗?每天都想着报复社会又不能解决问题……” “妈的智障!在做事情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劳资高兴啊!只要能让自己舒心,管他娘的那么多干嘛!有脾气就跟我打!没有什么比杀尽天下恶人,报得血海深仇更人舒心的儿了!虽然我的前几任主人命不长,但我可是切身体会过的,那种遭到背叛陷入绝望,被人追杀,妻离子散的痛楚。还有终于大仇得报的畅快!” “现在是法治时代……”林梦秋在给自己找理由。 “去特娘的法治时代!你真的智障了吗?你现在还有公民权吗?你在学校之外还能找到自己存在吗?这所学校里没有谁算得上真正的公民,这里的,不过都是些没有人权的,为了活下去而活着的人。不,连人都不是。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东西是没有存在的雨这个时空的权力的。”翎羽在提醒林梦秋要认清现实。 “可是……我们不都还在这里的吗?有感情,有记忆,有过去,有理想……为什么却不能有未来?”林梦秋单纯的大脑怎么也搞不懂为什么会有时空【规则】这种东西,为什么就不应该存在奇迹?那些各式各样的超能力明明能让人们生活得更好,看到人生的希望,各式各样的【特异点】里也都生活着各式各样的人,为什么就不能算是活着的……搞不懂…… “不属于就是不属于,除非你能找到【交汇点】,找到与自己相适应的时空,不然在这里,你也只是苟且偷生而已,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一般,只不过【规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你们罢了。” “真的只能……一直重复这些日常吗……可是我,真的不想杀人了……为什么那些人渴望得到超能力,我不懂,但是为什么他们得到了能力却要拿来做坏事呢……真的是,太可怜了……”林梦秋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早已沾满了看不见的鲜血……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她总觉得那些得到能力的人不应该做坏事,去残杀普通人,但是却没有办法让那些疯狂的人赎罪,除了杀了他们,没有办法。 “竟然还在纠结该不该杀这样的问题……真是的,我这辈子最恨圣母白莲花那样的女人,MMP偏偏你就是!还以为你这种平时胆怯的人一旦看清这个世界就会‘黑化’出特别的力量,可以还无顾忌地使用我的力量,让我战个痛快,结果当真是圣母婊的典范,杀了别人才开始后悔杀了别人,杀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犹豫?” “不是的……不是我杀的……明明是你……” “放你娘的狗屁!别想特么想把你的锅甩给我!老娘不背!那就是内心中的你自己干的!那就是你自己希望中想成为的样子!你其实早就痛恨自己软弱,早就想报复那些欺负你的人!却在这里杀伤春悲秋!” “闭嘴!!!!!”林梦秋喊了出来,表情变得狰狞,温柔与软弱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恶魔一般的脸,那是嗜杀成性的杀人魔才会有表情。 “不会的……不会的……那不是我……我不会是那个样子……不会的……”林梦秋把头埋在了被子里,那张狰狞的脸却流下了眼泪来。 一旁的翎羽漂浮了起来,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扇叶上的花纹在渐渐地发生变化,那血红色的刻纹如同毛细血管一样蔓延开去。 “契合度,60%。” “大叔,今天的月亮好亮啊!可惜不怎么圆。” “已经够亮了。”男人看着远方。 晴空的夜晚天上看不见什么云彩,月光倾泻在远处的山下的风景上面,可以看清楚远处的树影绰绰,河流和水塘反射出点点光芒来,挤出人家还有点点灯火,不一会儿就暗了下去,这个时间还在开灯的人家已经很少了,山区的人家大多睡得比较早,这个时间点是看不到什么灯光了,但能看清明月的光辉与天地间一片澄澈的风景。 蛐蛐儿和猫头鹰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了过来,有时很远有时很近,屋边的鱼塘边传来几声青蛙的叫声,一阵微风过来,门前的李子树晃动着枝丫,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来,整颗心都仿佛安静了下来,灵魂感受着自然的涤荡。 “如果可以穿越的话,我想穿越到古代去,武侠小说里那种古代。我就当那个傻傻的姑娘,每天就跟在心仪的大侠身边,为他洗衣做饭,洗去一路风尘。大叔你呢?你想当那样的大侠吗?” “大侠?是什么,我没看过武侠小说……浪客剑心算吗?剑心那种倒是还不错,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浪人倒是挺有趣的。” “剑心的话……有些武侠里大侠的感觉,同样有不堪的过去,武艺高强,被各种人追杀,隐姓埋名,但是该出手的时候还是会出手。”小女孩儿很认真的思考着,“但是,还是不太一样,我也不知道哪里不一样,反正就是感觉不太对。你看过天涯明月刀吗?我就想当周婷那样的姑娘,仰慕傅红雪后,就能够放下曾经是**的不堪回首的过去,老老实实地靠着自己的本事挣钱,然后突然有一天,觉得这辈子不可能在一起的那个人,就那样忽然出现在了眼前。” 小女孩儿坐在坝子边低头看着晃动着小脚丫,脚下就是那个小鱼塘,明月就在水里,一阵微风划过水面卷起些许波澜,那明月顿时变成了星星点点,层层叠叠,月影被拉得好长好长,这时知了又叫了起来。 “也许你真的可以到去到那样一个武侠的世界也说不定……”旁边的男人抬着头,不知是望着天上的月亮还是星空银河,“但那个大侠一定不是我。” “诶?为什么不是大叔?”小女孩儿有些失望,“大叔你现在明明就像是一个行走江湖浪迹天涯的大侠,身后还有人追杀,而我就是那个傻姑娘……”小女孩儿已经说得很直接了,不再委婉地暗示。 “我没有恋童癖,你还是未成年。” “讨厌!瞎说什么呢!我今年都17啦,在古代早就嫁人啦!”小女孩儿嘟着嘴,装作不开心的样子。 “起风了,这大半夜的你不冷吗?吹够了就赶紧进屋去,早点儿休息,明天还得赶路。”男人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远处风景,月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投下棱角分明的阴影来,旁边的小女孩儿看得有点发痴。 “大叔!”小女孩儿突然很清脆地喊了一声。 “嗯?怎么了?”男人问道。 “你真帅!”女孩儿笑了起来。 “看来你有些神志不清了,赶紧进去睡。” “好~”女孩儿乖巧地答应了,起身向屋里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过身来问道,“大叔,你喜欢我吗?” 那男人只是望着天上的月亮说道:“月色真美。” 第十四章 时空的【规则】与【特异点】 一些事实 张子言还是没有睡着。 可能是白天睡觉的时间太多了吧,晚上的时候怎么也睡不着,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发呆了许久,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一直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回过神来发现已经是凌晨四点过,扶额无语,不知道还说什么。柳生绯夏也靠在他的怀里一夜未眠,本来浮躁不安的心就这样被彼此安抚了下来,对于刚刚陷入热恋建立关系的情侣来说,没有什么比喜欢的人就在旁边,想抱的时候就可以报到更安心的了。 张子言只是静静地感受着怀里那个姑娘给予自己的种种安心,这样就已经很幸福了,足够了。 “你在想什么?子言。” “不知道,我忘了,我什么也不想去想,就想这样一直陪着你,哪儿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去想,没有什么比你还在我怀里更让人安心的了。” “你妹妹的事……你都想起来了吗?” “没有,只想起了一部分,还有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我没能救下妹妹的那天,虽然也只是一些模糊的记忆。”张子言每一次呼吸都能享受到柳生绯夏身上那种淡淡的清香,这让他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竟然也开始有些开始犯困了。 “没事的,会回想起来的,不急。只要你想,我就一直陪着你,我们就这好好的过每一天,珍惜在一起的日子,如果我们可以活得很久的话,说不定还能有一个孩子,教他读书习字,在一座小城市里,过着平淡的日子。想想真是很幸福呢。” “是呢……想想……真的是……很幸福呢……”张子言的声音断断续续,渐渐地变化了有规律的平稳的呼吸声,终于还是困了。 “好好儿睡吧,有什么烦恼的东西都先放下吧,没有什么比珍惜现在的日子更重要了吧,早安,亲爱的。”柳生绯夏也睡了过去。 杀马特一直在房间里瑟瑟发抖,说着许多奇怪的话,也许是太累了,一直到太阳出来的时候,他终于还是睡着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做一些奇怪的梦,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很多兼职都做不了,现在的他,也许不得不像几年前那样,每天重复着杀人的生活,只有那样他才能攒够绩点好好毕业,但最主要的是,那样来钱的最快的,只要按照学校的方针,对那些暴走的【逆天会】的超能力进行屠杀,他就可以过上意识无忧的日子了。 这么些年来杀马特其实一直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给自己赎身,他再也不想杀人了,他只想回到美国西部的那个小镇,在酒吧里上班儿,每天和不同的打打嘴炮谈笑风生。他再也不想为了什么人类的来未来奋斗,他自认为是个自私的人,他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是很多年前的一天,有一群人屠杀了镇子上的人,他的小日子一去不复返,明明说好的,超能力者不能伤害普通人的,为什么要把那些无辜的镇民给杀了呢?他搞不懂那些人的想法,他只想给镇民报仇,然后他自己杀了那些低等级的超能力者,但是他不想再杀别的人,毕竟那些人与他无冤无仇。 “校长,欠你的钱我会慢慢儿打工还你的,等我还完钱的那天你就让我做回普通人,回到普通的生活好不好?”那年的他一直以为自己还可以脱离这个势力之间互相灭杀的世界,过上普通的日子。 “如果你觉得自己出去还能活着,那我不反对。”爱德华校长是这么说的,但是很明显的,他已经没有办法再脱离了,即使可以用钱还,但是打工赚的钱连养活自己都不够,要在这所学校里生活是极为不易的,尤其是对他这种不听话的叛逆来说。 上午的太阳终于升到了半空,渐渐是要到了中午的样子,刺眼的阳光透过窗照在杀马特脸上,他的眼泪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来。 校长办公室开门的时间是上午的九点半,但是今天校长却来得很早,就好像昨晚并没有离开似的,整个人透出一种难以描摹的疲惫感,上班儿时间他竟然睡着了,镀银方框眼镜放在一旁,五张椅子拼凑起来,整个人躺在椅子上静静地睡着,胸口有规律的起伏,双手放在胸口上,在放上一束花的话多半就可以躺在棺材里了。 但是没有人相信这个老家伙会死,即使他树敌无数,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他一命呜呼,但是如果有人传消息出来说他死了,那些每天想着要弄死他的人也是不会相信的,这个老牛仔活了快两百年,跟他交过收的人都知道他为什么可以活这么久,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校长,我们……是不是来的太早了?本来想在门口等着,等您上班的时候截住您,没想到才八点不到您就在办公室了。”张子言牵着柳生绯夏的手在门口站着,怕打扰了爱德华校长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爱德华校长并没有说话,伸手指了一下门边的告示,收回手继续睡。 上班时间9:30am 诸事不管,百事不问 不要张嘴,老子很困 张子言在想要不要先离开,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回来,但是以校长的性格鬼知道他睡醒后会不会到处乱跑,那个时候要找人就很麻烦了。 于是张子言索性拉着柳生绯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冥想休息。柳生绯夏看了看校长又看了看张子言,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打扰校长休息,但是既然校长没有反对的话,应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吧,嘛,反正就算有问题她也不背锅,毕竟是张子言拉着她进来的,坐都坐下来了,索性就睡一觉吧,早上没怎么睡醒来着。于是她靠在张子言的膝盖上睡着了。 柳生绯夏就像一只温顺的猫,张子言顺着这只猫的毛,指间充满了怜爱,就像冬夜里一个垂暮的老人与家里相依为命的猫坐在一起烤着壁炉的火,摇椅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木柴的火渐渐熄灭,木炭还在发着红光。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在一日子也许还有很长,也许其实所剩无几,在只要还在一起,就满足了,就可以安详地离开这个世界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一个声音传来。 “你来了。”那个声音直接传进了大脑,仿佛从远方传来,但却没有一丝削减,音质清晰。 张子言缓缓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但他并没有一点儿惊讶,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那壮观的场面。漆黑的空间顶上是一个巨大的道教法阵,整个地面又是与之截然不同的魔术法阵,巨大的能量体在近百米高的空间内游走循环往复,能量的中间有一个人影,被光芒遮挡着,看不太真切。 “你是……谁?”张子言问道。 那个人影渐渐向他靠近,只着一件松散的白色浴衣,嶙峋的身子骨好像根本撑不起那衣服,通体白皙,面色惨白,但容貌确实相当英俊的,眉毛睫毛与身后那飘散开来的数米长发一样都是银白色,并没有被周围淡金色的光芒映上颜色,他本身就散发着光芒。 “竟然……是你……”张子言看清楚了来人。 “是我。”那人落在了张子言面前不过五米的地方,长发好似有气流带着在空气中起伏翻飞,柔软轻盈。 “虽然隐隐感觉有些蹊跷,但未曾想竟然真的是您在此地,师傅。”张子言盯着眼前那人的眼睛,那双淡绿色眼眸里透露出一些诡异来。 “原本为师不想让你再卷入此事,然而有些事既然已经开始便是逃不掉的,他日你要是想起这些事来,却怪为师没有早些带你来,悔恨终身,倒是为师的不对了。” “很多东西我都没有想起来,但又想起来了一些。五年前的那天,我的确是败给了宫野鸣雀的,黑色火焰洞穿我胸口的感觉依旧清晰,但我却失去了记忆苟且到现在,原本我还疑惑不已,但既然师傅在此,那一切便说得通了。” “当真聪慧。” “然而我仍有一事不明,师傅的学校以前不是在日本吗,为何会搬到这里来?还把自己关在着这结界里。” “这些琐事真叫细讲起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讲完,为师不便多费口舌。只是有些事情是必须告诉你的,当初怕你伤心难过,这些事一直未曾告诉你,现在为师都告诉你,你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选择的机会……没有告诉我的事……师傅讲来便是。我定当认真记下。” “既如此,为师便问你,你可知道这世界上为何会存在我们这些人?为何会有这么多形式各异的超能力者?” “这……我只想过怎样去拥有能力,却未曾细想个中缘由,虽然疑惑着,却也未曾细想。”张子言说道。 “华夏有三皇五帝,东瀛有八岐大蛇,地中海有希腊神话,欧洲有北欧神话,古埃及有法老文明。不同的地界有着不同的超能力着,且形式各异,我国古代的道士散仙武功奇侠,东瀛的忍者武士阴阳师,欧洲几大大宗教的魔术师神职人员。这些不同的超能者都集中分布在分不在某一段时间某一些地界之内,并存且极少相互干涉。但是这每一种力量都成在历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都曾创造了一段属于自己的辉煌。”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这些与超能力的产生又有什么关联?”张子言没有理解师傅的意思。 “宇宙并不只有一个时空你可知道?” “这我倒是略有耳闻。”张子言不懂为什么又会扯到时空。 “宇宙中存在不同的时空,不同的时空都有自己的【规则】,有的时空以魔法以及与相关的技术为主导,有的时空充满灵气,以练气修真为主导潮流……就像你看过的某些小说里面写的那样,有些时空的【规则】就是存在着【斗气】而有些时空里存在着【魂力】和【魂兽】之类的东西,这都是由那个时空的【规则】所决定的,因为【规则】对各自时空的约束,各个时空才能维持自身平衡而存在。才没有发生本来只有【斗气】的时空却出现了【魂兽】和【魂力】这样的混乱现象。” “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那我们在什么样的时空?那个【规则】在我们这个时空的表现是什么?”张子言突然很好奇。 “我们这个时空的【规则】……很遗憾,我们这个时空的【规则】是【真空】。” “什么是【真空】?师傅我没懂你的意思。” “就是说我们这个时空按照规则来讲,其实是不应该存在超能力者的,不会有【斗气】也不会有【魂力】,任何如同超能力那样的违反物理规则的东西都是不应该存在的。这个时空不存在奇迹,这是一个只能靠人类的大脑,靠科技来发展的时空。”那人很认真地说道。 “但是您刚才不是说,这个时空存在那么多各式各样的超能力者……”张子言被师傅的自相矛盾搞糊涂了。 “所以……这个时空的【规则】已经被干涉了。不同的时空在宇宙中相互平行却在有些时段却有相互交错,互相影响。本来这种时空间【规则】的相互影响是可以被平衡掉的,然而这个时空的规则在人类文明发展起来之前的那段时间实在太过弱小,因此的在人类文明还比较弱小的古代便是被其他时空的【规则】干扰得最严重的时期,换句话说,就是在那样的时期才会比较容易存在超强的超能力者,比如元始天尊、太上老君之类的道教真神。” “原来是这个样子,好厉害的样子。”张子言的世界观被刷新了。 “为师之前说过的那些超能力随便哪一种,只要广泛流传开来都足以统治整个世界。但却没有发生这样事,并没有哪一种超能力者曾经统一过这个世界,都只是在自己那一片地界里发展壮大然后渐渐没落。一方面是因为随着人类科技文明的发展,这个时空的【规则】的约束力也在日渐增强,那些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个时空【规则】之下的东西便渐渐被【规则】抹消了。” 那人继续补充道。“但是没有流传开来的原因却是【特异点】的影响范围在渐渐地缩小,最后被【规则】抹消掉。其他时空对这个时空的影响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特异点】的存在,【特异点】主要是指被影响的某一些地区和某一块时间段,甚至是被影响的某些人。 就拿我们学校举例,我们学校所在的范围便是一个【特异点】,包括学校存在的这些时间,还有学校里的这些人。而我,就是这里最大的【特异点】。 超能力者只有在属于自己的特异点范围和时间内才能真正发挥自己的力量,去了别的【特异点】实力不够强劲的话便会被严重削弱,甚至被该【特异点】之下的【规则】直接抹消或者重塑。” “卧槽!还有这种操作?要不要这么高端!”张子言听得一愣一愣的。 “不想被这个时空的【规则】抹消掉的话,只有两个办法,一个办法就是离开这个时空,找到与自身所在【特异点】相适应的时空,这样就可以在被这个时空抹消掉之前真正的活下去。南美洲亚马逊丛林里的玛雅文明,便是成功逃脱这个时空超古代文明,他们的存在也被时空修正后合理的保留了来。这就是为什么中国古代的道士痴迷修仙的缘由,因为如果不修成真仙便没有足够的实力离开这个时空,即使去了另一个时空也会因为【契合度】不够而被另一个时空抛弃,也就是说同样也会被抹消掉,最后迷失在时空之间的缝隙里,那边是所谓的永世不得超生。” “原来是这样……那如果不离开这个时空,就这样苟且偷生的话,总有一天会和【特异点】一起被抹消掉,对吧。” “正是如此,孺子可教。” “师傅,那所谓的抹消又是怎么样形式呢?比如像我们这样的超能力者,如果被【规则】抹消掉的话,便会失去超能力吗?还是说……死掉?”张子言忽然联想到最近许多人都说自己活不了多久,难不成是会被抹消掉? “如果是人的话……那就不只是死了,而是……连存在本身都会被抹消掉,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你这个人。只有身为特异点的我们还记得你,与你一样同为特异点的我们还能保留你最后的存在,等到我们也被抹消了,就再也没有人记得我们了。” “存在……被抹消……掉……”张子言忽然觉得好悲伤,存在被抹消掉的话……那不是比死了还让人难过吗……没有人记得你,你的家人、朋友,都不会记得你,你所做过的一些事也会被时空修正,本来是你做的事变成了别人做的,你的妻子变成了别人的妻子……那真是,比死了还难过的事情,可是连你这个存在都消失不见了,那又怎么会难过呢? “师傅……那另一种方法呢?活下去的。”张子言还抱有一线希望,因为师傅说还有另外一种方法。 “是的,还有另一种方法。那就是毁掉这个时空的【规则】。那就需要想办法扩大【特异点】对这个时空的影响,让特异点的规则成为主流,让这个时空被超能力者所支配,那样的话这个是时空里便大部分人都是【特异点】,那样的话,即使有人被【规则】抹消了存在,但是记得他的人都是【特异点】,他生活地方也是【特异点】,那样只有这些【特异点】还在,他的存在就不会真正的消失。就比如你的存在被抹消了,但是这个学校里认识你的人都不会忘记你,你睡过的床铺,穿过的衣服也都还在并不会被抹消,因为这里是【特异点】,你在这里认识的人也都是【特异点】。” “那听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但那明显是自欺欺人的做法,违抗这个时空的【规则】是不会被认同的,不会成功的……” “师傅为何知道不能成功?没有努力去做过的事谁也不能保证的,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张子言有些不信。 “当然试过。我已经……试过很多次了……不会成功的……绝对不会……”那人的字里行间隐藏着某种沧桑。 “我跟你讲过的,宫野家的人做着的就是这样的事,他们一直在诱惑普通人成为能力者,企图扩大【特异点】对这个时空的影响,改写这个时空的主导【规则】。但是那些被欺骗从而加入【逆天会】的人又哪里知道,自己为了达成某种心愿而成为能力者之后,如果实力不够强劲,那只会在自己死去的时候被这个时空的【规则】抹消掉存在,就连他之前活过的人生,做过的事,都会成为别人的东西,他的那些没有完成的心愿也只会与他的存在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极力追寻的一切,终成虚妄一场……当真可怜呐。” “师傅……有一天……我也会被抹消掉吗?我所经历的人生,爱过的人,现世的那些朋友,做过的那些事……最终,都只会什么不剩……我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张子言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但却并没有很悲伤的样子,他早已认同了自己选择,他早就选择了抛弃自己的人生……只是突然知道了这些事情,知道了超能力者的真相还是会有些伤感的。 “原来……成为超能力者,就真的是意味着抛弃了以前的人生……和死掉没有区别吗?不,是比死掉更残酷。我还以为只是再也不能见以前的那些【普通人】,不能在像【普通人】那样生活而已……没想到,竟然是连自己的存在……也会一起消失了……还真是,让人伤感呢……可是我对自己选择,并无悔恨,只是觉得,有稍许遗憾呢……我还想着,也许有一天,我能和绯夏有一个孩子,有个一个普通的家,过上普通的日子……现在想来,当真的是一念痴妄了……”张子言忽然话多了起来。 “所以我招的学生,都是像你这样愿意放弃掉原本的人生,随时可以豁出性命的人。不愧是我的学生,当真有此觉悟。”那人肯定道。 “绯夏。我们该回去了,趁着还有时间,我想好好儿和你过每一天……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做呢。”张子言望着怀里的柳生绯夏温柔地说道。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柳生绯夏应道。她早就醒了过来,一直静静地听着,然后幸福地笑着,流下了眼泪来。 第十五章 学区确定 学区确定 河上玄明在为自己的学区挑选是适格者。 “快点,快点,再快点呀!哎呀,你们怎么这么慢呀!这样的速度怎么可能赢得了嘛!真是的,好气哦!”河上玄明焦躁得像个没买到糖的小姑娘,跟随着眼前对打的两个人移动的方向跳来跳去,像一只四处蹦跶的兔子,他要看清楚每一个细节,这些人是不能有失误的,学区定级赛掉到最后一名的话自己下个学年的教学经费就会少很多,真要是那样的话他就不能随意喝风间启太泡的的茶、女仆咖啡厅的拿铁、宽窄巷子的小吃了。 “师傅,您这样焦急也没有用的,坐下来慢慢儿看吧,您跟着他们一起跑来跑去会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的。”冲田明绣提醒道。 “我怎么能不急嘛!这可关系到我的生死存亡啊,我还有好多东西都没有吃呢,没有经费的话我就不能随便吃定西了呀!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啊。”河上玄明双手拉着耳边垂下去鬓发一脸焦躁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徒弟弟~我不能没有吃的呀~”河上玄明满脸忧伤地扑向了冲田明秀,趴在她怀里撒娇,当真是个小姑娘的感觉。 冲田明绣摸着河上玄明的头,顺便帮他顺一下头发。 “好啦好啦,师傅乖,想吃什么我们买给你就是了嘛,不会饿着你的。”冲田明绣就像照顾自己小妹妹一样。 “徒弟弟~你真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河上玄明仰着头看着她笑了起来。 “师傅,你要的外卖,给你提上来了。”明智佐介提着两大口袋的东西走了过来,放在河上玄明旁边,然后一样一样地拿出来。 “好啦好啦,那边练着的那两个,你们可以走啦!明天也不用来啦!反正你们也赢不了比赛,好好儿去玩吧!”河上玄明示意那两个人出去。 那二人停下了动作,向河上玄明鞠了一躬,转身走带道场门口,又行了一次礼才出去了。 河上玄明赶紧带上一次性手套拾起鸭脖和小龙虾啃了起来。 “师傅,慢点儿吃,没人跟你强的。” “徒弟弟~唔哏尼酱啊,吃咚吸一顶要块……”河上玄明一边边吃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 “师傅傅,您吃完再说吧。吃饭说话容易呛到了的。”冲田明绣看着自家师傅这个样子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河上玄明用力地咽了一大口,又喝了一口水,说道:“怎么样,今年能选出来的人就只有这种水平吗?”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师傅您也知道的,【特异点】的影响力在被削弱,现在要出一个高手比以前难多了。”明智佐介说道。 “这些都不是理由,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往年的学生也没有差到这个样子的。”河上玄明说着又拿起了一块吃的。 “师傅傅~要不找柳生姑娘试试吧,您不是要招她当学生吗?”冲田明绣提醒道。 “她倒是什么问题,就是那个叫张子言的,那一看就是校长钦点的人,如果要柳生绯夏过来的话,那肯定也要他一起过来的,问题是校长自己的徒弟跑过来给我当下手,还帮我们比赛,怎么想也是违反规则的。这不明显是开挂嘛,而且啊,既然是我们学区的人那就一定得用剑术来一较高下才行的,那个少年你们也看到了,明显是近身肉搏的主,哪里会什么剑术嘛。” “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您让他只用剑术就行了嘛,还有一个周的时间,好好教一下应该还是能够划划水的,那二人现在是情侣,默契度肯定不会低的,只要好好练习一番,双人场上应该还是可以拿个不错的成绩,只要没有一上场就跪了就行,反正就只有四组,应该还是有点儿希望的。” “傻徒弟,你在逗我吗?剑术那是一个周就能够出成绩的吗?你想想你剑术练了多少年才有今天的样子。” “师傅,直接教他奥义就是了嘛,他的能力和您的雷闪龙剑流不是正好相适应吗?只学奥义应该费不了多少时间的,只不过威力和准确度可能会有些瑕疵。” “那不叫有瑕疵,那叫丢人啊!你好好想想,如果他上去用了我剑术的奥义,结果却没有打赢别人或者打得稀烂,那我的脸往哪儿搁啊,我还要不要在这学校混啦!” “这……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呀……只能先死马当活马医一下试试呢,毕竟是校长钦定的人,说不定有什么惊人的天赋呢,搞不好早就打通了任督二脉什么的,只要稍加指点就能迅速成长,朝夕之间便成大器也说不定呢~”冲田明绣说得头头是道,河上玄明伸出手放在冲田明绣的额头上,说道:“徒弟弟~你最近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任督二脉都扯出来了,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任督二脉,你给我找出来,我也打通试试看,说不准我就成学院第一了呢~” “我……”冲田明绣红着脸低下了头,她不会告诉师傅自己最近还在练飞天御剑流的,毕竟照着动漫里面的脑洞练习剑术真的是非常丢人的,才虚假的世界寻找真实感的人多半脑子有病,这要是说出来那自己就是超级中二病了。 “师傅,明绣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说不定那个少年身上会看到什么惊喜呢?反正现在的情况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试试没有坏处的。”明智佐介说道。 “你就知道替明绣说话,真是的,既然这么喜欢你就赶紧求婚嘛,这都五年了,也不见你敢有什么动静儿,你学学人家柳生绯夏和张子言,人家早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哪像你们这样磨磨唧唧的,真是急死人了!” “师傅,这……我们……”明智佐介与冲田明绣对望了一眼,双双低下了头。 “嘛,既然你们这么磨磨唧唧的,那我就收张子言和柳生绯夏当徒弟,说不定那二人还能先让我抱上徒孙呢~要是那样的话我就当他们是亲传徒弟,不要你们了,哼!”河上玄明傲娇地白了二人一眼。 “师傅!这……万万不可!我……我会努力的……”明智佐介一头磕在了地板上,duang得一声巨响。 “佐介,没事吧~”冲田明绣赶紧扶起明智佐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额头,明智佐介顿时有些紧张,冲田明绣也红了脸。 “真是的,你们都是成年人了,竟然被后辈抢了先,丢人,羞羞羞!”河上玄明吐着舌头。 “师傅教训的是,我们……我们加快进度便是了……”冲田明绣低着头羞涩地靠在了明智佐介的怀里,二人都有些紧张,看起来尴尬不已。 “傲娇毁一生!”河上玄明忍不住吐槽。 张子言和柳生绯夏就像一对新婚夫妇一样在校园里恩恩爱爱地一起闲逛,最后停在可公共学区的的湖心岛上的凉亭里。柳生绯夏挽着张子言的手臂,靠在他身上,一脸小媳妇儿的温柔。 除了四大学区之外,还有公共学区,那是校长直接管理的过渡地带,学校里人谁都可以在其间穿行,毕竟是为了方便学生在不经过其他学区就能回寝室或者去商业街买东西的。学区与学区之间都有这样的公共学区。 公共学区的风景是相当不错的,一片不大的荷花池,大多数荷叶都还是摊开着的,有一些已经枯萎了,几只水鸭子飞掠而过叼起一条小鱼儿来,蜻蜓缓缓落下停在旁边的小花上,突然从远处跑来一只毛绒绒的黑猫,在午间的太阳照耀下异常显眼,那黑猫是追着蜻蜓过来的。 “喵~”黑猫跳到凉亭的栏杆上,一双诡异的血红色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张子言和柳生绯夏,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柳生绯夏没忍住猫奴的本性伸出手去摸了摸那只猫。 “卡哇伊~这是谁养的猫呀,毛绒绒的好可爱~”那只猫温顺地蹭着柳生绯夏靠过去的手,蓬松柔软的毛一点儿也不乱,每一根毛都又直又顺,明显是精心养育的,绝不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野猫。 “总觉得这猫……在哪里见过的,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张子言忽然有一种既视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猫,却又不敢确信,毕竟关于猫的记忆是相当模糊的,他从来就没有养过黑猫,小的时候中华田园狸花猫倒是养过几只,不过都是没养多久就死了,只有便再也没养过猫。 “我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过应该不是这只,嘛,以前我养过一直黑猫的,后来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柳生绯夏满脸发痴地摸着那只猫的毛,已经完全被这只毛俘虏了,猫奴一旦沉迷吸猫就很难停下了的。 “子言!绯夏!” 忽然听见有人在湖边喊着。 仔细一看竟然是冲田明绣在那边,现在的她不像刚见面是那样高冷了,面带笑容的她俨然是一位知心大姐姐。 冲田明绣飞身跃起,踏着湖中的荷叶轻如飞燕,偏偏而来。什么时候日本也会轻功了?张子言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第十六章 傀儡师的阴险 林梦秋再次出了校门,和往常一样,她是一个人。 “風紀委员长大人,又是您一个人去吗?要不再派两个人帮您吧,看您的好像有些疲惫的样子。” 守在正校门的几个風紀委员妹子担心着自己大姐头的安危,虽然自家倔强的風紀委员长大人有着S级的实力,但是再强也只是人呐,也是会累的,更何况还是女孩子,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不舒服的时候。 “闭嘴!”林梦秋愤怒地吼道,那个女生吓了一跳,林梦秋还是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風紀委员没有一个人可以离校!除非你们谁可以打得过我,否则违抗我的命令,只有受刑!” “是……”守门的風紀委员不再说话。 “林梦秋,要帮忙吗?”正好巡逻到校门口的蔡维龙打了声招呼。 “如果以你们的技术可以精确命中而是公里之外的目标的话,那我可以让你们帮我。”林梦秋依旧眼神冰冷。 “我们有那个技术也不敢射击的,那只会暴露学院的位置。”蔡维龙说得很理性。 “凭你们那种CD的枪是帮不了我的,在学校里或许还行,一旦出了学校就会威力大减,A级实力的对手基本都能挡下来,根本没有卵用。” “话说这么说,不过A级的异能力者哪有那么多,你这段是时间处理的那些最多也不过就是B-2级别的,或许我还是能帮上忙的。” “你当对方是傻子吗?就你们那射速,机动性强一点儿的都能躲过去。没时间跟你废话,我的走了。” “等等,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有律一先生给的装备,要不你带我出去,我正好试试手感,实战才是最好的练习,不是吗?” 林梦秋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说道:“有那个东西你倒是没有那么容易死,就算帮不上忙也应该不会拖后腿,行吧,就当学姐给你上课了,好好表现一把吧。” “是!”蔡维龙赶紧敬了个礼,壮实地胸肌把制服衬衣的扣子顶得快要崩开来。 “你这衣服有点儿小了。” “这样显身材,好看一些。”蔡维龙很认真地说道。 “……你开心就好,到时候要是因为衣服让你束手束脚的,结果挂了彩的话,不要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是!”蔡维龙绷直了身子,像一尊雕像。 “……”林梦秋不再说话,转身向门口走去,蔡维龙随即跟上。 “学姐!快去快回呀!”守门的一个小师妹挥着手喊道。 林梦秋和蔡维龙早已穿过了结界,不见了踪影。 一个看起来相当柔弱的姑娘偏马尾姑娘忧心忡忡地望着林梦秋消失的背影。 “林学姐……应该不会有事的吧……”她担心道。 “当然不会有事啦!以这一脸担心的样子算什么嘛,真是的。”一个元气满满的短发姑娘搭着她的肩膀笃定道。 “副……副会长……”偏马尾姑娘有些拘谨。 “嘛,叫我李婷就行啦!不要那么拘谨,我又不凶。”李婷还是大大咧咧的性格。 “李副会长……” “哈?都让你不要那么客气了嘛。” “李学姐……” “好吧,算了,你喜欢就这么叫吧。”李婷扶着额头叹气道,“你是今年的新生吧,没关系的,不用担心,会长实力超级强的觉得不会有事的,你们这些小姑娘尽管听她的话就是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我叫李晓焱……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偏马尾的姑娘有些慌张。 “诶~原来是同姓宗族啊,那以后我们就是姐妹啦,放心啦,有姐姐我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的,哈哈~”李婷一边拍着李晓焱的肩膀一边豪爽地说道。 “谢……谢谢,李姐……”李晓焱有些受宠若惊。 “对嘛!这样叫才顺耳嘛!就叫李姐!听着舒服!啊~哈哈哈哈!”李婷双手撑腰挺起胸膛笑了起来,笑声极为特别,啊的语调上扬,持续一下然后才哈出来。 “李姐真是温柔呢~”李晓焱笑道。 “哪有,我这人神经超大条的,说话也很KY,经常尬聊的,像我这样的人温柔起来叫做没脑子,真正细心的人才能温柔起来才叫温柔,比如梦秋那样的。” “诶?是这样吗?”李晓焱有些诧异,“林学姐原来也是一个温柔的人吗?可是刚才……” “嘛,你就不懂了吧。梦秋她啊,可是比谁的细心,超级温柔的人呢,对每个姐妹都很好的,有她在我们基本都不会受委屈的。”李婷说道林梦秋就一脸兴奋,俨然是一个小迷妹的样子。 “是嘛……原来看起来那么凶的人,也有温柔的一面呢。”李晓焱还是有些疑惑。 “你别看她平时凶巴巴的,还经常惩罚不听话的人,俨然一副暴君的样子,但其实那全都是为了大家好的。其实几年前的梦秋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时的她随时都带着微笑,对谁都像对待家人一样,真的是一个超——级——温柔的人呢!”说道‘超级’的时候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双手在空中画出一个大圆,超级夸张的样子。 “诶……实在想象不出来那个样子的会长感觉心里凶恶的印象会一下崩塌似的。真想亲眼看看那个时候温柔的会长呢。”李晓焱一边想象着一边说道。 “是呢……我也想看看梦秋她露出笑容是的样子呢,如果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的话……”李婷本来元气满满的声音渐渐软了下来,笑容也不知不觉消失了,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里。 “李姐?怎么了?”李晓焱捕捉到了异样。 “啊!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罢了,啊~哈哈哈哈!”李婷赶紧将自己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假装自己没事地笑了起来,过去了那么多年的事了,就不要再想了吧,没有人愿意提起那些事的。 “嘿嘿嘿!風紀委员会的各位姐妹们!大家要认真仔细地巡视校园哈!不然出了什么岔子可就丢脸了呀!这么多人还比不上会长的一双眼睛的话,可不好交代呢!搞不好大家都得挨罚呢!”李婷对着大家喊道。 “是!”姑娘们回答得干净有力,虽然一大半都是屈服于会长的淫威的。 “那个……请问……梦秋今天在吗?” 一位素衣长裙的姑娘从门口走了进来,全身散发着一种大家闺秀的温婉气质,绝对是言情小说里被男生们追捧着的女神级别的人。 可是身为普通人的她,没有重大的事情是不会来打扰梦秋的,她知道和那个自己一起长大的柔柔弱弱、时常被人的姑娘早已身处完全不同的世界,但她还是必须来找她,因为她那精准地直觉告诉她,今晚会出事的。 林梦秋和蔡维龙绕着一环和二环徒步转了一圈,天已经黑了下来,现在正是人们出来享受的时间,晚上八九点钟的城市总是人最多的,下班的人出来吃饭,一家人出来逛街,广场舞大妈们占领了广场,乡村非主流的DISICO音乐震耳欲聋响彻天际。苍茫的天涯绝对不会是我的爱,蔡维龙心想。 “转了一大圈,结果还是回到了天府广场,会不会是搞错情报了?这种人潮涌动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成群的异能力者出没呢?要出来也应该是三环以外的郊区吧,比如龙泉驿和温江那边。”蔡维龙看着霓虹灯下来来往往的人潮说道,地铁站里进进出出的还是那么多,马路上拥挤的汽车拉出一道道的光束来。 “龙泉驿太偏僻,懒得去。温江的话,难不成你还要我们倒回去找?”林梦秋静静地看着吵闹的人群,远处的灯光映亮了沉得极低的浓云,看起来是要下雨的节奏了。 “那我们就在这儿干等着?我出门可没带伞啊。万一打雷的话,搞不好还会被雷劈的!这栋大厦一百多米高呢!还装了那么大一根避雷针!”蔡维龙指着身后的避雷针说道。 “那就劈死你好了,就你话多,就那么喜欢给自己加戏吗?”林梦秋瞥了一眼蔡维龙,继续盯着大厦下面的人群。 “行行行,听你的。渴不渴?我去买瓶儿水吧。”蔡维龙起身要走。 “你最好变了身再下去。” “为啥,买个水而已,坐电梯下去也挺好的。” “那你肯定上不来了。” “哈?为毛?” “因为,他们已经来了。”林梦秋语气冰冷地说道,血红色的眸子里似有寒光闪过,她已经锁定了人群中的目标。 蔡维龙赶紧掏出了身上的游戏掌机,在手上转了几圈儿后迅速将游戏掌机插进腰带,讲究一个姿势要帅动作要快。 “Henshin!”很大声地喊出来感觉很帅气的样子,同时按下L和R键,基础装甲完成,在再从腰带左侧的匣子里抽出游戏卡带,插入。 “Game Ready!”游戏掌机的屏幕上显示出读取的属性,金属翅膀的图案出现。随后他又再插入一张卡带,屏幕上现世的枪**案。 “Second Power!” 再次同时按下L和R键。 “Compelete!” 蔡维龙捏住下巴抖了一下脖子,自以为很帅的样子。 “怎么样,帅不帅?”他问道。 “……”林梦秋冷冷地看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心情复杂,“请开始你的表演吧。我歇会儿。” “好勒!这些小杂鱼就交给我吧,看老子不一炮轰烂他们!”蔡维龙提着巨炮就跳了出去,身后的双翼展开,他盘旋着飞到了正上方,下面的那些人也发现了异样,他们搞不懂为什么这家伙敢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动手,真不怕出事吗? 天府广场周围的的车流竟然都停了下来,在马路上一辆接着一辆排布起来,来来往往的人流瞬间消失不见,地铁站的地下通道里忽然涌出一大群人来,每个人都带着一张白底的笑脸面具,散发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原本在广场上闲逛的的那些‘普通人’也突然变成了带着面具的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最多的还是步枪。他们就像是有人控制的傀儡一般,动作整齐划一,一双双漆黑的眼睛锁定了正上方的蔡维龙。 所有的枪口一下子对准了蔡维龙,那些人一边高喊着“幸福!科学!”的旗号,一边扣动扳机。广场上密密麻麻的火花绽放开来,一根根细细的光柱抵在蔡维龙身上,那些光柱撞在蔡维龙的装甲上瞬间爆炸出更大的火花来,蔡维龙瞬间变成了比大年三十的烟花还壮观的存在。 随后那密密麻麻的频率超高的声响才传到林梦秋耳朵里,几百号人在广场上一起开枪射击的场面怕是只有在战场上才能见到吧。下面的场景看起来真像过年放鞭炮呢,林梦秋这样想着。频率整齐而快速的子弹声在大厦之间撞击回响,大楼似乎也产生了共鸣发出声响来,这样的蝴蝶效应渐渐增强,旁边那栋才构筑出钢筋混泥土框架的大楼掉落下一层厚厚的灰来,那些枪的威力到底是有多可怕才会造成这样的场面来。 蔡维龙双翼收拢挡在身前,猛烈的弹幕在金属羽翼上面撞击出暴烈的火花来。 “损坏率……百分之三十。”检测系统提醒道。 “啧!”蔡维龙忍不住咋舌,“有点儿意思,简直是要逼老子上暴烈模式吗?” 就在蔡维龙掏出第三张卡带的时候,弹幕却减弱了下来,持续三十秒以上的高频率连续射击产生的高温已经把枪管烧得通红,下面的枪频频开始炸膛。那些人的脸和手被炸得血肉模糊,脖颈上也流出血来,他们疼得在地上翻滚,这些人明显是没有经过训练的,纯粹是被人操控的傀儡,如同机械一般重复着单调的动作,却没有机械那般可以随意蹂躏的身体。这些就是【逆天会】里最底层的、没有开发超能力资质的人,养起来也并没有什么用,当炮灰便是他们的结局。 “竟然敢在中国境内持有实弹枪支,这些人就算不是被人偶师控制的也难逃一死,【逆天会】的那些人,真的是,越来越丧心病狂,竟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来,最后这些人死掉的锅还得我们来背。”林梦秋的眼中充满了怒火,竟然用中国人来给日本人当炮灰,【逆天会】那些右翼的家伙,想得可真是美滋滋。 蔡维龙看到那些在地上翻滚嚎叫的人,看着他们血肉模糊的面孔,听着他们嘴里喊着的“为了幸福科学!”,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是电磁炮。 “就给你们一个痛快吧,看在你们是被蛊惑的份儿上。” 一颗颗硕大的能量球轰向地面,爆炸出阵阵火焰来,被能量球席卷的人瞬间化为焦炭。蔡维龙在空中毫不留情地轰击着地面上那些弱小的生命,不过须臾,地上就只剩下了烧焦的衣服残片。 “安息吧,天降正义!” 蔡维龙一发能量圈轰在地上扩散开去,没有什么爆炸的声音,只见圆圈经过的地方瞬间恢复了原样,广场瞬间干干净净,别说什么尸体碎片,就连那些焦黑的痕迹也瞬间不见了踪影,广场与之前干净的样子毫无差别,只是上面的人都不见了。 但是结界还没有消失,一定还有什么大佬存在,那种一个一个人构筑起如此庞大的结界的大佬,半径五公里的范围都是结界所在,这么一个大佬却一点儿踪迹都没有,甚至感受不到异能量波动。 林梦秋皱紧了眉头,如果对方是那种身为空间系能力者的自己都不能感知的人,那得是何等厉害的角色。S级实力定然是有的。 “風紀委员长!结界可以撤了吧!”蔡维龙一看目标都清理完了,打算卸下装甲了,他以为这个结界是林梦秋构筑的。 “你好像搞错了什么,这个结界……不是我的。”林梦秋凝视着蔡维龙。 “你说什么?!”蔡维龙忽然感觉大事不好,难不成他和林梦秋被人暗算了?!这些杂兵只是为了引出他们二人,而真正的狩猎者还在一旁观战,坐享渔翁之利! “小心!”林梦秋突然喊道! 然而太迟了,就在蔡维龙望着林梦秋迟疑的片刻,他的身旁已经凭空浮现出空间法阵,凭他那被打得半残不缺的羽翼的机动性,根本无法避开如此突然的攻击。 “赤金电钻!!” 一个声音激荡开来,那空间法阵里瞬间冲出一个巨大的螺旋型赤金色能量体,那赤金能量极速旋转着,当真是一个巨大电钻的样子。 那巨大的赤金电钻正好抵住了蔡维龙的侧身,摩擦出极度暴烈的火花来!蔡维龙瞬间失去意识,全身麻痹,眼看着就要被带着向另一边的大楼撞去!赤金电钻轻易地穿透了两栋大厦,大厦瞬间被焦炭化一半!那赤金电钻速度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只见一道硕大的光柱瞬间闪过,顺便带走了两栋大厦,最后钻进了地面,伴随着撼天动地的声响迸溅出大量的混凝土来,在能量电钻后面聚集成一股庞大的砂石龙卷风!周围的大楼被震得摇晃,这已经达到小型地震的级别! 地面瞬间被砸出一个直径上百米的巨大坑洞,里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洞壁上的砂石泥土顺着一个方向螺旋向下,密致而整齐,还有一层焦黑的炭化痕迹。上千度高温掀起的巨大热浪从洞口喷涌而出!那庞大的热量彰显了这一击破坏力之大!简直是小型的陨石撞地球! 没有人可以在这种破坏力的正面攻击下幸存下来,只会死得连渣都没有。但是林梦秋在那一瞬间便已实力全开!她早已启动了手上的时间加速器,在蔡维龙被击中的两千分之一秒的瞬间,她撕裂空间瞬移到蔡维龙身边,拉住他的左手强行把他拽出了死亡领域!但蔡维龙的一般身体已经严重烧伤甚至炭化!装甲严重损毁!仅仅是那短短的一瞬便已是生死边缘!当真是千钧一发! 林梦秋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她看得清清楚楚,有个人以飞踢的姿势单脚抵在赤金电钻的后面,那只脚便是全部的发力点,那个人身后背着两把巨刃太刀,身上也有一套炼金装甲,很明显那是校长亲手制作的最初版的炼金装甲,也是威力最大最不安全的一套,它会无限透支使用者的生命,没有谁能够真正驾驭那种开挂一般的东西,那就是一套恶魔的礼装,使用它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原本爱德华校长封存了这套装甲,还给它加上了封印,但那个东西现在就在林梦秋眼前,发挥着毫不逊色于传说中的威力。 能有这等威力绝不是瞬发的,必定是有蓄力时间的,难不成之前那一拨杂鱼的骚扰就是为蓄力做准备的?但是蓄力那么长时间,那么庞大的能量!自己怎么会一点儿也察觉不到?林梦秋摸着下巴仔细思考着,一定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到底是什么呢? 忽然林梦秋眼中闪过一丝灵光!她猛然抬起头来向天空那厚厚的乌云。 对了!就是那个!难不成他一直躲在天上!不,准确说来从结界被构筑起的那一刻,那个人就在天上做自由落体!没有什么比用重力来蓄力更便捷更省力的了!难怪会有空间法阵! 那个人在天上一直自由下落将近一分钟!那是可是一万七千六百米以上的高空!锁定目标穿越空间法阵的瞬间,赤金电钻的威力就已经达到了最大化!碰到了的人没有理由可以活下来。然而正常情况下没有人会做这么不要命的事!更何况是为了对付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家伙,所以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林梦秋能够想到的还是只有那个人,傀儡师明智佑介!只有他会操控别人做出这种事来! “明智佑介!你个卑鄙小人!给我滚出来!躲躲藏藏地算什么本事!”林梦秋那双闪烁着红光的眼睛在极力搜索着,感知力穿透几十米深的地下,冲上数百米的云层,半径一公里以内没有什么能躲过她的眼睛!即使只能持续十秒的时间,那也足够了,至少在那十秒的时间里,她是这个空间绝对的掌控者! 但即使林梦秋现在已经无限接近神,她也还是没有找到明智佑介在哪里,她的时间还剩下五秒。 “混蛋!下次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林梦秋撂下不甘的狠话带着蔡维龙奄奄一息地身体一起撕裂空间,离开了结界,能做的这种事的人,包括她在内在这个世界上仅有几个。 她每次越行的距离由时间决定,本来撕开空间的两次瞬间间隔不能超过十分之一秒,最远几百米之外就得越行出来,十分一秒内这已经是极限了。但在时间加速器的作用下她能在一瞬间回到二十几公里之外的学院,她的精力也全部用尽了,一口气越行这么远必须把最后五秒的能量全部堵进去,凝聚在那千分之一秒内!如果失败,她也只有死路一条,明智佑介很容易就能找到昏迷的她。 万幸的是,这次她赌赢了。她扛着蔡维龙昏倒在了械斗学区,这里是医疗技术最强的地方。 第十七章 龙神刻纹 张子言比河上玄明想象得更有天赋。 明明是第一次学习剑术这种的东西,张子言的学习速度却是惊人的快,像是本来就学过,只是很久没有使用生疏了,现在重新拾起来一样。新手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实在是不可思议,如果硬要说是天赋使然,那张子言肯定是不信的,在他的记忆里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很笨,就连打游戏都只能到入门级别,怎么练也练不上去。学习不好就算了,连游戏都打不好,作为男生当真是有些丢人的。 “臭小子!快说你是不是学过!新手怎么可能有这么标准的动作!你是在刻意逗我吧!”河上玄明双手叉腰一副很凶的样子,不过这样表情在他脸上反而显得萌萌哒,没什么威严,这就是他为什么平时上课要戴面具的原因,严肃不起来的话没办法好好教学的,毕竟没有多少人会觉得一个生起气来都萌萌哒的“小女孩”会有威严。 “冤枉啊!咱一个穷乡僻壤的混小子哪儿有什么机会学什么剑术啊,用膝盖想想也觉得不可能的嘛。”张子言也不是很懂自己为什么学这么快,明明只看前辈做了一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烙印在心里,很自然地就把那些东西做出来了。 “等等,难不成我练过九阳神功?!无意间打通了任督二脉?!所以学东西特别快!啊哈哈哈哈哈!”张子言一脸得意的样子。 冲田明绣和河上玄明一脸看见智障的表情,就差说一句玛德智障了。 “九阳神功肯定没练过,任督二脉打通搞不好是真的,前提是你能告诉我任督二脉的是什么东西。”冲田明绣面无表情,“但是你能学这么快也是好事,省了我们慢慢儿教你的时间,一开始我们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看起来好像还有戏的样子,你可真是给人惊喜呢,张子言同学。” “不服不服!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肯定是作弊了!以前肯定是偷偷学过的,在这里装傻罢了,我才是天才!我这么有天赋都是从小学习才有行的!哼!”河上玄明表示不服,当然后面的抱怨才是重点,毕竟像他这样的天才一开始都是吃了很多亏,被师傅的打出来的。 “好啦,师傅。别纠结这个问题了,他能学得快不是更好吗?毕竟是代表咱们学区比赛的,只要能赢就行,管他以前有没有学过,能打才是硬道理不是吗?”冲田明绣安慰道。 “可是可是……我就是不爽嘛!明明我才是天才的嘛!怎么可能有人比我学得还快?这不科学嘛!唔……” “好啦~师傅是最棒的,我们都知道的,师傅的剑术那么厉害无人能及的,嘛,就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嘛,待会儿给您买糖吃好不好?”冲田明绣摸着河上玄明的脑袋安慰道。 “我要QQ糖!”河上玄明立即兴奋了起来,“五块钱一包!超大号的那种!” “我给你买论斤的吧,称个七八斤您慢慢儿吃?” “好呀好呀!!”河上玄明兴奋地跳起来。 卧槽,这个师傅真的靠谱吗?完全是个小孩子嘛,感觉冲田前辈还真是苦逼呢,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熊孩子”,还要费尽心思去哄。张子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在心里吐槽。不过他还是觉得挺奇怪的,之前明明都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怎么在自己的地盘儿上就像个小孩子似的,一点儿都没有剑术宗师的样子。 这时候坐一旁冥想的明智佐介站起身来,走到张子言身边,一个眼神示意张子言跟自己走。在道场正面的墙上是流派的文案,布满了整面墙,一条雷电缠身的巨龙蜿蜒着,虽然是水墨刻画,但却是非常精细的,整条龙的威严其实溢于言表,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 然后那龙真的活过来了。 只见那雷龙身上渐渐亮起了光芒来,忽然一声龙吼回荡开来!一条雷电缠绕而成的龙影钻了出来!伴随着暴烈的电流音! “卧槽!这特什么是……龙诶!”张子言视线跟随那条雷龙一起移动,那龙围绕着他和明智佐介盘旋着,虽然只有线条,就像是画师笔下勾勒的线稿,但其扭动的姿态与活龙无异,甚至能看见鳞片的翻折扬起,场面甚为壮观! “KOI!”明智佐介吼道,并拔出一把未开刃的打刀,那把刀是他刚铸造好的,就差最后一步的龙神刻纹。这是雷闪龙剑流亲传弟子才能享有的待遇,也是学习奥义的基础程序,有刻纹才表示得到了龙神的认可,才有资格使用它的力量! 河上玄明在他师父的神社被毁掉之前,把这龙神文案带了出来,师父所传的剑术在他手里得以保存下来并改进。他对人生并没有什么期待,除了吃,就只是想把这剑术传承下去。师父当真是如父亲一样的,河上玄明6岁那年便被父母抛弃,若不是他师父捡到了倒在路边的他,现在他已经是枯骨一堆。 此时的河上玄明变得严肃起来,眼眸里没有那种小孩儿稚嫩的光芒,他的双手迅速结印,这是古忍者的遁术,与道教的法术结印原理基本一致,只不过在现世失传了几百年,只不过因为【特异点】的存在,而让同样身为【特异点】异能力者传承了下来,对于【特异点】之外的人来说,这些遁术就是一套神棍理论,也是麻瓜们怎么也学不会的。 雷龙开始躁动起来!身上的电流杂乱的暴烈开来,可以明显感觉到它在抗拒。 “喂喂!前辈,这什么节奏!这位大仙儿是不同意吗?不同意咱就算了吧,别这么折磨人家,万一生气了暴走怎么办呐!”张子言担心地说道,惊慌失措的样子。 “不是不同意,之所以会抗拒,只不过是感受到了你手上按东西传来的压迫感,你那手套有问题。我劝你暂时先封印它,不然刻印难以完成。”冲田明绣目光锁定在了张子言的手上,张子言这才注意校长给的那双手手套居然擅自具象化,还闪烁着电光来。 “不是,这东西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自己就出来了!”张子言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不知所措,他清晰得感受手套里有什么东西在躁动,就像随时要从手套里冲出来一般。 “你手套里的器魂与这龙纹是同源,同性相斥!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本以为你的能力是电,与这龙纹可以相辅相成!没想到你这器魂竟然对这龙魂抗拒!到底是什么来头!”冲田明绣神色凝重,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明绣!结印!封印交给我!”河上玄明大声喊道。 “是!”冲田明绣也开始结印,虚空中浮现出一副墨水勾勒的通灵法阵来。 河上玄明开始吟诵起古日语来,虽然每个音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全部拼凑起来却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河上玄明不仅当过巫女,他还曾经是是神社里的神官!原本阴阳师才会的咒术他也自然是精通的,平安京时代最强的阴阳师安倍晴明,所自创的一系列法术虽然只有极少数人传承了下来,但是五芒星的封印术却是在民间的普通阴阳师之间流传开来了的,术法不会有错,威力却是因为使用者和使用点的不同而效果各异,这都是【特异点】对时空【规则】的扭曲强度来影响的。 神道武斗学区的【特异点】强度,无疑是上乘的,否侧也无法支撑起如此大一片异空间的存在!因此咒术的威力自然也是相当大的。 河上玄明在虚空中画出阴阳师最常用的五芒星法阵来,随着一声“急急如律令!恶灵退散!”,数条漆黑的墨线朝张子言的手上飞去!瞬间纠缠在一起,紧紧地束缚住那双炼金手套里的躁动不安的恶灵。 手套的躁动渐渐安稳下来,具象化的的实体渐渐消失,张子言的手腕上多出了两条细细墨线来。 雷龙也停止了躁动,在他们头顶上盘旋一圈之后径直飞向了明智佐介手里的刀。但明智佐介却把刀扔给了张子言。 “接着!”他喊了一声。 张子言下意识地接住,雷龙正好撞在了上面,刀身上迸溅出细细地火花!龙形刻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成型。 刻纹完成的那一刻,刀身瞬间爆发出股股电流来,缠绕着躁动,电流声躁动不安。张子言的心跳极快,那电流仿佛是随着张子言紧张的心跳一起躁动起来的。 “张子言!放轻松!不要紧张!更不能恐惧!”冲田明绣大声提醒道。 张子言闭上眼睛开始深呼吸,右手紧紧握住刀柄,全身肌肉下意识地绷紧,心跳根本慢不下来!不过幸好他没有对这暴烈的高压电流产生恐惧,否则龙神意识会以为张子言在抗拒而逃出刀身。 作为生物而言,对于电流的恐惧是刻印在基因里,不可磨灭的存在,感受过电流刺激的动物看见天空闪过的雷电也会四处逃窜,更何况是高智商的人类。潜意识里都是会对高压电流产生的那种剧烈的声响产生恐惧的,大概只有杨教授不会恐惧吧,毕竟他作为磁爆步兵对电流使用有自己的一套心得,大概只有他才可以一边使用着高压电流怼进你的太阳穴,一边和凄惨嚎叫的你谈笑风生。 张子言虽然有一些发自内心的紧张感,但还没有到恐惧的程度,一方面他作为电的能力者本来就不怕电,另一方面他的身体在很多年前就已经适应了电流在全身窜动的感觉,只是很多年没有感受过高压电流了,需要适应一会儿。 果然没过多久刀身上的电流就平静了下来,张子言的心跳也渐渐恢复正常,肌肉渐渐放松。这时候张子言接过了明智佐介递过来的刀鞘,右手拿着刀挥出几下帅气而装逼的花式,熟练纳刀,娴熟的动作颇有大师风范。然后他插着腰得意地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劳资真特么帅!”张子言随手打出一个响指,在下巴处比出一个八字,望着天花板一阵傻笑。 “师傅……我有点儿后悔教这个智障了。”冲田明绣说道。 “、我也是。”河上玄明点头赞同。 “我怀疑你会在欢声笑语中打出GG。”张子言面前的明智佐介吐槽道,他怀疑自己这师弟真的是智障。 “恭喜你,子言。拿到了新的器魂~”这时候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路人女主柳生绯夏终于说话了,存在颇低的她一说话,大家都愣了一下,忽然才意识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人,可是仔细想想,人家好像一直都在那儿的,只是被大家忽视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沉默了几秒之后,柳生绯夏终于获得了最佳冷场王的称号。 “是呢是呢,还顺便封印了恶灵,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冲田明绣赶紧解围,打破这尴尬的场面。 “恶灵?哪里有恶灵呀?”柳生绯夏疑惑道。 “啊啦,就是刚才张子言那双手套里的器魂,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染上了怨念,恶灵化了。所以上次和校长打的时候张子言那个面目狰狞的样子,就像是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一样。我还以为是子言同学自己身上的怨念爆发出来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是这武器在作祟。”冲田明绣说道。 “难怪当时的子言会会是那个样子。”柳生绯夏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不过现在已经被师傅封印了,暂时没什么大问题了。” “毕竟只是暂时,当他手上的墨线消失的时候,封印就没用了。顺便提醒一句,如果封印消失了话,那怨灵搞不好会影响别的东西。”河上玄明面色凝重沉思着,现在的他看起来当真是一个宗师该有的样子。 “但是,能够封印住就已经很厉害了呢。没想到河上前辈还会阴阳师的法术,真是让人意外呢。”柳生绯夏很是敬佩的样子。 “这种程度的咒术正规阴阳师基本都会,只是用得好不好的问题罢了。”河上玄明语气平淡。 “但是,这样的问题校长不可能没有发现啊,毕竟他可是和子言同学交过手的。”冲田明绣不解。 “这还不知道吗?”河上玄明望着冲田明绣认真地说道,“这明显是要我来背这个锅。连爱德华校长的刻印弹都只能保证恶灵不侵入张子言的身体吸取他的寿命,想要彻底封印这个恶灵的难度可想而知。” “果然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呢,这个。魔术学区那边的人呢?他们不是擅长各种封印术吗?”冲田明绣感觉应该还有希望。 河上玄明摇摇头说道:“不行,流派不同。魔术学区的【规则】与我们不一样,他们的封印术对这种东西的作用实在有限。对付吸血鬼才是他们强项,这明显是东方恶灵,术法构CD不一样。” “重点不仅仅是封印恶灵,更重要的是这个器魂为什么恶灵化,这种事情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了,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呢,还是在学校里发生的。”明智佐介转头望向张子言。众人也都望着张子言。 “这能有我什么事儿啊?”张子言表示一脸懵逼。 “这器魂你从何而来?”河上玄明问道,神情严肃。 “这个是校长亲手甩给我的,绯夏都看到了的,我还差点儿因为这东西被校长赶出学校呢!”张子言说起这件事就是气,心想这校长也忒不厚道了,给自己一个旧器魂就算了,还是有怨灵的,MMP! “是呢,的确是校长给的。只不过,校长当时甩给子言的时候,这手套看起来就像是一坨废铁,锈迹斑斑的。”柳生绯夏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校长还说这个器魂……好像……”柳生绯夏有些犹豫。 “好像什么?讲!”河上玄明的语气相当冷酷。 “好像是……被子言君……抛弃过的,好像是这个样子……”柳生绯夏断断续续地说道,眼神躲闪。 “被抛弃过……”河上玄明将目光锁定在了张子言身上,目露凶光。身为兵器铸造师的明智佐介也盯着张子言,眼中藏着怒意。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那刀就不该给你。”明智佐介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威严。 张子言被他们瞪得浑身不自在,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们瞪着我也没有用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五年前的事儿大多我都不记得了……”张子言顿时觉得委屈。 “忘了也不能掩盖你的卑劣行径,做过的事不是忘了就能解决的。”明智佐介当真生气了,言语异常冰冷。 “不是……我……我能怎么办?想不起来的事儿……”张子言百口莫辩,根本想不起来的事又能怎么辩解呢。 “先冷静些,现在说那些又有什么用呢?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太执着于过去,心境放开一点,佐介。”河上玄明现在终于有了当师傅的样子。 “重点是要解决现在的问题。”河上玄明继续说道,“这封印还能撑一段时间,定级赛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若要完全解决这个恶灵的问题,现在大概只有那个人可以做到了。” “师傅,如果是因为被抛弃而形成的怨灵,万斋大人是不会出手的,而且他身在日本又是国宝级人物,要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见他实在不易,更别谈请求万斋大人出手了。”明智佐介很认真地说道。 “那些事到时候再说吧,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河上玄明双手抱于胸前,闭着双眼眼沉思着。 道场瞬间一片寂静,大家屏息等着河上玄明吩咐。 “明绣,有件事要拜托你。”河上玄明很认真地望着冲田明绣。 “是!”冲田明绣就立即站直了身子。 “你去……”河上玄明停顿了一下,“带一份超大份的冒菜回来!还有上好珍珠米饭~” “是!……诶?”冲田明绣还没反应过来。 “哎呀~这都晚上了呀,从中午忙到现在你不饿吗?真是的!”河上玄明又变回了小孩子的心性。 “师傅……你真是……”冲田明绣一脸黑线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子言。” “诶!啥事儿?”张子言突然被明智佐介叫住,恍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把刀,已经与你有了契约,你绝不可抛弃它,人在刀在,人亡刀碎。你可记清楚了。”明智佐介死死地瞪着张子言。 “是!我保证!除非我死了,不然绝不会抛弃它!”张子言想了一下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妥,改口道,“不对!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抛弃它!” 明智佐介不再看他,叹了口气向冲田明绣走去。 “还是我去买吧,师傅撒娇的样子我可对付不来。” “诶……那好吧,你要去就你去吧,我反正没什么意见。”冲田明绣耸了耸肩摊开手。 “嘁……”河上玄明翻了一个白眼儿,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来,“你个妻奴,没骨气!就知道给明绣献殷勤,都不知道疼一下我这个当师傅的,哼!” “行啊,既然你说我不孝敬师傅,那我买回来您别吃就是了,我们几个吃完就是了,对吧明绣。” “我说过的,我反正是没什么意见的。”冲田明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你们……还没结婚呢,就开始夫唱妇随了是吧!真是的!我算是知道什么叫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河上玄明气得跳直跺脚。 “哦?您刚才说什么呢~”冲田明绣温婉可人地说道,然后手里多出了一根鸡毛掸子,“师傅~来,当徒弟的好好儿孝敬孝敬您~”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这种孝敬呢!”河上玄明躲到了明智佐介后面,“你快管管你老婆!这么没大没小的,以后出嫁了可怎么得了!快!拿出你身为男人的尊严来!” “师——傅——!”冲田明绣带着和善的表情一字一顿地说道,脸上和手上都充满了善意。 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道场门口出现一个单膝跪地的人,像是来报告情报的。 “师傅!出事了!”那人低着头说道。 “什么事?这么急。”冲田明绣替师傅问道。 “風紀委员长林梦秋和械斗学区的亲传弟子蔡维龙被人袭击了,二人受了重伤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你说什么?!”所有人都惊谔了。 第十八章 决议 蔡维龙还在手术室里抢救,情况不明。 林梦秋的病房已经被校长封锁了,三大学区的大佬和亲传都在里面,河上玄明带着张子言等人姗姗来迟。 “你们是什么人,有进去的权限吗?”张子言和柳生绯夏被守在门口的風紀委员拦了下来。河上玄明带着两个徒弟径直走了进去,也不管张子言二人。 “那个,我们是新生,但是我们的权限也是有A级的。”张子言赶紧解释道。 “不是等级权限的问题,你们有校长的许可吗?” “那个……这我们还没有问过校长。”张子言不知道说什么。 “没事的,让他们进来吧。”校长过来解了围。 “是!”風紀委员让开了。 “谢谢。”张子言二人行礼道。 林梦秋静静躺在病床上,周围各种各样的仪器检查着她的身体状况。国术学区长芫华姑娘在给她把脉,美眸里闪过一瞬灵光,随后她点了几处林梦秋身上的穴道,一根银针扎入百会穴,一点一点绿色的光芒从天灵盖渐渐扩散至全身,持续一会儿之后,芫华收回了手,再次给林梦秋把着脉。 “她的身体状况如何?”爱德华校长有些焦急得问道。 “内伤不轻,修养几日方可好转。然这受伤的原因倒是有诸多疑点。” “此话怎讲。” “以林姑娘的本事,不可能受如此重伤,但她如今经脉受损,五脏具裂。当真有些说不过去。” “这伤是外力造成的吗?”河上玄明也问道。 “非也,此乃内力所致。这便是令人不解之处,林姑娘何故如此,为何要将身体逼到如此地步?”芫华姑娘望着爱德华校长,希望他能给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会让一个人这么拼命的事,一般说来只有两种,一是杀掉仇人,二是保全性命。看梦秋的情况,应该是后者,保自己也保别人,若不是她不顾身体的负担带着蔡维龙的话,她应该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毕竟多一个人就多数倍的压力。”爱德华分析着,河上玄明忍不住插话了。 “然而能逼得林梦秋如此行事的人,实力该有多可怕?实力完全是S级标准的林梦秋都不得不落荒而逃,落得这副狼狈样。那人绝不简单,搞不好当真是冲着我们来的,若不早点收拾了的话,我们的人不知还要死伤多少。”河上玄明担心着学生的情况,如果连林梦秋这种准S级高手都无能为力,那这所学校里能够出去的人也就只有寥寥几人了,那几人基本都在这病房里站着。 “不会的!会长梦秋那么厉害,才不是逃回来的!应该是为了救蔡维龙那个傻大个才会这样的!都怪蔡维龙那家伙不听梦秋的话,非要跟着出去,不然我们家梦秋才不会这么狼狈!”一旁的風紀委员会副会长李婷坐不住了,林梦秋是何等厉害的人,不可能有人把她伤成这样的。 “我觉得这姑娘的话有道理,如果没有带着那个叫什么蔡维龙的累赘,她应该可以全身而退。”张子言点头道。 “你可别说了!人家神井先生就在这儿呢,你这么说人家的亲传徒弟,成何体统!”爱德华重重地敲了一下张子言的头,这小子说话总是不分场合,没大没小的。 “不,我认同这小子的话,如果蔡维龙没有那么不自量力地跑出去的话,林梦秋绝对可以全身而退的,还可以及时将对方的状况报告给我们。这次的事蔡维龙的锅最大,本来这次任务就是出去探查,顺便解决一下小喽啰。那套装甲也基本上损毁了,这次的损失不小。”神井·律一神色凝重。 “话是这么说,但是毕竟蔡维龙这次也是九死一生,人现在还躺在手术室里呢,现在追究谁的责任也不太合适吧。”沉默了许久的肯特伯雷大主教也忍不住插话了。 “责任的事暂且不提,重点是接下里我们该怎么做,光是加强学校的里的戒备感觉作用不大,对方既然是毫不逊色与林梦秋的高手,那学校的结界能不能挡住他的探查才是关键,毕竟学校一旦暴露便难免会和【逆天会】的人有一场大战,只怕学生们又要死伤无数。”河上玄明最担心的还是学生的情况,毕竟都是一天一天辛辛苦苦教出来的徒弟,还那么年轻,若是那么白白地牺牲了的话,当真是令人惋惜的。 “河上先生说得在理,若是这样放任对方肆意乱来的话,这里早晚会被找到,而且不知道又会有多少普通人被蛊惑进【逆天会】,到时候我们一边要对付宫野本家的那些高手,另一方面还要应付诸多平民,杀平民可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我们只针对乱来的异能力者。”神井·律一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但是咱们也不能像葫芦娃救爷爷那般一个一个去送不是吗?总得找个时间大家一起出去对付隐藏在暗处的那些家伙。不然风险还是很大的,现在还不是和【逆天会】那些人决一死战的时候,若是惊动了宫野老贼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死伤,这事儿必须做得干净彻底,又悄无声息。”河上玄明补充道。 “大战不会那么快,宫野本家的人一次来不了多少,他们不好过海关,签证不是也不是那么好办的。最多就办个旅游签证,也没有办法在这边长时间待着,不然就只有露宿街头了。”爱德华校长说道。 “另一方面,如果有日本那边的人入境的话,都会在我们学区的监视范围之内,只要在他们的身份信息上动一动手脚,他们连钱都取不出来,跟别说在人生地不熟的中国生活了。”神井·律一对自己学员的黑客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哦?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你倒是说说林梦秋这次是栽在了谁的手里?你不是让人监视了如今人员的身份信息了吗?”河上玄明明显是不相信那些麻瓜的东西可以对宫野本家的异能力者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不要小看这个国家政府的实力,政府机关里面也是有专门管异能力者这一块儿的,尤其是在军队里,他们还是有强力手段对付咱们这些没受管束的能力者的。想要在那些人的全力搜查下毫发无伤还是不简单的。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宫野本家的人不会引导那些人来对付我们,毕竟他们有那么多传销组织,要传播一些对我们不好的东西,把军队的矛头引道我们身上还是比较容易的,毕竟我们和这个国家的军队并没有什么交集。”爱德华校长开始担心起整个学校的安危来。 张子言没想到这几个大佬的对话会如此重大,而且事关学校存亡,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毕竟他一开始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来的,包括帮河上玄明打定级赛,也都是为了赢钱来举办婚礼,完全没有想过要为学校做些什么。 人都是自私的,更何况像他这样的能力者其实一开始都是为了自己欲望才会进入这所学校的,虽然是答应了要为学校卖命,但一开始的动机基本上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有些人是为了钱,有些人是为了报仇,有些人单纯是为了活下去,有些人是对一片灰暗的人生感到绝望,准备结束生命的时候被校长招进了这里,张子言就是这样的人,明明只是对以后只能打苦工求生存的人生绝望了,才来这里碰碰运气的。所以只要这所学校还在,愿望就还有实现的保证,若是学校没了,说不定连性命都保证不了,保护学校大多也是为了保障自己。 但有些人倒是不太一样,他们只是单纯因为中二病,愿意为了得到超能力满足自己的中二之心才来的,那样的人可以为了得到能力做出任何事情来,逼近对于他们来说,没有超能力的世界简直无趣得要死,还不如没有得好。但是那样的人,大多数已经在【逆天会】里了,他们的愿望就是得到自己心向神往已久的超能力,没有什么比这更诱惑的人了,就像是一生痴迷练武的麻瓜,突然听说自己可以像武侠小说里的大侠那样飞檐走壁、拥有内力、一掌可以劈开巨石的时候那样激动。因为那就是他们追求一生的东西,只要点点头,就能够拥有那种梦寐以求的东西了! 只可惜,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成为能力者的那一刻,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便已经是死人了,他们存在,早晚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神井前辈!蔡维龙已经脱离生死线了,要不要为他安装机械义肢?”这时候门口一个医生模样的人喊道。 “带我去!我要亲自操刀!”神井·律一赶紧大踏步地离开了,蔡维杰紧随其后。 “我也去看看,你们好好讨论吧。”肯特伯雷大主教觉得自己没有插手这些事的必要,反正爱德华校长总能够解决这些事的。 说罢,他也带着身后的修女离开了。 病房里就只剩下了爱德华校长、稻田惠香、张子言二人和河上玄明三人。芫华姑娘仍在给林梦秋施药,作为一个精通中医的姑娘,她对学校那些大事没有什么兴趣,一般都是她师父参与学校的重大决策,她觉得自己一个女子参与这些事的意义不大,毕竟在她所在时空,女子的地位还是不高的,她从小受到的教育也比较传统。 “恕小女子冒昧,决策的事,奴家不便言语,不日师尊便能出关,若是有他老人家能帮上的事,找他便是了。” “这……芫华姑娘,现在已经是男女平等的时代了,你没有必要妄自菲薄……”爱德华校长说道。 “我所在的地界,还不是如此……”芫华不看爱德华的表情,只是静静地给林梦秋把脉。 爱德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灵墟真人当年带着自己的弟子们来到这里创建国术学区之后,就一直在闭关,看来是消耗了巨大的灵力,不得不闭关修补自身真元,毕竟从另一个时空越行而来,损耗之巨大是无法想象的。 第十九章 妻奴 “照顾好林姑娘才是最优先的,不是吗?她醒了,才能讲述详细情况。要不我们先走吧,治疗的事交给芫华姑娘定是没有问题的,回去商量对策部署防御才是我们该做的,不是吗?”张子言说道。 张子言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一种浓浓的违和感,想想还是赶紧找个理由走掉算了。 “那就只能先辛苦芫华姑娘了,我等先行一步,告辞。”河上玄明顺势说道,带着众人离开了。爱德华校长仍站在原地,似乎陷入令人沉思。 现如今的情况,定然是要派人出去侦查的,但又不能是实力过于强劲的人,那样太显眼了。但是有又要能在身份暴露后全身而退,除了林梦秋这样的空间能力者,他当真是找不出第二人选,这可如何是好…… “校长,其实……梦秋和蔡维龙出去之后,李姑娘来过,说是感知到梦秋今天会有危险,来提醒她不要去的……只可惜那个时候已经迟了……”一旁的李婷提醒道。 “李姑娘?”爱德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梦秋的好朋友,和梦秋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以前也来过我们学校的,您不记得了?” “李姑娘……李悦岚?!”爱德华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我记得她是一个普通人来着,她不是在理工大吗?怎么会有空大老远跑到温江这边来,地铁4号线还没有通来着。坐公车挤成狗,还时间长,她那病恹恹的身子一般没事是不会来这里的。”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来,她没找到梦秋之后就回去了,要是她的手机可以直接打进来的话,也许就没有这么多事了。”李婷说道。 “电话……你马上找找梦秋的手机,看看有没有她的电话,有就赶紧给她打过去,问问详细情况。” “是。”李婷转身出门,准备去林梦秋的寝室里找找。 “等等!”爱德华忽然叫住了她,“去学校外面打,用外面的公用电话,不要暴露了学校位置。” “是!”李婷回答得干脆有力。 …… …… 张子言和柳生绯夏走在回去的路上,河上玄明让他们二人明天下午再去找他,说是要先忙着学区的部署,今天没有时间教他们奥义了。 这时候一个偏马尾姑娘迎面走了过来,手臂上有‘風紀委员’的臂章,看来是在巡视校园的風紀委员,但这时候已经是晚上的11点了。 “那个……寝室门马上就要关了……你还在外面……没关系吗?”那个姑娘有些胆怯地问道。 “11点关门?!”张子言忽然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条规矩来着,“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不要意思啊。我们马上赶回去。” “我们?……呀!原来还有一个人呀,不好意思没有注意到。”这姑娘赶紧鞠躬道歉,她觉得自己刚才是行为很失礼。张子言倒是觉得这姑娘可爱不已,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忽然手臂上一阵疼痛传来,柳生绯夏插住张子言的手臂一脸吃醋的样子。 “晓焱!”张子言听见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李姐!”偏马尾姑娘挥手应道。 “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寝室休息吗?小心遇到色狼呀!比如你面前这个。”从黑暗里从出来一个短发的姑娘,整个人都弥漫这一种元气满满的感觉,与眼前这个怯懦的偏马尾姑娘形成鲜明对比。 “等等,你说清楚,我怎么色狼了?我不就多看了一会儿吗!”张子言有些不服气。虽然他的确是色狼,但是也没有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吧。额……虽然这里也没几个人。 “嘁!”李婷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顺便赏了张子言一个白眼儿,“你的事儿,風紀委员长早就告诉我们了,才来两天就把一个绝色学妹泡到手了,还发展成了那种关系!说什么要和人家结婚,才认识两天就信誓旦旦地说要结婚什么的人肯定是个渣男!你这速度简直不要太快!严防学校里的每一个色狼是我们風紀委员的日常,你已经被列入学校黑名单了,只要你敢做什么欺负学校里的妹子的事,我保证你的学校生活不会轻松!” “不是,什么情况我就被列入黑名单了?我明明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五好青年呀!坚决贯彻落实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男人!”张子言义正言辞地辩解道。 “呵呵哒~”李婷给了他一个和善的微笑,“晓焱,我们走,去会长的寝室找一些东西,会长人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呢,咱们不能让她失望,一定要办好校长交代的事情。” “等等!敢问二位尊姓大名?日后若有什么需求,张某定当竭力相助!只求二位帮忙一件事儿。”张子言学着武侠剧里拱手行礼道。 李婷不想理这个二货,转身就要走,李晓焱却接话了。 “我……我叫李晓焱。请……请多关照……”还会有些胆怯。 “晓焱!你傻呀!怎么这么单纯呢你!”李婷气得直跺脚,又对张子言说道,“你别花言巧语的!怎么,还想勾搭我们家晓焱啊!” “不是不是!”张子言连忙摆手,“这不是寝室门儿已经关了嘛,我就想说,要不二位带我们进去?正好我们家绯夏和你们家林委员长是一个宿舍的,兴许能帮上什么忙呢!” “你们?”李婷又仔细看了看,“诶?!原来……你在啊!额……哈哈哈。”李婷笑得有些尴尬,她根本就没注意到张子言的女朋友就在旁边,在人家女朋友面前那么说人家,真的是很没素质的事情,“对不住啊,柳生姑娘~我这个吧,神经比较大条,有些时候说话就是那么直,您别介意啊,真的很抱歉……” “没事的~你说的都是事实嘛,我回去好好教训他,让他不敢勾搭小姑娘就是了~”贤妻良母一般的柳生绯夏笑容温婉迷人,张子言心中顿时一阵温暖,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啊~哈哈哈哈,嘛,既然你和咱们会长是一间寝室的,那就麻烦你带我们去寝室了呢,我们还没去过会长的寝室呢,也省了向宿管阿姨借钥匙的时间~”李婷挠着后脑勺,很开朗地说道。 “能帮上忙的话,当然是最好的,走吧。”柳生绯夏微微点头。 四人便两前两后的往宿舍方向走着,李婷给李晓焱讲着学校里一些事,还有过去的一些事,二人相谈甚欢,一路上有说有笑。而张子言则像是柳生绯夏身上的挂件儿似的,整个人从侧面搂住柳生绯夏,上身瘫软了似的挂在她身上,满脸幸福的样子,像个小孩子。一个单身了20年的妻奴的粘人度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在妻奴的世界里媳妇儿就是自己的一切,巴不得随时随地都和媳妇儿在一起。 “真是的,虽然这一路上没有什么人,但毕竟是在外面嘛,你这样一直抱着我,感觉,挺难为情的。”柳生绯夏红着脸说道。 “我不管~”张子言还故意卖萌,“我才不管别人说什么呢,反正绯夏你就是我的一切,我只想随时随地都和你在一起,我们永远都不分开~”张子言温顺得像一只听话的猫。 “真是拿你没办法~长不大的小孩子,一点儿都不矜持,在日本就算是女孩子之间也不会这么亲密地走在街上的,路人会觉得很没有礼貌。” “诶~~不嘛不嘛,我就想一直抱着你,只要这样把你搂在怀里我就觉得超——级——温暖的!整个人就都安心了,说真的,绯夏,我现在是一刻都离不开你了。”张子言还厚颜无耻地撒起娇来。 的确,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沉醉于柳生绯夏给的爱,只要像这样抱着柳生绯夏就会觉得全身温暖,身体被什么不可明说的东西填满了似的,沉迷于那种得来不易的温暖之中,无法自拔,一分一秒都倍加珍惜。不挨着柳生绯夏的话,就会产生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的感觉来,心里会觉得很慌,巴不得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别的事什么也不想管,这已经完全是一个妻奴了,简直无药可医了。 当一个原本很成熟稳重的男孩子,在一个女孩子面前爱撒娇,看起来很幼稚的时候,那说明那个男孩子是真的,彻底喜欢上那个女孩子了,在那个女孩子的怀里他可以放下所以的压力,变成一个乖乖的小孩子,毫无防备。 “老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离开我,就算是去死也要我先死……我……我已经完全无法离开你了,我根本无法想象哪天要是没有了你,我该怎么活下去……好想和你有一个家,好想天天在一起,过着平凡简单的日子……”张子言说着说着忽然开始抽泣,心中难过渐渐蔓延开来,他哭了,他在柳生绯夏面前当真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像小孩子一样脆弱。 “好啦~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呀,我不是在这儿的嘛,我不会离开你的,乖乖~”柳生绯夏揉着张子言的头发,安慰着他。从小没有和父母生活过的张子言现在就像是找到了妈妈一样,变回了小孩子的样子。 “老婆~亲一个~”张子言感觉心情有些平复了,扬起头笑了起来。 “好嘛,就亲一下哈,这样拖拖拉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寝室呢。”柳生绯夏与张子言又是一阵深吻,完全沉醉迷乱其中。张子言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李婷一直让李晓焱不要回头,生怕这种少儿不宜的画面教坏了刚来的单纯小师妹,顺便对李晓焱说:“以后找男朋友啊,千万不要找这个样儿哒!一热恋就像小孩子似的,搞不好还得天天哄,麻烦死了。” “我倒是觉得挺可爱的呢,没想到男生也会有那样的一面,噗~”李晓焱笑了起来。 第二十章 过去的一些事 宿管阿姨刚刚躺下的时候,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原本没有按时回寝室,就不应该来敲门的,应该直接去学校里的宾馆里住,或者露宿学校的某个角落。因为敲门非但要挨一顿骂,搞不好还要被记过处分。 这种时候敢来按门铃的一般都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比如風紀委员来办事。 “阿姨~真的不好意思,我们也不想这么晚打扰您的,只是我们急着去一趟会长的寝室帮她拿东西,真的是非常抱歉!”李婷和李晓焱一起鞠了躬。 陈阿姨一看既然是風紀委员办事,那就给开吧,想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这么急的。 “梦秋为什么不自己来拿呢?以她的空间移动能力来回一趟也就秒秒钟的事情,而且我记得她从来不让别人去寝室找她的,现在竟然会让你们去她寝室找东西,真是不可思议,嘛,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李婷一听这话顿时心里一惊。会长好像是从来不让人去寝室找她的,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秘密才会这样吧,于是她决定不再隐瞒。 “其实……会长身受重伤,还在校医院里面躺着。” “什么?!”陈阿姨完全不敢相信,“你说有人能让她身受重伤?!那怎么可能!你说特朗普下台了我都信,唯独不信这件事。”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她现在的确躺着医院里,不过好像是为了救人才会受重伤的,我们也是为了搞清楚什么人让她受重伤才忙到了现在。”张子言拉着柳生绯夏走了进来。神色凝重地说道,好像自己为这件事出了很大力似的。 “那你们赶紧查!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neng死他!敢伤我手底下的姑娘,真是岂有此理!”陈阿姨怒发冲冠。 “陈阿姨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调查这件事,给您一个交代,那么我们就先上去了,告辞。”张子言赶紧拉着柳生绯夏上楼,趁着陈阿姨还没反应过来。 “那我们也上去了,陈阿姨好好儿休息吧,我们走的时候会锁门的。”李婷带着李晓焱也楼上去了。 陈阿姨眉头紧皱,回了房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被张子言忽悠了。人家風紀委员办事当真与他张子言有关系?只不过是用風紀委员来转移了陈阿姨的注意力,挡了自己没有按时回寝室这件事而已,不然他和柳生绯夏那么晚回来难免会挨一顿骂。 李婷上楼后才反应过来这件事,顿时觉得张子言这个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鸟,花言巧语油嘴滑舌。 张子言一上楼就放下了神色凝重的表情,再次变成了挂件儿。搂着柳生绯夏就往自己寝室里走,李婷和李晓焱也下意识地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一开门就撞见杀马特在坐在沙发上脱了一半裤子,右手握着下面做着活塞运动,客厅里的64寸大电视里放着最新的‘东京爱情故事’,音响里传出阵阵喘息来。 “卧槽!”张子言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将还没反应过来的众妹子推了出去,双臂张开来在门口挡住她们的视线。 “我靠!师兄!你特么能不能回自己房间去放飞自我?!你特么不敢碰真的妹子就只能靠这**儿发泄吗?” 众妹子听见音响的阵阵喘息声,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李晓焱羞红脸捂住耳朵,眼睛紧闭。李婷赶紧骂道:“张子言!你MMP的!咱们不是要去会长的寝室吗?你怎么把我们往你寝室里带啊!人渣!色狼!臭流氓!不要脸!厚颜无耻!” “待会儿再解释。师兄!你特么快点儿收拾残局!劳资收拾了那么久的宿舍就特么被你给糟蹋了!滚回你的房间去撸!再敢在你的房间之外的地方做这种事,我特么一定把你狗曰的打出去!”张子言也是怒火上心头,居然让自己在这么多妹子面前失了面子。 然而杀马特却是动作缓慢,目光呆滞,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整个人萎靡不振。忙活了好一阵儿后才收拾好了残局。张子言没想到河上玄明的幻术后遗症会这么大,竟然能将那个乐观自大的成天包里宝气的师兄打击成这个样子,这副颓废的样子,当真不如死了算了。 “不好意思啊,二位。师兄最近受了些打击,有些精神失常,平常的话他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的。今天是个意外,绯夏,你的钥匙是在床头柜上的吧,赶紧去拿。对了,把杜蕾斯收起来一下,摆在桌面上不太好。”张子言说道。 “笨蛋,瞎说什么呢……”柳生绯夏羞红着脸掐了一下张子言,往张子言房间里走去。 “你!”李婷一听到杜蕾斯就整个人都不好了,涨红了脸,一直比较传统的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男生竟然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龌龊的名词来。 “拿到了,我们走吧。”柳生绯夏走了出来。 李婷现在非常后悔听了张子言的花言巧语,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自己就不应该嫌麻烦的,她宁愿多花点儿时间和宿管阿姨借钥匙也不愿遇到这种龌龊的事情,真是脏了眼睛!还委屈了新来的师妹! “张子言!刚才的帐老娘定级赛的时候再慢慢儿跟你算!MMP竟然敢让我撞见那么辣眼睛的事情!我特么绝对不会放过你!”李婷拽着李晓焱跟着柳生绯夏走向了林梦秋的寝室,整个人就像是点燃了的火药。 “不是。你听我解释啊!”张子言想要跟上去。 “停!你特么站住!你这种肮脏的人不准跟过来!胆儿挺肥啊!还想进我们会长的寝室!” “我特么冤啊!这锅我真不背!”张子言站在门口表示无语,但又不能跟上去。 “哎……”张子言叹了口气,“还是看看自家师兄的情况吧,真搞不懂师兄到底是怎么了。” 张子言习惯性地拉扯了几下耳边那长到了脖子的鬓发,又顺手捋了一下额前厚实的刘海,然后转身朝厨房走去。有一罐茶叶在碗柜右边的第二层,那是杀马特自己去买的茶,并不是去某家超市里批发的,那罐子应该杀马特自己准备来专门装茶叶的,而茶叶应该是经过精挑细选,按两来买的,虽然比不上风间启太手里的货色,但价格应该还是不低的。 一套紫砂壶茶具也是很随意地放在碗柜里的,紫砂壶里面有一层厚厚的茶垢,看样子是用了很多年了。张子言没有想到杀马特那种满脑子都是女人的人,竟然还有这种淡雅的爱好,不但喜欢喝茶,好像还懂茶的样子。 张子言并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毕竟他算是一个死宅,并没有什么朋友,也很少有人会找他倾诉什么东西,他做得最多的事情应该就是安慰自己吧,不然他可能早就在绝望中自杀了。不过喝茶应该是一件蛮享受的事情才对,并且只有好好儿平静下来才能真正感受到茶水带来的清爽,杀马特既然这珍视这些茶叶,那喝茶应该会让他的心情平复一些吧。 张子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于是专心致志地泡起茶来。开水缓缓流下,升腾起的水汽带着茶叶的清香迎面而来,沁人心脾的舒爽感随即走遍周身,泡茶也有如此享受,张子言也是头一次感受到。他本想继续感受这舒爽,但那缓慢的水流还是漫到了茶壶口的位置,水是不能太满的,八分满为宜,不然那会显得十分外行,对这好茶叶也是一种侮辱。张子言只好作罢,用一旁的沉香茶盘端起了茶具,向杀马特的房间走去。 杀马特的房门果然没有关紧,张子言脚尖轻轻一顶便推开了,杀马特房间里的垃圾痛堆满了手纸,已经装不下了。他人整个瘫在榻榻米上,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应该是刚刚做完愉悦的事情。 榻榻米的旁边是窗台,窗台的面积想当大,上面放上了一张小木桌之后,旁边还可以再坐两个人,倒是有些像炕头。张子言脱了木屐踩上榻榻米,把茶盘放在窗台上的小木桌上,顺手倒好了两小杯茶。他端起来仔细闻了一下味道,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于是忍不住想要喝下去。 “不要急,等会再喝。刚泡好的没有入味。”杀马特果然对这茶叶有了反应。 张子言放下了茶杯,满脸戏谑地说道:“哦呀。我还以为师兄你傻了呢,看来还是能够好好交流的嘛。怎么,有心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嘛,大家一起开心一下!” 杀马特目光还是有些涣散,答非所问道:“刚才的事,对不起。以后不会在客厅做那种事了,要做也是在厕所。” “谁跟你计较这事儿啊!”张子言有些不爽,“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那天河上前辈到底把你怎么了?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你是很有故事的人呢,我想听。”张子言又笑了起来。 “我的事……很长……我只能简单地跟你讲一些,可能会耽误你一些时间,不嫌麻烦的的话,可以听一听。”杀马特陷入了回忆里,好像是要说什么的样子,然后他爬起来坐到了窗台上,拿起了一个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事情还得从几年前说起,那时候我是校长的亲传弟子,跟着他四处闯荡。” …… …… 柳生绯夏带着李氏两姐妹进了寝室,但是她们只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并没有进林梦秋的房间,因为那门上写着的几个大字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立入禁止,乱闯格杀。”黑红色的几个大字像是用鲜血写出来的,透出一种压迫感来。 “茶泡好了~我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些零食和水果,你们也尝尝,对了,还有一半大西瓜呢~西瓜在日本可贵了!我看到这边的西瓜超级便宜的,就忍住买了一些,嘻嘻~”柳生绯夏端着茶水和吃的走了过来,面带微笑的她一点儿也看不出什么紧张感来。 “柳生同学,这……会长现在那个样子,我实在没有什么食欲,会长的房间也不能进……我们……到底要不要进去……”李婷纠结不已,心情复杂。她想要快点儿帮上林梦秋一些事,但是林梦秋的房间又是不让进的,到底该如何取舍呢?进,还是不进?大脑混乱了。 李晓焱看着李婷坐立不安的样子,自己也开始纠结起来,到底是听会长的话,还是顾全大局强行进去呢?强行进去肯定是不好的,但是,线索就这么断了的话,万一延误了时机,会不会影响到整个学校呢? “你们干嘛这么愁眉苦脸的呢,不就是一扇门嘛,一脚踹开便是了,有什么好纠结的。”柳生绯夏笑着说。 “怎……怎么可以那样呢!那可是……会长大人的房间呀,而且,还有那几个字……”李晓焱觉得柳生绯夏的话有些不可理喻。 “是呢,柳生。你不是風紀委员会的,不知道会长生起气有多可怕!曾经有一个学妹擅自偷跑出校园,结果被梦秋打成重伤,逐出風紀委员会,还被挑断了脚筋……本来有一双大长腿的她,因为腿伤差点儿精神失常。现在那个学妹还是靠轮椅度日,在食堂四楼的女仆咖啡厅里打工。”李婷又陷入了回忆之中,一向开朗的她现在也难度得快要哭出来,“如果那个时候我有站出来劝梦秋的话,如果我当时能够严肃起来好好儿跟那个学妹讲清楚風紀委员会的规矩的话,也许那个学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吧……”李婷又开始自责起来。 “会长大人……对自己人都这么狠的吗……我只是听到有传闻说曾经有男生**一个女生,第二天那个男生就被阉了挂在A教的楼下,身上还全是伤,后来那个男生就疯掉自杀了。”李晓焱说起了从前辈那里听来的传闻。 “那不是传闻,就是前年的事情。自从梦秋接任了風紀委员长后,整个学校就充斥着一种压抑感,大多数男生出门都是小心翼翼地,对待女生基本上都是毕恭毕敬,尤其是那些本来心怀不轨的男生。”李婷望着李晓焱说道。 “诶~那还挺好的嘛,至少女生不会受欺负嘛。但是像这样接近于暴政的行为,男生们不反抗吗?”柳生绯夏忽然来了兴致。 “反抗?当然有。被阉割的男生其实是学校里的混混头子。你是知道的,咱们学校什么人都有,而且基本上都是不要命的人,那些男生觉得自己有了超能力之后就狂妄自大,到处惹是生非,霸凌比自己弱的学生。一直潇洒惯了的他们哪里可以忍受梦秋对他们的镇压?于是上百号人把梦秋堵在了公共学区的公园里,A级的有八个的样子,其他的都是B级的。”李婷回忆着。 “这种打架斗殴的事老师们不管的吗?校长呢?也不管?”柳生绯夏不解。 “当时好像是日本那边出了很大的事,学区长们都在忙着跟日本那边的人战斗。整个学校的秩序维护工作都交给了風紀委员会,但是那时的風紀委员长是男生,和那几个‘校霸’有些私底下的交情,毕竟想要管好这么大的学校和这么多人,总得疏通一下关系什么的,所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很多时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再者,以实力来评定权限的规矩在那儿的,那些权限高的人总是作威作福,直到出了女生被**的事。” 李婷觉得喉咙有些干了,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柳生绯夏和李晓焱听得非常认真。 …… …… 房间内,杀马特还在给张子言讲着当年的事。 “那个时候我作为校长的亲传弟子,负责的是風紀委员的工作,稻田惠香负责日常教学工作和管理学校的老师,经常带着老师们在校外巡视敌情。那是一段非常紧张的日子,宫野家的大少爷宫野真名带人围攻我们在日本的分校,卡兹玛理事长,也就是你的师傅,一个人在东京抵挡十大高手的围攻,浴血奋战,学区长们则想办法把重要的资料带回来或者销毁,我们死了很多人。没有想到那个时候的宫野真名竟然会公然与我们正面硬肛,那明显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根本就是鱼死网破。” 杀马特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沉默了一会儿,喉结上下摆动了几下,继续说道:“学校外面的事情已经够乱了,我不想学校里面再有什么骚动。所以选择缓兵之计,觉得等各位学区长回来了之后再收拾学校里的叛乱份子也不迟。没想到他们竟然打上了井夜月姬的注意。” …… …… “你们应该知道的吧,在东边的神道武斗学区有一座神社。那座神社其实是五年从日本那边仿制过来的,里面一直住着一个绝色巫女,那个巫女偶尔会下山买东西,一直都是一个人。所以那一次,那些混混们就打起了那位巫女的注意。”李婷在努力回想细节。 “井夜月姬?她不是校长的亲传吗?那些人还敢动她?”柳生绯夏有些诧异。 “那些人觊觎井夜月姬的美色很久了,于是那天他们带着人去围攻神社山上的结界。風紀委员会的人装作不知道,,或者说没有想去管,他们以为神社的结界坚固无比,不可能被打破,就没有在意这件事。井夜月姬也是那么想的,所以也没有在意那些人进攻,即使结界破了,以她的实力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中间却出了一件事,有一个想当巫女的学妹仰慕着井夜月姬,她自然不允许那些人去骚扰井夜月姬的。于是她跑去跟那些混混讲道理。后果可想而知,她被那个混混头子羞辱了一番,就在神社面前被**了。井夜月姬发现的时候也已经迟了。” “这算是红颜祸水吗?”柳生绯夏说道。 “也许吧,当时梦秋刚来学校。一直看不惯学校的那些混混的作风,但也一直忍着,直到那天在校内巡视的她撞见了那些混混的恶行,她一怒之下把那个混混头子阉了,顺手钉在在教学楼大门的上面。她是空间能力者,那些人根本抓不到她,但那些人的确被彻底激怒了。他们改天在学校公园里开启了弑杀结界,那是除非一方死了才会消失的结界,而且在那结界里不管怎么战斗,即使天崩地裂,在结界消失之后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就是说他们可以悄无声息地对梦秋做任何事,不会留下证据。梦秋单挑他们八个高手和一群杂鱼。” …… …… 杀马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的确是有些口敢舌燥了。 “那次是林梦秋赢了,虽然她身受重伤,但是她一个人解决了四大学区长的新一届亲传,那是我做不到的。我们没有想到那些混混作为新一届的亲传弟子,竟然会做出那种过分的事情来!”杀马特吼了出来,手上暴起了青筋,面露杀意,但一会儿便消了下去,瘫软下来。 “那件事之后井夜月姬再也没有下过山,我也辞去了風紀委员长的职务,保林梦秋当了風紀委员长,她是第一个以新生的身份当上風紀委员长的,她的实力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是准S级了。我不再想干涉学校里的这些事,所以我把亲传的位置也给了林梦秋。自那之后学校被她管理井然有序,她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即使手段有些时候狠毒专断了一些,但是对于到处都是不要命的人的我们学校来说,暴政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也说不定。我是没办法做到她那样的雷厉风行的,我一直都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我早就不想待在这个学校了。但是我又不能出去,出去早晚会被杀,我得罪的人还是不少的。” 杀马特很用力地抿了一口茶,表情像是喝了一杯高度数白酒一般舒爽。 “还有很多事我没办发给你讲,但是你一定要知道一件事,这个学院一点儿也不平静,保不定哪天就会出大事。学校周围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安全,出去随时有可能遇到【逆天会】的那些不要命的异能力者。遇见他们不用留情,杀了便是。” …… …… 柳生绯夏听完了李婷讲的故事后,转身向林梦秋的房间走去,左脚往前一踏,重心前移,右脚顺势一记回旋踢砸在林梦秋的房门上! 只听一声巨响之后,那扇不能打开的大门就那样敞开着。 “柳生!你!”李婷吓了一跳,整个人慌张起来,手足无措,急忙捂住自己的眼睛,“梦秋,我可没有看啊!这门不是我开的!” “哦呀~很有趣呢,这真的是你们口中的那个嗜杀成性的准S级强者,林梦秋的房间吗?”柳生绯夏望着诧异的二人笑着说道。 第二十一章 柳生绯夏的心思 “这是……怎么……回事啊……”李婷捂着眼睛的手开了一点点缝隙,她从指缝里小心翼翼地看着房间里的景象。 “李姐,这真的是……会长的房间吗?怎么会这么的……卡哇伊~”李晓焱眼中闪着点点星光,既有羡慕也有惊讶,对于林梦秋很凶的事反而不怕了,反正门不是她开的。 “没想到,你们那威武霸道的会长也会有这样的少女心呢,真的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柳生绯夏看清了房间里的布置之后露出了戏谑的笑容,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她完全来了兴致。 林梦秋的房间整体是粉嫩的色调,堆满各种各样的玩偶和娃娃,甚至还有很多只有小女孩才会买的小玩具,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是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才会布置的房间,林梦秋已经过了二十岁,没有理由还会把房间布置成这种样子。若是林梦秋有妹妹的话,那么大家一定都会以为这是给小妹妹布置的,只可惜林梦秋并没有妹妹。 “连灯都完全是少女的感觉,而且,并没有关灯,难道是怕关灯吗?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是会长的房间!柳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东西啊!会长怎么可能……”李婷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这种浓浓的少女风,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風紀委员长——林梦秋的房间呢! 柳生绯夏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给李婷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李晓焱则完全不再在意这茬儿的样子,他的目光已经完全被房间内的布置吸引了,不知不觉走了进去。 “这简直就是……公主的房间嘛!还有一种浓浓的洛丽塔风格,搞不好衣柜里还有LO裙儿呢!这样的房间简直就是天堂嘛,我也好想把房间布置成这个样子~”李晓焱对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很好奇,尤其是对那个超级大号的衣柜感兴趣!于是她顺手拉开了衣柜,衣柜里上下两层的景象更是让她惊叹不已。 “哇!衣柜里真的是……各种各种样的小裙子诶!日牌的LO裙就是二十多件!这个牌子我见过的,每件都是八千以上,大多都是上万呢!啊!还有不良的JK制服!这么多!还有盛装的振袖和服!要穿上这一件要叠二十多层呢!一个人怎么可能穿得上呀!我的天!这些是!”李晓焱拉开了衣柜的抽屉,抽屉里面被分成了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正方形,每个方形格子里都放着不止一件叠好的汉服,最重要的那些都是丝绸的汉服!丝绸那柔软而不起皱的性质才能将看起来宽大的汉服折叠到课本儿大小的程度,还都有手工刺绣! “师姐!你们看!这真的是……太棒了!有没有!”李晓焱拿起一件叠好的汉服展开来,展示给柳生绯夏和李婷看,李晓焱现在的心情别提有多激动!一个正常的女孩子都会对这一衣柜的东西向往不已! “晓焱!你别乱动这里的东西呀!万一会长回来发现了异样,要责罚你可怎么办呢!更何况,没有本人允许乱动人家的东西本来的就是不好的呀!理亏的是咱们呢!”李婷看到这小师妹毛手毛脚的,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要是搁在平时,她们做这样的事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对……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李晓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确做得不对,赶紧小心翼翼地把衣服叠好放进衣柜里,然后把抽屉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目光还是在那些华丽的小裙子上。 柳生绯夏简单环视了一圈儿之后把目光放在了梳妆台上,那上面摆着的东西让她有了些兴趣。李婷见状赶紧上前拦在柳生绯夏面前。 “你想干嘛!梦秋的东西不能乱动!”李婷大义凛然地挡住了柳生绯夏的视线。柳生绯夏也只好作罢,耸耸肩,把视线转移到了床边的柜子上。 “这么激动干嘛,我不过是想看看口红的色号罢了,她那些化妆品我又不是没有。”柳生绯夏淡淡地说道。 “那也不行,梦秋的房间又不是博物馆,有什么好参观的。” “哦?是吗……那……你就不想看看你身后的那些价值好十几万的妆品?”柳生绯夏笑得很诡异,明显是不怀好意的,就像是诱惑人的小恶魔。 “这……我没有兴趣!对!我没有兴趣!”李婷嘴上说不要,身体却还是很老实地慌张了起来。 “哦呀哦呀~是嘛,那只香奈儿新出的七夕纪念款口红我倒是很有兴趣呢,而且还能看到上面的花纹呢,真的是一件艺术品呢~”柳生绯夏把视线绕过李婷的身体,锁定在梳妆台上的某只口红上面,李婷一看她的视线转移了,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映入眼帘的东西瞬间让她把持不住了! “这……这些是?!”李婷也忍不住靠了过去,想要凑近一点儿看个仔细,但她还是不敢伸手去碰一下,“梦秋怎么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呢!不科学呀!这些东西简直就是潘多拉魔盒!绝对不能碰的,它们对女人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一旦陷入其中就会无法自拔的!不行,我一定要淡定,一定要淡定!绝对不能被这种东西蛊惑了心智!”身体永远比嘴更老实,嘴上说得义正言辞,但李婷的眼睛里早就冒出了星光点点,整个人已经陷入花痴状态。 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如果女朋友生气了的话,什么解释都没有给她买上一只口红或者一套小裙子有用,当然,口红色号你得买对了才行。 柳生绯夏只在一旁看戏,这二人当真有趣得很。毕竟她是柳生家二小姐,这些东西她早就见怪不怪了。她的倒也不理这二人,径直向床边走去,枕头边的柜子上有一副很大的圆框眼镜,看起来度数应该不低。原来林梦秋是个大近视吗?她这样想着,然后拉开了抽屉,看到一个日记本一样的东西。于是她拿起来翻开,像银行里的点钞员数钱那样迅速过了一遍便已经把里面的东西都牢牢地记在了脑海里,嘴角弧度上扬,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又将东西放了回去,这一系列的动作并没有被李氏二人注意到。 柳生绯夏站起身来,在林梦秋的枕头下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是找到了林梦秋的手机。于是她直接向李氏二人走去,拉住她们的衣襟拖了出去。 “诶诶,你干嘛!”二人齐声道。 “还没看够呢?你们是不是忘了自己来是干嘛的了?不是说好了来找手机给李悦岚打电话的吗?你们倒好,一个沉迷小裙子无法自拔,一个对化妆品念念不舍。要是让你们家会长知道了你们这幅德行,看她会怎么收拾你们。”柳生绯夏说得大义凛然的样子,李氏二姐妹倒是有些自责了。 李婷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急忙说道:“不对啊!这门是你开的呀!怎么还怪到我们头上来了!” “诶~那刚才是谁在那里满脸花痴地望着里面的东西?是我吗?”柳生绯夏做出Excuse me的表情,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小家碧玉的乖乖女的感觉。 “你!”李婷被怼的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她顿时觉得柳生绯夏和张子言一样,都是有些小心眼儿的人,这两个人不愧是情侣,在某些方面还真的有些像。 “这不是重点,问题是现在怎么办?这个作案现场不可能不收拾吧!还有这门可是你弄坏的,你得把它修好吧。”李婷赶紧转移注意力。 “这个嘛,简直不要太简单,你以为我会做没有准备的事吗?”说罢,柳生绯夏打了一个响指,房间里被弄乱动地方还有痕迹渐渐还原了,最后连门也自己关好锁上了。 “这……这什么原理?!你是魔术师吗?怎么还会魔法?”李婷惊讶不已,李晓焱一脸懵逼。 “哪里是什么魔法,魔术的体系和我们学的东西完全不一样,我怎么可能会。只不过是会一些小把戏罢了,好啦。你们还得去找校长呢,手机给你们,赶紧回去吧。找李悦岚的任务你们还做不做了?”柳生绯夏把手机递给了李婷。 “那好,我们先走了。改天在向你道谢,我的号码在这上面,有空的话你可以找我玩儿。”李婷说着递给了柳生绯夏一张名片。 “晓焱,我们赶紧走,已经是凌晨,校长该等不及了。” “是!” 李婷拉着李晓焱离开了寝室。 柳生绯夏看了一眼那张名片若有所思地念叨着:“李婷,風紀委员会副会长,大三……副会长吗?有趣了。” 柳生绯夏收起了名片,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拉出了一个大箱子,出了寝室门,顺手把门给锁上了。 李氏二姐妹经过张子言的寝室门口的时候,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张子言向她们吹了一个流氓哨,不过被急着出寝室楼的二人无视了。 “诶~真是冷淡呢。”张子言随口说道。 “哦呀~又想到处拈花惹草呢~”不一会儿拉着箱子柳生绯夏走了过来,轻声说道。 “那哪儿能啊!我老婆这么可爱,我怎么可能会对别的女人有兴趣呢!”张子言早已在寝室门口等着柳生绯夏了,接过了柳生绯夏手里的大箱子,进了寝室,随口问道,“怎么样?忙活了这么久,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吧。” “还好吧,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呢~”柳生绯夏还是平常那样的微笑,仿佛没人看得透她的心思。 “我也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要不要待会儿在床上好好儿交流一番?”张子言露出了滑稽的笑容。 “好呀~我保证让你彻夜无眠,感觉身体被掏空~”柳生绯夏笑起来就像是服侍了夫君多年的人妻。 “那可别,明天下午还有河上前辈的奥义教学呢,我可不想拖着萎靡不振的身子去。”张子言赶紧把拉着行李箱进了房间。 “呐呐~今晚你想来几次啊?”柳生绯夏挽住了张子言的胳膊。 “老婆,你放过我行不?咱这累了一天了,明天还得接着累呢。” “没事的,你就乖乖躺着,我来就是了~” “那样太辛苦你了吧。” “不辛苦不辛苦~” 张子言叫苦不迭,早知道就不那么早把这姑娘上了,玛德现在人家的欲望被开发出来了,受苦倒是自己了。都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句话放在女人身上也一点儿不错,女人一旦是对男女之事产生了依赖,那受苦的就是男人了。 “随你吧,但咱们还是得早点儿睡啊,不然又要睡到中午,起不来的。” “行~” 第二十二章 神井·律一的决定 李晓焱已经回去睡了,李婷拿着手机来到了林梦秋的病房里。芫华姑娘仍在监视着林梦秋的情况,校长已经等得有点儿不耐烦了,一直跺着脚。 “校长!我回来了!”李婷跑着回到了医院。 “怎么样,电话打完了吗?”爱德华问道。 “这……我还没开始打呢,手机有指纹锁,我打不开的。”李婷紧张地说道。 “额……忘了这茬儿,那你赶紧把锁给解了。” “是!” 李婷走到林梦秋的病床边,拿起了林梦秋的手,用食指解除了手机后面的指纹锁。 “对不起了,梦秋。我不是有意翻你手机的,对不住啊!”说完李婷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开始翻找通讯录。風紀委员会所有人的电话都在手机里,还有一些比较重要的人。一百多个电话,李婷一个一个地看,终于在最后找到了一个备注是‘岚’的号码,然后把号码记了下来。完事儿之后就把手机放在了枕头边。 “芫华姐,梦秋就麻烦你了,要是她醒了的话,就麻烦你把手机交给她吧!” “无妨,你去吧。”芫华的声音很轻。 “那我先走了!”李婷赶紧跑了出去。跑到走廊上的时候遇到了护士长,结果被呵斥了一声。因为医院里是不准这样跑动的。李婷赶紧羞愧地道了歉,然后跑出了医院大门,往校门口方向跑去。这个时候的学校大门原本是开不了的,但她还是成功地跑了出去,结界对她来说似乎毫无阻拦。 芫华轻轻地抚着林梦秋的手腕,眼眸里满是温柔,像是姐姐对妹妹那般。 “你也是苦命的姑娘呢……要快点醒过来呀,还有很多人需要你保护呢,还有很多爱你的人在担心着你呢。” “她的身体状况怎么样?”爱德华问道。 “您已经问了五遍了。”芫华应道。 “……” “放心,我的医术您还不放心吗?明天早上就能醒了。”淡淡的光芒从芫华的指尖流转开去,顺着林梦秋的经脉游走周身。 “真是苦命又要强的小姑娘。算了,如果她醒了就知会我一声,我去隔壁看看蔡维龙的情况。” “嗯。” 爱德华起身离开了病房,往重症监护室走去。 蔡维龙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但至少脱离了生命危险,没有了性命之忧。神井·律一拖着疲惫的身子靠在窗台上,脱下手套的他手心里全部是汗水,摘了帽子后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更加显得凌乱,油光可鉴。窗台外面是学校的一环大道,隐隐约约有路灯光映入眼帘,一阵夜风吹过,有一种说不出的凉爽来。 爱德华抽出几张手纸递给神井·律一。 “擦擦吧,汗水都快滴下来了。” “啊,多谢。”神井·律一接过纸巾擦干了手心里的汗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中华。 “当真要在这儿抽?这里可是病房。”爱德华提醒道。 “我就是这里的院长,我怕什么。”神井·律一还是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怎么样?发现什么端倪了吗?可看出蔡维龙被何人所伤?”爱德华看神井·律一一脸惆怅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已经有了什么线索,而且很有可能是他认识的人干的。 “我看过了装甲的损伤情况,炼金刻纹完全损毁。没有修复的可能了,只剩下一些零部件还可以用,刀还可以用,翅膀还可以用,炮的话也还可以修复一下。哪天有空了我把它们一一拆下来做成器魂给你的徒弟用吧。”神井·律一一直望着窗外,那些高大的树在黑暗里随着风摇晃着,虽然只能看见它们的剪影。 “炼金刻纹已经完全损毁,只有可能是那个原因了吧。之前说过的,你的装甲,或者他的装甲,只能保存一个,看来是你的输了。”爱德华还是知道了,果然不出所料,只有神崎公生能够做到这种事了。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神崎公生为什么要来对付我们,他女朋友的事又不是我们的错。”神井·律一陷入了回忆。 “谁知道呢,他本来是要死了的人。没想到现在他的生命力又完全充盈起来了,想来是受了宫野家那边的恩惠吧。”爱德华是在搞不懂是什么原因能让神崎公生不受破了他设下的诅咒,非但不会死,反而能感受到寿命在增长。 “怎么可能?!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接受仇人的恩惠!”神井·律一定然是不会相信的,他在日本念书的时候和神崎公生是一个班,他非常清楚神崎公生是一个怎样的人。 “那可未必,毕竟在他大仇得报之前,他可不想就那么死了。人嘛,总是害怕死亡的,也许他在快要死的时候受到了宫野家的蛊惑也说不定,这种套路我们也是会的,而且正在用,不是吗?”爱德华并不清楚神崎公生是怎样的人,他只知道当初他做的那条腰带被偷了之后就在神崎公生手里,就算不是神崎公生偷的,也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再者说来他的女朋友可是宫野薰,宫野家的三小姐!神崎公生基本上就是宫野家的上门女婿。爱德华没有理由对他有好感。 “你还在在意之前那件事?”神井·律一叹了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条腰带会在神崎公生手里,但是我相信他的为人。宫野薰当初是想离开宫野家和公生一起私奔的,只可惜后来被通缉了,没能跑掉,结果宫野薰为了保护神崎公生阴差阳错地死在了宫野真名的手里。” 神井·律一抽完了那根烟,忽然一阵灵光闪过,他意识到了什么事情,随即把烟头扔了出去。 “神崎公生失踪了两年,现在却出现在了这座城市,应该一个人跑来是来找你的。一方面是想让你帮他解除诅咒,让他可以全力报仇;另一方面是想投奔我们吧,毕竟我在这里是有权力保他进来的。也许他能成为我们的战斗力也说不定呢,只可惜被宫野家抢先了一步。” “被抢先了一步……你的意思是……” “是的,公生应该是被傀儡师——明智佐介控制了。能让林梦秋跑那么快的人,应该就只有明智佐介了,那个家伙一向以阴险卑鄙著称,而且还有极强的侦查感知能力,他的瞳术并不比河上玄明差。”神井·律一的眼眸里充满了怒火。 “如果是他的话。倒是说得通了。没想到那样的家伙竟然都追到这里来了。那我们学校暴露应该是迟早的问题了,神崎公生身上那条腰带是我做的,它的器魂可以感知到我的位置,虽然这里有多重结界隔绝,让它并不能精确感知,但是知道大致的方向还是没问题的。再加上空间系魔术的存在,他一旦发现了结界的位置,一个空间法阵就越行进来了。”爱德华望着神井·律一的侧脸,言语中暗示着什么东西。 “我知道你的意思,早点杀了他,收回腰带,是吗?”神井·律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夏末秋初的风已经开始凉爽了下来,清爽的感觉在胸腔里游走了一圈,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颓靡的身体仿佛又有了一些活力。 神井·律一把额前散乱的头发全部往后顺,沾了汗水的头发全部往后顺出一个大背头来,神井·律一的眼神也瞬间刚毅起来,与刚才的萎靡不振判若两人!本来就是一张大叔脸的他配上现在的气质,一下帅气了不少。他只有在下定决心杀人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现在要找到他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引蛇出洞、打草惊蛇!十月一日非遗那边有一个漫展,我们的人可以毫无违和感地混在里面,甚至带上兵器也行,反正只会被当成COSPLAY罢了。就那个时候动手吧,那天选出一些有实力的人出去引出他们,看看有多少人,随后再派人支援。下个周的定级赛就当是用来选人的。你看如何?”神井·律一充满杀意的眼睛望着爱德华。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既然你都想好办法了,那我就不说什么了,倒时候再随机应变吧。你也累了,早点儿休息。”爱德华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神井·律一回头看着病床上的蔡维龙,心情复杂。蔡维龙的一半身体已经换成了机械,俨然是半个人造人了。虽然要花一段时间来适应新的身体部件和力道感觉的把控,但真正适应了以后应该能够恢复到受伤前的状态,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技术当然不仅仅是靠现代医学和科学就能够办到的,还有魔术和炼金术的结合。神井·律一最主要做的事情就是将那些构成系统完全不一样的异能力结合起来,让一个个体既能使用异能又能使用魔术,同时拥有两种或者更多体系的能力。神崎公生就是一个例子,那条腰带便是炼金术、空间系魔术以及超能力的集合体。 但是接受了这种技术的改造,也就意味着蔡维龙也从一个麻瓜、一个强壮一点儿的普通人变成了半个超能力者的存在,可以说已经是一个【特异点】了。若是他在今后的战斗中出事了话……他的存在也会如那些超能力者一样,彻底消失。神井·律一是不希望那样的,所以这么多年他才致力于辅助器械的研究,让普通人也可以拥有超能力者一般的战斗力,而不去改变作为【人】本身的【存在性质】。但是蔡维龙现的存在性质说不定已经改变了。 “如果你醒了过来,看着自己的身体会作何感想呢?蔡维龙。”神井·律一又点燃了一支烟,病房内只能听见心跳检测器回荡着‘滴、滴、滴’的声音。 第二十三章 早安 “请问……是李悦岚李姑娘吗?”李婷终于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这时候的李悦岚并没有睡,她一直在等林梦秋的电话,如果林梦秋没有事的话一定会给她打电话的。手机终于震动了起来,虽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是归属地并没有问题,于是她还是接了起来。 “那个……我是。请问,是梦秋让你给我打电话的吗?”李悦岚试探性地问道。 “终于找到你了!其实,会长她出了点儿意外,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我是風紀委员会的副会长,我叫李婷。梦秋离校没多久的时候你不是来找过她吗?那个时候我们见过的。还记得吗?短头发的那个就是我了。”李婷慢慢地提醒着。 “记得的,原来是你呀。那梦秋的情况怎么样?”李婷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并不是很焦急。 “受了重伤,不过过两天就没事了,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李婷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如果真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那为什么李悦岚一点儿也不焦急呢? “那样的话我就安心了。那么,你有什么事找我吗?你们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跟我打电话吧,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李悦岚好像对学院的情况很了解。 “其实是我们校长想找你来着,说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有空。要不我们约个地方见一面?明天或者后天都可以的,或者你说个时间,我们去你们学校找你也行。”李婷突然对这个李悦岚来了兴趣,理论上来讲林梦秋是不可能把学校的情况告诉一个普通人的,毕竟是風紀委员长,基本纪律不可能不服从。更何况李悦岚若真的只是个普通人的话,那她不可能保留有这些记忆,学校的情况就算是对普通人说了,他们也会很快忘记,时空的【规则】会主动去修复这些违和点。 “嘛,看样子我是推脱不掉了呢。既然是他老人家想见我,那就明天下午吧,我们学校门口的咖啡厅,可以吗?”李悦岚很淡然,言语之中没有一点慌张,甚至感受不到一点儿情绪波动。 “那行,明天中午的时候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确认一下的,手机记得充好电咯,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晚安~” 李婷挂断了电话,陷入沉思。这个李悦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详细的情况并没有听梦秋谈起过。她一边摸着下巴思考着,一边过着马路,忽然一阵明亮晃眼的远光灯打过来,照得她睁不开眼睛。一阵暴烈的引擎轰鸣声席卷而来,李婷的身体顿时陷入了条件反射的僵直状态,她没有看清楚是什么开着什么车撞了过来,只听见了什么东西被撞碎的声音,把她的耳朵震得嗡嗡直响,那辆车子也一起被撞成了碎块。也许那些趁着晚上道路通畅在偏远地带飙车的富家少爷吧,李婷虽然这样推断,但她已经无法确认死者的身份了。现在这种情况连收拾残局都做不到,只能看着眼前的一切变成碎屑,渐渐燃起火光来,不一会儿便变成了焦黑的灰烬。而那个被撞的人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淡金色的的长发在她面前随着热浪摇晃着,那人只穿着一双木屐,一条黑色长裤,一件敞开的衬衫,手里还夹着一支烟烧了一半的烟,手腕上有一根檀木手链,这是三年前她入学的时候送给心仪的学长的,那个学长是那一届的風紀委员长。 “你太大意了,小姑娘。”那人回过头来,锋利的眼睛望着李婷,他的身后是随风摇摆的火光。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婷仿佛又看到了以前那个帅气逼人的学长,她第一次见到学长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景,那些杀了她家人的人,就像这样在火光中消失了,连她那活下去的希望一起,自那之后便决定要跟着学长走了。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还是这么笨头笨脑的样子,差点被杀掉了,知道吗?”杀马特向她走去过去。 “学……学长,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李婷不敢相信的自己眼睛,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那个颓废了好几年的学长吗? “我听说你要出校,不放心,就跟过来了。没想到你果然会遇到危险,过马路的时候别胡思乱想,会被车撞的。”杀马特站在了李婷的面前,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凑了过去。 李婷顿时一阵面红耳赤,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下意识地把手放在胸前,露出羞涩的样子。杀马特却撩起了她的齐肩短发,鼻尖凑近,很享受似的闻了闻。 “明明长头发的时候挺好的,干嘛剪了?真是可惜了,以前的你明明是那么可爱的。”杀马特笑了起来,嘴角微微上翘。 “学……学长,我……还有事,我想先回去了。”李婷说是想走,却只是低着头僵在原地,不敢看他,她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血气上涌带来的眩晕感,额角和脖颈上的血管有规律的律动。 “真想走?不打算陪陪我?今天晚上有空的话我可以陪你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杀马特在她耳边轻语。富有磁性的声音极具诱惑力,仿佛有一种能够让女孩子屈服的魔力。 “你的心里……不是,还有师姐吗?怎么会……对我有兴趣了?”李婷试探着问道。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人活着总得向前看,你这么可爱,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说是吧。”杀马特伸手搂住了李婷的腰肢。 “不行!我得走了!”李婷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推开了欲行不轨的杀马特,转身朝学校的方向跑了去,没有回头看一眼,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入了杀马特的怀抱。她提醒自己,那已经不是她憧憬的那个学长了!她喜欢的那个学长是深爱着别人的,她永远都只能在一旁看着,能够那样看着就已经很好了。 李婷跑进了结界,她身后的场景渐渐消失了。 李悦岚躺在床上,缓缓地睁开紧闭的双眼,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然后她的嘴角翘了起来。 “原来是这么一个姑娘吗?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呢,哼哼~”李悦岚轻笑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开始睡觉了。 …… …… 林梦秋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的九点过了,芫华姑娘也在她旁边睡了过去。李婷打完电话回来之后就回去睡了,爱德华换了一身很普通的衣服,看起来的像是慈祥的老爷爷,那副银边大框眼镜衬托出一种儒雅来,他一直守在病房门口,彻夜未眠。 “校长……”林梦秋的气息有些微弱,勉强能够说出话来。 “你醒了?怎么样,身体还好吗?睡得可安稳?”爱德华坐在了病床边。 “谢谢你……在这里守着我们……”林梦秋将身体撑了起来,往后面移了一点,靠在了后面的垫子上。 “你们两个姑娘在这里睡着,不守着你们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学校里不知道多少人想趁你病要你命呢。”爱德华说着掏出了一把蝴蝶刀甩开来,拿起了架子上的一个大鸭梨削了起来。 “早上好~”芫华姑娘也醒了过来,清晨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洒在她白皙洁净的肌肤上,似乎有光反射过来,映出吹弹可破的红润。 “你赶紧回去睡吧,梦秋现在醒了,有我照顾没问题的。”爱德华笑着说道,递上了一块儿削好的梨。 “一会儿就回去。”芫华双手接过了梨,捧着似的拿起来咬了很小的一口,像一只小兔子。 “真像一个小姑娘,哈哈哈~”爱德华笑出声来。 芫华姑娘楞了一下神,随即也笑了起来。二人如同爷爷和孙女儿在嬉戏。爱德华又切下一块梨来递给了林梦秋。 “谢谢~”林梦秋有些紧张地接了过来,现在的她又变成了小姑娘的样子,眼睛看不清楚远处的东西,一双大眼睛看东西不得不变得很小,眼眸涣散,似乎没有焦点。 “翎羽还没恢复吗?”爱德华问道。 “不知道,大概吧。毕竟昨晚的消耗,对她来说也是很大的,她想醒过来的时候自然会醒过来的,不用担心的。”林梦秋望着窗外,但她什么都看不到,眼前一片茫然,她只是想尽量去的感受阳光带来的温暖。 “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吗?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感觉?”爱德华再次问道。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很久没有睡过这么长时间的觉了,自然是睡醒了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和以前一样罢了。” “你能醒这么快,还得多谢人家芫华的彻夜照顾,不然以你那种伤势不躺个十天半个月根本恢复不了。”爱德华也给自己削了一块儿梨。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校长,明智佐介也来这座城市了,你准备怎么处理?”林梦秋望着爱德华。 “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明智佐介的和他的手下交给我们来对付。你安心养好伤就是了。” “可是……” “没有可是,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翎羽也需要休息。这一个月之内你都不要再想用长距离的越行,别说你这柔弱的身体吃不消,就是为了翎羽你也不能超负荷使用了,不然翎羽坏了的话我可没办法再给你做一把。”爱德华又递上来一块梨子。 “就是!你要是再敢这么乱来,我可要弃主啦!”一片金属羽毛从旁边飘了出来,听起来像是生气的语气中带着傲娇。 “真的很对不起,这次真的辛苦你了,翎羽。”林梦秋赶紧道歉。 “现在道歉有什么用啊!你知道我损伤得有多严重吗?真是的!我怎么遇上你这么一个主人,我看我这条小命早晚得栽在你的手里!哼!”翎羽飘了一圈儿之后有飞回了林梦秋身上。 “看起来很精神的样子呢,不过你肯定没有睡好吧,那样的损耗不是一晚上或者几天就能恢复发,你好好睡吧,有精力了再出来。”林梦秋抚摸着翎羽,满是疼惜。 “你们两个都好好儿休息,我守你们到中午,然后一起去吃饭,下午我还有事。”爱德华说着又拿来一个枕头放在林梦秋旁边。 “芫华,你也躺上去,好好儿休息。”爱德华有些严肃地说道。 “我又不是病人……” “是不是病人都得休息!”爱德华望着芫华的眼睛。 “好嘛,我怕了你了。”芫华只好听话乖乖地睡在了林梦秋旁边。 “我也睡会儿。”爱德华把凳子并在一起,很随意地躺下了。 “校长,您要不要也上来睡?”芫华轻笑着问道。 “别,我可不想晚节不保。被人说闲话的感觉可不好受,你要是睡不着就看看鬼片儿,一会儿就觉得有人陪你了。”爱德华闭着眼睛说道。 “别以为闭着眼睛就能瞎说,大白天的看鬼片儿有什么好怕的。” “有的,我怕。”林梦秋望着芫华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 “噗~好嘛好嘛,知道你怕,我们好好儿睡,不说闲话了,校长早安~” “其实午安也没关系。” “您高兴就好咯~” 第二十四章 暧昧 张子言醒来的时候果然已经是正午了,刺眼的太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的眼睛上,让他有些烦躁。但是真正的问题是醒来时候的饥饿感,他忽然想起来昨天好像是忘了吃饭了。这让他感觉有些措手不及,因为下午还要去找河上玄明前辈学习剑术,要是没吃饱的话肯定会跪的。 于是赶紧爬了起来,柳生绯夏昨晚好像累了很久样子,明显没有要醒来的感觉。张子言赶紧拉上了窗帘,打开了空调,给柳生绯夏盖好被子。任由太阳照着的话不一会儿屋里就会变得很热,自然是要打开空调的。当然,最舒服的事情莫过于开着空调盖被子了,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舒服。张子言想是这么想,但还是不得不抓紧时间做饭了。他凑近柳生绯夏,在她脸上轻轻一吻,道了一句早安。 来到厨房的时候却发现杀马特竟然已经起床了,也在忙活着什么东西,整个人好像一点儿事儿也没有了似的,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杀马特已经完全不是之前那副颓废的样子。 今天的他穿着很正式的校服,小西装的外套,打得跟正式的领带配一件干净而没有褶皱的纯白衬衣,格子西裤下面锃光瓦亮的皮鞋,头发全部往后顺,虽然很随意地扎在一起,但从头发的发质来看明显是精心打理过的,连那参差不齐的胡茬儿也没有了,整张脸干干净净英气逼人。 “卧槽?!师兄?真的是你?你这是咋了,干嘛没事儿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张子言有些不敢相信。 “这只是很平常的打扮,穿的只是校服,又不是什么正装。我之前都没有上课,忙着打工去了,所以就没太在意自己的形象。打工要什么形象?”杀马特淡淡地说道。 完全不是平时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倒还真有种马的感觉,难怪师兄说自己是情场高手,阅妹无数,现在看来没准儿是真的,并不是吹逼,张子言这样想着。 “诶,师兄,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竟然能够让你突然在意自己的形象了,你这是要干一番大事的节奏啊!”张子言打开了另一个燃气灶,开始准备做饭。 “那倒不是,只不过今天想出去走走罢了。不是说这座城市最近出现了一些生面孔吗?想去会会他们罢了。”杀马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敲开了两个鸡蛋,摊在平底锅里。 “你做饭都不穿围裙的吗?不怕弄脏你这衣服?”张子言有些好奇,虽然他自己也没穿,毕竟他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短袖,和一条七分裤,还有一双拖鞋。 “哪有那么矫情,你动漫看多了吧。真的以为谁做饭都要穿那种麻烦的东西?我又没有做什么很有油烟的东西,用不着。”杀马特很娴熟地使用着各种调料和食材,每道菜看起来都很精致,不过精致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很好看,但是特别少。 张子言实在看不懂他的路数。杀马特做的东西太西式,没什么见识的张子言看着就是一脸懵逼,他搞不懂那些西式为什么都是料理看起来好看,但是吃起来也就只有那一点儿,根本不过瘾。吃不饱的东西有什么意思呢? 张子言做的东西正好相反,很中式的做法,油锅爆炒,噼里啪啦的油沸腾的声音听起来简直不要太爽!张子言一脸兴奋地颠锅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大厨的感觉,满脸得意,锅铲与铁锅碰撞敲击的声音叮叮当当。 杀马特正好相反,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优雅,锅里的油也很平稳,火候控制得很好,并没有什么东西会溅出来的感觉,不愧是受过熏陶的英国绅士。 然后果然不出所料的,张子言锅里的油沸腾得快要爆炸开来了似的,溅了一滴油在杀马特的手背上。 杀马特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他慢慢地转过头来望着张子言。张子言倒是一脸无所谓地继续翻炒着,好像他并没有注意到溅开的油。 “怎么样?炒菜很爽吗?”杀马特憋着怒气问道。 “不是啊!就是觉得这样才叫炒菜嘛!没有大火加油爆开的生意哪儿能是炒菜嘛,你说是不是?”张子言已经起锅了一盘儿青椒肉丝。 “喂喂,你哪儿来的猪肉,我记得我没有买过。”杀马特觉得很奇怪,学校里应该是买不到猪肉的才对,毕竟学校里是有食堂的,所以很少会有学生自己做饭,而且其他寝室应该是没有厨房的,想做东西也做不了才对。 “没有吗?”张子言有些疑惑,“那啥,我看到冰箱里有些肉就拿来用了,不是猪肉吗?” “你长这么大就只见过猪肉吗?知道牛肉吗?”杀马特盯着张子言的眼睛问道。 “诶?我从来没见过杀牛!好家伙,咱们农村诶!怎么可能杀牛啊!你知道牛多贵吗?小牛都是一万多一头呢!逢年过节咱最多就是杀杀猪什么的。”张子言对杀牛感到很不可思议。 “MMP!你就不能让我好好儿地当一天绅士吗?非要逼劳资爆粗口啊你!那是我千辛万苦才买到的神户牛肉好不好!而且是小黄牛背上最终珍贵的雪花肉!你特么赔劳资!”杀马特的手背在张子言身上揩了一下,擦掉了上面的油渍,双手抓住张子言的衣襟摆出一张扭曲的表情来。 “你特么赔!”杀马特歪着嘴说道。看起来就像是日本街头的黑帮在勒索。 “赔就赔嘛!下次给你带两斤五花肉回来,或者三线肉腿精肉也行。”张子言摊手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你觉得我会吃猪肉?” “是你自己不吃的嘛,怪我咯~要不给你做一份儿糖醋排骨?我看到冰箱里还有一些排骨呢!”张子言笑着露出了大白牙。 “你特么还想动我的牛排!沃日!以后冰箱一人一半儿,你别想乱动我的东西!”杀马特已经快把张子言举起了。 “好嘛好嘛,下次再说嘛,我一会儿出门买食材行了吧?我看你买的东西好像也没剩多少了呢,要不我顺便帮你买点儿?”张子言一脸真诚地说道。 “你买的菜我敢吃?一会儿我自己去买,你别乱买一大堆回来结果又放不下。”杀马特松了手,端着菜往客厅走去。 张子言也懒得管那么多,继续炒着一些素菜。 然后响起了门铃声。 这大清早谁会来敲门呢?真是的,我跟师兄应该都是没什么人缘儿的在学校里,毕竟师兄臭名昭著,自己又是新生。张子言想是这么想,但还是想看看来人到底是谁。 “午安~”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张子言从厨房里悄悄地瞄着。嗨呀!难不成是师兄的相好?啧啧,难怪今天打扮得那么骚气,原来是为了这种操作啊! “进来吧,你那几个室友呢?不一起过来吗?好歹是同学,隔得又不远,相识一下也是不错的。”杀马特给那个少女开了门。引她到桌边坐好。 “他们一大早就被神井先生叫出去了,说是要帮忙调试一下义肢,昨天好像是有人受伤了的样子。”少女回忆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思考的样子看起来很萌。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呢,那就下次再认识吧。对了今天下午校长说要出校走走,吃完饭后你跟我一起去吧,我记得你是要参加下个月的漫展来着,可以先去探探路,熟悉一下地图什么的。”杀马特很认真地邀请着那位少女,面带微笑。 “是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少女好像很开心的样子,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噫~师兄,你撩妹~”暗中观察了一会儿的张子言扒在墙角露出滑稽的笑容来。 “睁眼说瞎话,炒你的菜的吧!不然你老婆可要醒啦!”杀马特白了他一眼,走到电饭煲前盛起了饭。 “来,吃。今年的新米,味道和口感都是一流的!”杀马特兴奋地说着。 “好~”少女尝了一口,眼中顿时闪烁出光芒来,“嗯~~好吃!这个!真的太好吃了!好久没有吃过这样的米饭了!师兄,你在哪儿买的呀!我很好奇!”少女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望着杀马特,脸凑得很近,仿佛有一种让人不得不回答她的魔力。 “这个嘛,当然是前段时间稻田收割的时候去买的咯,就在学校北面儿,有很多正在收的稻田,金灿灿的!一大片一大片的,超好看的!”杀马特很认真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那个少女也听得津津有味。 柳生绯夏其实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只不过不太想起来。她抓着被子,眼神有些忧郁,好像是在考虑着什么,一直发着呆。然后肚子还是叫了起来,她也意识到好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呢,于是赶紧爬了起来。 “诶?!” 柳生绯夏一开门就看到客厅里相谈甚欢的两人,有些发愣,一方面她没想到杀马特竟然会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甚至还能撩妹,另一方面竟然还会有妹子主动接近杀马特,还能聊的这么开心,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随即喊了一声。 “子言君!麻烦你过来一下!” 张子言闻声而来,不明所以道:“啥事儿啊?” “麻烦手伸出来一下。” “哦。”张子言乖乖伸出手。 “啊!!!!疼疼疼!”张子言叫了起来,柳生绯夏狠狠地掐着张子言的手臂。 “看你这么疼的样子,应该不是做梦。”柳生绯夏很认真地说道。 “你这叫不讲理啊!你掐你自己才知道是不是梦啊!”张子言一脸委屈地说道。 “嗯?我可以当你刚才是在顶嘴吗?”柳生绯夏一脸和善的表情。 “额……没有没有,咱怎么敢呢?那个啥,我刚炒好几个菜,你赶紧坐下来尝尝?” “我还没洗脸呢,待会儿再说吧。”柳生绯夏打了个哈欠,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好勒!娘娘,奴才先在外边儿候着~”张子言一脸贱相,回厨房端菜去了。 “师兄,这是你室友啊?看起来很有趣呢~”少女笑了出来。 “啊,两个都是新生,真是搞不懂了,现在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懂尊老爱幼了。你说我一个大学七年级的师兄成天被这俩发狗粮,成何体统。简直是岂有此理啊!”杀马特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 “嘛,师兄也认真一点嘛,你要是认真起来的话女朋友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我去!现在的姑娘谁敢追啊!养不起啊!一会儿是口红,一会儿是包包,明明有一大堆衣服也要说没有衣服穿,逛完淘宝逛商场,我哪儿吃得消啊!还是一个人自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有钱就自己花了,什么都不用担心,那才叫一个爽呢~” “诶……那你可以像以前那样嘛,下个同城APP,寂寞了的时候就约一发咯~”少女坏笑道。 “我是那种不负责的人吗?我怎么可能会去约炮!真是的,社会那么复杂,坏人很多的!搞不好就是有什么病啊,或者给你来个仙人跳啥的!简直胆颤心惊啊!我可没那胆子,我可不想那么早死了,你知道的,论贪生怕死没人比我更厉害。我还年轻,还有大千美好世界等着我去享受呢!” “你是享受大千美好世界的姑娘吧,我还不了解你?”少女捂嘴笑道。 “咳咳,低调低调。”杀马特咳嗽了两声,“这说话呢,要委婉,这种露骨的话怎么可以直接说出来呢。尤其是不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多影响你形象啊!搞不好人设会崩的!”杀马特貌似很严肃地说道。 “人设崩了?我的人设一直都是这样的好不好,只不过不太想和别人交流罢了,我也算是做生意的,言多必失。那些喝我茶的人可没少想跟我套近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绝对领域,简直难受。真是的,女装少年真有那么好吗?那些人明明不是基佬来着。”风间启太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们可不喜欢满身肌肉的新日暮里哲学基佬。人家好的就是这种新鲜感,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嫣!你的逼格一下子就比那些靠出卖肉体或者美色的妖艳贱货高了不知道多少!老哥,稳!”杀马特憋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停,我可没有B,哪儿来的逼格。你就知道调侃我,我又不是自愿变成这样的。我真想自己生下来就是女孩子,可以穿那些好看的衣服,可以不受非议地化妆,母上大人也希望我是女孩子来着,天命弄人呢!我要是女孩子的话,我第一个给你睡!师兄你看起来器大活儿好的样子呢!”风间启太望着杀马特很认真地说道。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随即笑了起来。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风间启太摆摆手。 “再这样我可要肛你了!”杀马特笑着说道。 “不不不!千万不要!我可受不了!” 杀马特和风间启太之间渐渐弥漫起暧昧的氛围来。一旁的张子言和柳生绯夏看得一脸懵逼,筷子都快掉了下来,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好坐在桌上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对话了。 第二十五章 风间 “不行,我吃不下了,我得洗洗眼睛,还有耳朵,刚才好像是忘了洗了。”柳生绯夏站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那个啥,我脸都还没洗呢,我先去洗脸啦。”张子言也站起身来,“绯夏,等等我!我也要洗!” 杀马特和风间启太相视一笑。 …… 这个时候的爱德华已经带着芫华姑娘走在了回去的路上,翎羽恢复了一些精神,已经可以维持日常的一些能量供应,林梦秋又回到了平常的状态,步伐稳健,美目早已恢复了神采。 “劳烦二位送我至此,接下来的路,我可以自己走了。”芫华在国术学区门口停了下来,向爱德华和林梦秋行礼。 “既然你师父要出关了,那到时候就麻烦芫华姑娘通知我一声,有些事情需与真人商量。”爱德华说道。 “我会向他老人家禀报的,只是师尊不问世事多年,不知能否帮上先生。” “有劳了。” “无妨,分内之事,小女子告辞。”芫华行完礼便进了结界。只留下爱德华和林梦秋。 “校长,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我要出去一趟,你要去吗?昨天和李悦岚约好了,去她学校见她,有些事我想问。” “见她?可是外面那么危险,遇到明智佐介他们的话就麻烦了。”林梦秋有些犹豫。 “麻烦?麻烦我倒是不怕,他们找不到我的。只不过你那个好闺蜜,李悦岚,有些不简单呐。”爱德华意味深长地说道。 “怎么会呢?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啊,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我很了解她的,她要是能力者的话,我不可能察觉不到。”林梦秋很笃定地说道。 “但是她的确来找过你,就在你昨天出校门之后,说是感应到你有危险,来提醒你不要出去的。”爱德华望着林梦秋认真道。 “可是……我们去找她的事,万一被明智佐介知道了,搞不好会给她带去杀身之祸的!”林梦秋明显是不同意的。 “担心那么多,那你就不要出去了,管好校内的人就行了,我倒要看看,那个李悦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如果可以的话就招进来,正好给你做个伴儿,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她来了你也不用担心她了。” “不行的!她只是个普通人,如果把她卷进这些事里来的话,说不定就回不去了!最终和我们一样,变成被规则抛弃的存在。舅舅和舅妈好不容易有了她这么大的一个女儿,养育了二十几年,不能说没就没了。校长,您放过她吧。”林梦秋竟然软弱了下来,为了她朋友的未来。 “这不是我说了算的事情,如果她真的是能力者的话,把她带回来便是刻不容缓的事。如果你不想她被【逆天会】那些人蛊惑的话。”爱德华没有退让的意思。 “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乖乖女,不可能是能力者的,她的身子那么若,坐公车都会晕……” “但是她昨天还是坐了两个多小时公车来找你了。”爱德华注视着林梦秋的眼睛,“她一定是知道什么才会跑这么远来找你,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我都有调查她的必要。小丫头,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为了什么站在这里的?” “我……”林梦秋无言以对。 爱德华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喂,李婷吗?情况怎么样?” “校长,时间已经定好了,一个小时李悦岚会在理工大门口的猫扑咖啡厅等你。” “好。叫杀马特把车开到校门口等我。” “是!” 爱德华挂了电话,拍了一下林梦秋的肩膀。 “放心,只是问一些问题,做一个测试而已,不会怎么样的,你也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爱德华说完便向学校大门的方向走去。 林梦秋杵在原地许久,她闭着眼睛,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而后她的身影消失了。 …… “走吧,启太。”接到了电话的杀马特起身收拾桌子。 “校长来电话了?”风间启太端着饭碗问道。 “啊,刚才風紀委员会的人来电话说的,校长让咱开车去校门口等他。问题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开车了,还得找一会儿钥匙。”杀马特收拾完桌子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张子言坐在了风间启太对面,仔细地上下打量着他,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请问……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风间启太被看得有些尴尬,但还是要保持微笑和乖巧。 “我叫张子言,随便怎么称呼我,你高兴就好。倒是你,我该怎么称呼你?学姐?学长?学弟?学妹?好像都不太对。”张子言陷入了沉思。 “那个,虽然我可能进校早一点儿,不过我还是未成年来着……好像怎么称呼都不太合适呢,要不,你就叫我的名字吧。”风间启太说道。 “名字啊……启太?”张子言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不太合适,“不行不行,一上来就叫名字有点儿太亲切了,搞不好师兄会吃醋的。那就风间吧。还是这样好。”张子言点了点头,觉得很合适的样子。 “风间……好像很少有人这么叫我来着。”风间启太边说边思考着。 “没事儿!我就喜欢做少数派,别人不怎么这么叫你正好!我就是最特别的那个了,啊~哈哈哈!”张子言笑着打了一个响指,在下巴那里比出一个‘八’字。 “子言同学,说真的,这个动作一点儿也不帅,而且……low爆了。”风间启太凑近张子言的脸,很认真地说道。 “额……”张子言僵在了那里,空气顿时有些尴尬,“没想到你还挺毒舌的,和你外表的乖乖女形象完全不搭。”张子言笑得有些尴尬。 “诶~原来我在子言同学心里是乖乖女吗?嘛,既然你喜欢的话,我可以一直做乖乖女哦?欧尼酱~”风间启太眨了一下有眼,萌萌哒的大眼睛瞬间放出电来,再配合上那小女孩儿一般无懈可击的脸蛋,张子言顿时有了一种心动的感觉。 “不行!要记住,这是个男孩子!即使他现在穿的女生的制服!”张子言摇了摇头提醒着自己,“如果说河上玄明先生像一个小姑娘的话,那你更像是青春期的少女,比玄明先生更成熟一点的感觉,懂得也更多。嗯,没错,就是这个样子。你比河上玄明先生多了几分俏皮!” “子言同学的说法还真是有趣呢~我可不敢拿自己跟河上玄明前辈比,毕竟他才是原装的女装大佬,经验比我丰富多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什么实力的普通吃瓜群众罢了,丢在人群里一会儿就没了。”风间启太好像话里有话的样子。 “老实说,我很好奇你跟河上玄明玄明前辈是什么关系,都是女装大佬,相互间应该有一些交流吧。”张子言对这些八卦很有兴趣。 “什么关系都没有哦~”风间启太拖着下巴一脸天真的样子,“呐,你看得电视剧多吗?” “多啊,怎么了?”张子言不懂风间启太想表达什么。 “那些拍电视的人啊,很多时候都会演技过甚,也就是说演得太过火了。比如,主角失忆了,设定上说心智回到了十四岁或者十六岁什么的,结果那些演员大多都会演成六七岁的样子,说话的都说不清楚,傻头傻脑的样子。”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来着。”张子言回忆着。 “就是咯。哪有十五六岁的心智表现得却像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概念?演技过甚,就是容易发生在一些早已过了那个年纪的人身上。想我这样的不用演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风间启太保持着诡异的微笑。 “启太,走了。校长应该已经到校门口了,迟到会被骂的。”杀马特拿着车钥匙走了出来。 “好~”风间启太被杀马特拉着往门口走去。 寝室门被打开之后,却发下门口站着一个人。杀马特和风间启太楞了一下,风间启太随即问道:“梦秋姐,你站在门口干嘛?” 林梦秋只是低着头看着脚尖,刘海挡住了双眼,有一种说不出的阴郁来。 “什么事,你说吧,我会把帮你的。”杀马特看出了林梦秋的不对劲。 “求求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小岚……”每个字好像都是很艰难地从唇齿间挤出来的一般。 “什么?没听清。”杀马特不是没有听清,只是没有理解林梦秋到底想表达什么。 林梦忽然扬起头来,眼眶里有些湿润,一直要强的風紀委员长竟然也会在人前露出软弱的表情来。她双手一起抓住杀马特的衣襟,说道:“绝对!不能让校长收小岚进来!她还没有觉醒,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只要过完平凡的一生就行了!不要让她变成【我们】这个样子……求求你……” “会长大人,您先冷静一点儿,衣服都给你抓出褶子了,我可就着一件儿熨过的衬衣了。”杀马特急忙说道。 “我帮你熨!你答应我!”林梦秋更用力地抓着。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会随机应变的,您放手先,我马上要出门儿了。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对了,你电话多少?” 林梦秋松了手,掏出了手机。 “你电话多少,我给你打过去。” 杀马特说了电话之后,林梦秋打了过来。 “接!”林梦秋瞪着杀马特。 “好好好,我接。”杀马特把电话放在耳边。 “你要是敢食言,我一定把你吊起来打!”林梦秋对着电话说道。 杀马特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把GG了。林梦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寝室了。 风间启太一看二人相爱相杀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走啦!师兄。”风间启太推了杀马特一把。 “嘿!你别推我啊!”杀马特被风间启太推着下了楼。 张子言坐在桌子边,单手撑着下巴看戏。柳生绯夏把他的手直接拨开,他的脑袋差点儿磕在桌子上。 “还不快换衣服,下午的练习时间就要到了。” “是!谨遵娘娘吩咐~” “就知道耍贱,真是的。”柳生绯夏已经换好了衣服,无奈地看着一点儿也不正经的张子言的背影。 第二十六章 过分的正常 正午过了的时间正是气温最高的时候,炽热惨白的阳光将地面照的泛白,像是在劣质显示器上看到的辣鸡画面一般。与整体的惨白相反的是柏油路的漆黑,这条路看起来像是最近刚翻新过,轮胎的痕迹很少,热浪升腾起来之后,远处的路面和街景有一种朦胧的不真实感,偏僻的马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除了那个老绅士。 爱德华背靠着车站站牌,往后顺得很整齐的银白色头发和银框眼镜一起反射出光芒来。他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双眼紧闭,但眉目间还是能够感受到一些逼人的英气来,考究的黑色皮鞋有些焦虑的敲击着地面。 过了一会儿,爱德华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手表,而后看着远方因为起浪而波动起伏的街景。 “可以呀,杀马特。许久没有调教了还学会迟到了是吧。”话刚说完就听见引擎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 一辆银白的大众汽车从远处疾驰而来,明明是看起来不到十万的车型,却有着与之相当不配的引擎声和速度。那个白色声音从另一边的街道极速而来,随着一声平稳的车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声,那辆银白色的车影在四车道上划出一道极为漂亮的弧线来,稳稳地停在了爱德华的旁边。车窗缓缓降下来,车门响起了一声‘哒’的声音,提示锁已经开了,可以开门了。 爱德华随即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潇洒地坐了进去,随即猛地一下关上了门,升起了车窗,力道十足的样子。 “许久不见了,校长大人。”杀马特微笑着说道。 “你才多久没有开车,就学会迟到了?”爱德华瞪了杀马特一眼。 “嘛,也不是很久,两年而已吧。嗨呀,迟到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我吧。”杀马特假装自己很无辜的样子。 “迟到了五分钟,这是一个什么概念,你在这将近四十度的气温下晒五分钟试试?咱们是白人,知道吗?在这种阳光下很容易灼伤的好吗?我这皮肤可是保养了几十年的!”爱德华杀气腾腾的样子。 “好啦好啦,不生气。一会儿陪您老人家去买护肤品就是了嘛,钱我出就是了嘛。”杀马特开始轰油门。 “你小子还有钱?你骗鬼呢!这两年我可不记得有发过工资给你啊。”爱德华是不可能相信杀马特有钱的,做那些闲散的打工能赚钱?不存在的。能养活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这个活了一百多年的老怪物和鬼有什么区别?对人说人话,对鬼当然要说鬼话啦!”杀马特一脸义正言辞的样子。 “懒得跟你废话,开车!”爱德华感受到空调的凉爽后平复了一些,随后从车载小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很老式的玻璃瓶装的款式,原本是需要开瓶器的,在爱德华手里自然就是拇指一翘的事儿。 “你怎么都没放两罐儿啤酒。”爱德华喝了一口可乐。 “咱这是出去跟别人吹逼诶,喝了酒还吹个毛线啊,那叫耍酒疯!我还不了解你?喝了酒你还能心平气和地好好说话?你只会抄起家伙随时准备干他娘的一炮!”杀马特做出很夸张的表情来。 “就你话多,喜欢给自己加戏是吧?我自己的毛病我不知道吗?要你说?”爱德华白了杀马特一眼,从身上掏出了烟卷儿。 “停!你可别!咱开的可是内循环,您这一嘴下去咱可都别想好过!”杀马特赶紧制止。 “啧!这酒不能喝烟也不能抽,你小子是想憋死我是吧!”爱德华心有不甘的收起了烟卷儿。 “爱德华爷爷~要不要来一口柠檬茶?”后面的风间启太趴在爱德华的后座上,一脸乖巧地递过一罐儿柠檬茶。 “X他柠檬茶,爽过吸X麻嘛,这个梗很老了有没有。”爱德华接过柠檬茶放进了小冰箱里。 “启太,听说你下个月要去漫展?”爱德华随口问道。 “是呢~已经和隔壁的小伙儿约好了呢~”风间启太一想到能和基友一起逛展子就觉得很开心。 “那这样,有个任务交给你。有老司机的带路免得那些小白不懂规矩乱来。” “什么任务呀?”风间启太睁着大眼睛很好奇的样子。 “下周学院定级赛,到时候会选出一些师弟师妹和你一起去逛漫展,那些人应该都是小白,只能麻烦你帮他们推荐一下合适COS服,教一些基本的礼仪,还有就是妆面儿。” “妆面儿啊!妆面儿不行!我有精神洁癖哒!我的妆品你从来不给别人用的,你知道的嘛。当初我还是小白的时候经常给别人化妆的嘛,然后啊,就总是会掉妆品啥的,去一趟漫展不掉点儿妆品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妆娘哒!” “不就是掉东西嘛,掉了什么我给你买嘛。”爱德华心想自己反正不差钱儿。 “哎呀,我东西超多的,很多小东西都是绝版的,还有一些是我自己做的!一样我都不想掉,总之就是,我的东西就绝对不可能给别人用!哼!”风间启太别过头去,小嘴儿翘得老高了。 “我懂你意思了,那就酱紫吧,你重新选一套妆品,专门用来给别人化妆的,钱多少我出,你看成吗?” “倒也不是……不成,嘛,既然钱的问题解决了的话,就成吧!不过先说好了啊!我买的东西可都是很贵的,你别到时候又嫌贵!” “能有多贵啊,你说来听听!”爱德华心平气和地喝着可乐。 “也没多少,大概也就小十万吧~嘻嘻~”风间启太拖着下巴仔细地想着。 “噗——嘛玩意儿?!”爱德华差点儿呛到。 “得,您也别喝了,再这么吐我就得洗车了,来擦擦嘴。”杀马特抽出两张抽纸递了过去。 “不是,什么玩意儿这么贵啊!”爱德华忽然觉得风间启太这小子日子过得挺滋润嘛!竟然会买这么贵的东西,平时打工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啊,这小子。 “嗨呀,我说了您也不懂,只会浪费口水。反正呀,没有最贵,只有更贵!您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行了。我可是很良心的!好的东西对皮肤好呀,效果也好呀!还包含了我的人工费呢!您看,我这都破例了呢,而且有那些化妆的时间,我还不如去打工,赚得可不比这个少!”风间启太对着爱德华校长就一顿忽悠,因为他知道这点儿钱对校长来说根本就是洒洒水,能坑一点儿是一点儿咯。 “你可以呀!很有商业头脑嘛,这么会赚钱,我是不是还得把棺材本儿给你呀?”爱德华喝了一大口可乐,继续说道,“你平时也是这么用钱的?不过说真的,你这样用钱会不会有点儿太大手大脚的感觉?” “哪有!人生得意须尽欢嘛!校长爷爷,您仔细想想嘛,想咱们这样的人说不定哪天就死了,本来生命就短暂,当然得趁着还有命的时候尽情享受啦~”风间启太继续忽悠着。 “感觉你在给自己立什么奇怪的flag。你没看过那个春晚小品吗?这最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人活着呢,钱没了。” “人死了,钱没花完,不也很痛苦吗?校长爷爷~您都活了这么多年了,还没明白吗?这贵的东西它虽然贵,可是它只有贵这一个缺点啊!东西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嘛,那便宜的东西除了便宜这一个优点,又能有什么呢?我可不想让自己掉价!” “说得你像是要出去(***似的。”爱德华不禁笑了出来。 “就算是(***那我也应该是最贵的!用便宜的东西只会让我显得很廉价。”风间启太说得义正言辞。 “行行行,我竟无言以对。你要就给你吧,都说商人眼里只有钱,你还真是掉钱眼子里了。有点儿拜金主义的感觉了,注意点儿啊,不要被万恶的资本主义腐朽了。” “拜金主义那是为了钱出卖人格,做各种不道义的事,为了钱被包养之类的,我这钱可是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挣的!我想在怎么用是我的自由吧,哼!”风间启太猛地一下坐在位置上,双手抱在胸前,嘟着小嘴,很不开心的样子。 “小孩子脾气,行了,钱给你打过去了,接下来的事就麻烦你了。”爱德华放下了手机。 风间启太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银行的入账消息。他一看账户里的余额瞬间多了十万,气什么的一下子就消了。 “哼!本姑娘这次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要是别人对我评头论足的话,我早就一耳光怼上去了。”风间启太做出磨刀霍霍的样子。 “你可别随便动手,普通人哪儿能接得住你一招。整不好还得我们给你收拾烂摊子,你那些忍者的暗杀技巧能不用就别用,你们风间家的那群老变态一个两个都有怪癖,要不然也不会把你打扮成这个样子。” “别跟我提那些老变态!我现在不是风间家的人,‘风间启太’只是我的CN,CN懂吗?COSPLAYER NAME!在外面叫我风间的人就说明是我圈内的基友,懂了吗?”风间启太很大声地提醒道。 “好好,知道啦。CN嘛,有空给你的师弟师妹们也取个CN吧,虽然就下个月用一次。” “行啊。对了,校长爷爷~跟你讲件事儿。”风间启太一脸坏笑。 “什么事儿啊?” “其实呢……梦秋姐已经被我带入坑了啦!你都不知道她衣柜里有多少小裙子!她的东西加起来可能有上百万了吧,都快赶上我了呢!” “嘿!你这小妖精!还敢教坏我徒弟!”爱德华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风间启太只是吐着舌头扮鬼脸。 第二十七章 大脑在颤抖 河上玄明与冲田明绣他们已经在道场等候多时了。 令张子言惊讶的是河上玄明先生今天竟然没有叫喊着要吃东西,明明吃饭的时间才刚过不久,以河上玄明的性格现在应该还在吃餐后甜点才对。然而只见到河上玄明带着冲田明绣和明智佑介正在道场中间打坐冥想,前者依旧是巫女服配色的居合服,后者也身着居合服,只不过是黑色与白色相配的。 张子言正准备一脚踏入的时候,柳生绯夏拉住了他。 “进道场要先行礼的,还有啊,咱们还没有换居合服呢。”柳生绯夏小声地提醒着张子言。 张子言恍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于是赶紧轻声道:“师傅,我等先去更衣了,打扰了。”二人行完礼便进了更衣间。 冲田明绣睁开眼睛拿起了旁边的居合刀,左手拇指一顶,开了一点点鞘,而后又收了回去。 “师父,时间差不多了,我来试试他们吧。”冲田明绣眉头收紧柳叶眉翘成了剑眉,慑人的气场扩散开来。 “无妨,为师来。助那二人穿上护具。”河上玄明拿着旁边的木刀,站起身来。眼眸里没有了稚嫩,眉眼之间多了几分刚毅,漆黑的眸子里仿佛有一头匍匐的野兽,也许在下一刻就要醒过来。 河上玄明站直了身子,随手把木刀别在腰上,长长的黑色马尾垂在身后。这时候他练习剑道多年而修成的完美身段展露无遗,挺起来的胸膛让肩膀都显得宽阔了许多,左手握住刀鞘末端的位置,拇指做出顶着刀镡的习惯性动作,他回过四分之三的侧面望了一眼大门,整个人顿时爆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压来! 河上玄明在那一瞬间似乎是有了些许变化,整个人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娘气,整个人英气逼人,女孩子一般的脸也瞬间变成了一张帅气无比且充满了杀意的脸,身高也瞬间从一米六左右窜到了一米八左右,比张子言还高了不少! “师父,当真要认真到如此程度?”明智佑介不禁问道。 “为师的秉性你当真不知?”河上玄明的少女音也变成了浑厚的成年男子音,他这么多年来极少展现再这样的姿态,一旦是变成了这个样子,那就说明他是真的认真起来了,体内过于强大的力量瞬间让他回到了全盛时期。他因此并不会轻易使用真刀,因为木刀便已经足够取人性命于一瞬之间,若是使用真刀,那一刀下去不知又会伤及多少无辜。 张子言和柳生绯夏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道场门口,还不知大难将至,二人在门口行完礼便赤着脚走了进来。明智佑介和冲田明绣分别协助二人穿护具。 柳生绯夏从小练剑,穿个护具不过是信手拈来,倒是张子言,上一次穿居合服就整得他够呛,这次又是更复杂的护具。他不是拿着一个东西不知道穿在哪儿,就是在打绳结的时候乱来。 冲田明绣看不下去了,简直想冲上去打人。柳生绯夏见状赶紧阻拦,自己走了上去。 “不是这样的哦,我来帮你吧。”穿好后护具之后的柳生绯夏赶紧上前帮忙。 “果咩捏(不好意思),真的麻烦了,我比较笨,对于这些操作总是学得很慢。”张子言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只能像个稻草人一样一动不动地杵在哪里,任由柳生绯夏处理。 “大丈夫(没关系),以后这样的日子还有多着呢。两个人过日子当然是得相互理解相互扶持,好了,都穿好了。”柳生绯夏弄好后,向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家男人,觉得还不错,很满意的样子,不禁偷笑起来,不过带着面罩,别人是看不到的。 “换好了就把兵器拿出来吧,绯夏可以用自己的武器和剑术,没关系的。反正代表我们学区参赛只要是用的剑术就行了,他们也不在意剑术是不是我们家师父教的,反正外行看个热闹就是了。”冲田明绣说完朝柳生绯夏点了一下头,柳生绯夏也点了一下头表示理解了。 冲田明绣的目光锁定在了张子言身上,有欲言又止的感觉,但还是说了出来:“学习奥义的第一步,就是要亲身感受奥义!所以才给你穿上护具,也就是说你得接下师父的奥义,才能学有所领悟,进而能够自行摸索其中玄妙。” “这是什么操作?!”张子言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那每个字都说得极为清楚,字正腔圆,堪比新闻联播女主播。再加上冲田明绣那严肃的表情,很明显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冲田明绣一看张子言有些怂了,于是赶紧换上了温柔的脸,眉毛舒缓了下来,若无其事地安慰着张子言,“你放心,师父不会用真刀的,就用木刀,虽然打人还是很疼的,不过你只有尽量被打中就是了,还有护具在呢,你没有那么容易半身不遂的。加油呀~你要是赢了,大姐姐给买好吃的~” “这招对我没用,我又不是师傅。不是啊!你们一开始没有说教奥义是这么教的啊!早知道这是一道送命题,我才不会做呢!”张子言是真的怂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河上玄明那张充满杀气的脸,锋利的眉宇间仿佛有电光闪过,整个人的气质与之前截然不同。 “等等啊!那不是河上前辈吧!那个一米八的大帅比到底是谁啊!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个吵着要吃东西的小女孩儿啊!不行,我得走,你们这是欺诈!我要去消费者协会告你们!”张子言已经有些凌乱了。 “哦呀,原来你是这种贪生怕死之辈,之前我还高看了你了,行吧,既然你这么怕死,那就把你手上的器魂给我,佑介辛辛苦苦打造的东西在你这种人手里,根本即使暴殄天物!”冲田明绣冰冷的眼眸里满是鄙夷。 “好啦好啦,装逼之前先怂一下嘛。”张子言忽然恢复了平静,整个人也认真了起来,拿出了怀里的手链,手链上挂着的是一把很小的刀的模型,与他之前拿到的那把刀一模一样,那便是没有具象化的器魂,平时以这种形态隐藏起来。 张子言左手抓着手链递最上端,袖珍版的刀在空中摇摆着,刀尖始终向下。突然他大声吼道! “印——解!” 随着一阵爆裂的电流声响起,粗壮的碰撞交织在一起,缠绕着那把模型大小的刀!那刀在众人的眼中渐渐变成了打刀的大小,张子言左手握着的地方正好是在刀鞘与刀镡相交的位置。 张子言随即左脚往后撤,膝盖近乎是帖在地板上的,右脚前探点地弯曲成九十度,左手紧握刀鞘末端至于身后,右手置于正前方,骨节弯曲绷紧,筋骨鲜明。瞬间充满杀意的眼眸隔着细碎的刘海锁定着对面的河上玄明!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在单膝跪地,但是弯曲的非常的厉害的腰椎和双腿里渐渐积蓄着力量,身上所有的肌肉都在为下一刻的爆发做准备! 张子言身上很有规律的闪动着火花,噼里啪啦的电流音此起彼伏,刀鞘与刀镡之间的缝隙里透出一些没偶完全遮住的光芒来!蓄力已经到了极点! “师傅!得罪了!吃某一刀!” 众人赶紧后跳,给二人腾出空位来。 两双充满杀意的眸子对视着,河上玄明瞬间将威压施展开来,朝张子言冲击过去。张子言也毫不示弱,半径一米之内爆发出气场来,无数地电流缠绕,全力抵消着河上玄明身上潮水般涌来的威压! 张子言觉得蓄力合适之后,身下的电场瞬间收束在左手之上,双腿力道瞬间爆炸开来!全身缠绕着电流弹射出去!只见一道粗壮的电光闪过,张子言在一瞬只见便已经到河上玄明身前!刀身之上爆发出来的强烈电流在空气中滑出一道巨大的电弧来,如龙王愤怒一吼!一文字闪·龙息!张子言手中那把势不可挡的雷龙流刃眼看就要砍在河上玄明的脖颈上! 但河上玄明却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眸里突然爆发光芒来!一直盯着他双眼的张子言猝不及防中招!整个人如雕塑般僵在那里。 张子言在即将砍中河上玄明的瞬间顿觉呼吸不畅,似有无形之刃切割这身体各处,疼痛感瞬间袭来,全身经脉顿时被一种无力感席卷,身体像是要垮掉一样。身上的护具瞬间爆炸开来!手中的雷光流刃具象化解除,又变回了手链的样子。 就如同五年前的那天,面对宫野鸣雀时的,那种实力差距悬殊的无力感。宫野鸣雀的威压比这更要强悍数倍!仅仅数秒便让张子言与风斩流一同昏死过去!那是真的想取人性命的杀意!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张子言一下子又想起了许多东西,那些被封印在心海深渊的里悲伤回忆,如喷发的火山爆炸开来,如数百米高的海啸般席卷开去!以前的一幕幕仿佛又在脑海里回转,海啸般的记忆瞬间涌入他的脑海里,大脑仿佛在颤抖,像是随时会爆开来一般!他蹲了下去抱着头,目眦尽裂,面容扭曲,额头青筋攒动,十分痛苦的样子,失焦的双目布满了血丝,不知不觉间流下了两行眼泪来。 张子言忽然就想起了很多东西,他又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却年轻幼稚的那个自己,那个是时候的他即使家里贫穷,但是凭着学习的天赋,学什么都特别快,做什么都好像很有天赋的样子,没有什么是他想做而做不成的!他非常受老师和同学的欢迎,再加上自己长得也不算丑,每天过得风生水起。 直到五年前的那天,一切都变了。那个时候若不是他年轻气盛地去找宫野鸣雀决斗,又怎会有后面的事呢?他的妹妹说过的,只想和哥哥一起好好的过着平凡的日子,不再参与那些争斗,但他却铁了心要去找宫野鸣雀算账。 自那之后,他的各种能力也一落千丈,在班上从名列前茅变成了吊车尾,脾气却一点儿没改,对老师各种不服。被各种老师讨厌,被同学排挤,一个人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没有人主动跟他说话,巴不得他赶紧退学或者单招离开,只可惜他连单招考试都没有过。 张子言还在自己的过去里痛苦着,柳生绯夏也卸下了身上的护具,蹲下来把张子言抱在自己怀里,揉着他那蓬起来的毛绒绒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猫。 河上玄明一看张子言这个样子愣住了,明明还没有用力,他却倒下了? “他这是……我明明有控制住瞳术的威力,他不应该被伤成这样才对的。”河上玄明小心翼翼地问道,怕又刺激了张子言脆弱的地方。 “没事的,老毛病了。很多年前就这样了。他刚才,只是又把那些不该想的东西想起来了,今天这样子恐怕是没办法练剑了。”柳生绯夏看了一眼远处的河上玄明,很认真地说道:“河上前辈,您放心,我一定会让他放下心理包袱!绝不会辜负的您的期望。子言君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真的很厉害的,绝对是能够帮您夺得头筹的!请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明天的这个时间,我肯定能带他来,让他全心全力地跟您学剑!” 河上玄明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又渐渐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他再次变成了小姑娘的样子。河上‘姑娘’走到了张子言面前,蹲了下来,伸出小手揉着张子言的脑袋。 “我这个做师傅的也有错,自己的徒弟有什么心病我都不知道,这是我的失职。没事的,带他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还会在这里等你们的。好好加油呀~徒弟弟~”河上‘姑娘’的声音真的很萌萌哒,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治愈的感觉,张子言被治愈了一些,渐渐安稳了下来,双目失焦的眼睛里仍然看不出情绪,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躁动。 而张子言的妹妹张秋雨,已经和宫野鸣雀一起坐在了进城的货车上面,二人来这座城市的时间提前了。 第二十八章 文艺少女 李悦岚还是如往常一样,一身简单的素衣长裙,黑色的单马尾尾部略微有一些卷翘,姣好的面容随时带着微笑,略带一点跟儿的水晶凉鞋在阳光下闪着点点光芒,随手拨弄耳边鬓发的动作极为轻柔却很大方,举手投足之间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表露无疑,这样的温柔又有气质的人放在哪儿都是女神级的存在。 也许是太耀眼了,学校里似乎没有人敢主动追她。就算是有,也多在她的循序善诱之下,主动放弃了,女神总是只能憧憬的。 她给人的感觉很随和,温柔又贤惠,没有人看见过她有什么剧烈的情绪波动,无论是什么样的场合她都是不卑不亢,应付自如,作为新生代表演讲的时候,那种天然的温和气场使全场的师生都能目不转睛极为认真地听她念着大段大段的官方迎新辞。 这样大段的官方话要是换了别人来念,台下估计早已睡倒一大片了,但是李悦岚站在台上的时候,就会一种魔力吸引着大家认真去听,每个人都能从那温柔婉转的声音里感受从未有过的温暖,每天的校园广播时间总是会让校园里弥漫起一种极为和谐的氛围,每个人都会沉浸在不可言语的幸福感之中。 李悦岚的出现总会吸引人的眼球,比如像现在这样站在校门口等人的她,便造成了校门口的水泄不通,每个出校门的学生都会瞥一眼站在榕树下看书的李悦岚。 每个人都在好奇,这么热的时间段,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李悦岚在校门口亲自等他,这种事小说里才会发生的情节就这样出现在了理工大的门口。 李悦岚只是靠着大榕树,静静地翻阅着手中的手札,有几个学摄影的学生没忍住冲动想将这一幅美好的画面定格下来,刚拿起相机便被李悦岚的迎面而来的笑容阻止了,她的笑容里能让人从内心感受到一种不可侵犯。 那位同学一下子便理解李悦岚的意思,只好作罢,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本来很显眼的爱德华三人在李悦岚面前反而没有了什么存在感。现在他们三人就在马路的对面,看着眼前夸张的场景。 “不是吧,哪有人会这么耀眼的呀!这简直就从小说,不对,从二次元里跑出来的仙女啊!要是在配上一点儿飘过的樱花,那简直就是《秒速五厘米》里面的场景!不对,比《秒速五厘米》更美!”风间启太眼里闪烁着星光,他感觉自己已经被这为温柔的大姐姐征服了。 “话说,这个样子很麻烦呢,我们要是去找她的话,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杀马特看着对面的李悦岚不知道该不该靠近。 爱德华却是面色凝重,担忧地说道:“你觉得一个普通人会有这样的吸引力?搞不好这个李悦岚是精神系的能力者,能够操纵大家的精神使自己变得很瞩目,又或者说她在给我们示威,提醒我们不要靠近她。说好是在咖啡厅,她却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等我们,必定有蹊跷。” “哪有那么玄乎,你忘了林梦秋在咱们学校不也是差不多的存在吗?走在哪里都会有一大群人围观,经常搞得水泄不通。”杀马特耸了耸肩,表示并不赞同爱德华的说法。 “林梦秋那是干什么你不知道吗?那是打架!哪儿都有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他们那是觉得林梦秋打架很帅好不好!她的迷妹儿可是遍布全校,那能不引人注目吗?不然你让林梦秋也拿本儿书,站在校门口摆出这种文艺范儿十足的感觉来,你看那些人敢不敢去围观,怕不是会吓死!”爱德华认真仔细地看着对面场景,心想这招可以呀,本来能力者就不能太引人注目,这下儿倒好,搞得大家都不敢靠近了。 “校长,要不这样,我和启太去上面观望,帮您看着周围的动静儿,要是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我们也可以及时告诉您。这姑娘呢,就交给您来对付了,我们两个就不去丢人现眼了。”杀马特趁机帅锅。 “你说什么?丢人显眼?”爱德华瞪着他。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两个去了也帮不上您什么忙,您看我们这一个吊儿郎当的,一个又是女装大佬,跟着您这个那么有气质的绅士一起去和那个女神打招呼,多不合适呀,肯定会让您掉价的,您说是不?”杀马特总是在这种时候显得很机智的样子。 “那行,你们两个去看看附近的情况,我去会会这个女神!”爱德华说完整理了一下衣襟,大踏步地向对面走去。 杀马特与风间启太对视了一眼,偷笑着离开了。逛街买东西才是他们的目的,顺便约个会啥的。杀马特已经俨然是个基佬了,和风间启太逛街竟然会感到莫名的兴奋! 爱德华一米八的身高作为一个老人本来就已经很显眼了,再加上一副英国老绅士的打扮的,更是让众人惊叹不已,尤其是他走到李悦岚面前停下来的时候。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简直就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我想我已经被您深深的吸引了,请问有时间一起喝杯咖啡吗?我的意思是,也许我们可以有一段不错的下午时光也说不定。”爱德华故意做出一副声情并茂的样子。心想,不就是尬戏嘛,谁不会啊!你用人群来挡我,那我便将计就计,咱也用人群的目光来引导你。 “请问……您还是爱德华校长吗?”李悦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似能迷倒众生。 “现在大概不是,难得今天放假,我想我姑且可以拿一点儿时间出来不当校长。”爱德华拉起李悦岚的手,礼貌性地吻了一下手背。 “可是,我等的是爱德华校长呢,您要不是校长的话,我可不能跟你走哦~”李悦岚微笑着望着爱德华的眼睛,看他如何应答。 “哦!天呐,那真是太遗憾了。但是那位叫爱德华的校长似乎让你等了很久呢,迟到可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正好我的名字也是爱德华,不如姑娘忘了那个什么校长,随我去喝两杯?”爱德华抬起了左手手臂,示意李悦岚挽着自己。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便勉为其难地跟你走吧,爱德华先生~”李悦岚左手拿着手札,右手很自然地挽住了爱德华的手臂,二人就这样在众人复杂目光里手挽着手走在街道上。隐约能够听见一些男生心碎的声音,女神居然被一个白头发老头儿约走了!怎么可以这样!不能接受啊! 一些胆子大的迷妹赶紧凑了上去。 “岚姐~这位很帅的老爷爷是你什么人呀~”小学妹好奇地问道。 “他呀,是老师,也是保镖,还是杀手,不过呢,你们当他是我爷爷就是了~”李悦岚往爱德华身上靠了靠,俨然一副孙女儿与爷爷相亲相爱的画面。 “那个……这位帅气的老爷爷,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小学妹拿出了一本书和一支钢笔。 “既然小姑娘这么会说话,那我就签一个吧,许久未曾写字了,有些手生,可能不太好看。”爱德华说着拿起了钢笔,随手写出一个极为漂亮的哥特风艺术体英文签名,那样的字体通常是要用特殊的蘸水笔才能写出来的,但爱德华用钢笔一样可以很熟练的写出来。 那位小姑娘道完谢便兴奋地离开了。 不知不觉中爱德华也挽着李悦岚走到了咖啡厅。 这时候的杀马特带着风间启太在理工大的后街大吃特吃,这要是让河上玄明知道他们出去吃东西都不叫他的话,多半又会暴走。 杀马特很熟练地点了一个干锅,又要了一箱啤酒,都说开酒不能喝车,他倒是自己先喝上了。 “不是啊,师兄,咱们不是来调查情况的吗,怎么还吃上了?”风间启太坐下来之后才反应过来。 “有好东西吃怎么能错过呢!你自己不是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吗?咱这不就趁着有空来尽欢了吗?”杀马特随手开了一瓶啤酒,拿起酒杯给风间启太也倒了一杯。 “咱们来之前不是已经吃过了吗?怎么又吃上了?” “那点儿东西能吃饱?开玩笑,我自己做的东西我就没与吃饱过!”杀马特说得义愤填膺的样子。 “那你能怪谁啊!你自己做的东西都不把分量做足咯。” “嗨呀,很久没有做那些东西了,装个逼嘛!我不信你就吃饱了的。”杀马特赶紧灌了一口冰镇啤酒。 “我最近减肥,不想吃。还有啊,我是未成年,不能喝酒哒!”风间启太托着下巴,有些傲娇地说道。 “鬼才信勒!你们女孩子每次说什么不想要,不想吃啥的不是在赌气,就是在赌气。你还能骗着我?赶紧吃赶紧吃,师兄我可是很抠门儿的,我请客的机会可不多!不要浪费了。”杀马特一边说着一边给风间启太盛汤。 “我……我才不是……傲娇呢……”风间启太赌气似的嘟着嘴,傲娇的本质暴露无疑。本来想说我才不是女孩子什么的,但是意识到自己是在外面,说出来大概会吓死人,于是只能在心里默认了。 “师兄啊,你不觉得,我们在这儿吃饭有一点儿……太引人……注目了吗?”风间启太小声提醒道。 本来在大学旁边见到外国人什么的其实一点儿也不奇怪,重点是今天杀马特的打扮,是真的风骚!淡金色长发诶!大长腿诶!完美的身材比例诶!对面还坐着一个超级可爱的制服少女!让人想不看都难。 “看就看咯,咱们这一脸盛世美颜不就是拿来给人看的吗?不给他们看反而可惜了!”杀马特又在给风间启太夹菜。 “好啦!师兄,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这样搞得我像是你的女朋友似的,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风间启太的小脸竟然真的有些绯红了。 “那不正好!我还白赚一个女朋友!”杀马特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你!就那么喜欢占我便宜啊!”风间启太有些生气地说道,虽然明显是装的,让人感觉更像是在打情骂俏。 旁边路过的腐女要是知道风间启太的真正性别的话,估计能马上兴奋地喷出鼻血,顺便YY出几万字的小黄文。 第二十九章 伪装 爱德华和李悦岚坐在靠窗的位置,拉上了隔间的帘子。李悦岚熟练地拿起奶精,在咖啡表面勾勒出自己喜欢的图案来,爱德华只是默默地看着李悦岚的一举一动。 李悦岚的一颦一笑似乎都含有魔力,隔间里渐渐弥漫气一种暧昧的氛围来,爱德华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人家看很久了,顿觉有些失礼,于是若无其事地埋头用调羹在咖啡的奶泡上画出自己喜欢的形状。 李悦岚抿了一口咖啡,觉得稍微有些苦,于是又加了两块儿方糖。 “既然好不容易见面了,那我们也别藏着掖着了,开门见上地说吧。”爱德华喝了一大口咖啡,而后继续说道,“来吧,告诉我那天你都看到了什么,或者说感应到了什么。”爱德华望着李悦岚的眼睛。 李悦岚只是微微一笑,单手托着下巴望着爱德华,“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那天我只是做了一个梦,不过,我的梦一向很准的,所以我就去找梦秋咯~” “做梦?就这么简单?”爱德华双手手指相扣置于下颚,手肘撑着桌子,“一个梦就能让你辛辛苦苦地跑那么远去见林梦秋,还真是姐妹情深呢。” “那是自然。我和梦秋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情同姐妹的,从小到大,她可就只有我这一个朋友,所以我当然得好好儿关心她,不是吗?”李悦岚始终微笑着。 “上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精神,也没有这么多话。最近身体状况不错嘛,气色也好了许多。”爱德华注意到李悦岚有了些许变化。 “之前我的确是身体不舒服来着,梦秋说她认识很厉害的医生,一定要我去试试的,我也不好推辞,便去见芫华姑娘。这件事,我记得是有向校长通报的吧,毕竟当时你我都见过面了呢~校长先生是上了年纪,开始健忘了吗?” “哈哈,说得倒也是呢,既然是芫华为你调理的身子,那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呢,只不过我很好奇的东西是,你是怎么保留下那些记忆的。我虽然没有主动洗去你的记忆,但是理论上,你的记忆不可能保留这么长时间的,除非……”爱德华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你也是能力者,这样的话,这种异常现象的发生,就说得通了。” “校长先生难道就不好奇我的手札上写了什么吗?”李悦岚晃了晃手中的那个小本本儿,“我有记随笔的习惯。不过……原来校长先生这么希望我是能力者啊~难不成……”李悦岚站起身来忽然凑近了爱德华的脸,“先生你喜欢上我了?就这么希望我去你们学校吗?”李悦岚轻柔的声音里瞬间弥漫出一种极致的诱惑力来,御姐的身段配上人妻温婉笑容,丹唇轻启时的微微喘息沁人心脾,点点热气沁润着爱德华的鼻尖,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去触碰她那肤滑白嫩凹凸有致的美妙胴体,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很少有男人能够抵挡这种诱惑。 李悦岚的脸上浮现出两抹绯红,那种能够勾起男人原始欲望的诱惑力更强了几分。 “不用顾忌什么,没关系的,尽管来就是了。校长先生~”极致诱惑力的声音在耳边萦绕,爱德华却稳如泰山。 如果爱德华现在碰了她,那么这场对话就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几秒钟之后,李悦岚坐了回去,戏谑的笑容望着对面的爱德华。 “果然是老油条了么?对我这样的小姑娘没有兴趣了是吧,真是的,浪费表情。”心里不爽但脸上还是要保持微笑的。 “你很有趣。”爱德华淡淡地说道。 “有趣又如何?像您这样阅过无数妹子人,我还不是一样征服不了。”李悦岚拿起调羹缓缓搅动着咖啡上奶精,渐渐的奶精完全消失了。 “你这样可不像是个乖乖女,梦秋眼中的你可是一个人间人爱花见花开的人妻美少女呢,成绩又好,又孝顺父母,纯洁像一朵白莲花。”爱德华轻笑着说道。 “白莲花?”李悦岚的手停顿了一下,继续搅动着咖啡,速度快了许多,显得有些焦虑,“她知道我什么?乖乖女就不能有放荡的一面?谁规定的?我睡过的男人比她吃过的饭都多!真正的白莲花是她才对!” “这个说法就更有趣了,头一次听见有人用白莲花来形容林梦秋。你可知道在我们学校她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几乎没有人不怕她的,她可掌握着很多人生杀大权。” “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李悦岚衣服很不屑的样子,脸上是嘲笑。 “这可不像是好姐妹能够说出来的话,你身上又有什么故事呢?说来听听。”爱德华似乎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我跟她,当然是好姐妹,相爱相杀的那种。”李悦岚将调羹拿了出来,不再继续搅动咖啡,“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傻姑娘。每天在各种凌辱中度过,却一直保持着贞洁,只有男生们想要享受她的身体的时候,她才会奋起反抗一下。你都说不知道她那个样子有多可笑!如果我们的故事是一部傻白甜主演的偶像像剧的话,那么我的角色应该就是那个背地里叫人欺负傻白甜的邪恶女二。一边欺负着她,一边在表面上跟她交好,给她打气,让她还有继续活下去的欲望,然后让她继续重复着每天被欺辱的日常。” “但是你并没有叫人欺负过她,甚至还会在关键是时候帮她,不是吗?从这一点上来说,你并不是那种角色。”爱德华喝了一口咖啡。 “说真的,我非常讨厌她!怎么会有人天真成那个样子,你知道吗?我问她为什么不强势一点,奋起反抗。你猜她说什么,她竟然说‘人之初,性本善’,我的天呐!竟然会有人傻成这个样子!你知道她母亲平时是怎么欺负她的吗?她在那样的环境中生活了十几年,竟然还能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着她的母亲,总是说只有要自己努力对妈妈好,总有一天会让妈妈回心转意改变固有观念的。”李悦岚抚着额头不自觉地笑出声来,脸上却是难过的表情。 “你对她的恨,更像是恨铁不成钢的那种无奈,从某个方便来讲,你其实很爱她。你去诱惑那些男人,只不过是为了在征服的快感中发泄心中的不满,我说得对吗?”爱德华经验何等丰富,短短几句间的交流便已经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爱?不可能!那明明是恨!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我向来对谁都是一样的态度,绝没有多余的感情!除了对她,林梦秋!她简直让我恨之入骨!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看到她那个样子心里有多来气!就是现在的她,也一样让我来气!我怎么可能喜欢她!还有,我找男人不过生理需求,只要长得不丑,器大活儿好,能让我有些许的好感,我基本是来着不拒,如果我有时间的话。” “是不是这样的只有你自己清楚,我可说不了什么,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那些被你处理掉的男人,我们可都是记在账上的,杀太多的话,我可保证不了你的安全。除非你听我的话,到我们学校来,这样兴许可以让你多活几天。”爱德华不想再废话,将此行的目的直接道来。 “那些男人,本来就该死!那些碰了我的男人,为什么不该死?梦秋很幸运,在即将失去贞洁的时候遇到了你,你救了她,把她带了回去。可是我呢?又有谁来救我?那些男人一个接一个地蹂躏着我的身体,你知道那时候我是怎样的绝望吗?那件事之后,我发现自己身体越来越弱,被轮jian的人是我,可是得了艾滋病人也是我!那些男人就那样死了,可我还活着!你知道得了艾滋病的这些年我是怎么度过吗?”李悦岚几乎是吼出来的。 爱德华早就撑起了结界,外面的人是注意不到这里的情况的。 “所以你就放纵自己,让那些觊觎你身体的男人得艾滋病是吗?用这样的行为来报复他们。难怪梦秋会违反校规,一定要带你这个普通人来我们学校,求芫华治你的病。原本我们是不能干涉普通人的,帮助你已经很是破例了。现在你的身体已经好了,就不要再那样放纵自己,梦秋会伤心的。”爱德华站起身来,取下了眼镜,深深地鞠躬表示抱歉,“很遗憾当初我们没有帮上你的忙,没有注意到你情况是我的失职,如果李姑娘现在还有兴趣来我们学校,那我们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看来梦秋很得您的欢心呢,校长先生。不过我可得提醒您一句,越是表面看起来强悍,无坚不摧的人,内心就越是脆弱;只用脆弱的人才会用表面上的霸道来伪装自己,林梦秋恰好就是这样的人,她在学校里越是霸道,越是表现得生人勿进,那她的内心就越是脆弱,越是怕受到伤害。这样下去,她早晚会出事的,到时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收场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林梦秋,她现在,多半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李悦岚意味深长地说道。 “谢谢李姑娘的提醒,那么,我便在学校里静候佳音了。下周是我们学校一年一度的定级赛,如果姑娘有兴趣的话,不妨前来观上一观。顺便办个入学手续也是不错的。” “您不是说普通人不能进你们学校吗?”李悦岚有些疑惑。 “不,现在的你,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什么?!” 第三十章 深藏的店长 已经吃完了干锅的杀马特这时候带着风间启太逛着理工大周边的精品店,里面各种各样的少女用品令人眼花缭乱。一个正常的女孩子都会在这里面纠结许久,因为想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但是每次能买得起的东西总是有限的,所以离开的时候总是会令人流连忘返。 风间启太已经选好了想要买的东西,手上的小篮子装得满满的,再加上杀马特手中的两大篮子,可谓满载而归。只不过,结账处那长长的队伍让人有些望而却步。 “师兄~你去排队,我继续选,结账的时候叫我就是了!”风间启太把小篮子塞进杀马特的怀里,又跑去选东西了。 “这么多怎么带走啊!我快抱不住了!”杀马特感觉篮子里的东西好像要掉下来,有些慌张地喊道。 “哎呀!这点儿东西都抱不住,你是不是男人呀!没让你出钱就是好的了!真是的,身为男朋友不出钱就算了,还想让我自己抱着那么多东西啊!哼!” “我特么!”杀马特正想说点儿什么,却看见了周围投射过来的鄙夷的目光,人群议论纷纷。 “诶,你看,那个男生是外国人吧,那么帅。” “只可惜不懂疼女朋友,看起来好像很有钱的样子,买东西却都是女朋友出钱,哪有男生这么陪女生逛街的。” “还是咱们中国男生知道疼人,外国人果然是不太懂中国女孩的。” “说得在理……” …… “不是啊,你们别乱说啊,我很懂女孩子的!他又不是我的女朋友!”杀马特激动之下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竟然想跟女孩子讲道理! “师兄!你……你不要我了吗……明明昨天晚上你才……才在床上许诺我……”风间启太开始抽泣,大大的眼眸里噙满了泪水,娇小的身体随着抽泣颤抖,简直被伤透心的样子,“骗子!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竟然会信了你,最讨厌你了!”风间启太瘫坐在地上。 卧槽!你这招恨啊!杀马特瞬间感受到周围人群传来的一双双凶狼般的目光,仿佛每个人都是杀马特的仇人!人群之中想起了阵阵指节响动的声音,整间店子笼罩在一种恐怖的氛围中,似乎有一头头的丧尸在靠近杀马特,那种超级强的威压让杀马特顿时如坠冰窟、后脊发凉,连前面排队的人都转过投出鄙夷的目光,收银员的表情都变了。 有几个好心的小姐姐赶紧稳住风间启太的肩膀,揉着他的脑袋,一直安慰着。 “没事的没事的,小妹妹不伤心,这辈子谁还没遇到过几个渣男呢,乖乖~” “小妹妹,你今年多大了?看起来好像还是未成吧,没事的,咱们帮你告他!欺负未成年人是要判刑的!” 完了完了,杀马特心想这下儿GG了,赶紧把风间启太选的一大堆东西放在收银台上,豪爽地大声说道:“这些东西全都我付钱!麻烦马上算账,谢谢!”然后他赶紧向风间启太冲了过去,却被护在风间启太周围的小姐姐拦了下来。 “诶!人渣!你还想干嘛?欺负完人家还不够吗?”那位小姐姐狠狠地瞪着杀马特。 “不是啊,我刚才是,随便乱说的!我……我不会抛弃她的!你们信我!我爱她!”杀马特赶紧跪着解释道。 “哦?你以为我们会信你?就是因为有像你这样的渣男,才会那么多伤心的姑娘!别以为你是外国人我们就不会会收拾你!”几位小姐姐义愤填膺,就差冲上去揍他了。 风间启太一看这阵势感觉情况不妙,顿时慌了神,师兄搞不好真的会被打!这情况该怎么收场啊!没想到中国姑娘的怨念竟然这么强! “你们打我吧!我本来就是渣男!做过很多错事,祸害过不少姑娘,如果打能让我赎罪的话,你们就打我吧!”杀马特一副悲痛悔恨的样子。 那几位小姐姐正准备动手,风间启太一下子扑在了杀马特的怀里。 “不要打他!不要打,我相信他的,各位小姐姐放过他的吧,他人很好的!”风间启太赶紧为杀马特辩解。但是风间启太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竟然让杀马特的内心瞬间被一股温暖填满,那种仿佛触电的感觉叫做心动。 “小妹妹!不要被他骗了呀!这种渣男最会花言巧语的!” “没事的,骗了我也没关系的,更何况已经认错了嘛,男儿膝下有黄金,都跪下来了,应该是真的有反省了,我原谅他了!” “你……”小姐姐很用力地剁了一下脚,“那好,我的电话给你,他要是再敢说刚才那样的话,你就给我打电话,我是法律系的,师姐保证帮你告了他!”小姐姐给了风间启太一张名片,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好的,要是师兄欺负我,我就给你打电话!”风间启太很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那好,你们快起来吧,坐在地上也不是个事儿,影响人家做生意。”小姐姐把二人拉了起来。然后指着杀马特挺拔的鼻子威胁道,“你给我记住了!要是我知道你欺负她!我一定让你进监狱!” “是是是,我记住了。”杀马特赶紧附和。 这时候一个人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径直走到首饰区,选了一条很日式风格的樱花手链儿,又径直走到收银台。 “收钱。”男人声音很低沉。 “这位先生,请排队啊,刚才就有一位插队的了,这样我们很难做。”收银员有些为难。 “我赶时间,如果他们有什么不满的话。”男人立即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叠红票子摊在收银台上,“这些应该够用来平息怒气了吧,再说一遍,我赶时间。” “这……”收银员愣住了,这种奇葩的客人恐怕这辈子都遇不到第二个,哪有人做在这种不合常理的事。然而收银员错了,这样的事她以后还会遇到好几次。 “店长~”收银员楚楚可怜地望着刚才那个小姐姐,“怎么办呢~” “啧,我都说了,不要叫我店长,我还是个学生,不想那么引人注目。”那位安慰风间启太的小姐姐解开了束起来的发髻,扬起头来晃了一下头发,波浪形的栗色长发披散开来一直延伸到曼妙的臀线上,御姐的气质展露无遗。 “诶,这位先生。赶时间也不是这么赶的吧,有钱就可以不遵守秩序吗?有钱就可以有特权吗?”店长霸道的气质扩散开来,凶狠地美目瞪着那个男人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眸。 “难道不是吗?”男人机械般地说出了这句话,感受不到任何情绪波动。 “你倒是挺耿直,难道你没有羞耻心什么的吗?”店长毫不退让。 “羞耻心什么的,我没有。”男人很认真地说道。 “你说话的方式很气人啊!”店长一把揪住了男人的衣领。 “放手。我只说一次。”男人语气平淡。 “你还敢威胁我!走!我们出去聊!”店长拉着男人就往外面走。 “得罪了。”男人一把拉过店长的手,就是一个过肩摔。 穿着高跟鞋的店长脚下瞬间打滑,眼看就要被男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小姐姐!”风间启太惊得喊了出来,但是这种情况下是帮不上忙的。 随着一声巨响,店长被双脚落地的声音震荡开来,紧接着又是第二声巨响,这一下是男人的背着地的声音。 风间启太看得一脸懵逼,原本下一秒店长小姐姐就会被摔在地上昏过去,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店长的高跟鞋脱离了双脚,随后她以极为诡异的姿势缩身落地,而后撑开身体,肩膀抵住了那个男人,瞬间从被摔的一方变成了摔人的一方,顺势借力打力将男人摔了出去!一套动作仅在一秒之间!没有强悍的柔软度不可能做到这种超专业级的动作! “卧槽!6啦6啦!这种动作我们学校都没几个人做得到!”杀马特不禁赞叹道。 周围的众人鼓起了掌,但却没有一个人有惊慌失措的感觉,对于这种场面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 男人却一点事没有,很随意的爬了起来。一米八几的身高站直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店长。 “你很不错,我服你。”男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老老实实地走到了队伍的最后一排,面无表情地站着,仍然看不出情绪波动来。 “早点儿这样不就没这些事儿了吗?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店长走进了收银台,开了另一个收银窗口,“这边也可以付款,最好是用手机支付,省事儿。” “那就先收我们的吧!”杀马特赶紧凑了上去,“我们买的东西好像挺多的,辛苦店长你了。”杀马特满脸贱笑。 店长瞥了他一眼,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开始算起了价格,“对人家小姑娘好一点!我这人说到做到,你要是感欺负她的话,我可真会把你送上法庭!就算法律不行……我也有别的方法让你吃苦头。了解吗?”店长似乎话里有话。 “好的好的,我一定好好儿对她!” “一共是3249.99。微信还是支付宝?”店长抬起头来等着杀马特。 “可以……刷卡吗?”杀马特试探性地问道。 “拿来吧。” 杀马特递出了一张很特别的卡,看起来像是某家外国银行的VIP金卡。众人纷纷侧目。 “外国人了不起啊!还拿一张金卡出来装逼,上一个像你这样装逼的,坟头的草都有五丈高了。”店长拿出手机用NFC功能完成了刷卡。随后找出包装盒和购物袋把那些大大小小的东西装了起来。 “如果在回去途中,这些东西有一件被你弄丢,或者弄坏了的话,我就在你身上留下一道口子!记住了?” “知……知道了。”杀马特战战兢兢地应道。 店长把一张长长的收据交给了风间启太,“回去之后按着这上面的名单检查这些东西,要是有什么东西坏了或者丢了,就给我打电话。都是包换的,把这家伙也带来,如果是他的锅,我就给他来上一刀!不要客气!” “好的!”风间启太很开心的样子。 “那我们就先走啊!下次有空一定再来!”杀马提着好几袋东西开始道别。 “别特么废话!赶紧走,后面还有人排着队呢!”店长并不想理他。 于是杀马特便和风间启太向大门走去,站在队伍后面排着队的男人始终注视着二人的一举一动,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 第三十一章 妖刀-雪月 冲田太郎终于付款买完了手链,他想到这次应该有很大的几率可以见到自己的妹妹,所以想送点儿什么,从日本来的时候比较匆忙,什么都没有带。不过他倒是有了一些意外收获,毕竟杀马特和风间启太的校服一下子就暴露他们的身份。看来爱德华的学校应该是在这附近了,冲田太郎如此推断着。 “佑介,你在哪儿,我这边发现一些情况。”冲田太郎决定给明智佑介打一个电话。 “我在广都这边,怎么了?”明智佑介站在一栋刚开盘不久的小区楼顶部,神崎公生站在他的身后,双目里看不到一丝神采,如提线木偶一般。 “你在广都做什么,那边应该是新区才对,大部分都是住宅,爱德华他们不可能在那边。”冲田太郎看不懂明智佑介的路数,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合作,更何况是在情况不明的国外。 “如果我说买房子你信吗?”电话里明智佑介轻笑了一声。 “买房?你怎么会有这里的买房资格?而且,我们有买房的必要吗?”冲田太郎表示不能理解。 “你难道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不能买,并不不代表我手底下的人不能买,我出钱就是了。住酒店总有很多不方便,再者说咱们的旅游签证可要到期了,不赶紧找个地方住下来,就是等着被驱逐出境吧。” “好像有道理的样子,三小姐来了之后也可以比较容易隐藏,但是……你装修有时间吗?”冲田太郎一下子就问到了关键的问题。 “这个嘛……就不用你担心了,我自然能够算好时间的。”明智佑介的声音还是有稍许停顿,好像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懒得管你,到时候不能收场的人是你。对了,我刚才看见伽立顿的人了。两个,一男一女,穿着制服在理工大这边逛街。怎么样,出不出手?” “两个人,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大街上,多半是诱饵。前两天才收拾了一个,这次应该是冲着我来的,我不便出手。你有兴趣的话,就去试试吧,谈谈他们的虚实。” “既然作为军师的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一会儿见。”冲田太郎挂断了电话。 风间启太在街上晃来晃去,他倒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找着路,总之跟着感觉走就是了,看见哪条街不错就往哪条街走,哪里的风景自己喜欢便往哪里去,反正负责找路回去的人又不是他。 “师兄~你走快一点好不好!你一个身强体健的大男人体力还不如我一个小女孩吗?”风间启太看见杀马特在后面满脸疲惫的样子,不禁吐槽起来。 “废话!你提这么多东西试试?师兄我平时都是做的不用跑来跑去的打工,很少到处乱晃的!”杀马特额前金色的长发浸了汗水,凝成一股一股的。 “你这也算理由吗?我平时还是一直待在寝室不怎么出门的勒,我怎么没有觉得累?” “逛街不会累是女人的种族天赋好吗!甭管平时看起多么柔弱的女人,逛街的时候一天下来都不带喘气儿的!”杀马特大声说道,“话说,你这么到处乱逛,知道回去的路吗?待会儿校长要是急着找咱们回去怎么办?总不能说‘我们忙着在外面逛街,您老先回去吧’,丫的,那会死人的好不好!” “哪有出来逛街还要女生当导航仪的呀!难道不是应该你们男生来计划好约会路线,咱们女生不需要携带智商,只管开开心心的玩儿吗?”风间启太插着腰跟杀马特怼了起来。 “那你这到处乱走也不是个事儿啊,搞不好会迷路的好吗!”杀马特竟然又在讲道理。 “哎呀,烦死啦!逛个街都不得安宁!抱怨那么多干嘛,开开心心地逛不行吗?真是的,难怪你没有女朋友!” “既然小妹妹觉得他很烦,要不你陪我的逛逛?我保证不烦人。”风间启太的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真哒?!”风间启太转过头去,看见的是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人,这个男人极为眼熟,“诶?你不是刚才在店里捣乱,结果被反杀的那个大叔吗?” “没错,是我。”冲田太郎应道。 “怎么,你想让我陪你逛街吗?先说好了,钱可都是你出哦!”风间启太笑着提醒道,看起来古灵精怪的样子。 “钱都不是问题,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像是缺钱的人吗?”冲田太郎耸了耸肩,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摞钱,看起来有几万的样子,“这些,够请你陪我的逛街的吗?”冲田太郎微笑着。 “够啊够啊!当然够啊!”风间启太的眼里快要冒出金光来,但还是赶紧收回了目光,假装保持矜持,“嘛,我这个人呢,只有有钱,叫我做什么都好说!不过呢,我和大叔你好像是初次见面呢,大叔你看上我哪一点了呀,竟然会愿意给第一次见面的人花钱,天上不会掉馅儿饼的,你不会是想要我做什么肮脏的PY交易吧!”风间启太赶紧惊慌失措地捂住胸口,假装清纯的样子,“先说好了啊!我只卖艺不卖身的!你要是对我身体感兴趣的话,我是不会干的!没有个一百万我是不会跟你进行肮脏的**交易的!” “钱我多得是,只看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了。”冲田太郎想笑了起来。 “诶诶!大叔啊!这做人得讲理儿啊!先来后到懂不懂啊!我带出来的马子诶,你丫的想来个后来居上吗?小心劳资忍不住削你丫的!”杀马特忍不住了,赶紧挡在了风间启太前面。 “小伙子,枪打出头鸟,这位姑娘说了,给钱就行。我能给得起钱,你有什么不服的吗?”冲田太郎右手拿着那一摞红票子在左手上一下儿一下儿地拍着,钞票与手掌摩擦出悦耳的声音来。 “你有钱了不起啊!瞧你嘚瑟的那个劲儿,就跟靠拆迁富起来的暴发户似的。” “暴发户也比穷逼强,现在笑贫不笑娼。你奈我何?”冲田太郎戏谑道。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穷逼了?劳资的可是皇室贵族!”杀马特看见冲田太郎那嘚瑟劲儿简直想冲上去打人。 “只可惜……是个没落的皇室贵族。”冲田太郎突然收起了笑容,眼眸里闪过一丝寒光! “你说什么?!”杀马特一听这话便觉大事不好,眼前之人似乎知道自己的底细!于是他转头对风间启太说道,“不要问为什么,一会儿你瞅准了机会就赶紧走!这人来着不善。” “想跑?可问过我手里的器魂?”冲田太郎冷笑道。 “跑!”杀马特突然吼道,拉着风间启太就开始跑,身上还挂着一大堆东西。 “师……师兄!我们为什么要跑啊?”风间启太被拉着有些喘不过起来。 “你自己看看周围!”杀马特什么也不管,只管拉着风间启太朝校长的方向跑去! 风间启太疑惑不解地看了看周围,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来,原本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上,现在竟空无一人!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死寂!连风的声音都听不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师兄!我们这是在结界里了?” “废话!瞎子都看得出来!” “那我先走了啊!”风间启太忽然跑了起来,并不需要杀马特拉着,因为,什么东西的都没拿的他,跑得比杀马特快多了! “卧槽!你丫的等等我啊!我拿着的可都是你的东西呢!”杀马特对着遥遥领先的风间启太吼道。 “店长可说过的!弄坏了的话,可都是你的锅!师兄你先挡住啊!我跑得比较快!我去给你搬救兵,你可要活着啊!” “我靠!不仗义!”杀马特干脆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嗓子被风吹得生疼,感觉血液都被挤上了脖颈,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儿。 “玛德!劳资不跑啦!再这样跑下去不被你捅死,我自己倒先累死了!”杀马特把身上的东西都放了下来,一包一包地摞好,然后站起身来做着热身操活动筋骨。身上的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来。 “哦?不跑了吗?我还在想要是你们跑得够快的话,就放了你们呢,没想到你自己却甘愿留下来受死。”冲田太郎不紧不慢地向杀马特走来,好像并没有刻意追着他们的样子,但是他手里拿着太刀好像不是那么想的。 那太刀通体呈银白色,洁净如雪,在即使在这炽烈的阳光下也能感受到刀身散发出的阵阵寒意,整个空间仿佛被那寒意冻结一般,一片死寂。 “妖刀-雪月。”杀马特淡淡地说道。 “哦呀,你知道的挺多嘛,看看你还能说出些什么,没准儿我心情好可以让你多活一会儿。”冲田太郎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兴趣。 “我还知道,冲田明绣是你的妹妹,你的名字,叫做冲田太郎。没错吧。”杀马特双手插在裤兜里,浑身散发出一种痞气来,面对妖刀雪月毫无惧色。 “既然你都知道这些了,那么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对上妖刀雪月意味着什么。你觉得你有多少胜算?”冲田太郎距杀马特不到十米。 “我可以很坦白地跟你说,现在的我对上你,胜算……为零。”话是这么说,但杀马特却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样子。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跑?还敢这么淡定地站在这里,单纯是为了在女生面前装逼吗?”冲田太郎嘲讽道。 “虽然我的胜算为零,但是我可没说过就一定会输哦~”杀马特嘴角微微一翘,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 “是吗,那你就先,挡我一刀试试吧!”冲田太郎怒吼着! 一道巨大的银白色月弧瞬间冲到了杀马特面前!冲田太郎与杀马特四目相对,近在咫尺之间!而刀锋已经快要砍在杀马特的脖颈上,不到一枚硬币的厚度! 然就在那一瞬间,却只听到一声钢铁碰撞的声音,气场从二人中间爆炸开来!混凝土的地面瞬间崩开一道道一掌宽、数米长的裂痕来!妖刀雪月的刀锋带着十米长的玄月剑气轰击而出,却在装上杀马特的身体之后停了下来!一记猛烈的刀劈就那样硬生生地被杀马特接住了,用那比钢铁还硬数倍的锁骨! “果然,是这样吗?盾之炼金术师果然名不虚传呢。难怪你这么有自信。”冲田太郎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过奖过奖,冲田家的刀法也是名副其实呢,震地我都有些筋骨发麻了。妖刀—雪月的【固化领域】可真是让人头疼呢。我想躲也躲不开,只觉全身筋骨僵硬无比,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杀马特笑了起来。 “难怪你会说自己不一定会输,我认同你。”高手过招总会时不时地来一波商业互吹。 “不过接下来可没有这么轻松了,准备好了吗?” “有没有准备好都还不是只能任由你砍?费那么多话干嘛。” “那我便如你所愿!”冲田太郎猛地往下发力,将刚才被挡了一半的斩击强行砍完,在杀马特的肉身上剌出一道剧烈的火花来!随即反手一刀上挑送上,沿着刚才砍的刀痕又是一记暴砍!银白色的剑气再次爆炸开来,将杀马特震飞到空中,足有二十米高! 冲田太郎随即飞跃而起!原地只留一瞬残影,一道黑影径直冲向空中的杀马特,又是一顿猛烈的挥砍!每一次挥砍都带着锋利的剑气,势如破竹,每一道斩击砍在杀马特身上都会爆发出巨大的火花来!杀马特在被击飞到落地的短短数秒间,承受了不下二十次的挥砍!每一记挥砍都威力无比,足以将旁边耸立的高楼大厦瞬间斩穿砍倒!周围的混凝土地面、路灯、商铺店面还有杀马身后的高架立交桥之上,都有被剑气波及到而产生的条条刀痕! 然而就是这样的挥砍,却被杀马特硬生生地承受了下来,就算他一动也不能动,只能默默的承受着身体上的剧痛! 冲田太郎在杀马特快要落地的时候腰间发力,整个人在空中旋转720度接上一全力记下劈,一股庞大的剑气裹挟着刀身,如炮弹般砸在杀马特身上!杀马特如流星般撞在混凝土的地面上,瞬间轰击出一个十几米宽的大坑来!那坑洞足有七八米深!杀马特胸中憋着的气顿时和着口中腥红的血液喷涌出来!即使如杀马特这般强悍的身体,受到冲田太郎的暴如此力一击,也还是不免撞出内伤来,若是换了别人,怕是早就碎成肉酱了。 “启太……你可要快一点儿了……再过一会儿,我怕是撑不住了……”杀马特躺在坑洞来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身上出现了数道长长的血痕来,血痕不深,只有几毫米,但内伤是怎样的就不好说了。 风间启太终于跑出了结界,但他却迷路了。他拼了命似的地奔跑着,朝着印象中的校长的方向跑去,娇小的身体有些恍惚,跌跌撞撞地在人群中穿梭。 忽然他一不小心脚尖勾住了人行道上翘起的一块地板,整个人往前飞了出去装在路旁的电杆上,大脑一阵懵逼,意识开始模糊,额头流下股股温热的腥红来。 “对……不起……师……兄……”风间启太终于还是昏了过去。 爱德华带着李悦岚走出了咖啡厅,他正准备给杀马特打电话。 第三十二章 救援 爱德华拿出手机来准备给杀马特打电话的时候,却看见手机屏幕上闪烁着SOS的消息提示。杀马特在将手中的包裹放下来的时候顺手将手机也放了进去,并且很隐秘地按下了一键求救,向爱德华发送了自己最后的位置。 “那两个家伙怎么会跑到那么远的位置!”爱德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滑动,估算着自己与杀马特他们的最短路线。 “发生了什么事?那两个家伙是指……”一旁的李悦岚看到老谋深算的爱德华竟然露出了焦急的神情,心想必定是有大事发生。 “没时间解释,先去救人!”爱德华二话不说直接将李悦岚扛在了肩上,整个人壮实得像一头猛牛,隆起的肌肉就挣得西装快要裂开来! “诶?!放我下来呀!牛氓!”李悦岚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一下子便慌了神,她现在这个样子像是被强盗头子绑架的良家妇女,而爱德华就是那个强盗头子,现在强盗头子正急着将刚抓到的压寨夫人带回山寨。 李悦岚不停地用小拳拳锤着爱德华钢铁般的后背,但是根本不痛不痒,她知道爱德华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作为姑娘的矜持还是让她想要象征性地挣扎一下,而且这样好像还挺有趣的,毕竟这样的体验确实很新奇。 “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这样太羞耻了,大家都看着呢!”李悦岚挣扎着喊道,当然,这是装的。然而爱德华根本没有理她意思,这演戏没有人接戏还有什么意思呢?于是她灵光一转,赶紧换了一种感觉喊道。 “抢人啦!抢劫啊!劫财劫色啊!救命啊!”李悦岚这么一喊,顿时引得周围的群众一阵侧目、议论纷纷,但大家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并没有人敢主动上前拦住爱德华。周围的人都被爱德华凶悍的表情和眼眸中充斥的杀意逼得退了半步,非但不敢栏,反而主动给他让道。 李悦岚一看自己这叫喊了半天竟然没有人敢动作,难道自己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被劫走了,这些人就没有一个人想要英雄救美的吗?一想到这里,李悦岚便觉得世态炎凉,人心冷漠,社会真是险恶。干脆也不挣扎了,就这样像尸体似的挂在爱德华身上吧,只不过头一直这么朝下埋着,总觉得不一会儿就会充血,腰也挺难受的。 “校长!你这样扛着,我腰很痛诶!你肩膀也太硬了吧,简直硌得慌。”李悦岚不满道。 “我赶时间,哪里还管你舒不舒服!”爱德华言罢一跃而起。两脚踩在周围的店铺的墙壁上,飞身上了三层楼高的店铺屋顶,似有轻功一般,在屋顶与屋顶之间跳跃着,当真是如履平地,飞檐走壁。 “啊啊啊啊!好高啊!你放我下来!我怕!”李悦岚再也没有之前的矜持,她哪里感受过这么令人心惊胆颤的东西,爱德华要是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或者手稍微滑了那么一下下,她的人生可就交代在这儿了,这可比过山车蹦极啥的刺激多了!爱德华的每一次落地都如同一坨钢铁砸在屋顶上,但却一点也不颠簸,粗壮有力的双腿如弹簧一般将落地时的冲击力瞬间化为跃起的力道,整个过程相当平缓,要不然李悦岚被这样扛在肩上,早就把中午吃的东西给吐出来了。 可是,作为一个女孩子,一个女神级的女孩子,一个娇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因为这样就不害怕?!李悦岚现在都已经哭爹喊娘了! “爸爸!妈妈!我怕!好怕啊!女儿不孝,这辈子不能孝敬您二老了!”李悦岚拼了命地叫喊着,就差哭得梨花带雨了。 “啧,你这样叫着我耳朵疼!能不能消停一会儿?”爱德华有些不耐烦。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恐高啊!”李悦岚双目沁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不得不疼惜。 “那你去照顾一下下面那个!我一会儿回来接你!”爱德华说罢立即猛然发力,整个人瞬间跃起数十米!因为他现在要越过的是眼前耸立起来的高架桥,和几十米宽的双向八车道! 爱德华飞跃过高架的时候,李悦岚觉得自己人生应该是快要到了尽头,因为那辆疾驶而过的双层巴士的车顶最近的时候离她的双眼仅有不到三十厘米,她甚至能够闻到那刺鼻的汽油味,一向晕车的她对这种气味甚是敏感。那一瞬间她几乎就要晕厥过去,仿佛看到了奶奶在呼唤她,就像那个‘卖女孩的小火柴’讲的故事一样。 高架有几十米高,所以爱德华并没有直接落地,因为那样李悦岚的身体肯定吃不消,于是他在略过高架向下的时候另一只手抓住路边的护栏,借力将自己和李悦岚甩向那粗壮坚固而高大的混凝土承重柱,紧接着掏出那把德州牛仔猎刀来插在承重柱上,伴随着一条长长的火花,德州牛仔猎刀在支撑柱上剌出一道几十米长的沟壑来!爱德华带着李悦岚缓缓下落,在将要落地之际再次借力飞身跃起,在空中翻腾一圈后稳稳地停在了对面的马路边,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只可惜这一套帅气的动作只有一个人看得见,那就是李悦岚。爱德华早已在身体周围撑起了结界来隐匿行踪,就连那刚刚在混凝土承重柱上砍出的巨大的沟壑,也消失不见了,刚才的事就如从没有发生过一般。 来往的行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个浑身是血,昏倒在路灯下的小女孩儿身上,他们不敢上前去查看那个流着鲜血的小女孩儿的情况,没有相应的医疗知识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搞不好会被碰瓷儿而导致倾家荡产,更何况那个小女孩儿看起来就像是死了一样,就那样放着不管也应该没有关系吧,反正都是死了的,有些人这样想着。他们自然不会注意街边忽然出现的爱德华和李悦岚,毕竟他们连人心都没有。 “呀!你怎么样!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啊!”李悦岚一看见街边有一个女孩儿倒在血泊里,顿时将刚才的那些恐惧和不适抛到了脑后,赶紧冲上去跪坐下来,将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孩搂在怀里,甚至忘了自己的眼眸里还有刚才因为恐惧和不适沁满的泪水。风间启太的的鲜血就那样在她的薄纱长裙上面流淌,渐渐浸染开来,她的身上也沾满了血渍,但是她毫不在乎,她只是一遍一遍的地喊着‘不要睡!快醒醒!’。不知不觉之中,李悦岚眼眸的泪水流淌了来,滴在风间启太的脸上,有一种湿哒哒的温暖。 周围的人一看这场面,心想应该是那个小女孩儿的姐姐来了,不然不可能哭得那么伤心,然后他们一边很同情似的说着‘真可怜呐,那姑娘还那么小就没了。’另一边却心安理得地散开了,不想插手这种‘麻烦事’。 “你们谁是医生啊!求求你们救救她呀!她快不行了!怎么没人叫救护车啊!”李悦岚向周围的人们哀求着,而那些人却在她流淌着泪水的眼眸中退得更远了,有些人则干脆大踏步地离开了。叫救护车是要垫付医药费的,一样有可能会被讹诈,所以之前没有人敢打电话叫救护车。 “哎呀!看样子不都不得行了!死都死定了,还叫啥子救护车嘛,节哀顺便算求了。”有人说道。 “你!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李悦岚心里充满了愤怒还有悲伤。她赶紧拿出纸巾擦拭着风间启太脸上的血迹,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风间启太似的呢喃着:“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得救的!别睡啊!”炽热的阳光明明那么滚烫,李悦岚的心却凉透了。 爱德华没想到刚才还哭爹喊娘的李悦岚竟然会是这样反应,居然会全心全力地想要帮助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甚至把自己的恐惧都抛在脑后,这姑娘说不定真的是善良的女神也说不定。看见李悦岚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辉,爱德华不禁愣了会儿神。 这个被数不清的男人睡过的‘女神’,原来是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并不是装出来的。李悦岚在爱德华心中的印象瞬间从不要脸的婊子变成了一个心地善良的天使,为什么这么好的姑娘会遭遇那些不幸呢?真是命运弄人呐!爱德华在心中叹息着。 “不要哭了,你放心,有我在,启太不会有事的。”爱德华回过神来,对李悦岚说道。 “你又不是医生!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呀!”李悦岚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瞪着爱德华。 “你信我好不好。这是我的学生,名叫风间启太。”爱德华蹲了下来,将手掌放在风间启太流血不止的额头上,一道淡淡的金光亮了起来,在午后强盛的阳光之下,那点儿金光并不明显,旁人即使看见也只会觉得是眼花罢了。 “您这是……”风间启太额头上的伤在李悦岚的眼中渐渐愈合,直至消失。爱德华顺势大手一挥,连身上和周围的血迹都消失不见了。那些浸透在李悦岚的大腿上粘稠感也渐渐消失不见,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爱德华站起身来对周围的人说道:“大家都散了吧!这里没什么事了!” 那些人虽然疑惑,但也不再过问,各忙各的去了。 “校长先生!既然您可以治好她,怎么不早点儿出手啊!害得我瞎担心了那么久!”李悦岚的美目里透着不满。 “刚才明明是你自己抢先冲了上去,我还没反应过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怪我咯?!”恢复了一些的李悦岚心中顿时充满了火气!刚才一路上吓着了她的帐还没算呢! “没时间寒暄,我还得去救人,启太就先麻烦你了!”言罢爱德华便消失不见了。 李悦岚想说些什么,爱德华却已经不见了。 “师……兄……对……不……起……”风间启太气息微弱地出了声,意识渐渐恢复,睁开了眼睛,恍然间似乎看见了天使的面容,一种言语难以形容的温暖笼罩着他,他在天使的怀里。伤口虽然已好,但流失的血液却并没回来,随血液流失的体力自然也并未恢复,风间启太想要站起来还是很艰难的。 “你没事了,启太是吧,有姐姐在呢,你不会有事的,姐姐扶你起来,咱们到旁边的店子里面坐坐,好好休息一下。”李悦岚将风间启太扶了起来,往旁边的店子里走去,却被老板娘轰了出来。 “你们去别家!不要让我这儿沾了晦气!”老板娘用尖酸刻薄的语气吼道,嗓音尖得刺耳。 “老板娘,您让我妹妹休息一下吧。”李悦岚从不对人低声下气,现在却妥协了。 “不行就是不行!赶紧走!您们在这儿我还怎么做生意?”老板娘毫不退让。 “可是……”李悦岚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却有人在后面叫住了她。 “李……悦岚同学?!你怎么了?”说话的竟然是之前精品店的那个店长,她与李悦岚是同校生,自然是认识这个在学校里总被男生们谈论着的女神。 “你是……”李悦岚并不认识她。 “诶?!这不是刚才在我那儿……不对,在我旁边买了多东西的小姑娘吗?她怎么了?她那个一米八的金发外国男友呢?!这种时候他去哪儿了?”店长差点儿说漏了嘴,赶紧改口道。她一看风间启太面无血色,气息微弱,而那个金毛负心汉又不在,便意识到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男……男朋友?我不知道。反正……说来话长,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爱德华校长去救的难不成就是启太的男朋友?李悦岚疑惑着。 “好,我来帮你。”店长和李悦岚一起将风间启太架走了。 …… 杀马特躺在承受着身体上的巨大伤痛,他感觉自己已经五脏具裂,身体的每一寸血肉仿佛被什么撕扯着,钻心般的疼痛阵阵袭来。 冲田太郎把战场从地面转移到了空中,随着他如打棒球般的挥刀砸在杀马特身上,庞大的剑气应声轰击而出,如一辆全速飞驰的高铁,顶着杀马特的身体接连穿透了两栋大厦!杀马特的身体被镶嵌在第三栋大厦的钢化玻璃外墙上,追击上来的冲田太郎又用左手钳住了他的脖子,徒步在上百米高的大厦外面向下飞速奔跑着。杀马特在冲田太郎手里就像是一件玩具,任他肆意拨弄,随着冲田太郎左手往墙上猛地一按,杀马特瞬间嵌入了大厦外面的玻璃墙里,巨大的玻璃外墙瞬间从上而下被撕裂开一条巨大的口子来!玻璃被杀马特的身体撞碎的声音密密麻麻、接连不断,无数的玻璃渣切割着杀马特的身体,在那强悍的肉体上留下无数血痕来!杀马特犹如受着凌迟之型! 钢化玻璃破碎的在他耳边不断重复,震耳欲聋,耳膜被那声响撕扯得生疼。 玻璃外墙上的沟壑还在不断扩大,玻璃渣切割杀马特身体的声响越来越密集,杀马特耳边那如同死神磨牙般的声响也愈来愈强!无数的玻璃碎片砸在大理石镶嵌而成的地板之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广场上回想,瀑布般倾而下的玻璃碴如洪水般冲刷着地面,那洪水落地之后又跃起数米,而后流淌开来。 杀马特已经不记得这样的场景重复了多少次,他只隐约地记得自己穿透了十几栋大楼,撞穿了几百张墙壁,砸碎过几千片玻璃,身上有无数道伤痕。 “跟你短暂的人生说拜拜吧!杀马特!”冲田太郎决定不再玩儿了,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杀马特往楼下的大理石地板上扔,杀马特立即如流星般坠向地面,一声炮弹爆炸般的巨响回荡开来,大理石的地板被应声砸出一个几十米宽的大坑来,震荡起无数的灰尘! 冲田太郎双手握住刀柄,刀尖朝下,刀身爆发出一股庞大的银白色剑气来!一束几十米长银光飞速落下,光尖直指杀马特的心脏! 杀马特勉强睁开眼睛,望着正上方极速下坠的银光,全身心感受着那轰击向地面震荡起无数灰尘的威压,那威压如同上百吨钢铁钢铁一般砸在他身上,令他动弹不得。一旦被这种威压锁定,紧接而来的必杀技绝对是躲不掉的,毫无悬念。 但即使是死,杀马特也要看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永别了,我的爱人。”杀马特用尽全身力气说道,只可惜没有知道他的脑海里想的是谁,也没有办法替他将遗言带去。 所以……他还不能死! 就在冲田太郎的刀刃即将落地之际,一颗远超音速的炼金弹头从数百米之外冲击而来!那炼金弹头穿透了两栋大厦的最底层却丝毫没有减速的趋势,不偏不倚,径直朝冲田太郎的心脏飞掠而去!只见一束极细的金光闪过,冲田太郎那势不可挡的威压便瞬间瓦解!那束金光猛然间撞在在冲田太郎的身上,带着他一起击穿了两栋大厦! 随后爱德华的身影出现在了杀马特旁边,只可惜他追上来的时候冲田太郎已经不见了踪影。于是爱德华收起了手中的左轮枪,蹲下身来仔细查看杀马特的伤势。杀马特已经面目却非,身上的伤口密密麻麻,血肉模糊。 “杀掉……他了……吗?”杀马特虚弱地问道。 “没有,只穿透了肩胛骨,死不了。但也够他修养一阵子的了。”爱德华干脆坐了下来,点起了一支烟,然后慢慢地给杀马特治着伤。 “你这伤不好治,伤口太多了,怕是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已经有后遗症了。”杀马特的体力稍微恢复了一点儿。 “看你的指甲就知道了,是不是对指甲抓在黑板上的声音感到头皮发麻?” “现在应该是感到恐惧才对。”杀马特笑了笑。 “别用你那张脸对我笑,特他么诡异。”爱德华又抽了一口烟,“回去之后别在纠结那些人该不该杀了,OK?好好儿工作,把丢掉的本事都练回来,免得下次又被这种程度的渣渣给虐了,不然我徒弟像你这么弱这种事要是传出去,我怕是要晚节不保。” “知道了。” “最近怕是要大战一场,你怎么看?” “听您的就是了。” “那你好好儿睡吧,醒了就到学校了。” “是。”杀马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不一会儿又突然张嘴说道,“学校里可以申请同性结婚吗?” “干嘛突然问这个?”爱德华瞄了他一眼。 “我想我是喜欢上启太了。”杀马特说得很认真。 “哦,不能。你个基佬。”爱德华别过头不想理他。 “好吧,我睡了,晚安。” “是午安!”爱德华大声提醒道。 “随便吧,我困了。”杀马特终于闭上了嘴。 …… 坐在水吧里的风间启太还是倒在了李悦岚的怀里,昏倒前嘴里还念叨着:“救救师兄……” “她这是怎么了?中暑了吗?”店长问道。 “大概是吧。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就昏倒在路边。说不定真的是中暑。”李悦岚赶紧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着,她自然不会把真实情况讲出来的,难道还要说自己被一个看起来几十岁的壮汉扛着在街头跑酷的时候,顺便捡到了一个昏倒在路边的姑娘? “对了,请问你怎么称呼?”李悦岚这才想起了还没问对方名字。 “我姓武,叫我武媚就行了。我在家族也排行第五,所以也可以叫我五妹。只不过,好像叫武姐的更多。” “家族?”这个年代好像很少听到有人会说家族这个词,李悦岚有些好奇。 “哎呀,只不过是老家那些亲戚注重形式,觉得这样有逼格,为了装逼才这么叫的,其实就是一个姓的住在一起罢了,哈哈哈哈!”武媚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辩解道。 “武这个姓还真是少见呢,武媚,再加一个字就是武媚娘了呢~”李悦岚笑了起来。 “是呢是呢,大家经常这么说,哈哈哈!” 就武媚的颜值、身材和气质来说,‘媚’这个字,她绝对是担得起的。与李悦岚那种文艺女神风截然不同,武媚是那种霸气御姐风,再加上超群的体术能力,‘武媚’二字于她之身,简直再合适不过。 在二人相谈甚欢之际,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响了起来,李悦岚一看电话,果然是爱德华打来的。 “那个……启太先麻烦武姐你照顾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好啊。”武媚接过了李悦岚怀里的风间启太,李悦岚起身,微微一欠身行礼,表示歉意,便去了洗手间。 第三十三章 闺蜜 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洗手间里四下无人,应该不存在被偷听的可能,李悦岚长舒了一口气之后接起了电话。 “校长,什么事?”李悦岚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们在哪儿,发个定位给我。” “是。那个……事情都解决完了吗?” “嗯,解决完了。不过,刚才跑累了,我要休息一会儿再过去。” “没关系的,我们在这边等您就是了,正好启太也需要休息。” “行,就麻烦你先照顾他了。” “是!” 爱德华挂断了电话,抬头望着一片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午后的阳光倾泻在对面的大楼上,上千块玻璃拼接而成的墙面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来,让人有些睁不开眼。大楼的一侧被照得透亮无比,另一面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阴暗,黑暗的轮廓里隐隐约约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爱德华站起身来望着身后的大厦,刺眼的光芒穿过大厦上的大洞投射过来,那洞的直径足有三十米,层层的阴影给人一种深邃的错觉。 周围损毁的建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自动恢复,爱德华对面的大洞也在渐渐缩小,那栋大厦后太阳将这冰凉的阴影推送过来,让爱德华与杀马特置身黑暗之中,但又有一束阳光穿过越来越小的大洞映射在爱德华与杀马特身上,阴影中的椭圆形团光斑明亮晃眼,还有被灰尘散射出来的一道光柱。而后大楼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光芒随之消失。但是这些爱德华并不在乎,他还没有解除结界,因为杀马特的伤还没有恢复到可以见人的程度。 “光与暗,一定是泾渭分明的吗?也许,会有意外也说不定吧。”爱德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 刚刚看完房子的明智佑介走在回酒店的路上,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怎么样,探出虚实了吗?” “爱德华,就在这附近……”冲田太郎说话的气息很乱,每一个字都是强忍着剧痛说出来的。 “你受伤了?”觉察到不对劲的明智佑介赶紧问道。 “见笑了。被他的【刻印弹】穿了左边肩胛骨。幸好我反应及时,不然被贯穿的就是我的心脏了。”冲田太郎的言语之中透露着对爱德华的敬畏。 “对上他,你能跑掉都便已是万幸。”明智佑介叹了口气,继续问道,“你的伤怎么样,影响有多大?” “这个……左手暂时是不能用。不能结印,术法用不了,雪月的领域也会效果大减。” “也就是说你基本上废了,只能用剑术,还不能发挥全力,是这样的吧。”明智佑介的语气瞬间冰冷了起来,受了伤的队友不是他想要的,那只会打乱他的节奏。 “是……”冲田太郎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重伤了杀马特,之后的战斗里他应该是不能形成战斗力了。” “杀马特……”明智佑介思索了一下,恍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他不太能记住辣鸡的名字,“你说是那个没什么成就的炼金术师吗?隐约记得是爱德华的亲传徒弟,可惜只学了一些皮毛,还号称‘盾之炼金术师’,开玩笑。那种货色你竟然没有一刀宰了他?”明智佑介质问道。 “差一点就宰了,被爱德华偷袭之后就……” “好了,你也别解释了。赶紧把伤养好,这个样子你能帮上什么忙?到了时间你还没有好的话,我就叫上面换人了!” “是!明白了!”冲田太郎扯着嗓子应道,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冲田太郎并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他尝尽千般苦痛,忍辱负重五年,才得到大家长的承认,被准许在这里来执行任务,决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了。 明智佑介挂断了电话,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寒光,嘴角微微一翘,他又有了令人不耻的念头,身上散发出蛇蝎般骇人的气场。 …… “诶,说实话,这个小妹妹真的很可爱呢~”武媚轻轻地捋着风间启太的头发,穿过指间的秀发残存着点点温柔。 “是呢,睡着了都这么可爱。像一只温顺的猫似的,真想好好帮她顺顺毛。”李悦岚也忍不住抚摸着风间启太那蓬松的齐肩短发,手感极为柔软舒适,李悦岚不一会儿就露出了猫奴给猫顺毛时的花痴表情,满脸愉悦。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呢,很喜欢猫吗?”武媚笑道。 “是呢,我妹妹就养了一只橘猫呢,好几年了,现在那只橘猫应该有十七斤了吧,怕是走路都走不动了,成天睡懒觉的吧~”李悦岚说着便把脸贴在了风间启太的脸上,极为享受似的摩擦着。 “诶~平时在学校里那么矜持端庄的白衣女神,还会有这样不顾形象的样子呢!”武媚看着李悦岚满脸花痴的表情,不禁笑了出来。 “什么女神呀,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就是喜欢可爱的东西嘛!女神什么的只不过那些人自己臆想出来的,我让他们看到的样子,只不是过刚好能够符合他们心中臆想罢了。”虽然被别人叫做女神是一件挺享受的事情,可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但是时时刻刻都要维持自己的形象,卸不下偶像包袱的压力才是更可怕的。李悦岚毕竟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儿,没有什么过人的才艺,也没有殷实的家庭背景,和万千女孩儿一样喜欢着可爱的东西,见到小花想摘,遇到小猫想碰,闻见街边小吃的香味也会嘴馋。但是她基本上没有主动在人前做那些看起来很不优雅的事,那只会让人大跌眼镜。 偶像包袱就是这样,当你成为了某些人心中的偶像的时候,有些事情其实便由不得自己。你不得不保持神秘感,不能让崇拜你的人觉得你和他们是一个档次,不然会对你大失所望。 这么多年来,李悦岚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活在别人的期待里。父母的期待,妹妹的期待,朋友的期待,迷妹的期待,身边各种各样的人对自己的期待。李悦岚试图维护自己形象的出发点其实是出于善心,因为她这个被期待的人存在着,并且总是能够满足那些人的期待,所以那些崇拜,或者对她有好感的人就会特别开心。取得好成绩,父母开心;温柔可亲,妹妹开心;保持大家心中娴静清纯的形象,周围的崇拜者们开心。 不让大家失望,保持该有形象,让大家都能感到开心,这样应该是对的吧,李悦岚一直这样认为。渐渐地她便成了长辈们经常提到的‘别人家的孩子’。她明明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周围的人了,甚至因为自己的好心而被欺骗,失去身体上的尊严,那些男人凌辱她的时候,可没在意身下凄惨哀求、梨花带雨的女人是不是他们心中的女神。 可她自己呢?承受过那般撕心裂肺的痛苦之后,她的心早已残破不堪,但是又有谁能来填补她那颗早已残破不堪的心?没有人能让那些发生过的事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人能改变过去,也没有人能让李悦岚忘记曾经的绝望与痛苦,那些不堪回首的悲伤早已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灵魂上,磨灭不去。 但她还是保留着善良,仍然会下意识地去做善事。 武媚能够看到的,只有李悦岚脸上愉悦的笑容,温柔得像一位天使,又有谁能看透她心中的悲伤。 “武姐,其实,我要转学了。所以,我想,是时候与过去的自己做一个了断了。”李悦岚恢复了平时的淡然。 “转学?”武媚颇为诧异,“大学怎么可能还有转学制!你不会是要……退学吧!你今年大四诶,这马上毕业出去实习的时间,你干嘛不继续读下去啊!” “我……这么多年来,都是在为别人而活,一直傻傻地以为,只要活成别人心中的样子,就是最好了的吧,只要能让大家都开心就行吧。”李悦岚的眼眸里透出几分落寞,“可是造化弄人呢……我的天真,害了我自己,早晚也会害了别人。所以,我觉得在最后日子里,做一个真正的自己吧。” 李悦岚将耳边的鬓发顺到耳后,非常温柔地笑着。 “最后……的日子?!”武媚瞪大了眼睛,吃惊不已,“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竟然会得绝症?!武媚不能相信。 直到李悦岚拿出了艾滋病诊断书的照片,那是在身体还没被治愈之前留下来的。 “不……不可能的,你怎么会得这种病呢?你这么清纯善良的姑娘,没理由啊!”武媚将信将疑,但是她知道没有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眼前这个难得的好姑娘,难道就要香消玉殒了?武媚不想去相信这样的事。 李悦岚与这个武媚姑娘虽然性格相反,但却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反正自己都要离开普通人的世界了,要不就把事情告诉她吧,这个人应该是可以相信的,李悦岚多年来察言观色的经验这么告诉自己。于是她将自己被欺骗、凌辱,最后患上了艾滋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武媚。 武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这些事情的,她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怒火,又为李悦岚的遭遇感到难过。 “我去他妈的!!”武媚暴喝一声,愤怒的一拳在砸在桌子上,水吧那小小的桌子哪儿能受得了她一拳,顷刻间便化为碎片。巨大声响引得周围的人一阵侧目,一个老板模样的人似乎要来讨个说法,武媚直接掏出一叠钱来递给那个老板。 “东西我赔!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武媚充满杀意的双眸瞪着那个老板,那人顿觉掉入了冰窟一般,本能的恐惧让他颤抖不已,战战兢兢地接过了赔款,便不再说什么了。 此刻,武媚对李悦岚的好感度瞬间暴涨,亲如姐妹。 “你有好好地去接受治疗吗?我们家族有的是人脉!我可以帮你找医生的!找最好的医生!”武媚非常激动地抓住了李悦岚的手,她不想这个一见如故的姑娘就这样消逝了。 “没事的,我已经接受这些事情了。过两天我就搬走,有缘再见吧。”李悦岚笑得很淡然,而武媚看在眼里却是一阵心痛。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谈什么有缘再见啊!”武媚自然知道李悦岚是在安慰自己。 这时候楼梯间那里传来了一阵皮鞋敲击木质地板的声音,步伐沉重有力。李悦岚一听,便知道是谁来了,毕竟她见过的人里面只有一个人可以走路都这么有气势。 “爱德华爷爷,您忙完了吗?”李悦岚望着走来的那个人说道。 “嗯,差不多了。我也要带启太回去了,你回去收拾好东西,我明天来接你。”爱德华走到武媚身边,轻松地抱起了风间启太,武媚与这个一米八的帅气的老头对视了许久,希望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然而并不能。 “这位姑娘是……”爱德华问道。 “我叫武媚,和小岚是一个学校的!刚才在街上碰巧遇见了,我们是好闺蜜!”武媚站起身来自我介绍道,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李悦岚,刚交到了的好朋友很开心的样子。 但是过了一会儿却露出落寞的神情。 “小岚走了之后,还有机会回来吗?”武媚还是傻傻地问道。 “没有。她要离开很久很久,直到某一天你会忘了她的存在,她就像是从来没有在你的生命中出现过,连存在也会消失。”爱德华道出了这句老台词,他不记得自己对多少人说过这样的话,无数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大声地保证着自己一定不会忘记!然后那些人就真的忘记了。 “我不会忘记她的!”现在武媚也这样说道。 “很多人都对我说过这句话,我不记得你是第几个了。”爱德华实话实话,这种时候他总是会说出实情。 “我说到就一定做到!”武媚一双坚毅的眼睛瞪着爱德华,很笃定地保证道。 “你开心就好。”爱德华抱着风间启太转过身去,“记住,明天中午,收拾好了就给我打电话,一个小时之内我会来接你。”这话是对李悦岚说的。 “是,我明白了。爱德华爷爷慢走。”李悦岚向爱德华道别。 爱德华大踏步地离开了。 第三十四章 命垂一线的觉醒 被改装过的大众汽车在绕城高速上飞驰着,要从城中心回到温江最快的方式除了坐地铁,就只有上高速。开车的人换成了爱德华,后面坐着虚弱的杀马特和疲惫的风间启太,二人相互依靠着,风间启太倒在杀马特怀里,当真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姑娘,杀马特也很自然地搂着他,心里充满了暖意。 “校长……辛苦你了。”体力好了一些的风间启太说道。 “少说话,回去之后还得在医院里躺一会儿才行,你们两个都有些失血过多,所以才会感到虚弱无力。”爱德华娴熟地超着车。 “我真没用,什么忙都没帮上,还差点因为我害了师兄。”风间启太内疚着。 “战斗方面事情本来就与你无关,杀马特自己太废罢了。” “师兄已经很努力了……至少在逃跑的时候。”风间启太小声地说着。 “你这好像不是在夸我吧。”杀马特尴尬地笑道,结果一下子没缓过来岔了气,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你他娘的不要说话!那么重的内伤哪儿能好得那么快,我又不是万能的挂逼,简直可以让你无限恢复的吗?”爱德华骂道。 “好了好了,我不说行了吧,我闭嘴。” “还说?” “我……”杀马特只好乖乖闭嘴。 “马上就要到学校了,咱们直接去找神井。你们这样子铁定得住会儿院。” 爱德华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手机一响准没好事儿!”嘴上抱怨着,爱德华一看是風紀委员打来的电话,还是接了起来,“喂!什么事儿?” “校长校长!出事儿了!”电话那头很焦急的样子。 “什么事儿啊,这么慌!”只要不是学校被强拆了,他这个做校长的就没有什么好慌的。 “张子言好像快要死了!” “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原来是……等等!你说什么?!”爱德华瞬间打脸。 …… 张子言又来到了这里。 ?一个人,孤立在,空无一人的大山之巅。山巅之上却是一块不小的平台,中间是一张巨大的太极八卦图,不禁然人联想到武当山上的太极广场。 张子言静静地站在广场的边缘,稍有不慎便是一步跌落万丈深渊,但他却呆呆地望着天空。天空是漆黑的,如海潮般翻涌的乌云沉得很低,离张子言不过百米,天空就像是要塌下来一般。 猛烈的狂风夹杂着暴雨,轰鸣的雷声撼动着大地。怒号的狂风无情地打压着脆弱的树木,躬曲腰身的它们,无力而又迫切地想要站起来。 ??他,呆呆地站着,无力地注视着一切,任凭风吹雨打,全无知觉。 ??终于,一道破空而来的闪电惊醒了双眼迷惘的他,在这暴雨倾泄的夜空,雷声却是如此惊撼,天地间是尖锐的呼啸声,穿透耳膜,把胸腔震得生疼。 ??恐惧笼罩在天地之间,那深入骨髓痛让令人颤抖,心惊胆颤。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张子言早已不记得自己上次是为何来了这里,更不知道此时又为何会在这里。 瞬时的一条电莽穿透厚重的浓云,天地间的一切瞬间变得惨白,所有生灵在那一刻仿佛都失去了生命,只剩下灰白色的躯骸,张子言被那凄惨的景象惊得失了神。紧随其后雷声在空气中爆炸开来,裹挟着暴风雨的冲击波朝远处扩散开去,回响开来,撞击着张子言脚下的巨大山体,又有此起彼伏的声响震荡开来,恍若无数炮弹轰击着大山。 瀑布般倾泻而下的大雨被狂啸的飓风裹挟着席卷过来,狠狠地打在张子言的脸上,如无形的巨手扇着张子言耳光,剧烈的疼痛将他从失神中抽打回来,头发和衣物被瞬间湿透,长长的刘海湿漉漉地垂下来挡住了张子言的视线,又是一阵狂风呼啸而过,湿透的刘海被带起来抽打着脸庞,脖颈上的衬衣衣领猎猎作响。 秋末冬初的空气里夹杂着丝丝冰冷,不经意间侵蚀着张子言疲惫的身体,他的嘴唇被冻得发紫,然而雨水并没有停止冲刷的意思。 “哥哥,你还记得这里吗?”那个许久未见的红发小女孩儿又出现了,这提醒着他,自己现在是在梦里,即使再怎么有真实感,这里也是梦境,并不是现实。 “很熟悉,但是我忘了。”张子言转过身去,呆呆地望着平台中间的那个女孩儿,她还是那么可爱,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张子言不自觉地向她走去。 “哥哥,你想起我来了?”小女孩眼中似乎有了一些光芒,她在期待着,原本十分骇人的血红色的眸子,因为有了光芒而看起来如火焰一般。 “小妹妹,我冷。你冷吗?”张子言感觉自己掉进了冰海雪原,寒气冰冷刺骨。但他却担心着对面的那个小女孩,因为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水手服和超短裙,身上的衣服和血红色的头发也早已湿透,湿透了的衣物紧紧地贴在她娇小的身体上,勾勒出点点轮廓来,隐约可以看清楚她那含苞待放的身体曲线。 “哥哥,快过来呀,在那边你会死的!”小女孩突然焦急了起来,但她好像被什么东西挡在了中间,走不出来。她用力地拍打着虚空中看不见的牢笼,像一只急于渴望自由的知更鸟。可是,她并不是为了自己而焦急,她是为了张子言。 张子言不清楚她说的会死是什么意思,大脑的思维仿佛也被渐渐地冻结了,似乎什么都不能想,步伐变得异常沉重,每一小步的移动都要耗费千钧之力一般,张子言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就快要死了,他俨然已是丧尸一般的存在。小女孩还在哭喊着,张子言身体的绝大部分的感官都已经麻木,唯独视觉听觉还尚存稍许余温,他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些同情和怜悯。 “你是谁家的小姑娘,找不到哥哥了么?这里很冷,快点回家吧。”张子言摇摇晃晃地朝那小姑娘走去,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只要他自己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意思的声音,那些声音在别人的耳里只不过是杂乱无章的嚎叫,当真已是丧尸。 “我是你家的小姑娘呀!哥哥,快想起来呀,难道,你不要我了吗?”小女孩哭得更伤心了。 “不要哭呀,虽然不知道你是谁家的,但是,只有你愿意,可以来我家的。不介意的话,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张子言混乱的思绪里忽然想起了这句话,曾经他对某个小女孩说过的,那个小女孩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小女孩的身前,仅有一步只遥。他却停下了,他在等待小女孩的回答,犹如多年前一样。 “好呀,如果,是你做我的哥哥。我会很开心的~”小女孩擦了擦眼泪,笑了起来,娇嫩的小脸上流淌着的不知第雨水还是泪水,原本整齐的刘海,也被风吹乱了。 “那么,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 “嗯。”小女孩用力点了点头。 “以后,你的,名字,就是……张……秋……雨……” “嗯!”小女孩更用力地点了点头。 张子言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但是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小女孩紧紧地抱住了他,绚烂的红发闪耀着光芒,如不屈的火焰,即使在风雨中,仍然不死不灭。 终于看清楚了,那不是鲜血那种骇人的暗红,而是火焰般温暖的艳红!张子言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渐渐回暖,渐渐恢复到正常,心中那个可爱的,妹妹的形象也渐渐清晰起来,有些东西,他终于想起来了。终于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只要有妹妹在的话。 …… 张子言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是陌生的天花板。他感觉手被什么人握着,透着股股的温暖。 周围早已站满了人,风尘仆仆的爱德华,疲惫不堪的杀马特,脸色苍白的风间启太,眉头紧皱的神井·律一,面容憔悴的河上玄明,还有泣不成声的柳生绯夏。站在门口的林梦秋瞥了他一眼,李婷和李晓焱一脸茫然。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大家,怎么都来了?”张子言断断续续地说道,身体有些虚弱,提不起力来。 “太好了,你醒了。这里是医院,你刚才差点就死了知道吗!”柳生绯夏说完便扑在了张子言的怀里,抽泣着。 “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吗?”张子言不明所以,他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罢了。 “我们本来是在回寝室的路上,你还记得吗?快要到寝室楼的时候,你突然就倒地不起了!我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拜托梦秋姐把你带了过来。”柳生绯夏解释着。 “就在半小时前,你的心率异常,忽快忽慢。紧接着气息微弱,体温迅速下降,然后就在刚才,整个人就像是死了一样,连心跳都没有了。应该是我们问你发生了什么吧。”河上玄明极为严肃地问道,他很少露出这么认真的表情。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之后的东西,就不太记得了。”张子言试图回忆着,然而记忆很模糊。 “总之醒过来就好了,待会儿再给你做一个详细的全身检查。”神井·律一说道。 “给大家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张子言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那我们就先散了吧。晚上的时候我再去看你。”河上玄明说道。 “太麻烦您了,师傅。”张子言好像变了一个人,说话变得温和谦逊起来。 “养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好好就休息吧,我们就先走了。大家都散了吧。”河上玄明招呼着大家离开。 不一会儿病房里就只剩下了张子言和柳生绯夏。 柳生绯夏趴在他张子言身上疲惫得睡着了,张子言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神情哀伤,五味陈杂。其实张子言想起来了很多事,他并没有忘记那个梦,他甚至想起来了那个梦代表着什么。 他忽然有很多话想对柳生绯夏说,却欲言又止,歉意太多,罄竹难书。 “对不起,绯夏。我竟然在失忆的时候对你做了那种事,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我会对你负责。但也仅限于此。”张子言抬起头来望着窗外的麻雀和飞落的枫叶。 漆黑的眼眸渐渐变成了深蓝色,头发也像是染过一般,呈现不可思议的深蓝色,刘海在眼前晃荡,他的眼睛忽然看清楚了百米之外,树梢上的一直毛毛虫。 时隔多年,张子言终于再次觉醒。 第三十五章 她还活着 大货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缓缓行驶着,水泥铺成的公路因为年久失修而凹凸不平、坑坑洼洼,货车行驶在上面不禁晃荡得厉害,后面大大的铁制货仓因为颠簸而被震荡得发出阵阵声响来。驾驶室可以容下两个人,但只有开车的中年男人坐在里面,还有两个人却坐在后面货仓里。 宫野鸣雀一手紧紧地抓着货仓壁上的铁栏杆,另一只手搂住张秋雨纤细的腰肢,稳住她的身形,本来穿在身上的外套也垫在下面给她坐着。 张秋雨只是静静地靠在宫野鸣雀的怀里,那强壮有力的胸膛上满满的都是安全感,还透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成熟男人的味道。忽然一阵剧烈的颠簸,宫野鸣雀下意识地加大了力道,张秋雨猝不及防间受了惊吓,一下子抱住了旁边这个男人,觉得屁股跌的有些疼了,感觉很难受,但还是强忍着。 “都说了让你坐驾驶室,偏偏不听话,非要跟着在后受罪,这下儿知道疼了吧。”宫野鸣雀望着怀里那个害怕不已的小姑娘责怪道。 “我……”张秋雨一时语塞,“我这不是怕大叔你一个人在后面寂寞嘛!”张秋雨嘟着小嘴不满道。 “说过的,我不是萝莉控,也没有恋童癖。对你没有别的想法,吊桥效应知道吗?现在你的所有感觉都是虚假的,别被表像所迷惑。”宫野鸣雀很严肃地说道。 “哦。我不知道什么是的吊桥效应,我只知道大叔你对我很好,我不想离开大叔你。”张秋雨还是紧紧地抱着宫野鸣雀,小脸埋在他的怀里。 再过一会儿就要下车了,宫野鸣雀沉思着,他在想,要是这个小姑娘知道了以前的事,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若真是以前那个小姑娘,那么非但不会亲近他,反而会躲得远远的。 一想到这里,宫野鸣雀这般刚毅沉着的人也不禁有些神伤,与这小姑娘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怎么可能会对她没有一丝好感呢?但也仅限于有好感罢了。听话、可爱又乖巧的小姑娘没有理由不喜欢的,即使这个小姑娘有些固执。 然而宫野鸣雀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做这一切的出发点,仅仅是因为愧疚。曾经的他只是一台杀人的机器,无条件的服从着兄长的命令,不问缘由,自己的生命就是为了杀人而存在。渐渐的,他却发现自己似乎是做错了,就连当上了大家长的兄长,似乎也在固执地做着错误的事情。而父亲却如真的隐退了一般,不闻不问,放任着兄长的暴行。 那段挣扎的岁月里,宫野鸣雀陷入了迷茫,先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死在兄长的手下,又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小姑娘被那几个混混撕扯着身上的衣物。他不忍这个小姑娘受那样的折磨,想出手,但这是敌人的妹妹,自己为什么要出手呢? 到底应该怎么做,听家族的话,清缴那些敌人?还是抛弃家族,不去做那些自己有义务但是不愿做的事? 宫野鸣雀到底还是逃了,他不愿这个小姑娘承受被凌辱的痛苦而亲手杀了她,那些混混也同样死在了他的手上。他一方面违抗了家族的命令,另一方面也违反了异能者之间的规则,‘不能干涉普通人之间的纠纷’。既然两边都容不下他,那么只能选择逃亡了。 直到有一天,他遇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告诉他,小姑娘并没有死,只是失忆了,被宫野家的人软禁在学校里。而且,就连小姑娘的哥哥也没有死,现在,他就在这座城市的某所学校里。浑浑噩噩了几年的他,终于决定把这个小姑娘‘偷’了出来,带到她哥哥的身边去,算是弥补心中的愧疚。 想到这里,宫野鸣雀揉了揉张秋雨的小脑袋,心里一下子宽慰了许多,终于要将这个小姑娘交到她哥哥的手里了,没有什么比这小姑娘还活着更让人觉得安心的了。 “记住了,小姑娘。以后你要好好儿活着,莫要再被人欺负了,没有了我在你身边,很多事情你都得自己学着去做。你哥哥是一个靠得住的人,无论怎么样都要让他保护你,最好是片刻不离,你也要时常叮嘱他,让他不要再意气用事,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不要那么白白地丢了,知道吗?” 宫野鸣雀一向是话不多的,却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张秋雨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有种预感,再过不久这个大叔就会离开了,很久,很久都不能再见到他,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就像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大叔的时候,就感觉到这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跟着他走就对了,不用问为什么。 “大叔……你要走了吗?”张秋雨忽然很紧张地问道。 “大概吧,把你交给你哥哥之后,我就没什么事要做了,大概。”宫野鸣雀并没有注意到张秋雨的变化。 “我会想你的……”张秋雨知道自己是留不住他的。 “最好不要。自己每天开心点,照顾好自己,想吃好吃的就吃,有喜欢的衣服就买,不要委屈了自己。” “嗯……” “记得要听你哥哥的话。” “嗯……” “不要急着找男朋友,擦亮眼睛好好看清楚对方的为人。” “嗯!” 多想就这样一直靠在他的怀里,可以不分开就好了,希望这趟车永远不要停,张秋雨想着。 于是货车停了下来。 “下车了。龙泉驿到了,我们可以坐地铁了,那会舒服一些,也要快上许多。”宫野鸣雀说道。 “知道了。”张秋雨失落着。 …… 柳生绯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张子言的怀里,正在回寝室的路上。她看着张子言的耳边垂下来的深蓝色头发,忽然明白了什么,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问。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张子言却先开口了。 “绯夏,你醒了吗,感觉身体怎么样?”张子言将目光转移到柳生绯夏的脸上,冰蓝色的眸子里似乎多了些什么。 “你怎么出院了?身体才刚刚好,要好好儿躺在床上休息才行呀。”柳生绯夏发现了他眼中的变化,然而并不敢问到底什么变了。 “我的身体我知道,倒是你,都已经累到睡着了。是我的错,让你费心了。最近的事,真的受你照顾了。但是……”张子言欲言又止,止欲又言,“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这样的人明明不值得你喜欢,明明我之前,那样对你……”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理解那个时候的你,所以我才会喜欢着现在的你。没事的,你不用自责的。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在你身边陪着你就行了,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了,好吗?”柳生绯夏深绿色的眸子里满是温柔。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了你,害了月姬,害了秋雨……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那些犯下的过错……秋雨死了……我又背叛了月姬……还趁着失忆的时候毫无愧疚感地上了你……对你许下那样的承诺……我真的是,人渣……”张子言像是忍受着巨大的悲伤,自责让他的双眼里沁满了泪水,然而他告诉自己不能哭,因为他没有那个资格。 “不要自责了,错的人不是你,是我。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就算我不知道你和月姬的事,但我也知道,即使你不和月姬在一起,能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也不是我。”柳生绯夏靠在张子言的怀里,诉说着自己心思,“秋雨虽然是你的妹妹,但是我是知道的,你喜欢的人,其实就是她,从一开始就一直都是她。只是碍于兄妹的身份,不想违背你心中的原则。但她只是你的义妹,那个时候你没有必要刻意隐瞒她的。从你决定要为了她堵上自己一切,拼掉性命也在所不惜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根本插不进的你们的生活。” “不要再说了……不要为我辩解……”张子言听着柳生绯夏言语中无奈,不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可是……我喜欢你呀,所以,你就当我是小三吧,故意想要插入你们的生活,破坏你们的关系,自私地想着,只要有我在你身边就行了。子言,你把所有的错都算在我身上吧,如果那能让你好受些的话……我甘愿做那个被人唾弃的婊子,只要你还在身边就行……”柳生绯夏神情忧伤。 “绯夏,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哥哥。我没法儿向你们柳生家交代,如果你哥哥哪天要来找我讨债的话,我甘愿受罚,绝无怨言。”张子言坚毅的眼睛注视着柳生绯夏。 “我哥哥吗?你不用在意他的想法,他已经变了,他已经是不是以前那个好哥哥了,他现在只不过是宫野真名的走狗,他早就出卖了柳生家,我就没有认他那个哥哥了。”柳生绯夏将视线转向别处,好像很不愿提起柳生一之濑。 “一之濑不是那样的人,他应该是有什么苦衷的,你好好想想,他是不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才会听宫野真名的话,你这么冰雪聪明,一定要好好想清楚之后再下结论,千万不要被一时的气愤冲昏了头脑。”张子言对自己的判断似乎很有自信。 “我不想再提他,我们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答应了河上前辈,明天要带你去学奥义的,你可不要又像今天这样倒下了呀。”柳生绯夏提醒道。 “我不会再因为那些事情陷入迷茫了,我还有你在我身边,我还有很多可以做的事,但在此之前力量的必不可少的,我会全心全意地去学习奥义,你不用为我担心。倒是你,不要再让自己那么累了,你明明是有内伤的,即使是月姬的【神祇】也并没有完全治好的内伤。”张子言望着柳生绯夏的很认真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柳生绯夏红了脸,眼神躲闪。 “我是电的能力者,光凭的你的心率的我就可以知道很多东西,若是可以释放领域,我甚至可以直接感知你的脑电波,知道你的想法。这种事情怎么瞒得了我?看样子是旧伤了,不是爱德华校长所为。什么时候的事,回去之后你定要与我细细说来。”张子言摇了摇头,对怀里这个姑娘甚是怜惜,却又对她的固执颇为无奈。但若不是因为那份固执,她也不会铁了一条心追到这里来。 “好嘛……咱们有的是时间,我慢慢跟你说就是了。”柳生绯夏不情愿地嘟起了嘴。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步伐稳健而有力,却又有些焦急。 “子言!”那人忽然大声喊道。 “原来是校长先生,还有何事?”张子言望着匆匆而来的爱德华说道。 “有件事儿卡兹玛要我告诉你。”爱德华神情严肃,像是有大事要宣布。 “何事?”张子言不懂什么事能让爱德华这么焦急。 “是关于……诶?你这是觉醒了?什么时候的事?”爱德华被张子言深蓝色头发和眸子震诧了一下。 “就是梦里事情罢了,之前不也有过一次吗,没有什么好诧异的。对了,您刚才有什么话想说?”张子言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 “是关于……”爱德华停顿了一下,“关于你那个死去的妹妹的事。” “您说什么?!”张子言惊诧不已,但那都是五年的事了,张子言现在不是很想提起伤心事,“校长先生,我妹妹她,早已不在人世,为何现在却要提起?” “不是我想提起,而是你妹妹的死有蹊跷,这才急着来找你的。”爱德华有什么想说,却又犹豫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请校长您细细讲来。”张子言一看爱德华的神情便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可还记得卡兹玛给你妹妹身上放过什么东西?”爱德华试探地问道。 “东西?”张子言仔细地回想着,但全无头绪,还是有些模糊了,毕竟是五年前的事情。“还请先生明示,我实在记不得了。” “你妹妹当时被【鬼侍】入侵之后,卡兹玛不是给她上过【伽魔封印】吗?”爱德华点滴提醒。 “是有那么回事来着,所以呢?”张子言不明白爱德华华为何会突然提这事。 “其实……卡兹玛说,他最近有感应到那个封印的松动反应……而且,越来越明显,似乎正在往我们这边靠近。” “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张子言忽然明白了爱德华想说什么,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是的,你妹妹她,可能还活着。”爱德华淡淡地说出了这个结论。 张子言却如雷灌顶,僵在了那里。 第三十六章 混沌 学校的食堂有四层,一二层是普通的打饭窗口,三楼和四楼是租出去的店面,各种各样的人在这里开车不同类型的店铺。理发店、火锅店、健身房、KTV、酒吧、咖啡厅。或者其他。 喵帕斯女仆咖啡厅在食堂的四楼。出了电梯之后往走廊的最深处走,最隐蔽的角落里有一扇小小的玻璃门,被装饰得很漂亮,给人一种萌萌哒的治愈感觉。门口挂着一块精雕细琢过的木牌,一只猫娘的人设卖着萌,猫耳朵顶上飘着几个字,这个时间上面写着的是‘正在营业’。 神井·律一有空的时候喜欢来这里坐坐,推门而入的时候右上角的风铃会响起一阵清脆的悦音,提醒着店里女仆们来客人了。 “欢迎您回来~主人~请这边坐~”临近门口的女仆们惯例性地齐声说道,萌萌哒的笑容和悦耳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治愈感。每个来到这里的人似乎都能放下心中的倦意和心中的疲惫,慢慢地享受着这间温馨的小店里带来的心灵上的治愈。 “律一先生今天想吃什么呢?还是萌萌蛋包饭吗?”带着紫色猫耳朵的女仆轻声问道,萝莉般娇俏可爱的脸上,笑容温暖可亲,耳边紫色的鬓发垂下来搭在36D的酥胸上,白色抹胸上的松紧线被挣到了极限的样子,似乎稍一用力就会崩断开来,**萝莉似乎就是用来形容这位姑娘的。 “我的习惯……你还不知道吗?”神井·律一望着女仆淡紫色的眸子挑了一下眉毛,嘴角的一丝微笑透着似有似无的挑逗。 “啊啦~律一先生真是的,伦家怎么会知道您的习惯呢,又不是您的专属女仆~”女仆妹子依旧保持着笑意。 “哦?”神井·律一站起身来,望着女仆的眼睛,脸一点点凑了上去,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还有女仆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再有几毫米就要亲上女仆的粉唇了,“那你什么时候有兴趣回来当我的专属女仆呢?嗯~” 毫无疑问,神井·律一挑逗着那位**女仆。 “律一先生~您那没剃干净的胡茬儿要是扎到我了的话,回去我就把它们一根一根地扯下来,好不好~”女仆依旧保持着乖巧的微笑。 “行啊!当然可以,只要你按时回家就行了,老婆。”神井·律一还是亲了上去,好一会儿之后才松嘴,坐了下来。这个角落很隐蔽,没有人注意到。 女仆的脸红了起来,但还是有些不满地说道:“被店长看到的话,我要被扣工资的。就不能克制一下吗?”是的,这位便是神井·律一的老婆,徐仕岚。 “老婆,你都多久没回家了?一个周了诶!我怎么克制得住啊!之前都是两三天的样子,出去逛逛街买完东西就回来了,这次可有点儿久了呀!”神井·律一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都二十好几快奔三的人了,还是这副贱人样,哪儿还有点儿当老师的样子。你的学生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看你还有什么威严。”徐仕岚双手抱于胸前,抖着脚尖,一脸严肃,明显是一家之主的气势。 “咳咳,嗨呀,那是在学生面前嘛!在自家老婆面前哪儿能摆出那么装逼的样子呢!” “你还知道来找我,最近很忙吗?这么迟才来咖啡店。正常情况下你可是两三天就会来一次的。” “这个嘛……是有些忙,开学嘛,很多工作都要重新开展,还要带一些新人,是有点儿忙不过的感觉。” “你看你,衣服几天没换了?一天到晚就穿着这件白大褂,脚下却夹着一双木屐,胡子也几天没有剃了,我不在你身边你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吗?”徐仕岚边说边帮神井·律一整理着衣领。 “嘛,一会儿回去就洗澡换衣服。”神井·律一挠着头说道。 “好啦,今天我回去就是了,少抽烟!要是我回去闻到一屋子烟味儿的话,我就把你榨干!让你明天上班儿的时候累成狗!哼!”说完徐仕岚便转身朝厨房走去,交点菜单。 神井·律一望着她的猫尾巴、紫色秀发、白色过膝袜和摇曳的裙摆傻笑,沉浸在幸福里,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嗡嗡嗡!”该死的手机又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响了起来,打断了神井·律一的沉醉。 “什么事,讲。”神井·律一不耐烦地说道。 “老大,我们监测到一个奇怪的信号,在龙泉驿那边。好像是一个新出现的非常强烈的特异点。” “调出那附近的监控,看看是什么人。” “这个……摄像机根本拍不下那人的面容,只要有那个人出现的画面都像是被打了马赛克一样,我们根本没有办法。” “啧,你们平时都是干什么吃的,什么都要我出手是吧?能不能让我忙里偷闲一会儿?我特么现在陪老婆,没空!有什么事你让那三个新生去处理,给他们一个锻炼的机会。还有,如果不是爱德华亲自打电话来说需要我来处理的事,我一概不接!知道了吗!”神井·律一对电话那头吼道。 “是!明白了!”对方挂了电话。 “真是的,那些人一天到晚都不消停。难道有比陪老婆更重要的事吗?不存在的。”神井·律一将电话调成静音后随手扔在了桌子上,现在连震动都不会有了。 …… 张子言已经回到了寝室,柳生绯夏静静地躺在床上,张子言给她盖上了被子,但却只是看着柳生绯夏的睡颜,沉默着,并没有碰她的打算。 “小雨……真的……还活着吗?这种事,怎么可能呢……但是……”张子言心如乱麻。 好不容易接受了妹妹已经死了的现实,终于是让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悲伤的过去,但是现在却有人跟他说,他的妹妹,可能还活着。 之前所有伪装顷刻粉碎成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些情感,瞬间逃出了牢笼,四处逸散,蔓延开来。顺着血液遍及周身各处,抵挡不能。 仔细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脑子里一片混沌,像是被搅拌过的泥浆,思绪在粘稠的沼泽里挣扎着前行,用尽全身力气却是寸步难移,发生的事情太多,信息量太大,杂乱的线头纠结在一起,连理清思绪这种事都做不到,何谈静下心来慢慢思考。 张子言如拆线头一般清理着自己的记忆碎片,脑海里突然暴涨出来的东西他还没能完全消化。各种各样的记忆混杂在一起,让他的大脑感到了巨大的阻塞,想要完整地理清楚一件事情,都是需要拼尽全身力气的,极为困难的事。更不用说花时间去想别的事情了,身体被一种庞大的无力感包围,令人仿佛置身高空,顿觉呼吸不畅,身体疲惫。 “绯夏……月姬……妹妹……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如果,我死了的话,会不会好很多呢?大概会吧。”张子言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好像什么都没有想,有好像什么都需要他去想清楚,怎么会如此迷茫呢……在感情的事情上。优柔寡断绝对不适合现在的他,现在的张子言需要的就是当断则断的畅快,斩钉截铁的决定,雷厉风行的行事效率!绝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自怨自艾! 一个陷入泥沼的人越是一个人在那里挣扎,就越是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张子言告诉自己不能在这么胡思乱想了,一定要放下所有思想包袱,倾尽全力去自己该做的事情,多余的想法只会让他变得缓慢,行事效率低下,那是不理性的,也绝不是现在的他该有的状态。一定是要做到抛下以前的包袱,决不能让过去拖累了现在的自己! 于是张子言站起身来,望了一眼熟睡中的柳生绯夏,像是告别一般。然后他走出了房门,给械斗学区的人打了电话。 “您好!请问是哪位?您找谁?”电话那头的人很有礼貌的样子。 “您好,我叫张子言,是新来的学生,我想找一下你们神井先生,请问他有时间接电话吗?” “这个真不行,不好意思,神井先生刚才吩咐过了,若不是校长的电话,先生一概不接。” “这样啊,那请问神井先生什么时候会有空呢?我有些事一定要当面跟他说。” “这个嘛……我们也不知道先生什么时候会有时间。先生做事一向随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时间了。” “好的,抱歉,打扰了。祝你幸福安康。” “谢谢,再见。”对方挂了电话。 虽然校长说会去查封印波动的事,但是他老人家毕竟日理万机,怕是没有办法全力倾注在这种事情上,再者说来,这是他张子言的私事,劳烦他人总是不太合适的,所以还是自己想办法查吧。 “没有办法利用械斗学区的情报网来查这件事的话,便只有自己出去找了,但是在此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学会雷闪龙剑流的奥义!自己唯一的‘器魂-无极手套’已经被封印了,若没有龙剑的奥义,贸然出去怕是凶多吉少,毕竟连蔡维龙和林梦秋出去一趟都成了那个样子,校长他们出去一趟回来也像是经历过大战的样子,疲惫不堪。”一想到这里,张子言就决定了行事的脉络,先学会奥义便是头等大事! 于是张子言一狠心一跺脚,决定不等明天了,现在就去找河上玄明先生,今晚就要学会奥义! 张子言关上了房门,随后在虚空中画出一个法阵,这是他很多年前和师傅学的,房门上瞬间多了一道防御结界,这样柳生绯夏睡觉的时候应该不会被打扰了。放心下来的张子言走下了寝室楼,径直向神道武斗学区的方向走去。 第三十七章 歉疚 宫野鸣雀终于带着张秋雨坐上了地铁二号线,这条线路程漫长且相当拥挤。从龙泉驿到城中心,有一段路是在高架上,感觉上来讲应该有二三十米高。宫野鸣雀以为经过了最后山区之后,应该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了,没想到平原也是有高低之分的。 这一段在高架上的路,主要是经过郊区地带,所以即使张秋雨很好奇地望着窗外的景色,能够看到的也只有远处零零散散的路灯光,还有被黑暗淹的旧农屋和大片大片的农田的影子。但是张秋雨却并没有一点失落的样子,她对旅途上的一切都很好奇,这些都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色,甚至没有从电视上看到过,她那双深蓝色眸子似乎随时都散发着光芒。 “大叔!你觉得地铁快还是电车快?”张秋雨很好奇地问道。 “地铁快。电车的铁轨在露天的环境之下风吹雨打得厉害,应该是不如这地铁稳的。更何况腐都地铁主要是在地下行驶,遇到障碍物的可能性也要小很多,可以放心大胆地开。东京的电车,说实话没有这里的安全,这里的地铁站是有防护玻璃的,发生跌落铁轨的事件的可能性极小。东京就不一样了,你要是看过早上上班族挤地铁的盛况,就知道那有多危险了。说实话,在地铁的安全性这一点上,这座城市做的还是不错的。”宫野鸣雀做着简单的对比。 “诶……”张秋雨还是目不转睛地望着车窗外面,深蓝色的长发和眸子让周围的人都以为她是一个COSER,毕竟她还穿着JK制服。 腐都这座城市的二次元文化发展了多年,市民对这些看起来奇装异服的人群早已见怪不怪,只当是年轻人们自己寻开心的爱好,虽说谈不上喜欢,但至少不会像那些小城市那样,见到一个COSER就满街都是异样眼光,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大叔,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张秋雨有些慌张了,她倒不是怕宫野鸣雀会直接把她丢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只怕会不会明天一觉醒来,大叔就不见了。 “不知道,二号线坐到省中医大站,还要转四号线。但是我只知道你哥哥的大致位置,今晚怕是找不到了,只能明天再慢慢儿找。四号线只通了一半,还有一半只能坐公交。” “那……大叔明天要一直陪着我哦!不准半路把我抛下!”张秋雨将视线转移到了宫野鸣雀身上,眼眸里充满了认真。 “那是自然,我为什么要把你抛下?”宫野鸣雀摇了摇头,表示对小姑娘的无奈。 “不行!咱们得拉钩!”正说着,张秋雨就伸出手右手小指,强行让自已严肃起来,表情甚是可爱。 “你几岁啊?还玩儿这个。之前不知道是谁拍着自己平坦的胸脯说,‘我已经十七岁啦!’”宫野鸣雀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十七岁的姑娘都像是你这样的吗?” “不嘛不嘛!一定要拉钩哒!我才不管别人是怎样的,反正我就要拉钩!大叔你不干的话,我就扯着嗓子喊了啊!”张秋雨撅起小嘴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宫野鸣雀一看这架势,不同意的话肯定得闹,叹了口气,还是很宠溺地伸出了手。他那因为长年练剑而粗糙皴裂的手指,与张秋雨的纤纤玉手形成鲜明对比,但是张秋雨还是满心欢喜地勾了上去,一种说不出的心意从指间上传递开来,瞬间浸入二人的心间。 “你看,我的手多丑啊,厚厚的茧子和裂纹,说不定还会硌疼你。”宫野鸣雀自嘲道。 “哪有!”张秋雨立即反驳,“大叔的手很好看呢,而且苍劲有力!握着很舒服的~”张秋雨笑了起来,甜甜的,像是软软的棉花糖。 “还会说成语了,学得挺快嘛。明明之前连中文都说不利索。”宫野鸣雀露出欣慰的笑容,像是看着自己的女儿长大了。 “那是因为在日本待太久了嘛,很久都没有遇到会说中文的人了。”张秋雨吐了吐舌头,看起来古灵精怪。 “之前明明还是乖巧可爱的样子,这才多久你就学得鬼精灵了。”宫野鸣雀还是很佩服这个小姑娘的学习能力。 “嘻嘻~人家只有对亲近的人才这样嘛,对不熟的人我可是冷若冰霜,看起来相当成熟的!哼!”张秋雨下巴仰得高高的,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你要勾到什么时候,这样子不累吗?”宫野鸣雀见张秋雨没有放手的意思便问道。 “不放!走路要这样勾着,睡觉也要这样勾着,明天还是要这样勾着!休想甩掉我!” “上厕所怎么办?洗澡怎么办?” “这个……这个……哎呀!我不管,到时候再说嘛!”张秋雨赌气似的坐了下来,顾着腮帮子靠在宫野鸣雀旁边,用手肘死死的抵住他。 “啧啧,真是小孩子脾气,你哥哥那么喜欢宠着你,以后怕是要把你惯成小公主了。” “我才不要小公主,我要当大侠身边的小姑娘!你是杀生丸的话,我就是小玲!你是傅红雪的话,我就是周婷!我就是要跟着你!不娶何撩,听说过没?大叔你既然撩了我,就要对我负责!哼!”张秋雨用余光瞥了一眼宫野鸣雀,然后抱住宫野鸣雀的手臂,小脑袋靠在上面。她感受着宫野鸣雀皴裂的手掌心上岁月沧桑的痕迹,莫名的伤感袭来。 “大叔……以前的艰难岁月你一个人熬过了,但是,以后的岁月能不能让我陪你一起度过?”张秋雨知道这是一厢情愿,说出来也不会有结果,只是,从内心深处,期盼着。 “你还小,时间还很多。比我好的人也还有很多,有些事是要看缘分的。”宫野鸣雀没有看着张秋雨,只是望着车窗外的满天星辰,“我与你差了不下十岁。我只当你是我的小妹妹,我记得我有与你讲过我妹妹——宫野薰的事。我只不过是,弥补着心中的愧疚,对你没有别的想法,知道吗?” 宫野鸣雀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空洞,内心似乎毫无波澜。但是他不敢去看张秋雨的表情,他怕自己的伪装会因为小姑娘伤心的神情而崩溃。即使会伤了她,他也只能这么说,没有未来的人怎敢许下承诺?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宫野鸣雀应该是做到了的。 张秋雨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静静地看着地铁的铝合金地板,沉默不语,厚厚的刘海和垂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表情。 这样就行了吧,明天之后,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不能连累了这个小姑娘,她还有充满希望的未来,还有宠爱她的兄长,而我自己还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过着朝不保夕,四处逃窜的日子,运气好的话,不被家族的人找到,每天做着最底层的小工,过着饿不死也好不到哪儿去生活;运气不好,说不定哪天就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了。 宫野鸣雀这样想着,于是更加坚定了要与这个小姑娘当断则断的决心,明天,就是与这个小姑娘相处的,最后的时间了。 忽然铁轨与车轮嵌动摩擦的声音大了起来,地铁开进了地下隧道,再也看不到天空的星星了。 …… 已经是夜里的十一点,这个时候寝室门已经关了,但是张子言还没有回寝室。 井夜神社的结界感知到有人靠近,亮起了一小团淡淡的光晕来。张子言浑身是伤,衣服被打得破烂不堪,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伤口,慢慢地渗出血液来,每往石梯上踏一步,都会留下一道血印来。 他终于还是接下了河上玄明的所有奥义,即使是在对方严重放水的情况下。但至少还是接下来了,成功领悟了奥义的精髓,只可惜还是受了这么重的伤。 但即使是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还是想再见井夜月姬一面,有些歉疚的话,还是想要当面说的。 可是,这段石梯比张子言想象得还要长很多,他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快要用尽全身力气,但是那石梯看起来还是那么的长。明明已经近在咫尺,再有几步便可走完,但在拼尽全力走完那几步之后,石梯的尽头却还是在那里。 张子言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近在咫尺的结界上的光晕,却怎么也够不到。 手机响了起来,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接。 “月姬……对不起……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张子言精神恍惚,嘴里重复地念叨着。 但他怎么也够不到结界,两旁的石灯笼忽然亮起两排长长的蓝紫色火焰,诡异的氛围瞬间弥漫开来,张子言就像是在迈向冥界的入口,他的双眸失色,脸色惨白。 …… 柳生绯夏早已醒了过来,她试着给张子言打电话,但是并没有人接听。她就那样傻傻地等着,她相信自己的男人一定会回来的,在十一点之前。 校园里回荡着铃声,提醒着大家熄灯睡觉的时间到了。柳生绯夏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而后调出了实时导航,她不想这样的,但是手指就像是不听指挥似的自己动了起来。 最不想看到的东西……她还是看到了。 张子言的位置……井夜神社。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你说过我是好姑娘的,结果还是不能真正地喜欢我吗…… 柳生绯夏站起身来,随手解开了门上的结界。这是五年前张子言教过她的,可是她却用来放走了张子言的妹妹,以致后来张子言的妹妹——张秋雨,在寻找她哥哥张子言的途中,死了。她一直觉得张秋雨的死是她的错,所以她想要倾尽所有来弥补自己的过失。即使是用自己的身体来弥补也没有关系。 但是,张子言好像并不领情。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果然,想起了以前是事,就不能原谅我了吗…… 柳生绯夏留下了眼泪,她知道。 自己不该再待在这个房间了。 第三十八章 看戏 第二天午时天气晴好 爱德华按照约定出了门,准备去接李悦岚来学校,已经提前打了电话约好了时间,这次只有他一个人。原本应该径直向理工大的方向开去,但是他刻意绕了一段远路,来到了国色天香游乐园的外面。 爱德华并没有进去,他只是在围墙外面,透过栏杆观察者里面的情况。然后他拿起了手机,给神井·律一打电话。 “喂……一大早的,有什么事?”神井·律一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啧,怎么,昨晚上累着了?”爱德华戏谑道。 “是呢,一个周的欲望,一晚上发泄出来,很累的。”神井·律一望着趴在他胸口上睡着的老婆,温柔地顺着她的头发。 “你特么可以呀,这生活过的挺颓靡嘛。” “嗨呀,这段时间忙了这么久,总得给自己放个假嘛。” “这就是你们两个一觉睡到中午的理由?玛德,都这么多年了,睡懒觉的习惯还是改不掉。你说说我都认识你们多少年了?曾经我们还住在一起的时候,你和老婆就天天熬夜修仙,除了敲键盘就是啪啪啪,你们就不能干点儿别的吗?能不能给你的鸡儿放个假?” “瞧您这话说得,人生得意须尽欢知道不?不趁着年轻身体还很好的时候多做点儿自己喜欢的事,以后就是想做也没办法啦!就像现在的你这样!哈哈哈哈哈!”神井·律一很得意似的笑了起来。 “MMP!看我回去之后怎么收拾你!我一定要让你小子加班加到吐血!”爱德华说得咬牙切齿。 “不不不,那可别!我还不想这么早猝死。”神井·律一赶紧求饶。 “不跟你废话了,有件事儿还是得让你亲自来做。”爱德华终于开始说正事儿。 “啥事儿?”神井·律一有些疑惑,自己会的东西依靠手底下的人应该也能完成才对,什么样的事情是一定要他亲自动手的? “马上,把国色天香游乐园的监控黑了,然后把监控的实时画面传过来,我要看清楚里面的状况,或者让你的人监视着也行,我还有事,一会儿比较忙。” “那你直接让我手下的人给你传过去就是了嘛,干嘛还非得给我打电话?”神井·律一不是很懂。 “因为有马赛克。你手下的人效率太慢,根本做不到实时消除屏蔽,他们跟我说会有三分钟的延迟!这效率也太慢了!”爱德华不满道。 “大哥!这个延迟已经很良心可好吗,我来的话还不是会有15秒的延迟……”神井·律一摇摇头,心想还真是不把程序员当人看呢。 马赛克,神井·律一的学区里,一旦提到这个词,那便说明监控里监测到了异能者。能力较强的异能力者可以在自身周围张开一道屏障,这可以让他们在各种现代侦查设施下做到半隐身,干扰那些监视用的仪器,以免在普通人的世界里留下自己的存在过的证据。 就算是雷达、红外线热感应仪这样的东西,也只能检测到极其微弱的信号。而最好用的其实还是摄像头,除非是可以操作光线的能力者,否则在摄像头之下便会留下一道虚影,这虚影便是爱德华提到的马赛克。 而神井·律一手上便拥有可以破开这道屏蔽,高清还原虚影的技术。视频每秒二十四帧,一帧一帧地还原还是比较耗费时间和精力的。即使有人工智能进行即时的演算渲染,要做到把流畅度画面还原出来,以他手下那些人的速度,还是会有三分钟的延迟。 “别他妈废话,你赶紧给我把马赛克还原了,我要知道是谁在里面,想干什么!”爱德华很急的样子。 “好啦好啦!我马上弄,等几分钟。”神井·律一挂断了电话,抬手按了一下床边的隐藏按钮,并且验证了指纹。 “身份确认,欢迎您回来,主人。”一个机械的女音响起,随后床的结构开始发生变化,普普通通的床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多功能的工作台,各种设施一应具全。 “黑猫!麻烦准备两份早餐,豪华版的。”神井·律一如往常一样下着命令。 “主人,我叫九更琉璃,不是五更琉璃,严格意义上来讲,叫我黑猫是不对的。其次,现在是正午,应该是午餐才对。”那机械的女音回应着神井·律一的各种需求,科技感极强的房间内,各种机械装置运行着,所有的一切都在为神井·律一服务。当然,这些东西也听他老婆的话。 神井·律一面前降下来的三块屏幕显示了他工作所需要的所有东西,机械臂把他需要的各种东西送到了面前,包括刚做好的早餐。 神井·律一并不需要变换姿势或者移动,只要腾出手来敲击键盘就行了。他就那样躺着便可以够到所有需要的东西,开始他的工作,所以即使房间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也并没有将徐仕岚吵醒。虽然她一睡着,本来就很难被吵醒,不过谁敢吵醒她的话,铁定只有挨揍的份儿。 “国色天香是吧,我来看看这里有什么好东西呢,竟然能够让爱德华那么在意。”神井·律一调出来那一片儿的卫星地图,随手侵入了军用卫星的他,很容易便从上帝视角看到了地上的全貌,分辨度一米以内的军用卫星的侦查力,甚至能够看清楚行人的发型。 神井·律一首先用这样的方法来知道异能力者具体的位置,再侵入目标附近的摄像头,看清楚目标的行动细节。这样的方法既高效又最大程度上节省了人力物力。 “哦呀,找到了。这两团虚影就是爱德华要找的人吧,哟西,就让老子来大显身手吧!”神井·律一掰了几下手指,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来,随后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操作。 “黑猫!全力运算!”神井·律一下令道。 “是,主人。不过,我不是黑猫。” “啧,人工智能还偏执得像个小姑娘一样,真是受不了。”神井·律一忍不住咂舌道。 “人工智能虽然不是人,但还是有性格的。更何况我还是一个五岁的小姑娘,从诞生时间来讲。设定上也不过十五岁,不闹脾气不符合我的设定。”九更琉璃一本正经地说道。 “行了行了,要是那些鲜肉演戏的时候有你一半儿敬业的话,也不至于被喷成这个样子。第一帧的图已经出来了,后面的你就照着这个算法来,我负责修正!” “是!” 神井·律一仔细地看着画面的两人,眼睛瞪得像铜铃。 “卧槽!不是吧!还有这种操作?这两个人怎么搞在一起了?!还手牵着手!”神井·律一倒抽了一口冷气,“要是让张子言看到这两个人的事,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真是令人好奇。” 神井·律一微微一笑,内心的直觉告诉他,有好戏要上演了。 “事情越发有趣了呢~不过,张子言,见到你妹妹和你的仇人走得这么近,你又会有什么感想呢?呵呵~”神井·律一把修正好的画面发给了爱德华,并且留下备份。 于是他怀着好奇心,接通了另一条网路,把手里的东西发给了张子言。 …… 宫野鸣雀答应了张秋雨要陪她玩儿一天,正好温江这边有一个游乐园,既然顺路,便直接带她过来了。 张秋雨的小手一直拉着他,旁人看来就像是一个大叔牵着一只小白兔,结果拉不住被小白带着到处跑。 “大叔!”张秋雨显得异常兴奋,“这里好漂亮!那边那些东西是什么呀,那么多人坐在上面,还一直惊叫着!”张秋雨指着远处的设施问道。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去过游乐园吗?”宫野鸣雀有些惊讶。 “我一直都在学校里呢,平时是不让出门的。虽然学校里什么都有,各种玩儿的也有,可是,还没见过这么壮观的用来玩儿的地方呢!” “其实你五年前是有去过游乐园的,虽然不是这个,但是大致的布局应该还是差不多。”宫野鸣雀试着提醒她,说不定这可以让她想起一些什么。 “有吗?”张秋雨歪着脑袋,水晶般的眼睛在打转,很努力地在思考的样子,甚是可爱,“想不起来耶~”张秋雨吐了吐舌头。 “哎呀!不管那么多啦!动脑子太费劲啦!想不起来的事我才懒得去想呢!”张秋雨摇了摇小脑袋,不想再去想那些事了,拉着宫野鸣雀边朝着最近的旋转木马走去,“大叔!我们来玩儿这个吧!” 宫野鸣雀望着那粉粉嫩嫩、极具少女风格的旋转木马,表情尴尬,“小雨,那是小孩子玩儿的吧,你大叔我这一米八几的身高,再加上一百四十多斤的体重,怕是会把那个小马坐坏吧。” “诶!怎么会呢!你看,人家那些大叔大妈也都带着自己的孙子孙儿在玩儿呢!你怎么就不能玩儿啊!”张秋雨双手插着腰,据理力争。 “就是嘛,你看人家都是带着几岁的小朋友在玩儿,你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就不要掺和了嘛。咱们坐上去感觉怪丢人的。”宫野鸣雀说着心里话,自己的画风与这种少女风满满的东西,可以说是格格不入,脑补一些都觉得违和感满满。 “大叔~”张秋雨抽泣了两下,眼眸里瞬间有泪光闪闪,“你不是说今天要好好陪我的吗?或许今天就要分别了……”张秋雨一下子伤感了起来,咬着下嘴唇,下一秒就要滴下眼泪来。 宫野鸣雀一看这架势,心想完了,这辈子的节操怕是都要丢在这里了,自己的冷酷帅逼形象怕是不保了。 “好嘛,我答应你,行了吧。你想玩儿什么都好~”宫野鸣雀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妥协了。 “耶!大叔最好啦!”张秋雨兴奋地一下子跳了起来,又恢复了满脸开心的样子,这演技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然后她趁着宫野鸣雀不注意地时候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宫野鸣雀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吻惊得愣住了,从小到大他还没有交往过女朋友,这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让他的灵魂仿佛也为之一颤。 要怎么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呢? 纵有千言万语,也难书其冰山一角。 …… 神井·律一望着屏幕上的画面,兴致勃勃,看戏的笑容更加明显了。 “这可真是有趣的事情呢,呵呵~” 第三十九章 自以为是 “子言……子言!张子言!你醒醒!别装睡啦!” 张子言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 是一个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谁……月姬?是你吗?”张子言问道。 “不是哦,是师傅!徒弟弟,你睡傻了吗?”那个女孩儿说道。 张子言终于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巫女服的可爱少女,那少女眨了两下眼睛,然后长舒一口气,终于放心了的样子。 “师傅……你怎么在这儿?”张子言望着身着巫女服的河上玄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是我家,我当然在这儿啦!”河上玄明理直气壮地说道。 “诶?”张子言又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里都是井夜神社的样子。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这里不就是井夜月姬住的地方吗? 河上玄命一看张子言一脸茫然的样子,便解释道:“这里只是按照神社的样子布置的民居,我很喜欢月姬那里的布置呢!所以,就照着那里样子复刻了一套一模一样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月姬呢……”张子言有些失落。 “月姬来过的哟。”河上玄明淡淡地说道。 “她人呢!”张子言紧张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失落的双眸瞬间放出光彩。 “我都说了是‘来过’了嘛,所以现在当然不在这里呀!真是笨呢,徒弟弟。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哦~”河上玄明摇头道。 “是吗……只是来过啊……”张子言的眼睛里又失去了光彩。 河上玄明一看张子言又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赶紧解释道:“知足吧!人家几年前就已经发誓不再下山了,这次可是专门为了治你的伤才下山的!人家为你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想要人家怎样啊!哼!” 说完,河上玄明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不看张子言。 “我……我对不起她……我错了……”张子言垂下头来,自责道。长长的刘海和耳发挡住了半张脸,厚厚的阴郁覆盖在眼睛上。 “哎呀,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呀!你也真是的,要不是我放心不下,跑过去找你。现在你说不定已经死在神社门口了!”河上玄明生气地插着腰,大大的眼睛瞪着张子言,很生气的样子。 “晚上的神社是可以乱闯的吗?你到底长没长记性呀!五年前你不就已经见识过晚上的神社有多可怕了吗?你不是说你想起来了吗?怎么偏偏把这个忘了?”河上玄明继续责备道。 “为什么……师傅你,会知道那件事?”张子言更茫然了。 “当然是月姬告诉我的呀!你个笨蛋!人家月姬一看你像个傻子一样居然半夜闯神社,就赶紧要我嘱咐你不要再这样了,不然真的出事了的话,她也救不了你!晚上的神社可不是她管的。”河上玄明仍是气鼓鼓的样子。 “对不起,让你们为我担心了……”张子言望着大门外那棵巨大的黄桷树,看着它盘根错节地想要缠住身下那块巨大的岩石的样子,不禁有些落寞。 “说真的,你干嘛非要那个时间去神社呀,我都说了让你直接去医院,你倒好,大半夜的往神社跑!不听话是吧!想气死我是吧!你才当我徒弟才几天呀,就敢不听我的话!”河上玄明气得锤地板。 “师傅,我错了……” “认错有用吗?你刚学会奥义诶,我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够学完奥义的徒弟,你要是就这么死了的话,我的辛苦不就都白费了吗!那我还要你何用!”河上玄明的气还是没有消。 冲田明绣拿着吃的走了进来,一看自家师傅还在责备着张子言,便赶紧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师傅!今天有您最喜欢的菜!快来吃呀!”冲田明绣吆喝着。 “不吃!气都气饱啦!哼!”河上玄明一副傲娇的样子被冲田明绣看在眼里。 于是冲田明绣赶紧说道:“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呢,这么多东西您都不想吃的话,那我只好一个人都吃了哟~今天的这个叫花鸡、北京烤鸭、糖醋排骨还有油焖大虾,可都是我去找国术学区那边的人做的呢,都是正宗的中国菜哦!您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吃边中华美食嘛!舌尖上的吃货每一集您都看得津津有味,还说有空一定要咱们带您去一趟呢!” “停停停!别说啦,再说我口水都要流下来啦!快给我吃呀,这大中午的我还没吃饭呢!”河上玄明小跑着迎了上去。 在门口刚脱完鞋的冲田明绣还没站稳,手里的三层木质饭盒就被抢走了。 “师傅真是的,一提到吃的就停不下来。”冲田明绣叹了口气,抬头便看着自家师傅抱着那些吃的坐在张子言旁边,一边吃一边继续说着。 “徒弟弟!你想吃吗?很好吃的哒~”河上玄明拿着鸡腿在张子言的面前晃,一脸得意的样子。 张子言没有明白河上玄明的用意,还以为真要给他吃呢,于是很客气地拒绝道:“我不饿,不用,谢谢师傅关心。” “真不要?真的很好吃呢!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呢!食堂里你可买不到这么正宗的菜哦!”河上玄明不断诱惑着张子言。故意用那种近乎于卖萌的声线和表情,大多数男人一看这样子,是很难把持得住的。 冲田明绣一看自家师傅这样子,就知道他想干嘛。然后她在心里暗暗地说着,张子言,快说你想吃啊!别这么客气!快说啊! 结果张子言都很礼貌地拒绝了。 冲田明绣扶额,心想这下儿完了,师傅要发飙了。 “我的东西就这么不对你胃口吗!”河上玄明突然吼了出来,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我都说你可以吃了!你怎么还推三阻四的!” “额……对不起师傅……”张子言没想到河上玄明会因为这样的事生气。然后他看见冲田明绣一直在后面拼命地向他暗示着什么,张子言立即心领神会。 “快说你想吃!”河上玄明不开心地说道。 “啊!看起来好好吃啊,师傅,那是什么呀!赶紧给我吃吧!我快把持不住啦!”张子言面无表情如同棒读一般地念出了这些字,这假到批爆的演技连他自己都觉得尴尬! 河上玄明居然领情了!只见他赶紧收回鸡腿,咬了一大口,口齿不清地说道:“想吃吗?偏不给你!嘻嘻!”还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张子言不禁汗颜,突然觉得尴尬不已,就像是刚听完一个超级冷的冷笑话,整个人都尬住了。 嘛,您开心就好,开心就好。张子言在心里无力地说道。 “张子言,你手机亮了半天了,是不是有谁给你打电话啊。”冲田明绣注意到张子言旁边,手机上的灯在闪烁着。 张子言这才想起来昨天好像是有谁给自己打电话来着,于是赶紧翻开电话记录。 “昨天晚上的记录……啊,原来是绯夏,我一晚上没回去,她应该挺担心的吧。”张子言赶紧给柳生绯夏打了过去。 “嘟…………嘟…………嘟…………”手机响了很久,但是没有人接,“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没有人接,可能还在睡觉吧。”张子言挂了电话。 “该不会是觉得你在外面乱搞,在生你的气吧。”冲田明绣随口问道,作为女人的直觉让她下意识地想这么说。 “应该……不会吧,不就是晚上没有回去嘛,哪有这么严重,当年我可是连着两个月不回家和朋友在外面浪,那都没人说什么。” “那个时候是那个时候,现在你是有妇之夫了,就该注意一下自己言行了,女孩子可是很敏感的,和女孩子交往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夜不归宿和放置PLAY!很多你自己觉得没什么的事,在人家看来可就不一定了。既然决定要和人家交往,就得好好儿照顾一下人家的感受,知道吗?” “多谢师姐教诲,在下定当铭记于心!”张子言拍着胸口保证道。 “你这姿势差点儿让我以为你要献出心脏呢。”冲田明绣吐槽道。 “额……”张子言看了看自己的动作,到真像是进击的BIG MEN里面,调查兵团献出心脏的样子。 这时候张子言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诶?是来电话了吗?”张子言赶紧看着手机屏幕,“什么嘛,只是QQ消息而已。” 张子言本来不想点开,毕竟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与QQ上那些过去的朋友联系了,普通人世界自己没有必要再去看。于是他准备不看消息,直接卸载以前的聊天软件。 但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却像是失控了一般,屏幕上的东西竟然自己动了起来!黑一部手机对神井·律一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喵喵喵?!这是怎么回事儿?”张子言一脸懵逼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变化,本以为会发生什么银行卡被盗刷的事情,结果只是播放着一段视频,没有进度条可以拉,应该是直播。 视频上出现了一个看起来相当华丽的额游乐园,游乐园里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儿,镜头一直锁定在那二人身上,不断拉近。张子言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女孩儿开心的表情,她仿佛沉浸在从未有过的幸福之中,而那些幸福,似乎全都是来自于她旁边的那个男人。 张子言如遭当头棒喝!整个人僵在了那里,该高兴还是愤怒?高兴的是他终于看到了张秋雨,他的妹妹。他的妹妹还活着!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的了,可是,她的旁边却是他的仇人,宫野鸣雀!他清楚地记得宫野鸣雀是个怎么样的人,曾经怎样对待过他和他妹妹,那是绝对不能原谅的人! 张子言一想到妹妹的惨死,胸中的愤怒便瞬间如火山般爆发开来!杀意从他紧皱的眉宇之间爆发出来! 张子言身上瞬间爆发出暴烈的电流来,头发全部往后硬了起来!冰蓝色的眸子了隐隐地闪着光芒,全身筋肉绷紧,手臂上青筋暴涨!手机瞬间被捏成碎片。 冲田明绣和河上玄明一看张子言这个样子,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怎么了?徒弟弟。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河上玄明关切地问道。 张子言紧紧攥着的拳头因为用力过度而颤抖。 “师傅!师姐!求求你们,帮我救我妹妹!她在我仇人手里,我打不过他!”张子言扑通一声,把头重重地磕在了榻榻米上,震出巨大的声响来! “徒弟弟!你把事情说清楚,月姬不是说过你妹妹已经死了吗?怎么现在又说去救她?”河上玄明被弄得有些糊涂了。 “小雨没有死!她现在,就在国色天香的陆上乐园里!宫野鸣雀就在她旁边!”张子言失去理智一般大声吼道,激动得像一条疯狗! “什么?!” 河上玄明和冲田明绣都愣住了,那个消失了的宫野家二少爷,宫野鸣雀!竟然会在这么近的地方!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学校的大概位置?这是故意放出的圈套? “我们赶紧走吧!迟了就没有时间了!”张子言喊道。 “可是……万一这是圈套呢?咱们得先给校长说明一下情况!”冲田明绣理智地说道。 “是呢,说不定就是故意引你去的呢,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是不要这么轻易上当呀!”河上玄明试图劝阻张子言。 “不帮就算了!我一个人去!”张子言站起身来朝门口跑去。 “印解!” 张子言大吼一声,手中便出现了那把龙刃,身上瞬间被无数电流缠绕。强而有力的双脚忽然发力!张子言一跃而起,一飞冲天!稳稳地落在了房顶上,张子言飞速奔跑着,找寻着出校门的最短直线。旁人只见一道电光划过街区的上空,略过房顶,踩过密密麻麻的电线网,恍然间能够看到一丝残影。 “明绣!追!给爱德华报告情况!” “是!” 冲田明绣跟着河上玄明一起追了出去,二人的残影闪过无数房顶,冲田明绣一边跑一边给爱德华打电话。 这时候的爱德华已经离开了游乐园,他按照约定去接李悦岚了。 第四十章 试探 就像是很多年前的一幕重演,同样是在风和日丽的一天,同样是在游乐园,同样是这个女孩儿,同样是与一个男性坐在摩天轮的上。只不过当初那个是男孩儿,爱她的男孩儿;现在这个是男人,她爱的男人。 五年前的张秋雨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自己竟然多活了五年。并且在多年以后和哥哥的仇人一起,在摩天轮上欣赏着这座城市的风景。明明当初信誓旦旦地说着直到死也要和哥哥在一起,却不小心苟且了这么多年。若是找回了以前的记忆,她会作何感想呢? 幸运的是她并没有以前的记忆,她坚信自己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照顾了她半年的大叔,教她吃饭,教她读书,教她中文,教她察言观色,教她在最艰难的困境中生存,即使这个大叔对待自己更像是对待女儿一般。但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只要能够每天待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足够了。 摩天轮上的视野甚好。可以看到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荡漾着一丝丝的涟漪;可以看见远处蜿蜒穿行的过山车,年纪各异的乘客在上面惊颤尖叫;还可以看见远处一大片一大片高度不过八层楼的平房,晃眼间可以看见有人在房顶上奔跑。 张秋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又很努力地朝那方向看去,结果被已经有了角度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什么东西这么好看?”宫野鸣雀望着睁大眼睛趴在窗户上的张秋雨问道。随后又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多余,这个小姑娘一直都很好奇来着,对这些第一次见到的事物和风景。 “大叔,你觉得什么样的人会在房顶上奔跑呢?”张秋雨问道。 “喜欢跑酷的人吧,一种极限运动。在这样的大城市里,有人喜欢跑酷应该是很正常的。”宫野鸣雀有些不明所以,其实以他的眼力,稍微注意一下就应该能够看到来人是谁。 但是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这个小姑娘身上,趁着还没有分别的时候,多看几眼的吧,说不定以后就没有机会再看到了。辛辛苦苦抚养了半年的小姑娘,终究还是会有舍不得在里面的。 “这样啊,这些人还真是闲,这么热的天还在外面跑。”张秋雨好像没有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干脆坐了下来,靠在宫野鸣雀的身上,闭上了眼睛。 “大叔……”她说道,“现在应该是在摩天轮的最高点了吧。” “应该是了。”宫野鸣雀看着窗外的摩天轮支撑架推测道。 “亲我一下……” “什么?”宫野鸣雀愣了一下。 “哎呀,我都闭上了眼睛了,你就亲我一下嘛,就像那些偶像剧里演的那样,现在正是占我便宜的好时候。”张秋雨闭着眼睛,有些羞涩地笑了起来。 “果然是个小姑娘,还相信偶像剧。”宫野鸣雀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不嘛,你就按照剧本儿来嘛。”张秋雨不依不饶的样子。 “我可不想被别人说猥亵幼女,侵犯未成年少女可是重罪。”宫野鸣雀望着窗外,摸了一下鼻子。 “诶!怎么会!我已经过了十七岁了耶!我自愿的话,没有问题的。别以为我不懂法律。”张秋雨争辩道。 “谁知道这附近会不会有那种故意搞事的摄影师,钓鱼勒索知道吗?万一落下了把柄,可就清白全毁了。”宫野鸣雀隐约觉得自己被监视着,应该是有人黑掉了这座游乐园的监控系统,打探着他的行踪。 “如果是你哥哥的同学在监视我们的话,倒也好说,也许他们已经在来找我们的路上了。”宫野鸣雀推测着。 “大叔!”张秋雨有些不开心,“摩天轮上不可能会有监控的吧!下去了才能监控到吧,不然我才不会来摩天轮呢,我可是恐高的!”她说的是实话。 “还记得你的恐高症是什么时候落下的吗?”宫野鸣雀又暗示性地问道,希望她能想起些什么。 “不知道,反正天生就怕。”张秋雨并没有想起任何东西。她本来是不怕高的。 她已经忘记了第一次和哥哥坐摩天轮的时候,遭遇到风斩流偷袭的事。那个时候也和现在差不多,氛围正好,她希望哥哥一吻覆上,至少在那一刻把她当成女孩子,而不是妹妹。只是,在即将成功的时候,被打断了。 宫野鸣雀望着她的眼睛,沉默不语。 “大叔……盯着我,干嘛……”张秋雨被那目光盯着,感觉有些不知所措,羞涩起来。 “不好意思,我有些失神了。”宫野鸣雀干脆闭上了眼睛,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有些心烦意乱。 忽然唇尖上传来一阵温热的柔软,宫野鸣雀猛然睁开眼睛,张秋雨紧闭双眼的小脸前所未有的近。 宫野鸣雀的呼吸停滞了,全身僵硬得不能动弹,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他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那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还有那一股股冲过脖颈上的大动脉,飞速上涌的气血。 张秋雨的樱唇比宫野鸣雀想要得还要软,有种特别的味道,几乎要沉醉其中,但他依旧意志坚定地告诉自己,不能乱来。 宫野鸣雀终于还是忍住了,张秋雨也移开了唇尖。 “初吻……”张秋雨怯生生地说道,可爱的小脸如同熟透的番茄,饱满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这的确是初吻。 “我也是。”宫野鸣雀面无表情地说道。 “诶?!噗……”张秋雨没忍住笑了出来,“难怪大叔你没有什么反应呢,原来你也没有经验呀!我还以为是我不对你胃口呢!难怪大叔你一脸纯情小处男的表情~”张秋雨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心想这真是太好了。 “不要再这样了,很危险,知道吗?大叔可是一头猛兽,我可不能保证自己每次都把持得住。”宫野鸣雀表面上一本正经,但是绯红的脸颊已经出卖了他,他感觉自己快要绷不住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哼哼~”张秋雨抱住了宫野鸣雀的手臂,紧紧地靠着。 忽然一阵空气被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传来,宫野鸣雀感觉到那东西速度极快,很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走!”宫野鸣雀一把抱起了张秋雨,猛的一脚踹开了小房间的门,一跃而出。随后一阵爆炸声在他身后响起,气浪将他震到了更远的地方。 “呀!”张秋雨被吓得惊叫起来。 宫野鸣雀抱着张秋雨在摩天轮的支撑架上奔跑着,硬底皮鞋在空心的圆形钢柱上踏出阵阵声响来。就像多年前他看到的那一幕,那个时候的张子言也是这么抱着张秋雨奔跑着。 宫野鸣雀这才注意到整个游乐园都被结界笼罩了起来,偌大的游乐园里早已空无一人,接下来怕是会有一场恶战。 宫野鸣雀继续奔跑着,想办法靠近地面,但是随后的几道攻击破开空气追了上来。宫野鸣雀不得不一跃而下,身后的摩天轮被瞬间切掉四分之一。地上忽然出现一个空间法阵,赤金色的能量电钻毫不客气地冲了上来! “来吧!” 宫野鸣雀的脚底爆发出高速喷射的黑色火焰,迅速扭转交织成一个巨大的黑色电钻,一金一黑的两股螺旋形能量撞击在一起,巨大的能量气浪瞬间爆炸开来!十米之外的树木瞬间倾倒。 神崎公生这次并没有提前蓄力,那种不要命的招式短时间内不可能来两次。明智佑介也并没有要取宫野鸣雀性命的意思,只不过是打声招呼罢了。 仅仅僵持了几秒,宫野鸣雀便借力越向了百米之外,站定,将张秋雨放了下来。 “不错不错,果然是您呢,二少爷~”远处传来一阵拍手的声音,阴影中走出来一个人,那人随时都挂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永远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神崎公生随手挥出一个空间法阵,越行到了明智佑介身旁。 “是你。”宫野鸣雀看清楚了来人。 “对,是我。”明智佑介保持着最平常的笑容,眼睛像是没有睁开一般。 “那么,旁边的应该就是神崎公生无误了。” “没错。” “果然是你的行事风格。” “谢谢夸奖~”明智佑介停在了宫野鸣雀对面三十米不到的地方。 “你来做什么?”宫野鸣雀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 “当然是来回收有些东西的。你旁边的那个小姑娘,能给我吗?”明智佑介伸出了手。 “抱歉,不能。” “也是呢,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你怎么可能舍得给我呢?毕竟她都已经是你的人了,可以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吗?有空我去喝你们的喜酒~”明智佑介摆出一副熟人的姿态。 “这不关你的事。” “诶~那还真是残念呢,宫野家二少爷结婚可是全家族都会关心的大事,我这个军师怎么能够缺席呢?您说是吧,二少爷~”明智佑介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眸里透出寒光来,连宫野鸣雀都不自觉地后脊发凉。 与玩儿心计的人对峙本就不是宫野鸣雀的强项,更何况对方还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傀儡师’——明智佑介!这个人有一张能够把石头说成黄金的嘴,他能一眼看破对方的精神弱点,并且依靠那张三寸不烂之舌让对方走进他的圈套,屈服于他! 行事完全是按自己的心思来,他永远都只追求一件事,愉悦!他做所有事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追求自己所认为的愉悦!为此,他总是不择手段,因为那些旁人所不耻的手段,恰恰是能让他觉得愉悦的。 “我记得,上面给你的命令是杀掉神崎公生,你这样就不怕大哥怪罪下来?”宫野鸣雀还是要保持淡然的表情。 “别想把我往你的思维里套,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你还太嫩~”明智佑介完全不受宫野鸣雀影响。 “没什么事的话,就别妨碍我们。我不想看见你。”宫野鸣雀眼中爆发出杀气,向明智佑介袭去。 “哦呀哦呀~我可不想跟你正面动手,你的实力远在我们之上,不过,我可以在旁边观战。因为,你的对手可不是我~”明智佑介把手搭在神崎公生的肩上,“我只是来跟你打声招呼的。那姑娘你既然喜欢就拿去吧,我可没有说过一定要把她带回去。那不是我该负责的事。” “你到底想干嘛!”宫野鸣雀摸不透明智佑介的心思。 “哎呀,你的对手来了,我先走了哟~加呐~”明智佑介说完,神崎公生便随后画出了一个空间法阵,两人越行而去。 然后宫野鸣雀看见了远处向他奔跑而来的人影。 “宫野鸣雀!!!你放开我妹妹!”暴怒的张子言全身缠绕着电流,如猛兽般冲了过来。 第四十一章 暗炎 “混蛋!离我妹妹远点!”张子言咆哮着,气浪和威压顺势席卷开去。宫野鸣雀将张秋雨护在身后,往前踏了两步,站定,冰冷的双眸对上张子言暴怒的双眼,毫无惧色。 宫野鸣雀的身上缓缓地散发出气浪来,不紧不慢,不多不少,恰好挡住了正面袭来的强烈威压,花最少的力气,在最大限度上削减了张子言的力道,这便是战斗经验上的区别。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打架就脾气火爆,不计后果的乱来。”宫野鸣雀缓缓说道,语气平淡。如多年前一般,仿佛那一幕重演。 “你挟持我妹妹到底想做的什么!”张子言怒吼道。 “大叔……他是谁呀……”张秋雨从宫野鸣雀身后探出头来,怯生生地问道。 “他就是你的哥哥,张子言。”宫野鸣雀应道。 “他……就是吗?”张秋雨仔细地打量着对面那个凶神恶煞的人。蓝色的头发如刺猬般全部往后冲上天,眉头紧收,锋利的剑眉往上翘,电光闪烁的双眼里充满了怒气,面部肌肉收缩,整张脸狰狞得像大天狗那样恐怖! 身高不过一米七五却将DK校服撑得恰到好处,通过他身上暴涨的青筋和紧绷结实的肌肉,可以看出这个人身上充满的力量,杀意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明显是冲着宫野鸣雀来的。 “不可能,大叔不是说我哥哥是个温柔的人吗?那个人看起来一点也不温柔!好凶的样子!”张秋雨用力地摇了摇头。 “他真的是你哥哥,只不过现在比较生气罢了。有些事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总之,你跟着他去吧,之后就没我什么事了。”宫野鸣雀望了一眼张秋雨,露出释然的笑容。 “妹妹!快过来!那个人很危险!别靠近他!”张子言很大声地吼道。 张秋雨愣了一下,犹豫着。 “宫野鸣雀!你到底对我妹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张子言一看张秋雨不愿认自己,很自然地以为是宫野鸣雀在搞鬼。 “她只是没有了以前的记忆,至于怎么恢复我就不知道了,你有办法的话,就带着她回去吧。”宫野鸣雀望着张子言,淡淡地说道。 “你说什么?你要要把她还给我?”张子言搞不懂宫野鸣雀在想什么,明明抓了他妹妹,这时候却说要还给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没有听错,我本来就是带她来找你的,既然人已经找到了,便没有我什么事了。把带她走,后会无期。”宫野鸣雀往后一跳,一个空翻跃上房顶,深深地望了一眼张秋雨,准备转身离去。 “大叔!不要丢下我!不要……”张秋雨望着宫野鸣雀转身的背影喊道,眼眸里沁满了泪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涌上鼻腔,一阵莫名的心痛袭来。 宫野鸣雀顿了一下,还是紧咬了一下牙根,准备离去。 “大骗子!你个大骗子!不负责!说好要陪我一整天的!明明我都答应做你的人了,为什么要抛下我!”张秋雨哭了出来,啜泣的嗓音里透着阵阵心痛,她崩溃的瘫坐在地上。 什么?!做他的人?!张子言一听这话,本已平息了一大半的怒气顺势飚了上来。 “宫野鸣雀!你他妈说清楚!你到底对我妹妹做了什么!”张子言怒吼着追了上去。 “你追不上我的。”宫野鸣雀毫不在意的样子。 “想走!没那么容易!”忽然两个声音传入耳中,冲田明绣与河上玄明拦住了宫野鸣雀的去路。 “师傅!师姐!拦住他!”张子言也追了上来。 四人在房顶上对峙着,一阵微风吹过,掠起了众人的发梢。 “师傅?”宫野鸣雀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三人,“难怪你手里会有龙剑,原来是拜了玄明先生为师。”他对张子言说道。 “宫野鸣雀!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你倒是自己送上门儿来了!”冲田明绣眼里充满了杀意,“我父亲的仇今天定要找你报了!”冲田明绣拔出了刀,电流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来。 “你父亲并不是我杀的,为何要来找我?”宫野鸣雀有些不明所以。 “你还敢狡辩!兄长亲眼看到是你杀了我父亲,他这些年也一直在找你!怎会有错?”冲田明绣质问着。 “你的兄长……啊,冲田太郎是吧,想当年我与他还是同窗,他的脾气秉性我是知道的。我大哥要是想设个局来骗他,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们家的人就是这样,太古板,直来直去,太好骗。包括你那个男朋友,明智佐介。”宫野鸣雀毫不慌张。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冲田明绣彻底被激怒了。 “真不知道明智佑介那种心思诡异的人,怎么会有明智佐介那种直来直去的弟弟。” “你闭嘴!”冲田明绣一跃而起,飞到宫野鸣雀正上方四十米处,“接下我这招再说!” 只见冲田明绣手里的刀身之上瞬间爆发出一条巨大的雷龙!连人带刀被包裹在龙头里,伴随一声震撼脑髓的龙吼,整条龙极速落下,朝着宫野鸣雀咬去。 “给你个面子,我不躲。”宫野鸣雀毫无惧色,很随意地抬起左手,黑色的火焰包裹住手掌和小臂,就这样徒手挡住了冲田明绣的雷龙。 巨大的能量气浪震荡开来!张子言弓着腰,双手置于眼前,有些艰难地挡住气浪的冲击。另一边的河上玄明纹丝不动,相当平静地站在一旁观战,似乎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他的黑色长发和绯袴的裙摆被气浪吹得翻飞起来,猎猎作响。可是他连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 那条气势汹汹的雷龙冲下来的时候似有震碎一切的力量!然而却被宫野鸣雀轻易地挡了下来。雷龙依旧怒吼着,冲田明绣将所有的力道都集中在了刀刃上,【龙牙丸】爆发出剧烈的光芒来!雷电的力量似乎更盛了几分!冲田明绣的刀正好是在巨龙第一颗龙牙的位置,碰上宫野鸣雀的手臂之后瞬间爆炸开一朵巨大的电流化成的莲花来! 宫野鸣雀手臂上的暗炎也更盛了几分,看起来远没有冲田明绣那么夸张,但力道却不输分毫! 两股能量爆发出两团半圆形力场,宫野鸣雀那看似轻易便能击溃的暗炎屏障,却因为能够与冲田明绣的巨龙僵持着,而显得坚固无比。 “劫闪——雷龙天降。我听说过,没想到这么让人失望。这种高度根本发挥不了这招的力道,这就是你要报仇的决心吗?”宫野鸣雀戏谑道。 “混蛋!”冲田明绣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一刀挥完,随即一脚踏在宫野鸣雀身上,再次跃起,巨龙随之翱翔。冲田明绣随即纳刀蓄力,巨龙随之收尾。“龙锤闪——雷震!” 冲田明绣应声拔刀挥出,巨大的气浪冲击而去!巨龙随即摆尾!正当气浪要撞到宫野鸣雀手臂的刹那,冲田明绣瞬间收刀!巨大的龙尾随之猛地一收,瞬间甩尾!气浪在这猛然的转折之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来! 气浪撞击在宫野鸣雀身上,震荡出一声巨大的声响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带着随之一震!宫野鸣雀顿觉全身像是被上百吨的巨物重锤在身上一般,仿佛灵魂也为之震颤,即将被轰出身体,耳膜和胸腔被震得剧痛。 身体顿觉一阵麻痹,整个人被这一击砸中,瞬间穿透建筑,如流星坠地一般,在楼前的广场上砸出一个大坑! “你们不要欺负大叔啊!”张秋雨见到这一幕哪还能忍受,赶紧冲了上去。 “不要去!小雨!”张子言大声吼道,但她充耳不闻。 “不要过来!”宫野鸣雀吼道,张秋雨随即定住。 “我没事,不用紧张。我没那么容易死。”宫野鸣雀毫发无伤的站起身来。 “没事……真是太好了……”张秋雨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有些热泪盈眶。 “这招还能看,力道够了,但并不是杀招。应该是为了使对手僵直而用的吧,后面应该还要接上某个绝杀。只可惜那个绝杀你在上面用不了,我说得对吧,明绣。”宫野鸣雀笑道。 “你!”冲田明绣虽然心有不甘,但却无言以对,只能站在张子言旁边怒气难平。宫野鸣雀说得不错,雷闪龙剑流的奥义,在天上根本用不出来。 “那你觉得,我能杀了你吗?” “什么?!”宫野鸣雀被身后传来的声音一惊,一旁观战的河上玄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他竟丝毫未能察觉。这便是古忍者传下来的遁术? 宫野鸣雀想要动作,然而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身体早已被一些看不懂的黑色符文死死缠住。 “遁术和阴阳术?!”宫野鸣雀心中一惊,这并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是的,怎么样,滋味儿如何?”河上玄明将手轻轻扶在宫野鸣雀的背上,温柔地上下摸索着。 “你说,我是先取下你的肾呢,还是肝呢,或者是……心脏?”微笑着的河上玄明将摸索着的手停在了心脏的位置。 “你不要伤害大叔啊!”张秋雨叫喊着扑了上来。 河上玄明根本没把这个小姑娘放在眼里,虽然他看起来跟这个小姑娘差不多大。 但仍是被这个小姑娘的乱来给震撼了,不要命的张秋雨竟然冲上去抱住了他,虽然无论张秋雨怎么往后拉,河上玄明都纹丝不动。 “小姑娘,这么乱来很容易死的哟~”河上玄明转过身去望着张秋雨微笑道,那微笑让人不寒而栗。 “是吗,不注意身后的敌人也是很容易死的。” “什么?!”河上玄明一听身后的声音,心中顿觉不妙! 河上玄明在被张秋雨碰到之后,他的阴阳术竟然失效了! “现在,您又作何感想呢?河上先生。”宫野鸣雀一把掐住了河上玄明的后颈,脸上露出了真正的杀人魔才有的狰狞! 张秋雨从未见过宫野鸣雀这个样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宫野鸣雀也从未想过要在张秋雨面前露出这副表情,这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之一。但是河上玄明的话激怒了他,这个小姑娘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他的逆鳞,谁不能碰! “哦呀,这才是宫野家二少爷该有的样子嘛~”河上玄明笑了起来,然后宫野鸣雀的手上轰然爆发出巨大的黑色火焰,瞬间吞没了河上玄明!这不灭之炎短短数秒便将河上玄明烧成了灰。 “呀!”张秋雨吓了一跳。眼前那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就这样灰飞烟灭了,只在地板上留下了一团焦黑的痕迹。 “师傅!!!”冲田明绣和张子言同时喊了出来。 第四十二章 僵局 宫野明确手上的暗炎渐渐散去,河上玄明所在的位置只留下了堆焦黑的粉状物体。 张秋雨想要走上去,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地瘫软了下来,根本使不上力气。 宫野鸣雀望着张秋雨的眼睛,感受到了里面蕴含的惊恐,这样的表情他见过太多,但那些人都死了。 “怎么,害怕了吗?这就是以前的我,也是真正的我。知道害怕了就赶紧滚,不要再缠着我,说不定哪天我也会失控杀了你,就想刚才杀掉河上玄明那样。本来我是不想杀他的,没有控制住。”宫野鸣雀言语冰冷,似乎之前那个对张秋雨无比关心的人并不是他。 “不……不会的……大叔不会伤害我的……”张秋雨还是鼓起勇气扑了上去。 “我让你滚你!没听见吗!”宫野鸣雀瞬间变得凶恶了起来。 “不要!我不要离开大叔!”张秋雨死死地抱住他。 “小雨快走啊!他真的会下手的!”张子言吼了出来,急忙冲了上去。 “宰了你!”宫野鸣雀抬手就是一团黑色的火焰,朝着张秋雨的脑袋按了下去!丝毫没有留情的样子! “混账!放开她!”张子言一个连续几个闪步来到宫野鸣雀身前,刀尖正好抵在宫野鸣雀燃烧着火焰的掌心。 “拿去!”宫野鸣雀顺势将张秋雨推了出去。 张子言赶紧控制住怀里的妹妹,以防她再次冲上去。 这时候宫野鸣雀燃着暗炎的手,朝着张子言的脑袋袭了过来!张子言想要一个闪步退走,却发现根本使不出来! “还想伤人!”冲田明绣一刀朝宫野鸣雀的脖颈砍去。 宫野鸣雀随即收手,一个瞬闪往后退去,皮鞋在地板上画出两道痕迹来,带起两股灰尘。 “大叔!不要丢下我……”张秋雨哭喊着。 “不要去!”张子言感觉张秋雨已经在情绪失控的边缘,不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傻事,于是狠下心来弹出一个电火花将她击晕。 “大……叔……”张秋雨想要呼喊,但还是应声晕了过去。张子言把她单手扛在肩上,准备带走。 “师姐!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先走吧!”张子言喊道。 “要走也是你走!我还有大仇没报!父亲的仇,师傅的仇!”冲田明绣追着宫野鸣雀疯狂挥砍着,二人的身影四处闪烁,每一次交锋都会爆开一处庞大的力场,将周围球形空间内的东西化为乌有,无论是建筑,还是树木。 然而宫野鸣雀的速度似乎并不输冲田明绣,无论冲田明绣如何追赶,宫野鸣雀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徒手格挡冲田明秀的每一次斩击。 这个时候的张子言肯定是不能走的,他一旦是走了,以冲田明绣的实力怕是凶多吉少,他清楚地知道宫野鸣雀是个何等可怕的存在。 再者说来,河上玄明刚刚遭遇不测,自己这个做徒弟的要是就这么跑了,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张子言扛着张秋雨进退两难,走也不是,想上去帮忙,却不能就这么把张秋雨放在这里。这种级别的战斗,没有他的保护,张秋雨很容易被误伤。 “你带不走就给我吧!”张子言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空间法阵离张子言不过两米,一柄太刀从他身后袭来,那太刀刀身漆黑,刃口却是诡异的血红色,散发出点点红光来! “小姑娘!”宫野鸣雀也注意到了张子言身后的变化,但是现在现在呼喊又能怎么样?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 刀尖直指张子言的心脉,看那趋势会连带着张秋雨一起穿透。 这刀来得突然,别说张子言扛着个人,就是没有扛着张秋雨也不一定可以躲开。这刀必中无疑。 可恶!明明才刚刚与妹妹相聚,想不到自己竟然就要命丧于此!那一瞬间,张子言心中充满了悔恨与愤怒,但又无可奈何,索性放弃了抵抗。 本来就没想过可以苟活这么多年,能够再次与妹妹相遇,也算是没有遗憾了吧……就这样死掉,也算是完成了遗愿。就这样吧,静静地死去,只要能和妹妹在一起,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张子言放松了身体,等待着。等待着身后的刀尖穿透他心脏的那一刻。 不行!妹妹不能死!张子言在最后的最后,于千钧一发之际,往左移动了半步,也只来得及移动这么多。 那把散发着血红色光芒的刀终于还是穿透张子言的胸膛,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清楚楚,分外鲜明。心脏还在跳动,没有被刺到。但是那种呼吸困难的感觉瞬间让张子言动弹不得,膈肌的每一次抽动都会让整个胸腔在刀刃上摩擦一遍,然后被割裂。 呼吸困难让张子言用力地呼吸着,胸口剧烈起伏,那种腥红的感觉正在弥漫全身,流进气管,涌上鼻腔和肺泡。剧烈的疼痛让张子言咳嗽起来,粘稠的血腥味瞬间从鼻腔喷了出来,张子言痛苦地张开嘴,腥红的液体径直流淌下来,洒向地面。 血腥味冲击着张子言的感官,但是紧随其后阵阵剧痛又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身上的肌肉开始痉挛,黑刀拔出胸口,张子言应声倒地,身体还在抽搐着,颤抖着,昏迷的张秋雨倒在他的眼前。张子言没有让她沾上自己那令人恶心的血液,但他也做不了别的什么了。这就是死亡的感觉,这种疼痛,这种无力感窒息感,张子言再清楚不过,因为他曾经真真切切地经历过死亡和绝望,多年前那一幕还是上演了。 “妹……妹……咳咳!”张子言想要在喊一声妹妹,可是气管里早已充满血液,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咳了出来,随后袭来更剧烈的疼痛。沙哑疼痛的嗓子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的身体不知道是在痉挛还是颤抖,眼眸渐渐涣散,瞳孔放大,意识渐渐模糊。张子言只希望自己快点儿死去,但是这种痛苦,还要持续几分钟才会消散。 “师弟!”冲田明绣喊道。 明智佑介抬起手,准备再往张秋雨身上插一刀。 冲田明绣与宫野鸣雀也不再继续争斗,二人紧接着一个瞬闪,各自救自己的人。 明智佑介一刀挥下,面前的两个人都消失不见了。 “果然你刚才是佯装离开。想来个坐收渔利?”宫野鸣雀已经带着张秋雨闪身到了十几米之外,与明智佑介对峙着。 “竟然是你这个小人!混蛋!”冲田明绣扛着张子言怒吼道。 “哟哟~这么凶干嘛,好歹是一家人,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过是想给弟妹送个见面礼罢了。怎么样,这个见面礼可还喜欢?”明智佑介轻笑着。 “混蛋!我今天定要杀了你!”冲田明绣怒吼着。 “得了吧。你连宫野鸣雀都打不赢,还想跟我打,真是天真。” “你就不怕我对你出手吗?”宫野鸣雀厉声道。 “你先管好手里的那个累赘吧,你们两个带着个人还想跟我打,真是开玩笑。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呢,神崎公生的能力可以在任何一个你们不注意的瞬间,把你们手上的人带走,包括他们的性命。”明智佑介戏谑地笑了起来。 “卑鄙!”冲田明绣早已见识过这个男人的阴险,这家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是的,神崎公生还在暗处,冲田明绣和宫野鸣雀都不知道他在哪里,这种藏在暗处的敌人最可怕,更可怕的是,他还有令人棘手的空间能力! “快跑吧,弟妹。赶紧回去找你们校长,不然你手上的那个小子肯定没救了。”明智佑介提醒道。 “你会好心放我走?” “当然啊!都说了是一家人嘛,我不会杀你的。杀了你的话,我那可怜的弟弟就只能孤身一人了。师傅都已经没了,再没了老婆的话,他可怎么办呢!想想他的后半生,还真是替他可怜呢,嘤嘤嘤~”明智佑介用小丑般滑稽的脸上,摆出一副悲痛至极的姿态。 “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你不过是想跟踪我找到学校的位置罢了!”冲田明绣当然知道他是在猫哭耗子。 “哎呀哎呀~公平交易嘛,我放你走,你给我带路,很公平哦~嘛,还能顺便保住你这个师弟的性命,要是继续犹豫下去的话,我可不敢保证这小子还有命哦~” “你!”冲田明绣无言以为。 “对了对了,忘了说,你们学校的位置肯定会暴露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现在暴露的话,还能就你师弟一命,要是拖拖拉拉的,以后想换你师弟的命,可就没办法了哦~” 不得不说,明智佑介的话很有道理。 这就是这个人的可怕之处,他总是会有各种卑鄙的手段来达成他的目的,很多时候当事人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 怎么办!真的要冒着暴露学院位置的风险,带张子言离开吗?自己带着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完全隐匿行踪,这样回学校肯定会被跟踪。但是如果不快点回去的话,张子言就没命了!到底该怎么办! 冲田明绣挣扎着,她作为学校势力的代表,绝对不能冒着暴露学校位置的风险跑回去。但是不回去的话,她和张子言两条性命都会交代在这里! “师傅!”冲田明绣瘫坐在地上,忽然难过得哭了出来,抽泣着说道,“我到底该怎么办……” “哦呀哦呀~弟妹,可不是我弄哭你的呀,你可不能在佐介面前说我坏话。” 明智佑介笑了起来,裂开的嘴角一直延伸道两侧很深的地方,两排整齐的白牙看起来相当诡异狰狞! 但是他的心里却是异常的愉悦,这样的场景他再喜欢不过了。 第四十三章 破解 宫野鸣雀也充分见识到了明智佑介的阴险,这样局面当真无法让人做出选择,但是冲田明绣不能顺利回去的话,他手上的这个小姑娘怕是也性命难保。 宫野鸣雀想帮冲田明绣,但脑力却偏偏不是他擅长的,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了,当真让人感到气愤。 要是这时候能够再来一个人的话,哪怕一个不怎么强的人帮他保护住张秋雨,那么他就可以腾出手来帮助冲田明绣逃脱!于是宫野鸣雀走到了冲田明绣旁边。 “你有没有办法快点叫一个人来,我可以帮你们打破僵局。只要你们把这个小姑娘安全带回去。”宫野鸣雀对着冲田明绣极小声地说道,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程度。 “你……愿意帮我们?”冲田明绣将信将疑,现在除了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把这小姑娘平安地送到你们手里。”宫野鸣雀望着冲田明秀的眼睛,极为认真地说道。 “这……”冲田明绣犹豫着着,虽然她看到宫野鸣雀眼里满是真诚,但是真能这么轻易地相信他吗?那两个人是一伙儿的也说不定,故意演戏给自己看的也说不定。 “没有时间了,再这样下去,张子言就要死了!”宫野鸣雀很严肃地说道,冲田明绣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要……再想想……”冲田明绣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相信眼前这个‘仇人’。 宫野鸣雀一看冲田明绣这个态度,便觉合作的希望不大,只能自己先离开了,先把小姑娘藏起来,再回来破这个僵局,至于那个时候,张子言还有没有救,就不是他能管的事了。 宫野鸣雀对冲田明绣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只好自己先走了,他的重心在你们身上,没有机会拦我的。张子言好不容易活了过来,就这么死在这里确实挺可惜的,但我也无能为力,好自为之吧。”宫野鸣雀转身便要离开。 “二少爷果然识时务呢,你要走的话我也不拦你,等我收拾完这两个人,再去找你吧。反正你手里那个小姑娘是跑不掉的,早晚都会被我收回的,哼哼~”明智佑介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 一定要在张子言彻底死掉之前赶回来! 宫野鸣雀随即几个闪身要走,却被迎面砍来的太刀逼退了。无论他想往哪个方向跑,总会在空中忽然出现一把太刀拦住他的去路,宫野鸣雀随即加快了步伐,只看到他的残影往四面八方跑去,但是却都被逼退了之后回到了原地。 “佑介,你这可不讲信用呢,说好的不拦我呢?”宫野鸣雀冷冷的望着对面的明智佑介。 “我真没拦你!你看到我动了吗?”明智佑介耸了耸肩,摊手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让神崎公生不要插手!”宫野鸣雀厉声道。 “他现在可不听我的话,他只是想杀了你,要怪就怪你是宫野家的人吧,宫野薰的哥哥可不是这么好当哦~” “卑鄙!”宫野鸣雀呵斥道。 “冤枉啊,二少爷。这是他答应帮我的条件,不阻挠他杀宫野家的人。我这个一向诚信,说到做到,自然不能拦着他啦~”明智佑介微微一笑。 “你野心不小啊,怎么,你还想将宫野家取而代之吗?竟然连我兄长和父亲的命令都不听了。”宫野鸣雀顿时觉得这个人留不得。 “您说什么话呢,二少爷。我的野心哪儿是取代宫野家……这么小的呀~”明智佑介停顿了一下,露出更阴险的额笑容,“区区一个宫野家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果然留你不得!今天我就要宰了你!”宫野鸣雀瞬间怒上心头,将手中的小姑娘交到了冲田明绣手中,“麻烦你照顾一下她。” 但是冲田明绣一个人除了看着也做不了什么,她带着两个人也跑不了。 “印解!黑龙丸!” 宫野名雀随手挥出了一把打刀,黑色的火焰包裹着刀身,刀镡是一条金龙盘成一圈的模样,火焰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刀身上黑色龙形刻纹。 “哦呀~出真本事了吗?那么……血刃魂开!”明智佑介右手握刀,左手二指并拢在漆黑的刀身上划过,刀刃上的光芒瞬间明亮了起来! “狂刀——血刃,跟你这种人当真不配。”宫野鸣雀嘲讽道。 “管他配不配,好用就行了呗~” “接招!”宫野鸣雀身体微微前倾,下一刻便要冲上去。 “啧啧,看看你身后吧,笨蛋。刚才要是直接跑了的话,哪儿还有这么多事儿。”明智佑介嘲笑着。 “什么?!”宫野鸣雀一回头,才发现神崎公生已经站在了冲田明绣的身后,他手里的两柄太刀分别架在冲田明绣和张秋雨身上。 “你输了,二少爷~” “你!混账!”宫野鸣雀心中充满了怒火。 “没想到,你这样的一个杀人机器,竟然会被一个小姑娘限制住行动,真是好笑呢,哈哈哈哈!”明智佑介笑得有些合不拢嘴。 “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哼哼~站在那里别动哦~”明智佑介的刀刃上似乎已经蓄力完毕,随即一刀挥出!一道血红色月牙径直朝宫野鸣雀飞去! 宫野鸣雀随手挥刀挡住,暗炎包裹着的刀刃与那月牙碰撞在一起,那看似不强的月牙,在碰到刀刃之后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冲击力来!那冲击力还是持续性的!宫野鸣雀见状感到不妙,随即咬紧牙关,左脚后退半步,膝盖绷劲,全力挡住,却还是硬生生被逼退了两步的距离,皮鞋在地上刮出两道划痕来。 “你何时有了这般实力?!”宫野鸣雀没想到明智佑介竟然这般深藏不漏。 “没有实力怎么满足野心呢?二少爷还真是愚钝。”明智佑介戏谑道。 “你这样的行为,只会让我更加想要杀了你!” “是嘛,不过接下来你可不能挡了哟~为了你身后的小姑娘。”明智佑介话毕,神崎公生手上的刀便又往脖颈上靠近了一分,稍微再动一下,就要渗出血来。 “你!”宫野鸣雀收起了手上的刀,“放马过来!”宫野鸣雀吼道,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哟~”明智佑介眼眸里寒光一闪,微笑的表情也瞬间收敛了起来,现在的他脸上充满了的怒气。 “好好儿享受吧!”明智佑介连续挥出数道月牙,每道月牙砍在宫野鸣雀身上都会炸开一条血幕来,但却并没有要取他性命的意思,伤口并不是很深。 “要杀就杀!磨磨唧唧地干嘛!”宫野鸣雀吼道。他的嘴里已经有了腥红的血液渗了出来,从嘴角落下。那些刀刃虽不能取他性命,但那些爆炸开来的冲击波却是震得他内伤不轻,没有暗炎护体,他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怎么会让你就这么死了呢?二少爷。知道当初你们宫野家是怎么对我的吗?那些痛苦,那些屈辱,我定要从你们身上讨回来!”明智佑介吼道。一向淡定的他居然也会失态。 暴怒的明智佑介疯狂地挥砍出更多的月牙,他要将宫野鸣雀这样千刀万剐,一点一点地折磨他。 “今天是你,下一次就是你哥哥宫野真名!你们都会像你们的父亲那样,永远受着折磨!” “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宫野鸣雀吼道,大量的血液从他的口中喷出,他已经体力不支,快要倒下了。 “早晚你会知道的,只不过现在,你得先睡会儿了。”明智佑介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个闪身便来到了宫野鸣雀面前,一刀打在宫野宫野鸣雀的头上,将他击晕。明智佑介用的是刀背。 “虽然我不知道宫野家当初救下那个小姑娘是为了什么,但如果是为了威胁张子言和爱德华的话,那么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既然这两兄妹都在这里,索性就一起杀了。”明智佑介将宫野鸣雀扛了起来,对神崎公生说道,“杀了那两兄妹,带走明绣。” “是!”神崎公生挥刀随即发力准备取下张秋雨的人头。但是他却僵在了那里。 “磨磨蹭蹭地干嘛,赶紧动手!”明智佑介见神崎公生愣在那儿不动,便催促道。 “动……不了……”神崎公生似乎已经发力了,但是那刀刃却怎么也砍不下去。 “你们想杀人,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一个人影渐渐显现,神崎公生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刀刃已经被河上玄明抓住了。 河上玄明手指突然发力,将那两柄太刀弹了开去,随即一掌打在神崎公生的胸口上,一阵气浪瞬间爆炸开来!神崎公生被弹出去砸穿了四堵墙壁和两排树木。身影随即消失,又瞬间出现在河上玄明身后,全力一刀劈了下来! 河上玄明只是轻轻抬起手来,便徒手接住了那柄锋利的太刀!他的手上突然爆炸开强大的电流,身着装甲的神崎公生猝不及防瞬间被电流穿透身体,大脑顿时感到一阵麻痹袭来! “回来!”明智佑介大吼一声,随手挥出一道月牙,将神崎公生与河上玄明分了开来。 神崎公生瞬间退到了明智佑介身边。 “没想到,你被那永不熄灭的暗炎烧成那个样子之后,竟然还能毫发无损。当真是低估你了呢,玄明先生。”明智佑介眼中充满了杀意。 “岂敢岂敢,论伎俩,在下怎么敢于你相提并论呢,佑介先生。”河上玄明转过身来望着明智佑介。 “师父!原来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冲田明绣激动得快要哭出来。 “傻徒弟,我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呢?替身术罢了,我不是教过你吗?想你一直聪慧,这次却是犯了糊涂,回去之后定要重重责罚。”河上玄明变成了一米八的样子之后,当真有了当师父的气场,俊美的面容更加衬托出他的气宇轩昂来。 “是!师父教诲得是,徒儿甘愿受罚!”冲田明绣笑了起来。 “哪有人受罚还能笑得起来的,当真是傻了。”河上玄明摇摇头,冲田明绣还是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因为她的师父还活着。 “河上玄明,你不要太得意。就算你在这里,又能怎么样?你与宫野鸣雀的处境又有何区别?只要我牵制住你,身后那三人的性命,公生一样可以取。”明智佑介并不慌张,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对手而已,局面还是能够把持得住。 “是这样的吗?”一个声音上百米之外传来,爱德华终于带着李悦岚走了过来。 “校长,这次你可有些慢了,要不是我出手,你可就挽回不了呢。”河上玄明轻笑道。 “就你话多,回去给你发奖金还不行吗?”爱德华叼着烟,一个闪身便来到了河上玄明面前,身后还跟着李悦岚。 “这姑娘新来的?看气质去国术学区不错。”河上玄明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里的氛围还挺适合小岚的。”爱德华赞同道。 “校长!张子言快不行了!”冲田明绣赶紧说道。 “我来了他就死不了,急啥。”爱德华说着随手挥出一道淡淡的金光包裹着张子言的伤口。 “失血还是太多了,回去得给他输点儿血,好好儿修养几天。正好他妹妹也在这里,血源也不用找了。你和小岚就带着他们先二人回去吧,车就在外面,这是钥匙。”爱德华将钥匙甩到了冲田明绣手里。 “是!”扛着张氏兄妹几个闪步便离开了众人的视野,李悦岚也随即跟了上去。 “接下来,就是这两个人了,怎么处理呢。”爱德华望着对面的明智佑介,意味深长地说道。 “干脆……宰了吧,正好那套装甲也是要收回的。你不是早就想要收回那套装甲了吗?”河上玄明戏谑道。 “是呢,只要这两个人死了,我们学校就没有被发现的危险了。剩下的冲田太郎,要收拾掉就很简单了。”爱德华补充道,二人说得很大声,似乎故意要让对面的二人听得一清二楚。 “那么……我就先出手咯?”爱德华掏出了那边硕大的左轮手枪。 “公生,撤!”明智佑介见状赶紧命令道。 “是!”神崎公生赶紧带着明智佑介退进了身后的空间法阵,二人瞬间便遁走了,明智佑介还带走了宫野鸣雀。 爱德华却没有出手,只是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一切便渐渐的开始复原。 “你也拦不下神崎公生吗?”河上玄明问道,脸上没有了刚才的从容。 “还有技术问题没有解决,当初设计的时候加了太多东西进去,有些东西不是我的,比如那个BUG一般的空间法阵。”爱德华说道。 “走吧……咳咳!”河上玄明一下子变回了一米六的姑娘模样,嘴角渗出了一丝血痕。 “果然你也受了内伤,强撑对身体可不好,赶紧回去治疗。”爱德华直接抱起了河上玄明,像是在抱自家孙女儿。 “副作用罢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少用能力全开的状态,你身体会撑不住的,我可没有办法直接修复副作用的内伤。” “知道了……” 周围被破坏的一切已经复原了,结界渐渐消失,周围的人群也渐渐出现了,爱德华抱着一个巫女服的少女在这里面,格外显眼。 第四十四章 失神 张子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的旁边还有张病床,躺在上面的是张秋雨。 张子言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是身体疲惫感和饥饿感告诉他,自己还活着。他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旁边的妹妹之后顿时来了精神,赶紧坐起身来,又往后退了一点,把背靠在后面,这样坐着会比较轻松。 张秋雨也是同样的姿势坐着,但是她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呆呆地望着纯白的被子。 张子言注意到自己的手上有注射过什么东西的痕迹,他仔细地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事,隐约记得自己被捅了一刀,应该是命悬一线了才对,自己到底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嘛,就不能来个人解释一下情况吗?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张子言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言语中有些无奈。 张秋雨还是静静地发着呆,或者说失着神。 她的双手无力地摆放在被子上,垂着头,整个人就像一只断了线的提线木偶,身后的深蓝色长直发披散开来。 “小雨,你在想什么?”张子言忍不住问道,但是张秋雨并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张子言见自己喊不动妹妹,没有办法,只好按了床头的红色按钮呼叫护士。 “有没有人呐!来个人呀!”张子言还顺便喊了两声。 不一会儿一个护士模样的姑娘走了进来,看见病床上的二人好像并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样子,有些不悦,表情冰冷,但还是礼貌性地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 “那个……请问,我们这是什么情况,我刚醒来,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张子言一看这个护士姐姐一脸冰冷的样子,便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专门负责你们的。” “额……倒也是,哈哈哈。”张子言尴尬地笑道。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护士小姐姐转身就要走。 “等等!那个,护士小姐姐,手机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拜托了!”张子言双手合十埋下了头 “哦,那麻烦你快点儿,我很忙的。”护士把手机递给了张子言。 “谢谢,谢谢!”张子言赶紧道谢,然后开始拨号。 他能想到的号码只有一个,那便是柳生绯夏的,这个号码他是牢牢地记在心里的。 电话通了,但是响了一阵子之后并没有人接。张子言顿觉有些尴尬。 “嘛,没人接,就算了吧。”张子言搞不懂是怎么回事,理论上来讲,这个时候柳生绯夏应该会第一时间关心自己的状况,跑到病房来看他才对。 张子言把电话递给了护士,好奇地问道:“请问护士小姐姐怎么称呼?” 护士冷冷地白了他一眼,“怎么,想撩我?我好像没有自我介绍的义务。”说完便转身离去。 张子言望着她的背影,一脸尴尬。 “还真是冷淡呢。”张子言摇了摇头。 “习惯就好了,伊利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其实她挺热心的,就是时常板着一张脸。”一身白大褂的神井·律一走了进来。 “哦呀,神井先生,许久不见。穿了白大褂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呢,一下子正经了好多。”张子言赶紧打招呼。 “明明前天才见过,还说什么好久不见,你怕是石乐志。” “额……好像是哈,嘛,就是顺嘴说说罢了。”张子言挠着后脑勺装傻。 “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好像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是感觉身体有些疲惫。”张子言简单地感受了自己身体状况,应该没什么问题。 “废话,你失血过多当然会感觉疲惫。真是的,最近失血过多的人还真是不少,你们几个是约好了一起放血玩儿吗?食堂里的毛血旺就那么不受待见,非要用自己的?”神井·律一忍不住吐槽。 “我们几个?”张子言有些不明所以。 “就是你那个室友,那个叫什么杀马特的。还有那个女装少年,好像是叫风间启太来着,那俩在隔壁呢,也是失血过多,这会儿倒是差不多好了。” “诶?!”张子言仔细回想了一下上次见到他们时候的样子,“哦!难怪当时他们看起来那么疲惫,原来是失血过多啊,我还以为是有什么纯洁的PY交易呢!”张子言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py交易……”神井·律一扶额,“也就在只有你才想得出来,一天到晚GAY里GAY气的。” “好啦,不开玩笑了。那个……我家幺妹这是……”张子言瞥了一眼张秋雨问道。 神井·律一简单地打量了一下张秋雨,说道:“原来是你家幺妹啊,难怪跟你有几分相似,我还以为是你新找的女朋友呢。” “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张子言激动得快要跳起来。 “得了吧,都是男人,掩饰又有什么用。你要是没有做错什么,你那小女朋友怎么不来看你?”神井·律一瞥了一眼张子言。 “这个……我也不知道,绯夏的电话我也打不通。”张子言有些失落。 “我可听说那个叫柳生绯夏的姑娘,把自己关在寝室里一直伤心地哭呢。明显就一副被抛弃了的怨妇模样。”神井·律一意味深长地说道。 “什么?!怎么会!我应该没有做什么呀!”张子言更懵逼了。 “自己好好儿想想吧,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伤到人家了。女人生气有些时候就是在一些细节上,如果只是生气还好说,这要是伤心的话,说不定哪天就心灰意冷了,到时候想挽回可就没有办法了~”神井·律一提醒道。 “我……我记得已经有向她道歉来着,怎么会这样呢……”张子言仔细回想着之前对柳生绯夏说过的话,以当时柳生绯夏的反应来讲,应该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才对。 张子言当真有些迷茫了,“感情的事情还真是说不清楚呢……”张子言望着天花板叹气。 “对了,这个小姑娘差不多也是一样的问题,你看着她就应该能够感受到柳生绯夏现在的样子。” “一样的问题?”张子言疑惑道。 “你真的是情商欠费吗?她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失恋了呀!而且她这个样子可能比柳生绯夏还严重,搞不好会变成病娇。” “病娇……”张子言望着张秋雨失焦的双眸,那深蓝的眸子里看不见一丝光彩,仿佛掉进了无尽深渊。 “妹妹?小雨?”张子言试图唤醒她。 “没用的。她这个样子只能靠时间来抚平创伤了,估计。”神井·律一掏出一根烟来,准备点燃。 “喂喂,医院里抽烟真的好吗?” “我乐意。”神井·律一一向随性,“说实话,你可以带着她离开了。赶紧出院,别占着床位不放。” “神井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张子言感觉鼻腔里有些酸涩,一种说不清的难过摇晃着他的感官。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在现场。我只知道这小姑娘醒过一次,然后就一直哭闹着要找什么大叔。然后爱德华对她说了一些话,结果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说了什么话?” “我哪儿会知道!我又不是爱德华肚子里的蛔虫。”神井·律一深吸了一口气,将嘴里的烟吸到肺里逛了一圈儿,随后露出舒爽的表情,那些烟从鼻孔里冒了出来,“在家可不敢这么抽~” “还有谁知道事情的经过?”张子言问道。 “当然是你那个小师傅。” “师傅?!他不是已经……”张子言恍然想起来,河上玄明好像已经被宫野鸣雀杀了才对。 “你也太小看人家了吧,你以为河上玄明凭什么能够坐拥一方势力?自己师傅有些什么本事,自己不先去问清楚。好了,不跟你废话了,该说的我也说了,赶紧把这个小姑娘带回去。还有别的病人要住院。”神井·律一掐灭了烟头。 “好……好的,我这就背她走。”张子言下了床,朝张秋雨走去,“妹妹,我们回家了,累了的话,回去休息吧。” 张子言掀开了张秋雨的被子,把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顺势背了起来。 “好轻。”张子言下意识地说道,“回去给你做好吃的,一定要多吃点儿哦,体重这么轻会生病的。” “做点儿补血的东西,她才给你输过血,身体很虚的。”神井·律一提醒道。 “好的,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打扰了。”张子言行了个礼,背着妹妹转身离去。 神井·律一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好自为之吧。”神井·律一叹了口气。 …… 张子言背着张秋雨走出医院的时候,杀马特和风间启太也走了出来。 “嘿!师弟!巧遇啊!”杀马特拉着风间启太走了上来,“诶?这个小姑娘是……”杀马特仔细打量着。 “我妹妹。” “诶!你妹妹啊!听说过的,没想到这么可爱呢,说实话,跟你还有几分相似呢,尤其是这杀马特一般的蓝毛。”杀马特望着二人点头道。 “师兄,杀马特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额……”杀马特有些尴尬。 “你妹妹怎么了呀~小子言~”风间启太很好奇地问道。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一会儿还得去问问我师父。” “哦……” “你们这是要回寝室吗?”张子言问道。 “是呢~”风间启太答道。 “那我们正好顺路,一起走吧。” “好啊,一起走就不那么无聊了呢~”风间启太很开心的样子。 张子言怎么都不会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还有更大的痛苦等着他。 第四十五章 怒火 柳生绯夏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了。 林梦秋发现柳生绯夏一直不出来吃东西,一开始还隐约能够听见一些哭声,现在却有些太过安静了。处理感情事务多年的经验告诉她,一定是张子言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这是女人敏锐的直觉!没有理由,肯定是男生的错! 学校里所有女生的事,都是她林梦秋的事,更何况这次伤心的人还是她的室友,此等屈辱怎能坐视不理? 于是林梦秋决定去张子言寝室门口堵他。 俗话说赶早不如赶巧,林梦秋刚出寝室便看见楼梯口那里的三人有说有笑的走来上来,其中一个还背着姑娘。 林梦秋一看张子言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还有说有笑的,顿时气儿不打一处来,随即大踏步地走了上去,制服皮鞋在地板上敲击出阵阵声响来。 “哦呀~梦秋姐,这是要去哪儿啊?”风间启太首先看见了气势汹汹的林梦秋,张子言与杀马特随即视线跟上,以为林梦秋这急匆匆地样子是要去什么地方,于是很礼貌地往旁边移了一步。 但是林梦秋却停在了他们面前。 杀马特忽然觉得大事不妙,心想这姑奶奶多半是冲着李悦岚的事情来的,校长要把人家带来,他想阻拦也是没有办法的,所以他赶紧赔笑道:“那个……林师妹,不好意思啊,李悦岚那事儿我确实是拦不住,校长硬要招她,那我也没有办法……” 杀马特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林梦秋的怒吼打断了。 “张子言!”林梦秋突然吼道。 张子言和杀马特同时愣住了。张子言心想,我他妈怎么你了?突然吼一声,吓老子一跳。当即就有些怒上心头,就算对方是女生,但是与自己又谈不上多熟,忽然这样没礼貌吼一声,真的很难忍。 “什么事?林大会长。”张子言冰冷地说道,并不是很想理她。 “从实招来!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绯夏的事!”林梦秋质问道。 “什么?”张子言愣了一下,怎么林梦秋也来过问这事儿? “原来不是冲我来的,吓死了。”杀马特长舒了一口气。 “你的事以后再说!”林梦秋瞪了一眼杀马特,继续质问张子言,“你是不是抛弃了绯夏,又找了一个女朋友?” “林会长,什么时候你开始过问私事了?”张子言对她很不爽,哪有人这么不礼貌的,一上来就问别人私事不说,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咱们很熟吗? “我告诉你!这学校所有女生都是我罩着的!谁敢欺负她们,我就敢去管!”林梦秋像是要把张子言吃了似的。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私人感情,如果您非要当这个管事儿婆,那么我不介意跟你打一架。”张子言根本没在怕的,一方面他已经觉醒,另一方面他还学会了奥义,单挑这种事,他还是有些把握。 “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那样对绯夏!你知道吗?她在寝室里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哭得力气都没有了!而你呢?却还带着刚找的小女朋友回寝室!”林梦秋简直想把张子言碎尸万段。 “不好意思,我很忙,不要挡路。”张子言绕开林梦秋朝寝室走去,“师兄,开门。” 杀马特走上去把门开了,三人进了寝室,林梦秋哪儿能甘心!随即跟了进去。好家伙,她林梦秋是什么人,自从当上風紀委员长就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这么跳! “张子言!!” “诶!您有什么事儿!快点儿说成吗!”张子言的怒火已经上了心头,很大声地答道,旁人听来更像是吵架时候的怒吼,二人间火药味儿十足。 张子言回头瞥了一眼林梦秋,眸子里充满了怒意,似乎下一刻就要爆发开来。 林梦秋又哪里受得了这种顶嘴,本来就生着气的她更是怒上心头,血红色眸子里爆发出杀意来! 张子言见状毫不示弱,转过身来与林梦秋四目相对。 双方的怒气对峙起来,僵持不下,整个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冰冷,剑拔弩张,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杀马特和风间启太见状大感不妙,二人对视一眼,赶紧冲了上去。风间启太抱住了林梦秋,杀马特拉住张子言。 “梦秋姐姐,你先冷静一下!咱们坐下来慢慢儿说成不?子言同学之前受伤了躺在医院呢!哪儿有什么时间去撩妹啊!”风间启太赶紧劝道。 “师弟,消消气儿,林大会长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跟她顶嘴有好果子吃吗?照顾你妹妹要紧。你才刚从医院出来,这么快就又想进去了吗?冲动是魔鬼,你要冷静。”杀马特赶紧劝张子言冷静下来。 “受伤?妹妹?”林梦秋疑惑道。 “对啊对啊!张子言之前忙着救他妹妹去啦,还受了重伤呢!差点儿就挂了。”杀马特赶紧解释道。 “哦?敢问,是亲妹妹……还是……干(gan四声)妹妹呢?哼!”林梦秋明显是话里有话。 “你侮辱我可以,但若是侮辱我妹妹,我断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张子言冷冷地说道。 “哎呀!是亲妹妹啦!刚验过血的!张子言失血过多,还是人家小姑娘给输的血呢!”杀马特赶紧进行调和。 张子言愣了一下,心想明明是义妹好吗?什么验过血,听你鬼扯。 “我不管你什么妹妹,总之,绯夏的事你必须给个交代!再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若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咱们就武斗场见!哼!”林梦秋放完狠话便转身离去。 “有病。”张子言骂道。随后背着妹妹进了卧室。 若是平时的张子言绝不会这么冲的,一向自卑的他,只要没有触及他的底线,他不会做出太激烈的反应,但是今天的他,似乎是有些怒火中烧了。难不成真是有了力量就会有为所欲为的念头了? 无人知晓。 林梦秋回了寝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是心中的怒气还是难以平复。于是她收起了所有的气势,走到桌边,拿起了眼镜,戴了起来。现在的她,又变成了那个软弱的跛脚姑娘了。 林梦秋走进了厨房,把做好的皮蛋瘦肉粥端了出来,走向柳生绯夏的房间,她身后的马尾因为脚下的不稳,而左右摇摆起来。 “绯夏,吃点东西吧。”林梦秋推开了柳生绯夏的房门。这个房间林梦秋之前就进去过,只不过锁是被她一脚踹坏的。 柳生绯夏蜷缩在被窝里,双膝并拢收起,下巴放在膝盖上,原来明亮美丽的双眼现在红肿着,布满血丝,睫毛被泪水浸湿,脸上依稀有些泪痕。本来柔顺长直、保养得很好的秀发现在看起来毛糙凌乱,额前的刘海也被汗水浸湿,凝成一股一股的。 林梦秋坐在了床边,手里捧着刚热好的粥。 “我知道你心痛,我也见过很多像你这样被渣男伤害的姑娘。但是你这样伤心也不是个事儿啊,咱得先把身子养好,东西还是要吃的呀。”这种时候就算是林梦秋也有些不知所措了,毕竟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以前的套路对这个姑娘也未必适用,除了一般性劝道,林梦秋也做不了什么。因为柳生绯夏什么也不肯说。 “其实你也不用太伤心,渣男总会遇到那么几个,以后肯定能遇到真正爱你的男人。像你这样好的姑娘,不愁嫁不出去的,要是因为那种渣男而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太得不偿失了。”林梦秋继续劝慰道。 “我没事的,学姐。休息一下就好了。”柳生绯夏终于回话了。 林梦秋顿时觉得有希望,能交流就能继续后面的了,要是一直什么都不说才真的是麻烦到不行。 “既然没事,那就喝两口粥,来,张嘴。”林梦秋盛了一勺粥,递到柳生绯夏嘴边。 柳生绯夏还是很配合地吃了一口,“好吃。”她说道,而后微微一笑。 “对嘛,就是要笑一笑才行嘛。咱们绯夏笑起来多好看呐!”林梦秋也笑了起来,见柳生绯夏有好转,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绯夏,你不要怕,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这学校里还没有我治不了的男生,你就安安心心地休息,明天我就让张子言那小子给你磕头认错,赔礼道歉!” 柳生绯夏只是笑笑,沉默不语。 “对了,你们之前都做过那种事了。现在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那个渣男中出你了吗?如果有的话,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意外怀孕就不好了!”林梦秋继续提醒道。 “应该……没有吧。我印象中都是有做安全措施的。”柳生绯夏脸红了起来,小声说道。 “哎呀,别什么都相信感觉,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趁着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赶紧检查身体,要是真怀孕了的话,就赶紧流掉。不然到后面发育起来了,再想流掉就麻烦了。”林梦秋很认真地说道。 “呐,学姐,之前你遇到的那些女生里,有怀孕的吗?” “当然有啊!你不知道,当时我让她赶紧去做手术,结果她根本不听,还想把那孩子生了下来!我的天呐,真的是,不听劝!”林梦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之后呢?” “之后……”林梦秋又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之后我没有见过她,她请假回去生孩子了。听说被她后妈虐待,最后难产死了。”林梦秋神情忧伤了起来。 “欺负她的那个男生是个富二代,他怕受到我的惩罚,便干脆放弃能力,被洗去了记忆,放回去了。结果没过多久,也死了。不知道被什么人杀了。”林梦秋补充了一些细节。 柳生绯夏沉默不语,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四十六章 解印 张子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转折性太强,信息量太大,总在悲喜之间来回切换。明明是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见到的人,但她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面前;明明是自己最大的仇人,但他却和自己最喜欢的人走得那么近;明明自己一开始只想过那种安稳平静、混吃等死的生活,现在却好像被卷进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张子言所理解的生活其实很简单,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养活自己,养活家人,倾尽全力去创造自己渴望的一切。 只是这些东西,其实一点儿也不简单。 张子言想起曾经有个朋友对他说,“我呢,最大的梦想其实就只是加一个喜欢的人,不用有太多的钱,就在二线级的城市,有一套属于彼此的房子,养一些花花草草,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即使工资不高,但是也乐的清闲。” 张子言当时就在想,这样的梦想对于城市人来说,也就是一个普通家庭的配置,看起来好像并不是什么奢望。但是对于一个念不来书,又没有什么本事的农村人来说,那样的普通的念想也只是幻想罢了。凭着底层的劳动,想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以张子言只想逃离现实,逃离现世。 这样无趣的世界,还有什么意思呢?待在这样的世界上,除了每天眼红、嫉妒那些成功人士,然后每天做着辛苦的工作苟且偷生,还能做什么? 面对那些同龄人,甚至比他小的人,明明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明明是掏心掏肺地做着同一件事。可是别人用划水的态度做出来的东西,明明那些东西没有他的做得好,但是他的就是无人问津,甚至他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推广着自己的作品,说着来看看吧,不要钱的呀!但是他的点击数和收藏量就是没有涨过,甚至还会往下掉。 然后他看着他同期的那些人,人家在他这个字数的时候便已经是点击过万,月入上千的人了。现在人家已经可以月入几千。 他告诉自己,不能放弃,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毕竟自己是新人,会经历这样的事也是正常的嘛,只要坚持写下去,早晚别人会注意到他的好。 他就这样欺骗着自己。结果作品还是上不了架,赚不了钱,只能在某个小说网站上挣扎着,抱着渺茫的希望,当一个苦逼的新人写手,即使文笔已经退步到比三年的自己还不如。下个月离开学校你就不得不去打工,然后过着苟且偷生的日子。 可是那样的日子根本不能算是活着,那只能叫还没死。然后等待死亡真正来临那一天,含恨而终。 第一次想死是在什么时候呢?早已不记得了。当时年少气盛的自己想要放弃学业,沉迷写字,想要把自己心中世界与大家分享,不给钱也无所谓,只要有人看,有很多看就行了。那样自己就会无比开心。 最近一次想死又是在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在上一个月吧。终于要放弃学业了,大学什么的,自己已经见识过了,不想再混下去了。一边觉得大学也不过如此,一边又不想这么急着离开,因为还有一些事没有做完,毕竟一年租金只有1000块的地方肯定是找不到第二家的。 张子言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又想起了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妹妹的时候,她那可爱至极的样子。明明是一个小姑娘,却还是傲娇,任性,古灵精怪。不过有些时候却还是非常听话的,渐渐地自己已经放不下这个小姑娘了。 而现在这个小姑娘已经长大了,不依赖哥哥了,想要有喜欢的人了,想要嫁人了,想要决定自己的人生。 “可是为什么要喜欢仇人呢……现在你忘记了那些事,但要是哪天你想起了那些事呢?该怎么办?我不知道那一刻若真的来临,你会陷入怎样的痛苦之中。傻妹妹……”张子言喃喃自语。 张秋雨应该是累了吧,已经躺在床上静静地睡着了。 张子言发现柳生绯夏的东西已经不见了,但是他现在有哪里还有精力去向绯夏解释呢?妹妹还没有恢复,需要人照顾,自己待会儿还要去找玄明先生了解情况。要是自己会旋涡鸣人的多重影分身之术就好了,说不定可以轻松一些。 不过看到鸣人当上火影之后,即使有影分身也忙不过来的样子,张子言还是在心里笑笑,你个人生赢家,有老婆有孩子,幸福美满,活该每天受累。 张子言把妹妹的手腕儿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然后另一只手给她把着脉。他可以像机器那样监测妹妹的身体状况,已经觉醒了的他,可以感知到那些很微弱的生物脉冲电流,妹妹的身体状况他已了然于心。 风间启太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杀马特也跟在后面。 “小子言~你妹妹醒了吗?我这儿做了一些吃的,要是她醒了,就喂她吃了吧。”风间启太把汤放在了一旁。 “她怎么样?是身体太累了吗?要不咱们把空调开了吧,这天儿怪热的。”杀马特补充道。 “你搞毛线啊!我这汤刚热好你就开空调,那不一会儿就凉了吗?凉了还怎么喝呀。”风间启太不满道。 “哎呀,我觉得人家小妹妹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要是热到人家就不好了,汤凉了还可以再热嘛,再不济我喝了就是咯,我不挑食,绝对不会浪费。” “你想得美,就是凉了、馊了,我也不给你喝!哼!”风间启太一脸傲娇的样子。 “可别呀!那多浪费啊,食材还是我买的呢!”杀马特有些焦急了。 “谁知道你哪儿来那么多食材呀,鬼知道是用什么见不得人手段搜刮来的。我这是帮你销赃,要是哪天暴露了,还可以少判你几年。” “开玩笑!我这些东西可都是一分钱一分货买的!绝对的货真价实,绝对没有用什么非法手段!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说话可得凭良心啊!你摸摸你那平坦的胸脯,先找到你的良心在哪儿。”杀马特又激动了,竟然又开始讲道理。 “我胸脯平坦怎么啦!要是有起伏才有鬼勒!没有良心又怎么样?用你东西又怎么样?不乐意你骂我啊!有脾气你赶我走啊!有脾气你正面上我啊!来啊!”风间启太越说越激动,连续几步上前把杀马特逼到了墙角。 瞪着一双大眼睛的风间启太把脸靠得特别近,搞得杀马特倒有些不知所措,竟然羞涩起来,一个大老爷们的脸上居然有了绯色。 攻受反转。 “好嘛,你想用就用嘛,你开心就好咯,这么凶干嘛……”杀马特小声地说道。 “哼!”风间启太退了回去。 “那个……”张子言似乎有话要说。 “什么事呀,小子言~”风间启太问道。 “拜托你们将两件事,第一,不要吵到我妹妹,稍微保持一下安静;第二,麻烦你们先照顾一下她,我找我师傅还有点事儿,要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张子言请求道。 “好呀!你有事就先去忙吧,反正我很闲哒!明天我才开始做生意,今天陪你们浪吧,顺路的话带点儿酒回来,最好是山城、国宾和哈尔滨的!纯生和雪花太麻舌头,我喝不下去。”风间启太提醒道。 “嗯。那就拜托了。”张子言站起身来,行了一个礼,径直出门而去。 风间启太坐在了张子言的位置上,同样给张秋雨把着脉。 “你还懂中医啊,小小年纪就学着人家老中医把脉。”杀马特吐槽道。 “师兄,准备一条毛巾,打一盆清水来。”风间启太淡淡地说道。 “她又不是感冒,你要这些东西干嘛?”杀马特不解。 “管那么多干嘛,打水来就是了。听话。” “哦。” 杀马特便转身出去打水了 风间启太把右手放在张秋雨的额头上,顺便掀起了她的刘海。然后张秋雨的额头上散发出点点金光,出现了一个淡淡的法阵,以八卦为中心,外围的文字看不懂,不过很明显,应该是道士设下的。 “这便是【伽魔封印】吗?”风间启太自言自语道。 “水来啦!麻烦各位客观让一让!”杀马特端着清水走了进来,毛巾搭在肩膀上,俨然一副店小二的样子,他又在给自己加戏。 “放在那儿吧。” 杀马特把水盆放在风间启太面前的凳子上。 “诶?这个是……”杀马特也注意到了张秋雨额头上的法阵,“这好像是院长的……”他指的是图书馆最底下的那个。 “对啊,五年前设下的了,现在已经松得不成样子了。不过里面的污秽之物似乎已经完全清除了。”风间启太用手抓了一点点水在手上,然后滴了一滴在张秋雨的额头上。 那个封印法阵的光芒瞬间明亮起来,水滴渐渐化为了气体,随后变化成一张骷髅脸,那张骷髅不一会儿便消失了。 张秋雨头上的封印法阵随即破碎,消失。张秋雨似乎有些痛苦,眉头紧皱了一下。不一会儿便平静了。 “好了。完事儿了!”风间启太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解了没关系?”杀马特弱弱地问了一句。 “院长让解的,我能怎么办?”风间启太摊手,耸了耸肩。 随后风间启太把毛巾浸湿,拧干,铺在了张秋雨的额头上。 “还有什么事等她醒了再说吧。” 风间启太静静地看着她。 第四十七章 地板你负责擦 图书馆的最底下,爱德华又来到了这里,最近他来这里的次数有些过于频繁了。 “最近,学校周围很躁动呢,伙计。” “你也来这腔调?怕不是译制片看多了。”爱德华躺在沙发上说道。 其实他今天只是来偷闲的,在这里睡觉很安静,基本上不会有人来打扰。 “只是觉得,还挺有趣的,那样的方式说话。括弧微笑。” “没办法笑就靠加后缀来表达情绪是吧。你那声音永远都是这样不带感情色彩,你咋不去当新闻联播主播?”爱德华吐槽道。 “没办法,我又不能张嘴说话。光靠传音入密,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括弧无奈,摊手。” “好啦,KAZAMA。说说你的看法吧,对最近的事情。”爱德华闭着眼睛说道,他整个人躺在沙发上。 “真没什么想说的,顺其自然就行了。不过,宫野鸣雀竟然真的被我说动了,自己就把张秋雨带了回来,倒是省去我不少麻烦。括弧得意。” “我就说他怎么会那么自觉,原来是你捣的鬼。你倒好,把人家搞得两头不是人,家族回不去,到处都在通缉他。还让张秋雨无意中出卖了一波色相,你可真是够心机的。” “有些时候,就是得赌一把。不然怎么知道会不会赢呢?括弧哈哈哈哈。”那几个‘哈哈哈哈’念出来相当尴尬。 “停停停!别在念你那几个后缀了。你是跟黑魔仙学的吗?这么僵硬地把那几个字念出来,简直尴尬得一批。”爱德华捂着耳朵说道。 “捂着耳朵也是没有用的哦,毕竟我是直接把声音传到你脑子里去的。括弧嘻嘻嘻嘻。” “好了好了!停,我要睡觉。这两天差点儿没把我累死,后面的日子搞不好会更忙。别打扰我清净。”爱德华说完就静静地躺着了。 KAZAMA也不再说话。 …… 张子言要走到河上玄明家的时候,忽然发现天上布满了浓浓的乌云。心想这下儿GG了,出门没有带伞。 张子言刚踏进小院的大门,忽然一阵狂风刮过,把门带上了,顺便还带来了密密麻麻的雨滴,这让张子言感觉自己像是见鬼了一样。 河上玄明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大堂门前的木梯子上,双膝并拢,双手拖着下巴,像个小姑娘一样望着天空发呆。 整栋木质结构的屋子都被底部的木质结构垫了起来,整栋屋子的下面都是空的,只有横竖交错的密密麻麻的木桩,大概是为了防潮才这么设计的吧,日式的古风建筑。张子言是这么想的。 不过看见自家师傅好好儿地坐在那里,心里悬着的石头一下子就放了下来,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师傅!”张子言喊道,小跑着上前去,“已经下雨了,咱们赶紧进去吧。”张子言接着提醒道。 “没事的,这里淋不到雨。还可以吹吹风,挺舒服的,”河上玄明平静地说道,“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脚下。” 张子言看了看地上的雨迹,说实话,唯一的感觉就是师傅坐的的那个地方很极限,顶上的屋檐刚好能够挡到淋下来的雨,要是再往前一两公分,就会淋到雨了。 “师傅……还是很容易淋到雨的吧,您坐的那个地方。只要稍微吹一点大些的风,就会……”张子言还是有些不放心。 “绝对不会的。我可是试过的,试了好多次才发现这倒数第三根的台阶,是最好的赏雨位置。”河上玄明好像很有自信的样子。 张子言看自家师傅这么有自信的样子,也不急了,索性坐在了他旁边,也用同样的姿势看着天空。 厚厚的浓云就像是潮起潮涌的海面一般上下起伏翻滚,又像是被煮沸了一般,因为密度不均而发生着剧烈的对流反应。如被墨水侵染着一般,黑铁似的云海正在渐渐下沉到三四百米的低空,若是在晚上,用手电筒便可以将云彩照得很明显。 而张子言与河上玄明玄明都是潜水的人,在海底看着头顶上的海平面浪卷潮涨。恍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似要将那海面上的轮渡瞬间劈开,如果有轮渡的话。 在这样的时候,云海这个称呼才是真的不负其名,张子言甚至能够感受到气海沉下来时的压迫感,还有这渐渐黑沉沉下来的空间里,渗透出来的阵阵压抑。 张子言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熟悉。 但其实他并不喜欢雨天,暴风雨的天气会让他感到非常紧张,神经会异常绷紧,晚上有些时候还会失眠。他喜欢的是阳光穿过层层树叶,透着一道道阴影的那种斑驳感,大森林里才有的感觉。 在他的记忆中,那样的场景他是见过的,在日本,半山腰上的井夜神社到山下的那段距离。那段长长的坡道两旁便有高耸翠绿的古树,整片山林之中会弥漫起一种翠绿色的光晕来,仿佛一切都被染成了一个颜色,与那长满了青苔的石梯浑然天成。 不过,这种暴风雨的天气,却让张子言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似乎所有改变他人生命运的大事,都是在暴风雨的天气里发生的。除了中考和高考。 忽然迎面而来的一阵强风裹挟着雨水重重地打在张子言的脸上,将他拉回了现实。他有些懵逼。 “师傅,您不是说,不会淋到雨吗?”张子言转过头去问道,却发现自家师傅已经往后退了两格,坐在了最上面的那层地板上。 “是啊,刚才那种雨的确不会淋到呀,不过,我可没说现在的雨淋不到哦。”河上玄明一脸认真的样子。 “额……”张子言无言以对,只能汗颜,头冒黑线。 “诶?师弟,你干嘛坐在下面淋雨呀?”冲田明绣打着一把油纸伞走进了院门,手里还提着一个木质的篮子,里面装着的便是上次用过的三层饭盒。 “哎呀!徒弟,你终于来啦!我都快饿死啦!”河上玄明兴奋得跳了起来,木屐在木质地板上砸出巨大的声响。 “师傅,不要乱跳,要是旁人看见了,会说您没有教养不懂礼数。”冲田明绣走到了台阶上,“师弟,还坐着干嘛,赶紧起来呀,你想全身湿透啊?”她对张子言说道。 “好,好的。我脑袋有些宕机,没有反应过来,可能是主板烧了。”张子言站起身来,走到了最上面。 “没有教养就没有教养咯,还有什么比吃东西更重要。”河上玄明一边嚷嚷着一边抱着饭盒进了里屋。 冲田明绣在门口脱了高脚木屐,张子言没有穿木屐,只能干脆脱鞋了。虽说在人家吃饭的时候脱鞋好像有什么不对,但是人家的传统礼数是这样,他也没有办法。 张子言脱完皮鞋后觉得好像还是不太礼貌,万一有味儿咋整。于是乎他干脆脱了袜子,跑到了侧面的走廊边,那里有房顶上的瓦片汇聚起来的水柱,水量很大。 张子言顿时满心欢心,直接将脚伸了出去,用雨水洗脚。好一阵之后终于觉得差不多了,才光着脚走了回来,湿透的双脚在地板上留下一团团水渍。 “你干嘛去了?”冲田明绣有些懵逼,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么干。 “洗……洗脚……脱鞋进屋,总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太礼貌的感觉。”张子言也觉得有些懵,自己的行为好像也有哪里不太对…… 冲田明绣扶额,心想今天当真是遇到奇葩了,第一次看见有人进屋之前还去洗脚的,这把算是张见识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中国人进屋都不脱鞋的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但是,咱们中国人是在桌子上吃饭嘛,脚离桌面很远的。师傅喜欢在坐在地板上吃饭,我脱了鞋,怕是很不礼貌,大概。”张子言解释道。 “什么地板,那叫榻榻米,铺了席子的。而且是可以有桌子的,虽然桌子的确又小又矮就对了。”冲田明绣说完,又想了想张子言的话,好像他说得也没有错…… “哎呀,这种文化冲突还真是麻烦!”冲田明绣有些焦躁地抱怨了一句,“以后你要来的时候就记得换一身儿,干脆直接穿居合服来吧,穿上木屐或者草鞋,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儿了。”冲田明绣建议道。 “好……好的。以后我注意。”张子言只能点头答应。 “直接进来吧,不过待会儿你得留下来擦地板。”冲田明绣补充道。 “诶?!”张子言看了一眼周围的比篮球场还宽的地板范围,有些怂了。 “诶什么诶,反正下着雨你也走不了,干脆留下来帮忙干活儿。”冲田明绣的话不容置疑。 “好嘛好嘛,帮忙就是了嘛。不过雨要是停了的话,我就得赶紧回去,怕后面还有阵雨。妹妹还躺在床上,需要我回去照顾呢,不能太麻烦师兄他们。”张子言解释道。 “到时候再说吧,先进来。” “哦。” 张子言走了进去,不过没有去踩有席子的地方,在周围的木质地板上走了一圈了,感觉脚差不多干了之后,才走了进去。 “对了,徒弟弟~你来找我干嘛的?”河上玄明一边吃东西一边问道。 “哦,对了。我是来问您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差点儿死了嘛,之后的事我都不知道了。”张子言忽然想起来自己是有事才来的,才不是为了擦地板。 他就对擦地板耿耿于怀。 “那个呀,待会儿再跟你说,我先把东西吃了。今天的红烧茄子和爆炒豇豆真香,真是幸福。我跟你讲啊,日本的东西太清淡,根本吃不到味道这么浓的东西。” “师傅,您怎么不说‘ぃただきます i ta da ki ma su(si)’,日本人吃饭之前不都是喜欢说那个的吗?”张子言吐槽道。 “我在吃中国菜干嘛要说那个,入乡随俗嘛,在什么地方吃饭就按什么规矩来。就算我说了,日本的稻神也不能保佑身在中国的我,费那劲干嘛。” “额……有您这么当巫女的吗……”张子言汗颜,却也只能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第四十八章 偏执 明智佑介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挫败,但是他并没有什么不悦,反而变得兴奋起来,因为他捡到了一个更大的玩具。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腐都遇到宫野鸣雀,本来冲田太郎受伤之后,他还在担心自己这边势力太单薄,怕是没办法搞出事情来,可是现在有了宫野鸣雀这个强有力的玩具,便一切好说了。 家族里公认实力前五的人,现在却是自己手上的傀儡,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明智佑介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用幸运来形容了。 不过他还是佯装一副可怜样,给宫野真名报告了这边的势力情况,以及自己的损失。 “佑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但找到了神崎公生,还发现了爱德华他们的踪迹,并且面对两大高手还能够全身而退,这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样的话,只要加大对腐都侦查,找到他们的位置不过是时间问题。” “哪里哪里,都是分内的事情,不值一提。倒是先生,接下来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吗?”明智佑介对着电脑屏幕说道。 “你按照计划进行就是了,暂时没有别的变动。不过神崎公生,你在用完之后要记得抹杀掉,或者带回来给我也行。” “既然这样的话,有件事怕是要麻烦家主了。” “嗯?你又有何打算?” “嘛,冲田太郎受伤,战力损伤不小,麻烦家主再派两个人来。急用。”明智佑介轻笑道。 “你要的人,其实早已给你送过去了一个,只不过,能不能发现他的存在,就要看你的眼力了。”宫野真名也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护送三小姐的两个护卫你也可以随意差遣。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让三小姐出手,即使是暴君状态也没有关系。”宫野真名给了明智佑介授权。 “哦呀,那种不可控的力量的开启权,就这么给我吗?在下还真有些受宠若惊呢~”明智佑介微笑的幅度大了一些,不过他还是没有理解宫野真名所说的那个,早已送过来的帮手。 “对面有那么多强者坐镇,光是一个爱德华就可以打得你们手足无措。况且,你们身在异乡,基本上是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若是没有足够的人手,后面的工作会很难做。” “说得倒也是呢,家主真是英明。” “不用这么客气,又不是为了你一个人做的这些事。总之,必须尽快找到爱德华的准确位置,有些帐,必须要清算一番。有困难直接联系我,必要的时候我可以直接过去支援。”宫野真名的眼眸里充满了决心。 “大少爷,老家主的事您也不用太自责。对方毕竟是爱德华,最强炼金术师的名头在那里,老家主会着了他的道,也是情有可原。”明智佑介劝慰道。 “不说这个。那个小姑娘已经被爱德华带走了是吗?” “是的。河上玄明与爱德华一起对付我。我想抢回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让您失望了。”明智佑介自责道,痛心疾首的样子。 “这不是你的错,既然被带走了,你就不用再想那个小女孩儿的事,照顾好三小姐才是你应该做的。” “是,我已经在这边买好了房子,小姐随时可以入住。我会尽量把屋子装修成小姐喜欢的样子。”明知佑介立即转悲为喜,很自信地说道。 “以后应该会派不少干部去腐都,可以多买几处,尽量买别墅级别的,位置偏一点最好。” “是,在下明白。” “那么,之后就看你表现了。” “是!”明智佑介点头应道。 屏幕暗了下去,宫野真名断了联系,再继续多说会有被监听的危险。 明智佑介饶有趣味地拨弄着手中的铭牌,那是一块银色的小铁片,平时是挂在脖子上的,这时候却被明智佑介取了下来。 “权限,刻印。” 明智佑介轻声说了一句之后,铭牌上面渐渐浮现出一把钥匙的图案,而那钥匙柄的部分又刻印上了一个极为精细的魔术阵。 “宫野橙香……吗?不知道大少爷从哪儿去找的一个杂种,老家主的私生女吗?没想到他竟然会销了宫野薰的籍,将三小姐的名头给了这个不知名的野丫头。看来宫野家内部情况,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明智佑介将铭牌戴回了脖子上。 冲田太郎还在医院里接受疗养,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时半会儿他是好不了的。不过有了新玩具之后,明智佑介已经不在意什么冲田太郎了,他就是这么一个喜新厌旧的人,没有用的旧玩具,只会在合适的时候被抛弃掉。 明知佑介从来不会为了一个旧玩具心痛,现在他要全心全力地研究宫野鸣雀这个新玩具。就像是玩家刚创建了一个新角色,对于这个角色的职业和技能,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摸索和练习,才能熟练掌握。不过也只是熟练的程度罢了,有些东西还是用不出来。 要做到完全操控,势必要削掉傀儡的全部感情,只有那样才能做到完全操控,但是没有感情也就意味着没有怒气,没有杀意,没有威压。这种精神层面的东西基本上没有发挥出来的可能,只是单纯地操控着一台机器罢了,这让身为傀儡师的明智佑介很苦恼,所以他通常不会完全削掉傀儡的感情,愤怒在战斗中还是很重要的。 然而,像宫野鸣雀这种级别的强者,有了感情反而是阻碍。一方面会有反抗的可能,明智佑介想要操控他原本就是很冒险的越级行为,宫野鸣雀比他强了太多;另一方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感情只会影响斩杀的速度和节奏,一颗核弹是不需要感情的。疯狗才需要感情。 明智佑介起身出了房门,双眸暗淡的宫野鸣雀和神崎公生在门口等着他。随后明智佑介带着二人往地下室走去。 走了许久之后,明知佑介打了一个响指,漆黑的地下瞬间变得明亮起来,这里竟然有一个庞大的地下空间,足有一个标准足球场那么大!墙壁全是用银白色金属铺设而成,看起来坚固无比。 “嘛,在地上撑起结界会有被监测的风险,毕竟这座城市里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只能委屈一下,在这地下活动手脚了呢。那么……结界……开!”明智佑介习惯性地话痨了几句之后,张开了结界。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二少爷~”明智佑介兴奋得笑着,嘴角的弧度异常恐怖。 …… 张子言看着河上玄明吃东西的时候,肚子忽然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东西,早知道刚才出门之前就该先吃点东西,这下有些尴尬了。 “徒弟弟,你也饿了吗?”河上玄明关切地问道。 “说实话,今天早上刚在医院醒过来,随后便直接回了寝室,还差点儿跟林梦秋打起来……当时的情绪有些激动,结果就忘了吃饭……”张子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仔细地回顾了一下自己早上到现在做的事,感觉好像挺丢人的。先是对人家林梦秋意气用事,然后又忘了洗脸吃饭就跑了出来,结果还在师傅这里淋了雨顺便洗了个脚。 张子言抱着脑袋,不愿再去回想那些事情,还真是丢人呢!今天的自己。 “菜很多的!徒弟弟你也吃点儿吧。”河上玄明把饭盒挪到了张子言面前。 但是现在的张子言正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看到师傅给自己吃的,反而觉得是施舍,然后更加觉得丢脸起来。 张子言啊张子言!都做干了些什么啊!做了那么多丢脸的事情不说,现在还有在师傅这里蹭吃蹭喝的嫌疑!怎么能够在师傅吃饭的时间来打扰人家呢?今天这脸可是丢到没边儿咯! “徒弟弟?”河上玄明再次问道。 “没事的,我不饿。”张子言支支吾吾地说着,然后肚子又叫了两声。 张子言捂着自己的脑袋,低着头,像是犯了什么大错的忏悔者,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真的够了!怎么会这么丢人呢你!干脆死了算了!张子言自责着,双眼紧闭,眉头紧皱,很痛苦的样子。大脑的额过渡胡思乱想让他气血上涌,血液循环加快,额头冒出股股汗水,连身体也跟着燥热起来,身上也开始冒出了汗水,不一会儿就浸湿了衣裳,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徒弟弟~你不要这样,我没有觉得麻烦的,你饿了的话,吃就是了,反正我也吃不完。”河上玄明安慰着。 但是他越是安慰,张子言就越是觉得他是在同情、可怜自己,是在施舍,被人施舍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吃不完?师傅胃口那么大,怎么可能吃不完?明显是为了照顾我的感受才故意这样说的!我怎么会失误到让师傅来安慰自己呢?真是丢脸呢!什么都做不好的自己! 旁人所有的安慰在张子言看来,都是对他的同情和怜悯。被别人这样对待是一件打击自尊心的事情,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弱者,一个可怜人,一个什么都没有做好的人! 张子言就这样陷入了自己的思维怪圈,在奇怪的点和事情上有一种莫名其妙、随情绪而来的偏执!结果自己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 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徒弟,徒弟弟这是怎么了?”河上玄明望着冲田明绣弱弱地问道。 “应该就是绯夏上次说的老毛病吧……嘛,看样子是不能劝了,先让他自己一个人静静吧,我们去后面练剑。”冲田明绣无奈地说道。 “这样啊……那好吧,帮不上忙的事,我们也做不了什么。”河上玄明又望着张子言说道,“徒弟弟~你先好好放轻松,待会儿要是雨停了就赶紧回去吧,我们去后面练剑了哦~” 说完之后河上玄明便随冲田明绣一起去了里屋,当然也拿走了饭盒。这东西放在张子言面前只会更刺激他。 第四十九章 白发道人 国术学区最近迎来了一个激动人心的日子。 这里真正的掌权人——灵墟真人,今日便要出关举行开学典礼,正式招收学道之人。原本人烟稀少道观里也变得人来人往,整个国术学区都暂停了行课,平时幽静的园林走廊之间,也忽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身着各色古风服饰的姑娘们,在芫氏三姐妹的吩咐下,仅仅有条的做着自己应做之事,走廊间,院落里,来来往往的姑娘们细语交谈,礼貌谦让,所以即使人多,但却并不显得拥挤和杂乱。 李悦岚是被爱德华介绍到这里来的,今天的她放弃了平时温婉可人的装扮,而是换上了一身仙侠风十足的女道士服装,一支拂尘在手。青衣蓝衫,云袖玉带,薄如轻纱,看质地应是丝质无误。 李悦岚一开始是有些犹豫的,因为比起仙侠风的道服,芫华平时穿的那种齐胸襦裙更符合她的气质,盘上发髻戴上发冠,再配上一把绣花圆扇,大家闺秀的气质一览无余。 但是芫华姑娘一定要她穿上这一身,然后去【真云观】参加入学典礼。学区长的话她哪敢不听,只能穿上了。 其实李悦岚是相当喜爱古风的,古风游戏她也没有少玩。要说最喜欢的古风装扮,当属某刀里的天香谷小姐姐装扮。身着淡粉色轻纱长裙,手持山水画剑心油纸伞,起舞时翩翩摇曳,莲步微移,优雅至极;抚琴时玉手微弹,轻拢慢捻,仙乐不绝。 李悦岚确实是抱着这般心态而来,‘今生虽为苦命人,来世愿入天香谷’,这应是李悦岚之夙愿无误。然她并不知晓,在另一个世界的五百年前,她李悦岚早已是掌管数万绣女的【天香秀水阁】阁主。 言尽于此,此乃后话,日后再谈。容在下于【异世魂殇篇】再谈这段往事,咱们接着讲【学院禁地篇】的故事。 李悦岚虽然也有看过不少仙侠剧和仙侠游戏,但真要凭心而论,仍旧是古风更对她口味。 今天这身仙侠风道服虽少了几分优雅,但却是气场十足,正所谓人靠衣装,李悦岚穿上这身修身道服之后,顿时有了仙女那般清新脱俗的气质。身段保持得极好的她,本就前凸后翘,身材姣好,再加上极为修身的薄绸丝衣衬托着,当真是如仙女下凡,且多了一分明媚。 行走在来来往往的温婉如水的姑娘们之间,李悦岚眉宇之间竟然也似乎多了几分英气,她的气场与周围的人可以说是截然不同,众人也不禁对她有了几分敬畏,时而有姑娘向她行礼。 早已见过大风大浪的李悦岚面对突如其来的‘欣赏’,倒不至于说局促不安,她深知如何才能保持好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察言观色可是她的拿手好戏,不过,紧张还是有的。这毕竟是她不熟悉的地方,自己又是一个新人,太过显眼总是不太好的,难免会招致觊觎。 然李悦岚何等聪慧,这一路走来的情形又让她明白了一件事,在国术学区里,道服绝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穿的!她有稍微了解过一些国术学区的事情,平常这里的姑娘主要负责的都是纺织和医药。琴棋书画,传统礼仪,古今典籍自然也有学习,但战斗却并不是她们会去做的事。 那么既然要参加校内排名,自然是有人来战斗的,这战斗的事情自然就是道观里的‘剑仙’们负责了。 只可惜自灵墟真人闭关之后,这【真云观】便没有再招收过其他弟子,因此这些年来所谓的‘剑仙’也就那寥寥数人。师尊没发话,她们这些做徒弟的岂敢擅自收人? 虽说不能收人,但并没有说不能关注那些好苗子。因此【真云观】这些年虽没有增加人数,不过却早已看好了不少苗子,就等师尊出关的那一天,给这些人进行入门仪式。 急着招人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出战每年的校内定级赛。定级赛每年换两个人,这几年下来道观中实力够强的弟子基本上都出战过了,若是再招不到新人,明年怕是要排到末尾垫底。 寻寻觅觅许久,李悦岚终于是走到了国术学区中间的【真云观】管辖区。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数百米宽的清水湖泊,一眼望去相当宽阔,阴雨绵绵的天气使仙雾弥漫缭绕,湖面上的一切看起来有些虚幻、不真切,但还是能够看到一些东西的。 湖中有莲花盛开,荷叶摇荡,湖边有排排各色花草树木,花开鸟飞、游鱼戏水,水清至极,甚至能看见底部的水草摇曳,花草树木常盛不衰,柳絮竟与莲花共存,不分春夏,当真是适合修行的清幽之地,恍若仙境一般。 莲花池上的木板栈道曲曲折折,此刻自然是人流来往不息,那些来往的女子也似仙女下凡而来,这让李悦岚一种对正在准备蟠桃大会的错觉。李悦岚站在湖边细细观望了片刻,却并没有要走上去的意思,她觉得自己这个样子走上去,势必会给来往的姑娘们造成麻烦。 于是她转移了目光,将视线放在了旁边的那座桥上。 这片湖是不规则的,偏西的乃是大湖,路径正对着道观的外殿,若是赶时间,走湖面上的木道自然是最快的。 偏东的这边湖面相对较小,若是从正上方看下来,这两片水域相接的大小湖正好构成了一个葫芦的形状!而那座石桥便是在‘葫芦’的腰上,那里是两岸相距最近的地方。 李悦岚虽是有些赶时间,但是稍绕一些远路,多欣赏一些风景倒也是极好的,于是李悦岚毫不犹豫地转身,沿着湖边的青石板路向那‘葫芦’腰的地方走去,时而有阵阵清风拂过脸颜,吸一口透彻心扉的湿气,仿佛整个人都被清洗过一般,瞬间消除了所有的浊气,顿时觉得畅快无比,心情一下子就愉悦起来。眼前又有柳絮翻飞,烟雨朦胧的景色有着别样的美丽,浮躁的心一下就平静了下来,于是李悦岚走得更是不紧不慢了。 李悦岚选的这条路,就路程而言比最近的那条多了两倍不止,但她却是一点也不焦急,因为她知道能看到的景色也同样多了不少,能够静下心来享受这番清净的时间,也同样会多一些,置身于如此仙境,她可不想那么早离开。 许久之后,李悦岚终于是走上了石桥。这石桥上足有百米长,这长度让它不得不拱得很高,坡度也是抖了许多,不过桥面上和石栏上的雕花倒是极为精致,这正好对上了李悦岚的口味,她一边走着一边细细欣赏着那些精美的石雕花纹,只是李悦岚确实看不懂其中含义,只能领会它表面的韵味。 不知不觉间,李悦岚便走到了石桥的最高处,这时她才注意到桥的对面竟然还有一棵硕大的许愿树,树上挂满了红色的许愿带,一阵轻风掠过,许愿带便与树叶一起摇曳起来。 再往下看去,李悦岚有些惊诧,树下竟有一张石桌。石桌周围是四条石凳,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底座上都有了青苔。 然而真正让她惊讶的,是那树下的白发道人。 这种时候,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在这种地方? 李悦岚虽是疑惑着,却还是不急不躁地往桥下走去,保持着自己一贯的优雅,偶尔眉眼轻起,打量一下那位道人。 当李悦岚终于走到桥下的时候,那人也转过身来对上了她的视线。 四目对上的瞬间,李悦岚竟也局促不安起来,那位白发道人的面容实在太过英俊,正常的女孩子见到他,怕是都会不自觉的心房一颤。但李悦岚还是于瞬息之间,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李悦岚忽然觉得眼前这人,似曾相识,却说不清是在哪里见过。 “请问,您是这里的前辈吗?为何您须发皆白,却有如此盛世美颜?”李悦岚说完便有些后悔了,一上来就过问这些,似乎有些失礼。 “小姑娘倒是不拘礼数,直来直去。”白发道人笑了笑,有些慈祥,却并没有回答。 “是我冒昧了,不该问您这些的。告辞。”李悦岚行过拱手礼后,便准备转身离去。本来就耽搁了不少时间,再磨磨蹭蹭地恐怕就要迟到了。于是李悦岚不再慢慢地走,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李悦岚竟然也有些慌张了。是因为怕迟到吗?还是想要隐藏内心?这就不得而知了。 “且慢!”白发道人叫住了她,“敢问道友如何称呼?何门何派?” “小女子,姓李名悦岚,无字、无门、无派。晚辈尚有有急事未处理,不便絮叨,前辈莫怪。”李悦岚深知言多必失,所以赶紧想办法溜掉,说不定这个人是学区里很厉害的前辈,要是被他抓住了什么把柄,自己怕是不好在这里混了。 “急事?”白发道人却不太想让李悦岚就这么离开,一个闪身挡在了李悦岚面前,“莫不是为了那开学典礼?” “前辈既已知晓,还请放我离去。”李悦岚并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她,一点儿也不像平常的自己,仿佛变了一个人。只是这个转变对于李悦岚来说,太过自然,并没有让她感受到任何违和感,但若是熟悉她的人在这里,定然会惊讶不已。 “既然如此,吾便先行一步,稍后见。”白发道人话音刚落,身影便从李悦岚面前消失了。 李悦岚有些不明所以,这个前辈到底是什么人? 第五十章 亲传 芫华现在有一些焦急,因为李悦岚还没有来,而开学典礼却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学区之外下着雷阵雨,为了不影响开学典礼的进行,芫华已经催动了结界,不过因为外面的雨势过大,即使有结界,学区之内还是下着蒙蒙细雨,到处都是烟雨朦胧的景象。 雨势来得突然,芫华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处理方式可能有一些问题,虽然有提前给李悦岚看过地图,但是自己这样放着一个新人不管,让她在学区里面到处乱晃,自己找路,似乎是有些难为人家了。 如果是平时那种大晴天还好说,找不到路的话,只要走上高楼,一切景象便可一览无余,只要带着新生的信物,那么李悦岚就不会触发学区里的奇门遁甲,便不会迷路。 但现在是雨天。到处都是云雾缭绕,李悦岚即使想登高望远,也只是徒劳。 眼看还有不到五分钟,所有需要入门考核的新人,都已经在太极广场上,唯独李悦岚。 大部分考生早早便来到了广场上,打坐等候着,大部分的是女子,倒也有几个骨骼惊奇的男子,众人穿上道服之后,皆是仙风道骨,气宇非凡,像是精雕细琢过的脸,女子美得脱俗,男子俊得天妒。 现在芫华也穿上了道服,从规格和款式上来看,芫华的道服自然是最上品,现在的她,早已没有了平时的温婉明媚,取而代之的是身为代掌门的威严!在她身后的芫璃、芫莺,也同样如此,三人身后的宝剑华丽无比,隐隐闪烁着光芒,似乎下一刻便要飞鞘而出。 忽然一阵钟声从大殿之中响起,那钟声渐渐往远方激荡开去,却并没有消散的感觉,似有一股纯金色的能量蕴含在其中,隐约可以看见声音里夹带着金光,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拦,或者削弱它们,那些金光穿透墙壁,掠过树木花草,拂过湖面荷叶,带着阵阵气浪往远方飞去,消失在结界尽头。 李悦岚清楚地看见那些金光,掀开了覆盖在地面上的云雾,那些清凉湿润的水气渐渐被带着往远方掠去,视界里的一切也渐渐地清晰明亮起来,终于是没有了云雾的遮挡。 李悦岚却觉得这样拨动云开见日出之后,这片美丽风景反而少了之前的神秘感,不再那么得撩拨迷人。 半遮半掩总是比坦诚相见,更能激起人们欲望,有些东西一旦是看得透彻了,没有了那层神秘的遮掩,便很容易伴随着身体的一阵抽搐之后,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李悦岚并不知道这钟声代表着什么,她只知道视线里已经没有了来来往往的人影,想必是大家已经都进场到齐了,自己这次绝对是迟到了。 可是李悦岚并不焦急,仍旧是保持着自己节奏。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焦急也是没有用的。迟到就是迟到,不会因为迟到的时间是一分钟而不是一个小时,就改变迟到的性质。所以即使李悦岚现在拼了命地跑过去,也仍然是迟到。如果因为焦急而拼命奔跑,自己气喘嘘嘘的样子反而会成为众人的笑柄,那自己新生生活定然是结束了。 即使是失误,也要保持礼貌而不失优雅,若是露出情绪崩溃、手足无措的样子,只会让自己失去得更多!与你毫不相干的人,不会因为你卖惨、露出可怜的模样就同情你,相反,大多数人非但不会同情你,反而会把你的惨当成是做作,并加以嘲笑,最后,那个悲惨的自己,只会沦为别人的茶余饭后的的谈资,被一笑带过。即使你因为这些事难过得想要自杀,即使他们都知道,你会因为这样的压力而接近崩溃,但是那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失败者不配被同情。 李悦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确保自己是最完美的样子,绝对不能在人前露出怯场紧张的样子,随时保持自信的姿态前进,这便是李悦岚的行为准则。 又一次的钟声激荡开来,芫华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是时候开始了,于是她不得不请出师尊。至于李悦岚的事,虽然心里愧疚,但也只能之后再与师尊说明,看他老人家能不能破格收人家。 芫华这样想着的时候,灵墟真人已经走了出来,同样是仙风道骨气宇非凡,一行一动之间,似乎巨大的力量蕴含其中,隐隐有金光和气浪在盘旋,指间滑过的气流似乎也被赋予了无形的力道,谈笑风生之间,便可取下无数人头。 他身后的剑匣与众人皆不同,长约八尺九寸,宽则三尺有余,暗金雕花刻纹浮于其上,宝石翡翠镶嵌中。剑匣就已华贵无比,里面宝剑更不知是怎样的惊世骇俗!看样子应该还不止一把!但有件事却是可以知道的,剑匣一开,势必取人性命于顷刻之间。 灵墟真人须发皆白,身后白发随着周身游走的气浪微微起伏,观察仔细的弟子注意到其身后的情形,顿时惊叹不已。那看起来硕大沉重的剑匣,竟是悬浮在灵墟真人身后,距身后长发三寸半,不偏不倚,不远不近。以气御物的功夫,早已出神入化。 然大多数弟子的注意力,却都在灵墟真人的脸上。并不是他有多英俊,而是,他带着一个骇人的金属面具! 有学生窃窃私语道,“真人就是真人,果真是不露相的。” “肃静!”灵墟真人似乎没有张嘴,但洪钟一般的声音却已震荡开去。那声音厚重沉稳,仿佛空气也随之沉淀,听到那声音的人,连呼吸都觉得沉重起来。无形的威压笼罩着整个太极广场。 “芫华,可有缺席迟到者?”灵墟真人质问道。 “这……弟子确是不知。不如再清点一番?”芫华还是想为李悦岚拖一点时间,万一这个时候她就来了呢?说不定师尊看在爱德华的面子上,就破格收了人家。 芫华的小心思,灵墟真人这个做师尊哪儿能看不出穿? “你呀,多年过去,却还是这个样子。”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威严的声音再次震荡开来,“拿名册来!” 芫莺走上前来,恭敬地递上了名册。 灵墟真人大手一挥,那些名字便以灵气的形态浮现于虚空之中,一个一个整齐地排列开来。 “林祉安!” “弟子在!”一位大眼睛姑娘上前一步行了礼。 灵墟真人细看之后,确定了其资质,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念着下一个。每念一个名字,虚空中便消去一个。 “陆若素!” “弟子在!” “林中一叶!” “弟子在!” “王烨玉清!” “弟子在!” …… 念了几十个人之后,只剩下了一个名字,但太极广场上站着的人,皆已点到完毕。很明显这最后一个未到之人,便是叫这个名字了。 李—悦—岚 这三个字被放得很大,就那样静静地浮现在虚空之中,所有人都盯着那个名字沉默不语。 灵墟真人用比之前更为厚重的声音喊了出来。 “李——悦——岚!”灵墟真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众人静待片刻之后,却无人答应。 众人心想,这个叫李悦岚的人,难不成是在开学典礼上迟到了?若真是如此,那她怕是在学区里混不下去了,所有新生都知道了她的名头。 就在众人好奇此人是谁的时候,外殿门口的方向却传来一声应答。 “弟子在!”那声音同样很有穿透力,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与灵墟真人的厚重不同,来着声音想到空灵澄澈,恍若夜莺鸣唱、婉转动人,却又带有几分英气。 高台之上的灵墟真人视线朝着那个方向,众人皆不自觉地往大殿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女子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莲步优雅,不紧不慢,不卑不亢,完全不像是一个迟到者该有的姿态,倒像是主角登场。 李悦岚威严的气场,随着她一点一点上升的步伐,渐渐漫延到广场之上,当她完全走上来之后,整个人气场便毫不掩饰地冲击开来!在场的众人都被这个宛若天仙的女子镇住了,此等绝色女子竟与她们一样是新生,更有她们所缺少的气场! 不管有多少人注视着她,李悦岚都不会紧张或者胆怯,关注她的人越多,她越是能保持好自己该有的样子。此时的她,正一步一步向灵墟真人走去,眼眸毫无羞涩怯懦,反而坚定无比。 众人屏息凝神,看着这个优雅至极的奇女子,她的一颦一簇,一移一动,皆是美如花卷,让人不禁折服。 李悦岚最终停在了灵墟真人身前五尺的地方,距大殿前的台阶三尺远,灵墟真人就在台阶之上。 “弟子知错,请师尊责罚。”李悦岚拱手行礼道,拂尘轻抚于臂间。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此人便是那迟到之人,并是不什么仙子。一想到这里,众人不禁感叹,到底是有怎样的心境,才能做到这样是不卑不亢,稳如泰山。 “免礼。”灵墟真人说话,“从此刻起,此人,便是本座出关后,第一个亲传弟子!” “什么?!”众人疑惑不解,就算这位姑娘气质非凡,宛若天仙,但毕竟是迟到者,不受罚就算了,反而获得了亲传资格!这如何说得通? “这……弟子有错,不敢受恩。”李悦岚也是迷茫着,把她收成了亲传?这天上掉下的馅儿饼,一定不能随便接,先拒绝为妙。 “莫要推辞。”灵墟真人微微抬手,示意李悦岚不要再有犹豫。然后灵墟真人将视线放回到了广场之上。 “本座且问一句,在场诸位,有多少是经湖心栈道而来。举手示意。”灵墟真人话音一出,在场弟子无不疑惑。但是所有人都举了手。 “敢问师尊,此话何意?”一弟子问道。 “本座再问一句,尔等过栈道时,可有影响到忙碌的绣女?” “这……”众人沉默不语。 “唯有李姑娘是绕道,经那石桥而来,本座在那桥头等候许久,却只等到她一人。自然收她为亲传,尔等可仍有疑惑?” 众人依旧沉默不语。 “既无疑惑,且人已到齐,那便正式开始。芫华,你且主持。” “遵命!”芫华行礼道。 “你且过来。”灵墟真人示意李悦岚随他进入大殿。 “弟子遵命。”李悦岚便跟了进去。 芫华继续着接下来的流程。 第五十一章 上班 张子言终于回到了正常状态。天气也放晴了。 河上玄明将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了张子言,于是张子言便离开了。 雷阵雨之后浓云开始散去,被雨水冲刷过的天空也变得空明澄澈起来。一束正午的日光从云层的缝隙间穿透出来,映射在大地上,树木、房屋、道路、神社山,天空之下的一切都亮起了点点光芒来。 张子言索性跃上了旁边的屋顶,回身眺望着泽泽生辉的神社山。血红的鸟居与翠绿的树木形成鲜明对比,但在阳光的映衬下却散发出神圣的光辉来,我完全没有了夜晚下的那种诡异感。 “井夜……”张子言轻声说道。 不知道他是在念神社牌匾上的字,还是在呼唤着那个人。 忽然一大风刮过神社山,树木随之摇摆,神社大殿门口的两个超大的铃铛也摇晃起来,两根粗壮的麻绳随风摆动,铃铛的声响激荡开来,空灵的声音涤荡着山下的污秽,空气也似乎更澄净了起来。 张子言却觉得阳光很是晃眼,神社的红色光芒让他的眼睛有些刺痛,于是他转过身去,纵身跃下,残影滑过街道,然后没有了踪影。 风间启太做已经做好了午饭,杀马特则躺在沙发上电视。 这个叫做风言疯语的节目,主要播报的是漫圈儿的一周新闻和大事,主持人说话的语气十分欠揍,还经常喜欢发表一些极端言论,探讨的主题基本上都会引起一大票的撕逼,弹幕上总是骂声一片,而杀马特就是来看这些轻易就被带了节奏的傻逼,是怎么撕逼的。 “师兄,你怎么又在看这个节目啊!这个主持人故意哗众取宠,专门找一些容易引起撕逼的话题,看多了会被那些键盘侠的戾气影响的。”风间启太对这个节目意见很大。 “是吗?我倒是觉得看一群智障秀智商下限,其实还蛮有趣的呢,咱可得好好儿学学这些技巧,说不定哪天撕逼就用上了呢?”杀马特兴趣十足的样子。 “你看,那个主持人明明是男的,却留一头栗色长发,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明明长得也不咋地,嘴还不放干净,就喜欢叨逼叨。我听说他是一个智障,放着好好儿的大学不念,非要去做什么自媒体,结果一天到晚就知道搞事,专门去贴吧找那些黑料,然后一股脑地爆出来,把能黑的人都黑一遍,许多陈年往事都要拿出来哔哔,真是没有口德。”风间启太作为漫圈儿的人,对这种故意搅浑水的行为深恶痛绝。 “好啦,我不看了。咱们先吃饭,顺便补一补新番,听说最近又死了一个魔法少女,想想还有点儿小激动呢,不知道新番的魔法少女又是一个什么死法。”杀马特很兴奋地换到了新番。 “小子言还没回来呢,咱们怎么能够先吃了呢?” “哎呀,说不定他早就吃过了呢?我就不信他在外面饿了,还不知道自己买东西吃。”杀马特正吐槽着,张子言却走了进来。 “巧了,我还真没吃。” “哟,师弟,忙完了?” “嗯。我妹妹状况怎么样?” “她呀,你问启太咯。”杀马特递过去一个眼神。 张子言把视线转移到了风间启太身上。 “你妹妹没事了,就是有些失落,闷闷不乐的样子。” 一听这话,张子言立即快步进了卧室。 “诶!饭不吃啦?”风间启太想让他先吃饭,张子言不予理会。 “真是的,这个妹控。有了妹妹连饭都不吃了。难不成妹妹还能当饭吃吗?搞不懂。”风间启太叹了口气,“师兄,咱们先吃吧。” “好勒!我早就饥渴难耐了!”杀马特兴奋地坐了下来。 风间启太给他盛饭。 张子言走进去的时候,张秋雨正望着窗外发呆。 与之前不同的是,她的眼眸了终于有了神采,不再是空洞无神的失焦状态。 “小雨?”张子言轻轻的喊了一句。 “你就是……我的哥哥吗?”张秋雨转过头来,望着张子言问道。 “嗯。是我,我叫张子言,你是张秋雨,还记得吗?” 张秋雨摇摇头。 “我没有过去,我也不记得你的事。我只有这五年里的记忆,但是里面并没有你。”张秋雨淡淡地说道,完全没有想过张子言听到这样的话,会是怎么心痛。 张子言却只是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 “不得我没关系,只要你还活着,在我身边,这就够了。” “可是……我不想在你身边,我想去找大叔,你知道他在哪儿吗?能带我去找他吗?如果你真的是我哥哥,就请带我去找他吧。”张秋雨的眼睛了透出几分恳求。 “很遗憾,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我可以帮你找他,如果我有机会出去的话。但是在此之前,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我和你的故事。从相遇,到认同,再到依赖。这个故事不长,却也不短,你有兴趣听吗?”张子言笑着说道。 “听故事吗?”张秋雨思索了片刻,“可以呀,大叔也给我讲过很多故事,不过有些断断续续的,好多我都没有挺懂。有空我也说给哥哥你听,行吗?”张秋雨歪着头问道。 “好呀,那我们先去吃饭,妹妹你应该也饿了吧,睡了这么久。晚上我再慢慢儿跟你讲那些故事。”张子言提议道。 “嗯,哥哥。”张秋雨应道,然后她微笑着,对上张子言的视线。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心里的自己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反应,还真是奇怪呢。 张子言也笑了起来,心里同样很开心,以为这个小姑娘,终于叫他哥哥了。 缘,真是妙不可言。 …… 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之后,柳生绯夏陷入了迷茫。 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张子言来的,然而张子言却不要她。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那么自己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 一想到这里,柳生绯夏便又难过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座学院里学生平时除了上课,就只有干另一件事,那就是赚钱。 而赚钱最快的方法,就是执行外出任务,去铲除【逆天会】的信徒。 换句话说,便是去杀人。 这所学校里的学生要想生存,就必须‘工作’。实力弱小的,会选择在学校内部进行日常维护工作,虽然辛苦,但足以维持日常开支。想要过上不错的生活,就必须要出去执行‘清除’任务,基本上只有B-1级以上的能力者,才有资格领取‘清除’任务。只要杀掉了目标区域活动的信徒,那么便有大把的奖金。 这些任务不仅来自学校,也来自外界组织。有些在外胡作非为的异能力者被查明身份之后,便会有人发布悬赏。金额大小视对方能力强弱和犯事情节而定,所以成为高阶能力者便是绝大部分学生追求的事,因为只有那样才可以过上潇洒自由的日子。 林梦秋一个人,便完成了整个風紀委员会的任务量。風紀委员会的人个个实力不凡,林梦秋却严令禁止她们外出执行‘消除’任务,但是作为补偿,她会去做很多高危任务,赚取大量的奖金,最后分发给風紀委员会的成员,唯一的要求就是風紀委员会成员,不能私自接取任务外出。 柳生绯夏纠结着,自己是应该像林梦秋那样,接取‘清除’任务呢,还是就在学校里,做一个普通的日常工作? 柳生绯夏并不喜欢杀人。但是【逆天会】那些人却又都是该杀的。 无论是谁,不管他有怎样的苦衷和难处,只要是入了【逆天会】,身上有了那个组织的纹身,那么,这所学院的人就会毫不犹豫地抹杀他。 清除那些会造成社会动乱的邪教信徒,这便是爱德华创办这所学校的目的之一。这也算是清除【特异点】的一部分,这所学院做的最本质的事情,便是消除特异点,将规则崩坏的影响降到最低。 这也是整个正道异能界的共同目标。 但【逆天会】的人并不认同。 “一群异能力者,竟然为了什么狗屁【规则】,而去保护麻瓜,甚至要互相屠杀。真是讽刺!”宫野鸣雀总是用这句话来讽刺那些伪善者。 “我们既然是超能力者,那就说明我们是天选之人!是神的子民!而你们这些老顽固,非但不壮大日益衰落的异能界,竟然还要抹杀超能力的源头!你们这样的行为,真的对得起神的恩赐吗?既然你们不愿意拥有这样的力量,那就把力量都给我!让我来带领神选之人,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宫野家主向全世界发出了这份声明,也就是向整个异能力者界宣战!于是【逆天会】顺理成章地成了众矢之的。但是正因为有这样的理念鼓舞着,【逆天会】才会得到越来越多的拥护,势力范围渐渐扩大到世界各地! 人都是有欲望的,能力越大,野心就越大,欲望也越大! 那些‘神选之人’加入【逆天会】之后,更是肆无忌惮,原本害怕暴露而躲躲藏藏,不敢使用能力的人,现在却完全膨胀起来!视麻瓜为蝼蚁,随手便可捏碎之! 于是整个世界的异能力者分为了两派。 遵守【规则】,竭力将【特异点】的影响化到最小,直至完全消除的‘保守派’,如爱德华这样的人;还有一派便是【逆天会】这样的‘激进派’,他们主张将异能者的势力不断发展壮大,打破这个时空现有的【规则】,创造一个新的【规则】,成就一个全新的神权时代! 而他们这些‘神选之人’,便是神权时代的统治者! 两派之间的斗争毁掉了无数人的性命,却又创造了越来越多的能力者,‘保守派’为了对抗【逆天会】,不得不培养新的能力者,但还是有比较严格的筛选标准。 而毫无顾忌的【逆天会】,哪里有什么标准,只要是理念相投的势力,【逆天会】都会大肆纳入麾下!因此势力增长尤其迅速,没有什么比实现自己的欲望,顺便创造一个时代更令人兴奋的! 这个邪教的势力早已壮大到难以想象的程度,那并不是依靠某一股势力,或者某一个国家就能剿灭的。 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无论他属于哪个国家或是地区;只要还有想要成神的人,那么这个邪教组织就永远不会被剿灭,那么消灭信徒的道路,便永远没有尽头! 宫野家虽然是最开始的发起者,但并不代表他们就是统治者。【逆天会】经过多年的发展,早已在不同国家发展成了不同的派系,分管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势力范围。 如此大范围的势力,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宫野家能够掌控的?所以【逆天会】各分部间,早已不是领属关系,而是微妙的合作关系。没有人知道野心家之间的合作能够持续多久,也许因为某些契机的存在,这种微妙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柳生绯夏慎重考虑之后,最终决定不接取‘清除’任务,而是老老实实地去上班儿,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去女仆咖啡厅了,毕竟她家以前就是开咖啡厅的。 这样考虑之后,柳生绯夏便出了门。 第五十二章 猫耳女仆咖啡厅 神井·律一又来到了女仆咖啡厅……玩儿nekopara…… 这款莫名其妙在steam上火起来的galgame,有两个版本,一个是全年龄向纯爱猫娘养成游戏,另一个版本就是要通过一些特殊路径,才能获得的18X版本。毫无疑问,神井·律一玩儿的是18X的版本。 然而实际上,在全部都是猫耳女仆的这里,玩儿这个游戏是被禁止的,因为那容易让客人产生一些奇怪的念头,进而影响到店员的正常工作和生活。 奈何这家伙是权限狗。一方面他老婆就在这里,就算是有18X的念头,人家回去之后就可以真真切切地来一发;另一方面,有这么一个大佬在这里,别的客人也就不敢胡来了。 能在这种地方大肆消费的人,在学校里非富即贵。要么是实力强劲的超能力者,要么就是有特殊身份的权限狗。这两种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有钱。无论哪一种觊觎上了这里的店员,都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会在这里打工的人,全部都是颜值身材出众的妹子,且实力大都不怎么强,甚至是弱小的人,若是真被那些高权限的人觊觎上,多少都会受一些欺负。 什么样的欺负呢?直接拉到小角落里扒衣凌辱肯定是不敢的,学校里的规矩是特别严的,这种严重触犯校规的行为,只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并且当众审判。得不偿失。 但是日常性的骚扰,尾随,却是很难避免。这些实力强劲的人,通常都有较高的权限,在学校的机构里有着比较重要的作用。对于这样的人,最多也就是进行扣工资,或者做一些劝导批评,只要没有严重违反校规校纪,一般都不会受到直接性的惩罚。 然而对于那些被骚扰的妹子来说,则会因为不堪其骚扰而有巨大的精神压力。 做服务行业多多少少都会有类似的风险,隔壁的酒吧和网吧更是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情,而風紀委员会并不太会去干涉男生之间的矛盾,反正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会很自觉地约好时间,去‘武斗场’干架。说实话,这样的打架斗殴非但没什么坏处,反而会提升这些人的超能力熟练度,不知不觉间增强了他们的实力。 其次,打架就会有伤者,有伤者学校的医院就会有生意,所以打架好顺便促进了学校内部的经济,这对学校来说是好事。 男生之间有矛盾,可以靠打一架来解决。可是感情上的事呢?可以靠打一架来解决吗? 要是真的可以,那么这间猫娘女仆咖啡厅的妹子不知道会有多开心。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狂追,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妹子,出门还得担惊受怕,提防人身伤害。 来这里打工的妹子,除了是为了挣钱,更是为了提升实力!能够在学校里,冒着风险开这样一间咖啡厅,那么这个人背后的势力自然是不简单的,其实力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所以这样的人,除了自身实力强劲之外,更有庞大的资源来帮助店员提升实力! 事实上,这间咖啡厅背后的势力之一,便是風紀委员会。 而風紀委员会掌握的庞大资源和人脉,使其拥有全校第二的超能力强化技术。風紀委员会里的人,都会接受秘密的特训,让她们在短时间突破A级能力权限。 在这间咖啡厅里工作的妹子,只要是被風紀委员会看中,就有很大的机会可以进阶到A级,这样也就可以接取‘清除’任务,不用每天待在学校里受那些人的骚扰了。 只要是在这间咖啡店里,就没有人敢直接乱来,并且这里的店员经常都是一起活动的,基本不会有人单独外出行动。 这间咖啡厅里发生的事,会直接上报给林梦秋,那些动了坏心眼儿的人,都会成为被监视的对象,只要他们漏出一点儿马脚,就会被收拾得很惨,通常都是在校外收拾,那些人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的能力都适合用来战斗,那样的妹子若是被骚扰了又该如何?这一部分人只要脑子不是太笨,大多会被安排到械斗学区,哪里有各种各样的现代机构,包括一条完整的商业街,有的是工作岗位,并且需要的就是擅长脑力的人。 万一人家就是天然呆,什么都不太擅长呢? 若是真的没有任何长处……理论上是不会被招进学校里来的,若是有,那可能就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比如像五月店长这样的。 五月惠,这间猫耳女仆咖啡店的店长,也就是之前讲到的,被林梦秋处罚的那个人。之前的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并且曾经是風紀委员会的副会长,因为使用隐藏ID在赏金猎人网上,擅自接取‘清除’任务,而被林梦秋断去腿筋。 若是放在现在,即使私自出去了,只要能够平安回来,林梦秋实际上是不会再做出这样的惩罚。 那是一段非常时期的非常事态,实行的非常措施,那段时间的林梦秋也恰恰特殊时期,面对各学区学生会的压力,不得不做了这样的事。 这所学校远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平静,内部的势力角逐,暗流涌动何等激烈,权力越是大的人,便越是容易遭人算计,如林梦秋这般。若是被各大学生会的人抓到了把柄,她林梦秋也是自身难保。 也许是出于愧疚,林梦秋把这间咖啡厅的掌管权交给了五月惠。她倒也理解林梦秋的苦衷,自那之后她也不再需要参与外界的厮杀,心态也温柔随和了起来,像是一个退休老干部一般,提前过起了清闲的日子,每天就接待一些客人,陪店员们聊聊天,缓解一下大家的紧张情绪。 神井·律一自然也是背后的势力人之一,作为战斗力最差的一个学区,与風紀委员会合作,无疑是相当不错的选择。况且自己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他们这群动脑子的人赚钱,就效率而言,比那些到处跑腿的人,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他神井·律一一个人赚的钱就占了学校总资产的四分之一,其实只要他想,赚多少都可以,炒股这种东西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玩儿这个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只不过有些时候迫于生计,还是会去股市赚一点外快,不过数额不会太大,若是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可就不太好过了。 一方出钱,一方出力。神井·律一与風紀委员会的合作,某种程度上也是等价交换,总之是大大减小了林梦秋外出赚钱的压力,原来她是一个人做几十个人的工作量,经常忙得不可开交,还风险极大。而现在,只要负责校长钦点的一些,必须去调查的东西就行了。 神井·律一玩儿得正开心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额身影。 “这个姑娘……诶?这不是张子言那小子的老婆吗?”神井·律一注意到了一个双马尾的妹子,深绿色的长发非常显眼。 “请问……这里还招人吗?”柳生绯夏有些羞涩地在柜台钱问道。 “招啊,当然招。你是来应聘的吗?”说话的人正是神井·律一的老婆,徐仕岚。 这个咖啡厅里确实缺人,现在的女仆算上店长也就只有寥寥几人,之前那些店员实力够强之后,便辞去了这里的工作。留下来的人要么是真心喜欢这份工作,喜欢这家店子和店子里的人,要么就是实力还不够,走不了。 “既然是来应聘的话,就先把这份表填了。必须是如实填写。”徐仕岚把表格递了过去。 “是!”柳生绯夏赶紧开始写。写着写着,徐仕岚却觉得不对劲。 “等会儿……你这写的是……喵喵喵?日文?!玩儿呢,你就没想过我可能看不懂日文?”徐仕岚有些无语。 “呀!对不起!写习惯了,对不起!”柳生绯夏急忙鞠躬道歉。 “你要是用这样马虎的态度面对客人,我怕你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扣的。”徐仕岚说得很在理。 “对不起对不起!”柳生绯夏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好啦,你也不用紧张,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马虎倒也算是一个萌点,说不定人家会觉得你呆萌。看脸的世界就是这样,长得好看,很多事就比较好说了。” “这……我想我应该不是呆萌类型的。”柳生绯夏认真道。 “谁让你在意这个问题了,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赶紧写完,日文也可以,我能看懂的。” “是!”柳生绯夏接着填单子。 徐仕岚看着她的认真样,不禁想起了初出茅庐的自己,也是这样有些手足无措,容易犯错,然后就傻头傻脑地被骗到了神井·律一的床上。现在想起来,当时的自己还真是单纯呢,幸运的是,神井·律一虽然有些小猥琐,但人确实不错,自己很幸运地没有跟错人。 当时的她只知道神井·律一虽然没什么实力,但是脑子很聪明,手也很巧,经常会做一些小玩意儿来逗她开心,而且他好像也不太缺钱,基本的生活还是能够保障的。 神井·律一虽然长着一脸大叔样,但其实还没到二十七。而徐仕岚其实也已经有二十三岁了,认识神井·律一的时候是二十一。 这两个人年纪相差并不大,但是走在一起,却像是一个猥琐大叔诱拐了一个未成年少女,违和感满满,神井·律一因此在学校里的名声其实并不好,很多吃瓜群众都觉他是一个萝莉控御宅族。真是百口莫辩,跳进长江也洗不清, “好啦!给您!” 徐仕岚的思绪被柳生绯夏拉了回来。 “啊,好的。我看看啊……”徐仕岚浏览着单子上的个人信息,然后表情就僵住了,“你……你把学生卡拿出来一下。” “诶?哦。给。”柳生绯夏爱虽然不懂其中含义,但还是老实地递了出去。 徐仕岚把学生卡插到机器上,搜索着柳生绯夏的资料。 “喵喵喵?!”徐仕岚诧异地望着柳生绯夏,“你一个A级的战斗系能力者,不接赏金任务,怎么跑来打工了?” “这个嘛……我家就是开咖啡厅的,所以我还蛮喜欢这个工作的。”柳生绯夏低着头,抓着裙摆说道。 “好好好!有你这样的姑娘简直再好不过,今晚就来上班!”徐仕岚简直不要太高兴。 柳生绯夏只是笑笑,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应聘成功。 神井·律一抿了一口咖啡,细细地打量着柳生绯夏。 “啧,这下有趣了。”他说道。 第五十三章 误闯 张子言还是没有去找柳生绯夏。 这几天他忙着照顾妹妹。失血过多之后,他和他妹妹的身子都有些弱,通过这几天的调理,终于是好了许多。 但是,距定级赛开始,还有两天。 如果这两天之内不和柳生绯夏说清楚,并且加紧时间操练一番,那么双人赛上等着他们的便是大败。 然而张子言现在,却带着张秋雨逛校园。据说是为了让妹妹从失恋的悲伤中走出来,带她去风景好的地方散散心。 这所学院里风景最好的地方,当然是国术学区。 于是张子言便带着张秋雨来了这里。 不过有一件事情比较尴尬,张子言并没有国风的古装,就这样走进去会比较违和,可能不太礼貌,所以他干脆穿起了居合服,脚穿一双草鞋。而张秋雨穿的是振袖和服,这套和服是从风间启太那里借来的,以红粉色调为主,上面绣有樱花点缀。 “哥哥。这里好漂亮,但是……我们穿和服来,真的没问题吗?总觉得,挺违和的样子。”张秋雨有些不解地问道。 “好像是这样……不过,上次师傅他们也是穿和服来的,所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张子言其实还是有点怂,自己又哪里能与师傅相比呢?细细想来,上次河上玄明来这里的时候,一直都是很正经端庄的样子,说不定人家是来办正事的,并不是来玩儿的。 一想到这里,张子言便更怂了。但是来都来了,就当是路过吧,顺看看风景。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当是路过这里,咱们去神道武斗学区吧,去师傅那里吧,或者去找你姐姐也行,很多年没见过月姬了吧,说不定她也想你呢。白天的神社应该可以进。”张子言提议道。 “去找姐姐吗……可是……姐姐的事,我也不记得了。”张秋雨有些迷茫,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姐姐吗?可是,是什么样的姐姐呢?是自己亲姐姐吗?或者说,因为是哥哥的女朋友,多以才是姐姐吗? “哥哥。” “怎么了?” “我听说……你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好像是叫柳生绯夏来着,既然这样的话,柳生绯夏才是我姐姐呀,为什么,你会说月姬是我姐姐呢?”张秋雨当真是不记得自己与井夜月姬的关系了。 “笨蛋。”张子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井夜月姬,虽然不是我的女朋友,但她是你的亲姐姐呀。” “亲……姐姐?”张秋雨疑惑着,“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哥哥和月姬,不也是亲兄妹或者亲姐妹吗?” “不是哦。”张子言摇了摇头,“月姬是你的亲姐姐,但跟我其实没有什么关系的,因为你是我的义妹,并不是亲妹妹。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不是几句话能够说清楚的。” “这……哎呀,搞不懂!哥哥,你把我搞糊涂了。你和女生的关系怎么这么乱啊!”张秋雨嘟着嘴,有些不开心。 “这个……我竟无言以对。”张子言也表示很无奈,都是陈年往事的锅,他也不想这么乱的。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混乱的关系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就在这个时候,张子言却发现自己似乎……迷路了。 “怎么可能呢?林梦秋上次带的路,明明是这一条啊,怎么会不对呢?”张子言小声嘀咕着。但是他已经在这八卦阵中迷失了。 “哥哥,怎么了?” “没……没什么……咱们再走走吧。”张子言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心想这把是要丢脸了,在妹妹面前迷路,真的是,非常丢脸呢! “哥,我们又回来了。”张秋雨停了下来,望着眼前的红漆木柱说道。 “怎……怎么会呢?”张子言有些不知所措。 “你看这根柱子上的裂纹,这根柱子应该有上百年,有重新上过漆,所以不太显眼。但是这个裂纹的长度和深度,和我十分钟前看到的那根一模一样。”张秋雨很笃定地说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了,我们,的确是迷路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的记性还是这么好,我服。”张子言无奈摊手道。因为他是知道的,张秋雨的一直都是过目不忘,只要是看过一遍的东西,她都不会忘记,也因此,她的学习能力特别强。从新生婴儿般的大脑一片空白,到学完高中的全部课程,只用了五年,顺带看完了图书馆里的各种书。 但张子言却没想到,记忆力这么好的妹妹,竟然也会失忆。 “哥哥真是差劲,就爱逞强,简直和以前一模一样。”张秋雨责备道。 “是是是,妹妹说得是,我的确就……”说道这里的时候,张子言却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望着张秋雨,“妹妹,你刚才最后一句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诶?”张秋雨被问得一愣,“我刚才说,‘简直和以前……’诶?”张秋雨忽然意识到了问题,“为什么我会说和以前一模一样?” “没事的,这样就好。这样就已经很好!”张子言扶着妹妹娇小的肩膀,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 真的是太好了!妹妹,终于有了一些以前的样子。 “哎呀,我脑子很乱,不纠结这个了。要不,我带哥哥出去吧。”张秋雨摇了摇脑袋,随后提议道。 “诶?好啊好啊!妹妹你带路,我跟着你走就是了。”张子言终于松了一口气,依赖妹妹也没什么的吧。 “不过,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走出去,最多就是,不走重复的路罢了。”张秋雨认真地说道。 “嗯嗯,没事的,再不济,我们就找一个人问问嘛。”张子言其实是想打个电话的,但是手机,早就被他一爪子捏碎了,新的还没来得及买。 于是张子言就跟着张秋雨,二人一起在园林里兜兜转转了许久,终于是走出了蜿蜒曲折的园林走廊区,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这张子言感到更陌生了。 “不……不是吧!这里面怎么……还有这样的地方!”张子言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哥哥,这里好美呀!”一直很淡定的张秋雨也兴奋了起来。 “这里居然会有这么大的一片湖!重点是,这片湖还在这么漂亮!简直是惊了!”张子言被眼前仙境一般的景象惊到了。 张秋雨和张子言兜兜转转之后,非但没有出去,反而更加深入了,无意间竟然来到了【真云观】直接的地界。 “哥哥,你看!对面好像有人!”张秋雨指着湖对面说道。 张子言顺着妹妹手指着的方向望去,双眸渐渐闪烁出光芒来,几百米外景象如在面前,所有的细节都清清楚楚。 “难怪我们这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一个人。似乎所有的人都到湖对面去了,几乎全是美若天仙的姑娘,惊了!额……好像还是有几个男的,切。”张子言看着看得有些入迷。 “哥哥,别看了。说不定人家在进行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咱们这算是偷窥吧,搞不好会被罚的。”张秋雨意识到事情可能不简单,赶紧劝哥哥离开。 “嗨呀,来都来了,说不定这次来了,就没有第二次机会再来了!如此美景,怎能辜负?不如我等好生欣赏一番,倒也不负这一片世外美景。”张子言根本不听劝,拉着张秋雨就踏上了木质栈道,毫不羞涩的样子。 “这……”张秋雨虽有些不情愿,但却架不住张子言的拖拽,挣扎也没有用,只好被拉着走了。 湖对面的灵墟真人,正在给众学子讲解‘道’,以及一些基础的调息心法。 忽然他看见了湖中间的两个人影,随即大手一挥,湖心的木质栈道便开始晃动。 “呀!”张秋雨惊叫起来,猝不及防险些摔倒。一下子抱住了张子言。 张子言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赶紧抱着张秋雨跳了起来,想要找个稳当的地方下落的时候,却发现数百米的木桥居然在下沉! “卧槽!搞毛啊!”反应迅速的张子言也有些慌张,随即大喊一声,“印—解!” 一柄长刀瞬间出现,张子言用双脚夹住刀柄,整个人抱着妹妹一起缓缓下坠,刀身渐渐没入水中。 当刀身完全没入水中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吓死了,差点儿就成落汤鸡了。”张子言长舒一口气,随即对着湖边的人喊道,“诶!管事儿的!你们这桥塌啦!不修一下吗?” “来着何人!为何喧哗!”灵墟真人问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如潮水般激荡开去。张子言被那声音的气浪撞到,差点摔倒,心想这是大佬,惹不得,还是走掉算了吧。 “我们只是路过的!不小心迷路啦!还请高人送我等出去!”张子言回应道。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湖心那两人身上,只见一个黑衣少年屹立于湖心之上,与荷叶齐平,风吹过而不摇,怀里还抱着一个粉衣小姑娘,神情淡然,镇定自若。众人不禁感叹,来着轻功甚是了得。只可惜,这里是修仙的地方,轻功再好也只是武功,岂能与五灵仙术相提并论? “悦岚,你且去查探一番。” “遵命。”李悦岚不再打坐,站起身来。忽然脚下灵气聚集,只见一道光影略过虚空,李悦岚已至湖心,脚尖轻点荷叶,拂尘从身前划过后收回,身后浮现出一个八卦阵法图,那法阵由灵气聚成。 “尔等何人!竟然擅闯我【真云观】,搅扰师尊讲学!”李悦岚质问道,倩影立于张子言身前,眉眼锋利,透出寒气来。 张子言望着这个美若天仙的女道士,有些发呆,一时竟忘了言语,却又莫名地觉得眼熟。 “剑仙姐姐好漂亮!”张秋雨反而先说话了,大大的双眼里冒着极为强烈的光芒,仿佛期待已久。 第五十四章 婉拒 “休要胡言乱语!”李悦岚呵斥道。 “可是,真的很好看嘛!我就是觉得剑仙姐姐好漂亮,就像是武侠小说还有仙侠小说里跑出来的一样!” 李悦岚周围灵气环绕,身后一柄宝剑护身,俨然一派‘剑仙’模样,气质非凡。张秋雨终于见到自己向往已久的,小说中那样的存在,顿时兴奋不已。 “等等!这位仙女,我刚才听到你叫悦岚?难不成是李悦岚?你小学的时候是不是在石龙?”张子言忽然惊诧道。之前听说林梦秋有个朋友叫李悦岚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可是小学时候的同学,这么多年过去了,女大十八变,更何况李悦岚变化如此之大,张子言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但就是有一种直觉告诉张子言,眼前这个人,是他的熟人。 “你……是谁啊?我并不认识日本人。”李悦岚有些懵,她并不记得自己认识一个蓝头发的日本人。 “我不是日本人!那个啥,是我啊!张子言啊,小学的时候跟你一个班的呀!咱们还曾经是同桌呢!四年级的时候。”张子言有些焦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李悦岚终于有些印象了,“那不是重点。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都说了嘛,我们迷路了。呵呵……”张子言笑得有些尴尬。 “那你们赶紧走,师尊在讲课,你们正好打扰了他,才被困在这湖心的。赶紧去道个歉,之后便离去吧。”李悦岚赶紧劝他们离开。 这时候远处有一道光影飞向了这边。 “师妹。这二位是何许人也?”一位帅气至极的道长上前询问道。 “白师兄!这二位迷路到此,并无冒犯之意。”李悦岚拱手行礼道。 白绫打扫了一眼张子言和张秋雨,说道:“看这衣物,二位莫非是玄明先生的学生?” “是!师傅给的宝刀就在我脚下呢!不过,现在不方便拿来给你们看。”张子言笑道。 “既如此,随我来。”白绫一挥衣袖,灵气放出围绕在张子言周围,将他连人带刀一起飘了起来。随后他被带着一起飞向岸边。 “卧槽!牛B啦!这就是飞的感觉吗?真想可以御剑飞天呢!”张子言感叹道。 “痴妄。”白绫却泼了一盆冷水,“想来你也应该知晓,【特异点】能够影响的范围是有限的,若是出了这结界,便失去了灵气充裕的环境,若要施展法术,便不得不使用自身灵气,则会对真元造成极大损耗,须在灵气充裕之地修行以弥补损失。” “诶?!也就是说,要是出了这个学校,仙术就不好用了?除非能够找到一个灵气充裕的地方。”张子言立即领悟。 “正是如此,不愧是玄明先生的弟子,倒也不笨。” “可是你跟我说这些真的好吗?”张子言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他。 “这难道不是人尽皆知的吗?公共基础课会学到,并不是什么秘密,不值得隐藏。”白绫轻描淡写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是新人,还没上过基础课程,直接学的剑术,很多细节都还不知道。”张子言解释道。 “若真是如此,两日后的定级赛,你还是弃权为好。” “什么?!”张子言没想到白绫会提到定级赛,而且还知道他是参赛人,“敢问白道长,您如何知晓在下乃参赛人?” “其一,龙剑。你所持之剑,甚新,故汝乃新人无误。其二,龙神刻纹。唯有亲传才有资格继承。汝既二者兼有,自是参赛者无误。” “原来如此。”张子言的疑惑消散了。 “再告诉你一件事。我方出战者,其一乃贫道,其二便是李师妹。汝须尽力而为,莫要怯场。”白绫望着张子言的眼睛,平静地说道。 张子言却一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从未想过对手竟然还有修仙的人! 卧槽!我和柳生绯夏两个凡人,要怎么跟这两个散仙一般的人打!人家一会儿法术,二会御剑飞天!定级赛可不是在校外进行,这两个人绝对能发挥出全力!张子言一想到这里便深感不妙,若自己再这样划水下去,那岂不是要在全校面前丢脸了?而且柳生绯夏现在还在生他的气,这把怕是真的要GG了! 张子言正担心着,白绫却已经将他带到了灵墟真人面前。 “师尊,人已带到。”白绫拱手道。 “你且退下。” “是。”白绫和李悦岚一起退了下去。 张子言将张秋雨放了下来,随即上前拱手道:“晚辈拜见真人,此番前来无意冒犯,乃迷失所致,还请真人莫要怪罪。”张子言也很自觉地恭敬起来,眼前这位当真是仙人,随手就可以把他捏成渣渣的存在。 然而他没想到张秋雨竟然会毫无顾忌,似乎一点儿也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剑仙!慕容紫英!紫胤真人!哇,活的耶!居然就这么活生生的我眼前!简直不可思议!请问可以拍张照合个影什么的吗?不然给个签名也行啊!”张秋雨满眼星光,一脸花痴样,俨然一只超级小迷妹。 Excuse me?!小妹!你是想惹人家生气吗?搞不好咱们两个都会GG的呀!张子言冷汗直冒,这要是惹怒了前辈可咋整啊! 于是他赶紧赔礼道:“小妹一向天真活泼,年幼无知,不识礼数,并无冒犯之意,还请前辈宽恕。” 灵墟真人却摆手道:“无妨,小姑娘天真烂漫乃是好事,并无不妥。不过,老朽道号灵墟,并非紫胤。也非你口中的慕容氏,小丫头可记住了?” “记住啦!灵墟老爷爷!”张秋雨激动地举起手说道,声音娇俏可爱,惹人怜爱。 老……老爷爷?小妹,你这是要搞事情啊!张子言有些崩溃了。 “哈哈哈哈!”灵墟真人却大笑起来,“小丫头这性子,倒与贫道一师姐颇为相似,只可惜她已失踪五百年。看到你,不禁有师姐回来的错觉。小姑娘若是不介意,可拜入贫道门下,老爷爷我定当倾囊相授。” 灵墟真人捋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须说道,胡须已失,习惯犹存。 “谢前辈抬爱,然小妹志不在此,拜师之事,容后再议。我二人尚有急事,还请前辈助我等离去,日后定当回谢。”张子言急忙上前拒绝道,他并不想张秋雨成为能力者,任何形式的都不要。 “老爷爷,我听哥哥的。哪天哥哥说可以的话,我就来。”张秋雨想起了宫野鸣雀嘱咐她的,‘要听哥哥的话。’既然哥哥反对,那自己就不拜师了吧。张秋雨这样想到。 “无妨,既如此,你二人离去便是,莫要再误入。时机合适,贫道自会找你二人。” “多谢。”张子言再次谢道 “好,你二人闭上双目。” 张子言拉住张秋雨的手,闭上了眼睛。 灵墟真人右手二指并拢,置于眼前,随即大喝一声。 “敕!” 一个阵法出现在张子言和张秋雨脚下,层层金光上升环绕,笼罩住了二人。下一刻,二人便随金光一同消失了。 片刻之后,张子言和张秋雨出现在了国术学区与神道武斗学区之间的公共学区。 “师尊,您真欲收那小姑娘?”白绫试探着问道。 “有何不可?那丫头资质不错,是修行之才。” “即是师尊之意,我便无话可说。”白绫退了下去。李悦岚却又走上前来。 “师尊,两日后便是比武之期,我……学道不过数日,恐难当此大任。”李悦岚也上前道。 “无妨,有白绫在,你毋须担心。” “是……”李悦岚也退了下去。 第五十五章 原谅 井夜月姬偶尔也会出门,有件事她必须要做。 那便是打扫石梯。 神社山上的石梯也是神社的一部分,所以打扫台阶也是她的工作,只不过这个工作不需要经常做就是了。 马上就要到神社开放日了,每个月的都会开放一次神社,普通的学生也可以去祈祷许愿。当然,主要是神道武斗学区的人会去。这里的学生大多数都信奉神道教,到了传统节日的时候,还会一起穿上浴衣,去看烟花大会还有逛庙会,晚上的时候,会有各种各样的摊位摆出来。 神社山周围的街道都会异常热闹,在这里生活的人就像是活在真正的日本,过着传统的日式生活,毕竟这里基本上都是真正的日本人。他们是当初日本校区被毁的时候,随着河上玄明一起搬过来的,否则他们大多数都活不下来,宫野家的人不会放过他们。 张子言带着张秋雨走在学区里,穿过条条街道。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像是穿越到了平安京时代的京都,周围的行人和街道建筑,像是直接从那个时代里搬出来的。 有看过一些日本古代电影的他,被这些颇有年代感的东西震撼着,因为这些东西远远比电影里的更真实。 不同的街区,风景却又有些不太一样。最开始的街区其实更像是日本的小城镇,木质房屋里有现代化店铺和民居,还有电线杆树立在街边,密密麻麻的线缆纠缠在一起,一大股一大股的从头顶上架过,天空像是被这些线缆撕碎了一般,冷色调里透着苍凉。 越是接近神社山的街道,就越是复古和具有年代感,电线也没有了,完完全全就是古代的样子。 “看到了吗?那就是神社山了。”张子言指着前方的山说道。 “哥哥,我又不是瞎子。你真以为我看不见吗?”张秋雨白了张子言一眼,“哥哥把我想得也太笨了吧。” 张秋雨不满地鼓着腮帮子。 “好好好,妹妹不笨,妹妹最聪明。要是有什么不知道的,记得要问哦。”张子言说完看着前方。 他们已经走在了最宽敞的街道上了,眼前正对着的就是神社山。然后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在神社山的石梯上打扫着。 “那个巫女……就是月姬姐姐吗?”张秋雨也注意到了几百米外那个姑娘,绯袴在阳光下是很显眼的。 “啊,是她,走吧,去打个招呼。”张子言望着那个姑娘,露出了歉疚的眼神。 井夜月姬已经打扫到最后一级台阶了,于是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往山顶走去,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叫住了自己。 “月姬姐姐~” 听起来是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偏向萌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井夜月姬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这个声音让她想起了几年前那个,因为想要保护自己而出事的小学妹。 于是她坚定了步伐,不想再与小姑娘说话。 “月姬。”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井夜月姬愣了一下,这个声音她不会听错的。但是她不想回头。 “你怎么来了……我不想见你,回去吧。”井夜月姬面无表情地说道。 “没什么,我带妹妹来看你了。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妹妹带我来的。”张子言回忆道。 “妹妹?!怎么可能?”井夜月姬一下子转过身来,看见张秋雨之后,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姐姐~”张秋雨天真地笑着,喊得很甜。 “小雨……你怎么会……你不是已经……”井夜月姬断断续续地说道。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有空再跟你解释吧,我就是带她来看看你的。”张子言解释道。 张秋雨走上前去,扑在了井夜月姬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真的好温暖呢~姐姐身上。”张秋雨闭着眼睛,感受着井夜月姬身上的温度。然后她开心地笑了起来,继续说道,“姐姐,真的是很好的人呢,我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井夜月姬太过惊讶而有些不知所错,东西扫帚从手里滑落,双手颤抖着抬了起来,抱住了怀里的小姑娘,眼眶里渐渐渗出泪水来。 “太好了……你没有事……你还活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却又让你经历了那些痛苦……对不起……”井夜月姬抽泣着,有些泣不成声。 “没事的,姐姐。都过去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是好好儿地在你面前吗?哥哥也在,我们都没事,这已经很好了,你不要再自责了。”张秋雨虽然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但她的直觉却能告诉她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妹妹,你有住的地方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到神社来住的,这里只有姐姐一个人住。正好要到神社开放日了,祈祷许愿的人会很多,我一个人可能有些忙不过来,你来帮我好不好?”井夜月姬望着张秋雨的眼睛说道。 “好呀!我这几天都是住在哥哥那里,感觉挺麻烦哥哥的。如果能帮上忙的话,我也会帮忙的!”张秋雨很高兴地答应了。 “住在哥哥那里……”井夜月姬瞪了一眼张子言,赶紧吧张秋雨护在身后,“张子言!你个妹控!不会对我妹妹做了什么吧!”井夜月姬厉声道。 “喵喵喵?”张子言满脸问号,露出‘你在逗我吗?’的表情,“我在你心里的样子就那么不堪吗?” “是的。我现在对你的印象非常不好,尤其是在乱搞男女关系这件事上!你个负心汉,变态,色情狂!”井夜月姬很不开心地骂道。 “这……那天的事,我也是无心之举嘛,早上醒来就那样了,我也没有办法嘛。而且,既然都那样了,我当然要对人家负责呀,你说是吧。”张子言赶紧为自己辩护。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井夜月姬拾起地上的东西,拉着张秋雨就要走,“妹妹,不要理这种人,我们赶紧回家,眼不见为净!” “诶诶!月姬,讲道理啊!你这一见面就要把妹妹抢走,待会儿我回去咋办啊?我还要带她去跟绯夏解释呢!”张子言有些激动地说道。然后他就犯了两个错,一是讲道理,二是在一个吃醋的女生面前提起来另一个女人。 “哦?要去解释?解释什么?你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被讨厌了?”井夜月姬在台阶上俯视着张子言,甩他一个鄙夷的眼神,“自作自受,谁管你。小妹,我们走。” 张子言一看妹妹要被带走,立刻就慌了。 “不行啊!妹控不能没有妹妹啊!月姬,有话好好儿说,别抢我妹妹!你把妹妹还给我,其他一切好说!”张子言哀求道,就差跪在地上磕头了。 井夜月姬冷漠地望着张子言,说道:“第一,她是本来就是我妹妹,【井夜秋雨】才是她本来的名字,别以为你把她的姓改了就是你家的人了。第二,【妹控】很恶心!你最好是改掉这个癖好,不然永远都是让人恶心的变态!” 井夜月姬说完,拉着妹妹就走。井夜秋雨倒也没有反抗的样子,一脸坏笑的回过头来对张子言说道:“哥哥~我就走了哦~嘻嘻~”她这明显是故意刺激一下张子言,想看看他的反应。 果然不出她所料,张子言一下就慌了,赶紧扑了上去,抱住井夜月姬的脚,假哭着哀求道。 “不要啊!你把妹妹还给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妹妹啊!我离不开了她!你就这么把她带走了,我怎么办呢!我肯定会吃不好睡不香,夜夜失眠,最后精神崩溃猝死在路边的呀!”张子言终于放弃了装逼,一脸无赖样地挂在月姬的脚上,像个秤砣一样。 “你!撒手啊,都不害臊的吗?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男人!”井夜月姬羞红了脸,挣扎也有没有用,她可没遇到过张子言这么贱的人,“放手啊!要是被别人看到的话,影响很不好的!我是巫女,不能跟你有龌龊的事!” 张子言一看月姬没有一脚把他踹开,顿觉有戏,于是开始谈条件,“妹妹跟你走可以,但是必须让我每天都能来看她!” “你!不要太过分了,那样的话,你不就可以随意进出神社了吗!那样的话……我……我不就……”井夜月姬一想到以后可能会发生的情况,顿时羞红了脸,浑身燥热,耳根通红。 “我不管,我不管!你不答应,我就一直缠着你!”张子言一计得逞,立即得寸进尺,开始蹬鼻子上脸。 看着这一切的井夜秋雨忍俊不禁,“哈哈哈~哥哥,你真不要脸~”井夜秋雨笑道。 “就是就是!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井夜月姬红着脸附和道。 “我就是这么不要脸,咋地啦!”张子言说得理直气壮。 “哥哥这个样子,我却很喜欢呢。因为,这说明我们在哥哥心里,有着很重要的位置呢。不然,也不会放心大胆地让我们看到这样的一面。人呢,只有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才会露出最小孩子的一面。是吧,姐姐!”井夜秋雨分析道,然后望着早已羞红了脸的井夜月姬。 “其实,姐姐很开心的吧,哥哥会在姐姐面前露出这样的一面。” “怎……怎么会!我……我哪里有开心啦!我……我又不喜欢他!我怎么会喜欢这种三心二意的人呢!不可能的!”井夜秋雨辩解道,激动得涨红了脸,但是她的反应出卖了自己。 “嘛,姐姐,你就答应哥哥嘛。这样你也不用天天想他了呀,每天都可以见面。”井夜秋雨继续当着僚机。 “幺妹!Good job!打的一手好助攻!”张子言与妹妹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竖起了大拇指。 “这……”井夜月姬心跳得很快,她还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被套路了,“好……好嘛,你可以每天来看妹妹,答应你总成了吧!” “真哒?”张子言立刻爬了起来,激动地望着井夜月姬,“咱们可说好啊!你这样就当是原谅我,不生我气了哦!” “你!”井夜月姬一愣,但又无可奈何,“好嘛,不生你的气,原谅你了……”井夜月姬伸手拭去张子言身上的灰尘,“既然你说了要对绯夏负责,那你就要好好好对人家。万一哪天你们过不下去,分手了……再说吧……我可以等着……”井夜月姬低下了头,有些难过。 张子言不知该如何回应,井夜月姬的感情那么纯粹,他只觉得自己不配拥有。 井夜秋雨一看哥哥陷入了僵局,赶紧上前解围。 “姐姐~不难过,还有我陪着你不是吗?嘛,我先和哥哥一起去办事,晚上回来。”井夜秋雨再次扑到了井夜月姬怀里,温柔地说道,“姐姐你好好儿休息,晚上要等着我回来哦!姐姐最好啦!我和哥哥就先走了哦~” 说完松开了手,望着井夜月姬的眼睛,微笑着。 “月姬,我会送妹妹回来的。”张子言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别的,只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嗯……你们走吧……”井夜月姬随即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张子言望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时间还很长,破裂的某些慢慢儿再补起来吧。张子言这样想着。 “哥哥,走吧,晚上再来。”张秋雨拉着张子言的手,往后走去,张子言的视线也被拉着,一点点地转了过来。 二人走下了石梯,走在回去的路上。 井夜月姬走上了石梯,也是在回去的路上。 第五十六章 应聘 柳生绯夏如往常一样在咖啡厅上班。 这几天下来她基本上知道了这些熟客的习惯,也能够做到应付自如。 “米多莉酱!我的萌萌蛋包饭好了吗?要是好了就请麻烦送过来一下~”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的客人说道。 女仆咖啡厅的店员都是有艺名的。柳生绯夏的特点就是绿色的长发,日语中绿色的罗马音是midori,音译过来自然就是‘米多莉’了,正好符合柳生绯夏。 五月店长一开始说直接叫‘miku’也行,反正初音也是绿色头发。但是柳生绯夏认为,初音未来有绿色有蓝色,说不清的,便没有同意。 男性叫女生名字的时候,加一个‘酱’,则表示亲昵。只有亲近的人才能这么喊。 “是~”柳生绯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赶紧去厨房窗口,不一会儿便将客人点的东西端了出来,“请问主人这次要写什么呢?”柳生绯夏拿着番茄酱问道。 “嗯……你就写,‘风言是最好的主人!’”客人笑着说道。 “是~谨遵主人的吩咐~”柳生绯夏弯下腰来,双手拿着番茄酱在蛋包饭上淋出那几个字,那对傲人的36D呼之欲出,抹胸的松紧绳被绷到了极限,事业线足有三指之深,饱满又诱人。 这位客人的眼睛简直快要掉进事业线里,他忍住石更的下面,湿滑的舌头舔过上嘴唇,眼眸里满是淫光。 “主人~写好了,请慢用~”柳生绯夏微微行了礼,转身离去。 然人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还是紧盯着她的绝对领域和黑丝袜不放。 柳生绯夏被很多道这样的视线盯着,虽然有些不自在,但出于职业素养,还是不能做声,只能忍着。其实这样的事她早就经历过很多了。她知道,每个盯着她的的男人,都在打她身体的注意。但是能打赢她的人又有几个呢? 这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叫做风言,也就是‘风言疯语’节目的主持人。在学生会的里属于新闻部,现在已经升到了新闻部部长。留有一头栗色长发,笑起来很阴险,长着一张还算清秀的脸,并以此为傲到处撩妹。他最擅长的就是情报收集,专门收集别人的绯闻和秘密,并以此要挟敲诈,或是为财,或是为色。有不少妹子被他威胁过,并发生了关系,甚至有未成年妹子,但是那些妹子只能忍着。因为有把柄在他手里,受害人也不敢告诉風紀委员。 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新生妹子,因为新生单纯,又无权无势,也最容易犯错,并且让他抓住把柄。很多妹子虽然不愿意,但是又架不住他的花言巧语。不过有些妹子打完炮后反而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没什么大问题。毕竟风言长得小帅,人又温柔,声音又好听,还有钱,对女生又好,除了好色也没什么别的毛病。 因此那些妹子事后便安慰自己,没事的,就当是遇到了一个渣男,然后分手了而已。风言对她们确实温柔,即使是在床上的时候也很温柔,极善于对付处女。即使是未成年处女,他在床上也一样可以做到不急不躁,慢慢地深入,绝不会像其他男人那样粗鲁。所以即使是处女,在他的床上也不会流血,都是慢慢儿来,通常都是一两个小时的前戏之后,将下面扩张到足够的程度了,才会开始插入,并且是慢慢地进入。 到后来那些妹子反而有些感激他,第一次给了这么温柔的人,真是不错感觉。所以从风言这样侵犯女生两三年后,却并没有一个女生怨恨他,反倒那些女生在谈了别的男朋友之后,知道的其他男生的粗鲁之后,反而开始回味风言的温柔。 只可惜风言是有原则的,他绝不会夺人之妻。他撩的妹子都是单身,基本都是趁着人家还是新生,没有交往男朋友的时候就下手了。男朋友在学校的,他是不会动手的,那只会惹祸上身。 现在他看上了柳生绯夏,因为他查到了这个姑娘是新生,还是日本妹子,说不定比中国妹子还好上,感觉更爽也说不定。看她的身材就知道上起来很舒服了,绝对是个不错的RBQ! 风言这样想着,更是激动了,意淫着和柳生绯夏在床上的景象,兴奋地不禁笑出声来。 柳生绯夏又何尝不知道风言的身份?五月惠店长早就把常客的资料给了她,这个叫风言的人有多好色,她是心知肚明。但是即使知道他的事迹,没有证据或者证人的话,也没办法审判他。風紀委员会处罚人还是要将证据的,重刑得经过校内法庭审判,但是没有一个妹子愿意出庭作证。 即使是上了校内法庭,有学生会的人为他辩护,能够成功重判的概率也是很小的。柳生绯夏思索着,该怎样才能将这个叫风言的淫贼重判。 然后门口的风铃声响了起来。 “欢迎您回来!主人~”柳生绯夏下意识地说道,却看见门口进来的是一个蓝发的和服小姑娘。 “初音小姐姐?!”那个小姑娘好奇地问道。 “欢迎您回来,大小姐~”柳生绯夏重新说了遍欢迎词,“不是哦~大小姐见过36D的初音吗?米多莉酱得斯哟~”柳生绯夏提醒道。 “搜嘎!米多莉酱得斯噶?卡哇伊得斯呐~”小姑娘的日语丝毫不逊色于她。 “诶多……你是日本人吗?”柳生绯夏有些惊讶。 “不是哦~不过我刚从日本回来。我该坐哪儿啊?”小姑娘笑着说道。 “诶?啊,大小姐这边请~”柳生绯夏这才反应过来,人家虽然是小姑娘,但也是客人呢。 柳生绯夏把她带到了另一边靠窗的角落,并不在风言的视线之内。这样的新人小姑娘,对风言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目标。柳生绯夏不希望她被盯上。 但是风言还是一下子就盯着了这个小姑娘。他被这个小萝莉惊艳到了,于是心中的欲望更加膨胀起来!现在他的大脑里又多了一个青涩的身体,他正意淫着的神经更加活跃起来!一个青涩如初恋般的身体和一个成熟如热恋的身体,啊!这样一幅3P的画面!简直太舒爽了!还有比这更让人激动的吗?没有! 风言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意淫里。 柳生绯夏给张秋雨安排好位置之后,便拿出菜单来,准备让她点单。 张秋雨却先说话了。 “嫂子~不记得我了?”张秋雨轻声问道。 柳生绯夏的手一下僵住了,睁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小姑娘,越看越熟悉。 “难道你是?!”柳生绯夏不敢相信,她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个早已‘死去’的小姑娘。心中复杂的情绪纠结在一起,一种酸涩感渐渐充斥着鼻腔,刺激着泪腺。 “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柳生绯夏不禁潸然泪下,温热的泪水滴在手背上。 “好啦~不哭了,嫂子再哭妆就花啦~”张秋雨站起身来扑在了柳生绯夏的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嫂子最好了,谢谢你这么为我担心~” “对不起,我真丢脸,竟然在你面前哭了起来。”柳生绯夏赶紧擦拭着眼泪,眼影有些晕染开了。 “嫂子,其实我就是来找你的,有些事我想问问。”张秋雨望着柳生绯夏的眼睛。 “什么事呀,你问吧……”柳生绯夏擦拭着眼睛说道。 “这里……还招人吗?”张秋雨满眼放光,很期待的样子。 “诶?”柳生绯夏愣了一下,本来以为张秋雨会问她和张子言的事,结果却突然问这个。 “应该还要招的,听大堂经理说店里挺缺人的。” “那!嫂子你看我成吗?”张秋雨兴奋的原地转了一圈儿,展示着自己。 “当然行啊!”这时候大堂经理徐仕岚却走了过来。 “徐经理好!”柳生绯夏赶紧说道。 “哎呀,客气什么,都是一个店里的员工,就应该像朋友一样。没有什么辈分的。”徐仕岚说道。 “是!明白了!”柳生绯夏应道。 徐仕岚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放在了张秋雨身上,上下打量着她。 “听我老公说,你是当妹妹的?”徐仕岚问道。 “是呢!” “那么,如果你是这里的女仆,哥哥来了你该说什么?” “欢迎回来~欧尼酱~”张秋雨故意用卖萌的声线说道。可谓是将妹妹的治愈感发挥到了极致。 “嗯……很好。如果你的定位是傲娇妹妹呢?”徐仕岚再次问道。 “这个蛋包饭,才不是给哥哥呢!哥哥什么的,伦家才不喜欢呢!哼!”张秋雨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傲娇的样子,像个小公主。 “软萌。” “欧尼酱~刚做好的意大利面……要吃吃看吗~”张秋雨咬着下嘴唇,泪汪汪地说道。 “元气。” “欧尼酱!刚烤好的曲奇饼干!快吃吃看!吃完妹妹亲手做的饼干,也要想妹妹一样打起精神来呀!今天也要努力工作!认真努力的哥哥,最帅啦!”张秋雨立即换了元气满满的声线。 “呆萌。” “阿勒~欧尼酱,这是什么呀,伦家看不懂啦~为什么这个大哥哥要把大姐姐压在床上呀?”张秋雨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嗯……不错。都可以当时声优了。绯夏,你学学人家,各种角色信手拈来,哪儿像你这么生疏。” “是……”柳生绯夏有些羞愧。 “那我是合格了吗?”张秋雨兴奋地问道。 “嗯。合格了,不过你还没有身份卡吧。等你的身份卡办下了再来上班儿吧,你不用担心,再过两天我老公就把你的身份卡拿下来了。到时候会给你哥哥打电话。” “好呀~”张秋雨应道。 “对了,这个手机,给你哥哥一下。我记得他的手机好像是坏了,这是重新申请的,直接给他就是了。”徐仕岚递给了张秋雨一部手机。 “哦呀,谢谢啦~”张秋雨赶紧谢道。 门口的风铃声又响了起来,一个蓝色头发的男人径直走了过来。 柳生绯夏一见到他,赶紧转身,想躲到里面去。却被那个男人拉住了手腕。 “绯夏,别生气了,好不好?”张子言含情脉脉地望着她。 “咳咳,你们两口子的事,还是去里面解决吧。”徐仕岚示意二人到里屋去。 “谢谢。”张子言说完便拉着柳生绯夏往里屋走去。 徐仕岚望着两人的背影,叹了口气。 “谁谈恋爱还没闹过矛盾?趁着年轻赶紧挥霍青春吧。”徐仕岚以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黑猫姐姐!你觉得哥哥能说动嫂子吗?”张秋雨问道。 “这次怕是不行,没事儿,慢慢来。就当再追一次嘛,这两个人明明喜欢着彼此,只是有些误会没有解开罢了,大概。”徐仕岚望着往外的街景说道。 第五十七章 活该 张子言把柳生绯夏拉到了员工休息室。 “放手!很疼啊!”柳生绯夏喊道。张子言抓着柳生绯夏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手腕儿上的疼痛让柳生绯夏有些受不了。 张子言却一点儿也不顾及她的感受,粗鲁地将她拖拽了进去,顺势往前一扔,随手关上了了门。猝不及防的柳生绯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于是她站定身子后,立即转过身来,狠狠地瞪着张子言,眼眸里充满了愤怒。 “你到底想干嘛!”柳生绯夏怒吼道。 张子言却收起了下巴,冷峻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柳生绯夏,对上她愤怒的双眸,毫不畏惧。他一步一步地朝柳生绯夏走去,绷紧的表情似乎很愤怒的样子。 柳生绯夏一看张子言这个样子,反而有些害怕起来。这个家伙不会是又发疯了吧!柳生绯夏战战兢兢地往后退,张子言一步一步地缓缓靠近,柳生绯夏被逼到了角落里,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不要过来,再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了!你敢对我做什么的话,我就告诉林梦秋!”柳生绯夏贴着墙壁,颤巍巍地说道。 张子言却一点儿也不怕的样子,双手直接怼了上去,撑在墙上,直接给柳生绯夏来了一个壁咚。被挡在怀里的柳生绯夏只能抬起头来注视着他,眼眸里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啊!”柳生绯夏喊了出来,“你既然找回了的记忆,决定去喜欢井夜月姬,又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 柳生绯夏泣不成声,抽泣着说道:“你一定要弄哭我吗?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去接受现实吗?你知道离开你我有多痛苦吗?但是没办法呀,你把一切都想起来了,肯定已经讨厌我了!我已经主动退出了,我不想当小三的!你为什么还要来!” 张子言静静地望着柳生绯夏,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没想到自己去一趟神社竟然会让绯夏想这么多,这一脸吃醋的样子,真的是分成可爱呢。 “你笑什么!来看笑话的吗?”柳生绯夏愤怒地吼了出来。 “恩,没错。我就是来看校花的。”张子言轻笑道。 “校花?”柳生绯夏蒙了一下。 “当然是校花。我老婆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不是校花呢?在我心里,你是最可爱的。” “你开什么玩笑!明明都去找月姬了,现在还要来撩我吗?事到如今你还想要脚踏两只船吗?”柳生绯夏一看张子言一脸玩世不恭,不当回事的表情,更是愤怒了。自己明明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才离开他,明明那么痛苦都要祝福他和月姬在一起,现在却换来的是这样的态度?他把我的付出当成了什么?把我当成了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RBQ吗? “你不要脸!居然还在笑!我真的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居然这样的人!厚颜无耻!三心二意!朝秦暮楚!喜新厌旧!”柳生绯夏一边锤着张子言,一边骂道。 张子言却忽然捧着柳生绯夏的脸,趁她没反应过的时候赶紧一吻覆上,满是深情。 柳生绯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弄得不知所措,想要挣扎却没办法,只能拼命地锤着张子言。过一会儿却不再使劲,双手疲软了下来,任由张子言伸出舌头与她缠绵,闭着眼睛,眼角却渐渐浸出了泪水。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明明不喜欢我,明明都已经去找月姬了,既然喜欢她,又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你这样做只会让我痛苦的呀,子言君…… 真的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我的心就不会疼吗?你这样撕扯着我给你的爱,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亲所未有的心痛刺激着柳生绯夏,那种阵阵的抽痛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有无数的悲伤在撕扯,那份传达不到的爱恋,正在支离破碎。 张子言终于停了下来,柳生绯夏心却已濒临崩溃。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柳生绯夏怒吼着,胸腔里剧烈的疼痛撕扯着她的神经,“把我变成你们之间的第三者很有成就感吗?很开心吗?能有很够坐拥后宫,就那么让你自豪吗?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这么熟练!” 柳生绯夏泪如雨下,肩膀颤抖着,喉咙喊得嘶哑,她已经快要崩溃了。为什么……我会喜欢上这样的人…… “绯夏……” “走开啊!你到底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放过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柳生绯夏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哭泣着。 “绯夏,把不开心的,都说出来吧。我会全部听着,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认真的听着,我要记住你说过的每一个字,从那字里行间感受你的痛苦。我要记住你的痛苦,把那些东西全部铭记于心,在以后的日子里,时时刻刻地提醒自己。绝对!不能让你,再承受这样的痛苦!” 张子言蹲下身来,把柳生绯夏搂在怀里。 “对不起,绯夏。我不擅长说情话,但是我的千言万语,都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我爱你。”张子言轻轻地摸着柳生绯夏的头,“我喜欢的人,是你呀。” “你胡说!你明明去找了月姬的!那天晚上……你没与回来,而去了神社,你都去过夜了!还要狡辩吗?”柳生绯夏质问道。 “我的确是去了……但是并没有过夜。我没有想到,你会误会,并且痛苦成这样。我没有想到,你会有这么多的想法,甚至已经决定要祝福我和月姬。但是啊,我喜欢的人是你呀,绯夏。”张子言温柔地说道。 “你撒谎!明明这么多天了都没有来找我,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第二天就会来找我的!然而,过了这么多天才来,还说着这些虚假的话!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笨蛋吗?随随便便就能骗的吗?你这些说谎的言论,我会信吗?” “绯夏……我……” “不要再说谎了好不好!那只会让我更讨厌你!你只不过是寂寞了,忽然间想起了我的好,觉得我是一个随便的人,很容易就可以上了我……你现在说的所有的话,都只会让我觉得,你是为了想要上我!”柳生绯夏愤怒地望着张子言,“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 “不是这样的,绯夏,你听我解释……”张子言有些慌了,果然刚才不应该笑的,大意了,没想到会伤绯夏这么深。 “你走。”柳生绯夏忽然冷冷地说道,“不要逼我说滚。我已经尽量保持礼貌,请你不要逼我。” “绯夏,你不要这样!我没有说谎啊!你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啊!”张子言更慌了,绯夏是真的生气了,这可如何是好。 “信你?凭什么,凭你的花言巧语?凭你几句话,我就会乖乖地回去躺在你的床上,当你的RBQ?”柳生绯夏语气异常冰冷,“我不是歌舞伎町里奉女,不是你几句话就可以让我脱下衣服的。” “绯夏!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把你……把你当成那种人呢!我是真的喜欢你呀!我对天发誓,要是我有一丝说谎,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张子言极力辩解道。 “停。张子言先生,这不是在演言情剧,你不是哪部言情小说的主角。男人的脑子里无非就是女人和金钱,这两种东西哪个男人不喜欢?”柳生绯夏似乎彻底寒了心,摆出一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对待她曾经的男人,“我不笨,男人会想什么我很清楚。这两天我在考虑别的事情,很忙,没有时间搭理你。请你不要再来烦我,明白了吗?” “绯夏……” 柳生绯夏一脚踹在张子言的二弟上,张子言痛苦地蹲了下去。 柳生绯夏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张子言,表情默然,随后她快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摆出请客出门的姿势,说道:“张子言先生,这边滚。慢走不送。” …… 张秋雨在座位上等候了许久,一看张子言出来了,赶紧迎了上去,急忙问道:“哥哥哥哥,怎么样?嫂子原谅你了吗?” 张子言只是摇摇头,表情忧郁,缓缓地朝店门口走去,摇摇晃晃。张秋雨默默地跟在旁边,心疼着哥哥。 “没事的,哥哥,慢慢儿来,女生嘛,要宠的,慢慢儿来,不要灰心呀!”张秋雨赶紧给哥哥打气。 二人走出去店门。其他的女仆齐声道别。 “主人一路顺风~要早点回来呀~” 在一旁坐了许久的风言喝完了咖啡,赶紧跟了上去,自己盯上的小姑娘怎么能就这样放跑了呢?得赶紧上去勾搭,起码得问到一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张子言和张秋雨刚走去店门,风言就跟了上去,立即搭讪道:“哦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请问是谁家的呀?要不要大哥哥请你吃冰淇淋?” 张子言正心情不好,不想搭理这种自来熟的人,随手把妹妹揽在怀里,绕开眼前这个人。 “哦呀,刚才听到了,你是这位小姑娘的哥哥吧,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交给朋友,在下是学生会新闻部部长,校内的很多媒体都是我负责,说不定可以帮上二位的帮呢,如果二位需要在下帮忙的话。”风言拿出了自己的筹码,心想不如先跟这个当哥哥的做朋友,这样以后要撩那个小妹妹就很容易了。 他很自信地站在原地等张子言回头接话,但是张子言却根本不鸟他。 风言一看对方没反应,赶紧追上前去,在张子言的耳边轻声说道:“老哥,我跟你说,那个女仆咖啡厅里新来了一个绝色女仆,肤白貌美、奶大腿长,还是个无依无靠的日本妞!那个身材,啧啧,简直让人欲罢不能!看她那个**,肯定是个娴熟的妞儿,绝逼好上!要不咱哥俩合作,给她设个套儿,故意让她犯错,趁机抓住她的把柄,然后把她弄到宾馆里去,最后咱们一起嘿嘿嘿~”风言露出了愉悦的表情,嘴角挂着一抹淫邪的笑容。 用女人来拉拢一个男人,是他的惯用伎俩。但他却没有注意到,张子言早已攥紧了拳头。 “哦?你说的哪个女仆?”张子言面不改色地问道 “嗨呀!就是那个绿色头发,双马尾的那个啊!老铁,您愿意的话,事成之后,那妞儿就先给您爽爽!我这个人很好说话!”风言一看对方来了兴趣,赶紧摆出一副慷慨的样子。 “这么好的事,你会愿意和我这个陌生人分享?” “嗨!我看你像我一个发小,所以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心里早就把你当朋友了!”风言说得很豪爽。 “你就不怕出事吗?风纪委员可是查得很严的,你这样的行为是死刑,据我所知。”张子言淡淡地说道。 “我办事儿,你放心,这种事老弟我又不是第一次干,有的是经验。”风言挤了一眼,暗示到。 “坐过不止一次?” “那是自然,我可是老司机。”风言有些得意。 第五十八章 就是喜欢 休息室内 柳生绯夏无力地靠着墙,瘫坐在地上,膝盖磕到瓷砖,红肿着。她脱力似的低垂着头,泪水无声地落下,目光呆滞着,然而巨大的伤痛却折磨着她的心。 “就这样……结束了吧……我的人生……也许……就这样了吧……离开这个世界,也是挺好的……我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呢……做人……真的好累……”柳生绯夏这样想着,陷入了无尽的绝望。 背叛了家族,自己已经是孤身一人……身在异乡……没有朋友,无依无靠……终于找到了喜欢的人……可是呢,他却是那样的一个人……果然人都是会变的吗?果然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吗?……不,已经够了,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柳生绯夏似乎失去了活着的动力,自己一旦出了这个学校,除了杀人便什么都做不了。为了赏金而去杀人,为了活着而去夺取他人的性命……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真的够了…… 无尽地重复……每天游走在杀与被杀之间,做每个任务都如履薄冰,时刻提防着他人暗算……也许下一秒就从狩猎者变成了猎物……活得像一台杀人机器……这就是能力者之间的相互斗争,实力就是一切,没有输赢,只有死活。 柳生绯夏黯然神伤的时候,徐仕岚走了进来。 “怎么了?这么难过的样子。和解谈崩了?”徐仕岚蹲下来,把柳生绯夏拦在怀里,温柔地拍着她头,一种妈妈一般的温暖从她的手心里散发出来,温暖着柳生绯夏破碎的心。 “好了好了,这么悲观干嘛。说不定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呢。我呢,也是和我家那个大叔吵过架哟。而且是经常吵,好几次我都收拾着东西离开了,决定不再理他。然后慢慢地,自然而然地就和好了,说不定过段时间,你也能让下心中的芥蒂吧。”徐仕岚努力劝说着她。 “但是……我们情况不一样啊……我已经,我已经!”柳生绯夏抬起头来望着徐仕岚,通红的双眼流淌着泪水,“我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我为什么还要活着!够了,我受够了……为什么我会这么痛苦,为什么会这样啊!” 柳生绯夏崩溃的哭喊里,弥漫着浓浓的绝望。 徐仕岚紧紧地抱着柳生绯夏,温热的泪水滴在她的肩膀上,渐渐流淌开去,浸湿了左肩的衣物。 “难过就哭出来吧,但是呢,绝对不能再抱有轻生的年头哦~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事可以做,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等着你呢~”徐仕岚的温柔一丝丝地传递开去,“而且你才刚见到张子言,或许他的确是变了,但是人都是会变的。这么短的时间内,也许你并没有真的了解到他的全部,说不定他还有着你不知道的一面呢。” “徐姐,你……是要我原谅他?”柳生绯夏试探着问道。 “不。我不会强求你去原谅谁,只是,我希望你能面对自己的内心。也希望你能去认清张子言的内心,而不是从你看到的一点点外在的东西来判断他。男人其实是一种非常傲娇的生物,很多时候未必会把真实的自己表现出来,但是,如果他在你面前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幼稚的话,那么他大概就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徐仕岚扶住柳生绯夏的肩膀,望着她的眼睛,“再真正决定放弃之前,一定要认清现实,为了不让以后的自己后悔,去试试吧,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有些事只有试过之后,才能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 柳生绯夏望着眼前那双紫色的眸子,从那宝石般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了混乱的自己,那个看起来丑态百出的人真的是自己吗?她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她又清楚地知道,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我……”柳生绯夏用袖子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可是我都已经说了那么决绝的话,不可能还有回还的余地了,不可能了……”柳生绯夏痛苦地说道。 “傻姑娘,男人哪儿是这么容易放弃的生物?如果那个小子真的就这样放弃了,不来找你了,那我还真是看不起他。谁恋爱还没有犯过错?他既然知道自己嘴笨,那就应该好好儿想想,到底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表达他对你的喜欢,并且不会让你反感。如果连这种事都不肯动脑子想的话,那他活该单身!” “这……”柳生绯夏有些担心,“如果他一直不来呢!我……我该怎么办!”柳生绯夏焦急了。 “你看看你,明明就还喜欢人家,还要把话说得那么坚决,故意那么伤他。他现在,大概还沉浸在悲伤里,借酒浇愁吧。”徐仕岚叹了口气。 “啊!那怎么行呢!他根本不会喝酒的!半瓶酒就会醉的人,怎么能够酗酒呢!”柳生绯夏慌了,她还记得上次张子言喝酒的之后,差点儿吐得胃酸都出来了,直接昏死过去。 “不行!我要去找他,不能这样的!”柳生绯夏更加激动了起来。 “你傻啊!现在去找他怎么行呢,万一他还是想套路你呢?你不是说他是觊觎你的身体吗?万一是真的,你不就正中他的下怀吗?”徐仕岚欲擒故纵地说道。 “可是……可是……”柳生绯夏手足无措,焦急地说道“怎么办呢!” 徐仕岚一看有戏,赶紧提醒道:“去看看可以,不过,你只能在远处悄悄地看,不能让他发现。如果他没事的话,就赶紧走。懂了吗?” “这……嗯!我知道了!下班时间到了!我先去换衣服!”柳生绯夏赶紧站起身来,往更衣室走去。 徐仕岚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真是一个要强的姑娘,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明明就没有办法忘记人家。” …… 张子言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他刚刚把妹妹送去了神社。 他的精神有些恍惚,到底是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痛苦了?上次心这么痛还是在五年前吧,那个暴风雨的夜晚。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绯夏原谅自己呢?但是,真的还要去烦人家吗?明明自己已经被讨厌成这个样子了,再去找人家的话,只会被讨厌得更厉害吧……到底要怎么做…… 张子言痛苦着,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寝室,然后他看见了楼下商店门口的亮光。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便利店招牌的亮光异常显眼。 便利店里只有一个店员,是一个学生模样的姑娘。 “欢迎光临,请慢慢挑选~”店员的声音很甜。 张子言拖着沉重的步伐,摇晃着走向了卖啤酒的地方,深邃的眼眶里满是忧郁。女店员看着他一脸丧气的样子,有些担心,但是却并没有说什么,她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帮得上忙,所以并不会去问。 张子言直接抱起了一箱山城啤酒,他喝过的酒中只有这个能让他喝得下去。 “结账。”张子言掏出手机来,付款的二维码摊在屏幕上。店员拿着扫描仪随意扫过,收款结束,然后扯下来一张发票递给张子言。 张子言却没有看她一眼,收好手机,抱起箱子就往店外走。 “同学!你的发票!”店员提醒道 张子言并没有回话的心情。 店员姑娘赶紧走上前去,把发票塞进了张子言的上衣口袋里,轻声提醒道:“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你不要喝太多呀,很伤身体的。” 张子言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他没有心情想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在这样下去会崩溃的……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来是那么地喜欢柳生绯夏,失去她原来会让自己这么痛苦…… …… 风间启太和杀马特在寝室里等着张子言开饭,几天下来风间启太已经习惯了晚上过来给杀马特做饭,该做的工作早就赶在白天做完了。 门口传来了一阵钥匙搅动门锁的声音,风间启太知道是张子言回来了,赶紧抱怨道:“小子言!这都几点了!都已经晚上八点过了,你怎么才会回来呀,菜都快凉啦!我们可是一直等着你呢!” 张子言拖着无力的身体走进来,随手将那箱啤酒放在了凳子上,神情恍惚。风间启太以为他只是累了,没有太在意。 “哦呀!你买这么多酒是为了赔礼吗?”风间启太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箱子,“嘛,上次让你买酒回来,结果你丫的居然忘了!这些就当是给我赔罪啦!” 风间启太赶紧抱着一些放到了冰箱里,杀马特随后拿起了一罐打开,一遍吃菜一边喝着。 “兄弟,不是我说你,干嘛买没冻过的呀!喝起来真不得劲儿。”杀马特一边吃东西一边抱怨着。 “小子言,你妹妹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风间启太走过来问道。心想这两兄妹天天黏在一起,怎么会只回来一个呢? “我把她交给月姬了,神社最近要忙,我就让她住那儿了。”张子言说着拿起了两罐酒。往门外走去。 “小子言,你去哪儿啊?吃饭了呢!”风间启太喊道。 “没事,我不饿。”张子言说完头也不会地走向寝室楼的天台。 第五十九章 梦境与现实 已经入秋的南方,夜风会渗透出莫名的萧瑟感来。 张子言手肘撑在顶楼的围墙上,面前横亘而过的是一根避雷用的钢筋。多年的风雨侵蚀,早已让它锈迹斑斑。 但是张子言并不关心这些,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楼下的路灯。马路被照得很清晰,但路边的树叶却是能看到剪影,一阵吹过,漆黑的剪影便摇曳起来,传来的沙沙的声音,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张子言一口气灌下了一半的酒,极少喝酒的喝酒的他忽然被呛到,痛苦的咳嗽着,喉咙像是被撕扯着一般疼痛。 张子言痛苦的面容上,流淌过两行泪水。他不想再忍受了,胸中的痛苦和委屈一起喷发出来,泪水不停地流淌。喉咙的疼痛与心痛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那种迅速侵蚀全身筋骨的无力感,那种从心脏蔓延开来的疼痛,张子言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整个胸腔被一种莫名的东西压迫着。 忽然通往楼顶的门被打开了。 “师弟……你这样真的很难看。”杀马特走了上来。 杀马特拿着喝了一半的酒,走到张子言旁边。 “失恋了?柳生绯夏就那么让你喜欢?”杀马特说完喝了一口酒,望着不远处树叶摇晃的剪影。 张子言只是默默的留着眼泪,沉默不语。 “师兄我,这辈子见过很多女人,不过基本上都是露水情,没有你这么痛苦过。”杀马特又喝了一口酒,“但我还是有过一个深爱的女人,只可惜我再也见不到了。” 杀马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我跟你讲过的,那一年我辞去風紀委员长的职务,也是那一年,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儿死了,死在了东京的地铁站。而我却没能去救她,空有一身能力,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你懂了吗?”杀马特喝完了手里的酒,将罐子揉成一团,手上的肌肉膨胀起来,“如果我也去了,说不定她就不会有事了,可是我没有去。我在学校,当風紀委员。如果当風紀委员的结果是这样,那我又何必再当下去。” 张子言痛苦地蹲在了下去。 “自那之后我就自暴自弃,成了现在的样子。我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不要像当初的我一样。赶紧振作起来吧,明天醒来一样得开始新的生活,你还有妹妹需要照顾,不要折磨自己。” 杀马特拍了一下张子言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张子言渐渐脱力,摊倒在地上,放生大哭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不顾一切地哭喊着,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左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胸口,右手上的啤酒罐儿早已不成样子。那种痛苦怎么忍受得了?除了奋力宣泄出来,张子言想不到任何办法可以让自己好一点。 他就那样蜷缩在地上,身上沾满了天台上干掉的青苔,蓬乱的头发在地上摩擦着,纠缠起大块的灰土来,像一个落魄的乞丐,露宿街头的流浪汉。但他还是不停地哭喊着,声嘶力竭,每一声都像是要将喉咙撕扯开来,胸口剧烈起伏着,泪水和鼻涕一起淌过脸庞,流在地上,但是心中的痛苦却并没有削减的意思,反而因为不停地想着伤心事,变得更加痛苦起来。 天上忽然想起来雷声,闪电映亮了浓云,瓢泼大雨接踵而至,短短数秒便将地面全部打湿,忽然的一阵大风刮过,树木的剪影剧烈摇晃起来。张子言早已浑身湿透,身上的灰与泥沙被浸湿之后混合成了泥水,张子言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一个落魄的流浪汉,没有了一点威风,现在的他只能用丑陋至极来形容,随便一个人来都可以将脆弱的他摧毁。 但是这样的雷声里,张子言却可以放声哭泣,毫无顾忌,不会影响到任何人,也不会有人能够听见他的哭声,这样一个脆弱的自己,他也不想被别人看见。 “绯夏……绯夏……”张子言痛苦地呼唤着心爱之人,“绯夏……原谅我好不好……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呀!对不起……我是有过那些不好的想法……我一开始的确是把你成了随便女人……可是……可是……”张子言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为了一个女人就伤心成这个样子,还真是没有用呢,这样的一个男人。张子言知道自己这样很难看,可是,那种真实的痛苦,要是不吼出来的话,他会把自己憋疯的。 “绯夏!我爱你!我爱你啊!!!!”张子言对着对着天空放声吼道,随后又是一个雷声响起。 “我没有说谎,老天,你为什么要打雷……为什么……”张子言的体力似乎到了尽头,那种痛苦仍旧不断地侵蚀他,摧残着他的意志,他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了。 泥水漫进了他的嘴里,喉咙的剧痛让他咳嗽起来,泥沙的苦味让他说不出话来。气管像是被火灼烧着一般 难道……我就要……这么死了吗?这样的死法还真的窝囊呢。 躲在暗处的柳生绯夏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出声,然而泪水却不听话地流淌着。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说好了只是来看看的,明明告诉过自己,不论张子言怎么样,只要死不了,就绝不动摇。 可是柳生绯夏怎么也骗不过自己的心,嘴上说好了不能在意这些的,但是心却不由自主地疼了起来。 够了,不要再这样开了……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难过……再也不要这样了…… 柳生绯夏还是没忍住冲了上去,不顾张子言的肮脏,把他抱了起来,帮他擦拭着沾满污渍的脸。 “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了!我们回去吧,子言!”柳生绯夏把他搂在怀里说道,脸上流淌着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张子言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只觉得自己在做梦,一定是自己太想她了,所以才会在这种时候感受到久违的温暖。 如果这是梦,真的希望永远不要醒过来,原来我是这么渴望着这样的爱,渴望有这样一个人,让我愿意倾尽一生,为她做任何事。 雨水渐渐将张子言身上的泥水冲刷开去,湿透的衣服似乎重得不得了,想要抬起手来都做不到,但还是想要竭力抬起手来,去抓住那种温暖呀……如果给我第二次机会,那么我就是死也不会放手的。好想……再把那种渴望已久的温暖握在手里……可是……越是想……就越是难过啊…… 张子言越是想,就越是痛苦,那种渴求不得的疼痛,让他再次哭了起来,用那最后的一分力气。他还是想要抬起手来,去触碰一下,确认那是不是真实的。 即使拼尽了全力,却仍然只能颤巍巍地抬起手指来。 柳生绯夏看见张子言艰难活动的手指,立即心领神会,急忙把他的手拿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子言!我在这里的!我原谅你了,你快醒醒好不好……”柳生绯夏哭着喊道。 张子言空洞的眼眸,却像是深渊一般黑暗,觉醒后的蓝色在渐渐褪去,他的头发和眸子渐渐变回了黑色,这是在只有在生命垂危的时候才会有反应。 “子言————!!!!!”柳生绯夏痛苦地嘶喊着,轰然的一声巨响撞击下来,雷声毫不留情地冲击着柳生绯夏的心脏,那种痛苦似乎被雷声夹带着朝远方冲击开去,听不见回响。 …… 又是一个暴风雨的夜晚,又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为什么暴风雨就那么与我过不去呢?张子言搞不懂。 又是一次生命垂危,只不过这次却不是因为外伤,俄日是因为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这样的?张子言并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能让他真正死掉的,只有他自己,如果他自己想死的话。 “哥哥,你真的很不听话呢。这样的事竟然就让你想要去死,以后的会让你痛苦的事情还多着呢,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你要怎么办呀!” 又是这个甜甜的声音,又是这个红发的少女,她似乎实在责怪我,或者说,是在关心我?张子言睁开了眼睛,但是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又是在梦境里吗?张子言望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儿,疑惑着。 还是那熟悉的红色长发,还是那张和妹妹一模一样的脸,可是给人感觉,却不太一样,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同,也许只是因为颜色不同,所以才会这样的感觉吧。其实这个小女孩儿还是挺可爱的,说话的方式也和妹妹一样,如果不是在梦里,也许就真的以为是那个妹妹了。 “哥哥~”红发女孩儿将他抱在了怀里,“哥哥真是的,总是给我添麻烦,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呀,弄得这么脏,一身都是泥,头发上越是泥,脸上也是,这样一点都不帅了饿呢。”小女孩儿一点一点擦拭着张子言的脸,温柔至极。 “我……可以……喊你,妹妹吗?”张子言断断续续地问道。 “笨蛋哥哥,我本来就是你的妹妹嘛。只是你一直不认我罢了,真是过分!这么多年诶,都不叫我妹妹,我可是很生气!哼!”妹妹不高兴地鼓着腮帮子,很生气的样子,手上却还是那样的温柔。 “对……不起……妹妹……”张子言努力喊道。 “好啦,我听到了,不生你的气了~那么,哥哥也要快点好起来哦!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哟!说好的,不管发生什么,绝对不能想着去死呀,一定要努力活着,即使是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未来,多少也还是存在可能性的。”妹妹萌萌的声音努力鼓励着张子言。 “嗯……”张子言只能这么回答。 “恩!”妹妹很用力地点头答道,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随后妹妹一吻覆上,柔软的樱唇弥漫着无尽的温暖,张子言清晰地感受到唇齿间传递出来的爱意,浓烈深厚。 明明是那么小的柔唇,却有这般温暖,怎么说呢?有妹妹真是太好了,即使是在梦里。张子言这样想着,睡了过去。头发也渐渐恢复了蓝色,没有生命危险了。 …… 柳生绯夏深情一吻,雨水冲刷着相吻在一起的二人,张子言的体温却渐渐在恢复,终于他醒了过来。 “太好了……终于醒了……”修生绯夏也开心地笑着。 第六十章 学园祭前 张子言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 他只觉得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美很美的梦。有自己梦寐以求的那个女孩儿,她在呼唤着自己……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张子言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着,“绯夏……你在哪里……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一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心痛感弥漫开来,张子言几乎又要哭出来。 “我也想你……”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张子言转过头去,竟然真的看见了梦寐以求的那个人,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颤抖地手想要探出去,触碰那张熟悉的脸,那是多么漂亮的人呐! 但是他又停住了,他怕一旦是碰了,一切就像幻影一样消失了。 柳生绯夏却主动抓住了张子言的手,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脸上,那种极度真实的触感和温暖刺激着张子言的神经。 “这真的……不是做梦吗?”张子言还是不敢相信地问道。 “不是梦,真的是我,子言。早安~”柳生绯夏甜甜地笑着,给自己的夫君说着早安。 张子言一下子把眼前的人儿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害怕怀里的温暖就那样不见了。 “真的是你吗?绯夏!你回来了?”张子言全身心地感受着心爱之人的存在,薰衣草味的发香,清新地体香,顺滑的秀发,柔软的身体。全都是真真切切的实感,张子言激动地哭了出来,“太好了,太好了……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你也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张子言的泪水滴在了柳生绯夏的脖颈上,炽热。 “恩~我不离开你了……我们好好地在一起,珍惜我们的每一天,好不好?”柳生绯夏感受着张子言身上传来的,浓烈的爱意。 “嗯嗯嗯!都听你的!全部都听你!我真的离不开你!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我保证!”张子言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幸福过。 张子言沉浸在挚爱重回的喜悦里,而此时的张秋雨还在神社里帮忙准备着,再过两天便是学园祭了。 每年的定级赛的那天晚上,各大学区都会举行相应的纪念活动,一方面是为了犒劳为比赛辛苦的学员,另一方面也是当做新生欢迎仪式。 这两天的神道武斗学区内,其实是比较清闲的。因为参赛人员早已内定,其他的学员早就已经进行过对抗赛,学区内的排名早已定了下来。 于是河上玄明带着一些女生来到了神社,他知道井夜月姬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所以帮她找了一些愿意来打工的学生,工资当然还是只有学区内出的,毕竟学园祭对整个学区来说,都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这是学生们难得的集体放松日。自然也是做生意和谈恋爱的好时机,当天晚上所有的摊位都是学生们自行组织经营,所有的消费者当然也是学生。有的学生是单纯来看热闹的,只为感受一下节日的氛围,但是大多数的学生都会约出自己心仪的对象,在这节日氛围里暗抒彼此的情愫。 那个时候的神社也是很忙的,一对一对的情侣会到神社来祈愿,在那一块快小木牌上写下自己的愿望。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自然需要足够的人手来维持秩序,还要负责主持相应的活动。 神乐舞和祭祀仪式自然是不会少的,所以井夜月姬还得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教会这些兼职的姑娘跳神乐舞。河上玄明自然也是会跳的,所以会和井夜月姬一起领舞。 不过今年却不太一样,因为会跳的人,还有一个。 张秋雨,在神社应该叫井夜秋雨。 她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只看了一遍,就完全记住了井夜月姬的动作,甚至是神韵,并且能够完美地重现出来,她是一个天才,而她的姐姐——井夜月姬,也同样是一个天才。 “前辈,今年来的同样都是新人吗?”井夜月姬问道。 “嗯嗯,是呢。嘛,去年的那些要么忙着谈恋爱去了,要么就是长本事了,翅膀硬了,到处接赏金任务呢。只有刚进来的新生才有时间来呢,毕竟大多数都没有谈恋爱,也只能打工挣钱。”河上玄明叹了口气。 “没事的,您愿意找人来帮我便已经足够了。若是没有您的帮助,学园祭那天我恐怕不得不关上神社大门了。”井夜月姬鞠躬感谢道。 “哎呀,都是当巫女的,互相帮助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嘛,更何况我们还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呢!”河上玄明微笑着说道。 这时候井夜秋雨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很焦急的样子。 “姐姐姐姐!出事了!”井夜秋雨大喊道。 “怎么了?详细说来。”井夜月姬冷静地说道。 “我……我……我居然失败了!那个最初级的法阵,我竟然失败了!”井夜秋雨很不甘心地说道,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嘤嘤嘤~姐姐,抱抱,求安慰~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失败呢!不行,我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井夜月姬把妹妹抱在怀里,轻轻地揉着她的小脑袋,温柔地安慰着:“没事的,慢慢来就行了,你刚开始学,灵力不足,又不太能够熟练地凝聚外在的灵力,多多练习就行了。” “嗯嗯~”妹妹趴在她的怀里,用脸在那对丰满上蹭来蹭去,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洗面奶’吧,“姐姐的胸好温暖呢,不仅大,还软得不得了!简直就是犯规嘛!明明几年前只是微微有一点起伏,发育得也太快了吧!成年真好~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姐姐这样呢?这么多年了,还是一马平川,一点起伏都没有,跟飞机场一样!好难过啊!” 井夜秋雨还是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她本来已经忘记了的事,那种下意识地感觉还是留存在她的心里。 “你还小嘛,再过两年就会有的,不用担心~”井夜月姬虽然这样安慰着,不过她也不能确定,毕竟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但是既然是自己的妹妹,天赋也和自己一样,那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在发育这件事上。 河上玄明一看井夜秋雨这么在意身材的事,于是赶紧上前安慰道:“嘛,胸平也是挺好的嘛!你看看我,这么多年了不也是平得像飞机场一样吗?可是我每天还是过得挺开心的嘛~而且,我还可以装小孩子,还可以撒娇呢!” 河上玄明双手插着腰,挺起自己平坦的胸膛,一脸骄傲的样子。 “真的没关系吗?玄明前辈。”井夜秋雨小心翼翼地说道。 “哎呀,肯定没关系的!就是要胸口平坦一点,才像是妹妹嘛!说不定你哥哥就是喜欢这个样子的你呢!贫乳可是稀缺资源,是受到保护哒!” “可是……我哥好像喜欢那种奇耻**……比如,绯夏姐姐那样的……”井夜秋雨刚说完,就感觉有一道锐利的眼神瞪着自己,“哎呀,我刚才什么也没有说,什么都没有!” 完了完了!不该在姐姐面前提嫂子的!这下姐姐要生气了!怎么办呢!井夜秋雨在心里焦急着。 井夜月姬扶着妹妹肩膀,极其严肃地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他真的喜欢那种奇耻**?” “嗯……应该是吧,可能是我记错了说不定呢……嘛,姐姐就不要在意这些了嘛,咱们赶紧准备学园祭的事情吧!” 井夜秋雨赶紧转移话题,但是井夜月姬却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你感受过绯夏的尺寸吗?是她的大,还是我的大?” “诶?!”井夜秋雨没想到姐姐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有些懵逼,但还是很仔细地回忆着,当时在女仆咖啡厅的时候,她有拥抱过柳生绯夏,自然是有清晰地感受过那种柔软。 “嗯……这个嘛……当时嫂……”井夜秋雨一下子反应过来,“不对,绯夏姐姐。当时她穿得很薄,只隔着一层布,所以那个感觉很清晰。但是感觉清晰不代表就一定大的!我没有仔细看!” “那你再感受一下试试。”井夜月姬说着,就开始要扒开胸口的衣襟,穿和服的的时候是不穿内衣的,所以直接扒开就可以最直观地去感受了。 井夜秋雨赶紧拦着姐姐的手,急忙提醒道:“姐姐!你干嘛呢!做巫女的要矜持呀,不能冲动!快冷静下来,这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看着呢!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井夜月姬一愣,忽然注意到旁边还有河上玄明和他带来的几个女学生在,顿时觉得自己刚才是样子很是失礼,于是赶紧鞠躬道歉。 “实在对不起,刚才失礼了,我们继续进行今天的课程吧,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大家加油,我会一点一点地教大家。那么,大家就随我来吧。”井夜月姬脸侧有些绯红,耳根燥热。真的是太丢脸了,刚才的样子。她这样想着。 “是!谨遵老师吩咐!”女学生们齐声应道,而后便跟着井夜月姬进去了。 河上玄明站在原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前辈干嘛叹气呀?”一旁的井夜秋雨问道。 “井夜一直都是很冷静的,随时保持端庄大方,绝对不会像刚才那个样子的。近日却有些涣散,这对练剑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嘛,她也毕竟是个小姑娘,总会有七情六欲,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会有些不知所措,倒也可以理解。” 河上玄明又望着井夜秋雨,很认真地继续说道:“说真的,你这个小姑娘也是不得了。” “诶?为啥这么说呀?”井夜秋雨故意装傻。 “你就别装了。像你这样聪明的小姑娘,当真是世间少有。若不是你在他们三人中间进行调和,缓和矛盾,现在恐怕就是一盘死棋,稍有不慎就会有人出事。张子言有你这么个能说会道、情商又高的妹妹,当真是他的福气。”河上玄明不禁夸奖道。 “哎呀,做妹妹的嘛,帮哥哥解决问题自然是理所应当的嘛,哪有前辈说的这么夸张。”井夜秋雨望着姐姐的背影。 “只可惜你不是战斗型人才,修习一些动动脑子就行的术法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以你这样的聪明才智,我真的想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只可惜不太适合你。”河上玄明有些惋惜。 “嘛,之前遇到一个白头发老爷爷,他也是说要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不过我没有同意,嘻嘻~”井夜秋雨微笑着。 “哦?你说的可是灵虚道人?”河上玄明有些惊讶。 “是呢,就是那个老爷爷。”井夜秋雨淡淡地说道,好像提起的那个人并不是什么大人物。 “为何拒绝?”河上玄明不解。 井夜秋雨望了一眼河上玄明,凑近他的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因为……我要听哥哥的话~” “诶?”河上玄明楞了一下。 井夜秋雨却不再说什么,径直朝神社大殿走去,回头对着河上玄明眨了一下眼睛,微微翘起的嘴角里,似乎隐藏着很多东西。 “真是有趣的小姑娘。”河上玄明微笑着说道。 第六十一章 急转直下 终于到了吃午饭的时间,风间启太喊了一声。 但是沉浸在喜悦中的张子言并不想起身,就那样静静地抱着柳生绯夏,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单纯地躺在床上睡觉,也已经感受到足够的幸福了。 柳生绯夏感觉有些奇怪,好不容易重逢了,而且自己就这样穿着薄薄的睡衣躺在旁边,若是以张子言之前的性格,早就应该扒光了她的衣服,用尽全力酣畅淋漓一番了。 可是,并没有。一上午,就那样抱着自己傻笑,根本舍不得放开。 “子言……你为什么……不对我……那个呢……”柳生绯夏羞红着脸问道,把脸埋在张子言的怀里。 “这样就足够了。”张子言很满足地说道,“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我和你在一起,又不是为了你的身体。” “可是……这不就代表……我没有魅力吗?”柳生绯夏有些不开心地说道,“我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你旁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却无法激起你的欲望,那不就说明你已经玩儿腻了吗?那样的话你肯定会为了寻求刺激,在外面找女人的!不行!不能那样!”柳生绯激动地说道。 “想什么呢,笨蛋。我不会在外面找女人的,我喜欢的人是你呀。” “你骗人!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生物,如果我已经不能激起你的欲望,那就意味着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了新鲜感。那样的话,你早晚会为了寻求那种新鲜感,为了寻找那种我给不了的刺激而在外面找女人的!不行!不能那样!” 柳生绯夏更加激动了,她一下子抱住了张子言,翻了个身,转守为攻,把张子言压在了身下,随即开始扒张子言的衣服。 “绯夏!”张子言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双手握住她的手腕,止住了她的动作,“你冷静一点!” “子言……”柳生绯夏的肩膀在颤抖,抽泣着,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 张子言一把抱住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子。 “好了好了,笨蛋。怎么又差点儿哭了?”张子言的声音很温柔。 柳生绯夏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沉默不语。 “笨蛋姑娘,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你的身体。身体始终是一种消耗品,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变得不再有吸引力。我们终究会慢慢老去,也许你会发胖,也许我会长着大肚腩,即使那个时候我们都老了,我也一样会喜欢你。因为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世间的一切都在变化,说不定哪天我就被砍断了一只手,又或者因为一些不可抗力,我的身体就废了。即使身体发生了变化,但只要我还能思考,只要我还能说话,只要我还能够与你交谈,那么就算我马上就要死了,在生命的最后,我也要对你说一句话,‘绯夏,我爱你!我这辈一定要娶你为妻!’唯有这一份感情,永远也不会变的。”张子言从未如此笃定地许下承诺。 “可是……你真的有那么喜欢我吗?我明明……对你说过那样的话,还曾经害死了你妹妹,你已经想了那些往事,为什么还会喜欢我……”柳生绯夏的泪水滴在张子言的胸膛上,炽热渗透进了心房。 “正式因为我想起了那些事,所以我才能对你说着这些话,因为我终于完完全全地,确认了自己感情。我瞒不过自己的心,它一直在呼唤着,‘柳生绯夏,我爱你。’这样的声音一直从脑海的深处传来,毫无疑问,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张子言抚慰着这个让他无比心疼的姑娘,不知不觉间,自已原来已经真的爱上了她,再也割舍不掉。 “子言……”柳生绯夏带着苦腔的声音轻唤着,“我也已经……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你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柳生绯夏的心,已经彻底地属于这个男人了。 “嗯。”张子言用力地点头道,“绯夏,我们结婚吧。” 张子言继续说道:“一开始我是有顾虑的。作为能力者的我们,没有未来。说不定哪天我就死了,那样留你一个人实在太残忍。但是,没办法,我喜欢你呀。所以我决定了,即使我只能活一年、一个月、甚至一天、一个时辰,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与其害怕着不确定的未来,倒不如尽心尽力地去过好接下来的时间。绯夏,我们,结婚吧。定级赛已过我们就结,即使没有双方父母的见证,即使只有几个人参加我们的婚礼,即使是这样……我要向所有人介绍,你,柳生绯夏,是我的妻子。” 柳生绯夏抱得更紧了,终于不再因为担心而哭泣,她开心地笑着。 “好。我们结婚吧。”柳生绯夏终于还是答应了他。 …… 当他们走出房间的时候,风间启太和杀马特已经吃了一半了。 “你们还知道出来呀!真是的,最讨厌你门这种虐狗的情侣。刚才多半在忙吧,大早上的来一发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毕竟你们这么久没见了,总归是要发泄一下寂寞的。”风间启太摆出一副长者的态度。 “我们……只是在睡懒觉而已,没有干别的。昨天太累了,早上不想起床罢了。”张子言解释道。 “你还好意思说,昨晚你被扛回来的时候,跟个泥人儿一样,我还在想这个流浪汉是谁呢。要不是绯夏帮你洗澡,你能睡得那么舒服?你怕是会死在天台。”风间启太调侃道。 “这个……”张子言看了一眼柳生绯夏,后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红着脸。 “我……我也是不得已才……”柳生绯夏细弱蚊吟。 张子言立即把她轻轻地搂在怀里,“有你在,真好。” 柳生绯夏的脸更红了。 “师兄!你看!咱们又被秀了一脸,好气啊!”风间启太很不爽地说道。 杀马特却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们的衣服应该已经干了,昨晚下了大雨之后,今天早上的太阳特别大。赶紧收下来穿上吧,然后洗漱吃饭,刚才冲田打电话来了,说让你们下午去训练,后天就是定级赛了。” 杀马特抬起头来望了一眼张子言,示意他赶紧照着做。 张子言虽不知道师兄想干嘛,但是点了点头,与柳生绯夏一起去阳台收衣服了。 杀马特看二人出去了,随即靠近风间启太耳边,轻声说道:“被秀了一脸很不舒服吗?要不要想办法秀回来?” 说完,杀马特跳了一下眉毛,嘴角翘起的弧度里不知道有什么鬼主意。 这成功引起了风间启太的注意,他很好奇地问道:“师兄,你想怎么做?”风间启太瞪着大眼睛,满脸期待的样子。 “这个嘛……一会儿听我倒数……”杀马特视线望着阳台的方向,嘴里开始倒数,“五……四……三……” 风间启太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到底会发生什么他也很期待。 “三……二……一……”杀马特倒数完了时候,张子言和柳生绯夏也走了进来,于是张子言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愣在了那里,手中的衣服无声滑落,下巴似乎也要和衣服一起掉在地板上。 只见杀马特趁风间启太不注意的时候,一下子捏住风间启太的下巴,强扭过来,深深一吻覆上!一阵湿滑的**猛然而出,风间启太猝不及防。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的他哪里是这个老油条的对手,无法挣脱,却又迎合不能,只能被生硬地被带着节奏,因为仰着头眼睛不自觉地闭了起来,但脸上似乎并不是享受的表情,而是那种因为生涩而产生的,本能的害怕。 一旁的柳生绯夏看到这一幕,只觉脸上一阵燥热,心中似乎多了某种奇怪的兴奋。大概这就是腐女吧。 几秒钟之后风间启太才反应了过来,猛然睁开了眼睛,拼尽全身力气推开了眼前这个粗鲁的男人。这个他尊敬的学长,最不可能是基佬的学长,竟然强吻了他!这让他一下难以接受,风间启太瞪大了眼睛望着杀马特。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面无血色。 杀马特却微微一笑,淡定地望着风间启太。 “Surprise.”杀马特说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为什么……要这样……”风间启太机械般地张着嘴。 “我喜欢你。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本来我想瞒着的,但是之前差点儿死掉之后,我才忽然反应过来,如果再不把这些话说出来,也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杀马特望着风间启太,认真地说道。 风间启太却低着头,沉默不语,肩膀颤抖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启太……”杀马特想要伸出手去帮他擦眼泪。 风间启太忽然站起身来,重重地扇了杀马特一巴掌,“不要碰我!”风间启太怒吼着,暴怒的他看起来不再可爱,面容变得狰狞。 “我恨你!”风间启太再次吼了一声,随即转身跑了出去。杀马特却只是愣在那里,并没有要出去追的意思。 整个过程转折起伏太快,张子言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柳生绯夏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出去追他吗?”柳生绯夏担心道。 “不用。”杀马特把头靠在了桌子上,从他的神情来看,似乎是早已预料到了风间启太的反应,但还是有些无奈。 “师兄,你先冷静一下,我们等会儿再听听你的故事。”张子言说完,示意柳生绯夏进屋换衣服。 于是二人回屋换衣服了,杀马特趴在桌子上,回想着他的过去。 第六十二章 风间樱子 事情要从很多年前讲起。 那一年,风间启太还不是风间启太,“她”是风间家的“四小姐”——风间樱子。 每天的日常就是待在家里,接受各种传统的家庭教育。 茶道、花道、古日语、贵族礼仪,每天都有不同的家庭教师给“她”上课,教“她”怎么做一个贵族世家的大小姐。 家里的所有人,平时都只穿和服,就连衣食住行都是按江户时期的礼仪来,这一度让风间樱子以为自己是生活在古代,直到他有了看电视的权力。 七岁那年,父上大人给她请了真正的老师,负责教授小学的课程。那是风间樱子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人,这个被叫做老师的大姐姐没有穿和服,而是穿着电视里人才会穿的,西装。 风间樱子不喜欢上小学的课,但是她很喜欢这个大姐姐,因为大姐姐时常会讲一些外面的事给她听。那个老师对她说,只要你认真学习,我就多给你讲外面的事,好不好? 风间樱子一开始其实是拒绝的,但是那个大姐姐每天能来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如果自己不能快点学完,那么大姐姐讲故事的时间便只有几分钟了。 风间樱子完全是为了能够多听故事,才认真学习的。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学得那么快。 那天,大姐姐夸她是天才,这么快就把小学的课程学完了,真棒!风间樱子开心得不得了,在这个家里的这些年,她从来就没有那么开心过。每天循规蹈矩地学着自己不喜欢的东西,风间樱子几乎,没有露出过笑容,只有那个大姐姐曾让她真正的笑过。 风间樱子一直都记得,那天大姐姐很快就上完了课,然后和她一起坐在庭院里,看着阳光下的小池塘,水面泛着点点波光,零碎的闪烁着。水池边的泉水流过竹道,那股细小的水流渐渐蓄满末端的竹筒,随后清脆的敲击声响起,那些泉水才真正地流进了小水池里,还能看见几条小小的游鱼。 大姐姐给她讲了很多外面的事,如往常一样认真地讲着,她也如往常一样认真地听着。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一个时辰,也许是半天。 时间过得很快,大姐姐站起身来,望着湛蓝的天空,微风带着阳光的温暖洒在她的脸上,于是她笑了起来,温柔地说道:“樱子小姐,你是我教过的,最聪明的学生。这里不适合你,有机会的话,去外面走走吧。你向往的那个世界,有很多你期待的东西,也有很多东西值得你去期待。” 风间樱子并没有理解大姐姐想表达什么,不知如何应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阳光她,水面反射出来的波光纹路在晃荡,视线里的她看起来很不真切。 “今天的时间到了,老师我必须离开了。”大姐姐望着风间樱子明媚地微笑着,“明天也要好好学习呀~” 风间樱子木讷地点了点头,“大姐姐明天也要准时来呀!”她这样说道。她一直都是叫大姐姐,心里满是对这个大姐姐的敬仰和期待。 大姐姐只是笑着道了别,转身离开了。 之后的日子里,风间樱子还是在等着那个大姐姐。 只是,大姐姐再也没有来过。因为小学的课程已经学完了,所以她不会再来了。 樱子小姐并不知道,她只是一天天等着,但是再也没有笑过。也从未出过家门一步,父上大人并不允许。 …… 终于到了上国中的时间,樱子小姐第一次真正走出了家门,来到了贵族学校,上下学的时候,随时有保镖接送,但他还是重复着每天的日常。出门、上车、去学校、上课、放学、回家。原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不过换了一个“囚笼”。 风间樱子这样想着,心中的期待被消磨得一丝不剩。 很少有人主动跟她说话,也很少有人能让她回话。她只是如机械那般动作,空洞的眼眸里映着别人的神采。讲台上的老师也在讲着课,却并没有大姐姐讲的有味道,让人提不起兴趣。然后逃课成了日常。 风间樱子逃课后,最喜欢去地方是樱花林,每年的四月,那里都会美得不像是人间景色。静静地躺在树下,看着阳光从摇曳的树叶间透过来,被切割成细小的碎片,点点光斑映在身上,隐约能感受到温暖。 国中二年级的某一天,她如往常一样逃课,已经是四月的末尾,樱花凋零殆尽。 然后她第一次遇到了喜欢的人。 那个穿着白衬衣的男生站在樱花树下,望着点点飘摇落下的,仅存的一些花瓣儿,微微地笑着,温润如玉。 男生也看见了她,笑着问道:“请问,你也是来看的樱花的吗?”眉眼温柔,如沐春风。 “不……不是……”樱子小姐竟然说话了。 “还穿着和服,你是新生吗?”少年问道。 “是……是的……”樱子小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已经好几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自从那个大姐姐不见了之后。 “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四处走走吧,这个学校很大,要走很久哦,也许。”少年温柔地提醒道。 “可……可以……”樱子羞涩地答道。 走在校园的樱花林里,樱子小姐渐渐开始说更多的话,从一两个字的应答,到一个长句,再到脸上开始有了表情,笑容也越来越灿烂,心房渐渐被打开,一切是那么地自然而然,顺理成章,仅仅半天不到,樱子小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露出了最真实的自己,也是她期待已久的自己。 景好人和,岁月静好,少年伸出手,牵住了她。樱子第一次有了羞涩的感觉,那种温柔,她怎么也拒绝不了。 少年的弯腰,低下头。樱子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静静地愣在那里,等待着,或者说,期待着,心跳亲所未有地快,她能够听得见那红剧烈的声响。 终于她还是知道了什么是吻。 她也更加确信了,自己是女孩子。因为大姐姐说过,男孩子会喜欢女孩子的。 …… 樱子小姐念书忽然变得很厉害,于是她没到一年就跳到了高中部。 然而她那么努力念书,只是为了离那个少年近一点。 今年的樱子小姐即将满14岁,再过不久就是她的生日,父上大人说给她办一个豪华的生日宴,但是她并不在意。 她只在意一件事,那个少年说要给她一份惊喜,在生日的那天晚上。于是她满心欢喜地期待着。 生日的那天,父上大人请了各界名流。 生日宴比樱子想象得还要隆重,至少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见过比这更隆重的宴会。樱子忽然意识到事情并不单纯,因为作为主角的她,只是在宴会上露个面,向那些大人物打了声招呼,便草草退场了。剩下的时间,便只是父上大人在与那些大人物闲谈。 果然是这样吗?果然我的生日宴只是一个幌子吗?你真正的目的只是想借着这个名头邀请朋友来玩儿的是吗?这样你既表现出了父亲的样子,又能在客人面前树立自己的形象真是名利双收呢,伟大的父亲。樱子小姐这样想着。 然后她偷偷溜了出去,她要去找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竟然早就在院墙外等着了,就像是约好的一样。 这让原本还有些害怕的樱子小姐欢心不已,要是能这样跟他越走高飞,就好了。 这么多年来,樱子小姐第一次有了私奔的想法。 也是最后一次。 ……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发生了。 少年带着樱子小姐逛了街之后,灌醉了她,搀扶着去到了宾馆。迷迷糊糊的樱子小姐,并不理解少年为什么要扒她的衣服,也不理解为什么少年会露出那样惊恐的表情。 即使已经是迷迷糊糊的状态,樱子小姐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少年惊恐的叫喊声,还有那不敢相信的表情。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骗人!开什么玩笑!为什么你是男孩子!你这个骗子!”少年惊恐地逃离了宾馆,他感觉自己快要吐了,越是想到当初的那些日子,少年就越是觉得恶心!那双被他亲过无数次的柔软,竟然是一个男生的!这种事他怎么能够接受? 第二天,樱子小姐醒来之后径直回了家。 她又想起了少年惊恐的表情和叫声。 “为什么你会是男孩子!” 樱子小姐不知道那个少年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我不是女孩子吗?”樱子小迷茫着,但她只能回去问父上大人。 “昨天去哪儿了?”父上大人一见她就责问道。 “父亲大人,我不是女孩子,对吗?”樱子终究还是对自己的性别产生了疑惑。 “你听谁说的?当然是女孩子!樱子,你可是我最喜欢的宝贝女儿!”父上大人把她紧紧地抱在还礼,揉着她的脑袋。 “父亲,我是男孩子,是男生,是儿子,不是女儿。”樱子淡淡地说道。 “不是的!你是女孩子!我说你是你就是!你是我最喜欢的女儿!”风间家主抓着她的肩膀,表情狰狞地吼道。 樱子从未见过父亲这么激动的样子。可是,父亲越是这样,她便越是明白,父亲说谎了,父亲骗子她十几年,也骗了他自己十几年。 “父亲,放开我,我累了,想休息一下。”樱子推开了父亲,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房间。 樱子的初恋毁了,前半生也已经毁了。至少当初的她是这么认为的。不对,应该是他。 樱子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原来自己这十几年来都活在梦里,一切都是虚假的。他不是她,不是女孩子,不能喜欢那个少年。一切都已经晚了,回不去了,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真是……太差劲了,这样的人生。 樱子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再次见到少年。毕竟某种程度上,是自己骗了人家,会被讨厌,被痛恨也是应该的。 然而,那天,自己走头无路的时候,却又遇到了少年。 那是樱子失去一切的一天,包括他的尊严。 第六十三章 不堪回首 樱子走在放学的路上,因为今天司机没有来接他。 “也许是父亲清醒了,开始介意我是男孩子了吧。所以就不对我那么好了……反正我没见过父亲对哥哥好。”樱子这样想着。 终于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却没有看见守门人,大门竟然大肆敞开着。樱子还是头一次看见没有守卫的大门,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小跑着进了大门。 然后他看见了随处抛洒的血迹,和残缺不全的尸体,断掉的刀剑插在那些尸体的身上,那些都是熟悉的面孔,早上的时候他们还在跟樱子打招呼,现在换成樱子跟他们打招呼了。 “醒醒啊……你们醒醒啊!不要睡了!快起来呀!我可是‘四小姐’!你们赶紧起来跟我问好啊!不要睡了呀……” 樱子‘小姐’咆哮着,一阵酸楚充斥这鼻腔,眼泪不自觉地流淌下来,‘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次哭。 父亲……父亲!父亲怎么样了?不会有事吧!他那么厉害,不可能有事的!樱子这样坚信着,往正室跑去。 “父亲大人!”樱子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屹立在帘幕后面。樱子一下子放心下来,却有些害怕,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缓缓靠近。 “父亲大人……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睡着了?为什么他们都不理我?”樱子只在电视里见过死亡,但大姐姐说过那是演戏,那个趴下的人并没有死,他会醒过来的。 但是这不是演戏,那些人永远都不会醒来。 “回答我啊!父亲大人!”樱子终于走到了风间家主面前,然后他看见了父亲身上的短刀,死死地插在心脏上,这是忍者的杀人手法,樱子有学过这些的。 “原来连您也会装睡吗?够了……够了……”樱子随即转身离开了大殿,离开了庭院,离开了大门。离开了这个满是尸体的家。樱子知道,找警察是没有用的,这是异能力者之间的事,普通人插不上手。但是他实在想不通,一向谨慎的父亲,为什么会惹到黑道的人,为什么会让全家被杀? 樱子拖着疲惫的步伐,往学校走去。他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除了找校长帮忙,他想不到别的办法。 当他走到学校后才发现,学校也出事了,爆炸声四处响起,教学楼残破不堪,校长和老师都不见了。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樱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只知道,自己是真的,无家可归了。 既然这样,那就去死吧,自己这虚假的人生,是时候结束了,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樱子这样想着,摇晃着身体四处走着,高脚木屐的跟忽然断裂,樱子应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恍惚间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温柔如水,沁人心脾。 当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捆着,那个熟悉的少年在和一个老女人议价,几番讨价还价间,达成共识。少年冷冷地忘了他一眼,露出厌恶的表情。 “还好你的姿色可以买个不错的价格,不然我就吃大亏了!”少年这样说道,转身离开了。 樱子就这样被卖到了歌舞伎町。 樱子一开始还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不是女孩子,也会有人买。但是渐渐地,他发现可爱的男孩子竟然比女孩子还吃香。 最早的艺伎本来就是男孩子,有些客人至今觉得男孩子更加原汁原味。有几个客人有恋童癖,但是猥亵女童是犯法的,于是他们盯上了可爱的男孩子。樱子这样的女装男孩子恰恰符合他们的口味。况且,女形极好的男孩子本来就少。 那些客人身份都不低,能在歌舞伎町最出名的几家店里消费的人,不是高官就是权贵。一般人即使有钱,也是没有用的。必须要有引荐人带着,才有进去消费的资格。 风间樱子不愧是贵族的子弟,那天从小培养的气质,以及超强学习能力,让他在短短数月里就当上了花魁。 普通的艺伎需要从小学习,到真正出师的时候很多都已经成年了。但是风间樱子似乎是天生的艺伎,所有的东西都是信手拈来。 樱子之所以学得那么认真,只是因为他不想死。他告诉自己要活着,家仇未报,哥哥们也不知道是否幸存,再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决不能死。 而且他还知道,自己越是值钱,就越不容易被欺辱,因为没有多少人出得起那个价钱。自己越是出名,就越是店子的金字招牌,店长自然要保证招牌的纯洁性。 风间樱子从一个单纯的‘美少女’,迅速成长为精通世事的花魁,他见过无数丑恶的面孔,来自各行各业,甚至不同国家,那些客人总会对他露出垂涎的表情,眼睛散发出淫邪的光,毫不掩饰。 风间樱子没有想到,自己还是被人点钟了,对方是政界大佬,黑白两道通吃,是黑道在政府里的发言人。那个几十岁的老头喝醉了酒,之后兽性大发,将樱子扑倒在身下,疯狂地扒着他的衣服。十几层厚的的花魁礼服,竟也被他一层一层地撕扯开来。 店长的人被保镖拦在了外面,欲阻止而不得。 如果说全家被杀的那天,被折磨的是樱子的精神,那么今天便是樱子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那三个小时是怎么熬过来了的,风间樱子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那个老头猥亵了他的全身各处,还强迫自己做了各种肮脏的事情。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老头儿离开的时候那满足的笑声,以及他奋力反抗、嘶吼时的无人应答,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风间樱子再也不愿回忆起来,但却怎样也无法忘记,那是深入骨髓的痛,对灵魂的折磨。 那种粘稠的质感,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那种被白色粘稠液体涂满全身各处的无力,那种后庭和口腔里弥漫开来的折磨。风间樱子趴在榻榻米上呕吐着,蓬乱的长发上也沾上了那种令人作呕的液体。 店长急忙赶紧来,见到眼前的一幕,也不禁痛哭起来。只不过,她哭的原因是,天才的花魁没了,店里金字招牌再也不值钱了。 风间樱子被凌辱的事情,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歌舞伎町。这个天才的少年自此陨落,被猥亵的照片迅速传播开来。 曾经能够在整个歌舞伎町排上名号,短短一年内就荣登花魁的天才少年,沦为笑柄。 风间樱子死了,现在只有风间启太。 …… 说完这些事的时候,杀马特早已泪流满面。 “又是一个我没能帮到的心爱之人,命运真是弄人呐,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上启太……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杀马特这样自责着。 张子言和柳生绯夏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天真烂漫风间启太,竟然会有这样不堪回首的过去,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女装少年罢了,真是命运弄人。 “师兄……”张子言拍了一下杀马特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沉默比安慰有用,这种时候。 看刚才风间启太的反应,应该是师兄的行为让他联想起了那段欺辱不堪的回忆,所以才会那么生气。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启太为什么会愿意跟我交朋友。因为我在学校里的名声很臭,经常占女生便宜,所以我是那个最不可能弯的人,所以启太才会对我毫无防备。”杀马特开始回忆过去。 “可是……我从一开始就是弯的。”杀马特扶着自己额头,开始了痛苦地回忆,“那个时候我还在英国,我还不是杀马特,那个时候我还是乔治贵族成员,全名斯玛特·乔治……” 斯玛特·乔治,这是杀马特曾经的名字,也代表了他的过去。 很多年前的一天,斯玛特被捆在了十字架上,接受审判,因为他被怀疑有同性恋倾向,这是教会所不能容忍的。作为贵族,他的家族成员一直被教廷的人监视着,贵族应该为平民做出榜样,让向往贵族的平民认同、期待并追求上流的生活方式,这是教会给所有贵族定下的规则。 “斯玛特·乔治!关于你亲吻班上男同学的事,有什么要辩解的吗?”神父质问着。 “我只不过是……一时兴奋……”才不到十五岁的斯玛特并不知道什么是同性恋,但他知道说实话很定是会受罚的。 “据我们这段时间的观察,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现在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你是一个同性恋。”神父严厉地说道。 “请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我以乔治家族的荣誉向上帝发誓,我们家是绝对不会有异教徒的!”斯玛特的父亲以家族的名誉做担保,救了他。 之后为了向教会的人表明斯玛特的性取向,家族的人帮他找来了许多女人,供他随时发泄欲望,这是最直接的表达方式,足以让教会的人相信斯玛特的性取向。 但是教会也给出了一个观察期限,三年。 于是接下来的三年里,斯玛特过着种马一样的生活,他不得不为了家族,做出这样的妥协,但是上高中后,家族还是在舆论里日渐没落,已经不能为他提供用来发泄的女人了。 也是在那一段是时间里,斯玛特为了保证这种不合理的需要,而学习各种撩妹技巧,从一开始的生疏青涩,渐渐变得老练成熟,即使身无分文,他也能够忽悠得那些女人自己出钱和他开房,各种套路屡试不爽。某一个年龄段的女人,总会有相似的心态,所以那些套路也总是能够重复使用的。 但是他的努力,还是没能洗刷掉自己的罪名,三年之后的审判日来临,他仍旧被捆在了十字架上。 “有罪!”神父是这样神判的。 果然如此吗?斯玛特似乎早已知道了这样的结果。 这几年来,斯玛特试着去调查当年的事,并且逐渐认识到了教会的黑暗面,他们就是要乔治用家族名誉来发誓,然后为了维护家族名誉,乔治势必会散尽家财,并且被其他贵族疏远,舆论的压力会让乔治家族越来越难生存,三年足以拖垮这个没落的贵族。即使没有被拖垮,只要最后对斯玛特的审判成立,那么乔治堵上的家族名誉,便会荡然无存,这个贵族就彻底失去地位了。 真是好大的一盘棋!教会真是阴险!斯玛特怒吼道。 随后他挣脱了身上的束缚,在父亲的帮助下逃离了伦敦,原来他的父亲也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铺垫了三年,只为让儿子顺利逃脱。 于是斯玛特·乔治逃到了纽约,为了躲避教会的追捕又逃到了西部戈壁滩上的一个小镇里,从此改名杀马特。 …… 杀马特说完了自己的故事。 张子言和柳生绯夏心情复杂,一连听到了两个悲惨的故事,二人有些没缓过神来,静静地思索着什么。 “你们赶紧去训练吧,时间要到了。启太那边我会去处理,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会去看你们的比赛,千万不要半吊子地输了。”杀马特埋着头说道。 张子言觉得自己留下来也似乎帮不上什么忙,便拉着柳生绯夏离开了。 “师兄,我挺你,加油。”临走时,张子言说道。 第六十四章 练习 之后的两天里,张子言和柳生绯夏被逼着进行高强度训练,因为之前欠下的训练实在太多。 其实二人的默契已经很够了,只不过对于技巧的熟练度和剑技的配合还不够理想。于是为了能赢,河上玄明直接让他们留宿在家里,连回寝室的时间都没有、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习,张子言和柳生绯夏都有些吃不消,但也只能咬牙挺住。 二人并不知道杀马特和启太现在怎么样了,因为并没有时间给他们去关心那些。 此时的他们仍在学区的一字长街上,接受河上玄明的魔鬼训练。这条砂石铺成的街道宽就有数十米,长度更是有一公里左右,张子言虽然已经走过好几次,但是穿着草鞋也还是觉得脚底硌得慌。 河上玄明已经开启了全盛状态,穿上木屐后将近一米九的挺拔身姿,矗立在张子言和柳生绯夏的对面,一条巨大打的雷龙围绕在他的身边,随之出现的还有地上的通灵术法阵。 “龙魂召唤,九头龙阵!” 随着河上玄明的一声大喝,八条雷龙从他的八方蹿出,直冲云霄!八条龙与最初的那条龙纠缠在一起,随即回身朝着张子言的方向飞去,庞大的气场席卷开来,砂石铺成的路面瞬时尘幕四起。 张子言与柳生绯夏对视一眼,立即心领神会地微微一点头,彼此心中所想立刻清晰明了。夫妻档的默契程度总会随着朝夕的相处而增强,每一个看起来无法完成的事情,总会因为默契而变得异常简单自然,决心相互扶持的二人永远是无所畏惧的,也许会失败,但绝不会气馁。 张子言摆出与河上玄明一样的架势,刀尖于身前划出一个圆弧,电幕立刻竖立起来,抵挡着迎面而来的气浪和尘幕。而后张子言反手将刀插在地上,空出的双手开始结印。张子言的熟练程度远不及河上玄明,但也还是在五秒内完成了结印,二十个的结印动作早已烂熟于心。 “九头龙阵!” 张子言使出了与师傅一样的招数,只是在气势上有些许不足。 与前者不同的是,张子言必须要随着龙头一起挥刀而出,领着龙头冲向正确的目标。而河上玄明只是站在原地,于数百米之外挥动刀尖,轻描淡写地示意着方向,表情淡漠,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杀机四伏。 张子言完成这一套招式的时候,河上玄明的雷龙已至他身前不过百米,之前那几百米的冲刺距离,早已让雷龙霸气倍增,气浪与尘幕更盛!铺天盖地般地席卷而来! 张子言自然是知道差距的,但他仍旧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八条雷龙围绕在他身边,而他自己就是最大的那条雷龙。 十八条雷龙碰撞的瞬间,巨大的冲击波爆炸开来,两股巨大的气浪互相冲击对撞!张子言用身体支撑着住自身的雷龙,海啸般的威压轰击在他身上,像是被巨浪冲刷着,而张子言却只是海滩上的一只贝壳,虽然精巧坚固,但也只能随波逐流,毫无抵抗力。 意料之中,张子言只抵挡了片刻,便被河上玄明的雷龙顶着后退了数十米,脚上的电流死死地抓在地面上,仍旧在路面上拉出了两道深深的沟壑来。但他还是死死地撑住,让自己这边的雷龙不至于崩溃。若是雷龙崩溃,张子言便会如尘沙一般被河上玄明的雷龙顶着冲上天空,然后继续被顶着撞击在地面上,会不会摔死就看河上玄明的意思了。 其实,如果张子言不是电之能力者的话,在碰上雷龙的一瞬间就已经被高压电流贯穿身体,一命呜呼,更别说还能有这样强撑抵挡的机会。即使在数百米之外,凭意念操纵也能有如此威力,若是河上玄明当真领着龙头与张子言对冲,那么张子言在被近身的一瞬间,就已断成两截。 张子言知道的,师傅已经很放水了。全盛状态下的师傅实力到底几何,他无法得知,他只知道四个字,深不可测。 即使拼尽全力,张子言仍是十秒钟不到便露出了崩溃的迹象,周围缠绕的八条雷龙渐渐有四条崩溃,张子言也应声吐出血来,内伤不轻。但即使这样他也要强撑着,因为他必须拖住河上玄明的精力,给柳生绯夏创造机会。 柳生绯夏早在张子言发招的时候,发动了【神隐】。 此时的她,早已借助雷龙掀起的尘幕隐去气息和身形,就在张子言即将撑不住的时候,她出现在了河上玄明的身侧。 神隐,现! 术·百木围牢! 柳生绯夏现身的时候结印已完成,地上瞬间长出无数荆棘藤,立即缠住了河上玄明全身,带有麻醉毒素的荆棘刺入河上玄明的身体,限制住他的动作,随后地上蹿出上百根木锥,锋芒抵住了河上玄明的身体各处,只要他稍有动作,就会被锋利的木尖刺穿。 而绝缘的木质材料,很容易就克制了河上玄明周围的护体电流,任由电流爆裂冲撞,火花四溅,木锥荆棘都毫发无伤。 河上玄明保持着剑指前方的动作,但也只能僵在这个动作上了。也许是麻醉毒素起了作用,河上玄明的眼眸开始涣散,九条雷龙渐渐崩溃,张子言瞬间轻松了许多。 见河上玄明的雷龙已崩溃散去,张子言随即收招,将刀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浸湿了内衬,刘海凝成条状滴出汗水来,在砂石路面上留下点点印记,又随即蒸发。 绯夏一看河上玄明已经被制住,便转身望向了张子言的方向。 张子言感受到了绯夏担心的目光,于是抬起头来,微笑着竖起了大拇指,似乎在说,“干得不错。” 绯夏长舒了一口气,开心地笑了起来。 张子言忽然感到胸腔一阵焦灼,随即吐出一大口血水来,洒在了路面上,暗红色的血迹尤为刺眼。大脑渐渐变得迟钝,意识开始涣散,张子言倒向了一旁。 “子言!”绯夏立刻发动【闪步】,数秒便到了张子言身边,把昏迷的他抱在怀里。 “子言,不要吓我啊!”绯夏紧张地喊道。不会治疗术的她束手无策。 恍惚中的张子言还是死死地抓住了绯夏的手,意识虽然混乱,但是他的身体还是本能地要抓住这个深爱的女孩,不愿放手。 “做得不错嘛。”回到了平常状态的河上玄明站在两米之外。 柳生绯夏愣了一下,瞥了一眼远处完好无损的荆棘牢笼,深感诧异。玄明前辈是怎么逃脱的?绯夏不解,虽然她知道玄明前辈会替身术,但是刚才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发动的痕迹!原以为出其不意就可以成功的,没想到还是失败了。但是她并不愿去深究,既然是当师傅的,有些奇怪的技巧倒也不奇怪,她只在意自家夫君的身体状况。 “前辈!子言他……已经到极限了,不能再这样训练了,身体会垮的!”绯夏十分担心张子言的身体状况。 “好啦好啦,知道了啦。你这个做妻子的就知道护着自己的男人,都不知道心疼一下我这个陪练,我可是一个人教你们两个诶!很累的好不好!哼!”河上玄明故意摆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撅着小嘴。 “这……赶紧治伤吧,前辈。”绯夏请求道。 “哎呀,你果然眼里只有这个笨徒弟!”玄明气得跳起来,“好嘛,治就是了嘛!” 河上玄明撅着小嘴跪坐下来,双手迅速结印,完成之后将双手放在张子言胸口上,淡淡的白色光芒荡漾开来,张子言贱贱的恢复了意识,内伤也在慢慢好转。 “可惜这个术只有巫女可以学,不然我也教你了。”这话是对绯夏说的。 “很抱歉,我学不了这么有用的术。”绯夏露出难过的神情。 张子言缓缓睁开眼睛,眼皮有些颤抖着,全身肌肉用力过度之后,还没恢复过来,产生了痉挛反应。 “子言,感觉怎么样?”绯夏紧忙问道。 “没事……”张子言很勉强地应道。 “为什么要强撑啊!训练又不是拼命,你这样太乱来了。”绯夏责备着。 张子言沉默不语,只是紧紧地握住绯夏的手,十指相扣,然后他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你没事……就行了……”张子言笑着说道。 “笨蛋……笨蛋……”绯夏几乎要哭出来,“万一哪天你出事,我要怎么办?你要是敢抛下我,我就跟别人好,气死你,让你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你不会的……你只会……”张子言没有继续说下去,“答应我,如果哪天……我真的出事了,你不能寻死。” “不答应!”绯夏回答得很坚决,“只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绯夏望着张子言的眼睛,神情坚毅。 “真是……固执……”张子言无奈地说道。 “哎呀,你们能不能待会儿再秀恩爱?我都没办法专心啦!”玄明姑娘不满道。 张子言不再说话,只是望着自己心爱的姑娘,绯夏也同样望着他,二人深情对视,炽热的气氛弥漫开来,无形秀恩爱最为致命。 “好嘛!你们还是说话吧,这样的气氛更受不了!我这辈子还没真正谈过恋爱呢,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玄明姑娘忍不住叹了口气。 “师傅……你这么好的人,一定能遇到很棒的人,缘分这种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张子言安慰道。 “我才不谈恋爱呢!会影响我练剑的,追求剑术的极致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河上玄明略带傲娇地说道。 张子言和柳生绯夏见状,相视而笑,二人都看透了玄明姑娘的心思。 第六十五章 开幕 晚上回去的之后,张子言没有见到杀马特,房间里也没有人。本来想问问他和启太的进展,但是张子言和柳生绯夏累了两天,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去找他们了,所以二人一起洗完澡后,便想早点睡下。 原本张子言是不想做什么的,但是两天以来的疲劳已经让他的精神和身体高度紧张,柳生绯夏也同样如此。如果不想办法放松一下,第二天肯定会出岔子。 于是为了缓解身体上的紧张感,防止第二天比赛的时候出现差错,根据河上玄明的建议,张子言还是和柳生绯夏做了几次。 有句话说得好,“古人诚不欺我”,按照玄明先生的建议做过之后,张子言和柳生绯夏的身体和精神,竟然真的彻底放松了下来,两日以来的各种不适,全都随着身体欲望的释放而彻底倾泻出去的了。 这种方法张子言只在小说的里看到过,并不知真伪,亲身试过之后才知道,有些东西确实是可以信的。 张子言隐约记得,傅红雪在与燕南飞最后决斗的前一天晚上,为了缓解身体上的极度紧张感,便在漆黑的夜里与明月心尽情欢愉了一夜,而且是公子羽命令明月心沐浴完之后主动送上去的,按照小说里的故事,明月心应该与燕南飞,还有秋水清也做过,这武林第一美人的绝世肉体竟然沦为了公交车,真不知公子羽给自己家带‘原谅帽’的时候是什么心态。 张子言想到这里的时候,趴在怀里的绯夏已经睡着了,勾魂夺魄的体香和微微的喘息声让张子言有些欲罢不能,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提醒自己不能再继续,该释放的欲望都已经释放了,要克制,纵欲过度反而对身体不好。而且两天下来绯夏也已经累了,现在是时候休息了,于是他在绯夏可爱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把她搂在怀里,幸福地睡了过去。 这是张子言近段时间以来,睡得最轻松、最香甜的一晚,如果能和绯夏一直过这种平淡的日子就好了,有一所自己的小房子,有一个自己的家,真的就此生无憾、别无所求了。 张子言这样希望着。 只是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 …… 早上的醒来的时候是八点,而比赛的开始时间是在九点。张子言虽然有调闹钟,但还是睡了会儿懒觉。所以当玄明先生亲自来敲他们房门的时候,张子言和绯夏都惊慌失措起来,赶紧起床洗脸刷牙洗澡,昨晚欢愉之后身上有些东西需要洗一下。 完事儿之后,二人迅速穿上了玄明先生刚送来的新的居合服,被玄明先生赶鸭子似的撵到了校体育馆。 “真是的!我是让你们好好释放一下原始的欲望,没让你们释放睡懒觉的欲望!有没有搞错!差点迟到而诶!你们两个故意玩儿我是吧!”玄明姑娘有些生气了,一路上一直叨叨个不停,指责着张子言的不是。 “还笑!就是你的责任最大!”玄明姑娘优先训斥的就是自己的徒弟,“你说你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有时间观念?人家绯夏是要跟着你过日子的!你这样的上班儿态度,早晚会被老板开除的,到时候绯夏跟别人跑了,你就哭吧!哭死你!” 张子言被说得有些愧疚,不知该怎么向玄明姑娘解释。 一旁的绯夏却是开口解围,“前辈,您就别怪子言了。可能是我昨晚的时候,一直想要,没有顾忌子言的身体,才让他那么疲惫吧,一不下心就睡过了……”绯夏羞红着脸,解释道。 张子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把搂过这个可爱的姑娘,随即一个公主抱,带着她赶路。绯夏静静地靠在他怀里,满脸幸福的样子。 只可惜他们的速度太快,十分钟不到就到了体育馆大门。总算是赶在九点之前进了会场。 张子言仍旧没有放下绯夏,绯夏也不想从张子言的怀里下来,二人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如胶似漆。 玄明姑娘走在前面,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年轻人真是有活力,受不了。” 一听这话,张子言和绯夏都不禁羞红了脸,到底是哪方面的活力,二人就心照不宣了。 张子言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体育馆竟然是能够容得下一万多人的超大的体育馆,这样的体育馆规格,通常是明星用来开演唱会的。 当真是几乎全校的人都来了,除了一些需要在固定岗位上值班的。不过他们也可以在值班的时候,看到远程的直播,并不会真的错过。毕竟这是一年一度的大事,比赛结果甚至能够改变校内的势力格局,关乎到整个学区成员的利益,因此每个学区的学生都很重视。 张子言和绯夏被玄明姑娘领着坐上了备战席,四大的学区的负责人都在各自的备战席上坐着,参赛人员也伴随其左右。 今年比较特殊的是国术学区,因为他们的负责人不再是往年的芫氏三姐妹,而是换成了一个白发道人,那道人还带着一个金属鬼面,并不想让他人知道其相貌。而且国术学区的备战区里也多了一个人生面孔,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女道人。 全校都知道国术学区盛产美人,但是这么多来并未招收新人,今年非但招了新人,而且还招了一个可以出战的新人。 本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轮战,国术学区已经精锐尽出,没想到会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找到合适的新人,其他学区的学生皆议论纷纷,一边扼腕叹息,一边又开始揣测这个新来的“仙女”到底有几分实力。 大家在意的还有两个人,那就是河上玄明旁边的二人。 这两个人非但其他学区的人好奇,连神道武斗学区自己的人都很好奇,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上课,而且作为大一的新人,竟然就能够代表学区参赛!这对于神道武斗学区学区来说,简直前所未有,闻所未闻。因为剑术这种东西,总是要日夜勤加练习才会有效果的。神道武斗学区的新人一般都是日本人,基本上都有剑术基础,但是要学习和适应河上玄明的剑术,至少也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略有小成,真正有天赋的人才能够学到奥义。 儿械斗学区那边因为情况特殊,所以并不要求一定要新人,所以应该会按照往年的习惯,让蔡维杰和蔡维龙上场,只不过今年的蔡维龙似乎有些不太一样,虽然还是用枪,但是一半的身体都已经机械化,看起来像是施瓦辛格演的终结者。而蔡维杰的身上多了一条金属腰带,看起来华丽晃眼,好不帅气。 至于魔术学区那边的阵容,倒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清一色穿着黑色兜帽法师袍子,袍子后面画着一个看不懂的魔术法阵,每个人的脸都藏在袍子里,除非上台,不然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風紀委员会绝大部分的成员都在观众席间游走,最上面的外圈平台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風紀委员,中间的武斗场周围也有風紀委员。现场的秩序维持完全交给了風紀委员会负责。 几大学区的主要负责人就坐在各自的VIP席上观战,有些人详谈甚欢,喝茶吃点心助兴,比如河上玄明这边,这种时候想让他不吃东西,简直是开玩笑。即使带着半脸面具,也不能阻挡他的吃货之魂,明智佐介和冲田明绣只好尽量挡住自家师傅的动作,以免难看的吃相影响了他的形象。 魔术学区那边一贯的沉默不语,观众席上的人也是没有什么动静,只是隐约看见隐藏在兜帽里的目光。 灵虚道人倒是很淡然地喝着茶,面具这种东西也同样无法抵挡他喝茶的欲望,周围的弟子们也是相当的闲适自然,似乎有了十足的把握会赢,或者并不在意输赢。 神井·律一还在飞快地敲击键盘,像是对武器进行最后的调试,身后还跟着一群女仆,倒像是带着后宫团来看戏的。五月惠店长坐在轮椅上喝着咖啡,始终保持着人妻一般的微笑,她才是真正的看戏人。 林梦秋和李氏姐妹也站在五月惠的旁边,顺便观察着周围观众席上的状况。 体运馆中间,正上方的全息立体显示屏上面,滚动播放着各大学区的景色,看起来像是NBA会场上面的那种布置,只不过NBA会场上面都是实物,而这里的只是全息影像,不过极限逼真的程度,并不会让人看出来那是假的。 过了一会儿,主持人的声音在整个武斗场之中回荡开来。 一个金发女郎踏着14厘米的黑色高跟,走上了武斗台中间,穿了一条黑色皮质短裤,关键的那颗扣子并未扣上,而且拉链也开了一半,春色将露未露,隐隐可以看见里面的蕾丝边儿黑色透视内裤,那双大长腿被漆黑的吊带袜包裹着,山半身那对硕大的双峰被小小的裹胸包裹着,胸前那一排排的绳子已经被撑到了极致,随着主持人的步伐一起剧烈晃动,似乎随时都能被撑爆开来,一身黑的SM打扮,有这种强大气场和傲人身材的人,唯有那个校内公认的色欲女神,稻田惠香老师! 这种色气满满的大胆打扮,除了她,也没人敢在公共场合穿了。 随后她用力挥了一下手里的马鞭,一声骇人的鞭响回荡开来,整个会场瞬间安静。 “GAME START!一年一度的Party时间,开始了哟~首先欢迎我们的爱德华校长进行开幕式讲话!” 第六十六章 白绫的坚持 在众人的掌声中,爱德华走上了武斗台。 考究的定制皮鞋在地板上敲击出气场十足的声响来,精致的私人定制西装相当合身,更衬托出爱德华的黄金比例身材来。他接过话筒,顶了一下银框眼镜,伫立在了武斗台中央。 爱德华首先向今年的新生们介绍了一下自己,开始阐述学院的教学理念,之后便如往年一样,把开幕式当成开学典礼,做了一些领导例行的讲话,向学校的新生们阐明了成为能力者的厉害关系。然后就能力者如何生存的问题,进行了沉入探讨,各方领导层也相继点头称赞,表示会积极配合校长的指导方针展开相应的工作。 伽立顿学院校长、世界最强炼金术师爱德华强调,作为新时代能力者,在新世纪第二个十年的末尾,我们要秉承古往今来的行事理念,贯彻落实异能力社会发展核心价值观,在实践的基础上,革新进取,锐意创新,推动校内各大势力的和谐有力发展,为世界和平多做贡献。 爱德华校长的讲话引起了在场学员的广泛热议,各学区的新生纷纷表示,要坚决拥护校委会的领导,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学院求生存、求发展,让这个学院屹立于世界异能力者势力顶端,实现世界和平,求同存异的美好愿望。 爱德华还强调,今年的比赛将与往年不同,新人将会占据绝大部分席位,参赛人员之中势必会出现黑马。他阐明了“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的”武斗方针,比且对各个参赛队伍抱有殷切期待。 此番讲话赢得了在场群众的一片掌声,与会人员连连拍手叫好,表示赞同。 简单地讲了两个小时之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今天的比赛终于拉开了序幕,不少同学激动不已,喜极而泣,在心里大声地呼喊着:“可他妈讲完啦!” 稻田惠香再次走上了武斗台,激情地宣布了今天武斗会的正式开始,并且讲述了基本的比赛规则和场地机制。 首先,在武斗场的周围早已设置了结界,因此无论多激烈的战斗,都不会影响到结界外的观众;其次,爱德华校长会全程施为,所以结界内的战斗状况他可以全程进行控制,万一有人下手过重,爱德华可以立即让那个人无法使用能力。 为了保证来自不同学区,不同特异点之下的人,能够在同一个地方全力进行对抗,爱德华将四大学区特异点的【规则】糅合在了这一个阶级里,这就保证了所有参赛人员都能全力施为,例如国术学区的道士,便不会因为灵气不足,害怕真元大损而畏首畏尾。 最后,即使有人误伤了对手,只要不是直接断头、腰斩级别的瞬死伤害,爱德华都可以及时救回来,普通的胸口被开一个大洞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比赛机制很简单,积分制。每支队伍都会和其他三队打一遍,每一遍都是三局两胜,赢的场次最多的一组,便是冠军。每场战斗的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五分钟内胜负未分,则两队都输。 这样算下来,一共要打六场。 说完了这些,各大学区的代表便上台开始抽签决定顺序。 于是第一场的战斗确定。 国术学区VS械斗学区 蔡氏兄弟走上了武斗台,白绫则是带着李悦岚一起飘上了武斗台,气场缓缓荡漾开来。 主持人稻田惠香倒数十秒,双方皆摆开了阵势。 十秒钟时间,虽不能攻击,但是可以走位和进行前期准备。 白绫和李悦岚立刻飞起五米米之高,悬浮在虚空之中。此时白绫剑已出鞘,宝剑闪着金光悬浮于身前,剑尖直指对面的蔡维龙,他的双手直接开始结印,嘴里吟诵着某种口诀,那柄宝剑周围也瞬间幻化出数十柄气剑来。 但是这些灵气凝成的剑并非实体,理论上来讲,很难造成致命伤,穿透性不足。所以白绫才利用开场的这十秒钟时间,凝聚真气将那些气剑进行固化,使它们尽量达到实剑的威力。这个过程对于他这个新手来说确实要花些时间,但是对于他的师兄师姐来说,两三秒便可完成。 李悦岚也同样在结印,只不过比起师兄白绫,她的手速慢了许多,她的剑出鞘之后,插入白绫正下方的地面,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出现在二人身下,周围的气场随着八卦阵缓缓旋转起来,将二人保护在空气罩里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旋转起来的气墙越来越厚,防护力也越来越强。十秒钟的时间,对于她这个新人来说,只是勉强够,要凝聚出能够完全化劲卸力的气墙,她还火候欠佳。 蔡维龙一下就看懂了白绫的意思,对方这是想一招正面解决,只要十秒时间一到,对面的剑阵就会应时冲击过来,将他插成刺猬。而那个时候蔡维杰再想要突破护体气墙,便是阻力重重了。 但耿直的蔡维龙并没有躲避的打算,而是直接架起了巨炮,正对着剑阵的方向,明显是要正面硬肛!拐弯儿磨脚的战斗方式他并不屑。 只见他手中的能量炮迅速扩展变化着,直径只有二十厘米、长度不到两米的能量炮,在众人的眼皮底下产生着巨大的变化。 那个能量炮像是会增殖一般,一边凝聚着能量,一边开始巨大化。一台手提式的移动炮筒,在短短几秒内就变成一台巨大的坐地式重型炮台!高数米,长十几米! 蔡维龙坐进炮台里面,双手操纵瞄准架控制炮台的准心,那个小小的炮筒早已边长变粗,炮管直径将近一米,旁边还生出了三只小型辅助炮管。那三只小型炮管里凝聚着高压电流,喷出的电流光束轰击在主炮管前的能量球里,呈三棱状。 主炮管口上的能量球迅速增大,可以看见周围的能量在往中间汇聚,愈来愈强盛的能量光芒让周围都暗淡了下来,这时候吼一声“hamehameha!”,肯定会有人以为是孙悟空在凝聚龟派气功波。 一个标准足球场大小的武斗台,中线的两个极端位置上都在凝聚庞大的能量体,两办的气势旗鼓相当。 所有观众都屏息以待,看着屏幕上的最后三秒倒计时,心跳瞬间加快,血脉喷张,看起来比选手还紧张。尤其是那些新生,哪里见过如此阵仗,个个充满期待地盯着武斗台,眼睛不敢眨一下。 最后的三秒里,白绫把那些固化的灵气剑影往中间收拢,汇聚成一把巨剑!十几米的长度,与那重炮不分伯仲,庞大的金光灵气汇集在剑身之上,那把十几米长的巨剑瞬间光芒四射,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在震颤! 而蔡维杰早已完成装甲合体,与之前那套不同的是,这套装甲是用手机变身。蔡维杰将手机横插入腰带,右手食指指纹扫过之后,装甲瞬间完成合体,但手上却只是半指手套,因为他需要别的指纹来发动其他效果。 蔡维杰随即将右手中指扫过指纹识别器,一台RPG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于是他扛着RPG跑到了对方的侧面,瞄准脚下白绫脚下插着的宝剑,只要破掉了阵眼,那么这个护体气墙结界便不复存在,那个时候再换刀近战,便容易许多。 三 二 一! 倒计时结束的瞬间,蔡维龙的重炮轰击而出,白绫凝成的巨剑也飞速冲了出去。伴随着着阵阵沉闷的轰鸣声,光柱与巨剑僵持在一起,整个武斗场里的空气都在震颤!巨大的轰鸣声在震荡开来,观众席上的人都似乎能够感受到那种骇人的威压,而武斗台里面的四人更是承受着庞大的压力! 在有限的空间里,如此巨大的能量对撞造成的气压震荡,刺激着场内的四人,蔡维龙的耳膜被紊乱的气压震得剧痛,气墙结界里的白李二人,也同样受了影响,耳鸣开始现象出现。他们感受到了气压不稳带来的灵气涣散,这种情况夏必须高度集中精力来凝聚灵气,稍有差池笔便会造成灵气乱流,苦心凝聚的灵气剑影将变得脆弱不堪。 经验相对丰富的白绫拼尽全力,勉强能够应付灵气乱流的影响,而初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李悦岚就颓势尽现了。 李悦岚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周围的灵气乱流,并且还要将那些紊乱的灵气成功汇聚起来,保证护体气墙的稳定。她的额头上开始渗出汗珠,此时能量对峙才持续了不到五秒,而她已经表现出了很吃力的样子。 装甲中的蔡维杰几乎没受影响,他一直观察着李悦岚的状况,此时的气墙结界已然间歇性地出现漏洞,薄弱的地方时隐时现。蔡维龙随即瞄准结界轰出一发反坦克炮。 果不其然,炮弹装在结界上之后,便缓缓停了下来,像是撞在粘稠度极高的流体上,所有的力道都被气墙卸了去,炮弹只能随着气墙一起旋转,随后从另一个角度飞了出去。 若是我自己提着刀冲上去,也会像那炮弹一样被气墙制住,然后从另一边被甩出去吧。蔡维杰这样想着。 然而越来越剧烈的灵气乱流,还是让白绫的灵力供应出现了问题,巨剑在渐渐崩溃,层层的光芒涣散开来,巨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磨损,剑尖的部分已经被消磨平整,散开的灵气化成了巨大的弧形气墙,按照这样的节奏,再有十秒,巨剑就会崩溃了。 但是蔡维龙的忍耐力也接近了极限了,他已经开始七巧流血,咬紧的牙关渗出血来,血脉喷张的他全身通红,肌肉和血管都膨胀着。若不是改造过的半机械身体比之前强悍数倍,,他早已血管爆裂而亡, 这种相对封闭的空间里面,大开大合的招式虽然气势非凡,伤害极强,但是副作用也非常明显,开场用大招无异于自杀! 这种事白绫会不知道吗?当然不是。 但他知道蔡维杰和蔡维龙是耿直的人,打法也是相当耿直,若是凭借一些伎俩来打败对方,他会心怀愧疚,因为在他看来那是侮辱对方。都是一个学校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敌人,能够正面交锋就尽量不使用伎俩,这也是对自身的历练,这种机会并不多,白绫很珍惜这种不玩儿心计战斗。因为在面对真正的敌人的时候,往往一招之间便要分出生死,几乎不能尽情施为,打得根本不尽兴。 台下的灵虚真人虽欲指点一二,但还是沉下了心来,年轻人总得经历一些东西,就随他去吧。 蔡维杰在等待时机,接下来的几秒内,能否分出胜负,便是看他能不能够抓住李悦岚的漏洞了。 蔡维龙丢掉了RPG,换上了双手太刀。 胜负就在一招之间。 第六十七章 张子言的杀意 李悦岚的道行终究还是太浅,蔡维杰连续轰了三炮之后,她终于还是露出了破绽。护体气墙上的缝隙只出现了不到一秒,但是足够大。 蔡维杰将加速手表旋转到底,而后卡住那不到一秒的间隙,瞬间冲进了气墙结界里。 李悦岚这时候想要反应已经来不及了,毕竟她是没有加速手表的,在时间的感知是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蔡维杰一刀横劈,将插在地上的宝剑挑飞,李悦岚凝聚的气场瞬间散去,没有气墙结界保护之后,猛然的气压紊乱压迫下来,让李悦岚猝不及防,大脑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砸到,直接昏了过去。 而强撑着的白绫也到了极限,他受到的影响虽然没有李悦岚那么大,但大脑还是懵了一下,巨剑瞬间崩溃,庞大的能量光束朝他轰去。 爱德华忽然大手一挥!武斗场上的所有异常瞬间消失,空气恢复了平静,蔡维杰扛着七窍流血的蔡维龙,白绫扶着昏迷的李悦岚。 “胜负已分!第一场的赢家是……械斗学区!” 稻田惠香宣布了结果,场下观众一片沸腾!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却看见了震撼人心的强势对决!正面的硬碰硬,当真是畅快!这一分钟,就像是过了一个小时! 刚刚下场的人被带到了休息区,爱德华给他们治着伤。 “你们几个太乱来了,在那么狭窄的空间里竟然使用那种招式!简直是不要命。”爱德华没有怒气地骂道。 “这件事,是我的不对。知道龙兄会正面硬来,我才这样出招的。要怪就怪我吧。”白绫自责道。 “这是我也有责任,明明知道兄长是这样的脾气,我却没有阻止他。”蔡维杰也自责着。 “你们回去之后再好好儿反省,现在接着看比赛吧。”爱德华坐在旁边,给受伤的蔡维龙和李悦岚治疗着。 中场休息的时间得看爱德华的治疗速度。 还好这二人受伤不是很重,爱德华五分钟左右就治好了。 于是开始了第二场比赛,爱德华同样要全程监督。 “第二局比赛,神道武斗学区对魔术学区!还有30秒上场,双方选手请准备!” 张子言和绯夏对视一眼之后,双双走上了武斗场,二人随手一挥,拿出了自己的武器。绯夏一如既往的是木刀,张子言则左手握住龙剑刀镡与刀鞘的位置,拇指微微用力,推出一点点缝隙来,随时准备出刀。 对面的是两个法师样子的人,漆黑的长袍遮住了全身,连男女都看不出来。他们走上进武斗场之后,将兜帽掀了开来,果然也是一男一女的配置,男的金发碧眼,鼻梁挺拔,眼窝很深,一副圆框眼镜架在鼻梁上,看起来有些软弱和畏缩,经常受人欺负的样子,与那一米八几的身高相当不配。但是长相确实英俊。 而那个女孩儿在气势上正好相反,同样的金发碧眼,但是波浪卷的长发配上锋利的眉眼,再加上将近一米八的身高,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气势非凡,只可惜那套袍子将她的气势削弱了许多。 头顶上的屏幕显示了对战双方的名字,那个男的魔术师叫做亨瑞·帕克。女的叫希塔·库洛索西卡,看名字像是一个意大利人。 张子言和绯夏都感到了压力,毕竟是人家是西方的血统,论身材、长相、身高和气质,人家都占了上风。仗还没打,气势已失,此乃大忌。 但是到了张子言和绯夏这里,反倒是成了助力。二人一想到这些魔术师与教会有关系,心里就不是很爽。管他什么教会,反正都是教会的人,天下乌鸦一般黑。利用宗教进行神权统治总是不好的。 这是一种很不讲理的偏见,就像见到日本人就觉得是坏人,见到日本女人就觉得是拍AV的一样,都是不该有的偏见。但是偏见一旦形成,想要消除就是很难的一件事了。 “十秒倒计时开始!” 张子言把刀插在地上,开始结印。绯夏把双刀插在地上,开始吟诵咒语。 对面的亨瑞右手掏出了一根魔术棒,左手摊开了一本魔法书,一边用魔术棒在空中画着什么东西,一边吟诵着魔法书上的咒语。 希塔则是在虚空中随手挥出一个魔术阵,伸手从魔法术阵的抽出一把有宝石镶嵌的金色骑士长剑,看起来华贵无比。然后她把剑插在正前方,随之而变化的是她的装扮!一个魔术阵在她的脚下出现,随后慢慢地上升,魔术阵所过之处,皆穿上了华丽的骑士重甲,五秒钟之后,才变身完毕,她的波浪卷长发也自动扎成了马尾。 整套盔甲华贵却不笨重,甚至还有长长的金属裙摆,希塔的身材被凸显得淋漓尽致,细腰和大长腿尤为凸显,张子言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骑士法师的实力和她的身材一样不容小觑。 亨瑞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站桩法师,除了给骑士加BUFF,似乎就没有什么用了,所以张子言断定,胜负应该就要在最初的几秒内决定才行,不管对方有多强,先想办法赢一局比什么都重要。 还有三秒钟,张子言与绯夏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 女骑士身上的层层BUFF似乎也是加到了极限,她身上闪烁着各种光芒。 “Fight……GO!” 稻田惠香一声令下,双方立即开打。 张子言的九头龙阵早已布下,九龙已经汇聚完成。倒计时结束时,张子言脚下力场发动,整个人领着雷龙一起朝希塔飞速冲去,脚下拉出两条长长的电弧。 希塔脚下的力场瞬间爆炸开来,她身后的地面瞬间被震出巨大的裂缝,连空气都在震荡!那身看起来沉重无比的骑士重甲,在地面上震荡出巨大的声响来。希塔虽然身着重甲,但在魔术BUFF加持之下,整个人如炮弹一般轰击而出! 猝不及防的张子言吓了一跳,本以为对手的重甲会影响敏捷度,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一团如炮弹般撞过来的钢铁,只有傻子才会想要正面硬接。但是张子言已经很难躲开了,先出的手是他,对方明显是瞄准了他的走位才冲过来的。一切都在零点几秒之间,希塔双手握着长剑,已经快要到张子言的身前,如果张子言现在强行躲开,那超长的重剑绝对能在他身上留下伤痕。 没有办法,张子言只好空出一只握着刀柄的手,将加速手表的表盘旋转到底,倾尽全力的十秒,只能赌一把了! 力量瞬间暴涨,雷龙的电光也瞬间暴涨,张子言随即用尽全身力气,挥刀挡住迎面而来的重剑。但是张子言并没有并没有增加脚上的抓地力,而是任由这团重甲把他往后推了出去,地上又剌出两道长长的电弧,留下焦黑的痕迹。 于是非常强势的一幕出现了,武斗台上那条巨大的雷龙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似的,看起来气势恢宏的巨龙竟然被一个比他小很多的东西拦住,并且硬生生地顶了回去!飞速后退,龙爪在地上剌出两道长长的电火花,所过之处漆黑一片。 形势看起来一边倒,然而实际情况却不是看起来的那样。 那身重甲以炮弹般的速度撞击过来,那种惯性产生的冲击力何等可怕!若是正面强行挡下,张子言怕自己会有筋骨散架的风险,更何况这种情况,本来就没有必要强行挡下来,所以他才任由希塔把他往后推去,借这段缓冲距离来卸掉大部分的力道。刹车自然是点刹最好,急刹车的负荷是很重的。 即将被推到推到武斗场边缘,快要撞上结界的时候,张子言才终于增加了脚上的力道,脚下的电弧瞬间炸开,张子言的双脚死死地吸附在地面上,大理石的地面上出现两道焦黑的沟壑。 张子言这才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来制动,而希塔已经是强弩之末,刚才冲击出来的那种速度已经没有了,现在她只能凭借自身的力道来压制张子言。 巨大的雷龙被顶到武斗场边缘后停了下来,张子言微微一笑,忽然发力,雷龙咆哮起来,奋力向前顶去! 身着重甲的希塔被张子言硬生生地顶了回去! 张子言每踏一步,脚下的电火花便爆炸开来,震出一个大坑,掀起细碎的大理石碎片。 形势瞬间逆转,希塔全力压制张子言,脚下的金属长靴摩擦出爆烈的火花来,她咬紧牙关,面部肌肉都已绷紧,表情十分狰狞。凭借身高和重量的优势,希塔一直用从上而下的力道压制张子言。 张子言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按在刀背上,全力将身着重甲的希塔往后顶去,艰难得像是在推一台锁死刹车的压路机。但是他的速度却是非常地快。 希塔有一些懵,为什么这个只穿着粗布居合服的瘦小的剑士会有这种力道?而且凭借那种刀应该砍不透她身上的重甲,为什么还要这样正面硬扛?加速手表的时间作用时间只有十秒,使用这种强制引出全身力量的东西,简直就是鱼死网破,有这个必要吗? 张子言的嘴角却扬起了微妙的弧度,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东西。涌出光芒的深蓝色眸子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来。 “很遗憾,你似乎是忘了领域这种东西。”张子言说道。 “What?!”希塔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好。 “这十秒钟里,我可是领域全开的,你的想法,包括你后面那个人的想法,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以及如何才能干涉那个男人的施法,我呀同样知道。”张子言忽然露出了狡猾的表情,嘴角的弧度异常诡异,俨然一副反派小人得逞的样子,这样的表情是明智佑介经常有。 希塔一下子慌了神,扭头向身后望去,想看看亨瑞的情况,如果没有他的魔术BUFF,那么她就会被…… “没有了魔术的隔离BUFF,你就会被我的高压电流贯穿全身!哈哈哈哈哈!”张子言笑起来的样子相当狰狞,笑声阴森恐怖,如同计谋得逞的恶魔。 希塔感受到了张子言身上散发出来的诡异,庞大的威压朝她冲击而去,和一般的威压不一样,那是只有嗜血如狂的疯子、杀人魔才会有的,令人从本能上感到恶寒,背脊发凉的恐怖气场!那条雷龙在那一瞬间,似乎变成了可怕的暗炎龙,正张开漆黑的大口,要将她吞没! 希塔陷入了幻觉,她的精神已经被张子言入侵了。 这些说明亨瑞的魔术BUFF已经失效了。 柳生绯夏一开始就发动了【神隐】,亨瑞虽然能够感受到空间里的元素波动,并且以此来判断柳生绯夏的位置。但他还是被柳生绯夏摆了一道。 柳生绯夏同样使用了加速手表,并且开启了领域。 在这十秒的时间里,她可以在一定的范围里凭空创造出树木来,并且让那些树木神隐。 虽然柳生绯夏平时只使用剑术和忍法,但是作为木系能力者的她,在这种斗法的时刻,自然是要把隐藏的本事用出来的。毕竟对面的那个魔术师不会傻到跟她这个刺客近战。 亨瑞一边要持续给希塔施加魔术BUFF,另一方面还要应付柳生绯夏的术法偷袭,自然是力不从心。虽然只要撑住十秒就行了,但是战斗中别说十秒,就是一秒的也能逆转战局。 亨瑞还是大意了,他全力施为以火法护身,拼命抵挡着柳生绯夏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招式。为了克制柳生绯夏的木,亨瑞集中精力吟诵着火法咒语,不再能够分出余力来给希塔维持BUFF。他心想希塔那么强悍的重甲,撑个三秒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未曾想竟然会被张子言摆了一道。 亨瑞的魔术BUFF一撤,首先希塔首先承受的竟然不是雷电的冲击,而是精神摧残!这让她直接失去了战力。 最后的两秒钟的时候,张子言把精神被入侵了的顶到了亨瑞的前方,这时候张子言的领域才真正的囊括了亨瑞所在的地方。 张子言一看距离合适,猛然挥刀,那条巨大的雷龙随即顶着希塔朝亨瑞的方向飞去!庞大的高压电流早已让希塔全身麻痹。在领域之内,张子言御龙的能力还是勉强能够达到河上玄明的层次。 亨瑞没想到张子言会来这么一招,若是不撤掉火法结界,那么希塔便会在高压电流和高温火焰的双重轰击下受重伤。亨瑞想都没想,急忙给希塔加上魔术BUFF,让她能够免受高压电流和火焰的影响。然后在结界上留出一个裂缝,伸手想要接住迎面而来的希塔。 希塔身上的骑士盔甲正在崩溃,毕竟那也是依靠她的意识来维持的。 最后的一秒里,张子言终于露出奸计完全得逞的狡黠表情。【闪步】立刻发动,之见一道巨大的闪电凭空闪过,那条粗壮的电莽在一瞬之间,同时贯穿了希塔和亨瑞的胸膛,在二人的胸口上留下一个硕大的空洞! 亨瑞的瞳孔瞬间收缩,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但他还是最后的一丝意志接住了希塔,希塔身上的骑士重甲早已随她的意识一起散去,空间里所有的魔术瞬间溃散。 亨瑞抱着希塔砸在大理石地板上,昏死过去,他始终护着希塔,没有放手。 张子言回身出现在了绯夏的旁边,纳刀完成。 柳生绯夏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张子言会真的下杀手,但是她只愣了不到一秒,因为没时间了。 最后一秒时间到,张子言和柳生绯夏身上的能量瞬间散去,二人应时晕倒。 能力全开的加速时间已到。 而希塔和亨瑞则已经濒死,魔术学区那些一直很淡定的观众,激动地瞬间集体站起身来! 全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爱德华没有想到张子言竟然会下如此重手!赶紧冲上前去护住希塔和亨瑞的心脉,用全力给二人治伤。只要人还没死,他就能救回来,但是这一把还是让他心惊胆颤。 因为一直监视赛场的状况的他,竟然也没有能及时阻止张子言下杀手。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六十八章 風紀裁决 观众席上的有些人指责张子言下手太重,但是有些人却说人家这样好像也没有什么错,毕竟是为了赢才这样的。 开始有人说日本人真是可恶,但是又有人指着屏幕上的名字说道,“那个男的不是日本人!” 于是观众席上的人开始互相指责。 稻田惠香还没有宣布胜负,風紀委员会和裁判组还在商议,在爱德华发话之前,没有人可以决定最后的结果。 大家纠结的点有两个。 一是,张子言在对手意识不清、魔法溃散的时候下杀手算不算违规,虽然说过只要不是直接断头或者腰斩之类的瞬死就能治好,但是那种级别的杀害已经很接近瞬死了。 二就是,张子言和柳生绯夏使用加速手表算不算作弊。纠结的点在于,虽然那是强制引出了自身的实力,算是自身实力的一部分,但是毕竟是依靠外力来提升实力的,情理上有些说不过去。 械斗学区可以使用加速手表是特殊情况。 这次,爱德华足足治了三十分钟,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 昏迷的二人仍旧没有醒来,虽然身体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距离完全恢复,还差了一些东西。 这时候肯特伯雷大主教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将受伤的二人带回了休息区,然后他对主持人说了一句话。 稻田惠香错愕了一下,询问再三之后,确定了结果。 “第二场,由于魔术学区主动放弃比赛!所以获胜的是……神道武斗学区!” 稻田惠香宣布了结果,台上观众一片愕然,表情各异,神情复杂。 没有人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往年都是六场能够打完的,魔术学区若是退赛,那么再打两场就可以结束比赛。今年的定级赛就这么草草结束了吗?说好的一年一度的大事,关乎整个学院势力排名的重大比赛,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此儿戏。 观众席上开始有人不满,觉得这个校内定级赛也太没意思了。还不如学区内的晋级选拔赛,后者至少能够看到双方频繁地过招,有一种起码的观赏性,而且也打得足够持久。 反观这个校内定级赛,一场下来几分钟不到就结束了,哪里有决赛该有的恢弘大气?虽然场地大了许多,人数也多了好几倍,但是给人感觉就是很随意,一点儿也不隆重,换句话说,逼格一点而也不够高! 相较于往年,今年的比赛确实不够有观赏性,但是却很直接。因为在真正执行任务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是反复过招,基本上都是单方面碾压,或者被碾压。如果不逃跑的话,一场战斗经常是几招就解决了,杀人的招式从来都是最直接的,动作越快越简单,就越好。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而且在追杀任务目标的时候,是不会管什么仁义道德的,杀了就是钱,就这么简单,没有输赢,只有生死。 真正出去执行过赏金任务的人都只是沉默着,并未发表意见,倒是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喜欢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品头论足。 休息区的张子言和柳生绯夏终于醒了过来,河上玄明帮二人恢复了七八成的状态,只是加速手表一个时辰内已经不能再用了,接下来的战斗变得更凶险。 “师傅……我们……赢了吗?”张子言开口问道。 “嗯!”玄明姑娘很用力地点了点头,“徒弟弟很厉害呢,在实战中脑子也能那么灵活,一点儿也没有紧张害怕的样子!”玄明姑娘笑了起来。 但是张子言还是注意到了周围观众席上复杂的表情,就连神道武斗学区这边的人都没有几个是笑着的,大部分人都表情凝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师傅……果然我的手段有问题吗?”张子言忍不住问道。 “没有问题哦~实战中就是要有这样的觉悟,不管过程如何,能够达到那个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才能说明一切,没有成功之前,不会有人在意你的过程,他们只会嘲讽你活该,嘲讽你没有按照他门认为的路走,活该受那些罪。但是一旦你成功了,他们就会赞叹无比。不过他们始终不会觉得自己是傻逼,也绝不会认为自己曾经说错了什么。” 玄明姑娘望着张子言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做出结果来,比什么都重要,只要你的手段没有违反规则,并且是对的。即使大家都不认同你,也要按照自己心意走下去。对得起自己的心,才能去想对不对得起别人,自己有本事了,才能照顾别人。” 张子言有些愣神,他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突然给自己讲这些,以后的时间还很长呢,说得像是会分别很久似的。 这时候神井·律一示意主持人到他那边去,稻田惠香看到他的手势之后,走了过去。。 “我们放弃与神道武斗学区交手。”神井·律一望着稻田惠香说道。 “诶?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稻田惠香错愕了一下,随即问道。 “我们的人受不了那种程度的电流。搞不好那套半成品的装甲会短路爆炸的。为了学员的安全,这是最好的选择。没有必要为了比赛堵上性命。”神井·律一说得很认真。 “这样的话……也行吧,就看校长怎么说了呢。”稻田惠香转身朝爱德华走去。 爱德华听明情况之后,点了点头,做了决定。 “各位同学久等了~经过协商之后,械斗学区决定放弃下一场比赛!那么现在的成绩就是,械斗学区一分,神道武斗学区一分,国术学区零分,魔术学区零分。接下来还有最后一分的争夺,交手的双方是,神道武斗学区雷闪龙剑流的亲传弟子,张子言!还有国术学区真云观的亲传弟子,白绫道长!”稻田惠香激昂的声音一下子就带起了现场的气氛,“最后的这一场是一对一,时间不限,一方倒地十秒钟则算是输!获胜者将会获得学院最强新生称号!还可以获得进入图书馆深造的机会!这一年都可以获得丰厚的奖金补贴,保证一年内都不需要打工,或者接赏金任务!” 台上的观众有些羡慕获胜者的奖金。 “啊啦~还有一件事忘了说。”稻田惠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如果是张子言获胜,那么神道武斗学区将以2分的最高分获得最后的胜利!整个学区的福利都会上涨哦~” 一听到这里,神道武斗学区的观众席上一下子沸腾了起来,毕竟这种关乎切身利益的事,没有人不在意。 “但是呢~”稻田惠香故意停顿了一下,吊大家的胃口。 “如果张子言输了,那么就有三个学区都是1分,那样的话,按照惯例就必须要进行【風紀裁决】!”稻田惠香露出迷人的笑容,朝观众席跑了一个媚眼,“什么是【風紀裁决】呢?顾名思义,就是平分的三个学区,要各派出一个战斗力来,三个人一起打一架!和谁打呢?三个人互相乱打吗?”稻田惠香又故意卖关子。 “当然……不是这样的哦~我们的规矩是,三个人一起,和風紀委员长打!” 稻田惠香将手指向了林梦秋,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了戴着‘風紀委员长’肩章的漂亮女生。 观众席上的众多迷妹儿一下子躁动了起来!这个一直维护女生利益的風紀委员长,平时出手太快,基本上都是在一瞬间就解决了战斗,就像古龙小说里的绝世高手一样,剑光闪过,对手便已人头搬家。 现在终于有机会目睹風紀委员长尽情战斗的英姿了吗?真的好兴奋呢! 林梦秋一下子就成了全场的主角,无数迷妹儿在给她打CALL,还有一些在呼喊着,“张子言!你一定要输啊!让我们大姐头上场!” 林梦秋微微愣了一下,但是神色上并没有出来。原来还有这么一个规矩吗?可恶杀马特竟然从来没有提起过。回去再收拾他!林梦秋这样想着。 张子言也愣了一下,没想到林梦秋呼声这么高,要不自己故意输掉算了。但是身后学区内的人肯定是不想他输的,近在眼前的福利,怎么能够放走了呢? “如果我们的風紀委员长输了,那么所有学区的福利都会增加,而風紀委员会今年的负担就会加重!” “什么?!”風紀委员会的成员集体吃了一惊,包括林梦秋也瞪大眼睛望着稻田惠香。 “如果風紀委员长赢了,各大学区这一学年的福利减掉20%!并且全部加给風紀委员会!” “卧槽/什么/纳尼/Excuse me?”现在换成四大学区的人惊讶了。校长这波很有魄力啊!風紀委员会可是他手下的势力,全权负责校内治安,他竟然会用自己的左膀右臂来做赌注! 肯特伯雷大主教向稻田惠香示意,指出了她的错误。 稻田惠香忽然反应过来,解释道:“由于魔术学区已经退赛,所以这个赌注不包括魔术学区。参与者是剩下的三个学区和風紀委员会!那么,这个动人心魄的赌局能不能开始呢?就看接下来这场对决了哟~现在欢迎我们的选手上场!” 张子言站起身来,向玄明姑娘鞠了一躬,“师傅,徒儿去了。” “加油呀!徒弟弟~”玄明姑娘笑着说道。 张子言又望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绯夏,说道:“为夫去了。” “嗯,平安回来。”绯夏应道。 张子言笑了笑,转身走向武斗台。 白绫起身走向武斗台的时候,被李悦岚叫住了。 “师兄!” “嗯?何事。” “祝你马到成功。”李悦岚拱手行礼道。 “嗯。”白绫淡淡地应了一声,径直走上武斗台。 武斗台回到了一片平静的样子,没有一块地方破损,看起来像是之前的战斗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 张子言与白绫站在两端对峙着,双方的气场已经渐渐扩散开来。 “这是中原的古老仙道剑法与东瀛新时代剑术流派的对决!到底哪方更胜一筹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稻田惠香故意用这种引战的措辞,来调动观众的情绪。 “三秒钟倒计时!大家看着大屏幕上数字跟我一起数!三……二……一!战斗开始!”稻田惠香一声令下,张子言和白绫立即从原地消失,只留下一道残影,下一刻二人的残影再次出现,交锋于武斗台中间,瞬间震荡出巨大的声响和坑洞来。 第六十九章 灵质仙体 伴随着一声巨响,武斗场中间炸开一个大坑来,张子言的刀身上爆发出来的电网与白绫的剑气碰撞在一起,势均力敌地僵持着。 张子言双手紧握刀柄,身上的电流不断地炸开,头发全部向后冲了起来,上翘的剑眉与闪烁着光芒的深蓝色眸子相互辉映,衬托出一种凌厉的寒气来。高频率的电火花爆炸声在他周围此起彼伏,看起来让人有些热血沸腾,躁动不安。 白绫并未直接握住剑柄,而是右手双指并拢,以气御剑。左手的也同样双指并拢,轻抚在右手手腕上,加大御剑的劲道。护体真气轻柔地向后荡漾开去,白绫身后的漆黑长发也缓缓翻飞,给人的感觉游刃有余,十分从容自信。与对面的张子言形成鲜明对比。 “其实,贫道大可不必与你近身肉搏。”白绫说道。 “我知道,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本以为你是正直之人,未曾想……” “未曾想我会不择手段?” “你既知有不妥,为何又如此行事?”白绫的表情变得极为严肃。 “呵呵,想赢而已。”张子言轻笑着应道。 “既如此,张兄就莫怪贫道无耻了!”白绫双手迅速结印,身后瞬间幻化出数十柄气剑来,剑尖直指张子言心口。 张子言见状,当即一个闪步从原地消失,随后出现在白绫身后,爆发着庞大电流的刀身应时穿透了白绫的胸膛。 台上的观众一下子紧张起来,难道白绫就要输了吗? 然而白绫只是回头冷冷地望了一眼张子言,嘴角微微一翘,张子言暗叫大事不好! 白绫徒手抓住穿透了他胸膛的刀身,任由高压电流在他身上肆虐,而之前幻化出来的那些气剑并没有消失,此时所有的气剑都飞速朝张子言飞去。若他不弃刀跑开,那么他无疑会被扎成刺猬。 张子言没想都白绫竟然会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就在数十支气剑即将触及他背脊之际。 “算你狠!”张子言撂下了一句狠话,立即弃刀发动闪步,退到了十几米之外。 白绫却并没有躲开的意思,任由那些气剑把自己插成了筛子。 张子言和台上观众同时愣住了,这家伙在干嘛?为什么不躲开,这算是自杀吗? 观众们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说不出话来。 张子言望着对面被万剑穿心的白绫,极力感受他的生命迹象。但是别说脑电波,就连心跳的波动都感觉不到,难不成对方真的死了? 不对!不可能!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么爱德华校长早就出手了,然而现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国术学区的几个道士也同样没有惊讶慌张的神色,还一脸淡然的样子。只有刚入门的李悦岚表现出了一些担忧。 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张子言这样提醒着自己,立刻恢复认真的状态,极力盯着白绫的一举一动。 果然不出所料,白绫并没有死。 只见他的身上渐渐亮起了青蓝色的光芒,与华丽的青衣蓝衫道服交相辉映,让人以为是衣服在发着光。 插在白绫身上的气剑渐渐飞散开去,在他身后构成一个巨大的八卦阵。随后白绫的身体彻底灵质化,瞬间分成几团灵光,带着张子言的刀一起飞向了身后的八卦阵,随即又凝聚在一起,重新构筑出了白绫的身影。 “此刀,本是一届凡品。只因有这雷龙之息存于刀身,才升华为灵器宝具。”白绫握着龙剑细细观察,指尖抚过刀身,隐隐的光芒从刀身上闪现出来,“这种不稳定的半成品,并不适合你这般暴烈的战斗方式。” “你说什么?” 白绫瞥了一眼张子言,而后右手一挥,将龙剑插在了一旁的大理石地板上。 “封!”白绫顺势二指并拢指向龙剑的方向,一束青蓝色光芒飞出,剑身被立刻被封印在了一个阵法里。 那个看起来很复杂的阵法旋转着,周围形成了一个结界。想要夺回龙剑的张子言几个闪步发动,瞬身冲向了结界。 一声沉重的嗡鸣声震荡开来,张子言像是撞在了铜钟上,大脑随之瞬间懵掉,僵在了结界旁边。 “凭你,破不了结界。”白绫冷冷地说道。 言罢,白绫大手一挥,身后的无数气剑立刻朝张子言飞去。张子言见状连续发动闪步,朝着白绫的脚下跑去,无数气剑擦身而过,在张子言身上划出许多伤痕来。 “还想近身,妄想!”白绫又飞高了十几米,双手迅速结印。 “剑雨九天!”白绫应声结印完成。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法阵,光芒明亮无比,气势非凡!恍然间让人以为是大罗金仙降临人间。随后无数灵气光剑如子弹般从法阵里蹿出,在虚空中划出无数流星般的光辉,所有剑光都朝正下方的张子言冲去! 威压瞬间轰击下来,张子言顿觉身体沉重异常,仰起头来的时候,无数青蓝色的光剑已经临近眉心,强烈的光芒刺痛着他的双眼,勉强能够睁开一条缝隙来。 千钧一发之际,张子言忽然大喝一声,身上的电场瞬间爆炸开来,张子言双拳紧握,交叉置于头顶,撑起一个巨大的电网结界,弹开了大部分的剑雨。那些被弹开的光剑密密麻麻地插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剑身没入一半。这是何等强大的穿透力! 然而张子言的结界终究还是落了下风,高阶法术制造的恐怖剑雨和可怕的破坏力,完全不是张子言这个手无寸铁的一般能力者能够抵挡的。若是有器魂辅助,说不定还能硬抗一波,然而龙剑不在手,无极手套又因为有恶灵而被封印,仅凭肉体和自身的B级控电能力,根本就无济于事。 事实也确实如此,张子言仅仅撑了三秒,全身肌肉就已经接近极限,开始疲软,力道骤减,剑雨砸在结界上的高震动频率让张子言的身体感到发麻。 五秒钟之后结界开始崩溃,出现了缝隙。立刻就有光剑突破漏洞插在张子言的大腿、手臂和脚背上,足有七八支剑。这些灵气光剑虽不是实体,但是插在身上实在是疼痛不已,感觉上来讲与被真剑刺穿无异。 张子言紧闭双眼,忍受着被穿刺的剧烈疼痛,还有剧烈震动带来的筋脉阵痛! “自觉认输!贫道可留你一命!”白绫对张子言厉声道。 观众席上的人看见这一边倒的局势,便知道胜负即将分晓。林梦秋的迷妹们开始呼喊,“张子言!认输吧!没有人会怪你的!省点儿力气!待会儿还要跟我们会长打呢!” 观众席上一下子沸腾起来,而神道武斗学区的观众纷纷摇头叹息,这把应该是输了吧,下一场三对一,获胜的希望很大,这把就认输吧。大多都这样想着。 玄明姑娘和绯夏看着张子言强撑的样子,心疼不已。 “徒弟弟!可以了,尽力就行了!没必要拼命的!”玄明姑娘喊道。 “夫君!快回来吧,可以了,已经尽力了,输了也没有关系的!”绯夏也喊了出来。 很多观众被那声‘夫君’惊诧了一下,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着这种称呼吗?国术学区的观众倒是觉得没有违和感,神道武斗学区的大多数人也觉得这称呼没有问题,正式场合这样喊很正常。 似乎所有人都在盼着张子言输,这让他强撑着的意志瞬间溃散,结界随之崩溃。 “这样……就行了吧……”张子言在众人的呼声中终于放弃了抵抗,抬头望着迎面而来的无数剑光,双眸涣散。 爱德华感受到了张子言放弃的意志,正准备出手。 时间忽然静止,剑尖停在了张子言眉心前,一切都变成默片一般的灰白色,包括张子言自己。 “哥哥,我不是说过,不能寻死吗?”红发女孩儿又出现了。张子言想要回话,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哥哥,看你这么可怜,妹妹就给你一点提示吧。”红发女孩儿走到了张子言面前,靠在他怀里,伸出双手抱住了他,很开心地笑着。张子言能够清晰地感受女孩儿的体香和温暖,以及那颗纯质如火一般的心,充满了对张子言的爱。 “修真的散仙,其实最怕的就是雷电哦~修为越高越是怕,只要是还没有渡完九重天劫的修真者,都是能够被雷电克制的哟~还有啊,肉身的完全灵质化是不可能的哟,尤其是对这种菜鸟来说。若真的是完全的灵体的,那他不是大罗金仙就是魂魄,很明显这个道士没有死,不可能是魂魄;他没有修成仙身,所以也不可能是大罗金仙。那么……他的肉身去哪儿了呢?”女孩儿飘了起来,双手轻抚张子言的脸,望着他的眼睛,随后抛了一个眉眼。 张子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双眼也恢复了神采。 “嘘……哥哥明白了就行,那么,下次再见了咯~”女孩儿抚着张子言的唇尖说道,那种清晰的温热从指尖传遍全身,张子言的身上也恢复了色彩,他也可以在这个静止的空间里行动了。 女孩儿飞向空中,微笑着消失了。 随着她的消失,周围的一切渐渐恢复色彩,开始缓缓动起来,两三秒之后静止的空间就会彻底恢复! 张子言赶紧奔跑起来,身上的电磁波层层散发出去,在这有限的空间里回荡着,张子言在寻找白绫的真身。 所有人的愣了一下,因为除了S级的几个强者和准S级的林梦秋,其他人都没有看清楚张子言是怎么从利剑下逃脱的,没有器魂的张子言连A级都不到,怎么会有刚才那种超S级的速度?张子言明明没有使用加速手表,不可能快成那个样子。 只能归结于命悬一线时的逃生本能吗?好像也只有这样的解释了。 看来这场战斗,还没有落下帷幕。 第七十章 败北 白绫没有料到张子言竟然还留了一手,居然能够从剑雨下逃脱,于是他赶紧控制光剑朝张子言追去。 再次逼近的剑雨让张子言感受了庞大的威压,他身上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内衬,这把要是跑不掉的话,就没有机会再跑了。 但是张子言并没有找到白绫的真身,地上没有,那就只有可能在天上了。不过,就算找到了天上的肉身,不会飞的张子言又要怎么样才能伤到对方呢? 张子言没有想太多,赶紧朝着龙剑跑,手上不停地结印。 “事到如今,还想夺回龙剑?”白绫冷笑了一声,“既如此,吾便送你一程!受死!” 剑雨朝着张子言飞速袭去! 张子言连续几个闪步躲过了几波光剑,随后朝着龙剑的位置飞身跃起,手中结印也已完成。 “奥义!终闪·雷殇如龙!” 张子言的眼眸里忽然涌出光芒来,龙剑刀身也同时闪烁着光芒,似乎是与张子言的眼睛产生了感应。龙剑瞬间爆发出庞大的电流来,一条雷龙从剑身中冲了出来撞在结界上,一声龙啸震荡开来!巨大的吼声刺痛着众人的耳膜。 而那个束缚着雷龙的结界也被震出裂缝来,出现了崩溃的迹象。张子言随即将力道凝聚在右拳上,爆裂的电流瞬间爆炸开来。 “龙吟破!”张子言大声吼道。 用尽全力的一拳直接砸在了结界的裂缝上,脆弱的那块地方瞬间崩溃!张子言则用力一拉,凭借手中电流的吸引力把龙剑吸了出来,握在了手中。雷龙应时彻底冲破了结界,张子言站在龙头之上,御龙飞天! “有趣,来吧!”白绫再次从身后的法阵中召唤出无数光剑,将那些光剑凝聚起来,迅速组成一柄巨剑,悬浮于虚空之中,剑尖指着对面御龙而飞的张子言。 张子言眼中的光芒强盛到了极致,雷龙似乎感应到张子言情绪,随即咆哮起来。 “ike!(冲啊!)”张子言一声令下,雷龙咆哮着朝白绫冲了过去。 白绫迅速结印完成,身后瞬间出现一个小的法阵。 “疾!”大喝一声,巨剑径直向龙头冲了过去。 两股庞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气浪向两边震荡开去!仿佛第一场的战斗重现,整个空间都在震动,猛烈的风浪撞在二人身上,衣襟急速翻飞着,猎猎作响。爆炸开来的光芒明亮刺眼,白绫也不得不将眼睛眯成一条缝,他全力施为欲将张子言的雷龙挡回去。 就在白绫全力施为的时候,巨剑却忽然穿过了雷龙,感受不到丝毫阻拦,朝结界边缘飞去。 “不好!”白绫忽然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如此巨大的巨剑想要一下子制住它飞出去的势头,根本就不可能。张子言要的就是逼白绫使出全力,然后瞬间卸去自身的力道,这样才能在白绫收剑不及的瞬间,进行偷袭。 果不其然,雷龙被巨剑穿透之后,直接朝着白绫飞去,而张子言早已跃起十几米高,出现在白绫的正上方。 两路夹攻!不到一秒的时间内,白绫被迎面而来的雷龙吞没,包裹在电场里,瞬间释放的高压电流冲向他的灵体。 “三天归盾!”白绫瞬间结印完成,一道灵气结界包裹着他,这个结界本就是为了渡雷劫才被创造的。 数十道高压电流白绫的灵体冲去,轰击在结界上,震耳欲聋的电流爆炸音此起彼伏。结界却是毫发无伤,只是微微震颤。 “劫闪!雷龙天降!” 张子言大喝一声,挥刀拖出一条雷龙,朝那个灵体砍去。 十几米高的距离,自由落体下来也就1秒的事情,眼睛看来就是一道电光闪过的时间,就在众人都以为张子言会一刀砍在灵体身上的时候,张子言却只是与那灵体擦肩而过。 张子言从将近三十米的地方跳下来,他目标并不是那个灵体,而是地面上的某个地方,他擦过那个灵体完全是为了混淆视听! 只见张子言拖着雷龙如闪电般砸向地面,掠过灵体之后径直朝地面砸去! “就是这里!接招!” 张子言全力一刀砍了下去,落地之时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如炮弹炸裂一般,轰击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气场瞬间震荡开去,激荡起一地细碎的尘幕。 尘幕渐渐散去之后,众人才注意到异样。因为张子言的刀似乎砍到了什么东西,卡在了空中,刀身上的电流还在持续炸裂,但就是砍不下去。 【三天归盾】的结界开始显现,白绫的身影也随结界一起出现,空中的那个白绫不过是用灵气创造的灵体,包括结界都只是投影。 天上的雷龙渐渐散去,张子言在地面上与真正的白绫僵持着,裹挟着高压电流的刀刃死死地压住白绫手上的宝剑,白绫终于直接用手握剑了。宝剑上汇聚的灵气和结界一起,帮他阻挡着张子言的高压电流,如若不然,他已被贯穿身体的电流重伤。 白绫和张子言四目相对,都在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二人的嘴角都渗出了鲜血。 “三十米高……你又不会飞……就这么硬生生地跳下来……与寻死何异?很喜欢跳楼吗?……恐怕,你内伤不轻。”白绫一边喘息一边说道。 “是呢……感觉像是五脏具裂,疼得要死。不过……你这样硬生生地接下这一刀,又能好到哪里去?”张子言轻笑道。 “贫道故意的……”白绫也笑了起来,“修道之人,早晚要渡雷劫,贫道只想知道,这种程度的雷劫,到底能不能扛下来。看样子我扛下来了,你输了。” “是呢……没想到你的【三天归盾】如此强悍。若是能用全力,或许你就接不下来了。”张子言望着白绫的眼睛说道。随后他撤下了刀上的电流,【龙剑】恢复了手链的样子。 张子言站定了身子,扭头望着场边的稻田惠香,大声说道:“我认输!” 全场的观众都愣了一下,怔怔地望着武斗台上的张子言。这还是之前那个不择手段想赢的人吗? 白绫站直身子,散去了灵气,转身向武斗台边缘走去。 “本场比赛的胜利者是……白绫!国术学区获得一分!那么按照流程,休息片刻之后,就是最后的一场比赛,万众瞩目的3对1群战,風紀裁决!”稻田惠香宣布结果之后,观众席上沸腾了起来,最有意思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别说新人,即使那些学长学姐也没有见过【風紀裁决】,三大学区的最强新生和風紀委员长交手,到底会是怎样的一个场面呢?想想就已经令人热血沸腾! 张子言回到了休息区,玄明姑娘赶紧给他治伤,绯夏扶着他的肩膀。 “子言,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大碍?”绯夏担心地问道。 张子言摇摇头,闭上眼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仔细地感受着身体的恢复情况。玄明姑娘的治疗术效果还是很可观的,张子言清晰地感受到身体在恢复,哪里的伤口在愈合,哪里经脉在重接,都是一清二楚。也就只有他这种特殊的能力者,才有办法对自己的了如指掌,毕竟身体的生物电流是不会骗人。 能做到这种事的人还有国术学区的道士。 白绫正在休息区打坐,灵气气游走周身,内视着自己身体状况。修为尚浅的他,内功修炼未至化境,灵气聚于丹田之后,仅有一小部分被截留,一个周天的运气之后,能够被内丹真正吸收的仅有两三成,大部分都逸散了。 换而言之,同样的时间内,花同样的精力,运转同样周天数,内功心法修炼较好的人,效率也会提升数倍。 白绫这样的情况,一方面会影响修行速度,另一方面也会影响身体的恢复。这便是根基的差别。但内功修行只能循序渐进,就像拉韧带,例如一个血气方刚的壮汉筋骨刚硬,你要他一天之内就能劈叉,那是不现实的,韧带总得慢慢儿拉的,急于求成只会拉伤。有天赋的人,比如一些妹子,人家就算从未练过,一样可以直接劈叉,而且是轻轻松松。 内功修炼同理,实际上是对身体内部的改造,使身体能够彻底适应灵气的流窜,做到身灵合一,那样离大乘就近了许多。最初的辟谷和洗髓,改变的是最基本的身体系统,即能量供应系统和骨骼经脉,完成这样的改变才能脱离五谷杂粮,做到仅仅依靠灵气就能生存的境界。这种改造只能慢慢儿来,同样急躁不得,只能日积月累,一点一点地改变。若是灵气充裕的环境配上合适的时辰,修炼则会事半功倍。 有天赋的人自然会快一点,那种人就是所谓的天生奇才,可以很快地适应灵气对身体的改造,可以比别人更快地改造自身,然后彻底进化为适合利用天地灵气修行的体质。 灵虚真人伸出手来扶在白绫的背脊上,协助他运行灵气,减少他的精神压力。 “师尊……弟子知错。”白绫说道。 “何错之有?” “弟子不该接那一招,不然,也不会伤成这样,还劳烦师尊您出手。” “毋须自责。遵从本心,并无不妥,何错之有?” “谢师尊原谅。”白绫顿了一下,问道,“敢问师尊,真正的雷劫与那差了多少?” “十倍。第一重的雷劫。”灵虚真人淡淡地说道。 “十……十倍……”白绫有些失落,“今生当真与仙道无缘了吗?辜负了师尊多年来的悉心栽培,惭愧。” “汝入我派不过二十年,若要渡劫,怎么也是百年之后,急不得,踏实修行才是上上之选。” “弟子知错。” 一旁的李悦岚有些焦急,担心着师兄的情况,但自己却帮不上忙,感觉很不甘心。 各方势力代表都休息得差不多了,稻田惠香再次走上了武斗台,【風紀裁决】即将开始。 第七十一章 交手 “会长……”李晓焱望着林梦秋,忧心忡忡的样子。 “没事的,看着就好了,注意现场秩序。”林梦秋转过身来,揉了揉李晓焱的头发。 李晓焱顿觉一阵暖意,整个人像是要融化了一般,沉浸在温柔中,一脸幸福的样子。姐姐大人真的很温柔呢~她这样想着。 李婷摇了摇头,叹气道:“你又多了一个小迷妹,梦秋。” “安心看比赛,注意场内的一举一动,说不定有人会惹是生非。”林梦秋提醒道。 “是是是~会长大人还真是忙呢。”李婷一脸无奈的样子,然后她又严肃了起来,“话说,这场决斗似乎没那么简单。” “嗯,校长似乎在故意创造机会。”林梦秋淡淡地说道。 “哦?什么机会?”李婷试探道。 “一个立威的机会。” “立威?” “是的。如果我输了,各大学区的学生会一定会更加肆无忌惮,觉得只要人多就能反抗我们。到时候学校内部,定然会暗流涌动。”林梦秋的眸子变得凌厉起来。 “其实,就算赢了,也只能压一阵子,学生会的人早就蠢蠢欲动,谋划了许久。想找个机会扳倒咱们。”李婷平静地说道。 “弱者就是喜欢做白日梦。”林梦秋脸上多了几分不屑,“之前的账,我要一笔一笔地讨回来!看看谁能笑道最后。” 林梦秋扫视了一圈观众席,着重看了一下各大学生会的人,一股杀意凝聚在心头。能动手绝不哔哔,用计谋来慢慢对抗学生会,那不是她林梦秋的风格。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道理都是屁,敢跟老娘秀口才,老娘就撕烂你的嘴!林梦秋死死地瞪着那些嘴脸丑陋的小人。 稻田惠香走上了武斗台。 “今天的比赛看得过瘾吗?”稻田惠香用极具魅惑性的声线问道,“惠香我呀,一点儿也不过瘾哦~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和惠香一样呢?嘛嘛,幸好今天还有压轴好戏没开场呢,多亏了白绫同学的努力,我们才有机会看到風紀委员长出手呢!那么,大家想知道風紀委员长大人有多厉害吗?” 稻田惠香朝观众席抛了一个媚眼,男生们露出了饥渴的眼神,于是她接着说道:“啊啦啊啦,我已经看到同学们如狼似虎的眼神了呢,想必都是十分期待呢~那么,大家掌声欢迎我们的風紀委员长——林梦秋!” 林梦秋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上了武斗台,小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干脆有力,没有丝毫拖沓。走到指定位置之后,林梦秋双手环抱于胸前,冰冷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火红色的高马尾和血色的眸子散发出说不出的威严来,空气瞬间降温到冰点,众人皆感受到了林梦秋身上的寒气。 “接下来呢,欢迎我们的三位挑战者上场!神道武斗学区的张子言同学,械斗学区的蔡维杰同学,还有国术学区的古风男神——白绫同学!”稻田惠香试图缓和气氛。 但是台上的观众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静静地看着那三人走上武斗台,屏息以待,整个体育馆内寂静得可怕,连衣服摩擦的声音都没有,呼吸声也被压到了最小,众人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是极度安静下才能注意到的事。 林梦秋站在武斗台中间,左右前三方各站一个人与她对立,似乎每个人都在盯着她,今天似乎她才是这里的主角。 “选手已经就位,十秒钟倒计时开始!” “十……九……八……” 李悦岚坐在国术学区的最前面,担忧的眼睛望着林梦秋,欲言又止。梦秋……不会有事吧…… 她最担心的还是林梦秋,虽然嘴上说很讨厌圣母的林梦秋,但毕竟是发小,多年的姐妹情谊并不是假的。 白绫结印完后,身后出现一个阵法,将他到法阵之间的空间固定下来,这样就不会被林梦秋从身后偷袭,被锁定住的空间,原则上来讲是很难撕裂的。然后他身前宝剑瞬间分裂出几十把一模一样的幻影,每一支幻影里都有灵气凝成的剑体,这样虚实结合的招式,让对手不得不重视他的每一支剑,因为不管是不是幻影,都能伤人。而真正的那柄剑更是能够直接带走对手的性命。 蔡维杰切换成了重机枪模式,提起一台加特林M134。这种重型武器被广泛应用于武装直升机、驱逐舰、重型装甲车上,射速高达惊人的每分钟8000到10000发!连续不断的子弹轰出之时,就像是射出了无数条长长的激光,笔直地朝前方冲去!光柱所过之处,樯橹灰飞烟灭,重型坦克在一瞬之间就会被撕成两半! 张子言把龙剑插在身前,刀刃朝外,双手迅速结印。仍然是‘九头龙阵’,漆黑的通灵法阵如墨水所画,迅速扩散开来,固定住周围的空间,然后开始召唤龙魂。 结印完成之时,九条雷龙围绕着张子言盘旋。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龙看起来很小。张子言似乎并不准备使用大开大合的招式,召唤龙魂完全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并没有让雷龙变成很夸张的样子。 张子言摆好了架势,刀身散发出光芒来,蜘蛛网般的电流缠绕着刀身,一条小小的龙魂在刀身周围盘旋。 三人已经摆好了架势,做好了出手的准备,明显是要速战速决的节奏。他们知道林梦秋是空间能力者,也许一个不经意地动作就已经挥出了一把利刃,然后从某个刁钻的角度袭来洞穿他们的胸口,要了他们的命。这种一边提防偷袭一边进攻的战斗非常考验精神,一心二用的战斗总是没有那么自在,无形的压力会侵蚀每个与林梦秋交手的人,时间拖得越久,那种提心吊胆的压力就越大,想要赢,就越难! “三……二……一!” 时间已到。 白绫的无数利剑如流星般蹿出,在虚空中留下一道道光束,一瞬之间就能将林梦秋捅成刺猬。 蔡维杰也开枪了,伴随巨大的声响和后坐力,加特林M134的枪管高速旋转起来,渐渐被高温烧得通红,密密麻麻的光束喷发出去,弹出去的弹壳散落一地,敲击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来。 张子言并没有出手,他在观察林梦秋的动向。身为电系能力者的他可以如雷达一般散发出电磁波,追踪空间中的些许变化,一旦林梦秋躲开,必然会在别的地方出现,那样的话空间就会发生异常波动。张子言可以在第一时间注意到那种变化,然后发动闪步追击瞬移的林梦秋,最后毫不留情地将带着高压电流的刀刃砍在那诱人的胴体上。要在那么极品的身体上留下伤疤,想想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毕竟那么诱人的胴体,还是拿来在床上享受最好。 张子言一想到这里不禁露出了淫邪的表情,贪婪的舌头滑过上嘴唇。 张子言忽然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自己竟然对林梦秋产生了邪念!虽说林梦秋的确很漂亮,身材也是极好的,但自己是有家室的男人,自家老婆温柔贤惠,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了。自己的身体没有理由会突然饥渴成这样!而且昨晚已经充分释放过这种原始的欲望。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他没有注意到手腕上的墨线已经细到了极致,河上玄明留下的封印已经逼近极限,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就在张子言愣神之际,林梦秋已经出手了。 她没有逃,面对白绫和蔡维龙猛烈的攻势,她仍然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蔡维杰的弹幕和白绫的剑雨在林梦秋的面前炸开了花,密密麻麻的金属碰撞声在林梦秋面前震荡开来,像是在连续不断地爆开焰火,几千发子弹喷出的火蛇与接连不断的剑光朝同一个地方冲去,然后在林梦秋面前碰撞爆炸,无数的剑光和子弹碎片接连不断地炸裂开来,高温的火焰与灵气碎片绽放出刺眼的光芒和灼热的气浪! 猛烈的攻势造成的夸张的爆炸效果,完全遮挡了张子言的视线,他只能确认林梦秋还在那里,但是却不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状态。是轻松应对,还是艰难强撑?不知道这个的话,就不好进行下一步的进攻。 林梦秋似乎并未受到一丝影响,面不改色地望着面前爆炸开的阵阵光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刺眼的光芒和灼热的气浪并未对她造成任何威胁,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看似如炮弹爆炸般猛烈的气浪连她的头发都没掀起来。 蔡维杰的弹幕已经持续了十几秒,加特林的枪管已经过热,被高温烧得通红,再这样下去会有炸膛的危险,于是他不得不停止了开枪,枪口散发出阵阵热浪,扭曲了蔡维杰眼前的视界。持续的高频率震动也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装甲并不太能够抵挡高温和震动的威胁,装甲里面的蔡维杰毕竟只是普通肉身。 白绫见蔡维龙停手了,于是他也停手了。 密密麻麻的爆炸产生的烟幕在渐渐散去,林梦秋的身影若隐若现。忽然一阵气场从林梦秋身上冲击出来,周围碍事的东西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林梦秋的长发和裙摆也被她自己的气场震荡起来,隐约可以看到裙摆下的天蓝色蕾丝边儿。 “没想到御姐风十足的林梦秋,竟然会穿这种清纯系的**,跟她的气质完全不相符,真是出人意料。还以为会是极具诱惑力的紫色或者黑色蕾丝边儿呢,要是加个吊带袜就更好了!”张子言下意识地如此评价道。 周围的人听到他这一番话都愣住了。这家伙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现在是调戏人家姑娘的时候吗? 台下的柳生绯夏听得醋意大发,攥紧了拳头,头发气得快要飘起来。 林梦秋将目光锁定在了张子言身上,平静的眼眸了多了几分杀意。 “你们打完了吗?那就从你开始吧。”林梦秋瞪着张子言。 第七十二章 翎羽和女王——林梦秋 卧槽!我在说什么?我怎么会突然说这些话?张子言感觉自己一脸懵逼,但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 “林姑娘!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张子言急忙解释,但是林梦秋岂会听他辩解? “有什么话,去医院说。”林梦秋说完,身上散发出凌厉的杀意来。 林梦秋一步一步向张子言走去,不紧不慢,不急不躁,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要杀人,只是很平常地在走路。但是张子言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威压,张子言摆好架势。双手握紧刀柄做好突前的准备,刀剑直指林梦秋,刀刃朝上,深蓝色的眸子里涌出淡淡的光芒,龙魂在他周围环绕。 林梦秋右手一挥,一支金属羽毛出现在她手上,随后她如打开折扇那样手指一抖,那支金属羽毛瞬间分裂出十几支一模一样的羽毛来,组成了一把金属羽毛扇子。 “这就是你的器魂吗?看起来挺漂亮的,很符合你的品味。”张子言忍不住说道。 林梦秋并未接话,她随手将羽扇扔向了头顶,那些金属羽毛迅速分散开来,漂浮在林梦秋周围,随后又继续分裂,呈几何倍数增长,几秒钟之后就分裂出几千只,悬浮在林梦秋的周围和头顶。 “想好怎么死了吗?”林梦秋冷冷地问道。 张子言却笑了起来,“呵呵,你是不是傻?我是干嘛的你不知道吗?放那么多金属羽毛出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待会儿被电得很痛的时候,可别怪我!” “尽管试试。”林梦秋不以为意。 “接招!”张子言忽然发力,周围的雷龙瞬间变得巨大化,力场一下子扩散开去,雷龙开始在更宽的范围内盘旋。 林梦秋毫无惧色,径直走了进去,周围的金属羽毛瞬间被电流击穿,一支一支地传导开去,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电网,而林梦秋自己就在那张电网里面,碰到任何一支羽毛,她都会被高压电流穿透,痛苦不堪。 “八方雷霆!”张子言大喝一声,周围的电流瞬间炸裂开来。八条雷龙应声朝林梦秋冲了过去,撞在了电网上,全部被吸收掉,金属羽毛结成的电网瞬间强势了许多,链接羽毛的电火花变得粗壮了起来,噼里啪啦的电流声在电场内接连不断地响起。 张子言自己也带着刀身上的那条小小的雷龙冲了出去,一个闪步来到了林梦秋身前,一个急速突刺正对林梦秋的大腿,张子言并不想在她身上留下大的伤口,只要能够限制住对方的行动就行了,反正规则是倒地十秒钟。张子言这样想着的时候,电网上的电流全部集合到了刀刃之上,向上的刀刃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电火花来,并且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电流震颤音了,作为智慧生物,对这种电流颤动声音会有本能上的恐惧,基因里就决定了的。 “得罪了,林姑娘。”张子言朝着林梦秋雪白的大腿刺去,千钧一发之际,他又于心不忍,将刀尖偏了一点,把刀背怼了上去。就算是刀背,只要能够碰到她的大腿,让她被电流击晕就行了。张子言这样想着。 另外两个挂机许久的队友见到张子言冲了上去,赶紧配合他出招。蔡维杰又开枪了,一道道火线朝林梦秋冲了过去,白绫的几百支气剑选择绕后,朝林梦秋的后背冲了过去。 “你输了。”林梦秋冷冷道。 “什么?”张子言愣了一下。 蔡维杰打出去的子弹和白绫射出去的几百支气剑也已经到了林梦秋的周围十厘米以内,眼看林梦秋的三路已被封锁,而且她是在张子言的电场内,周围的金属羽毛已经被张子言控制,封锁了林梦秋的退路。 可是,就在张子言即将碰到林梦秋的时候,林梦秋消失了,和她周围的金属羽毛一起。 林梦秋的突然消失让人猝不及防,而这时蔡维杰的子弹和白绫的气剑已经近在眼前。 “MMP。猪队友!”张子言骂了一句,然后疯狂地挥刀,想要挡住迎面而来的气剑和右边的子弹。只可惜,没有加速手表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挡下来的。闪步也没有用,这种被封锁的情况下根本用不了。闪步不是瞬移,不能毫无条件地乱闪,闪步是需要轨迹的。现在的情况正好封锁了他的可行轨迹。 尽管张子言拼命地挥砍着,即使每秒能够会出十几刀,但那都无济于事的,这种密集的攻势根本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当下来的。虽然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蔡维杰和白绫就已经发现了端倪,停止了攻击,但是张子言还是中了十几发子弹,身上被开了十几个大窟窿,真的成了筛子,身上还插着十几把气剑,俨然一只发光的刺猬。 若不是靠着能力者的元素护体和器魂的护主,张子言早被那些子弹打成了碎肉,根本救不回来。 突发的状况让观众门倒抽一口凉气,差点就真的死人了! 爱德华瞬间来到了张子言身边把他带下场去,刚才的场面本来他是想干涉一下的,但是他一干涉就会影响到其他人。这不是一对一的决斗,而是一对三,自己一旦干涉,那么白绫的结界也会被消除,那样他就输定了,林梦秋根本不会让白绫有重来一次的机会,那样有失公平。所以他只能看见受伤一个,就拉一个下去。 场上还剩下蔡维杰、白绫和林梦秋,蔡维杰还在奇怪为什么林梦秋没有第一个解决他,因为只有他不会固域结界,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给自己创造一个不能被撕裂的空间结界出来,理论上是最容易被林梦秋干掉的人。 这下他明白了,林梦秋原来是想借刀杀人。 白绫也有些懵了,他没想到张子言竟然没有使用闪步,刚才那种情况用闪步应该是可以躲开的才对。然而他并不知道林梦秋的速度比张子言快了太多,现在的张子言靠闪步根本就不可能追得上林梦秋,因为林梦秋早在众人视线被遮挡的时候使用了加速手表,不然也不可能分裂出上千只金属羽毛来。 林梦秋也是赌了一把,她早就推算出了张子言最快的反应时间,所以她要做的就是让张子言反应不过来。刚才那一幕对她来说真的是千钧一发,即使是她这样的准S级强者,刚才那种操作也是非常极限的。在子弹距离自己只有不到十厘米的时候闪开,而且还要迅速关掉加速装置,切断多余能量供应,让多余的金属羽毛因为输出不够而瞬间消失。 这一切都在一瞬之间,慢了的话,被射成筛子的就是她自己。 蔡维杰失手伤了队友,他从没有想过会这样,自责的恐惧让他僵在了原地,双手在颤抖,愣神一秒钟,然后他看见一支巨大的金属羽毛从他的胸口长了出来。 林梦秋握着翎羽,直接洞穿了蔡维杰的胸膛,那身护体装甲脆弱的像是一块豆腐,根本挡不住翎羽的穿透。 林梦秋将翎羽抽了出来,随手一甩,一个血振将上面的血渍甩在地上,画出一个漂亮的弧线来。林梦秋握着翎羽的尾部,左手轻轻拂过羽筋,那一根根细若发丝的羽毛也被顺了开去,这根一米多长的金属羽毛漂亮得有些不真实,没有人见过这么长的羽毛,也不会知道这是从什么东西上扯下来的。 爱德华再次上场,带走了蔡维杰。 林梦秋转身正对着白绫,却并没有看他,似乎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小道士,还不认输吗?你一个人,不是我的对手。”林梦秋一边朝白绫走去,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翎羽,刚刚才穿透了蔡维杰胸膛的翎羽明明坚硬无比,而且极其锋利,但在林梦秋的手上却似乎和普通的羽毛没有区别,一样的柔软顺滑,怎么样都不会割到林梦秋的手。但若是别人碰的话,必定是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就已经掉地上了。 这时候的白绫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双手迅速结印,吟诵着某种口诀。结印完成的那一刻,他身后的法阵一下子明亮了起来,瞬间飞出无数光剑。那些光剑速度极快,旁人看来就是一根根的激光,瞬间射出几百根光柱,比蔡维龙的加特林快上数倍!也要壮观许多。 密密麻麻的光剑朝林梦秋飞去,于是她立刻瞬移出去,绕着整个武斗场瞬移了一圈儿,白绫也跟着转向转了一圈儿。 随后林梦秋开始左右晃动着过瞬移,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白绫的反应速度根本就追不上她。 “不陪你玩儿了,小道士。”林梦秋说完,直接瞬移到了白绫的面前。白绫这招的最大漏洞就是他的面前,因为他身后的剑不可能穿透他的身体再向前飞出去,所以他的面前就会空出一块区域来,即使那个区域并不大,但却是最致命的。 白绫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身影,火红色的长发和血红的眸子现在离他仅有不到二十厘米,林梦秋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弧度,女王的气场瞬间展露无疑,冲击着白绫的精神。如此盛世美颜忽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白绫忽然慌了神,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羞涩吗?还是别的什么? 没有谈过恋爱的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情,他知道那一刻的自己,是本能地想要往后退一步,全身燥热起来,男女授授不清的观念让他不敢离她太近,时间仿佛变得极慢,让他能够把那张绝色容颜看得仔仔细细,还有那绝美动人、飒爽的英姿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百年后仍旧挥之不去。 白绫本来想使用灵体替身,但是他没有,他任由林梦秋的翎羽穿透他的胸膛,丝毫没有躲闪,因为他,只想再多看一眼眼前之人。他睁大了眼睛,看得仔仔细细,眉毛上翘的弧度,被风拂起的鬓发,白皙嫩滑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那双血红色的眸子里的手足无措的自己,每个细节他都想记下来,他希望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忘记。 白绫身后的结界瞬间崩溃,嘴角渗出鲜血,胸膛里传来的痛苦席卷着他的神经,但是他强撑着那种疼痛,没有闭上眼睛,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直到林梦秋抽出了翎羽,他才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翎羽穿透的不只是他的胸膛,还有那颗懵懂青涩的心,干净得像个孩子的心。 “最后的胜利者是……風紀委员长——林梦秋!” 稻田惠香宣布结果之后,全场欢呼了起来,无数迷妹迷弟在为林梦秋呐喊,完全没有想到林梦秋赢了之后,被削减的福利的是他们自己。然而,他们并不在乎这些,他们早就知道学生会是坑人的,拥护風紀委员会才是对的。 校内定级赛就这样结束了,没有一个学区获胜,也没有一个学区的学员获得最强新人称号,这是史无前例的结果。 赢的人只有一个,她的名字是——林梦秋。 第七十三章 日常的平静 定级赛结束之后,林梦秋的威名一下子传遍了学校的每个角落,之前大家只知道她是心狠手辣的風紀委员长,对于她到底有多强,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而现在,学院内各处的告示栏里都贴着林梦秋的捷报,海报上还有她帅气的特写,食堂前的巨大LED屏上播放着此次比赛的精彩镜头,尤其是林梦秋对阵三大高手的那场,被特意剪出了很多英姿飒爽的特写,还有激情爆燃的BGM来烘托出战斗的气氛。 现在正是午饭时间,比赛刚刚结束一个小时,原本对林梦秋充满不服的那些人,现在见到她就远远地躲开,而那些因为林梦秋是个女人,就质疑她能力的人,现在对她充满了敬佩之情。不少人原本以为这个漂亮的女人是靠着美色,通过‘潜规则’走了后门才能当上風紀委员长的,今天见识到林梦秋凌厉的身法之后才真正地认同了她。看不起她的那些人也开始渐渐崇拜起她来,尤其是那些曾经嫉妒她美色的女人。 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容易被别的女人嫉妒,像林梦秋这种比她们权力高太多的人,总是会成为众矢之的,更何况她还那么漂亮有气质!林梦秋出手太快,很多人根本看不清她的动作,便以为她解决的都是一些很弱的人,不过是沽名钓誉装出很强的样子罢了。怎么可能有女人强到那种地步?准S级诶!校园内屈指可数的存在,只有那几个老师能够达到,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学生能够达到的? 但是今天的全校直播,让大家充分认识到了林梦秋的可怕,而且就比赛的表现来看,她似乎还没有用全力!若是倾尽全力的话,不知道会厉害到怎样的程度。大家虽然好奇林梦秋的实力,但是没有人会傻到直接去找她挑战。用这种近乎自杀的方式去试探她的实力,试探出来的时候自己也就一命呜呼了。 协助体育馆内的观众离开会场之后,風紀委员们也到了吃饭的时间。林梦秋还是和往常一样,带着李婷和李晓焱等人去食堂二楼的专区吃饭。说是专区,其实就是風紀委员会自己开的餐厅罢了,平常的时候是对大众开放的,一般学生也可以去点餐,毕竟钱还是要赚的,校内店铺的租金本来就不便宜。林梦秋有需要的时候会提前预约,然后餐厅会在约好的时间清场,为林梦秋留出足够清净的一段时间来。 然而林梦秋在门口的时候却听见了吵闹声,似乎有顾客死活不愿离开,明明已经提前三十分钟通知了的,吃个饭三十分钟都吃不完吗?这人是猪吗?看过自己的比赛之后,竟然还有人敢来搞事?林梦秋叹了口气。总有不听话的人来逼自己出手,真烦!她这样想着,掀开了门口的帘幕,抬脚走了进去。 “怎么是你?”林梦秋看见那人之后愣了一下,“有什么事不能回寝室说吗?非要追到店里来。” 林梦秋看着那个金发男人摇了摇头,“再不走我要出手了。”林梦秋说道。 “别别别!我找你真有事儿!知道这两天你忙,所以没去找你。既然你打完了,应该有空了吧。”杀马特急忙解释道,焦急的表情说明他是真的有事。 林梦秋摆了一下手,示意身后的人都进来。帘幕再次被掀开,随即走进来几十个女生,一双双冰冷而漂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杀马特,随时准备上去揍他,只要林梦秋一声令下。 “打人不打脸啊!打脸伤自尊啊!”杀马特捂住自己的脸,今天他并不是吊儿郎当的样子,恰恰相反,今天他穿得相当帅气!英伦格调的校服西装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把他的那衣架子一般的身材衬托地淋漓尽致,向后顺去的金色长发也是精心打理过的,刮掉了胡子的脸庞干净硬朗,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邋里邋遢的样子。俨然一副英国贵族的气场,手里要是再拿着红酒杯,抿一口82年的拉菲,就更有逼格了。 林梦秋看他是精心收拾过自己的,并不像是来故意捣乱的样子,也就放弃了直接冲上去揍他的念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有什么话回寝室再说,现在是我的用餐时间,没有功夫搭理你。” “好啊!你什么时候回寝室?” “不知道,等会还得值班,估计晚上才能回去。我很忙的。” “别呀!我真有急事儿,拖不得。咱们可以边吃边聊?”杀马特急忙提议道。 林梦秋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这个学院里,有几个人够资格跟我一起用餐?更别说你一个男生。老娘从不跟男人一起用餐。” 林梦秋说完便径直走向了靠窗的位置,这是她的专用座位,平时别人也是不能坐的。 杀马特一看那里只有一个座位,便顺手从旁边张桌子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林梦秋对面。 “不是,林大会长,您能不能先听我说事儿?” “我每天处理的事那么多,没时间管你的事。”林梦秋双手交叉与胸前,坐在对面冷冷地说道。 “别介!我知道你是混C圈儿的,你给我讲讲那些事而呗,我还不太懂。” 林梦秋一听到这里,似乎被触碰到了什么秘密,立即凶狠地瞪着杀马特,吼道:“你乱说什么!什么C圈儿!我不知道!来人,送客!” “是!”后面走上来高大一些的妹子,扛起杀马特的手臂就要把他架走。 “等等啊!是关于启太的事!这事儿只有你能帮我啦!启太这两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不吃饭!我怕他会出事儿!”杀马特急忙喊道。 “停!”林梦秋抬起手臂,示意停下,“你们先吃吧,我先听听他说什么。” 杀马特被放了下来,回到了位置上。 “谢谢谢谢~谢林会长高抬贵手。”杀马特急忙道谢。 “你最好不要说废话,不然我连小岚的事情一起跟你算!”林梦秋厉声道,随即伸脚重重地踢在了杀马特的小腿上,高跟鞋的鞋跟撞在杀马特小腿的骨头上,发出一声脆响。 “疼疼疼!”杀马特抱着小腿嗷嗷直叫。 “你再装?刀枪不入的身体也好意思喊痛?以前打你那么重怎没听你叫过?”林梦秋白了他一眼。 “刀枪不入不代表不会痛啊!”杀马特解释道。 “少跟我贫嘴,说事儿!”林梦秋地瞪着他。 杀马特揉着小腿,委屈地说道:“好嘛,事情是这样的……” …… 张子言和绯夏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绯夏~饿不饿?咱们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张子言满脸殷勤地说道。 “不吃!不饿!哼!”绯夏别过脸去,鼓着腮帮子,双手交叉于胸前,气鼓鼓的样子。 “绯夏~老婆~我真不是故意那样~”张子言拉着绯夏的衣袖晃来晃去,一脸委屈的样子撒娇道。 “哦?”绯夏冷冷地看着他,“你的身体可比嘴巴诚实多了,那个时候你是石更了吧,绝对石更了吧!我看到了的!你身上有什么小动作我会不知道?说不定我比你更了解你的身体。” “我……我……我委屈啊!生理反应我也控制不住啊!绯夏,你信我,我真没别的想法,是他,我家二弟不听话!” “是吗?既然控制不住的话,那就废了吧。不说是性盛致灾,割以用治吗?”绯夏冷冷地说道。 “那哪儿成啊!命根子总得留着啊,咱还得传宗接代呢!”张子言紧张兮兮地捂着下面。 “那就让你的二弟跟着你的左贵人和右贵人传宗接代吧,祝你性福。”绯夏加快了步伐。 “别介!咱们回去慢慢儿说,我给你做好吃的!我什么都给你做!”张子言也加快了步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绯夏白了他一眼。 “老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不理我啊!打你我骂我都可以!只要能让你消气,你SM我都行!真的!绝无半句怨言!”张子言摆着胸肌说道。 “想SM ?去找林梦秋,林大会长啊!你去跟她说,她肯定能满足你SM的请求。只不过你能不能有命活下来我就不知道了。你最好死在她手上,免得再去祸害别的姑娘。” “不不不,我不去祸害别的姑娘,我就祸害你~”张子言随即从后面搂住了绯夏,双手放在她的腰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撒娇似的嘟囔道:“老婆~不生气了嘛~我只爱你一个,我不会去拈花惹草的~” 绯夏哪里受得了这种撒娇,心想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竟然遇到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活宝,心中顿时流过一股暖意,但还是要保持傲娇,淡淡地说道:“下巴太硬,硌得慌。”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疼不疼?”张子言赶紧给她捏肩,“怎么样?舒服吗?我的手法可是专业的!” 绯夏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但还是要保持傲娇,偷笑着说道:“马马虎虎吧,勉强还行。” “娘娘若是喜欢,奴才回去慢慢儿给您揉?保证您舒舒服服,睡得又香又甜!” “好啦,别贫嘴了。一点儿也不顾忌自己的形象,逗比一点儿也不吃香,高冷男神才能受欢迎呢!能不能正经点。”绯夏嗔怒道。 “这个嘛……”张子言清了一下嗓子,立刻换了一张高冷的帅逼脸,学着偶像剧里的高冷男神邪魅一笑,伸出手捏着绯夏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脸慢慢靠近,自以为很帅气地说道:“女人,你是我的,明白了吗?” 绯夏望着他自以为很帅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噗嗤——抱歉抱歉,我实在忍不住~你这样捏着,我下巴挺痒的。” “我就说我认真不起来嘛。”张子言收回了手,捋了一下刘海。 “徒弟弟!!!”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张子言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 “卧槽!”张子言哆嗦了一下,差点儿跳起来,“师傅,您走路怎没声儿啊!吓死我了。”张子言拍着胸口说道。 “玄明先生,您在怎么来了?”绯夏问道。 “我就是发现了一些问题,跑过来看看。”正说着,玄明姑娘抓起了张子言的手腕,仔细地盯着,“果然……封印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呢。”玄明姑娘认真地说道。 “诶?”张子言和柳生绯夏都愣了一下,二人这才想起来封印还有时限这回事。 第七十四章 焦虑的風紀委员 “噗——哈哈哈!”一向高冷的林梦秋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明显是被甩了嘛!” 周围的人从未见过林梦秋这么不顾及形象地笑,都有些愣住了,心想这个帅哥难不成是会长的好朋友?会长居然能被他逗得笑出声来。 “很过分诶!哪里好笑啦!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告白!不帮忙就算了,还在笑!”杀马特十分激动地 告……告白?!众人一听这两个字立刻警觉了起来。难不成这个帅哥来找会长是为了告白的?女生的八卦之魂让她们纷纷竖起了耳朵,想要听清楚二人到底在讨论什么。 “等等,我缓缓……”林梦秋扶着36D的胸口深呼吸,好一会儿之后才缓过来,然后微笑着说道,“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很好奇。长这么大,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林梦秋的腐女之魂燃烧了起来。 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周围偷听的妹子仔细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没有人跟会长告白过,没想到一个告白竟然会让会长提起兴趣,果然是物以稀为贵吗?大家这样想着。 李晓焱从没见哪个男生能和林梦秋这样面对面坐着,而且能够谈笑风生、娴熟自然,于是她有些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李婷注意到她的吃惊,偷笑了一下,随即解释道:“那个就是上一届的風紀委员长,斯玛特·乔治,听说以前是英国的贵族呢。当初我和梦秋刚进校的时候,一起加入的風紀委员会,结果开学没多久就换届了,所以现在知道他的人很少,知道的大多都已经毕业了。” “诶?!”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惊讶不已。上一届会长?怎么从来没听人提起过?原来说是这么帅的吗?这几年在学校都没见到过这个人,想必是已经毕业了,回来看看的吧,难怪会长对他的态度那么不一样。她们这样想着。 李婷一看她们的表情就猜得八九不离十,只是摇摇头。心想这个人你们明明是见过的,只是平时和现在的差别太大,让你们不敢相信他就是你们平时见到的那个人罢了。 然后她又转念一想,这样的变化就能被骗,说明这也是一群单纯的姑娘,只要尽力好生教导,总是可以成才的。平时习惯了按命令行事,才会对我刚才说的话深信不疑吧,果然思维有些僵化了呢。也许是时候改变一下風紀委员会的行事方针了吧,不然等到我和梦秋毕业的时候,她们都不会思考自己行动的意义就不好了。李婷这样想着,顺便盘算着什么时候让梦秋接受自己的意见。 然而李晓焱还是发现了异常,她转过头来望着李婷,极小声地问道:“姐……他不会上次那个……” 李婷微微一笑,故意问道:“你说哪个?” “就是那个……上次在张子言的寝室……见到的那个很变态的……”李晓焱想到了那个龌龊的画面,赶紧羞红了脸低下头,不再说话。 李婷忍不住取笑道:“这么害羞干嘛。咱们風紀委员出任务的时候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遇到,那种不过小菜一碟。你要是见到尸横遍野、残肢断臂挂满墙壁的场面,还不得吓得昏过去啊!” “我……”李晓焱一下子扑在了姐姐的怀里,“不要吓我啦……”她吓得紧闭双眼睛。 “真是个小姑娘。”李婷揉着她的头发,摇摇头叹息道。随后把视线放回了对面的二人身上。 “那么……你想我怎么帮你?”林梦秋换了一个姿势,她手肘放在桌面上,单手撑着下巴问道,翘起的嘴角和温柔的眉眼衬托出来的可爱令人惊叹! 这是什么节奏?!众人的三观再次被刷新。平时冰冷至极的会长竟然也会露出这种娇俏可爱的笑容!难不成是之前打架的时候撞坏了脑子?仔细想了一下之后,她们摇了摇头,心说这是不可能的,明明是会长吊打四方,根本就没被碰到过,怎么可能打坏脑子呢? 如此说来……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会长对这个前会长有意思!众人一想到这里立刻惊得吸了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样子。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绝对不……可,可是……感情的事谁说得准呢? “总之,我想说的话都已经写在这里面了。”杀马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林梦秋,信封上看起来很有英伦格调,还有一个大大的红色封蜡盖在封口的地方。 林梦秋接过来随意看了一下封面,蘸水笔写的艺体字很漂亮,果然是贵族的风格。 “那我先告辞了,今晚我会在神社前的许愿树下等着,不管会不会有人来,我都会等着。”杀马特站起身来,很标准地鞠了一躬,诚意满满的样子。 林梦秋收下来了那封信,点了点头,“我会给你答复的,烟花大会之前。如果不行的话,你就别等了。” “非常感谢,若是能成,定当请你吃最正宗的西式料理。杀马特认真地说道。 “嗯,你回去吧。”林梦秋淡淡地应道。 “愿上帝保佑您。女士。” 杀马特说完后,转身对周围的人也行了个礼,然后离开了。 周围的妹子们满脑子疑惑,想问又说不出口,于是只能坐在位置上静静地吃着东西。 林梦秋把那封信收进上衣口袋里,扭头望着窗外随风飞舞的枫叶,忍不住笑了起来,明媚动人。她笑起来的样子可爱到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每个见过的人都毕生难忘。 完了,会长竟然恋爱了!众妹子心想女神要被抢走了,心里十分不爽,但又十分喜欢林梦秋那温暖的笑容,若是能够天天见到这么开心的会长就好了。她们这样纠结着,心里很矛盾。 “姐……会长她……不会真的……”李晓焱扯着力挺大裙摆,一脸担心的说道。 知道真相的李婷一直努力憋着笑,但她已经快要绷不住了,表情很扭曲,似哭似笑。于是她赶紧蹲下身来把脸埋进膝盖里,放肆地笑着,笑出了眼泪来,肩膀笑得颤抖,憋不住的笑声一丝丝地传出来。心想,大家的反应真是太有趣了!竟然会以为会长喜欢斯玛特!也太单纯了吧!哈哈哈哈! 然而她这个反应在大家看来,却是在痛苦地哭泣! 这下大家更懵逼了!难不成……这是三角恋?!大家惊得僵住了身子,筷子也掉在了桌上,发出塔塔的声响。 仔细想想,李副会长和林会长是同期,所以应该都认识刚才那个前会长,并且刚才前会长向会长告白还递了情书,最重要的是会长还收下了!李副会长这个反应那不成就是……传说中的……喜欢的人被抢后的绝望?! 完了完了!这还怎么玩儿?实力、身材、姿色,不管哪方面林会长都能甩李副会长几条街啊!这完全就是王者对青铜嘛!李副会长怎么可能赢得了!重点是,万一李副会长因为这件事离开風紀委员的话,会长说不定会比以前更严厉,以前都是因为有李副会长从中调和,我们才能轻松一点,要是她走了,風紀委员会就真的是炼狱了! 到底该帮哪一边啊!众人焦急地互相对视,想要寻求一个统一的意见,但是大家都摇摆不定,感情这种事谁能说得出对错?于是纷纷示意李晓焱安慰一下李婷。 李晓焱一看大家都望着自己,一下反应过来,赶紧蹲下来把李婷抱在怀里,学着李婷平时安慰自己那样安慰她。 “没事的,姐~不难过不难过,身体要紧,我们吃点好吃的吧,好不好?”李晓焱揉着李婷的头发。 “大家这是怎么了?”林梦秋这才注意到大家一脸错愕的表情,似乎每个人都欲言又止。然后她又看见了蹲在地上的李婷。 “婷婷怎么了?”林梦秋疑惑道。 众人心想,会长,您就别问了吧,揭人家伤疤真的好吗?就在众人揪心不已,心疼李婷的时候,李婷却抬起头来说道:“没事没事,我没事的。缓一缓就好了,我就是有些憋不住想笑罢了,哈哈哈哈!”李婷虽然笑着,但是眼角却是渗出了泪水。 众人立即心疼不已。李副会长,您就不要强颜欢笑的了吧,真的让人心疼你啊!大家想这样说,却没有说出口。 “真是的,居然会笑成这个样子。”林梦秋说完后,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真的是,太有趣了~婷婷,我们一起去吧,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只能我一个人去呢?咱们吃饭完就去。” “行行行~一起去,我倒想看看斯玛特学长会是什么反应,我很好奇呢~”李婷爽快地应道,二人相视一眼,数秒之后又同时憋不住笑出声来。 完了完了!風紀委员会的两个会长都疯了!情敌竟然一起谈笑风生,还约好要一起去找那个前会长,今晚的神社前恐怕会有修罗场事件发生了!風紀委员会还能好好儿维持下去吗?发生了这样的事,说不定还会成为校内丑闻,被各大学生会利用,并以此扳倒林会长!那样的话風紀委员会恐怕不得不得重组了,要是换了一个男的風紀委员长,那么女生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学校又会成为男权的天下! 众妹子一想到这里,立即陷入了极度的焦虑之中。 “大家怎么都愁眉苦脸的?最近工作太累了吗?”林梦秋疑惑道,她不会知道手下的人已经想到最坏的结局了,女生的脑洞就是大,一点点事情就能想得那么远。 “既然晚上有庆典,那么大家今天就放假吧。晚上想去哪个学区玩儿就去哪个学区玩儿,好好儿放松一下。治安问题各大学区自己会注意的,你们就假装是去维持秩序,然后慢慢儿玩儿吧~”林梦秋微笑着说道。 “婷婷,我们走。” “嗯!咱们马上去吧。” 李婷跟着林梦秋走了出去。 众人目瞪口呆。会长她……竟然……对我们笑了!大家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第七十五章 李婷的小心思 寝室里,河上玄明正在检查张子言的身体状况。 张子言脱去了上衣,跪坐在沙发上打坐,身上的肌肉线条分明,似乎蕴含着虎狼般的力量。不过与斯玛特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 玄明姑娘也跪坐在沙发上,双手结完印之后抚在张子言的脊背上,一张墨线勾勒出的奇怪法阵渐渐浮现出来,像是纹身一样印在张子言的背上。 张子言觉得有些痒痒的,不自觉地扭动了两下。 “别乱动啊!瞎捣乱是吧,绯夏,按住你男人!”玄明姑娘望着绯夏说道。 “是!”绯夏赶紧跪坐在张子言的对面,双手扶住他的肩膀防止他乱动。 “绯夏,你这样搭着我肩膀也没用啊,我肩膀想动还是可以动啊。你这样我反而觉得怪痒的。”张子说道,然后象征性地动了一下肩膀,绯夏果然稳不住他的肩膀。 “这……”绯夏有些不知所措,焦急地问道,“那怎么办呀?我这样也稳不住呀。” “你靠他近一点儿。”玄明姑娘提醒道。 “诶?”绯夏有些不解,但还是凑近了张子言,再有一厘米就亲到了,四目相对,她一下子脸红了起来,“这样行了吗?” “再近一点。” 绯夏听话地靠近了一点,她的柔唇已经碰到了张子言的唇尖,那种似亲非亲的触感刺激着二人的感官,绯夏的脸颊一下子更红了,不自觉地喘息着。张子言清晰地感受到唇尖的那种温热,还有绯夏身上扑鼻而来的体香,阵阵的欲望挑拨着他的神经,身体瞬间燥热起来。 “哎呀,害什么羞呀,直接扑上去嘛!”玄明姑娘说完赶紧推了张子言一把,张子言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顺势伸手抱住了绯夏。绯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弄得不知所措,只能任由摆布。 “这样就对了嘛,果然是孺子可教。”玄明姑娘点了点头,不禁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然后解释道,“绯夏,你看现在他就不乱动了嘛。他忙着抱你去了,自然就不乱动了嘛,这点道理都不懂,还要我来教,果然还是太年轻。哎~” 玄明姑娘忍不住摇头叹息道。 这时候开门声响起,斯玛特走了进来,看见眼前的一幕直接愣住了,错愕道:“你们这是在……3P练玉女心经吗?” 张子言吓得松开了嘴,把姿势换成了普通的拥抱,全身燥热不已。 “呀哈罗~杀马特同学~”玄明姑娘慢慢地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望着斯玛特。 “卧槽!”斯玛特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滑到,幸好还扶着门把。 “那个啥……打扰了……河上前辈……我……我不是杀马特,您认错人了……我是斯……斯玛特·乔治,不好意思走错了寝室,抱歉啊。”斯玛特颤巍巍地说道,爬起来想要逃跑,他可不想再感受一次那种幻境了。 “停!你再跑试试?”玄明姑娘瞪了他一点。 “不……不跑了,什么事儿,您吩咐。”斯玛特关上了门,站直了身子,像个执事一样静静地站在门口,随时准备侍奉主人。 “师傅……好了吗?”张子言忍不住问道。这样在别人面前搂搂抱抱的总感觉很羞耻,更何况他还没有穿上衣。 “哦?现在知道羞耻了?你不是那么喜欢抱着人家绯夏的吗?”玄明姑娘揶揄道。 “那个……那个不一样,该秀恩爱的时候才秀嘛,这大庭广众之下的,搂搂抱抱总觉得有些欠妥当,您说是吧。”张子言解释道。 “啧啧,脸皮真厚!还好意思说!不知道是谁走在校园里也要对着人家绯夏搂搂抱抱的,现在知道丢人了?早干嘛去了?我这个做师傅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仁义廉耻你都学到哪里去了?中华民族的传统没美德你身上怎么一点儿都没有?还要意思顶嘴!”玄明姑娘气呼呼地念叨着。 “师傅真爱念叨。”张子言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什么?!”玄明姑娘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随即抬手在张子言的背上狠狠地拍打着。 噼里啪啦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着,还有张子言的惨叫声。不一会玩儿他的背就被打得通红,像是要渗出血来。 “不要啊师傅!疼疼疼!”张子言惨叫着。 绯夏紧闭着双眼,不敢看张子言的背,只能听见他的惨叫一声声地传来,还有玄明姑娘打在他身上时候的阵阵响声,听起来令人心惊肉跳,绯夏吓得抱得更紧了,虽然心疼自家夫君,但是她知道,这是他自找的,活该!人总是要受点教训才能成长的。她这样想着。 “叫你顶嘴!叫你顶嘴!还敢不敢顶嘴?啊?说话啊!一个劲儿叫唤算什么男人!”玄明姑娘一边打一边说着。 “师傅,不敢了不敢了!不敢顶嘴了!我听您的话!绝对老老实实的,不给您丢脸!”张子言不断地哭喊着求饶。 “子言……这不就是你之前想要的SM吗?怎么,现在又不喜欢了?”绯夏赶紧补了一刀。 “哈?!”张子言和玄明姑娘同时诧异道。 “不是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张子言赶紧辩解道,心想,绯夏,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哦呀哦呀~”玄明姑娘的眼神瞬间冰冷了起来,站起身来蔑视着张子言,“原来你还有这种癖好,有意思。够变态,那我这个当师傅的就满足你。” 说罢,玄明姑娘从腰上解下了角带,那是剑士平时用来别刀鞘的,取下来并不会影响衣服的穿戴。 啪!啪!啪!玄明姑娘拿着角带在手掌上打出响亮的声响来,像是刚抽出来的皮带一样,听起来相当骇人。 “不要,不要,不要!雅蠛蝶!”张子言挣扎着,但是他被绯夏死死地抱住了,动弹不得,“绯夏,你不能这样,会死人的!” “嘛,不用担心~就痛一小会儿,很快就好了。过一会儿就会很爽的~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你不也这么对我说的吗?子言君~”绯夏微笑着说道,和善的笑容里散发出阵阵的怨念。 张子言充分感受到了绯夏身上的怨念,说好的温柔娴静贤妻良母呢?果然人妻都有一颗腹黑的心吗?张子言想要挣扎,但明显已经无济于事了。 “老婆,我错了,我错了!别这样,我疼你也会心疼的,对吧!对吧!”张子言急忙说道。 “这种程度的心疼我还是能够忍受的,毕竟更大的心疼我也是感受过的,拜你所赐。现在,你也感受一下我的痛苦,好不好?”绯夏温柔地说道。 张子言这下彻底绝望了,紧紧地闭上眼睛,抱着怀里的绯夏,慷慨激昂地说道:“来吧!让暴风来得更猛烈一些吧!人固有一死,或轻于八十斤,或重于两百二!我不怕啦!” “啊——啊!” 随后又是一阵阵的惨叫声,斯玛特看着眼前的惨状,忍不住捂上了眼睛。“Oh!My God!这真是太惨烈了,愿上帝保佑你,My Brother.”说完,他闭上眼睛,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张子言觉得这段时间过得佷漫长,也许是玄明姑娘消气了,也许是她打累。总之她终于停了下来,大汗淋漓,摊在沙发上喘着大气,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张子言似乎失去了意识,嘴里吐着魂儿面色苍白地趴在沙发上,一副弹尽粮绝的萎靡样。他的背上已经皮开肉绽,尽是血色的纹路,惨不忍睹。 绯夏先是用不刺激的双氧水帮他消毒,然后端来一盆温水帮他擦拭着身子,温热的毛巾敷在背上也许会好一点。她这样以为。 “那个谁,给我端一杯冰柠檬水来。”玄明姑娘随意地喊道。 “是,马上做,大小姐。”斯玛特很配合地摆出一副专业执事的样子,行了一个礼,随后转身走向了厨房。 一分钟分钟之后,他端着一杯冰柠檬水走了回来。 “久等了,大小姐。”斯玛特弯腰递上了杯子,那个细长的杯子看起来相当有品位,应该是斯玛特的私家珍藏,平时应该是舍不得拿出来的。果然他对女装大佬有一种莫名的情愫,这么得配合玄明‘姑娘’的表演。 这时候寝室门被敲响了。 “大小姐,开门吗?”斯玛特礼貌地问道。 “开呀,又没什么见不得人事情发生。”玄明‘姑娘’伸手示意。 “是。”斯玛特开了门。 “你果然在寝室呢,嘛,刚才的事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流程还是要走的,把妹有时候还是得靠一些套路。”林梦秋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李婷走了进来。 “诶?”二人愣了一下,“挺热闹的嘛,今天人真多呢,你这里。”林梦秋说道。 “见笑了。”斯玛特关上了门。 “你想干嘛?!”李婷吓了一跳,立刻警觉了起来。 李婷其实是有点虚的,毕竟这里是男生寝室,她可从来没有进过男生寝室,更何况之前这里还发生过那种龌龊的事。 于是她跟着进来之后显得很拘谨,神经有些紧张过度。 “紧张什么?有我在呢。没什么好紧张的。”林梦秋一看李婷的反应忍不住取笑道。 “是,明白了。”李婷赶紧调整了情绪,她没想到梦秋竟然一点儿也不紧张,像是来过很多次似的,轻车熟路的感觉。这让李婷有些诧异,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斯玛特,这个前会长看起来很正常,没什么问题,重点是……他好帅!好想嫁给他! 李婷忽然愣住了,她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犯花痴,虽然当初是看到斯玛特很帅才加入風紀委员会的,虽然当初的确是暗恋过他,但是……但是……哎呀脑子好乱!像是要炸开一般,各种思绪胡乱地纠缠在一起,忽然她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学校大门前的那一幕。 那天斯玛特为她挡下了迎面而来的汽车,而且好像还挑逗了她,当时她红着脸跑开了,现在想想却有些后悔。 李婷陷入了自己的思维网络里,被各种情绪纠缠着。她低着头,脸上的绯红直接蔓延到了耳根,整个人一下子就红透了,头上似乎也冒出了热气来。 “李婷同学,你怎么了?”斯玛特发现她的异样,询问道。 林梦秋这才转过身来,注意到了李婷的异样。 “不会是感冒发烧了吧?”林梦秋疑惑着,身后碰了一下李婷的脸,“我的天!好烫!” 斯玛特见状赶紧把李婷抱起来,放在了桌边的椅子上,随即起身进厨房拿出了一杯冰水来,直接淋在了李婷的头上。 “喂!你做什么?”林梦秋急忙吼道,想要制止。 “嘘——”斯玛特示意林梦秋噤声,看着就行了。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李婷的头上冒出了一股蒸气,刚才冰水渐渐被蒸发,湿透的头发也渐渐地干了,随着水气的飘散,她的脸色也渐渐变了回来,精神恢复到了正常状态,冷静下来了。 “阿勒?我怎么坐在这儿?”回过神来的李婷疑惑道。 众人不禁汗颜,露出无语的表情。 “这就是传说中的蒸汽姬吗?”张子言忍不住吐槽道。 “可能是吧,蒸汽姬这个称呼还蛮符合她的。”斯玛特附议道。 “以前没见过她这样啊?”林梦秋有些懵,没想到李婷还有这样的一面。 “是吗?以前我见过几次的,还在風紀委员会的时候。”斯玛特淡淡地说道。 李婷意识到自己的小秘密似乎要被发现了,于是急忙转移话题道:“梦秋,你不是说为了启太的事才来的吗?现在人都在,赶紧问吧。” “对哦!被你这一打岔,我都忘了。”林梦秋恍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事要办。 “斯玛特,我们就是来给你建议的。”林梦秋走过去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怎么样,还想不想把启太找回来啊?”林梦秋挑了一下眉毛,戏谑道。 “诶?!”沙发上的三人忽然来了兴致,“这都两天了还没解决吗?”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斯玛特白了张子言一眼,“之前你和柳生闹矛盾的时候,可不止两天哦。” “额……那是意外,意外。”张子言赶紧闭上嘴,拉着绯夏的手,把她抱在怀里。绯夏一看他这个反应,不禁羞涩起来,红着脸。 第七十六章 大姐姐的温暖 李悦岚刚刚走出国术学区,庆典晚上才开始,而师尊说准备活动并不需要她帮忙,因此她便出来走走。但其实她只是想去找林梦秋。 自从林梦秋到来这个学校以后,二人聚少离多,偶尔有空的时候会在网路上交流,但是并没有见过几次面。现在好不容易来了这所学校,自己也是这些怪物中的一员了,自然到了与好友相会的时候了。 李悦岚走了几步之后觉得很不习惯,因为学区之外的灵气并没有那么充裕,甚至可以用稀薄来形容。她还没有修成内丹,自身灵气储备非常匮乏,不在灵气充裕的环境里,很多东西都用不出来。 李悦岚在绿意盎然的公共学区走着,这里景色秀美空气干净清新,然而她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畅,甚至已经开始头晕。她又走了几步,那种感觉更加明显了。呼吸不畅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为什么……会这样呢……”李悦岚扶着额头说道。 “当然是因为你道行太浅。”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李悦岚回头望去,白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 “师兄……你怎么……来了……”李悦岚觉得头越来越晕了。 白绫立即走上前来,一指点在李悦岚的眉心,一道淡淡的光芒渐渐晕染开来,遍及李悦岚周身。随着光芒渐渐的蔓延,李悦岚的眩晕症状也渐渐缓和,不一会儿便恢复了精神。 “多谢师兄。”李悦岚说道。 “谢我作甚?这本就是我该告诉你的事,只是,我一直没说罢了。” “告诉我的事?”李悦岚不解。 “学区外浊气太重,你修为尚浅,受不得此等污浊。”白绫解释道。 “这……为何上午出来的时候,没有这样的反应?”李悦岚问道。 “自是有师尊回护你,否则,你连这结界都出不了。”白绫脚下开始散发出光芒来,围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儿,将李悦岚也围在了里面。 “师兄,这是?”李悦岚疑惑道。 “在此圈内,你便不会受浊气侵蚀。你想去何处?我随你去便是。”白绫淡淡地说道。 “我……我只是去找梦秋,女生寝室你去怕是不太好,而且女生之间也有一些小秘密,这要是被你听了去……”李悦岚没再说下去。 “无妨,该回避的时候,我自会回避。”白绫淡淡地说道。 “好吧,带你去就是了。”李悦岚转身继续朝前方走去。 “且等一下。” “嗯?”李悦岚不解。 白绫大手一挥,灵气围绕在李悦岚身上,一阵灵光闪过之后,李悦岚变成了很普通的日常装,素衣长裙,透明水晶般的塑胶凉鞋,发带扎出的高马尾看起来也很普通,但是在她身上就是很漂亮,她似乎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普通’的样子。 “这是……”李悦岚看着自己身上的变化,惊讶不已,“师兄,这个好玩儿,你有空教教我吧!”李悦岚有些兴奋。 “那是自然,有空自当教你。”话毕,他自己也变成了一身很普通的日常装,唯有身后的黑色长发看起来有些晃眼。 “走吧。”白绫说道。 “嗯。”李悦岚跟在后面。 等等,不对啊!领路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师兄是怎么知道梦秋在哪儿的?李悦岚疑惑着。 …… 张子言的寝室内。 林梦秋等人正兴奋地给斯玛特传授经验,就连身为直男的张子言也忍不住开始认真的偷听。 身为女装大佬的玄明姑娘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吐槽一句她们的套路,听到好的建议会忍不住惊叹道,“好啊!原来你们套路这么深!社会真是险恶!” 斯玛特则站在一旁疯狂地记着笔记,不想漏掉任何一个细节,似乎真的把林梦秋她们的建议当至宝了。 腐女之魂渐渐觉醒的柳生绯夏也忍不住加入了话题,时不时地向林梦秋请教C圈里那些gay里gay气的人和事,越听越来了兴致,甚至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掰弯张子言。一听她有这样的想法,李婷和林梦秋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赞叹道:“可以可以,很强很强。” 张子言一下坐不住了,急忙说道:“讲道理啊,你们别教坏我家绯夏。我可是直男,别想用一些奇怪的念头掰弯我!我又不是师兄,那不就有一个弯的站在旁边吗?” “啧啧,注意一下你的菊花吧,毕竟你寝室里的这个家伙可是弯的,说不定那天你就被肛了,哈哈哈哈~”李婷说道。 “不会的,我的心里只有启太。”斯玛特认真地说道。 “不一定哦,万一哪天你喝醉了呢?酒后乱性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李婷摊手道。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女装大佬,师兄喜欢的是女装大佬好不好!”张子言急忙插嘴。 “那样啊……要不……咱们给大佬递女装?”李婷望着面前这几个腐女建议道。 “嗯……这个想法不错,可以试一试。”林梦秋摸着下巴认同道。 “这个嘛……嗯……要不我抽空试试?给他化个妆?”绯夏接着说道。 “好啊好啊!”林梦秋和李婷赶紧附和道。 “停停停!你们这话题是不是跑偏了?说好的帮师兄出主意呢?怎么扯到给我递女装上来了?”张子言急忙插嘴。 “对哦,师弟说得有道理。”斯玛特赞同道。 “嗯?”众妹子冰冷地望着斯玛特,包括玄明‘姑娘’,“我们女人说话,你们男人能不能闭嘴?懂不懂礼貌,长这么大三从四德都不知道了吗?我看你们是欠调教!”林梦秋厉声道。 “额……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斯玛特往后退了一步。 就这样,讨论会变成了女生之间的饭后闲谈,包括玄明‘姑娘’。 …… 风间启太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他把隔壁三基佬敲的洞也封住了,挂了块牌子在上面,写着:“暂停营业。” 其实他暂停营业已经很久了,自从他开始帮斯玛特做饭之后,他就已经没有营业了,因为并没有那样的时间,家务也是很忙的。巧合的是,三基佬最近也很少在寝室里,最近自护经常加班,他们很晚才会回来,已经可没有时间供他们玩耍了。 风间启太穿着睡衣,抱着被子蜷缩在榻榻米上,泪痕犹在的眼角似乎曾经流淌过浓浆一般的悲伤。他在纠结着,在很多个寂寞的夜里,他都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他回忆着自己的过去,他恨他的父亲,恨父亲骗了他十几年,把他强行当成女孩子养了十几年,结果导致现在自己都还换不过来,每天挣扎在男人的身体与女人的心理之间。 风间启太其实早就知道自己这样是病态了,明明是一个男人,却要每天像个女孩子一样,穿女孩子的衣服,过着女孩子一样的生活,喜欢女孩子喜欢的东西,连声音都是女孩子,甚至还从事着通常来说只有女孩子才会去做的服务工作。虽然并没有出卖身体,但毕竟算是出卖了色相。 若不是因为河上玄明前辈也是男生女相,并且能够过得很开心,让他找到了认同感,也许他现在已经剪掉头发,做一个普通的男生了。但是,做男生是违背他内心的意愿的,如果真的那样做了,那他就不是他了。他是这样认为的。 即使有着那样不堪的过去,经历过那种刻骨铭心的伤痛,他还是没有放弃女装,并且凭借艺伎的经历学到了很多东西,让自己现在能够过得不错。那是需要何等的勇气?直面曾经的屈辱,重新振作起来,让自己继续做类似的服务业,坚持卖艺不卖身。 他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些还能做什么,从小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从没担心过自己的未来,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去面对未来了,不只是为了活下去,还要为家族报仇!找不到哥哥又如何,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他也想要为家族的几十口人报仇!血海深仇,怎能不报? 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他这样呢?即使有着那种污浊不堪的过去,即使从事那样的工作还有被凌辱的可能,但是他不怕,只要能够活下去,就有报仇的可能!自己还年轻,才十几岁,有的是时间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即使武力值很低,但是钱、人脉,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自己不能报仇就要想办法用别的东西来弥补自己实力的不足。风间启太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但是他渐渐感觉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也许这辈子都不能报仇了,他已经开始感到绝望。 风间启太恨他的父亲,但是他也爱他的家人,不论仆人还是亲人。那些陪着他十几年的面孔,构成了他的前半生,那些人一直对他很好,即使是父亲对他也很好,除了把他当女孩子来养以外。 那些死去的面孔,至今仍能够被他清晰地回忆起来,就算是最下等的仆人他也是记得名字的,他告诉自己永远不能忘了他们,因为如果自己都不记得他们了,他们就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自己脑海里记忆,是他们最后一丝的存在。 风间启太站了起来,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一脸颓唐的人影,那个无精打采的人影却有一张比女人还精致的面孔。他把后面的头发顺到了前面来,然后拿起了梳妆台上的银白色剪刀。那剪刀看起来锋利无比。 风间启太在责备自己,他现在迷茫着。 他喜欢的第一个人是男孩子,而现在他,似乎又喜欢上了男孩子。这段时间与斯玛特的相处中,风间启太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心与欢乐,这是他一直渴望的平常而又安逸的生活。没有纷争,没有仇恨,每天起来为他做一份简单而普通的早餐,像多年的青梅竹马,互生情愫,却又并未点明,暧昧地过着平常的日子。 可是……可是……可那是女孩子才能有的想法!而他,是男孩子!在斯玛特强行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后,他绝望了,他以为这个人是不可能弯的,全校最不可能弯的就是他!因为他是臭名昭著的色狼啊!但是……但是他却喜欢上了自己。 正巧的是,风间启太知道自己,也喜欢他。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继续那样普通的日常?为什么要把彼此之间的关系打破?难道是因为这副女人一般的面孔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不如就毁了它吧。自己也是时候作为一个男生,为了报仇而做些什么了。 风间启太盯着手里的剪刀,那剪刀闪闪发亮,寒光四射。他把剪刀慢慢地靠近了浓密的秀发,这时候他的房门被敲响了。 …… 李悦岚找到留学生公寓之后,才发现这里男女混住的,并不单单是女生寝室。白绫也舒了一口气,看来是可以进去的,但是他又警觉了起来,林梦秋在这里不会受欺负吧?他这样想着,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被吊打的事。 李悦岚找到了林梦秋的寝室,但是寝室里没有人,她想要给林梦秋打电话,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带手机。自从进了国术学区,她就没有碰过手机了。一个道士拿着手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要不……这便回去了吧。”白绫说道。 李悦岚却摇了摇头,淡定地说道:“不急,我们可以问问旁边的人。” 没等白绫回答,李悦岚就敲响了旁边的门。 “这……不合适吧,万一是男生就尴尬了。”白绫说道。 “你说得对,的确是男生。不过梦秋有说过,她的寝室旁边是可爱的男孩子。” “可爱的男孩子?”白绫自然是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风间启太从猫眼儿里看了一下外面的人,发现不是斯玛特,于是开门了。 “请问……你们找谁?”风间启太开了门缝,悄悄地问道。 “我们是来找梦秋的,不过她好像不在,你能帮我打电话给她吗?我忘了带手机。”李悦岚温柔地说道,怕自己会吓到人家。 风间启太打量了一下门口的二人,大姐姐看起来很温柔,应该是个好人吧,倒是那个长头发的大哥哥,看起来冷冰冰的。 “进来吧……有事慢慢说。”风间启太打开了门,请二位进去。 李悦岚这才看清楚了风间启太的样子,惊呼道:“启太?!” “诶?我们认识吗?”风间启太疑惑不解,上次李悦岚照顾他的时候,他几乎全程是昏迷状态,自然是不记得这个大姐姐的,只记得那种很舒服的温暖。 “太好了,你没事!上次受伤之后,我一直很担心你呢~”李悦岚激动地一把抱住了风间启太。 启太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温暖,就是这种久违的治愈感,和曾经教他读书的那个大姐姐好像。 于是他忍不住哭了出来,抽泣着说道:“大姐姐~我好想你~” 第七十七章 白绫的羞涩 李悦岚以为启太说的大姐姐是指她,于是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大姐姐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风间启太哭得更厉害了。 其实他说的大姐姐有一部分的确是指的李悦岚,因为李悦岚的温暖也是深深刻印在他心里的。 风间启太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肆地哭过了,并不是他不想哭,而是他一直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一个能够理解他包容他的人,那个人要能够让他放下所有的包袱,放下所有的警惕,不用担心自己露出懦弱的一面之后,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风间启太很少和女生接触,以前还在念书的时候因为他总是沉默不语,而被同班女生当成是故作高冷,之后便开始排挤他。他长得本来就娇小,所以那些人觉得他很好欺负的样子。 男生们一开始倒是挺喜欢的,毕竟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正真的萝莉脸和萝莉身材,让很多幼女控来了兴致。只不过他一直冷冰冰的态度让那些男生也不再勾搭他了,好看的女生那么多,没有理由在一块儿啃不动的木头上费心思。 于是启太的心里,对于女人的完整印象,就来只有那个大姐姐了。只有像大姐姐那样的女人,才是他认可的女人,才能让他回到小时候那种感觉,那种为了让大姐姐高兴而拼命努力的心,那种趴在大姐姐怀里撒娇的感觉,他现在似乎又能找回来了。 换句话说,他已经被李悦岚攻略了。 现在,李悦岚就是他的大姐姐,仅仅几秒钟的时间里,风间启太就彻底沦陷了。他毕竟是一个未成年的小男生,内心深处还是那个想要撒娇的孩子,只是,那个小男生一直都被他藏了起来,而现在,他又敞开心扉了。 李悦岚并不知道这些,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善良会让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感到治愈,她只是没有办法放着启太不管。也许这只是姐姐对‘妹妹’一种爱,因为她也是有妹妹的,只是,以后再也不能去见她了。从她正式进入这所学院开始,她在现世的存在,就已经灰飞烟灭,被抹消得干干净净。过去的人已经不记得她了。 李悦岚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也许自己成为能力者的时间比林梦秋早也说不定。因为在林梦秋进入这所学校之后,她依旧记得林梦秋的点点滴滴,如果自己不是能力者的话,应该早就忘记了才对。 李悦岚想到这些事的时候,立刻有了别的念头,她忽然有一件事想要去求证,如果是真的,那么,说不定整件事都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这时候风间启太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李悦岚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 一看来电显示,她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激动地说道:“梦秋打来的耶,启太,我接咯?” “嗯。”启太点了点头。 …… 林梦秋等人刚刚商讨完对策,于是赶紧给启太打电话,想要开始她们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套路。结果接电话竟然不是启太,而是李悦岚! 林梦秋一下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然后又仔细听了一下对方的声音,发现真的是李悦岚!于是她也激动不已,带着大家就跑去风间启太的寝室了。 斯玛特犹豫着要不要去,张子言则是起身回房间穿衣服,他背上的红肿已经消了很多,虽然还是很痛。 张子言穿好衣服出来时候,拍着斯玛特的肩膀说道:“师兄,就算不进去,站在门口偷听一下也好啊!说不定可以见机行事呢,对吧?至少你得先只知道人家对你是什么想法吧,我相信那几个八卦的女人是肯定会把话题转移到那上面去的,你去静静地听着就好了。” 说完,张子言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斯玛特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跟上去。 林梦秋见到李悦岚之后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二人的脸贴在一起相互蹭来蹭去。李悦岚进入这所学校之前,已经向校长了解过林梦秋的一些事,心中的很多怨气和不满也渐渐平息,自己毕竟已经是没有过去的人了,好不容易有一个至交好友,可不能这么白白失去了,多年来的姐妹情谊可都不是假的。 风间启太擦干了眼泪,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就先坐下来吧,我去给你们泡茶。今天是不收钱的~”风间启太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心里的阴霾似乎已经暂时散去了。 “麻烦啦~风间妹妹~”林梦秋很开心地说道。 “风间妹妹……嗯……这个称呼勉强还行。”李悦岚认真思索着说道。 “对吧!你也不想想我是谁,我可是很厉害的!”林梦秋得意地说道。 “是是是,你最厉害,早上就已经见到过了。穿裙子打架还不穿安全裤,蕾丝边儿的天蓝色内裤都被大家看光啦!”李悦岚戏谑道。 “我……我……”林梦秋一想到那个意外,脸一下红了起来,吞吞吐吐地解释道,“那……那是意外!我也没有想到校长会突然……突然说要打架什么的。”李梦秋羞涩地低下了头,耳根都已经红透了。 “我觉得吧,还是紫色或者黑色适合你。你看你,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和初中时候一样,喜欢穿那种清纯色调的内衣。一点儿也不成熟,白瞎了你这么漂亮的脸蛋儿和身材,还有这硕大无比的胸!”说罢李悦岚立即在林梦秋的胸上抓了一把。 “手感果然很棒嘛!我要是你男朋友就好了,那该多性福啊!”李悦岚不禁感叹道。 林梦秋被着突如其来的袭胸弄的惊慌失措,急忙捂住自己的胸口,“又……又拿我开玩笑……”脸红着说道。 一旁的众人都已经看呆了,原来这两个女神级别的人物,私下里都是这么随便的吗?看起来很熟练啊! 白绫觉得再这么下去师妹的仙女形象会崩塌,于是赶紧咳嗽了一下,说道:“咳咳。还请二位姑娘注意一下,有什么想说的,私下里慢慢絮叨。” 林梦秋立刻白了他一眼,不爽地说道:“你谁啊!我们姐妹说话什么时候允许你一个大男人插嘴了?” “我……”白绫一看到林梦秋的脸,就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哑口无言。 “梦秋,他是我师兄,最近一直都很照顾我的。上午的时候你不是跟他交过手吗?”李悦岚解释道。 林梦秋转过头来温柔地对李悦岚说道:“哎呀,小岚~我记性不好,比我弱的人很难给我留下印象的。我每天收拾那么多人,难不成我每个都能记住?更何况我还不知道他是哪根葱呢!”说了半天,最后那句才是重点,意思很直接,‘你他妈哪根葱啊!也好意思插嘴?’ 白绫听出了林梦秋的意思,但还是忍住默不作声。 “小岚~要不今天你就不回去了吧,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留下来陪我嘛~反正我寝室大,也只住了我一个人,绝对够你睡的!而且我还有好多衣裳呢!你可以慢慢儿试,喜欢的话也可以拿去,古风也有很多哦~正好你们学区流行古风嘛,拿回去穿正合适。”林梦秋激动地说了很多话,平常她绝对不会说这么多的。 李婷和绯夏一听到衣裳的事,立刻心虚了起来,默默的端起茶来喝着,风间启太已经把茶端过来放在茶几上有一会儿了,默默的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位大姐姐,然后他也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玄明‘姑娘’喝了一口茶后,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果然还是这里茶最好喝啊!他这样想着。 白绫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一旁。毕竟沙发上都是女孩子,他一个大男人坐下总是不合适的,男女授受不亲,他很注意的。 “我是很想留下来的,可是……”李悦岚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李师妹不能在你那里过夜。”白绫冷冷地说道。 “哈?”林梦秋立刻感到了很大的不爽,她站起身来绕过茶几快步走到白绫面前,一把揪住白绫的衣领,直接把他扔到了后面的墙上,然后抬脚给他来了一个霸气的腿咚! 猝不及防的白绫被扔在墙上还没站稳,就被林梦秋的腿咚锁住了身位,弄得他直不起身来,只能以一个别扭的姿势靠在墙上,不然以他一米八几的身高是很难被比他矮一截的林梦秋腿咚的。 “喂!小子!你是不看上我们家小岚了?”林梦秋怒吼道,她又变成了翎羽附身后的霸气模式,“我他妈告诉你!你个小白脸儿别他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修仙的了不起啊!有几年道行会飞了不起啊!想追小岚先打赢我再说!” 林梦秋把左手搭在抬起的左腿膝盖上,血红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几乎是半蹲的白绫,两张脸靠得极近只有十一二厘米的样子。 一直生活在‘古代’一般的国术学区里,白绫哪里遇到过如此霸道不讲道理的女人?即使国术学区九成九的学员都是女子,但也没有说会有哪个女子会如林梦秋这般强横。脾气最不好的也不过是骄横了一些,有些公主病。 林梦秋这样的几乎是颠覆了白绫的三观和认知,让他不知如何应对,反倒是有些羞涩了起来,见林梦秋一直盯着自己,随即移开了视线,虽然脸上毫无波动,但是心跳已经快到没朋友了,他竟开始渗出汗水来。 “梦秋!你误会了,师兄是奉了师尊之命照顾我的。而且这次我是偷跑出来的,多亏了师兄帮忙我才能来找你。不然我刚出学区的时候就已经晕倒了。”李悦岚赶紧解释道。 “小岚!你怎么一脸已经被攻略了的样子啊!”林梦秋见到李悦岚还为这个小白脸儿辩护,心里更不爽了,“这种小白脸儿哪里好了呀!要实力不如我,论做菜没我厉害,带出去只会被人当成怪胎!又不像模特儿明星那样,可以靠脸吃饭,你看那些靠脸的小鲜肉,演技烂成渣也有傻妞给他们送钱。就跟歌舞伎町的那些牛郎一样!专门骗女人的钱吃饭,你可别中招了啊!” “林姑娘,在下对师妹真的别无他念,只是遵照师尊之命行事。在下已有心上人。”白绫正视着林梦秋凌厉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林梦秋看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于是收回了腿,冷冷地说道:“我要是你那个心上人,见到你天天和这么漂亮的师妹黏在一起,脑袋秀逗了才会跟你交往。” 林梦秋说者无心,她哪里会知道白绫的心上人就是她;然而白绫却是听着有意,他一下子就慌了,立刻地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林姑娘怎可如此污蔑在下!在下不过是谨遵师命,何错之有?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尊之命做弟子的自是不能违抗,若是因为儿女私情而置师尊之命于不顾,那与欺师灭祖又有何不同!李师妹虽美若天仙、气质非凡,然我等修道之人自有清规戒律在身,即使朝夕相处,亦绝不越雷池半步!吾之明心,日月可昭,天地可鉴!” “停停停!”林梦秋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大白脸儿竟然会一下子这么激动,啰里啰嗦个没完,赶紧制止道,“你怎么样跟我有关系吗?解释着这么多干嘛?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管你跟谁亲近!别打我们家小岚的注意就行!哼!”林梦秋说完扭头回到了座位上。 一旁围观的李悦岚却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难不成师兄他……这就很有趣了。”李悦岚一下子就看穿了白绫的心思。 看出来情况的人可不止李悦岚一个,大家互相对视了一眼,通过眼神暗地里交换了想法,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就只有林梦秋自己还蒙在鼓里,她现在只在意李悦岚的事。 “你们笑什么啊!”林梦秋自然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 李悦岚赶紧编了一句,生怕别人说漏了嘴,“梦秋~你冲上去就是腿咚,不怕走光啊!刚才不是很羞涩吗?” “诶?啊!”李梦秋忽然反应过来,“习……习惯了!平常有穿安全裤的!”林梦秋忽然想起来刚才白绫好像有转移视线,不会已经看到了吧!于是她立即质问道,“喂!你刚才是不是偷看了!”林梦秋再次瞪着白绫。 “在下怎会做那般不知廉耻之事!不过……余光似乎……有……”白绫忽然想起来余光似乎是瞟到了一丝春光,于是又开始不知所措起来,“在下不是有意为之!”他认真地说道。 林梦秋脸红了起来,快步走到李悦岚身边,扑在了她的怀里,脸埋在胸口上支支吾吾地说道:“太丢人了!” 白绫也长舒了一口气,心想应该不会再被打了,然后他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并且带着诡异的微笑,他忽然觉得后脊有些发凉。 第七十八章 妹妹不是恶灵 站在门口偷听的张子言有些焦急,心想这群儿妹子干嘛呢!说好的攻略女装大佬呢?怎么一见到熟人就光顾着唠嗑了?还有没有职业素养! 斯玛特倒是保持着执事该有的淡定,没有发生什么紧急的事,他绝不会露出慌张的样子,随时保持镇定是执事该有的职业素养。慌张的人是当不了执事的。 “师兄,要不我先进去?这样一直等着也不是事儿,我想办法把她们的注意力转移到攻略启太上去。”张子言正准备往里面走的时候,被斯玛特拉住了。 “淡定,急不得。现在只能选择相信她们。其实,我们没有偷听的必要,真的。”斯玛特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哪儿成啊!你不试着去了解人家,怎么能够想出合适的对策呢?很多东西就是因为一时的犹豫才错过的,也许双方都向彼此走近一小步,世界豁然开朗了!”张子言提醒道。 “你那是特殊情况,人家绯夏毕竟喜欢你那么久。日本传统一点的女生其实是很委婉的,你不要跟我说东京那些。东京的晚上乱得要死,什么样的奇葩都有,那是一座特殊的城市,并不能代表大多数人。有空你可以去京都看看,那里的民风要好很多。东京太乱,我不喜欢那里。总之那里不是一个好地方。”斯玛特一提到东京似乎就有说不完的怨念,很多东西想说,但却欲言又止。 张子言隐约听出来斯玛特有些故事,但是不想说出来,可能是没有到该说的时候,也许时机到了,他就会说的。 于是张子言不再追问,白绫这时候却走了出来。 三人眼神交锋之后,白绫站到了张子言对面,闭目养神。 “道兄不陪着岚姐,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张子言搭话道。 “太闷,出来透气。”白绫没想到外面竟然还站着两个人偷听。 “是吗?”张子言故意用奇怪的语气疑惑道,“恐怕是觉得里面妹子太多,有些不自在吧。” 白绫睁开了眼睛,望着张子言,“我真云观女弟子众多,男子稀少,这样的场面,早已习惯。” “哦?真的是这样吗?”张子言挑了一下眉毛,戏谑道:“我好奇的是,既然你身那么多妹子,想要的话,应该可以后宫成群吧。那是多少男人的念想啊,那些写仙侠后宫小说的要是知道你这么浪费资源,怕不是会被你气死!” “贫道乃是修道之人,怎可动此凡心?”白绫冷冷地说道。 “笑话!谁说修道就不能有男欢女爱?和尚都还可以结婚喝酒呢!此乃人之常情,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你修道又有什么意义?”张子言质问道,他在试探着什么。 白绫只是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若你是这般心思,便不要去修道,也不要让你那妹妹去修道。师尊虽有意收那小姑娘,然思想觉悟不够,修仙迟早入魔,最终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多谢道兄提醒。详细的后果和流程你虽然不愿意说出来,但是我大概还是知道了一些。总之,修仙的风险,比像我们这样拥有异能力更大就对了,对吧。”张子言盯着白绫的眼睛。 “你既已知晓,贫道便不再说什么,管好你的妹妹,好自为之。”白绫的眼眸看似波澜不惊,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有些事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李悦岚说,修仙背后的巨大风险师尊似乎并没有与李师妹明说,白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她。 这时候斯玛特却转身离开了,不想再继续偷听。 “哎!师兄,你去哪儿啊?”张子言跟了上去。 “回寝室,准备一下晚上的庆典。我已经拜托过林梦秋了,能不能成,都没关系,我会遵守约定。你也赶紧准备好晚上的浴衣吧,话说,你会穿浴衣吗?”斯玛特转过头来望着张子言。 “当然!”张子言挺起胸膛一脸自信的样子,“不会……”张子言忽然泄了气。 这里的‘浴衣’并不是指洗完澡后穿的那种,而是夏天的时候为了凉爽轻便而设计的和服。通常是在夏日的祭典、节日、烟花大会上穿的,与传统振袖和服的不同之处在于材料和样式上。传统的振袖和服主要是为了追求华贵,材质高档相对来说较厚,通常会穿很多层,是贵族家的女子才会穿的。 而‘浴衣’则更像是平民穿得那种,因为祭典通常是当地人都会参与的,所以平民很多时候占了大多数,轻薄的浴衣也就在平民间流行开来。 与其他日本传统衣着相似,浴衣有直线的缝接与宽阔的衣袖。但与较隆重的和服不同,浴衣是以棉质而非丝质或合成纤维制成。 传统的浴衣大部份以蓝色染料染制的棉布制成,但现在的浴衣颜色选择已变得多元化。通常较年轻的穿着者会选择颜色较鲜艳及花样较多的图案设计,较年长的人士则会选择较深色及较简单的图案设计,这点与和服相似。1990年代末开始,浴衣有重新流行的迹象,不少日本年轻女子在夏季亦会穿著,并不受传统的限制。 不过现在的浴衣也有了比较华贵的种类,漂亮自然是不用说的,材料和工艺也要好上许多。 穿和服的时候通常是不穿内衣的,因此很多女子现在都比较在意浴衣的材料和质感。为了穿起来好看和舒服,会尽量选择料子贵一点的、好一点的浴衣,所以本来较为平民化的浴衣,现在也逐渐变得昂贵了。有的甚至超过了昂贵的传统和服。 斯玛特和张子言回了寝室,二人各自研究着高级浴衣的穿法,斯玛特本来教张子言怎么穿,但是张子言一想到斯玛特是个GAY就很果断地拒绝了。生怕师兄一个不注意把他按在床上肛了,他可没有斯玛特强壮,要是真的被按住了他很有可能挣扎不了。 浴衣的穿着最难的其实就是腰带,怎样把腰带系得漂亮又不会掉,是一门学问。 照着视频里的样子试了很多次之后,张子言放弃了。 不管他怎么试,最后系出来的效果总是差强人意,勉强能够看,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有一种浓浓的违和感。于是他干脆放弃了挣扎,摊在床上,紧接着后背袭来的一阵剧痛让他不得不翻了个面儿,趴在了床上。 “师傅也不说帮我治疗一下背上的伤,就很气。”张子言抱怨道。 “哥哥,要不我帮你治疗吧~妹妹我刚刚学会姐姐的治疗术呢,正想试一试。” “好呀好呀,妹妹温柔一点哦。”张子言接话道,“嗯?妹妹?!”张子言愣了一下,赶紧回过头来,望着身后的小姑娘。她穿着漂亮的浴衣,腰带也扎得很漂亮。 “那么惊讶干嘛?哥哥~”张秋雨露出明媚的笑容。 “小妹,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呀,怎没声儿啊?吓老哥一跳,下次记得敲门啊。我刚才在换衣服呢,要是被你看见了挺丢人的。”张子言提醒道。 “哦。”张秋雨嘟着嘴,鼓着嘴巴,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然后走到了张子言的床边,脱了木屐,跪坐在张子言的旁边,伸出手来温柔地掀开张子言背上的和服,“我这不是想给哥哥一个惊喜嘛,哥哥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我还以为我突然出现会给你一个惊喜呢。结果,一张嘴就说我,哥哥真讨厌!哼!”说完,张秋雨轻轻地在张子言背上拍了一下。 “哎哟喂,疼疼疼!轻点儿轻点儿。”张子言故意摆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别装啦,我都没用力,你疼什么呀!妹妹才舍不得弄疼哥哥呢,倒是哥哥你,一点儿也不心疼人家!哥哥不在的日子妹妹我很寂寞的!”张秋雨说完后,伸出手开始给张子言治疗。淡淡的白色光芒渐渐蔓延开来,张子言背上的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到半分钟就好了。 “谢谢啦,妹妹。”张子言趴在枕头上闭着眼睛说道,被治愈的感觉很温暖,张子言幸福地快要睡着了。 张秋雨看起来有些落寞,她解下了身上的腰带,敞开了那薄薄一层的浴衣,然后她也趴了下来,趴在了张子言壮实的背上,没有穿内衣的小小胸脯紧紧地贴在张子言的背上。 张子言清晰地感受到那种青涩少女的温柔,还有仍在发育的小小胸脯紧贴着他后背的柔软,正常情况下是没有人能够拒绝这种诱惑的,但是张子言却无动于衷,静静地睡着。 “哥哥真过分……为什么……这么对我……不喜欢妹妹了吗?为什么不要我?”红发女孩儿难过地问道。 “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呀。虽然你没有实体,但是你有感情,你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会在我迷茫的时候帮我,你是我亲人,是家人。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把你当成妹妹吗?我对妹妹就是这样的。妹妹就是用来疼的,用来宠的,不是用来满足生理需要的。我很喜欢你呢,妹妹。但是正因为你是我的妹妹,所以,我并不能伤害你,即使是在梦里也一样。” “哥哥真讨厌!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喜欢你!真的是很讨厌呢!”红发女孩儿难过得哭了出来,紧紧地抱着张子言,眼泪渐渐流淌下来,温热的泪水滴在张子言的背上,流淌开来。 “真奇怪呢,明明不是真的,为什么会这么真实,我竟然真的感受到背上温热,那种触感刺激着每一个毛孔,流淌进我的神经。妹妹,不要哭了嘛,我会心疼的。”张子言温柔地说道。 “嗯,好的,我听话,哥哥~”红发女孩儿擦干了眼泪,靠在张子言背上温柔地笑着,“哥哥,我好想能够真的陪着你,我想……” “不行哦。”张子言直接拒绝了,“不能抢那个小姑娘的身体哦。我会帮你找到身体的,在那之前忍一忍吧,不要想着去抢别人的身体,那样你就真的是恶灵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想陪着哥哥呀……我一想到自己只能偷偷跑出来看看哥哥,就很难过,我不想这么偷偷摸摸的,我想光明正大地和哥哥在一起!”红发女孩儿抱得更紧了,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不用担心,你会回来的。就算找遍全世界,走遍每一个角落,即使去另一个世界,我也要帮你找到合适身体,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照顾你,千万不要试图离开我哦。” “但是……哥哥,你会死的。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呀!我存在得越久,你的寿命就缩减得越多,我的存在都是用你的命来换的呀!”红发女孩儿抽泣着,马上又要哭出来。 “不许哭。”张子言淡然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当初我为什么会成为能力者,难道你都忘了吗?妹妹的记性还真是差呢。对了,妹妹的那本日记,我找到了,当初我拜托卡兹玛师傅收起来了,那天校长转交给我了,要不要我翻出来念给你听?” “不要不要!那个很羞耻的!我才不想看那个时候的日记呢,全都是黑历史,现在想起来简直丢死人了!都怪哥哥!都怪你对我太好,我才会写那种东西,要是别人知道了会以为我是【兄控】的!”红发女孩儿的脸也红了起来,她一个劲儿地摇头。 “明明是你一笔一划写出来的东西,还好意思说羞耻,真是笨蛋妹妹,你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哼哼~”张子言轻笑道。 “好啊!哥哥你念出来就是了呀!只要你敢念,我就把当初你写的那些中二病小说也念出来!看看咱们谁会先忍不住羞耻。你就等着求饶吧!哼!”红发女孩儿假装生气道。 “别别别!我求饶我求饶,这把是哥哥输了。那都好几年前的中二病黑历史了,我明明记得已经全部烧了的呀!你怎么会知道那些啊!”张子言一脸残念地说道。 “当然是我偷偷看过之后背下来了呀!笨蛋哥哥,你忘了吗?我过目不忘的嘛~”红发女孩儿得意洋洋地说道。 “好嘛好嘛,有个太聪明的妹妹也是很苦恼的呢。我有些累了,先睡了哦。哦呀粟米~(晚安)”张子言闭上了眼睛,露出幸福的表情。 “现在还没到晚上呢,哥哥。”红发女孩儿轻声说道。她没有敢很大声,因为张子言已经睡着了。 很久之后,绯夏回来了,启太的事似乎已经解决了,她的脸上带着笑容。 当绯夏推开张子言房门的时候,看见张子言一个人趴在床上,他背上的浴衣已经湿透了。 第七十九章 庆典祈愿 每个学区都在以自己方式过着祭典,神道武斗学区理所当然的也是万人空巷。几乎所有的学员都穿上了浴衣,大多都是成双成对的走在一起,手挽着手彼此恩爱着;也有少部分单身的好基/姬友结成三四人的小队,在神社的许愿树上挂红色的许愿带,在祈愿栏挂上写了心愿的小木牌,祈祷以后的日子里能够找到合适的另一半。 做完这些之后,再去清水池进行净手仪式,用木勺舀一些水起来,先洗左手,再洗右手然后小饮一口山泉,再把勺子竖立起来,剩下的水哗哗流过勺柄,净手仪式就算是完成了。随后走到大殿前,这时候要往祈愿箱里投掷硬币,硬币落定之后,就是击掌许愿了。 神社前的空地上挤满了前来祈愿的人,虽然人来人往看起来拥挤不堪,但是大家还是有好好排队,队伍行进得很慢,但总还是在向前推进的。一对一对地按照流程来,不急不躁。还没排到的,几个好友会在一起简单地闲聊,等待缓缓推进的人流。 神社的祈愿活动从下午就开始了,神道武斗学区有数千人,若是晚上再开神社的话,巫女们可能会忙到半夜才能结束,但是神社在十点之前就要收工,所以人们很早就来了。 现在是晚上的八点过将近九点的时候,天已经黑投透了。站在神社山上可以看见神道武斗学区的全景,一眼望去看不到一丝灯光,只有神社山周围的街道是亮起来的,呈弧形一层层地扩散开去,大概四个街区的范围内,灯火通明。 街道的路边还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不论吃的还是玩儿的这里都有,摊位和灯光一直延伸到中间的那片湖,又围着湖边呈圆圈状摆开来。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湖中心的小岛上已经有人在准备晚上的焰火了。这个时候完成了祈愿的人们开始渐渐向湖边靠拢,湖边是一圈长长的斜坡,草坪上铺着一小块一小块的毯子,仅仅够两三个人坐在一起。 很明显是为情侣们准备的,张子言心想这样的好位置肯定不便宜,但还是想随大流租一个,只是不知道在哪里可以租,于是他开始观察周围,看看有没有类似于老板那样的人。 绯夏注意到张子言在东张西望,不禁问道:“找什么呢?” “额……没什么,我就看看会不会遇到什么熟人。”张子言不太好意思说出实情。 绯夏顺着张子言的视线望去,一下子就明白了张子言在想什么,忍不住笑道:“走吧,没有位置的。那些都是周围的店家包下来的,这种好位置早就被人订完了。看看那些店铺门口挂的牌子就知道了。” 绯夏眼神示意了一下,张子言顺着视线望去,果然看见了牌子上的“售罄”两个大字,下面还有一些说明情况的假名,不够张子言看不懂。 “就很气,咱们好不容易出来约一次会,结果还抢不到位置。忽然觉得人生一片灰暗。”说完,张子言摆出一脸残念的表情。 “没事的,来之前我们也不太清楚这里状况嘛,以后应该还有机会。没有座位也没有关系的,只要我们在一起,做些别的什么,一样可以很开心的。”绯夏羞涩地抬起头,明亮的美眸里映出张子言的面容,然后她温柔地笑了起来,露出新婚妻子一般的温婉。 张子言痴痴地望着绯夏,有些愣神,因为现在的绯夏,实在是美得不像话! 绯夏换上了轻薄的丝质浴衣,上面的各式樱花刺绣相当精致,腰带也系得十分漂亮,整套浴衣给人的感觉浑然天成,这是她自己带来的。来之前的她,想着如果能够找到张子言,一定要找个机会穿上最漂亮的浴衣,让她心爱的这个男人惊艳一下。现在她已经成功惊艳到张子言了。 张子言给绯夏盘头发的时候,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知是哪一世修来的福分让他能够有如此美丽动人的妻子。张子言注视绯夏发梢上的发簪和发卡,发卡是淡黄色的,一朵不大不小的牡丹镶于其上;另一边则不同,一朵娇艳的杜鹃花嵌在发簪上,中间几丝花蕊顺势垂下来,上面串着细小的水晶,隐约闪烁着些许光彩,点缀出别样的动人。 这些都是张子言亲手放上去的,绯夏那长长的秀发也是他一点一点盘起来的。他熟练地将两边的鬓发顺直,然后把前面的刘海也给顺了下来。妆倒是绯夏自己化的,张子言想帮忙来着,但是他唯独在描绘这方面没有任何天赋,所以他并没有学习化妆。 “怎么了?亲爱的。干嘛一直盯着我呀~”绯夏轻声道。 张子言这才回过神来,用力地甩了甩头,再次定眼看着绯夏,然后他笑了起来,说道:“没什么,就是……你太好看了,我都有点儿不相信这是真的了。”张子言红起了脸,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 绯夏也有些羞涩了起来,不禁低下了头。但是张子言还是注意到了她红红的耳根。二人的手一直牵着,这时候悄悄地换成了十指相扣。 “那个……要不我们去逛一逛摊位?好像有很多可以玩儿的东西呢。捞金鱼、打气枪、套圈儿、射箭、抽奖,好像还有街机来着!我还看到有很多好吃的,我都没有吃过呢,咱们去买点儿吃的吧,我都有些饿了!”张子言很紧张地乱说了一通,牵着绯夏的手心里紧张得渗出了汗水。 “嗯~”绯夏轻轻地应了一声,紧紧地靠着张子言。 张子言紧张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拉着绯夏慢慢地向人少一点的街区走去。二人终于是有了一些谈恋爱的感觉。 这时候的神社里也开始渐渐变得空旷起来,大概已经九点半的样子,大多数情侣都已经许完了愿,准备去看烟花了。还有少部分准备太久的人,来迟了,所以还在排队。 现在看起来应该还有不到一百人的样子,应该很快就能完事了。然后就可以去找哥哥嫂嫂玩儿了吧,反正那些摊位要摆到凌晨呢,哥哥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回去的吧。张秋雨这样想着。 张秋雨坐在神社的石梯上,她双手拖着下巴,呆呆地望着这段近两百米长的石梯,闷闷不乐的样子。今天的石梯和往常的不同,石梯两侧的石灯笼现在闪烁着明亮的灯火,淡黄色的火光映亮了中间的石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石梯给人一种静谧祥和的感觉,来往行人的木屐在在上面敲击出有规律的声响,于是这里便不像平时那样诡异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说给姐姐听听。”井夜月姬走到张秋雨的旁边,捋了一下绯袴上的褶子,随即坐了下来。 张秋雨偏过头来靠在她的肩膀上,不开心地说道:“还不是因为哥哥咯。说好的要来看我,结果这么久都不来,现在估计正忙着和嫂子约会吧,真是的,好气哦!” “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件事,我还以为最近太忙,累着你了呢。” “累都是小事,我已经习惯了。来这里之前,我和大叔在路上过得更累呢。每天都要走很久的路,在各种各样的人家里借宿。” “听起来很辛苦的样子呢。” “还好啦,我倒是没觉得很辛苦,毕竟是和大叔在一起。”张秋雨的眼眸了渗出一些落寞来。 “好了,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井夜月姬伸出手来轻轻地摸着张秋雨的头。 “姐……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哥哥没有什么接触,但是我的身体,就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要依赖哥哥!很久见不到哥哥的话,心里就会慌慌的。可是,我对哥哥,明明就……”张秋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姐,难道,我就是小说里说的那种【兄控】吗?”张秋雨陷入了迷茫。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原以为你没有了以前的记忆,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身体身体这种东西,很多时候是不听话的,不知不觉间就会对一些东西形成依赖,一旦是失去了,就会感觉很不舒服。就算忘了,身体还是会记得那种感觉,真的很讨厌呢。”井夜月姬似乎也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 “姐,你不去帮忙真的可以吗?还有人在许愿呢。”张秋雨提醒道。 “没事的,那种程度的事情,她们可以解决。十点钟之后她们就要离开神社了,也许接下来的一年里她们都不会来第二次,就让她们再忙一会儿吧。”井夜月姬似乎话里有话。 “哦。”张秋雨没有继续问。 这时候传来了一阵木屐敲击石梯的声音,一个男人走上了石梯,此人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步都蕴含了不小的力道,但他只是很平常地在走着。他伸出手来把金色长发往后顺了一下,顺势抬起头来望着台阶顶端,看看还有多久才能走到,然后他看见了上面的熟人,挥手打招呼。 “那人你很熟?”井夜月姬淡淡地说道。 “他是哥哥室友,斯玛特先生,斯玛特·乔治。”井夜秋雨微笑着说道。 井夜月姬望着井夜秋雨的眼睛,愣了会儿神,随即起身离开,“要收尾了,还有些东西要收拾。” 井夜秋雨并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 第八十章 羁绊 斯玛特终于走上了石梯,站在几级台阶下与坐在上面的井夜秋雨平视着。 “刚才那是井夜月姬吧,干嘛一见到我就走呢?听说这个神社的巫女很漂亮,我还想一睹芳容呢。”斯玛特笑着说道。 “诶~”井夜秋雨露出狡黠的表情,似乎有了什么坏点子,“原来你男女通吃啊,信不信我告诉风间小姐姐去,告你调戏女生,看他会不会原谅你。” “别别别,我就开开玩笑,别当真啊!”斯玛特一下子就慌了。 “嘛,看你也怪可怜的,就先替你保密吧。”井夜秋雨轻笑着说道,“那么,你现在是决定做回斯玛特·乔治了吗?不再整天想着回美国开个小酒吧,天天泡妹子了?” “不是吧!这些小秘密你都知道?”斯玛特顿时一脸尴尬,“哎呀,那些都是因为之前比较颓废,整天胡思乱想罢了。这些事我只很少的人说过,真搞不懂你从哪儿听来的。”斯玛特扶着额头,感到有些惭愧。 “嘛,当然校长告诉哥哥,然后哥哥再告诉我的咯。我当然得知道哥哥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嘛。别说你,其他人的底细我差不多都已经搞清楚了。”井夜秋雨俏皮地翘了一下嘴角。 “有一个这么【兄控】的妹妹,我忍不住开始心疼师弟了。万一他哪天把你惹毛了,你一个不下心犯病娇把他宰了可怎么呢。”斯玛特调侃道。 “真有那一天的话,我就把你们也一起宰了,大家一起跟我哥哥陪葬~哼哼~”井夜秋雨微笑着说道,血色的眸子里渗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来。 斯玛特看见她血红色的眸子,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淡淡地说道:“封印是理事长下令解除的,他可知道你的一举一动,注意一下吧。这个小姑娘的身体还是不要随便占用,搞不好她会精神崩溃的。” “哦。你也和哥哥一样,张嘴就说这些。”井夜秋雨白了斯玛特一眼。 “嘛,不跟你扯了,我还得等启太呢。要是他来了的话,记得提醒我一声哦,我好做一个准备。免得到时候一脸狼狈样。在喜欢的人面前惊慌失措可不太好,形象会大打折扣的。”斯玛特摸着一下自己挺拔的鼻梁,走了上去。 “你重出江湖……该不会是因为启太吧!”井夜秋雨故意表现出一脸惊讶的样子。 “啧,这种时候你还想着臊我的皮吗?”斯玛特冷不丁地飚出一句方言来。 “要不要我帮忙?说不定真的可以帮你攻略风间小姐姐哦~”井夜秋雨自信满满地说道。 “不用,你还是忙自己的事吧,刚才我瞧见师弟带着师妹往这边来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山下了吧。”斯玛特提醒道,然后继续朝许愿树那里走去。 “诶?”井夜秋雨激动地回过头去,仔细地盯着山脚下的街道拐角,果然走出来两个人影,那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走得很慢,看起来很恩爱的样子。 “哥哥~”井夜秋雨急忙挥手喊道。 山下的张子言注意到了呼喊声,抬起头来看见了妹妹,随即挥手回应。 张子言感觉这样慢慢走要走很久,于是直接把绯夏抱了起来,想要直接跳上去。然而绯夏却制止了他,说道:“不行哦!神社的石梯一定到老老实实地上去,即使跑上去也行,但是绝对不能用异能跳或者飞上去。”绯夏瞪着张子言,十分严肃认真的样子。 “嗯……好嘛,我不用异能,跑上去行了吧。嗯?” “嗯。”绯夏点一下头。 于是张子言抱着绯夏飞快地跑上石梯,木屐敲击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来,没跑一会儿张子言就已经青筋直冒,脖颈彪红了,但他还是死死地咬住牙齿,深吸一口气,继续拼命地跑着。 “哥哥加油呀!哥哥最棒啦!哥哥一定能上来的!”井夜秋雨在上面呐喊助威。 然而张子言还是在跑了三分之二之后慢了下来,开始剧烈地喘息,渐渐地比走还慢了。 “绯……绯夏,你多少斤?”张子言随口问道。 “哈?”绯夏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啊!”绯夏有些生气。 “那个……我意思是……也许……你该减肥了……”张子言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绯夏顿时感到一阵心塞,憋着的气不知道该怎么出。但是不出又感觉很不舒服。 张子言顿时一阵心虚,不敢看绯夏。 “明明是你抱不起我,还还意思说我重!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我就……我就去找抱起我毫不费力的那种!不要你了!”绯夏赌气道。 “不行啊!老婆,我不能没有你啊!”张子言立刻慌了,开始后悔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看斯玛特就不错,人家比你帅,比你高,比你壮,说不定还比你强呢!不管是实力还是那方面。”绯夏为了出气,顺嘴就说了这些话,但是说出来她就后悔了,这种听起来像是要给他带绿帽的话,是最伤男人自尊的! 果然,张子言一听这话就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身体似乎在颤抖。绯夏想说抱歉的话,但是又想到刚才张子言的话,心中的气似乎还没消,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井夜秋雨站在石梯上见到这个情况,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完了完了,哥哥生气了! 井夜秋雨刚想说话,忽然她眼眸里红光涣散开去,变回了原来的深蓝色,恶灵已经不再她身上了,她又变回了平时的张秋雨。 但是张子言的头发却渐渐变成了血红色,头发和眼眸里忽然闪出深红色的光芒,上次他这样暴走还是和校长决斗的时候。 绯夏一看他这个样子,心里更是一阵委屈,她生气地喊道:“为什么要这么生气?你难道听不出我说的是气话吗?明明是你先惹我不高兴的,凭什么我就不能还嘴?难道只有你会生气,我就不会生气了吗?真过分,真过分!” 绯夏用力地锤着张子言的胸口,心中积蓄的委屈让她忍不住抽泣起来,“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这么生气是几个意思?就不能让我出出气吗?凭什么你生气就要这个样子!就不能安慰我几句吗?真过分!我讨……唔!” 绯夏‘厌’字还没出口,就被张子言突如其来的一吻堵住了嘴。她瞪大了眼睛,疯狂地锤着张子言,但是无论她如何挣扎,张子言就是不松嘴。绯夏觉得自己被欺负了,她一个柳生家的大小姐要什么没有,为了张子言她不知道吃了多少没吃过的苦,受了多少本可以不受的委屈,偶尔撒撒气傲娇一下怎么了?因为自己是倒追,所以就要低声下气地受这些委屈吗?这算什么事儿啊! 一想到这里,绯夏忍不住哭得更厉害了,但她却哭不出声,于是眼泪便如决堤般地流淌下来,心中是庞大的委屈,根本诉说不尽。 然而没过多久,张子言就停下来了,头发也变回了原来的颜色,他沉默着,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温柔地看着怀里的绯夏,任由绯夏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 绯夏忽然紧紧地抓着张子言的衣襟,抽泣着,心中的委屈终于随着眼泪流淌开去,蔓延蒸发。张子言轻轻地在绯夏的眼睛上吻了一下,为她拭去泪水,温柔至极。 “对不起,老婆。又惹你生气了,有没有好一点?心里委屈的话,就打我出气吧,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受着的,只要能让你驱散心里委屈。”张子言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真过分,真过分!”绯夏扯着他的衣襟说道。 “嗯,我知道,我是个混蛋。不会疼人,不会说话,为人处世也有问题。但是,你却喜欢上了这样的我,会因为这样的我感到委屈。说真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用几世修来的福分,才换来了今生的与你相遇。我真的……无以为报。”张子言注视着绯夏的眼睛,深情地说道。 “嘴上说喜欢我,却一直惹我生气!一直让我受委屈!这就是你喜欢人的方式吗?我怎么就喜欢上你了!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惹得神明不高兴了,才要让我这辈子喜欢上你!我这辈子注定逃不脱你的手掌心了!”绯夏说完之后搂住了张子言的脖子,二人又是深深一吻,许久之后才松开。 张子言与绯夏对视着,纵有千般委屈,这时候都已经不需要再诉说了,因为二人现在,已经彻底将彼此的人生联系在了一起,那种羁绊,这辈子都不会散去,永远不会被分开,让他们可以一起面对无尽的磨难,始终不离不弃。 站在台阶上的井夜秋雨被莫名地喂了一把……不对,是一堆狗粮!心里顿时憋着一肚子气,气鼓鼓地瞪着张子言,很不开心地说道:“哥哥!你还来不来呀!秀恩爱也不是这么秀的吧!妹妹我可是真的生气了!你准备怎么哄我?” 张子言见妹妹正气呼呼地瞪着自己,赶紧抱着绯夏上了台阶,走上台阶之后把绯夏放了下来,然后活动了一下筋骨,身上发出帕里啪啦的声响来。 “哎呀,可累死哥哥我了!小妹,有没有水喝呀!” “没有!”井夜秋雨白了他哥哥一眼,随后又舔了一下自己嘴唇,故意摆出一副很诱惑的样子,抛了一个媚眼儿,很内涵地说道,“口水我倒是有不少,哥哥敢不敢要呢?嗯?” “口水?”张子言忽然明白了妹妹的意思,又感觉到绯夏凌厉的寒气,于是赶紧摆手拒绝道,“不了不了,你嫂嫂也有呢,呵呵~” 站在远处的斯玛特看到张子言那“和谐”的三口之家,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脸羡慕的样子,说道:“我和樱子小姐要是也能有这样的一天,就好了。”然后他叹了口气。 风间樱子小姐并没有来,然而漫展的时间却已经来了。 第八十一章 樱子小姐的告白 神社已经到关门的时间了,张子言和绯夏在这之前许完了愿。井夜月姬原本想待在神社里哪儿也不去,但是架不住妹妹的卖萌撒娇,于是便跟着大家一起出去逛夜市了。 斯玛特说,没关系的,你们去玩儿吧。玩儿到第二天早上都没关系,反正在那之前我都会在这里等着的,如果明天早上樱子小姐还不来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斯玛特苦笑着。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明天早上再回来吧。张子言这样说完之后就带着众人离开了。 烟花大会已经开始了,张子言没有买到好的位置,于是他灵机一动带着众人上了房顶,四人在房顶上坐了一排,这个位置比下面好多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听说烟花要放一个小时左右,看着夜空中绚烂的烟花,听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张子言不知道该不该说话,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下说话,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 井夜秋雨忽然跑过来,绕到张子言的后面,抱住了他脖子,挂在他身上,“哥哥!以后这里就是我的专属位置了!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在这里哦!”井夜秋雨很大声地说道。 张子言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行~肩膀以后都是你的,真是个小孩子,是不是还要骑马啊?” “可以吗?!”井夜秋雨一听到这里,立即兴奋了起来,“好呀好呀!我要骑马!”话音刚落,她就直接骑了上去。 张子言赶紧扶住搭在肩膀上绯袴,摸索着找到了妹妹腿的位置,紧紧稳住。井夜秋雨被他摸得小脸一红,但还是不说什么。她还是抱着张子言的脖子,小肚子正好抵在张子言的后脑勺上,于是她有些羞涩和紧张地望着张子言,但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笑笑。 “哥哥!”她忽然喊道。 “嗯?怎么了?”张子言疑惑道。 “大笨蛋!嘻嘻~”井夜秋雨说完后,随即趴在了张子言头的顶上很开心的样子。张子言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笨就笨咯,妹妹你本来就比我聪明嘛。”张子言极为宠溺地说道。 “哥哥真好……最喜欢哥哥了!”井夜秋雨在他耳边说道。 “哥哥有什么好的,什么都做不好。还差点把你弄丢了。”张子言忍不住自嘲道。 “不管怎么样……哥哥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柔,永远都会对我好……”井夜秋雨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她的眼眸开始涣散,迷迷糊糊的样子,似乎马上就要睡着了。 “妹妹怎么了?”张子言左边的绯夏不禁问道。 “出来太久,累了吧。”张子言右边的井夜月姬说道。 “没事的,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妹妹能够像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张子言落寞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欣慰。 张秋雨慢慢地醒了过来,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张子言的脑袋,蓬松的头发摸起来软软的,手感很好,然后她忽然注意到了自己现在的姿势,感觉羞耻不已,脸一下就红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吞吞吐吐地说道:“哥……哥哥……我怎么会……骑在你身上呀……” “没什么,你之前太累了,睡着了。但是烟花大会要开始了,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所以就想着带你来看看。怎么样?好看吗?”张子言温柔地说道。 张秋雨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了夜空中爆炸开来的焰火,那焰火刚爆开的时候并没有多大,但是紧接着的连续分裂爆炸,瞬间填满了整个视界,那种忽然的震撼感让人觉得惊艳,绚烂的焰火色彩各异,美不胜收。 “好漂亮!”张秋雨指着天上激动地说道。 张子言没有说话,只是抬头陪着她一起看,静静地。 旁边的绯夏和月姬看到这样的张秋雨,不禁开始心疼起来。为什么命运这么不公,要让这么一个小姑娘经历那样的事情。 井夜月姬想起了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她自责着。如果当初自己提高警惕,也许,妹妹就不会受那些苦了吧。 然而现在想那些已经没有用了,过去多年的事情,悲剧已经发生,想要回到过去改变事实是不可能的。 张秋雨似乎感受到了周围的目光,一脸茫然地问道:“嫂嫂,姐姐,你们看着我干嘛呀?”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太可爱了,怎么看都看不腻。”绯夏笑着说道。 “这一点,我非常赞同绯夏的说法。”月姬附和道。 “诶?!”张秋雨立刻紧张地捂着自己涨红的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哪……哪有啊!明明……明明是盛装的嫂嫂和姐姐更好看嘛。”张秋雨从指缝里偷偷地看着穿着浴衣的绯夏,还有另一边身着盛装巫女服还戴着前天冠的姐姐。 “不公平,嫂嫂和姐姐都是盛装打扮过的!我……我连化妆的时间都没有……”张秋雨支支吾吾地说道。 “小姑娘家化妆干什么,你还在长身体,化妆品有毒,会影响你发育的。”张子言提醒道。 “讨厌!哥哥就知道说我,女孩子哪有不想变漂亮的嘛!”张秋雨忍不住揪着张子言的头发。 “哥哥我是为你好!你看看你,发育得也太慢了。据我估计,你现在可能还不到八十斤,太轻了!这怎么行呢!营养不良会影响发育的,你看看你嫂嫂,她起码也在105斤以上,所以才发育得那么好,身材那么棒!” “夫君~”绯夏露出和善的表情,微笑着轻唤道。 张子言忽然感受到了寒意,背脊发凉,不禁哆嗦了一下。 “听说这边很流行跪搓衣板跪键盘什么的,要不你也试一试?我还真想知道那个有多痛呢~”绯夏面带笑容,十分平静地说道。 “别别别,给我留点儿面子,一个大男人做那种事,想想也挺丢人的。”张子言急忙摇头道。 “好呀好呀!我也想看哥哥跪搓衣板的样子!”张秋雨跟着起哄。 “不是吧!妹妹你也坑我啊!哥哥平时对你可是百依百顺啊,这种时候你应该帮我才对啊!” “哼!才不要!” “这……月姬~”张子言又转头望向了井夜月姬。 然而月姬却深情款款地望着他,满脸绯红,眼眸里充满了期待,“子言君……我也……想看看呢~” “你也!”张子言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难道你的内心藏着一个抖S的人格吗?传说中的隐性S?” “啊勒?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哟,子言君~我只是一想到你被鞭挞蹂躏的样子,就莫名地开始兴奋起来了呢~”井夜月姬脸上的潮红更加明显了。 我靠!我身边怎么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呢! 张子言这边的修罗场今晚也是一片‘和谐’呢。 只是斯玛特那边的僵局似乎还是无解,他甚至有些怀疑林梦秋是不是真的已经把信交给了风间樱子小姐,但是转念一想,林梦秋作为一个腐女,没理由会不把信交给风间,最多就是一时忘了,睡觉之前一摸上衣口袋,肯定就想起来了。 于是斯玛特继续靠在许愿树下,默默地等着。他静静地看着远处随风晃动却怎么也不会熄灭的烛光,陷入了回忆,眼睛渐渐失焦,眼皮越来越沉重,他最后还是睡着了。 ……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刺眼的阳光透过枝丫间的缝隙落在他的脸上,刺痛的感觉让他渐渐睁开了眼睛,整个世界仿佛变得清晰明亮起来,让人不禁感叹晴天真是美好,尤其是在树荫下乘凉的时候。抬起头来便可以看见澄澈蔚蓝的天空,用力吸一口新鲜空气,整个胸腔都像是被洗涤过一样,心里的浊气顷刻被涤荡干净,精神也要好上许多。 斯玛特把手抬了起来,迷离的双眼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心,看着落在上面的金黄的阳光碎片,感受着晨光带来的舒爽,眼前的迷茫也似乎一下子消失不见了。这种时候若是自己心爱的人也在身边,一定会感到无可比拟的幸福。 但是那种只存在于小说、动漫、偶像剧,甚至梦里的情节,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实现呢?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斯玛特垂下头,看着趴在怀里人,感觉很不真实,但他又不敢伸手去触碰,如果这是幻觉或者梦境,就让他一直持续下去吧,这种幸福感,真的,再也不想失去了。 斯玛特这样想着,但还是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樱子小姐,抱歉,打扰你了。从第一天见到你开始,我就已经沦陷了。那天校长刚从日本回来,我走进去准备递交辞呈,却在办公室里遇见了你。那个时候你穿着很普通的浴衣,神情落寞,眼眸里充满绝望像是刚脱离地狱的鬼魂。即使长发那样散乱着,但我还是看出来你是男孩子,那个时候我就对自己说,如果可以,一定要保护你,不让你再露出那样的表情。但是那个时候,我的副手刚刚在日本丧生,她那么崇拜我。但我却不能为她做什么,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废人一个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谈保护呢……” 斯玛特不再说话,他不想再去触碰那些事,自己好不容易振作起来,不能再颓废下去了,他这样告诉自己。 “没事的……你已经很努力了……”樱子小姐睁开了眼睛,缓缓说道。 斯玛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这不是……幻觉?他僵住了,望着怀里的那个人影,露出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也喜欢你呢,斯玛特先生。”樱子小姐靠在斯玛特的怀里说道。 第八十二章 角色确定 张子言和绯夏昨晚是在神社里休息的。 井夜月姬只有两床被子,铺在榻榻米上之后,四个人睡稍微有一些挤,但还是可以将就一下的。 张子言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在许愿树下睡着的斯玛特,但是并没有叫醒他,因为盛装的樱子小姐也来了。 风间樱子小姐说:“头一次收到情书,太紧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斯玛特先生,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化妆的时候纠结了太久,结果迟到了。希望斯玛特先生不要生我的气才好。” 说这些话的时候,樱子小姐很紧张,一直红着脸,娇羞的样子比很多女孩子更动人。 张子言看到他这个样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能够正视过去的自己,才能知道将来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樱子小姐。” 樱子小姐没有说话,认真地思考着自己的未来,最后的最后,他还是决定要做一个“女孩子”。即使暂时还是男孩子的身体,但是早晚有一天,他会做一个女孩子的,如果斯玛特先生希望的话。 “如果师兄喜欢的就是这个样子的你呢?”张子言问道。 “那我就一直这个样子,没关系的。”樱子小姐始终保持着笑容,‘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就连旁边三个真正的妹子都感到了危机。 “如果……樱子小姐真的是妹子的话,能够娶到她的人一定会很幸福的。”绯夏不禁感叹道。 “其实,从他正视自己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把他当成真正的女人了。以后,对樱子小姐的称呼,就改成‘她’吧。我以为,称呼樱子小姐为‘她’,真的,再合适不过了。你们认为呢?”张子言发自肺腑地说道。 “我也同意你的说法。” 张子言循声望去,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李副会长一路护送樱子小姐,辛苦了。”张子言这样猜测道。 “说起来,真的很不甘心呢,竟然被一个男孩子比下去了。可是,谁让她比女孩子更像女孩子呢。看来我也得开始留长头发了呢。”李婷自嘲道。 “学姐你,其实已经很可爱了,性格又豪爽,直来直去。肯定会有男生喜欢你的。” “也许吧。嘛,既然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那两个人就麻烦你们照顾一下咯~拜拜~”李婷说完便离开了。 张子言回头望着远处的二人,樱子小姐并没有叫醒斯玛特,更像是把自己当成礼物似的,扑到了斯玛特的怀里。也许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吧,我们还是别打扰了。张子言这样说道。 于是他带着众人进了神社,并没有去打扰远处的二人。 早上的时候张子言准备带着妹妹和绯夏离开神社,因为明天就是十月一日,漫展的时间已经到了。他也邀请了月姬,但是被拒绝了。 “神社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我就不去了。”月姬是这样说的。 张子言明白月姬的意思,不再强求。走到院子的时候,他看见了许愿树下拥吻的樱子小姐和斯玛特,心中甚是欣慰。这种不被世俗节接受的爱情,终于成功了呢,不被主流接受的二人,终于决定要彼此搀扶着一起走下去了呢。 “我们走吧。”张子言这样说道,随即带着绯夏和妹妹离开了。 斯玛特和樱子小姐回到寝室的时候,张子言和绯夏一起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还准备了一个大大的蛋糕,上面写着‘百年好合’。 斯玛特愣了一下,他不明白张子言为什么会准备这些东西。 张子言解释道:“这个蛋糕,其实是为我自己和绯夏订的,我已经向她求婚了。不过,正好你们的事也成了,所以就一起吧。就当咱们师兄弟是同一天结婚的,怎么样?”说完,张子言晃了一下手上的戒指。绯夏的手上也同样有一枚。 “你们动作怎么这么快!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斯玛特惊讶地问道。 “是呢是呢!小子言你忽然宣布这个消息,真的让人吓一跳呢!”樱子小姐也很惊讶。 张子言和绯夏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其实,这只是一个开始,今天的惊喜可不止一个哦~”张子言望着樱子小姐说道。 樱子小姐有些茫然,不知道张子言还想做什么。斯特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干嘛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一点儿悬念都没有了。” “悬念什么的,还是以后再给吧。”张子言笑道。 樱子小姐更迷茫了,听不懂这两个大男人在说什么,而且听起来还gay里gay气的,似乎二人眉来眼去之后,就知道了彼此的想法。就是这种很微妙的感觉。 于是斯玛特也拿出了一枚戒指,这是他把这几年打工的积蓄,全部都用在这上面了。 斯玛特向樱子小姐求婚了。 “你是什么时候……”樱子小姐喜极而泣,哽咽了。 “为了今天,我准备了很久。我是认真的,樱子小姐。虽然我很贫穷,但是请你相信我,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一定可以生活得不错。”斯玛特说得很诚恳。樱子小姐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被晾在一旁当电灯泡的张秋雨很不开心,莫名其妙地被喂了两把狗粮,就很气! “既然都送戒指了,你们两对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呐!”张秋雨知道两边现在都没钱了,故意挑衅似的问道。 “其实……明天的漫展,我们就是去赚钱的。只要能够解决了明智佑介的事,我们就会得到一笔丰厚的赏金,任务我们已经接了,以我们三人的名义。”张子言说的三人是指他自己、绯夏还有斯玛特。 “但是……他们那么强,你们三个人怎么可能赢啊!”张秋雨担心道。 “是呢是呢!我听说了的,上次你被冲田太郎吊打的事,校长给你治伤好像花了很长时间呢!”樱子小姐拉着斯玛特的手,担忧地望着他。 “名义上是我们三个,实际上肯定不止。我们三个不过是诱饵,真正负责暗杀的可不是我们。”张子言意味深长地说道。 “诶~说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反正明天我也要去,我倒要看看你们想干嘛!”张秋雨拖着下巴说道。 “等等……明天的漫展我也要去的!完了完了,之前和动漫社的基友约好组《浪客剑心》的,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樱子小姐忽然想起了这件很重要的事。 “组《浪客剑心》吗?你问问她们缺不缺人,缺的话我们补位吧。”张子言建议道。 “等等,我问问。”樱子小姐赶紧翻出了手机,她已经很久没有看手机了。 一连串的提示音响了起来,樱子小姐的消息果然已经被戳爆了,心怀愧疚的樱子小姐立刻慌张了起来,不知道该先回哪个消息,满脸焦灼。 众人静静地等待许久之后,樱子小姐终于问清楚了情况,然后长舒一口气,激动地说道:“我终于可以不用出剑心了!” “诶?”众人愣了一下。 “其实,之前她们决定是让我出剑心的,但是剑心的妆我实在弄不好,所以一直很为难呢,正想着要不要拒绝,结果她们现在说不需要了,好像已经找到合适人了呢。”樱子小姐开心地说道。 “哦?剑心换成谁了?我很好奇谁能够驾驭得住剑心那样的角色。”看过佐藤健演的真人版《浪客剑心》之后,张子言心中的剑心形象基本上已经定型了,所以他对敢出剑心的人,都有着极高的要求。 “这个嘛。我看一下CN表。熏姑娘的CN 是……明绣?剑心的CN是……佐介?这好像不是CN 啊!”樱子小姐愣了一下。 “冲田明绣和明智佐介?!”众人异口同声道。 “诶?诶————!”樱子小姐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师傅他们的潜入方式吗?当COSER会不会太明显了啊!”张子言吐槽道。 “不过……这样的出场方式……其实还挺适合他们的呢,本来就是剑士,应该毫无违和感才对。”绯夏思索道。 “那么……我们出什么呢?《浪客剑心》已经组满了,我们自己组一个团吧。”斯玛特提议道。 “师兄说得有道理,我们商量一下出什么吧,尽量不要太违和才好,比较适合我们的。”张子言建议道。 “最近FATE和阴阳师好像很火呢,要不从里面选一个?”樱子小姐说道。 “刀剑也挺火啊!要不……我出名刀正宗?”张子言询问道。 “哥哥出名刀正宗的话,那我就出性转的少女版名刀正宗!”张秋雨激动地举手道。 “那我出什么?我这绿色的头发,出初音或者莹草也许会好一点吧。”绯夏拨弄着自己的长发说道。 “那就……莹草吧,拿着一个大灯还挺适合你的,哈哈哈!”斯玛特笑道。 “可是,莹草是蓝色头发呀!”绯夏提醒道。 “诶?是吗?那我我出莹草吧!我应该蛮合适的!”张秋雨更兴奋了。 “嗯……小雨妹妹的确适合出莹草呢~不管是身高还是身材,都挺合适的。”樱子小姐赞同道。 “那我还是出千本樱吧,正好是深绿色,挺适合我的。”绯夏淡淡地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出凯撒吧,《龙族》也挺火的,反正我够帅。”斯玛特摸着下巴自信地说道。 “凯撒……你有钱吗?没钱你还是出芬格尔吧。”张子言揶揄道。 “谁说没钱啊!明天校长让我开玛莎拉蒂出门呢!好不容易可以装逼一次,我当然要把握机会啊!”斯玛特激动地说道。 “噢哟~原来是为了装逼啊~”众人不禁取笑道。 “废话!人不装逼,天诛地灭!”斯玛特说得大义凛然的样子。 “好啦,既然大家的都决定了,那我帮你们借衣服,动漫社的仓库里堆了很多的。”樱子小姐说完便拉着斯玛特出门去了。 “你们说……师兄这个苦力搬得了那么多东西吗?”张子言揶揄道。 “肯定不能。”张秋雨和绯夏笃定地说道。 第八十三章 偶遇 宽窄巷子,是腐都比较出名的一个地方,大多出外国人来到腐都的时候,都会选择这里来走走的。除了这里,熊猫馆那边一样会有很多外国人去,即使今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样会有不少人打着伞也要到那里去。 宫野橙香昨天看完熊猫之后,今天就指名要到这里来,全然不顾自己一身短和服、外加淡金色头发的样子有多显眼,更何况她身上还挂着一把武士刀。 “三小姐,咱们是去漫展的,您穿成这个样子来这里,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一点?”明智佑介靠近她耳边,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怕自己语气不顺,一个不小心冲撞了她。 “明智家主~没事的,这里又不是什么乡下小城,COSER什么的没有那么引人注意,您就不要担心了嘛,好不好?”走在前面的宫野橙香转过身来,双手背在身后,漂亮的淡金色的眸子流露出无尽的温婉,如领家女孩儿那般的乖巧可爱。 木屐在她的脚下踏出轻快的声响来,宫野橙香现在的心情就如那声响一般轻快,难得出来一次当然是想好好游玩一番的。 宫野橙香说得并没有错,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其实不会太显眼,但是现在他们是五个人。 宫野橙香身着青白相间的【新选组】羽织,脚踩一双黑色平底木屐,黑色的过膝袜与短和服之间的绝对领域异常诱人,淡金色中长发用黑色发带扎在后面,发带扎成了一个大大的黑色蝴蝶结,漂亮的小脸配上淡金色的眸子,再加上白皙的肌肤,动人非常。 毫无疑问,宫野橙香今天出的角色是型月版的“冲田总司”。之所以出这个角色,当然是因为宫野橙香喜欢这个角色,其次便是因为宫野橙香的发色,本来就是淡金色。 是的,她的头发和眸子本来就是淡金色,没有染发,没有戴美瞳,也不是戴的假发,‘觉醒’之后的她,就是种姿态。这和张子言他们出角色的理由差不多,不想戴假发和美瞳,就干脆找了一个合适的角色来出。 宫野橙香本来是想出亚瑟王或者莉莉的,奈何那两个角色的灵装太过夸张,出来游玩的时候一点也不方便,其次她的头发也不够长,后面的头发根本不能像吾王那样盘起来,于是便放弃了。 说到显眼,其实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在街上的话,最多就是因为太漂亮了引得路人多看两眼罢了。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有些不一样,因为她身后现在还跟着四个高大帅气的男人! 这种玛丽苏逆后宫言情剧里才会出现的场景,现在就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宽窄巷子里。四个帅哥皆身穿黑色风衣,里面也是一身漆黑的西装加皮鞋,本来就是黑道出身的他们,现在把黑道的霸气展现得淋漓尽致! 被完全控制的宫野鸣雀看起来最为冰冷,失神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每一个与他对上眼的成熟女人都会忍不住对他产生兴趣,因为她们那多年察言观色的火眼金睛在这个男人身上竟然失效了!自己多年的经验竟然一点儿也看不透这个男人!然而明智佑介却只是微微一笑,心想,你们看得透他才怪了。 冲田太郎看起来很壮实,比其他人都要强壮一些,古铜色的皮肤配上刚毅的眉眼,简单的短发给人清爽干净的感觉,一看就是那种当过兵的男人。让人不禁联想到那些特种兵俘获美女总裁的意淫小说,那里面的男主大多就是这种类型。 明智佑介时刻保持着掌控一切的笑容,似乎发生任何情况都不会慌张,言谈举止温文儒雅,明显是团队中负责动脑子的人物。说话的时候很温柔,随时随地都注意着该有的礼仪,只是那温柔的眉眼中,偶尔会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来。 神崎公生则完全是一脸小鲜肉的样子,精致得如女人一般的脸,360°毫无死角,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那么得完美。精气神完全恢复了的神崎公生,终于不再是一脸干枯萎靡的样子,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脸简直可以直接去当模特。当初宫野真名反对他和宫野熏在一起,就有脸这一方面的原因,这个牛郎店里出来的男人给人的感觉很不可靠。 宫野熏的哥哥宫野真名,认为这家伙明显是冲着宫野家的钱去的,跟宫野熏交往完全是因为她家有钱。掌管歌舞伎町三分之一风俗业的宫野家主,很清楚那些牛郎的本性,吃青春饭的人不会动真心的,和站街女是一个道理,从一开始人家的目的就是为了钱,相信他们,就跟劝卖身女从良一样荒谬。 然而就是这么四个风格迥异的帅哥,竟然都跟在一个少女后面,这个少女还是一个COSER,而且还被尊称为‘小姐’!吃瓜群众觉得像是穿越了一般,不禁对这一行人感到好奇。 不少拿着相机的人游人忍不住对他们拍了照,还有些妹子试图索要帅哥的微信。只是都被委婉拒绝了,像宫野鸣雀这样的根本就不理她们。 宫野橙香倒是完全不管这些,反正被围着的人又不是她,而是她身后那几个帅逼。若是强行要他们跟上自己的步伐,说不定还会被周围的妹子们妒忌,所以她干脆不管后面的四人了,任由他们被那些迷妹堵在路上。而她则回头对明智佑介吐了吐舌头,用唇语说道:“我先去玩儿啦!你们慢慢儿跟上来吧,不用急!” 说完,她就走进了一家店子。留下被堵在后面的四人。明智佑介推了一下金丝平光眼镜,这样的眼镜可以让他更自然地装逼,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智者。 “呀勒呀勒,三小姐还真的随性呢,像个小姑娘。但是,宫野家的执事,若是没有这点觉悟,又怎么能够担当重任呢?”明智佑介学着《黑执事》里塞巴斯蒂安的语气叹息道。 宫野橙香走进的这家店子看起来很有韵味,门口用石头堆砌的台阶向下凹去,抬头望见的便是一条巨大的木雕神龙。 “哇~”一向喜欢传统艺术的宫野橙香不禁感叹起来,“在这里应该是茶楼吧,看起来很有很有感觉呢~” 宫野橙香往里面走了一些,看见了一个清澈的水池,水底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硬币,很多都已经锈蚀了。宫野橙香随即从腰封里面翻出了一个纱布编织成的口袋,里面装着的是她的护身符,还有本来想投在神社里的五円硬币,现在她把那五円硬币投在了这里面,然后闭上眼睛许了个愿。 也许以后都没有机会来这里了吧,既然这样的话,就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些印记吧,也许,很久之后,有人看见这枚硬币,能够想起我来也说不定呢。宫野橙香这样希望着。 于是,她睁开眼睛,满怀念想地笑了起来。不知道是过于天真,以为自己的愿望能够实现,还是单纯地在安慰自己。 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宫野橙香转身,想要继续往里面走的时候,却因为心里想着事情而没有注意路,于是她不小心撞在了谁的怀里。 “ご免なさい,ご免なさい!” 忽然撞到人宫野橙香急忙道歉,并且快步向后退去。然而木屐却让她的步伐乱掉了,鞋底互相磕绊,猝不及防的她随即向后倒去。 “呀!”宫野橙香惊慌之中吓得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向后倒去,不过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罢了!疼一下就没事了!宫野橙香这样想着,便不再想要挽回向后倒的趋势,心惊胆颤地等待着屁股撞击地板带来的剧痛。 她闭着眼睛等了很久,却并没有感受到屁股的疼痛,忍不住好奇心的她悄悄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深蓝色的鬓发和一双注视着她的深蓝色眸子。 “你没事吧。”那人问道。 “嗨!大丈夫……”宫野橙香下意识地用日语答道,随后反应过来这里不是日本,赶紧改口道:“没……没关系!” 张子言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忍俊不禁。 “没事就起来吧,这个姿势挺累人的。”那人把她扶了起来。 “谢……谢谢……”宫野橙香捋了一下自己的耳发,紧张地应道。 那人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姑娘,问道:“你也是去漫展的COSER吗?” “诶?”宫野橙香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是的!”宫野橙香局促地点头应道。 “看你的样子,出的冲田总司吧,挺适合你的。但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展子明明在非遗才对。”那人有些好奇。 “这个……我其实是跟着别人一起来的。”宫野橙香答道,她瞄了一眼眼前这个出名刀正宗的男人,感觉对方好像没什么恶意。 “这样啊,那你的亲友呢?”那人忍不住问道。 “这……”宫野橙香再次上下打量了这个男人,提高了警惕,心想,哪有第一次见面就问这些的,该不会是坏人吧。 对方一看她这个神情,便猜到了她心中的疑惑,轻笑了一声,说道:“冒昧了,是我的错。妹子不要介意啊。我的CN是子言,我也要去漫展,如果你找不到亲友的话,不妨和我们一起去会场吧。” “诶?”宫野橙香疑惑了一声,便听见里面有人在叫眼前这个男人。 “子言~该买的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在会场待一天也不会饿着了。”一个出千本樱的COSER走了出来。 第八十四章 橙香想拍照 “诶?这位是?”绯夏见那妹子十分可爱,不禁问道。 张子言耸了耸肩,摊手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刚才偶遇的,看样子也是要去漫展的COSER,就不禁闲聊了几句。”张子言说道。 “那个……我叫橙香。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宫野橙香不好意思地鞠躬道。 “你好,这里绯夏,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绯夏向她打了声招呼。 “嘛,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先走了。展子上再集邮吧。”张子言说道。 “好……好的。”宫野橙香羞怯地应道。 “那我们这便告辞了。”张子言微微行了礼,接过绯夏手里的东西,便牵着绯夏的向门口走去。 宫野橙香望着二人的背影,愣了一会儿,随后她想起来明智佑介他们还在外面呢,于是赶紧追了出去。 当她快步走出大门之后,却发现明智佑介他们不见了。她很仔细地看了一下周围的人群,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反倒是看见了远处手挽着手,恩爱非常的名刀正宗和千本樱。 “好像是叫子言……和绯夏吧,没办法了,现在只有跟上去了!”宫野橙香一咬牙一跺脚,快步追了上去。 走在前面闲聊的张子言和绯夏正在纠结要不要隐去身形,忽然被刚才那个少女拦住了去路。 张子言和绯夏互相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一脸懵逼地望着眼前这个拦住了去路的少女。而少女则是一脸认真的样子,水晶般澄澈的眼睛,饱含深意地望着眼前二人。这让张子言感觉对方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张子言试探着问道。 “那个……我有一句话想说!虽然很任性……但是,我还是想要说出来!不说的话,我可能会后悔的!也许以后就没机会说了!”橙香一脸认真地盯着张子言。 张子言露出为难的神色,心想,早知道这个姑娘这么麻烦,刚才就不应该多话的。他又看了一眼绯夏,好像在说,老婆,要不要闪人? 绯夏却是十分淡定地回了他一眼,似乎在说,没事儿,听人家把话说完。 于是张子言收回了视线,再次望着面前的姑娘。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听着。”张子言示意道。 宫野橙香站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摸着自己起伏的胸口,随即眼神坚定了起来,严肃地盯着张子言。 “其实我……刚才……见到你之后,就……”宫野橙香涨红了脸,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 张子言暗叫一声不好,该不会是想说刚才见到我之后就喜欢上我了吧!妈呀!这话要是出口,我回去还不跪搓衣板儿?!虽然我也觉得自己化完妆之后是挺帅的,但那都是樱子小姐的功劳啊!我卸了妆之后其实很普通的! 张子言不禁打了一个寒噤,紧张地攥着绯夏的手,竖起耳朵认真地听橙香想说什么。 “其实我刚才见到你之后,就……”宫野橙香又顿了一下。 “嗯,我知道,然后呢?”张子言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就找不到我的亲友啦!”宫野橙香大声说道,一脸认真。 “嗯……我知道的,但是我已经……”张子言正准备说拒绝的时候,一下去反应了过来,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刚才见到你之后,就找到不我的亲友啦!”宫野橙香非常认真地再次说道。 “SO?”张子言不禁摆出一脸Excuse me的表情。 “所以……能不能拜托你们,带我去会场?”宫野橙香左右来回扫视着二人的眼睛,想从他们的眼睛里确认自己是不是让人家为难了。 “干嘛不给你的亲友打电话?”绯夏问道。 “我……没有手机。其实我,是第一次来这座城市,找不到路……而且……我是路痴……”宫野橙香将视线移到了一边,紧张地捋着自己耳边的鬓发,像是说了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绯夏叹了口气,心想,天底下原来还有这样的姑娘,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大的。虽然很无奈,但她还是说道:“行吧,既然你的情况这么复杂,我们也没办法丢下你不管。” “谢……谢谢!”宫野橙香立刻鞠躬道谢,很高兴的样子。 “橙香是吧,你的亲友也会去展子吗?” “嗯!是的!” “既然这样,也只能希望在会场能够偶遇你的亲友了。” “嗯!应该可以偶遇的!他们不会抛下我不管的,大概。” “走吧,地铁站就在前面。”绯夏说完便挽着子言向地铁站走去。橙香则老老实实地跟在他们后面。 张子言长舒了一口气,他被吓出一身冷汗来。绯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么紧张干嘛?做白日梦呢?” “额……不小心产生了人生三大错觉之一的‘她喜欢我’,差点儿没吓死。”张子言扶着胸口说道。 “你倒是想得挺美呢,你以为普天之下的妹子个个都像我这样不长眼睛吗?那么多好男人不喜欢,偏偏喜欢上了你!”绯夏嗔怒道。 “略略略,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哼哼!”张子言挑了一下眉毛,露出了霸道总裁式的邪魅笑容。 绯夏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吐槽道:“没有霸道总裁的气质就不要装嘛,刚才的表情看起来根本就是‘滑稽’嘛~” “哦?是吗?女人,你有些不听话呢~”张子言故意用很苏的声线说道,脸上却是‘滑稽’的表情,看起来魔性到没朋友! “噗——哈哈哈哈~”绯夏笑得肚子疼,“你能不能别顶着正宗的脸做这个表情!正宗的迷妹看到你这样毁角色,绝对会忍不住打你!” “诶~是这样吗?那我再做一次给你看?”说完,张子言又做了一遍刚才那个表情。 “哈哈哈哈!不行了!你把我肚子笑痛了!赔钱!”绯夏大笑着说道。 这时候,在他们前面,一个拿着单反的妹子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看样子本来是想上前拍张照的,结果被张子言魔性的表情给惊吓到了。 张子言赶紧收起了自己的表情,保持温润如玉的帅逼形象,向那妹子微微点头,以表歉意,随后拉着绯夏去买地铁票了。 跟在二人后面的橙香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同样向那个妹子表示了歉意,随即跟在绯夏的后面排队买票。 许久之后,三人买完了票,转身回来的时候却被刚才那个妹子拦住了去路。 “请问……可以帮你们拍一张吗?这三个角色我都非常喜欢!而且,你们出得都非常好!”说完,她还是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张子言。 张子言一看她的表情,心里顿时一阵愧疚,心想的确是自己毁了人家心目中的角色。于是在绯夏准备拒绝的时候,他急忙说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你喜欢怎么拍就怎么拍吧,我们尽量配合。” 绯夏诧异地望着张子言,赶紧用眼神提醒他,“就算拍了也没用的。” 张子言却只是微笑着,用眼神回道,“没事的,就满足一下人家吧,又不会吃什么亏。” “太好了!那,你们往那边走一点吧,那边有灯,光线会好一些!”妹子有些激动,紧忙领着三人往不远处走去。 张子言和绯夏经验老道,也很会摆pose,不一会儿他们二人的就拍完了。轮到宫野橙香的时候,她却有些羞怯。 “怎么了?”绯夏不禁问道。 “不想拍的话,我不会强求的。”摄影妹子赶紧解释道。 “不!我想拍!我很想拍的!”橙香忽然激动了起来,神色紧张,“我很想被拍的,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摆姿势。” 说完,橙香便下意识地捂着脸,耳根都红透了。 “原来是这样啊,没事的,小姐姐不要紧张,我来教你!”摄影妹子一看对方只是羞涩,于是赶紧上前指导。 张子言和绯夏站在一旁看着笨手笨脚的橙香,不禁笑出声来,眼眸里的却满是宠溺,像是在看自家养的猫似的。 “老婆,这妹子真逗。看起来傻头傻脑的,还笨手笨脚的。我还以为这样的妹子只会出现在动画里呢,居然真的会有这个样子的姑娘,真搞不懂。”张子言微笑着说道。 “是呢,怎么会有这么天真可爱的姑娘,搞不好真的是天然呆呢,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希望她不要成为我们这样的能力者,能够一直单纯下去,活得简单开心一点。”绯夏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说得对,成为能力者势必要经历一些非常的痛处,希望她不要有。况且,她这样的性格,也不太适合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生存,她很容易成为被狩猎的一方。”张子言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时候橙香的照片也终于拍完了。 “那个……要不三位一起拍一张吧!”摄影妹子提议道。 张子言和绯夏相视一笑,应道:“行啊!” 二人走上前去,站在了宫野橙香的身边。而橙香还是保持着居合拔刀一半的姿势,眉眼凝聚着一股韧劲儿,一动不动。 “橙香,换个姿势吧。刚才的中近景特写,用这个姿势很帅,但是远景不好看了。”绯夏微笑着提醒道。 “诶?!”橙香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立刻就绷不住了,慌张地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啊!” 绯夏开始帮她摆姿势,“你看,这样不就好了吗?”绯夏说道。 “那我拍咯!三……二……一!”摄影妹子按下了快门。 三人的身影被定格在了镜头里,张子言用四分之三的侧面来面对镜头,左手抚在刀柄上,表情冷峻,看起来很帅气也很上镜。 橙香在右边摆好架势,侧身而立,刀刃朝上,双手握住刀柄抬起与肩同高,刀锋朝前,眼神保持冷峻,似有杀意藏在淡金色的眼眸中。 绯夏则像是女王一般站在中间,展露出了千本樱暗色调透露出来的冷酷属性。 之后又拍了一张相对欢乐的合照,三人一起微笑着比出一个大大的V字。有人说剪刀手已经过时了,但是这三个人觉得,剪刀手永远不会过时。 第八十五章 妹妹怎么会那么可爱 张子言给摄影妹子留了一个贴吧号,那是他以前还在混C圈的时候,他朋友帮他申请的,已经很久没用了,一直都闲着,最近他发现只有这个号没有消除,不过他以前发的帖子都没有了。从张子言进入学校那天开始,他的电话号码、QQ,现世中一切可以证明他存在的东西,都在渐渐的消失。 摄影妹子离开后,张子言带着两个妹子上了地铁。乘客们忍不住仔细看了一下子这三个风格迥异的人,不过大家对张子言倒是不怎么在意,因为他旁边的两个妹子实在太过耀眼,张子言现在虽然已经很帅了,但是讲到COSPLAY的话,果然是还是妹子COSER更吸引人。 三人的关系大家一眼就看得出来,绿头发的妹子明显和这个男的关系匪浅,因为她一直抱着他的手臂。短裙和丝袜间的绝对领域很是诱人,身材没有话说,该丰满的地方恰到好处,该纤细的地方也看起来很舒服,这套C服的露脐的,因此绯夏傲人的身材也被展露无疑。 倒是另外一个妹子,看起来很乖巧,眼眸澄澈,散发出一种单纯呆萌的气场。有人觉得她很可爱,想要请求拍照的时候却被她拒绝了,其实正常情况下她是不会拒绝的,只是这种雅雀无声的地铁里,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气氛,让她的精神有些过度紧张了,让她下意识地认为这些人都是坏人。 于是橙香低下了头,胆怯地躲在了张子言旁边,紧紧地抓着张子言的手臂,似乎对周围的人很害怕的样子。 这下周围的人看张子言的眼神立刻就变了,那一双双眯起来的眼睛里,透着森森的怨念。 这小子一定是富二代吧!身边竟然同时跟着这么漂亮的两个姑娘,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呢! 橙香似乎能够感受道周围那些人视线,以及那些视线里饱含的怨念,一下子变得更紧张了,抓着张子言的力道在增大,张子言的表情也渐渐难看了起来。因为现在他的两只手臂都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橙香是因为紧张才用力抓着他的,而绯夏则是在看见橙香的动作之后,忍不住开始狠狠地掐张子言的手臂,这反应明显是吃醋了。 绯夏凌厉的眼神瞪着他,张子言只能艰难地摆出一脸无奈的表情,像是在说,“这锅我不背啊!” 绯夏的则暗示道,“地铁上大家的看着,给你留点儿面子,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无言以对的张子言只能保持扭曲的表情,拼尽全力忍受着手臂上的疼痛。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张子言暗暗叫苦。 “本次列车的终点站,非遗博览园站到了,欢迎再次乘坐地铁四号线。”机械的女音想了起来,三人终于到了目的地。 张子言一看开了地铁门开了,急忙拉着两位姑奶奶通过检票口。 一路上张子言都沉默不语,拉着二人径直上了自动扶梯,然后迅速向会场走去。 “子言,你干嘛走得这么急啊!”绯夏不解道。 张子言仔细看了一下,四下无人,于是停下了脚步,低着头,深吸一口气。绯夏和橙香面面相觑,搞不懂他想干嘛。 忽然张子痛苦地呻吟起来,面容扭曲地揉着自己的手臂。 “我的天呐!你们刚才是想杀了我吗?我跟你们什么仇什么怨?干嘛那么大劲儿掐我?很疼的好不好!”张子言痛苦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橙香慌张地开始道歉,猛地一下鞠躬,很用力的样子,头发和双峰都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刚才是我太紧张了!对不起!给子言先生添麻烦了!” 张子言一看那丰满的双峰剧烈震荡了一下,便心满意足地傻笑道:“哈哈哈~没事的没事的,我已经充分感受到你的诚意了!真想再看一下刚才的……”张子言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绯夏身上庞大的暗能量,后脊不禁冒出冷汗来。 于是他赶紧改口道:“没事了,不用再来一次了!” “诶?”橙香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不明所以地愣在了原地。 绯夏冷冷地看着张子言,迈着有力的步伐走到了他身边,随即伸手再次掐在了他的身上。 “是不是还要我道歉啊?啊?”绯夏在张子言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张子言疼得差点跳起来!但是他还是只能默默地忍受着,不敢有半句怨言,过了几秒钟之后他实在忍不住了,赶紧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是我错了,下次不敢啦!” 绯夏松开了手,质问道:“你错哪儿了?” 张子言却没有做出解释,他突然紧紧地抓着绯夏的肩膀,瞪着眼睛大声说道:“老婆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张子言反过来质问着,表情严肃,反而有些震慑到了绯夏。 “你……你想怎么样?在外面呢……”绯夏捂着胸口羞怯地应道。 “难道我没犯错就不能被你掐了吗?我喜欢被你掐,我乐意!只要你开心就行!”张子言认真地说道。 “诶?”绯夏楞了一下,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应答,于是挣脱了张子言的手,转身快步向会场走去,“突然说这种羞耻的话,你害不害臊啊!不理你了……”绯夏红着脸。 “老婆!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张子言赶紧追了上去。 在后面的橙香看着恩爱的二人,发自内心的为他们感到高兴,“你们都是好人呢,真希望你们都能够好好儿地活下去,永远在一起,不离不弃。千万不要像我这样,做一个行尸走肉……而且,我已经……不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什么了……”绯夏望着自己的手心,苦笑着自言自语道。 橙香抬头的时候,发现张子言和绯夏已经走远了,她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在马路对面,地铁站出口,明智佑介看着远处的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三小姐还真是厉害呢,这么轻松就打入到敌人内部去了,再过一会儿,对面的人员情报便能了如指掌。”明智佑介胸有成竹地说道,随后他又饶有兴致地说道,“若是三小姐知道了那几个人的身份,又该作何感想呢?真想看看她的表情呢~想想就很有趣,呵呵~” 站在后面的冲田太郎不寒而栗,他感受到了明智佑介身上散发出来的可怕气息…… 这个男人,竟然把三小姐也当成了棋子!果然他已经决定要背叛组织了吗?……冲田太郎攥紧了拳头,心里祈祷着,妹妹,你可千万出现在这里啊!这个男人……很难对付! 正当冲田太郎死死地盯着明智佑介的时候,明智佑介却缓缓地转过头来,露出了狰狞的笑容,那种究极变态才会拥有的眼神出现在他脸上,看得冲田太郎不自觉地胆颤起来。 “冲田君……你也不过是我的棋子罢了,想想你的好朋友,风斩流。想想他是怎么死的,你可不要学他哦~”明智佑介的声音似有一种无形的魔力,沉重的恐惧感瞬间席卷了冲田太郎身上的每一根汗毛,他如坠冰窟,整个人都被庞大的寒意笼罩着,不知不觉间竟然害怕得颤抖起来。 冲田太郎怎么也使不上力,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反抗这个恶魔! “你是什么时候……”冲田太郎忽然说不出话来。 “当然是……从一开始~”明智佑介微笑着望着他,但那笑容里却藏着冰冷刺骨的利刃。 …… 樱子小姐是在车上帮大家化妆的,她首先帮张子言化了妆,于是绯夏便拉着张子言到处浪去了。绯夏的妆是自己化的,并没有麻烦樱子小姐,所以这两人成了最先出去浪的人。 “小子言~既然你有时间浪,那就去帮大家买的吃的吧。不然我要收你妆费哦!”樱子小姐认真地说道。 张秋雨一听有吃的,急忙插话,“哥哥!我查到宽窄巷子那边有一家很棒的店!那里的东西听说超级好吃的!你去买回来给我吃嘛~”张秋雨拉着张子言的衣袖,撒娇道。 张子言这个妹控哪里能够拒绝这种诱惑?妹妹一撒娇他的耳根子立马就软了,看着妹妹那萌萌哒的小脸儿,恨不得冲上去舔一口!张子言当真不含糊,捧着妹妹的小脸就是一个超大的么么哒!Mua!刚刚涂上的唇彩直接在秋雨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吻痕。 “妹妹放心!哥哥一定给你买回来!”张子言拍着胸脯保证道。然后兴冲冲地拉着绯夏离开了。 张秋雨照了一下镜子,小脸儿瞬间红透了,“哥哥!我这样怎么见人啊!真是的!”张秋雨气鼓鼓地吼道。 于是现在张子言正被妹妹骑着,只见一只萌萌哒的莹草骑在正宗的肩膀上,手里拿着一支大大的蒲公英似的灯笼,嘴里还一直说着赌气话,“知不知道莹草是超级奶妈?平明战神?识相的就快喊‘莹草爸爸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啦!’,不然……不然我莹草今天就‘叮’死你!” 张子言一脸委屈的表情望着绯夏,像是在说:“姑奶奶,您给劝劝行不行?我受不了萝莉撒娇啊!心都快萌化啦!” 绯夏白了他一眼,明显在说:“妹控!萝莉控!变态!活该!你就这样活活儿被妹妹萌死算啦!” “我叮!我叮!我就不信平A加暴击六千多的伤害,叮不死你!哼!”妹妹用力挥舞着手里那支会发光的草,努力认真的样子简直不要太萌! 张子言情不自禁地掏出了手机,趁妹妹不注意的时候集了张邮,还加了一个猫耳滤镜!本来就超级可爱的妹妹加上猫耳之后显得更可爱了! “哇!妹妹简直萌翻啦!”张子言不禁填了一下嘴唇,咽了一口唾沫,露出痴汉脸,傻笑着。 第八十六章 气氛微妙 “子言先生,这是你妹妹吗?真的很可爱呢~”橙香望着张秋雨笑着说道。 “哦呀~这个好看的小姐姐是谁呀?”张秋雨骑在哥哥的肩膀上,抱着哥哥的脑袋问道。 “妹妹,你挡到我眼睛了……”张子言淡淡地说道,不过妹妹并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大家好,我叫橙香,之前和亲友走散了,所以才跟着子言先生来找亲友的。”橙香对着大家鞠躬道。 “没事儿!找到亲友之前就先跟我们一起游场吧,说不定逛着逛着就能遇到你亲友呢!”斯玛特盛情邀请道。 “真的麻烦大家了,分出精力来照顾我这个路痴……”橙香不好意思地说道,脸上也出现了绯色。 斯玛特一看这姑娘这么单纯可爱,更是毫不犹豫了,“尽管跟我们一起玩儿!保证不会有畏缩大叔敢骚扰你的!”斯玛特拍着胸脯献殷勤道。 樱子小姐一看他这个样子,用手中的眼线笔故意在他脸上用力杵了一下,锐利笔尖戳得他生疼,把他吓了个肝儿颤! “嘶!疼疼疼!温柔点儿温柔点儿!”斯玛特立马反应了过来,赶紧求饶。 “哼!”樱子小姐傲娇了一下,随后心疼地轻抚着斯玛特的脸庞,关切地问道,“真的很疼吗?有没有事啊~” 斯玛特看出了樱子小姐眼眸里的担忧,立即温柔地说道:“有你在身边,什么痛都没有了。” 这话让樱子小姐心里一阵暖意,斯玛特果然擅长哄女孩子,不像张子言那张烂嘴,怎么也吐不出象牙来。 樱子小姐娇羞着继续给斯玛特化妆,认真工作的表情看起来异常可爱。斯玛特盯着近在咫尺的樱子小姐,心中的某些东西再次萌动起来,没忍住的他,迅速探出头在樱子小姐的小脸上啄了一口。樱子小姐愣了一下,低语道,“大家都看着呢……回去再说吧……” 围观的众人只是微微一笑,心想,这位二人真是越来越默契了呢。就连橙香也觉得这二人是非常棒的一对,不过是在不知道樱子小姐性别的情况下。 这时,两双木屐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渐渐靠近,那种铿锵有力却又相当自然的声响,能够踏出来的人并不多,而且给人的感觉很熟悉。 “哟,师兄师姐,你们果然也来了呢。”张子言打招呼道。 “怎么样,你们准备好了吗?”冲田明绣问道。 “如你所见,快了。”张子言答道。 冲田明绣注意到了一旁的‘冲田总司’,便问道,“她是?” “她叫橙香,和亲友走散了,就让她先跟着我们一起游场,说不定可以遇到她的亲友呢。”张子言解释道。 橙香向刚来的二人行了礼,“我是橙香,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请多关照。”明绣和佐介一起回了礼。 “既然来了,就都是朋友,大家一起去游场吧。”斯玛特接话道。他的妆也画完了,站起身来帮樱子小姐收拾散乱摆开的妆品。 随后众人便一起游场去了。 冲田明绣和明智佐介COS的分别是神谷熏和绯村剑心,这对CP成功引起了各位摄影大佬的注意,二人走到哪里都被围追堵截。这样的情况也同样发生在了其他人身上,张子言、绯夏、张秋雨、橙香、斯玛特、樱子小姐,这一对人马走在一起想不引人注目都难,毕竟名刀正宗、千本樱、莹草、冲田总司、凯撒、和服少女这样的配置走在一起,没有几个人见过的,再加上大家COS得都不错,引人注目便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大家拍完照后就渐渐地散去了,因为还有其他出得很好的COSER。几千人的会场里,张子言等人肯定是不会成为主角的,即使他们出得再好,在大佬的眼里也只是萌新罢了,给你拍张照,合个影就已经很够意思了,最多再有几个直播组采访几句。 漫展上真正的主角永远都不会是萌新,而是在那些被请来吸引萌新的嘉宾。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是被嘉宾吸引来的,或是为了得到他们的签售海报和作品,或是为了来看他们在舞台上的精彩表演。因为LIVE比赛也是大型会展上的重头戏。萌新们想要崭露头角很多时候就要靠比赛,赢家不但有奖金,还会赢得不少粉丝迷妹的支持。 若是被某些演艺公司看中,或者被某些网络上很红的直播团队看中,说不定以后就成了圈中大佬,那样的话真的算是圆了半生梦想了。 可是这些与张子言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什么关系都没有。他们只是来游场的,要的就是当会喊666的咸鱼,给那些大佬们加油助威,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走到摊位成排、人来人往的摊位区之后,张子言等人果然就成了无人知晓的咸鱼,因为大家都是有见识的人,出得好的COSER在大型漫展里到处都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只要不是业界大佬,那就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张子言和斯玛特现在倒是挺显眼的,准确地说,是他们的行为比较显眼。 张子言这个二货觉得妹妹太小,怕她在拥挤的人群中会如同被水淹没、不知所措,于是主动把妹妹架在了肩上,像是爸爸带女儿那样。张秋雨一看哥哥竟然主动要把自己架在他肩膀上,穿着和服短裙的她不禁害羞了起来,因为那样的话她的小裤裤肯定就贴在哥哥的后颈上了,重点是她并没有穿安全裤!“哥哥H!色狼!”嘴上这么傲娇,身体还是很老实地骑了上去,她红着脸一手抓着个哥哥的头发,一手抓着手里的大‘灯笼’,“哥哥不要回头啊!”妹妹提醒道。 “知道啦~妹妹安心吧~”张子言温柔地应道。 斯玛特看见张子言这样,忽然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也将樱子小姐架了起来。 于是张秋雨和樱子小姐便成了全场最高的二人!简直鹤立鸡群!尤其是樱子小姐,斯玛特接近一米九的海拔加上一张外国人的金发碧眼,本来就已经是鹤立鸡群了,樱子小姐骑在他肩上直接破了两米!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想要看他们一眼,樱子小姐都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这样的好处就是,可以第一时间发现摊位上的好东西,再也不用挤到摊位面前去看有些什么了。身高被碾压的樱子小姐以前逛漫展的时候经常会不知所措,被人流挤来挤去,半天也到不了自己想去的摊位、买自己想买的东西。现在这种体验倒是挺新奇的,她终于能够像那些壮汉一样,在人群里横冲直撞,看到想买的东西直接挤过去,而不是像以前一样被别人挤出去。 想到这里,樱子小姐还是挺开心的,她不再理周围的目光,一心观察着周围的摊位,看看有没有自己想买的东西。 忽然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光芒,“那边那边!”樱子小姐指着一个摊位激动地说道。 “好!我们马上过去!”斯玛特看准了那个方向,径直挤了过去,全然不顾周围人的抱怨声。 “嘿!你有没有素质啊!看起来那么帅,还以为是英国绅士呢!结果就知道很冲直撞!”一位妹子说道。 “不好意思妹子,你没有听过那句话吗?玛德法克Gentlemen!去他娘的绅士!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那些虚伪的绅士!”斯玛特说完白了她一眼,径直向摊位走去。 “对不起啊,小姐姐!他就这个脾气……”樱子小姐急忙道歉。 “哥哥!我们也去看看吧!”妹妹看见樱子小姐他们朝另一边去了,赶紧说道。 “好~都听你的。”张子言无奈的笑道,带着妹妹朝那个摊位走去。 绯夏和橙香倒是成了没人要的了,爹不疼娘不爱,也没个人来帮她们开路,绯夏想带着橙香出去,不想在这里面挤,但人群实在太挤,没办法,只好跟在张子言后面,让张子言在前面开路。 橙香倒是没什么意见,本来就说好是跟大家一起游场的,就这样跟着其实没什么不好。绯夏气的是张子言一和妹妹黏在一起就时常会忽略她,但又不好发作,因为她也很喜欢妹妹,再者她知道为什么张子言会对妹妹这么好,大概是心怀愧疚吧,其实绯夏自己心里也很愧疚。 可是,女人毕竟是女人,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妹子那么亲昵,自己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吃醋的,即使那个妹子是妹妹。想到这里,绯夏又用力地摇了摇头,“哎呀!我都在想什么呢!小雨可是妹妹呀!我怎么能吃妹妹的醋呢!我这个嫂子当得也真是……要是被子言知道我妹妹的醋,肯定会被笑话的!” 于是在绯夏的自我开导下,她暂时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一把牵过了张子言的手,傲娇地说道:“才……才不是想牵着你呢,我只是,怕你走丢了……”这理由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张子言随即与她十指相扣,却并没有回头,因为他的视线被妹妹嫩白的大腿挡住了,乱动的话,上了发胶的头发会蹭得妹妹很痒的。 “好好牵着我,不要走丢了。”张子言望着前面说道,但是绯夏却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于是她不禁脸红了起来。 橙香也怕自己会被挤掉,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觉得自己肯定不能去拉张子言的另一只手,毕竟这是绯夏的男朋友,自己那样就有第三者的嫌疑了。纠结了好一会儿,她终于伸出双手抓住了张子言的腰带,羞怯地说道:“别误会,我只是,怕自己被人流挤掉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张子言轻笑着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没事,你开心就好了。” 这一行人就在这种微妙的氛围中逛完了摊位区。 第八十七章 傀儡粉丝 下午的live终于开始了。 嘉宾们在评委席上淡定装逼,参赛者们在舞台上拼命表演,不过大佬们只是装腔作势地瞟一眼,根本就不在意人家节目里的内涵,看表演嘛!不就图个乐呵嘛!反正在这里坐到结束,搞完签售就可以拿着票子回去潇洒一波,谁管你们这些在底层拼命努力的小角色?随便给你们打个分儿应付一下就是了。你说你们在台下拼命努力了几个月?很辛苦?不好意思,辛苦的不是我,干我屁事。 张子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辛苦表演的coser们,还有那些表情淡然的评委。迷妹和吃瓜群众们在台下疯狂地打call,顺便为自己支持的队伍呐喊。 张子言和妹妹趁着橙香不注意的时候,上了二楼,绯夏也使用了神隐,藏在高处观察着底下的人群。 橙香现在是一脸茫然,因为在她集中精力看了一会儿LIVE之后,张子言他们就不见了,任由她怎样仔细寻找,也找不到张子言他们的身影。 再一次找不到亲友的橙香有些不知所措,原来的亲友找不到,刚认识的基友也找不到了,要是这个时候来了一个什么怪大叔要勾搭她该怎么办呐!一想到这里,橙香就更慌了,于是她当机立断,直接往大门口跑去。她想着现在这个时间,张子言他们应该都还没有回去。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还在场内,虽然在门口堵人是最笨的方法,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站在高处的张子言目送着橙香离开大厅,心想道,“这个姑娘虽然看起来呆头呆脑的,不过,一点儿也不笨嘛。” 别人找不到绯夏,但是张子言是可以找到的。绯夏的神隐从原理上来说,只是术法,并不是像光系能力者那样使光线在折射来达到隐身效果。因此张子言的探查能力是可以感受到的,如果是光系能力者隐身,现在的他就没有办法了。因为光也是电磁波的一种,可以与他互相干扰。不过,要是张子言开了领域的话,结局就不一定了。 张子言感受到了绯夏的暗示,于是毫不犹豫地撑开结界,将整个会场内部的人都笼罩了起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台下的那些粉丝大部分都有问题。 在结界撑起来之后,无关人员是会被屏蔽在里世界之外的,而现在,台下却有数十个COSER还在台下疯狂地打CALL,但是台上已经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果然,这些人都是被控制的傀儡,但是,控制者在哪里?”张子言全力释放着感应电磁波,大脑如同高精度雷达一般,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在有限的室内空间里,张子言的侦查能力是最难发挥作用的,如果控制者在室外的话。 上次林梦秋开启加速模式,以她空间能力者的超强感知能力,也没能追踪到明智佑介的存在,更别提张子言了。 没有人清楚他的控制原理和作用方式,以及最大的作用距离。不清楚这些的情况下,想要找到明智佑介傀儡术的漏洞,简直是天方夜谭。 也许我们的行踪,早就被明智佑介侦查到了也说不定,而且他一直没有动手,现在是我们先动手的。不知道是他故意留下了破绽,故意引诱我们动手,还是只是单纯的因为距离太远,不好操作。如果是后者的话,当然是最好;然而最大的可能性是,果然还是前者。 “印——解!”张子言随手挥出了龙剑,直接跳了下去。但是张子言落地的时候很轻盈,并没有像他以往那样震出巨大的声响来,也许是他觉得现在自己既然出了这个角色,行事就尽量不要毁角色吧。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这样是对角色的尊重。 “撒~一股哇哟~”张子言富有磁性地声音、温柔轻声道,随后他不紧不慢地朝那一群傀儡走去,脸上挂着淡然的笑容,每一个举止都保持着帅气和游刃有余的样子。而不是像他以前那样莽撞,冲上去就是干。 傀儡们转过身来,露出扭曲而狰狞的表情,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来,听起来骇人心魄。张子言毫不犹豫地冲到了傀儡群中去,此时那些傀儡纷纷拔出了身上的武器。那些武器本来就是道具而已,然而现在那些武器都变成了真的利刃! 几十号人疯狂地朝张子言挥砍,张子言却仍旧面不改色。这种程度的挥砍,比起他师傅河上玄明的千刃回闪,简直差了不下几百条街!人多又能怎样?杂鱼就是杂鱼!来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张子言带着淡定地微笑,在傀儡中优雅地挥刀,即使是十几把刀朝他砍去,他也并没有慌张,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挥砍节奏。张子言凭借着闪步和忍者般鬼魅的身法,看似不经意间轻松躲掉了大部分斩击,只有很少一部分让他不得不挥刀挡下。 其实张子言真的想速战速决的话,只要一个雷龙挥出,这些只有普通肉体的傀儡们,便会麻痹僵直,那样的话,张子言想要收割他们的生命,便和割草一般简单。 那样的话,行事就不符合正宗的人设了。再者,难得有和杂鱼交手的机会,不趁着这种时候熟练一下自己的身法和刀法,到了真正和高手对战的时候,说不定一招之间,一个小小的失误就GG了。 毕竟在这些练剑的人当中,张子言是练习时间是最短的,利用速成的方法练成的剑术,在大开大合的战斗中倒是勉强可以装个逼,但如果是个真正老练的剑术高手交手,基本功的不足之处便直接暴露了,那时候别说是靠剑术取胜,想活命都是一个大问题。 张子言用很装逼的一套剑术,成功穿过了傀儡阵,所有傀儡的手上经脉都已经被他挑断。张子言挥刀完成血振,将到收了回去。 那些丧尸一般的傀儡仍在嘶吼,即使是咬,他们也想要将张子言置于死地! 也许有人惊讶,“这些傀儡也是普通人啊!你这样杀了他们,没有违反能力者间的‘规矩’吗?” 然而,作为赏金猎人的预备役,张子言和他学校里同学们一样,都遵循一个原则,“只要张开结界后,还能活动的人,就算不得普通人。必要的时候可以将其抹杀。” 张子言最终还是使用了电的异能,一刀将那些傀儡化为了灰烬。 第八十八章 送橙香回家 “什么?!”张子言纳刀刚刚一半的时候,却僵住了。 因为眼前这一幕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上万伏特的电流击穿了傀儡的身体,所有傀儡都被高压电烤的焦黑,身上还冒出了大量的电火花。这种情况下,只有普通人身体强度的傀儡们不可能存活,更别说再次动起来。然而诡异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傀儡们被电流烤成焦黑状态之后,非但没有消亡,反而在渐渐地恢复! 仅仅过了十几秒,那些傀儡就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身上的焦黑炭化物也不见了,如同时光倒流了一般,傀儡们又变成了毫发无损的样子。 “果然没有这么简单吗?”张子言纳刀完毕,左脚往后撤,左手拿着刀至于身后,低着头,身体沉得很低,力场正在他的脚下汇聚,可以看见一圈一圈的能量向张子言身上收拢。 “既然这样的话,只能斩杀你们了。各位离开人世之后,可别怪张某没给你们留全尸!” 话毕,张子言猛然抬起头来,锋芒毕露的眼眸里闪过凌厉的杀意。 “一文字闪·龙息!” 下一刻,张子言脚下凝聚起来的庞大力场爆炸开来,他拔出了刀,刀身被庞大的电流包裹着,张子言只挥了一刀,只见一条巨大的雷龙突然闪现而过,瞬间穿透了所有的傀儡。 雷龙只出现了一瞬,像是一股巨大的闪电贴地而过,闪过之后便没了踪影,而张子言则停在了雷龙消失的地方,开始缓缓纳刀。 是刀穿透了傀儡?还是闪电穿透了傀儡?没有人看清楚,你永远不会知道是刀光产生了雷电,还是雷电构成了刀光,知道的已经死了,他们的胸口都被开了一个大洞,殷红的鲜血顷刻间流淌开来,渐渐铺满了几百平方米的地板。 张子言挥刀血振,不同的血液混杂在一起,顺着刀身上的血槽被挥出,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散开成一个漂亮的弧形血花,干净有力。随后张子言开始纳刀,傀儡们一一倒地,浸在了血泊里,他们的衣服也被血液渐渐浸透了,散发出令人呕吐的粘稠感。 纳刀完成之后,张子言并没有回头看尸体,他是第一次杀这么多人,即使那些都是傀儡,但在被控制之前,他们毫无疑问都是活生生的人,有家庭有朋友,有未完成的学业,也许还有准备相守一生的恋人。然而从这一刻开始,他们的存在,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除了张子言他们这样的人还会有些许印象之外,那些普通人便不再记得这些死去的人,更不记得这些人曾经有过怎样辉煌或者普通的过去,即使是从小陪伴着的家人,即使是身心交合过的恋人,都会在后面的时间里,渐渐忘记他们的存在。 也许有一天,走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见到了一件熟悉的东西,心里会忽然觉得缺了些什么,于是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难过,眼泪也会在不经意间流下来。可是不论是怎样的伤心难过,那个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那位被自己视为珍宝的爱人,也不会留下任何能够证明她身份的存在。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寂寞的夜里,莫名地感到难过和绝望,没有人知道缘由,可身体就是忍不住开始变得难受起来,那个深爱的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张子言深吸了一口气,浓厚的血腥味从身后传来,疯狂地刺激着他的鼻腔,莫名地难受感蔓延开来,张子言告诉自己不要回头看,若是看见了身后的惨像,也许会忍不住吐出来。紧随其后的便是沉重的负罪感,若是被负罪感束缚了,再想毫无顾忌地尽情挥刀,便会感到极其艰难。良心随时随地都会在折磨中度过,每斩杀一个人,便会让更多的人陷入莫名地痛苦。 张子言仍然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便是因为太过矫情,把自己束缚在了罪恶感里,才导致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在异能力者的世界里,犹豫只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对敌人的同情和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现在的张子言,已经抛弃了怜悯之心,在他眼里,人只分为两种,一种是该杀之人,一种是所爱之人。前者他会毫不犹豫杀之,后者则会拼尽全力护之。 怜悯之心,这不是赏金猎人该有的东西,赏金猎人世界里,只有杀与被杀。为了自己能够活着,只有杀掉别人赚取赏金这一条路。 即使张子言现在还在学校里苟且着,但他知道,能力达到A级之后,注册一个猎人身份,加入一个猎人阵营是迟早的事情。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为了钱在拼命的。 出了学校之后,便很难再以对错来认定一件事,认定一个人,认定一个组织。实力足够强劲的能力者会选择单干,不加入任何一方的阵营,接取高额的赏金任务,杀掉目标。为自己而活,绝不受制于人。 但大多数能力者还是会选择一个阵营,或是由宫野家代表的‘兴旺派’,或是爱德华他们代表的‘除异派’。那样在实力变得足够强大之前,更容易存活下来。 张子言静默了许久之后,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了异常,于是解除了结界,身后的血泊和尸体也消失了,室内有恢复了之前热闹的样子,只是再也没有人记得那几十个疯狂打CALL的COSER是何许人也,曾经做过什么事。 绯夏回到了张子言身边,张秋雨、斯玛特和樱子小姐也都回来了,众人互相交换了情报,结果都是一无所获。明智佑介他们似乎并不在这附近,没有人找到他们的行踪。 既然场内没有,那就只能去场外了,于是张子言带着众人向会场大门口走去。 橙香已在会场门口等候多时,见到张子言他们出来的时候,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自己没有被丢下,真是太好了~这样以为之后,她眼眸里满是温柔的祈盼,似乎还被泪水浸湿了眼眶,看起来水汪汪的。 “对不起,刚才我们走得太快了,没有注意到你,等很久了吧。”张子言一见橙香似乎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赶紧道歉解释道。 “没事的,该道歉的是我,是我自己求你们带我来找亲友的,给你们添麻烦了!”橙香立即向大家鞠躬道,“本来大家就不需要在意我的,我是拖累大家了,真的很对不起!” 众人一看这个姑娘单纯得像朵白莲花一样,心中顿时有了愧疚之情,丢下这样一个好姑娘,正常人都会有些于心不忍。 张子言和绯夏交换了一个眼神,达成了共识,随后张子言问道:“怎么样?找到你的亲友了吗?” 橙香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失落,“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来吧……说不定还在之前的地方找我呢,可能他们没有想到路痴的我会直接到会场这边来吧。”橙香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痕,平复了一下心情,自我安慰道,“想想也是呢,他们知道我是路痴,所以没想过我会这边来吧,一定是这样的呢!他们肯定不会丢下我的呢~” 橙香这样说,反而让张子言他们觉得她是被亲友们故意丢下的。于是众人开始同情起这个姑娘来,也许她的亲友是觉得路痴很麻烦,才故意不带她的吧,又或许真如橙香以为的那样,他们忙着找她去了,所以才没有来会场。 不管是哪种情况,现在的都得想办法送这个姑娘回去,这才是当务之急。没有找到亲友,她一个人是回不去的。 本着解铃还须系铃人的原则,除了张子言和绯夏之外的人都达成了共识,“谁拐来的谁给送回去!” “你们!”张子言哑口无言,他看了绯夏一眼,像是在征求意见。 绯夏无奈的回了他一眼,说道:“走吧,我们一起送她回去。” 橙香终于看懂了大家想干嘛,一下子慌了起来,紧张地说道:“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住在哪里的呀……” “你好像说过的,你是第一次来这座城市,所以你的家应该不再这里,那么你最近住的是酒店还是民宿?或者是亲戚朋友家?”张子言问道。 “这个……”橙香仔细地回想着,“应该是民宿吧,我是出行都是长辈给安排的,我只是一直跟着他们走罢了……”说道这里,橙香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很没用,于是羞愧地低下了头,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裙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张子言一看她这个样子,不知该哭还是笑,想要直接问到地址肯定是没有希望了,只能祈祷这姑娘有过人的记忆力了。 “那么……你还记得自己住的地方周围,有什么特别的标志性建筑物吗?很高,很大,很有特点的那种。”张子言试图唤醒橙香脑海中的记忆。 “这个嘛……我想想……”橙香双手抚着太阳穴,闭上眼睛,眉头紧锁,很努力地在回想,“隐约记得……有很多没有修好的高楼,好像是在地铁的1号线上,在楼顶上可以看到大一片黄土砂石,应该是还在扩建的样子。” “一号线吗?南面还是北面?”张子言急忙问道。 “嗯……不记得了……”橙香有些好意思地应道。 “没事的,知道是一号线就已经够了,大不了我们沿着一号线找就是了。”绯夏安慰道。 “行,那你们去找,我就带着两个小姑娘先回了。剩下的情况就交给那几位解决吧,反正咱们本来就是挂个名而已,不一定真要跟那些挂逼交手的。”斯玛特说道。 “回去可以,东西拿来。”绯夏伸手道。 “嗯?”斯玛特不明所以,“你想要什么?” 绯夏白了他一眼,大声说道:“当然是车钥匙啊!你难道要我们沿着一号线走着找?” “What?Excuse me?”斯玛特路数难以置信的的表情,“不是吧!难得我今天这么帅!就是想开着装逼来着,结果你张口就要抢我的车?” “行啊!不要你的车,我们带着小雨和樱子回去,你带着橙香去找家,这总行了吧?”绯夏耸了耸肩,说道。 “等等啊!你们直接坐地铁沿着一号线找就是了啊!干嘛非要开车呢?” 一听这话,绯夏顿时来了火气,愤怒地说道:“你傻啊!那样的话我们每一站都得下一次,那要找到何年何月啊!你在地铁里能看见地面的情况?你要是行的话,那你上啊!” “这……”斯玛特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是那么个道理来着,找不到理由反驳的他,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乖乖地交出了钥匙,“你们开车稳一点儿啊,别把车给我刮花了,我可是悉心保养了很久呢,一直没有舍得开。” “知道啦!这么婆婆妈妈的干嘛,比女人还矫情。”绯夏一把夺过了钥匙,没好气地说道。 得到钥匙之后,绯夏拉着橙香和张子言便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斯玛特看着三人背影,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开稳一点啊!不要磕着碰着了啊!修理费很贵的!” “知道啦!看你那一脸矫情的样!”绯夏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句。 绯夏带着众人坐进了车里,“系好安全带!”她提醒道。 话音刚落,玛莎拉蒂GT的引擎便轰鸣了起来,令人身心畅快的声响震荡开来,绯夏觉得自己浑身舒爽,如电流般瞬间席卷开来,刺激着神经,那种感觉简直棒得要死! “没想到斯玛特挺有一手的嘛,这车调教得不错,就不知道开起来够不够爽了!”绯夏兴奋地称赞道。 张子言一听这话便知道大事不好,绯夏这把恐怕要放飞自我了! “抓紧!!!”张子言急忙提醒旁边橙香。可是已经晚了。 “诶?”反应慢半拍的橙香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呀!!!” 之后张子言级只能听见橙香的惊叫了。 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和锐利的尖啸声,玛莎拉蒂GT在地面上滑出一道漂亮的弧形轨迹,停在了斯玛特面前,地面上留下了四道漆黑的轮胎印。 绯夏放下半截车窗,对斯玛特称赞道:“嘿,GAY!这车调教真的太棒了!我想我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还给你,原谅我吧,伙计!现在你得和这大宝贝儿说拜拜了!哈哈哈!” 说完,绯夏升起了车窗,大笑着扬长而去。 又是一阵锐利的尖啸声,轮胎在六车道上剌出了完美的弧线,朝着主城区飞驰而去。 “姑奶奶!省着点儿飘啊!轮胎很贵的!”斯玛特大喊道,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第八十九章 猎人 绯夏把车开走之后,夹杂着细雨的风吹刮着斯玛特,在他的长发上留下一片落寞的纯白。 “没事的,我们坐公交车回去吧,309或者771都可以的,771可能会有点挤,咱们坐309吧,虽然要绕很远的路。”樱子小姐温柔地说道,像是在安慰斯玛特。 站在一旁的张秋雨却鼓着小脸儿,很不开心地望着张子言他们离去的方向,委屈得像是要哭了出来一般。 “秋雨妹妹,你怎么了?”樱子小姐关切地问道。 “唔……哇哇哇!!”张秋雨直接扑到了樱子的怀里,大声地哭了出来,“哥哥又一声不吭丢下我了!我……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很难受……” 张秋雨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心里什么都没有想,但是……但是心就是会因为这件事感到不开心…… 一向聪明的张秋雨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樱子姐姐……为什么我会突然……这个样子……我对哥哥明明不该有这么强的依赖感才对啊……搞不懂……” 樱子小姐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也许是你的内心在渴望也说不定呢……”张秋雨心里的委屈顺着体温浸入了樱子小姐的心里,复杂的情感如杂乱的线头纠结在一起,樱子小姐清晰地感受到了张秋雨内心的矛盾,两个灵魂在打架,两种极端的情感爱同一个身体了焦灼着,难解难分。 “不能这样的……我知道哥哥很好,我也很喜欢哥哥……但是,不能是那种喜欢呀!”张秋雨心中的难过不知道该如何宣泄,“我喜欢的人是大叔啊!不能是哥哥……” 张秋雨仍在哭泣,小小的身子颤抖着。樱子小姐理解她心里的难受,也知道原因,但是,她不能说。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忘记,也许是好事吧,可怕的回忆和经历,对于有些人来说,还是忘记比较好吧,比如那些想要自杀的人。 “没事的……你不需要这样自责的,不要让自己那么难过,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吗?”樱子小姐温柔地安慰道。 天上的雨渐渐下大了,斯玛特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发现已经浸湿了一大半,于是他脱下了外套,盖在两位小姑娘的身上。 “走吧,继续淋雨的话,会感冒的。”斯玛特轻声唤道。 “嗯。”樱子小姐应道。 三人在蒙蒙的雨幕中走上了公交车。 远处观察着的明智佑介看着他们离开,却并没有要跟踪的意思,因为真正厉害的角色,现在已经盯上他了。 “玄明先生,这里动手不太好吧,要不咱们换一个地方再打?”明智佑介转过身去,对着后面的人说道。 “你自知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想跑路?”河上玄明冰冷地说道。 “啧啧,如果你希望自己的学生都能好好儿的活着,那么你最好不要在这里动手。”明智佑介微笑着说道,“也许你可以解决掉我,但是你的学生们,说不定全都会死呢~” “你的手下呢?” “他们?我也不知道呢,也许,已经有人死在他们手上了呢~”明智佑介笑起来的样子极为自信。 “要是有一个人出事,我就把你们统统宰了!”河上玄明呵斥道,杀意毫不掩饰地朝明智佑介袭去。 “但愿您能保护好你的学生,那么,待会儿见~”话毕,明智佑介闪身窜进了地铁站里。 河上玄明望着张子言他们离去的方向,开始担心起来。 “明绣!佐介!追!”河上玄明命令道。 “是!”神隐中的二人应道。 于是三人一起神隐,追了出去。 …… 绯夏开车带着橙香和子言来到了一号线的最北端,他们决定从升仙湖开始找起。 “这里是主城区,应该不是这里吧。”绯夏问道。 “这个湖……还是挺漂亮的,只可惜并不是这里。”橙香看着外面的景色,失望地说道。 “没事儿,反正一号线也不长,咱们慢慢儿找就是了,肯定能找到的。现在才五点过,沿路开下去的话,应该费不了多少时间的。”绯夏说道。 张子言一直沉默不语,现在的他,只想当一条咸鱼,老老实实地瘫在座位上,似乎没有什么比这更舒服了。 本来刚才打完架就有些疲惫了,再加上绯夏乱来的开车方式,现在张子言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相当疲惫了。最重要的是,他其实是有些晕车的。 绯夏看了一眼后视镜里张子言,忍不住说道:“这年头哪儿还有人坐车会想吐的?更何况还是这种比较好的车,要真是坐出租车开这么快的话,你的胃里早就已经翻江倒海了。” 张子言有气无力地张开嘴,弱弱地说道:“哪有出租车会开这么快……” “我哪儿开得快了?现在可是在主城区里诶,我怎么可能像之前那样开车?我开车可是很稳的!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奔放!”绯夏很不服气地应道。 “是是是,我的锅,怪我坐车太少了,会晕车……”张子闭着眼睛,抚着额头,“其实,我坐过山车都会晕的,游乐园的东西很多我都不能玩儿,尤其会转圈圈的那种,坐上去我就一定会吐,想想还真是难受呢……”张子言忽然想起了以前在游乐园里的经历,那是他第一次去游乐园,那年他十五岁,和妹妹一起去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坐摩天轮也会晕吗?”绯夏故意嘲讽道。 “魔天伦吗?”张子言想起了关于魔天轮的回忆,脑子里全是妹妹可爱的样子,妹妹的一颦一簇,温柔的粉唇,和天使般美好的笑容,全都深深地映在了他的脑海里,“也许会晕吧……我已经很久没有在游乐园里玩儿过了,不是很清楚……”张子言已经晕了,被记忆中妹妹的可爱给迷晕了。 只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只能拿来回味一下罢了。十五岁少年的初吻,就那样被妹妹抢了去,现在想起来也还是很让人羞涩呢,张子言的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绯夏从后视镜里注意到了张子言的变化,紧张地问道:“晕车真的有那么严重吗?你看起来似乎很难受,气血上涌成了这个样子。” “没事的……大概……睡会儿就好了……”张子言深呼吸了一下,瘫在座位上开始睡觉了,“橙香……借你的腿用一下……” “诶?”橙香还没反应过来,张子言就直接躺在了她的大腿上,这把油揩得简直娴熟。 绯夏虽然有些不开心,但还是关心地说道:“下不为例,这次情况特殊,就允许你在别人身上膝枕吧……” “谢谢老婆恩准……谢谢呆萌的橙香……和你的大腿……”张子言迷迷糊糊地应道,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橙香望着睡在自己身上的张子言,温柔地笑着,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发,就好像睡在她大腿上的是一只猫似的。 然后她忽然意识到这是别人的男朋友,急忙道歉,“啊!绯夏姐……对不起……我只是情不自禁……母性泛滥了……”橙香吞吞吐吐地说道。 “没事,倒是我该麻烦你照顾一下他了,没想到晕车会这么严重。”绯夏很是淡然的样子。 张子言要是醒着的话,肯定会吐槽说:“明明那么容易吃醋,却在这种奇怪的地方一脸淡然的样子,我真的有些搞不懂你了呢,绯夏~” 绯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点儿也不生气,若是以前的她,看到这一幕肯定已经火冒三丈了,然而现在却一丝不爽的感觉都没有。也许是心境发生了变化,又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的交往中,自己的有些地方,已经被张子言改变了,潜移默化地受到了一些影响也说不定呢,应该是这样的吧。 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只要两个人能够好好的在一起,每天能够开开心地活着,就已经很满足了。有空的时候出来走走,一起看看风景,逛逛街,享受一下少有的空闲,只要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总是能够开心的。 房子,车子,钱。 很多普通人奔波一辈子,就是为了这些东西,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情侣,却总是因为钱而吵架,感情也渐渐变淡了…… 绯夏其实是可以理解这种想法的,普通人和能力者是不一样的,普通人可以为了实现自己价值而拼命努力,早晚有一天,会成功的,只要能够成功,便能够在这个慌乱的世界上留下属于自己的那种一笔,浓墨重彩地书写出自己人生。 可是,对于能力者而言呢?能力者是这个世界的bug,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一种东西,从成为能力者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不光是绯夏和张子言,绝大部分的能力者都怀着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趁着自己还能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时候,尽情地去潇洒,毫无顾忌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希望的人生。说是过自己想过的人生,其实本质上就是放纵自己的欲望,因为怎么努力也不会在世界上留下真正有意义的存在,所以家庭、社会、甚至国家,都是与他们无关的的,能力者的世界就是由杀戮构成的,为了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而放纵自己去做一些危害普通人社会的事情。 没有人知道赏金猎人网站是谁创建的,也没有人知道赏金猎人制度是谁规定的,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在历史上某一个时期,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赏金猎人”就这样突然出现了,因为有这个制度的存在,能力者们终于找到了最直接的赚钱方式,没有什么赚钱方式比杀人来得更直接了。 因为杀的人都是能力者,所以在每个任务结束之后,那些死去的人并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也不用有什么后顾之忧,存在都没有了的人,还能做什么?什么都不会留下,除了猎人网站上会留下暗杀记录之外,就只有能力者之间的记忆还能够说明死掉的那个人曾经存在过。 也有很多能力者选择逃避,不参与那些疯子之间的争斗,只想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在一个小城市,开一间小店,做普通的工作,或者平凡的日子。尤其是那些后来才成为能力者的人,他们曾感受过当普通人的好,于是在年老力衰的年纪,开始将自己隐匿起来,想要安度晚年,最后被人们遗忘,一辈子的存在随着他们的死亡一起消失,除了他们的后人,没人会记得他们。 其实每个成为能力者的人,都是【绝望者】,都是已死之人,被世界抛弃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算是死了,普通人身份结束的那一秒钟开始,便已经与死亡无异。 最早创建猎人网站的人是为了什么? 完整的原因没人知道,但是大概的原因还是知道一些的。 加速能力者的消亡,最大限度减少能力者对普通人的威胁,用大量的金钱和人性的欲望,让能力者们自相残杀,最大限度地保全普通人的利益,以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来减小特异点对现世的影响,保证时空的稳定。 在欲望面前,人性果然不堪一击,无数的能力者为了钱为了满足欲望趋之若鹜,能够迅速赚到钱,并且满足了杀戮的欲望,而且不会对普通世界造成影响,不用担心会被警察通缉。一想到这里,猎人们自然就放开了。 猎人网站还会实时更新排行榜,能力者实力排行,悬赏奖金榜,效率最高榜……各种各样的排名更是冲击着猎人们的欲望,有些猎人杀人完全是冲着排行榜去的,因为那能满足他们的虚荣。既然在现世怎么努力都是徒劳,那不如接受现实,用自己的实力在猎人界混出一个响亮的名声!让大家都膜拜自己,即使会成为众矢之的,也是无所谓的,实力在那里。杀掉最强的人就能得到最高的赏金,并且让自己的排名变成第一,即使只能辉煌一阵子,也能死而无憾,这就是就是某些极端分子追求的人生。 因此排行榜的第一名,其实是在经常变化的,只有一个排行榜的第一名没有变过,那就是实力最强榜,上面的名字一直都是同一个——爱德华。 第九十章 暴雨倾盆 河上玄明带着冲田明绣和明智佐介,在耸立的高楼大厦顶上跳跃穿梭着,脚下的木屐已经全部换成了草鞋,步伐也更加地轻盈迅捷。 只见一位巫女带着‘剑心’和‘神谷熏’从一栋大厦的顶部跃起,身影瞬间消失,下一秒三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下一栋大厦的顶上。 宽大的长袴和宽袖被雨幕浸湿,奔跑起来时的高速气流吹得它们猎猎作响,频率极高的步伐带起水渍,草鞋在雨水中激荡起噼里啪啦的声响来。 “师傅!有情况!”冲田明绣忽然喊道。 “知道了。”河上玄明将视线锁定在了对面那栋大厦的避雷针上,一个黑色的人影伫立于其上,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会经过这里,等候许久了的样子。 三人一起跃起,下一秒便出现在了对面那栋大厦三分之二高度的地方,两栋大厦的之间的高差太大,闪步并没有办法直接飞跃而上,之前那栋大厦也只有现在在这栋三分二的高度。 于是三人不得不垂直于墙面奔跑着,不过由于电的吸附能力,三人的奔跑速度并没有削减,而是如履平地一般,仍旧能够保持住极快的速度。 即将到达顶端的时候,三人再次发动闪步,直接闪身到了楼顶。而那个漆黑的身影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避雷针上俯视着他们。 “哥……哥哥……”冲田明绣这才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吃惊不已,“为什么哥哥你……会在这里……”冲田明绣没有想到哥哥竟然会亲自来对付他。 冲田太郎掀开了兜帽,漆黑的长风衣在雨幕中翻飞,雨水凝成一股一股的流淌下来。 “哟,妹妹。许久不见,可还安好?”冲田太郎机器般冰冷地说道,暗淡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情绪,棱角分明的面庞如米开朗基罗的雕塑一般刚硬。 “明绣!不要被迷惑了,他已经被佑介控制了!”佐介挡在了二人的视线中间,将明绣护在身后。 “就是你,拐走了我妹妹,对吧?”冲田太郎像是在质问,语气却平淡得像是陈述事实。 “流刃——雷鸣!”佐介拿出了自己的护身兵器,这把叫做雷鸣的太刀是玄明的师傅那里传承下来的,冲田太郎作为玄明的首席大弟子,继承了这把神刀。 “明绣!我们走!这里交给太郎!”玄明命令道。 “可是……”明绣好不容易见到了哥哥,心中有千言万语群众怎么也说不出。 “休要犹豫!”玄明直接拉着明绣就要走,因为他知道佐介的实力与冲田是旗鼓相当的,并不需要担心。 “雪月——固化领域。”冲田太郎也拿出了器魂,领域发动。 在他的领域之内,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无形的力道束缚着,就连雨幕都像是被定在了空气中,只能缓缓地落在地上,让人有一种时间似乎变慢了的错觉。空间里的一切都像是被冰雪冻住了一般,行动迟缓,甚至想动都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在这样的空间了里行动,就像是被泡进了高密度的胶体里,每个动作都似有千钧之力束缚在身上,被粘稠的液体包裹着。 斯玛特在这样个领域之内吃尽了苦头,根本动弹不得。大多数的能力者都会在这样的领域之内难以作为,像是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领域,便是S级能力者与普通的能力者之间最显著的差别,这不是能力或者技巧上的差距,而是境界的不同!普通的能力者在S级能力者的领域之内,基本上都是如蝼蚁一般,一个念头便能抹杀。 而S级能力者之间的战斗,通常都是靠领域的压制来决出胜负,一旦领域被压制,那么基本上就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雷之急速领域!”冲田太郎也释放出了自己的领域,并且帮助玄明和明绣挣脱了太郎的领域。 玄明带着明绣毫不犹豫地跳下了大厦,消失在雨幕之中。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生铁般漆黑钝重乌云渐渐地沉了下来,狂风毫不留情地呼啸着,猛烈地吹刮着云海之下的一切。 冲田太郎抬起头来,看着那离自己不到百米的黑云,翻滚的浓云搅动着潮水般的空气,气浪一阵一阵地撞击在他的身上,忽然一道惊雷划破长空,直径四米以上的电莽在云层中穿梭着。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 冲田太郎像是疯了一般,狰狞地大笑起来,笑声极其恐怖,这种笑声本该是出现在精神崩溃的疯子身上的,冲田太郎这个样子,让人毫不怀疑他已经疯了。 “引雷!”佐介猛然挥刀,大喝一声。 一道四米多宽、上百米长的惊雷从天而降,瞬间冲破了空气,一头撞击在避雷针上,爆炸般的巨响在空气中震荡开去,似乎整个大地都为之一震,雨幕也被震得晃荡起来。 然而那束骇人心魄的雷击却并没有打在冲田的身上,这种堪比天劫的雷击他是不会傻到用身体去接的,即使精神异常,但是身体的本能还是让他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 “哼,我还以为你真的疯了,不会躲开呢。看来我有些高看你了。”佐介望着对面二十米之外的冲田太郎说道。 “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全族被灭,就连明绣也被你拐走了。现在还想对我下杀手?别以为有玄明为你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冲田太郎厉声道。 “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那种事只有我哥哥才会做。我没有理由针对你,更何况我还喜欢着明绣,就算是为了她,我也不会对你的家人出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明智佐介淡定地解释道。 “既然你不愿意承认,那么,只能拿你的命来偿还了!” 暴怒的冲田太郎一个瞬身冲到了佐介面前,雪白的刀锋急速砍下,势如破竹,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这种距离内的斩击,即使后退也难免会被刀锋的气刃波及,留下伤痕。 佐介闪身后退半步,挥刀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刀锋,却还是被气浪震得后退数米,在凝胶状的雨幕中撞击出深深的空洞来。 冲田太郎再次冲了上去,第二刀挥出。佐介见他步步紧逼,毫不犹豫地收缩领域,全部力量作用与自身,瞬间加速躲开了。他在静止了一般的雨幕中四处躲闪着,破开一个个的空洞。但是凝胶一般的雨水浸湿了他的衣物,附着在他的身上,使得佐介的每一个动作的都沉重无比。 佐介与冲田太郎的领域交织在一起,互相牵制着。 佐介依靠自身的领域中,凭借超高速的形态来抵消束缚,让他能够达到正常的挥砍的速度,与冲田处于相对平等的境况下交手。 原本佐介的在自己的领域之内,每秒可以挥几十刀,现在却因为冲田的领域束缚着,挥砍的速度只能达到一般水平,每秒十刀左右。 然而,没有自身领域加持的话,他想要挥一刀都是极其艰难的。从结果上来看,佐介明显是被冲田压制着,因为他随时都在巨大地束缚之中挥刀,每一个动作都被领域内沉重的空气阻碍着。 佐介释放领域加持自身,勉强能够达到与冲田平等对战的条件,现在角逐胜负的关键便是二人剑术了,还有就是看谁能够释放领域更久,体力首先撑不住的那一方,便是输家。 相较于佐介,冲田的领域是范围性的,扩散的范围越大,对精神和体力的消耗就越大。而佐介却已经将领域收束到了身体之上,并没有释放出来,他只需要增强自身就行了。 从领域的消耗上来讲,佐介似乎又占了上风,冲田在领域维持上的消耗是他的数倍。 但是佐介又随时随地受到巨大的束缚,体力上的消耗比起冲田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二人在大厦顶上来回交锋着,斗得难解难分,刀锋碰撞出阵阵气浪,电光和白光相继爆炸,此起彼伏,冲田太郎的领域笼罩着大厦顶部,两个高速闪动的人影在里面交锋,谁胜谁负还难以下定论。 …… 绯夏开车已经找了一个小时,倾盆而下的暴雨拍打着挡风玻璃,路面上已经积蓄起了水滩,路面上的车辆也渐渐少了起来,基本上已经看不到行人的踪影,偶尔有几辆跑车从水滩上飞驰而过,掀起数米高的黄褐色水幕,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绯夏面前的挡风玻璃上。 “我操你妈狗日妈卖批的!”绯夏在心里这样骂道,虽然她很想直接骂出来,宣泄心中的不快,但是想到后面还坐着一个单纯的姑娘,便觉得说脏话影响不好。 忽然一股惊雷砸在前面的电线杆上,数百朵电火花顷刻爆散开来,刺人眼眸。空旷的平原地带电线杆反而显得有些高耸了。巨大的声响回荡开来,张子言猛然睁开眼睛,像是被雷声惊醒的。 绯夏仔细看了一下眼前的路况,积水已经有半膝深。 这车的底盘太低,贸然开过去的话,搞不好会抛锚。绯夏这样想后,开始准备掉头。 “前面水太深,这车过不去。咱们先找个地方避一下雨吧,等雨小一点再绕路过去。”绯夏提议道。 “行,都听你的。”张子言应道,随即坐起身来,靠在自己那一边的车窗上,看着汩汩水流淌过车窗,他想看车窗外面的样子,却是什么也看不清了。 “睡醒了?” “嗯。” “还难受吗?” “不了,现在精神非常好,也不晕了。” “你得好好儿谢谢橙香,人家让你揩油这么久。” “额……”张子言却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不太擅长说客气的话,就像他并不习惯别人向他道谢一样。 “没……没事的,举手之劳,助人为乐嘛。就当是……回报了……毕竟……你们帮了我这么多……”橙香红着脸,慌张地说道。 绯夏看了一下手机上的地图,找到了最近的地下停车场。 “靠!开了这么久,才到世纪城这边,这导航不会是坏了吧!”绯夏一看地图上自己的位置,忍不住说道。 “三分之二的路都过了,已经很快了好吗。毕竟堵车堵得厉害。”张子言说道。 “你睡得那么死还知道堵车?”绯夏惊讶地望着他。 “你就告诉我市中心哪天不赌吧。”张子言耸了耸肩。 “好吧,你赢了。”绯夏说完,开着车进了地下停车场,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 把车停好之后,三人下了车,找到了直达地面的电梯,于是绯夏拉着张子言和橙香朝电梯走去。 “看地图上的介绍,上边好像是一个商场诶!要不,咱们去逛逛?说不定会买到喜欢的东西呢~”绯夏有些看起来有些兴奋,她已经很久没有逛街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还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当然要好好儿买买买一次。 “额……咱们就穿这一身儿去逛商场?”张子言露出了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多大点儿事儿,不想穿这身就不穿咯,上去选一套喜欢的衣服,换上就是了嘛。C服收起来,回来的时候放车里就行了。”绯夏淡然地说道。 “嗯……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不过我连手机都没有带,看来只能麻烦老婆你花钱了。”张子言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儿,你的卡也绑在我手机上了的,怎么样,想让我花你的钱吗?”绯夏回头妩媚地笑着,抛了一个媚眼儿。 张子言只是笑笑,走上前去在绯夏脸上亲了一口,温柔地说道:“我老婆真可爱~随便一个笑容就能摄走我的心魄,回去我可要好好儿欣赏一番。” 绯夏白了他一眼,吐槽道:“看你那满嘴灰,明知道我化了妆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粉,还要来亲我,这可是自找的。” “这种小事而已,我老婆怎样都是最好的。我当然会忍不住亲一下。”说着,张子言搂过了绯夏的腰,将她搂在怀里。 “哎呀,拿开你的咸猪手,橙香妹妹还在旁看着呢。”绯夏羞涩地瞪了张子言一眼,一旁的橙香早已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不看这种羞耻的画面。 三人就这样进了电梯。 电梯显示现在的位置是地下三层,绯夏按下了1层的按钮,电梯门关上了,然后数字开始增大,只要到了一层,应该就是商场的范围了。 橙香站在一旁,没有去看亲密无间的张子言和绯夏,她没有谈过恋爱,只觉得这是很羞耻的事情。 三人都没有去注意电梯的数字,只是静静地等着电梯开门,然而在三人不经意的时间里,电梯的数字正在飞快地变化着,不知不觉间已经超过了20层。 忽然电梯井内传来一声巨响,电梯厢开始急速下坠,三人一个踉跄倒在了电梯厢里。 承重的钢索被什么人砍断了。 第九十一章 暗算 张子言和绯夏暗叫一声不好,情况紧急,也顾不得身份暴露了,二人随即抽出了自己的兵器。张子言一刀向身后插去,锋利的龙剑轻易地穿透了电梯厢,嵌入了墙体,同时绯夏也拿了两把木刀,起身朝对面冲去,两把木刀直接捅穿了电梯厢的铁皮,没入了钢筋混凝土的墙体。 电梯厢下落的速度骤减,二十倍的重力压强让张子言和绯夏有些喘不过气来,胸腔承受着撕裂般的痛苦。刀剑撕裂墙体的声音尖锐刺耳,令人全身筋骨麻痹,肌肉震颤。 近十秒钟的急性减速之后,电梯厢终于停了下来,张子言感觉自己身体已经逼近极限了,单靠身体的力量来遏制电梯厢的下坠,连元素之力都没有动用分毫。因为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可能波及自己人,所以张子言并不敢在这里面使用能力。 张子言的能力是电,若是在这封闭的电梯厢里释放出来,绝对会误伤绯夏和橙香。绯夏还好一点,她是木系能力者,对一般性的高压电流有天然的免疫力,张子言不是能力全开的话,凭那种程度的电,根本伤不了她。 但是橙香是普通人,别说高压电流,即使是一般性的家用电压都能让她一命呜呼,至少张子言和绯夏是这么想的。在能力者的战斗之中,想要保护一个普通人有的时候比打败对手更难。 绯夏和张子言喘着大气,身体剧烈地起伏着,猛然间发力,让二人全身的筋脉都有些酸痛,也许是有拉伤也说不定,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张子言和绯夏,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连他们这样的能力者都感觉浑身难受,那身为普通人的橙香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二人心中一惊,急忙查看橙香的情况。然而眼前的情况却让绯夏和张子言愣住了。 “橙香……你……”张子言惊愕地说道。因为现在的橙香竟然也做着同样的事情。 橙香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并没有像张子言想象的那样倒在车厢里,也没有瑟瑟发抖着不知所措,而是拔出了佩刀,随即一刀洞穿了电梯厢。那把看起来只是道具的佩刀竟然也是器魂!这让张子言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一直瞒着你们,其实,我是异能力者,虽然才不到一个月,还不是很熟练……”橙香自责着解释道。 “别解释了,先想办法逃出去再说。”绯夏大声说道。 “既然是同道中人,那我就不再顾忌什么了,绯夏,你护住橙香,我有办法。”张子言严肃地说道。 虽然张子言并没有解释说自己想干嘛,但是绯夏还是选择无条件相信他,既然自己的男人看起来信心满满的样子,想必一定是胸有成竹的,这种时候默默地支持他就是最好的,这是一个妻子该做的事。 “好!”绯夏大声应道,拔出了一把木刀,那把木刀迅速变化成了树枝藤蔓,包裹住橙香的身体,以免她会被电流击中。 “听我口令,倒数三秒钟,时间一到就把兵器拔出来!知道了吗?”张子言厉声道。 “是!”二女齐声应道。 “三……二……一!拔!”张子言倒数完毕之时,三人一起把兵刃从墙体中撤了出来,电梯厢再次迅速下坠。 “喝啊!”张子言大喝一声,身上的电场瞬间释放开来,整个电梯井内部迅速充满了同极磁场,整个电梯厢悬浮在磁场中心,虽然没有与电梯井的井壁有丝毫摩擦,但是下坠的速度却一下子慢了下来,整个电梯厢以人体可以承受的缓慢速度下坠,轻盈至极的感觉,而且是匀速下坠,没有一点儿失重感。 “子言!这是怎么回事?你好厉害!”绯夏觉得这个有些神奇,没学过物理的她只能惊叹。 “楞次定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还真是挺麻烦的。详细的原理有空我再给你讲,现在没有时间了,咱们赶紧出去。”说完这话的时候,电梯厢已经到底了。 绯夏收回了对橙香的束缚,三人对视了一眼,达成共识,张子言随即挥刀斩断了电梯门,三人一起冲了出去。 三人各自注视着一个方向,全力搜索着可能隐藏在暗处的杀手。张子言最大限度地释放了侦查电波,无线电波在地下停车场内扩散开去,反复回弹,以极高的速度为张子言传回空间内情报。 然而却一无所获,张子言睁开了眼睛,减少了用来侦查的精神力,而是用眼睛观察着周围的电磁波流动,觉醒之后能力全开的张子言已经无限逼近S级,就差能够随心所欲地释放领域了。 如果能够释放领域,别说这个停车场,就是外面方圆几百米内的东西都逃不过他的侦查,即使是光系能力者的隐身在他面前也是无所遁行,因为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空间中电磁波的变化,而不仅仅是他自己释放出的电磁波。 张子言深蓝色的眼睛涌出了光芒,超A级能力者的象征——元素瞳,他已经拥有了。拥有元素瞳的张子言,已经不再需要神井·律一之前做的那副黑框眼镜。那副眼镜是当年为了弥补张子言与风斩流之间的差距而制作的,神井·律一把眼镜修好了,现在看来张子言已经不需要了。 张子言仔细地观察着空间内电磁场动向,观察了近一分钟,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暗算我们的人应该不在这里,可是……对方没理由会不追上来……”张子言揣测着对方的心思。 “没有追上来……是不是在等我们出去?也许杀手就在外面埋伏着。”绯夏分析道。 “会不会是他们发现弄错了目标,所以离开了?”橙香猜测道。 “弄错?”张子言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沉思一会儿,说道,“等等,我们……应该还没有注册猎人身份!没有注册身份,我们应该是没有猎人户籍的,没有猎人户籍,应该不会被赏金榜通缉才对。即使我们有猎人身份,但是杀了我们这样的新人也得不到什么赏金。通常情况下,高级猎人们会放过我们这种新人,等到我们的身价涨起来之后再杀。因为有潜力的新人成长是非常迅速的,比如我和绯夏这样的。” “如果真像橙香说得那样,对方很可能是高级猎人。”张子言将视线放在橙香身上,“你刚才说,你成为能力者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所以你应该算是新人对吧。” “是……是的,我是新手赏金猎人,没有排名……而且我……还没有杀过人,只是一直在和兄长大人对练而已……”橙香紧张地说道。 张子言转头望向绯夏,“你之前注册了猎人身份吗?” 绯夏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的猎人身份,其实都是学校负责注册的,只要实力上了A级,校方就会给我们注册,所以……我和你,其实早就已经是赏金猎人了。” “这样吗……”张子言摸着自己的下巴,认真思索着,“不管了,咱们先出去吧,既然对方没有再出手,那说明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或者只是想试探一下我们的实力。” 张子言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橙香,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子言先生……”橙香感受到了子言的视线。 “不,没事。只是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你,竟然也会当赏金猎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哈哈~”张子言笑着感叹道,想趁机套一下橙香的话。 “我……我不是什么学校里出来的……我是哥哥带的……其实,我这次是来出任务的,这是我首次任务,想想还有些紧张呢……”橙香一脸认真的说道,毫无保留的样子。 张子言一看这个姑娘呆呆的,好像很好套话的样子,于是想继续套她的话,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受到了电梯井上的异动。 张子言心中一惊,暗叫一声不好,“走!” “什么?”绯夏和橙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子言一把搂住腰肢,顺势揽在了怀里。张子言带着她们向前面跑去。 “你!”绯夏楞了一下。 “呀!”橙香惊叫了一声,她从没被男生这样占过便宜。 “别说话!”张子言厉声喝道,表情凝重,全身肌肉绷紧,手臂上暴起的青筋蕴含着巨大的力量,粗暴地搂着绯夏和橙香纤细的腰肢。 “啊~”二女同时呻吟了起来,她们何曾被一个男人这样粗鲁地对待过。 张子言却不管她们的呻吟,带着她们躲到了十米外的承重柱后面。 “堵上耳朵!”张子言再次大声喝道。 橙香一听这话,吓得赶紧堵住了耳朵,绯夏却并没有照做,而是想问清楚刚才那样做的缘由。张子言眼看来不及了,赶紧伸手堵住了绯夏的耳朵,表情严肃,甚至可以用慌张来形容。 绯夏一看他这个样子,便知道肯定出事了。 果不其然,两道火光突然从承重柱的两侧冲击过来,庞大的气浪与巨大的爆炸声一起席卷着地下停车场,大大小小的汽车碎片从三人的两侧急速略过,重重地砸在周围的墙壁和其他车辆上。 有人往电梯井里丢了烈性炸弹! 张子言没能堵住自己的耳朵,巨大的爆炸声和紊乱的气压撕扯着他的耳膜,剧烈的疼痛让他大脑一阵眩晕。 绯夏急忙伸手为他堵住耳朵,可是已经太迟了,张子言已经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绯夏突然心疼起来,若是刚才自己没有被吃醋冲昏了头,老老实实地听话,子言就不会这样了。 想到了这里,绯夏难过得快要哭出来,她想张嘴说话,却被张子言一吻堵住了嘴。张子言不想她张嘴,内外的气压差会让绯夏感到不适。 这种深沉的爱意顺着唇尖的触觉神经,如电流般迅速地侵入了绯夏的心。 讨厌……这种时候都还想着占我便宜……这个男人真是的……总是做一些让我不自觉爱上他的事情……我真的……好喜欢他……好喜欢这个笨蛋! 绯夏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心里骂着张子言是笨蛋,身体却很诚实地感受到了张子言的温暖。 爆炸声停止了,周围的气浪也消散了一些,但是热浪和黑烟却是越来越浓了。 “我们的车还没事,咱们赶紧开车逃出去,再这样待下其他车也许会被引爆,我们就麻烦了。”张子言强撑着说道,扭曲的面容看起来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嗯!我马上带你出去,出去就没事了,子言你不要有事啊!”绯夏擦拭着眼泪,担心道。 “我没事的,只是痛得快晕过去了……呵呵……”张子言倒在了绯夏身上。 “子言!”绯夏赶紧扶住张子言,“橙香!快起来,我们一起把他扶回车上去!”绯夏对坐在地上捂着耳朵,紧闭双眼的橙香说道。 橙香却瑟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沉浸在了恐怖的回忆当中。 “橙香!”绯夏大吼了一声,橙香却没有什么反应。 绯夏一看她这个样子,顿时怒上心头,这种时候竟然还敢添麻烦,真的是想死了吗! 愤怒的绯夏抬腿就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橙香捂着耳朵的手上。 “啊!”橙香痛苦地叫出声来,她完全承受了这暴力的一脚,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把她拉回了现实,不再沉溺于可怕的回忆中。 “现在不是你该痛苦的时候!赶紧给我爬起来!”绯夏愤怒地呵斥道。 “是……是!知道了!”橙香一下清醒了过来,赶紧上前扶着张子言,二人扶着张子言快步走向了车的方向,绯夏停的位置很隐蔽,并没有被刚才的爆炸波及到。 三人迅速上了车,绯夏封闭了车窗,以免浓烟渗进来,随即打开了远光灯,隐约能够看清楚烟雾后面的景象。前方温度极高的火焰掀起层层热浪,视线里的一切都变得扭曲不堪,能看见的所有东西都在娇纵放肆地摇摆晃动着。 “系好安全带!只能拼了!”绯夏厉声喝道。 橙香忍着左手手背的剧痛,咬紧牙关,强撑着迅速帮张子言和自己系好了安全带,张子言感觉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着一般,看样子要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 “坐稳了!”绯夏大声提醒道,放下了手刹,挂好了档位,一脚油门踩到底,引擎应时驱动后轮在地上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尖啸声! 车尾稍微晃动了一下之后适应了地面的摩擦力,几秒钟秒后速度便提了上来,玛莎拉蒂GT带着三人毫不犹豫地冲进了浓烟和热浪中。 第九十二章 抉择 停车场内忽然传出暴烈的引擎轰鸣声,随后一辆深蓝色的车影从浓烟和热浪中冲了出来,还带出了一条长长的气流轨迹,浓烟在急速扰动的气流中旋转。玛莎拉蒂GT和尖啸声一起撞断了进出口处的栏杆,随即一个漂亮的侧飘,深蓝色的车影驶向了中央大道。 果然不出所料,这片街区早已被结界笼罩,绯夏知道自己和张子言已经被人盯上了。现在只能想办法逃离结界的封锁,找到支援,否则凭他们三个新人,赢的机率极小。 对方既然已经出手了,势必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把握。张子言和绯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对方交手,这次出来本来就挂个名而已,若是真的遇到了明智佐介他们,那就真的凶多吉少了。宫野鸣雀或者神崎公生,一个人就可以秒杀他们三个。 玛莎拉蒂在暴雨的拍打中疯狂地飞驰着,车后掀起数米高的水幕来,绯夏从后视镜里根本看不见后面的情况。 硕大的雨滴敲击在挡风玻璃和车窗上,密集的声响令人躁动不安,心脏也随之飞快地跳动着。雨刷卖力地将绯夏眼前的水流扫荡开去,为她空出一片不大的可视空间。 远处的天空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铁黑色的浓云在低空中起伏翻滚着,雷声四起,电光毫无规律地闪烁,把云海下漆黑的世界映得惨白,世界在被雷声席卷后的一瞬间,陷入死寂,随后雨声才传了过来。 最要命的是导航不起作用了。在这种雷雨大作的时候,手机突然断网,简直是雪上加霜,猝不及防。 “该死!”绯夏瞥了一眼手信号栏,愤怒地骂道。她粗暴地把手机摔进了右手边的储物间里,猛地一声关上了盖子。这种时候连她都忍不住开始爆粗口了。 橙香没想到绯夏还有这样的一面,恍然间有些吓到了,她从没见过哪个女生生气的时候会散发出这么恐怖的杀意。然而在她愣神之际,绯夏却突然猛打方向盘,车身随即一个急促的侧飘与马路中间的某个东西擦尾而过,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路边,直接甩了180度。甩尾时巨大的压力将橙香死死地压在了座位上,大脑一阵晕眩。 张子言差点吐了出来,橙香用尽全身力气护着他,把他稳在了座位上。 车子熄火了,但是绯夏并没有再次发动引擎。她打开了车门,毫不犹豫地踏进了暴雨之中,搭配制服的黑色小皮鞋踏在积水中,溅起几滩水花,然而不到一秒钟,雨水就浸透了过膝袜,鞋子里面全是湿答答的沉重感。 绯夏盯着马路中间的那把刀,忽然出现的空间法阵将那把刀送出了地面,若不是绯夏反应及时,玛莎拉蒂GT现在已经撞在了刀刃上,只有被从中间切成两半的结局。 “绯夏姐!”橙香看见了绯夏充满怒火的脸和眼眸,担心地喊道。 “没事的,你不要出来!照顾好子言,这个家伙交给我来对付!玄明前辈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只要再撑一会儿就好了!”绯夏对橙香竖起了大拇指,微微一笑,信誓旦旦的样子。 橙香虽然担心着,但还是选择相信绯夏,然后她也笑了起来,“要赢啊!”她说道。 绯夏把视线放回了马路中间,那把屹立在马路中间的太刀渐渐上升,一个身着金属装甲的人影从空间法阵中慢慢出现,拿着那把刀的人果然是神崎公生。 神崎公生如鬼魅般,从漆黑的马路上钻了出来,厚厚的积水将他身上的每个角落冲刷了一遍,顺着他装甲上凹槽和缝隙流淌下来,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惨白的电光映在神奇公生的炼金装甲上,流淌的水柱反射出晃眼的光芒来,投下的阴影渗透出说不出的诡异。 绯夏不敢掉以轻心,面对这种空间能力者,一瞬间的失神都是致命的。但是,如果可以和对方交流的话,也许还有转机。绯夏之所以会这样想,其实很简单,因为神崎公生如果真的是被完全控制的杀人机器,那他是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与绯夏对峙的。 以他的空间能力若真想取绯夏等人的性命,就不会故意在马路中间这么明目张胆地竖起刀刃了,他随时可以在绯夏她们的车底下钻出一把利刃来,轻易便能带走绯夏的性命。 也许对方这样做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若是刚才没有注意到刀刃直接撞上去了,那只能说明我还太弱,并没有让对方留手的资格。绯夏一想到这里,更是觉得这个叫神崎公生的人是可以交流的,或许并没有被明智佑介完全控制。 “听说你是空间系能力者,拦住我们有什么事吗?”绯夏试探性地问道,心中却不敢有一丝松懈,万一对方只是想玩玩儿,刚才故意留了一手,而现在又想取她性命的话,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前面有人在忙,我不希望你们过去。”神崎公生淡淡地说道。 “有人在忙?”绯夏略微思索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玄明前辈她们在前面?!”绯夏警觉地问道。 “是。”神崎公生缓缓地朝绯夏走来,炼金装甲在地板上踏出锐利的声响来,金属敲击地面的声音本该是清脆的,但是在积水中却只能听到沉闷的混响。 “站住!不准再上前半步!”绯夏呵斥道,双手迅速结印,马路中间忽然冲出十几根木锥破开沥青,锋利的尖口抵着神崎公生的身体各处,让他不能再往前行动分毫。 然而身穿金属装甲的神崎公生,并没有将这些木锥当回事,他没有理由在意这些脆弱的东西,即使它们散发着森然的锋芒。 神崎公生抬手挥刀,轻易地斩断了眼前这些毫无威胁的阻碍。他一边挥砍一边朝绯夏走去,身前不断蹿出拦住去路的障碍,他仍旧毫无紧张感地挥砍着。 “你就这点本事?本以为会有什么惊喜,果然是我太高看你了。”神崎公生机械般地声音说道,不带丝毫情绪,然而字里行间却尽是讥讽。 “你来拦住我们,应该不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吧。为什么不快点解决我们,然后赶回去帮你的那些朋友?”绯夏似乎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朋友?”神崎公生收起了刀,不再往前,“你是在开玩笑吗?那些人何曾是我的朋友?宫野家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我的朋友,那里只有我的仇人!” 绯夏从神崎公生冰冷的语气中听出了憎恨,这让她更不解了。 “既然如此……你还为他们做事?你既然能够在这里与我交谈,那就说明你并没有被完全控制。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本该成为合作关系,但是你现在的行为,让我感到疑惑,可以解释一下吗?也许你还有被爱德华校长原谅的机会。凭你的实力和遭遇,校长没有理由对你不利。” 可以交谈就是一个很好的开端,这个男人说不定可以成为队友,如果能够那样,当然是最好的。绯夏试图策反公生。 “求爱德华原谅?哼!”神崎公生冷笑了一声,他终于有情绪波动了,“我不可能加入你们学院的,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实力?这不过是爱德华的杰作罢了。落在他手里,等着我的结局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装甲被剥夺,记忆被洗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不知道这个弱肉强食的赏金猎人世界,不知道异能力者之间的互相厮杀,忘记曾经和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麻瓜!在无知中悲惨地过完这庸碌的一生!” 神崎公生几乎是愤怒地吼出来的。 “我没有成为能力者的天赋,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赏金猎人!要我忘记熏姑娘,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苟且地活着,那比杀了我更痛苦!你明白吗!”吼完这一句的时候,神崎公生的眼眸变成了血红色,光芒从面罩上的透光处渗了出来,绯夏甚至能够感受到他面容的狰狞。 “我知道的!我是女人,一个恋爱中的女人,你的那种痛苦,我是能够明白的……”绯夏试图安抚神崎公生的情绪,她知道神崎公生为什么会突然异常,因为此时的他在和明智佑介斗争,他在凭借自己的意志摆脱控制。 神崎公生知道的,他之所以能够暂时不受明智佑介的控制,完全是因为另一边的战况焦灼着,明智佑介光是控制宫野鸣雀就已经耗费了绝大部分精力。想要越级控制实力比自己强劲几条街的高手,还要发挥出人家的实力,消耗自然是极大的。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做一个比较,明智佑介控制上千个B级能力者都不如控制一个超S级的宫野鸣雀消耗的精力大!尤其是在面对河上玄明这样的SS级宗师级高手的时候。 明智佑介应该是感到战事吃紧,这时候想要召神崎公生回去帮忙了,不然神崎公生也不会突然这么痛苦。 这种情况下,最好不要去惊扰神崎公生,让他集中精力去抵抗明智佑介的精神侵蚀,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可让他可以彻底摆脱控制。更重要的是,明智佑介一旦控制失败,便会受到严重的精神反噬,那样的话,说不定宫野鸣雀也能顺势摆脱控制,河上玄明的压力就会减小很多! 于是柳生绯夏并没有上前,而是认真地盯紧神崎公生的情况,万一他再次被控制了,就必须在一瞬之间取他性命了。 绯夏的内心纠结着,如果趁现在杀掉神崎公生,那么就可以赶紧去帮河上玄明了,那样的话玄明先生的压力便会小上许多,到时候要打败宫野鸣雀和明智佑介便是极为轻松的事了;但是……神崎公生并不是罪大恶极,或者说,他本质上是一个普通人,不应该就这样被杀的,甚至可以说他不应该被杀!况且他的经历已经够坎坷了,要是趁着这种时候杀了他,自己肯定会自责一辈子的。 在良心与现实境况之间,绯夏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杀了神崎公生……还是选择相信他的意志……这是巨大的考验,风险与收益并存,且成正比,不管那一边都不会亏…… 柳生绯夏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神崎公生,相信他对宫野熏的深情,相信那份至死不渝的爱一定能够战胜明智佑介的控制…… 柳生绯夏这样其实也是选择了相信爱情,若是神崎公生成功了,那么绯夏便能够更加地坚信,自己与张子言的感情,也能有这种至死不渝的坚硬。 这个选择,看起来像是要不要夺取神崎公生的性命,然而本质上却是对绯夏自己内心情感的抉择。她选择了相信爱情,那么她也就相信内心深处的渴望,她始终希望心中那一点小小的希望,是能够成为现实的。 然而这一切,在下一刻便被打破了,绯夏还未从神崎公生身上寻得答案,神崎公生就已经被一柄利刃洞穿了…… 那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淡金色的齐肩长发,上面还扎着一条宽大的黑色缎带,扎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青白相间的羽织在雨幕中翻飞了一会儿,顷刻间被密集的雨水浸湿,随后无力地垂了下来。 那把太刀的刀刃上隐隐闪烁着青蓝色的光芒,毫无阻力地穿透了神崎公生身上的炼金装甲,洞穿了他的心脏,一股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刃渗了出来,被狂暴的雨水冲刷着,在积水的马路上渐渐流淌开来。 “橙香!你……”绯夏惊愕地说不出话来,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长空,云海之下的世界又是一片惨白,光芒映亮了大地上的一切,包括橙香那迷人可爱的俏脸。然而绯夏却清晰地看见了橙香空洞无神的双眼,还有那疾如闪电般的速度。 雷声这时候才轰击在大地上,云海之下的世界为之颤抖,柳生绯夏感觉自己的期望也在那一声惊雷中破碎了,破碎得相当彻底,一块碎片都拾不起来。 “不要……”绯夏的双眼渐渐失焦,毫无神采,她只觉得身上的力气也随着期望的破灭一起溃散了,她瘫坐在路边,积水浸湿了裙摆和她的身体,冰冷刺骨。 张子言从车里走了出来,他似乎恢复得差不多了。 “没事的,我不会离开你的,不要胡思乱想了。”张子言搂住浑身湿透的绯夏,揉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安慰道。 第九十三章 失控的橙香 “怎么……会这样呢……我在……做什么……”橙香惊愕着,紧缩的眸子和身体一起颤抖着,“不……不会的……我不想这样的!” “橙香她……”绯夏注意到了橙香的异常,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的,她已经被……控制住了……”张子言将绯夏扶了起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绯夏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事实就在眼前,即使不想相信,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绯夏终于回过神来了,然而橙香却快要崩溃了。 “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我做的,我不想做这种事!”橙香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她不敢相信地摇着头,眼眸中却清晰地映着神崎公生的惨象。橙香颤抖的双腿下意识地往后退,她看着神崎公生身上的那柄银色太刀,淌过鲜血的刀刃散发出丝丝阴寒。 “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橙香竟然会被明智佑介控制,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们明明一直都和橙香在一起的,为什么她还是会被控制呢……”张子言实在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橙香瘫坐在了马路上,她抱着脑袋,面容变得扭曲起来,紧缩的眸子在眼眶里疯狂地颤动着,她的精神正在经受巨大的折磨。 “子言……橙香她……这样下去不行的!”绯夏见到橙香十分痛苦的样子,焦急地想要上去帮她。 “不行,我们帮不上忙,难道你想让刚才的事情再发生一遍吗?”张子言捧着绯夏脸,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 绯夏看着张子言深蓝色的眸子,感受到了认真的眼睛里透出的威严。绯夏一时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神崎公生身上的装甲在渐渐消失,他神色平静地望着瘫坐在地上的橙香,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露出了几分释怀的微笑。 神崎公生走到了橙香的面前,疲惫的身体似乎也到了极限,生命力在急速流失,他眼眸里的神采正在涣散,但他还是在强撑着身体。 “神崎!住手!”张子言突然大声喊道。 神崎公生却并没有住手,他抬起右手,紧紧地握住了刀柄。张子言想要阻止他,可是却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住手啊!你会死的!”张子言再次喊道,神崎公生依旧没有理他。 神崎公生咬紧了牙关,嘴角渗出了一股鲜血,浓烈的血腥味在他的口腔和喉咙里逸散开来。神崎公生头一次被血液刺激得反胃,他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雨水瞬间将血迹冲刷干净了。 神崎公生却顾不了这些,他的右手在发力,那把穿透他心脏的太刀卡在了肋骨上,神崎公生将它一点一点地拔了出来,鲜血顺着刀刃开出的缝隙飞速流淌着。 神崎公生似乎在故意控制着血液涌出的速度,并没有将刀一下子拔出来。如果一下拔出来的话,肯定是会喷溅到橙香身上的。 心脏剧烈跳动时与刀刃摩擦着,进一步被切割,难以想象的剧痛差点让神崎公生晕厥,然而他还是坚持下来了,那把超长的太刀被他硬生生地拔了出来,他的衣服早已被血液湿透,沾满了血液的太刀却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就好像刚才捅穿了心脏的刀,并不是这把。 神崎公生从未像现在这样,对死亡有着如此清晰的感受,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体力在飞速流失,视线在渐渐模糊,手上的能够使出的力道也越来越小,他就快要握不住刀柄了。 就是这样的时刻,神崎公生却放下了手中的太刀,将空出来的手放在了橙香的头上。 “没事的……不是你的错……我本来就……已经……快要死了……”神崎公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即使身体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橙香……拜托你……以后……代替我……去看看……你姐姐……好吗?”神崎公生使用了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到。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我不知道是你,我不知道你就是神崎先生……我……我再也不能面对姐姐了……”橙香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得快要哭出来。 “笨蛋……没事的……真……的……”神崎公生轻轻地揉了一下她的脑袋,终于支撑不住虚弱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张子言和绯夏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为什么橙香会被明智佑介控制了。 “宫野熏是的你的姐姐……那么你的全名就是……宫野橙香,对吧。”张子言平静地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很喜欢大家,真的很想跟大家做朋友!我不想杀人……可是……可是……”宫野橙香哭泣着说道,难过得像一个丢了糖的孩子。 “其实……我们也隐约知道了你的身份,这个时间点会来这座城市的日本人,毫无疑问是和宫野家有关系的,这么简单的事情,根本想都不用想。但是我们还是选择相信你,以及相信我们的直觉,相信我们看人的眼光。直觉告诉我,你不是邪恶的人,你只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每个成为能力者的人都有一段谈不上美好的过去,不堪回首的事情每个人都有,所以你真的,不必这么自责,给自己一个机会,原谅自己以前的过错,好不好?”张子言温柔地劝说着,生怕这个姑娘被良心的谴责所束缚,若是一味地自责,早晚会迷失自我的。 “不要再说了!”橙香猛地吼了出来,威压激荡起路面上的积水,掀起巨大的水幕来,狂潮般的水幕超朝张子言和绯夏冲击而去,方圆百米之内被清出一团半球形的空间,没有一丝雨水能够侵入。 橙香还是迷失在了内心的自责当中,她毫无意外地被明智佑介控制了。 下一秒,雨幕就再次倾泻了下来。 橙香拾起了浸在水中的太刀,没有在意流淌着鲜血的神崎公生,对于她来说,那只是一具尸体,生物这种东西,只要死掉了,就没有再留恋的价值了。再怎么留恋,那也只是一具尸体,不会活过来。 她现在冰冷得就像是寄生兽。 张子言没有想到明智佑介竟然会这么轻易地放弃神崎公生,明明是那么有用的空间能力,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抛弃了,师傅真的把他逼到那种地步了吗?他竟然会选择这种自断双臂求一生的险招。 片刻之后,张子言却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明智佑介是个聪明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即使杀了神崎公生,也只是减少被反噬的风险,然而想要赢,就变成极其艰难的事情了。宫野鸣雀和冲田太郎虽然很厉害,但是要对付张子言的师傅和师兄师姐,却是不太容易的。神崎公生一死,最棘手的空间能力就没有了,三对三的局面下,河上玄明的胜算是相当大的。 除非……明智佑介还有后招,那就是他能够找到替代神崎公生的人,那个人必须实力足够强劲,能够轻易搬回他们现在的劣势,而现在,那个人最不可能的就是宫野橙香,因为她从各方面看来都只是新手水平,张子言和绯夏两个人就可以轻松对付她:然而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却正是宫野橙香,因为她的能力是未知,即使是新手,也不能说她的实力很差,说不定她有什么隐藏的强劲实力。如果是后者,宫野橙香反而成了最有可能挽回败局的人。 张子言一想到这里,立即警惕了起来,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宫野橙香很危险。 宫野橙香抬头望着天空,双眸空洞无神,暴雨猛烈地冲刷着她的眼睛和面庞,被雨水完全浸湿的在身后凝成条状,雨水集束起来,流淌着。 她手中的太刀开始闪烁出青蓝色的光芒,然后她侧过脸来,空洞的眼睛望着张子言和绯夏,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原本的善良纯真消失不见,身上散发出来的是骇人的气场,恐怖的诡异感令人不寒而栗。 张子言知道一切还是太迟了,最后的最后,还是没能组织宫野橙香的堕化,她最终还是被明智佑介控制了。 “绯夏,准备好了吗?绝对不能放她走,要是让她去支援明智佑介,师傅和师兄师姐就危险了。爱德华校长还不知道会不会来,这里离学校太远,校长就是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如果林梦秋用瞬移带着校长来的话,说不定还能够快一点。现在的我们,只能祈祷了呢……怎么样,你怕不怕?”张子言有些兴奋地说道,他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宫野橙香,心中的战斗之血也渐渐沸腾了起来,他是真的要认真和宫野橙香打了。 绯夏深吸一口,站直了身子,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她拿出了自己的双刀,摆好了架势,身上亮起隐隐的光芒来。她的眸子隐隐闪烁着深绿色的光芒,元素瞳亮了起来。 二人对视了一眼,深蓝色的眸子与深绿色的眸子交换了彼此的意识,特有的默契感弥漫开来,张子言和绯夏已经决定了对策。 一蓝一绿两道身影忽然窜出,雨幕被破开了两道缺口,张子言和绯夏同时挥刀,似有一道惊雷撞击在地面上,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刀光一起爆散,雨幕再次被庞大的气浪震荡开去,在倾盆的暴雨中空出了一片无尘的空间来,片刻之后雨幕再次压了下来,然而落下的速度却是极为缓慢的,仿佛时间被减慢了一般。 事实却正好相反。不是时间变慢了,而是交手的三人,实在太快,这一切都发生在雨幕再次落下的时间里。 三人的残影在那渐渐缩小的空间里闪动着,紧密的刀锋碰撞声此起彼伏,高速挥砍的刀刃碰撞在一起,此起彼伏的火花在底部的空气中四处挥洒着,刀锋挥动时,袖子搅动空气的声音阵阵传来, 宫野橙香以一人一刀之力,毫无死角地挡住了张子言和绯夏的夹攻,即使张子言和绯夏的默契已经到了极致的地步,二人配合已经天衣无缝,却还是很难在宫野橙香身上留下痕迹。无论是怎样的死角,都能被她巧妙地守住。好几次绯夏都找到了难得的破绽,挥刀攻击的时候却还是被她挡开了。 张子言和绯夏再次夹击的时候,橙香却闪身退开了。她单手紧握刀柄,将手中的刀至于身后,刀身上的光芒却瞬间消失了。橙香半蹲蓄力的身影也消失了,只见一道残影如鬼魅般朝张子言和绯夏冲去。 二人随即同时防御,一道数米宽的银白色刀光猛然撞击在张子言和绯夏手中的刀上,二人脚下的地面被庞大的力道震出两个大坑来,数道裂缝向身后蔓延开去,张子言和绯夏在那一瞬间都被震得麻痹了,像是一辆极速飞驰的跑车撞在了刀刃上一般。张子言和绯夏全身的筋骨都为之一颤,整个胸腔如烈火焚烧般压抑,极度痛苦的感觉侵蚀着神经,二人差点晕眩过去。 宫野橙香出现在了二人身后数米外,刚才一刀挥完她似乎也并不轻松,以踏前斩完毕的姿态停在哪里,但是她弯曲的双腿和手臂正在蓄力,当她腰身转过来之际,便是第二刀挥出之时,麻痹中的张子言和绯夏必定被腰斩。 张子言和绯夏在身体麻痹的一瞬间了,便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急,二人身体向后微倾,借着向后倒去的势头同时向后挥刀。 这种并未站稳情况下的反身挥刀,若是在平时定然是敌不过宫野橙香的蓄力一刀。并未蓄力的随性一刀,和摆好架势全力挥出的一刀,两者的差距远远不是一星半点。若是在武士之间的决斗中,张子言和绯夏这样的挥刀只有连人带刀一起被腰斩的结局。 然而这二人何等默契,在宫野橙香反身全力挥刀的之际,二人的刀同时挡住了砍向他们腰肢的刀刃,一起分担了宫野橙香的力道。并且在千钧一发之际,二人同时借力向后闪身退去,这是对彼此完全的信任。 挡刀的时候若是有人慢了一拍,那么两个人都会被腰斩,闪身时若是有人快了一拍,那么另一个人便会成为刀下亡魂。 然而张子言和绯夏却同时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借力闪步退开之后,二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五十米之外的路面上,退开的趋势却并没有消失,二人同时将右手中的刀插在路面上,剌出两道半米深的沟壑,又向后滑出十几米之后才终于停了下来,宫野橙香力道之大让张子言和绯夏有些措手不及。 张子言和绯夏陷入了苦战,宫野橙香却还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 雨幕终于再次冲刷了下来,毫不留情地拍打在三人身上,又是一阵狂风席卷而过,三人宽大的袖子被吹得猎猎作响。 第九十四章 决杀 河上玄明与宫野鸣雀斗得难解难分,明智佑介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冲田明绣试图找到明智佑介的位置,然而在这半径一公里宽的结界里,想要在耸立的高楼大厦之中找到了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明智佑介只要躲某栋大厦的某个角落里,就可以静下心来全心全力地去操控宫野鸣雀和宫野橙香。有这两个超S级的棋子在手上,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冲田明绣站在最高的大厦的顶部,用尽全力搜索着明智佑介的位置,然而和林梦秋一样,她根本找不到蛛丝马迹。 不能确定明智佑介能力的运作方式,自然无法找到他破绽,不知道破绽的情况之下,想要打破僵局便是天方夜谈。 从理论上来讲,明智佑介想要越级同时控制两个超S级是不可能的,然而宫野橙香在来之前,便已经被宫野真名处理过的,做足了前期准备之后才送到了明智佑介身边。 所以从一开始,宫野橙香就是作为棋子被送过来的,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她有自由发挥的空间。S级能力者会有一道强力的精神护体,想要控制S级能力者必须先抑制住那种本能上的精神防御。宫野橙香的护体精神力早已被她哥哥抑制住了,从精神防御上来说,她也就只有A级水平,很容易受到精神系能力者控制。 而宫野鸣雀,是明智佑介用了药物才控制住的,和神崎公生一样,若是没有药物的辅助,明智佑介很容易便会被反噬。否则以宫野鸣雀实力之强劲,岂是明智佑介能够驾驭的? 即使是有了药物的抑制,现在这种情况下明智佑介也是耗费了大量精神力的。这就像是控制一个有些游戏里的角色和真人对打,纪要防止角色不受控制,还要通过外在的操作发挥出被控制者的实力。中间隔着一个媒介,想要发挥出实力,自然是很考操作的,更何况还得同时控制好两个。 躲在暗处的明智佑介感受到了亲所未有的压力,他不仅要一心二用,而且还得同时应付几大高手的围攻。冲田太郎那边需要的精力最少,现在这种情况下基本上不用管他,冲田太郎自己会竭尽全力打败明智佐介。 神崎公生死掉虽然是很大的损失,但也减少了一些压力,宫野橙香对付的只是两个新人,想要赢随时都可以,现在只要集中精力重伤河上玄明,那么这场战斗就可以结束了,这几个从日本人叛逃过来的家伙,就只有死路一条!这次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正面与爱德华他们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所以没有必要,但是清缴这些叛徒,对于真个组织来说,却是很有必要的。 但凡有异心的人,都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有仇必报,这还少黑道里规矩,不能有意外,谁也不能逃过制裁。一天是黑道中的人,这辈子就别想撇清关系,而叛徒,必须受罚! 冲田明绣找了许久之后,终于还是放弃了。 既然拼尽去全力也找不到明智佑介,那还不如去帮师傅忙,只要打败了宫野鸣雀,就已经胜券在握了。想到了这里,冲田明绣便不再寻找,她纵身从大厦顶上跳了下去,急速朝河上玄明的方向跑去。 然而当交锋的二人近在眼前的时候,冲田明绣却被领域的结界给挡在了外面,忽然一道力场冲击开来,冲田明绣被震飞出去几十米,在空中翻腾了数圈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这是……何等的力量!”明绣惊骇着,外套已经被磨破,后背和手臂上的擦伤传来阵阵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 大气中弥漫的酸性气体混杂在云层里,雨水也变得有了腐蚀性,明绣身上的伤口被这种酸性的雨水冲刷着,更加剧烈的疼痛感传了出来。 冲田明绣腾地咬紧了牙关,但她知道,现在并不是可以愣神的时候,必须赶紧想办法帮上师傅,不然自己在这里就毫无意义了。 明绣正在迷茫纠结的时候,玄明却对她喊道:“快去帮忙!不要在意我这边!” 明绣愣了一下,大声应道:“要是明智佑介这个时候来偷袭您可怎么办呢!”字里行间满是担心。 “相信为师!快走!”河上玄明的话语里充满了严厉,明绣没有反驳的余地。 “可是……我该……帮哪边……”冲田明绣难以抉择,一边是她的亲哥哥和师兄,然而这两个人她都不希望有事,即使去了,也忍不下心来帮佐介对付哥哥。但是万一佐介落了下风,哥哥要杀他的话,自己不拦住哥哥怎么行呢! 然而另一边却是师弟师妹,他们的对手是那个身法诡异的神崎公生,若是神崎公生认真起来,那两个新手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自己如果不去帮他们,面对神崎公生的空间能力,张子言个绯夏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到底该往那边?为什么总是让我面临这种艰难的选择?真的够了!冲田明绣实在是想不出来该先去哪边。 冲田明绣的内心忽然一阵波动,一种不详的预感从哥哥那边传了过来。“难不成哥哥他!”冲田明绣没有时间再犹豫,她径直奔向了冲田太郎和明智佐介的方向。 “哥哥……佐介……你们千万不要有事啊……”冲田明绣在心中祈祷着。 …… 此时的明智佐介和冲田太郎依旧斗得平分秋色,只是,二人都没有了领域的加持。 二人释放领域相互僵持的时候,同时耗尽了体力,现在两人都没有多余的力气来释放领域,两个能力者之间的之间华丽的能力交锋也变成了最传统的挥刀肉搏。 冲田太郎和明智佐介以正常的速度挥砍着,每一招每一式都清晰可见,再也没有崔动能力时的气场,而是仅凭毕生所学,用最直接的剑术在互相对峙。 二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雨水湿透了衣物,让精疲力竭的他们感觉有些沉重。明智佐介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冲田太郎,左脚缓缓向后收去,中心放低,前面的右脚踮起脚尖,膝盖渐渐弯曲成九十度,此时左脚的膝盖已经触及到了积水的地面,然后明智佐介开始纳刀,左手紧紧地握住刀镡与刀鞘口的位置,拇指将刀身微微顶出一分,右手扶在刀柄上。 冲田太郎看出了他的意思,双眼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明智佐介,身体摆出了同样姿势,只是手上的动作有些许不同。 冲田太郎左手握着妖刀雪月,右手却并没有像明智佐介那样扶在刀柄上,而是置于身前,弯曲的手指上肌肉和筋脉隆起,蕴含了巨大的力道,随时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手中的刀。 “佐介,你为什么……对我妹妹紧追不舍。”冲田太郎问道,富有磁性的气泡音弥漫出几分威严来。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需要解释吗?”明智佐介面色平静,但他却疑惑了起来,这种命悬一刻的时候,冲田竟然会分散精力来说这些话。 “奇怪吗?为什么我突然变得这也温和,杀气也收了起来。”冲田太郎轻笑着说道。 “为何……”明智佐介不经意地问道,他确实感到奇怪,因为理论上是不可能的,这种以命相搏的最后时刻,居然会突然开始闲聊起来,明智佐介的理性让他不得不怀疑冲田太郎是别有用心,说不定是想用明绣来扰乱他的意志。 想到这里,明智佐介的眼眸里顿时多了几分警惕。 冲田太郎注意到了佐介眼中的变化,但是他非但没有感到危机,反而笑了起来。 冲田太郎笑起来的时候满身都是破绽,这些都明智佐介看在眼里,若只是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个破绽,也许佐介就毫不留情地拔刀冲上去了,然而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反而不敢冲上去了,看似破绽百出的人,有时候更为危险!满身都是破绽,更像是没有一点破绽,因为没有破绽的人,他可以随时防住任意的破绽。 当佐介决定攻击某一个破绽的时候,满是破绽的冲田遍只有一个破绽了,那么冲田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防住佐介的攻击,与之前只有一个破绽时的百分之百被击中相比,反而多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你到底想怎样?”佐介厉声道。 冲田太郎虽然脸上面带笑容,但是身上的肌肉却始终保持着隆起的姿态,根本不像是要故意露出破绽的样子。可是他不经意间笑起来的时候,精神上却满是漏洞,佐介只要把握住冲田凝聚的气息溃散的时机,一刀挥出便能轻易带有冲田的性命。 佐介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一直保持着半蹲的预备拔刀的姿态,他的身体僵硬太久,紧绷的肌肉因为过度紧张而颤抖了起来。佐介顿时心中一惊,再这样下去,反而是自己被斩杀的机率更大一些!无形的压力让佐介愈加紧张起来,握紧刀柄的手开始有些麻木,手心里渐渐渗出汗水来,他的额头也开始渗出汗珠,紧皱的眉头将那些汗水集中在了鼻梁上,顺着鼻侧流过嘴角,最终从脸颊上滴下,落在积水的混凝土地面上,啪嗒一声。 那一声却因为太过细小,顷刻间湮没在了噼里啪啦的暴雨声中,大厦顶上的钢架结构也被猛烈的雨水敲击得嗡嗡作响,佐介和太郎却并没有在意周围的雨声,他们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集中精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佐介还是全身紧绷,随时准备拔刀而出的姿态,力道一直积蓄着,呼吸的节奏也与冲田太郎保持着一样的节奏,这让他可以与把握住冲田太郎聚气的节奏,冲田一旦是吸足气准备拔刀,佐介也可以坐到和他步调一致,在同样的时机一起拔刀。 本来是攻方的佐介,在过度紧张之中,不知不觉间竟然成了被动的一方,本来该由冲田来跟随佐介的攻击节奏,现在去反了过来。 冲田注意到了佐介的变化,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冲田又打乱了自己的呼吸节奏,刚刚聚好的气又肆意溃散开去,佐介此刻更是怒上心头! “冲田!你到底想干嘛!既然接受了一刀决胜负,就拿出该有的认真来!”佐介怒吼道。 “不好意思,我的错。”冲田笑着说道,笑完之后他又摇了摇头,重新调整了呼吸,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会紧张成这个样子……说实话,这不是你的风格……” “少废话!解决完你,我还得去帮明绣和师傅!你该不会想你的妹妹被神崎公生和宫野鸣雀杀掉吧!”佐介吼了出来。 冲田太郎却静默了,收起了笑容,眼眸中恢复了凌厉的杀意,这下他是真的要认真起来了,这一刀他是肯定会挥出来的! 佐介感受到了冲田身上重新燃起的杀意,手上的力道也重新凝聚了起来。二人在暴风雨中对峙着,狂乱的强风吹刮起他们的衣物,翻飞的衣摆高速抖动着,发出一阵阵声响来。 “佐介,我不会把妹妹交给你,即使你似乎真的很爱她。”冲田太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这不是封建家长制的古代。即使你是冲田家的家主和唯一一个继承人,也没有权利限制明绣的意志。她喜欢谁,是她自己的事,你这个做哥哥的可以给她参考意见,但并不能帮她做决定。”佐介阐述着一般性事实。 “明绣迟早会嫁人,冲田家最后也只会剩下我一个。你说得对,明绣嫁人之后,我便是冲田家最后的血脉,整个家族便只会有我一个人。”说到这里,冲田却笑了,只是与之前的轻笑不同,这次是苦笑。 “多说无益,拔刀吧。”佐介冰冷地说道,完全没有注意到冲田话中另有深意。 “好,拔刀。”冲田平静地说道,气息也瞬间凝聚了起来。 两股不相上下的气势僵持着,冲田太郎与明智佐介的眼眸中同时闪过一道寒光。两道残影瞬间冲出,撞击在一起,两道银白色的刀光闪过,明智佐介与冲田太郎交换了位置,给彼此留下背影,屹立在暴风雨中,一道电光闪过夜空,二人魁梧的身姿投射下两道阴影来。 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 第九十五章 不相为谋 “哥哥!”冲田明绣凄惨地喊道。 明智佐介与冲田太郎交锋的那一瞬间,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以命相搏的生死关头,冲田太郎却在最后的一瞬间将刀尖偏离了一厘米,使得明智佐介能够在以后一刻弹开他的刀尖。 冲田的刀尖偏离之后,佐介抓住了那个间隙,一刀砍在了冲田的身上,左肩到右下的位置,一道巨大的刀痕赫然出现,高速跳动的心脏产生了巨大的压力,将那些血液喷溅了出来。 冲田太郎的眸子渐渐涣散,意识愈渐模糊,终于体力不支的他,如雕像般向前倒去,就像是巍峨的大山突然倒下,下一刻定然会是震耳欲聋的石崩山倒之声。 然而石崩山倒的声音却并没有传来,冲田明绣闪身来到冲田太郎身边,一把扶住了他。 “哥哥……”明绣抱住了太郎,悲痛欲绝的她泣不成声。 这个从小保护着她的哥哥,曾经是她的天,为她撑起了一切,绝不让她受半点儿委屈。现在,他却要死了,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了哥哥,甚至还未来得及好好说上一句关心的话,却即将再次分别,而这次的时间是,永远。 “哥哥!不要睡啊!”明绣嘶吼着,冲刷着她睫毛和脸庞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她的肩膀因为哭泣而颤抖着。 意识模糊的太郎还是感受到了妹妹的温暖,视线虽然模糊,但手上的触感还是那样的真实。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颤抖着的手抬了起来。 “小绣儿……真的……是你吗?”太郎轻轻地揉着她的头发,这个曾经的小姑娘,现在已经长大了,是大人了,于是他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是我……哥哥,是我……你不要死!师傅新酿了米酒,你一直都很喜欢喝的,我们一起去喝,好不好?”明绣哭泣着,紧紧地抱住奄奄一息的哥哥。 “米酒……玄明先生的手艺……真想再尝尝呢……可是,小绣儿已经有了师傅……有了佐介……要嫁人了……不再需要哥哥了呢……小绣儿……长大了……”冲田太郎断断续续地说着,他的精神却一点一点地陷入了回忆,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哥哥……我还没有长大……我还小呢!我还没有嫁人……我的家人,只有哥哥一个!没有别人了……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啊!”明绣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嘴唇却颤抖了起来,因为她哥哥的呼吸,已经极其微弱。 冲田太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样东西,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个东西交到了明绣的手里。 “这是……”明绣看着惊讶地看着手心里的东西,那是一条很普通的手链,手链上面有一朵娇小可爱的樱花。 “以前……你很喜欢樱花的……没有带什么礼物……对……不……”冲田太郎还没来得及说完最后一个字,便咽气了。 冲田太郎身上喷涌而出的血液淋在了明绣身上,温热的鲜血浸湿了她的衣服,那一阵阵温暖刺激着明绣的心,却在雨水的冲刷中渐渐冰冷,刺激着明绣的神经。 “不会的……不会的!哥哥不会有事的!哥哥你醒过来啊!”明绣痛苦地呼喊着,可是那个一直都很疼她的哥哥,现在却没有办法回应她了,如果是在以前,只要她一哭,哥哥就会毫不犹豫地冲过来护住她,摸着她的头,带她去吃好吃的。 可是那样的哥哥,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冲田家,最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那个视她如珍宝的兄长大人,再也不能在她撒娇的时候宠着她了。 “哥哥……哥哥……哥哥!不要不理我……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你要追随宫野真名!为什么当初不跟我一起走……笨蛋,笨蛋!最讨厌你这样自以为是了!说什么为了我好,却从来不顾及我的感受!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一家人好好儿的……为什么……你们都要抛弃我,一个接一个地离开我……为什么……”明绣像一个小女孩那样哭诉着,然而那个深爱着她的哥哥却再也不能回答她了。 佐介走到了明绣的身边,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样子,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把太郎带回学院吧……”佐介淡淡地说道。 “你走……走开啊!不准你碰我哥哥!”明绣怒吼道,她的心中充满了怒火,“刚刚哥哥明明已经收手了,为什么你还要杀了他!哥哥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杀你!” 佐介却是一脸平静的样子,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从一开始我就说过,只要是宫野家的人,我都会毫不留情地斩杀,即使那个人是你的哥哥。就算是我的哥哥,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这是我的原则,也是我追随师傅之时的武士道!有仇必报,绝对忠诚于内心。” “好。”明绣冰冷地望着佐介,涌出泪水的眼里此时却充满了决绝之意,“你遵从你的武士道。我过我的小日子,我不是武士,也没有什么武士道要遵循,我只想要一个家,和家人一起度过来之不易的每一天。原本我觉得那个人可以是你,但是现在,我反悔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和自己的仇人在一起!” “明绣!你哥哥他从追随宫野真名的那一天开始,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管是他,还是我们,早晚有一天都会死,你又何必这么执着于过去……” “滚!”暴怒的明绣瞪着佐介,“我的前半生都是哥哥给的,没有他,我早就饿死街头了!我不准你说着这种话!那些东西,再过多少年我都不会忘记,哥哥就是哥哥,他一直都是那个爱我的哥哥!是我唯一的家人!而你!是杀了他的人!你是我的仇人!” “我……”佐介哑口无言,他知道,现在再怎么劝明绣都没有用了。这个姑娘的脾气,这么多年以来,他已经充分见识过了。 “对,是我杀了他。所以你要怎么样?杀了我为他报仇吗?如果那样能够让你放下心中的芥蒂,开心起来,那我甘愿受死。”说道这里,佐介双手端着刀,向明绣递了过去。 明绣却并没有理他,而是蹲下身来,背起了哥哥。 “你走吧,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去帮师弟师妹,明智佑介还躲在暗处,找不到人。师弟师妹若是出了事,师父恐怕也凶多吉少。”说完,明绣背着哥哥站在了楼顶的边缘。 “那你……”佐介忍不住问道。 “不需要你担心,明智先生。”明绣用了敬语,她与佐介的关系一下子就生疏了起来。说完她背着冲田太郎向下倒去,数秒之后隐没在了黑暗里。 明智佐介想要追上去,但他却注意到了师傅那边激烈的战况。那边打得天翻地覆,巨大的雷龙直冲云霄,之后又急速落下,与地上的那条暗炎龙撕咬在一起,海啸般的巨大气场瞬间震荡开来周围的高楼大厦被瞬间夷为平地。不灭之焰烧灼着周围的建筑,暗黑色的火海弥漫开来,河上玄明与宫野鸣雀周围的世界顷刻间便如炼狱一般,倾盆的暴雨浇在那些狂肆的暗炎之上,瞬间蒸发出庞大的蒸气云团升腾起来,好似云海降到地面,此刻又开始向上漂浮,视线里一切变得模糊不清,看不真切。 明智佐介知道自己实力,那种级别的对决,他这种水平的能力根本插不上手,去了也是白去,搞不好还会被宫野鸣雀当做人质,最后拖了师父的后腿。虽然他心里很不平衡,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宫野鸣雀的实力,以及他们宫野家的贵族血统优势。正因为有传承下来的古老血统,宫野家才能在日本黑道中常年屹立不倒,并且各个都是年轻有为,从小就实力超群,像宫野鸣雀这样的,不到三十岁就能成为赏金猎人中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现在的异能力者世界中,能够与宫野兄弟匹敌的人,绝不超过二十个,而能够打败他们的,更是少之又少。明智佑介知道自己这种普通出身的能力者,想要达到与他们对抗的境界,没有二三十年是很难的。没有血统优势的他,只能依靠自身的努力来提升自己的境界,专心修行到五十岁的时候,便是他能够屹立于赏金猎人榜前十之时。 在很久很久以前,血统之间的差距是遥不可及的,绝大多数人即使倾尽一辈子的时光,也没有办法突破血统与家庭之间的鸿沟,所以贵族的势力才一直能够名正言顺的占据更多的权力,天皇才一直都没有被推翻,阶级固化才那么严重。 然而近代以来的,这种血统家族之间的实力差距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科技文明的发展中,越来越多的贵族血统被愈渐强势的现世【规则】同化,优势渐渐消失,那些贵族也随之没落,曾经的超强能力者再也不能用以前的方法,修炼出以前的那种超强实力。他们的血统和修炼方式被世界抛弃了,特异点的削弱,使他们引以为傲的很多东西失去了原本的力量,没落的贵族再也强盛不起来。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贵族血统得到了【规则】的眷顾,在历史的长河中也并没有被削弱,他们所依赖的特异点至今仍旧活跃着,支持着他们那些古老的修炼方式和血统。 宫野家便是其中之一。 但是有家族没落,却也有一些个人崛起,河上玄明便是其中的代表。 河上玄明不属于任何一个贵族,他一开始就只是一个最平凡的,被废弃神社的主人收养的普通人。他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孩子,明明是男孩儿,却留着长发,还有一张极其可爱的面孔。这让他的师父误以为他是一个女孩儿,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把他当做女孩儿来养育,并且让他当了神社的巫女。那座废弃的神社也因为有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巫女而能够正常运作,慢慢地开始有了香火,神社也重新得到了周边居民的认同,开始有人来参拜。 于是在后来的时间里,他的师傅即使知道了他是男儿身,却仍旧隐瞒了周围的居民,然后在那一段时间内,赶紧找到了一个真正的巫女来替代渐渐长大成熟的玄明。 只是,神社道最后还是没能留存下来。 然而河上玄明却成了日本异能力界的奇迹!因为在他之前,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以一个平民的身份,通过自己的努力达到上等贵族的实力水准,并且能够力霸一方,在日本的异能力者界声名鹊起,一度成为黑道中最年轻的千人斩称号获得者,统领21区。 只是没想到,这个最年轻的家主竟然会毅然退出黑道界,三十岁不到便归隐山林。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爱德华,并决定帮助爱德华创办学院。 明智佐介和他的哥哥明智佑介,都是没落的明智家族继承人。明智光秀时代盛极一时明智家受到万人敬仰,现在却没落成了任人欺凌的下等贵族,实力和势力早已不及当年。 少年时的明智兄弟天天遭人欺凌,并且眼睁睁看着家族惨遭灭门。自那一天那开始,佐介和佑介便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年长一些的哥哥,明智佑介,他深知贵族血统的重要性,于是选择了依附于宫野家,决心找到宫野家至今已久强盛的秘密,并且想要化为己用。待他成为如宫野真名的那样的巅峰强者之际,定要让那些曾经欺辱他的人血债血尝!为惨死的家族成员报得血海深仇! 年幼一些的明智佐介憎恨那些贵族,他并不想依附于那些他讨厌的人,更不用说向他们索取什么。即使希望很渺茫,但他也希望自己能够以一个低等级能力者的姿态,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成为异能力者界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他听说了河上玄明的事迹,于是他决定追随奇迹的缔造者,河上玄明,并且立志像玄明先生那样,以自己的实力,逆袭成为绝对的强者!终有一天,他要让黑道贵族中那些强权者,尽数跪倒在他的脚下!偿还血债! 明智佑介看不起弟弟的天真,嘲笑他的幼稚;明智佐介却讥讽哥哥没有骨气,竟然依附于仇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兄弟二人理念相悖,从此决裂。 佐介依旧记得很多年的那个夜晚,他的哥哥明智佑介,跪倒在宫野家的大门前,哀求家主收养;而他则徒步向深山里走去,历经千辛万苦拜于玄明先生门下,潜心修行。 惊雷落下,一阵雷声响起,将明智佐介拉回了现实,他不再去想过去的事,眼前的世界正在渐渐变成地狱。他看着师傅和明夜鸣雀的方向,眼中虽有不舍,但心却不再停留,他随即转身冲下了大楼,寻找苦战中的张子言和柳生绯夏。 狂想症【关于妹妹的番外】 一 ? ?“这样,就好了吗?” ??“可以出院了。” ??“好的,谢谢。” ??离开医院的时候,头还是很痛。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惴惴不安的心颤,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遗忘了。忘记了什么呢?怎么也记不起来。既然是会忘了的东西,想来也不会太重要才对。因为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比照顾好妹妹更重要了。 过几天就要去学校了,不自觉地扫了一眼挂钟,凌晨两点。 落下的功课太多,不得不熬夜补上才行了呢。文科生的幸福就是,只要hold住了数学,那其他的就都不是事儿了,可这一科,就已经够磨人了的。 这样想着,又继续计算着下一道不等式的可行域。于是,便忘记了些什么,再也没有不安了。 ????????????????????????????????????????????????????????????????????????????????二 ??南方的冬天来得很晚,秋末冬初的校园里大部分树木依旧茂盛,唯有几株银杏树叶落枯黄。 ??天空下起了微蒙蒙的雨,干净清凉,世界仿佛一下子明亮了许多,而后又朦胧了起来,似乎比往年要温暖许多,但吹过的风却还是那么冰凉,又或许一切都只是错觉。 ??晚自习之后的校园里寂静得有些诡异,最后的铃声从广播里扩散出来,反复回荡。提醒着我时间已是深夜的11点,还有十分钟,学校大门就要关了。 四处散落的路灯光仍未熄灭银杏树上的白炽灯散发着暗淡的光芒,在这校园的角落里,这盏白炽灯与它下面的长椅仿佛一起融化在昏黄的光芒里,弥漫着浓浓的凄凉。 她捧着一本厚厚的书,静静地坐在长椅上,长长的秀发铺满娇小的肩膀,一阵冰凉的微风吹过,她瑟缩起来,校服的裙摆显得很是单薄。 “妹妹,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爸妈很担心的。” 她是我妹妹。 她总是喜欢穿着JK制服去学校,没至膝盖的百褶裙与白色长筒棉袜衔接在一起,灰色的V领毛衣里露出露出衬衣的几片白色,领结扎得很漂亮,而制服外套却放在一旁。 “你这样不冷吗?” 她摇摇头,耳边的秀发轻轻摇曳,我伸手把她的外套摊开来盖在她的膝盖上,几颗凝结的雨滴从树叶上滑落,滴在了书页上,于是她赶紧把书合上,抬起头来。 “这本书是……你个小姑娘怎么还看这种网络书。你可是马上中考的人呢。” 她有些怒意地望着我,我想我不应该多嘴。 “嘛,你开心就好。不过,不要再这么晚出来了,爸妈会担心的。我刚出院你就当心疼一下你哥哥,听听话好不好?” 她仿佛没有听见似的把头转过去,不理我。比我小两岁的妹妹正处于叛逆期,当真是管不住的。还好我家就在学校对面,并不远。 我们静静地坐着,冰凉的夜风夹带着几片枯黄的银杏叶从我眼前略过,接着没入黑夜里。 然后路灯突然熄灭,仿佛整个世界被淹没在黑暗里。 23:10 是时候回家了。 三 我起床的时候,妹妹已经出门了。 刚出院不久的我大概还需要一些休息,但我觉得身体挺好的,我还是想去学校。妈妈一开始犹豫不觉,固执地认为我还需要休息,但我自是不愿的,我想去找妹妹,那小姑娘总是需要人操心的。 我开始收拾去学校要用的东西,书本上面不知何时有了一层灰。收拾许久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学生证,没有学生证是进不了校门的。 “妈!我校牌呢?”我一边收拾一边喊道。 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有些紧张地围裙的边角,长发绾在一边,本来还算年轻的脸上不知何时多了几分憔悴,多了很多操劳的痕迹。 “那个……可能是你出车祸的时候丢了吧,都几个月前的事了。再说我都已经帮你休学了,你就好好修养嘛,等下学期再去吧。”妈妈紧张又关心地说道。 “可是,我想去学校看看来着,妹妹一个人在学校里不会欺负吧。至少放学我得去接她。” 妈妈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明天就周末了,你有空就出去走走吧。” “好啊,我带小妹一起出去走走。” 四 脑袋有些恍惚,惴惴不安的感觉萦绕心头。 有事这样,一到晚上总是会有莫名其妙的眩晕感袭来,仿佛有什么在侵占我的大脑,蚕食着我的意志,从医院回来后的几天都是这样,我甚至在想是不是那个医生误诊了,该不会留下了脑震荡之类的后遗症吧。 不管了,还有一会儿就要下晚自习了,我得准备出门去接妹妹了。 五 夜里又下起了朦胧的细雨,校园里升腾起缥缈的水雾,路灯的光芒渐渐被晕染开来。长椅水雾被浸得微微湿润,我脱下外套在上面铺展开来,坐在上面,撑起一把紫色的小伞,这是妹妹的伞。 当人群渐渐散去之后,妹妹的身影才隐隐约约从教学楼下出现,她终于来了。 妹妹在我旁边坐下,展开那本厚厚的书,准备要读,但是她却抬起头来静静地注视着我。那双萌萌的大眼睛瞪得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急忙把伞收起来,被挡住的路灯光重新散落下来。 她这才俏皮着微微一笑,可爱至极,刘海沾上了些许雨珠。 “小妹,你早点儿出来行吗,可冻死你哥哥我了。”风吹得我是有点儿冷。 “雨有点儿大,今天早点儿回去吧,淋湿了会感冒的。”我小心提醒道,怕打扰到她。 妹妹合上书,从包包里拿出一条紫色的围巾递给我。 “我不是怕我感冒,我是怕你……”话还没说完,妹妹便迅速给自己围上了围巾,随即打开书签所在的那一页,可是被浸湿的那几页书纸黏住了。 “等等。” 我夺过书,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几页被雨水打湿的书纸,自顾自地说:“妹妹,你知道吗?虽然在别人眼里,你不听话、脾气不好、倔强,或多或少有点偏执,但是那些我都不在乎,即使被别人说是妹控,即使你多少对妹控的我感到恶心,我都还是同样地喜欢你。不过,只是那种很普通的喜欢,家人之间的那种。” 我把弄好的书递给她。 她把书收进了包里,随后把多出来的一截围巾围在我脖子上,顺势靠在我肩膀上,略显疲惫。我有些手足无措,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我摸了摸她柔软的脑袋,瀑布般的秀发洒在身上,一股淡淡地清香弥漫起来。 “妹妹,该回家了。” 然后黑色的寂静再次来临,在黑色的寂静里,我拉着妹妹的手,但心里却空落落的,总觉得失去了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 六 早上醒来的时候顿觉头昏脑涨,脸颊和额头又红又烫,身体仿佛被什么掏空了似的,看样子我是感冒了。 “儿子,来吃药啦。”妈妈端着热水走了进来。 “对不起,妈。这才多久,我就又躺下了。” “好好吃药,快点儿好起来。”妈妈把我扶了起来。 “妹妹呢?她感冒了吗?” “你放心,她没有感冒,今天周末一大早就出去玩儿了。” “那就好。” “你乖乖躺下。她回了我叫你。” “嗯。” 身体总有一种要垮掉的感觉,算了,好好睡吧。 当我醒来的时候,窗外的路灯早已不知道亮了多久,夜幕下的光辉从窗户的另一边跑了进来。妈妈坐在我的床边,双眼有些红肿,客厅里传来了电视的吵闹声,爸爸似乎也回家了。 “妈,几点了,好像已经很晚了。妹妹回家了吗?” “嗯,她早就回来了,累了一天,回房就躺下了。”妈妈的笑容有些强撑的味道。 “对了,有一个你的包裹。” 妈妈起身去拿包裹,我感觉身体好了许多,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随手端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热水已经放冷了。脑袋清醒了许多,我起身向客厅走去。 “爸,你不是一年回来一次吗?今年这么早就回来了?” “请假回来看看,听说你出了车祸,我很担心。” “哦,我没事。”我不是很想理他,“妈!包裹我来拆吧。” “儿子,你这买的是?” “最近新出的冬季风JK制服。”我边拆边说道,“给妹妹的。” “你没事儿老买这些日本货干嘛,这种东西穿着能出门吗?”爸爸一如既往地嘲讽道。 “我不想跟你解释什么,你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给你穿。” 我拿着衣服向妹妹的房间走去。 末 妹妹已经醒了,她坐在梳妆台前。 “要化妆吗?嘛正好试试刚给你买的JK制服。” 她点头示意。 “我帮你化吧。”我说。 她没有反对的意思。 我像以前一样熟练地帮她洁面、打底,然后小心谨慎地勾勒眼线、贴上假睫毛,睫毛膏、眼影盘在手里轮换着,最后描眉、扑粉。镜子里,妹妹的那张脸在我手下渐渐地清晰起来,还是那么可爱,还是那么让人心疼。 大概是因为刚睡觉起来,她那长长的秀发有些凌乱。我拿起桃木梳一小簇一小簇地帮她理顺。 “妹妹,双马尾还是偏马尾?” 她没有说话。 “好吧那就双马尾。”我说,“用发带还是橡皮筋来箍?”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好吧,就用发带吧,发带好看一些。” 我拿起发带,把她那刚刚顺好的柔软的秀发扎成萌萌的双马尾。 过了一会儿,妹妹换好了新买的那套JK制服,围上那条紫色的围巾,撑着那柄紫色的小伞,踏着日本国中生通用的制服鞋,秀发在肩膀上散开,刘海上是那张娇小可爱的脸。 妹妹看着等身镜里的自己,有些小小的开心,转身向客厅走去。 “妈妈!怎么样?妹妹这一身好看吗?”我问道。 妈妈愣在了客厅里,仿佛有什么终于崩溃了,她瞬间瘫坐在地板上,泪如雨下。坐在沙发上的父亲铁青着一张脸,就像一只愤怒到极点的猛兽。 他真的就那么讨厌日本的东西吗? “你别再刺激你妈了!”他突然吼道。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刚劲有力,爸爸向我走了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脸被震得生疼,但我却看见他的手在颤抖,手上有一层厚厚的粉。 我赶紧跑会房间照了照镜子,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泪如雨下,妆也花了,镜子里的妹妹不见了。 妹妹……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我……想不起来了……………… PS:写完这段文字的时候,我刚喝完酒。 也许大家已经注意到了,我的写得文字里面,一直都有一种莫名的妹控情节,几乎每一个出场的男角色,都会有一段与妹妹度过的往事。 第一次在脑海里浮现浮现妹妹的形象是什么时候呢?隐约记得是在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我还是一个天真的中二病,一直重复着一些不现实的梦,在那些梦境里,那个小女孩儿总是会露出一脸天真的样子,唤我哥哥。 我曾经有一个妹妹,是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还很流行非主流的大头贴,班上的妹子们都很流行认哥哥,抄歌词之类的事情。当时的我只是一个非长平凡的小学生,甚至可以用懦弱来形容,长得也不帅,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超级可爱的小姑娘,跑过来喊我哥哥。 其实我之前是见过她的,那个时候我才四年级,她在隔壁的隔壁,三班。而我是一班。 三本的男生是学校里恶霸,经常霸凌我们一班的男生,因为我们一班的学生都比较听话,学习也是特别的好,也许是因为学习好的学生看起来都很好欺负吧,所以我们班的男生经常被他们霸凌。 当时我被霸凌得很惨,所以那个时候的我认为,不可能会有女生对我有好感的。 第一次见到妹妹的时候,她刚刚从体育节的表演中回来,我只是在操场边拿着花环欢呼加油的陪衬,那个时候的我并不认识她。 但是一直都记得,她那个时候的可爱,在我的记忆里,那是她最可爱的时候,单纯得像是一张白纸。 六年级重新分班的时候,我和她分在了一个班,也和那些曾经霸凌我的恶霸分在了一个班,所以我的小学生活其实挺惨的,一直都在被霸凌中度过。 但是妹妹她,却愿意认我当哥哥,巧的是,我还与她同姓。 现在她已经快大学毕业了,而我却已经离开了大学。 想起那个时候,如天使一般的她,于是我决定,在我还能做些什么的时候,为她写下一些文字。 这本小说,从一开始,就是为她写的。 第九十六章 失踪的神崎 张子言和绯夏正在奋战中,忽然看见了远处直冲云霄的雷龙,和与之僵持着的暗炎龙,随后的庞大的火焰爆炸开来,那一片地方被瞬间夷为平地,不灭之焰冲上了天空。 但是那种原子弹爆炸般可怕的破坏力却并没有波及到这边来,领域和结界将那些失控的能量全部锁在了空间里,没有逸散出分毫。 张子言再一次知道了自己与S级能力者的差距,以及之前他想要打败宫野鸣雀的想法到底有多天真。 此时的宫野橙香已经接近了暴走状态,身上的威压肆意地爆发开来,铺满空间的雨幕再次被震荡开去,方圆几百米之内的雨水被瞬间清空。 张子言和绯夏艰难地抵挡着迎面而来的威压,那些急速爆散开来的水珠如无数凌乱弹射的子弹,毫不留情地撞击在张子言和绯夏身上。二人即使有着元素护体,也同样被一阵阵的疼痛感席卷着神经。宫野橙香身上的爆发出来的力量,远远超出了张子言的想象,上一次对阵宫野家的人还是五年前,15岁的他与宫野鸣雀对峙,弥漫在空气中的无尽的绝望感席卷着他的神经,让天不怕地不怕的他都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绝望。 而现在的宫野橙香,也给了他同样的感觉。 宫野家的人果然都是怪物吗?想橙香这样的新人竟然也能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来。张子言的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了,就像是五年前的那一幕重演。即使宫野橙香的力量比起她的哥哥宫野鸣雀还差了太多,但是她毕竟是一个S级能力者,血统优势让她有了巨大的潜在力量,只是平常状态下的她,不会使用罢了。 身怀可怕的力量,却不会使用的人是最容易暴走的,而且这样的人暴走起来最为可怕,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力量,只能放任那些恐怖的力量肆意挥洒,丝毫没有该有的分寸,产生的破坏性是难以估量的。 最后的最后,只能在力量耗尽之后,因为体力不支昏厥过去才能阻住她的行动。 若只是一般的暴走其实更好,因为那会能量的消耗会非常快,并且不会刻意去攻击某一个目标。张子言和绯夏,作为被攻击的一方,自然是希望自己不被针对的,若是那样,反而能够减轻他们的负担。 但是现在的橙香,却是被控制之下的暴走状态。 力量暴走肆意挥洒,但是身体却被人控制着。 “绯夏,咱们先跟她拖时间,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先等她的力量耗散殆尽之后,我们才有胜算。”张子言全神贯注地盯着宫野橙香,清晰地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威压,那种威压愈来愈强。 “可是……现在我们不拼尽全力打断她的蓄力,等她的领域释放出来之后,我们就很难对付她了。”绯夏也想拖时间,但是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想要拖时间,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么容易。 “没事,我们小心一点就行了,如果他速度实在太快的话,我们还有加速装置。虽然只有是十秒钟,但也能让我们暂时突破到S级,她的领域对我们无效了。也就是说,即使打不赢,我们跑还是有时间的。”张子言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他在估算自己与宫野橙香的实力差距。 “风险会不会太大?我倒是可以用神隐躲藏,但是你……”露出了担忧眼神,不安地望着张子言的侧影。 “担心我?”张子言瞥了一眼绯夏,轻笑着,“没事,我的任务就是吸引她的注意,我当T,负责拉仇恨,输出就交给你了。虽然我们只有两个人,但是打一个BOSS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张子言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俨然已经把宫野橙香当成BOSS来攻略了。 “拉……仇恨……”绯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揶揄道,“要是她真能像游戏里的BOSS那样,有特定的行动方式,说不定还真是能够被打下来的。可是有一个很重要的定西你是不是忘了?” “很重要的东西?”张子言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打BOSS是要看血条来计算状态的,你能看见宫野橙香的血条吗?”绯夏认真地说道。 “额……这个嘛……凭感觉吧。反正BOSS到了关键的时候肯定会变状态的,我们只要看准了那个时机出招几乎是了,现在咱们就先用小技能来消耗她的血条。等她怒气满了之后,肯定会放大招的。放完大招绝逼会进入虚弱状态,那个手咱们再冲上去丢她一套大招!保管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绯夏不知道张子言哪里来的这种自信,但是她也没有怀疑张子言的理由,虽然不知道张子言到底想干嘛,但是看现在这种状况,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好吧,听你的,我按照你的计划来就是了。”绯夏决定不再说话,不管结果会怎样,先试试看吧,也许会有奇效也说不定呢。 张子言嘴上说得轻松其实心里比谁都紧张。说那些话只是为了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过度紧张对于战斗是没有好处的。 二人想好对策之后,宫野橙香也蓄力完毕了。 现在的宫野橙香不再是之前那副柔弱的样子,她的金色长发已经变成了白色,扎着头发的黑色发带依旧保持着蝴蝶结的样子。然而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却散发着阵阵黑色的火焰来。 她已经进入了领域释放阶段,漆黑的元素瞳散发出恐怖的威压,她身上的短和服正在变化着,从布料围成的性感超短裙变成了和服长裙,长裙上还多了几片软甲,身上也多了肩甲和胸甲,手臂上的护甲和手套也变了出来。 现在她已经全副武装,俨然是战场上统领千军万马的将领,手上的武士刀被她收在了腰间,忽然一把三米多长的薙刀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这种武器在日本古代的战场上收割了无数人的生命,而现在,宫野橙香把它用在了这里仅仅是为了对付两个比她弱了很多的超A级能力者。 准确说来,并不是宫野橙香,而是她背后的那个人。 这身看起来很夸张的装备,却只是宫野橙香的‘一段印解’,所有的东西皆是由那把不起眼太刀幻化而来。平常状态之下的太刀便已经威力十足,而印解之后,才是她真的正的形态,那把刀的名字叫做‘鹤姬’,因为里面寄宿着的,是日本古代战场上女武士,鹤姬的亡灵。 宫野橙香娴熟地挥舞着手中的长薙刀,这把比她身高还要长一倍的薙刀,在她手里却丝毫没有违和的感觉,挥舞起来的时候威风凛凛。 宫野橙香挥完薙刀之后,她周围的路面瞬间裂开了数十道沟壑来,每道沟壑都有数十米长,且切面都相当光滑,就像是被人精心打磨过一样。然而这些却只是因为薙刀挥出的刀气太过锋利,路面根本承受不起罢了。 宫野橙香眼中黑色火焰忽然熄灭,眼白变得漆黑,血色的眸子渗透出凌厉的杀意来。杀意随眼中的寒光一起激荡开去,顷刻间便冲击在了张子言和绯夏的身上。 张子言和绯夏艰难地抵抗者,眼睛只能透过缝隙去观察橙香的一举一动,这时候橙香却笑了起来,嘴角翘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张子言瞬间觉得不寒而栗,随后宫野橙香的身影,便从百米之外消失了。 张子言只愣神了一瞬间,宫野橙香便已经躲过了他的追踪,从他的意识之海里消失了。 “不可能!”张子言不敢想信,因为他知道宫野橙香并不是空间能力者,除了瞬移,他完全想不通还有什么能力可以躲过他的电磁波感应。 现在的张子言已经把自己变成了一台高精度雷达,别说半径百米之内,只要足够空旷,就算是几公里之外的波动他也可以清晰地侦查到。 可是宫野橙香,就是这样毫无征兆地从他的意识里消失了,百米之内的空间,怎么可能跟丢?除非宫野橙香的速度能够快过电磁波,否则她是不可能这样无声无息消失的。 张子言闭上眼睛,集中全部的精神力寻找着空间中的宫野橙香,如果宫野橙香的隐藏能力是空间系的,那么,张子言和绯夏随时都有被袭击的可能,其实这都还好。因为对于张子言来说,即使是空间能力着,他也可以通过感知空间中的磁场波动来推测空间被撕裂的位置,并即使躲开。 然而,宫野橙香如果不是空间能力者,但是却能够凭借基础速度神不知鬼不觉地躲开张子言的侦查,那么对于张子言来说,才是真正的可怕。如果是连雷达都侦测不到的速度,那么张子言在下一秒就有被斩杀的可能。 陷入焦灼状态张子言竭尽全力感受着周围的状况,忽然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让他后脊一凉,瞬间浸满了冷汗。 “神崎公生去哪儿了?!”张子言惊呼道。 一听这话,绯夏也是愣住了,是啊!神崎公生呢?什么人带走了他的尸体?难不成是宫野橙香? 不对!神崎公生的公生的尸体,似乎在宫野橙香印解之前就不见了!那么刚才宫野橙香之所以会消失,说不定就是去找神崎公生了! 现在控制着宫野橙香的是明智佑介,既然是明智佑介想置神崎公生于死地,那么……现在就有去救他的必要了! 张子言一想到了这里,顿时慌了起来。 “绯夏!”张子言喊道,“你注意到是谁带走了神崎公生吗?” “诶?”绯夏一听这话,立刻大吃一惊,“神崎公生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你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张子言严肃地说道。 “难不成……橙香摆脱了明智佑介的控制,决定带着神崎公生的尸体离开这里?”绯夏说完这个猜想只有,随即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 “这是可能的一种,但是,还有一种可能……”张子言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顿了顿。 “难不成……”绯夏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因为那是一种更不可能的可能。 “我知道你不敢相信,我也不敢相信,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也就只有那一种可能性了。”张子言回过头来,望着绯夏的眼睛,严肃地说道,“这里还有一个我们都没意识到存在的高手,是他带走了神崎公生的尸体。而刚才宫野橙香之所以会印解,也许并不是为了对付我们,而是为了找到那个带走神崎公生的高手,并且追上了他!” “神崎公生的尸体……早在那之前就被带走了?!”绯夏这才反应过来。 “是的,在橙香第二次与我们交手的时候,神崎公生的尸体,便已经被带走了……”张子言对这件诡异的事情开始感到后怕。 到底是一个什么级别的高手才能在这种情况,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那么显眼的尸体!而且是在两方对阵的战场之上,在双方的集中精力注意着周围环境变化的情况之下,从三个超A级能力者的眼皮子底下带走神崎公生。 如果那个人是空间能力者,在张子言他们所知晓的范围内,那个人只可能是林梦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林梦秋不可能来到这种地方,再其次,林梦秋也没有带走神崎公生的理由。 若真是那样,那个超S级的能力者必定不是学院里的人,也就是说,在这座城市里,还有不为人知的势力!而且他们还有林梦秋级别的超强能力者! 难不成是【幸福科学】邪教在中国的分部? 不可能,若真是那样,明智佑介没有理由让宫野橙香去追。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里这的存在不为人知的能力者!说不定是什么隐士高人! 张子言思考着这些的时候,明智佐介已经从远处跑了过来。 “子言,绯夏。为什么只有你们在这里?神崎公生呢?”佐介问道。 “师兄,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张子言应道。 “奇怪的事情?”佐介不解,“赶紧说来听听。” 于是张子言吧神崎公生和宫野橙香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明智佐介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第九十七章 橙香与绯夏的怪异 “走,追!”佐介斩钉截铁地说道。 张子言和绯夏愣了一下,随即决定听从佐介的安排。 绯夏再次坐上了驾驶位,张子言和佐介坐在了后面。玛莎拉蒂GT的内部空间其实很小,尤其是后面一排的空间更是狭窄。宫野橙香那样的姑娘还好,像佐介这样的壮汉坐在后面就显得很憋屈了。 张子言之前就是蜷缩在座位上的,不过他倒是已经很习惯了。佐介则全当是修行,根本没有在意这些东西。 绯夏按照佐介所说的方向追着,但是即使车速已经飙到了两百六以上,却仍旧没有追上宫野橙香的征兆。 “师兄,我们已经追了快半个小时了,感觉一直在绕圈子呢……车子的速度真的追得上宫野橙香吗?”绯夏有些迷茫,不是很清楚佐介的想法。 “没关系,慢慢儿追,她们是不可能离开结界的。只要还在结界里面,我们就总能遇得上。”明智佐介并没有看前方,他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 “看师兄的样子,之前是大战过吗?”张子言注意到了明智佑介的身上慢慢凝聚起来的力量,看样子他是在恢复自身的体力。 “是的。”明智佐介始终在冥想,他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恢复自身的损耗。 “但是,我们为什么要去追呢?”绯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明智佐介睁开眼睛,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神崎公生身上还有一件东西没有回收。”佐介平静地说道。 “那套装甲?!”绯夏这才反应了过来,“那套装甲很重要吗?刚才,橙香她似乎很轻松就捅穿了那套装甲,毫不费力的样子。所以,我感觉那套装甲似乎不怎么厉害的样子。” “话是没有错,那套装甲似乎并没有很坚固的样子,但是,那毕竟是爱德华校长的杰作,防御力可能不是它的优势,但是攻击力肯定是极其恐怖的,再加上机动性极强的空间能力,用来刺杀的话,肯定是非常可怕的。”张子言补充道。 明智佑介听完这两个人的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张子言和绯夏说的东西都很对,但那些都不是他要去回收装甲的原因。 “其实……回收装甲只是上面的意思,至于为什么,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我们应该去纠结的事情。老老实实服从命令,这是作为执行部专员的职责。既然这次的任务是交到你们手上的,只要做好任务上交代的事情就行了,多余的事情最好不要去做,也不要去想。”佐介平静地提醒道。 张子言和绯夏一听这话,立即自觉地闭上了嘴。张子言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但是雨势太大,透过车窗其实什么都看不清。 明智佐介拔出了手中的刀,但是并没有全部拔出来,只是拔出来了一小段。他看着刀刃上的亮起来淡蓝色的光芒,眼眸里也映出了淡淡的蓝色光芒。 张子言微微瞥了一眼,便知道明智佐介是在观察刀刃的状态。器魂与普通的兵刃不太一样,即使是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只要契约者还在,便能够自行恢复,而且是契约者的实力越强,恢复得就越快。 明智佐介一方面是在查看刀身的损伤情况,另一方面也是在渐渐地蓄力,为下一场战斗做准备。忽然,佐介的眼睛里亮起青蓝色的光芒,刀刃上的光芒也瞬间明亮了起来。 张子言知道,佐介这是已经让龙剑完全恢复状态了。 “不愧是师兄,刚刚经历了大战,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已经恢复了状态。”张子言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你的刀,最好也修补一下,不然,在关键的时候很容易断掉。”佐介平静地说道,随即合上了刀鞘,闭上眼睛,再次进入而来冥想状态,恢复自己的精神力。 “没事儿,其实是有好好修补过的,只是,不知道有些细节有没有成功修补到。”说到这里,张子言也拔出了手中的龙剑,看着刀身上漂亮的龙形刻纹。刀身亮起了隐隐的光芒,那条精致的龙形刻纹散发出阵阵威严来。 这么好的刀,应该不可能那么容易断吧。张子言这样想着。虽然他的心里有些不理解,但还是选择相信手中的这把神刀。 绯夏忽然注意到远处的状况,随即一个漂亮的漂移将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绯夏首先下了车,随后一马当先冲了上去,手持薙刀身披盔甲的宫野橙香就在几百米之外等着她。 之后下车的张子言注意到了远处的宫野橙香,他总觉得宫野橙香身上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但是他一时又说不上来,只是身为电之能力者的精神直觉告诉他,现在这种时候贸然上前去,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绯夏!”张子言大喊了一声,但是速度极快的绯夏此时已经冲到了宫野橙香而是米之内,手上的双刀已经完成蓄力,木刀瞬间变成了真刀。 “印解!”绯夏大喝一声,手上的双刀瞬间亮起深绿色的光芒来,两道光芒像是流光凝成的炸弹,在挥刀砍向宫野橙香的时候瞬间爆发出巨大的两团光芒来。 那些光芒朝四周冲散开去,像是深绿色的高温火焰冲击开来,周围的雨水被瞬间蒸发,绯夏和宫野橙香身后的地面瞬间爆炸开去,巨大的裂缝迅速延伸出去,随着僵持着的二人持续发力,那些裂缝仍在持续延伸着。 整个空间里的空气都在颤抖,张子言头一次从绯夏身上感受到如此可怕的威压,这种庞大的力量竟然是A的绯夏身上爆发出来的,而且能够与印解状态下的宫野橙香僵持着,看起来不相上下。 “这个……真的是……绯夏吗?竟然能够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张子言感受着铺面而来的气浪,深绿色的流光从他旁逸散开去,空气都被不安的气浪搅动着,整个空间都在嗡嗡作响。 “之前绯夏一直都没有‘印解’,难不成是在隐藏实力吗?”佐介看到如此强悍的绯夏也是吃了一惊。 柳生绯夏双刀同时砍在了宫野橙香的薙刀上,绯夏一身布衣,宫野橙香满身重甲,无论是基础力量还是防御力而言,都是宫野橙香更胜一筹。但令人不敢相信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宫野橙香竟然皱起了眉头,露出了吃力的表情。 更不可思议的是,柳生绯夏竟然能够压制住宫野橙香,庞大的威压的力量轰击在宫野橙香身上,一开始还是单手挥出薙刀抵挡绯夏攻击的橙香,现在也不得不双手握住薙刀,摆出了极其用力的姿势。 然而即使是这样,她也被绯夏顶着往后滑,脚下的武士靴向后滑的时候带起了火花和青烟,两道深深的沟壑和地面上裂开的混凝土和沥青说明宫野橙香已经用了很大的力道。 绯夏占据上风之后,却仍旧没有力竭的样子,只见她手上的双刀猛然闪耀出更强大的能量和光芒,宫野橙香立刻出现了颓势,一个踉跄向后倒去,绯夏看准时机,立即上前重踏一步,随着一声高达落地般的巨响,路面被踏出一个大坑来,周围的空气和脚下的力道一起震荡开去。 宫野橙香还悬在空中的时候,绯夏已经完成了这一套动作,双手同时发力,双刀上的能量随光芒一起爆炸开来,柳生绯夏用尽全身力气将双刀轰击在宫野橙香的腰间,似有千吨之力的双刀如飞驰的动车一般撞击在她的腰身之上,两道硕大的深绿色能量光芒顷刻凝聚在一起,螺旋状纠缠着,如巨大的绿色龙卷风撞击在宫野橙香,顶着她飞快地朝前面的大厦撞去。 印解之后的宫野橙香第一次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绯夏的全力一击轰在她身上的时候,身体内部瞬间翻江倒海,似有五脏具裂之感,即使宫野橙香身披装甲,实力强悍至此,也被那一击弄得吐出一口鲜血来。紧接着得一声巨响,宫野橙香硬生生地撞穿了一栋大厦,深绿色的能量龙卷风卷起无数碎裂的玻璃碎片和钢筋混凝土。而在能量龙卷经过的路面上,只留下一道焦黑的炭化痕迹,足有百米之长,十多米之宽。 “绯夏!”张子言立即冲了上去。 他首先在意的并不是宫野橙香,而是绯夏的身体状况。刚才那种可以与S级硬刚的力量绝对不是没有代价的,张子言虽然不知道那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大概也能才到对绯夏的身体会有很大的影响。 柳生绯夏刀上的光芒渐渐散去,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双刀也渐渐变会了原来的木料质感,双刀已经变回木刀了。 力量耗尽的柳生绯夏终于向后倒去,头发上的颜色也在渐渐褪去,她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力量也终于彻底耗尽。 绯夏放任自己向后倒去,因为她知道,张子言肯定会在身后护住她的。张子言几个闪步就来到了绯夏身边,一把护住了将要倒下的绯夏。 “子言……我……有帮上忙吗?”绯夏靠在张子言的怀里,气息微弱,言语之时轻盈如微风。 “嗯,很厉害呢,绯夏。没有想到你还可以这么厉害,我都开始有些自卑了,作为一个男人,竟然还没有自己的女人厉害,以后要怎么保护你呢?说不定会变成你保护我了呢,要真是那样的话,就真的很麻烦了呢。”张子言如此说道。 “没事……我保……护你,挺好的,嘻嘻~”绯夏艰难地说完这几个字之后,彻底失去了意识,昏倒在了张子言的怀里。 张子言把她抱了起来,轻轻地吻了一下绯夏的脸蛋,心里充满了幸福。 “真是一个要强的姑娘,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知道吗?”张子言温柔地说道,至于绯夏有没有听见,他就不知道了。 明智佐介也来到了张子言的身边,他简单地看了一下柳生绯夏的状态,发现只是体力耗尽昏了过去,于是松了一口气。 “她这个样子,回去之后要好好儿修养一段时间了。还有那种东西,以后尽量不要再使用了。”佐介说,他把视线放在了绯夏的手腕上。 张子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神井·律一做的那块手表竟然已经崩溃坏掉了,并没有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启动保护程序。 “这手表怎么会……”张子言惊诧地说道。 “应该是绯夏自己弄的,故意不让安全程序启动,那样才可以完全发挥出应有的实力。大概是这个样子。”佐介推测道。 “师兄,为什么你不用那个东西呢?”张子言有些好奇地问道。 “S级能力者拿那种东西并没有用,时间加速器不过是为了让A级能力者暂时突破到S级而设计的,激发体内潜在的力量,并且凝聚于短短的十秒之间,就如火山爆发一般倾泻出来。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为了保命用的。像绯夏这样在平时的状况下乱用,其实与送死无异。”佐介严肃地提醒道。 “但是……林梦秋似乎也在用呢……”张子言忽然想了起来。 “她不一样,加速装置确确实实能够帮到他很多。”佐介并没有详细说明到底能够帮到些什么。 张子言望着怀里的姑娘,注视着她恬静的睡颜,温柔地说道:“果然是个笨蛋姑娘呢,尽是做些不计后果的事情。”张子言的言语中似有一丝责怪,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但是,如果不是因为她这种敢爱敢恨的性格,也不可能毅然离开日本,只身来到中国,只为了与你见上一面。这么好的姑娘,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多了。好好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时光,作为能力者的我们都是短命的,早晚有一天会死在仇人手上,成为刀下亡魂。唯有眼前的时光,是最值得我们珍惜的。”明智佑介望着远方,意味深长地说道。 “师兄说得是。你也要珍惜和师姐在一起的时光呢,在这个世界上难得有一个彼此喜欢的人,绝对不能白白错失了机会,尤其是对于我们这样人来说。”张子言认真地说道。 明智佑介没有再继续说话,他今天说的话已经够多了,若是在平常,他绝对不会说这么多话,多话并不是符合他的性格。 “赶紧走吧,上车,把绯夏带回去。爱德华今天是不会来的,他在学校的图书馆的顶楼,现在去找他还来得及。”明智佑介没有看张子言,而是望着宫野橙香倒下的方向,因为现在,她已经重新站起来了。 张子言回头看见了身上满是灰尘的宫野橙香,她身上的盔甲的尽数碎裂,身上的衣物也有些破烂不堪的样子。 “那么……这里就交给师兄了。回去请你喝酒!”张子言豪气地说道,抱着绯夏朝玛莎拉蒂跑去。 明智佑介回头瞥了一眼张子言的背影,似有话要说,但他却选择了沉默。并没有叫住满心欢喜的张子言。 明智佑介回过头来,望着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宫野橙香。 宫野橙香的薙刀已经断了,于是她重新拔出了腰上的‘鹤姬’,雨水冲刷着她的身体,身上的污浊被渐渐洗去,她的身上有一些擦伤,看样子只是皮外伤,并没有大碍。 “既然这样,只能看看我和你,到底谁能够决定柳生绯夏和张子言的命运了。”明智佐介盯着宫野橙香漆黑的眼睛,平静地说道。 第九十八章 寒雨刺骨 半个小时之后,张子言带着绯夏上了高速,二人终于离开了结界的范围,原则上来讲只要离开了结界的范围,基本上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张子言的父亲是一个汽车修理工,耳濡目染了多年,他也跟着学会了修车和开车的技能。小的时候张子言的父亲经常带张子言去他工作的地方,懵懂的小子言闲着没事,出于对车子的兴趣便跟着父亲一起学习了一些技能。 虽然他去年才拿到驾照,但是他初中的时候就会开车了。正好那个时候头文字D在国内非常火,张子言沉迷与藤原拓海的车技,就在私下里偷偷练了,虽然用的是都是爸爸修完车出去试车的机会。 出了结界之后,张子言忽然想起来手机应该是有信号的,应该可以打电话了,他想起来绯夏好好像是把手机放在了手刹后面的储物间里,于是他打开了储物箱。 张子言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电量还很足,手机信号也很好,于是他一边注意前面的路况,一边按着电话好嘛。 近一分钟的等待之后,对方终于接起了电话。 “Hello!请问你是哪位,找我什么事!”电话里传来了轻快地声音,接电话的问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师兄,是我。你那边怎么样,成功回学校了吗?”张子言严肃地问道,语速很快。 “哦呀~是你呀师弟。”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呢……我们堵车了……” “什么?怎么会?”张子言心头一惊,急忙问道,“现在都已经是晚上的八点过了,你们这几个小时里竟然没有回到学校?” “这个嘛……”斯玛特吞吞吐吐的样子,好像有些话没好意思说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赶紧说出来!”张子言厉声道。 “好,好!你别急嘛,听我慢慢儿说。”斯玛特调整了一下情绪,终于将不好意思的东西讲了出来。 “其实……我们本来是要回去的,但是路上了堵车了,好像是桥断了,那公交车到不了站,于是我们就只能半路下车了。然后雨下得太大了嘛,我们就干脆在附近的商场里逛了起来,想着等雨小一点再回去。说实话,我觉得是有人故意把杨柳河的桥给弄断了。”斯玛特解释着这里状况。 “桥断了?”张子言立即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说道,“你的推测很有可能是对的,这种事时候没有理由会突然桥断了,一定是有什么人在捣鬼。碎了你们在哪儿,发个定位给我,我过去接你们。” “诶?”斯玛特愣了一下,“你那边的事都忙完了吗?竟然还有时间来接我们。” “详细的情况我们会面后再跟你解释,现在你把你们的定位发给我,我马上过去找你们。” “那好,待会儿见。”斯玛特很干脆地说道。 张子言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斯玛特却叫住了他,“等等!别挂!” “怎么了?”张子言不明所以。 “那个……你妹妹吵着要给你说几句话,你先跟她说说话吧,我实在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斯玛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好像很苦的样子,“你妹妹真的古灵精怪,满脑子都是怪点子,我的钱包都快被她忽悠干净了。您赶紧来让她收了神通吧!” “额……哈哈哈哈~行,你让她听电话。”张子言忍不住笑着出来。电话里传来了接过手机的声音。 “哥哥~”电话里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元气满满的样子,似乎玩儿得很开心。 “心情不错嘛,怎么样,玩儿得开心吗?”张子言笑着说道,语气尽量温柔。 “嗯嗯!哥哥,你忙完了吗?雨好大呀,你赶紧来接我们吧。我……我好想你呀!唔……”妹妹萌萌哒的声音涤荡着张子言的内心,先前那些过度的紧张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好~你就待在那里哪儿也不要去,哥哥马上过来接你。逛了这么久的商场有没有买到什么喜欢的东西?要是有的话你可以先让师兄垫付一下,我过去之后给他钱。” “诶~哥哥什么时候这么豪爽了呀!我好想记得哥哥没什么钱的呀。我看上的东西可是很贵的哟~倒是你可不要哭呀,不然把老婆本儿搭进去了的话,绯夏姐肯定会收拾你的,嘻嘻~”张秋雨很俏皮地说道。 “没事,你开心就行了。只要是妹妹你喜欢的,哥哥一定尽力满足,我们家小雨这么可爱,怎么宠都不为过。” “诶?!!!”张秋雨忽然很惊讶的样子,“哥……哥哥讨厌!怎么……突然说这么羞耻的话呀……我……我……唔……”羞涩起来的张秋雨仪式不知道该说什么。 “哈哈~”张子言一听妹妹羞涩的声音,开心地笑了出来,“小妹,干嘛跟哥哥客气。哥哥宠妹妹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唔……哥哥就不怕把我宠成了那种蛮不讲理的小公主吗?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还是一个小姑娘呢!哥哥你这么宠我的话,手不定哪天我就有公主病了,那个时候哥哥要是说我不好的话,我可不会认账的,哼!” 张秋雨故意装作很不开心的样子,心里却是开心地小鹿乱撞,不自觉地傲娇了起来。 “没关系,只要妹妹你能够开心就行了。要是有什么不对,那肯定是哥哥的不对,妹妹永远都是对的。乖,摸摸头~” “唔……哥哥,大笨蛋!我不要理你了,又说这种不知羞耻的话……再这样的话,嫂子可是要吃醋的……” “绯夏不会计较这些的,毕竟你是我妹妹,所以也是她的妹妹,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张子言淡定地说道。 “哥哥真是狡猾……我不管,哥哥就是变态!色狼!妹控!”张秋雨娇羞地说道,脸也红了起来,小心脏砰砰直跳,“讨厌哥哥!竟然……竟然对我这个妹妹说这种撩人的话,哥哥果然是个很危险的人呢!嗯!” “没有错啊,我就是妹控。只要是为了妹妹你,我什么事都会去做的,即使是抛弃我的余生,也希望能够让妹妹过得幸福开心,这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张子言说这些话的时候异常认真。 “我……”张秋雨的头上快要冒出蒸气来,脸蛋像是熟透的番茄一样,快要滴出水来,“变态哥哥!我……我哪里值得哥哥你这么做啊……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姑娘,和哥哥认识的时间还不到半个月,就算哥哥你以前认识我,但是……但是对于我来说,哥哥只是哥哥而已……真的,不值得哥哥你……”张秋雨慌张地说道。 “小雨!”张子言忽然厉声说道。 “啊?!”张秋雨愣了一下,她听到哥哥突然放大了声音,还以为哥哥生气了,立刻有些慌张了起来。 “哥哥……我……我不是……我……唔……”张秋雨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雨。听我说,好不好?” “啊?嗯……”张秋雨屏息聆听着。 “我说过的,你是我妹妹。我对妹妹一直都是这样的,从你答应做我妹妹的那一刻开始,我对你的态度就已经决定了。即使你没有了以前的记忆,即使你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是我原来的那个妹妹,但是,只要你还是我妹妹,那么,我就会为你赌上性命。” “哥哥……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张秋雨没有想到张子言竟然会妹控到这种程度,而且还说出了这种中二程度爆表的羞耻台词!即使聪明如她,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样的感情。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亲情从来都是无私的,就像父母不会和子女计较多年的养育之恩一样,我们也是一家人,不算绯夏的话,我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所以我对你好,其实是无可厚非的。咱们是相依为命的兄妹,所以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以后不准再说刚才那样的话,知道了吗?” “嗯……”张秋雨无法反驳张子言的话,只能选择顺从了。 “小雨,如果哪一天哥哥不见了,你也一定要好好的,哥哥不能没有你,但是你可以没有哥哥。记住这句话,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以你的性命为优先,绝对不能为了我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 “我……我知道了。”张秋雨小声地应道。 “好的,那我挂了,马上下高速了,我马上过去接你,老老实实地等着我,千万不要乱跑,知道了吗?”张子言叮嘱道。 “嗯……那个……哥哥,我有件事想说……”张秋雨支支吾吾地说道。 “怎么了?你说。”张子单手扶着方向盘,注意着周围车子的走向。 “哥哥,我爱你……”张秋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 张子言本来是听得到的,但是左边突然超过来的一辆车子干扰了他的注意力,单手扶着方向盘的他赶集将拿着电话的手也放在了方向盘上,电话里那声充满爱意的声音消散了空气中。 张子言再次拿起电话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小心将电话挂了。于是他叹了口,随手将手机放进了储物盒里,马上就要下高速了。 张秋雨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沉默了一会儿后,将电话还给了斯玛特,娇小可爱的小脸上多了几分复杂的情愫。 樱子小姐注意到了张秋雨的异样,赶集扶着她的肩膀,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呀?小雨妹妹。跟哥哥吵架了吗?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呢~”樱子小姐揉张秋雨的脑袋,安慰着她。 “樱子小姐……我……是不是坏女孩儿?”张秋雨望着樱子小姐的眼睛,硕大的眸子里却满是迷茫。 樱子小姐隐约感受到了张秋雨纠结的地方,于是轻轻地抱住了她,像姐姐照顾妹妹一样,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 “没事的,不管是你,还是小子言,都是没有错的哟,所以呀,你就放松心情吧,不要再去纠结感情的事了。感情什么的,本来就是说不清的。船到桥头自然直,遇到难以抉择的时候,就遵从你的内心吧,相信你的心,它肯定能够给你一个正确的选择。” “可是……我喜欢的人是大叔啊……但是现在……我好想又很喜欢哥哥……怎么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呀!不可以这样的,坏女孩儿才会做这样的事!我……我对哥哥的感情就像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一样,理性告诉我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不应该会对哥哥有这么深切的感情的。可是……”张秋雨难受得快要哭出来,她的内心挣扎着。 “可是,你就是对哥哥有说不出来的情感,对吧?”樱子小姐轻声说道,“身体就像是早就习惯了哥哥的存在,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做出有些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事,但是做得却很自然,就像是做过很多遍一样。不仅仅是做的事,就连感情也是一样,哥哥不见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地感到慌张,甚至是思念起来。明明知道是哥哥,却还是忍不住会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哥哥不在身边的时间里,偶尔会突然很难过,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只有见到哥哥,才能让寂寞的心好受一些……” 樱子小姐说这些的时候,张秋雨渐渐地哭了出来。 “为什么……樱子小姐你……会知道我的想法……”张秋雨忍不住问道。 “到底是为什么呢?其实呢,我也不知道。只会,小雨妹妹你心中的感情,是那么地炽烈,让我这个局外人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了呢……”樱子小姐闭着眼睛,用自己的心感受着张秋雨的思恋。 “我这样……不可以的……不能同时对两个人拥有这种感情的……我……我不想让哥哥难过……” “也许……”樱子小姐停顿了一下,“也许有些感情,不是现在的你所拥有的。说不定,是很多年前的你拥有的也说不定。可是,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你的感情。迷茫的时候,你就问问自己内心吧……有些时候……即使贪心一些,也是可以的,相信你自己的选择,不要让自己后悔就是了。” …… 张子言下了高速之后把车速放得很慢,雨夜的城市街道里开车是需要很小心的。路灯光有些昏暗,挡风玻璃上的水幕让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 张子言把车子停在了路边,拿出了手机来看地图,知道了妹妹的位置之后,他吧手机收了起来,然后他把视线放在了绯夏的熟睡的容颜上,这个绝美的姑娘面色苍白,精疲力竭了。 “绯夏……如果可以……下辈子,我愿意做你的奴隶,供你驱使,感谢你这辈子愿意喜欢我,做我的妻子,为夫无以为报。”说到这里,张子言闭上凑近了绯夏可爱的脸,温柔地吻了上去。 十几秒之后,张子言仍旧没有收回,他忽然睁大的眼睛,随即将手放在了绯夏的脖颈上。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绯夏!你醒醒啊!”张子言抱着绯夏痛哭着,咆哮的哭喊带着张子言内心的悲痛一起在雨幕中震荡开去,却雨声淹没了。 可是,绯夏已经停止了呼吸,冰冷的脖颈了上感受不到血液的蹿动,身体的冰冷刺激着张子言的神经。 不知道什么时候,绯夏的生命已经消逝了。 第九十九章 双重血脉 十分钟前 宫野橙香一刀将明智佐介轰到了远处的大厦之上,伴随着一声巨响,明智佐介撞穿了整栋大厦。 明智佐介忍受着胸膛传来的剧痛,右手紧紧地握住龙剑,倾力一刀插在路面上,庞大的电流和火花一起爆炸开来,佐介脚下的武士靴也在路面上震荡出无数的混凝土。 双脚踩出两道巨大沟壑的同时,佐介手上的龙剑也在路面上切割出一道巨大的沟渠,爆裂着电流的龙剑所过之处皆是漆黑一片,佐介一直向后滑出数百米才有快要停下来的感觉。 然而宫野橙香却并没有要让佐介缓一口气的意思,手上的鹤姬同样爆发着血红色的电流,卸下来盔甲的她速度提升了数倍。她蹲下身来,做出拔刀的姿势,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嘴角带着自信的微笑。 几百米的距离,宫野橙香在一瞬之间就冲到了明智佐介身前,狰狞的笑容看起来相当骇人。这样的笑容佐介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他哥哥的招牌笑容,他知道,现在控制着这具身体的就是他的哥哥,明智佑介。 宫野橙香冲到身前的时候,明智佐介随即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龙剑。宫野橙香同时猛地挥出了手中的鹤姬,缠满了血红色的电流刀身顷刻间爆发出毁天灭地般的力量,上百米高的血红色电流月牙直冲云霄,爆发出来的能量激荡着路面,掀起了所有的路障,在路面上留下光滑的切割面来。 明智佐介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力量差距很大,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挥刀迎了上去。他将力量凝聚在了刀身之上,一刀朝着冲天的月牙砍去,砍的是力量最为薄弱的地方。 明智佐介不像宫野橙香那样天生具有庞大的力量,所以他的招式从来的都是以干净简洁为主,以最小的力量来使用出最大的效果。佐介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哥哥对宫野橙香力量的使用应该黑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因此使用出来的力量越大,破绽也就越大。 那道具有恐怖破坏力的血色月牙确实骇人,但是肆意挥洒出来的力量理所当然地出现了涣散的地方。佐介凝聚起来的力量就如一根银针,准确无误地插入了百米巨人的关键穴位,一刀极细的电光闪过,那道百米之高的血红血牙被拦腰斩断。 佐介的身影出现在了电流闪过的末端,他挥了一下手中的龙剑,几道极细的电流闪烁出漂亮的弧形刀光来。而那道血红色的月牙被切开之后一分为二,一道朝着天空中的雷云轰击而去,片刻将上千米厚雷云切开一道几十米宽的口子,空隙之间的雨幕也瞬间消失。 佐介回头的时候看见了还未雷云之后的明月,惨白的月光透过云层间的缝隙映射下来,在漆黑的雨幕中留下一道仙连接天际的光亮,飘飞的大雨映上了月亮的光辉,闪烁出晶莹剔透的光芒来。 一阵强风刮过,明智佐介宽大的居合服翻飞起来,血红色的长发在月光下摇晃着,如剑心降临现世一般的明智佐介,身上同样透着万人斩拔刀斋该有的杀意来,眸子里闪烁着隐隐的电光。 宫野橙香石芳万钢材那恐怖的力量之后,消耗赢该是巨大的,控制着她的明智佐介也并没有让她贸然冲上前去。看到佐介刚才的应对方式之后,佑介知道自己小看自己的弟弟了,若是再像之前那样使用大开大合的招式,说不定宫野橙香的身体会先撑不住的。 宫野橙香怎么样倒是不关他的事,只是,如果宫野橙香输了,也就意味着他明智佑介输了。拥有绝对力量的自己要是就这么输了的话,那不就等于自己的理念输了吗?那样便说明自己这些年以来的隐忍,输给了明智佐介的幼稚。 这么多年来明智佑介一直都坚信自己做的才是对的,若是在这种时候输给了佐介,那不就是说明自己这些年来的努力都是白费了吗?自己甘为仇人手下,处心积虑这么多年,竟然还不如一个只知道修炼矛头小子!自认为更加成熟的佐介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一旦输了,那就意味着他这么多年来的信仰直接崩塌了,那么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也就显得一文不值。若真是这样,佑介会疯的,怎么说他都是哥哥,怎么可能在这种事上输个幼稚的弟弟呢? 于是明智佑介再次凝神聚力,全心全力控制者宫野橙香的身体,至于宫野鸣雀那边怎么样,他暂时也不想管了,现在的他,一心只想速战速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打败他的弟弟明智佐介。 河上玄明正与宫野鸣雀僵持着,一刀雷龙天降斩出,玄明从百多米高的大厦顶上一跃而下,一道硕大的电光闪过,一条巨大的雷龙瞬间轰击在地面上,宫野鸣雀的右手立即聚力,一条巨大的暗炎龙从他的右拳之上轰出,于玄明的雷龙正面相撞。 宫野鸣雀脚下的地面在雷龙庞大威压之下震颤着,当雷龙与暗炎龙相撞的时候,庞大的气浪和能量爆炸开去,将周围数百米的建筑和实物尽数掀飞,海啸般地气浪冲击着方圆数百米之内的一切,宫野鸣雀脚下的地面层层凹陷下去,被纠缠在一起的暗炎和电流震荡出一个几百米大宽的坑洞来。 雷龙消散之后暗炎龙也消散了,空中的河上玄明在此将雷电之力凝聚在刀身之上,随着自己下落的趋势一起挥出。 五脏剧烈的宫野鸣雀仍旧没有罢手的意思,准确说来是明智佑介不让他罢手,因为明智佑介想要用这最后一击做一个了结,即使赢不了也无所谓,重要是能够拖住河上玄明,为他和佐介的决斗腾出短暂的时间来。 河上玄明将要落地之时倾力挥出一刀,宫野鸣雀随即回到迎上,漆黑的刀身与河上玄明手中的木刀碰撞再一起,木刀与金属刀刃轰击在一起的巨大声响随着庞大的气浪一期震荡开去。黑色火焰凝成的刀气再次爆炸开来,被河上玄明手中的木刀挡住之后朝四周爆散开去,庞大的火焰流蹿开去,扩散成了百多米之宽的圆形结界,从河上玄明的位置看去,那些火焰形似一片巨大的黑色湖泊,瞬间填满的整个坑洞。 那些黑色的火焰迅速激荡开去,像是高压水枪里冲击出来的水流,只不过这里的水流是漆黑的,而且这些漆黑的火焰激荡开来‘水流’会瞬间吞噬它们触碰到的一切,周围的一切在碰到它们的瞬间就变成了焦黑的碳化物,除了河上玄明和他手中的木刀。 河上玄明手上的木刀又一次爆发庞大的电流,粗壮的电流顺着落下来的雨幕节节攀升,须臾间便直冲云霄,延伸到了漆黑的云海里。 忽然一道十几米宽的惊雷落下,和巨大的声响一起轰击在河上玄明身上。瞬间补充了巨大力量的河上玄明身上,爆发出更加庞大的电流来。那些电流纠缠交织在一起,紧接着开始高速旋转,无数凝聚在一起的高压电流凝聚在河上玄明的刀身之上,形成了上百米高的巨雷龙卷风,高速旋转时搅动空气的声响刺激着宫野鸣雀的耳膜,光是听着就让人身体麻痹。 高速旋转的雷电龙卷产生了巨大的穿透力,就像是有一道上百米高的巨大电钻在冲击着宫野鸣雀的刀身,他手中的黑龙丸之上被摩擦出了硕大的火花。 河上玄明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仍在增加着雷电龙卷的压力,宫野鸣雀的半截身子已经嵌入了脚下的岩层,他的身体已经是极限了。河上玄明的木刀如同砍在在了高压水枪的出水口上,压力巨大的高压水流被他硬生生地砍成了水花,四处逃窜的激流只能朝周围激荡开去,毫无应对之力。 也许是身体快要崩溃了,宫野鸣雀刀身之上冲激出来的暗炎也在渐渐缩小,抵抗河上玄明的力道也小了很多,他手中的黑龙丸在雷电龙卷的巨大穿透力之下,已经剧烈磨损,几乎就要断掉了。 河上玄明眼见时机已成,随即发动闪步穿过了暗炎的间隙,出现了宫野鸣雀的身侧,眼眸中闪过一瞬的凌厉,河上玄明定睛瞄准了宫野鸣雀的腰身,全力一刀砍去。 木刀之上巨大的电流再次凝成数百米长的雷电龙卷轰击而出,裹挟着宫野鸣雀虚弱至极的身体以高速旋转的姿态冲击开去,巨大的穿透力顶着宫野鸣雀的身体一起穿透了上百米深的岩层,在地面上撞开了几十米宽的空洞,速度却并没有减弱的意思,雷电龙卷继续顶着宫野鸣雀撞向他身后的两栋大厦。 宫野鸣雀一边承受着雷电龙卷钻心的折磨,一边撞穿了两栋大厦,他的意识涣散殆尽,身体早已伤痕累累。 就在他的身体撞穿了第二栋大厦的时候,雷电龙卷顷刻间散去了,这招穿透力虽然极大,但要做到超远距离的持续攻击,还是不太现实的。 另一边方面河上玄明也及时收手了,要是继续这样攻击下去,宫野鸣雀的身体定然会被搅碎成肉酱,那并不是河上玄明想要的。 雷电龙卷散去之后,那两栋被船头的大厦之上留下了几十米宽的骇人空洞,空洞的切割面相当规整。 急速下落的宫野鸣雀在即将落地的时候,被几百米之外瞬身而来的河上玄明接住了,失去了异能量护体的他才没有背直接摔死。在他的意识消失的时候,他身体上的护体能量也消失了。 河上玄明瞥了一眼左手上的宫野鸣雀,那具濒临崩溃的身体流淌着汩汩的鲜血,被雨水冲刷着的混成了血水,疯狂地在马路上流淌着,朝远处倾泻开去。 河上玄明感知到宫野鸣雀的生命特征在急速衰弱,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死,于是河上玄明催动灵力施展治疗系巫术,为宫野鸣雀缓解了一下身体的伤势。宫野鸣雀身上的伤口渐渐开始愈合,也不再流血了,但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仍旧不容乐观,即使不再流血,身体失去的血液还是太多,陷入重度昏迷中的他是不可能再被明智佑介唤醒的。 流血都是小事,真正威胁着宫野鸣雀性命的还是内伤。河上玄明帮他把体内的淤血排出来了,但是想要修复内脏的损伤却是极其艰难的。并不是河上玄明的治疗术有问题,而是宫野鸣雀的血统问题,这是宫野家血脉的弊端。 他们天生被赋予了极大的力量,受到了某种不知名【规则】的庇护,让宫野一族拥有了超越其他【规则】的力量。也正因为这样,与他们不同体系的其他规则之下的异能量其实很难对他们造成致命伤,然而相对的,其他【规则】之下的异能力对他们辅助效果也是最差的,比如河上玄明的治疗术。 之前给张子言治疗的时候,即使是经脉尽断那样的极大内伤也能被河上玄明的治疗术轻松治愈,因为那是同源【规则】下的能量体系。 而对于宫野鸣雀,即使河上玄明已经尽力医治了,却也只能是在维持他性命的状态。这也是为什么在河上玄明那样的进攻之下,宫野鸣雀也没有被搅成肉酱,还能够勉强地苟且下来。 虽然宫野鸣雀这边的事解决了,但是河上玄明却并没有放下心来,因为他还在明智佑介的结界之内,那就意味着还有人在和明智佑介战斗,而那个人只可能是他的弟子,要么是明智佐介,要么就是张子言。不管是谁,对上明智佐介都不是什么好事,而他现在了手里还带着宫野鸣雀,能不能及时帮忙都还是问题。 想到这里,河上玄明立即瞬身,几个闪步的功夫他便来到了一栋大厦的顶楼,随手将宫野鸣雀扔在了楼顶上,然后他站在大楼顶上看着另一处还在战斗的地方。极目远眺之后他终于看清了两公里之外的两个人影。 一个是身着绯色居合服的白发少女,另一个是身着绯色居合服的火红色长发男子,男子身后的火红色长发扎成了马尾,脸上还有十字刀疤,手上的龙剑爆发出高压闪电,几条雷龙围绕在他周围,应该是使用了九头龙阵,接下来就是九头龙闪了。 那个COS绯村剑心的人自不必说是谁,当然是他的徒弟明智佐介,但是那个手拿太刀的少女却是生面孔,她的刀身之上缠绕着血红色的电流,满身的都是杀气。从气势上来看,明智佐介绝对是敌她不过的。 就在河上玄明准备拔刀上前帮忙的时候,那个绯衣女孩儿却躲开了明智佐介的九头龙闪,瞬身冲上了大楼的顶部。河上玄明以为她是要使用雷龙天降,然而她却收起了手中的血色太刀,身上渐渐一些金属护具。 那竟然是神崎公生之前那套炼金装甲!这个女孩儿明明是异能力者,却能够穿上这套排斥异能力者的炼金装甲! 然而更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还在后面,只见她从身后幻化出了一把骑士长矛,那个女孩身上的炼金装甲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再是以前那种假面骑士的样子,而是附着在女孩儿的衣物上,保护着她的部分身体,变成了完全适合女孩儿风格的样子。然而整体风格却偏向西方骑士的风格。 “魔术!”河上玄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女孩儿身上竟然同时拥有两种完全不同体系的【规则】加护,让她同时拥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能力! 而那套骑士装甲的正是因为魔术的变化而变化的,它与宫野橙香身上的魔术师血脉产生了共鸣,按照她的魔术式做出了最好的改变。 在明智佐介的咆哮声中,宫野橙香将手中的骑士长矛掷向了天空,骑士长矛之上裹挟着血红色的高压电流,它朝着一个明智佐介熟悉的方向飞去,划破长空,在漆黑的云层之中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红色光晕。 骑士长矛瞄准的方向是……柳生绯夏的胸膛。 第一百章 末路逃亡 “明智佑介!”明智佐介咆哮着,可是再怎么心有不甘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明智佐介最终还是没能阻止宫野橙香的二段印解,当宫野橙香成功与那套骑士装甲合体的时候,一切便已经结束了。 明智佐介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当他看见柳生绯夏身体状况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把内心的惊讶不露声色地隐藏了起来,所以张子言并没有看出破绽。 原本还有些怀疑的明智佐介,在与宫野橙香交手之后便彻底确认了,这个身怀两种血脉的姑娘,除了有宫野家的暗元素能力,更有顶级的魔术血统! 柳生绯夏在与宫野橙香交手的时候就已经被下了诅咒,看似柳生绯夏占上风的那一击,其实是宫野橙香故意表现出来的颓势,目的很简单,便是趁着那个时候在绯夏体内种下诅咒之种。 张子言见的东西并不多,所以没有意识到诅咒的存在,再者之前的定级赛中,他也没有机会能够看到魔术学区的人使用咒术。如果他看过魔术学区的给人下诅咒的手法,也许就能够意识到柳生绯夏真正的身体状况了,可是他没有看见过。 可是明智佐介是见过的,当他见到柳生绯夏虚弱的身体状况之时,便已经预见到了之后的事态,所以他才让着张子言回去找爱德华,并且告诉了张子言可以在哪里找到爱德华。 没有说出真相,只是为了让张子言能够安心罢了,至少在柳生绯夏最后的时间里,让张子言和柳生绯夏不是在慌张的逃命中度过的。 明智佐介没有说出还真相,还因为他想尽全力试试看。 如果能在宫野橙香发动魔术之前打败她,那么柳生绯夏身上的咒术便可以推迟发作,至少也能够推迟一天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只要能够找到爱德华或者肯特伯雷大主教,自然就能够解除了咒术了。 这种高等级魔术放眼望去,也只有他们二人可以解了。当然,教会中的那些高等级大主教和教皇也是可以解的,只可惜那些人都在欧洲,要在一天之内带柳生绯夏去解除咒术,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另一方面,爱德华早就跟罗马东正教和英国十字教那些人闹翻了,根本就不可能回去找他们帮忙。 明智佐介还是失算了,他没想到他的哥哥明智佑介,对于宫野橙香的能力,竟然是了如指掌,并且能够熟练运用。就连魔术也能操控到那种地步! 魔术师即使在宫野家也没有几个,如果不是详细研究过,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熟练操作,更不用说使用高难度的咒术! 宫野橙香既然是魔术师血脉,难不成教会那别已经有顶级魔术师与宫野家联合了? 不对,宫野橙香今年应该有十八岁了,也就是说,宫野家上代家住与顶级魔术师交合的事情,起码也是发生在十八年前,而宫野真名只是将这个拥有魔术师血脉的女孩儿找回来了。 可是这种顶级的魔术师血脉,会是谁呢?明智佐介想不通,河上玄明却隐约有了眉目,与宫野有关系的顶级魔术师,而且是女人,河上玄明的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然而现在却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明智佐介怒吼着,像是在倾泻心中的不甘。然而事实已经确定,宫野橙香掷出长矛的那一刻,明智佐介便已经输了,那支长矛一出,柳生绯夏必死无疑。 克里尔斯长矛,这把长矛只存在于教会内部的秘密文献里,拥有世界上最强的穿透力。这把长矛一旦投出,能够阻挡它的东西,便只有尸山血海。 当年十字军东征的时候,这把长矛一击便穿透了上万人的肉体,并将大高加索山脉穿出了一道巨大的沟壑,那道宽数百米,深度几千米的天堑,至今留存在大高加索山脉的南部。东征的十字君便是经由那道天堑开始了几百年的东征,成就了罗马教会最辉煌的‘神权’时代。 若只是这柄长矛,柳生绯夏还有生还的可能,因为克里尔斯长矛虽然穿透力巨大,可是却总是沿着直线前进,过于庞大的力量让使用者很难准确操控它,所以想要精确打击十几公里之外的人性目标,其实是极其艰难的一件事。 然而宫野橙香,不。准确说来,是明智佑介控制着宫野橙香在咒术上施加了引导魔术。当咒术发动的时候,柳生绯夏胸膛上的咒术就会散发出光芒来,无数细小的牵引光线不会受到任何东西的阻挡,它们会与克里尔斯长矛的尖端连接在一起,从而使那柄威力巨大的血色长矛具有了追踪的能力。 无论被狙击目标在哪里,克里尔斯长矛都会被引导魔术的牵引线拉着冲向目标,在长矛掷出的那一刻,被狙击目标便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 因为至今还没有人能够正面挡住克里尔斯长矛的狙击,所有试图阻挡它前进的东西,都已经灰飞烟灭了。 明智佐介在心里咒骂着明智佑介,他以拥有这个阴险狡诈的哥哥为耻,可是无论他现在再怎么咒骂他的哥哥,都已经改变不了事实。明智佐介,已经输了。 明智佐介手中的刀滑落了,金属刀身落在地面上的时候, 一声清脆的崩段声响起。龙剑的刀身磕出了一块缺口,紧接着开始皴裂,银白色的刀身沿着龙纹刻印的纹路蹦碎开去。 这把剑终于是到了极限,蹦碎了。 又是一声脆响,刀身崩裂成无数的碎片,暴雨冲刷着细小的碎片,朝着漆黑的下水道流淌开去。只留下了刀柄还在积水中忍受着雨水的冲刷。 明智佐介的内心与刀身一起崩坏了,他最终还是输给了他的哥哥。谁也不会想到明智佑介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掌握高阶魔术的操作方式,从技巧的使用学习方面来说,他绝对是世间罕有的天才。一心二用,同时操纵多个傀儡对付不同目标的能力,同时融会贯通多种体系下的异能力者。绝大多数一辈子都不能精通一种异能力者,明智佑介却能精通多种,如果他真的拥有足够强劲的实力,那么黑道大家长的位置早晚是他的。 河上玄明注意到了明智佑介的落寞,然而身为师傅,他却并不能说什么安慰他的话,因为这是他自己宿命。明智佐介与他哥哥明智佑介的恩怨,只能由他们两个人来清算。 “佐介!”河上玄明忽然大吼道。 陷入迷茫的明智佐介猛然惊醒,但是现在的他却只能露出一脸败犬的样子,对着他的师傅河上玄明露出少有的委屈。 “师傅……我……败了……”明智佐介的嗓子颤抖着,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 “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河上玄明一把拉起了他,“龙剑坏了还可以复原!但是你的师弟师妹要是没有了就真的没了!” 明智佐介立即拿出了河上玄明留给他的流刃——雷鸣,原本他是想用自己做的‘龙剑’来和明智佑介一决胜负的,然而现在,他也不得不拿出这把传承了几百年的名刀。 现在不是担心宝刀会不会蹦碎的时候,而是阻挡克里尔斯长矛的最后时机! “通知张子言!让他赶紧回到学校!我来挡住这个长矛,为他争取时间!只要能够解除那个咒术,柳生绯夏就还有救!”河上玄明下令道。 “是!明白了!”明智佐介听到命令之后立即闪身冲到了附近最高的一栋大厦顶部,寻找着张子言气息。 此时的宫野橙香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量,掷出那一矛之后就昏倒了在了楼顶,身上的装甲也已经褪去,隐藏在暗处的明智佑介终于现身出来,将宫野橙香扛在了身上。 “愚蠢的弟弟,现在你还有什么违逆我的自信吗?”明智佑介看着冲向天空的河上玄明继续说道,“那么,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你引以为傲的玄明师傅,是怎么败在我受伤的!哼!”明智佑介冷笑着,接下来他要回收的,便是宫野鸣雀了。 站在高处的明智佐介看见了远处了明智佑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心想这下糟了!要是那两个人再被佑介带走,以后定然会有再来的一天,无论宫野鸣雀还是宫野橙香,都是顶级的强者,若是能够带回学院,绝对会有大用!然而现在,他们就要被佑介带走了。 明智佐介看着他哥哥脸上狡黠的笑容,心中顿时怒火四起,他想为师傅夺回宫野兄妹,然而,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明智佑介就这样在明智佐介的眼皮子的底下带走了宫野橙香,并且奔向了远处的宫野鸣雀。 明智佐介只能放任这个仇人,优哉游哉地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他的目标。而下一次能够与这个家伙生死一搏的机会,又不知道是在何年何月了。 佐介紧咬着牙关,忍住了心中的冲动,没有去追逃走的佑介。现在的佑介应该也是精疲力竭了,并且没有可以用的傀儡,若是追上去,以佐介的实力是可以收拾他的。 可是佐介并不能那样做,现在他必须要先与张子言取得联系。 今天的天气适合做这样的远距离电波传输,明智佐介完全解放了雷鸣的领域,并且将庞大的能量注入了云层。他的能力与张子言的能力是同源的电之能力,所以他与张子言可以使用电波来交流,然而这种超远距离传音消耗也是巨大的,明智佐介不得不倾尽全身力量,集中所有的精力。 此时的张子言仍在玛莎拉蒂GT里面,抱着假死的柳生绯夏。他像是哭尽了所有的眼泪,红肿的双眼深深的凹陷了进去,今年二十岁的他仿佛老了几十岁,干枯的脸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泪痕。 张子言怎么也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倒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绯夏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害死的…… 张子言想不透,可是坐在他旁边的柳生绯夏就那样安静地失去了呼吸,毫无征兆。 “子言!”明智佐介的声音透过云层直接传导到了张子言的脑海里,同为电之能力者的张子言可以接受并自动分析出佐介传过来的电波,在脑海里生成了声音,“张子言!不要停下来!快走!绯夏没有死!” 张子言在无意中接收到了明智佐介的声音,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因为在这种暴雨中是不可能听到人声的,况且那个声音更像是从对讲机里传出来的一样,有那种电波被干扰的声音。 “不要发愣了!赶紧走!”张子言再次听见了佐介声音,确认自己不是出现了幻觉,心中熄灭的希望之火重新燃了起来! “师兄!你在哪儿?绯夏没有死?你在说什么呀!”可是张子言呼喊的声音,佐介是听不到了。 “现在没时间解释,总之你赶紧开车带着绯夏回学校!师傅在帮你们争取时间,一旦克里尔斯长矛穿透绯夏的身体,就真的不能挽回了!”明智佐介的声音清晰的传导到了张子言的脑海里。 如果现在有一个频率合适对讲机,那么明智佐介的声音也会同时从对讲机中传出来。 “释放你的能力!睁开元素瞳!看清楚绯夏身上的魔术!”佐介用最后的力气将这句话传到了张子言的脑子里。 一听这话,张子言立即印解,释放了手中的器魂! 深蓝色的元素瞳亮起了光芒来,张子言被绯夏的胸口上东西震住了。 绯夏的胸口上竟然有一个血红色的魔术法阵!浓烈的黑色的气息从法阵中飘荡出来,看似软弱无力的黑烟穿透了车身,朝天空中某样东西延伸开去。 张子言立即打开了车门,顺着黑烟的方向望去。那束黑烟如同无数漆黑的丝线纠缠在一起,而另一端必然是连接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张子言看着一直延伸到云层之中的黑烟,心中满是疑惑,但是他却不敢小看那些东西。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这些黑烟不能消失的话,绯夏绝对会死在某种东西之上。 张子言随即窜进车里,迅速发动了车子,爆裂的引擎声轰鸣开去,在雨夜中回荡着,暴风雨中雷声也不能将其淹没。伴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啸声,玛莎拉蒂GT的轮胎在马路上滑出了四道完美的痕迹,转眼之间车子就消失在了雨幕中。 第一百零一章 近在咫尺 血红色长矛飞速掠过天际的之时,一条巨大的雷龙也紧随其后划破了天空。站在龙头之上的河上玄明手中拿着木刀,原以为宫野橙香掷出来的长矛不会太强,然而宝具毕竟是宝具。即使宫野橙香的力量与几万人的十字东征军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然而S级毕竟是S级,凝聚全身力量掷出来的长矛仍旧是相当恐怖的。 没过一会儿河上玄明冲到了克里尔斯长矛的前面。宫野橙香掷出长矛的速度其实并没有很夸张,毕竟只是人力掷出去的,并没有达到音速,甚至不能和普通的炮弹速度相比。 长矛先是朝斜上方飞去,在云海中穿梭,上升到顶点之后开始向下渐渐降落,显然是按照抛物线飞行的。长矛的尖端漆黑的丝线牵引着,长矛朝着远方飞去,尾端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道细长的弧形血色痕迹。 河上玄明踩着雷龙冲到长矛前面的时候,长矛已经过了最容易被挡下来的上升阶段,若是在长矛上升到定点的时候去阻挡,河上玄明觉得自己能够成功挡下来的机会应该有六成。驾驭雷龙在漆黑的额浓云中飞行实在太过费力,即使是河上玄明这样的超S级强者,想要驱使雷龙飞出炮弹一般的速度也是消耗极大的,更不用说之前还和宫野鸣雀交战过。 与宫野鸣雀的战斗虽然可以说是游刃有余,但河上玄明还是消耗掉了近四成的体力,现在他觉得自己力量大概还能发挥出六成的样子,能量消耗是一方面,对于河上玄明来说,身体负担才是真正的瓶颈。他保持能力全开的是状态已经将近一个小时了。现在他的身体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他早就超过了二十分钟的安全时间,现在他的身体不但承受着巨大的疼痛,还有随时变回“小姑娘”的风险。 一旦他的消耗过大,不能集中精神来对抗全上下那撕裂般的疼痛,那么他就会再次变回娇小的身体。身体变小紧接着的就是能力的骤然削弱,往常他力量还剩下五成的时候就会强制变回小姑娘的姿态,钻心刺骨的剧痛会让他的精神承受巨大的煎熬,以至于不能集中经历保持能力全开的姿态。 可是现在他为了自己的徒弟和故人之女,甘愿承受那种让人精神崩溃的疼痛,并且释放全部力量冲到了克里尔斯长矛的面前。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够再撑多久,更不知道能够为张子言争取到多少拯救绯夏的时间。 河上玄明冲到克里尔斯长矛面前的时候,克里尔斯长矛早已过了爬升的顶点,已经向下坠落很长一段时间了。 下坠的克里尔斯长矛已经破开了云层,出现在了只有几百米高的低空领域。矛头上的黑色丝线连接着的目标业终于出现在了视野里,正式那辆在雨幕中疾驰的深蓝色跑车,玛莎拉蒂GT,如发丝般纤细的黑色烟雾从那辆车子里延伸出来,附着在了矛头上面。 河上玄明知道,现在已经是最难挡下这只长矛的时候了,长矛越是下坠得久,动能就越是强大,也就越难被挡下来。然而这还只是一方面,更要命的是牵引魔术的渐渐增强! 随着长矛离绯夏的距离越来越近,牵引魔术的效果也是越来越强!忽然又有几根黑色的烟雾丝线从远处飞了过来,随后附着在了克里尔斯长矛的矛头。这也预示着柳生绯夏能够逃脱的机会在渐渐减小,当所有的黑烟附着在矛头上的时候,也就是它与绯夏的心口近在咫尺的时候,那种距离之下绯夏怎么也不可能幸存。 河上玄明看见远处的延伸过来的细丝之后,本能地挥刀想要将其斩断,然而看得见却摸不着的黑烟,怎么可能被实体斩断? 那些发丝一般的黑烟就在河上玄明的眼皮子地下附着在了矛头上,似乎在嘲讽着河上玄明的无能。竟然连这种小小的黑烟都不能阻挡,连一个小小的牵引魔术都解除不了,你这个超S级能力者还真是没用呢! 河上玄明觉得自己似乎是听见了这样的声音,敢这样嘲讽他的人,在他印象里也就只有明智佑介了。只有那个人才会因为他弟弟佐介的事,而迁怒于自己,并且从很多年前开始就憎恨着自己。 然而河上玄明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在意他的嘲讽,眼下挡住这柄被血红色电流缠绕着的克里尔斯长矛才是当务之急。 河上玄明踏着雷龙绕到了克里尔斯长矛的正前方,随即倾尽全力一刀挥出,爆裂的高压电流发出震耳欲聋的电流声,巨大的声响像是要带着整个空间中的空气一起震动,天地之间的一切仿佛都在为之颤抖。 然而超出河上玄明意料之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他的凝聚全身力量将木刀挥出去的时候,木刀竟然燃起了火焰来!在木刀对上克里尔斯长矛的一瞬间,木刀的刀身就被克里尔斯长矛上恐怖的能量引燃了。 然而即使是宫野鸣雀的不灭之炎都没有让河上玄明手上的木刀有丝毫的损伤,而对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能力者来说,那种火焰一旦是沾身,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不灭的暗炎理论上只有宫野家的亲传血脉可以将其熄灭,除了宫野家的人,放眼整个世界也只有寥寥几人可以将其熄灭。 然而就是那种可以吞噬一切的暗炎,都不能伤及河上玄明和他手中的木刀分毫。可是克里尔斯长矛上的不明血红色能量,竟然可以瞬间将河上玄明手上的木刀引燃!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的能量?这就是魔术宝具自带的奇特力量吗?我竟然,还是大意了。河上玄明这样想着。 河上玄明本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有使用真刀的一天,没想到这才过了不到十年,第二次使用真刀的时间就来临了。即使是他现在也不得不使用他的师父留给他的刀,那把刀已经传给了明智佐介,现在他也不得不拿回来使用了。 “雷鸣!”河上玄明大喝一声,那把原本在明智佐介手上的器魂,便遵从他的召唤从远处以超越音速的速度飞掠而来,刀身被电流包裹着,在黑云之下的虚空之中划出一道巨大的弧形轨迹,瀑布般倾泻而下的暴雨为这把刀让开了道路,被冲破音障的刀身搅动着空气,河上玄明清楚地听到了‘雷鸣’空气的声音,紧接着他还听到了巨龙的咆哮声,整个空间都被那咆哮声震喝得颤抖了起来。 “久违的联手,连你也兴奋了吗?龙魂。”河上玄明露出了笑容,像是见到了久违的老朋友。 河上玄明手上的木刀已经燃烧殆尽了,这把用老神社前的榉木树枝做的木刀,终于还是寿终正寝了,从师父的神社里带出来的东西,又少了一件。 如果这些东西都没有了,那么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那座神社曾经存在过呢?河上玄明想到这里,心情也不由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雷鸣冲到河上玄明面前的时候,被他随手抓住了刀柄,看似可以冲破一切的‘雷鸣’在他手上变得异常乖巧,似乎只有这个男人,才是这把刀真正认可的主人。 木刀完全燃尽的时候,克里尔斯长矛朝着河上玄明的胸膛冲去,河上玄明与它一起急速后退着,克里尔斯长矛却还是在一点点地逼近他的胸膛。 河上玄明再次倾尽全力砍向了克里尔斯长矛,刀刃与矛头即将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河上玄明才发动了印解。‘流刃-雷鸣’瞬间变成了一把硕大的破甲长太刀!刀身长度足有两米半,宽度也有三十厘米,刀刃的厚度也足有十厘米! 这种超级长太刀一般是用了破甲的和斩马的,必要是时候也可以当做斩马刀。然而这只是一段印解,河上玄明眼眸中忽然闪过一丝光芒,他再次发力,二段印解发动!这把本来就硕大的长太刀瞬间在虚空之中投射出了巨大的幻影来! 器魂二段印解之后的魂体具象化!这是需要于器魂达到百分之百的互相认同才能开始练习招数!要想做到真正的运用自如更是难上加难!不但要使用者之间的相性完美契合,更要长年累月的不断练习,不但需要过人的天赋,更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运气足够好,遇上了与自己完美契合的器魂,这更是一件随缘的事情。然而河上玄明都做到了。 只见虚空之中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雷龙!雷龙的咆哮着顶着什么一个细小的东西,却仍旧被看起来相对细小的血红色长矛顶着急速向后退去! 河上玄明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接近极限了,二段印解消耗对他的身体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消耗!但是想要成功挡住这柄划破天际的克里尔斯长矛,即使是他也不得不这样倾尽全力。 克里尔斯长矛离柳生绯夏越来越近,河上玄明能够明显感觉在自己的压力在持续增大,牵引魔术的效力越来越强,而他的身体却是越来越弱了。 克里尔斯长矛的速度被他削弱了一半,但是一旦放手,在极短的时间内长矛就可以恢复原来的速度。 于是河上玄明更加要拼尽全力了。 张子言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绯夏,注意到她的心口愈加变得恐怖起来,血红色的魔术法阵散发出极其晃眼的光芒,更让人后劲发凉的是阵法中间不断生长出来的黑烟,那些黑烟看起来就像是浓密的长发,在空气中飘舞翻飞着,然后在张子言的视线里,忽然又有几根丝线穿透车顶,朝天空中某个东西延伸开去。 每当有一根烟丝飞出,张子言的心就冷上一分,直觉告诉他,这种随意生长出来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还是由绯夏的生命力凝成的,若是放任烟丝的肆意生长,绯夏绝对会有生命危险! 一想到这里张子言就更加恐惧了,下意识中,他又加了一档,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表盘上的数字已经飙升到了290以上,仍在一点一点地增加。 不知不觉间,张子言发现车子跑过的路面上已经见不到一个人了,甚至连一辆行驶的汽车都看不到,所有原本在行驶的车子都停在了路面上,红色的车尾灯闪烁着,就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故,所有的车子里乘客都消失了似的。 张子言更加慌张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只有一种情况下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就是他被笼罩在了结界里。只有在在结界里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却不是为了思考什么,而是为了集中精力看清楚前面的路况。 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定不能再被阻断行驶的节奏,因为早就已经到了温江的地界,甚至已经过了一大半了,现在离学校的距离绝对不超过十公里,以这辆跑车的速度,直线距离的话,只要几分钟就能跑到学校了,只要河上玄明再撑上一会儿,就可以了,柳生绯夏能够生还的几率一下子就大了很多!如果运气再好一点,校长恰好在门口等着逃亡而来的张子言,那么绯夏被救下来的机会就是九成以上了!张子言越想越兴奋,心跳速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快,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因为他正在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拼命!没有什么比用自己的实力,来让自己心爱的人活得幸福,更激动人心的了!尤其是对男人来说,因为那才是他能力和价值的体现,一个连家人都照顾不了的男人,绝对是失败的! 张子言手臂上的肌肉凶猛地隆起着,额头上的青色血管也暴涨了起来,他的眼睛锋利得像是剑锋,原本俊逸帅气的脸上也布满了横肉,全身绷紧的肌肉似乎都在颤抖着!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这么紧张过,不仅仅是他自己,连他所爱之人的性命都已经掌握在了他的手上,现在这种情况绝对不允许他有任何的失误。 终于在将要到达大学城范围是时候,他看见了远处的大学城东站的招牌,只要过了那里,回到学校就只要不到两分钟,张子言就能够赢下这局与死神的赛跑。 可是,杨柳河的上的那座桥,断了。那个站牌被隔绝在了杨柳河的对面,最短的路线已经走不通。平时看起来并不怎么宽的杨柳河,在张子言的眼里,现在却是如天堑一般,这辆底盘超低的玛莎拉蒂GT是绝对冲过不去的。 “不会就这样结束的!即使是跑,我也要把你带回去!因为……你是我得女人!”张子言咆哮着,然后他停下了车,抱起了副驾驶座上的柳生绯夏,毫不犹豫地朝河对面冲去。 张子言抱着柳生绯夏一跃而起,他成功跳过了几十米宽的杨柳河,抱着他心爱的姑娘在宽阔的马路上飞奔着。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男人过。 第一百零二章 静待死亡 河上玄明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这么拼命是在什么时候,也不记得当初是为了什么人。可是之前面对的威胁都是来自人,即使对手再怎么强,他也总能找到对方的破绽,并且在对方恍惚愣神的一瞬之间决出胜负。只要对手是人就总会露出破绽,也许他们的能力千差万别,但是在河上玄明眼中都只会有死掉在这一种结果。 然而现在的对手却不是人,河上玄明玄明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自己需要用尽全力阻挡的对手竟然不是人,而是一把器魂宝具!这把拥有撼天动地能力的宝具,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破绽,它只知道爆发出全身最大的力量朝锁定的目标飞速冲去!根本就不会在意它要穿透的目标是什么,作为器魂,它只知道卯足了劲往前冲就是了,要是有什么东西敢阻挡它的去路,那就只能毫不留情地毁灭挡路的东西! 河上玄明站在巨大的雷龙头上,右手紧握刀柄,左手按在刀背上,倾尽全身力量抵挡着面前的血红色长矛。天空中那条巨大的雷龙仍旧被长矛顶着向后飞速退去,上百米长的雷龙被顶着在虚空中画出一道粗壮的轨迹,只见一条细长的血红色光束在天空中急速冲刺着,顶端却装上了一条雷电巨龙。可以看出来的是,巨龙费了很大的力气想要将那道极细的血红色光束挡住,然而却是无济于事,雷龙只能一边咆哮着一边被顶走。 如果是在地面上,河上玄明想要挡下这支长矛并不会像现在这样艰难,至少不会是这种一边倒的局势。河上玄明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可以与这支长矛正面硬扛,然而最大的问题是,在空中的他根本没有地方借力来挡住克里尔斯长矛向前冲刺的趋势!虚空中翱翔的雷龙本质上只是靠着河上玄明的意念维持的,所有的飞行都是因为有河上玄明在驱使着,然而精通剑术的河上玄明最不擅长的就是对空作战,因为没有哪个剑士是会飞到空中去与别人对战的,即使的在剑与魔法的世界里,会飞的剑士也是尽量在地面上释放剑技的。 更何况河上玄明本来就不是会飞的能力者,他驾驭雷龙原本就要消耗巨大的精神力,现在还要将这些力量用来抵挡穿透里极强的克里尔斯长矛!就好比用钢板去阻挡即将击中目标的炮弹,即使钢板本身足够坚硬,但是想要让炮弹在空中骤然停下来却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还是如火箭推动的洲际导弹一般的存在,能够承受住炮弹的轰击和让它在半路上停下来,这根本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件事! 河上玄明早错过了能够拦下这枚‘导弹’的时机,如果说飞出去的弓箭在最后的时刻可以用强弩之末来形容,那么飞出去导弹在最后的时间里就正好相反,最即将击中目标的时间里,才是它最可怕的时候。因为那种威力巨大的东西在最后的时间里,才是它能够发挥最大威力的时候。 克里尔斯长矛就如同发射出去后即将命中目标的跟踪导弹,这种自带燃料推动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快!即将击中目标的时候,正式它速度最快,动能最大的时候! 河上玄明咬紧了牙关,死死挡住仍在持续加速飞向目标的克里尔斯长矛,仅仅依靠意念趋势雷龙所能产生的推力根本不足以与克里尔斯长矛抗衡,即使河上玄明自身足够强大,强大到这支拥有世界级穿透力的长矛也不能穿透他的身体,夺取的他的性命,可是强弩之末的他,却实在是没有办法在自己最不擅长的空中领域与导弹般的克里尔斯长矛抗衡。 更要命的是,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如果再这么耗下去,他只会在耗干体力之后瞬间脱力,然后如炮弹般和克里尔斯长矛一起朝地面坠去,昏死自己砸出的大坑里,然后不得不休息个十天半个月来恢复自己的身体。可是那样的话,就很有可能在脱力的那一刻前功尽弃,不管张子言还是绯夏,他一个都救不下来。 与其那样,不如干脆用尽全力赌一把! 当自己挡不下拥有火箭推动的跟踪导弹,不能用自己的力量让其偏离轨道的时候,想要将其拦截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直接毁了它!即使导弹的高空爆炸同样会产生巨大的威胁,但是比起让它落到地面击中目标,前者显然更加能够保护自身利益! 河上玄明玄明忽然看见克里尔斯长矛上黑色烟雾变得更加浓密了,顿时心中一惊,因为他知道牵引魔术的术法已经完全构筑了,现在除了毁掉这支长矛,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柳生绯夏了。 河上玄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竟然已经要飞到伽立顿学院了!他甚至能够清晰地看见抱着柳生绯夏在暴雨中疯狂奔逃的张子言,而那些丝线般的黑烟正是从柳生绯夏的胸口上涌出来的! 现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学校周围的数重结界,也不能将这个牵引魔术隔绝开来了,以张子言全力催动能力奔跑的速度,根本就不可能在跑进学校之后,还有时间找到爱德华校长。即使柳生绯夏身上的魔术被解开了,河上玄明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和距离来让克里尔斯长矛偏离轨道。 到那时,这把长矛超无悬念地会撞击在学校的结界上,如果是别的什么东西,河上玄明也许不会担心,但这是拥有世界级穿透力的传说中魔术宝具!它与魔术结界同源,炼金术也是与魔术同源的存在,克里尔斯长矛又偏偏具有克制其他魔术的宝具能力!若是让它就那样撞击在结界上,很有可能会将伽立顿学院外围的结界撞出一个大洞来,结界一破,学院的位置必然会暴露,那样的话,在以后对的日子里伽立顿学院就再难有安宁的一天,时时刻刻都要小心敌对势力的渗透和骚扰。 河上玄明想到这里,立即咬紧牙关屏息凝视,将剩下的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了流刃雷鸣之上!雷龙还在与克里尔斯长矛僵持着,河上玄明此时一跃而起,刀身之上瞬间爆发出庞大的电流团,像是雷电构筑而成的一条巨大的鲸鱼突然跃出水面!在离雷云极近的暴风雨之中做了一个华丽的摆尾,海啸般的气势和威压轰然震荡开去,天地之间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河上玄明的刀身之上! 向下坠落之后,便是能够力劈天地的骇然一刀! 雷闪龙剑流最终奥义发动,天龙一刀闪! 河上玄明发动奥义的瞬间,一道几十米宽的雷电轰然从雷云之中爆发出来,瞬间穿透天地,几百米长的惊雷瞬间轰击在地面上,并且在那一瞬间穿透了在虚空中急速冲刺着的克里尔斯长矛! 那道直径足有五十米长超粗壮雷电,正是河上玄明的刀光!那道几百米长的雷电刀光瞬间贯穿于天地之间,河上玄明将那一记比雷电更加迅疾的斩击轰击在了克里尔斯长矛之上!河上玄明一刀砍在克里尔斯长矛上面之后,整个人和刀光一起停在了地面上,那一刀将他连人带刀一起轰击在了克里尔斯长矛之上,也轰击在了几百米之下的地面上。 河上玄明脚下的高楼大厦在那一瞬间被一刀劈成了两半,上百米高的大厦立刻从中间裂开,留下一道深几十米,高度未知的切割痕迹,那痕迹还直直地切入混凝土铺好的地面,深入地底不知道还有多少米。 然后如果有人从侧面看的话,会发现这道本来应该是完美弧度漂亮斩击却在砍中那道细小的血红色光束之后发生了巨大的偏折! 河上玄明在砍中克里尔斯长矛的一瞬间,仍旧被克里尔斯长矛上忽然爆发出来的庞大能量震荡着向后退了数十米,那道贯穿天地的巨大的雷电刀光在击中克里尔斯长矛之后硬生生地发生了偏折,然后才急速轰击在了地面上,击中了河上玄明眼前的这栋高楼。 河上玄明在地面上保持着一刀向下挥完后的姿势,左脚在前弯曲成了弓步,右脚几乎是跪在地上的,单膝跪地的姿势让他的绯袴被路面上的污水浸湿了,河上玄明左手拿着刀鞘置于身后,右手挥完刀之后肌肉仍旧绷紧着,被紧紧握住的雷鸣置于身前再有几毫米刀尖就触碰到了路面上的污水。 河上玄明就那样弓着腰,低垂着头,额前的刘海和耳边的鬓发早已被雨水湿透,垂下来挡住了河上玄明苍白的脸。身后长长的单马尾也被雨水湿透了,被雨水冲刷着,然后渐渐地滑落到了前面,搭在了河上玄明的右肩上,过长的头发让发梢浸没在了路面上的泥水里,漆黑柔顺的秀发渐渐染上了泥土色的焦黄。 河上玄明已经尽力了,如果有人能够去看看他的面容,就能看见苍白的面容上,漆黑的眸子里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神采,河上玄明以这样的姿态耗尽了他最后的力量,现在的他像是垂暮的落魄武士一般,用尽了自己的能够用到的最后一份力,然后如雕像一般保持着自己最后的英姿,那是他身为剑士的不屈,也是他绝对不能倒下的尊严。 即使任务失败了,也要保持一个剑士该有的尊严,即使肉体已然死去,也要让自己在最后一刻保持着气势,让那些想要侮辱自己的敌人也不敢轻易上前来,并且不由得在心中产生一分敬畏之心。 河上玄明同样失败了,即使他使出了最终的奥义,却仍旧发挥不出该有的破坏力来,尤其是对于克里尔斯长矛。与他的能力完全不同源的魔术,不能重伤他,同样的,他的能力也不能对魔术产生足够好的效果。克里尔斯长矛本来的就有消除魔术的能力,河上玄明的雷电刀光轰击在它身上之后,很大部分的力量都被不同源【规则】的排斥效果抹消掉了,再加上克里尔斯长矛自身能力的消除效果,河上玄明那招奥义的威力只剩下了不到四成,与本来该有的效果简直是天差地别! 河上玄明尽力了,克里尔斯长矛仍旧朝着柳生绯夏飞驰而去,现在已经没有人来阻挡它了,于是它身上的力量骤然膨胀起来,原本看起来是还算细小血红色的光束,现在简直可以用彗星来形容了。 克里尔斯长矛上的血红色电流和能量光芒骤然膨胀成了球体,直径足有三十米! 现在的克里尔斯长矛就像是一颗即将撞击地球的彗星,矛头爆发出来的庞大的能量瞬间蒸发了周围的暴雨,巨大的蒸气团和热浪向后面激荡开去,逸散开的能量在克里尔斯长矛后面形成了巨大的彗星尾拖!轨迹上的所有水分被瞬间蒸发,与上百米高的高楼顶部擦掠而过的时候,高楼的顶部瞬间被灼热的能量体烧成了漆黑的碳化物,已经不能再以钢筋混凝土来称呼那些物质了,因为在雨水刷之后,那些漆黑的碳化物须臾间便溃散殆尽,顺着雨水流淌开去,在高楼的外墙上留下几道数十米长的痕迹。而高楼的顶部,变成了一个硕大的缺口。 在暴雨中狂奔的张子言听到了那一声震天彻地的巨响!那种声音绝对不是普通的打雷,他意识到自己的师傅应该是使用最终奥义了,于是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道贯穿了天地的超大雷电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刺眼光芒来,周围的高楼在那一瞬间在强光之下投射出了数公里长的漆黑的影子,与另一面映亮整个空间的惨白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些黑影扭曲得像是死神狰狞的笑脸,让张子言顿时如坠冰窟了,似乎是在宣布柳生绯夏的终结。死神已经来临,张子言怀里的那个姑娘,已经被宣布了生命的终结,再怎么挣扎都已经没有用了。 因为张子言清楚地看到了团血红色的能量球,已经如彗星般似要整个世界一般朝他冲击而来。以那颗‘彗星’的速度只要不要二十秒,就可以冲到张子言面前来,将他和他怀里的那个姑娘一起瞬间炭化,挣扎什么的,已经无济于事了。 张子言这样想着,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最决心赴死的时候,他仍旧将柳生绯夏爱紧紧地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她可爱至极的苍白的脸。 “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还要娶你……绯夏。一番好き。” 张子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克里尔斯长矛也终于带着硕大的血红色能量团冲到了他的面前。 第一百零三章 终结之殇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遇到绯夏的呢?具体的细节,张子言已经不太记得了。 只记得是在五年前的十月,那时候妹妹还是妹妹,绯夏还只是在咖啡厅里打工的未成年少女,而张子言只是一个中二少年。 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去日本的呢?整件事的起因张子言已经不太记得了,很多细节上的记忆早已被时间的洪流冲刷得模糊不清。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张子言又仔细想了一下,终于是想起了一些片段。 “乖儿子~听说你上学期考得不错呢,好像是得了全班第一?” 多年不见的妈妈突然打了电话来,听到妈妈温柔的声音,张子言愣了神,沉默良久。 “为什么……妈妈你会突然关心我的事?明明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回来过。”张子言内心剧烈波动着,却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咬紧了牙根憋住心中的怒气。 “说什么呢~再怎么样你也是我的亲生儿子呢!我不管你的话,靠你那个没用的老爸能做什么?他能让你买车买房,结婚娶媳妇儿吗?难不成你想在那穷乡僻壤你生活一辈子?” 果然,妈妈还是重复着说了很多年的话,每次打电话来都会重复这样的一套说辞,每次都是先把当汽车修理工的老爸贬低一番,然后开始炫耀她在外面的富裕生活。比如她嫁的那个男人上班有多体面多挣钱,她和那个男人生的孩子现在已经被她管教得有多乖巧,然后用大城市里人惯用的语气来说着诱惑张子言的话,希望他能够早日脱离乡村。 “我的成绩怎么样……应该与你无关吧。我心情好,乐意考第一名,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也乐意交白卷儿,而这些,都与你无关。” 张子言对她的态度还是这么冰冷。 张子言并不是不能理解妈妈的话,只是,他不喜欢妈妈那种说话的方式,好像嫁进了大城市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一个大山里的姑娘嫁给一个城市里的男人,就好像能够光宗耀祖了一样,于是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在称赞张子言的妈妈厉害,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 对于张子言的爸爸呢?周围的人则永远是一副鄙夷的态度,说要不是这个男人骗了他的妈妈,说不定人家可以早点嫁给好人家,更早的成为城市里的人,而不是在这个小山村的里受了几年苦,还生下了他这个没人要的小野种! 是的,张子言的妈妈生下他之后,就和他爸爸离婚了,去了大城市里打拼。而他的爸爸也抛下了他,一个人去了沿海一带的城市里打工,并且很快找了后妈,在外面组建了一个家庭,还生下了一个女儿。 于是他的爸爸也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就留下他一个人和爷爷奶奶在老家的山村里住,而最疼他的爷爷,也在很多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说什么呢!我是妈妈,当然要关心你的成绩啊!读书才是你唯一的出路,来了大城市你才知道文凭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想要在大城市里找工作生存下去,没有好的大学文凭根本就难于登天!要不是你的成绩还可以,能够在你身上看见上大学出人头地的希望,我才懒得理你呢!”母亲尖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然而这些话张子言早就听腻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电话了。”张子言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故作镇静地回着妈妈的话。 “等等!我有事要说的。后天就是国庆节的七天长假了,妈妈心情好,你叔叔最近也不在家,所以我想让你来我这边玩儿一趟,有兴趣吗?大城市里可是很多好玩儿的东西哟~”妈妈好像是在炫耀着什么,听起来又确实是在邀请着张子言。 “我考虑一下,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寝室熄灯了。我后面还有同学在等着打电话,有事明天再说。”话毕,张子言挂了公寓楼里的公用电话,下一个同学赶紧抢过电话,将二十块一张的IC电话卡插了进去。 这种00年代初流行的插卡式公用电话,在手机泛滥的10年代里,依旧能在小县城的中学里留存。 张子言在老家那边的小镇上念的小学,整个年级只有很小一部分学生能够有机会考上县城里学校,那里是他这样的穷人能够念到的最好的学校,也只有在那里,才有考上好大学的希望。 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贫困县,但在张子言的眼中,这里就已经是标准的大城市了。这里的生活,至少是张子言以前在小镇的街机厅里完全想象不到的,那些只在电视里看见过的东西,现在很多他都可以亲眼见到了。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走进三层楼高的大超市的时候,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只在电视里见过的自动扶梯让他兴奋地像一个土包子。他本来就是一个土包子,他仍旧记得自己第一次踏上自动扶梯时的兴奋。 然而现在的他,终于意识到了见识的短浅,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很多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城市人的眼里,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当初的他怎么也想不通一双运动鞋为什么能够卖到几百块!而他穿过最贵的鞋,也不过三十块,还是过年的时候家里的猪卖了,奶奶才有余钱给他买的。 张子言接完电话之后,静静地躺在寝室的床上,室友响亮的呼噜声在狭小的八人间里回荡,十五岁的张子言彻夜未眠。 并不是室友的呼噜声吵到了他,只是,他在纠结着要不要去妈妈那里看一看。从未离开过小县城的他,对于大城市有着强烈的向往之情,地铁、轻轨、高架桥、CBD,这些在电视里出现的‘富人’们才有机会去逛的高级场所,他都想见识一下,没有什么比丰富自己见识和阅历更让人兴奋的! 越是生在穷乡僻壤,就越是需要出去闯荡一下来丰富自己的阅历,也许见识过大城市的繁华之后,就能下更大的决心去念书了!因为考上大城市里的学校,对于年幼的张子言来说,诱惑是巨大的。 原本生活在黑暗里我,是可以忍受苟且偷生的,然而有人让我见到了什么是光,却不让我能够拥有在阳光下的生活!那比杀了我更可怕!张子言这样想着,于是下定了决心,国庆长假的七天,他要去妈妈那里。如果这次不去,也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张子言怀着这样的念头等到了天亮,赶在早自习开始前用IC卡电话给妈妈打了电话,除了奶奶最近新装的固定电话,他记得的电话就只有这个了。因为他的妈妈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换过电话号码。 张子言没有想到的是,他不但是去了妈妈所在的大城市,更有机会去了他想都不敢想的日本。这么多年来他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看电视,那个时候的卫星电视很万能,不但能够收看大陆的电视台,更能看到台湾和香港的电视台! 播放着犬夜叉和柯南的星空卫视,播出过终极一班的华娱卫视,还有内地的金鹰卡通,炫动卡通和卡酷动画,这些电视台播放的日漫陪他度过了整个童年,也造就了他初中时的中二病。 去县城念中学之后,电视早就不能满足他的欲望了,他开始看那些字幕组翻译过来的盗版DVD片源,上不起网的他只能去搜罗各大DVD商店里的番剧。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番剧这个概念,总是能够找到什么就看什么,如死神、火影、海贼、家教、柯南这样的长篇民工漫,还有《会长是女仆大人》这样的短篇番剧他也是尽收眼底。不知不觉间家里的DVD已经堆满了一个大箱子。 他从一开始的只看国语配音,渐渐痴迷上了日语配音,再然后开始托同学用某宝买了日语教程,在中学的学习之余,利用课余时间自学日语,那是他最为中二是一段时间。 正常人永远不会理解一个日漫痴第一次到日本时的那种激动,张子言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够去日本,而且是在他最为痴迷日漫的最为中二的时候。 终于在国庆七天长假的时候,张子言在机缘巧合之下去了向往已久的大城市,还是日本的大城市——东京。 如果张子言知道之后会发生的事,也许他怎么也不会答应在那个时候去日本。可是如果当初不去日本,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他了,更不会有妹妹,有绯夏,有超能力,有现在这样的什么都不缺的学院生活。 如果是之前的张子言,也许会后悔,但是现在的他,是怎么也不会后悔的。因为他终于还是找回了妹妹,找回了绯夏,也找回了遗失的记忆。如果只有失去这一切才能让他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他是绝对不会愿意的。 找回记忆,拥有超能力,成为一个赏金猎人,被世人遗忘,存在被抹消,随时随地都有成为别人的目标,被狙杀的危险,就算死了,也不会在这个吝啬的世界上留下丝毫的存在,只能被【规则】抹消掉存在,被抛弃在时间的缝隙里。 听起来似乎是一件很让人悲伤的事情,因为再怎么努力也不能回到普通人的生活,成为【特异点】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会被世界抹消掉,随时有生命危险。 可是,对于张子言来说,若是失去这一切来成为普通人,那还不如让他去死。成为普通人又能怎样?过上普通的生活又能怎样? 很多被迫成为能力者的人都希望有一天能够做回普通人,过上普普通通的小日子,娶妻生子,享受现世生活的普通和平静。因为他们不喜欢能力者之间的打打杀杀,还有成为赏金猎人后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去杀了别人赚钱的生活。 张子言知道自己不喜欢去杀人,他也曾经因为杀了风斩流而自责,但如果成为能力者就意味着必须要做那样的事,那么现在的他只能去做。 如果这是成为能力者的宿命,那么他愿意去承受。 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和绯夏,还有妹妹在一起。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些就是他的家人,家人就是他的全部,也许井夜月姬也可以算一个,总之他的世界,也就只有这么大了。从进入这所学校,再次成为能力者的那一刻开始,汽车修理工的爸爸,嫁给了有钱人妈妈,在老家独自生活的奶奶,穷困潦倒的过去,便与现在的他没有任何瓜葛。 那些找不回的过去,他并不在意。唯一心疼的就是奶奶。老人家生了重病的时候,爸爸和三叔也拿不出钱来为她医治,三千块的医疗费,他爸爸和三叔都凑了很久。他爸爸和三叔都是奶奶的亲生儿子,然而在给母亲治病这件事上,却没有一个人帮得上忙。那一次奶奶差点就离开这个世界了,一个人,在贫苦的山村里。 那些东西,都与现在的张子言无关了,现在他要做的,只有保护自己的家人。怀中的妻子,和爱他的妹妹,这些就是他的一切。 在生命的最后时间里,他没有再逃跑,即使知道自己的力量在克里尔斯长矛散发出来的庞大力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自己就算是拼了性命冲上去,也不过是以卵击石,不会起到任何效果。 可是那又怎样呢?如果在这样的时刻都不能为自己心爱的人拼上一把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在悔恨中死不瞑目。 于是他终于鼓起了勇气,拔出了腰上的太刀,这把刀就要这样毁在他手里了,它觉醒的时间竟然与他主人的生命一样,短暂得令人惋惜。 “竜剣,ごめんください。如果可以,我不想你这么早就和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可是,现在我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所以拜托你,在这个时候,发挥出你的全部力量,和我一起,保护我所珍爱的人!” “Start!Ten……”张子言将加速手表的表盘转到了底,机械的声音开始倒数,离他只有几百米的那团血红色彗星也在倒数的那个瞬间慢了下来,整个世界里的一切都慢下来了,张子言甚至能够看清楚面前缓缓落下的雨滴。 十秒钟的时间被最大限度地延长了,整个领域内的时间都被压缩到了极限,现世过去一秒的时间,张子言却感觉像是过了很久。他抱着绯夏一直跑到了学校的大门口,那里有一处公交车站的站台。站台上有一排座位,顶棚可以挡着雨,于是他把绯夏放在了座位上,把进出校门的门禁卡和手机也放在了她的旁边。 “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如果我能挡下那支长矛,请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那么,永别了,绯夏。爱してる,さらば。” 这时候现世中已经过了五秒,张子言还能发挥全部实力的时间也只剩下了五秒,在剩下的时间里他暂时突破了禁忌线,成为了拥有领域的S级能力者。 此时的克里尔斯长矛已经距张子言不到两百米,张子言释放出了全部力量,龙剑身上爆发出庞大的电流来,九头龙阵已成,阵法中冲出来的九条雷龙在张子言周围盘旋着,紧接着凝聚成了一条几十米宽的巨大雷龙!看那气势确实能够与克里尔斯长矛正面硬扛。 张子言领着雷龙的龙头,毫无顾忌地朝那团血红色的彗星能量团冲去,全身的力场顷刻间爆发开来,龙头的庞大电流团蒸发了周围缓缓下落的雨幕,随着张子言的一跃而起,龙头径直冲向了天空中渐渐袭来的血红色能量团。 张子言承受着扑面而来的巨大压力,热浪和周围逸散出来的能量让他全身如烈火炙烤一般,那种能够将大楼化为焦黑炭化物的庞大能量,现在尽数轰击在张子言的身上,减慢的时间让他感受痛苦的这个过程变得无比漫长。几秒钟就能夺走他生命的事情,却在时间加速器的作用下变得极为难熬。 张子言一刀砍在克里尔斯长矛上面之后,足足与那团血红色的庞大的能量僵持了半分钟有余,而现世中的时间才过了不到三秒。 张子言看着龙剑的刀刃一点一点的蹦碎,自己拼尽全力释放出来的能量在克里尔斯长矛面前被一点一点地击溃,身上的衣物也开始燃烧起来,手臂开始变得焦黑,巨大的痛苦源源不断地席卷着张子言的神经,他看着自己脆弱的身体在克里尔斯长矛面前渐渐炭化。 忽然龙剑在张子言的面前彻底蹦碎了,碎片和断掉的刀刃被周围的能量冲激得四散开去,落在地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洪水猛兽般冲击开去的能量疯狂地搅动着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张子言承受着耳膜被撕裂的剧烈疼痛,直到失去听觉,大脑里只有令人晕眩的嗡鸣声。 当克里尔斯长矛穿透了手臂,刺入胸口的时候,张子言的眼睛也在那一瞬间被灼烧得失去了光芒,眼睛的位置只留下了两个漆黑的空洞。 张子言被克里尔斯长矛穿透了胸膛,克里尔斯长矛也终于逼近了极限,河上玄明的那一击虽然没能让克里尔斯长矛直接崩碎,却也让它的内部结构产生了无数的裂缝,就像是受到重击的钢化玻璃,虽然没有当场崩坏,却也布满了裂纹,所以里面庞大的能量才会那样肆意逸散开去,细小的长矛变成而来巨大的能量团。张子言补上的这一刀,终于让它再也撑不住了,彻底崩溃。 随着一声巨响,克里尔斯长矛瞬间爆炸开来,血红色的能量映亮了整个空间,世间的一切都被血色所浸染,如恶鬼遍行的森罗地狱,而张子言就是那个即将进入地狱的恶鬼。 第一百零四章 井夜秋雨的悲伤 闹市区繁华的街角路口,人流熙熙攘攘,伞幕在街道上堆积起来,密集的斑点切割着人行道与斑马线。 阴暗的天空沉重地压了下来,四处耸立的商业大楼仿佛在直接插进了厚厚的黑云之中,楼顶上的CBD英文字母闪烁着暗淡的血红色。阴冷的空气充斥着街道,来往匆匆的行人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外套上竖起来的衣领试图阻挡袭卷脖颈的冷风寒雨,可是并没有什么用。皮鞋和雨幕一起敲击着漆黑的沥青街道,混砸在一起的声响密集而杂乱。 她娇小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路口,迷离而漂亮的一双大眼睛望向了另一边的街角,失焦的双眸的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她把手缩进了透明的雨衣里,一双女式学生小皮鞋浸满了冰冷刺骨的雨水,一对纯白色的棉质护腿向上延伸至膝盖,触及了单薄放任裙摆,左胸上的校徽轮廓分明。 在一片灰白阴郁的街区里,井夜秋雨如同一座中世纪的雕塑,伫立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哥哥的方向,只是眼睛里光芒已经在几秒钟之前消失了。她的哥哥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回来找她,说好几分钟之后就可以回来接她回去的,可是她的哥哥食言了。原本她的哥哥是不会允许她杵在冰冷的雨水里等着他的,要是哥哥回来了,绝对会骂她的。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沉郁的天空压得人快要喘不过气来,红绿灯仍在闪烁,如此冰冷的雨幕里就连这最繁华的地段之一,都没有了一个人影。只有在这和街角口边的红绿灯下,还有这个小女孩儿静静的娇小的身影。突然飞驰而过的一辆跑车带起了数米高的水幕,引擎声呼啸而过之后,一瞬之间整个街区就陷入了诡寂的死灰色,空荡荡的雨声仍旧不断袭来。 “哥哥……哥哥……”井夜秋雨呢喃着,她换了一身她哥哥最喜欢的衣服,还记得第一次个和哥哥去游乐园的时候,她就是穿的这身衣服。 “哥哥,你还回来吗?你看……我特意换了这身衣服,你曾经说过的,我穿这身制服是最好的看的。说好的,有机会还要再去一次游乐园的呢……” “呐,哥哥,你还记得吗?上一次我们去游乐园的时候,你说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就是我了。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带我回家的。” “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放弃自己呢?说好了的,只要还有希望,你就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为什么还要拼上性命去挡那种世界级的武器呢?” “哥哥,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呢,你说让我在家里等着,只要睡上一觉就好了,等到天亮的时候,你就可以带我回去了呢……可是……你却去找宫野鸣雀。为什么要去找他呢……就算会被他们追杀又怎样呢?即使亡命天涯,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呢……可是你还是去了……” “哥哥,你还真是任性呢,总在关乎生命的时候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如果你死了,我又怎么能够活得下去呢。总是在这样……总是这样……” 井夜秋雨一直诉说着与哥哥的过往……像是要把那些深藏在脑海里悲伤全都翻出来似的,她一直都深爱着他的哥哥,一直都想着只要听哥哥的话,就没有问题了。可是她的哥哥却一次又一次地不顾惜自己的性命,总是为了那些心中的大义拼上性命。 “谁稀罕你拼上性命呀!”井夜秋雨蹲在地上,不由得痛哭起来,“真过分……真过分……真过分!” 井夜秋雨的声音在暴雨中回荡着,漆黑的夜幕之下她的哭嚎像是地狱的恶鬼在哀嚎,庞大而恐怖的威压顷刻间爆炸开去。 站在CBD大楼下的斯玛特和风间樱子小姐同时感受到了这阵恐怖的威压,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为井夜秋雨的哭泣而震颤着。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恶灵!”斯玛特捂着自己耳朵,然而依旧挡不住直接震撼脑髓的哭喊,铺天盖地而来的威压冲击着结界内众人的神经。斯玛特和樱子小姐已经有些撑不下去了。 “必须……赶紧阻止秋雨妹妹……不然……结界会崩塌的,现世也会被这恐怖的威压侵蚀,那样的话,这整栋大楼内的人全都会死!”樱子小姐慌张地说道。 身体极为强悍的斯玛特也觉得有些吃力了,如果是对与身体的冲击都还好说,然而这是直接冲击精神的威压!任凭斯玛特的身体再怎么强悍都是无济于事的。 “这种情况下……能够阻止她的人……只有校长了……毕竟这是他和理事长一起创造出来的恶灵。这种超S级的强度,根本就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够挡下来的。”斯玛特说完这些话之后,赶紧把樱子小姐抱在了怀里,因为樱子小姐的忍耐力西湖已经到极限了。 随后他掏出了手机,飞速触碰着屏幕上的键盘,拨出了爱德华的号码。 克里尔斯长矛崩溃爆炸的时候,爱德华正在图书馆的顶楼巩固学院的结界。忽然他感受到了远方有什么东西朝着学院的方向冲了过来,那股庞大的能量甚至能够威胁到学院外围的结界,于是爱德华再也不敢松懈,施展浑身解数巩固外围脆弱的结界。 爱德华是有时间去帮助张子言的,可是他最为一校之长的责任告诉他,为了整个学院的安全,他不能去。若是学院外围的结界被破坏了,那么学院的位置就会被天上的卫星侦测到,那么会受到威胁的就是整个学院了。到时候就不是张子言一个人的生死问题,而是全校师生的生词存亡! 为了一个学生而疏于结界的维护,冒着学院位置暴露的危险去救一个学生。不管是谁都能想清楚其中的利弊,这是一个关于人性的抉择。 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为了多数人的利益而牺牲少数人,很多事时候是当权者不得已但却最好的选择。 爱德华也不能开枪,因为他的子弹一旦冲出结界,弹头上那庞大的能量就会如夜空中的明星一般暴露在各方势力的侦查之中,然后根据子弹的弹道就很容易能够推算出学院的位置,那是直接暴露学院位置的行为。 爱德华全力巩固着学院外围的结界,每当结界开始出现波动的时候,爱德华就不得不走进上百米高的图书馆内,然后对里面大大小小的法阵的和魔术刻纹进行细致的检查。现在正式结界出现波动的时候,若是再受到克里尔斯长矛的正面冲击,那么结界出现漏洞的几率是百分之百。 故而即使是爱德华这般实力强悍的超级S级能力者,也不得不一直守在图书馆的楼上,为学院的结界源源不断地注入能量,并且随时准备修复结界上有可能出现的漏洞。 “张子言……这次就看你的命够不够硬了。毕竟你也是曾经死里逃生的人,我相信你这次也不会这么容易死掉的。你可是卡兹玛和玄明的亲传弟子,哪里能够这么轻易地就死了呢?相信你的师傅们会保佑你的,如果你学艺够精的话,面对这种场面应该是不成问题的。”爱德华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根本不相信张子言能够挡下能量爆散开来的克里尔斯长矛。 即使那只长矛在被河上玄明玄明的奥义冲击之后,处于崩溃的边缘的,然而想要挡下来却仍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爱德华的炼金弹头可以一枪将其击碎,在这样的情况下。可是克里尔斯长矛的逸散开来的能量,还是会有很大一部分会冲击在学院的结界上,子弹那种细小的东西并不能在将那些碎片毁灭干净。 当那团血红色的能量团爆炸开来的时候,爱德华将结界上的能量输出加到了最大,神井·律一设计的那套系统也在极力运转着,将爱德华注入的庞大的能量合理分配在最容出现漏洞的地方,被冲击得越厉害的地方,能够分配到的能量自然也会越大的。 可是一端能量的集中,势必会造成另一端能量的相对薄弱,爱德华全力注意着来自克里尔斯长矛的冲击,于是在结界的另一端,有一个黑影使用空间系的能力穿透了结界,潜入到了魔术学区的领地,他似乎在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于是早早在那边等着了。 终于他等来了可以侵入伽立顿学院的时机,毫不犹豫地冲了进来。他的动作之迅速、身法之诡异,就连负责维持结界,掌控着整座学院的卡兹玛理事长都没有捕捉到他的存在。层层设防的伽立顿学院最终还是被来路不明的人侵入了。 当克里尔斯长矛的爆炸的能量终于消散殆尽的时候,爱德华长舒了一口气,学院外围的结界最终还是没有出现漏洞,当真是有惊无险。于是他从图书馆的顶楼一跃而下,这时候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斯玛特,什么事儿?我正忙着呢,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外面雨大,你自己有手机叫个的士就回来了,我先现在没有时间管你的破事儿。如果……”爱德华说到一半的时候,却听到电话里传来恐怖的哭嚎声。 “这是?”爱德华心中一惊。 “听到了吗……校长大人……”电话里传来斯玛特微弱的声音。 “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爱德华急切地问道。 “定位……我已经发过去了……所以……赶紧来吧,我快……支撑不下去了……”斯玛特的声音断掉了,电话里只传来嘟嘟声。 电话已经挂断了。 “难不成……”爱德华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没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当真是没完没了,爱德华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早晚要被这些破事儿累垮。 车库就在图书馆旁边的地下室,可是爱德华并没有去开车。速度其实并不是他的强项,可是他仍旧没有选择开车。 爱德华飞速奔跑着,精致厚实的小牛皮皮鞋在路面上踏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来,每一脚踏在地面上都会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来,然后爱德华就可以借力瞬间冲出近百米。这样的速度其实已经比大多数跑车要快了。 当他跑到了校门口的时候,却看见守门的風紀委员正扶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柳生绯夏?!”爱德华惊了一下,随即停了下来,闪身到了那两个風紀委员旁边。 “除了什么事?”爱德华问道。 “呀!”風紀委员妹子被耳边突然响起的浑厚的男低音吓了一跳,威严的声音让她们下意识地惊呼了起来。 二人回头望去,看见的是爱德华严肃刚毅的脸,眉头紧皱着,一向温柔慈祥的校长现在却露出了这么吓人的脸色,两个妹子顿时慌了神,战战兢兢地应道:“报……报告校长大人!我们是在校门口发现的她,她好像是晕过去了,倒在了结界上。因为她身上有门禁卡和学生证,所以我们就带她进来了。” “赶紧带她去医院,我有事出去一趟。”说完,爱德华就冲出了校门,猛兽一般壮硕的身影瞬间隐没在了雨幕之中。 “校长这么火急火燎地是要到哪里去?”一个妹子问道。 另一个妹子白了她一眼,说道:“别瞎想啦!这些大佬们出去办事,我们哪里有过问的权力?还是赶紧把这个妹子送去校医院吧,她的呼吸很微弱,应该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好吧,你说得对。” 于是两个妹子便不再说什么,架着柳生绯夏朝着校医院走去了。 然而却没有人注意到,张子言放在柳生绯夏旁边的手机个门禁卡却不见了,而且柳生绯夏还被人挪动了位置。 张子言的人生或许已经结束了,但是他的死却并没有换来大家的安宁。柳生绯夏虽然被救了,然而张子言的存在却并没有消失,原本张子言死去之后,他的存在都会尽数消失,只有学校里的异能者们还能记得他曾经存在过。 可是在之后很长的时间里,他的存在都一直没有消失。柳生绯夏因为魔术的侵蚀而昏迷不醒,假死时间过长让她的大脑出现了损伤。 学院禁地篇完 第一章 母上大人的诱惑 时间要回到五年前,那时候张子言还是15岁的初三学生,刚升上初三的他正面临着这一个重大的抉择。 到底是却母亲大人哪里玩儿一次,还是坚持自己作为穷人的操守,不去理会那个曾经抛弃了他的妈妈。 “乖儿子~听说你上学期考得不错呢,好像是得了全班第一?”半个小时前妈妈就是这样开场的。 多年不见的妈妈突然打了电话来,听到妈妈温柔的声音,张子言愣了神,沉默良久。 “为什么……妈妈你会突然关心我的事?明明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回来过。”张子言内心剧烈波动着,却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咬紧了牙根憋住心中的怒气。 “说什么呢~再怎么样你也是我的亲生儿子呢!我不管你的话,靠你那个没用的老爸能做什么?他能让你买车买房,结婚娶媳妇儿吗?难不成你想在那穷乡僻壤你生活一辈子?” 果然,妈妈还是重复着说了很多年的话,每次打电话来都会重复这样的一套说辞,每次都是先把当汽车修理工的老爸贬低一番,然后开始炫耀她在外面的富裕生活。比如她嫁的那个男人上班有多体面多挣钱,她和那个男人生的孩子现在已经被她管教得有多乖巧,然后用大城市里人惯用的语气来说着诱惑张子言的话,希望他能够早日脱离乡村。 “我的成绩怎么样……应该与你无关吧。我心情好,乐意考第一名,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也乐意交白卷儿,而这些,都与你无关。” 张子言对她的态度还是这么冰冷。 张子言并不是不能理解妈妈的话,只是,他不喜欢妈妈那种说话的方式,好像嫁进了大城市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一个大山里的姑娘嫁给一个城市里的男人,就好像能够光宗耀祖了一样,于是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在称赞张子言的妈妈厉害,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 对于张子言的爸爸呢?周围的人则永远是一副鄙夷的态度,说要不是这个男人骗了他的妈妈,说不定人家可以早点嫁给好人家,更早的成为城市里的人,而不是在这个小山村的里受了几年苦,还生下了他这个没人要的小野种! 是的,张子言的妈妈生下他之后,就和他爸爸离婚了,去了大城市里打拼。而他的爸爸也抛下了他,一个人去了沿海一带的城市里打工,并且很快找了后妈,在外面组建了一个家庭,还生下了一个女儿。 于是他的爸爸也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就留下他一个人和爷爷奶奶在老家的山村里住,而最疼他的爷爷,也在很多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说什么呢!我是妈妈,当然要关心你的成绩啊!读书才是你唯一的出路,来了大城市你才知道文凭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想要在大城市里找工作生存下去,没有好的大学文凭根本就难于登天!要不是你的成绩还可以,能够在你身上看见上大学出人头地的希望,我才懒得理你呢!”母亲尖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然而这些话张子言早就听腻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电话了。”张子言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故作镇静地回着妈妈的话。 “等等!我有事要说的。后天就是国庆节的七天长假了,妈妈心情好,你叔叔最近也不在家,所以我想让你来我这边玩儿一趟,有兴趣吗?大城市里可是很多好玩儿的东西哟~”妈妈好像是在炫耀着什么,听起来又确实是在邀请着张子言。 “我考虑一下,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寝室熄灯了。我后面还有同学在等着打电话,有事明天再说。”话毕,张子言挂了公寓楼里的公用电话,下一个同学赶紧抢过电话,将二十块一张的IC电话卡插了进去。 这种00年代初流行的插卡式公用电话,在手机泛滥的10年代里,依旧能在小县城的中学里留存。 张子言在老家那边的小镇上念的小学,整个年级只有很小一部分学生能够有机会考上县城里学校,那里是他这样的穷人能够念到的最好的学校,也只有在那里,才有考上好大学的希望。 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贫困县,但在张子言的眼中,这里就已经是标准的大城市了。这里的生活,至少是张子言以前在小镇的街机厅里完全想象不到的,那些只在电视里看见过的东西,现在很多他都可以亲眼见到了。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走进三层楼高的大超市的时候,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只在电视里见过的自动扶梯让他兴奋地像一个土包子。他本来就是一个土包子,他仍旧记得自己第一次踏上自动扶梯时的兴奋。 然而现在的他,终于意识到了见识的短浅,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很多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城市人的眼里,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当初的他怎么也想不通一双运动鞋为什么能够卖到几百块!而他穿过最贵的鞋,也不过三十块,还是过年的时候家里的猪卖了,奶奶才有余钱给他买的。 张子言接完电话之后,静静地躺在寝室的床上,室友响亮的呼噜声在狭小的八人间里回荡,十五岁的张子言彻夜未眠。 并不是室友的呼噜声吵到了他,只是,他在纠结着要不要去妈妈那里看一看。从未离开过小县城的他,对于大城市有着强烈的向往之情,地铁、轻轨、高架桥、CBD,这些在电视里出现的‘富人’们才有机会去逛的高级场所,他都想见识一下,没有什么比丰富自己见识和阅历更让人兴奋的! 越是生在穷乡僻壤,就越是需要出去闯荡一下来丰富自己的阅历,也许见识过大城市的繁华之后,就能下更大的决心去念书了!因为考上大城市里的学校,对于年幼的张子言来说,诱惑是巨大的。 原本生活在黑暗里我,是可以忍受苟且偷生的,然而有人让我见到了什么是光,却不让我能够拥有在阳光下的生活!那比杀了我更可怕!张子言这样想着,于是下定了决心,国庆长假的七天,他要去妈妈那里。如果这次不去,也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张子言怀着这样的念头等到了天亮,赶在早自习开始前用IC卡电话给妈妈打了电话,除了奶奶最近新装的固定电话,他记得的电话就只有这个了。因为他的妈妈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换过电话号码。 那天,张子言彻夜未眠。 深思熟虑之后的他,最终还是决定去母亲大人那里一趟,见识增长了之后是自己的东西。做人就是要甘愿忍受一时的屈辱,才有成就大事的一天。 终于在国庆节的前一天晚上,张子言收拾好了行礼,踏上了去往母亲那边的长途汽车。 …… 10月1日 00:00 ??没错,今天是国庆节。对于张子言来说,这今年的国庆节与往年不太一样。或许是因为就要见到自己多年不见的妈妈了,又或许是因为心中那蠢蠢欲动的不安,他怀着复杂的心情踏上了去大城市的长途汽车。 ??为什么会有不安的感觉?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出远门的缘故吧!毕竟我是第一次离开县区——张子言这样告诉自己。 ??很少坐车的张子言对于长途汽车的了解可以说是没有,原以为应该和那种装二十几人的汽车差不多,这次他算是见识了。 ??六十四人的双层车厢里,所有车窗密闭,仅在车头又四扇笔记本大小的小窗可以打开,却因为下着大雨而紧闭着。 ??紧密的座位,燥热的空气,人们呼出的二氧化碳与水汽交织,在车窗上凝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六十四人的车厢里,既闷热又令人烦躁。 ??长途车的坐位比起普通客车要舒服得多,在车内听见的引擎声细若蚊吟,但是对于晕车,张子言依旧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他只记得从懂事起,晕车症就伴随着他,只是近两年稍有缓解。 ??作为一个十五岁的初三学生,这真是丢脸呢。 ??张子言履了履衬衣,找出几片晕车药服下,便静静地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他睡饱了。当他醒来的时候,车窗外已经是漆黑的天空,暴雨雷鸣的震撼穿透车窗,浸入他的耳膜。 ??掏出手机一瞅,已经半夜九点多,于是,张子言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 ????????? ??渐渐地,雨更大了,玉珠敲击玻璃的声音,清晰而明了,杂多又有某种规律,好似有人指挥着的乐队,上演着一段别样的交响乐。 ??透过布满水线的玻璃窗望去,隐约可以看见街道,高楼,立交桥。长江江面上船只来来往往,跨江大桥安静地伫立,宏伟又祥和。 ??远处偶尔有一列火车经过,长龙般穿梭于虚空之间,尽管这一切因为下着雨而变得模糊不清,但这无疑为这座城市增添了几分朦胧的色彩与美感。 ??灯光如星辰,密而繁多,似乎能照亮整个夜空,有的如流星般极速掠过视野,稍纵即逝;有的却如北斗,静静地,婉约又迷离。 ??从未领略过如此景色的张子言,自然对这夜景异常之留恋、不舍。但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过客,虽想停留,但那怕一秒也做不到,只能任凭它们从眼中划过,溜走。 因为…… ??因为现在车子正在高速路上飞奔,而且那个司机知道前面有个收费站,只要到了那里,饿了大半天的肚子就又能填满食物了。于是司机拼命地踩油门儿,就像一头饿狼发现一群小羊羔,磨牙擦爪着想要冲上去撕咬一波。 ??张子言戴上了五块钱一副的廉价耳机,靠在座椅上。还有一会儿才到吧!那我先睡了。张子言这样想着。 ??耳机的声音很大,掩盖住了所有的声音。 ??车似乎是停了,司机大叔吼了一句什么,张子言然听不清楚,只知道那句话一出,紧接着就是地震般的脚步声,狮吼般的叫骂声。 ??摘下耳机,张子言呆呆地望着空空如也的车厢,只有那两盏昏暗的淡黄色小灯仍在辛勤地工作。车内失去了人的喧嚣,安静得出奇,甚至有些诡异,只能听见雨水的哗哗声和敲击车窗的咚咚声,静谧得可怕。 ??掏出包里的伞,走下车门,缓缓撑开,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雨中漫步 ??雨声与雷声交织在一起,电蛇破开云层,那威严与震撼压迫着夜色下的大地。 ??仅仅走过了十几米的距离,裤腿便已经湿透,一阵阵冰凉从脚底传来,于是张子言加快了脚步。 ??“今夜,有点儿冷吧。”张子言喃呢了一句,迈出步伐,走向深渊! ??……???? ??什么是“吃人”,张子言是第一次见识。 ??简陋的大门,破烂的厕所,乌黑龌龊的石棉瓦屋顶,再加上昂贵的饭菜,真不愧是“收费站”呢。 ??三四元的桶面,在这里竟能买到十五元一桶,身价翻了几番。至少张子言是没吃过这么贵的方便面,对于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奢侈品。 ??由于自带的方便面是在这里不可以泡的,就算想泡,水费也是八元钱一碗。所以大多数人选择的是二十元一个人合餐——几盘凉菜,一热两汤。八人一桌的精悍的小桌子上摆满这些菜,倒显得有些拥挤。 ??这个简陋又破旧的屋子里,空间倒是不小,桌子少说也有二十张,竟座无虚席! ??真不知该感叹这世道的黑暗,还是腐败,反正张子言是不准备吃的。 ??…… ??“歌神,你啷个在这儿哦?” ??靠在屋外走走廊上看风景的张子言被这话一惊。知道“歌神”这个名号的人,绝对是熟人,因为全称是“喜欢唱歌的神经病!”简称“歌神”。硬要说为什么会被这么叫,还不是因为他老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唱歌——周一在厕所,周二在阳台,周三在楼下小花园里,周四…… ??闻声而望,西瓜头,粗眉毛,矮个子的瘦猴儿,一个天真阳光的小鬼在“憨笑”。 ??他叫“小李子”。张子言寝室里的几个哥们儿都这么叫他,因为他姓“李”,又小又瘦,又和“火影”里的“小李”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体术神马的貌似跟他沾不上边儿。 ??别看他不高,只到张子言的肩头,但他的确是和张子言同年同月同日生。人一生能遇到几个与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或许一辈子也遇不到吧,所以张子言一直把他当作亲兄弟来看待。 有时张子言也会被他调侃——张子言,你咋不叫“张子元”呢!那可是清朝有命的道士呢!叫你这名儿的人,我还知道一个,好像是某个美术学院的教授。既然你这么喜欢动漫,不如你也去学学美术吧!说不定还能当个漫画家或者插画师!比唱歌现实多了! ?? ??“小李子”很喜欢笑,动不动就笑,好像永远没有烦恼,一个纯正的乐天派,所以同寝室的人都很喜欢他,张子言更是如此。 ??“你去浙江吗?”小李子问。 ??“不是,这辆车只是恰好会经过我妈在城市罢了,再过两三个小时就到了,比浙江近上一些。那你为什么也在这儿?”张子言问。 ??“哦!我去绍兴玩儿啊!一年一次才有的打假,怎么能不抓紧呢?”小李子笑着答道。 ??小李子和自己并不是同一辆车,却能同时到达,或许是一种缘分吧。张子言想。 ??“这儿东西很贵!”张子言顺嘴抱怨了一句。 ??“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出远门的乡巴佬。这是一种规矩,黑店在高速公路上可不止一处两处。” ??“啊!怎么这样?没人管吗?”张子言小小地一吃惊,但又转为了愤怒。 ??“没办法啊!没这样的店大家吃什么?司机吃什么?国家又没修管饭的地方……你看那儿。” ??顺着小李子手指的方向,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小饭馆老板陪着笑脸奉上几张“毛爷爷”给司机。这情况,是个人都能明白怎么回事儿,而张子言能做的,也只是叹息罢了。 ?“来,吃这个!”只见“小李子”从挎包里翻出一个严实的口袋。 ??“这是?” ??“又香又脆绝对无敌‘芝麻炭烤鸡’!”他左手手托着鸡,右手指着,身上散发出革命英雄般的光辉。 ??“你够吃吗?明天你还要一顿呢。” ??“呃……那我就留一半吧,反正这一半也够我们吃的。”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张子言他们在走廊边上吃着被切成一块一块的烤鸡。张子言记得,那天他们吃得很香,说了很多话,偶尔望着漆黑的天空中闪过几条电蛇,吹着凉风,惬意非常。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终于他们还是踏上各自的车,启程了。临走的时候张子言送了小李一条好看的围巾,那是几年前他妈妈织好寄过来的、珍藏了好多年,本想让妈妈看看的。 ??对于张子言来说的确是小了点,但真的很适合“小李子”。 ??可张子言没想到,两天之后,他会那么地后悔把这条围巾送给“小李子”。 第二章 噩梦之后的妹妹 作为人,对于吃的激动,当然不会比猪差到哪儿去,但吃饱之后人就会变得很平静,不会像猪那样不停地顶猪圈门。 ????????可是人和猪又都是动物,因此饱餐之后,人也会莫名地想要睡觉,再加上已经是夜晚的十点半了,所以睡神总会占有优势。 ????????只希望他不是死神就好了。 ???????? ????????大家都睡着了,由于怕吵醒大家,张子言的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就像跳天鹅湖的芭蕾舞者那样踮起脚尖,小心翼翼。那些不安分的脚仍旧时不时过来掺和。 ????????“靠!你们这些家伙!睡就睡吧,那些猪蹄乱踢个啥!”张子言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不下一百遍。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司机大叔边上。 ????????“大叔,待会儿到了能叫我一下行不?” ????????“快回去睡!别妨碍老子开车!今晚雨有多大你知道吗!”司机大叔叼着烟,双目肿肿有神地注视着前方。张子言注意到司机大叔额头上暴涨地青筋,汗水密布的额头有些反光,把持方向盘的手同样是发力着,肌肉地粗壮被勾勒地淋漓尽致。 ????????“你TM还真不困啊!”张子言又忍不住暗骂。然后又小心谨慎地穿越“百脚阵”去了。 ????????困意席卷了张子言本来就薄弱的意志,阴暗的车厢里,引擎声细若蚊蝇振翅,车子很平稳,座椅又舒服,于是张子言在迷迷糊糊之中,睡去了…… ???????? ????????迷迷糊糊地,似乎睡了好久,又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小伙子!到啦!快下车!” ????????张子言随即检查了一下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然后朝前车门走去。 ????????“谢啦!大叔。”一句礼貌性的道谢,而后下车。 ????????走了几步,“XX市收费站招待所”几个大字就出现在眼前,大门之上是硕大的广告牌,白色的背景衬托出这几个鲜红的字体。那里就是妈妈所说的地方吧,总之去那里等着就对了,张子言想。 ????????正规的招待所和那种什么“黑店”简直是……不对,应该说根本就是天差地别!整洁干净的玻璃门窗,礼貌友好的年轻女服务员,进门一句“欢迎光临”外带甜美微笑,把没见过世面的张子言尴尬得一愣一愣地。 ????????屋里的布置更像是一家快餐店,错落有致的餐桌加上淡黄色的灯光,氛围极好,要是有个妹子一起吃一顿,估计张子言就乐疯了。 ????????厕所应该一般吧!不,张子言依旧错了。整齐的一排排的单间厕所,问不到任何异味,干净的瓷砖地板上有些漂亮的花纹,镶嵌出别样的图案。 ????????马桶也是干干净净,虽然张子言并不习惯马桶,在农村,马桶这种东西根本就毫无用处。 ????????上完厕所之后,习惯性地洗一洗手。刚走出厕所,进到大厅… ???????? ????????“啊啦啊啦!乖儿子已经到了呢!是不是等很久了?不好意思哦。刚刚忙完,车开得好快好快,终于还是赶上了呢!”只见一位长卷发飘逸,黑色正装的美丽妇人正款款而来,日本人说话的语气,优雅的身形步伐,撑着一柄小黑伞,脸上满是愧疚之情。 ????????只画了一点淡妆,白净的皮肤,天使般的笑容,本该过三十五的人,却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但她的确就是…… ????????“没等多久,才一点钟而已。倒是你,都国宝级人物了还在外面乱晃!”张子言顺口调侃了一句。 ????????“啊勒?国宝级?” ????????“黑眼圈!” ????????“嗯……”反应时间1.32秒。“呀!不小心又熬夜了!”看来是意识到了,“乖儿子越来越会说话了呢。” ????????“别老是一副日本妇人的口气。” ????????“啊勒?哎呀,习惯了呢!”她这时的样子是该用幼稚,还是撒娇来形容呢?张子言无语。 ????????…… ????????“妈,这个大叔是谁?” ????????“一个朋友啦。” ????????“你老公咋不来?” ????????“他在外面忙啊。一年到头都在国外,好辛苦的!” ????????“哦,那…这个人是学塞车的?” ????????“不是呀。” ????????“那……他怎么敢开254km/h还眉头还不带皱一下的?丫的,过弯还加速漂移!他以为是丘名山公路啊,可以封路的吗?”张子言又是一阵无力。 ????????没错,正在高速公路上。张子言一上车就觉得气氛诡异,仅仅是这部车的外表就让他吓了一跳。看不清牌照,棱形车灯十分炫酷,四根尾气管分开来,一边两根,底盘又底又宽,漆黑一片的车身在这夜的黑暗里连门都找不到。就连玻璃貌似也是黑色,或者说,那种介质根本就不是玻璃,而是比玻璃更高一级的新材料。 ????????自杀试的跑法,加完美流线性漆黑的车身,一辆辆奔驰宝马法拉利被甩在后面,或许,那些车主连是什么超了他们的爱车也不明白吧,毕竟这辆“黑车”连品牌LOGO都没有! ????????前排的那个面瘫到爆的大叔神情淡定,没有丝毫紧张或害怕。漠视一切的双眸——在漆黑的夜里透出虎狼般的寒光。 ????????终于还是平安地到了,张子言长舒一口气,这种经历他才不想有第二次。 ????????和那个大叔道别之后,张子言便跟着妈妈进屋。 ????????完全日式风格的小木屋,其实也不小,足有两层楼外加顶楼的储藏室。换上木拖鞋,走在廊道里,楼梯上,清脆的咵叽声节奏感强烈。 ????????张子言睡的是二楼,拉开玄关,床铺是直接铺在地上的,床头有一盏复古的灯笼式台灯。张子言很不习惯打地铺,即使是这样,他依然是倒头便睡,困意阵阵袭来,汹涌澎湃,只是……不要做噩梦就好…… ??????????10月2日??凌晨 3:00 ????????夜空中闪烁着一道道闪电,像是一条条神出鬼没的电蛇,吐着信子,在深黑的云层中穿梭,冰冷恐怖的双瞳预示着即将发生的悲惨。 ????????暴雨倾泄而下,在地上迸溅起两米多高的水雾,挡住了视线,隐约可以看出是高速公路。 ????????环顾四周,那是无尽的黑暗。借由路边的灯光才得以知道,原来是在立交桥上,难怪四周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为什么我会在这儿?他问自己。 ????????轰鸣的引擎声,渐行渐近,车灯的光依稀从树林间透过来。 ????????这车是…… ????????血一样的红色,那串熟悉的车牌号,毫无疑问,这是“小李子”他们乘的那辆车。张子言和小李聊天的时候,小李有向他介绍过。 ????????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句不熟悉的日语,接着就是一道扭曲的空间之刃,空间扭而成的月牙撞向那辆车。 ????????于是—— ????????张子言目睹了可怕的一幕! ????????那划过水坑的红色矩形瞬间解体,仅隔着一个车道,大概两三丈的距离,在一声巨响之后,是火光冲天的瞬间,“血莲”怒放的瞬间! ????????不仅仅因为火焰的红色,那些残肢断臂炸开的瞬间,鲜血与水汽交织在一起,在火光的映衬下是那么的妖娆。 ????????张子言惊呆了,在那个东西掠过他的耳发之后。那是“小李子”的头!——披散着头发,怨死惨白的脸和扭曲的面孔。带着怨气坠进了那无尽的深渊。 ????????深入骨髓的颤栗,几乎只是一个眨眼,身边所有的水汽皆被鲜血染成地狱般的红色,就像那地狱之门开启时所散发的血雾! ????????一下子,惊醒了。 ????????下意识地坐起身来。 ????????“可恶!竟然做这么不吉利的梦!”张子言单手抚额,用力地揉了揉。 ????????梦?是梦吗?可是,那一切是如此的真实! ????????而窗外,雨势依然不见退减,如瀑布倾泄而下般的暴雨声。狂风呼啸沧桑,惊世的一声惊雷,大地也随之颤抖。 ????????骤然电闪,漆黑的夜空之中,云层,大地,天空,没有了感性的色彩,只有天堂的绚白,又迎来堕入地狱般的黑暗! ????????窗外是霎白的天空。 …… 10月2日??清晨??7:00??晴 ????????这是第二天的早上,或者是新的开始,又或者是一场噩梦的开端。所有的一切才刚刚揭开帷幕,耐心仔细地听完前奏之后,才知道高潮的来之不易与辛酸。 ????????是的,昨晚的雨是怎样的狂暴?!用“晴”来形容在那之后的清晨似乎并不合适,但继续下去你就会明白。 ????????张子言习惯性地早起,或者说是一夜没睡,并不是说他有多勤奋,其实他是……睡不着。 ????????他走到阳台伸着懒腰,打了个呵欠,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然后欣赏着花园里的美景。清晨的阳光洒在花坛小树的叶子上,绿油油的一片却不见一滴露珠。 ????????不见露珠……等一下!怎么会?!昨夜暴雨是假的吗?太阳明明才刚出来,就算蒸发再怎么强烈也不可能在三个小时内做到这种事才对!可是,无论哪里,哪棵树,哪株草,乃至树叶上,竟没有一滴露水,更不用想空地上会有什么小水坑的了。那些水哪儿去了?我可是看着太阳出来的呀!这真是暴雨之后的样子吗?这不科学!!!张子言不知心里到底有几万只***奔腾而过。 ????????他所不能理解的才只是冰山一角,再后来的事,他甚至连想都没想过。 ????????? ????????翻出箱子里的牙刷,洗发水走进了洗手间,张子言这个地道的农村娃儿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用热水器。无奈只有用冷水洗头了,洗脸了。 ????????洗完之后又发现,妈呀,吹风机还没拿呢!于是又赶紧出去找吹风机,记得是放在客厅里的。 ????????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快步走向客厅,终于还是找到了。靠!这吹风机,风还真他妈的大!温度还挺高!正吹得舒服之际…… ????????粉色“Holle kitty”卡哇伊睡衣,一双“灰太狼”拖鞋,又蓬松又大双的那种,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拖着那及膝的长发,向张子言走去。 ????????十二三岁的样子,停在张子言面前,一双大眼睛盯着张子言,像看珍惜动物似的看着他。张子言这个萝莉控在对上人家眼睛的时候就呆住了。日本人!表问他怎么知道的,因为他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日剧看多了吧,反正能看出日本人与中国人那种细微的,气质上的差别。虽然日本盛产萝莉,但是,怎么可以这么萌!不科学!! ????????“哦哈哟(早上好)!”银铃般的声音传入,张子言瞬间脸红到耳根。然后又结结巴巴的应到:“哦...哦哈...哟...”丫的,十几年动漫不是白看的,好歹也会那么几句。 ????????然后,萝莉很淡定地走向了妈妈的房间。张子言闻到又什么糊了的味道,这个貌似是……妈呀,头发!!烧到了!! ????????然后…… ????????“哦嘎桑!哦嘎桑!”萝莉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卧室传来。然后是一串听不太懂的日文,不过大致的意思还是能够听出来,反正是在问“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家里的男生”的事。 ????????张子言还在那里忧桑他的头发…… ???????? ????????人生总会发生一些你不得不出接受的事,比如…… ????????比如第一次坐在女生旁边吃饭。 ????????张子言总觉得氛怪怪的,第一次,吃饭的时候有女生坐在旁边,还是一枚萝莉中的萝莉。这让青涩的萝莉控,张子言小盆友哪还有心思吃饭?要是让萝莉看到自己那个什么样的吃像,那自己的形象就不完美了。 ????????张子言又想起父母离婚时,自己才一岁,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没见过什么世面,只是听说妈妈貌似又结婚了,还有一个孩子,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今天算是见识了。当然,他的父亲也重婚,也有一个孩纸,不过他对那个后妈并不感冒。 张子言似乎忘记了,他的母上大人生的是儿子,并不是女儿。 ????????妹妹穿的是校服——日本流行的水手服。白色与银白色交织,长发洒在肩上。 ????????有些事情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就像妹妹的萌一样让人词穷。 ????????齐刘海,发带绑起来的头发依旧是披着的,就和动漫里大多数萝莉一样,发带总能衬托出别样的气质,让那些青涩少年心跳不已,拜倒在萝莉的超短裙和撒娇萌下;让那些猥琐大叔垂涎三尺,肌肉隆起,恨不得冲过去就把萝莉的衣服撕成碎片,然后丢在床上紧锁房门…… ??????张子言盯着妹妹的头发看了很久,有些惑,红色?天生的吗?真好啊。 ??????“いただきます(我开动啦!)”,吃饭时间…… ??????被张子言看得不爽的妹妹叼着一片面包,转过脑袋,对上张子言的眼神,表情有点奇怪,就像……遇见了色狼。她双手抓着面包,小嘴像兔子吃草一样蠕动,大大的眼睛一瞟一眨的,天呐,萌坏了。 ??????“哥!”? ??????“嗯?” ??????“你……现在的样子……好猥琐!” ??????“呃……那什么,妹!你中文真好!” ??????“神马意思?我不像中国人吗?” ??????“诶?”对啊,这里是中国!我妹怎么可能会是日本人呢?想多了啦。张子言忽然意识到这点,毕竟自己只是推测是日本人而已。 ????????“哥……” ????????“怎么了?”见妹妹换了一副萝莉卖萌通用的微笑,张子言觉得背心一凉。 ????????“哥,你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帅哥哦!” ????????“是吗?我也这样认为呢!”张子言有点小得意,毕竟是萝莉的认同嘛。 ????????“我是说,你在地道里是一个帅哥哦!因为那里……没有灯……”天使般的笑容收敛,急速转换成冰冷的鄙视,然后转过脑袋,继续嚼着那片面包…… ????????留下张子言在风中凌乱……打击! ???????? ????????“妈,小妹读的是什么学校啊?先不说校服,小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地道的日本人,可是中文又这么好。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都是日式风格,是在玩cosplay吗?还有,您也是。”终于,张子言还是问出来了。 ????????“不是哦,不过,她的学校很特别,老师也很特别哦,那是一所被日本文化完全浸染的学校,无处不是日本文化的体现。学校的樱花园可是恋人约会的好地方哦,虽然在那里樱花树随处可见,但是樱花园的更又不一样的氛围!只可惜……樱花真正盛开的季节是春天,也就是三月底四月初的时候,现在还看不到呢。”妈妈惋惜地叹了一口。 ????????“是吗?那还真是不错的学校呢!” ????????“滴滴滴”,手机响了。 ????????QQ消息?还是…… ????????果然,手机腾讯网—— ????????10月02日,凌晨3时,浙江绍兴发生一起车祸。一辆长途汽车经过高速桥时发生爆炸,六十四名乘客遇难,专家推测事故原因可能是油箱爆炸…… ????????张子言低着头,攥紧拳头,牙齿用力地切合在一起,额头上暴胀地青筋说明他在压抑愤怒!这不是事故!这是谋杀!张子言清楚的记得那个梦,那个“小李子”被杀害的真相!张子言的肌肉因用力过度而颤抖,怒火充斥着他的大脑! ????????“儿子,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啊。” ????????“我……我没事……”张子言尽力抑制住怒火。 ????????“要不……让小雨陪你出去散散心吧!” ????????“我才不要呢!我们学校可没有中国的国庆节,今天我们照常上课。”小雨抱怨着。 ????????“那就带上你哥!”妈妈是不容质疑的口气。 ????????“确定?”张子言不知道妹妹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他也没时间在意这些。 ????????“没记错的话,学校过了今天就不开门了吧,因此就带你哥去学校住几天”,转口妈妈对张子言说:“啊啦,乖儿子,和妹妹一起去开开眼吧!在老家那些穷乡僻壤可是一辈子也见不到的哦!我会通知老师去接你的。” ????????“事先声明,我可不管他住哪儿的,反正女生寝室,男生止步!” ????????“哦……”张子言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于是,他们出门了,走了很久,没心情欣赏这座城市的繁华。 ????????在一无所知的真实世界,张子言迷失了…… 第三章 伽立顿的理事长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哥哥。” 恍惚之间,张子言隐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于是他睁开了眼睛,抬起头来。眼前却是一片陌生的景象。 “我这是在……哪里……” 张子言仔细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原来是在车里。开车的还是那个大叔,只不过现在只有他和他妹妹坐在后面,妈妈似乎并没有跟上来。 “哥哥,你晕车吗?刚上车没多久,你就睡着了。”妹妹看着他的时候,眼眸里满是关切,温柔的眼眸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关心,和一种别样的感情。 张子言看着可爱至极的妹妹,身体顿觉一阵燥热,从来没有和女生这么亲近的他,一时有些不太适应,害羞得赶紧别过头去,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 然而妹妹却毫不避讳的样子,突然向张子言靠近了一大截,紧贴着坐在张子言旁边,然后伸出娇嫩白皙的双手捧着张子言的脸颊,满是关切地望着张子言的脸,薰衣草的清香味渐渐弥漫开来,侵蚀着张子言脆弱的神经。 妹妹胸口也几乎是贴在张子言身上的,刚刚发育出来的小小花苞抵在张子言的手臂上,隔着薄薄的一层丝绸般的衣物。穿着白色DK衬衣短袖的张子言,感受到了那种清晰无比的触感,再加上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清香刺激着,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逼近极限了,真想一下子亲在妹妹的小脸上,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做那样的事,因为这是他的妹妹。 张子言梦寐以求的,可爱迷人的妹妹。 “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张子言红着脸,望着妹妹的眼睛,不好意思地问道。 “诶?”妹妹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与哥哥的距离有些太近了,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放下了捧着哥哥脸庞的手,赶紧向旁边挪开了几分,低着头。 张子言注意到妹妹的耳根都已经红透了,于是将视线往下移了一些,注意到了妹妹腿上的纯白色丝袜,还有纯白银边百褶裙的裙摆。过膝袜的末端与短裙之间那段距离叫做绝对领域,张子言紧盯着那一段白皙嫩滑的大腿,看起来似乎吹弹可破,张子言有些忍不住想要去舔一下。 一想到这里,张子言用力地摇了摇头,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有这样的想法!这可是妹妹!自己梦寐以求的完美妹妹!绝对不是可以用来意淫的! 确定了这一雷打不动的原则之后,张子言坚定了自己的意志,随即扭头望向了车窗外。 “我是……什么时候……上车的?”张子言疑惑着,他感觉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妹妹……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我?”张子言好奇地问道,妹妹之前明明是一脸很嫌弃自己的样子,现在却又表现出关心来,这让他有些疑惑。 “啊?”妹妹惊愕了一下,神色慌张,紧接着解释道,“是……是母上大人要我……要我对你好一点……才不是我想关心你呢!别自作多情了!哼!”说完妹妹就别过脸去,不再理张子言。 “哦。果然。”张子言听到这样的话后,像是认同了这样的说法,又恢复了原来的淡然,不再说什么。 张子言想不起来,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事情。现在他右手手肘托在车窗上,手背托着侧脸,神色平静,漫不经心地看着车窗外的景物。 虽然看起来漫不经心,但是张子言却是用自己全部的精力在记住每一件掠过他眼前的事物。因为这些都是他没有见过的大城市里才有的景色,本来就抱着增长见识,拓展眼界的目的出来的。 一直盯着窗外的街景和人物看了许久之后,张子言却有些愣住了,紧接着便是一阵冲击大脑的吃惊!因为这些街景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可以用熟悉来形容!当他坐着的这辆车左转的时候,他甚至能够知道接下来会遇见的是什么样的景色。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觉得没有来过这座城市!可是……大脑里就像是早就装好了地图一样,虽然不知道这些街道的名字,但是对于这座城市的街景和地图,却是能够清晰地构思起来。 不敢相信这一切的张子言随即扭头看向前方,想要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然后他从后视镜里看见了眼眸变成冰蓝色的自己。 “这是?!”张子言吓了一跳,直接愣住了,然后他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了从同学那里买来的二手山寨机,锃光瓦亮的手机屏幕和金属外壳透出极致奢华的气质来,也映亮了他现在的脸。 “到底是……什么时候……”张子言看着反光里自己,再次愣住了,“这头发……”张子言试探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从屏幕的镜像里确认了自己样貌,那深蓝色的头发,确实是他自己的。 于是他赶紧从眼前的刘海里扯下了一根头发,仔细端详着。 “这个颜色……不像是染的呢……”张子言自言自语道。 “哥哥……一点也不惊讶吗?关于自己的眼睛和头发。” 张子言一听妹妹这样问,立即猜到妹妹是话里有话,心想刚才的那些果然不是错觉,自己一定是忘记了什么。 “当然惊讶,所以,你知道些什么吗?”张子言试探性地问道。 这时候妹妹却沉默不语。 张子言感觉到她有些话想说,但是却像是在顾忌着什么,没有说出来。觉着情况也许远比自己想的更复杂,于是张子言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前面开车的那个司机大叔,然后他发现司机大叔也正在用一双翠绿色的眸子在看着自己,这让他不寒而栗。 张子言的中二之魂突然被勾起,看过多年动漫的他时候开始学着职业杀手那样保持冷静,然后开始试着和那个大叔交谈。 “司机大叔……要不就在这附近停一下吧。妹妹饿了,我想带她去吃点东西。”张子言注视着后视镜里那双盯着他的眼睛。 “二十分钟,想买什么就快点去买。”司机大叔说完之后甩给了张子言一个钱包,意思是让他放开了去买,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谢啦。”张子言接过了钱包,没有打开,但是隐约能后看见票子的侧影,而且以手感来看,这个钱包分量不轻,票子肯定不少。 司机大叔似乎并不是坏人的样子,他很配合地将车子停在了前面的一个路口。张子言赶紧拉着妹妹下了车,径直朝对面的地下商城走去。 司机大叔将车子停在了商场外的停车场里,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烟来,点燃之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 “果然,是中二病呢,这个小子。”大叔靠在车窗上漫不经心地说道。 张子言掏出了手机,从屏幕的反光里看了一眼司机大叔的动向,发现他并没有追上来,于是松了口气。 “虽然搞不懂那个大叔怎么想的,但是我们有机会了。”张子言对妹妹说道。 “哥哥……你干嘛突然把我拉出来啊……”妹妹羞怯地问道,张子言一直拉着她的手,还这么慌忙的样子,这让她以为哥哥是想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妹妹。”张子言说道,“我可以问问你的名字吗?”张子言忽然严肃了起来。 张子言把妹妹拉到了商场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这里是商场的消防安全出口,从这里出去之后就是很少有人会经过的楼梯间,张子把妹妹壁咚在楼梯间拐角的阴暗角落,神情严肃地望着她。 妹妹没有想到哥哥会突然这样,顿时慌了神,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不只是羞涩还是慌张。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张子言回忆道,“从昨晚见到妈妈的那一刻,就觉得不对劲。因为,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妈妈。其次,我妈只生了一个弟弟,并没有妹妹。” 妹妹听到这里,更加慌张了。这恰巧印证张子言的猜想。 “为什么你还能记得那些?”妹妹慌了。 “果然,有问题呢。所以……你……到底是谁?”张子言冷冷地问道。 “我……我……”妹妹怯生生地望着比她高一截,看起来还霸道无比的张子言,“我是你妹妹!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我没有名字……”说到这里,妹妹露出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激动得快要哭出来,眼眶里噙满了泪水。一下子就触动了张子言这个妹控柔软的内心,这下倒是张子言慌了,他本就架不住妹妹的委屈。 “你……你别哭啊,我……我不想惹你哭的,你就跟我说说实情嘛,真正的情况是什么,你说一下就行了。”张子言急忙安慰道。 “我……我不能说的!”妹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蹲了下去,双手捂着双眼,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好好!我不问了,你别哭了。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张子言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孩子,尤其是安慰他喜欢的女孩子。当他见到妹妹的第一眼,就已经被这个超级可爱的小女孩征服了,因为这完全就是按照他心中最完美的妹妹形象而存在的天使! 做梦都想能有一个妹妹的他,现在突然有了一个完全符合他心理预期的妹妹,简直不要太开心!要是可以的话,张子言真的想抱着这个妹妹在街上狂奔,并且大声喊道:“我他妈有妹妹啦!!有妹妹啦!!!啊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那样的画面太过猥琐,自己在心里意淫一下就好了,要是真的表现出来,那就太引人侧目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妹妹还在哭,张子言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劝,于是他索性直接将妹妹抱在了怀里,温柔地摸着她的头,一边安慰道:“好啦好啦~是哥哥的错,对不起……是哥哥让你委屈了,哥哥不问了,好不好?别怕别怕,有哥哥在呢,有什么委屈,直接跟哥哥说就是了。” “哥哥~”妹妹感受到了张子言的温暖,心中害怕至极的她,直接扑在了张子言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哥哥……我怕……我等了你好久……为什么你现在才来……” 张子言被这些话弄得一头雾水,“等了我很久了?可是我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妹妹呀?”张子言这样疑惑着,但是他并没有作声。 张子言将现在的情况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天生的超快推理计算能力,让他在须臾之间就推测出了现在最有可能的情况,但也是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情况。 “好啦~哥哥这不是来了吗?以后哥哥在你身边,就不用再怕什么了,就算是赴汤蹈火,哥哥也会为你去的。”张子言顺着妹妹的话往下说道,但话里的意思却是真心诚意的。 “嗯……哥哥……不要丢下我……”妹妹把脸埋在了张子言的怀里,暧昧的气场渐渐弥漫开来,张子言却没有了之前的**,现在他的心里只有这个突如其来的妹妹,和对妹妹愿意倾尽所有的关心。 就算这个妹妹是假的,是别人安排来的,我也要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对待,拼尽全力保护她!张子言这样想着,于是确定了自己的内心。 因为他从妹妹的身上,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恐惧,那种曾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威胁过,才会有的恐惧,让这个小女孩的身体瑟瑟发抖。 一个十三岁未满的小女孩儿能有什么错?让人感到可怕的是她背后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儿来欺骗他,并且以美色来诱惑他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中二病少年?张子言想不通,这一切简直可以用诡异来形容,难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值得对方精心布下这样的局来欺骗自己? 张子言仔细分析着现在的情况,“首先,有人找人假扮我的母亲,把我接到了这个城市,并且让我的记忆也出现了混乱,以致于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来那个是假的妈妈;其次,那个人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小女孩儿,让她来当我的妹妹,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女孩儿完全符合我内心中对妹妹的期望!那个似乎是刻意要满足我的欲望。最后的最后,那个人还把我的眼睛和头发都弄成了这个样子!” 张子言又开始在意起了他的深蓝色头发,那可是他不顾班主任的反对,冒着被处分的危险留长的头发,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杀马特!这一点他是很气的,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倒很像是动漫里那种感觉,想到这里,张子言一下子就释怀了许多。 “你已经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突然张子言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妹妹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看来这个人就是幕后黑手了。 于是张子言转过身去,将妹妹护在了身后,迅速从身后的腰间里掏出了一把蝴蝶刀,这就是他为什么不坐火车的原因,因为他所在的小县城的长途汽车站,并不会检查他身上有没有违禁物品,这样他才可以将蝴蝶刀随身带在身上。火车站的检查太严格,他根本过不了。 张子言娴熟地玩弄着手中的蝴蝶刀,飞速旋转的刀身在他的手指间来回环绕,最后以刀刃翻出的姿态停在了张子言手中。 “你是什么人?”张子言冰冷地盯着眼前那个白色长发的年轻人,那人面庞帅气,皮肤白皙,脸上的轮廓如画笔勾勒过一般清晰,整张脸精致得像是女人的脸。翠绿色的眸子里似乎散发着某种光芒。 但是男人的身材比例和女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因此张子言才能推测出那是一个男人。男人身着无比合身的DK西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贵族学校里出来的学生,然而衣服的面料透出的华贵感让子言知道,这个人绝对你不是一般的学生。 “初次见面,子言同学。我是伽立顿学院日本分校的理事长——卡兹玛,以后的日子里,还请多多关照。” 男人笑着说道,微微上扬的嘴角渗出看不透的深意来。 第四章 诱惑当前 “哈?理事长?伽……伽什么来着?”一串不熟悉的名词出现在了张子言的耳朵里。 “伽立顿学院。怎么样,听名字是不是很二次元?理事长这种说法也是日本才会有的呢。”白发男人微笑着说道。 张子言屏息凝神,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丝毫不敢懈怠。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妹妹对了这个男人的恐惧,很明显这个男人对妹妹来说,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你费尽心机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张子言质问道。 “这个嘛……倒是挺简单的。就是带你来看看眼界,你不是一直想来大城市转转吗?我有的是钱,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愿望,简直不要太轻松。”男人耸了耸肩,一脸轻松地说道。 “天上不会掉馅儿饼,你倒是有什么目的……我这样的人竟然有让你费尽心思研究的价值,甚至还知道我的喜好。看来你盯着我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有件事我得事先声明,我这样的人,并不值得你费这么多的心力。因为……” “因为你一不是富二代,而不是官二代,就算绑架你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对吧?”男人接话道。 张子言心思被猜得八九不离十,一时感到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哈哈哈~”男人却不禁笑出声来,继续解释道,“你身上的价值,对于别人来说,也许米并没有什么价值,但是对于我来说,你却是很有用的。实话告诉你吧,我和你父亲是旧相识,你的事,我们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从你出生到现在,我们一直都在监视着你。” “什么?!监视我?”张子言后脊忽然冒出一阵冷汗,自己从小到大的所做所为都被人监视着?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价值?竟然能够让人费尽这么大的心机,就为了将我这个贫苦山区的小屁孩儿带来这种地方。 “知道你很惊讶,其实说实话,我们也很惊讶。因为你这样的人,竟然会是那个人的儿子,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呢~”男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个人?哪个人!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不然我今天可能会在你身上留下点什么东西。”张子言又开始用蝴蝶刀玩儿起了花式,眼眸里散发出凌厉的杀意,明显是在威胁那个男人。 然而张子言这样的中二少年,再怎么认真摆初中这样的姿态,在对方眼里都只是中二病在装逼而已。 “哈哈~果然是个中二病呢,你。真是的,看来从小让你接触武侠和动漫,的确是有些是作用的呢。那么,可以让我看看你的武艺精进了多少吗?”说到这里的时候,男人从身后掏出了一短刀,拔出来之后张子言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把肋差,刃长约30公分,加上刀柄和刀镡的长度,看起来倒是有50公分左右。 张子言一看对方拔刀了,于是更加认真了起来。 “妹妹,退后。”张子言将妹妹护在身后,让她往后推了一步,然后将蝴蝶刀紧握在手中,摆出了自己认为最舒服的出招姿势。 “哦呀哦呀,果然是中二病呢。”男人听起来像是嘲笑的语气里,却并没有讽刺的,更像是单纯地吐槽。 张子言脚下步伐一定,瞬间发力冲上前去,只有四五步的距离,张子言几乎是一瞬间就冲到男人身侧。这时候白发男人看准了张子言的步伐,反手一刀刺了过去,他脸上带着笑容,然而手上的动作却是凌厉非常! 男人的刀是急速朝张子言的腰间刺去,经过千锤百炼的张子言反应何等迅速,刀尖离他腰身只有一厘米的时候,张子言猛然转身,男人的刀尖擦过了他的腰间,白色衬衫被锋利的刀尖割出了一条口子,微微有血色渗透出来。 张子言被这一刀惊得后脊发凉,因为这让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死闹着玩儿的,看起不经意间的谈笑风生,说不定就会带走他的性命。 于是张子言不在与这个男人周旋,直接上手钳住了他持刀的手腕,另一只手稳住男人肩膀,双手同时发力,整个人在男人背上做了一个托马斯回旋,并且迅速夹住了他的脖子,在空中回旋了一个周身之后,借力将男人甩到了地板上,伴随着一声分筋错骨的巨响,白发男人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看样子意识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 张子言做完这一套动作之后直接坐在了男人的脖子上,然后他钳住了男人的脖子,一拳打在了男人精致的脸上,将其彻底击晕过去。见男人没有动静了,张子言才终于放开了手。他站起身来,一脚将那把肋差给踹开了。 “妹妹,没事了,我们走,换个安全的地方。” 张子言拾起了刚才为了空出手来而扔出去的蝴蝶刀,熟练的甩了两圈之后,将刀子收了起来。 “哥哥……为什么你会这么复杂的格斗术?”妹妹疑惑道。 “这个嘛,说来话长,有空我再慢慢儿与你细说,现在逃命要紧。”张子言走到妹妹面前,索性将她扛在了肩上,径直上了楼梯,朝另一边的出口走去。 “哥哥!这样很羞耻的……”妹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张子言停住了脚步,仔细想了一下,这样走出去,确实是不太适合的,上面人流那么密集,说不定会把他当成是奇怪的人。张子言这样想着,然后把妹妹放了下来。 “那你好好儿抓紧我的手,千万不要走散了。”张子言望着妹妹的眼睛叮嘱道。 “嗯~”妹妹很开心地答应了,紧紧地抓住了张子言的手,十指相扣,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这时候却又想起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走那么急干嘛,我想说的事情还没说完呢。更何况我又不是坏人,干嘛要这样提防着我。” “什么?!”张子言转过身来,不敢相信地望着毫发无伤地白发男人,“为什么你……” “为什么我一点儿事儿也没有?”白发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和衣袖,确认没有像刚才那样凌乱之后,他长舒了一口气,望着张子言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这个东西给你。”男人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随手甩给了张子言。 张子言抬手接住,瞥了一眼手里的东西之后,他再也挪不开眼睛。 “这是……谁?”张子注视着手上的照片,问道。 “其实你已经猜到那是谁了吧,如果你看过你父亲年轻时的照片。” “你说……什么?!这个人……竟然是那个废柴老爸?!”张子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照片里的那个人影,却是那么地让他感到熟悉。即使头发和眉眼变成了深蓝色,帅气的脸庞上透出了他从未见过的刚毅和锋芒,尤其是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透出的阵阵杀意让张子言的灵魂也为之一震。 “你说……这个人……是我的……爸爸?那个废柴汽车修理工?!”张子言盯着卡兹玛翠绿色的眸子,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谎言来,可是卡兹玛淡然的眸子里根本就看不出任何情绪。 “如果十六年前有COSPLAY这种发的话,也许我还能用‘这是你爸爸拍的正片儿,那些东西都是后期P上去的。’这样的话来搪塞你。只可惜那个时候并没有COSPLAY,这也不是你爸爸正片儿,而是确确实实的实景照,还是喜欢你爸爸的一个妹子抓拍的。” “喜欢我爸爸的……妹子?那又是什么东西?!”一件接一件理解不能的事情接踵而至,张子言被弄得一脸懵逼。 “总之,我曾经和你的父亲有过一段交集,那个时候的他因为一些东西不得不失去了另一些东西,所以就失去了作为能力者生存下去的动力,还失去了他的超能力。所以我们就看上你了,既然他那个当父亲的不能再工作了,那么就由你这个儿子来继承他的遗志咯~”卡兹玛说得很轻松的样子,好像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 “因为我爸爸是超能力着者,所以你们就认为我也有超能力?”张子言试探着问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你们该失望了,我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就不是你们说的什么超能力者。” 卡兹玛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张子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也许你们认错人了。我知道我的父亲,他从来就不是什么超能力者,妈妈给我讲过他过去的事情。说实话,我爸爸,只是一个骗子,还风流成性!当初要不是他欺骗了我妈妈,并且在妈妈怀孕期间勾搭上了我的后妈,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一家三口本来是可以好好儿在一起的,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穷困潦倒的样子,可就是因为那个废柴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朝三暮四!才把我们家弄成为了现在这副样子!这些事你的都知道吗!”憎恨着父亲的张子言几乎是吼出来的,因为他早就告诉过自己,绝对不能原谅那个渣男父亲,要不是那个男人的风流和谎言,他也不会出生在这种贫困的家庭里,受尽各方嘲笑和同学的欺辱。 卡兹玛似乎早就料到了张子言会有这样的反应,毫不惊讶地看着愤怒地张子言,待张子言发泄得差不多之后,他才终于张嘴说道:“其实,你看到的那个他,和以前的他在某种程度上,并不是同一个人。详细的东西我不能说,因为我答应过你父亲。不过,等哪天你有空了的话,可以去找他问问当年的事情,如果他愿意说的话。” “你想让我去相信那个渣男?呵呵!”张子言心中的怒火并未平息。 “那些事,我们本来是想都等到你懂事之后再告诉你的,只是,没想到宫野家的人这么快就找到了你。所以我们也不得不提前行动了。”卡兹玛摆出了一脸无奈的表情。 “宫野家?你到底再说些什么?能不能一件一件地说清楚,一会儿有事我父亲的过去,一会儿又是什么宫野家,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张子言的心里现在非常的不爽。 “哥哥!”妹妹忽然抱住了张子言,把脸埋在了张子言的怀里,“这个人……不是坏人,你相信他吧……理事长先生不会害你的……” 妹妹的温暖瞬间涤荡了张子言的心灵,心中的那些不悦的情绪在温顺如猫的妹妹面前被瞬间击溃,对于现在的张子言来说,没有什么比他妹妹更重要。 张子言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尽量温柔地说道:“嗯……既然妹妹都这么说了,我就姑且相信他。” “果然是个妹控呢,你。”卡兹微笑着说道,语气里多了几分戏谑。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张子言不爽地回嘴道。 “我可是你的半个师傅呢,你就是这样对你师傅的吗?欺师灭祖可是重罪呢~小子言。” “师傅?!这又是哪儿跟哪儿的事!我什么时候有你这么一个师傅了?”张子言更是一脸懵逼,心想我这一身格斗技全都是跟着游戏、动漫和电影里学得,什么时候跟这个家伙有关系了? “你还真别不承认,你以为你家里的DVD机和PS2游戏机是谁给你买的?还有那一大叠的游戏光盘。对了对了,还有剑道教程和日语教程呢!没记错的话,我还给你邮寄了一套居合服和三把修炼用的刀,竹刀、木刀和居合刀,各有一把的样子。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具体的我记不太清了。”卡兹玛拖着下巴,仔细回忆着。 张子言一听这话,顿时心中一惊!这个男人说得确实不错,那些东西他的确都有。 “那些东西,明明是我妈妈寄过来的!怎么会是你……”张子言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想起一些细节了?”卡兹玛这时候会心一笑,张子言的反应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你的妈妈只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农村人,虽然嘴巴很厉害,但是却并不应该会了解日本的东西,对吧。这当然第因为……” “当然是因为那个妈妈,从一开始就是你们假扮的!你们一开始就是为了了解我的状况,并且给我灌输日本二次元的那些东西才扮演我妈妈的!等的就是这么一天,把我带到日本来,为你们办事!”张子言惊恐地说道,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在这些人精心算计了这么多年!这种动漫里才会出现的桥段,竟然真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啧啧,果然是那个人儿子,脑子转得就是快。”卡兹玛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么现在的你选择机会来了。第一,选择帮我们做事,不论是妹妹、女朋友、或者是钱,都是不是问题,这些我都可以满足你。包括你一直梦寐以求的超能力,我们也已经帮你开发出来了,有没有兴趣试着发挥一下你的超能力?” 张子言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心,不敢相信男人的话,却忍不住试着开始将意志凝聚在手心里。 “啊啊啊!!”忽然一团硕大的电火花爆炸开来,张子言被吓得瘫坐在地上,愣神了几秒钟。 然而过了一会儿,张子言却露出了狂喜的表情,他再次凝神让电火花在手心里绽放开来,渴望了这么多年的超能力,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于是张子言笑得面容扭曲了起来,整张脸看起来相当狰狞。他不自觉地看向了一旁的妹妹,饿狼般的眼睛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 我有妹妹了?我又超能力者?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卡兹玛看了张子言的反应之后,脸上毫无波动,继续说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被洗去记忆,然后回到以前的日子,穷困潦倒,被人欺负,什么都没有日子……” “我接受!你们要我做什么!说就是了!”张子言激动得一下子抱住了妹妹,他不想这些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这样失去了,就算是死,他也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种贫穷的生活!有钱有女人,还有梦寐以求的超能力!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了! “既然这样,跟我回学校吧,给你找了间好的学生公寓,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学生了。回去之后准备一下,晚上一会儿你还有一个地方要去,不想见见我为你准备的女朋友吗?” “好好好!我听到你的!”张子言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等翻身的这一天,等得太久了。然而怀里吗,妹妹却露出感到惴惴不安,她不不知道这些东西对她哥哥而言意味着什么,可是,她不太喜欢哥哥现在的样子,明明之前都还挺有好感的,可是现在却,让她觉得有些不安了。 “哥哥……千万不要变成了让自己也讨厌的样子呀……”妹妹说这句的话的时候,是趴在张子言怀里的,声音是隔着衣服透出来的,听起来模糊不清。 “妹妹,妹妹!我有妹妹了!”张子言紧紧地抱着妹妹,并没有在意她说了什么。 第五章 井夜神社的静谧 张子言和妹妹一起回到了之前的车里,不同的是,这一次理事长也跟着一起坐到了车里,他坐的是副驾驶的位置。 “哟,理事长,您居然亲自出来迎接,还真是辛苦了呢。有什么事儿您一个电话说一声儿不就行了嘛,这把我肯定会被笑话办事不利索了。”司机大叔笑着说道。 “我不说你不会说,有谁会知道呢?呵呵~放心,我不会在爱德华面前揭穿你的。”理事长微笑着。 张子言感觉自己接不上他们的话题,于是自己的刚‘捡’到的妹妹抱在怀里,像是中毒的吸猫患者一样,吸着对于他来说比毒品更有诱惑力的妹妹,然后露出了痴汉一般的表情。妹妹被他一直那样抱着,靠在张子言怀里的她,小脸红透了,像是熟透多汁的番茄,感觉随时都能滴出水来。 “哥……哥哥……你不热吗……这样抱着我……”妹妹羞怯地说道。 “不热,这空调开得挺足的,我感觉很好,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是热死我也不会放弃妹妹你的,现在开始,你就我最重要宝物!”张子言说这话的时候,紧紧地将妹妹护在怀里,绝对不允许别人染指他怀里的尤物。 正常人永远不会理解妹控对于妹妹的执着,更何况这还是他渴望已久的、完全符合他心中预想的妹妹!就像是一个轻小说作者在现实中看见了自己笔下的角色那样,怎么能够让人不激动? 原本想挣脱的妹妹,听着张子言的心跳,忽然像是明白了张子言的心情,不再挣扎,而是乖乖地靠在他的怀里,让他尽情地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像是一只被主人宠坏的猫咪一样,享受着主人的溺爱。 因为她知道哥哥对自己并没有的丝毫的**,有的只是极致的温柔,和发自内心的保护欲。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来哥哥的那种炽烈的感情,于是不由得心生欢喜,因为从来没有人像这样发自内心地想要对她好过,这种稀有的感情让她惊恐地内心感受到了温暖。 可她又想起来哥哥刚才的样子,那种沉溺与欲望和力量中的样子,看起来像是魔鬼一样,要是哥哥不注意控制一下自己的欲望,也许有一天更也会堕落吧,变成令人恶心的样子。 许久之后,张子言和妹妹一起去到了机场,二人登上了理事长早就准备好的私人飞机,径直朝东京飞去。 东京、21区、秋叶原……这些字眼经常出现了在动漫里,张子言从没有想过自己有机会去那样的一个可望而不及的二次元圣地。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后悔,傻乎乎地跟着理事长去了那样一个地方。 ………… 张子言和妹妹回到二人的学生公寓之后,已经是精疲力竭,所以早早地就睡下了,晚上的时候二人并没有学习成长,张子言不会对妹妹做那样的事情。 之后是来到东京的第二天。今天气得也很早,简单地在学校里逛了一圈儿,见到了一些以后也许会见到,也许不会见到的人。张子言自己做的早饭和午饭,南方人的重口味和嗜辣,让妹妹有些不适应他的料理,日本人平时吃的都比较清淡。 之后张子言改变了一下了调味配比,终于是符合了妹妹的口味,于是这成了最近以来,张子言第一件感到高兴地的事情。 之后张子言接到了理事长的通知,于是二人换好衣服之后,张子言就下楼带着妹妹一起去等车了。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得顺其自然。 10月2日下午 3:00 明明已经过了最热的下午两点,可公车站还是那么热。炽热的阳光把钢筋混凝土的世界烤成一个大煎锅,也许现在丢一个鸡蛋到地上也能被煎熟吧!最好再加点佐料,那样至少还能给路边的狗吃……不过……这里好像没有狗……张子言想。 风衣,张子言并不习惯穿它,但还是穿上了。理事长说今晚要下雨,让张子言和妹妹多穿点。 “理事长不会骗我们吧,这天怎么看也不像会是下雨的样子。你说呢?妹。”张子言无力地抱怨。 “哥~~理事长说是就是啦!只不过……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包起来啊!是想把我打包带走吗?色狼哥哥!”张秋雨嘟囔着。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张子言明显是故意的。把手放在耳朵上,装作认真听的样子。“废话!这么大的太阳!怎么能让妹妹你被暴晒呢?”张子言想。 风衣的好处就是——可以容下两个人。娇小的妹妹在张子言的风衣里一点也不显得拥挤。张子言尽力挡住炽热的紫外线,又提醒道:“小妹啊,你这么白,是不可以在紫外线下待太久的,不然会灼伤哦!” “哥~~~~“,妹妹带着点点的怨气望着张子言,“是不是有点关心过头啦!笨蛋哥哥!” “什——么?听不清楚啊~~”张子言又是一副无赖相。“装!你就继续装!人家就这么被你抱在怀里,闷死啦!哼!”妹妹俏皮地哼一声。 “妹!车来了!”张子言解开风衣的扣子,没给妹妹说话的机会,直接扛着妹妹就奔向公车,就像在光天化日下强抢萝莉的猥琐大叔。 “呀——!”妹妹娇羞一声,“哥~~很丢人诶!”她突然想到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和男生这么亲密过呢!不由地,脸上的红晕浮现。 ………… “真TMD凉快!复活啦!”坐上公车的张子言不由地感慨了一句。 公车上只有妹妹和他,两个人。连司机都没有,貌似是自动驾驶的,果然理事长准备的车就是不一样。空调毫不吝啬地开着,极品日本女声优的银铃般的甜音在整个车厢里回荡。虽然都是日语,不过大概意思张子言还是能够听懂的。标准的日本动漫迷,看了十几年的日本动漫,不会上那么几句……咋混? “本次旅程的终点站,井夜神社。请各位乘客稍事休息。到站时我会通知大家哦!祝:旅途愉快!” “妹,给我讲讲‘井夜神社’吧!”张子言望着妹妹,兴奋地笑道。说是了解神社的状况,其实更主要的是想打听一下神社主人的情况,因为理事长告诉过他,那个神社的巫女大人似乎很好被攻略的样子,只要张子言能按照理事长说的套路来。 “不要!哼!”妹妹转过脸去,望着窗外。听得出来,她很不爽,“哥就是个大色狼!我不要跟你好了。”又补充道。不过就算是生气的样子,张子言也一样喜欢得不得了。 因为在张子言眼里,妹妹生气的样子简直可爱极了!他就那么痴痴地望着,望着妹妹秀长的红发,望着妹妹纯白的丝绸发带,望着她校服的浅棕色小西装、系着纯黑色领丝的纯白色衬衣和好看的迷你裙。 “妹……你的小腿……不会热吗?”张子言望着妹妹小腿上棉质的纯白色护腿一样的东西,担心道。反正他这个没见过世面的白痴是不会懂这些的。“才不会热勒!不信的话……”妹妹转过身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45度仰角,轻轻眨那么两下,秋波暗放,简直是想诱人犯罪啊! “哥~~你穿上试试不就知道冷热不热了吗?”妹妹不怀好意地说道。 “呃……妹,你那种期待的眼神是神马意思?呵呵~”张子言干笑两声。望着妹妹酷似撒娇卖萌的表情,脊梁骨一阵凉爽,“不会是真的想让我穿吧!”张子言琢磨着。超级萝莉控加妹控的究极属性,在再这样的双重诱惑之下,他完全有可能听妹妹的话。 …………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有两个多消失,也许并没有。 公车的速度比张子言想象的要快得多,这趟车明显是直达。高速公路上没有一丝阻碍,看不到别的车,一直给张子言留下好印象的这座城市,在它的郊区却莫名地透露着一种末世的悲凉。那些茂密的荒草淹没了张子言的视线,虽然在那些草林的腰身之下,是生机盎然的绿,可顶在它们头上的却是一束束泥黄色的蒲公英似的穗条,放眼望去也只有无边迹的透着荒芜的世界。 我果然不太喜欢大草原里,望不到边际的感觉呢!张子言望着窗外的世界,叹了口气。 多年后的某一天,张子言在回忆录中写到: 这是我来到日本的第一天,理事长催促妹妹带着我去“井夜神社”。东京秋叶原到西摩多郡到底有多远我并不清楚,只记得我们乘坐的那辆公车在高速路上行驶了尽一个半小时。以那辆车的速度来看,我想我们应该是在一百公里以外才对。神社明明是让人去参拜的圣地,却是如此的荒凉。我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不对,但我还是跟着妹妹去了。 快到站时,我注意到妹妹的眼神渐渐黯淡,白嫩的小脸上失去俏皮与可爱,机械般冰冷的面孔浮现出来,让我绝对像是机器一般。 差不多是下午的四点半钟,公车上的语音提示终于再一次充斥着整个车厢。日本那些拥有完美甜蜜音阶的女声优真不是一般的会勾引男人,就算听不懂她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也能让我心旷神怡。虽然那年我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初三学生,并不是男人。 “井夜神社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向后门靠拢。祝您旅途愉快!”妹妹机械地翻译着,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我不禁苦笑。 和妹妹下车之后,在箱根町车站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当我回过头的时候,公车早已不见了踪影,看见的只有漫无边际的荒芜。如果是有司机的话,我恐怕会怀疑他是在逃命。 说是车站,其实只有一根老旧的站牌。原来橘黄色的漆已经脱落一大半,被那一块块如同牛皮癣的铁锈所替代。“注意”两个大字异常突兀,顺着望下去是“觀光客臨時休息区”几个大字,还有几个小字烙印在它的左下角,已经看不清了。 “这块站牌似乎很久没有换过了。”我喃呢了一句。 “这是十年前的站牌,因为很少有人来这里,所以也没有更换的必要。”妹妹说。 妹妹静静地站着,注视着远方。那是一片一望无际、茂密的草原。或许是因为入秋的缘故,那一簇簇比人还高的草林泛着微微的土黄色,随风摇曳的时候如同一片淡黄色的海洋荡起汹涌的浪花。 在我们身后同样有着一大片枯黄色的浪花,与眼前这一片不同的是,在大约三百米的地方却是一片繁密而宽阔的森林。树的种类却很单一,至少我所能看见的范围之内只有那一种树,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树——上身看起来和云杉差不多,但下半身却有杨树那样的光滑,而不是杉树的褶皱。 “神社街在哪儿?妹。”我问。环视周围一圈,完全没有神社街的踪影。 “跟我走。”妹妹吐出这句话之后,转身就走,坚定的背影就像奔赴战场的战士。 至始至终妹妹都没有回头看过我一眼,望着她的背影,我的满是心疼。虽然理事长告诉我,那是因为妹妹陷入极度恐惧,为了保护自己次啊会这样。可是,妹妹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初一学生而已,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能把她变成这个样子!妹妹带我走的是一条隐蔽在草丛里的小路,看不见尽头,通向森林深处。就要进入森林的时候,我停下来望了望我身后的天空,密布的乌云昏暗了我们眼前的森林与道路,只能慢慢地去感受、摸索。 大约半小时之后,我们穿过了作为防护带的森林圈。然后我看到了……森林深处,那是一片半径只有一公里的盆地,神社街就坐落于那里,说是街,其实更像是村庄。那条笔直的街道尽头竟有一座丘陵。不算太高,但在这里,却显得那么的高大,也许这里的王者就隐居在那上面。丘陵同样被高大而繁密的树木覆盖着,似乎是为了阻挡什么…… ?????神社街的街道很干净,地面上的几滩小小的积水和泥土翻新的味道告诉我,这里不久前下过一场雨,水滩里的水干净透明,没有一点污秽,像圣水一样圣洁透明。 ???????空气中夹杂着那种被雨水冲刷后泥土的味道,有一种原始而又直接的氛围摇晃着感官。路旁的小树整齐地排布着,叶子绿得发亮,一层一层,一团一团地朝视线尽头尽头拥去,明明天空是如此的昏暗。 ???????除了叶子的绿,能吸引眼球的就只剩那鲜亮灼眼的红。 ???????大多数神社其实不大,有的甚至非常小;有时你路过它们的附近,如果不是门口竖立着的那个红色的鸟居,你甚至不会注意到它们的存在,尽管它们身上所有的构筑都是那样的红。作为外国人的我,有时候甚至觉得它们和一个便利店,一座纪念馆,一间冲印照片的店铺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小小的木屋式结构,四个檐角翘起,再加上鲜红色的外表,这便是一个鸟居,仅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 ???????神社的门口都有鸟居,那种鲜艳的红色仿佛人们视线里的一个碎片,非常醒目地把所有人的目光带过去。但是造型又极其简约,没有中国庙宇店门的雕梁画栋,有的只有一个简单的横梁,仿佛一个大大的“开”字。 ???????妹妹说有一些鸟居是黑色和橘色的,可惜沿街而行我都没有看到。其实我挺想看看黑色的鸟居是什么样子,如果只是想象的话,难免觉得像是一根焚烧后的枯木。 ???????沿路走来,我不禁觉得奇怪。 ???????此之多的神社为什么要建在这种树林深处,隐藏起来? ???????神社不是让人们进香参拜的吗?还有就是—— ??????太安静了! ???????原本妹妹的安静已经让我觉得可怕,这条街的安静只有用恐怖得让人颤栗、不敢继续往前走来形容。 ???????我望了一眼妹妹。 ???????妹妹眼神里透露的却是忧伤、漠然,甚至是恐惧。从下车直到刚才,妹妹的眼神空洞而麻木,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一架会说话的机器,现在看起来却是有了一些生机。 ???????地上的积水比想象的要多…… 等一下!积水? ???????一路走来的草丛都很干燥,唯独这条街上的树叶有露珠,这条街上的泥土被冲刷……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整个神社街的领域范围内,都被划出一种冷清的味道。一排排整齐又笔直排列在两旁的神社竟让我有一种这条街怎么也走不完的错觉,这就显得更神秘和诡异了。 ???????乌云在聚集,似乎又要下雨了。凄冷压抑的气氛让我喘不过气来,脊梁骨里凉了半截,莫名地紧张感涌上了心头,于是我催促妹妹加快了脚步…… ???????那条悠长而曲折的青石板长梯在森林之中若隐若现,看不到尽头……到底有多长。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鬼怪什么的都是虚构的,都是不存在的。恐怖的氛围之中,突然的一声鹿鸣把我拉回了现实。 ???????“马上就要到了。”妹妹提醒我。 ???????顺着石梯望去,视线里全然是一片深绿色的景象,青苔布满了层层上升的石梯,两旁的石灯笼看起来是很多年都没有用过的样子,同样是爬满了青苔。周围是茂密的树林,阴暗的天空下没有阳光,树林中弥漫起了蒙蒙的雾气,曲曲折折的石梯一直眼神向山林的深处,渐渐地,看不真切了。 跟着妹妹的步伐一点一点地在石梯上走着,每一步我都走得很小心,每一脚都会在石梯的青苔上印出一道痕迹来,果然这样很久没人来过了。我这样推测着。 许久之后,隐约能够瞧见树缝中透出来的艳丽夺目的几点红,井夜神社终于到了。 ???????这座神社与街上的那些有很大的不同,更像是一座巨大的庄院,或是一座环绕整个山头的寺庙,极其宏伟、壮观。 ???????进入院门之后,是赏心悦目、美丽迷人的景色。淡粉色包围了一切,那是一片樱花林,阻挡了我本来就不清晰的视线。在那仅有三米宽的石砖铺砌成的道路两边,那院子里的樱花被风托举着,四处纷飞漫散,落樱缤纷。 ???????落樱纷飞的世界,简直是人间仙境! ???????“跟我走,别走丢了。”依然是冷冷地提醒,如此美景对于妹妹来说却好像不存在一样。冰山一样的脸,空洞无神的双眸,所有一切的动作与话语,就像是动物本能的条件反射。 ???????一架机器走在我面前,给我带路,将我拉去不可预知的,森罗地狱。 ???????樱花似乎太密了,除了眼前的人儿,就只剩下一堵“樱花墙”。没错,是“樱花墙”。随着我的前进而后退,总觉得永远也触摸不到,更触碰不到它后面隐藏着的、令人颤栗的真相。 ???????妹妹很小声地念叨着什么,或者说是……咒语!那是古日语,我根本听不懂,只感觉像中文里面的文言文一样晦涩。 ???????随后,“樱花墙”——阻挡我们的那堵“樱花墙”,消失了。转身细看,感受到的是一瞬间深入骨髓的颤栗,恐惧席卷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 ???????没有“粉毯”,没有“樱花墙”,更没有满园子的樱花树!有的只是一大片黄土,还有中间竖插着的老旧的石板路。明明不长,可刚才我们却似乎走了好久,所有美好的一切全都无影无踪,连同飘散的樱花一起消失了! ???????“这到底是……”我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盯着院子,此时此刻我的下颚恐怕已经触碰到了地面才对。 ???????“古老的神社结界防御术,施术的具体准则一直流传在巫女总管的记忆里。为了守护神社、防止机密泄露而存在。施展此术需要巫女总管联合众多巫女同时发动的超大型巫术!”听着妹妹嘴里蹦出的我所不能理解的解释,我木然了。 ????????妹妹依然目空一切,没有任何面部表情、没有挣扎,甚至连那一点害怕的颤栗也没有了,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应答。 ???????………… ???????“叮——鈴——鈴。”铜鈴清脆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紧接着是一阵木屐整齐地高频率敲击地面的脆响。 ???????巫女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大殿正门里走出来,清一色的白色和服,十几个人分站两侧,规规矩矩,行动迅速有序,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皆半鞠着躬,等待着什么人出来。 ???????“请你放开她。” ???????闻声而来的是一位净白美丽的少女,红白相见的和服,迈着优雅的步伐,双手收于小腹之上,竟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冰山女王的气质。 ??????“妹妹,醒来吧。”巫女。 ???????然后我惊讶地望着妹妹,眼睛是那么的水灵闪亮,先前的空洞被神采所替代。 ???????妹妹环顾四周,吃惊地注视着巫女总管。 ???????“你是……姐姐?……姐姐!你还好吧!”妹妹高兴得又蹦又跳。 ???????姐姐?再仔细看看她们两个。不仅长得像、眼眸里闪耀者同一种光芒,而且她们都有同一样特长,那就是——头发特长。 ???????巫女大人乌黑浓密的秀发一直延伸到腰间,尾部用一条白色发带扎着,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白色的纸。额上的前天冠和身上的松鹤纹羽织,将她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完完全全地衬托了出来。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井夜月姬。 第六章 井夜神社——入夜 相较于井夜月姬的特别,其她的巫女却是没有神采的双眸。 “她们是怎么了?”张子言打断了妹妹和井夜月姬久别重逢的谈话。 “巫力被抽走了。”井夜月姬很淡定地对张子言说,似乎是件不起眼的小事。 “那……妹妹呢?” “妹妹?你是理事长介绍过来的吧。他没有告诉你吗?”?????? “的确是有啦。可是……”张子言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该好奇的东西,请你不要多问。在这里,除了我,没有一个人可以说话。你可以选择四处逛逛,但有些事,你知道了,就会后悔知道得太多。”井夜月姬抛下一大堆张子言听不懂的话之后,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等等……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迟疑片刻之后,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井夜月姬。”井夜月姬回头忘了一眼张子言,改口道,“算了,你跟我进来,我带你去熟悉一下环境,基本的规矩与常识我会告诉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KAZAMA!请多关照!”张子言报上了理事长让他用来隐藏身份的假名,然后礼貌性地鞠了一躬。 “KAZAMA……可以写给我看看吗?”井夜月姬望着张子言试探性地问道。 “那个……就是罗马音的KAZAMA,没有汉字的。嘛,我不是在日本长大的人,所以没有一个正式的日本名字。”张子言这样的解释倒也不算是骗人。 “难怪你的日语不怎么好,看来是理事长收的新人,还是国外来的……并且,有严重的中国口音。对吗?”井夜月姬平静地问道,像是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 暴露了吗?没想到这个叫井夜月姬的姑娘,洞察力这么厉害,看来只能小心应对了呢。张子言揣测着。 “好吧……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我还是说实话吧,我的确是中国来的。但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知道中国口音?怎么看你都是一个纯正的日本人吧。”这种时候反过来抛出一个问题,恰恰是最容易转移对方注意力的,张子言想尽力把这一茬带过。即使井夜月姬不回答也没关系,重要的是让井夜月姬不再继续问下去,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说太多,也许会被讨厌也说不定,张子言这样想着。 井夜月姬饱含深意地注视了张子言一会儿,而后转过身去,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地说道:“母上大人曾经与中国人有过交集,所以学会了中文。我只不过是,小时候学过一些罢了。” 井夜月姬说得很平静,但张子言还是感受到了她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悲伤。 “我不喜欢你……甚至可以用讨厌来形容。因为……”井夜月姬补充了一句,没有看向张子言。话还没有说完,张子言却主动接话了。 “是因为民族矛盾吗?如果是的话,我想我是无能为力的。这不是可以妥协的东西。”张子言似乎并不在意井夜月姬对他的讨厌,如果是因为国籍问题的话。其实张子言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这是他决定是否与日本人交流的第一步,也是他首要关心的事情。确认这件事之后,他才能知道这个叫井夜月姬的姑娘,是不是他可以尝试攻略的。 “不是……”井夜月姬说道。 不是?如果不是国籍和名族矛盾,还能有别的什么原因吗?张子言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推测道:“与你的母上大人有关吧。” 井夜月姬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冰冷的眸子里隐隐透着寒光。“有些事,你猜到了也不应该说不出来。就像刚才那样。” 井夜月姬的话里充斥着威严。 “抱歉,是我多嘴了。”看来,母上大人就是井夜月姬的逆鳞了,果然还是不要提起才好。但是,这样可能会好办许多,只要没有上升么名族矛盾,那么什么都好说。 关心的问题解决之后,张子言也不再担心什么了,拉着妹妹的手,默默地跟在井夜月姬后面。 院落里空荡荡的,路面干净得有些过分。偶尔能看见一两个眼眸无神的巫女,穿着白衣绯袴,悠然地穿过幽暗的木质走廊。 日本的神社很少有香火。井夜告诉张子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日本的神社就几乎没有香火仪式了。也许传统就是如此,也有可能是随着日本的越来越现代化,于是简化了。 进入神社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手。 神社入口一般都有一口山泉,或大或小,会有木屋把山泉盖起来。有像勺子一样的容器供人们洗手。井夜说,先洗左手,再洗右手,然后小饮一口山泉,再把勺子竖起来,剩下的水哗哗流过勺柄,就算是完成了。 山泉冰凉沁心,带着时间沉淀很久的冷感,喝起来不像是属于现代的东西。 走到殿前,这时候就要往木格子里投几枚铜钱,然后击掌、许愿。完了再拉着殿前一根粗麻绳摇晃几下,空旷的山间就会响起铜铃声。但在一些小神社就没有这样的麻绳。 张子言问井夜,神社里供奉的是什么神明。她说,在日本的文化里,天地万物,一草一木,一花一石,死去的英灵曾经的器皿,皆可成为神灵,所以日本人是号称有八百万神灵庇护的。 这倒是让张子言觉得新奇。 因为因为中国人或西方人,供奉的都是神佛、上帝,或像是关云长,诸葛亮那样的古代先烈,但日本人却可以参拜一棵树,一块石头,一条鱼,一只乌龟。于是张子言认为日本人可能是一群比较奇葩的生物。 张子言问井夜,神社里有神灵的塑像吗?她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想理张子言呢,还是说“没有”。也许是张子言日语太烂,所以她听不懂吧。 井夜说:“有些神灵不一定是善的,也有比较邪门的。” “没错!东条英机那几个狗杂种不就在靖国神社里吗?野田佳彦,那个你们的首相还时不时地去参拜他们!”张子言插了一句。(安倍还没有上台,当时。) 井夜白了张子言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人们留下罪恶,留下心底的秘密,留下阴暗,留下诅咒,留下恨,留下仇,留下一切泛着凄厉光辉的精神物质。它们把神社笼罩上了一层骇人的禁设,就好像它们会在晚上化身成厉鬼缠身一样。所以一般下午四五点之后,人们就不太去神社了……神社的晚上……” 井夜月姬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张子言也大概猜到了什么。 井夜一边走,一边意味深长地对张子言说了很多。 “神社里供奉的神明,代表祭祀的神物,存放在最深处、最隐秘、最安全、最神圣的那个密室里。人们找不到那个密室,但它千真万确地在那儿。”井夜又补充道。 张子言想,那个密室里真正存放的,也许是每一个人内心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也许美好,也许阴暗,都不重要。当张子言们在神社前虔诚许愿、彻底忏悔的时候,那些散发着凄厉光芒的精神物质,其实已经随山泉般的风铃声,飘进了那座最深处的密室里。 张子言相信,永远没有人可以找到密室。 神社的深处,有一圈矮矮的木栅栏,里面饲养着几只梅花鹿,它们的叫声此起彼伏,哀号一般的凄厉。 井夜突然对张子言说,今天晚上很危险,没有张子言的允许,你们今晚绝对不能到处乱晃。无论听到什么,想到什么,都不要管,待在房间里就好,切记。 井夜月姬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都是保持着平淡的语气,可是字里行间还是让张子言感受到了某些不可言说的东西。 神社里最高大的宏伟的那座殿堂就在张子言们眼前,井夜带着张子言们进入到楼阁之上。 坐在楼阁上,张子言和妹妹休息的房间里。天边的那一些乌云竟然裂开了一丝缝隙,火红的残阳渐渐露出了整个轮廓。望着似血的残阳,妹妹悄悄地跟张子言说:“哥……神社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实行‘造替’制度了。”张子言问她什么是‘造替’,她只是转过头去,望着日暮时分渐渐沉浸到山影里的神社的轮廓。它看起来散发着一种迷人而又难解的凄厉的暗光,鼻腔感受到一种属于山林的钝厚的冷香,凛冽辛辣。 妹妹眯起眼睛,低声对张子言说:“就是每隔几十年,就要将神社重建一次。”张子言愣住了。 张子言转过头,凝望着昏暗光线中,温柔沉睡的山影与殿堂,它在绵延不绝的树叶的苍影里,有一种难以描摹的美,更有一种呼之欲出的血腥气息和独一无二的凄厉的黑暗光芒。 后来,张子言仍旧未弄清楚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但他终于知道了井夜神社的宿命,以及,井夜月姬的心情。 妹妹不在房间的时候,张子言小憩了一会儿。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井夜正好来叫他用餐。张子言应了一声,便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巫女的吃食有些清淡,但却有牛肉和海鲜。 其实张子言并不爱吃日料,因为听说日料是很清淡的,或者说味道并不像国内的那么浓烈。但是动画片上那些主角吃饭时夸张幸福的表情,倒是让他对日料期待了很久。糯米团子,紫菜包饭,鲜虾饭,鳗鱼饭,章鱼烧,寿司……这些他都没吃过。 张子言还是稍微有些了解日料的,他在日料店里打过工,虽然只是在朋友爸妈的日料店子里帮了一个下午,顺便蹭了点饭。 不过,所谓“了解”,就是菜式做法一概不知,只知道是什么样色,可不可以吃而已。曾经他试着做过寿司,还以为寿司就是紫菜片里抹一层糯米,然后再加上一些胡萝卜、火腿、虾仁、肉松之类的东西。再用一张小小的竹席卷一下,后来看过日料的店里的菜单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寿司的种类还是挺多的,他以前看到的只是最普通的。 张子言跟着井夜来到了一个房间,眼前场景还是让张子言吃了一惊。十张小木桌围城了一圈,整齐地摆放着,每张桌子前都有白色的软垫,桌上一只白色的灯笼放着暗淡的烛光,每一张桌子都是如此。整体风格相当简约,但是桌上精致的吃食却是毫不简约的。 巫女们则静静地跪坐于垫子上,统一的白色和服,统一的黑色长发用白纸将尾端束了起来,同样的表情和眼神,同样的坐姿,微弱而昏黄的烛光之下,她们安静而肃穆。 烛光并不是很亮,只是刚刚好映亮了桌上的东西和众人的面容。 井夜引着张子言和妹妹,一起入座。一切妥当之后。井夜开始带着大家一起念祷告词,张子言是念不来的,只是静静地听着。 祷告完之后,众巫女优雅地小筷子,一颦一簇美感十足。 日本料理很精致,量不多,好像并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好玩和享受。至少张子言这样认为。 桌面摆着几块寿司,几盘凉菜,还有一盘鲜虾。鲜嫩红润的肉片排开,六七只灰黑色的小虾顺着盘缘而放,尾巴一致地倒向一边,一根根牙签似的小棍子由颈插入,指着先前排开的那几片小小的肉片,再加上几朵翠绿色的花椰菜的点缀倒也不显得突兀。不过,张子言不喜欢生食。 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小桌边的那个火锅上,小桌间的空隙里都有一个小火锅,还有一小瓶清酒。于是张子言满怀期待地揭开了木盖,只有清汤和一叶海带(连葱蒜之类的调料都没有的小清汤),旁边还有类似饭盅的东西被木盖盖着,起初还以为是一道怎样生猛的新鲜菜,最后才知道一切只是雏形,一切,都是浮云。张子言现在就如望着鸡肋一样无助,一堆东西看似可口,实则下不了手,根本就是“食之无用,弃之可惜”一样的纠结。 过了一会儿,有人端上来一道主菜——新鲜的生牛肉。还有一些汤料、蘸酱。张子言默默地注视着桌上的生菜,无语中…… 妹妹注意到了张子言的异样。 “哥,你怎么不吃啊?” “我……不喜欢吃生食。” “生食?”妹妹望了一眼张子言桌上纹丝未动的碗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哥……原来你不知道怎么吃啊。妹妹我教你。先把鲜虾肉放进锅里,等上几分钟差不多就熟了,然后再吃。” “呃……对啊!还有这种操作呢!还是妹妹聪明啊!”张子言恍然大悟,因为这个和寿喜烧不太一样,他为了不犯错就没有擅自用那小坩埚烫东西。 “不过呢,这牛肉可有讲究哦!”妹妹夹起几片生牛肉,“现在锅里的汤已经沸腾了。”妹妹把薄得近乎透明的牛肉拿进去涮了一下,差不多之后就放在了哥哥的碗里。顺便还介绍了一些其它的。总之,张子言知道这牛肉的来历之后,呆了。 据说那些鲜嫩漂亮的生牛肉是来自于一种特别的牛——那种从小喂红酒长大的牛……等水开之后再煮肉质鲜美的红酒牛肉(传说此种牛肉如何煮都不会老),待牛肉熟后再捞出,蘸以酱汁食用。如此大费周章只为煮几片牛肉,张子言感受到一种强烈的那种叫做“高端”的光茫在闪耀!终于,张子言小心翼翼地夹起了第一片牛肉…… 许久之后……巫女们似乎都已经进餐完毕,只有慢了一步的张子言还在盯着热气腾腾的锅子,凝视着那几片翻滚的牛肉和虾肉。“兄弟们呐!你们快点熟吧!等得心焦啊!锅子兄!您不给力啊!” “还没吃完吗?”井夜走过来,望着呆若木鸡的张子言。张子言死死地盯住锅子,注意力比打电动还集中,跪坐在垫子上的他右手托着下巴,像在思考着什么。 其她巫女差不多都走了,井夜和妹妹不约而同地各拉过一张垫子,两人分坐在张子言两侧,紧紧地挨着他。 二女齐刷刷地望了一眼张子言,又齐刷刷地凑近张子言的那口锅子,不过张子言却没有反应。井夜和妹妹的眼眸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异口同声地说:“你没有加汤料!”这是何等的默契。 张子言凝重的表情舒展,醍醐灌顶般地拍了一下大腿,顿悟道:“嗦嘎!难怪我觉得淡呢!不过后来我又加了点酒,可闻不到酒味,然后我直接泡酒吃了。”张子言随即把桌上的那碟汤料加进了锅子里,又把最后的小半瓶清酒倒了进去,继续盯着锅子里那几片将熟未熟的肉片。 “你们……什么时候在我旁边的?还有……盯着我干嘛?我有那么帅吗?”张子言左右看了一眼妹妹和井夜。才注意到二人那种惊人的相似的表情——看智障的表情。 第七章 心思不明 ????张子言忙着吃东西的时候,井夜跪坐在张子言旁边冥想着,双眼紧闭,呼吸平稳。 片刻之后,隐约有竹片敲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于是井夜月姬站起身来。“沐浴’时间到了,妹妹也跟我去。”井夜月姬瞥了一眼妹妹,示意道。 “诶?!”咩咩愣了一下,随后点头答应。 井夜月姬又对张子言说道:“可能需要一个半小时。我们不在的时候,请您不要四处走动,神社内禁忌重重,伤到您就不好了。”井夜月姬的把张子言当做观光客来对待,所以有些礼貌。 “知道了,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就是了。不过麻烦快一点就是了,我可能……会比较困。毕竟是晚上,嘛,这里除了吃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可能会有些无聊呢。”张子言应道。 “无聊吗?”井夜月姬思索了一下,说道,“会有余兴节目的。” 说完,井夜月姬伸出双手,轻轻推开了幛子门。 张子言一头雾水,思索着余兴节目是什么。 ??????“那……哥,你先慢慢吃,别到处乱走喔~”妹妹起身跟随井夜而去。 ??????“等一下!井夜,别拐跑我妹妹啊!”张子言赶紧起身。刚跨出一步,紧接着的是完美又响亮的一声“扑通”。 ??????“糟糕!脚麻了……”张子言的双脚突然使不上力,剧烈的麻痛感袭来,张子言的精神也同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险些晕过去。 “这是……什么术法……为什么,我会这样……”张子言虚弱地问道,他已经在昏厥的边缘。 ??????井夜月姬看着趴在榻榻米上的张子言,表情默然。 “跪坐时间太长,压迫了血管,导致供血不足,所以才这样的。并不是什么术法,你并不值得我使用什么术法,我也没有理由浪费灵力。不过……你似乎,有些贫血的样子。有空好好儿补补身子,一个大男生还贫血什么的,说出去是会被人笑的。”井夜月姬平静地解释着,内心毫无波动。她一看妹妹似乎要有动作,随即一把拉住了她。 ??????“哥……”妹妹还是十分担心他的,但是井夜拉着她,她也不好上前去扶一下张子言,“哥哥,你先好好躺着,缓一缓。我……我一会儿就回来了。泡温泉不会超过一个小时的。你要听姐姐的话,不要乱跑哦!” ??????“哦……那你去吧,我先……”张子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表情瞬间凝固。 温泉?等一下。张子言想到了什么。 ??????“妹!别走啊!不要丢下哥哥!这里一个人也没有,连个鬼影都看不到!我会吓死的!我最怕鬼啦!井夜,捎上我啊!我也要去!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温泉呢!更别说泡啦!你们放心,我不会想要看你们的!就算想看,那距离太远、水汽太浓的情况下也看不清啊……大概!”张子言一听温泉就激动了,脸是什么?Tan90° 泡温泉诶!这种只会出现在动漫里的福利场景,张子言这个中二病怎么会想错过! ??????不过,并没有人理他。井夜月姬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然后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眼,外带一脸极度厌恶的表情。 “做白日梦可以,说出来就是你的不对了。”井夜月姬幽幽地吐出了这句话,拉着红着脸的妹妹转身离去。 张子言望着二女渐渐消失的背影,心情也渐渐灰暗下来。只能默默地躺着,等麻木的双腿慢慢缓和。 许久之后,他终于爬了起来,换了一个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不爽地夹起火锅里翻滚的那几片肉……望着热气腾腾的锅子,想象着巫女们“沐浴”时少儿不宜的禁忌场景……就像锅子里的肉片那样白嫩诱人秀色可餐,让人不禁垂涎欲滴。?????? ??????井夜神社临近火山山脉,天然形成了一处半露天的温泉。这温泉相当宽阔,已经是大到可以用潭来形容。 ??????高大的假山耸立在水潭中心,水不深,刚及腰的样子。在这云雾缭绕的假山之上竟然有小树绿草生长着,还有黑绿的青苔,这倒是有些韵味。最主要的是还有成群的美女在其间沐浴,浓浓的蒸汽笼罩下胴体看不真切,但这隐隐约约的朦胧美才更似人间仙境。?早上或者日落时分,甚至能在这里边沐浴边欣赏远处广阔无垠的平地,以及被霞光染红的天际。 远处隐约闪烁着几处灯火,随即被夜色吞没了,至少今晚是不会再散发出光芒来的。????? 所有的巫女能帮上忙的巫女都在这里,帮不上忙的已经离开神社了。 硕大的池子里,几十名巫女共浴竟一点也不显得拥挤。她们安安静静地坐在泉水里,漫至颈部,她们从容淡定,双眸无神,遵守命令似的做着这件看似不起眼的事,然而,这温泉,却是关乎她们生命的存在。至少今晚是这样的。 ??????妹妹与井夜月姬泡在泉池边缘的地方,靠着池边的石壁,静静地,没有说话。整座池子的领域范围之内雾气升腾,泉眼咕噜咕噜冒泡的“咚咚”声回荡,其它的杂音,都没有。一种难以描摹的冷寂与凄清笼罩在与其热度不相衬的领域之上,雾气轻盈窜动,沉浮,翻涌,而井夜秋雨有些耐不住了。 ???????“姐……你觉得,哥这个人怎么样啊?”妹妹望着正在闭目养神的井夜月姬。 ???????“专心。”井夜秋沙淡淡地说。 ???????“姐……哥好歹是你见到的第一个男生耶~~~第一次哦~~~” ???????“什么意思?”井夜睁开双眼,望着妹妹。 ???????“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看哥哥的……” ???????“你是想知道我对他的评价吗?” ???????“嗯嗯!”妹妹有些激动,看样子她很在意姐姐对哥哥的看法。 ???????“好吧。”井夜深吸一口气,沉吟片刻之后以极快的语速说道,“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痴、笨蛋、偏执狂,被那根超级大条的神经操纵的身体简直比猪还生硬,虽然偶尔有点小幽默,可他做事根本不记后果!真不知道理事长大人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费尽心思把这么大一个大笨蛋兼色狼送到神社来。KAZAMA那个萝莉控,听说可以开发异能连脖子都没扭一下,他根本就不知道其凶险程度的大傻瓜!他是想死想疯了吗?而且他一点也不顾及我们女生的感受,那种话也说得出口,说什么要一起洗澡,还喊得那么大声!要是有下次,看我不把他送到地狱里去,就让他跟那些女鬼一起洗吧!”井夜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淡定,眼皮都没眨一下,还不带喘气。 妹妹在那边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哇!原来姐姐这么在意哥哥啊!才见面没多久就了解到这种程度了耶!真厉害!”妹妹望着姐姐,那双大眼里满是佩服。原来姐姐这么关心哥哥啊,果然和我一样是第一次见到男生,嘿嘿。 ???????“呐,姐,你觉得哥哥算不算好男生呢?” ???????“如果KAZAMA那样的也是好男生的话……那么全世界的男生到底有多猥琐,我想我已经可以想象了。” ???????而此时正在大殿里“光盘”的张子言突然“啊切!”,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谁骂老子?”张子言习惯性地爆了句粗口。“吃货”属性大爆发的他终于露出了不顾形象的真面目。口水那个流啊!眼镜瞪得那叫一个大!眼巴巴地望着火锅里翻滚的肉片,心里不停地默念——快熟吧!快熟吧!谢天谢地还有你们陪我! ?????………… ??“妹妹,他给你取名字了吗?”井夜月姬问道。 “这个……还没有……”妹妹忽然很失落的样子。 “既然这样,你还是跟着我姓吧,今天起,你就叫井夜秋雨,怎么样?”说到这里,井夜月姬瞥了一眼妹妹,想看看她的反应。 果然,妹妹听到这话,忽然很落寞的样子,但还是勉强应道:“可以呀,姐姐喜欢怎么叫我都可以的。” 说完,井夜秋雨望向姐姐,很勉强地笑了出来。 “笑得真难看。”井夜月姬平静地说道。 “对……对不起……”井夜秋雨急忙道歉。 “你的身体……还好吧。”井夜望着妹妹,意味深长地说。 ???????“我?”妹妹抬起没有一丝血色的手臂,微微翘起的嘴角隐隐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应该……还好吧。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呢……” ???????井夜静静地注视着妹妹,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井夜起身说道:“你的时间你自己决定,不管你喜欢谁,还是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不要留下遗憾,不要让自己后悔就行了。我会先试试KAZAMA的人品,若他并不值得我将你托付给他,我就杀了他!至于理事长那边,我自己去交代。他的计划,我另外找人就是了。” ???????“不要!”妹妹用力摇头,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姐……不要伤害哥哥,求你了!”泪水不争气地涌出来,嘀嗒嘀嗒…… ???????“我先带大家去换衣服,你再休息一会儿吧。”井夜没有理妹妹的后半句,下令道:“沐浴完毕!起身!准备迎接今晚的敌人!” ???????井夜带着众巫女离开了,一下子空荡荡的温泉池子有种说不出的凄清。 ???????井夜秋雨玉手拂过自己长而秀丽的红发,心事重重的样子,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就像是在有着阳光灿烂的午后,在路边的露天咖啡座里,把一杯叫做悲伤的饮料,慢慢地倒进另一杯叫做幸福的饮料里。缓慢地搅拌着,搅拌着,搅拌着。蒸发出一朵小小云彩般的白气,笼罩着自己,却有一丝丝的冷冽。 ???????——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那么聪明,明明就知道,我是理事长特意安排在你身边的累赘,明明就知道我和你没有一丝的血缘关系,可你却一点也不在意。非但没有讨厌我,反而对我许下那样的承诺。仅仅是因为你是中二病,是‘妹控’吗? 井夜秋雨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推断。 ???????——那种理由不足以解释哥哥的行为,哥哥并不知道我身体不好的事,却还是那么尽心尽力地保护我,如果不是真正的关心,那会是什么呢?虽然有时候哥哥神经大条,还有点色,可本意倒也不坏。真的搞不懂哥哥你……到底怎么想的……哥,求求你,不要这么关心我好不好,收回你的承诺好不好?万一……你忘不掉我怎么办?我陪不了你多久了……如果你因为我而难过的话…… ——哥……这几天过后,你就忘掉我吧,能做你这几天的妹妹,就已经够了……真的。 ???????秀发一丝一丝地散开,随着泉眼里涌出的温水一起涌动,沉浮,就如她那重重的心事忧伤,在她小小的心房里翻涌,回荡。 ??????………… ???????当井夜回到大殿的时候,张子言仍静静地跪坐在软垫上,只剩底座的蜡烛忽明忽暗,隐约能够看清张子言低垂着的头和遮住了半张脸的刘海。热气还在升腾,一缕蒸汽轻飘飘地浮起来,消失在黑暗里,却带出了张子言无法隐藏的悲伤。 ???????这是张子言第二次露出如此哀伤的神情,不知道是因为隐约感受到了妹妹的悲伤,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现在的他,竟如第一次见到妹妹流泪时那样悲伤,无法隐藏。 ???????“你……怎么了?”井夜来到张子言身边坐下。 ???????张子言没有说话,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轻轻地闭了一下眼睛,原已噙满泪水的眼眶再也兜不住了,股股的泪水汹涌而下,砸在地上,嘀嗒,嘀嗒……这是井夜第一次见到男生的懦弱。 ???????“为什么你要流泪?”没哭过的井夜不明白张子言为何悲伤。 ???????“不知道……本来我吃肉片吃得正爽,结果一不小心酱汁洒进了眼睛里,然后就……好想哭。这里也没有可以洗脸的东西,所以我只好等着泪水干了之后再说话咯。”说得倒是很轻松,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已经前后矛盾了。 ???????井夜不是笨蛋,张子言演得太明显,傻子也看得出来。她并没有继续追问。 ???????“擦一下吧。”井夜递给张子言一张手帕。 “谢谢……”张子言接过手帕,擦拭着眼睛。 “你们泡完了?妹妹呢?” “妹妹她还要休息一会儿,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哦……”张子言擦完眼睛之后,才发现井夜月姬换了一身装束。 井夜身着漆黑的居合服,里面是白色的内村,及腰的黑色秀发用发带扎成了简单的高马尾,顺滑笔直得垂在身后,额前的刘海细碎地铺展开来,耳边的鬓发刚好到了锁骨的位置。身为剑士的气质散发出来,浑然天成。 “跟我来。”井夜起身向门外走去。 ???????“什么?”张子言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我一下。这里路我不熟!”他还是跟了上去。 第八章 切磋 夜色下的神社显得静谧而庄严。 月亮皓洁的光辉高高的从天空上洒下来,茂密的森林涂抹上发亮的银色。尘世的月光洒满了夜空,树影斑驳之后的残损,留下淡淡的铺满整个夜色的哀伤与诡异,如银霜一般淡若无影。乌云朦胧之后,月影交错着凉风掠过眼前的世界,笼罩出一种难以描摹的冷清。 空落落的后院里,一层缥缈的月光稍稍点亮了一点世界,不远处的楼阁里隐隐的几处昏黄的烛光闪烁,忽明忽暗,似乎是与这边的世界相距太远。 井夜扎起高高的马尾,换上紧身黑色和服的她更显出几分干练。乌黑浓密的秀发折射出点点的银光,白皙的脸颜透着隐隐的寒气。 “井夜,你干嘛换一身黑衣服啊?差点就找不到人。”张子言望着不远处的井夜,实话说道。 “接着。”井夜随手甩出了什么。张子言顺势接过。 “这是……竹刀?!”漆黑的刀身肃穆凝重。 “出刀吧!”井夜冰冷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 “井夜,你找我出来不会就是为了打一架吧?” “是切磋。” “那个……呃……井夜,你现在的样子真像个忍者!超酷的耶!”张子言嬉皮笑脸,不想应战。而眼前的井夜,漆黑的美眸里汹涌着十足的寒气,折射出的两点银白散发出凛冽的杀气来。 还未来得及反应,刀身已经直逼下颚。躲不及的张子言脚下一滑,顺势向后倒去,重重地砸在地上。而井夜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样子,双手紧握刀柄直劈张子言的天灵盖。 “嘭!”竹刀相撞,气浪轰然震荡开去。 “这力道……好强!”张子言挡下这一刀的瞬间,手肘竟然瞬间麻痹,使不上力气。眼看井夜再次挥刀,张子言迅速滚向一边,站起身来。井夜飞身跃起,又是一记直劈。“啪!”,再一次的撞击。张子言咬紧牙关,肩膀抵住刀背挡住了这一击,生痛感阵阵袭向神经。 井夜是认真的!吃过苦头的张子言不得不认真起来,可使不惯竹刀的他依旧节节败退,井夜则疯狂地劈砍,黑暗的空气中回荡着“啪啪”声,每一击都是那么的有力! 脚步突然加快,井夜闪身贴近张子言,大有投怀送抱之势。美眸死死地盯住张子言,飞快地转换姿态。双手置于左侧,拖着长长的竹刀,拉出一道长长的弧线,一声沉重的木屐踏地声之后,蓄力完毕。被近身的张子言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又没办法挥刀,灵机一动翻转手腕,手中的竹刀竖直插向地面,正好对上井夜猛烈的一击。 井夜一记上挑拖出一道长长的银白色月牙,耀眼的光芒刺痛着张子言的双眸。随着一声轰鸣,气场将张子言向后震出数十米,双臂已经完全麻木,竹刀瞬间碎裂。踉跄落地的张子言还未站稳,只觉一道黑影掠过眼角刚好能够瞥见的范围,绕向身后,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清新淡雅,勾人心魄……糟了! 腰身突然被一股力道紧束,冰冷的竹刀地架在张子言的脖子上,杀气却渐渐消退。井夜左手扣住张子言的腰身,右手持刀挂在张子言身后……没错,是挂。井夜稍微矮了一点,还做不到那种大姐头盛气凌人的气场,可还是有冰山女王的从容。 “刚才若是真正的决斗……你已经死掉了。”井夜冷冷地说。 “是啊……呐,井夜,刚才那道白光是什么?异能吗?” “不,那只是刀身折射出的月光,我是正对着月亮的。” “这样啊……井夜,你真的很厉害。明明身体如此娇小,却有那种怪物一般的力道,真不愧是巫女大人呢~”张子言笑着说道。 井夜松开手,轻盈落地。张子言转过身来,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三分之二个头的女生,看不出一丝的慌张。 四目相对,一切便已了然于心。一阵凉风掠过他与她之间的空隙,拂动起来的发梢微微飘荡,托起一首轻惋的无声曲。 “你没有拿出实力。”井夜说道。 张子言挠了挠后脑勺,颇有些无奈地说道:“怎么可以对女孩子来真的呢,对手是你的话,我想我没办法狠下心来的。” 张子言以为自己这样可以稍微增加一下好感度什么的,可是井夜并不买账。 “如果你是看不起我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斩杀你。”井夜月姬完全不是再开玩笑。 张子言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你还拒绝吗?”井夜再次问道。 “…………” 张子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井夜收到肯定答复之后,向后退出数步。张子言缓缓地抽出别在腰后的蝴蝶刀,甩开成一柄六十公分左右的银白色短剑。剑罡隐隐闪现,似有穿透一切的锋芒。 “终于拿出护身兵器了吗?那么……我也要认真了。”竹刀横放于前,缓缓地拔出一柄细小的女子专用小太刀。看似薄脆无力的漆黑刀身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烁着点点的光芒,散发出股股的肃杀之气来。 二人对峙的气场渐渐荡漾开来。 “你的能力是什么?” “我?大概……是电吧。”张子言解释着。 “这剑罡……” “这个啊,这是理事长用炼金术改造过的剑,原本只是我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可大叔改造之后非要说它是什么「器魂」,虽然我还不知道「器魂」是什么意思。不过它可以强制引发出部分的能力,很好用的。”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弱势告诉我?介绍得那么详细?在能力者的世界里,能力就是一切,弱者没有生存权!尔虞我诈的社会里没有一个人是值得你信任的,你知道吗?像你这样傻头傻脑地暴露自己的弱势是会送命的!” “呃……井夜,你干嘛生气啊?”张子言望着对面井夜怒气似火的双眸,有些尴尬道,“我当然不会随便跟别人说啊,不过我觉得你是好人。虽然一直都冷冰冰的,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坏人。要是……能再萌一点的话,也许我会考虑喜欢你呢。”张子言摇头叹息道。 井夜一愣,随即冰冷地望着张子言。 ——这家伙竟然敢调戏我! 井夜紧握刀柄,强大的凌厉疯狂地注入,刹那间,那柄小太刀涌现出银白色的光芒,气旋一圈圈地环绕,荡漾开去。 “那什么……井夜,我错了!” 完了完了,完蛋了!要死人了!张子言立马就怂了。 话闭之后,小太刀上的气旋又更盛一筹!凛冽的寒意与杀气毫不掩饰,而对面还那天使般的笑容,没有任何瑕疵,仿佛来自天界的洗礼,让张子言肮脏的灵魂瞬间背负沉重的罪恶感。 “井夜!我真的错了!”张子言欲哭无泪。自己怎么在这种时候还想着调戏美女啊!天呐!还真是色性不改啊! “太迟了!”井夜灿烂的笑容被冰冷的仿佛能瞬间置人于死地的凌厉所替代,“受死吧!” 浩瀚的气浪翻涌,席卷开来。 井夜认真了,我完了……张子言紧紧地握着剑柄,急速向后退去,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神社街上透着一股冷清,寂静的神社山上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来,不知是源于井夜的气旋,还是张子言的剑罡。 …………?? 后退!后退!后退!绝对不能再被近身!张子言这样高速自己。 张子言疯狂地后退,却终不及井夜冲刺的速度。井夜的小太刀在空中拉出一条银蟒般的光带冲向张子言,原本昏暗的大院里顿时明亮了起来。而张子言注意到井夜冲刺速度的秘密,并不仅仅靠体力。 在明亮晃眼的井夜的剑气的掩护下,那一点点的亮光很难被注意到——井夜脚尖触地时的那一点点的光芒。如蜻蜓点水般轻盈,但其中蕴藏的力道绝对不容小觑。 灵力凝聚于脚尖,如小型弹射器。每次触及大理石地板的时候,爆发出相当的力道。以至于井夜近乎九十度倾斜也不会向下倒去,依旧保持着可怕的速度,每一次的光芒闪现之后井夜都能滑行出数米,张子言不可能躲得掉。 银白色的光团与漆黑媚丽的身影急速逼近,张子言握剑的右手更紧了几分,而那淡蓝色的剑罡亦瞬间明亮起来,并将短剑的长度延伸至一米二,丝丝电流带着“滋滋”声缠绕于剑罡之上。 张子言不再后退,左脚制动,右脚向前蓄力稳住身形,此时,井夜拖于左侧的剑气亦蓄力完毕。咫尺之间,四目相对,寒光闪现,一蓝一白撞击的瞬间,剧烈的爆炸声扩散开来,那白光的暴烈程度比张子言想象的要猛烈得多。 蓝光明显不及白光,随着那声爆炸声而被震飞出去,右手的麻痹感阵阵袭来,而胸腔亦是血气翻涌。这力道与先前的相比少说也有八倍左右,巫女大人果然不是盖的!张子言不禁佩服。 反手将剑插向地面,张子言向后滑出十几米远,插在地上的「器魂」拉出一道长长的沟壑和淡蓝色光柱来。 不可以硬拼,只能靠技巧取胜了!张子言盘算着用什么招数好……对了!用那个! 张子言突然发力奔向井夜,他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脚尖也如井夜那样闪烁出点点的星光来。 靠近井夜的时候张子言忽然使出一击突刺,直逼井夜胸膛。这完全出乎井夜预料,她以为眼前这个男生除了劈砍应该什么都不会才对,于是她下意识地侧身躲过,却不料张子言反手又是一记上挑,掠过她的眉梢。 井夜向张子言的身后掠去,挥起小太刀朝张子言后背砍去。张子言却急速反弹转身,挥出「器魂」挡住了井夜的一刀,反转手腕,左脚同时发力,一记反手上挑由左下至井夜右上方。若不是井夜反应之快,也许她的衣襟就被硬生生地撕开了。 一计得逞,张子言甚是爽快,疯狂地左右挥砍,一蓝一白两根光柱相撞,“叮叮叮叮”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井夜竟然被张子言逼得后退,无法稳住身形蓄力的她倒也是很轻松地接住了张子言的每一击,冰冷的俏颜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猛龙三冲!”突然张子言大喝一声,脚下突然发力,淡蓝色的星光似乎也加大了力道,张子言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从诡异的角度挥砍出两刀将井夜逼退,第三刀砍出之前耍帅性地在手掌中旋转两周半,随即握紧由上至下插过去,那姿态就像某个枪战网络游戏里的角色拿“水果刀”捅爆头一样,由上而下,甚是骇人。 井夜略显艰难地向后退去,挡下这冷不防的一捅,退出数十米。 傻头傻脑的张子言并不知道他从《忍龙》里学来的那几招毫无疑问都是杀招,尤其是最后那一下,直接干脆又出人意料,如果他的对手不是井夜这种角色的话,也许他的对手已经被他的不冷静给干掉了。他现在只想着把游戏里的招数剽窃过来用,根本没计后果,就那么单纯的并无其它念头地劈砍,而井夜却是没动真格。 张子言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切磋,只想着砍人,即使他并不是真的像伤害井夜,只是单纯的随机应变,但这一切井夜怎么会知道,她只知道张子言几次险些杀掉自己,不管她再怎么淡定,此刻她已经被彻底激怒了! 张子言冲了上去,却发现井夜低垂着头,静静地站在那里,长长的乌黑的秀发披散开来,在月光之下甚是骇人。 张子言正欲挥砍的时候,井夜猛然抬起头,双目直勾勾地盯着着张子言,杀气与怒火直逼向张子言。这一瞪竟把张子言吓得停止了动作,可此时他离井夜不到一米。 井夜已经举起了左手。 张子言一愣。 “啪——” 一记耳光甚是响亮!回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不绝。张子言被扇至十米开外,扭曲的右脸袭来阵阵火辣辣的痛,刺激着每一根神经。 “什么节奏,怎么还用上耳光了?!”张子言当场懵逼,完全没有理解井夜月姬的那一下。 女孩儿的心思,哪里是他这样的直男能够猜到的。 张子言还未落地,井夜右手上小太刀的光芒瞬间膨胀! “月辉七闪!”井夜大喝一声。 “纳尼?!” 井夜疯狂地劈砍出连续六道银白色月牙。此时仍悬在空中的张子言根本无处躲闪,望着飞掠而来的剑气他下意识地爆了句粗口。 shit!只能硬着头皮接了! 第九章 睡觉 用尽全身力气向左挥刀,将第一道月牙逼向左边的轨道,从张子言的左侧掠过,而第二道月牙又已临近,反手向右挥刀,又将第二道逼向右边……如此反复,总算是将六道月牙全部逼得偏离了轨道,偏离轨道的月牙向左右两边飞去,砸在地上的时候炸烈开来的巨响与威力堪比公斤级TNT炸药。每一道月牙都将张子言向后震飞出去,张子言仍然没有落地。 等一下,第七刀呢? 当张子言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向后飞出去百米。他抬起头望向井夜,却没注意到自己离墙体已经近在咫尺。背部一瞬间的剧痛让他不得不咬紧牙关,因为剧痛而眯起来的双眼瞥向井夜的方向,井夜蓄满力的第七闪终于挥出,竟比先前的六道的总和更加巨大,气势更加骇人!镶嵌于墙体中的张子言下意识地抓紧「器魂」。 “特喵的,这也叫切磋?!”张子言怒吼道,随着张子言的怒气以及力道的猛增,他手中的剑罡瞬间膨胀,粗壮的剑罡足有八米长。张子言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挥出,淡蓝色的硕大的月牙顷刻成型,缠绕着股股粗壮的电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撞向迎面而来的那道巨大的银白色月牙! 撞击之时,光芒瞬间收缩为一点,又由这一点瞬间炸裂,如巨大的双色莲花怒放于夜空之下,壮丽而迅猛,照亮了整个夜空,又顷刻归于黑暗。 百斤级TNT也不过如此吧!张子言望着大院之内那个直径足有三十米的大坑猜想着。耳边“嗡嗡”作响,耳膜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趴在地上的张子言奋力抬起头来望着坑洞对面如没事儿人一般的井夜。手中「器魂」上的剑罡若隐若现,刚才挥刀的瞬间体力被那道淡蓝色的月牙抽走了一大半,现在仅能维持这若有若无的剑罡。 井夜脚尖轻点,跃起数十米掠过大坑,轻轻触地,向张子言奔跑而去,手中的白光依旧气势不减。张子言委委起身,摇摇欲坠,怒气充斥着双眸,死死盯住井夜手里的那团耀眼的白光。 突然,眼前一黑,井夜消失了…… 不对!是我看不到!糟糕,中计了!望着几十米外井夜消失的地方,张子言如被当头棒喝。。 是光线的盲点。井夜应该和我一样没剩下多少体力了才对,她之所以提亮剑气为的是让我习惯光亮,没错!人眼突然从明亮的环境走到黑暗处需要相当一段时间才能适应,习惯了井夜剑气的光亮又一下子熄灭了所有的光,我现在什么也看不到,除了我手中的剑。井夜若是还有余力的话,刚才一个月牙我就完蛋了,又何必将剑气散去呢?一定要找到她……不好,我的耳朵也……视觉,听觉都已经…… 可恶!井夜,你果然厉害!这一些想法飞快地掠过张子言的大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后,右手力道松懈下来,剑罡瞬间消失。现在的他一动也不能动,不过他也不需要动,因为他已心生一计。 张子言突然大喝一声,瞬间将剑罡提到最亮,如一架超大照相机的闪光灯一样,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明亮,到已经足够了!张子言不适应黑暗,相对的,井夜不适应光。适应了黑暗的井夜被这突然的亮光刺得双眸剧痛,不禁闭起眼来,一身黑色和服的她在那一瞬间的光亮里是何等的显眼。 “找到了!”张子言冲向井夜,而此时的井夜仅在五米之外,若是慢一点,或许张子言已经被她架脖子了。 腰间突然感受到一股生猛的力道,井夜试着挣扎了一下,毫无反抗的余地。张子言左手扣住井夜纤细的腰身,将她抱起来,右手的剑罡维持着淡淡的光亮,却正好能看清彼此。 张子言霸道地将井夜抱住,狡黠地笑道:“有点儿意思,但是,现在你是我的人了~”张子言爱调戏美女的嗜好又犯了! 井夜缓缓睁开双眼,美眸对上张子言那冰蓝色的眸子,望着近在咫尺的有些帅气的脸,两抹可爱的红晕浮现在她的脸上。手中的小太刀滑落,在石板上敲击出“叮当”的一声脆响,于空旷的院子里回荡。她的玉手轻轻捧着张子言略带邪气的笑脸,含情脉脉,平生第一次不是因为运动过度的心跳加速,第一次的面部滚烫,第一次的脸红。 “这就是姐姐们说的……不好意思的感觉吗?” “哈?井夜……你怎么了?”张子言注意到井夜忽然变得很诱人。 井夜认真注视着张子言,缓缓凑近。张子言却是吓了一跳,他可不相信这个比冰箱还冷的女生会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他那张嘴还是那么的硬。 “呃……井夜,你不会是想亲我吧!这……这可是我的初吻,你要想清楚啊……那个……想偷袭我的话,请不要踢我,OK?用脚踢是不道德的,有失你的身份。” 井夜的手伸向张子言的刘海。她早就奇怪这件事了,一个男生留这么长的刘海干嘛,只是因为帅吗?可是并不帅。还是说,脸上有伤?怕被别人知道?好奇怪。井夜望着张子言被刘海遮住了一半的脸,疑惑着。 “我可以……看一看你刘海下的脸吗?”井夜小声地说道。那可爱的样子在张子言眼里,就是诱惑! “可……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怕会吓到你。”张子言吞吞吐吐地说道。 “是因为有伤吗?” “这倒不是啦!反正……你看了就知道。” 井夜吸了口气,缓缓地掀起张子言的刘海,就像新娘掀盖头一样充满期待,又小心翼翼。 掀开了一半,没有伤痕,与右脸相比最多也就白一点而已,没什么特别。井夜正欲继续,张子言却说话了。 “井夜……”张子言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我的左眼……有些特别,我怕会吓到你。我的左眼……怎么说呢,它不像是我的,因为我的左眼看不到任何东西,而且它经常睁着,就像死人的眼睛一样,瞪得老大了,就好像……就好像是镶嵌在上面的假眼一样。虽然并不影响我睡觉,可是,被别人看到那场景还是挺吓人的。本来我也有怀疑过那可能真的就是假眼,可那也不至于连眼皮也不受我控制吧!所以,我就把辣椒油滴了一丢丢进去……然后我痛了三天三夜,所以我相信,那是真的眼睛。” “闭不上吗?” “倒也不是,只不过,它的闭合我无法控制。有时它是闭上的,有时又是睁开的。” “没有什么规律吗?” “这个……貌似我打架的时候,愤怒的时候它都会睁开。” 井夜掀开了张子言遮住左眼的刘海,果然是闭上的。 “你被打之后它会睁开吗?” “这个嘛,每次我被打的时候,我都在打架,所以,应该会吧。”张子言想了想,说道。 “好,那我试试。” “诶?你是想验货吗?我只卖艺不买身……” “啪啪啪啪啪啪……”井夜毫不留情地奉上一阵巴掌,张子言如一个不倒翁似的来回摆动。响亮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回荡不绝。 还没有睁开,那加大力道。” “停!”张子言急忙制止,“井夜,你好歹也客气点啊,要是破了相了可怎么办啊!万一没有人要我了怎么办?你要我吗?”张子言现在可腾不出手来,左手抱着美女,右手还拿着蝴蝶刀。 “我只是,有些激动……” “有什么好激动的啊!”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男生……” “哈?不是吧,井夜。你们巫女这么守清规戒律的吗?” “倒也不全是,应该说我才是这样,我是这里年纪最小的巫女,又是灵力最强大的,若不是我一半多的灵力都用来支撑结界了,你早就被我杀了。姐姐们告诉我,在我豆蔻之前是不可以见男生的,昨天我刚好十四岁。” “感情我赢你靠的都是运气?!” “嗯。”井夜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却忘了自己与张子言现在是以何种姿态在对话。 “到底什么是巫女呢?”张子言忽然很好奇。 “普通的巫女其实没什么要求,只要是妹子,就可以做这样的兼职。只是,像我这样的就很少了……”井夜思索着。 “这要从日本的人口说起。日本有一亿三千多万人口,女性有五千一百二十五万左右,因为老龄化人口众多,所以现在十四到二十岁的女性只有一千二百万左右。在这一千二百万的女性中,是处女的只有三百万左右,在这这仅有的三百万处女之中,拥有处女天赋以及血统的仅有2%~3%,并且这一点点的天赋也是需要从小接受系统的教育,考核过关,才能在十二岁那年成为巫女,据日本现在的社会环境来看,自愿成为巫女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先不说巫女的稀有,仅仅那着繁琐的清规戒律便让她们望而却步。 二十岁之前,也就是离开神社之前,巫女是不可以与男子有过多接触的,更不能做有违常理的事,尤其是一种叫做‘那种事’的事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越是灵力强大的巫女在做过‘那种事’之后受到的惩罚也就越惨,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被‘冥界’亲自勾走魂魄,在地狱里受尽极刑,永世不得轮回……直到魂飞魄散,这是作为力量换取的代价,虽然……虽然我一直不知道‘那种事’是什么。姐姐们说我年纪还不够,不好跟我说。” 张子言都已经听呆了。 “井夜,你们也太可怜了吧!” “我是命中注定,我们是被选召的。”井夜淡淡地说,似乎这一切与她的关系并不大。 “你就甘愿承受这一切吗?”?? “我说过,这是命中注定的。我们必须守护神社,这是我们的宿命。” “怎么可以这样!就为了那个什么破宿命,值得吗?”张子言愤怒地吼道,而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地紧了。 “KAZAMA……你这是……”井夜被这突然的力道弄得整个人都压向了张子言,仅有一层薄如丝绸般的阻隔在她与张子言之间,她试着挣扎了一下,而胸口上的压迫感却更盛了,张子言除了敞开的风衣外套之外,只有那件单薄的衬衣,那种柔软是何等的真切,在加上那几下挣扎,他那种最原始也是最罪恶的欲望瞬间膨胀起来,井夜也红着小脸,张子言全身燥热,两人这种姿态是何等的暧昧。 “哥哥!姐姐!你们干嘛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妹妹已经站在了不远处的大殿门口。 张子言赶紧放下井夜,有些尴尬地望着妹妹。井夜轻盈落地,拾起地上的小太刀走向殿堂。 “妹妹,你和KAZAMA也该休息了”,井夜经过妹妹身边的时候说道,又转身提醒张子言,“水野君,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请你不要跑出房间,记住。” “好的,我懂。”张子言应道。 井夜月姬转身离去之后,张子言说道:“妹妹,我们回房。” ………… 房间之内,一盏烛火忽明忽暗,张子言换上了井夜给他准备的和服准备睡觉。妹妹拉开幛子门跑过来,跳到张子言背上,从背后搂住张子言的脖子挂在他的身后。 “哥~~~嘻嘻,我都看到咯!哥哥抱着姐姐五分二十三秒耶,竟然一点耶不累!哥是不是喜欢上姐姐啦!” 张子言轻轻地敲了一下妹妹的小脑袋,“想什么呢!小屁孩一个,还谈情说爱的,头发没干吧,来哥帮你擦干。” 妹妹双手捂着额头,仰头望着张子言,天然呆的萌再一次融化了张子言的心。 “哥……你会不会有了姐姐就不管我了啊?” “想太多了吧!人家是巫女,不能想这些的,至于我……我能不能活下来都还是问题,怎么有时间想那些呢?”张子言一边帮妹妹擦头发,一边摇了摇头。 “哥……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我什么时候说要丢下你的?不要想太多,早点睡吧。” “哦……那我先睡咯!”妹妹跑向床铺,钻进了内侧的被窝里,“哥,你要睡我旁边哦!不然我跑了你也不知道。” “笨蛋妹妹。”张子言叹了口气,吹灭了忽明忽暗的蜡烛,走向地上的铺位。 窗外漆黑的夜空之上,云层越积越厚,如同厚厚的怨念集聚在一起,即将哀号…… 第十章 危机之夜 ?10月3日?凌晨00:00 ??一声惊雷之后,暴雨来得愈加猛烈,被冲刷的大地褪去了一层土黄色,被耀眼的腥红浸染成地狱般的世界,伴随生命的终结,留下的是灿烂又血腥的渊红。 张子言被惊醒。 为什么我一睡觉就会莫名其妙地醒来?真是的。张子言无语。 张子言下意识地伸手向左边探去,床铺竟是空空如也!心头一惊,急忙起身在黑暗中摸索着枕头下的【器魂】。 直到现在他也没有给【器魂】取一个像样的名字。 幽蓝色的光芒充斥着房间。张子言举起【器魂】,借着剑罡的光芒环视了一圈。窗户紧闭,桌上的灯笼还在,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而衣架上整齐地晾挂着他换下来的那套衣服和妹妹原来穿的那套小西装版校服,也没动过的痕迹。 可是……妹妹去哪儿了呢?张子言望着左边空空的床铺和揭开的被子想。 破空而震的雷鸣坠下,张子言打了个寒噤。 他起身走向紧闭着的窗户,伸手扶在木栓上,却迟迟没有拉开插销。 不可以打开! 张子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仿佛是来自大脑深处的对于危机本能的反应。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咽了一口唾沫,缓缓地取下了木栓,伴随着阵阵急促地心跳声。 .………… 如潮水冲击礁石般的狂风撞开窗户,紧靠窗户的木桌上的那盏灯笼被打翻在地,散落的纸篓与蜡烛向另一边滚去。张子言瞳孔极度收缩,目光呆滞。不仅仅是因为那冰冷的夹杂着雨水的风,更因为眼前这不可思议的景象。 银白色的光幕笼罩着整座神社的领域,呼啸的狂风卷动着夜空之下如瓢泼般的的雨水,雾气升腾,弥漫,折射出朦胧的辉光来,随着气流一圈圈地荡漾开去。电蛇闪烁之后,雷鸣接踵而至,凶猛异常,激荡着夜空之下的整个世界。 楼阁之外,更加宏伟的几幢只看得清轮廓的殿堂泛着淡淡的红,诡异又艳丽,骇人心魄。 正门大院的那个方向,白色的光芒尤为浓厚,张子言眼前的几幢殿堂亦被映射出清晰的轮廓来。 忽然入耳的一声哀嚎震得张子言耳膜生痛。他捂住耳朵,却无法阻挡那如厉鬼索命般的哀嚎。愈来愈惨烈的嚎叫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声势之浩大如同上千人的军队壮烈殉国时的悲愤,更如无数厉鬼奔腾而来,仿佛置身于地狱最底层里最痛苦的炼狱。 张子言急忙关上窗户,别好木栓。房间内顿时寂静起来,而窗外的一切却如同消失了一般,好像并不属于这屋内的世界。 张子言靠在窗户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急速跳动的心脏牵动着全身高速回流的血液,寒冷感顷刻荡然无存。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浸湿的刘海凝成一股一股的条状,地狱般的凄厉声仿佛仍在脑海中回荡。张子言头痛欲裂,有什么在召唤他......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子言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另一个可怕的念头却又袭来,“难道......妹妹和井夜她们在外面?!” 张子言抄起【器魂】朝玄关奔去,拉开玄关的大门之后,他却停住了脚步。“水野君,无论发生什么事,请你一定不要走出房间,切记!”井夜的警告声突然响起。 到底去还是不去?妹妹真的在和她们在一起吗?外面又发生了什么?要不要听井夜的话?张子言挣扎着。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儿,有些事别人不告诉自己就不应该多问,可是……对不起!井夜,我必须要保护妹妹!即使我会死掉。 张子言深吸一口气,右手紧握【器魂】,剑罡坚实明亮。踏出房门的瞬间,那成千上万厉鬼的悲鸣之声再次席卷而来,张子言咬紧牙关,充耳不闻那些不愉快的杂音,毅然走向走廊尽头。 张子言的直觉告诉他,妹妹现在有危险! “妹妹!等着我,哥哥马上来救你!” …… 巨大的轰鸣声,一声一声,仿佛沉重而巨大的鼓点一样,随着巨大的铁蹄,消失在森林深处。沉重而巨大的钢锤,所过之处,树木无声息地倒塌。身披战甲的巨人吼出巨大的悲鸣,仿佛胸中无法诉说的悲痛,而他周围那些血肉模糊的僵尸一般的士兵摇摇晃晃地爬上神社山,此起彼伏的悲鸣毫不间断,从他们的扭曲的混杂着血液和肉块的嘴巴里迸出,于天地间回转不绝。腥红色的血光在他们身上环绕,股股血液集成河流,顺流而下,冲刷荒芜。 足有十五米高的巨人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离神社的院门越来越近,那颗硕大的血肉模糊的头颅在雨水的冲刷下,淌过股股的鲜血,而他的悲鸣声愈加凄厉。 “集中东门的灵力输出,绝对不能让【鬼侍】冲破结界!” 井夜脸色煞白,紧紧地握住手里的小太刀,漆黑的眸子杀气暴涨。“为什么这家伙会来……可恶!”井夜望着结界之外,越来越近的那个大块头,眉宇间的忧虑愈加浓重。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这家伙。 身着纯白色和服的巫女们并排于结界边缘,伸出双手源源不断地释放着灵力,一团团白色的光芒交融在一起,结界越发坚固起来。暴雨湿透她们的衣服,冰凉的雨水淌过她们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狂风无情地咆哮着。一双双空洞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悲伤或恐惧,抱着必死的决心面对眼前的这群恶魔,只为心中的信念。 巨人每踏出一步,沉闷的脚步声便激荡起流淌的血水,他身旁那一排排的【鬼侍】行尸走肉般挺进,撕心裂肺般的吼叫席卷着井夜的每一根神经,他们身上环绕着的血液凝成紊乱的气旋铺天盖地。一束电光闪过,瞬间映射出【鬼侍】们骇人的气势久违的雷起与凄厉的哀嚎交织在成一曲激荡灵魂的奏鸣曲,咏唱出他们无尽的悲伤。 巨大的钢锤瞬间爆发出庞大的血气,汹涌地裹住锤身,巨人挥动钢锤指向天空,火炬一般的血气涌动,一声撼动天地的,堪比雷鸣的吼叫向神社席卷而来,朝山脚下的平原荡漾开去。【鬼侍】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命令,群起冲向向巫女们,上千张狰狞的面孔迅速逼近,声势之浩大无可比拟,那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稳住结界!”井夜大声喊道。长长的马尾在风雨中飘荡,漆黑的和服勾勒出她娇小的身躯,杀气俞渐浓烈。 井夜死死地顶住大块头的一举一动,手中的小太刀上光芒一圈圈地荡漾开来,搅动空气发出嗡嗡的鸣响。 一排排的【鬼侍】簇拥而来,结界被他们击打出阵阵沉闷的擂鼓般的声响来。紧贴在结界上的那一排【鬼侍】疯狂地拍打着结界,以扭曲怪异的动作与面孔。 他们的腹部渐渐凝起一团淡淡的白光,愈来愈明亮,他们的面孔亦愈来愈扭曲,伴随一连串礼炮炸裂般的巨响,他们原本血肉模糊的身体瞬间爆炸开来,宛如一朵朵绽放的血莲,又如一团团耀眼的血红色火焰,带着凄惨的嚎叫。 爆炸为血浆的他们与雨水交融在一起,顺着神社山的山体奔流而去;第二波的【鬼侍】又扑向结界,再次爆炸为一滩滩血浆。随着血浆的越来越多地集聚,整座神社山的领域之内回荡着悲鸣与哀嚎,徘徊于天地之间,除了被笼罩的山顶神社以外,整座神社山早已被奔的血水浸染成骇人的血色。一草一木,一虫一鸟,每一寸的土地无不浸透着【鬼侍】的血液,神社山彻底沦为“血山”。血水从山顶上如瀑布般汹涌而下,夜空下的雷鸣目睹了这一真实的惨烈,那是地狱深处的世界,却存在于大山之巅。 每一个【鬼侍】爆炸之前都会吸收掉结界的一部分灵力,原本微不足道的损失在人海战术之下开始有效起来,每一波的的爆炸之后,结界便黯淡几分,结界的强度越来越弱,【鬼侍】爆炸的频率一次比一次慢,巫女们的脸色渐渐开始苍白。 上千人的【鬼侍】军团在第七轮的爆炸之后还剩下三百多人,【鬼将】观战许久之后终于有了动作,一步步地向井夜走近,结界越来越薄,【鬼侍】爆炸的节奏也越来越慢,从一开始的十秒、二十秒......再到四十秒、一分钟......每一秒都是巨大的灵力损耗。 井夜摆好架势,侧身而立,双手反握小太刀,纯白色的光芒瞬间膨胀起来,刀尖瞄准【鬼将】巨大的身躯,一圈圈灵力压缩收拢起来,密度越来越大的光球嗡嗡作响。 美眸里突然寒光闪过,杀气直逼【鬼将】而去。 御刀神无心流奥义——莲开! 小太刀上的光团绽放开来,好似一朵硕大的白莲,又是一声轰鸣,直径足有六十厘米的光柱飞掠而去,巨大的后座力让井夜不得不咬紧牙关,稳住步伐,冲击波激荡起井夜乌黑的秀发,抖动的和服猎猎作响。 【鬼将】巨大的身躯硬生生地承受住这一击,想要以身体之力挡住这一击的他急速向后滑去,坚实的大理石地面被硬生生地划出两道深深的沟壑来。 井夜再一次发力,十几米高的【鬼将】被冲击波震飞出去,向着山脚坠去,一株株硕大的樟树应声而断。“轰隆——”,数吨重的【鬼将】砸在地上的那一声巨响撼动着整个虚空,巨大的身躯震荡起巨大而汹涌的血浪! ………… 此时的张子言…… 妹妹,你在哪里! 张子言紧紧地握住【器魂】,剑罡的淡蓝色光芒照亮了前面的路,他拼了命似地奔跑着,寻找通向正殿的路。木屐的咵叽声在整条走廊里回荡。 “这神社怎么这么大!走廊又多又长,交错相通,根本找不到路!”张子言在心里越来越慌张,脚步也越来越快,像是有用不完的体力。 奔跑许久之后……张子言终于走出了迷宫一般的内殿。 终于找到了!就是这条走廊! 张子言欣喜若狂,赶紧向走廊的尽头跑去。走廊尽头的光芒愈来愈亮。 就要出去了,就要出去了! 张子言冲出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又一座殿堂。与其它的殿堂不同的是,这里的门是开着的,而那银白色的光芒从对面的正门里透射过来。张子言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这里应该就是最后的殿堂了,过了这里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一个娇小的身影伫立在正门门口,一袭白衣,静静地站在那里,长长的秀发轻轻飘动,多么熟悉的身影。 “妹妹!”张子言喊道。 不由地加快了速度。 井夜秋雨缓缓地转过身来,张开双臂,“请你不要再往前走了,哥。” 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如同机械般的女音,张子言愣住了。 一声惊雷坠地,一闪即逝的电光映亮了妹妹苍白的面容和那双空洞无神的大眼,恐惧深处中的黑暗。 夜空下的暴雨倾泄,冲刷着脆弱的神社山。厚厚的乌云之中时而闪过一条条电莽,带着阵阵的轰鸣震撼大地,又是一声爆裂的雷鸣传来,张子言怔怔地望着妹妹。 “妹妹,太好了,你没事!”张子言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沉了下去,他舒了一口气。 “哥,快回去吧,这里的事,姐姐们会处理。” “妹......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么亮?” 正门外耀眼的光芒映射进来,拉长了妹妹的影子,洒在张子言身上,她冷漠的脸上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来。 “那个......妹妹,外面好想很吵的样子,让我过去看看......好吗?”张子言小心翼翼地问,迈着小碎步一点点地靠近妹妹。 “不要过来!”妹妹厉声道。随即把右手放在身后。 “妹......哥就看一眼,就一眼......好吗?”张子言一边缓缓地靠近,一边试探着。 井夜秋雨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把肋差架在自己的颈部,不带感情地望着张子言。 “不要!妹,住手!”张子言吓得半死,他完全没有想到妹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退后!” “好!我退后......我退后。”张子言向后跃出一大段距离,惊恐地盯住妹妹的一举一动,“妹!把刀放下来,别做傻事,乖,听话。” 井夜秋雨却丝毫不为所动,紧紧地握住刀柄,冰冷地望着张子言。 “哥,快回去,关好窗户关好门,等姐姐们结束了我就回去。” 张子言握住【器魂】的右手早已被汗水侵透,额头细密的汗珠渐渐凝成水珠,越集越重,滑过睫毛,落向大理石的地板,滴答,滴答。 妹,你怎么了? ? 啊———— 【鬼将】发出一声惨烈的吼叫,如锈蚀的金属摩擦般浑厚的声响在脑海中回荡,他血肉模糊而极度扭曲的面孔狰狞着,却又识别出那是怎样的惨痛。 他扶住巨锤缓缓地站起身来,积流成河的血水淹没了神社街的一半高度,没至【鬼将】粗壮的披着铠甲的大腿。 愤怒充斥着他巨大的身躯,所有的血气与愤怒犹如挤在一颗炸弹里,终于到了爆炸的临界点,【鬼将】一声漫长而凄惨的嚎叫伴随着汹涌的气浪在天地间山谷里回荡开来。血水以【鬼将】为中心,如浪潮般翻涌开去,仅留下他周围的一小片被气浪冲击开的空地,空气仿佛在颤抖。 这一声漫长的嚎叫向神社席卷而去,井夜也不得不捂住双耳,咬紧牙关,那是何等的恐怖骇人。 突然袭来的凄惨而愤怒的嚎叫震得张子言双耳生痛,他下意识地捂住双耳,胸膛却不住地血气翻涌。 糟了!妹妹! 井夜秋雨原本羸弱的身体怎能承受如此威力!几乎昏厥过去的她再也把稳不住手中的小太刀,刀身朝颈部割裂开去。 “妹妹!”张子言大喊一声。顿时全身翻涌出淡蓝色的光芒,丝丝的电流缠绕全身,即使只有不到0.1秒的一瞬。十几米的距离张子言一瞬间来到妹妹身前,闪电般将妹妹手中那柄几乎就要割在颈上的肋差弹飞,向殿堂尽头黑暗的角落里飞去,他的手竟一点事也没有。也就在那一瞬,张子言的右眸与头发瞬间变为了与电流同样的淡蓝色,蓝色的眸子里,淡蓝色的火焰般的光芒涌出。 “妹!” 张子言把妹妹拥在怀里,捂住妹妹的耳朵,而自己的嘴角早已有一股鲜血流出,痛苦在胸腔里蔓延开来。 “妹妹,睡吧,休息好,等着哥哥,知道吗?”张子言注视着怀里昏厥的妹妹,望着她苍白的脸颜,胸中是说不出的难过。 张子言把妹妹抱进屋内,缓缓地靠在墙角,借着淡蓝色的剑罡看清了妹妹的面容。左手怜惜地揉了揉妹妹蓬松而柔软的刘海,又将其撩拨开,然后俯身......深深地一吻印在眉心处,炙热无比。 ? 血气涌现,包裹着【鬼将】巨大的身躯,他手中的钢锤环绕着团团的血气,似乎在凝聚力量。血气向他手中的钢锤聚集,他脚下的涟漪以更快的频率激荡开去,随后他巨大的身躯一躬,纵身一跃,脚下的能量爆炸开来,掀起层层巨浪,回环激荡。他那巨大的身躯竟然腾起数百米高,以一条抛物线向着结界撞去,挥起起红色的巨锤,庞大的能量朝神社掠去。 “莲开!” 井夜大喝一声,粗壮的白色光柱轰向【鬼将】硕大的身躯。已至结界右上方的【鬼将】爆发出猛烈的血色气旋,削减井夜的攻击。 一声轰鸣,白色的光芒与气浪四散开去,就连雨水也仿佛早颤动,发出“嗡嗡”的轰鸣声。 【鬼将】虽有短暂的停滞,速度也缓了下来,但仍是朝着结界而去。井夜紧紧地握住刀柄,持续注入灵力,她脚下的大理石地板早已塌陷出两个骇人的大坑,这是何等的后坐力。 “不好!爆发力不够,这样只是徒劳,那家伙还是会撞到结界上去,可恶!”井夜凝重的脸上已分不清是浸满了雨水,还是汗水。 望着愈来愈近的结界,【鬼将】又开始兴奋起来,死死地盯住结界,粗壮的手臂紧握锤柄,朝结界轰击而去,血色的气旋绽放出阵阵涟漪。 糟了!结界会支持不住的!——井夜望着气势凶猛的【鬼将】,露出一丝绝望和焦虑的神情。 “还有两百多个【鬼侍】没死,结界现在被击破的话,那姐姐她们就会......不可以!可是.....我已经使不上力气了.....可恶!我果然,还是太弱了吗?” 井夜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第十一章 绝望之隙 “吃老子一发月牙天冲!” 什么? 井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然睁开双眼,向后望去。 一道硕大的淡蓝色月牙缠绕着丝丝电流,劈开雨幕搅动着水汽,朝着结界之上的【鬼将】飞掠而去。 轰隆! 那与【鬼将】身高差不多长的淡蓝色月牙硬生生德砸在【鬼将】巨大的身躯上,瞬间爆炸开来。因为惯性而从【鬼将】手上滑落的钢锤砸在结界上,撞击出一大块空洞来。失去动力的巨锤顺着结界滑落下去,又是一个大坑和一堆鬼侍的碎肉。 应声而落的还有【鬼将】巨大的躯体。爆炸的瞬间,他身上的铠甲已尽数崩裂碎落,原本血肉模糊的肉体迸溅出更多的碎肉和血液来,血液的腥味涌入结界的空洞,刺激着张子言的鼻腔与神经。 井夜注视着身后的黑暗,张子言一步步地走过来,右手握着剑,露出来的右眼杀气腾腾地盯着伏到在地上的【鬼将】,被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半张脸的他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可怕。 “哟!井夜,打架也不喊我,太见外了吧!”张子言随即打了声招呼,望着井夜诧异的脸。 “笨蛋!”井夜脸上的诧异变为了愤怒,“你来做什么!不是叫你不要出来的吗?快回去,那家伙不是你能对付的!”井夜怒吼道。 张子言仿佛没有听见似得一步步走向井夜,木屐在雨水里“啪嗒啪嗒”地砸出一团团水花。又是一束电光闪过云层,于是雨更大了,顷刻湿透了张子言的和服与刘海。 “井夜......这场面……还真是令人作呕呢。不用担心,我会亲手宰了那些‘僵尸’!”话闭,张子言的右眸涌出阵阵寒意。 “没用的!KAZAMA,能力者是无法对他们构成致命伤的,【他们】根本就不属于【现世】,唯有另一个世界的【规则】下,产生的力量才能杀死【他们】。” “哈?你说的东西……我好想听不太懂。” “听不懂没关系。你的【能力】破开了他的胸甲倒是帮了我大忙,我的灵力虽然强大,可物理破坏力根本不如异能,只是对【灵者】有较大的杀伤力而已。” “哦?听起来还蛮有趣的呢。井夜,看来我们得联手了呢。那家伙就要站起来了。”张子言望着不远处的结界之外,已经缓缓起身的【鬼将】说道。 张子言走到井夜身边,抬起【器魂】指向【鬼将】胸腔的位置。井夜抽出小太刀,至于张子言的【器魂】之上,白色与蓝色的光芒涌现,渐渐交融在一起,膨胀开来。 “井夜,再用一次那招......你的体力支持都得住吗?” “没关系.......只要能宰了这家伙......”井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剧烈起伏,脸颜通红。 “三......二......一!莲开!” 光团绽放开来,硕大的淡蓝色巨莲绽放,壮阔的超大光束轰击而去,直奔【鬼将】的胸膛。没有了铠甲的保护,【鬼将】原本就血肉模糊的肉体如豆腐一样被轻易地击穿,巨大的空洞代替了原来胸腔的位置,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只有【鬼将】这扭曲的面容和模糊不清的惨叫,以及四散开去的碎肉。【鬼将】直直地向后倒去,淹没在血水里,只剩下百余个【鬼侍】仿佛失去力气一般,趴在结界上,静静地等待体内那一团团白色的光芒慢慢膨胀,把自己炸成碎片。 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 “井夜!你怎么样?” 耗尽最后一点力气的井夜倒在张子言的怀里,脸上确实幸福的微笑,如释重负的她褪去了冰冷的面容,就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天真又幸福。 “KAZAMA.....终于.....成功了.....”井夜艰难地道。 “先别说话,你耗费了太多体力,我扶你进神社。”张子言直接横抱起井夜,大步向神社殿门走去。 然而,张子言心中那蠢蠢欲动的不安告诉他,一切都还没结束,应该说,才刚刚开始。 ...... 张子言把井夜放下来,与妹妹一起靠在殿堂内墙边休息。井夜缓缓睁开双眸,望着眼前的男生,她发自内心地笑了。 “谢谢你,KAZAMA。” 张子言依旧紧锁眉头,丝毫没有松懈的样子。在心中的不安感消散之前,他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井夜.....”张子言注视着眼前这个被雨水淋透的女孩,“外面那些家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像血肉模糊的僵尸一样,还血淋淋的。” “那个大块头是【鬼将】,他靠吞噬【鬼侍】的灵魂而一天天壮大起来,【鬼侍】中又一定几率出现一个【鬼将】。而那些杂鱼就是失去了灵魂的【鬼侍】的肉体,被【鬼将】操纵着。详细的东西,有时间再跟你解释,现在……我已经很累了……总是,他们都不是现世的东西。” 张子言惊愕了一会儿,然后定了定神。 井夜继续说道:“我们神社的巫女,还来自一种很特别的力量来源,那就是——巫女之血。它会散发出一种只有【灵者】才能感受到的诱惑,即使在几百公里以外也能辨别出来。对【灵】来说,我们的血比天下任何的东西都要美味,于是【他们】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在然后被我们的血液引爆。” “也就是说你们的血液对于【他们】来说,比毒品还可怕。” “可以这么说。”井夜点头同意,“不过.......我的血还有别的能力......”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那为什么......”张子言的话被一连串的爆炸声打断。 “什么情况?” “应该是【鬼侍】全军覆没了吧。”井夜答道。 张子言起身向殿门走去外。 最后一百个【鬼侍】一起爆炸时,其气势是何等的震撼。四散的血肉掉落在血水里,铺展在结界上,被雨水冲刷着缓缓落下,没入血海。 瀑布般倾泄而下的暴雨丝毫没有减退的意思。 【鬼将】硕大的身躯伏到在地上,淹没在血海里,被冲刷着,只露出未被淹没的脚尖。 巫女们依旧并排在一起,维持着结界,不过输出功率明显小了很多。 没有人知道,在汹涌而恐怖的血海里,【鬼将】胸膛上的大洞正在一点一点地愈合,那些碎肉好似被什么吸引住了似得流向【鬼将】胸前的大洞,填补着那巨大的空缺。 ...... “井夜,【鬼将】那巨大的尸体怎么处理?总不能一直摆在那儿吧。” “没事的,他的身躯会一点点地分解为血浆,然后被冲走。” “你以前见过?或者……杀死过那样的家伙?” “没有,我掌管这里才两年,一年【他们】只来一次,去年【鬼将】没有来。不过【鬼侍】是这样,我想【鬼将】也差不多吧,母上大人的日记上也有记载。” “这样啊......” ............... 身体感觉总是在精神感觉到来很久之后,才会姗姗来迟。 就像是光线与声音的关系。一定是早早地看见夜空中突然而来的闪光,连续数秒的寂静之后,才会有轰然巨响的雷声突然在耳中爆炸开来。 同样的道理,身体感觉永远没有精神的感觉来得迅速剧烈。 一定是已经深深地刺痛了心,然后才会有泪水涌出,喉咙哽咽。 各种念头在身体里游走冲撞,像是找不到出口而焦躁的怪物,每一个毛孔都被透明胶带封得死死的,整个身体被无限地充胀着,几乎就要爆炸开来。 而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消散干净,连一点残余的痕迹都没有留下。而在下一个时刻汹涌而来的,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寒冷。 湿淋淋的和服像一层冰一样,紧紧地裹在身上。 乌云翻滚着吞噬了一闪而过的光线。 ...... 结界内的雨水浸透了张子言的木屐,双脚裹着布袜浸泡在雨里。向着结界奔涌而去的雨水流过结界便再也回不来,溶入血海之内,单向进出的结界似一堵高墙,结界外与结界内的积水水面差——二十三厘米。 不安感从心脏出蔓延开来,随着血液流遍全身,深入骨髓,汇集于大脑深处。 为什么不安感愈来愈强,怎么会这样?按照井夜的说法,【鬼将】应该死掉了才对,可是......这尸体真的在分解吗? 张子言望着淹没在血泊里的【鬼将】,而心中的不安感却更加猛烈起来。张子言站在那一排巫女身后几米处,注视着眼前的血泊,右眸透出某种灵光来。 突然,他的瞳孔瞬间放大,一口凉气混杂着水汽与血腥味被他下意识地吸入,他终于知道了自己那不安感来源于哪里。 张子言转身向殿门跑去,脸上是说不出的焦虑。 “井夜,外面的情况有点怪。”张子言望着井夜笃定地说道。 “怎么了?”还在恢复体力的井夜依旧靠着墙休息。 “嘘——,别吵醒妹妹,你跟我来。” 张子言扶起井夜,小心翼翼地走出大门,朝结界走去。 哗啦啦的雨声在耳边回荡,溅起朦胧的水雾,模糊了视线。 井夜不禁露出与张子言一样的神情。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分解得如此缓慢?照理他应该化为了一滩血水才对啊!”井夜说道。 在他们疑惑之际,血泊之中。 【鬼将】猛然睁开双眼,血气喷涌而出,激荡起两股高高的血柱。 “他还没死!”井夜与张子言异口同声地喊道。 就在他们眼前,【鬼将】巨大的身躯奇迹般地漂浮起来,微微离开水面,缓缓直立起来。血水如气旋一般在他身体周围环绕,骇人的双眸喷涌出火焰一般的血色能量,他胸膛上的大洞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被迷糊的血肉代替。 气旋散去,【鬼将】伸出右臂,指向镶嵌于地面上的钢锤,那柄钢锤渐渐浮起来,风一般地飞向他,被他信手拈来似的接住,毫不费力的样子。 【鬼将】傲然地站立于井夜对面,从容淡定。 话闭,张子言没等井夜的回答便冲出了结界,却没听到井夜紧接着的提醒。 脚下淡蓝色光芒阵阵闪现,手中的剑罡愈显锋利,张子言如如一只滑过水面的蜥蜴,急速向【鬼将】奔去。 【鬼将】却像是呆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等着张子言。 来到【鬼将】的脚边时,张子言左脚猛然发力跃向【鬼将】的膝盖,毫不留情地砍下着第一剑,血液迸溅出来,第二脚借力向着上身跃去,对着腰部又是一剑;再次借力,跃向【鬼将】的胸口,正欲对着颈部再来一剑的时候,【鬼将】左手握拳带着骇人的气势搅动气流袭向张子言。 张子言嘴角微微一翘,随即一个后空翻,左脚在【鬼将】的大拳头上轻轻一踮,再次跃起数米高,随即720度转体跃向【鬼将】正上方。 张子言手中的剑罡瞬间伸长数米,借由转体的惯性,张子言很容易便将剑插入了那颗硕大的头颅里,由上而下,由颈部贯穿至腹部。张子言以单膝跪地的姿态立于那颗硕大的头颅之上,长长的刘海第一次离开了张子言的左眼。? 【鬼将】的头颅突然龟裂,瞬间喷涌出血浆来,如一朵巨大的红色牡丹绽放开来,然而一团血浆溅入了张子言那颗极少见人的左眼球,灼痛感阵阵袭来,张子言痛苦地捂住左眼。 “张子言!小心啊!”井夜喊道。 然而结界之外的张子言哪里还听到那一声被雷声和雨声模糊了的呼喊。当张子言抬起头来的时候,【鬼将】那柄巨锤的锤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左侧的盲点袭来,毫无声息。 一团漆黑的影子挡住了张子言的视线,张子言失去了意识,他只听到一连串的声音。 那种声音。 那种吞没了一切的声音。 那种全身的关节、骨骼,乃至胸腔、头颅一起破碎的声音。 我,就要死了吗?为什么痛苦正在消失?好累......眼皮好重,就像灌满了铅一样......对不起,妹妹,哥不能陪你了......抱歉...... 在井夜的视线里,血肉模糊的张子言向地面砸去,喷涌而出的血液在空气中拉出几束线条来,如一颗流行掠向远处的大地,伴随一声爆裂的巨响,地面印出一个大坑来。雨水涌入,被张子言的血液浸染成鲜艳的红色,渐渐将他淹没,漆黑的眸子毫无生机。 眸子全黑者,或是灵魂已逝,或是肉体已死。 泪水无声息地从井夜通红的眼眶里汹涌而下,与雨水交织在一起,没入他脚边的积水里,辨不出是泪,还是雨。 “张子言——!”井夜撕心裂肺的喊声在结界之内回荡,徘徊。 殿堂内,靠在墙角的妹妹猛然睁开双眼,莫名的伤痛在她小小的心脏里席卷开来,她的泪水顷刻便充斥着眼眶。 “不......不可能!”井夜喊道。 井夜冰冷的双眸里,杀意与愤怒交织在一起。 井夜脚下闪现出一圈圈光芒,白光喷涌而出笼罩着井夜,右手上的小太刀再一次充满光芒与气旋,爆烈的能量无规律地蹿动,翻滚。 天地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巨大的梵音,一声一声越来越壮丽辽阔,巨大的梵音如同天神庭院里的旋律。 井夜的心如刀绞一般的疼痛,泪水再一次不听话地跑出来。? 天地间翻涌爆炸的血气,如同雷电般四散开去。【鬼将】挥起巨锤,顷刻间血色的能量气旋裹满全身,堪比孙悟空使用二十倍界王拳是气势,在空气中激荡出阵阵“嗡嗡”声。血气精元一圈一圈收拢在那柄巨锤之上,血红色的能量愈来愈盛,双目中骇人的血液如火焰般喷涌而出,狰狞的面容毫不掩饰他的怒火。 【鬼将】拖着长长的巨锤冲向结界,爆烈的能量将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一记猛烈的上挑,伴随巨大的轰鸣声,脆弱的结界顷刻瓦解,气浪将上百名巫女高高抛起,砸在空地上。硕大的,血色月牙撞向井夜,又是一声巨响,秋风扫落叶般井夜被抛起数十米高,向后飞出近百米,朝殿门前的大理石台阶砸去,又是一声巨响,大坑赫然成形。 “姐姐!” 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正好撞见眼前这一幕。 “姐姐,姐姐!怎么回事?”妹妹跪坐在井夜旁边,将她扶起来。 井夜缓缓睁开双眼,空洞无神,嘴角涌出鲜血,美眸渐渐黯淡,“妹妹,快......走......张子言已经.......被那家伙......杀了!” 雷电划破长空,失去结界而没入黑暗的神社领域之内再度迎来一瞬的光亮,照亮了妹妹惨白的脸。 “不,不会的!哥哥......哥哥怎么会死呢?....不可能!”妹妹忍不住吼了出来。泪水与雨水交融在一起,滴落在井夜的脸上,冰凉。 井夜秋雨把姐姐抱在怀里,说:“姐姐,哥哥不在的话......我也活不下去的......所以,我不会跑。姐,能和你大家死在一起,我真的很高兴,至少......在我生命的短暂光阴里,遇见过你们!” 【鬼将】身上涌出的血红色光芒在漆黑的夜空下,将整座神社山的领域映照成地狱般的血红色,如同一团巨大的血红色火焰即将燃烧一切。 【鬼将】跃起数百米高,气浪溅起壮丽的血花来。 神社之上的虚空中,一团血红色的光点愈来愈大。【鬼将】面目狰狞地盯住殿堂前的两个人儿,疯狂地凝聚手中的能量,血色的光芒在夜空中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红色光带,直奔山头,巨锤上的血气搅动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来。 望着愈来愈近的光团,井夜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张子言傻B似得笑容浮现在眼前,井夜微微一笑,美眸里再次溜出两股水花。妹妹低垂着头,泪水流下,滴答滴答。 “哥......妹妹马上来找你了......别跑太远哦……一定要等我......”头顶之上的嗡嗡声愈来愈近,愈来愈响亮,于天幕之上席卷而来。 没有人可以挡住数十吨的庞然大物以重力加速度轰向地面的势头。 一阵从未有过的巨响,如流星坠地,血色的气流奔涌开来,笼罩着整片神社街的领域...... 第十二章 堕化灵者 所有的空气都在蹿动,所有的血液都在颤抖。 天幕之下的世界弥漫的水汽遮掩,而显得朦胧不清。在那一圈防护林之内的处于低洼盆地的神社街渐渐被血水淹没,震动的空气激荡起层层浪花。天空之上的那团血红色气团仿佛扭曲了空间一般,于天穹之上拉伸出一束尖锥,就像龙卷风即将成形时会将云层拉伸出一条冲向地面的气柱一样,天空中是一团巨大的空洞,尖刺一般得到血红色能量气旋卷动着空气,如无法预知的天罚。 ...... 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混沌的黑暗。 我怎么又来到了这里,是因为我死了吗?痛苦感在哪里? ...... 这是一片混沌的黑暗,张子言缓缓地睁开双眼,却什么也看不到。 “哥哥......”一个动人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 “你是......谁啊?”张子言问道。 混沌的黑暗渐渐开始明亮起来,时间仿佛停止,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清晰。 “那是......【鬼将】?!不好!妹妹!”空间被冻结,时间亦凝固,【鬼将】的巨锤以及他那庞大的身躯带着绽放开来却又凝固住的血色气旋,停滞在神社殿门前十几米处,若是再多几秒的时间会怎样?张子言不敢想象。 “不行!我不能躺在这里,我要去救她们!......可恶,为什么动不了,为什么动不了!我不要看着她们死!至少让我做点什么呀!” 张子言躺在大坑里,破碎的身体并不服从他的意志。血水因为【鬼将】的临近早已被那股血色龙卷抽走。这一幕,是多么的清晰。妹妹低垂着头,将井夜抱在怀里。井夜面对死亡,仍旧保持着的淡然。 谁能让我救救她们?我愿付出自己的一切!不要让她们死!不要......张子言的悔恨、绝望,混杂着泪水溢出眼眶,他又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宣判。 “哥哥......” 张子言猛然睁开双眼,问:“你是谁?” “哥哥,是我呀,我是你妹妹呀~”银铃般的美音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慢慢走近,人?影越来越清晰——长长的秀发是绚烂的红,水汪汪的一双大眼亦是充斥着血色,还是那么完美的微笑,却没有了调皮与可爱,甚至透露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精致的小皮鞋,一对纯白的棉制护腿,校服的裙摆轻轻飞扬,身着小西装,系上一条黑色丝带,略有一点哥特式的气场。 她走到张子言旁边,背过去双手,弯下腰露出灿烂的笑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张子言的情况,随即有些俏皮地说道:“哎呀哎呀,哥哥,你伤得好重啊。这样下去可是会死的哦!要不要妹妹帮你?嘻嘻。” 张子言的眼眸有些恍惚,嘴角的血迹还未干,肉体上多处的塌陷里浸满了血液,全身的骨头尽数碎裂。 “哥哥,干嘛要逞强啊?没有异能的你,身体强度还不如一块石头,怎么承受得起大块头的一击呢?到头来还不是要妹妹我帮你,真是的,一点都不听话。”女孩无奈地摇了摇头,有叹了口气,然后跪坐在地上将张子言扶起来。“妹妹”扶住张子言的脊背左手置于心脏处两团血红色的气旋凝聚与掌心,那双小巧的玉手在那血色能量面前仿佛不堪一击,却又稳稳地将其控制住。 血液在回流,碎肉与骨头重新拼接在一起,张子言的双眸渐渐回复了神色,损耗的体力也在渐渐恢复,那是一种获得新生的感觉,没有亲身经历谁也无法想像。 血色气旋渐渐消失,张子言转过脸去,望着那个与妹妹一模一样的女孩,既有迷茫又有质疑。 “你是谁?” “我是你妹妹呀!我不是说过了吗?傻哥。”少女天真一笑。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绝不是我妹妹。谢谢你救了我,但我现在必须去救我妹妹,请你放开。” “你打不过他的,哥。就这么过去会死哦~” ...... 张子言环视了一圈,望着【鬼将】。 “这个结界是……我要去救人。” “哥哥,现在的你是救不了她们的,而且我一解除能力,她们马上就会被杀掉哦!妹妹我啊,不想让哥哥难过呢。” “就是死,我也要和她们死在一起!” “不可以哟,哥。你死了我怎么办?你不要妹妹了吗?”女孩弱弱地问道,开始抽泣起来。 张子言突然转过身来,锋利的寒光从冰冷的双眸中涌出,肃杀之气仿佛在那后面隐藏着千万支蓄势待发的弩。张子言听出了女孩的话外音。 “你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 “哎呀!哥哥好烦呐!我都说了我是你妹妹了,干嘛老问呢!哼!”女孩撅着小嘴转过身去,一会儿之后又转过身来说道:“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人家啦!好像哥哥要把我吃了似得,不过......哥哥真的想吃我的话......我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不过发生禁断的恋情可不好哦!要不要下次我带床来?” 张子言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大踏步地向女孩走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厉声道:“原则上我不动手打女生,但如果你若敢侮辱我妹妹,就算你是死神我也会跟你干一架!你有什么目的,快说!” “哥哥......”说话时,女孩轻轻地抓住张子言的手,又轻轻地拿开,带着倾国倾城的微笑。而张子言却感受到的是千钧的力道,他涨红了脸,额头上与手臂上的青筋暴涨,却毫无挣扎的余地。 “哥哥,我可没用力哦,哥哥太弱了,真怕一下子就捏碎了哥哥的手臂呢……”女孩又走上前去抱住张子言,将脸埋在张子言的胸口,露出一派幸福的样子。 “哥,不要动,你一挣扎的话也许我就控制不住力道哦!”沉默许久之后,女孩又说道:“哥,我不想做什么,我就想......让你自愿把灵魂卖给我而已,这样我就可以复活了。不,应该说,我就可以出来了。”女孩露出尖利的獠牙缓缓地抬起头来,阴森森地望着张子言,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 张子言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这两天的一切,嘴角微微一翘,说:“我的灵魂不值钱,多亏你看得起我。我可以把灵魂给你,但前提是你得先让我就下她们两个,这就是我条件。” 张子言静静地说着一切,看不出丝毫的害怕或者后悔。 “妹妹”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张子言,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在张子言的怀里撒娇乱蹭。 “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啦!哥哥万岁!” “呵呵,有什么好开心的?你没救我的话我早就死了。现在既可以救人又可以助人,何乐而不为呢?”张子言自嘲道。 “耶耶!太好了!太好了!哥哥,我们马上开始吧!我给你力量去救她们,然后......然后你就是我的啦!嘻嘻!” 话闭,女孩兴奋地捧住张子言的脸,跳起来就是一个深深的吻,小脸红扑扑的可爱至极。 女孩身上突然爆发出血色的气浪,包裹住她与张子言。血色的能量疯狂涌入体内,张子言刘海下的左眼眼猛然睁开骇人的血气喷涌而出包裹住半张脸,他的头发瞬间变为鲜艳的血红色,左眼眼涌出的血液如同一张面具一样包裹住左半边的脸。血色的气旋爆发出来,缠绕全身,能量扩散开去环绕整个山头,结界在渐渐消失。女孩的身影渐渐模糊、消散。 “哥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 巨大的血气气团拖出长长的光柱轰向神社的殿门,【鬼将】死死地盯住下面的两个人儿,疯狂地凝聚巨锤上的能量。 远处 一束小小的红色闪电破空而来,一个小小的人影晃过地面,大理石的地板瞬间破开一道骇人的沟壑,在【鬼将】眼里,这一点点的动静几乎就看不到。 一阵从未有过的巨响,如流星坠地,血色的气流奔涌开来,笼罩着整片神社街的领域...... ...... 【鬼将】的巨锤砸在地上的瞬间,巨大的蘑菇装血气爆发开来,像极了喷涌而出的泉水,更像猛烈爆发开的活火山,那种撼动天地的力量的是何等强大的存在。【鬼将】不断地输送着血气。 为什么没有痛苦的感觉,为什么听不到任何声音? 当她睁开双眼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光着上身的男生单手接住【鬼将】的巨锤,右手释放着结界来保护着她和妹妹,左手爆发出来的能量的何等的巨大! 男生缓缓地转过头来望着井夜,右脸干干净净,右眼紧闭。左脸却被骇人的血液包裹着,血红色的左眸不断地涌出血液来。 “你是......KAZAMA?!”井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妹妹已经昏睡过去了,不要告诉她这些......还有,如果待会儿我失控的话,井夜,杀了我……”张子言平静地说道。 ? 井夜呆呆地望着这个站在眼前的男生。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井夜失态了。 “井夜按我说的去做,不然待会儿你会死的......求求你要照顾好妹妹.” “不要!照顾她明明就是你的事!要是你死了的话我就把她赶走,所以......求求你……不要死啊!......不要死......”井夜的吼叫声渐渐软了下来,竟开始呜呜抽泣。 作为巫女的井夜在见到张子言这副姿态的时候便已经清楚地知道张子言身上发生了什么,那是堕化!张子言在堕化!他用完全堕化前的短暂光阴来与她和妹妹告别,获得巨大力量是有代价的,那就是要作为丑陋的【堕化者】被歼灭! “井夜,不要哭。别让【鬼将】看笑话,其实,如果你笑起来的话应该是蛮可爱的,抱歉,我就要变成你最痛恨的东西了。如果妹妹醒了,你就跟她说——我这个哥哥太没用了,连一个小小的【鬼将】都收拾不了,还说什么要救她,把她带回去,保护她一辈子。我就是一个自大狂。对不起,我不能继续守护她了……” 【鬼将】再一次加大了力量输出。全身疯狂涌出的血色气旋与眼前的蘑菇状能量对峙着,巨大的钢锤被巨大能量充斥着,微微膨胀的锤身已接近崩溃的边缘。【鬼将】与巨锤加起来十几吨的重量依旧势头不减,他望着眼前如火山般喷发而出的比自己纯净得多的能量难以置信,他实在想不出有谁能将【灵界】的力量使用到如此地步,是灵王吗?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 两股包裹了整个山头的对峙在一起的能量正在飞速收缩、消失,所有的血气均朝神社的山顶收拢,【鬼将】不断地输入力量,但却像是在望一个无底洞挺进,明明是那么多的力量啊!为什么都消失了? 随着血气的渐渐地缩小、散去,【鬼将】再也无法原谅自己的眼睛,两个眼球瞪得比篮球还大,呆滞的目光完全暴露了他的心情。 【鬼将】望着停滞在井夜她们身上一米多处的钢锤疑惑着,他试着用了用力,还是动不了。他把钢锤慢慢拿开,然后下颚几乎就要掉在地上来。 他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全力一击竟然这么轻松地就被接下来的事实。 张子言低垂着头,依旧保持着左手举起的姿势,一层薄薄的气旋回环在他的身边左眼如火焰般涌出的血气有规律地使刘海上下起伏。 “呐......畜生,就是你想伤害我的女人吗?你就只有这等实力?” 【鬼将】右脚稳住身形,左脚向前用力踏出一步,挥起右手中的巨锤向后弯曲,近乎180度的腰弓之后巨锤带着猛烈的能量在虚空之中拉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血红色的光柱向张子言砸去,搅动着空气荡漾出阵阵光晕来。 嘭! 又是一声猛烈的巨响,冲击波向山下扩散开去,【鬼将】嘴角微微一翘,露出得意的笑容。 “什么?”【鬼将】扫视了一遍周围的事物,忽然他血色的瞳孔放大了数倍。“这难道是.......为什么你会有!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整个神社街的领域之内,无论树木好事鸟兽、建筑还是一粒碎石,全部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仿佛静止了一般,就连倒在地上的那些巫女也是仿佛画中的姿态,似乎是无坚不摧的样子。 “是的,你没有看错,这就是能力者都追求的所谓S级的极致,权利与地位的象征——领域!在这个领域内,一切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也破坏不了这里一草一木,当然,也没有人会发现这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将】仰天长啸,血气再一次被他凝聚起来。 他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挥起巨锤疯狂地向张子言挥去,排山倒海般的气势震荡开来。 张子言始终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不知道【鬼将】砸下来第几十锤的时候张子言终于不耐烦了。左手握紧,五指瞬间嵌入巨锤底部,无论【鬼将】怎么努力也拿不起来。 张子言缓缓地抬起头,望着眼前像小丑一样滑稽【鬼将】,却是没有了想杀他的感觉,好像这样就够了,真的,没有杀掉这种杂鱼的必要了,好吧,今天就饶他一命吧。张子言是这么想的,先前的紧张感荡然无存,眼前的这个家伙已经失去了杀掉的价值。这就是太强的苦恼吗?终于是知道了为什么像蓝染这么强的死神却非要去培养一个黑崎一护来打败自己的感受了,那是生命如同没有意义一般的孤独。 张子言正欲放手的时候...... “哥哥,你不恨了吗?哥哥还真是伟大呢,对待把自己杀死的畜生也能这样呢!哥哥,这家伙活下去的话可不太好哦!我的事还不能这么快让人知道的。所以......那家伙就让我来处理吧!” 张子言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恐怖,血红色的左眼瞬间喷涌出血气来,遮住左半边脸的血液面具开始发生异变,那面具开始向左边扩张,凝固为针刺状,血气向后喷涌而出吹起长长的刘海。剧烈的痛苦感传来,张子言捂住左脸挣扎痛苦着。 血色气旋瞬间爆炸开来,张子言的上衣被瞬间震碎,一块块隆起起的肌肉清晰可见暴涨的青筋覆盖全身,张子言的头发瞬间伸长为一米多,直接够到膝盖之后,那绚烂的血红色长发披散、翻飞着,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归来,无人能挡的恐怖者重现。 痛苦感消失,张子言慢慢放下捂住左眼的右手,露出邪恶狰狞又恐怖的笑容做伴百年的脸仿佛根本就不属于自己。 “哥哥,妹妹我要开始咯!” 张子言的左手瞬间凝聚精纯的血气,仅有拳头的大小,看似软弱无力,实则雷霆万钧!将能量极度压缩,凝聚于一点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她”是做得那么轻松。 伴随一声猛烈的爆炸,张子言的左手轰出一股血红色的电流,瞬间击穿【鬼将】的钢锤,残骸皆被轰向空中,瞬间粉碎。 “小子!敢毁我的护身兵器,我要杀了你!”愤怒愤怒至极的【鬼将】将全身的力量凝聚于右拳,包裹着庞大血气的右拳向张子言轰去,张子言挥出左拳。 在那一瞬间,撼动天地的庞大能量膨胀,爆炸开来。【鬼将】的右臂顷刻化为血色的气体灰烬,院落里升腾起庞大的血雾。右臂的空洞里喷薄出股股的血液,【鬼将】承受的是前所未有的肉体上的痛苦。 “这么想死吗?啊啦,我也玩够了呢,那么,开始咯!” 张子言的笑容更加的狰狞和恐怖。 第十三章 井夜的芳心 “啊啊啊啊啊!” 【鬼将】痛苦的嚎叫在神社的上空回荡,他何曾感受过这般的痛苦。右臂的空洞不断地喷涌出血雾来,陷入恐惧深渊的【鬼将】向后退去几步,对于眼前的怪物他终于失去了战意。 张子言的身体升腾出朦胧的血雾,绚烂的红发随着气浪飘荡。一道红光闪出,张子言所站之处留下一道正在消失的残影。那个血红色的身影如闪电一般掠过地面,撞穿了【鬼将】粗壮的小腿,迸溅出一块块血肉来。张子言转身会弹,又是一股红色的闪电冲向【鬼将】的心脏,全身的血液爆炸开来。张子言随即抓住【鬼将】的左手腕,轻快迅速地扯下那条粗壮且强有力的左臂,瞬间捏碎,再一次爆炸为朦胧的血雾。借助回扯的力道,张子言跃向【鬼将】的正上方,他开始高速旋转以水平状态与【鬼将】垂直,仿佛一根水平放置的柱状血色龙卷正朝【鬼将】的脑袋砸去。 张子言的右拳砸在【鬼将】的脑袋上,伴随一声猛烈的巨响,一股血红色的光柱从上至下贯穿【鬼将】庞大的躯体,一柄短剑“叮”地一声插在【鬼将】胯下的地面上。整个庞大的身体仿佛凝固、静止了一般,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须臾片刻之后,圆环状的血气瞬间收拢来,又瞬间爆炸扩散;爆炸开来的血气从山顶之上向四周扩散开去,消失在寂静无垠的夜色里。 结束了。 张子言静静地悬浮在原处,一层光晕向四周扩散开去,朦胧的血色正在消失,先前仿佛静止一般的空间渐渐恢复原状,开始有风吹来,树木开始摆动,未停止的暴风雨继续落向夜幕下的神社山,耳边又响起了“哗哗”的雨声,凌乱敲击着地面、树木和神社的瓦顶,洗刷着这一片丑陋不堪的污浊,冲刷着世间的罪恶。又是一道电光划过夜空,瀑布倾泄而下般的暴雨接踵而来,慢慢地,又积出一层血红色的水和物。山上所有污浊都朝山下的神社街奔涌而去,渐渐的,开始有了神社山原来的样子。 井夜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朦胧的一切,漆黑的夜空下什么都看不到,除了远处的虚空之上,被血色能量围绕的身影,那一层血光有些朦胧,不太看得清人脸。 妹妹还躺在旁边,井夜扶着她站起身来,艰难地朝殿门走去,至少要先避一下雨。 将妹妹放下,靠在殿门的红木柱旁边之后,井夜转身向那团红光走去,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过去。 “KAZAMA?是你吗?”井夜问道。望着虚空之上那个披散着头发的人影以及那被异样的血色面具所覆盖的左脸,井夜不敢去相信。 张子言睁开左眼,瞥了一眼井夜,嘴角弯出一个微妙的弧度。他撤去浮空的力量,以重力加速度落向地面,而插在下面的,是张子言的【器魂】。 落在【器魂】上的张子言脚尖一踮,【器魂】瞬间弯曲至九十度,张子言向前倒去瞄准井夜。 一团血红色光团朝井夜飞掠而去,井夜还没来得及反应,张子言一来到了面前。 腰间突然被一股力道束缚,张子言环抱住井夜向殿堂之内飞掠而去。 一团血红色的光团冲向殿堂深处,隐没在浓郁的黑暗里。 殿门之外仍是漆黑的光景,时而有一束电光划破漆黑的夜空,给夜幕下的世界带来一两点的光明和撼动天地的巨响。 映亮了妹妹白净的脸庞。 殿堂之内 井夜试图挣扎,但在这庞大的力量面前她又能怎样? “放开我!”井夜吼道。 张子言放缓了速度,轻盈地降落了。 一圈朦胧的血气在两人之间回绕,张子言左手扣住井夜纤细的腰肢,伸出右手轻抚她美丽的脸颊,就像爱人轻抚自己美丽的新婚之妻。井夜呆呆地望着张子言精致得比女人还好看的右脸,一只冰蓝色的眸子缓缓睁开,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袭向井夜。 张子言的左边嘴角翘起来,越翘越高,越来越狰狞和可怕。而右边没被血液遮住的脸却是那样的安静、和谐,那冰蓝色的眸子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谁能相信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极端的神情竟出现在同一张脸上,仿佛左边与右边是隔绝开了的,没有任何联系的两张脸拼凑在一起而已。 井夜躲开张子言的右手,挣扎着。 张子言一愣,收回右手放在自己的左脸上,右臂青筋暴胀,张子言挣扎痛苦着。 “啊.........” 一阵扭曲的吼叫声喊出,紧接着一声玻璃破碎似的声音传来,张子言捏碎了左脸面具的下半部分,就像结了痂之后的伤口一样,张子言的左脸下半部分净白精致得就像女人的脸。 井夜却是吓了一跳,张子言这是在做什么?是在挣扎吗? 张子言突然松开了束缚住井夜的左手,瞬间血气暴涨,井夜被气浪震飞出去砸在地上。井夜忍住疼痛站起身来,张子言双手捂住脸,低垂着头,牙关要得咬得极紧,露出两排珍珠般洁白而整齐的牙齿。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在发力,没穿衣服的上身一块块的肌肉隆起来血管的纹路清晰可见。张子言周围的气旋紊乱不堪,毫无规律地在涌动,绚烂的红发在空气中翻飞,他的左眼时而爆发出血光来,汗水疯狂的涌下,扭曲而痛苦地挣扎呻吟着的张子言再也忍不住了。 “井夜!快杀了我!我.....我快控制不住了!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的!”张子言拼尽全力挣扎着,那种灵魂即将被吞噬的痛苦到底该用什么样的字眼来形容,我无法阐述。? 此时,在张子言的耳边响起的却是另一个银铃般的美音。 “哥哥,为什么要挣扎?不是说好了的吗,我帮你这么多了,为什么不把你的灵魂给我呢?哥哥说话不算话呢~” “少说废话!就算我放你出来,你也不会放过她们的!井夜!还愣着干什么?快啊!杀了我!” “我……”井夜哽咽了。 “没时间啦!快!”张子言怒吼着,“井夜.......求求你,我就算死也不要伤害你和妹妹!求求你!” 井夜愣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她拾起角落角落里的那把短刀——那是先前张子言从妹妹手中夺过来扔掉的。 灵力发动,井夜脚下点点光芒闪烁,风一般地冲向张子言,两股温热的泪水在空气中拉出两束漂亮的线条来。 井夜用力握紧短刀,冲向张子言,扑到在他的怀里,呜呜抽泣起来。井夜抱住张子言,泪水顺着张子言胸膛上的纹路流淌开来。 “对不起……”井夜抱着张子言,一刀捅进了他的脊背。 井夜仰起头,望着张子言痛苦的脸露出灿烂的笑容,“KAZAMA,吸我的血吧。对于【鬼侍】来说我的血是什么你是知道的……说不定……可以……” “井夜……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我不值得你救……” “没有时间了,是男人就果断一点,没有人会怪你的。如果你活下来了,今天的事,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 “井夜……对不起……”张子言再也抑制内心中最原始的欲望。张子言一把抱住井夜,锋利两根獠牙伸长,撕开井夜的上衣,对着她细嫩的左颈咬了下去,锋利的獠牙嵌入井夜的脖颈,似乎永远都不会松口。 那种痛彻心扉的痛苦,仿佛来自地狱的惩罚。井夜痛苦的喊叫声由神社山山顶扩散开来,向远方激荡开去,搅动着雨水朝四周扩散,回响不绝。 那是什么样的痛苦。 每一次的心脏跳动都意味着生命力的巨大损耗,每一次血液从心脏涌出都仿佛流进了一个无底洞,感受不到有回来的流动,只是单方面的输送,然后消失。 井夜的泪水顺着张子言的脊背汹涌而下,阵阵温热从背部传来,仿佛自己就要与眼前的男生融为一体,肉体与血液的零距离接触,那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井夜感觉到自己血液在飞速流失,不一会儿,意识已经模糊不清。 不知道是吸了多少口之后,张子言猛然睁开眼睛,从欲望的享受中挣扎出来,下意识地拔出獠牙,仍有涓涓温热的鲜血从井夜颈部的孔洞中涌出来。 “井夜!不要死啊!”张子言的泪水洒下,伸出右手扶在井夜的伤口上,微微的红光闪现,血液在回流,伤口正在迅速愈合,几秒钟的时间,井夜身上没有了血迹,更没有出现过伤口的痕迹,但失去的血液却无法再回来,井夜的身体仍是失血过多的濒死状态。 张子言能感受到,那渐渐慢下来的心跳,和生命力流失后的奄奄一息。 “井夜,井夜!不要……不要啊!我不许你死!” 张子言松开抱住井夜的手,井夜向后倒去。张子言渐渐漂浮起来全身疯狂地涌出不可思议的庞大能量,那是先前吸收的能量还未来得及散失。张子言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积攒的庞大能量,那些能量充斥着张子言的全身,几乎就要把他撑得爆炸开来。 “啊啊啊啊啊啊——————” 张子言的惨叫伴随庞大的能量一起从神社山上扩散开来,血色的能量飞速扩散,渐渐地笼罩住了整个神社街的领域,天幕下的世界,一片渊红。 最后的能量从张子言的七窍之中疯狂地涌出,张子言的面具瞬间破碎长长的红发化为血色的能量随面具一起化为灰烬。最后的能量从殿堂里扩散出去。 张子言直直地向地面砸去,最后的一点红光消失,伴随一声钝重的声响,殿堂陷入了混沌而寂静的黑暗。又是一声雷鸣降临,一束电光划破天空和云层,给漆黑的夜空留下了短暂的光明,殿堂的大门旁,一袭白衣的少女身影被映亮了一瞬,又隐没在了黑暗里。她喃昵着:“哥哥做了不得了的事了。” ………… ?10月3日?????凌晨3:00?????? 当张子言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炫白的世界。 眼皮比想象的要沉重,就好像很多年没有打开过的锁生锈了一样,似乎是黏在眼球上了,把睫毛拉扯得生疼,又好像是灌满了水银。 有一种朦胧的水汽抚摸脸颊的温暖,一阵一阵的热气扑面而来,全身浸泡在温暖之中,仿佛身体与灵魂上的洗礼,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舒爽传遍全身,如同有源源不断的能量在涌入身体的同时也修复着受损的细胞。 慢慢的,视线开始清晰起来,朦胧的雾气之后是一座相对巨大的假山,清幽的暗光之下隐约能看见几株小树和草的轮廓。 灯光并没有想象中的明亮,如此复古的神社建筑中没有一样东西是用电的,灯笼虽多却也是到极限了。 张子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瞬间觉得整个人都通畅了。 他抬起左手,抓住一些温水,又全都从指间流过,左眼还是有一些痛,于是他捂住左眼,仔细地回忆着先前所发生的事,不知怎么回事,右脑袋却有一些痛,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忘记了。算了,既然忘记,便说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别想了.......还是想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吧。 我记得......我.....似乎是晕过去了吧?这里是......温泉吗? 张子言背靠边缘的石壁蹲在温泉里,下半身的和服还在,上半身打架的时候就已经震碎了。 肩膀......似乎被什么压着...... 张子言下意识把头转向右边,却望见井夜湿润而净白的面容。心跳一下子加快,全身也开始燥热起来,脸红之势渐渐蔓延到了耳根,他从未见过哪个女生睡着的时候会如此可爱,他看呆了,但他却不敢再往下看,虽然灯光昏暗,温泉水也漫至了颈部,但那些邪恶的欲望还是会让人忍不住联想的。 他立刻偏过头去,转向左边,又望见妹妹可爱的脸,那么静静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他微微地笑了,你们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周围却是没有了其他人。 话说......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记得,井夜好像也晕了过去,妹妹一个人也没那么大的力气,所以.....应该是其她的巫女帮的忙吧。张子言想。 “唔.......”井夜与妹妹几乎同时睁开眼睛,两双惺忪的睡眼缓缓睁开,下意识地望向张子言,张子言静静地闭上眼睛。 “哥......醒了吗?”妹妹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你也醒了吗?” “嗯......”井夜虚弱地答道,“不过......你哥哥......似乎还没醒......” “姐姐,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为了救哥哥,你已经耗费大量的血液和元气,若不是还有我能输血给你,恐怕姐姐已经......但是我的血液也不完美,还需要你花一天的时间来改造,而且......我的血液也只能输给你一次,这次过后便会产生抗体......所以,姐姐,这种事不要再有第二次了......好不好?我......不想看见哥哥难过......” “小雨,你是知道的,作为巫女,我们的造血干细胞本来就弱,一旦大量失血,几乎是无药可救.......输血也只能是下下之策......我们本来就短命,若是能救一个长命的好人也是值得的......如果你是我,你也会毫不犹豫这么做的.......对不对?” 妹妹沉默了一会儿,“可是......姐姐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而我......我只是......” “所以我才担心你的身体......小雨,你身体本来就弱......这样只会缩短你的寿命......你这么做,张子言才会真正地难过。”井夜话还没说完,张子言突然低声道。 “错!无论你们谁有事我都会真正地难过!” 妹妹与井夜同时吓了一跳,呆呆地望着张子言。 “哥......原来你已经醒了呀......”妹妹轻声问道。 “你......”井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井夜!如果你和妹妹出了什么事,你以为我会开心吗?就算我苟且活了下来又能怎样?我的命根本不值得救。” 井夜却只是望着张子言,不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 “井夜,望着我干嘛?信不信......信不信我非礼你!我可是个大色狼,见到美女就不会放过的!要是被我看上你可就麻烦啦!”张子言露出小混混调戏美女时猥琐的表情,又仔细想了想说道,“呃......不对,是小爷已经看上你了!小爷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你现在麻烦啦!要跑还来得及。”很好!只要说出这些猥琐的话,井夜就会认为我是坏人,然后就会很讨厌我!然后就会忘了我,这样.......我就不会影响到她了...... 张子言色迷迷地盯着井夜,想看看井夜生气会是怎样的反应。最好是能像之前那样冰冷的眼神瞪着我,不,巫女这么严的清规戒律,井夜应该恨死我了才对!嗯...... 井夜低垂着头,红晕蔓延到颈部,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露出张子言从未见过的可爱而柔弱的表情,一双大眼睛柔情满满的对上张子言的眼睛,张子言瞬间的心跳又飙至140。 “那个......你......真的很喜欢我吗?” “对呀对呀!我很喜欢!怎样?我这个坏人可是看上你了哦!你不跑的话,就休要怪我无礼了!”张子言再一次露出得意的笑,很好,这样井夜就会恨我了,最好能恨到骨头里! 张子言正在想妙计得逞之际,井夜却一下子扑倒在他的怀里。 “那个......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嫁给你,因为......我还不能离开神社......”井夜又仰起头坚定地望着张子言,“请你等我,等我二十岁的时候就可以离开神社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我......注定是你的人了......”话闭。井夜又埋进了张子言的怀里。 “好啊好啊!我等你......” 呃......天呐!我在说什么啊!我要的不是这个!我要的是你恨我!......张子言差点要吐出血来。 井夜开心地笑了。 “呃......那个......井夜,你不讨厌我吗?你不恨我吗?” 井夜摇摇头,说道:“为何我要恨你?今生我已注定是你的人了......” “这又不是古代,那么坚决干嘛……现在这个社会,没有一个男人是单纯的,像你这么单纯女生最容易被骗了。记住,十个男人,有九个是在惦记你的身体,八个每天意淫你上百遍,要是不小心点的话......”不对啊!这不是重点!我什么时候成她夫君啦?! “那个......井夜,你......” “什么都别说了......我懂......夫.....君......”井夜的体温阵阵传来,张子言根本招架不住。 “咳咳......两位,那什么......咱能不能换个地方先?呃......我是说,我这个电灯泡挺亮的......”妹妹终于忍不住插话了。 井夜立刻缩了回去,羞死了羞死了! “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张子言淡淡地说道。 “哥,提醒你哦~若是你敢负了姐姐的话,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姐姐她啊,从小在专门的地方接受传统的教育,思想又传统又保守,一旦认定的事就算堵上性命也不会更改的。更何况......哥哥身上可是流着姐姐的血的,巫女之血与普通的血不同,它的血细胞不会衰亡,只会永远呆在体内,至于是为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我又没接受过那些传统的教育,不过,因为这个原因,巫女之力觉醒的巫女,造血功能都很差,姐姐这次真的是元气大伤了。哥,你可不要负了姐姐呀,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哼!” “小雨,别说了......张子言,你的伤应该没事了.....我......先回房了。”井夜裹着浴巾起身,转身离去。 “等等我,姐姐。呃......哥,我也先回房了.....” 妹妹与井夜离开了,寂静无比,张子言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近来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有些头晕。他深吸一口气,调节了一下情绪。体力基本恢复了,身体已无大碍。 井夜,你真的看走眼了,你这么做真的不值得......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虽然没做过什么错事,但也不能说明我是什么好人,只能说明我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对社会无害就对了,而且......我也没信心能给你幸福......对不起,井夜,我恐怕...... 张子言也准备起身离开了...... 对不起,井夜,我真不想骗你...... 第十四章 约定 昏暗而幽长的走廊里整齐地挂着两排蜡烛,延伸向走廊的尽头,明明不怎么长却又让人有一种永远也走不完的错觉。木屐落地的声音并不怎么响亮却很有规律,张子言低着头,右手手腕拖着左手手肘,左手拇指与食指的关节托着下颚,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紧皱的眉头说明事情并不简单。 咵叽...咵叽...咵叽...... 再走一会儿就到房间了......我该说些什么呢?张子言不知道。 张子言拉开玄关的时候,看见木桌上停放着一盏灯笼,烛光比想象的还要昏暗,一柄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短剑静静地放在旁边,并没有受过损伤的痕迹。 连【器魂】都帮我捡回来了吗?妹妹还真细心,我自己都忘了呢。 张子言走向窗户边的桌子,低头将蜡烛吹灭,屋子里漆黑一片,妹妹似乎是睡了。张子言望向窗外,却发现在对面的楼阁上竟还有亮起的烛光,虽然很微弱,但只有那里有,所以就先得格外显眼了。 那里......应该是她吧......张子言深吸了一口气,关上窗户,望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妹妹,然后拾起桌上的蝴蝶刀别在身后,转身向玄关走去。 另一边的楼阁上。 井夜跪坐在矮桌前,眼神有些哀伤地注视着桌上那本厚厚的日志。泛黄的卷纸边缘的溃烂说明了它的历史不是一般的长,井夜凝视许久之后终于伸手从笔架上取下了一支毛笔,轻轻地在砚盘的边缘拭去多余的墨汁之后,她翻开了那本厚厚的日志,低头小心翼翼地书写着什么。 身着一件纯白丝质和服的她,身影显得有些单薄和疲惫。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洒下,在木质地板上散开,仿佛隔绝了什么似的。 井夜将笔放好,合上日志簿,将其放回到书架上的时候却听见了脚步声。 “那个......井夜,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 张子言拉开幛门,进门后随手关上,脱下木屐走上榻榻米,一步一步向井夜走去,袜子在榻榻米上摩擦出些许声响来。井夜跪在矮桌前,正对着窗户,张子言只能看见她的背影。 张子言来到井夜旁边,跪坐下来,井夜闭着双眸,面无表情地等待着什么。昏暗的烛光闪烁着映照在二人身上,张子言抬起头望着窗外,沉默了许久...... 那种难以释怀的复杂感情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就要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是该说点什么了...... “......嗯......井夜,你先前的话我可以当作没听到吗?”张子言试探着,“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也给不了任何人幸福,所以......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吧。你还是你,单纯的巫女大人,我还是我,一个萝莉控加妹控属性的街边小混混,除了成绩还过得去以外也没有什么长处了……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做错的事......抱歉。” 井夜仍旧静静地闭着眼睛,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似得。 张子言转头注视着井夜,希望她能说点什么。 井夜还是静静地坐着。 张子言起身准备离去,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 “你们男生都是这么这样的吗?”井夜问道。 张子言停住了脚步。 “你可以这么想,反正也没有什么好男生的......也没有人值得你付出一切,就这样。”张子言淡淡地说。 “井夜,你是好女孩,我无论如何也配不上你的......所以,对不起。以后,找个真心对你好,能给你幸福的人嫁了吧,祝福你。” 张子言再一次迈出了脚步。 井夜平静地说道,“我……没有介意……” 张子言愣住了。 “你这是何苦呢?从我撕碎你的上衣,咬破你的脖颈那一刻开始,我就是罪人!现在这样你我平平安安不也挺好吗?你仍是清白之身,我也捡回了一条命……” “你真的不要我吗?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要我的话,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嫁人的,我等你,等到你愿意娶我的那天,把我从这里带走,如果你不来,我就一直等到寿命耗尽的那一天。” “井夜,为什么你会觉得你是我的人?我们还只是十四五岁的中学生,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年龄。其次,我也没对你做过那种事,你仍旧是清白之身,最多我撕碎你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些不该看的,碰到了一些不该碰的,可这些在现代社会里也没什么的……”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要我就对了。明明做了那种事,你……” “此那种事非彼那种事……” “所以你就不能负责了吗?”井夜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痛苦积攒在心里此刻便要以泪水的形式汹涌出来,从未哭过的井夜,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竟因为同一个人哭了那么多次,男生果然都是坏人……妈妈说的果然不错。 井夜的呜呜抽泣渐渐变为了痛哭流涕,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来说,这一切来得太早也太过残忍,容不得她有一点点的挣扎,命运,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改变了。井夜的每一声哭泣都刺痛着张子言的心,犹如一条马鞭疯狂地在他的心脏上抽着,一阵一阵的痛苦,源源不断地如潮水般涌来。 对不起,井夜,我真的,给不了你幸福。 张子言取下井夜挂起来的长衣,走到井夜的旁边跪坐下来,轻轻地给她披上,张子言小心翼翼地逝去井夜眼角的泪水,井夜湿润的一双大眼呆呆地望着张子言,有些不明所以,刚才的态度不是那么坚决吗?怎么又? “井夜,如果我真的命大能够做完该做的事并且活下来的话,我就带你回去,如果三天后我死了的话......你就忘了我,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好吗?” 张子言将井夜放进怀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可以食言!答应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不然......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死了,我就跟着去,休想丢下我!” 光线挫去锐利的角,剩下钝重模糊的光感。微微地烘托着人的后背。 时间顺着秋天的痕迹漫上脚背,潮水翻涌高涨,所谓的命运就这样又被淹没了一厘米,飞鸟已经飞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神社的樱花与香樟的枝丫间就变得越来越安静,于是花瓣与落叶掉下来的时候都有了沙沙的声响。 秋天已经很深了。 空气在肩膀与肩膀的间隙里面传来传去,热度微微散发。昏黄的烛光悄悄地将温度洒落开来,微微的一点光亮在井夜的眸子里蹿动、摇晃,拉伸出一股从未有过的绸缪。 慢慢的,眼皮似乎越来越重了,井夜略微红肿的双眼轻轻合上,脸色俞渐苍白。 张子言护住井夜的左肩,让她稳稳地靠在自己的怀里,视线望向窗外朦胧又漆黑的夜空,锁定在云层间透过来的一点点光亮。乌云散去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月光破开天际,留下了一点点的银白色辉光。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的一阵风,熄灭了微弱的烛光,拂起张子言长长的刘海原本有些惺忪的双眼顿时清醒明亮起来。 云层散开,月光透过缝隙洒落下来。雨过之后的天空干净又明亮,就那么直直的落向神社,映亮了楼阁上的那间小屋,窗边落下凌乱的树影,清丽皓洁的月光如银霜般朦胧覆盖在神社之上,透出一种不可名状的凄凉。 月光下的井夜仿佛降临人间的天使,净白的脸庞散发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不凡气息,微弱而平静地呼吸离张子言越来越近,属于彼此的初吻在月光下得到见证,张子言轻轻地扶住女孩纯净的脸,好像一点多余的接触都是无比罪恶的亵渎。 许久之后,天空中的乌云似乎皆已散去,皓洁干净的天空零星地挂着几颗星辰,也许是因为月光的明亮掩盖那些不太亮的星辰。 “今晨的太阳,应该会很亮......井夜,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张子言望着静静地安睡在床铺上的井夜,说道。 张子言闭上眼睛,双手伸向井夜的腰间,小心翼翼地解下她的那条红色的角带,他清楚腰带对和服的重要性......而后轻轻地帮她盖好被子,起身,悄悄地离去,无声无息...... ...... 10月3日????凌晨6:30?????晴 太阳还未出山,玫瑰色红霞已经染红了一大半的天空,神社街的领域起了一层朦胧的还未蒸发的雾。张子言仔细看了看窗外的景物,除了一点点的雾以外,没有什么能够说明昨夜下过一场雨,树枝和树叶比想象的要干燥,大理石的大院地板仍是干燥的灰白色,微微映出一点点红晕来。 “妹妹......妹妹?快醒醒,我们该走啦,再不走就赶不上七点的早班车了……” “唔.......”妹妹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张子言试图摇醒她,但在见到妹妹睡着时的萌样之后......他果断放弃了。 “你呀.....也难怪,昨晚谁也没睡好,不过......能不能换了衣服先?!......妹子,妹子?你不会想穿这身回去吧?那你的那身校服怎么办?难道......要我拿吗?”张子言想象了一下自己抱着妹子,手里还拿着裙子的样子...... 算了,哥哥我就勉为其难猥琐一下。 张子言叠好妹妹的制服放在妹妹身上,然后标准的“公主抱”起身。 “妹妹,没醒就好好睡,等你醒了,我们就差不多到了。” ...... 也许是因为做完那些事的缘故,巫女们起得晚了一点点,以前的这个时候大多数巫女应该早已起床准备早课,而现在的神社内只有零星几个巫女的身影,张子言的很容易便躲过了她们的视线。 初晨的神社大院略微有些凉,张子言并没有忘记给妹妹穿上鞋子,神社的布局张子言仍然很迷糊,转悠不知道多久之后,终于是走到了来时的院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已经跳出了山头,晨日光辉倾泄而下,淹没神社山以及它周围的平原地带,透过树林间枝丫的缝隙,隐约能够望见远处因为枯黄而显得金灿灿的草丛,如海浪般翻涌,漫无边际。 “原来神社是正对着东方的,昨天还没发现呢,真是有够粗心的。”张子言不禁被这难得一见的景色感动。 在踏出院门之前,张子言转过身来,凝望着日光下充满神圣气息的神社,望着渐渐升腾起来的雾气,望着那个傻傻的,非要嫁给自己的女孩的房间的窗户,望着他从未感受过的一切。 “再见了,井夜。谢谢你喜欢我......” “唔......”阳光有些的温度洒落在眼皮上,温暖的感觉惊醒了睡梦中的天使,妹妹睁开眼睛的时候望见的是哥哥微微的笑,“哥.....我这是......在哪儿?” “妹妹,醒了吗?我们在神社门口。” 妹妹仔细看了看四周,有些迷茫。 “哥,为什么不和姐姐道别?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醒了才对吧。” “是啊,她已经醒了,我还是没能悄无声息地走掉。”张子言注视着神社里最高的建筑上的一扇窗户,那一点点的几乎被神社红木的红所掩盖的痕迹仍旧逃不出他的双眼——井夜没来及收回的,露出窗边的一点点红色的裙摆,与红木的红一样鲜艳。 张子言回头的时候,井夜慌忙地躲开身影让张子言愣在了那里。初晨的阳光为何在此时到来?把少年不愿释怀的情愫暴露得淋漓尽致,让慌忙地背影深深刻印在他的脑海里,注定今生无法磨灭的痕迹,也许来世依然存在,就连时间的流驶也不能将那些旧迹洗涤。 深秋。 你能看见晨光下,树叶愈显金黄的色泽,落叶翻飞落下的倩影,也许还能看见那拂过的微风中,流过的一点点哀伤,一丝丝惆怅,不愿提及的过往就让它平静地消失、溃散,然后也许会有的某一天,你会想起那些不愿提及一切,也许那天......永远不会到来。 “哥,你怎么了?再看什么呢,我没看到有人啊。” “没事,走吧,该回去了,再不走就真的赶不上早班车了。” “哦......” 张子言转过身来,坚毅地跨出院门,一步一步走下石梯,朝着东方的那座城市走去。 伫足停滞,树林间的缝隙之后,太阳升起的那个方向,在茂盛的枯黄色草丛间,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条灰白色的蜿蜒而去的路,在远处不觉透出一点点的光芒来。 井夜望着张子言渐渐消失的背影,说不出的苦涩蔓延开来,远处,一束红色的飘带在阳光下是那么的刺眼,清晰。 “那是......”井夜突然脸红着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喃昵道:“一定要把腰带还给我啊……不然……不然我没办法见人了......” 第十五章 迷惘 心里深处他对自己怀着某种恐惧,怂到极致的小熊猫,也会在某些时候忽然亮出锋利的爪牙.......他对妹妹和姬神说得那么坚决,但他知道自己在撒谎。 他闭上了眼睛,一路积累下来的倦意瞬间释放出来,在微微颤动的车厢内他居然睡着了。 张子言忽然发现自己原来是个没出息的孩子,他想表现得那么好,想自己能那么英雄那么光荣,想着衣着华贵彬彬有礼,不过都想让自己喜欢的女孩看到。 他想,等下一次在她眼里出现的时候......璀璨如星辰。 他不懂物质享受,没有冒险精神,不具备领袖气质,也没有一身性感的肌肉,最要命的是自己非但没有钱,反而穷得要死,中二病也不知道算不算一种病。即使张子言能拥有全世界也没有办法改变那种本质上的东西,因为那个喜欢他的女孩太好太好,好到无以复加,即使他能给一个女孩她所需要的一切,但人家什么也不缺,什么都不要。 他并不是忠贞不二的人,在遥远的另一个方向,在他的家乡,还有一个他暗恋了五年的女孩存在,即使人家根本没正眼看过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他是屌丝吧,其实他接触“屌丝”这个词并没有多久,还没超过一个月,但他却深深地地喜欢上了这个词,因为这个词把他形容得太准了,同样的,他也很讨厌这个词,因为这个词把他和高富帅分得太清楚了。 孩子在懂事之前总是天真地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可以还无顾虑地在一起了。是的,他的确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一直相信,只要自己够努力总会追到人家的,就像金庸的武侠片里那样,有情人总是能够眷属,也许是因为不经意地一次凝望,又也许是因为一次不小心的接吻,然后男女主角就莫名其妙地在一起了,说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再苦再累也要在一起.......尼玛唬小孩真的够了! 只有屌丝能真正地明白二货的感受,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样的。 记得以前在龙族上看到了这么一段话: “一个二货喜欢上了一个超棒的女孩,但是超棒的女孩要结婚了。二货觉得自己跟女孩眉目传情,就是没胆子跟人家告白,他觉得女孩的未婚夫是臭傻B。他老是给女孩发短信,女孩也回他短信,他把女孩回他的短信都留着,以为这是人家喜欢他的证据。 可是有一天夜里,他给女孩发了一条至关重要的短信,告诉她一个很大的秘密,女孩却没有回。这个二货心想怎会呢怎么会呢,这个时候他应该没有睡觉啊,应该会回我短信的啊,为什么她不回呢?有什么事情耽误她回我短信呢? 二货忽然想起来,今天是情人节啊!这么好的晚上人家要陪男朋友的啊,人家要陪男朋友花前月下的啊,卿卿我我什么的.......这方面二货怎么会不懂......人家要结婚了耶,可以kiss可以咬耳朵,夜深人静的时候还能一起滚床单耶。而二货呢?他在发短信。 其实那么唱的时间以来他跟女孩之间的往来就只有短信,而女孩和她的未婚夫呢?他们逛街,看电影,吃饭......还亲嘴呢! 他只是觉得他自己在女孩的生活里很重要,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大傻B。” 高富帅就是那种漂亮女孩子争着去倒贴,倒贴不成或者被甩了之后,她们就会去找那种很喜欢她们但是她们又看不上的男孩哭诉,那种男孩就是屌丝。即使是在小说的世界里也没有给屌丝一点机会,所有言情小说的男主角不是腹黑总裁就是邪恶大少高富帅。女主角反而像是幸运的屌丝......可是,那些漂亮的女孩,从来就不是屌丝。她们不小心怀了高富帅的孩子,屌丝就会很难过地带她们去医院,安慰她们,等她们恢复了,她们又去找别的高富帅啦,屌丝们在QQ上给她们留言她们再也不回...... 男生们很难忍,于是有了以屌丝为主角小说泛滥,可结果又是怎样呢?无非就是屌丝成长为高富帅,一个人拥有很多的女孩,然后又去欺负别的屌丝。被夺走女孩的屌丝又恨这个新来的高富帅。 其实我何尝不是呢? 总是觉得自己有一个好妹妹真的很幸福,有时候连做梦都会傻笑,妹妹,妹妹,妹妹......很多时候一个人躲在宿舍的角落了默默地难过,为什么别人那么好,别人都那么地好?为什么就我这样?有时候不敢看自己成绩单,不敢看自己颓废而臃肿的脸。透过寝室的窗户望向教室,其实什么都看不见.......然后难过走向教室,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悲伤。慢慢地,就发现自己害怕的事情有好多好多,害怕遇见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害怕与她对视的瞬间看到的却是无尽的鄙夷。不管怎么努力,怎么想要告白,都是无济于事的,因为自己根本就配不上人家。 世界上有些故事你看过一遍就不想再看第二遍,因为没有解。有些故事仿佛注定,不是因为偶然也不是因为错过,而是一个解不开的结。如果它恰好是场悲剧,那么它的悲伤在故事开始时就已经注定。 作为屌丝的我能与妹妹交流的媒介几乎只有短信,上高中以来真正面对面的次数还未超过五次。晚上的时候我这个二货在做什么呢?我这个二货在发短信。欢天喜地喊着妹妹妹妹,可真当面对面的时候又能说什么呢?别说是叫妹妹,就是问一声好的勇气恐怕都没有。透过不真实的媒介你觉得与某个人很近很近,其实真正面对的时候你才知道吗,其实你与她(他)的距离,很远很远。 有时候我在想,我与妹妹发短信的时候,她又在做什么呢?人家还忙着跟小男朋友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纠结痛苦着为什么他不在身边。可以安慰她的“哥哥”又何止我一个?总会有人比我更关心她的,因为我什么都做不到,只能隔着两部手机的距离恬不知耻地叫着妹妹妹妹...... 永远别跟屌丝谈什么勇气和希望,咱们付不起那个代价。 人小时候总是鄙夷“酒肉朋友”这四个字,长大以后才发现,在你最难过的时候,只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能让你舒服些。某种意义上说酒肉才是你永恒的朋友,因为他们从不弃你而去,只要你付得起他们的价,所以屌丝男的生活非总是消失得很快,所以世界上伤心的胖子越来越多。 ......... 张子言突然被心中翻涌沸腾的罪恶感惊醒,他望着在旁边睡着了的妹妹,身着和服的身影却又让他想起了姬神。 做,永远比说起来要困难得多,他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喜欢任何人,他没有办法对姬神负责,他是屌丝,真正的屌丝。? 那种罪恶感来自于他对姬神所做的一切,无论怎么样,自己也不该就那样对待一个女生,明明没有办法保护她,却还是做了那种邪恶而亵渎的事,负不起责就不要对别人有什么不现实的幻想,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夺走了人家所谓初吻和初恋。 张子言用力扶住自己的额头,一瞬间,似有千万根银针穿过他的心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他的心房,不知是源于自卑还是罪恶的痛苦摧残着他的意志,他始终没有不办法就这样将这件事放下,就连像现在这样望着自己的妹妹似乎也是罪恶的,这个叫做姬神秋雨女孩,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她当作妹妹的?为什么她会成了“妹妹”?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还是自我满足的欺骗? 巨大复杂而纠结的情感折磨着他的意志和神经,越来越害怕了......越来越害怕那一天的到来,越来越害怕自己不能正视这份朦胧的感情而把它毁掉,于是,他紧紧的抱住妹妹,纠结哭泣起来,比堕入深渊的绝望还可怕的唯有因为迷茫而患得患失的情感。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绝对......不要.......”张子言哽咽着哭出了声来,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寂静的车上只有他和她两个人,妹妹是真的被张子言吓坏了。 哥哥这是......怎么了? ………… 黑暗,不知道有没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我;颓废,懒惰,似乎要多一点,果然。 当我书写这段文字的时候,其实,我在彷徨,被内心中莫名的自大驱使着,做着一些连自己都不明所以的事。 怎么会这样?我不知,迷茫不已。 这个笔记本被丢弃只是迟早的事,它能承载的东西毕竟有限,关于我所书写的一切,将会用另一种方式被保存。所有的一切,都将葬身在无尽的黑暗里,渐渐熄灭之后、消散。 所有的………………一切。 无线了,脱节了?消散了。 天空,是黑暗里透着微蓝的,乌云朦胧地笼罩着,终于还是响起了雷声,雨就这样“哗哗”地下着。风,透过窗户吹过来,接触皮肤的那一刻,有几丝微凉,然后它更大了,窗户也随它一起有节奏地翻动……“啪”的一声,关上了。 天还未黑透,于是风更凉了…… 钢笔、原子笔、中性笔,它们在纸上的唦唦声与飞快翻书的“哗哗”声交织在一起,电风扇转着,教室里的空气有一些压抑,但我竟会被这一点点的“压抑”,压的喘不过气来。翻书的声音,风扇搅动空气的声音,笔的声音,在精神被笼罩之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又一阵风吹过之后,窗外的树叶簇拥着招摇,那姿态和招人魂魄的黑白无常竟没有两样,诱惑、勾引着仅剩的一丝丝的意念,它们对你说:“堕落吧!然后死亡。” 死亡。 我实在不太喜欢这句话,因为我,貌似正在堕落然后呢?预示着死亡吗?我无法继续言语。 学校这座白色监狱到底关押了多少人的青春?把青春挥霍在这里,然后被无情地吞噬掉、搅碎,连骨头都不剩下,仅使留下鲜红的血色和灿烂的悲哀,在这鲜红的血色和灿烂的悲哀中,又给人一丝若有若无的希望,维持着似人非人的平衡;它们会一直告诉你,别放弃,有希望……然后,青春丢失,你依旧被抛弃,这究竟是怎样的黑暗或惨白? “监狱”里的勾心斗角,趋炎附势;渐渐地,摧残了我们的灵魂,留下千疮百孔之后,被抛弃了。 离开了“监狱”,就意味着失去了归属,找不到认同、集体、或是自我;或许,当我迷茫许多年之后,又会想起那句话——堕落吧!然后死亡。 死亡?也许是种解脱,世界不会因为多了我而不转,因为少了我而静止;永远不要说上帝放弃了你,人家根本就没空搭理你。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然后,在可有可无之间,我选择了放弃。或许,我会想起那座白色“监狱”,因为在那里,我至少还能找到一丝微妙的归属,还能再一次听到—— 堕落吧!然后死亡。 ——张子言记 正文 混沌初开般的黑暗,张子言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紧紧地抱住妹妹,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胸口,这样应该会舒服些,他想。 不远处的方向有一丁点的亮光,在无尽的黑暗里,那一点点的光指引着张子言前进的方向;张子言竭尽全力向那光点走去,为了不迷失在这混沌的黑暗里。 似乎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这混沌的黑暗里,张子言学过的初三物理显然不怎么好用。引力,摩擦力,或是空气的流动,都没有。没有双脚触地的踏实感,那种无力和踩着虚空没有什么区别,但张子言却知道自己在往前走,即使找不到任何的参照物。没有气流划过皮肤,流入胸膛的自在感,但却并不觉得呼吸困难……触觉,迷失了…… “少年……已经决定了吗?”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张子言耳边回荡。 “你是谁?”张子言对着虚空吼叫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死谁……”那个有些苍老地声音说。 “我是谁?凭什么要告诉你?” “你会告诉我的,当你认为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在你眼前,从那个,梦里……” “梦里?难道是……”张子言想起了那个大山之巅上的梦,那个伴随了他整整三年的梦…… “喂!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需要你’的时候?”张子言继续吼道,但那个声音未再想起。 张子言唯有继续向前走去……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眼前的那团光确实愈来愈亮,它在扩大,黄豆大小,拳头大小,篮球大小,再到门的大小。张子言松了一口气,终于到尽头了吗?他想。面对近在咫尺的那团光,张子言的脚,迈了过去。 ………… 那堵墙的另一面。 墙体开始变得扭曲,黑色的气旋闪现,一只黄色篮球鞋从里面伸了出来,然后一个身着蓝色短袖格子衬衫的男生抱着一个可爱的萝莉出现在那里,标准的公主抱。 张子言过来之后,黑色的气旋隐去,墙体再次变得坚硬,与普通的石墙没有区别,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张子言望着怀中不知何时已经熟睡的妹妹,确定她只是单纯的睡着之后,深深地松了口气,随即扫视了眼前这条普通而狭窄的巷子没有异样,然后走向巷口。 “知————” 炎热的天气里,蝉的叫声烘托出几分燥热,不知疲倦的它们只知道不停地鸣叫,以发泄困在地底七八年的那种悲愤。 空气无疑是燥热的太阳的高度说明现在是正午。街道两旁整齐地种着一棵棵叫不出名字的树,与万年青有几分相似,枝繁叶茂的它们在被风吹过之后不停地摇曳,把阳光切割成无数块碎片,洒在街道的路面上。汽车来往之后,街道却是干净异常,也许只穿着袜子从上面走过也不会沾染一丝的灰尘吧,张子言揣测。但只要是城市,就不可避免的会有喧嚣。 张子言环视了一圈。街道不算宽,楼房也并不高,一间间店面紧紧地挨着,各式各样的招牌代表着不同的店面,甚至代表着店内的风格—— 粉色代表蛋糕店或是精品店之类的女生门会不停地惊叫“卡哇伊”的地方;棕色或黑色说明那里是咖啡厅,即使有男生最爱的“女仆咖啡厅”与女生最喜欢的“执事咖啡厅”之分,但无疑都是咖啡厅,只不过面向的群体不一样而已。 稀疏的几个人在街上走着,粉色、绿色、蓝色,还有其它颜色的头发混杂在一起,不知道是非主流还是cosplay,或许还有原宿风。也许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吧,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外出,以至于街上的人竟如此的稀少。张子言推测。 这条街和普通的居民街道没有多大区别,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也就比一般的街道要干净许多而已吧;不过店面的招牌还是有些特别,并不是因为样式,而是因为招牌上的字——多用繁体或残缺的偏旁部首拼凑在一起。张子言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些残缺的偏旁部首代表着什么,但之后他诧异了…… 张子言疑惑不解,本想问问妹妹是怎么回事,但在看见妹妹熟睡时无与伦比的萌之后,便不忍再打扰了。作为标准的妹控与萝莉控的结合体,张子言没理由不发痴。 张子言抱着妹妹来到路边的长椅上,小心翼翼地坐下去,生怕吵醒了怀中的人儿。 坐在长椅上,张子言用手臂给妹妹作枕,这样应该会比较舒服。又捋了捋她绚烂的红发,痴痴地望着妹妹熟睡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妹妹额前蓬松的刘海,眼里尽是温柔。 街道边的房屋多以白色为底色,到处是洁净的白,午后的阳光照耀之后,能看到的只剩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依稀能够分辨几处镂空,那是窗户。空无一人的街道给人一种死寂,能听见的只有风吹树叶的“唦唦”声和那些该死的蝉不知休止的乱叫,这一片白茫的映衬下显得尤为诡异。 每个月的短篇时间(可以不看) 青春物语 在一段暴风骤雨里,我们挥霍着手中大把的青春,看着时间从指尖上匆匆流过,看着匍匐在十八岁尽头的我们,泪流满面。 所谓的青春,从来都不是那些年里,你对现实的憎恶,而是在后来闪耀的日子里,你对那些痛苦的怀念。 所谓的梦想,从来都不是挂在嘴边的东西,而是那些年里,我们深深埋在心底的最真实的渴望。 一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春光无限好的上午,国文老师正在声情并茂、眉飞色舞地给前排的学霸君们讲解着我听不懂的高考重点。学霸专区在外,“韩派”的女生们表情激动地谈论着韩剧,“手机党”心情激动地刷着微博,后排的“吃货党”小心翼翼地咀嚼着零食,生怕吵醒了最后两排的“教徒”,因为“觉派”的教主是个很可怕的男人——子弹头。 前面的学霸世界与我们后面的学渣区仿佛被看不见的结界隔绝开来,那是散发着所谓青春气息的光辉之地,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存在。 高三·22班,正如你所见,这是一个阳光到不了的角落,让我们完全感觉不到学习压力的高中生圣地——全年级最烂的一个班。 我叫陈柯,不难猜到,我就是那种被排挤在教室角落,同学不愿搭理,老师懒得管教的“顽固派”。作为男神一级的人物,我自然是有点小帅,家里有点小钱,打游戏有点小厉害的存在,虽然有点小寂寞,但自我感觉还是蛮好的。 旁边这个正在呼呼大睡的胖子叫韩彬彬,平时我都叫他阿彬。每个故事都有一个胖子,每个胖子都有一段伤心的往事。阿彬的爸妈是卖猪肉的,于是他总是调侃自己——恐怕以后只能找个卖菜的过日子了。 阿彬前面这个看起来非常努力的女生叫李依依,之所以说是看上去,因为她怎么努力也考得不是很好。 我想大概是因为是家境的关系,她变得很自卑,哪怕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也会让她心惊胆战好一阵子。 当然,像这样的女生身边通常都会有一个强大腹黑的“御姐”作为后盾,那是一个不得不提的家伙,我青梅竹马……呸!她是我的死敌——唐晓静!仗着她家跟我家一样有点小钱就老是跟我作对,找到机会就羞辱我。这家伙去过几次韩国,后来就成了不折不扣的韩国痴,老是念叨着要去韩国当艺人,不过我担心的是她会不会买错机票去到岛国…… 原本像我们四个这样截然不同的人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可是我们从一年级开始就是一个班,真心不科学!也许是我魅力不可挡,把她们都吸引到我身边了吧。这样想着,于是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喂!陈柯,你又在傻笑什么?” “跟你有关系吗?”听声儿就知道是唐晓静那个八婆。 “你说神马?” “干!”我习惯性地竖起中指。 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唐晓静优雅地收起了她的镜子,顺手把国文书裹成一根棒子。 当我天天酷跑即将刷新记录的时候,右脸突然袭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喂!你想干嘛啦!” “你刚刚那表情告诉我,你在骂我‘八婆’。是吗?陈柯同学~” 唐晓静转过身来赏给我一个完美的甜蜜微笑,别人也许会被这天使般的笑容迷惑到,但我绝对不会!多年来的经验告诉我,唐晓静一旦露出这种极度治愈的微笑,那就是要抄家灭门的节奏! “没……没有……”我心虚的表情完全出卖了我的内心。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教国文的班主任正在讲台上卖力地讲课。原以为在这样的情势下唐晓静是不会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来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当白光划过我的世界之后,留下的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却又闪烁着无数的星星。 “嘭!”老班一记空掌落定,那叫一个排山倒海,惊起睡神无数,但胖子仍旧坚守阵地,这股宁死不屈的精神让我肃然起敬! “陈柯,唐晓静!下课到我办公室来!”老班怒吼道。 “哦。” “还有你!宋彬彬!竟然还在睡觉!” 我赶紧戳醒胖子,胖子不明所以地站起来,睡眼惺忪地问道:“吃饭了吗?” “靠!还吃饭?等着吃翔吧你!”我不禁吐槽。 “李依依……你也一起来。”老班又补充了一句,下课铃声应时响起。 二 办公室的环境不错,就是空气质量差了点。我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唐晓静微笑着望着老班,阿彬昏昏欲睡地站着,一副爷就是站着也能睡着,你奈我何的节奏。李依依可怜兮兮地低着头,很是乖巧的样子。 老班定了定神,说道:“陈柯,唐晓静,我说过了,你们不学没关系,但是不要影响到其他同学。上课安静点有那么难吗?” “那什么,是她先骂我傻X的。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我要守护自己高洁的节操!”我解释道。 “陈柯,你的节操都在地上呢。要不要找你室友帮忙捡肥皂?” “怎么,有意见吗?你在学校这么屌你爸妈知道吗?亲!”我又忍不住回归吐槽本性,心里仿佛有一万只***奔腾而过。 “停!你们两个打住。” 老班没有看我们,随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泯了一口,转头对李依依说道:“那个……嗯……李依依,你要不就坐到教室前面吧,跟他们坐在一起会影响你学习的。” 李依依抬起头来,愣了一下,随即迅速摇头。 “我……我没关系的,他们不会影响我的。其实,我希望我能影响大家。”李依依小声答到。 还没等老班张嘴,唐晓静便迅速插上话来,“小依,你真好。老师呀,既然小依都这么为我们着想了,你就不要拆散我们嘛。” 老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无奈地把目光锁定在胖子身上。 “我说,宋彬彬,你晚上都干嘛去了?有这么多的觉睡不完吗?” 胖子一副没听到的样子,继续睡眼惺忪。 “嘭!”老班又是一记空掌放出,桌子应声而响,胖子应声而惊。阿彬迷茫的抬起头来,迷离的小眼睛望着老师,居然好死不死地来了一句——老师好! 我去! 李依依和唐晓静温婉一笑,劳资是彻底笑喷了。 老班无语地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回教室吧,上课给我安静点就好,下周就是月考了,好好跟着李依依一起复习。再考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哦。” 三 回到教室的时候,课间操已经over。差不多一半的同学已经回到到了教室,当然,最早回来的肯定是以班长为头目的学霸们。我们四个走进教室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安静的复习。不过,安静的只有学霸而已。 唐晓静和李依依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阿彬毫无意外地趴在桌上睡觉,而我只想打完上一盘的游戏,打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不过没关系,我按了暂停。 “陈柯,刚才我和小依商量了一下,我们四个组个学习小组吧,怎样?” “对于如此超越现实的事情,我只想说……阿彬,你怎么看?” “看?看什么?我们四个在一起能叫学习小组吗?别逗啦妹纸,回家睡觉去。”没看出来,话不多的阿彬也开始吐槽了。 “陈柯,快看!赵语馨来了!” “纳尼?!” “哎呀,走过去了!”唐晓静又补充道。 靠,混蛋!走过了才告诉我! 没有多想什么,洒家迅速把手机丢进抽屉,脚尖蓄力爆发,椅子神马的瞬间滚到垃圾角。在那短短的两秒钟里,我想我是接近超神的存在,刘翔神马的在我面前根本不够看!那就像一个带着“家园卫士”的英雄出门就闪现,是的,在下几乎是直接闪现到后门的。可是……女神在哪儿呢?!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回头看见的是唐晓静邪恶的微笑。 靠!你妹啊! “唐姑娘,在下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开这种玩笑。” “你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 “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本宫懒得跟你耗,贱人就是矫情!” “既然唐姑娘都如此示意在下了,那在下定当不负恩泽。” “喂喂!你们两个是猴子请来的逗B吗?我们还在吃东西呢!你们这样我们表示压力山大!还怎么吃啊!” “正是如此,还请二位嘴下留情,放我等一条生路,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怎么说话都这味儿?!别学我啊,混蛋! 唐晓静随手抄起一本书便向刚才那家伙砸去,“童鞋,您那句‘嘴下留情’还真是寓意深厚呢。有内涵。” 其他同学纷纷用异样的笑容着刚才那家伙。 跟唐晓静嘴下留情?真TM想得出来!那是要何等的高端大气上档次、怎样的狂霸炫酷屌炸天才有勇气?誰敢谁就等着被折磨到死吧。 上课铃适时响起。 四 我以为每天都能这么开心地过,能够一直这样把高中混完。我们四个就这样一直小打小闹地混下去。 可是我忽略了一个人感受,她家境艰难,她自卑,她每天强颜欢笑,她只有读书这一条出路,为了唯一的朋友她愿意与我这样的学渣混在一起,为了家济她可以每天只吃两顿饭,从来不碰昂贵的资料书。 那次的考试不知道为什么,李依依突然发挥失常,先不说崩溃的数学,连英语也惨不忍睹。就连平时数学烂到毫无生机而英语好到变态的唐晓静也考得奇差。 唐晓静平时英语毫无悬念是120以上的节奏,当然也只有这一科可以看。所以平常她时不时地会炫耀说,这是天赋。 那天试卷发下来的时候,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在打游戏,成绩什么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唐晓静和李依依拿到试卷之后却仿佛是被什么禁锢了似的。呆呆地愣在座位上。 子弹头那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竟然夺过她们的试卷看了起来,突然他的表情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激动,一向口无遮拦的他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羞辱别人的机会。 “哇!好厉害啊!唐晓静,你不是英语大神吗?怎么才68分呢?哈哈哈哈……想笑死人啊!……诶?!李依依,你竟然没及格?你脑袋秀逗了吗?还以为你真是学霸呢!” 李依依绷住脸,尽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唐晓静迅速起身抡起课本,朝着子弹头的脑袋猛烈地轰去。 “你给老娘闭嘴!”唐晓静吼道,我从来都没见过如此失态的唐晓静,她何时把成绩看得那么重要了? “怎么?你还不服啊?长得漂亮家里有钱了不起啊?你怎么不想想你羞辱别人的时候呢?”子弹头还在火上浇油。 突然我感觉情况似乎不太对劲,果然不出我所料,子弹头竟然挥手要打唐晓静!当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我忘了,我只知道这姑娘绝对不能在我面前被别人收拾了。瞬间开启闪现,哥们儿迅速抓住了子弹头的手臂。 “哥们儿,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何必跟一个娘们儿较劲呢?” “哎哟?英雄救美啊。”子弹头那几个哥们开始起哄。 “陈柯!你给姐姐闪开!”唐晓静试图推开我。 “唐晓静!够了,别再惹人厌了。成绩有那么重要吗?何必把关系搞那么僵!”我愤怒地抓起李依依的卷子,揉成一团扔进垃圾角。 李依依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绷不住了,一下子决堤般哭了出来,泪如雨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出那么冲动事,就在那一刻我突然莫名其妙地生起气来,竟然对着李依依大吼道:“哭毛啊!要哭出去哭!有必要吗!” “嘭!”唐晓静突然冷不丁地给我来了重重的一下,打在我帅气的脸上。 我正欲开骂,唐晓静却已经咆哮了出来:“陈柯!你混蛋!你竟然凶小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唐晓静,她竟然哭了,她骂我的时候竟然会哭!我无法想象她的心是有多痛,她会生气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李依依,因为我刚才的混蛋话。 “小依,我们走!再也不要见到这种人渣!”唐晓静拽起小依便朝门口走去,她回头瞪我的时候,我看到的不是她对我憎恶,而是她那深埋心底的真正的心痛,她竟然真的会难过。我的心突然抽痛了起来,说不出的难过。 “陈柯,你做得有点过了。”阿彬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我心情复杂地坐了下来,不知不觉上课了,老师走了进来。 “同学们,上课!” “起立!” “同学们好。” “老师好。” “嗯,我们翻开书xx页……诶?李依依和唐晓静呢?”老师问。 “老师,她们被陈柯气跑了。”班长说道。 “陈柯!你去把她们找回来!”老班吼道。 我不爽地起身出门去。 五 走到花坛的的时候我看到了李依依和唐晓静。李依依竟然还在哭,唐晓静在一旁劝说,还是时不时说我两句坏话。 “喂!你怎么来啦!”唐晓静不爽地看着我。 “她怎么还在哭?” “还不是你弄的!” 我走到李依依旁边,试图安慰她,不过我不太会安慰人。 “喂!不要哭了,老师都在找你们了,快回教室吧。” 李依依没有反应。 我心一横,说道:“只要你不哭,哥就带你们考大学!你的数学交给我,其他科就麻烦你教我和胖子了。” “陈柯!你少来!靠你?不要再开玩笑了!你这种没有梦想的人怎么会理解小依的感受!” “我没有梦想?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梦想?只是我的梦想不用怎么努力而已。”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唐晓静不知廉耻地吼道。 “你不也一样吗?除了英语,你的其他科根本不能看!你就没有仗着自己有点小钱?”我反驳道。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对不起,是我让大家担心了。陈柯同学,我的数学就拜托你了。” “啊?嗯”我应道。 六 作为一个有风度有节操的男士,我是相当有原则的人,既然是答应了人家的事那我就要试着做到。 但是永远不要天真的以为一个学渣会因为一个承诺而改变什么。 我试着去看那些我看不懂教材,可是结果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根本看不懂! 我把抽屉里的书一本一本数学必修翻出来,试图用我究极聪明的大脑将他们瞬杀。但真正被瞬杀的,只有我的脑细胞。 “念书好无聊啊!为什么学霸君可以每天不停地念书嘞?”我趴在桌子上,无力地抱怨着。 “陈柯同学,念书不无聊那还是念书吗?”唐晓静那家伙从那天之后就一直督促我念书,仿佛还把自己休息时间也搭上了,不然以她的性格,你以为她会在星期天下午把我禁锢在教室里吗?别逗啦孩子! “我说,你干嘛要盯我念书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别自恋了你!要不是怕你教坏了小依,我才不会牺牲自己的时间呢!” “那你自己去教她啊!”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我的数学能看吗?你既然夸下海口了,那就让我们看到效果。” “懒得理你!” 唐晓静这种人只要你不理她一会儿就消停了。于是我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阳光照耀下的美景,对于身处阳光到不了的角落的我来说,阳光下的东西都有莫名的吸引力,就算那东西是一坨翔! 诶?那位貌似也许好像是……赵语馨?!Oh!我的上帝啊!您何必这么眷顾我呢?在阳光如此明媚的下午,您何必让我沉浸在观望女神的幸福中呢?哇咔咔咔! 在窗外的阳光下,赵语馨的素色裙摆随风微荡,她怀抱着几本书从绿荫下走过,现在的她,浸润在明亮晃眼的辉光里,仿佛与周围的绿色融为一体,那么的和谐、自然。我想,没有什么能比望着自己在乎的女生发傻更幸福的了。 咦?她怎么回头了,是在看什么人吗?还笑得那么小幸福小幸福的? 靠!那个朝赵语馨走过去的男生是怎么回事?赵语馨为毛对他露出那么灿烂的笑容?什么节奏? “诶?那不是你女神吗?怎么这么明目张胆地约会呢?太显眼了吧!” 我心惊了一下。 “听您这意思,是知道点什么内幕咯?”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一点。 “略知一二。那个男生是她的青梅竹马,还是个学霸哦!陈柯,你还是死心算了。”唐晓静就知道说风凉话,我也懒得听下去,起身就要出去。 “诶?陈柯,你干嘛啊?不学习啦?” “我去书店买两本资料书,我的书干干净净半点笔记都没有,怎么学?”话毕,我便自顾自地出门而去,我不想再待在教室里,我怕自己会哭出来。 七 书店的人群熙熙攘攘,老旧的几台电风扇卖力地工作着,可还是那么热。不熟悉布局的我一不注意走到了书店的深处,然后我看到了她——小依。 她踮起脚尖在书架上翻找着,突然她眼睛一亮,想要拿某一本书,但却拿不到,路过的一个男生顺手拿了下来,她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她翻开来略微看了几页之后她眼睛里的光芒更加明亮了,那是一种最真实的喜欢和渴望!她有些激动地把书抱在怀里,无意间,她注意到了书后的价码。 几乎是一瞬间,她眼睛里的光芒便暗淡下去,消失了。这个渴望书本和知识的女孩又一次被现实所击溃,小小的心脏不住地抽痛,我真的看到了,她那深埋心底的悲伤。那样的价格对于我来说还不够几双袜子的钱,但对于她来说,那是她近一个周的生活费。她依依不舍地把书放回原处,再也没有心情翻找其它的书。我突然好心疼那样的她,我想我可以做点什么…… 仔细想想我还欠她一个人情,就用这个理由吧,不然她不会收下的。 当我回到教室的时候,李依依很平静地坐在座位上,似乎刚才那个伤心的小女孩不是她。 我随手把那本书扔到她的桌上,装作不经意地说道:“这个算是上次的道歉的,我实在不知道你喜欢些什么,就随便买了一本,别介意啊。” 她站起身来,面对着我,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我是无所谓这些的,便说道:“随便啦,反正我也看不懂。” 八 视线回到我自己,作为有恒心、有气质、有礼貌的三好学生五好少年,我还不愿意就这么退出竞争女神的角逐,不就是学霸嘛!哥不怕你啦!只要我成为学霸,再加上自身各方面优越的条件,女神还不是分分钟手到擒来?!于是哥准备进入炼狱一般的高三生活。 虽然我们班是文科班,要补起来的东西不是太多,但是关于数学和英语,我想对于每个学渣来说都是噩梦。 在那段努力修炼为学霸的时间里,洒家迅速抛弃了手机和撸啊撸。还真别不信,永远不要小瞧一个有责任心男人,他会做出一些你无法想象的事。 作为即将放飞理想的有志青年,我对自己很有信心。我起的是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每天灌咖啡是偶必须的选择。唐晓静那个家伙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说是要督促我学习,每天都准时打电话叫我起床,还跟我一起做作业,真心搞不懂这家伙在想什么。至于阿彬,也许是受了我的影响,瞌睡少了很多,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开始跑步了!每天都在学校里跑上那么几圈,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以后想当体育老师! 我去!自虐狂也不会这么玩儿自己吧!万一虚脱了怎么办?……原以为阿彬很快就会放弃,没想到他竟然抗住了,这就是他的梦想吗?我想是的。 下课我在教室里念英文的时候,总会引来一片唏嘘。又说我装逼的,有说我是求虐,时常可以听到这样的对话——“诶,陈柯是怎么了?不会是傻了吧!”“有可能!”“呐,子弹头最近跟陈柯较上劲了!说什么不能考得比陈柯差,一直都在复习呢!”“他们两个都是脑残!” 我的学霸模式起效很慢,一学期过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色,还是三本线以下。寒假我没有休息,报了文科的补习班,渐渐的,终于是有了些起色。 二模考试的结果大大超乎了我的预料,并不是因为我考了多好,而是因为我们班的整体水平竟然提升了一个台阶,仿佛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这种不科学的设定是怎么回事?为毛变化会那么大?班长跟我说是我影响了他们。我去!我有那么大的气场吗? 那家伙说,别,别误会,他们只是觉得如果考得比我这个曾经的全班倒数第一还差的话会很没面子,于是都稍稍努了点力! 我去年买了个表!!! 尾声 为了表扬我们的努力,老班决定久违地来一场冲刺Party!我记得上一次好像是在老班对我们失去希望前的军训期间吧,是有点久远了。 全班同学在文化广场跳脱似的玩儿疯了,各种活动,各种零食,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和高三压力巨大的奋斗党。他们是该发泄心中的积怨了。 李依依的成绩越来越好,超二本线稳稳的,就连我和唐晓静也是三本线以上的人物了,胖子说他想考体育学校,以后当体育老师。并不是说着玩儿的,他是真的在努力着。 抽空仔细回想了一下,我越来越觉得那次的事有点不对劲。李依依和唐晓静为毛会一起考差?唐晓静就算了,可是李依依……没理由啊! “嘿!想什么呢?”唐晓静打断了我的思路。 “额……没什么……等等,还有三个月就高考了,你们想好考哪所学校了吗?” “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哦!”她们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有什么东西穿过我的大脑,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她们还想跟我一个学校?! “陈柯,下午我们准备骑车去滨江路,你去吗?”宋彬彬问道。 ……………… 下午的阳光很盛,滨江路的柳树因风摇曳,晕染出朦胧地金黄色光芒来,我们四个像往常一样聊着天,骑着车。我发现自己看唐晓静的时候心里仿佛多了些什么东西,那种东西不是爱情,又不仅仅是友情,那是一种多年来培养的默契,那是一份真真实实的青春感伤。 那天她对我说——陈柯,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想再看到以前那个认真、温润如玉的你! 其实我一直都喜欢那个每天叫我起床,督促我学习的霸道的你!——by me 去死!——by she End 樱花带不走的思念 一 它似爱情,却又不太像。每一个夜晚的宁静都让我恐惧。它浸入了我的心房,占据仅有的三寸之方,流泪了,心痛了,哀伤了……无法挽回的结局终究在那里停息,不偏不移,不正不斜;而樱花荡起的思念层层叠叠,在心海里荡漾开去,猛烈地冲击海边的石柱,一点一点的碎片掉落,从那一丝丝被震开的裂缝里。最后的防线崩溃,浪潮般的心痛席卷开来。我只希望那逆流成河的悲伤随着飘飞的樱花一起,或者向远方散去,或者没入湿泥,堕入黑暗,不再有万劫不复的轮回。 ………… “还能……再回到从前吗?小霜……”他明知故问地傻傻地喃呢着。 二 今年的四月一日,周凯东又失踪了。 和往年一样,周叔找不到他,但我知道他在哪里。那个地方他每年都会去,带着年复一年的思念与哀伤。 “把你哥给我找回来!”我向周叔请假的时候,周叔略带怒意地对我说。作为我们班主任的他,对于自己侄儿逃学这种事难免会生气。 “嗯!我会让他回来。”听到了我肯定的回答之后,周叔轻轻地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习惯性地顶了顶眼镜的鼻托,拿起钢笔继续做备课的讲义。仅有一层薄薄的寸发的“地中海”微微晃动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沧桑感弥漫在空气中,周叔似乎苍老了许多,也许是因为他一直在为我和周凯东的事操心吧!我想。 四十六公里并不算太远,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而已,可最难走的仍是那段并不算长的山路。因为我不得不再一次走向那个伤心之地,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 竹林不大,很普通,像这样的竹林在山里随处可见。虽然雨过之后让这片幽绿的竹林多了几分清爽,但于我,增添的却是愈来愈浓的愁绪,然后那两株茂盛的樱花树再一次映入眼帘。 它们比去年更茂盛了。腰枝似乎又壮大了圈,交错的枝杈上挤满了淡粉色的小花,看起来真重,像沾湿了那些年的雨。不到三个人高度的它们在轻风拂过之后摇曳、袅娜,花瓣便洒落一地,尽显无力。雨珠尚存的小花也许幸运--水珠滑落之后而变得轻盈,然后随着那阵轻风起舞,翻飞于翠绿之间;但更多的却是悲伤--沉重的水珠拖着它们重重地砸向地面,融进湿润的泥土里,还未来得及翻飞的它们给湿泥铺上一层薄薄的“粉毯”,微微一点的压迫就足以让它们被泥土吞噬、淹没,沉入黑暗,等待也许会有的来年。 周凯东的皮鞋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土,裤管亦是如此,整个人就好像是镶嵌于湿泥之中,那么的理所当然。西装,他也只有每年的这几天才会穿,手上捧着的玫瑰却是白色。他就那样直直地伫立在那两株樱花树下,仰头,凝望着因风而凋零的花瓣。他那双被雨水淋湿的瞳孔,有种奇异的美,漆黑的眸子里仿佛盛着一碗糖浆般胶着的哀伤。 “哥……周叔找你一天了,回去吧。”我不想打扰他,但他那蓬乱的头发和湿透的西服里透露出来的憔悴让我不得不担心。 “哥……你还忘不了小霜吗?” “怎能忘记?”嗓音艰难而沙哑,仿佛锈透的铜钟。 “哥!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真的不能释怀吗?……小霜她,不会再回来了。从那天开始,一切都注定了。” “闭嘴!”他声嘶力竭地吼着,“她会回来的,会回来的!这是我和她一起种的树!这是我们曾经约定的地方!” 周凯东瞪着我,决堤般的泪水从他那极度红肿的双眼里涌出,布满血丝的双眸看不见一丝神采,也许已经没有办法聚焦了吧,如果不是声音,我想他根本不会知道来人是谁。 三 那年我与周凯东十三岁,念初一。 葉小霜个子矮,坐第一排,而我则因为近视眼坐了第二排,在她后面。原本我对她的印象仅仅停留在“这是一枚标准的萝莉!”这样的层次。但后来我才发现她并不完全停留在萝莉的标准之上,都说萝莉有三好--身轻,体柔,好推到。小霜也的确具备这些特质,娇小可人,撒娇卖萌,白白净净……但别忘了,萝莉还有思想单纯,极度好哄好骗的天然呆属性!先不说小霜如何的不好哄不好骗,就是关于思想单纯这一点,我也无法妄下断言,她比我想象的要更成熟,更细心。总之,天然呆这一点在她身上体现不出来。 而周凯东,比我高半个头,肌肉发达,刘海厚实,笑起来憨厚无比的他在球场上却像是变了个人,闪电侠一般犀利,球技精湛为支柱,同年级几乎没有人能挡住他。威风凛凛的他自然成了众女生瞩目的焦点,没过多久“班草”这个头衔就被他摘了去。我心里那个不爽啊! 明明是一样的脸,明明我比他白,明明我成绩优异!凭毛他那个古铜色皮肤的篮球狂就有女生送便当,而我则无人问津?还被叫做“四眼仔”、“书呆子”!天呐!如我这样,一副黑框眼镜,刘海帅气,白衬衣黑长裤文质彬彬的型,在那些小说漫画里不都是很吃香的吗?我那个气啊!……还好有小霜在意我。 小霜时常转过来问我问题,这道题怎么做,那道题怎么答?在我耐心讲解之后,她会露出天真的笑容,不带任何瑕疵;偶尔我也没那么多耐心,抛下一句“自己想想吧!”然后埋头做作业,再然后呜咽声浸入耳膜,我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双手轻握成拳放于下颚处,咬着下嘴唇,45仰角--似撒娇,似哀求。终于,我不淡定了。萝莉控属性让我无力抵抗如此浩瀚的攻势,我对葉小霜的印象愈来愈深刻。 长黑发披肩,齐刘海晃眼,在左边有时右边用发带扎起一小束秀发,也许该称呼为“甜心式”发型吧,因为有两部名字带“甜心”的偶像剧里的女主角经常这样扎。 那是一个傍晚,还未上晚自习。食堂这个地方有些突兀,但就是在那里,我收到了第一份生日礼物。没错,的确是第一份,十三岁才收到第一份生日礼物的确有些可笑,但以我们家的特殊情况,也还可以理解。 小霜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我有些疑惑,但并没有追问,只是说了声“谢谢”。 一只精致的紫色钢笔之上扎着一朵拉花。用钢笔作为礼物很少见吧。大多数人都是送什么蛋糕啊,饰品啊,玩偶或杯子什么的,当然,也有很多其它我不知道的。 我躲在某棵大樟树下,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望着手中的那只紫色的钢笔,一种难以言语的温暖涌上,我想我应该是幸福地笑了吧。关于为什么送的是钢笔我并不奇怪,前几天我的钢笔坏掉的时候小霜有看到,但是关于紫色……从星座上讲,我的幸运色是紫色,即使我没有一样东西是紫色的。 小霜真的有考虑过那么多吗?又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难道……她喜欢我?!“刷”地一下,我的脸便开始燥热起来,也许已经红到耳根了吧!……好吧,我自恋了。谁让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小心翼翼地收好钢笔,揣着一颗忐忑的心回到教室,又坐立不安地等待放学,煎熬啊! 周凯东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竟然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完全不在乎形象的样子。那堆礼物砌成的屏障竟能挡住讲台上老师犀利的眼神以及周围女生们暗送秋波的媚眼,最主要的是他那惨不忍睹的只有我才知道的睡相也被保护得淋漓尽致!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把他拉起来,让芸芸众生好好地瞧一瞧她们心目中的“班草”到底是个啥!不过……那有损我形象…… …… 终于放学的时候,我不得不帮着周凯东搬礼物,也不知道那些女生都送了啥,分量还不轻。我们气势恢宏地走出校门,一路上引来的惊叫让我尴尬不已,我想不仅是因为礼物吧,两张几乎一样脸也难免会让别人好奇。众人瞩目的时候我总会手足无措,我很讨厌那种被当作动物一样看的感觉,还好周叔家并不远。 四 “周凯东!你给我听好!剩下的礼物全部由我来拆,您老人家千万别跟着瞎掺和!一边呆着就好,有情书、字条什么的我会给你的!” 我并不是想要他的礼物,我是真心为那些拉花和包装纸们感到可惜。周凯东那个家伙一身的蛮力,礼物在他手里停留不会超过派毫秒,他就那么“轻轻”一扯,包装纸与拉花的精美感顷刻便荡然无存。我听得到,它们在为自己短暂的人生而哭泣。 二十二盒巧克力,十六盒德芙,无一例外都是“心”型。还有什么卡哇伊布袋熊、情侣杯、情侣装、四叶草手链……啧啧,姑娘们还真是舍得啊!我不禁感叹。 “怎么就没有一件称心的呢?哎…”周凯东的下巴顶在那一摞巧克力上,全身无力似的挂着,幽幽地抱怨。我的拳头攥得那叫一个紧,“你这家伙别得了便宜还卖萌!”我在心里暗骂。想这句话的时候我正拆着最后一个礼物盒,心里正不爽的我也没管里面是什么,总之,我用尽全身力气把它砸向周凯东正压着的那摞足有一米多高的巧克力。 随着巧克力的坍塌……那声“娇羞”很完美,那声“扑通”很沉重。 原以为周凯东会发作,可在看见从礼物盒里甩出的那双拳套之后,他转性了。飞一般地,周凯东扑向那双深蓝色的散发着牛逼光芒的拳套,把脸贴在上面乱蹭,那姿态TMD娘啊! 迫不及待地戴上拳套的周凯东又一下子威武了起来。冷俊的眼神,有力的拳头,汗线勾勒出块状肌肉的动人曲线,机枪般出击的拳头砸在沙袋上,滚地汗珠飘荡,伴随沉闷的“噗噗”声。 “那什么……你拳头轻点儿抡。我这小身板儿可承受不起您老那一拳!”以前出过意外,你懂的。 我注意到地上还有一张小纸条,随即将它拾起,铺开。字迹有些熟悉,只有“生日快乐”四个大字,右下角手绘出一片四叶草和一朵小雪花,精美绝伦。 “谁送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凯东已经挤到了我旁边。 “没署名,不过……我应该知道是谁。” “你怎么知道?” “你看这是什么?”我指着右下角。 “四叶草啊,怎么了?” “还有一朵小雪花你没看到吗?” “噢!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 “连起来念!” “葉……小……雪?!” “是葉小霜啦!” “噢!”周凯东顿悟道,“可是……葉小霜是谁啊?” 这家伙真的是猪油蒙心! “就是我的前桌!”我说,“她也送了我一只钢笔,那可是我收到的唯一一份礼物喔!” “是吗?那还真是一个好女孩呢!”周凯东拍着我的肩膀,咧开嘴笑着对我说。隐约感觉到他打什么算盘。 五 不久之后,小霜理所当然的被评为“班花”,原因很简单,先不说她本来就白皙可爱,最主要的是因为--她成了周凯东的女朋友。 没错,就是这样。周凯东开始了他纯纯的,或者说傻头傻脑的初恋。肌肉男与小萝莉这样的搭配我总觉得别扭,最起码的,那身高也相差太多了吧!小霜的身高正好够到周凯东的胸口,那架势总让人不那么放心!万一周凯东那个大老粗伤到了小霜怎么办?比如,拥抱的时候;比如…… 所以每次放学之后,你都可以见到这样的场景:一个书生一个壮汉护送一个小萝莉回宿舍,引来路人围观。不知道的还以为小萝莉被劫持了,可从萝莉的笑容来看又不太像。总之,我不得不忍受路人的鄙视,也许是因为我这个电灯泡过于闪亮,又也许是因为我与周凯东长得太像而让群众好奇吧。 “诶,你说这两兄弟到底谁是那个小女生的男朋友啊?” “应该是那个戴眼镜的吧,他看起来比较帅耶!” “才不是咧!那个高高的男生才是啦!而且他还是二班‘班草’喔!” “噢!对哦!不过这画面还是挺有意思的。” “…………” 这样的议论声真的让人很不爽!就好像我是第三者似的,弄得我每次都尴尬收场。 没办法,忍了。 六 第二年的四月份,春末夏初之际的某个星期天,周凯东突然拉着我去车站。我问他去哪里?他兴高采烈地对我说,当然是去小霜家咯! 我愣住了。 已经到了见父母的程度了吗?我没有多问。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并算不长,可对于我却如同煎熬了一个世纪。因为……我晕车! 很少坐客车的我实在不太习惯那种汽油味弥漫车厢的感觉,辛辣、刺鼻、又反胃。无法想象其他人是怎么从如此恶劣的空气中活下来的,反正,我快挂了。 终于到站的时候,不敢相信,我竟然还活着。然后周凯东接到了小霜的电话,应该是在催促了吧,于是我们加快了脚步。 ………… 小霜的奶奶比我想象的要慈祥,老人家忙里忙外地做饭,笑容总是挂在脸上,看不出半点虚假。但我觉得很尴尬,因为老人家分不清我和周凯东到底谁是谁,所以每当老人家用看孙女婿的目光看着我的时候,我只能解释说,奶奶,在那边生火的才是我哥…… 周凯东很会干重活儿,一直帮着忙前忙后。劈柴、抱柴都是他的强项,而我只能切切菜、煮煮饭而已。老人家脸上绽来了花,周凯东的傻头傻脑、神经大条,在老人家眼里俨然成了虎头虎脑、憨厚老实。我也为周凯东松了口气。 小霜说她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爷爷几年前去世了,现在只有奶奶在身边一起相依为命,所以她很在乎奶奶的想法,关于她和周凯东的事,她一直怕奶奶会反对。 我说,不要难过了啦!以后还有我和我哥陪你和奶奶啊,而且奶奶似乎很喜欢周凯东呢! 小霜轻轻地点头,“嗯”了一声,幸福地笑了。 下午的时候,我看到后院有两株樱花树的盆栽,小霜说那是几年前她父母带回来的,随着小树的一天天长大,现在那两个小小的花盆已经容不下它们了。把它们搬到土里去吧!周凯东提议。随后我们便开始劳作。 竹林里的那片空地真的很让我吃惊,不仅环境清幽、土质松软,而且竹林衬托出来的氛围真的很棒!如此宝地若是学校里也有的话,啧啧,那些手拉手逛操场的男生女生们就得换地方了。 周凯东扛着锄头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一锄下去还真挖起来不少,也许那家伙学习没天赋,没准儿在体术方面有异于常人的天赋呢。周凯东把樱花树提进土坑盖上土之后,小霜用绳子从各个监督将其固定,绳子的另一端则拴在几根粗壮的篮竹上,还不忘打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我负责提水。 提水的那口井稍微有点远,而灌满水的木桶也比我想象的要重得多,步履艰难的意思我想我已充分明白,平常真应该多做运动。 当我气喘吁吁地把水提到竹林里的时候,葉小霜与周凯东在我眼前送出了彼此的初吻。小霜的小脸如初春含苞的樱花那样羞涩、粉艳,幸福泛滥成海。 微风拂过的时候携起她的的秀发轻轻翻飞,青涩的小小情思蔓延开来,掠出一抹淡淡的哀伤。我只能苦笑着说:“祝你们幸福!” 七 透着夏末秋初辛辣的热气,附着知了的叫声而变得无比漫长的下午,我又一次负责望风。 少年宫的最顶层的教室比其它的教室都要热很多,星期天的下午,同学早已迫不及待地冲出校门,女生们逛街,男生们逛网吧。谁还有闲心呆在这炼狱一般的教室?当然,这样的时间便成了周凯东与小霜的二人世界。 而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总是会忍不住站在在门外。有其他同学来的时候我会很自觉地让哪位同学下去,当然,也不是经常有人来。所以大多数时间我都会百无聊赖地趴在阳台上,望着楼下小卖部那边围坐在一起看动漫的男生们跟随剧情而激动夸张的表情,他们还时不时地冒出一句日语,尤其是当男主角放大技的时候楼下那群白痴就会一起用蹩脚的日语撕心裂肺地吼出:“嗝字嘎……滕索哇!(月牙天冲!)” 偶尔我会忍不住瞥一眼教室里的状况。周凯东与小霜坐在一起啃同一个苹果的幸福的样子,让我一阵抽搐。有时他们也会讨论一下学习或是未来的规划,而后教室里弥漫的是他们的甜蜜与欢笑。我的悲伤却像是台风过境后,一片荒草伏倒般辽阔。 下楼之后,我走在不远处的那片香樟林里,香樟浓郁的树荫依然抵挡不住投射到眼皮上的红热滚滚,眼球的刺痛差点害我流泪,无力感袭来。 我不想再望风了…… 八 周凯东那个感情白痴如我所料的没能处理好小霜的感情,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小霜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悲伤。 每个周六的晚自习总有那么几个人会逃课,因为那天只有少数几个班级被要求上晚自习,确切的说应该是某些班主任强制的要求。 周凯东又带着几个弟兄与别班斗球去了,小霜又一次被冷落。她忍住泪水快步地走出教室,我跟了上去,没有引起班上任何人的诧异,也许是习惯了。 小霜并没有走多远,只走到了阳台的尽头而已,离教室也就几步远,却是一个阴暗的角落。小霜蜷缩在阳台上,把头埋进双膝里呜呜抽泣。仅有三十五点二厘米的阳台护栏竟刚好容得下小霜娇小的身躯,而我最担心的是她会不会掉下去,这里毕竟是三楼。 “小小嫂子,怎么哭了?”我走过去,稳住她的肩膀。 “小东哥……大东哥他真的不太会关心人。”声音有些模糊。 “我哥那个人,你也知道,神经大条到不行!别说关心别人,也许他连关心自己都做不到吧。” “可是……大东哥他,就不能为我改变一下吗?”我听得出小霜的幽怨。 “小小嫂子……”我忍不住揉了揉她松软的刘海,“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别忘了还有我啊,我说过,我和我哥会一起照顾你的,有什么心事告诉我也无妨。” “要是……大东哥也能像小东哥你这样会关心人就好了,就算有一半也好啊……话说你们兄弟两个还真的很不像诶,明明长得那么像,可性格却差了好多。” “诶?有吗?呵呵……有什么办法呢?天生就这样嘛。”我笑着说。 小霜擦了擦眼泪,仰起头望着我,灿烂的笑了,“东哥,谢谢你!” “小小嫂子,你这样很危险咧,还是先下来吧!”我伸手将她横抱起来,走向教室。这时,周凯东却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我望着他微微一笑。 “哥,小小嫂子刚刚哭了喔,你也不知道关心一下人家。” 周凯东望着我怀里的小霜,注意到了那双略微红肿的大眼。 “对不起!对不起!小霜,都怪我太笨!原谅我好不好?”周凯东连连道歉。 “哥,送嫂子回教室吧。” “好!”周凯东接过小霜,咧开嘴笑了,转身走向教室,顿了一下,又转过身来,“那个……兄弟,谢谢你!我嘴笨,也不太懂关心人,谢谢你帮我照顾小霜,谢谢!” “是吗?呵呵,这是我应该做的啦!只要小小嫂子没事就好!”我说。可是……小小嫂子,你真的没事吗? 我无法确定小霜的难过到底来自于哪里,但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一股不知名的伤痛感,来自小霜颤栗的身躯。 九 秋天正在不可阻挡地远去,仿佛要永远消失似的带走那些美好的过往。 那些依然驻足在过去的盼望,还没来得及收走自己的线,就被无穷无尽的气流带走了,带着对十四岁的哀伤,带着好似可以恒久不变的安然感,栽进了某个不见人迹的荒野。 零七年的冬天比往年要冷太多,不仅仅是因为一场大雪的降临,更因为时间恍惚之后的迷离,让人琢磨不透。 寒假,小霜去了广州。 我没有她的电话号码,只有QQ。 “呐,小霜,在干嘛呢?” “小东哥~~~我洗衣服呢。”头像闪动之后被我点开。 “手洗?” “嗯!真的冷死啦!要不是加了点热水,我想我的手就……”然后她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 “还好吧……对了,我们这边下雪了哦!” “真的吗?好羡慕哦!我还没看到过真正的雪咧!” “是吗?那……我帮你拍一些DV,这样开学的时候你回来就可以看了……对了,你那边还好吗?” 许久之后,小霜终于有了回应。 “才不好咧!……东哥……我……我要转学了啦!” “纳尼?!” “爸妈让我在这边读书,说是条件要好一点。” “那……还回来吗?” “嗯嗯!当然要回来啦!不然升学考试咋办咧?” “初三要回来咯?” “嗯!那什么,小东哥……让大东哥等着我喔!我一定会回来,他要是喜欢了别的女生的话,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哼!” “好啦!小花痴,我还怕你喜欢上别人咧。你放心,小东哥会好好帮你监督他的!不过……貌似那家伙连QQ都没有吧。” “大东哥他有手机啦!而且……只存了我的号码喔!嘻嘻!” 然后她的头像暗淡了…… 之后的一年比我想象得难熬,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愈来愈重的课业负担,愈来愈紧张的学习生活。 周凯东一如既往地与小霜联系,而我则无暇顾及太多。周叔是不允许我的成绩有太大波动的,虽然他教的是高中部。 直到某一天,这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 十 时光绞碎了心痛,碎片也许会被冲走,永远地逝去,也许……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周凯东喝酒,在初三的那间教室里。我打开教室的灯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纸巾、餐盒、啤酒罐散落一地,洒出的没喝完的啤酒在水泥地板上流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心殇。 周凯东憔悴的样子竟拥有男人失意时的沧桑,头发蓬乱如蒿草的他趴在桌子上,醉意浓浓,却不停地唤着:“小霜……小霜……” “哥!你怎么了?”我走过去,试图扶起他。 “小霜……小霜……”他依旧喃呢着。 “小霜?……她怎么了吗?” “小霜她……跟我说,‘我们分手吧!’” “什么?怎么会?小霜她怎么可能……” “我也不相信!”周凯东摇摇欲坠地吼道,“小霜为什么要跟我分手,我怎么知道!”声泪俱下。 后来的事实证明,葉小霜与周凯东……真的分手了,在那个金秋的十月。我试图联系到小霜,可是,QQ永远是残忍的灰白色,电话里能听到的只有“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周凯东又给小霜的号码充上费,然后打过去,是小霜银铃般的美音,可是……“您好,我是葉小霜,最近不太方便接电话,有事的话请语音信箱留言哦!” 小霜的声音持续了八秒,紧接着是机械的女音,无需留言请挂机,“嘟”声后开始计费。 电话挂断,断线音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耳膜仿佛被撕扯一般的生疼。 周凯东没有再去小霜家,也没有再问缘由,他一如既往。 仿佛世界的尘埃落定,脑海深处的回响绝迹,一切又回到了原点,那个没有小霜的世界。 再然后过了半年,静如止水。 十一 正因为静如止水,才那么的容易泛起涟漪,掀起巨浪…… 零九年的春天比往年来得更早,三月末的春花漫山遍野,阳光明媚的早晨,一封信的到来打破了原本就虚假的平静。 署名是葉琳--葉小霜的表姐。收件人竟然是“周林东”而不是“周凯东”!我愣住了。 ………… 那封信的杀伤力,于我,远远超过了原子弹。 有些事,我们不敢去想象,也不愿去面对,即使事实就在那里,丝毫未曾改变;即使世界有多么的残酷,有些东西我们也必须去相信,比如青涩迷茫的今天,比如尚未预见的未来,或者已成绝对的定局。 那种心痛只要经历过一次,你就绝对无法忘记,犹如把你的心脏硬生生地从胸腔里扯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藕断丝连的时候跺上那么几脚,再用力踹出去,让它与粗糙的砂石摩擦,溃散成一丝丝的碎肉。 然后,我失去了知觉…… 十二 当我醒来的时候,一个声音告诉我,“绝对不能让周凯东看见这封信”! 于是,我把它藏了起来,自以为绝对不会被人找到的地方。可是,我错了…… 四月一日的那天,周凯东失踪了。周叔问遍了所有周凯东可能会去的亲戚、朋友、同学家,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同一天,那封信不见了。 我不知道周凯东到底是怎么找到那封信的,是因为双胞胎之间那种该死的心灵感应吗?没有人回答我。 周叔一夜没睡,守在电话前的他是那么的憔悴。 “小东,你知道你哥去哪儿了吗?” “也许……他会去那里……我去把他找回来!” ………… 果然,周凯东去了那片竹林。 周凯东跪在樱花树下,濒死般垂着头,他跪了一天一夜。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凝成一股一股的条状,眼神空洞的他如失去了灵魂一般,黝黑的脸在胡须的衬托下仿佛淌过逆流成河的悲伤。 飘落的樱花是在哭泣吗?又是为谁而哭泣? 樱花铺满周凯东的肩头、头顶、膝间,似为他披上的被毯。几片花瓣掠过周凯东脸庞,似爱人温柔的抚摸与怜惜。 “哥……回去吧。周叔已经找你一天了。”我一步一步地靠近他。 那双充血的红眼如见仇人一般瞪住我,周凯东纵身一跃,攥紧拳头砸向我的胸膛,带着凛冽的怒意。我没有躲,任凭那拳头砸在我身上,这样若是能减轻他的痛苦,那我宁愿就这样被他打。 “周林东!”他咆哮着,“为什么不把信给我?你是什么意思!” 胸腔的生疼席卷着我的神经,我说不出话来。周凯东痛苦地放下拳头,重重地倒在地上。 尾声 自那之后我与周凯东的关系一直很僵,我们在同一所高中,同一个班,却很少说话。周叔上课的时候望着周凯东冷若冰霜的脸只能默默地叹气。 每年的四月一日周凯东都会失踪,过两天又自己回来。可是今年,我想把他带回来。 ………… “周凯东!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这样有意思吗?要是小霜知道你颓废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会高兴吗?你到底有没有明白小霜的良苦用心!” “呵呵……”周凯东干笑了两声,“周林东!我会这样难道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如果不是你的自私,你的自作主张!我会这样吗?” “我那是为你好,不想让你难过!”我反驳。 “为我好……把封信藏起来叫做为我好?你说我自欺欺人,你不也是一样吗?明明很难过,明明忘不了,明明就无法释怀那份悲伤!却要强忍着,反而跑来安慰我!” 面对他的质问,我哑口无言,面对那张与我一模一样,却尽显老成的脸,我再也抑制不住那份封锁已久的悲伤。泪水模糊眼前的世界,而葉小霜的身影竟又浮现在眼前;心,再一次被无情地蹂躏,绞碎。 “哥!小霜不会再回来了!”是的,小霜不会再回来了。四年前的一月二十八日,小霜瞒着我们悄悄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葉琳姐说,小霜她不想让周凯东难过,所以在查出自己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的时候果断提出了分手。因为,长痛,不如短痛。小霜她还真是傻,到最后也还在说:“不要让东哥难过。” 在那封信的最后,小霜的那个问题--呐,小东哥,你会为你的小小嫂子保守这个秘密吗? 对不起!我做不到!--这是我的回答。 周凯东仰望着那两株樱花树,喃呢着:“小霜,你看见了吗?我们的樱花树又长高了呢!”他望着飘飞的樱花傻笑。 “哥,回家吧!小小嫂子还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周凯东把白玫瑰轻轻地放在樱花树下,没有看我。 “小东,你说得对。小霜她还在天上看着我们呢。我现在的样子肯定会被她笑话的,她现在一定在抱怨我没有照顾好自己吧!”周凯东转过身来,望着我,笑了。笑得好灿烂!是那种咧开嘴没心没肺的笑。 “呐,小东。奶奶有些日子不在家了,我们去打扫院子吧!”周凯东提议道。 “好。”我应了一声。 周凯东走过来的时候,几束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那两株樱花树上,风吹过之后纷飞起舞的花瓣附着晶莹的露珠闪烁着点点的光芒,向我们头上的那片天空飘去。或许,它们真的能将我们的心送到世界的另一端--天国。 第十六章 女仆 ? ???????????????10月3日?????12:00????晴 虚数学区地下中央控制室。 寂静的控制室内只能听见中央电脑运转和技术人员敲击键盘的声音,漆黑而巨大的控制室内只有计算机的荧光屏不时地变换着,坐在计算机前的人似乎都是同样的面孔,折射出些许光芒的眼镜丝毫没有掩饰他们神色的凝重,看不出表情变化的脸仿佛被冰雪封住了几千年似的,正中央的巨大荧幕上显示着时刻变化的数据,一排排看不懂的程式编码从荧屏上扫过,又瞬间消失。这台凝结了数万人心血的超级计算机正以无可比拟的速度在处理这个学区之内所有的数据资料,细到每一个交通路口即时的过往车辆、车牌号,每一间餐厅进出的人。这一片区的监控报警信息的处理以及回应,几乎都不需要人工来完成,若是有什么暴乱,她会马上将讯息传递给风机委员组,甚至是.......处理能力者生死的【执法者】也归她掌控,这台超级计算机的名字是——星状图设计者。虚数学区的BOSS历时十年开发,而创造出来的近乎人工智能的存在,除了他,没有人能够阻止这台计算机的工作。 伴随一声液压装置驱动的声音,大门冒着蒸汽似的气体缓缓开启,男人双手随意地插在白色长风衣的衣兜里,干净利落的步伐迈出,有些年代感的皮鞋敲击出钝重而浑厚的声音来,高高的礼帽挡住他的视线,昏暗的控制室内,没有人看得到他的表情。 “怎么样了?”男人问道。 “Boss,昨晚从神社那边传来的能量波动超乎寻常,有【鬼将】进化了。”一个带着眼镜,身穿白色制服长外套的技术人员说道。 “把能量波动的数据调出来。” “是。” 中央控制室内的巨大屏幕上瞬间排列出如股票行情一般的折线图,看起来普通平常的几条并列的折线以某种规律在延伸,在某一个节点却忽然大起大落,虽然只有短暂的0.001派毫秒,几乎就要超出这台计算机的监控极限,在那个点,是一条笔直的直线,不注意还以为是背景而已。 “神社那边平安无事吗?” “神社那边我们没办法监控,那里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结界,不过,以情况来看,应该没事才对......对了,那第三条能量波动似乎是能力者,虽然很微弱。” “那个是我昨天派去的人,不用在意。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这会儿应该到了才对,既然他能回来,就说明神社的情况不算太糟糕,我会问他的,你们继续工作。” “是。” 理事长转身朝大门走去,脚步有些匆忙。 那条忽然高起的能量波动,莫非是.......理事长的脚下涌现出微弱的光芒来,瞬间消失在黑暗里。 ........ 炽热的阳光照在妹妹的脸上,耀眼的光辉将她从睡梦中拉醒过来。 “呃......哥........” “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在公车上的时候,你忽然就睡着了,怎么叫也醒不过来。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正常情况下是不会睡得那么沉的,最好是去看看医生,万一是嗜睡症的话,可就要好好儿注意一下了。千万不要乱跑,万一昏过去了,我又不在你身边的话,可就大事不妙了。”张子言忽然话很多,关心的话一波接一波,妹妹差点没缓过来。 “哥哥……你怎么突然话这么多啊,好啰嗦,你是故意在诅咒我吗?还嗜睡症,我要是睡着了,还不是让你占了便宜?哼!哥哥大色狼!”妹妹略微有些生气地说道,然后迅速站起身来,离开了张子言的怀抱。 “嗯……只要妹妹你开心就好了~”张子言看出了妹妹的假装生气,随即会心一笑,宠溺地说道。 “哥哥就是哥哥,果然工口呢!我不要理你了!”说完,妹妹扭头就走,张子言赶紧跟上。 张子言双手插在裤兜里,痞理痞气地往前走,妹妹走了一会儿却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张子言探出头来问道。 “哥,我.......”妹妹低着头,红着脸目光飘忽不定,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我.......我饿了。”说完便低着头,紧闭着眼睛,咬着下嘴唇,似乎是犯了什么错一样。 “........”张子言有些无语,“饿了就说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那个......在男生面前说这种事,是很难为情的.......” “什么嘛,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我是你哥哥,怎么样都不用担心难为情,哥哥肯定是向着你的~你等一下,我先把东西放一下,那个......衣服给我吧。” “哦......” 张子言接过衣服便快步朝公寓楼走去,妹妹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心情有些复杂。 没多一会儿张子言便下楼回来了,大老远就注意到妹妹的异样,不觉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妹妹,你脸色不太好诶,怎么了吗?” “哥......我,还想上厕所。昨天到现在都还没去过厕所......” “哦,那就去呗。” “是!” 说完,妹妹便小跑着逃开了。太丢脸了,太丢脸了!唔........ 闲着没事做的张子言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二点一十五,是到了吃饭的时间了。随后他又掏出了一张信用卡一样的东西,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花纹。那是一张散发着亮眼光芒的金卡,至少看起来是那样,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那牛B闪闪的光芒比你想象得还要耀眼,张子言在某一段瞬间里有被深深地吓到的感觉。 “听说这张卡信用额度是一百万日元呢,虽然是日元与人民币的汇率的确是差了将近二十倍,不过......这应该也挺多的吧。”张子言对日元的大小并没有什么概念,他只知道日元不怎么值钱,因为他还是有看到的,自动贩售机里的那个叫可什么口的可乐也要几百日元。 在公寓楼间的空地上,一位身着白色衬衫,下穿黑色休闲长裤,脚踩制服皮鞋的少年正神色凝重地盯着手里的那张卡。血红色的头发在日光的照耀下有些晃眼,长长的遮住了左半边脸的刘海投射下深深的阴影,衬托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肃穆来,若是现在有人看到他,一定会以为这家伙在想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可又有谁知道他在想的事是那么的......“严肃”。 “理事长,您老骗我啊,要是待会儿去吃饭的时候这张卡不能用的话,那我脸要往哪儿摆啊!给妹妹留下不好的形象怎么办?”张子言纠结的是,到底要不要用这张卡。 “哥,你怎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妹妹已经回来了。 “啊......没事没事。走吧,刚才查了一下地图,这附近貌似有不错的餐厅。” “哦。” .......... 也许是因为到了吃饭的时间吧,街上的人也莫名地多了起来,来来回回的车子川流不息,有些喧闹,路旁一排排的常青树投下一团团的阴影,各式各样的商店、小吃店前人流攒动。分不清是哪些学校的学生充斥着整条街的繁华,各式各样的校服、短裙、萝莉还有波霸女。凭借头发你永远无法分辨出谁是谁,也许是因为她们的化妆比职业coser还专业,又也许是因为她们天生就是这样子,那些颜色繁杂的发色、发型还有发饰是那么的协调,似乎每一个女生只要稍加打扮就可以把“装纯”发挥到极致。偶尔也能看见几个长相平常而普通的男生提着书包在街上闲逛,普通到在那些卡哇伊的美少女们面前是那么显眼。 一张张面孔从张子言的眼前扫过,各种姿色的美女被他铭记在心,仅仅一瞥的光阴便能估算出她们的三围、罩杯大小、清纯程度以及角色类型,但始终他都是一张冰冷的面孔,仿佛世界是怎样的与他无关,就像淋过液氮一般的冰箱脸倒是稍稍削减了一些暑气。 丫的,你确定这里不是“秋叶原”?!劳资内心里那蠢蠢欲动的狼子野心快忍不住了。咿呀!大梅大!免疫力免疫力,美女劳资见多啦!身边不就有那么几个吗?别被诱惑了,在妹子面前咱不能失态!忍住,忍住啊! “哥,你的脸色......有些难看诶。” “我.......我没事。”张子言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冰箱状态。不能笑,不能笑啊!现在笑出来一定很猥琐,而且,一定是那种仰天大笑。不能失态不能失态。 “唔......”张子言忽然倒吸一口凉气眼球瞬间放大又极度收缩,迎面走来一排迷你裙的波霸女,灿烂的笑容之下是那解开了两颗扣子的校服白衬衣,那个大小,衬衣貌似快兜不住了!不知哪儿来的一阵风,裙摆轻轻飘飞........四白两粉,还有一个是......蕾丝镶边!拜托!你们不要一起弯腰遮裙子啊,那里......对!就是那里!晃动得厉害!小心衬衣别撑破了! 不行,要失态啦!张子言赶紧拉着妹妹转向另一条街,顺手掏出纸巾捂住鼻子。丫的,这样下去会失血过多而亡的。日本太危险了! “诶?哥,你还好吧,别吓我啦!” “待一.......囧不得斯......”张子言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不能被这种程度的东西诱惑了,绝对!冰心决仿佛在他的脑海里回荡,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此时的妹妹却注视着另一边的广告牌,露出惊喜的表情,双眸瞬间放大闪烁出点点的光芒来,嘴角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弧度翘起。 “哥哥,哥哥!今天真的很热对吧!看那个看那个!”妹妹左手拽着张子言的手臂,右手指着街边的那个广告牌有些兴奋。 “哪个是.......冰淇淋店的广告吗?貌似就在这附近呢。” “呐~呐~哥,虽然我也有巫女的血统不该对这些世俗的东西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不过不过,如果你硬要去的话我还是会奉陪的哦!无论是想去体验日本的空调好坏,还是说想去试试日本少女的手艺什么的我都不会阻止哦!”妹妹突然转过身来,双手合十,微微闭上眼睛,做出祈祷的样子,不知道是因为阳光的缘故还是光污染太严重,总之妹妹身上似乎散发出圣女般的光芒,虔诚的表情配合嘴里念叨着的祈祷词总让人有一种屈服的感觉,“哥哥,我以巫女之名原谅你对世俗的迷恋,即使你去吃那种世俗的东西也不会有人怪你哦!” 张子言忍不住扶额,颇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就直接说你想在那家有空调的冰淇淋店里找个安静舒适的位置点一杯圣代不久得了?我说没说不干。” “耶耶!就知道哥哥最好啦!冰淇淋,冰淇淋........” “.........” 张子言不太清楚这里是水吧,还是咖啡厅。冰淇淋咖啡什么的都有卖,甚至还有咖喱饭。推开门的时候,风铃响起来了易拉罐碰撞般的声音,提醒店员有客人来了。然而张子言和妹妹才刚刚进了一楼的大门,面前是装饰得很有氛围的木质楼梯,螺旋形的向上,直达二楼。 “欢迎光临!主人~”猫耳女仆悦耳的声音传来,面带笑容的女仆们说话仿佛随时都抹着蜜饯,简直能够萌出水来。 “哇!女仆诶~”张子言忍不住露出了被治愈的表情,第一次见到真人女仆的他,顿时觉得次元壁什么的,瞬间就被打破了。违和感?Tan90° 见到了真正的尤物,才知道动漫的渺小。 这可是真人诶!能够清清楚楚看到,鼓起勇气就是触手可及的存在!那种五感完全浸染在现世里的体验,是看动漫怎么也感受不到的。张子言忽然觉得人生有了希望,为了被治愈而活下去,其实还挺有趣的呢。 “哥哥,变态!竟然对着女仆姐姐们发花痴!在外面怎么能这样不注意形象呢,跟你走在一起会很丢人的!哥哥要是喜欢的话,回去之后我……”妹妹的小脸忽然红了起来,羞涩地说道,“我也可以试试女仆装呢……哥哥可以尽情地看个够……”妹妹眼神躲闪着,说这种话,觉得很羞耻。 “好呀好呀!回去就换!咱可是说真的,绝对不带反悔的呀!”张子言一听妹妹要穿女仆装,顿时就兴奋了起来,像一头饥饿的野狼。 本来这些话说出来就已经很丢人,张子言还完全不在意影响似的发花痴,妹妹顿时转羞为怒。 “哥哥果然是变态呢!我……我……我不理你啦!”妹妹羞怒地扭头朝角落里的一个位置走去,木质地板被她踏出了声响来。 “妹妹!咱可说真的!”张子言还是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年华未尽,消散须臾 ?? 阿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那天晚上?,晚自习还没有下,你却早已经站在那里了。????????????????????????? {13年7月6日??小雨转晴???考试中} 莫名其妙地,我又想到了你,语文试卷做起来真的好无聊。两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我有一个小时在发呆。今天的天气让我迷茫,明明早上还比较不错,中午便如此炙热,灰蓝色的牛仔裤被阳光晒得滚烫,考室里又热又迷茫。 阿树,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你有听到吗? 就在窗外,你就在风中摇摆不定,正对着太阳,我想问你——热吗?你的身下应该很凉快吧,真的好想在你身上躺一会儿,吹吹风。 {13年7月9日??今天停了两次电} 妹妹,今天我好想你,对不起,哥真是没用。 原本已经想好的东西,一到电脑前就全忘了。也许是因为一到家整个人就会变得懒惰吧。嗯,看来是的。 今天一样过得没有意义,花了打半天的时间才打完了一章,果然还是不太习惯电脑打字呢。 妹妹,听说你今天去找工作,做了很久的公交车,找了很久的工作累了很久。抱歉,不称职的我还是没办法陪在你身边,连充话费都做不到 那天你给我说你在的那个区的时候,我没有记住,也忘了怎么找你,有时候我真的很容易忘记一些不该忘记的东西,反倒是把那些琐碎的没有太多意义的东西记住了。而且怎么都忘不了,有时候真的好想失忆,但又怕会不小心把你给忘记了。 我跟阿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轻轻地摇了摇,好像在说:你够了? {13年7月18日??邮寄了两次合同} 具体是哪天到重庆来的,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那天的心情很复杂,走的路线很复杂,坐的车也很复杂。不过和妹妹聊了很久的天。 走到龙头寺车站的时候,就剩32块钱了,刚好够去南川的长途车票,要是我再多用一块钱去买水的,那后果不堪设想......囧。 到了这里几天之后才逐渐习惯过来,现在要做的就是调节一下生物钟,前天寄合同花掉了四十多,结果一不小心寄错了......于是今天又花四十多去寄了一次,一百块钱就这样出脱了......原定要买的我心爱的无线鼠标和一对打折低音炮吹了...... 好吧,应该都结束了才对。 于是我很开心地买了个西瓜。 那个卖瓜的小货车一直在放录音——无籽西瓜,一元一斤! 你不晓得我那个激动,立刻跑下楼,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挑了一个大的。话说,貌似每天都有好几辆小货车在街上逛来逛去,不停地叫卖。 兴奋地将其切开之后.......好一个无籽西瓜,里面全是西瓜籽...... 没关系,买到假瓜而已,反正有籽西瓜也是这个假,不算亏。我是这样想的,然后我咬了一口,然后......里面也是烂的...... 我是囧到家了 {13年8月25日?????凌晨1:29???小雨}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精神特别好,晚上一点也不困,于是出去沿着铁路走了半个多小时,然后下雨了。原来晚上的铁轨两旁,没有灯。四周空旷的孤寂,绝望似鬼魅一般在周围缠绕,你能看清远方霓虹的灯光,却怎么也看不见周围的景物与眼前凹凸不平的路,然后夹杂着雨水的风有些冰凉,砸在僵硬的脸上,于是什么都忘了,不敢继续往前走.........还是早点回去睡吧,已经凌晨一点半了,空气有点冷,透着股股说不出的心寒........ ? ???????????新篇启语 我走的时候?他们跑过来问我:你是不是不读书了,相当作家? 虽然有些尴尬,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基本上算是默认了 其实我自己并不知道会怎么样。只是觉得有些事。?? 如果现在不做将来一定会后悔的。真的 ? 老师?尤其是班主任?老师会拿成绩?分数来说话 ——像他那样的成绩写出来的东西,我敢说绝对病句连篇,他的原话应该就是这样的。 原本还有些心虚,一想起这句话反倒是有些坚定了 想来,我的确是该离开了 ? 临走的那天,我去了一趟妹妹所在的学校?那栋楼貌似是叫格致楼?我记不太清?高二和高三的学生挤在一起不过楼的确是挺高大挺宽敞的? 凭着直觉?我试着找了一下画室?果然是在顶楼?不过一个人也没有 刚刚下过了雨??所以远处有一些雾?顶楼的视野很开阔?扫视一下才觉得?原来合江的县城也就这么大而已了?还有那条浑浊得泥浆似的长江?弯折而过?一折二折?远处的弯折跨过高架桥岸?隐藏在云里雾里?还是有些没感的 ? {13年9月9日??看完了《下一站,台北》} 我把台北和东京搞混了??街道里满目的繁体字让我有些眼花缭乱 为什么没有把香港和台北搞混呢? 也许因为香港的繁华与台北的淡然反差太大吧?那种上世纪把九十年代的历史依旧停留在台北的大小街巷?安安静静?和和美美 ? 人生中的第一次拥抱?我想给妹妹?然后我做到了...... ? 我把自己幻想的青春?用文字?寄托在这座小小的县城里 我希望它可以随着那些老旧漆黑的街道一起?沉淀?发酵 ? 理想与现实的碰撞?你听不见爆发的火花?只有毫无阻力的虐杀 ? ? {13年九月10日??上午下了一场很大的雨} 休学手续办得很顺利???父亲很支持我的决定 于是?有一些兴奋?很高兴地收拾好行李?寝室里的哥们送我??很高兴 ? 一路上?我都很兴奋?想着?终于可以拼一把了 ? 回到家 兴奋地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于是...... ? 有时候?家人比你想象得更加残酷?尤其是?对她来说?你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的时候 母亲并不怎么了解我?同样地?我也并不怎么了解她 从另一个层面来说?我们又似乎很了解彼此?真的?矛盾了 ? 这是何等巨大的悲伤?承受起来真的是非一般地疼 我不想原谅母亲的无情?不原谅让我堕落的人?尤其是我自己?真想就这样结束掉这不堪的命运 但是?还有我必须要去做得事?那正是我下定决心的缘由?还没开始的事?没有人知道结果?还未有结果的无人知晓的未来 ? 我就这么走来了?却不知道会以何种悲惨的姿态离去?世界只有这么大?于是我堕落了 ? 没有忍住?我果然还是哭了?绝望就这样席卷而来?无力招架 ? {13年九月11日??早上下了很大的雨} 天微凉?雨天的风景很美?也有一些凄凉 听说麦当劳和肯德基比较好找工作?然后我想象着?如果我在那里当服务员?会怎样?......其实我?挺想当西餐厅服务员的?因为可以穿好看帅气的西装工作???????????????? ?感觉应该会很棒吧...... ? ????想过之后?还是决定?不再多问了 ? 希望以后的我??能够改变 ? 想象永远被现实击溃??有一天??你的想象能扣住现实了?那么?你的努力就真的有回报了?似乎是这样的 ? {13年九月27日??早上,久违地下了场雨} 冬天的味道?来得并不悄然?甚至有些突然?既是意料之中?又是预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它来了?预料之外的是?它来得那么早?(明明昨天还是很希望的......) 昨天想要试着回想一下?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我来这里几天了?有什么很有意义的事吗?然后发现......想不起来。失败 ? 听说下雨店里的生意会不错?不知道真的假的?去试试吧 ? 一天下来?发现?早上的确是有一段时间?有点忙?不过生意?也不是怎么好吧 {17年七月29日凌晨,今年夏天同样很热} ?过了多久了?快四年了。 回过头来看这些文字的时候,突然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是那么的幼稚。曾经信誓旦旦,自信满满地想要做些什么,搞一点丰功伟绩…… 然而这些年里,却什么都没有做成。 废柴依旧是废柴,依旧是什么都不会,写的东西也不会有人去看,就这样在渐渐地感动自己中,迷失了…… 有些东西,其实早该意识到的。 并不是努力了,就会有结果的。 我还是我,那个普通的,什么都做不成的我。 而当初的同学已经不是当初的同学了。 大学我其实是有念的,只是,和当初一样,觉得念书没有意思,就放弃了。 还真是任性呢,我果然。 像这样的日子,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即使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出头之日的。 当初的怀着什么心情开始动笔的呢?不记得了。 又似乎还记得些许。 大概是因为想要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吧。 大家都喜欢些爽文的时候,我却是偏偏不喜欢的爽文的,因为总觉得都是一个套路,看主角装逼,并不能改变自己是个废柴的事实。看那些意淫文有用吗? 明显是没有的。 曾经天真地以为,时代已经变了,读者们已经厌倦套路文了。现在正是要创新的时候。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读者依旧追捧爽文,网站也鼓励写套路网文……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还是和以前一样,除了时间,什么都没有改变。我依旧是废柴,大家是爽文的追捧者。 现实就是这样,像我这样的人,注定是要被抛弃的……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 曾经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写一部不套路的非爽文,即使花个七年八年的时间。只要能够让很多人喜欢,并且开始摒弃看爽文,这样的话,也许网文的风评可以好一点,大家也能够看到更多的真心实意写出来的文章,而不是为了圈钱或者满足心中的意淫,披着直男癌的外衣,写那种退婚流的,装逼之后鄙视女性的东西。 其实,网文的黄金时代,早就已经过了。 随着网速的提升和智能手机的普及,以前那些拿着功能机,智能看看小说打发时间的人们,已经改变了习惯。 视频网站和微博崛起之后,网文的风评一再降低。即使是很多大神的作品,也被吐槽得体无完肤。因为都是套路,都一个大神写出来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东西。 一招鲜吃遍天,同样的套路翻来覆去地用,简直屡试不爽。 只是……说这些……有能有什么用呢? 根本就不会有人看,或者在意这些。 网文业日渐凋零的今天,固守基业都是很困难的。越是不求创新,越是不会被缩小生存空间…… 商人的本质就是为了赚钱,大神基本上都成了公司内部成员,成为了摇钱树。 新人能成为摇钱树的机会,简直遥不可及…… 可是说这些有什么用呢?道理大家的都是懂的,现实就摆在这里,改变不了,就什么办法也没有了…… ?{17年七月30日凌晨} 早上起来的时候……哦,我忘了,修仙完了之后,我是在早上7点过开始睡的。隔壁的小姐姐吵架把我吵醒了,大概是在十点半的时候。 被吵醒之后一直想睡,结果一直睡不着,就很气…… 下午继续忙,忙到晚上八点。 奇怪的一天,就很气。 ? 第十七章 小女仆 落地窗外的街景晃荡,有些许迷人的感觉。 张子言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们,微微有些出神。炽热的阳光将街景照得明亮发烫,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地映进了张子言的眼睛。 “好像……有不速之客来了……”张子言忽然说道,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诶?”妹妹愣了一下,赶紧顺着哥哥的视线望过去。 当她看过去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进了门。 “哪里嘛,哪里有什么不速之客嘛。”妹妹嘟囔道。 张子言凝神听着楼梯间传来的脚步声,大概估算了一下那些人的实力,似乎只有一个人是可以看得上眼的。 “藏好。”张子言淡淡地说道,随即将妹妹护在了怀里,挡住了坐在角落里的她,这样的话,正好能够挡住那些人的视线。 张子言并不想让妹妹太显眼,若是被那些人觊觎的话,事情也许会很难处理。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那些混混走了上来。 一个黄毛的大哥带了四个小弟一样的家伙,四人皆是随意的穿着DK,扣子开了几颗,领带也没认真打,一手提着皮包,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 看他们的眼神和行动,应该是熟客,绝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张子言这样的推测着。 果然进来不到十秒钟,为首的黄毛就在满口接待的女仆脸上揩了一把油。 “哦呀~小萌今天也很可爱呢~”黄毛捏着名叫小萌的女仆的下巴说道。 “主人……请不要做这种事……”小萌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单着却更是勾起了黄毛的欲望。 “现在的样子更可爱了呢!今天爷高兴,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点儿什么?逛街也行,想要什么也是可以给你买的哦~”黄毛说着说着就直接上手去勾搭肩膀了,小萌被吓得整个人都颤栗了一下。 “店里有规定,不能和客人有交集的,请不要为难人家。主人如果真的喜欢小萌的话,小萌可以陪您聊聊天的。”小萌一把推开了想要把手伸进她胸口里的黄毛。 “对不起,今天很忙,主人请改天再来……”小萌急忙转身朝柜台里面走去,却被没有得逞的黄毛一把拉住手腕。 “我可是主人……你们女仆难道还能赶主人走吗?”黄毛字里行间透露出威胁的气息,“呐呐~本少爷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如果你不想你的父母失业的话……”黄毛凑近了小萌的耳边,轻声说道。 听起来温柔的话语里,却透着森森的寒意。 小萌瞬间惊住了,焦急地回过头去,眼眸里满是委屈。 “请你不要……不要做那种事……我……我……”小萌的声音颤抖着,她死死地咬住嘴唇,按照这样的节奏,小萌只能选择服从。 “我……”小萌急得快要哭出来,心里满是委屈,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我会去的……今晚……” 周围的店员齐刷刷地瞪住了那个黄毛,众人眼里满是怒意,却没有一个人敢发作,她们似乎都知道那个黄毛的背景。 “那个小姐姐真可怜呢,哥哥,你帮帮她嘛。”躲在张子言身侧的妹妹担心道。 “妹妹,真希望你不要这么想。”张子言亮了一下自己并不发达的肱二头肌,“那个家伙起码是一米八,看手臂的壮实程度,应该是经常打篮球的。你再看看你哥哥我,我这中一米六四的身板儿,加上比他细小很多的手臂,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哥哥骗人!哥哥你不是有异能力吗?那种普通人你肯定能够轻轻松松收拾的。”妹妹一脸磨刀霍霍的样子,随时准备冲上去GANK一波的节奏。 “幺妹,能力是不能对普通人施展的,要是真对他们出手了,被处罚的就是我了。”张子言无奈地摊了摊手。 “哥哥!你……”妹妹气得说不话来。但她依旧担心着那个小姐姐的情况。 就在小萌即将被黄毛猥亵的时候,一个绿色短发的小女仆却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一脚踹在了黄毛的裆部。 “滚出去!不准你欺负小萌姐姐!”绿头发的小女仆怒吼道。 张子言却是被那个十五岁不到的小姑娘惊艳到了。 “这个女仆有点儿脾气,看样子还是未成年。这家店不会是非法雇佣童工吧?!”张子言忽然意识到还有童工这种操作,“看来应该会挺有趣的呢,这个小女仆。” 店员们被这个小女仆吓了一跳,别的女仆赶紧护住了她。 “米多莉酱,你怎么出来了?在里面好好休息,大人们的事情,大人们会处理的。”护着她的女仆说道。 “处理什么呀?那个黄毛混蛋都来了好多了次了,你们为什么不赶他走?他有什么厉害的?”米多莉一脸不服的样子,她今天是铁了心要收拾黄毛一顿了。 “这……”女仆们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米多莉酱,这件事可能只有你父亲能够处理了,我们都没有背景去与他抗衡,如果是店长的话,说不定可以解决这件事。只是,最近店长大人最近都不在……”一个女仆说道。 这些话却被敏锐的黄毛听见了。 “哦呀,原来这个小姑娘是店长的女儿呢,果然挺可爱的呢。”黄毛走到小女仆面前,蹲下身来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小姑娘说话挺冲,不过还挺可爱的呢。只可惜小了点,不然的话,你也是可以进我后宫团的。” 小女仆却甩手就是一巴掌,响亮的巴掌声震荡开去,瞬间传遍了店里的每个角落。 “人渣!你要是敢打姐姐们的主意,现在我就打死你!”小女仆怒吼着。 “啧,嘶——”黄毛疼得咂了一下舌,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让他也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十五岁不到的小女孩儿打出来的。 “人不大点,下手倒是够狠。能够大疼我,你也算是不错的。只可惜了你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今天就要在这里毁容了!”黄毛突然伸手掐住了小女仆的脖子,原本不屑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黄毛一把将米多莉举了起来,挥手朝柜台那边扔去,然后一把按住了她的头。小女仆的脸被直接摁在了桌面上。 “你说,我是先削了你的鼻子,还是先在你脸上留下几道血印呢?”黄毛目露凶光,这家伙确实下了狠手。 周围的女仆瞬间就愣住了,她们没有想到黄毛竟然会对一个小姑娘做出这种事来,急忙上前拉着他的手。 “放开她!”这时,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从角落里传了出来。 黄毛瞥了一眼,发现又是一个小姑娘之后,放下了手里的小女仆,转身朝红发小女孩儿走去。 “哦哟,又是一个小姑娘,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缺乏管教吗?竟然敢来管大人的事情。”黄毛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桌前,伸手就要去提小女孩儿的衣领。 然而他却被一只手钳住了手腕。 “朋友,做事要有分寸,千万不能得寸进尺。这点道理你都不懂的吗?”张子言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 黄毛一看拦着他的竟然是一个小男生,顿时怒从心中起,完全没有想要BB什么的欲望,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径直朝张子言的脖颈轰去。 张子言的右手,轻轻一挡便将黄毛的拳头弹开了,瞬发的电流让黄毛迅速收回了双手,身体一阵麻痹。 “你敢扎我?!”黄毛以为自己是被针给扎了。 “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动手动脚的,你偏偏不听。自然就怪不得我了。”张子言淡淡地说道。 “找死!”黄毛后退半步,一脚朝张子言踹了过去,他不信这样的情况还能被张子言扎。 穿了皮鞋之后,张子言也确实是不太好再电他了,于是张子言立刻一拳轰出,对上黄毛的脚底。 黄毛只觉像是踢到了钢筋一般,右腿被震得瞬间麻痹,整个人都被震得后退了几步。 黄毛心中一惊,顿时觉得这个蓝头发的小子并不是中二病那么简单,的的确确是有几分实力的。于是他也认真了起来,自己练习空手道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栽在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中二病手上?更何况这里还这么多人看着,要是输给了这个小子,自己的名声绝对会毁了。 张子言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一步,迎上黄毛的视线,然后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一米六的初中生与一米八的高中生对峙,画面相当微妙。 “现在走,还来得及。一会儿你要是被打趴下了,可是很丢脸的。”张子言嘲讽道。 黄毛被张子言的话一激,更是怒从心中起。 “混蛋!”黄毛左脚往前一踏,随即一个回旋踢,右脚脚掌急速甩向张子言的侧脸。张子言迅速往前踏一大步,身体低了半个身位,黄毛的腿从他头上飞掠而过,气流带动了头发的飘动。 张子言仅通过那气流的扰动就基本上估算出黄毛的战力。 按照刚才的腿风,正中他一腿的话,绝对不是一件轻松地事情,如果不是能力发动的状态,张子言觉得自己绝对会被一脚踹死。果然这个人敢这么跳是有原因的,并不仅仅是身份和金钱的原因。自身实力也应该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毕竟是校园扛把子。 估算了黄毛的实力之后,张子言随即往前一顶,一拳轰在了黄毛的大腿之间。这是绝佳的时机,正常人是不可能躲开的。 然而黄毛似乎预估到了张子言会怎样动作,或者说是战斗的经验给了他直觉。 张子言一拳轰出去的时候,黄毛的左手也在同一时刻探了出去,硬生生地接住了张子言的拳头。 “论经验,你还是差了一些。”黄毛说道,然后他抓住张子言的手顺势往后一拉。张子言随即一个踉跄,脸朝着黄毛的膝盖撞去。 这一记正面撞击下来,张子言绝对不会受伤不轻,就算是用手挡住膝盖也是无济于事的,光凭左手的力道根本不可能挡住黄毛的全力膝撞。 正面承受这一记膝撞,张子言就输了。 果然还是小看了他呢,这个人果然不是普通人。张子言的眼神也凌厉了起来,死死地盯住冲向他面部的膝盖,然后他在下一刻,伸出左手在黄毛的膝盖上用力一点,指尖的高压电流正好点在了黄毛膝盖的肌腱上。 受到瞬间高压电流刺激的肌腱突然发生应激膝跳反应,根本就不受黄毛意识的控制,瞬间收缩回去,腿部肌肉即刻发生痉挛,黄毛痛苦的叫了起来,整个人瞬间瘫在了地板上,挣扎着。 “啊啊啊啊!”黄毛抱住自己的膝盖,痛苦地在地板上嚎叫着,面部扭曲成了一团。 “老大?!”周围看戏的小弟一下子就慌了,赶紧上前去扶他。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大哥竟然会输给一个初中生。 “老大!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小弟们急忙问道。 “今天先走!下次再来!”黄毛喊道。 小弟们一听,赶紧把大哥架了起来。 在众人的视线中,黄毛被他的小弟们带着离开了店子。 刚才差点着了道的张子言站稳了身子,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简单地活动了一下手指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哥哥!你好厉害,刚才是怎么做到的?那样都没能伤到你。我还以为刚才那一击膝撞你是受定了呢。真是的,担心死我了,唔……”妹妹直接扑进了张子言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张子言轻轻地摇了摇头,伸手摸着妹妹的小脑袋,安慰道:“哥哥那么厉害,怎么会输呢?至少在妹妹面前,哥哥我是绝对不会输的。就算是正面受了那一下,哥哥我也不会有事的,所以,以后要是遇到类似的事情,你也不需要担心的,因为哥哥我肯定能够顺利解决这些事的。” “嗯嗯~哥哥最棒了!”妹妹高兴地应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那个……谢谢你……刚才的事情。”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张子言寻声望去,看见了刚才那个绿色头发的小女仆。她好像正在跟他道谢的样子。 张子言愣了一下,没太反应过来,但还是说道:“没事的,不过是举手之劳。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帮忙的。” “不会的。”小女仆却直接反驳道,“刚才那些人,是这一片的黑道少爷,这片街区的业务大多都是归他们的家主管理的。没有人会想要与他们正面对抗。”小女仆解释道。 张子言却愣了,他没想到这个十五岁不到的小女仆竟然懂这么多,比他想象得要成熟许多,包括胸前的那对双峰,简直是成年少女级别了。张子言看着那深深的事业线,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可是你刚才不就正面对抗了吗?”张子言怕有些尴尬,反问道。 “因为我是柳生家的人,我叫柳生绯夏。”小女仆说道。 第十八章 现实之前 “小姐?!”一个女仆赶紧把柳生绯夏揽在怀里,“女仆不能说真名的……”女仆小声提醒她。 柳生绯夏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她盯着张子言认真地看了一会儿,说道:“没事的,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这……” “没事的,你们继续忙吧。我想先偷会儿懒。”柳生绯夏示意她去不用担心。 女仆叹了一口气之后,转身继续忙去了。 柳生绯夏很干脆地坐在了张子言对面,托着下眼睛里满是好奇。 张子言却并没有看她,他只是静静地喝着手边的咖啡,随意浏览着桌上的那本时尚杂志。 “那个……刚才是的事情,真的是谢谢了。我不方便出手……”柳生绯夏小声地说道。 张子言愣了一下,喝咖啡的动作定住了一秒,随后他叹了一口气。 “果然,你也是……【我们】,对吗?”张子言对上柳生绯夏的视线,微微一笑。 柳生绯夏眼中闪过意思光芒,像是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顿时兴奋了起来。 “果然你也是吗?”柳生绯夏不自觉地凑近了许多。 张子言看着突然凑近的柳生绯夏,盯着她可爱的脸蛋好几秒钟之后,伸出手来在她的脸上轻抚着。 柳生绯夏脸上的绯红渐渐蔓延到了耳根,虽然很害羞,但她还是没有躲开,只是僵在那里,默默地盯着张子言的眼睛。张子言的视线却没有在她的的眼睛上,而是望着她脸上的某些东西。 “真是不爱惜自己呢,侧脸蹭伤了。还疼吗?”张子言温柔地问道,眼眸里满是怜惜。 柳生绯夏没想到这个第一次见到她的男生,竟然会这么直接撩自己,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平时的她都是相当霸气的,没有哪个男生敢这么直接地撩她,而且是这种温柔的方式。 她这个年纪的男生,通常来说只会用奇怪的方式来勾搭女生,比如故意惹女生生气,对着心仪的女生捣乱什么的。 像张子言这样认真撩的还真没有。没有过这种经历的柳生绯夏一下子就懵了,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默默地愣在那里,任由张子言的温柔侵蚀她。 “下次不要这样了,你受伤的话,我可是会心疼的。”张子言忽然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我……”柳生绯夏大脑瞬间宕机,连组织语言的精力念头都没有了。 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张子言不禁轻笑了出来,“绯夏酱果然很可爱呢,尤其是刚才那个样子。” 绯……绯夏酱?!这个刚刚见面的男生竟然一上来就直呼名字,当真一点也不忌讳的吗?柳生绯夏更懵了。 这时候张子言收回了手,拖着下巴,满脸好奇地注视着绯夏。 “如果头发留长一点,再扎个双马尾的话,你就可以直接COS初音了呢。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等到那一天。”张子言以为深长地说道。 “不好意思,今天好像没时间了。不过,我们应该还会见面的,我的直觉告诉我。” 然后他站起身来,拉着妹妹往楼梯口走去,留下了愣在在原地的柳生绯夏。 张子言走了好一会儿之后,柳生绯夏才回过神来,望着张梓琳离开的方向,怅然若失。 “什么嘛……撩完就走了……说出的话可是要负责的……”柳生绯夏嘟囔道。 …… 张子言和妹妹在街上走了好一会儿之后,妹妹才终于问了出来。 “哥……为什么……你要对刚才那个小姐姐说那些话?你喜欢她吗?”妹妹望着张子言问道。 “这个嘛……你不觉得绯夏酱……很可爱吗?”张子言笑着说道。 “可是……可爱就要撩吗?你明明和姐姐……”妹妹没有继续说下去。 张子言却停了下来,扭头注视着妹妹。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你。”张子言忽然严肃了起来,认真地盯着妹妹的眼睛。 妹妹理解不了哥哥到底在想什么,但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张子言看了妹妹的反应之后,似乎有什么想说的话蹦到了嘴边,却并咩有直接说出来。张子言直接将妹妹抱在了怀里,紧紧地抱着,脸上忽然浮现了难过的表情。张子言感觉自己体内某些情绪快要控制不住了,整个人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但是他忍住了。 妹妹感受着张子言身上炽热的感情,可是她理解不了,只觉得哥哥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或者说知道了什么事情。可是这种情绪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在这个时候濒临崩溃,妹妹更是无法理解了。 “哥哥,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直接跟妹妹我说的嘛……为什么……会露出这么伤心的表情?”妹妹呆呆地问道。 “没事的……没事的……哥哥没事的……哥哥只是……太喜欢妹妹你了……突然好害怕,有一天,会失去你……”张子言哽咽着说道。 然而妹妹却沉默了,因为她实在没有办法向哥哥保证什么……永远陪在哥哥身边这种话……不是说出来就做得到的。 “哟,少年。怎么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子言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刚才还凝重的脸上瞬间挂上了若无其事的笑容。 “理事长先生这么明目张胆地出来逛街,不会觉得自己太显眼了吗?白色长发的人一般都是长者,像您这么年轻的人,拥有一头白色长发,还真是有趣呢。”张子言在理事长面前也能毫不介意地开玩笑了。 然而妹妹还是怯生生地躲到了张子言后面,有些瑟瑟发抖。 理事长注意到了妹妹的反应,于是笑着说道:“你其实不用这么害怕我的。你看,这么久以来,我有害过你吗?衣食住行都是我提供的,还帮你找到了哥哥。其实,只要在子言同学身边,你就不需要害怕什么。相信你的哥哥,肯定会尽全力保护好你的。” 妹妹依旧默不作声。 张子言伸出手来,温柔地摸着妹妹的脑袋。 “是的呢,幺妹。只要哥哥还在你身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哥哥……”妹妹沉默了…… 妹妹的情绪被安抚了之后,理事长继续说道:“你们……先跟我回学校。” 张子言眉头一皱,低声说道:“出事了?” “是的。”理事长点了点头。 “好。之前说的东西,准备好了?”张子言问道。 “哦呀,说好的事情,我怎么了可能食言呢?”理事长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走吧,我们回学校。”张子言拉着妹妹的手,走在回去的路上。 光是听对话,妹妹根本不知道就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哥哥对理事长的态度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到底……发生了什么呀?!真的搞不懂。 妹妹只觉得很懵,根本理解不了哥哥的想法,以及哥哥到底知道了多少她的事情…… …… 学校的深处,有一座隐蔽的图书馆。 …… 突然插话: 这是我上架的第一个月,不过并不轻松。忙完工作,继续码字,基本都是在晚上的极限时间里更新。 想想过去的事情,总是心情很复杂。 写下这段话的时候,我还在学校。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做得似乎还不错。三个人的社团,渐渐地有了几十个人,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而已。明明一开始是没有抱什么希望的,想着,能有十一二个人来凑合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令人意外的是,我们有了小白这样厉害的妆娘,柠檬这样尽职尽责的善良的社花,有了很多的第一次逛漫展,渐渐的,有了很多拥有共同爱好的人聚在一起,有了很多我从来没有想象过却又真实的存在了的时光。因为那些时光的存在,所以我才不后悔曾经那么幼稚而冲动的决定。对于我来说,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大家能够一起,开开心心地聚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以后会怎样,也许很多年后,我们会忘记彼此,又或许,当我们在很多年后再次遇见,也只是眼眸一瞥,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然而那却是我最害怕的,所以我很珍惜现在,我很在意现在我所遇到的所有我认同的以及认同我的人。但是啊,越是珍惜,便越是不能接受失去。 一直以为的做得不错,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好。我以为,大家能够时常聚在一起,聊聊天,即使什么也不做,即使是无聊的日常,也会像我们所热爱的动漫里一样,日常也能有莫名的感动。我以为,可以放慢一点,什么事都可以慢慢来,令人满意的结果总是靠时间堆砌起来的。我以为,就这样,就目前而言,已经足够了,谁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即使能做的还有很多,也只能先凑合着。我以为…… 然而,时间也是能够摧毁一些东西的。比如,它可以聚集怨念,把所有不好的东西都往一个地方赶。它把内心里的阴暗,无限地放大。那一年的这个时候,我站在某栋高楼的顶楼,又一次地,想着,世界,再见了。 很少有人能够将自己的真实展现在别人面前,因为别人永远只是来看热闹的。别人眼里的我,一直都是笑着的,从来不觉得有什么烦恼,也不像是懂得什么,拥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幼稚。我听过别人对我最多的描述就是“感觉你,好幼稚啊,整天像个小孩子一样,没心没肺没礼貌。” 看起来是这样呢,然而,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想得到的东西,依旧是对这个世界说再见。一个人的时候,我是从来不笑的,也笑不出来,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只会做两件事,要么不停地吃,要么不停地走。徒步翻四个小时的山,到一个我从来没去过的地方,然后再心情平复之后,再走回来,然后迷路了。 如果你发现我渐渐地变胖了,那么,我也是渐渐地,准备离开这个世界了。 其实我,从来不开玩笑。 从一开始,我便觉得,在一个社团,当然是要开开心心才是对的,如果连一起玩都不能觉得开心的话,那又何必聚在一起。如果你意识到,自己在这里从来没有过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那么真的很抱歉呢,我果然还是没有有办法做好很多事呢。那么,你也可以果断离开了,因为我不能再让你浪费时间了。 一直以来,真的很感谢大家!虽然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各奔东西,或者成为路人。但是,至少,现在,我们仍然有着某种羁绊,这就足够了。 真真切切地活下去,真正让自己感动的东西,其实一直都在那里。 我不能也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社长,这样一个小小的学校社团,竟也被我搞地一团糟。真的很对不起呢,大家,我能说的,果然还是只有,谢谢呢。 ____风间 之前有读者跟我说,“你写的很多梗,好像都是二次元里面的,我们这样的普通读者看不懂呢”。 事实也的确如此。 没有投二次元区也许是个错误,但这毕竟是第一本试水的作品。虽然很尽心尽力地想要写好,也在尽力地去该错别字。 只是,尽心看过之后,还是没有任何起色。作为一个新人,其实心态已经崩了。 到底还能坚持多久呢?我也不知道。 只是忽然看到了四年前的文字,忽然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很幼稚呢。 这是四年前的文字: “我写的小说经常被同班同学讽刺,或者说我写小说这件事本身就是被他们讽刺的对象,先别说我写得到底咋地。 ????????虽然我写得也不怎么样,但至少我有稍微总结一下。 ????????这些数据是我第一次正经回答的问题:什么是最重要的写作素质? ????????不是观察力和想象力,不是遣词造句的天赋,而是永不放弃的厚颜无耻。我从不相信那些十二岁写几十万字的天才真的有多天才,他们只是静下心来或者被迫静下心来。静心意味着不停歇,一气呵成,意味着即使有读者往你头上撒尿,你也会一边写一边揍他。而被编辑毙过一次就再也不写作的人,干什么都不会成功。被编辑毙过一百次却还没把那个编辑枪杀掉的写作者,一般都能活着看到自己最后的胜利,因为他们才是正真强大的人。 ????????更多的时候,你在写作时,没人来捣乱,没人来抨击,你孤独而卑微,像个随时要走钢丝的抑郁症患者。你觉得自己的作品烂透了,是否值得存在,是否应该继续。这时你的重要写作素质就会帮助你长出翅膀,像只拍子下逃生的苍蝇般继续飞行,直到某天,有可能,我是说有可能,变成一只灾难片里的巨无霸苍蝇。 ????????So,记住,写作不是去KFC上厕所(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去KFC上厕所。),只要你有耐心就人人都能爽——他是件“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事儿,一个小说家的出道不但是以其他人的默默无名地付出为代价,也要踩着自己写过但没机会发表的练笔的文章的尸体才能上位。你踩着自己创造的尸体的次数越多,踩别人的尸体就越容易,越有力! ????????有着一日你发表了作品,获得一些人的认可时,不要忘记,翻开你的旧作,看望那堆尸体,也许你能把他们变成可以动的僵尸——他们比你发表作品的那本杂志或出版的那本书,更有资格被摆在书架上,最光辉的位置。” 怎么样?很幼稚吧。 现实果然很残酷呢……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第十九章 无极 哥哥……到底想做什么…… 妹妹是真的,不能理解现在的状况了。 哥哥明明说过的,不让我离开他身边分毫的,现在却又让我在外面等着他,连理由都不说一声。 妹妹坐在图书馆里的某个位置上,没精打采地随意翻着手上的书,但是静不下心的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飞速浏览完一本书之后,她又翻开了另一本词典厚度的书,封面上是华贵的烫金文字,真皮质感的书壳很有年代感。 那本书的装帧看起来很有中世纪欧洲的古典韵味。 井夜秋雨并不是能够看得懂这本书,因为上面的文字根本不止一种。不同的章节似乎来自不同的国家和地区,文字和用词习惯也截然不同。这本书更像是一本合集,一本包含欧洲各种不同派别的魔术师和炼金术师的术法合集。 井夜秋雨现在能看的书,似乎也就只有这一本了。因为这座图书馆里的书,几乎被她看遍了,并且凭借她那惊人的记忆力,看过一遍之后就将所有的东西都清晰地记在了脑海里。 然而记住和理解,其实是两回事。 井夜秋雨早就已经将这本书里的东西记得清清楚楚,可是,却很难理解其中的意思。 现在她闲着没事,又将这本书翻看了一遍。 那些字的发音和书写方法她都记在了脑海里,只要给她时间,甚至笔迹她也能百分之百地还原出来。 可是,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井夜秋雨只能看着张子言和理事长一起走上去往图书馆顶楼的楼梯,可是她什么话都不能说。她的身上早就被施加了某种咒术,那种咒术让她说话的时候根本不能说出关于某件事的核心,甚至连一个音都说不出来。 “哥哥那么聪明……到底能不能推测出真相呢?难不成哥哥也被施加了咒术?所以即使他推测出了什么东西,也不能跟我交换情报?!”想到这里,井夜秋雨更加静不下心来了。 这种时候,她除了担心哥哥,什么也做不到。 张子言哪里知道妹妹的心思,况且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想妹妹的事情。手上的那双手套才是他现在要征服的东西。 无极——这应该是他的第一件正式【器魂】,并且是S等级的【器魂】。 这双金属手套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也不知道制造它的人是谁,以及,它里面寄宿的灵魂是谁。 “毕竟是老古董了,锈蚀了很多年。而且因为是S级的器魂,如果与【灵】的契合度不够的话,是很难驾驭的。或者说,跟就不可能被驾驭,只会被【灵】杀死在领域了,然后化成空气中的尘埃。” 理事长又提醒了一遍。 “所以……这么危险的东西,你还是想要去驾驭吗?就凭你这十五岁的小身板儿。”理事长继续试探着张子言的决心。 然而张子言却是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他完全是吃了称砣铁了心要当这个器魂的主人。 “毕竟这是最快的方法,不然凭借我这个新手的能力者,根本就不可能在今后的战斗中生存下去。与其在被别人的实力碾压的时候深陷绝望,含恨而死。还不如在一开始就将自己送上绝路,经历生死。” 张子言望着理事长翡翠色的眸子。 “绝处才能逢生,不是吗?”张子言摆明了自己立场。 理事长看着一脸稚嫩的他,不禁笑出声来。 “只要你自己不后悔,选择什么的,随便选就是了。只是,万一哪天你后悔了,可千万别说是我骗了你什么的。选择权可是在你手上,做不做也是你的权力。我只是给你提供选择的人,或者说,能够帮你满足欲望的人。”理事长再次说明了自己的立场。 “没事,这是我自己选择。其实,我应该是要感谢您的,理事长先生。如果不是您,我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那种平凡的人生,我早就已经厌倦了。超能力什么的,妹妹什么的,原本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我能选择的东西。从出生到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权力。然而现在,人生,命运,钱财……所有的所有,我都可以靠自己去获得,用这光辉般绚烂的能力!”张子言盯着自己的手心,硕大的电火花瞬间爆炸开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刺激着耳膜,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随着电流的节奏而颤动,这种拥有力量的感觉,简直,不能再快! 想到这些,张子言不禁露出了狂傲的笑容,面容渐渐变得狰狞,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好担心了的。那种恩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能力,简直是无上的畅快! 理事长似乎对张子言的反应很满意,因为对他来说,像张子言的人,简直越多越好!根本不需要做什么思想工作,很自然地就能接受当前的现实,中二病什么的,简直是再好不过。 普通人可能还得花很长时间来接受这一切,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认清现实,然后在越来越多违背常理的事情了,迷失了自我,精神崩溃,被对手杀死。这样的例子简直数不胜数。 然而中二病却不需要。因为中二病患者本来就厌倦现世,那些看似不和常理的东西,却正是他们所希望的,那些只能发生在二次元里的东西,那些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正是他们所期待的。 没有什么比世界变成了自己希望的样子,更让人激情澎湃的。超能力者的世界,凭借实力说话的世界,而不是被富二代官二代这些从出生开始就是人生赢家的人所统治的世界。那个残酷的现实世界,到处充满了黑恶势力的世界,普通人只能作为人生赢家的陪衬的世界,真的是很令人恶心呢! 张子言始终都是这么认为的。 凭什么别人就能出身高贵,我就出身低贱?凭什么我从一出生就要遭受那些人白眼?错的是我吗? 不!错的是世界!是这个世界的不公,才让我变成了这副低贱的模样!所有的特权阶级都去死! 中二病的世界,能够做主角的,永远只有他们自己,因为只有那样,他们才能掌控的自己命运,而不是被现实所奴役,受人排挤。 张子言不能代表中二病群体,他只是中二病中最为极端的暴力分子之一,像他这样的人并不多。所以理事长才相当苦恼,因为他需要的就是这种人,只有这种人才能为了自己的最快地接受异能力,并且为了满足自己欲望,无所不用其极。 张子言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个失败者,不,失败的不只是他,还有他的家庭。那个贫瘠的山村,那个无能父亲,那种没有钱的生活,那种被人霸凌受人白眼的过去。 他憎恨自己在现实中所拥有的一切,他愤世嫉俗,不想走寻常路,不想听从父母和老师的教导。因为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只想按自己的想法,走在自己选择的轨迹上。 现在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不过是一个小小器魂,岂能阻挡我的野心?!我的脚步,绝对不会在这里停止!”张子言怒目圆睁,毅然将双手插进了那双被锈蚀得很厉害的金属手套里。从这一刻起,他已经把自己命运交代出去了。 张子言戴上【无极】的一瞬间,庞大的电流瞬间从他身上爆炸开去,半径五十米的范围内,瞬间构筑出了巨大的电流结界,器魂认主的极电领域顷刻构建起来。 张子言在领域的正中间,结界上无数的电流延伸到他身上,股股粗壮,像是无数的锁链捆住了张子言的肉体,无论他正在经受怎样痛苦的煎熬和折磨,他都没有办法动弹分毫。 这是近千年来,无极释放的第一次结界。 之前所有的实验者,在结界生成的一瞬间,就被高压电流贯穿了身子,瞬间炭化成了灰烬。张子言的电之能力虽能适应这样的高压电流,但是作为一个人,他总是有极限的。即使是电能力者,能够承受和运用的电,都是有极限的。 至于张子言能够承受多大的电流,那就不得而知。 对于张子言来说,值得庆幸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他成了这些年来,第一个没有被电流烧死的人,现在,无极终于认同了他的承受力,然而下一阶段,才是真正的认主开始。 张子言的忽然仰天长啸,那种痛苦的声音像是要把他的喉咙给撕扯开来。他的眼眶被电流所充满,根本看不到眸子或是眼白。头发也统统向上竖了起来,身上的肌肉和筋脉都在膨胀,他的身体被强制进化。 这是无极认主的第一步,被一个有灵的器魂都是有傲气的,只有它们认为足够强的人,才能成为它们的主人。然而大多数能力者正是因为不够强大,所以才会需要依赖器魂。 器魂与能力者的需求,从来都是矛盾的。 无极在强化张子言的身体,他想把张子言的身体强化到它所满意的程度,然而那种S级的庞大的能量注入体内,张子言的身体根本转换不过来,身体像是被注水的气球,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然而这才只是第一步,张子言就已经逼近极限了。 现在他根本不能依靠自己脑子和意识,因为他早就失去了意识,全靠他的身体在苦苦支撑着。挺过就是凤凰涅槃,挺不过就是一堆死尸。 张子言终于还是把自己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因为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妹妹正在图书馆一楼看书的时候,忽然绝对心口一阵剧痛,同时,张子言的惨叫声也从顶楼上传来下来。 “哥哥……”井夜秋雨的身体忽然虚弱至极,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她白皙的额头上渗出来,短短几秒之间,她的头发就被汗水湿了一半。 开始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痛苦地蜷缩在地板上,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心口,眼泪和汗水一起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可是,她并没有哭出声来。即使是心脏被撕裂般的极限痛苦,她也默默地忍受着,这种事她不是第一次经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经历。 “哥哥……你千万……不能有事……”井夜秋雨担心的,还是她的哥哥。即使她的身体已经是崩坏的边缘。 井夜秋雨感受到自己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她想要支撑起身子,走到哥哥的身边。然而颤抖的身体让她根本就使不上分毫的力气,光是忍受身体上的痛苦,就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忽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绝对不是可能是哥哥传来的。但却又的的确确是哥哥的声音。 “没事的,有哥哥在。哥哥在的时候,妹妹就不要逞强了,好不好?可以哭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的。比如哥哥的怀里,就是你可以哭的地方。” 为什么……会突然听到这样的声音? 哥哥明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我一样。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可是……确确实实能够听到的哥哥的声音呀…… 井夜秋雨依旧忍受着,没有哭出来。 她的意识终于还是撑不住了…… 张子言的身体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的时候,意识,却已经不在身体上了。 恍若梦境一般的地方,然而五官的感受,却是那么得真实。 梦境里—— 一个人,孤立在,空无一人的大山之巅。天空是漆黑的,猛烈的暴雨夹杂着狂风,轰鸣的雷声撼动着大地。 怒号的狂风无情地打压着脆弱的树木,躬曲腰身的它们,无力而又迫切地想要站起来。 他,呆呆地站着,无力地注视着一切,任凭风吹雨打,全无知觉。 终于,一道破空而来的闪电惊醒了他,在这暴雨倾泄的夜空,雷声却是如此惊撼,天地间是尖锐的呼啸声,穿透耳膜,把胸腔震得生疼。 恐惧笼罩着他,那深入骨髓痛让他颤抖。 “这是……哪里……”张子言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看着那些在云层中呼啸而过的闪电,感受着暴雨冲刷着身体的刺痛感,以及全身湿透的真实。 “竟然是……暴雨天……真是……不可思议呢……”张子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感慨。 然而他的时间不多了,赶在身体崩溃之前,他必须离开这里。 第二十章 家族怪事 柳生家—— 柳生绯夏在女仆咖啡厅里被欺负的事情,传到了她哥哥柳生一之濑的耳朵里。偏偏在这种时候,柳生家主却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柳生家主被袭击是半个月前的事情,而袭击他的人却一直看不出眉目。众人只记得,那是一个月黑风高、暴雨倾盆的晚上,柳生家主正在道场里修行。似乎是在打坐冥想的时候遭到而暗算,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杀手,竟然能将家主重伤成奄奄一息的样子。 年逾古稀的老爷子就那样子躺在了医院里。 家族不可一日无主,柳生一之濑和柳生绯夏的父亲在多年前就已经离开了家族,一个人在世界各地游荡,老爷子一出事,能够找到的继承人就只有一之濑。年幼的绯夏隐约感到家族的气氛很紧张,虽然很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哥哥忙前忙后,四处奔走的样子,懂事的她还是放弃了。 哥哥现在已经公事缠身,根本抽不开时间来说什么的。嘛,作为妹妹,理解哥哥的所作所为,听话就是了。绯夏这样想着,然后一个向房间走去,两侧厚实的头发挡住了脸上的擦伤,不是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 然而当绯夏走进房间的时候,还是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凝重气场。她哥哥今天竟然抽出了空来,专门在她房间里等着她。 “哥……家主……”绯夏本来想直接喊哥哥的,忽然想起来哥哥现在已经是代理家主了,于是赶紧改口道。 柳生一之濑缓缓抬起头来,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取下了金边眼镜,一双深绿色的眸子盯着绯夏的脸颊。 “回来了。”一之濑的声音相当低沉,呼吸之间散发出了天然放任威严,俨然已经是一副家主的成熟的模样了。然而他现在还不到二十岁。 “是。”绯夏在哥哥面前行了礼。却始终低着头,没有去看哥哥。 一之濑却是很严肃的样子,盯着绯夏的双眸里充满了奇怪的怒意。 “我应该说过的,在我面前,尽管随意点,没关系的。家主什么的,不是你叫的。这才过去多久,连哥哥都不会喊了吗?”一之濑郑重地说道。 绯夏楞了一下,心想,原来哥哥是在因为这个生气吗?细细想来果然是我的错呢…… 对不起,家……”绯夏顿了一下,改口道,“哥哥。” 听到这个,一之濑眉眼中的怒意消了些许。 “小妹,今年你才十五岁。别的小姑娘像这么大的时候,都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说到这里,一之濑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是你……却成熟得有些不像话。家族的事情,交给哥哥不会有问题的,所以……你不要这么凝重好不好?最近走没看见你笑过了。” 一之濑果然是心疼妹妹的,即使琐事缠身,也要抽出时间关心一下妹妹的事情。 “这……”绯夏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没有想到原来哥哥是这样想的,本以为自己成熟一点,帮哥哥分担一些事情,可以让哥哥开心的一点呢……原来哥哥,不希望这样子呢…… 绯夏有些失落。 一之濑站起身来,走到了绯夏的面前,跪坐下来,轻轻地摸了摸妹妹的脑袋。 “真是好妹妹呢~”一之濑对绯夏一如既往的温柔,“你能有想要帮哥哥的想法,其实哥哥是很开心的。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哥哥是不想你参与这些事情的。你还小,还没有到需要处理这些事情的年纪,至少在那之前,我希望你可以无忧无虑,每天开心一点,有些小任性也没关系。妹妹,本来就是应该用来保护的呢。我是这么觉得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绯夏有些委屈地抓着自己的裙摆,脸也红了起来。 “哥哥……还是喜欢说这种话呢……可是……妹妹总有一天会长大的呢,哥哥也会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忙。妹妹是不可能一辈子依赖哥哥的……至少我是这么想的。看着哥哥那么辛苦的样子,我也想要快点长大了呢……因为,只有长大了,才能帮上哥哥的忙,才能帮家族做一些事,才能做子想做的事情……”绯夏一脸认真地说道。 “好了,不用说了。哥哥都明白的。”一之濑的眼眸中满是温柔,“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哥哥怎么会不了解你呢?只是……作为哥哥,很多时候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为妹妹做更多的事情,只要有哥哥在,妹妹就不用担心什么了。至少是要做到这种程度的。” 绯夏沉默不语……哥哥似乎有些关心过头了……哥哥只是哥哥而已,虽然是一家人……但是……像哥哥这样的,应该就是妹控了吧。 “哥哥……你是妹控吗?”绯夏抬起头来,盯着一之濑的眼睛问道。 一之濑微微一愣,随即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妹妹果然长大了呢,都知道什么是妹控了。”一之濑笑得更像是自嘲,“既然小妹都这样说了,那我若说是,小妹你又当如何?”一之濑脸上的笑容相当灿烂,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了。 果然妹妹是自己的精神寄托呢。他这样想着。 “哥哥……变态!哼!”绯夏终于露出妹妹的傲娇样子。嘛,只要哥哥能开心一点,摆出这样的姿态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如果哥哥喜欢的话。绯夏在心里想着。 “哈哈~是呢是呢,这才是妹妹该有的样子嘛~”一之濑看到妹妹不那么紧张的样子,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 这同样让绯夏觉得开心,这些天来的紧张气氛,似乎一下子消了很多。 但是一之濑却突然又凝重了起来,伸手捋开了绯夏侧脸的头发。 “听说是源氏的人干的。是他们的二少爷,源平雅做的?”一之濑严肃地问道。 “这……是……”原本绯夏是想要瞒住的,毕竟少给哥哥添麻烦总是好的。 “哼!落魄贵族竟然还敢在我们的地界里猖狂!”一之濑收回了手,眉眼之间杀意凛然。 “哥……我们家现在已经是在风口浪尖上了。爷爷出事的事情已经泄露出去了。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源氏和藤原氏正想要联合宫野家挤掉我们呢……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事情冲动……”绯夏看到哥哥愤怒的样子,赶紧拉住了哥哥。 一之濑却微微摆手,露出了自信地笑容。 “小妹,你还不了解哥哥吗?”一之濑望着绯夏,那笑容让绯夏觉得很陌生,但是有觉得很可靠。 “哥哥……是有什么办法了吗?”绯夏仍旧不解。 “我们当然不会直接出手。不过……既然他们想去找宫野家……那么……我们就可以有好戏看了。袭击老爷子的凶手,已经有眉目了。不出三天,我要让他们都付出该有的代价。”一之濑眼中闪烁着藏不住的锋芒。 …… 这时候的宫野家,如往常一样平静且井然有序。 在柳生家的家主出事的第二天,宫野家的老家主也同样出事了。 虽然两家都极力封锁消息,然而这些消息仍旧被泄露了出去。 然而与柳生家不同的是,宫野家的家主并不是受了伤,而是直接失踪了。两位都是年逾古稀的老爷子,在关东地区的黑道中都有举足轻重地话语权,然而两家的家主都出事了。 能够获利的人实在太多,所以想要查到凶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柳生家很是忙碌样子,全家族上下都在为了自己家业奔走。 可是宫野家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没有丝毫慌张的样子,就好像失踪的并不是家主,只是一个看门的杂役那样无足轻重。 家主不在的日子里,宫野家的大少爷,宫野真名自然就成了代理家主。 作为代理家主,他却没有丝毫想要寻找家主的意思。明明是第一次接受家族的工作,却像是早就做过很多年那样熟练。大小事情决策起来一点也不含糊,似乎他早就为了当上家主做了许多准备。 柳生一之濑和宫野真名在处理家族事物上的差距一下子就体现了出来。 宫野熏作为宫野家的三小姐,一直担心着失踪的老爷子,多番请求兄长派人去寻找家主,却都被委婉拒绝。 “小熏。你还小,家族的是事情,不需要你来担心的。我能够吧家族经营得很好,衣食住行什么的,你都不用担心。像以前那样,好好出去玩儿吧。花费什么的,签一下单子,家族自然会报销的。” 宫野熏依然记得兄长说这些话时候的表情,那是一种相当和善的笑容,然而那笑容里却藏着说不出的锋芒,那种笑容她从来没有在兄长脸上见到过,然而只需要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宫野熏隐约绝对,家主的失踪,说不定与兄长大人有关系。 可是,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柳生家和宫野家的家主竟然在那么相近的时间里出事,如果是巧合,那么听起来就真是太诡异了。定然是有人在背后谋划着什么。 有一件事宫野熏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柳生家和宫野家的家主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不留痕迹地对付两家的家主,甚至连战斗的痕迹都没有。 就整个东京地区来看,能做到的这种事的人,绝对是不存在的。 家主的领域释放出来的时候,绝对会产生一定的空间扭曲,那种扭曲即使再微小,都是可以被侦测到的。 然而别说领域,甚至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倒是怎样的强者,才能做到这么恐怖的事情?竟然能让柳生家和宫野家的家主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那样如蝼蚁般被碾压。 这种事情说出来谁也不会信的,两位的都是超S级的能力者,在赏金猎人榜上至今仍有战绩排名。二人的神话一直为人传颂,然而,现在,两位老资格赏金猎人都跌下了神坛,他们的战绩也掉了许多。 一个月后,如果凶手没有被找到,那么猎人网站会给那个凶手一个称号和排名,并且柳生家或者宫野家会发布悬赏令。那个隐藏高手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那些都不是现在该去想的问题。 现在要想的问题是,这件事到底与兄长大人有没有关系。宫野熏这样想着,然后走出了校门,现在她要去找神崎公生。也许这个私家侦探可以推测出一些东西来也说不定。 当她快要走到与公生约定好的地方时,那个一直生活在暗处的哥哥,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鸣雀?!”宫野熏愣住了,这个平时连鬼影都见不到的二哥,现在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小妹,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这下去,就算是我们也不能保证你安全,更不用说你那个只是普通人的侦探朋友。” 宫野熏被二哥的话镇住了,不解地问道:“二哥,你知道其中的原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为什么兄长大人总想要赶我走的意思?你们到底在谋划些什么东西?” 宫野熏死死地盯住宫野鸣雀的眼睛,希望能看出些什么。 然而从小生活在阴暗之中的宫野鸣雀,就像一个死人那样,呼吸微弱到根本察觉不了,甚至气息都是若有若无的。若不是他主动先生,宫野熏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宫野鸣雀在跟踪她,或者说在暗中保护着她。 “我只能说,你那个侦探朋友,现在已经被人盯上了,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话,就最好离他远点,不要再把他牵扯进来。这些事情本来就不是他应该知道的。我已经观察他许久了,如果他有什么不对的行为,我会亲手杀了他。必要保密工作,是不会少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负责类似的工作。” 宫野鸣雀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宫野熏却只能呆呆地看着他,根本无法反驳。 “二哥……”宫野熏心里五味陈杂,“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么我想我已经能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宫野熏狠狠地瞪了宫野鸣雀一眼,许久之后,终于说道。 “好。我可以听你们的话,我可以和神崎先生断交。但是,之后你们一定要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一定要知道你们到底都做了什么!” 宫野熏抛下这句话后,径直朝与神崎公生约好的地方走去。 宫野鸣雀却只是淡淡地说道:“你的朋友,活不了多久了。” 宫野鸣雀想要杀的人,还从雷没有谁活下来了的。 第二十一章 无名道人 “这里是……哪里……” 张子言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一片苍凉的光景…… 狂风裹挟着暴雨拍打在他的脸上,冰凉刺骨的温度与当下的时节格格不入。只穿着短袖衬衣和DK长裤的张子言,被这突如其来的低温激得一阵机灵,不禁打了寒颤。 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是能力者来着,这种程度的温度,不应该让我有这么大的反应才对…… 呃啊!张子言忍不住抱紧自己的手臂,冰冷刺骨的寒气接连不断地刺激着他的身体,连他的精神也一起被腐蚀着。 张子言终于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他将全身力量凝聚起来,然后以能量屏障的形式释放了出来。 随着能量的持续爆发,张子言感觉自己的体也在渐渐恢复,终于不像刚才那样冷了。 有件事他却是知道的,那就是真正的角色出来,现在的一切都只是下马威。只是为了高速张子言,他还有回头的机会。若是继续下去的话,当真是小命不保了。 可是,仅仅这些东西,并不能让张子言退却。说好听点,他有坚韧的意志,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说难听点,那就是他还有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还有欲望没有实现。 作为一个人,没有谁是完美的,总有伪善的一面。 从旁人的目光来看,张子言的作为其实是有些令人恶心的。可若是换做别人呢?别人会怎么做? 利益才睡永恒的,人总会为了自己的欲望而疯狂,只要能让自己满足,在不触碰别人利益的情况下,大多出人都能够不择手段。或者说,不顾一切。 张子言就是典型的不要命的人。只要能够实现他心中的欲望,性命?世人评价?不过都是浮云。只要自己过得开心,何惧旁人怎说。 而他现在想做的所有事情,只是为了妹妹,以及将妹妹带走的欲望。 张子言站在悬崖边缘,看着山下的万丈深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现在他就站在山顶上的平台上,根本无路可退。 就像是在笔直陡峭的华山之顶上,修建了一个小小的平台,而平台之外便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张子言自己地看了一下平台的构筑,很明显是道家风格,这里显然是一处修建在大山之巅的太极广场,惊雷闪过天空的时候,会将夜幕之下的世界映得惨白,张子言也之能在那一瞬间看清楚远处的峰峦峭壁。 那些山峰似乎都要比张子所处的山峰要高,也就是说,张子言所处的位置,完全是被孤立在群山之中的。山峦围成的领域之类,只有他所处的这个平台可以落脚,最近的山峰离他也有两公里以上,以张子言的脚力,根本就不可能从着座平台跃向另一座山峰。山脚下的迷雾让他根本看不清山下的地形。 他根本无路可退。 真正的对手仍旧没有现身,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继续等下去了。 “喂!那个谁!你给我出来!” 张子言在风雨中咆哮着,他的吼声迅速在山间回荡开去,层层叠叠,余音不绝。然而一声惊雷再次降下,像是有天神在震慑世界凡物一般,有种说不出的天然威严。 那声惊雷轰然落下,似要将世家的一切都抹杀干净,尤其是敢反抗其威严的人。 张子言的声音在那惊雷之后,便被冲激得荡然无存。 张子言不知道是自己聪明,还是洞察力强,或者说是直接准。当雷声落下的时候,他就是有一种感觉,“这雷声定有蹊跷!” 张子言在心中下了结论。 “你出来!你若真在天上,那就一雷不发!否则,自是你在天上,我也定然要上天与你搏上一搏!” 张子言话音刚落,天上便又是一声惊雷落下,整个大地都为之一震,若是普通人,早已被这雷声震得筋脉具断,魂飞魄散。 然能力者的肉体强度,又岂是凡人所能相比。 这雷声虽也让张子言一阵晕眩,倒也没有让他有性命之忧。 “果然是在天上呢……老东西!你给我出来!有本事就现身!在云海后面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本事?!难道传说中就高人,就只会借着这暴风雨故弄玄虚吗?真是妄为圣人!” “放肆!何方狂徒!竟然在此狺狺狂吠!” 威严的声音从云海之上传来,如雷鸣钟响般的声音在空间中激荡开来,张子言被其中的威压轰倒在地,胸腔被压迫得根本喘不过气来,像是要将他体内的空气都挤出来似的。 张子言岁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还是能够勉强把视线抬一点起来,隐约能够看到来人的模样。 从云海之上飘然而下的竟然是一白发道人,灵气盘旋于四周,仙气缭绕,一身青衣白衫道袍衬托出那种绝世独立的仙风道骨,唯有脸上那张狰狞的金属面具与其气质极为不搭。像是本不属于他的东西,而是被某种莫名的力量强行加上去的。 “何方宵小!竟敢诋毁本座,区区凡人,竟不怕葬身于此?” 道长的字里行间无不渗透着威严和霸气,仿佛每一个音节都能带走张子言蝼蚁般的性命。只是,他现在没有兴趣捏碎这蝼蚁罢了。 道长似乎有让张子言说话的意思,张子言顿时觉得胸口的压迫感小了一大半,快要憋不住的他,赶紧用力吸了两口大气。他的小命差点就交代在了这里。 “哼,我既然来了这里,自然是为了与你决斗的。何谈什么放不放过?”张子言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当他终于转过身去的时候,才终于看到了自己与对方在气势上的差距。 因为那道人似乎根本不是凡人体型,光身高就是五六米,张子言在他面前连膝盖都碰不到!那道人俨然是一尊雕像。 张子言只能抬起头来仰视着这位仙人,一种本能的恐惧感开始侵蚀他的身体和意志,他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学生,面对这种场面,身体本能上的就会出现反应,根本就不是意志所能控制的。 身体永远比嘴诚实。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张子言没有被吓尿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的他只是双腿发抖,紧张地喘不过气来罢了。若是以前的那些人,早就吓得跪在地上拜见仙人了。 张子言见到仙人的姿态之后,顿时觉得不妙,在这样站着,肯定会体力不支,瘫坐在地上。于是他赶集坐了下来,一边打坐一边吟诵着某种心法口诀。 这些都是小的时候,不知名的人送给他的东西,只是现在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了。每当他紧张的时候,他都会在心里默念口诀,虽然只是中二病的自以为是,但的确是有用的。 以前只是在心里默念就行了,然而面对现在的状况,他不得不屏息凝神,字正腔圆地将那些心法口诀一字不差地念出了。 张子言紧闭着双眼吟诵那些口诀,雷声和雨声依旧此起彼伏,然而张子言却像是入定了一般,周围的一切事物都不能干扰他的冥想。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无意识地将力量凝聚了起来,气场从他身上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那些落在气场涟漪上的雨珠变得极为缓慢,以每秒几毫米的速度在下落,让人有一种时间也跟着变慢了的错觉。 那道人看见这一幕之后,却收起了轻蔑的眼神,随着张子言身上的气场的扩散,道人眼中的无视渐渐变得有神起来。 “这是……?!”张子言的反应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千百年来,你是第二个闯进这里的凡人。难怪有种熟悉的气息。小子,不必运气了。本座认你便是,你既有天赋,本座便传你一身本领。只要你潜心修行,定能有所成就。百年之内,必定成材。” “什么?!”张子言反而愣住了。 “你走吧……本座不为难你。只是,造化如何,自有天定。” “前辈?!您是什么意思?”张子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理事长不是说会有一场大战吗?为什么这位仙人什么都没有做,就要传我功法?还没等张子言问清楚,那道人已经化身为剑,直冲云霄,向远处略去。 “小子,你这一生命途多舛。面对抉择之时,切记慎重。” “前辈!”张子言对着仙人离去的方向喊道。 “以剑正道,四海逍遥!”仙人的这一声令号在天地间回到,在层叠的山峦中回想。 仙人所化之剑金光四射,所过之处,云海皆开!天上密布的乌云瞬间四散开去,山峦之间只剩下了夕阳将落未落的光景。而仙人所化之剑正是朝着那似血残阳飞去,余晖将张子言远处的山峰照得一面红似焰火,一面漆黑无光,细长的阴影被拉扯着向远处掠去,张子言站在悬崖边沿,任凭自己的被染得血红。 “这样的光景……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是哪里呢?” 是哪里呢?张子言喃喃自语着,可是他永远也想不起来了。 …… 当妹妹醒过来的时候,张子言还没从领域中挣脱出来。 “哥哥……”担心着张子言的妹妹爬了起来,强撑着身体朝着电梯走去。 图书馆顶楼。 张子言回过神来的时候,炽热的阳光照得他根本睁不开眼。 他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身上的能量波动。意识不在身体上的那段时间,身体已经被无极上爆发出来的能量撑得濒临崩溃。 然而就是这快要崩溃的身体,却还是在被无名道人给修复了。 当理事长周围的监控人员,以及控制室里负责结界的人都以为张子言肯会被那巨大的能量撑爆身体的时候,只有理事长的嘴角浮现了微笑。 因为他注意到了无极的变化,那双锈蚀的金属手套出现了裂缝,那种不懂行的人根本察觉不到的细微裂缝和不明能量从那缝隙里渗透了出来。 “哦呀,居然这么容易就被认可了呢……那家伙的脾气还真是古怪……还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嘛,既然能够这么顺利,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赶紧想想之后的对策吧。” 张子言承受完肉体上巨大的痛苦之后,眉眼终于渐渐缓和,所有痛苦都在渐渐消失,而现在,他只感受到体内源源不断的能量涌动。 这就是强者的感觉吗?果然很让人沉醉呢! 张子言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了弧度。 牢笼般的领域和结界在正在颤动嗡鸣着,张子言睁开了双眼,深蓝色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自信和洒脱。他抬手将额前的刘海向后捋了一下,身上的汗水瞬间蒸发,湿透衣服也瞬间变得干燥。 张子言的身上的电流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之前那样的胡乱爆裂,而像是被某种意识给控制住了,每一分每一毫都不再被浪费,缠绕在身边的细小电流有规律地颤动着,温和而平稳。 张子言随意看了一下身上无数的电流锁链,随手一挥,那些束缚着他的锁链便尽数碎裂,结界瞬间崩溃,而张子言则如傲视群雄的强者那样,表情淡然,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的情绪掀起波澜。至少在这一瞬间,他是鲜有对手的。 一旁观看了许久的理事长终于开始鼓掌了。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这么简单就得到了认可。恭喜你了呢,子言同学。”理事长笑着说道。 无极的领域和结界轰然散去,张子言缓缓落下,气场渐渐荡漾开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器宇轩昂。 张子言轻轻瞥了一眼理事长,不属于他的低沉声线从他的嗓子里激荡出来。 “别来无恙,师兄。”他这话明显是对理事长说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张子言直接昏了过去,倒在地上。 “哥哥!”终于赶上来的妹妹一出来就看见了张子言倒下的一幕,顿时焦急非常。 众人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怎么上来的,理论上她应该是没有权限的,有人想要去拦住她的时候,理事长却发话了。 “让她去。” 众人面面相觑,但还是没有拦住妹妹的步伐。 妹妹急忙跑过去将张子言抱在了怀里,险些哭出来。 “理事长大人!哥哥他……怎么样?不会有事的吧?对吧!”就夜秋雨还是头一次这么担心一个人。 “放心,他没事的,甚至可以说,很好。” 第二十二章 邋遢的老人 神崎公生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在约会。 他紧张地捏着手中的咖啡杯,拇指在杯子的边沿摩挲。从来没有和女孩生单独出来过的他,显得很局促。 在他紧张地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宫野熏已经过来了。她将包随手扔在了神崎公生旁边,紧张的神崎公生愣了一下,然后下一刻他更懵了。宫野熏猝不及防地坐在了他旁边,紧挨着他。神崎公生立刻气血上涌。 本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宫野熏更近一步,直接趴在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从没交过女朋友的神崎公生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紧张得鼻血都快出来了,毕竟在这之前,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 其实宫野熏在这之前是暗示过他的,比如走在街上的时候故意离得很近,手背都已经相互摩擦了,结果这个木头脑袋除了脸红,什么都不做。还有就是一起出去吃饭,喝完酒的时候,宫野熏故意表现出喝醉的样子,想要给他创造一些机会,甚至都解开了两颗衬衣的扣子,可以说是暗示到不能在暗示了。 结果这个叫作神崎公生的男人,根本就不领情。只是将她送回了家门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靠!是我魅力不够吗?还是神崎公生你真的那么单纯?现在这种时代,怎么还会有这么笨的人呢!真是的…… 宫野熏是相当不开心的,心想这样的笨拙的男人,活该单身这么久,活该没有女朋友。 可另一方面,正因为神崎公生是这样的人,所以她才会喜欢他呢,不是吗? 还真的矛盾呢……我果然…… 宫野熏紧紧地抱着神崎公生,埋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神崎公生大脑瞬间宕机,他早就已经面红耳赤,脖子膨胀了。宫野熏身上那种淡淡的清香刺激着他这个处男的兽性,这样下去他感觉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 宫野熏感受着神崎公生剧烈的心跳,那种擂鼓般的声响冲击着她的芳心。 什么嘛……紧张成这样……真是迟钝的人呢……神崎先生。 想到这里,宫野熏忍不住笑了出来。 “噗嗤——”宫野熏靠在神崎公生的怀里笑着。 “宫野小姐,为什么突然笑了呢?”神崎公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问这个。 “现在还这样叫我吗?”宫野熏抬起头来,一脸不悦地看着他,“我们明明是出来约会的……哪有一起约会的人还这么生疏的?” “这个……呃……熏小姐说得有道理呢。是我太迟钝了,对不起……”神崎公生赶紧道歉。 “好啦,你这样我都习惯了。每次除了道歉,就不会说别的。叫我熏就行了,哪里需要那么多敬语。” “是……是!知道了,熏……熏……”神崎公生吞吞吐吐地说到,不太习惯的叫法让他的舌头有些打结。 宫野熏看着神崎公生慌张的样子,心中的千般愁情也说不出口了。 兄长大人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二哥为什么说公生会有事?最近发生了事情真让人头疼。 宫野熏烦恼的样子被神崎公生看在了眼里。 “熏……你怎么了?很烦恼的样子……”神崎公生问道。 作为拥有私家侦探天赋的他,洞察力是相当惊人的。虽然在感情上有些迟钝,但是在洞察细节上,却是不会放过分毫。宫野熏眉眼间透露出来的复杂情绪早已被看在了眼里,但是他并未点破。 有些事情,既然人家不想说,自己就不要多问了。即使猜到了,心照不宣就是了。 神崎公生学着电视里那样,将手放在了宫野熏的头上,温柔地抱住了她。说实话,他并不擅长做这样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这样能够安慰人吗?能够让熏姑娘,轻松一点吗? 他不知道,紧张的他也不知道能够做什么。 “熏姑娘……如果有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告诉我的。如果不能告诉我的话,也没有关系。至少,能让我陪在你身边就行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神崎公生不擅长说情话,这些就是他能够说的,听起来比较‘动人’的情话。 “哪有你这么安慰女孩子的……电视剧看多了吧……笨蛋。”宫野熏被他的笨拙逗得笑了起来,心中的焦虑也消散了一大半。 “对不起……我不太会说话……”神崎公生挠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道。 “我并没有怪你……只是……事情太多,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得过来。我……不希望你卷入那些事情里……”宫野熏并没有详细说明是你什么东西。不够这样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难言之隐这种东西,说出来就不叫难言之隐了。 “熏姑娘……毕竟我只是早稻田大学里的一个普通学生,与你这样的贵族家庭完全不一样。你们贵族之间的纷争我也不太懂。但是,只要我能帮得上忙,我就一定会帮你的!” 神崎公生眼神坚定地望着她。 宫野熏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又是心动又是迷茫。因为那些事情,是不能对普通人说的。可是……如果真的要和神崎先生交往的话,这些事情就是必须要告诉他的……到底,该不该把神崎先生卷进这些事情里面来呢?明明二哥已经警告过了…… 宫野熏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我们出来是约会的嘛,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去想了吧。难得有空出来一天,就开开心心地玩儿咯~哼哼~” 宫野熏笑了起来,神崎公生知道她在强撑着笑容,但是既然人家都那样说了,自己再问什么的话,就真的很失礼而来。 “好。都听你的……一起四处走走吧……” “嗯!”宫野熏很开心地答应了。 然而神崎公生却愣住了。 “那个……其实我从来没有和女生约过会……所以……约会是应该怎么做来着?”神崎公生不好意思地问道。 “这个嘛……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呢。我也没有约过会的,兄长从小到大一直护着我,都没人敢追我的。你可是第一个有幸跟本小姐约会的人呢!”宫野熏睁着大眼睛,故意露出很可爱的表情说道。 “是吗?没想到我是这么幸运的人呢,真是惭愧。”神崎公生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呢!能有这份荣幸的人,可不会再有第二个了呢。只可惜,某些笨蛋连和女朋友约会都不知道提前安排一下,反倒是要问女朋友该怎么做……像你这样的人是很容易单身的,知道吗?哼!”宫野熏故意摆出不开心的样子,瞪着神崎公生说道。 神崎公生被她瞪得有些紧张,顿时不知所措,脑子里飞速想着该说些什么才好。精神高度紧张的他差点就忽略了宫野熏话中的细节。 “女……女朋友?!”神崎公生顿时变得面红耳赤,懵逼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怎么啦,不愿意啊……不愿意就算了呗。本小姐难道还找不到男朋友不成?你不喜欢的话,我不当你女朋友就是了嘛。”宫野熏撅着嘴说道,明显是傲娇的气话。 即使知道是这样,神崎公生仍旧是慌张了起来,激动得一把将宫野熏抱在了怀里。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反应,连宫野熏都被这一下吓到了,只是感受着神崎公生抱着她的时候,那种恨不得用尽全身力气的感觉,就知道这家伙有多在意她了。 “喜欢的,喜欢的!真的……喜欢得不得了!”神崎公生忽然大声地说了出来,咖啡店里的众人都被他的声音吸引了目光,周围的人都在注视着二人。 宫野熏和神崎公生的脸都同时红了起来,宫野熏赶紧挣脱了神崎公生的怀抱,整理了一下衣服,保持矜持。忽然忘记这里是公共场合了…… 在外面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她这样想。 现在两个人都显得有些局促了起来。 神崎公生觉得氛围有些尴尬,然后悄悄地探出一只手去,试着去触碰宫野熏的手背。 当神崎公生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宫野熏手背的时候,宫野熏整个人像是触电般哆嗦了一下,她从来没有过这中感觉。 难道在喜欢的人面前就会这样吗?明明以前拉着大哥的手一起逛街都不会有这种反应的……果然,恋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呢…… 神崎公生一咬牙一跺脚,鼓起勇气趁虚而入,抓住了宫野熏的手背。然后他的手指开始渗透,宫野熏也没有反抗得将手翻了过来,与他十指相扣。这也是她的第一次呢,和一个男生像这样牵手。 和兄长出门的时候,最多也就是挽着大哥的手臂,这种小动作是不会有的。 神崎公生紧紧地握着宫野熏的手,似乎怎么也不会放开了。宫野熏头一次知道,这个看起来白净瘦削,指骨分明的大男生,还能有这么的一面呢。 神崎公生现在的表情,刚毅得像是一个不惧死亡的战士,即使前方是千军万马,他也不会抛下自己的爱人。 宫野熏忽然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呢……嘛,这个男人,果然还是不错的呢,并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弱。至少,他有一颗钢铁般的心。 “那个……咳咳。”神崎公生清了清嗓子,“我们去看电影吧,我身边的朋友约会,好像都是吃饭看电影啥的……” “噗——”宫野熏白了他一眼,“看在你是第一次的分儿上,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下一次,你可要想好行程哦!不然,我可就生气了!哼!” “是!下一次,一定好好准备,给你惊喜!”神崎公生正气十足地说道。 “好啦,今天时间不多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服务员,结账!” “是!马上来!” …… 在十字路口的对面,一个衣着简单,留着络腮胡子的老人正坐在银行门口的阶梯上看报纸。那报纸是纯英文版面,按理说在日本是不会有美国报纸的。然而这是他让人专门从美国的旧金山带回来的,每个周都会带一些回来。 这是两百多年来的习惯,他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 只是脚下的一双人字拖木屐,让他看起来有些邋遢。 东京街头总是什么样的人都能看到的,向他这样的老人,根本就不会被那些新潮的年轻人刻意注视,只要没有侵犯到他们的私人空间。 当一个哥特萝莉风的漂亮女人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他的报纸上出现了一些特别的英文。就夹杂在报纸上的那些文章里,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这个老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些字母就像是活了一样,一个一个动了起来,并且开始重新排列。报纸上那篇讲述经济的现状文章,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只有他才能看懂的密令。 “还真是会折腾人呢,这些家伙。像我这种早就过了退休年龄,早就该躺在家里安享晚年的人,竟然还会被拉出来做这些事。在日本我不知道,但是在美国,像这样让一个老人工作,肯定是遭人唾弃的。真希望上帝不要去原谅这些人。” 刚抱怨完,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用的还是很老式的旋盖手机,屏幕在两块机身的交汇处,只有两个拇指那么大,显示出来的字和报纸上的大小差不多。 不过他从来不看电话号码,因为知道这个电话的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只有那个家伙。 “哈罗~爱德华先生,来到日本您还玩儿得开心吗?真抱歉不能陪着您一起逛街,该死的事情总是忙不完呢。不过,终于也快要忙完了呢。晚上的时候您有空吗?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坐坐,喝个小酒唱唱歌什么的。就连这附近最好的居酒屋都已经帮你预约好了。地址就在您的报纸上,地图也在那上面。”电话里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语调听起来相当欠揍。 “我可以说没有时间吗?伙计,如果是你请我吃饭,我想我还真是没有什么欲望。”爱德华不是理那个人。 “哎呀呀,当然不会是我一个人来陪您玩儿啊。我还会带上我的秘书,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想想还是不错的呢。如果有兴趣的话,我还可以带上我的学生来呢。怎么样,您有兴趣吗?”电话里的男人笑着说道。 “滚你丫的!我没那功夫跟你瞎闹。晚上几点,我这边快完事儿了。”爱德华望着街对面那对情侣说道。 “晚上九点。对了,玄明也要来呢。你可得好好儿打扮打扮,邋里邋遢地会留下坏印象的。” “好的,你可以闭嘴了。”爱德华甩手挂了电话。 对面的宫野熏和神崎公生已经走出咖啡店了。 每月短篇插曲 我从几个好友那里用尽了各种借口坑蒙拐骗地借来了去那个地方的费用。之所以用那个地方来形容,是因为我至今仍然不知道那里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那是一个鲜少有游客的景区,只在每年特定的地点特定的时间有车去那里。而我,不过是因为上错了车才去了那里。 今年有些奇怪,三十人的大巴车只有我一个游客。我选了去年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点开网易云,播放一首名为Eutopia的轻音乐,作者是Yoohsic Roomz。 每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个不喜欢说话却喜欢拿刀子威胁别人的姑娘。 她是上次坐在我旁边的游客,也是跟我一样上错车的冒失鬼。 (二) 那天我看到一辆在特定时间地点停下的大巴后立马冲了上去。 我在大巴最后的角落里倒头就睡,醒来的时候车依旧在开,我询问前面的大叔还有多久到达终点的城市。 他用怪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告诉我终点并不是什么城市而是一个小山村。 短暂的失神后我明白我上错了车。但我没有下车,毕竟是出来玩的,目的地换了也没关系,反正都是我一个人,并不会给别人造成麻烦。 有趣的是,并不止我一个人上错了车。 还有这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我旁边的姑娘,她听到大叔说的话后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眼神却跟我一样。 我小声地问,“你也上错车了?” 她看了我一眼,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安慰道,“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跟着大家去这趟车的终点吧。” 她再次点点头,然后她拿出耳机开始听歌。 我没有再说话,困意再度袭来,我开始后悔昨晚熬夜看小说了。 大巴车抵达终点时已经是黄昏了。 我下了车,环顾四周。 我们正在小山村的入口处,山村修建在一座大山的脚下,而村子西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湖,落日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美极了。 我们在导游的带领下住进了村里唯一一家宾馆。 (三) 第二天。 导游带着我们登山,就是村子后面的大山。 并不是很高,应该几百米吧。 也就是集合登山的时候,我才悲催地发现一行人中只有那个姑娘跟我是同龄人,其余的全是大妈大叔爷爷奶奶。我这个时候真的感谢上天让我上错车的同时给我送来一个年轻人,不然我全程都会沉默寡言的,对于那些有鸿沟的人我真的不知道该聊什么。 登山没有什么难度,就是沿着不知道有多少级的台阶走到终点而已。 由于是出来看风景放松心情的,我并没有急着冲在最前面,而是跟在那个姑娘的后面。我要申明一下,不是变态的那种跟踪,而是正大光明地走在后面。 她一直带着耳机,手中提着一个看起来很重的包。别人的呼吸都很平缓,只有她,像刚跑完几百米一样,脸也很红。 出于绅士,我走到她旁边,说道,“我帮你提吧!” 她没有反应,应该是没有听到。 我走到她前面拦住她。 她停下脚步,死死地抱着她的包,警惕地看着我,生怕我抢了她的东西。 这是我第一次正面看她,她很漂亮,特养眼,有一种很安静的气质。此时累红了脸蛋看起来又有一种别样的可爱。 我忽然笑了。然后指了指耳朵。 她摸了一下耳朵后放下手。她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走近,她赶紧退后。 我大跨一步拉住一脸惊讶的她,摘下她的耳机,说道,“看你这么累,我帮你提吧!” 她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愣了一下后,把包抱得更紧了,然后拼命地摇头。 我笑道,“我又不稀罕,难不成里面装了黄金宝石?” 她摇头。 “你看我像坏人吗?” 她先是想摇头,然后用力地点头。 我无语啊,这姑娘真有趣。 前面的大叔阿姨们休息好了又开始出发了。 我走在她前面几米处,只要我一停下脚步看向她,她就会停下来死死地抱着她的包。 她本来就很累了,我还反复转身停下给她制造压力,想想都觉得自己挺贱的。 她红着脸绷紧了神经的样子真好看,就像一只守护食物的小猫。 第十五次恶作剧时,她恶狠狠地直视着我的眼睛,吓了我一大跳。这姑娘该不会是要和我拼命吧? 只见她怒气冲冲地走过来,用力地把包砸在我的胸膛上,我赶紧抱住。 然后她话都不说一句就冲到前面去了。 我低头看着怀里这个非常重的包,拉链处有一张纸条。 打开一看,写着一段话:你那么想提就满足你好了!不准打开看!不准垫坐!要是我发现少了一样东西或者被你打开过,杀了你哦! 结尾处她还画了一把菜刀。 我顿时哭笑不得,然后开始嘲笑她的自作自受和我的自作自受,因为,这个包真的很重啊,起码三四十斤,平地携带不算什么,可是,这是在登山啊! (四) 中午的时候我们到了半山腰一座大的寺庙。 导游开始讲寺庙的建造时间建造背景和各个朝代的故事。 我和那个姑娘走在最后面。她拿着手机不停地拍照,偶尔转头看向我的时候,眼神中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但是我猜多半是在骂我活该。我笑笑不说话,谁叫我要作死呢,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作完。 我们走到一个院子里,导游说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喝喝水吃点零食。 院子里有二十多张石桌,大家把携带的包都放在了石桌上。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主人”。因为我此时看起来就像一个被雇佣来拿重物的仆人。 她指了指桌子。我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把包放在桌子上,生怕磕坏了里面的任何东西。 她拉开一条小缝隙,拿出一包辣条递给我,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打赏吗? 她见我久久不接,手慢慢收回。我见势不妙,赶紧接过,同时笑着说道,“谢谢大老爷赏赐!” 她噗呲一声笑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恢复平静。 她也给自己拿了一包辣条。 我撕开包装开始食用,过了一会儿,我眯着眼问她,“你这包里该不会全是吃的吧?” 她突然停下了嘴里的动作,对我恶狠狠地瞪大了眼睛,仿佛要用这种方式杀死我一样。 然而,持续了十几秒后,她因为眼睛干涩而放弃了。她用手搓眼睛,不幸的是她的手上似乎有辣椒...... 我知道那种滋味,小时候我经常用力吸面条把辣汤溅到眼睛里,那感觉简直爽翻有木有,可是我旁边的她愣是没有发出一丁点的惨叫。 真是一个勇敢的姑娘! 我赶紧撕开一包湿纸巾递给她,她擦了几分钟才睁开眼睛。 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眶,我不由得有些心疼,额,还有一些好笑。 她此时看我的眼神,幽怨中带着一丝杀气,仿佛我只要笑出声她就会拿刀子捅死我。 好在我此刻一脸关切的样子。 短暂的休息过后,我们穿过一个圆形的大门进了里面的一个院子。 院子的正中央有一棵巨大茂盛的榕树,上面挂着许愿牌,不多,只有几百个的样子。 墙角摆着一张两米长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空白的许愿牌。 卖许愿牌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笑起来起来和蔼可亲的老奶奶。 大叔大妈老奶奶老爷爷们都买了许愿牌写下了愿望。 我当然也买了,写下:祝愿自己来年考上理想的大学。 瞥了一眼旁边的家伙,她写着:希望天天开心,身体健康,家庭和睦。 跟我差不多,很普通的愿望呢。 大家把许愿牌挂好后。卖许愿牌的老奶奶说送每人一棵树种子,大意是说种子发芽就代表大家的愿望实现了,很多半人高的树苗都移栽到外面的路边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墙下摆着几十个陶瓷盆子,每盆都贴着人名,绝大多数的盆里都长着小树苗。 我们一行人也写了自己的名字贴在陶瓷盆上,种下了树种子,期望它能发芽。 做完这些,我们来到了饭堂和寺庙里的十几个僧人一起吃了午饭,虽然味道清淡,但也还挺不错的。 (五) 下午两点的时候我们再次启程了,目标是山顶。 毫无悬念的,我再次成了苦力工。还好我自己的包只有几斤而已,不然真是亏大了。 她还是一路不停地拍照,偶尔也会停下脚步等我两分钟。还算有点良心。 由于她的包很重,我们一直掉队几十米。 我已经累得没有心情拿出手机拍照了,不过没关系,走之前让她传一下照片就好了。 “拍几张我的照片好不好?” 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我,把手机屏幕对着我。 我走近一看,是她的自拍。照片中她露出半张美丽的脸,更大的面积是我弯着腰累死累活满头大汗的样子。 我猜她是想上传朋友圈显摆有个免费苦力吧,一般女孩子都喜欢这样干。 “好吧,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你开心就好。” 她没说什么,抬脚就往前跑了好几米。 我的天,没有重物你倒是跑得快,有本事你提着跑试试? 其实期间我有想过偷吃减轻重量的,可是她每分钟回头看一眼,害得我根本没机会动手。 不知不觉黄昏了,离山顶的终点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不远。我们一行人在一个视野开阔的平台上休息。 她走到我面前指了指包又指了指旁边的长木椅。 我会意地放下包。 她把手机递给我,然后走到平台边缘倚在栏杆上。 哦,我明白了,要我帮她拍照啊。 夕阳洒在她的身上,她的头发都变成了金色,她的嘴角难得地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很微妙的,难以形容的,总之,那一瞬间,有种惊艳了我整个世界的感觉。 我调试好了相机给她拍了二十几张,期间她只换了几个动作,显得有些拘束,好像很少拍照的样子。 拍完后她接过手机看了一下照片,眼中的光比平时要柔和了,估计是我拍得好觉得开心吧。 她从包里拿出一包零食给我。 我笑着接过,同时说道,“谢谢大老爷赏赐~” 她笑了一下后瞪了我一眼。 我赶紧改口,“谢谢大小姐赏赐才对~” 她轻哼了一声。 队伍里老人家太多,路上休息的时间太长,我们走到山顶的终点时已经六点了。 山顶有一家不大的宾馆,大约能住四五十人的样子,宾馆里还有几个KTV房间供大家唱歌。 吃完晚饭,大叔大妈们自觉地组织麻将或者唱歌,一些很累的老爷爷老奶奶睡得比较早。 至于那个奇怪的姑娘,她端了一把椅子坐在宾馆的房顶上,看星星。 旁边是她那个不知道装了多少零食的包,还有我。 我总不可能陪着那些大叔大妈打牌唱歌吧。 晚上的天空很晴朗,漫天的星辰一闪一闪地,很迷人,有点像她的眼睛。 她一包一包地吃着零食,声音咔呲咔呲的。奇怪的是我竟然觉得挺好听的,看来我朝着奇怪的方向越来越变态了。 过了很久,她仿佛意识到我的存在了。仔细地看清楚了手中的零食名字才小心地递给我,好像是怕一不小心把最爱吃的给我浪费了。 我说,“大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转过头警惕地看着我。 我看她那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拜托,就是问个名字而已,少不了你两斤肉。” 她摇摇头不打算告诉我。 我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她,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看了几秒就还给我,好像我的身份证有毒一样。 “证件照丑到你了?”我调侃道。 她摇摇头。 我笑道,“冒昧问一句,大小姐,您是哑巴吗?” 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可惜我今天已经习惯了,不怕她瞪我。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才——是——哑——巴!” 我有些惊讶,但没有表现在脸上。她的声音很好听,如果没有怒意的话就更好了。 我说,“那你怎么总是摇头点头瞪人呢?” 她用手机打字给我看:你没发现我这样做同样能解决很多事吗? 我点点头赞同道,“好像确实是这样哦......” 然后我就产生了一个坏想法。 “大小姐,你是哪里人啊?” “大小姐,你父母做什么的啊?” “大小姐,你在哪上学啊?” “大小姐,你为什么那么爱吃零食还不长胖啊?” “大小姐,你不喜欢说话肯定会有很多人误解你的,你怎么解决的啊?” “大小姐,你出门玩为什么要带这么重的一包零食啊,要是被抢了怎么办?” “大小姐.......” “够了!” 她大声地打断了我一口气噼里啪啦的仿佛机关枪子弹一样的问题。 她没有生气,反正带着一种很开心的笑。 她说,“我认输好不好?” “可以啊,回答完刚才那些问题。” 她笑着从包里翻出一把水果刀,打开指着我,“杀了你哦!” “大小姐饶命!小的不敢冒犯了!”我赶紧双手举过头顶,一本正经地投降。 她噗呵一声笑了,从包里拿出一个苹果。 “既然你叫我大小姐,那本小姐让你削皮你干不干?” 我小心地接过水果刀和苹果,微笑着说道,“在下的荣幸。” “哼!” ....... 后来我问了她很多问题,只要是关于她自己的她就不回答。于是我跟她讲我的故事,她也乐意当听众,偶尔会用手机打字问我一些事。 愉快地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凌晨两点了。 她看起来有些冷,我怕她感冒了。于是我们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六) 第二天上午八点左右我们吃完早饭就下山了。 下山要比昨天轻松多了,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大小姐那包重物昨晚聊天吃完了一半,额,基本上都是她吃的。我很好奇她的胃是什么构成的,晚饭吃了三碗,各种水果零食还吃那么多.......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就到了村里的宾馆。 午饭吃完后,大家休息了一下就收拾东西上车了。 车上。 我问她,“大小姐,临别前都不告诉我名字吗?” 她笑着摇摇头。 我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回答了,我换了一个问题,“那大小姐明年还来这里吗?” 她疑惑地看着我。 我说,“去看看庙里的种子发芽没。” 她哦了一声,手机打字:会的。 “大小姐,下次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她轻轻嗯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想戏弄她,“大小姐,我可以对你说那三个字吗?” 她好像知道我要说的字,她拿出水果刀威胁道,“杀了你哦!” 我赶紧投降,“开玩笑的啦~” 她收好刀子,眼睛看向窗外。 下雨了。 车窗渐渐模糊。 我不主动说话的时候她十分安静。而我偏偏就是那种老是打破安静的罪大恶极之人。 大约沉默了半个小时后,我又开口了。 “大小姐,你似乎总是单曲循环一首歌,能不能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啊?” 她瞪了我一眼。 我学着哈士奇的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她忍不住笑了,很开心,很美。 后来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她是不会主动开口的,于是,我们都默默地看着窗外。 其实,是她在看窗外。我在看她,看她的侧脸,看她安静美丽的样子。 她下车的时候,递给我一张小纸条。应该是昨晚就写好的。 内容是那首轻音乐的名字。署名是大小姐。 我笑了。默默收好小纸条。 下车后,我忽然想起我忘了让她传照片给我。 算了,下次见面再要吧。 (六) 我居然又在车上睡着了。 下车了,除了司机,仍旧只有我一个人。 导游大姐走过来问我需不需要带路,我笑着拒绝了并告诉她我是第二次来了。 村里的宾馆登记处没有疑似大小姐的痕迹。 我一个人冲到半山腰的寺庙里。 卖许愿牌的老奶奶正在扫落叶。 许愿牌仍旧挂在树上,还很新的样子。墙边的陶瓷盆,写有我名字那盆,没有发芽,真灵,我并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而她那个没写名字的盆子也没有发芽,那她的愿望是不是也没有实现呢? 我去了山顶。宾馆的主人告诉我,我是今年来的第一个游客。 后来我在山上住了两天。她没有如约出现。 我有些失落,也有些失望。 我坐最后一班车离开了这个我仍旧不知道名字的山村。 下车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 我回头望去。 不过是如海潮一般的人流罢了,并没有大小姐的身影。 大小姐,我按时赴约了。你呢? 第二十三章 妹艳迷离 张子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感觉自己的胸膛被什么东西压着,终于睁开眼睛之后,才看到了妹妹娇小的身影。 是等得太久,睡着了吗? 辛苦你了呢……妹妹…… 张子言看着熟睡的妹妹,眼眸中多了一下东西。 也许是感知到哥哥醒了,井夜秋雨平稳的呼吸乱了起来,然后自然而然的,她在张子言温柔的注视中醒了过来, “哥……哥哥……”妹妹抬起了头来,迷迷糊糊地说道。迷离的双眼望着张子言,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困了就好好休息吧。干嘛守在我床边,困了就回自己房间睡吧。”张子言说道。 “诶?”妹妹揉了揉眼睛,“我和哥哥,不是一直都睡在一起的吗?干嘛要我单独分出去睡?”妹妹望着张子言。 张子言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哦!哥哥是怕姐姐会不开心吗?”妹妹一脸狡猾地说道,“嘛嘛,明明都睡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怕姐姐不开心。哥哥真是的,哪儿来这么多奇怪的念头。姐姐才不会不高兴呢,我跟她讲过的,这些事。包括哥哥你总是趁我睡着的时候,摸我头的事。” 张子言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始终保持着微笑。眼眸里的东西不知道是怜爱,还是别的什么。 “哥哥?你怎么了?干嘛一直看着我呀……”妹妹一双大眼睛对上张子言的视线,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去洗个澡吧,你也累了很久了。头发的凝在一起了,应该是出了不少汗吧。小妹也很辛苦呢……”张子言似乎话里有话。 “呀!”妹妹赶紧捂着自己的脸,“哥哥,不要看我出丑的样子嘛,干嘛不早说,还看了这么久……不理你了!”妹妹立即站起身来,快步走出房门,向浴室走去。 “出丑……不是这么用的吧……”张子言摇了摇头,“果然中文还需要练习呢,小妹。”张子言望着阳台之外的高楼说道。 这时候的夜幕已经很深了,没有月光的晚上,城市里的霓虹灯遮蔽了星辰的微光,天空中只有漆黑一片。只有那些高楼上的彩色灯光还在闪烁,看起来似乎很有规律的样子,其实毫无规律可寻。 张子言的心情随着这夜色变得沉重起来,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还有手腕上的那对手环。 无极手套承认他之后,就变成了很普通的金属手环的样子,然而就像是长在他的手上一般,手环紧紧地贴在他的手腕上,那种柔软度就像是画上去的,根本不会对手腕的活动有任何影响。 张子言试图将其取下来,但是根本触碰不到,不管他怎么去抓,都如同幻影一般穿透了过去。 “果然,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东西,是取不下来的吗?”张子言盯着自己的手腕说道,“嘛,反正也不会影响活动,别人也看不见,取不下来就取不下来吧。孙悟空不也带着金箍照样过日子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子言摸了摸自己的身后,将那把五块钱买的蝴蝶刀拿到了出来,甩开了刀刃。张子言看着那刀刃上散发出来的寒光,意识到这把蝴蝶刀现在已经变得无比锋利了,如果不是足够强劲的东西,应该是容易洞穿的。 “如果真像理事长说的那样,那么我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就算是面对这种东西。” 张子言看着蝴蝶刀的锋芒,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然后在他以自己能用出的最大力气和最快速度,一刀朝自己的手腕割去。以这把蝴蝶刀现在的锋利程度,别说是张子言的手腕,就算是高碳钢打造的实心钢管也能一刀削断,毫无阻力。 然而随着一道硕大的电火花闪过,蝴蝶刀只在张子言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片刻之后就还原了。那种感觉就像是那一只塑料玩具刀在手腕上划了一刀,连感觉也是差不多的。 谁能相信,这把削铁如泥的蝴蝶刀,在无极的面前,竟然变成了一根废铁,甚至连伤到张子言这种事都做不到。之前明明还是作为主武器来使用的东西,现在却似乎没什么用了。 张子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题,心中顿时慌了起来。 他赶紧催动力量,手中的蝴蝶刀立即闪烁出光芒来,电流集束而成的剑罡瞬间伸长,将刀刃的可杀伤半径立即提升了半米多。现在的蝴蝶刀看起来更像是一柄光剑,根据星球大战的经验,有光的部分应该是杀伤力最大的,可是张子言却知道那并不适用于他手中的蝴蝶刀。 他将左手手腕抬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朝那剑罡靠近,当手腕触碰到那剑罡的时候,硕大的电火花瞬间爆发出来!就像是一柄电锯锯到钢铁那样的骇人!刺耳的金属告诉摩擦声,和足以刺痛双眼的电火花在爆散,张子言的手腕渐渐感受到了疼痛,再也不是之前那样的轻松了。 当手腕上的疼痛感足够强烈的时候,张子言收回了蝴蝶刀。而他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痕迹,看起来像是受伤不轻。可是张子言清晰地知道,那些都是表象,有没有真正被伤到,要将那些杂质擦干净了才知道。 于是他从床边的小桌上抽出了几张手纸,用力地在手腕上擦拭,就像是给羞耻的铁块去锈一般,当锈蚀的部分去除了,才能看到本质。 当那些焦黑的碳化物被擦干净之后,张子言才看清楚了手腕上的伤势。不,那根本不能算是伤势,顶多就是一道小小的擦伤,那种痕迹浅到只伤到了皮肤表层合毛细血管,微微有一些血液渗出来,不过,只是毛细血管里的点点血液,根本微不足道。 不过,疼还是有些疼的,尤其是在非战斗模式下,他的注意力没有被分散,精神会刻意去注意受伤的地方,大脑随时都在检测身体状况。 “无极手套,不愧是S级器魂,果然强悍。我的初级器魂就算是全力施为也难以直接突破它的护体防御。在实力不够的时候,有一个强悍的器魂,果然是必要的。只可惜了我的蝴蝶刀,刚被炼成器魂还没两天,就要被淘汰了……”想到这里,张子言顿时心生不甘。 这可是陪伴了我多年的东西,虽然当初是以五块钱的价格从旧货市场上淘来的,但这并不影响它的使用。五块钱的东西又怎么了?难道出身就能决定它的发展吗? 人也许不是,但是一件东西,似乎从它被造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决定了它的价值了呢……即使再怎么使用,五块钱的东西,也不会超越五千块的价值……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子言顿时心中怒火四起,因为他是一个神经敏感的人,也经常将自己的身边的东西与自己的命运对照起来。 而他现在就不自觉地将自己与这把蝴蝶刀对照起来了。 张子言望着手中的蝴蝶刀,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觉中大了起来。 “伙计,毕竟陪伴了我这么多年。你和我一样,好不容易从偏僻的乡下来到了大城市,终于从普通的东西变成了削铁如泥的好刀,怎么能够败在了这里呢?理事长说器魂都是可以有灵魂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有灵魂。但是,如果你真的愿意在我身边,跟我一起面对今后的炼狱,那么就请你也一起变得足够厉害吧,可千万别被那些老古董给比下去了呀!兄弟!” 张子言越说越澎湃,不知不觉间已经将这把蝴蝶刀当成了朋友来对待,身上的热血也沸腾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张子言身上的热血,蝴蝶刀竟然起了反应,开始高速震动着,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然后在张子言快要抓不住的时候,它突然爆发出十多米长的剑罡来,粗壮的电流凝聚起来的剑罡看起来相当有威慑力,像是一条长长的荆棘藤蔓,只不过,是电流凝聚而成的。 就在张子言为蝴蝶刀的突然爆发感到雀跃的时候,那笔直的剑罡却突然瘫软了下来,直接落在了地板上,发出噼里啪啦声响来,在瓷砖地板上留下焦黑的痕迹。要是木质地板或者榻榻米的话,或许已经烧起来,张子言一阵后怕,赶紧收回了手上的力道。 蝴蝶刀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之后,张子言终于松了一口气,抚了一下胸口之后,张子言盯着手中的蝴蝶刀叹了口气,说道:“兄弟,刚才还那么挺拔呢,怎么在关键时候软了呢?这么快就不行了,可没办法让人满足的哦。” 张子言说得很委婉,不过蝴蝶刀像是听懂了他的意思,立刻躁动了起来,在张子言的手中震颤着。 “得得得,谁都有第一次,我查过百科的,男人第一次的时候难免会秒射,瘫软下来。坚持不住可以理解,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多练习练习就能控制好时间了,就像是游泳和骑车一样,一旦学会就不会忘记,正确延长坚挺时间的方法,需要多多摸索合练习,慢慢的,就能控制了。否则就会像开始学游泳那样,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说到这里的时候,蝴蝶刀震得更厉害了,像是很生气一般。 如果它会说话的话,肯定会说:“坚挺你个大头鬼你!懂不懂以柔克刚?刚才那是鞭子的形态!才不是剑什么的!” 张子言注意到蝴蝶刀的反应之后,顿时觉得蹊跷,心想,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至于这么激动吗? 于是改口道:“好好好,你不软,你坚挺,什么样的人你都是可以满足的。” 一听蝴蝶刀一听张子言的反应,顿时觉得心累,也懒得再颤动了,恢复了咸鱼的样子,静静地躺在张子言的手心里。 恍然间,张子言仿佛刚看到了手中的蝴蝶刀变成了咸鱼。 “哈哈哈!”张子言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该不是我眼睛花了吧,刚才你是不是变成咸鱼了?既然这样的话,我就给你取个名字吧,干脆就叫做‘咸鱼’怎么样?大招就是传说中的‘咸鱼突刺’!卧槽,简直不要太合适!” 蝴蝶刀只是静静地躺着,像是在说:“随你便吧,老子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你装B。你开心就好。”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你可是要成为高端器魂的家伙,怎么能够取这么没品味的名字呢?”张子言笑着说道。 “嗯……”张子言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说道,“既然与你属性配套的手套叫做无极,那你干脆就叫做‘流刃’吧,怎么样?听起来挺高端的样子,主要是你刚才那种软绵绵的形态,看起来像是可以流动的水一样,所以这样叫的话,应该还蛮符合的。” “怎么样,同意就震一下,不同意就别震。”张子言盯着蝴蝶刀说道。 蝴蝶刀象征性地震了两下。 “好吧,既然你震了,我就当你是同意了,以后就叫你流刃吧。” 不擅长取名字的张子言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差点就给流刃取名叫电刀了,干脆直白,就是听起来……好像很low的样子,一点也不高端。 终于完成取名字这件大事之后,张子言将蝴蝶刀收了起来,然后他注意到了自己衣服的纽扣崩坏了,衣服也有被轻微灼烧过的痕迹,看来是不能穿了。 走了两步之后,又发现身上的汗渍将衣服黏在了身上,那种感觉,很不舒服。他扭动了一下身子,还是不怎么舒服。 “用水擦一下吧,或者洗个澡也行。”张子言想到。 于是他一边脱衣服一边朝浴室走去,终于解开全部扣子的时候,他推开了浴室的门。 然后他愣住了。 妹妹诱人的胴体就那样毫无遮拦地展现在他眼前,这时候的妹妹正在往身上抹沐浴露,那种粘稠湿滑的液体在日光灯下晶莹剔透,张子言不禁砍得有些发痴。 因为刚才浴室里没有声音,让张子言忽然忘了妹妹还在里面洗澡这件事。 妹妹也愣了一下,她呆呆地看着张子言敞开的衬衣里露出了壮实肌肉,汗水和日光灯的强光将那些轮廓和阴影勾勒得相当分明,多看一会儿之后,甚至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妹妹娇羞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一阵绯红,硕大的双眼里微光闪动,但是她沉默着,没有像电视剧里的那些女主那样,惊慌得叫出来。 张子言看了好一会儿的之后,忽然发现的自己原始的欲望竟然悄然勃起,顿时一阵惊慌,转身就要出门而出,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对妹妹有肮脏的念头,因为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最喜欢的妹妹! 妹妹是用来保护的,绝对不是用来发泄情欲的!这是他绝对不想去逾越的底线。 “哥哥!”妹妹却突然叫住了他。 张子言定住了脚步,但是并没有回头去看她。 “对不起,我忘了你还在洗澡。”张子言赶紧解释道。满脸凝重。 “好看吗?你觉得……”妹妹小声地问道。 “什么?”张子言其实听得清清楚楚。 “哥哥……喜欢吗?这样的我……”妹妹紧张地问道。 张子言摇了摇头。 “无论怎样的你,我都喜欢。因为你是我妹妹,就是这样,仅此而已。” 张子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毅然出门而去。 只留妹妹在原地愣神。 第二十四章 现世迷茫 张子言离开了公寓,从自己的意愿出发,好像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离开妹妹的身边。为了保护妹妹,他应该是不会这样留妹妹一个人在家的,谁也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妹妹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继续待下去,妹妹一样会出事,而且出事的概率很大。 张子言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意志力坚定的人,尤其是在面对美色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自己把持不住的几率,远远高于不被欲望控制。心中的浴火还没有消失,若是继续和妹妹共处一室,也许在妹妹洗完澡,闻到她身上的香味的那一瞬间,满腔的欲望就会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那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如果他真的对妹妹做了那种事情,他一定会自责一辈子。 因为这个一直相信着他的小女孩,是那么地单纯,如果自己真的想要,那么她一定是不会拒绝的;及时稍有抵抗,只要他张子言几句甜蜜的话,就能让她心甘情愿地脱下身上的衣物,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这个小姑娘屈服于他的胯下。 可是,那种事,是绝对不能做的! 这是张子言身而为人,最后的底线。 不,他已经不能算是人了。每一个能力者都不能算是人,只能算是一些机器,怪物。为了活下去而活着的人,只能算是行尸走肉。 张子言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头。、 但他是自愿成为能力者的,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拥有能力,拥有妹妹,拥有钱财,拥有动漫里的那种校园日常,而他,就像是动漫主角一样,拥有光环,并且能够通过努力,拥有自己想要拥有的一切,只要足够努力。 而不是在现实的洪流里挣扎。若是在现实里吗,作为底层阶级的他,不是自己努力就能改变命运的。即使他再怎么努力,得到的,不过也是人家一出生就已经拥有的东西,甚至就连那些东西业不一定能够得到。 这就像是古代做官一样,你花了十年,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但是人家上任的第一天的就是御史,甚至还能继续往上升,你十年努力也做不了御史,但是人家已经是一品大臣。 阶级之间的差距,就像是天才与普通人之间的差距。 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能有结果的。努力若是有用,还要天才做什么? 张子言出生在社会的最底层,自然是很难有翻身的可能,甚至拼上性命去努力,也不能达到人家一开始就拥有的成就。甚至连努力的方向都没有,那些掌握着顶尖社会资源的人,也许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做些什么,并且拥有足够的人力财力帮他去完成梦想。 而张子言呢?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普通人。一辈子都很难有翻身的可能。 若是在现实的洪流里挣扎,说不定哪天就迷失在了洪流里,沦为下游里一具死尸。 张子言还不够成熟,但是多年的耳濡目染,还是让他知道了现实的残酷,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当一个中二病。因为,中二病是可以暂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也只有在这个特殊的年龄段,才有资格和机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暂时不去管现实的残酷,不去理会旁人的冷嘲热讽。 并不是每一个中二少年都是因为,现实的残酷而选择了中二。 只是,张子偏偏就是因为现实的残酷,才选择二的。 如果,能够一直保持中二,就好了。 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其实脸上带着都是苦涩的笑容。因为如果可以,没有人想要这样。 只可惜,他没有钱,所以只能选择用中二来逃避现实。 可是五年后,十年后呢?当他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社会青年,每天被繁琐重复的工作压迫着,却只能赚取少得可怜的最低工资的时候,他该怎么办? 张子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反正,先把这段时间过了,先考上大学早说吧,说不定就有机会了呢? 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准大学生,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考上大学,并且在大学里混日子的。知道最后莫名其妙地毕业之后,看着拥挤的招聘会和人才市场的时候,才幡然醒悟——原来大学,也不过如此罢了,考上大学并不能改变命运,只能让我们见到更多渴望的东西,但那些东西又是那么地可望而不可即。 如果没有光,我本来是可以忍受黑暗的…… 人生不怕没有光,怕的是,那光只有短暂的一瞬。 就是那些自私地人们,不断地向底层人民宣扬着上层社会的美好,让那些本来可以的底层好好生存的人们,忽然知道了原来还有这样的生活方式?原来还有这样的人! 但是他们已经很难再有机会去追求了,于是他们就会迫使他们的孩子去追求那种看起来光鲜靓丽的上层生活,让孩子们从小就要知道社会的残酷,并且以钱为尊。总是说着只要怎么怎样,就能怎么怎么样,似乎成功无比简单的事情,只要按照那种步伐去走就行了。 然后无数地孩子就生活在了被洗脑的生活里,并且不再单纯,变得势力,吝啬,开始歧视穷人,因为那是他们讨厌的生活;变得对有钱人百般讨好和谄媚,因为那是他们希望成为的人。 张子言忽然想起了《变形计》。 当初还是孩子的时候,他是很喜欢看变形计那样的节目的,因为他总是天真的以为,那些城市里孩子,就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都是桀骜不驯的问题少年,都是令人厌恶的,而像他这样的农村的孩子,就是拥有圣洁的品格,这就是他值得骄傲的东西。 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的是品格高尚的人,即使去了大城市,对那些城市人都是持有鄙视态度的,嘲笑城市里的孩子连蟑螂老鼠都怕,骂他们花钱大手大脚。 一双鞋,一件衣服,竟然可以上到几百块!这还是城市人的普通水准! 对于当时的张子言的来说,这些都是不可理喻的,然后嘲笑那些城市人都是傻逼。 知道上初一的某一天,母上大人给他买了一件三百多块的某品牌运动装之后,他也不知不觉间成为了自己所唾弃的那种“城市人”。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张子言拥有过几百块一件的衣服之后,再也不能接受百块钱一下的衣服,即使他根本买不起,但是宁愿没衣服穿,也不去买那些便宜的地摊货,他把这视为了自己的审美水平提升的骄傲。 不知不觉间,张子言已经迷失了,所谓引以为傲的优良品格,统统都是垃圾,钱才是王道!有钱就是爸爸! 困苦的生活,让张子言比同龄人更早知道了这些东西,也更知道了钱的重要性。 当他的同学还在翻花绳,跳皮筋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捉摸着怎么开眼界了,很多时候他都会列出一张清单,然后在等待能够去大城市的机会,最后将清单上面的东西都感受一遍,只要是城市里东西,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的。 至于农村老家,那里只是一个充满不堪回忆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留恋,也没有任何值得回去看一眼的价值。 张子言一直在渴望一个机会,一个能够逃离现实洪流,让他能够看到翻身希望的机会。 这个机会终于是来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成为能力者,因为这就是他想要的。现实里种种太过复杂,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打架更清晰明了,和简单的了。这也是为什么在网络小说里面,打架的题材是最多的,因为写这些小说的人,大多都是在现实遭受挫折,没什么特殊技能的人,能够想到的东西也就是各种不同花样的打架了。 而那些真正拥有专业知识和技能的人,才没有时间来写这种无聊的东西。就算是写了,也是专业性质很强的东西,如果没有详细的解释,一般人根本看不懂,全程一脸懵逼,然后觉得索然无味,最后骂作者是垃圾。 盗墓和推理类小说都是专业性质较强的,官场小说也有这样的特点。有很多专有名词,写错了还会有人来指责,风险大,流失率也大,精力投入并不比其他小说低、所以很多人都不想写这写类型的书了,还是爽文来的实在,只要爽就行了,就这一个要求,自由发挥的空间也是非常得大,只要没有太大的BUG,读者一般都是会接受的。 于是如今是爽文横行了。 现实就是现实,不是未来也不是过去,就发生在当下,想要改变,几乎是不可能是事情。 尤其是对张子言这样的普通人来说。 所以现实才这么;令人讨厌。 所以,即使知道自己说不定哪天就会死,说不定自己再也不能有明天,但是张子言还是选择成为能力者。即使会有被追杀和悬赏的风险,也都是无所谓的,因为他至少是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了。 没有希望未来,钱,或是女人。他都不需要担心,因为现在他都有了,他要担心的,只要自己的性命。 现在所做的一切,包括冒着生命危险取得无极手套,都是为了活下去,让自己能够继续拥有钱和女人,什么都有的日子,谁不想过得久一点,毕竟终于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要是这么快就结束了,那就太可惜了。自己辛辛苦苦地努力,可不能毁于一旦。 张子言这样想着,带着衣物走向了校外的一家公共澡堂。 其实像他这样的南方人,是很不习惯公共澡堂里洗澡的,一般北方人才有在澡堂里洗澡的习惯,南方人基本上都是单间的淋浴。 在南方,洗澡就是洗澡,不是别的,而在北方,洗澡被称作泡澡更合适。 张子言看了那么久的动漫,其实对那种电视才会有的澡堂,是怀有好奇心的,甚至可以说是向往。 上次关于泡澡的记忆,还是小时候。奶奶会在一个那个时候看起来很大的澡盆里倒上半盆子热水,然后张子言机屁颠屁颠地钻了进去,一个小男孩,就那样光叉叉地在院子里,坐在澡盆里,那个时候甚至还可以躺下,街坊领居都可以看着,根本不会绝对害羞什么的,因为身边的小伙伴儿都是这样的。 现在想来,还真是不可思议呢,那个时候的自己。 张子言咨询完柜台前的阿姨之后,就将自己衣服换了下来,放在了储物间里,接着披上一块浴巾,朝着澡堂子里走去。 不出意料的,这件澡堂子里的学生果然很少,基本上都是大叔和老爷爷级别的,只要极少数地单身青年会选择到澡堂里来。 张子言感觉疑惑的时候,他旁边的那些人也是对他很疑惑的。 先不说他那一头深蓝色的头很惹眼,再加上深蓝色的眸子和眉毛,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正常人。 不过,周围的大爷们还是面带微笑,很礼貌地与他攀谈了起来。 张子言在与他们的交流之中,才渐渐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像他这个年纪的学生,是很少会来澡堂的,一般都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的老爸,才会来澡堂。 张子言始终保持礼貌的笑容,故意把摆出一副很感兴趣地姿态,听着大爷们的吹牛。 “诶?!” “wuso!” “hondo?!” “magikayo!” “斯……斯国一!” 张子言就静静地听着,然后很配合地接出这些词来,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双人相声里负责捧哏的那个人,用最少的词,来引出主讲人的包袱和笑点。 然后张子言在适宜的时候,和大爷们一起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这种场合,就是要保持礼貌吧,他这样想着。 这时候比张子言更惹眼的人来了。 一个一米八几的帅气男子,金发碧眼,气宇非凡,看起来有一种贵族气质,所以在这种充满市井味道的澡堂里,就更是显眼了。、 男人把金色长发扎起来,放在了身后,他身上的肌肉线条轮廓分明。 然后周围的大爷们也笑了起来,开始跟那个年轻人打招呼,看起来,这些人都是老相识了,张子言这样想着。 第二十五章 自动贩售机 深夜的公园里,凉风微袭。 张子言洗完澡之后,走在回去的路上。那个金头发的年轻人,看起来像是英国人,不过他的日日文很溜,根本不像是外国人该有的吞吞吐吐的样子。 但是张子言还是发现了他身上不太对劲的地方,作为元素系能力者,他的元素瞳可以清晰地看出别的能力者身上的能量波动,即使对方并没有使用异能力。因为那种只有能力者才会有的精神波动,是藏不住的。 那个人金发外国人进澡堂的时候,张子言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但是却不能评估他的实力,也不知道他的立场。遇上这种什么都不能确定的对手,走为上计。远离那些不正常的人,总是对的。 张子言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在回去的路上,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附近的公园。 公园里的夜色很深,几盏间隔开来的路灯,根本不可能将整个公园赵亮,只能隐约看到一些东西,大部分的视野都被黑暗淹没。 然后一台自动贩售机成功吸引了张子言的注意,毕竟这种东西,在国内他是没有见过的。而在日本人,这种东西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就已经普及了。 经常能够在日剧和动漫里看到这种东西,张子言其实还挺向往这种东西的。 于是张子言怀着好奇的心情,向自动贩售机走去。 里面的东西倒是让张子言惊了一下,因为那些东西,其实都还挺普通的。甚至还有熟悉的面孔。 可口可乐和醒目芬达,这些在国内很常见的汽水,在这里也是可以看到的,张子言顿时觉得有些感动。 看了看上面标示的价格之后,张子言在心里默算着。 170円的东西,换算后人民币的话,大概是在7块左右,而这种易拉罐的饮料,在国内是二块五就能买到的。 日本的物价,果然很贵呢,张子言想着。 但他还是默默地掏出了钱包,里面有刚才泡澡的时候,老板给找回来的硬币,买两罐饮料当然是绰绰有余的。 张子言不明为什么日本人那么喜欢用硬币,明明挺容易丢的,硬币这种东西。 张子言随手买了两罐汽水,一罐可乐,一罐芬达。然后他很自然地坐在了长椅上,像一个普通市民的孩子,享受着这座城市带来的一切,包括手中的那罐汽水。 原来,这就是城市人的感觉吗?有钱真好呢。张子言想着。渐渐地,他又陷入了沉思。 忽然他想起了以前看过的文章,里面对自动贩售机是这样的描述。 “大概是患有人际交往障碍,才会喜欢自动贩卖机。语言这种东西,很无趣。在极端的时候吝啬到什么也说不出口。在商店里也会被“欢迎光临”和“你需要什么呢”这种话拍回现实里。但现实是我不知道我需要什么。这个世界时常伪装得过于琳琅,乍一看又可口又鲜美。然而吃过几次就觉得不对味,又浅薄,除开酸甜苦辣再尝不出别的感慨来。 自动贩卖机其实不是为了缓解障碍者的困惑诞生的吧。但是于我,却变成了最炫目又疏远的友人。不会撒谎的直白的家伙,把心中所有与孔雀都摆在橱窗。因为交流障碍而害怕在异国与人交谈,也许这个家伙就是最容易亲近的橱窗。一视同仁又过分明亮。 而旅行中时常有那样的瞬间,于人群之中几乎费尽心思也追不上他们的对白。或者失神掉了队走在无人的地方。或者长途跋涉后停留在高速补给站。心里从疲惫的世间小心翼翼伸展,又从狭隘的空间走到山长水阔,印象中天空总是蒙着一层青灰色,而贩卖机的明亮就像是眼睑下温柔的瞳仁,是带着亮度的纯白。 它行温柔的注目礼,在彼方。 有时我想,是心下还有对世间奇迹的幻想,才会喜欢那些明亮清透的光。卖冰激凌的机器总是漂亮的方块招牌矩阵排列在眼前。就像浮在机器上的缤纷水果。亮灯在透明玻璃后撑起平亮的图案,总觉得光晕开来的界面既生分又妥帖。不带一点儿冒犯地端正地站在我眼前,像童话里的皇家侍卫军。 其实明明不爱这个时间,却偏偏对这些隐忍的坚持者有所迷恋。 在寂寞的异乡,它们给我足够的理由在无人的街角停留,无须对谈就能沟通。而四方矩阵总是让我觉得镇定,就好像这个世界不存在缺漏和弊端,都那么光明正大地依迹而行。没有险恶的作弊,也没有别有用心的不规矩。记忆中曾经在繁忙的城市提着几袋子米粮零食辛苦穿行,在肮脏的走道和混乱的鸣笛声里挤上电梯,去寻归处。因为拿捏不准的口音和属于异乡的水土气味甚至不愿开口,整个城市的繁忙与疏离往往像是针尖在扎着我心口那块被憧憬吹起来的气球。但每当走出电梯,在昏暗的走到看见对面大厦外规矩排列的阵灯,细细数着没有哪个落脚点的灯会因为故障黑掉时,却总发现,对面那一排光亮,仍那么规矩而顽强的亮着。 不偏不倚也不曾不合时宜的垮棚,所有的亮点都本分地组成一张普通的画卷。总在我眼前。 电子的,机械的,或者别人说的什么冷冰冰的东西,因为它的规矩有序、明亮又坚持,却总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仍然保留着秩序的空间。 这空间反而让我觉得安全。 就像人来人往的箱根温泉,走失了,只好站在最初约定的地点漫无时间地等。世界落落冷清人来人往,我是不合时宜不知去向的小孩,带着浑身不自在站在角落,既不知等待有无作用,又无法不等待。什么是我的挡箭牌?只有那些永远会会用的机械们是我的挡箭牌。是一个孤独者在街口发呆时永远的对手戏扮演者,是一个永远能够自说自话的理由。 多希望这世界都是这样简单的好因果。投进去的分量换成明码标价的回馈,二十四小时站在你的身边,不耽搁,也不过分亲热。有最简易的灯光把平板的世界衬成一团团温亮。等人烟都罕至,精神都疲惫,无人会打起精神在夜半时分卖给我一杯温暖茶水,可是自动贩卖机都亮着。冥顽不灵如我,哪怕无人问津也坚持地站着去履行世界教我的准则。总会有一个跟我一样的交流障碍者需要递一杯温暖或者多一束光芒,又无须询问话语。” 看文风,就知道写下这些话的人,是个妹子。一般说来,只有妹子才会有这种细腻的感情触角和文风,只是,张子言想不来这个作者的名字了,只是隐约记得,她的名字确实是挺长的。 第一次读到这篇文章的时候,张子言其实还挺有感触的,毕竟女生文字的魅力就是在这种地方,总是能够用柔软细腻的文字,触动心灵的某个角落,让人产生精神上的共鸣,然后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 然而人总是要长大的,有些文字,只有在某个阶段和年龄,才会有感触,也许以前觉得很有感触的文字,到后来就会发现,那些文字看起来挺矫情的。 某个被说拜金和身高感人的富豪作者,早年的文风就很矫情,明明不是什么很重大的事情,偏偏在他的笔下变得非常严重,似乎那会要了他的命。 张子言还记得自己有短时间里,非常喜欢那个作者的文字,觉得那个作者写的东西,简直美极了,字句都是精华,文笔也华丽到没朋友。 曾经看过一篇小说,也是那个作者写的,讲的是一个男的,去北京读书,遇上了一个很喜欢的北京女孩儿,两个人在一起好几年。但是毕业之后,那个男孩儿就要回到上海了,两个人可能就这样,不得不分开了,仅仅因为户口问题,即使两人爱得相当深沉。 当时张子言看完之后就是,一脸懵逼。 难道上海户口很差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心?最后男女主还分手了,只不过很多年以后,很玛丽苏的结局还是发生了。男主功成名就,在某个电视采访中说自己现在都还惦记着女主,之类的话,女主也看到了。 明明那个作者自己都是铁了心要去上海,立志成为一个高端的上海人,说着地道的上海话,居于社会顶层阶级。 而且那个作者就是做到了,即使那么多的人都在骂他,或是因为嫉妒,或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然而结果就是结果,结果即使人家做到了。 从这一点上来讲,张子言其实是很佩服那个作者的,凭借一根笔杆子,通过努力,将自己从四川的一座偏僻小城镇里,送到了国内顶尖的沿海城市,并且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在那个作者的散文集里面,张子言隐约知道了一些那个作者的怎么努力的事情,比如准备高考的时候,每晚两三点才睡,很早又要起来,就连工作之后也能保持类似的全身心工作能力。说实话,张子言自己是做不到的,所以从努力这个层面上来说,他是非常佩服那个作者的。 即使他不是很能认同那个作者的一些观点。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子言已经喝完了一罐可乐,肚子里积蓄的气体忽然冲了上来,张子言没来得及张开嘴,那些气体便在一瞬之间冲上了张子言的头顶,像是要把他头盖骨给撞开似的。 果然汽水喝太快,是不行的。张子言闭上眼睛,这样想着。他已经被汽水冲得睁不开眼睛了,脑袋一懵,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缓过来之后,他下意识地想要将垃圾扔在垃圾桶里,于是扫视着周围,看看有没有垃圾桶。 可是,并没有。 张子言忽然想起来一起在杂志上看到的,关于日本的介绍。说日本是很少有垃圾桶的,而且垃圾分类相当严格,要是不按照规定来扔垃圾,很容易被罚款,因为关于垃圾回收,在日本的法律里是有详细规定的,说不白了,就是和国内的仅凭道德谴责不一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天朝自有国情在。 若是真按日本的这一套来,那恐怕又会民怨四起,骂声一片了。 但是,明明在动漫里,是有看到主角丢垃圾的,也就是说,在日本,还是有垃圾桶存在的,只是,可能会比较少。 张子言拿着易拉罐走完了一条街之后,还是没有找到垃圾桶,于是他有些怀疑人生了,果然动漫里都是骗人的吗?听说现在的高校里也不再穿那种三角裤长度的超短运动装了,在学校上课的时候。 听说当年是某些校长为了迎合某些恶趣味,才故意推广那种超短运动服的,之后很多女生出事之后,那种充满恶趣味的东西,就被取消了,也就是说,日本早就没有那种运动服了,但是现在新出的动漫里依旧继承了当年的设定,那种迎合死肥宅恶趣味的东西,仍旧在动漫里被推销着。 死肥宅真恶心!这句话,看来是有道理的,以后要放着类似的人,千万不能让那样人接近妹妹!张子言在心里下了决心。 因为这些东西,动画从业者和御宅族在日本很不受待见,尤其是在主流的社会观念里,那些整天穿着印有自己“老婆”的衣服的死宅,走上街上都会受尽白眼,而且每季新番出来,他们都有可能会换“老婆”。这就很有趣了。 其实在国内,喜欢动漫,其实不是一件什么有问题的事,只要表现得不是太中二,一般人也不会歧视你。但是在日本,如果你跟班上的女生说,你喜欢的是某某动漫里的某个女角色,某某角色是你的“老婆”!那么,你就注定会受排挤,甚至腐女也会被排挤。 这些东西,张子言都有所耳闻,现在他也有机会去尝试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了。 不过,他还是决定不去试了,好奇害死猫,身在异乡,就不要有那些不该有的好奇心了。也许因为一点点好奇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因为日本是一个黑帮合法的国家,万一不小心看到了某个黑帮的交易现场,自己说不定就被灭口了,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如果只是普通人的他。 而现在,他要担心的即使异能力者之间的互相暗杀了,要是因为好奇,而去参观了某些能力者的互杀现场,自己说不定就被一起“大波Q”了,做人小心点总是好的。 张子言终于找到了一个垃圾桶,随手将空罐子扔了进去。忽然一声巨响传来,他朝河边的方向望去,那里只有漆黑的夜色,和反射着远处灯光的河水。但是作为能力者的他,却看到了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那是一处结界,笼罩了那片区域,那片看似平静的地方,现在定然被打得天翻地覆。 这种时候,假装看不见,老老实实回去就行了。 于是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然而远处执行暗杀任务的风斩流,已经注意到他了。 “那个,就是下一个目标吗?”风斩流思索着,然后随后解决了冲上前来的那个,妄图反抗的目标。 结界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无言之失 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领带,再次打量镜子中的自己:保养得体,看起来像四十五岁,还算是很有些成熟男人的魅力;半旧的黑色套装因为打理有方而并不显得老气过时;脸上恰到好处地显露一丝掩盖不住的哀伤,非常得宜。只是那个该死的领带结,总不如他妻子打得平整漂亮——不过一个鳏夫本来就不该把自己打理得太好,不是吗? 他满意地笑了笑,披上灰色的羊绒大衣,拿起一把长柄伞,去参加他妻子的葬礼。 他妻子的葬礼在她常去的天主教堂低调举行,仪式简单而肃穆。他只通知了为数不多的亲友,来的人仍超出了他的预计——其中一大部分是他妻子的教友。他们的父母早已去世,也并无子女,因此在仪式上致哀悼词的也只有他自己。他用低沉的嗓音讲述了一些他和她相处时有趣的小故事,这极为难得地勾起了他早已模糊的幸福记忆。他有些哽咽地讲:“请原谅我,我真的有太多想说,而我已失去了言说的能力。” 他把脸转向白布蒙着的躺在棺材里的妻子,真心地说道:“谢谢你,我逝去的爱。”然后他真的流下了眼泪。 葬礼结束时他妻子的妹妹走过来,用力地握住他的手,试图安抚他。她自己明明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仍哽咽着说:“姐夫,振作起来,未来的路还长得很。” 他看着他的妻妹——她们并不很像,她比她姐姐要娇小得多,也年轻得多,因此即使是哭泣起来的样子,也显得很美好。或许是因为她姐姐的死,她看起来略有些浮肿。不过他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与他妻子有关的人。于是他只是略略扯出一个笑容,没有说话,反正因为悲伤而失声是很容易让人理解的。 天总是不随人愿,总会有人来打扰处于悲痛中的丈夫,一个穿着黑色旧西服上装和灰色毛呢格子裤、蓄着短须的男人走过来向他问好:“您好,先生,请节哀。虽然此时打扰您是件冒昧的事,可是您知道……我们做生意的,总是需要活钱周转。” 他的妻妹见他们要谈生意上的事,早已礼貌地避开。他向周围看了看,低声说:“请您等等,稍后到我家里坐坐,我们详细说。” 他推开家门,立刻踏入一股暖烘烘的气流。 他身后的男人略显夸张地赞道:“啊,多美好的大房子。”他不置可否,将门带上。 那男人又问:“管家先生呢?” 他没有丝毫停顿地自然地答道:“我给他放了长假。” 那男人显出一副心领神会的神情:“经济不景气,开源节流是精明的做法。” 他不为人知地皱了皱眉,回身把大衣挂在衣架上,边问:“要来杯咖啡吗?” 管家不在,他只有自己动手,好在他之前也出于兴趣摆弄过一段时间,才不至于露怯。咖啡一点一点滴进杯子里,他则不露声色地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男人:面目平庸,五官没有任何值得记忆的地方,礼帽和羊皮手套都有微微的破损,衬衣的领子有些脏还有些皱,身旁摆着一个又大又旧的尼龙包,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怎么看都更像一个推销员。 男人迫不及待地开口:“你看,先生事情已经办妥了,我们谈好的尾数……” 他优雅地打断男人的话:“……牙买加咖啡,一次只能煮一杯,您先请。” 那男人犹豫地拿起杯子闻了闻,又将它推回他面前,讪笑着说:“哦,真的很香,可是我们是不食用外面的食物的。你知道,工作时间吃东西不太专业。” 他将嘴唇翘成一个微妙的弧度以表示嘲讽,端起咖啡来轻啜一口,接着镇定地说:“很高兴见到您,但是恕我无知,您刚才说的尾数是什么意思?我并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事情。” 男人恍然大悟。他并不着急,反而将自己扔在沙发里,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种事我们也不是没有到过……不过我以为像您和您太太这样的体面人,是不会做这种不入流的事情的。” 他微微笑了一下,敏锐地抓住了一个词:“我太太?怎么,你和她认识吗?我向来不太过问她的交友情况。” 男人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那么我们只能从头来过了,看看能不能帮您恢复记忆。让我来想想看……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没错,难得的好天气。您气急败坏地闯进我的办公室——没有预约哦,您冲我大吼大叫,问‘是不是你们这群该死的要谋杀我’——您那时可不像个绅士。 “我们当然予以否认啦,您却说您这几天接二连三地差点遇害,先是您和您的太太在街上散步的时候,差点被楼上掉下来的大花盆砸到头;接着您送您太太去美容院的时候,在街边差点被飞驰的汽车撞死;最后,您和您可怜的太太在去医院检查的时候遇到了游行,差点被拥挤的人群挤下桥。我同情您的遭遇,也同样对您的被害妄想表示了遗憾。您却说,您在您太太的化妆匣里发现了我们的名片!” 男人眨了眨眼,拿出一张小小的褐色名片,上面用金色的花纹字体印着“帮您事务所——帮您不再看见不想看见的人”,角落里用小一号的灰白色字体印着“经济不景气,五折大酬宾”。 他接过这张名片,略略扫了一眼,无所谓地笑道:“很有趣的小东西,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看来你们是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了?” 男人不以为忤,继续说道:“我们有我们的专业操守自然不能对您透露我们客户的情况,不过您却威胁我说要报公安局。何必呢?要搞到大家都不体面的地步。但我也明白,您并不想真的闹大,这对您的地位和声誉也有所影响——这只不过是一种讨价还价的手段而已。可不,最后您果然和我们谈妥了四折的价钱,让我们帮您不再看见您不想看见的一个人——您的太太!” 男人的最后一句话以一种咏叹调的语气讲了出来,并且做了一个花哨的手势,凝固在半空中,像是等待观众的喝彩。 而他自然没有心思去陪男人演戏,因此只是低下头喝一口咖啡,用以掩饰他脸上的表情。 男人失落地收回手,继续说道:“您看,您只付了一万块钱定金,现在您的愿望已经达到了,我来收剩下的一半。” 他象征性地鼓了鼓掌,礼貌地说:“精彩的故事!今人惊叹的想象力!可是您如果要证明您说的是事实,是不是应该有一些证据,比如我签名的字据什么的?” 男人为难地说:“您看干我们这一行的,证据难道不是最要不得的吗?您当初可是还对我们的保密政策表示了赞同呢。” 他将咖啡放回茶几上,清了清嗓,说:“先生,我的妻子罹患重病,她是因为治疗癌症的药物过量引发心肌梗塞而突然去世的,我还要同医院打官司呢!请您不要再臆想了。另外,请您尊重死者的名誉,那可是我的妻子。” 男人笑了起来,瞳孔像针尖一样尖锐地刺痛着他的脸:“我还以为是因为投了一百万的保险并且作为这栋房子的合法拥有者才突然去世的呢——受益人的名字只有您。您看,这大过年的,您手头恐怕也不是很拮据吧。” 他面无表情,不为所动:“我很累了,需要休息。如果您的话说完了,就请您出去吧,这里不再欢迎您。不然,我相信警察会对您的故事很感兴趣。” “哎呀哎呀,你还真不客气。小心一休息,就永远休息了哦!”男人微微一笑,轻声地说。 “我说过!这里,不欢迎您!识相的还是赶紧离开!”他很愤怒,却又尽量委婉。 男人站起来,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天哪,您夫人跟您还真是绝配,都想赖掉我的尾款。这世道,生意太难做了,怎么这样不诚实?您和您的太太可都是上等人!” 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您说我太太还欠您钱?请恕我多嘴,如果您完成了您您虚构的故事中我太太的的委托,才有尾数可收。可是,我还活着,那么您是否应该将我太太的定金退还给我呢?——如果您坚持您口中的故事是真实的话。” 男人重新坐了下来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不,您太太的委托我们已经完成了。他要求我们杀的人是——她自己。” 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男人的声音似乎远在天边。他不得不重复一下他所听到的:“什么?她要你们杀了她自己?” 男人点了点头,像一只看见猎物走进攻击范围的狼一样满意:“是的。她好像早就已经查出自己声患重病——你知道,不会立刻就死,但是会一直折磨她几十年的那种病——当然,如果有丈夫的呵护还好些,但是您可不像外人看起来那样对爱情忠实,您有外遇的事情她早就清楚。” “她想了很久,不想痛苦与孤独,尤其是被欺骗地度过余生,然而天主不允许她自杀,她只好来求助我们,让她没有痛苦地死去。您看,我们是如此乐于助人。我们也确实做到了,她是在睡梦中死去的,也许带着一点甜蜜的微笑什么的……还将大笔保险赔偿和这套房子留给了您。” 他如遭雷击:“你这骗子!我不相信!你在说谎……明明,明明是她早有异心,要杀死我!我,我可是差点死了好几次,难道那些都是巧合吗?” 男人真正地笑了起来,带着一点孩子式的得意:“请让我解释一下,至于您遭遇到的那些情况,只是我们在完成您太太委托过程中加入的一点点戏剧性,也是为了拓展业务,可以说是一种促销方法吧——您看,您果然来和我们做生意了。大过年的,不多用用脑子想点法子,公司可是很容易倒闭的。” 他感觉浑身都失去了力气:“你,你们这群骗子!她……她怎么会这样……” 那个他早就不再爱了的老去的女人。 他用双手捂住了脸,手心有一点点凉意。他这时才真正感到眼眶湿润。 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皮手套,开始在那个破旧的尼龙包里翻找,同时说着:“您看,她本来答应我将剩下的尾数写一张支票贴在您家的信箱背面,我们来找过几次——显然,她食言了。您现在又要赖掉您该给的钱,真是好没道理。还好,我们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经验,果然做生意未雨绸缪是对的。” 他敏感地察觉到危险,却感觉头脑昏沉,四肢软绵,眼前的事物都在打转。 他努力地睁大眼睛:“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要干什么?!” 男人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型射钉枪,晃了晃,斯文地微笑着说:“抱歉,可能会稍微有那么一点儿痛苦,不过子弹太贵了,这也是节流的一种方法……” 男人说着,眨了眨眼睛:“至于您的另一个问题,其实自己家的咖啡有时候也不是那么保险。” 他尖声喊叫起来:“别杀我!我给你钱!我马上就弄到钱了!剩下的钱都给你!我再多给一万!不,五万!” 男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第一,我们是有专业操守的,可不能像您那样不诚信。第二,我们向您妻子的妹妹拓展了此项业务——您肯定不会忘记您的小情妇吧,乖乖,您二位搞在一起可真是对您太太的双重背叛!难怪您太太再也不想活下去了。” 男人又说:“您一定还不知道吧,您的妻妹已经怀了您的孩子。看不出来她那么娇俏的一个小人儿,居然这样铁石心肠!不过人为了钱,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他的脑子有些懵,眼前浮现出他妻妹小鸟依人的身影。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那么娇小的、容易伤感、容易哭泣的女孩子,竟比他妻子的心狠得多! 男人笑眯眯的,像一只恶毒的猫在捉弄一只小老鼠一样:“您二位的遗产恐怕都要留给她们母子了。她付了两万元,可比您阔绰多了,也希望她能比您二位诚信一点儿。上帝保佑。” 他的思维已经停滞,费尽浑身力气也喊不出一个字,他只能努力睁大双眼,瞪着这个该死的男人,瞳孔凝固,渐渐失去生机,直到冰凉的枪口死死地顶住了他的太阳穴。 第二十六章 东京暗流 “我回来啦!” 张子言回到公寓的时候看,学着妹妹的习惯,象征性地说了一句。 虽然他早就很想试试这种感觉了,只是以往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在家,根本没有机会让他说这样的话。或者说他根本级没有家,农村里的那种土培瓦房对于他来说,根本就算不上是家,也不会让他产生那种回到家的亲切感。 他就是一个这么现实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拜金。 但是说拜金,又能有多拜金呢?也就是中产阶级的水准。中产阶级水准的生活,对于张子言来说,就已经可以说相当富有和满足的了,只可惜,他没有生在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不然以他的聪明才智和志向,绝对不会让自己变成那么落魄和愤世嫉俗的样子。 至少他自己的是那么认为的。 关上大门之后,张子言在玄关那里换上了拖鞋,提着一个口袋向阳台那边的洗衣机走去,将刚才去泡澡后换下来的衣服丢了进去。 也不知道妹妹现在的睡了没有。张子言想了一下之后,张子言朝浴室走去。 浴室里里的灯光已经灭了,张子言随手开了灯,走进去环顾了一下了四周,看到了储物架上妹妹的换下来的衣物。 应该是在房间里面休息了吧,可能是太累了,都忘了把衣服丢进洗衣机了。张子言猜测着,然后他将妹妹的衣服拿了过去。 第一次用全自动洗衣机的时候,张子言其实是一脸懵逼的,但是再仔细看过上面的标记之后,凭借经验,他还是渐渐适应了那个洗衣机的操作。原来只要设定好水量时间,放上一些洗衣液,之后的东西全部交给洗衣机就是了,甚至不需要自己再清洗一边。平时手洗衣服的时候,都是要反复清洗的,这个流程既费水又费力气。可以省下来真是太好了,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别的事情了。 张子言越是接触到新东西,就越是觉得以前的自己是那么地见识薄浅,以及大城市与小城镇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为什么有那么多毕业生挤破脑袋都想去北上广,只有亲自去过那些地方的人,才会明白大城市的魅力,那种“高端”的生活一旦是适应了,想要再回到小城镇生活,简直就是天水相隔。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去了大城市几年之后,过年回到家乡就会露出一副极度嫌弃的样子,说着家乡这里不好,那里不方便的极端话。 越是见识浅短,素质低下的人,就越是会有那样的反应。因为他们已经被光怪陆离的世界震撼到了,而那种震撼的强度,会让思想成熟度不够高的他们被扭曲,变成一副看起来幼稚可笑的嘴脸,即使他们的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也难免会有这样的现象发生。 张子言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农村孩子,物质上的匮乏催生了他对金钱的渴望,或者说是向往。正常人,难免会对大城市纳西而有钱人的生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向往,张子言只是其中的千万分之一罢了。 调好洗衣机之后,张子言朝妹妹的房间走去,然后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妹妹,睡了吗?在房间里吗?”张子言试探性地问道。 “哥……哥哥……”张子言敏锐的听觉立刻觉察到了妹妹微弱的声音。 “妹妹!”张子言顿时慌了神,猛然推开了妹妹的房门。 只穿了纯白色薄纱睡裙的妹妹面色潮红地躺在榻榻米上,被汗水浸湿的睡裙紧贴在她的身体上,将那玲珑精般精致的胴体勾勒得清晰诱人,含苞待放的少女的身体,定然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事物。 对于张子言来说,没有什么比妹妹更动人,可以说他现在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他妹妹。 妹妹脸上那种快要虚脱的神情,让张子言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这明显是在经历着某种说不出的痛苦。 “哥哥……”妹妹还在呼唤他,迷离的双眼失去了焦点,妹妹已经沉醉于什么东西,不能自拔了。 张子言立刻将衣架上的睡袍取下来,迅速披在了妹妹身上,然后将她抱在了怀里。 “妹妹,没事的,哥哥在呢,你感觉怎么样?哥哥马上带你去看医生。”张子言紧紧地将妹妹抱在怀里,满是宠溺和心疼。 心爱之人变成这副样子,哪里还有时间去想那些不干净的欲望?即使妹妹诱人的身体摆在那里又怎样?不能碰就是不能碰!妹妹是用来保护的!绝对不是用来发泄欲望的! 张子言将妹妹抱在怀里,心疼得快要流下眼泪来,鼻腔里瞬间充满了酸涩。 “哥哥……你不要我了吗?”妹妹微弱的声音忽然传来,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怎么会呢?哥哥一直都在呢!哥哥说过会陪着你的!哥哥……绝对不会抛下你不管的。”张子言轻轻地顺着妹妹的秀发,摸着她的小脑袋温柔地说道。 “哥哥……不许……骗人……” “哥哥不会骗人的,说过的东西,哥哥一定会拼命做到,只要妹妹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你就是我的一切,这个世界上,我想要的,就只有你!所以……一定要好好地,陪着我,好不好?”张子言的眼泪忽然就留了下来,当他成为拥有妹妹的妹控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放弃了现世的一切东西。 名利?钱财?现世生活?统统都是狗屁!只要有妹妹在身边,老子无所畏惧! 在二次元的世界里,妹控既可以拯救世界,也可以毁灭世界。 而张子言两者都不是,他是跑起来你世界,或者说,被世界抛弃。 被抛弃在了只有能力者的世界了,在这个世界里,能力者之间的厮杀根本不讲什么法律什么道理,只有实力和势力,才是生存的根本。 大家族通过经营自家产业,拉拢强力的能力者,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而普通的能力者只能选择不同形式的打工,当然那些打工都是待遇相当不错的,同样的,风险和危险程度也是不低。 那些不想被别人利用,受人驱使的能力者,还有别的出路,那就是成为赏金猎人。 通过专门的赏金猎人网站,他们可以接取各种各样的任务,或是杀人或是夺宝。总之,只有想不到,没有找不到的任务,而且给的报酬也是相当丰厚的。赏金猎人网站上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排行榜,处于排行的榜前列的人物,都是在异能力者界赫赫有名的。 张子言还没有到可以注册赏金猎人身份的年纪,所以他现在只能为理事长打工,或者说作为一个学生,在理事长的学校的学习。一边学习,一边接受一些合适的委托,在保证生存的情况下,适当的地适应能力者之间残酷的厮杀生活。在学校的里时候,还能指望学校里的老师们出手帮忙,毕竟能够被招进学院里的学生,大多都是天赋异禀的,要是还没成才就被敌对势力杀了,那是很可惜的。 学院里的学生们会一边学习相关知识一边接受训练,等到了毕业的时候,就是他们自己出去闯荡了。那个时候,学校只会为他们提供一些远程的辅助性支援,或者让附近专员联合作战,互相帮忙。 这么些年来,理事长通过学校这个地方,培养了一大批素质极强的能力者,形成了一股能够与大家族甚至某些地区势力抗衡的庞大势力,被称为“学院势力”。 这股突然壮大起来的力量是为人忌惮的,因为除了里面的内部人员,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底细。 从何而来?为何建校?这么大规模并且公开地培养能力者,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些东西,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里面有很多在赏金猎人榜上处于顶端的超强能力者,根本不是能够被轻易剿灭的。 建立学校培养能力者这种事,其实并不是理事长的首创。 西方国家,尤其是英国,早在很多年前就创建了培养魔术师的魔法学院。使得魔法和炼金术之类的东西在欧洲流行起来。 而在中国,也有很多门派之类的东西,武侠门派培养的自然是体术型能力者,而修仙门派培养的自然是灵异型能力者。只是近代以来,这些东西都没落了。 日本的忍者忍术和神道教,也是很出名的。各种以刀剑见长的能力者也是层出不穷,宫本武藏,服部半藏之类的忍者和武士,都是在日本的历史上有记载的。 理事长的学院若真要说有什么不一样,或许是他面向全世界招生吧,什么样的能力者他都招,而不是仅限于某一种类型。 不管是魔术师,武士忍者,亦或是道人修士,都是他会招收的对象,甚至不能战斗的脑力型人才他都会收,只要是他认为用得上的。 他也将不同类型的能力者,分到了不同的学区。 张子言其实还没有正式入学,所以理事长并没有给他分区,若真要是说分在了什么区的话,大概就是在公共学区吧。顾名思义,就是什么都学,但是什么都学不精的学区,上的都是大家都要学的公共课,并不会专精于某一种能力。 理事长说过,他在中国也是有分校的,而且还止一所。这让张子言有些惊讶,既然国内就有学校,那为什么还要费尽心力把他带到东京来呢?张子言不明白,理事长也没有说。 但是来到日本之后,张子言渐渐有些明白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个人都耳熟能详,听多了甚至有些反胃。但是不得不说,古人诚不欺我。这些先辈总结下来的道理,在很多时候都是对的,而且相当实用。 只有亲自来到日本,才能知道这边的现状,只有与日本人接触只有,才能了解人家的行为和思维习惯,甚至只有学好了日语,才能知道那他们说某些话,是因为什么。 张子言虽然没有接触太多日本的能力者,但是他身在日本,所以很多东西在耳濡目染之后,直觉就能推断出一些东西出来。 现在日本这边的情况,只能用很不乐观的来形容。 理事长说的是他在日本这边建校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阻力,古式八大家和一些新兴家族的人,似乎都不太喜欢他这个突然到访的能力者。原本日本国内的能力者,是作为一种资源被大家族们所垄断的,理事长到了日本之后大肆招生的行为,显然是触犯到了大家族的核心利益,尤其是在高龄少子化的日本,年轻人本来就越来越少,可以说的稀缺资源。而现在还要被这个不知道要干什么的学校给抢了去,自然是会有矛盾冲突的。 对于这种矛盾冲突,理事长做了妥协,那就是让大家族们的子弟也到学院里来学习,并且享受平等待遇,甚至引入某些大家族里的元老进去讲课。理事长与大家族的这种合作,算是顺便帮那些没落的大家族培养了人才,也节省了大家族内部的人力财力,合作多年之后,其实已经基本上被认可了。 然而贵族中的上三家——藤原氏,源氏,宫野氏。偏偏对理事长他们有敌意,认为自己国内的年轻人,还是应该由他们自己培养,交给一个外人成立的学校,总是有些不妥的。 一开始还只是口头抗议,而近两年来,渐渐升级为势力矛盾,因为“学院势力”已经壮大到让他们心生忌惮,甚至威胁到他们的利益了。 与理事长他们有合作的家族,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上三家的威胁。 比如之前的柳生家,便是源氏针对的对象。 源氏在黑道里还是相当有地位的,话语权也确实不低。 柳生家主生命垂危的事情传遍东京地区之后,大家都猜测是上三家的人做的手脚,但具体是谁在操作,却没有人知道细节。 黑道里混的人,就是这样。说不定哪天就出事了,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警察也不会介入黑道之间的势力斗争,只要没有触碰到政府的直接利益,没有波及无辜平民。 张子言隐约感觉到了这座城市里的暗流涌动,那种如深海般的压迫感刺激着每个走在街道上的能力者。只要是能力者,走在东京的街道上,都会被这座城市里弥漫着的凝重所感染,并且那种如火山挤压已久,即将爆发的感觉,已经越来越明显。 张子言抱着怀里的妹妹,此时的妹妹已经沉沉地睡去,安静地依偎在张子言的怀里,面色平静。张子言抱着她坐在窗台上,妹妹身上那种特有的清香让他躁动的心渐渐平稳了下来,他轻轻地拍着妹妹的后背,像是在对待一个宝宝,温柔至极。 张子言望着窗外的夜景,东京的街道里闪烁着色彩各异的的灯,人影绰绰,车流不息。 “这座城市的晚上,简直是疯子的世界。”张子言望着远处街上的各色行人说道。 东京的晚上,街道上什么样的人都会有。 第二十七章 神崎公生的迷茫 神崎公生终于肯伸出手来搂着她的时候,宫野薰偷偷地笑了出来,又极力憋着心中的小兴奋,要是自己现在突然醒过来,神崎先生应该会吓一跳的吧,真想看看他慌张的样子呢。宫野薰揣测着。 但是,神崎先生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抱我一次,真的不想打扰到他呢,被他这样抱着,其实还……挺舒服的……神崎先生,果然是个温柔的人呢。想到这里,宫野薰便不再担心什么,放宽心的她,决定好好儿地睡一觉了。忽然涌上来的困意,加上最近那些琐事的纠缠,宫野薰是真的有些累了,所以突然想要睡觉的感觉来了之后,她是怎么也不想拒绝的。 神崎公生冷静下来的时候,其实是非常敏锐的,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唯一会让他变得迟钝的事情,也就只有谈恋爱了。第一次发现谈恋爱会让自己变得迟钝是在什么时候呢?隐约记得是在国中的时候吧,那时候的公生,第一次对性有了一下认识,并且第一次暗恋上了班上的一个女生。 天生的超强洞察力和直觉,让本来就喜欢看推理小说和电影的他,在演绎推理能力上有了很大的进步,他甚至可以通过观察房间里的摆设进行演绎推理,就像是电影回放一样,将那些被人们忽略的细节挖掘出来,对于他来说,蝙蝠拥有的那种可以在脑中重现现场的能力,就是对他自己的真实写照。 这种能力有时候也会造成一些困扰,比如他在不经意间,就会知道一些别人想要藏起来的事情。小时候太过自傲的他,喜欢炫耀自己的能力,尤其是在看过名侦探柯南之后,甚至一度认为自己是可以像柯南那样,成为帮助警察的私家侦探。然而现实是,没有哪个大人会对他这种小孩子的话有兴趣,根本就不会认真对他说的东西。 他们越是不理,神崎公生心里就越是不服,小孩子那种急切的想要表现自己的心理,让他开始去窥探身边各种人身上的秘密,并且因为年幼无知,在知道秘密之后经常是很不合时宜地直接说出来,经常让周围的人脸面丢尽。 渐渐地,他就被周围的人排挤,甚至是威胁和霸凌。 有时候,拥有能力也是一种罪。 神崎公生的年幼时的无知和天真,让他受尽折磨。 比如第一个让他动心的女生,就狠狠地套路了他。 哪有青春期的少年不动心?当那个女生主动来找到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那个女生说她是因为佩服神崎公生的能力,才仰慕他的。 这种话对于一个青春期的懵懂中二少年来说,简直就是无上的赞美,既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又能够让他觉得自己存在的价值,被认可了。 然而现实的套路总是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他天真的心。 那么令人讨厌的他,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呢?那根本就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但是身陷懵懂恋情中的他,大脑就像是宕机了似的,那种可以捕捉到每个细节的洞察力,似乎在自己喜欢的女神面前就忽然失效了! 也许是自己太紧张了吧,那时的他那样想着。 明明从一开始就可知道的真相,如果是平时的他,绝对可以发现那些事情中的端倪,至少是不会被那个女生拙劣的演技所蒙骗的,但是自傲的他神崎公生相信自己的洞察力一定会帮助自己,就算是有是什么危险,也一定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的,凭借本能一样可以避开危险的直觉。 于是他仍旧被骗到了一条偏僻的街道里,被那个他喜欢的女生带来的人霸凌。 那是一段怎样的回忆呢?神崎公生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述,他隐约记得自己被打得遍体鳞伤,衣服也被撕得粉碎,身上沾满了肮脏的东西,而那个女生还带了学校里同学来围观。 神崎公生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身败名裂,至少在他念书的那所学校,在他生活小镇上,没有人不知道他的事迹,臭名远扬的结果就是,好像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去欺负他,侮辱他,每个人见到他都可以露出鄙夷的表情,然后追加几句犀利而讽刺的话,他神崎公生就是一条人见人骂的狗。 没有人会给他同情,因为同情他的人,就会被排挤到敌对阵营,成为所有人的攻击对象。 人类就是这样,某些人被某个集体排挤之后,其他不相干的人也会下意识地想要排挤那个人,这种多数人的暴力,随时都在发生。 之后的事情,他已经不想再想起来,但是又怎么都忘不掉。 因为少年时期的幼稚,让他整个中学时期过得都不顺,被欺负都是经常的。 那些不堪回首的回忆,充满了屈辱,神崎公生现在想起那些事情来,只觉得那时的自己令人恶心。 那时候的他,憎恨身边的所有人,讨厌那个不理解他能力的人群和世界。 但是,现在想起那些事情来,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终于成熟了的他,明白了现世生存的道理,开始变得现实。再也不像一以前那般幼稚。 但少年时代的关于恋爱的阴影仍旧笼罩着他,即使他早就逃离那个充满屈辱的世界,来到了东京,并且开始新的生活。但是那种年少时期的阴影,却是怎么也不会散去的。 很多事情神崎公生都没有对宫野薰说,就像宫野薰也没有说太多关于她家族里的事情一样。二人很有默契地互相隐瞒,但其实,早就对彼此的底细有些了解。 神崎公生早就推测出了宫野薰的身份,并且已经询问过她一些具体的东西,都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宫野薰作为宫野家的三小姐,她所接触的人,尤其是关系亲密的人,自然会有人去查的。其实宫野真名早就告诉过她神崎公生以前是一个怎样的人。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把握当下才是正确的选择。 只是,有些东西,神崎公生自己并没有把握。 比如,宫野薰为什么会喜欢他…… 和以前不同,现在神崎公生已经不再自傲,甚至是失去自信。很多他出手可以轻而易举解决的案件他都不敢去接了,他把自己的洞察和推理能力都放在了学术研究上,现在他可以随口说出图书馆里随便某个地方的变化,就算只隔了一天,昨天和今天的图书馆也是有区别的,就是这合作能够程度的微小变化,也能被他洞察到,只是因为他平时有仔细注意过罢了。 即使他拥有这样的能力,并且依旧能够轻易窥探到别人的秘密,但是他经常会怀疑自己判断是否准确,担心着也许会出错的也说不定。 最后却总是证明他的推测是对的。 然而有一件事他仍旧不太确定。 他不太确定为什么宫野薰会喜欢他。明明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与宫野薰的初遇也算不上浪漫或者印象深刻,自己见到她的时候甚至可以说是笨拙,连话都说不清楚。因为很久没有与陌生人说过话了,尤其是没有和女生说过话。之前的经历让他对长得漂亮的女生都多了一层戒心,基本上都会保持一脸冰冷的状态,绝不与女人多说话。 这让很多对他有意思的妹子感到莫名其妙,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一个基佬。因为,像她们那么漂亮的妹子,有深得恋爱的精髓,想要撩一个正常男人哪里会有很多阻力?正常男人早就在她们的攻势之下屈服了,甚至已经在宾馆里云海翻腾百十次了! 然而她们那些引以为傲的撩汉技巧,自傲神崎公生面前,根本没有半毛钱的作用,基本上就是百搭,神崎公生连看她们一眼的欲望都没有,甚至还想打人!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那些饥渴的女人们的纠缠。 渐渐地,神崎公生冰山帅哥的名号就在早稻田大学里传开了,本来不想惹麻烦的神崎公生,反而得到了相反的效果,他的冰冷态度反而吸引了更多的妹子来试图撩他。神崎公生这个名字甚至成为一种名望的象征。 “谁能征服这个冷面帅哥,谁就是整个早稻田大学里最有魅力的人!” 不知道是谁提出的这个概念,只是这种观念在某一部分女生之间迅速传播开来,神崎公生莫名其妙地就成为了风云人物,甚至成为了众矢之的,同时遭到某些男生和女生的记恨。 自从感知到这些之后,神崎公生就把自己关在了图书馆里,一心沉迷于学术研究,一两年只有,神崎公生这个名字也就渐渐被人淡忘了,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已经退学了,但某些时候的深夜,还是会看到他出现了学校后街的面摊上。 神崎公生总是深夜出去觅食的。 他就是这么一个避世的人,所以他对女人完全没有研究,因此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宫野薰为什么会对自己产生兴趣。 明明,明明我只是一个没有什么优点的普通人,长得也不算是惊艳,甚至根本不知道怎么宠女生。像我这么无趣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女生真的喜欢我,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神崎公生觉得,恋爱这种不讲道理的事情,只会让他感到迷惑,根本就没有办法推断出一个完全正确的结论。 神崎公生不懂恋爱,于是他开始疯狂地补那些恋爱剧,各种类型的的都有,现世一点的,纯玛丽苏的,霸道总裁系的……基本上他能找到的,他都在看。但是,没有哪个女主,让他能够对应上宫野薰。 在他眼里,薰姑娘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那些女主角再怎么像她,也根本不能套用在她的身上,而且不同类型的恋爱剧宣扬的恋爱风格的情感纠葛截然不同。 有些是纯爱,各种情感的表达都很是委婉羞涩,很有年轻人该有的样子,然后在下一部剧里面,就充斥着情爱和肉体交合,多角恋外加互相戴绿帽的狗血剧情看得神崎公生一脸懵逼。 恋爱果然是一件没有办法用理论和公式来计算的东西呢,伤脑筋…… 对于神崎公生来书,数学比恋爱简单多了。 宫野薰也看出了神崎公生的迷茫,于是带他来了一处偏僻的电影院,这座电影院很少上映当下火热的电影,与之相对的,这里上映的都是相对较老的比较好的电影。 比如他们现在看的这部《穿越时空的少女》。 这是10年的真人电影版本,与动漫的版的剧情完全不同。 这是仲里依纱、中尾明庆、安田成美主演的一部爱情电影,电影改编于筒井康隆所写同名小说。电影于2011年3月24日上映。 主角设定为原作主人翁芳山和子的女儿,由曾为动画版女主角配音的仲里依纱饰演。主要讲述了为了实现母亲的愿望,明里决定冒险服用和子开发出来的新药,穿越时空。 芳山明里很快就要从高中毕业了。她的母亲和子在大学里做药品研究,明里已经考取了母亲所在的大学,正考一心期盼着新的生活。 不料和子突然出了交通事故。在弥留之际,和子对明里说:“必须回到过去,去见深町一夫。”为了实现母亲的愿望,明里决定冒险服用和子开发出来的新药,穿越时空,去往1972年4月。 明里顺利到达了过去的世界,谁知时间发生了偏差,她到达的是1974年2月。既来之则安之,明里也不慌张,她结识了梦想成为电影导演的大学生凉太,凉太愿意帮助她寻找深町一夫。明里住进了凉太四叠半的小屋,闲了就和他一起做电影。不知不觉之中,明里爱上了凉太。 动漫版的《穿越时空的少女》真琴遇见了来自未来的少年,彼此喜欢,而少年终于无奈离去,离开之前,与真琴约定:“我在未来等你……” 这就是另一个穿越时空的少女明里的故事的缘起。 虽然两部影片在人物设定和情节设计上略有差别,但是,从本质上看,二者是承继关系。和子(真琴)自从与未来少年分别后,为了再见,一心研究穿越时空,终于在几十年后成功了。一场意外,让女儿明里代替她回到了过去,只是希望以未来人的身份对同样来自未来的少年,进行一场身份对等的谈话,只是为了告诉他:“约定,没有被消除。” 明里遇见了几十年前的沟口,并且产生了爱意,这时,故事慢慢开始向东京少女发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和她的前辈未步一样,明里企图改变过去,挽救心上人的生命,也遭遇了同样的失败,未步是因为心上人强烈的良心道德而挽救失败,明里却是因为受到极具原则的未来少年阻止而挽救未遂。历史重演,花样男子,死在了最灿烂的年华,失去了在满脸皱纹时与女主重逢的机会。一切定格在最美好的那一刻。 病床前,和子终于再次见到了曾经的未来少年。这一次,不复年少的中年人再次许诺:“未来,再见吧。”伸手轻轻合上了和子的眼睛,再次消除了她的记忆。 同样失去记忆的明里发现了沟口的电影,流泪的感动来自记忆管不到的心底最深处,她即使一无所知,仍旧接收到了来自几十年前的默默祝福。 想去未来,未来始终离人一步之遥,这是永恒的距离。人,经历了过去,活在现在,唯一到不了的,就是未来。 第二十八章 夜幕东京 穿越时空的少女 神崎公生是第一次看这个电影。 ——到底为什么会来看这个电影呢?好像是薰姑娘提议的吧。其实我是很少出门看电影的,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些年来,我是没有看过进过电影院的。上次看这种大荧幕电影是什么时候呢?隐约记得是很小的时候吧,是在某个亲戚的生日宴上,在小城镇里,在那样的一个年代,能够娱乐的东西其实是很少的。 不知道从那里来了一个旅行电影放映师,那次是正好途径我所在的镇子,于是生日宴的主人便决定邀请那个人来放一场露天电影。听母亲说,已经几十年没有放过这样的露天电影了。 果然是发展地太快了吗?或者说,是被什么东西给替代了,所以失去了某种时代特色。那时候的我是这样想的。 神崎公生陷入回忆的时候,电影已经到了最高潮的地方。 直觉告诉他,电影应该要结束了。于是他本能地开始回忆电影的剧情,这种时候将之前看过的剧情在脑子里过一遍总是好的,专业结局来临的时候,才会注意到某些惊喜和彩蛋。 苟吕木凉太登场的时候,神崎公生是愣住的。 因为他在他看过的无数少女恋爱剧里面,从来没有一个男主可以这么写实。或者说,没有一个男主可以丑到这种境界! 是的,的确是很丑,就凭男主的颜值,就可以将无数的少女逼出电影院。一部少女恋爱电影男主角,竟然可以长得这么让少女不能动心。神崎公生甚至一度怀疑这个人不是男主,而是某个配角。毕竟动漫版的男主,是非常帅气的。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那个长得很丑的人,就是男主。 也许是剧组没什么钱去请好看的男演员吧,多以只能随便找个人将就一下了。神崎公生一开始就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这样的想法在男二出来之后就被打破了。因为那个男二大叔,也就是女主母亲一直在寻找的那个男人,真的特别帅!那种大叔特有的气质简直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既然可以找到这么帅的男演员,而且服装造型设计,以及布景都能按照1974年的风格来的,要做到不出破绽的布景,必定是要花费打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的,所以这部电影应该不怎么缺钱才对。那么,能够让导演做出这样风险极大的决定,选用这么不讨喜的男主,定然是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而且那些东西一定是要用心去感受,才能发现的。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神崎公生便不再轻视这部电影,而是抱着看推理悬疑片的态度来认真分析电影中的东西。 这部真人电影版的剧情,却与动漫版的风格有很大的不一样,动漫版里的剧情是有些烧脑的,很多人看完一遍之后,甚至还不能理解女主的穿越机制,以及最后的结局是怎么被挽回的。为了看懂剧情甚至需要再看一遍,或者去查一些大神的评论和百科。 然而真人版的剧情,却从一开始就是平整地铺张开的,女主芳山明理从一开始就告诉了凉太,她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这件事。剩下的剧情,不过就是寻找妈妈的旧情人,这个简单的目的了。 中间很长一段的剧情,基本上都是女主之间的日常,以及在这些日常中,明理对凉太是怎么暗生情愫的。 那是一个暴雨天,凉太撑着雨伞在冬天的寒风里等着明理,看起来有些猥琐的凉太被冷得瑟缩之后,看起来更猥琐了。但是明理不在意这些,她看见凉太在等她之后,小跑着穿过雨幕,紧贴在了凉太的身边,很开心地笑着。 凉太看见她之后,有些紧张地眼神躲闪,带着明理一起离开了,准备去下一个地方寻找。 一个大学男生竟能羞涩至此,那个年代的人谈恋爱都是这么纯情的吗?看到这里的时候,神崎公生这样想着。 凉太这样的男孩子,因为品格的高尚,似乎也是有了春天。 校园前的那条樱花道,从1974年开始,就一直在哪里守望着。再过半个月,樱花又会再一次盛开。 凉太在这里为拍了他那部微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明理穿着一件白色风衣一直向前走着,越来越远。 凉太有一种错觉,明理似乎,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凉太的直觉是对的。 这部电影似乎从一开始就奠定了悲伤的基调。 凉太的微电影即将完成的时候,他的家里出事了。因为上世纪70年代的经济危机,凉太父亲的工厂出了一些问题,他作为家里的长子,有回去探望甚至继承工厂的义务。只是他为了自己电影导演的梦,一个人在外面游荡,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在父亲出事之前,他对明理说,他不想回去继承父亲的工厂,他的梦想是当一名电影导演。 然而,现在他的父亲出事了,他也不得不赶紧回到秋田去了。 这里已经是电影的最后一段,明理也到了必须要回到未来的时候,一直寻找的那个大叔,那个她母亲一直念念不忘的男人,也终于从未来穿越到了1974年,向明理说明了当时的情况。第二天,明理就要回到未来,凉太也要回到秋田。 大叔说会消除她和凉太的记忆,为了保证历史的稳定,这是必须的流程。 明理与凉太的青涩的爱情故事,已经没有办法继续了,两个不同时代的人,注定不能在一起的,就像明理的母亲和那个未来的大叔一样,只能选择忘记和错过。即使明理的母亲又重新想起了那些往事,并且在病床上的时候,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男人。 可是,故事已经结束了,明理和她的母亲,都失去了那些关于时空穿越的记忆,明理的口袋里只留下了一样东西。 那是凉太在与明理分别的那天,悄悄放进她口袋里的礼物。那是凉太这些年来的心血,里面是他连夜剪辑好的微电影胶片,虽然没有声音,但是里面有凉太拍的最后一个镜头,单独为明理拍的一个镜头。 樱花再次开放的时候,明理又走在了樱花道上,和前段时间的含苞待放不同,现在这些樱花已经相当茂盛了。 电影戛然而止的时候,影院里的灯也渐渐亮了起来。 在这个偏僻电影院里,只有神崎公生和宫野薰在这里,宫野薰还没有醒来,神崎公生却已经泪流满面。那种根本不受控制的内心深处的共鸣和悸动,神崎公生分析不出他自己会流泪的原因,只是觉得,不想再忍了。 宫野薰在似梦似醒的时候做了一个梦,她不确定是不是梦。 也许是一个梦吧,因为,那个羞涩的神崎先生怎么可能鼓起勇气来亲自己呢?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吧,他连牵我的手都会紧张得呼吸急促,面红耳赤,怎么会有勇气亲我呢?可是那种感觉,又是那么地真实…… 宫野薰终于醒过来的时候,神崎公生正抱着她,将她搂在了怀里,视若珍宝,不愿放手。 “神崎先生?”宫野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薰姑娘……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好不好?”一向羞涩的神崎先生忽然说道。 “诶?!”宫野薰愣了一下,说道,“我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不,那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向你提出的。告白这种事,还是我来才好,我是这么觉得的。虽然我没有什么钱,人也不算英俊,甚至不太知道怎么哄女孩子开心……可是……我喜欢你!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的生命是有意义的……我……”少言的神崎先生忽然话很多。 “我知道的……不用说这么多的。我已经,很开心了呢,神崎先生~”宫野薰也抱紧了神崎公生,所有的感情,都已经心照不宣。 神崎公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女生恐惧症,自己的心结,在面对薰姑娘的时候,就全都烟消云散了。别的女生都不行,只有面对薰姑娘的时候,才会有这种释怀的感觉,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的吧。 …… 晚上的东京和白天的东京完全是两个样子。 神崎公生拉着宫野薰的手走出电影院的时候,隐藏在夜晚的牛鬼蛇神就都出来了。 白天的时候看起来匆匆忙忙,似乎每个人的脚步都有固定的节奏,上班族随时都在疾步小跑似的走着,第二天在同一条街道,同一个路口,同一趟电车上,你都会遇到同样的人。白天的他们就像是东京这部大机器上的零件和齿轮,每天按部就班地工作,每天走在相同的路口。 直到某一天,这批零件的寿命到了,锈蚀损坏了,就会被无情地替换下来,被那些新造出来的零件给补上,保证城市这台大机器的正常运转。这样的零件有很多,却又很少。 东京这个地方到底体现了什么呢?张子言并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若真要从他的脑海里找出一些辞藻来形容东京,那应该是海纳百川的包容。 当然,这只是好听一点的说法,很有教科书上的风格。 说得难听点,东京就是地狱!这里什么样的鬼怪都有! 白天的时候,那些魑魅魍魉一样的存在都隐藏在狭窄的黑暗里,不会轻易出来,那时候的东京,看起来是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的。然而当夜幕降临之后,真正的东京才露出它本来的样子。 做着非法交易的黑帮,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女,染着各色头发造型夸张的视觉系地下乐团,以及觊觎女人钱财的牛郎……各种各样能想到和不能想到的人,都会出现在东京的夜晚里。 也许白天还在学校食堂里勤工俭学的清纯学生妹,晚上就能出现的东京的夜店和街头浓妆艳抹,还有这各种各样的男人挽着她们的手臂,让她们喝着各种昂贵的酒。SM族会在半夜的时候在约好的房间会面,有些人喜欢S,有些人喜欢M,而进行SM工作的人,都是相当专业的。不管你的需求是S,还是M,她们都可以满足你。在上一个客人面前也许她还是霸气十足的都S女王,挥舞着皮鞭在你身上抽打;面对下一个客人的时候,她就被绳子吊在了房间的中央,以专业的龟甲缚姿势让客人发泄着欲望。 晚上的东京也是地下拳场和地下乐团世界,只有身份足够尊贵,或者有人引荐,抑或是能够得到管理人的认同,才有资格拿到入场劵。当然,也有普通人可以去的地方,不过那些地方的服务,也许就没有那么正宗了。 居酒屋和歌舞伎町的某些饭店也是类似的模式,没有关系的人,连进去享受的资格都没有,尤其是外国人。 爱德华和斯玛特是受人邀请来到这里的,所以这间一般只要黑道家主和政界高官才会到访的居酒屋,他们也能够进来畅饮一番。只是,米酒这种东西,实在不太对得上他们这种欧洲人的口味,于是酒几乎是没有么碰的。 柳生一之濑作为柳生家的代理家主,是来这里和他们谈合作的,柳生家与“学院势力”一向交好,看在卡兹玛理事长的面子上,爱德华和斯玛特才回来这里,否则光凭一个柳生家,他们连看一眼的功夫都不想给。 “听说,你们家那老家伙出事了?”爱德华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左轮手枪,一边问道,明显没有要尊重对方的样子。 “多谢爱德华先生关心,父上大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下个月便可以出院。”柳生一之濑很有礼貌地说道。今天的他穿的是盛装和服,头发全部往后面顺了过去,做工精细的灰色羽织披在肩上,宽大的振袖和服透出一些庄严。 这是家主会见重要客人的时候才会有的装束,脚下的高脚木屐和振袖和服表明了家主的诚意,因为这样的装束是很难施展开来的,也就表明家主并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而且这种款式的和服,一般是有重要事情或者参加什么仪式的时候才会穿出来的,这个更加表明了柳生一之濑对爱德华和斯玛特的敬重。 最强炼金术师和他的徒弟,走在哪里都没人敢冒犯。爱德华这个名字从赏金猎人网成立的时候,就已经放在某个排名的最顶端。他的仇人遍及世界各地,各种势力都对他发布了不同程度的悬赏,虽然价钱不一,但是报酬都很丰厚,也因为这样,爱德华成了身价最高的人,他就是一个活着的提款机。 只是,能有命从他身上提款的人,暂时还没有出现。那些接了悬赏,想要从他身上得到点什么的人,最后都灰飞烟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么……你们也是想从我身上拿走点什么吗?”爱德华冰冷的双眸盯着柳生一之濑,大拇指已经给手上的左轮枪上好了膛。 第二十九章 兄妹禁断 妹妹终于不那么难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的十一点了。 张子言把她裹在了被子里,然后紧紧地搂在怀中,无论发生什么,他也不想再放开妹妹了,离开她半分钟也不行。 妹妹似乎是被热醒的,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 “哥……好热……难受……”妹妹睁开了眼睛,有些吃力地说道。 张子言急忙松开了裹紧的被子,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床上。 “等等,我去打点热水来,你可能是有些感冒了,这种秋末冬出的时候,气温变化是很大了。没事的,只是小小的感冒,很快就会好的,哥哥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张子言一边说着,一边向洗手间走去。 敏感的妹妹一下子就听出了哥哥字里行间的挣扎,她下意识地扶着额头,清晰地感受到了体温的升高,就症状而言,的确像是感冒,微微有些头疼,身体也使不上力气。但是,使不上力气这一点,可能是因为没吃饭,好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张子言端出了一盆温水,一条毛巾浸泡在里面。 “妹妹,你出了好多汗,擦拭一下吧。”张子言将水盆放在了一旁,将毛巾拧得半干,微微能渗出一些水来的程度。 只穿着睡裙的妹妹有些羞涩的坐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眼睛瞥向了一边。 “怎么了?”张子言问道。 “哥……你帮我擦,好不好?我……使不上力气……”妹妹不好意思地说道。 “笨蛋妹妹。”张子言伸出手去,轻轻地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好吧,哥哥帮你擦,你脱了衣服坐好。”张子言温柔地说道。 “嗯……”妹妹低着头,缓缓地将睡裙脱了下来,本能的羞涩让她不自觉地想要捂着胸口,但其实她已经一丝不挂了,做这些多余的动作没有任何意义。 明明妹妹已经毫无遮蔽地展示在了张子言的面前,可是他内心却毫无波动,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改变了自己的心境,对妹妹的那份深爱里,唯独没有包含情欲。 他只想让自己的对妹妹的关心,成为一种习惯,一种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忘记的东西。 张子言认真地打量着妹妹的身体,锐利眼睛想要将她身上的每一处晶莹都刻印在脑海里。妹妹就是他最大的宝物,为了妹妹可以倾尽所有。 “妹妹,果然还是很小呢。看身体的发育程度,十二三岁的样子。”张子言仔细地打量着妹妹,依据所学的知识进行判断。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少岁了,应该是十二岁吧……”妹妹低头看着自己已经含苞待放的胸部,附议道。 “下面还是粉嫩的纯白,还没有出现黑色的森林。发育得慢一些的话,你应该是十三岁的样子。”张子言认真地推测着,脸上的表情相当平静。 “哥……这种刚发育的身体,你应该不会喜欢的吧……”妹妹嘟着嘴说道,“果然还是姐姐那样的身体比较吸引人吧……对了!那天那个女仆姐姐,胸好大!那个那个已经是成熟女人的级别了吧!那个时候……哥哥好像很喜欢的样子呢……还……还忍不住去调戏人家。”说道这里的时候,张子言伸手揪了一下妹妹的脸蛋儿。 “呀!哥……疼……唔……”妹妹捂着脸,撅着嘴巴瞪着张子言。 “还敢乱说话?” “唔……不乱说了……” 张子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手拿开吧,先帮你擦拭一些身子。” “哦……”妹妹听话地摊开了挡在胸口的双手,不好意思地将视线移到了角落,任由张子言手上的毛巾在她身上摩擦。 “唔……”妹妹忽然哆嗦了一下,轻声呻吟着,紧张得闭上了眼睛。 “痒?还是碰到了敏感的地方?”张子言神色平静地擦拭着她的身子,轻声问道。 “是有些痒来着……可能是不太习惯吧。多来几次的话,应该就不会这么敏感了,这种条件反射,还真是烦人呢。唔……”妹妹正说着,又忍不住呻吟了一下,身体忽然痉挛了一下,脸上的红晕更盛了。 “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我们又不是缘之空,不会有德国骨科剧情的。好了,正面擦拭完了,转过去吧,后面还没擦呢。”张子言收回了毛巾,在温水里重新浸湿又拧干。 “哥……我不想动……”妹妹闭着眼睛说道,像是一名英勇的战士准备将自己的身体贡献出去了。 “不想动就保持这个姿势,会紧张的话就继续闭上眼睛。” “嗯,我知道了。”妹妹听话地点了下头,张开双臂,紧紧闭着双眼。 张子言用类似于抱着她的姿势,双手拿着毛巾帮她擦拭着后背。 妹妹感受到了哥哥近在咫尺的温度和气息,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干脆地抱了上去,直接扑在了张子言的怀里,露出了无比开心地笑容,幸福萦绕着她。 张子言微微愣了一下,平静地说道:“嘛,你喜欢就抱着吧,这样还省下不少力气,至少我的脖子和腰都不用那么难受了。” “哥哥~”妹妹忽然用很甜美的声音唤道。 “怎么了?”张子言默默的为她擦拭着身体。 “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欢哥哥了!”妹妹发自内心地说道。 “嗯,哥哥知道了。哥哥也很喜欢妹妹你呢,当然,是兄妹之间的那种喜欢。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诶~普通的哥哥,会想要照顾妹妹一辈子吗?” “当然不会啊!不过……谁让我是妹控呢?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妹妹你,我是绝对不会辜负的。”张子言停下了手上的东西,紧紧地抱住了妹妹。 身无分毫衣物的妹妹,全身心地感受着从哥哥身上迸发出来的爱意,少女的懵懂的心完全沉浸在蜜饯瓶里,那从从未有过的甜蜜,让她整个人都酥软了起来。 “哥……变态!竟然对妹妹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我……我……”妹妹忽然很紧张地说道,似乎很嫌弃的样子,然而她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身体却是很诚实地抱着张子言,比起之前抱得还更紧了。 看到妹妹的反应,张子言不禁微微一笑,眼眸里充满了宠溺,深沉的爱意溢于言表。 “对啊,我就是这样的变态哥哥。”张子言温柔地说道,“谁让你摊上了我这样的哥哥呢?但是,我这个变态哥哥,真的很喜欢你呢,妹妹。只要有你在身边,哥哥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妹妹就是我活下去的理由,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哥哥……变态!”妹妹大声说道,眼眸里噙满了泪水。 “嗯,哥哥就是变态,变态哥哥最喜欢你了。”张子言平静地说道。 “哥哥超级大变态!最讨厌这样的哥哥了!”妹妹更大声地吼道,眼眸里的泪水却不听话地跑了出来。 “可是,超级大变态的哥哥,最喜欢妹妹你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情上的东西怎么也说不清的呢。只是,在我的世界里,妹妹你就是我的全部了。” “大笨蛋哥哥!说话真的很没水平呢,哪有你这样说情话的!一听是就知道是词汇量匮乏的典型,连那种许你一生一世的承诺都说不出来,那些不都是言情剧里的标配吗?哥哥还真是最笨呢!真不会说话……”说着说着,妹妹渐渐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笨蛋哥哥!我讨厌你!”妹妹大声吼道,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哥哥。 “嗯,哥哥知道了。”张子言答道。 “比哥哥好一千倍,一万倍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我……我才不想粘着哥哥呢!” “嗯,不粘着。你想我出现的时候我就出现,你不想看见我的时候我就躲起来。绝对不烦着你。” “我其实,很不想喜欢哥哥的!更不想哥哥喜欢我!因为,说不定哪天我就不见了,要是那个时候哥哥哭鼻子的话,肯定会很难看的!” “我哭起来,的确是不好看呢。”张子言微笑着说道。 妹妹在这个时候却突然绷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刚才所有傲娇都消失了,她本来就不是傲娇的性格。 “哥哥讨厌!”妹妹在张子言的肩膀上蹭着眼泪,张子言的脸也自傲妹妹的头发上轻轻地蹭了一下。 “好啦好啦,哥哥就是这么讨厌的一个人。你又能怎么办呢?后悔做我的妹妹,后悔栽在了我的手上了吗?”张子言温柔地问道,抱着妹妹的手更加紧了,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确确实实是能够触动到他的。即使知道是傲娇的回答,也可能让他不再这么平静。 妹妹似乎是听出了哥哥的心思,努力凑近哥哥的耳边,娇柔的呼吸声涤荡着张子言的耳朵,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沉沦了,这样的妹妹,即使用尽一生守护,也是毫不为过的。 “哥哥……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真的很讨厌呢,这样的你……”妹妹依偎在了哥哥的怀里,已经完全将自己的交给哥哥了。 张子言疯狂跳动的心脏似乎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了。故作镇静的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在最爱的妹妹面前,本来想树立一个成熟稳重的好哥哥形象的,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初三学生,那种强行装出来的心境,在妹妹说喜欢他的那一刻瞬间崩塌了。 张子言顿时激动地哭了出来,泪水止不住地疯狂流淌,脸上却是幸福的笑容。 “妹妹……妹妹……”张子言哽咽着,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没有任何言语能够表达出他心中的火山爆发般的激动和喜悦。 果然,为了深爱的妹妹,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张子言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目标,诸多动漫里妹控一样,张子言也终于决定为了妹妹不顾一切,即使毁灭世界也是毫不留情的。 张子言与他深爱的妹妹相拥在一起的时候,时间却忽然停止了。 阳台上的玻璃门被缓缓推开,一个高挑的身影缓缓地走了进来,然而皮鞋敲击在地板上的时候,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哦呀,这个男生,就是兄长大人物色的人选吗?”一个中性的声音回荡开来。 他拥有一张精雕玉琢般的面容,比绝大多数的女人都还要精致,甚至有精心修过眉角。黑色的秀发一直延伸到腰间,漆黑的西装和风衣衬托出他不凡的气质,一身专业的黑道大哥装扮,从气势上来看他却又少了几分霸气。 妖艳的唇蜜隐隐闪烁着光芒,男人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绝世独立的笑容,他笑起来的时候看似温和,暗藏的杀机却是深不可测。 “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可爱呢~”妖艳的男人轻轻地撩起了井夜秋雨的秀发,鼻尖凑近轻轻地闻了闻,“有巫女的味道,小姑娘还真是诱人呢。只可惜,这次的目标并不是你。不过啊……等你哥哥死了之后,你就跟着我吧,巫女可是珍惜资源呢。” “是呢,这么珍惜的资源,怎么可能会给你呢?”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只是,这次是从玄关那边传来的。 “哟,兄长大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妖艳男人寒暄道。 “宫野真名的身体你想霸占多久?难怪宫野家主和柳生家主会出事,原来是你在后面操纵着棋局。”理事长走了出来,皮鞋在地板上踏出阵阵声响来。 “兄长大人也真是的,这种小孩子都敢找来替你做事,你是真的的找不到别人了吗?真是令人可惜呢。明明你的‘学院势力’在国际上声名鹊起,却在这种关键的东西上,有求于两个小孩子。”宫野真名望着理事长的眼睛,赤红色的眸子与碧绿色的眸子对峙在一起,黑色长发和白色长发被双方的气场震荡了起来,随着气浪摇曳。 “我可不是来跟你打架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对那对兄妹做什么,但是,今天你是没有机会了。”理事长的眉眼瞬间变得锋利起来,从气势上将那个宫野真名压制得死死的。 “好吧,既然是哥哥的请求,那我就放过这对兄妹吧。但是,哥哥你又能保护这两个小孩子到什么时候呢?今天我们,说不定就是明天的他们呢~”宫野真名留下这句话之后,瞬间消失了。 第三十章 深夜面摊 神崎公生又被薰姑娘拉着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神崎公生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一个黑道公主竟然会知道这么多偏僻的地方,而且似乎对这些有年代感的东西,有种特别的喜欢。 “这里……就是你之前说过的,很厉害的那个学校?”神崎公生好奇地问道。 “是呢,就是这里,怎么样?从外面看也是很有年代感的,我反正挺喜欢这里的。”薰姑娘望着红砖围墙后的教堂顶部说道,那座教堂已经被不知名的藤蔓爬满了,似乎过不了多久墙壁就会被风化碎裂。 “这条街,看起来是昭和时代的风格,的确有些老了。这里就是你说的学院后街吗?看起来和早稻田那边的风格很不一样。这里很有韵味。”神崎公生不禁感叹道。 “这条街上的店子都有几十年了,买的东西也是很有年代感的,甚至还有古董呢!只是,哪件古董店很少开门,我其实就是想来碰碰运气,万一那间古董店开了呢?”薰姑娘兴奋地说道。 “古董?”神崎先生愣了一下,问道,“你对那种东西也有兴趣吗?我还以为会玩古董的,都是上年纪的经验老道的人呢。古玩圈儿里的年轻人应该很少吧。” “那个我不知道,店长也没有说过,但是,店长那里的兵器还挺多的呢!”说道兵器,薰姑娘的眼睛就开始散发出光芒。 神崎先生不禁汗颜,一个女孩子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感兴趣,想想其实挺让人无语的,不过薰姑娘毕竟是黑道公主,对武器有情怀,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对了!反正都要路过,要不,我们去那里吧!”薰姑娘忽然激动地说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兴奋不已。 “那里?”神崎先生摸不着头脑,推测不出薰姑娘说的是什么地方。 “哎呀,你跟我走就是了,肯定不会后悔的!”薰姑娘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拉着神崎先生的手就快步走着。 神崎先生无奈地笑了笑,只能跟着任性的大小姐一起在深夜的老街里游荡。 一开始他还以为薰姑娘会带他去黑道经营的场所,比如某些居酒屋或者风俗店,或者现代一点的酒吧也是可以理解的。然而这位黑道公主似乎对那些东西都不感兴趣,她甚至对黑道的经营偶读不感兴趣,她只想当一个普通小市民,生活在一条老街,或者闲适平淡的日子。只可惜,她作为一个黑道家族的成员,那种生活注定离她遥远。 ………… “哥哥……你要带我去哪儿?”妹妹趴在张子言的背上,不知道是困了还是身体虚弱,她是闭着眼睛的,但双手还是好好儿地搂着哥哥的脖子。 “我们,是不是忘了吃饭?现在当然是去吃饭的,如果有食材的话,我也可以自己做,只是,我忘了买食材了。”张子言轻声说道,生怕影响了妹妹休息。 “是有点……饿了呢……”妹妹闭着眼睛,说着说着就睡过去了。 张子言放慢了脚步,步伐平稳轻盈,他尽量不影响妹妹休息,就这样和她一起,就已经很幸福了。 当张子言终于背着妹妹走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办个小时,明明那个地方就在学校的后街,离后校门不远处就能看到的。但是张子言就是走得很慢,他只想珍惜与妹妹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夜风吹过枯黄的梧桐树叶,沙沙的声音于落叶一起飘散开来,干净的街道上只有一层随意铺展开的枯叶,像这样的枯叶是一定不能清扫的,若是被人清扫了,那种寥落冷清的意境便会荡然无存。 拉面摊静静地停在那里,煮锅里的蒸汽阵阵升腾起来,随着冷风飘散开去,渐渐消失…… “老板,来两碗招牌面吧,第一次来,不知道选什么,您推荐就好了。”张子言掀开了面摊前的帘幕,看到了咋拉面摊里忙碌的摊主。 “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地帮你们选了吧。”摊主笑了起来,小声相当爽朗,刻满了岁月痕迹的脸上沟壑纵横,银白色的平头短发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清爽,摊主爷爷笑起来的时候相当温暖,这夜里的冷风只要一靠近这处面摊,就瞬间消散了。 张子言感觉到了这里的温暖,不禁有些诧异,随即又释怀地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生活在这里的人,应该都不是普通人,这位老爷爷有这样的领域,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想到这里,张子言便不再继续深想了。反正这后街的都是理事长的熟人,不会在这种时候有人来害他的,没有必要保持那么高的警惕。 于是张子言便不再保持警戒,现在他只想全身心地保护妹妹,别的,什么也不想思考了。 这种面摊张子言只在动漫和日剧里见过,自然也是向往了很久的。这种流动的面摊车通常是深夜才会拉出来的,停在某个学院的后街或者别的合适的地方,然后摊主就会开始烧水煮面了。 这种面摊车以前是木制,现在为了方便,大多都是铁皮拼在一起的,比起纯实木的构造,这样的铁车似乎还要轻便一点。 简单的几口锅,面摊的正面自带一个桌面,老板会在那边摆上几张凳子,一般都是三到四张。 这位老爷爷摆的就是四张,他的这个面摊车已经算是比较大的了。 张子言把妹妹轻轻的放在了凳子上,然后让妹妹靠在自己的怀里休息,还是不想吵醒她。 “这个小姑娘……身体不太好吧。”老爷爷忽然说道。 “啊,是呢,我妹妹她,一直都体弱多病来着,身子虚弱这种问题,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张子言很无奈地说道,接着他顺势问道,“老爷爷,看您身体这么硬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养生之道呢?如果有能够调理身子的药方之类的东西,烦请不吝赐教。” “这个嘛……”老爷爷轻轻地叹了口气,“确实是没有的。” “这样啊……嘛,没有就算了吧……”张子言有些失落,紧紧地抱着妹妹,落寞的思绪渐渐弥漫开来,摊主老爷爷的视线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棕色的眸子里透出了怜悯,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作为一个活了几十年的老人,忽然见到这么年轻的少年少女竟然为如何活下去而烦恼,不禁感慨万千。可是他却做不了什么,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有些惆怅。 张子言知道不用想也知道这位老爷爷肯定也是能力者,甚至对妹妹的身体状况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虽然只是看似不经意的轻轻一瞥,然而张子言和妹妹的大概底细已经被他洞察清楚了。 “你们……也是那所学校的学生吧。”摊主在捞面的时候说道。 “算是吧,实不相瞒,其实我还没进去正式上过课。”张子言笑着说道。 “不过你们的校服倒是穿得挺规整的,很合身,挺好的。”老爷爷用漏勺将面的水沥干了,随后放进了一个大碗里。 “谢谢夸奖,我和妹妹也挺喜欢这套校服的。”张子言始终保持礼貌的微笑。 老爷爷打开了另一个锅盖,把汤瓢伸了进去,打起了一大勺特质的浓汤,娴熟地淋在了拉面上,随后配上一些辅料,最后把鸡蛋铺在了上面,这碗面就好了。 “先吃一碗暖暖身子,今晚的冷风还是有些冻人的,明天要下大雨,没办法摆摊。所以今晚我就要把这些食材都用完。嘛,少年,可能要拜托你敞开来吃了呢!哈哈哈哈!”老爷爷爽朗的小声再次响起。 “这个……我可能吃不了很多呢~”张子言露出为难的表情,笑着说道。 “没事的,不要钱,就当第一次见面的礼物,如果你觉得好吃,下次还想来的时候再给钱吧。两碗面我还是请得起的。” “这……我们才第一次见面,老爷爷你对我们这么好,还真是让人有些受宠若惊呢,呵呵~”张子言有些不好意思,他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尤其是在自己什么都没有做的情况下。无功不受禄,这句话他是一直记在心里。 “Master!既然他们吃不了多少,就让我们帮你吃吧~” “哦呀,这不是小薰吗?许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呢~” “哪里呀,Master您才是呢,一直都这么有精神。没记错的话,今年已经八十了吧,完全看不出来呢~” 宫野薰与老板寒暄着,掀开帘幕之后,拉着神崎公生坐了下来。 “哦呀~这位小妹妹还真是可爱呢~”宫野薰的视线一下子就被妹妹吸引了。 “谢谢夸奖,妹妹她如果醒着的话,应该会很开心的。”张子言笑着点头应道。 “诶?看你们的校服,也是这个学院的学生吗?哈哈,这样的话你们都要叫我学姐呢,只可惜我已经快毕业了,不然你们在学校的时候也可以找我玩儿呢。真想摸摸小妹妹的可爱的小脸呢~”薰姑娘的眼眸里又散发出了光芒,她对可爱的事物总是没有抵抗力。 “小薰,这位是你的男朋友?”老爷爷问道。 “是呢是呢!他是第一次来这些地方,有些羞涩,所以不太说话,不过他其实很好的!Master觉得怎么样?” “这个嘛……既然是你的男朋友,自然是你自己觉得好就行了,趁着年轻,赶紧把想做和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吧,不然等到你们像我这样的时候,很多事情想做也做不了了呢,哈哈哈哈~”说到这里的时候,老爷爷已经把第二碗面做出来了,他双手捧着大碗,轻轻地放在了张子言面前。 “喊你妹妹起来一起吃吧,看你们的样子,应该已经很饿了。” “的确是……有些饿了。忘了吃东西,所以还有些害怕出来找不到吃的呢,幸好我之前回学校的时候仔细看了一下这条街,正好注意到了老板你的面摊。不然今晚就真的要饿肚子了。” 说道这里的时候,妹妹渐渐醒了过来,双眼有些迷离,不舒服的感觉缓解了一些,不过肚子的饥饿感倒是越来越盛了。 “哥哥……”妹妹轻声唤道,“好香啊,我是在做梦吗?总觉得这种味道,好熟悉,好想吃呀。” “想吃就吃吧,老板说随便你吃呢,只要你吃得下。” 听到这话,妹妹忽然来了精神,赶紧坐正了身子,之前还有些迷离的双眼在看到面前的大碗之后,就焕发了光芒。 “哦呀!有吃的!”妹妹顿时兴奋了起来,赶紧从筷筒里抽出了两双筷子,递给了张子言一双,“哥哥一起吃呀!” “嗯,好的。我也饿了呢~”张子言接过了筷子。 看到妹妹恢复了精神的样子,张子言悬起来的心也放下了一半,不再那么紧张了。 “我开动啦!”妹妹双手合十祷告之后,赶紧先喝了一口汤,之后才开始吃面。 “慢点儿,没人跟你抢的。”张子言笑着说道。 “嘛,小姑娘恢复了一些精神呢,果然精神满满的样子才是最好的。没关系的,小姑娘,你慢慢儿吃,食材还有很多,要是能吃完都可以给你吃的。哈哈哈哈~”老爷爷看见妹妹恢复了精神的样子,也不禁感到开心。 “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哟~真的,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呢!忽然感觉能够活着还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妹妹发自内心地说道,似乎又好吃的就能让她的生命感到满足。 张子言看着妹妹开心的样子,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了笑容。 “慢点儿吃,笨蛋妹妹。”张子言伸出左手来,轻轻地顺着妹妹的秀发,右手撑着自己的下巴,随意中尽是温柔。 宫野薰和神崎公生点的面也好了,老板端过来的时候,神崎公生赶紧伸出双手接住,并且很礼貌地点了点头。 “非常感谢。”神崎公生说道。 “小薰平时有些任性,你这个做男朋友的可能会有些辛苦呢,如果哪天想喝酒什么的,就到我这里来吧,酒水之类的东西我也是可以准备的,哈哈哈哈~”老板忽然调侃道。 “宫泽爷爷~干嘛在他面前这么说我!真是的,再这样我要生气了哦!”宫野薰红着脸,瞪着大眼睛说道。 “好好好,不说不说,你好不容易有个男朋友,赶紧把自己嫁出去吧,之前担心你没有人要呢。” “宫泽爷爷!刚刚才答应我不说那些黑历史的,现在的我早就不像以前那样了呢!你说是吧,公生!”薰姑娘瞪了神崎公生一眼,示意他说点儿什么。 “呃……是呢是呢,薰姑娘现在很温柔呢。”神崎公生赶紧说道。 宫泽老爷子只是心照不宣地笑着,气氛一片祥和。 短篇插入 忽然间想起三个月前的那几个夜晚,同时也想起了那个姑娘。 似乎,只是一场梦。我已经分不清梦与现实了。 唯一的真实,是手中微凉的,曾在她发髻的玉簪。 (一)? 我住在县城。白天和朋友们到处玩,夜里我总是推掉所有活动,独自做自己喜欢的事。 某夜的十一点,心血来潮地穿起那件从淘宝网上买来的汉服。 滨江路上人很少,毕竟已经过了高峰期。 学着古人缓慢前行,偶有路人经过,低声惊叹。 “看,汉服诶!” 我在心里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走。享受着河边微凉的轻风,拂过脸庞的感觉。 而她,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靠在护栏边,头发遮住了侧脸。 忽然注意到她,是因为她也穿着古装,异常华丽的汉服。 如今敢穿着汉服上街的人,都是真心热爱汉服的。 看来是遇到志同道合的人了,我这样想。 “姑娘,冒昧打扰,敢问姑娘的衣裳何处裁制?”我在离她两米外学着古人揖礼问道。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身看向我。看清的瞬间,我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见鬼了。她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就好像刚从戏台上退下还没来得及卸妆。她的眼神毫无生机,像一潭不会流动的死水。 大约十二点了,就算遇到鬼也不奇怪吧。“遇到这么漂亮的鬼,也挺好。”我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我母亲大人亲手做的。”她忽然开口道,但依旧面无表情。 “令堂好手艺,在下有些羡慕呢!”有些惊讶于今天的人也会做如此华美的汉服。 其实,她的声音很甜美,要不是冷着脸的话,会迷倒很多人吧。 “姑娘这么晚了还在这里,不怕遇到坏人?”我微笑道。 她说,“请问公子什么是坏人?坏人又在哪里?” “坏人自然是恶意伤害他人之人,坏人无处不在。话说最近这个城市不怎么太平,姑娘还是早些回家吧!” 她转身看了看四周,问我,“今年是多少年?” 我愣了一下。她是入戏太深,还是医院跑出来的?亦或是穿越者?我一时迷糊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她。 “今年是2014年。” 明显看到她身体一颤,转而蹲下,“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么……” 此刻,她苍白的脸上才终于有了表情,惊慌、悲伤,与无奈。 而我,却更加怀疑了,她到底是谁? 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她真的很瘦弱,小小的脸蛋被青丝遮掩,只有一张侧脸,不倾城却有一种柔和的美。 好一会儿,她起身,毫无生机的眸子涌起一丝光亮。 “可以劳烦公子送我回家吗?” 我点了点头。 一路无话,走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出神,我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令我头皮发麻的想法。 她真像鬼。 这时我才注意到随着我们的移动,我们附近的灯光都会变得异常昏暗,或者不停地闪烁,直到我们走远才恢复正常。而且,我一但离她一米左右,就会感受到刺骨的寒冷,于是我不得不与她保持两米多的距离。 道路管理局真是越来越穷了,灯坏了都不修。我的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这才几月,就觉得冷。 我这样安慰自己。 在一个十字路口,她突然转身,“公子留步,到这里就可以了。” “哦。”我应道,同时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凌晨一点。 再抬头时,我突然被吓出一身冷汗。 她,消失了,毫无声息。 我低头看手表到抬头不过一两秒,正常人能在空旷的十字路口迅速跑离别人的视线范围吗? 或许,她真的是一只鬼呢!我摇头笑笑。 更奇怪的是,经历了这么诡异的事,我竟然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多年以前,我就在想,要是能和一只鬼做朋友就好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似乎就要实现了。 如果,还能遇到她的话。 (二)? 第二天,我再次穿着汉服,在相同的时间去了前一天与她相遇的地方。 如我所期待的那样。她,真的出现在那里。 她仍是静静地趴在栏杆上,仰望着星空,任由微风拂乱她的青丝。 我看得有些呆了,那画面太美,我甚至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似乎察觉到有人的注视,她转过头说道,“公子来了啊?” 我不由地心神一震,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下,我似乎看到了她转瞬即逝的微笑。 不会有错的,她是真的笑了,我这样告诉自己。尽管那笑容出现在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但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我壮着胆子走向她,但还是在两米外停下,毕竟离得近了太冷。 “姑娘很喜欢在这里看风景?”我说。 她点头,“我生前的习惯。” “生前?”虽然猜测她是鬼,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惊讶,难道真是鬼? “就是曾经活着的时候。昨夜公子送我回家途中,我想起了所有的事。”她解释着,面无表情地看向我,而那双平静的眼中,有了一丝波澜。 “这么说来,姑娘是鬼喽?”我笑道。 “咦?”她露出惊讶的表情,“公子你是个活人,难道不怕我?”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似乎有了些许光亮,不再黯淡。 “有什么好怕的?姑娘一看就是那种善良的鬼,要不然昨夜就把我吃了吧?” 她轻笑,微眯的双眼流光溢彩,“说不定我昨夜是试探你,决定慢慢诱惑你,最后再杀死你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算我倒霉喽!”我打趣道。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有趣的人。”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鬼,并且是如此美丽动人、可爱的鬼。”我毫不掩饰我对她的欣赏与赞美之情。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公子想听我的故事吗?” 我看了一眼手表,零点。“鬼尸夜语吗?死去的人会在子时向他人讲述自己活着时的经历。” “公子真是博学多才啊,那你愿意听吗?” “十分乐意。” 她说,她曾是县令的女儿,从小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直到她父亲斩杀了一个十恶不赦的马贼首领后,她的生活就乱了。马贼首领被杀后的第三个月,他的手下在一天夜里潜入了县令府,首先杀死了她的父母,随后是全府二十几个下人。 她说,那天夜里她没有睡意,于是坐在后花园的凉亭中。当她听到父亲叫她快逃时,她便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她这样的弱女子是跑不过马贼的,所以,她跑到书房,找到了父亲收藏的毒药。 她说,“女子向来把贞洁看得比生命重要,现在也是吧?” 我点点头。心里却不由得颤动,她才这么年轻,却经历了那么多。 她讲述往事时,表情一直很平静,语气也没有任何波动,就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既然她不悲不喜,我也不追问什么。但我心里却泛起一丝酸楚。 为了转移话题,我说,“你能吃阳间的东西吗?” “可以啊,公子何出此问?”她疑惑道。 “那太好了,我今晚在来这里的途中给你买了点吃的东西。” “真的吗?是什么样的?” 我看到她在极力掩盖眼中的惊喜,因而双眸变得灵动而有生气。 我撕开德芙巧克力的包装,忍着她散发的寒气,微笑着靠近她,把巧克力递到她面前。 “这叫德芙巧克力,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喜欢吃,你尝尝吧!” 她好奇地注视着我手中黑乎乎的东西,犹豫着,却还是伸手接过。她的手依然是苍白的,手指也很修长。 当她的手触碰到我手指的瞬间,我心中无比震惊。 她的手,很温暖,就像活人一样。如果,她是活人,就好了。 她缓缓地把德芙放到唇边,闻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问我,“咬着吃吗?” 我微笑着点点头。 她咬了一小口,闭上双眼,“微苦,又很甜,入口即化,很好吃,谢谢公子!” 她看着我,露出迷人的笑容。我忽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心中却又涌起一阵失落,我不能轻易喜欢上她。我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人鬼殊途。从古至今,许多故事都证明人和鬼相恋的结果,比如宁采臣和聂小倩。 我和她,只能是朋友。我这样告诫自己。 身体因寒冷而颤抖起来,我立刻退到两米外。尽管她的手很温暖,但离她近了依旧是刺骨的冷。 她优雅地吃着巧克力,我给她讲了许多现代社会的事和常识,整个过程中她都表现出各种惊讶,并且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不停发问,我耐心地一一解释。 分别时,已经是凌晨五点了。 我打算送她。 她说,“我是鬼,还会怕遇到坏人吗?倒是你,陪了我这么久,应该很困吧?快回去休息吧!” “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呢?” 她想了一会儿,说,“苏小夜,大小的小,夜晚的夜。” “梦君,做梦的梦,君子的君。” 我微笑着作揖告别。走了几步再回首时,她已经不在了。 或许回去了。 (三)? 第三天夜里,我十一点准时到达那里。 我静静地立在护栏边,在她最喜欢的位置,等待她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背后传来凉意。她来了! 我猛地转过身,眼前是她苍白但充满笑容的小脸。我离她那么近,脸只要再往前一厘米,就可以碰到她小巧玲珑的鼻子。 时间似乎凝固了,我注视着她的双眸,一动不动。街道变得异常安静,我似乎可以听到我加速的心跳声。 一阵微风拂来,一缕青丝落在我的肩头。我的身体不由得发颤,忙退开,保持着距离。 她把头埋下,看不清表情,“其实,我想吓你一下的,没想到被你察觉了……”她修长的手指有些不知所措地拉着她的衣角。 “如果你的身体没有散发阴冷之气的话,你就成功吓到我了。”我打趣道。 “这样啊……”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将头偏向一边。 那一瞬间,我分明看到了她眼中一闪即逝的失落。 她抬头看着漆黑的夜色,没有说话。 我亦无话,在我眼中,她就是那最美的风景。 过了很久,我打破寂静。 “我带你去游乐场吧!”昨夜同她讲过,当时的她一脸兴奋,我心里便有带她去的冲动。 “这么晚了,还在营业吗?”她有些犹豫但又有些期待。 “放心好了,城郊的游乐场上个月已经实施了营业到凌晨两点的方案。这会儿,几乎没什么人,正好适合我们去玩。” 她点头应了一声,笑得眉眼弯弯,月光在她面前似乎黯淡了。 到了游乐场。她看着各种游乐设施,眼中充满惊讶与欢喜,苍白的脸也因兴奋而泛起一抹红晕。 她到处闲逛,一直没有决定要体验什么。 我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没有说话。 她最终停下了脚步,在一栋贴满恐怖海报和图片的房子前。 她指了指房子,问,“看起来很阴森的样子,也是娱乐设施吗?” “嗯,这叫鬼屋,里面都是些假的妖魔鬼怪,为寻刺激的人准备的。” 难道她想进去?光看外表的话,完全猜不到她会对这个感兴趣。 “你害怕吗?能不能陪我一下?” 我看到她眼中的恳求。而我,向来不会拒绝。 “真的在我眼前我都不怕,还会怕那些假的?只要你说一句话,无论哪里我都陪你去。”我微笑道。 脱口而出的话,让我心中一震。如果是去地狱呢?我能做到吗? “那我们快进去吧!”她似乎没有多想。 有道很昏暗,我们缓步前行。虽然我是第一次进鬼屋,但却一点也不害怕。如我所言,真正的鬼就在身旁,那些假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 对,真正的鬼就在身旁。她从进门开始就离我很近,她的眸子明明灭灭,似乎是害怕。 而我,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不因寒冷而发抖。 走道很长,突然有东西从角落袭向她,她尖叫着躲在我身后。一切发生得太快,当我明白发生了什么时,我的心神一震。 她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抱着我的右臂。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我拍拍她的肩,示意可以继续前进了。她依然紧紧靠着我,我甚至嗅到了她发间淡淡的花香。 继续发展下去的话,我真的会沦陷的。我在心里告诫自己。 可是,我却无法让我拉开与她的距离。此时的她,是那么地依赖我。 虽然是鬼,但她更是一个女孩子啊! 她一直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沉默地走着。 不知是我习惯了她散发的寒气,还是她紧靠我的原因。总之,没有当初那种刺骨的寒冷。 时间似乎变快了,路好像变短了。很快便出了鬼屋,她松开双手,满脸歉意地看着我,“对不起,刚才离你那么近,很冷吧?” “没关系,我似乎有些适应了。”我赶紧回答。 她看了看四周,说,“今天就这样,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玩其它设施了吗?” 她摇摇头,“不着急,以后我们可以天天来啊!” 她的意思,是让我以后每天都陪她来吗?我欣喜地点点头。 我们出了游乐场,走到第一天晚上分别的那个十字路口。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德芙,递给她,她惊诧地接过。 我转身刚走几步,她叫住了我。 “梦君,以后……以后你能每天给我带一块德芙吗?因为……因为很好吃……”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并且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好!”我大声地回道。 然后,我看见她抬起头,露出甜美的笑容,温暖如冬日的阳光。 短篇插入(下) (四)? 第四天晚上十二点时,我和她去坐了摩天轮。 和一个跨越了千年女鬼一起坐摩天轮,我真是三生有幸。我这样想。 “梦君,你快来看,好美啊!”她的声音唤醒了发呆的我。 “我有点恐高。”说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堂堂男子汉坐在摩天轮里竟然不敢向下看,真是丢人。 “你连我都不怕还怕高?快来看!”她突然不由分说地将我拉到窗边,指着城市中心,“你看,好美的焰火!” 我们站得很近,感觉她的寒气比前一天弱了不少,没有了刺骨的感觉,我心里有些诧异,却迅速回过神。 “那是一家酒店在举行庆典,我们运气不错,能在这么好的位置欣赏到。” “要是每天都能看到这么美丽的焰火就好了……” “我也希望如此。”她语气中的失落让我有些不安。 我和她相互讲着自己小时候的趣事,那天晚上我们在摩天轮最高处呆了很久。因为那晚只有我们两个顾客,我悄悄地请求游乐场的管理员,让我们在摩天轮最高处多停留一段时间。 在十字路口分别时,我将衣袋中的德芙巧克力放到她手中。 这是她和我的约定。 第五天夜里,我骑了一辆自行车去见她。 她微笑着看我将自行车停在一旁,“我刚来一会儿就感觉到你的气息,你是算计好的吗?” “是啊,为了能多看你一会儿。”我笑道。 她苍白的脸突然浮现出淡淡的红晕,然后吞吞吐吐地说,“请梦君……以后……别……别说这种容易让我误会的话,好吗?” “你想说人鬼殊途吗?但如果我也变成鬼呢?!”我认真地注视她着的双眼。 她脸色一变,连连摆手,“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生命只有一次,拥有时请好好珍惜!” 她的眼中涌动着许多我看不懂的神色。 “我明白,我不会冲动的。” 她是如此的善良。如果能和她在一起,生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这个怎么用?能教我吗?”她指了指停在旁边的自行车。 “我正打算今晚教你骑自行车呢,来,左右手分别握住把手……”我细心地教她,她也非常认真地学。 每次我提出帮她扶后座的要求,她总是笑着拒绝。于是我慢慢地跟在后面,而她,总是骑了几米后就摔倒在地,看得我一阵心痛。 “要不我们不学了吧。” 她推起自行车低喃,“不行,我想记住梦君教我做的所有事情。” 我心神又是一震。 如果她是人的话,像她这种娇弱的女孩,摔了这么多次,早就痛得龇牙咧嘴了吧。 可是,她不是个普通的女孩。除了第一次摔倒时发出了一声尖叫外,后来的几十次愣是没有再出声。她没有摔倒时的恐惧,当然也不会受伤。 我很佩服她的坚持和毅力,学了两个多小时,摔倒了一百二十三次,最远的一次也只骑了三十多米,但她依旧没有放弃。 她似乎有些累了,把自行车停靠在路边。 “骑着自行车,这身衣服似乎有些碍手碍脚呢!”她提了提身上的衣服说道。 我说,“看出来了,明晚我给你买套现代的女装来,怎样?” “嗯!”她高兴地点了一下头。 “我带你环游这座城市吧,你坐后面,如果不嫌弃的话,请抱着我的腰稳住身形,免得掉下去。” “好啊!”她坐上后座,双手抱住我的腰,只听到她又小声地说了一句,“你都不嫌弃我,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我忽然觉得心中一阵温暖。 她很轻,能感受到一点重量,不过和一个活人比起来,这种重量就如同一只小猫。 缓慢地骑行在街道上瞎逛,为她介绍许许多多的东西,她对一切都充满新鲜感。 路过婚纱店时,她忽然指着一件婚纱说了一句话。 “如我是正常女孩子的话,我一定会穿上那件衣服做你的新娘。” 我身体一僵,继而微笑道,“小夜,你让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呢!” 她的声音依然平静,“我知道梦君的心意就够了。” 她用力抱紧了我,将脸贴在我的后背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感觉不到她以前的寒气了,心里有些窃喜,却也有些担心。 她就像个活人一样。如果真的是,就好了。 那天晚上,我载着她逛了城市的每一条大街小巷。我的精神出奇的好,一点也不困。那天晚上,她异常的兴奋,也异常的温暖。 她满心希冀地说,“要是每天都能与你穿梭在大街小巷就好了。” 我欣然应约,“可以啊,只要你不感到厌倦。” “怎么会,有你在呢!” 一直到清晨,滨江路已经有了晨练的老人。 她突然开口,“带我到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吧,这次不在十字路口分别,好吗?” “如你所愿。” 下了车,我如约定的那样递给她德芙。 她微笑着,非常卖力地跟我挥手。 一切,那么美好,似乎一瞬间就能永恒。 我推着自行车慢慢地走着,微笑还挂在脸庞。 “梦君,等一下!”她忽然叫住我。 我转过身,她突然扑到我怀中,我推开自行车,双手抱住她。 她吻上我的唇。有点苦,又很甜,很香,她嘴里含着德芙。 我们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对方,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 最后,她轻轻推开我,取下头上唯一的玉簪,满头青丝顺势滑下,美得有些不真实。 那是一支异常精美的玉簪,她郑重地放到我手中,“这支簪子代表我对梦君的情义,梦君会珍惜么?” “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定情之物。但我一定会珍爱此物,如珍爱你一般。” 她摇摇头,“定情之物就不必了,有梦君的心足矣。”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明天给你一个惊喜,准时在这里等我哦~” 她乖巧地点点头,低头的瞬间,似乎有种悲伤在蔓延,她抬头开心的说,“嗯!你快回家休息吧!你都有黑眼圈了。” 我会心地一笑,转身离去。 那天清晨,我以为我可以和她永远在一起,无论生死。 可是,那只是我以为而已。 (五)? 第六天,我托了许多关系,租到了她看到的那件婚纱。 入夜,我很早就到了那里,等着她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或身后。 这种等待也是欣喜的,我想象她见到婚纱时惊喜的样子,想象她穿上洁白的婚纱惊艳我心神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我满怀的兴奋里过去。十二点了,她,还没有出现。她去哪儿了? 我耐心地站在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直到太阳出来。 她还是没有出现,她在哪儿? 第七夜,我将装婚纱的盒子放在自行车后座上,穿梭在曾与她一起经过的大街小巷。 一个人走了鬼屋,原来鬼屋的路那么长。我也独自坐上摩天轮,原来摩天轮这么的无趣。 可是,依旧没有找到她。没有了她,时间过得好慢。 第八夜,等到清晨,在最初的地方,她最爱的地方。 直到天明,却依然没有她的身影。 此后的几天,亦准时去了那里,期待着她的出现。 她消失一周后,我终于有了她的消息。 那天,我刚把停了半个月的手机充上话费,几分钟后接到朋友打来的电话。 “梦君,终于能联系到你了。告诉你个重磅兼小道消息哦!” “什么事?”我语气平淡,心里仍放不下她,她到底去了哪儿? 朋友激动地说,“宏光集团在我们这儿的西北郊搞房地产开发,这你知道吧!但是,一周前,在地下五十米挖到一具黑色冰棺,集团高层以为里面有宝物,于是用了三十多个小时解冻。最后你猜里面是什么?!里面是一具穿着华丽古装一点也没有腐烂痕迹的长的挺漂亮的女尸!” “什么!”我震惊地吼出来,身体有些颤抖。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却又希望那不是她。 “很惊讶吧!我也是,后来宏光集团的人打算拿到博物馆展览,可是他们的决意还没有全票通过时,出现了一个自称来自国家安全局的人,还拿出了一个看起来高大上的证件。那个人说千年女尸出世会祸害人间,然后第二天就做了场法事把女尸烧得连灰都不剩。虽然没有当众做法,但有个公司高层在做法事的地点安装了监控器,虽然画面不太清晰,但是还是很刺激啊,这可是现实版的斩妖除魔呢!我叔叔是公司的经理,所以有那段视频,快过来看!网上可没有这么刺激真实的视频……” 他后面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麻木地放下手机,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烧得连灰都不剩。 一瞬间,我觉得好像有人用一把刀猛地刺入我的心脏,转动着刀柄,把我的心脏搅得四分五裂,让我痛到无法呼吸。 冰棺渐渐融化,所以我才感到越来越温暖吗?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结局,所以才把玉簪给我留作纪念吗?是因为怕我难过,所以才什么事都独自忍受吗? 我冲出家门,不顾一切地跑到工地上。可是,已盖着厚厚混凝土的地面,哪里曾是她的家? 我又去了朋友所说的做法事的地方,可是,一切都好像没有存在过一样,了无痕迹。我突然腿软得跪在地上,茫然地望着灰暗的天空。天,似乎,要下雨了。 我行尸走肉般来到朋友家,说要看那段视频。 视频不清晰,看不清画面中人物的脸,我多希望那不是她。但那件我无比熟悉的汉服,不会有错了! 看着蓝色的火焰一点点舔蚀她的衣角、青丝……直至她成为灰烬,被风吹散。 我的心,突然空了,也彻底绝望了。 她,真的不在了,不会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你怎么哭了?”朋友关切地问。 “我说我和她相恋过,你信吗?” “信!”他认真地点头。 我对他惨淡一笑,没有再说话,任由眼泪落下,我的小夜,已经没有了…… 离开他家,我低着头,茫然地走过街道,最后走到与她相遇的地方。 四周的人,从少到多,从多到少,渐渐地只剩我。 从身后吹来一阵凉风,“小夜!”我惊喜出声,期待转身后出现她的笑脸,然后她说,对不起,久等了。 然后转过身后,迎来的也只有一阵凉风而已。 眼泪不知不觉间又模糊了视野,变得看不清这个世界了。 风抚过脸颊,吹过耳畔。我仿佛听到她在低语,看到她苍白而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脸庞。 “梦君,以后……以后你能每天给我带一块德芙吗?因为……因为很好吃……” “要是每天都能看到这么美丽的焰火就好了。” “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生命只有一次,拥有时请好好珍惜!” “如果我是正常女孩子的话。我一定会穿上那件衣服做你的新娘。” “要是每天都能与你穿梭在大街小巷就好了。” “这支玉簪代表我对梦君的情义,梦君会珍惜么?” ……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总会穿着汉服,在夜里十一点出现在那里。袖中藏着德芙,等待着她的出现。 这次我一定会先给她德芙,不等分别时了。 如果,如果还能见到她,我一定会紧紧地抱住她。告诉她,无论是生是死,都不会再和她分开。 可是,那只能是如果了…… (后记) 【写于2014.9.13.上午,结束于2014.9.20零点半。】 【从动笔打草稿到手机码字结束,刚好七天。】 【作者:梦渊沧玄?????御用顾问:潘子】 【梦与现实的区别是什么呢?说不定许多你以为发生在梦中的事,真的发生过呢,或许,是另一条世界线上发生的真实故事........】 PS:没错,正如大家所见,这篇其实是朋友的稿子。怎么说呢?都是从很多年前就开始试水的好友吧。不过因为还得念书的缘故,所以都没有太认真的去研究这方面的东西吧。那些年里的中二少年,终于在长大的某一天,开始回忆起当年那些令人羞耻的中二时光,于是苦涩微笑。那些时候以为很简单的东西,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反而觉得怎么也办不到了, 是向现世低头了吗?还是梦想破灭? 其实都有。 人越来越大之后,梦就越来越小。 那些曾经桀骜不驯的人,都被现实打打败了。 有钱就是一切的社会,没钱的我们,只能在没有人的晚上,做做小梦,吹吹牛逼,构想着有钱的未来,过着咸菜加稀饭的现实。人也许还年轻,但心却已经老了。 才不是NPC呢【上】 (一)任务 在我穷得快蹲桥底乞讨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份高金额的委托任务。如果完成得好,这辈子都可以宅在家不用挣钱了。 我反复读着只有几行字的邮件,犹豫不决,金钱的诱惑是巨大的,可是相比之下,还是我的命更重要。 雇主要我去盗取一件宝物,地点在妖冥岛。 妖冥岛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用我的话来说的话,那是一个遍地妖魔鬼怪的异世界,但不是很大,比中国的台湾岛大几倍而已,是巨大海洋中的一个孤岛。上面的种族超多,势力错综复杂,个个都是有钱有势有实力的大佬,反正我一个都惹不起。 雇主之所以选择我,是看中了我的能力,邮件里是这么说的。 我不是老妖怪,也不是哪位神魔的转世,我是个人类。但不是普通人,姑且算个异能者。 什么掌控时间,操纵重力,物质转换,瞬间移动等等这些牛逼的能力,我统统没有! 我的能力有些特殊,也有些神奇,说强不强,说弱不弱。我的能力,是开锁,有着“开锁之神”外号的男人就是我。 无论什么锁,只要落到我手里,我只需意念一动,它就开了,即使是神魔的封印,也可以算在锁的范围之中,所以,我至今没有遇到我打不开的锁。听起来这能力好像有点逆天,然并卵!如果没有人找我开锁,我特么就是一个失业人员。至于我为什么不找份别的工作,这里面的原因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总之,我必须非常小心才能活下去。 我宅在家纠结要不要去做这个任务时,雇主又发来一封邮件。他说的话,让我不知道他的真实用意,像是在劝我,又像是在威胁我。 他说,如果我不去,一定会派人杀了我。 他还写出了我的居住地址。我看到这的时候赶紧离开电脑桌把所有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并拉上了黑色窗帘,我怕不远处的大楼里有一堆人举着高倍望远镜整天观察我。我还把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我怕有人在我下楼买东西时进我家装了摄像头。 万幸,没有摄像头。可......可如果有个能隐身的人一直在我屋里为了监视我而和我一起生活的话.......我真不敢想下去,我会很绝望,因为我没有任何应对的方法。我会这样想,是有时候我发现冰箱里的零食会莫名减少......但愿是我晚上梦游时自己干的。 回到正题。雇主后面又说,如果我成功完成任务,能得到两百亿的人民币。他以为我觉得刚开始一百亿的钱不够,竟然一边威胁的同时又改了数目,我也是很无奈啊。我承认,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么阔的老板。 所以,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任务会有多艰难。 我能怎么样?只能去赌一把了,成功就衣食无忧,失败的话,无所谓了,作为孤儿在这世上咸鱼了二十多年,一直自由自在的,没为世界作出巨大贡献,也没有作出什么人神共愤遗臭万年的坏事。这样的人生,虽然略有遗憾,但也够了。 ............................... 时间是2015年7月20日,地点是妖冥岛,天心城。 一个多月前,党派势力之间发生了争斗,多个城市相继暴乱,混乱无比,死伤无数。 城门口堵满了被炸坏的车辆,全是高级跑车,虽然不是我的,但仍然看得我一阵肉疼。 我来的时间比较恰当,战斗早已经结束了,不然我这种没什么保命能力的人,估计还没有到最后的达目的地就完了。 我一言不发地进了城,视野中偶尔能看到穿着白色防化服的强壮巨人生物在街道上收集尸体,把尸体扔在大卡车上。 刺鼻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让我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雇主给我的电子地图,确定了一下方向。 我是第一次来妖冥岛,以前一直都是道听途说,很向往。而天心城这个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即使被战火洗礼了一番,仍旧让我很震撼,因为这些建筑精美到我无法形容,简直就是神的杰作,对了,妖冥岛可是居住着真神的。这样一想,无论见到什么都不奇怪了。 四周的建筑大多数都是完好无损的,战斗的党派估计也是遵循某种约定的。 距离我要去的地方还有几公里的样子,我在路边捡一辆自行车来用。 反正我也不着急,于是慢悠悠地骑了一个小时才到。 我扔下自行车。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大楼。 ANNASI研究所分部。 关于这个研究所,常年帮大佬开锁的我也是有所耳闻的。这个研究所什么都敢研究,最擅长的事就是将物理科学与法术咒术之类的神秘力量结合起来,得到不可思议的成果。听说,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无论是起死回生还是穿越时空,只要你能拿出相应的代价。 但是对于这个无所不能的组织,我还是持怀疑态度的,如果真的很强势,还会在战乱中撤离吗?世界也早就被他们统治了吧。 我沿着台阶慢慢走上前。 大门被厚厚的钢板挡住了,应该是锁死了。 可是,有什么意义呢?一切的门,一切的锁,在我面前形同虚设。我把手按在钢板上,心中默念给老子开门。 下一秒,钢板在一阵咔咔声中慢慢升了上去。 我不知道自己这种能力还会存在多久,反正我从记事起就有了,一开始只能开普通的锁,后来越来越逆天。不管以后会不会突然消失,总之,我只能趁现在还有的时候多存点钱养老。之所以会这样想,也是因为前不久做了一个恶梦,梦里我忽然失去了这种能力,被关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等死。我真的超级后悔曾经大手大脚花钱的日子,以至于如今所有银行卡里的存款和现金加起来不超过三位数。 能来妖冥岛,也不是通过正规途径,而是偷渡来的。我有一个近乎无所不知的朋友,叫张峻,是他告诉我来这里的路的。那条路居然就在我居住的小区里,那个早就废弃的枯井,只有两米深。我半信半疑地跳了进去,一眨眼就到了天心城的城郊。 走进研究所,四周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播放着他们的研究产品。大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一片狼藉,应该提前几天得到消息然后平静地撤离了。 地上躺着几个头被打爆的机器人,我顺着机器人倒地的姿势看向墙壁,墙上嵌着大口径的金色子弹,应该是狙击步枪打出来的。 显然是有人入侵了这里,顺便解决了防御机器人。 我只带了一把手枪和短太刀而已,要是这些机器人没被解决,我应付起来还挺麻烦的,这些机器人一个个都高达两米。况且我的手枪威力还不足以破坏这种合金制造的机器人。 现在,我只希望入侵者早就离开了,解决了一切麻烦,并且他们的目标不是我想要拿的东西。 嗯,我就是喜欢做一个捡便宜的家伙。 我要去的地方,在四十层。 大厅里的电力能正常供应,但是不代表我敢去坐电梯,鬼知道会不会突然下坠?那种感觉想想就两腿发抖。 老子还是爬楼梯吧,至少脚踏实地。 但是,从未一口气爬过四十层的我绝望了,爬到一半的时候,就觉得早上吃的两个包子被消耗得干干净净,现在简直又饿又累。 没办法,只能找点东西吃了,很幸运,这一层楼走廊的尽头有间储物室,货架上摆满了吃的东西,像个超市一样。 填饱了肚子,该出发了。 往楼梯的方向走,路过一个房间时,我心底莫名地发毛,刚才太饿了没注意,我总觉得里面关押着什么恐怖的生物,好在房门紧锁着,我也没有手贱地用特殊能力打开门一探究竟,毕竟电影里很多送人头都是因为好奇。 我一步三回头地走到楼梯旁边,确定那个房间没有奇怪的东西跑出来以后,我一口气狂奔上了第四十层。 这一层是我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大房间。一道紧闭的,看起来很厚的合金大门挡在了我的面前。 雇主说,因为撤离稍微有些匆忙,时间不够,没来得及带走里面的东西,所以启动了终极的封印程序,他们自己都打不开这个区域。 所以才找上了我。 我仔细看了一眼大门旁边的触摸屏,应该是输入密码用的,上面有浅浅的指纹。有人在这胡乱按过,但看起来并没有打开大门的样子。 我松了口气,入侵者的目的和我不一样。他们或许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 我伸出手指抵在大门上。 开。 大门无声的,缓缓开启。 耀眼的白光让我忍不住闭上了眼。 然而这一闭,我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我竟然昏迷了。 (二)虚拟世界 等我又能看清楚事物的时候,我正站在森林空地的中央。 而空中浮现着一段话,【通关本游戏,即可离开。你可以选择以下四种新手礼包中的一种:1.不死不痛的身体,2.飞行和瞬移,3,灵活的身体和圣剑,4.力量很强但很傻的虚拟人物。】 以我的智商,很快就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在开门的一瞬间,灵魂或者说是意识,被引入了一个电脑程序构成的虚拟世界中,就像平时操纵着网游中的角色一样,只是现在那个角色换成了我。身临其境,第一人称视觉。 这种和刀剑神域一样的意识潜行游戏,地球上还处于刚开发不久初步试验阶段,尚不完善,而ANNASI研究所的技术早就非常成熟稳定了。 思考了几秒,我选择了第一项能力。像我这种平时在家玩单机游戏的时候不开修改器就玩不下去的垃圾玩家,其余能力都不重要,但是不死之身是一定要开启的,人活着才有资本做别的事,不是么。况且,鬼知道在这个游戏里死了是不是现实里也死了,好不容易安全抵达了这里,我可不敢在这种事上赌。 在我做出选择后,空中的字消失了。 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死之身,只希望这个系统不会坑人。 半空中一道白光闪过,我的手枪和短刀掉在了地上。 系统竟然把我的装备扫描后给我送了过来,我是不会感谢的,这本就是我身上的东西。 我拔出刀,在手臂上划了一下,根本切不进去,甚至没有一丝痕迹。 我又对自己的脚背开了一枪,如意料中的一样,脚没有受伤并且没有任何感觉。 嗯,现在老子是无敌的存在了。 但是,无敌不代表能轻易通关,这个游戏绝不是打到什么怪物就能通过的庸俗游戏。 这是我的直觉。 阳光温暖,鸟语花香。虚拟世界就是棒,只要系统对人的大脑发出相应的电信号,就能模拟出跟现实一样的感觉。 等地球上的技术像动漫中那样了,到时候整天沉迷网游的人不知道要翻几倍,那时候可就跟神一样无所不能了,敢问谁不想成神? 胡思乱想着走了很久,出发时是中午,黄昏的时候终于出了森林。 对此,我心中一万匹***奔过。因为有不死之身不代表有无限的体力,所以我超累的。 森林边有一条十米宽的路,车辙的痕迹很多,看样子走这条路的行人挺多的,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等到马车了吧。 其实我很气的,从车辙的痕迹能看出这个地区比较落后,路上除了人的脚印就是马的脚印,剩下的就是马车的车辙。 沿着大路走了很久我都没有等来所谓的马车,不仅累,肚子也饿了,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更尴尬的是,这个森林全特么是那种十几米高的橡树,路的另一边也没有小溪。 不知是幻听还是真实的,前面好像传来打杀声。这不重要,只要有人,他们身上一定带有吃的吧。 于是,当我一脸的兴奋突然出现在战场中央时,战斗的双方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我。我扫视了一眼众人,目前这情况,应该是一个商队遭到了山贼的伏击,很常见的游戏剧情开端嘛。 “那个......你们有吃的东西吗?”我根本不在意眼前的局势,虽然我饿不死,但是饿着难受啊。 没人回答我的问题,倒是旁边有个大汉举着斧头就招呼过来了。 我呢,也还了礼,赏了他一颗子弹。 他睁大了眼睛,肥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枪响声还在森林里回荡着,山贼们都把目光聚集到我身上来了。 我数了数,现场有十五个活着的山贼,而我还剩八颗子弹。商队的人一个不剩,就在我开枪前的两秒被回过神的山贼杀了,都是我害的。 他们渐渐向我靠近意图把我包围,可是我一言不发地开了五枪,枪枪爆头,剩下的人愣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刚才老子问你们有没有吃的,你们老实拿出来不就没事了,非要给你们一点教训才知道谁是大爷。现在老子数十声,不想死的放下武器脱光衣服滚远点!十——九——八——七——六——五.......” 我数到五的时候,这群赤果果的人已经跑远了。 商队有五辆马车,三辆拉货,两辆载人。 拉货的马车上竟然没有吃的东西,全是工艺品,这让我很无语。 我爬上最前面的载人马车,掀开帘子,是个死去多时的老头,被一把大刀穿心钉在车壁上。 当我掀开第二辆马车的帘子时,一只雪白的手握着闪亮的匕首直接扎在了我的心脏部位,吓得我脚一软滚下了马车。 卧槽,还好老子选择了不死之身,不然刚出新手村就挂了多丢人。 我捡起一根长矛挑开帘子,借着周围的火光看清了马车里面的样子。 一个金色卷发尖耳朵像精灵一样的美女正蹲在马车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手中紧握着那把刚才刺过我的匕首。 她头顶悬浮着的绿色名字,蕾莉雅。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大大的黄色感叹号。刚才那些杂鱼山贼连名字都没有,果然任务npc就是不一样。 好吧,这就是游戏最初的任务npc了吧。 “出来吧,蕾莉雅小姐,已经没有坏人了。”我尽量摆出温和的笑容。 她拉开马车的窗帘看了看四周,确定只有我一个人后,她跳下了马车。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是父亲派你来找我的吗?”她走到我面前凝视着我的双眼。 她的眼睛很漂亮,深邃迷人,蓝色的瞳孔,很有灵气。 可是我却不敢和她对视太久,因为从小到大从未和这样的美女距离这么近。 不过是个电脑npc而已,我为什么要紧张啊!可恶! 我把脸转向一边,说道,“你头上显示着你的名字啊。” 她一脸疑惑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又拿出镜子照了照,“哪有啊?” 我伸出手停在她名字的位置,“这里。” “什么都没有啊!” 额,原来身为npc她自己是看不到这种东西的,这是身为我们游戏玩家的特权。 算了,做任务要紧,不和她啰嗦了。 “对不起,我骗你的。” “你......那你是我父亲派来的吗?”她好像急于得到确定的答案。 等等,这应该是剧情台词吧,好好好,我就顺着演这个护卫的身份吧。 她穿着很朴素,但是从气质上判断,应该是个离家出走的小公主,一般的游戏套路都是这样的,应该是把她送到哪里这游戏就结束了吧。 怎么可能!如果我开发出这种游戏,也不会这么简单的。所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说道,“是的,那位大人给了我很多钱让我保护你。但你要记住,我不是你的奴仆,我不会为你拼命的。” 姑且就把那个雇主当做是你这家伙的父亲吧,这样我也更能进入角色。至于保护你的事,看情况喽,如果你是必要npc,那另当别论,反正老子死不了,大不了一直给你挡刀挡箭。 “我知道哦~”她笑了笑,“但是,你不保护好我的话,是无法离开这个游戏世界的。” 她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傻了一会儿。这破游戏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为什么要让npc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是虚假的啊,妖冥岛的人工智能可是和人类无限接近了啊,这样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那个.......你知道这个世界只是个游戏,只是虚假的?” 她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又不傻,为什么不知道?” “那我要怎样才能通关?”我直接问了关键问题。 “我怎么知道!”她好像意识到说漏嘴了,感紧捂住嘴巴把身体转向一边。 “你.......” 她背对着我拼命摇头拒绝和我说话。 “你该不会根本不知道通关的方法吧!”我仍旧残忍地说出了事实。 “知.....知道一丁点。” 我认为她应该是怕我觉得她没有用处会杀了她所以继续演。我这人有个奇怪的癖好,玩单机游戏时,只要是没有用处的npc,就会把他们杀了,但仅限于那种没有思想的npc,至于这种接近于人类的人工智能npc,何况头顶还有一个感叹号,就更杀不得了。 我绕到她前面,看着她复杂的表情笑问道,“那蕾莉雅小姐,你要去哪呢?”无论做什么任务,不可能见到npc就完成任务吧,总要去什么地方的。 “我......我也不知道......” 好吧,这时候我真想一刀子捅死她,身为一个任务npc她竟然告诉我不知道!这什么破游戏,喂,管理员,这里出漏洞了吧! “蕾莉雅小姐,你冷静点想想你要做什么。你不要一会儿知道一会儿又不知道的,你虽然很漂亮,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孩子,但是我这人失去耐心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看到旁边的山贼了吧,就是这把枪打死的。”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话了。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叫人家冷静又拿枪威胁我,没见过你这么奇葩的人!有本事打死我啊,看你怎么通关!”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甚至莫名地脸红了。 “你赢了。” “哼!” “蕾莉雅小姐姐,您有什么伟大的计划吗?” “征服世界!”她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种没几个人敢说的大话。 咳咳咳,等等,老子没有听错吧,她竟然要征服世界?!Wtf? “先等一下,请问,蕾莉雅小姐,这个世界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很大的世界啊,有十几个国家呢!” “拜托,你多说点吗?比如这个世界是什么文明?” “大概是魔法吧,你没看到我的尖耳朵吗?我是精灵族的公主哦~” 我靠,光凭一个尖耳朵谁特么知道你是精灵族啊,你也可能是变异造成的尖耳朵啊! “那你会魔法吗?蕾莉雅公主。” “不会啊,喂喂喂,你这眼神什么意思啊,公主就必须会魔法吗!?” 嗯......我可能遇到了一个假公主......一般电影游戏里的精灵公主都是很厉害的好不好! “我再问一遍,您真的要征服世界吗?”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环球旅行可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呢!” 诶?!诶——等等,我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 “那个......公主,你所说的征服世界,该不会只是单纯的旅行吧?” “不然呢?你想成什么了?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坐着战车征战四方的野蛮人?” “喂,是你自己说出了让人误解的话好不好!” “是你自己笨!” “明明是你的错!” “是你自己笨!” “你——的——错!”我是不会认输的。 “是——你——自——己——笨!”她瞪大了眼睛直视着我。 不过是个npc罢了,竟然这么嚣张!可恶啊! “哼!”我撇开脑袋放弃和她对视了,像我这种感情经历为零的人,是不知道如何应付她这样的女孩的。索性少说点话,免得被她嘲讽。 大家都不说话,相互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我终于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那个......”我非常客气地问道,“蕾莉雅公主,你有吃的东西吗?” 她指了指她乘坐的马车,“不准吃光了,那是我仅剩的零食了。” “我知道,谢谢。” 才不是NPC呢 (三)主线任务——开启 我爬上马车才啃了半个面包就听到了一群野兽的嘶吼,然后就是那个女人的尖叫。 顾不上吃东西了,我赶紧钻出马车。 几十米开外,出现了十几只满嘴獠牙体型巨大的食尸鬼,任何一只一口就能啃掉我的大腿。 即使我一枪一个,子弹也是不够的。况且食尸鬼这种生物也不像是一枪就能打死的低级怪。就算我能任性地站着不走位和它们互相伤害,可我还有个拖油瓶呢! 这,真是,非常糟糕的情况啊! 我在一秒钟内做出了决定。我快速地冲到蕾莉雅身边,二话不说扛起她就跑。不知是求生的本能激发了潜力还是她本来就很轻的缘故,扛着她跑了好几公里才感觉到累。 食尸鬼没有追上来,应该感谢那些尸体,不然这NPC就完蛋了。 月光皎洁,视野极佳。四周也充满了虫鸣声,感觉不到危险的气息,我渐渐放松了警惕。 我除了有点累以外,并没有倦意,暂时不用找地方休息,而她,看起来也很精神的样子。 没走多久,她就惊恐地大叫起来,“你竟然没有把我的口粮带走?!” “怎么了?” 她忽然拽住我的衣领,气呼呼地说道,“那可是我省吃俭用存了两个月的钱买的口粮啊!我才吃十分之一都不到诶!还有很多好吃的没有吃到呢!你这万恶的魔鬼!明明.......明明都能扛着我跑的,为什么不带上我的口粮?!” 看着近在咫尺的愤怒容颜,我莫名地想笑,但我不能笑,不然一定会挨揍。虽然不会痛,但会很不爽。 “那个......恕我直言,你那箱子的东西比你重多了,我一个人根本抬不起来。所以,你是怎么把它放上马车的?” 她松开双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五.....六个人就抬上去了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喂,”我指着自己,“你看我这身子板像大力士吗?” “不像.......” “那你还让我顺便给你带口粮?!” “哼!我——不——管!你必须赔偿我的损失!” “凭什么,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感谢就算了,还不停地提要求,有你这样的人吗?”有你这样厚颜无耻的NPC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冷不丁地露出一个邪邪的微笑。 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想离开这个世界吗?” 我就知道她会来这一套,但我偏偏一直没办法确定她说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想。”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这不就对了。实话告诉你,我可是你离开这个世界的关键人物,你不仅要保护好我,还要想办法满足我的一切要求。你放心,不会太过分的。” 我悄悄瞥了她一眼,她正一脸的得意呢。 “我如果拒绝呢?” “嗯?你.......你要是......拒绝.......绝的话.......我就自杀.......对.....自杀,让你永远困在这个世界!”她吞吞吐吐地说出这番一听就知道是临时想出来的蹩脚理由。 “呀~这真是太可怕了!”我顺着她的意思说道。 “哼哼~知道害怕了吧!”她更得意了。 “我好像记得不久前某人才承认了根本不知道离开的方法哦~” “诶?!是.....是吗?我突然想起来了!不行吗?!”她把绯红的脸扭到一边意图不让我看到,可惜我已经看到了。 “行啊。”我懒得在这种问题上和她纠缠下去,她是不是离开这个世界的关键,以后总会知道的。 不就是个任务npc嘛,为什么要设计得这么有趣呢? 明明一开始声明了不会成为她的奴仆的,结果被这么一忽悠,还是中招了。不就是护卫兼奴仆吗?反正以前也玩过这种类型的游戏,无所谓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 “那个谁,我饿了,快去河里抓点鱼烤来吃。” “好。” “要肥点的。” “嗯。” “要成年的。” “蕾莉雅殿下,我怎么知道大多才算成年啊!” “这么长的。”她比了个手势。 “知道了。” “动作快点啊,要是我饿死了你就没法通关了!” “我知道了,啰嗦!” “哼!” ....... “那个谁,我有点累了,快背我。” “哦。等等,怎么感觉没有之前那么轻了!你是不是......” “要你管!不准说我长胖了!也不准问我体重!” “额......我没打算问。” “好吧。” ....... “那个谁,我想要那朵花。” “蕾莉雅!那是悬崖边诶!要是我不小心掉下去了怎么办!?” “那你就小心点别掉下去啊!” “你没开玩笑吧?” “你不是说你是不死之身吗,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恐高啊!”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那朵花!” “确定?” “嗯。” 当我小心翼翼地为她摘到了那朵紫色的花,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花进了她的嘴里。 是的,她竟然面无表情地把我冒着掉下悬崖危险得到的花吃了。那种感觉就好像你辛辛苦苦养了几年的肥猪被来路不明的土匪抢了一样!很绝望啊! “你很饿吗?” “不是啊。” “那你为什么......” “这是我每个月都必须要吃的药啦。” “要是不吃会怎么样?” “大概会像喝醉了那样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吧。” “哦~那以后看到这种花了记得让我帮你采。” “嗯。” “你这个,是病症吗?” “是诅咒,只要坚持服药,再有一年就能解除诅咒了。” “哦。”那就好,不是什么恐怖的诅咒。 ....... “那个谁,我.....” “停!”好几天了,我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 “我有名字的。” “是你自己没有告诉我的。” “好吧,我的错。我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朔言,今年25岁,摩羯座,身高180,体重130斤,最擅长的技能是开锁。” “开锁?” “是的。” “直觉告诉我你是一个大盗。我说的对不对?”她忽然兴奋起来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 “额......是又怎么样?”什么直觉啊,应该是电脑数据库里有一些我的资料吧。 “那我们去偷东西吧!”蕾莉雅两眼放光,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喂!你能不能不要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啊!作为一个精灵公主,你的三观极度不正常诶!竟然想着偷东西!” “呵呵,容我解释一番吧。” “你说吧,如果有充足的理由我就去偷。” “故事有点长,我们坐下来聊吧。” “嗯。” 我们坐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下。 “三百年前,这个世界出现了一个魔王,他魔力强大,毁灭了大陆上的很多个国家,人类中最聪明的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研发出了几件圣器,让当时的最强者装备着,经过一番苦战终于封印了魔王。魔王太强了,杀不死,所以只能封印,而那些圣器也在战后流落世界各地。魔王百年苏醒一次,成功封印他的人,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简言之,魔王就是这个游戏的退出键。” “额......这个游戏竟然真的是无比俗套的打败魔王就完结的?你没有开玩笑吧?” 游戏策划组能不能认真思考出个新颖的故事啊!这种题材早就烂大街了好不好!还不如让玩家自己走魔王路线来得有趣呢!简直哔了狗了! 我心中无数***奔过,并且有很多句mmp想讲。 “绝对没有骗你。如果集齐圣器可以开启时空之门,也就相当于是退出功能。但是魔王苏醒后的第一目的是销毁圣器,总之,圣器是一定要先得到的。”蕾莉雅严肃地说着。 “那......那个叫圣器的东西,有多少件?” “不多,就三件。分别是项链,剑,耳环。” 好吧,终于开始进入主线剧情了吗,收集必备物品然后二选一的结局,感觉还不错的样子。只是,项链耳环是什么鬼,意思是女孩子的装备?难道要让这个精灵公主装备圣器打败魔王?怪不得这个npc不能随便死,这样想似乎也说得过去呢。 “那你知道圣器在哪吗?” “我只知道项链在纳吉特鲁帝国的皇城中,其余的要打听才知道,所以当你承认是大盗时我才会那么高兴。”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是不是项链被封存在皇宫深处,一般人根本无法得到,如果我是很厉害的盗贼就好办了?” “差不多。” 卧槽,即使是来到一个游戏世界也要逼我干老本行?多年前老子可是因此蹲过几天监狱的,只是监狱食堂的伙食不好我自己开门走了,然后第二天就被全国通缉....... “那么,蕾莉雅公主殿下,纳吉特鲁帝国的皇城该怎么走?” 她忽然跳起来,吓了我一大跳。她指着远处笑道,“我们一直在路上哦~翻过那座山就到了!”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按照正常速度,明天下午就能到了。 但是,我不确定自己的开锁能力能不能在意识状态下使用。只有到城里随便开个锁试试了....... (四)我是“勇者” 蕾莉雅曾经来过这个城市,也算是熟悉地形了,在她的带领下,我们走的下水道。 本来我是不想带这个拖油瓶的,我说随便画个地图就行了,毕竟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能应对,有她就不一样了。但是她坚持要来,还说什么这个城市的下水道像迷宫一样复杂,一开始我还不信,直到我们迷了路.......我终于信了。 不过,能确定的是,头顶是皇宫。 即使迷路了她仍旧精神满满地走在前面假装没有迷路的样子,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是不愿承受这种打击吗? 为了让她认清现实,我咳了一下,“蕾莉雅小姐,咱能不能停下来思考一下?” 她转过身不满地瞪了我一眼,“哼!那要怎么办嘛?” “与其在这下面瞎晃,还不如到地面上去。对了,宝库位置你找得到吗?” “那当然了,我去参观过。” “很好,我记得前面有扇门是往上的。” 不知是我还是这女人的狗屎运太好,我们爬出下水道穿过一个没有守卫的花园后就来到了皇宫的宝库,同样没有一个守卫,是对门锁太自信了吗? 不管那么多了,既然没有守卫,那我就不客气了。 轻轻松松地开了门,和蕾莉雅走进去。 “这里这么多房间,你知道在哪吗?” “我怎么知道,挨着找呗,反正看到了我能认出来。” “.......” 宝库里有很多小房间,每道门看起来都很难打开的样子,似乎还有魔法咒文加密,可是在我这种有着神秘力量的人面前啥都不算。 我们在每个房间里翻箱倒柜,弄得乱七八糟,像土匪一样。 一连开了十个房间都没有找到圣器,我们来到最后一间。 可是,我不知道我是坏事干多了遭报应还是这个游戏的原因。 老子的异能失效了!我不能用意念开锁了!卧槽,这什么情况?前所未有史无前例啊! 直觉告诉我圣器绝对在这最后一个房间里。 “喂,你干嘛愣着啊,快打开啊,像刚才那样轻轻松松的。” 我瞥了她一眼,露出无奈的笑。 “老大,我也想打开啊,可是我忽然失去那种力量了。” “纳尼!?”她尖叫起来比我还激动的样子,让我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失去了力量。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眼神示意她别激动别叫唤,引来卫兵就不好了。 虽然这些年来我靠异能开锁,但是不代表真正的技术活没有学过。 不过很可惜.......这是我没法解决的类型,因为一整面墙都是大理石,没有任何看起来像是锁的东西。要我拿拳头砸开吗?这是不可能的。 我忽然想起刚才的房间里好像有个牛b的道具能试一下,应该是游戏里提供的隐藏道具,射击游戏里常见的RPG火箭筒! 我已经不去想为什么魔法文明的游戏里会有这种东西了,连npc都能知道这是个游戏世界,还有什么东西是不可能的?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大理石门像我曾经的节操一样碎了一地。 整个房间里只有一件宝物,就是那摆在高台上耀眼无比的水晶项链,每一颗细小的水晶里都好像藏着宇宙星辰。只是简单地瞟了一眼,就能感受到那种圣洁的气息。 应该是圣器无疑了。 蕾莉雅正打算去拿圣器时,房间里忽然涌进来一群全副武装的卫兵。 他们会来我不惊讶,我只是惊讶他们的速度为什么这么快,从老子炸开门到现在不到一分钟,难道他们一直在等待这一刻?那他们的心机就太深了。 人数太多,我选择放弃抵抗,我怕他们一怒之下杀了蕾莉雅,到时候就没地方后悔了。 我们没有见到国王,而是直接被带到了广场的火刑架上。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了,害得我精心为国王准备好的谎言都用不上,mmp!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老头站在台子上,指着我和蕾莉雅对围观的群众说道,“这两人企图偷盗圣器,是全人类的公敌,是魔王的爪牙,按照伟大的纳吉特鲁帝国法律,应给予他们火刑!” 台下的吃瓜群众们开始欢呼起来。 “蕾莉雅,你不是精灵公主吗?赶紧把身份说出来啊,你就要死了诶!” 她摇摇头,“我不能说,你想啊,我这种身份竟然跑来偷东西,偷的还是圣器,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大国之间的战争,相比之下,还是让我一个人牺牲吧。何况说了也没人信的,这一任的国王并不认识我。我上次来可是一百年前......” “卧槽。” 我们两人谈话间,士兵们已经把柴火架好,就差点火了。 那老头拿着火把走到我面前说道,“你有什么遗言吗?死前的忏悔也是可以的。” 去你二大爷的忏悔,老子不死之身怕个锤子。 我笑道,“老家伙,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勇者?” “勇者?哈哈哈哈,这个大陆谁不知道勇者啊,那可是传说中神一般的存在,只有勇者才能用圣器封印魔王。你这个时候说勇者,该不会是要告诉老朽你就是勇者大人吧?” “在下不才,正是传说中百年难遇的勇者!”我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 “你?勇者怎么会偷东西呢?!说谎也请想清楚点。” 我笑道,“你都说圣器是勇者才能使用的,那自然就是属于勇者的东西,那么身为勇者的我想拿走自己的东西怎么叫偷呢?” “这.......”他似乎不知道说什么了,撇过头默默地把火把仍在我脚下。 柴上浇了油,火瞬间就变大了。 卧槽,说不过开始玩狠的了!居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当那家伙重新拿了一根火把打算烧死蕾莉雅时,发现我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他脸色都吓紫了,估计是从未见过烧不死的人吧。 “喂,都说了我是勇者,你怎么就是不信呢?我这样的力量还不能打消你的疑虑吗?” 老头沉默了一会儿,指挥卫兵灭了火,然后把我和蕾莉雅放下来带进了皇宫。 ....... 国王和王后听了那个老头的描述后,轻易的就相信了我的身份,然后用丰盛的食物招待我们。蕾莉雅可是很久都没有这种级别的待遇了,埋头狂吃头都不抬一下。 国王坐在我的对面,眼神炙热,要不是这死胖子有个漂亮的妻子我真怀疑他是不是看上我了。 其实我知道的,他只是崇拜勇者而已。 蕾莉雅说过,历代勇者都是很嚣张的,完全不用把人类国王放在眼里,因为勇者要是一个不开心和魔王混在一起了,国王还有什么用? 好吧,为了不侮辱勇者的名号,我可不能显得太温顺礼貌了。 我翘着二郎腿,说道,“赶紧把老子的东西拿来,应该不用我说是什么东西吧?” “不用不用!”国王媚笑着,然后踢了一脚身侧的大臣,就是那个想烧死我的老头。 大臣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我走到国王面前,一边拍着他的肥脸一边说道,“那家伙看起来似乎到了荣升天国的年龄了,什么时候让他坐着火焰上天吧。” 说出这话的瞬间,国王的脸明显僵了一下,随即笑着点点头。 我的天,我真的觉得我现在跟恶魔没什么区别了。谁让他一言不合就想烧死我呢,我这人超记仇的,你这次没弄死我,我找到机会就一定会弄死你! 大臣很快把圣器之一的项链拿了过来。 我端详了一下,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我把项链戴在了蕾莉雅的脖子上。 这女人愣住了,默默地抬起头看着我。 我忽然发现她油腻的脸似乎有些红。 “这是.......是送给我的吗?”她吞吞吐吐地说道。 “额......才不是呢,借给你戴一段时间,以后要还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明明很正常地当做礼物送出去就行了啊,居然说借,我靠。 “哦。”她低下头继续吃。 好吧,她似乎也没有想那么多。 我把国王拉到角落里简单聊了几句。我说随便住几天就走,到时候希望他能提供点经济支持,我的语气跟土匪没什么区别,而国王也没有拒绝,反而希望我能支持他继续当这个国王。我真是呵呵了,说得我像是那种一言不合就要切下他狗头的坏人似的,我是那么恐怖的“勇者”? (本章完) 才不是NPC呢(3) (五)孤岛 在皇宫里吃国王的用国王的,潇洒了几天就走了。要不是我深刻的知道这是游戏世界,我还真想一直呆在这里享受,可惜了,我并不属于这个虚假的世界。 蕾莉雅说下一件圣器在一座海岛上,于是我向国王要了一艘船,他本想派一支舰队协助我的,被我残忍拒绝了,看到他伤心欲绝的样子,我猜他又在脑补什么不好的事,不过这都和我无关了,他爱咋咋地。 战船上,蕾莉雅掌着舵,毕竟我不会驾驶这东西,而她说她有这个技能。很好,她总算有个能用的技能了,不是个一无是处的拖油瓶,虽然在她的操控下船一直摇摆不定.......但终归比我好,在我手里的话,应该十分钟就会翻。 由于我晕船,我跑到某个房间去睡觉了,我这人一旦睡着了就什么不适感都会消失。 但是....... 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我不该这么相信这个女人。试想一个路痴,在茫茫大海上驾船,她能找到路吗? 等我睡醒了起来时,她已经不掌舵了,跑到甲板上望着天空发呆。不过,又不像是看天空,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这船的桅杆没有了!是的,没有了。这意味着我们再也无法驾驶这船,只能任其漂流了。 “喂.......”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就捂着耳朵拼命摇头。 我走过去扯开她的双手,直视着她闪躲的眼睛,尽量语气平静。 “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好说,我保证不打你。” “真的?” “真的。” “真的真的?” “嗯!” “那个.......额......我驾船没多久就很困,我打算小睡一下,没想到睡了好几个小时,醒来就这样了.......” “哦,是吗?”我笑眯眯地说着。身后紧握的拳头还是渐渐松开了,反正事已至此,打一顿也于事无补,况且她这么蠢,还真难下手。 桅杆没有了是件很糟糕的事,但是我们即将迎来更糟糕的事。天很快就要黑了,而这船漂流的方向,大概也就十几海里远的地方,几道水龙卷直冲云霄,我仿佛看到了一艘大商船在龙卷中变成了碎片。 “我们赶紧用小船逃走吧。”我说完走向船舷。 “喂.......” 然而,本该有逃生用的小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刚才我就是想告诉你小船跟桅杆一起消失了来着。”她在我身后说道。 远处吹来冷冽凌厉的风,船摇晃地很厉害,风暴越来越近了,我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一脸无辜地望着我,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似的。 我该怎么说呢。我不死之身,掉进海里也淹不死。我会游泳,但体力有限,没办法带着她从大海游上岸。而她偏偏是我离开这个垃圾游戏世界的关键,如果她死了,我会一直困在这里面,那么,对我来说就是最糟糕的事了。 兴许是见我太严肃了吧,她没有像平时一样多话了。 “对不起,都怪我,我没有看好船。” “说什么傻话呢,你我都知道这是个游戏世界,那么船受损不就是主线剧情吗?”对啊,既然如此的话,一定有解决办法的。 我跑到船舱里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查看。然后看到了一口大箱子,木制的,看起来非常坚固的样子。也是这个船上唯一一个特殊的箱子了,简单来说就是过关道具的感觉。 于是,我在风暴摧毁这艘船之前,把她关进了箱子里....... 箱子密封性出奇地好,完全没有进水,里面的空气也够她用了。我怕会在海上漂流太久,还特意把船上的食物全部都放在了箱子里。 运气不错,经历了一晚上的风暴后,我们第二天一早就被海浪冲到了沙滩上。 醒来时感觉到沙子挺高兴的,但是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后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上岸的地方是个只有几十平方米的孤岛,连一两棵椰子树都没有,简直了! 蕾莉雅从箱子里走出来的时候还欢呼了一下,但是她迅速凝固的表情让我想用手机拍下来做一套表情包。 “这是哪里啊?” 她这话让我想打死她。 “哟,我还想问你呢。接下来的剧情是孤岛求生吗?可是这特么都是沙子,怎么个求生法?” “我觉得我们可以等。” “等?等别的船只从附近经过然后你高声呼救?万一你东西吃完了都没有等来一艘船,而你刚好饿死的下一秒有船来了呢?” “额.......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她破天荒地开始严肃地思考起来了,这让我略感惊讶,这不符合她的设定啊。她这种npc怎么可能帮得到玩家嘛,不坑死我就算好的了。 不过我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万一她真能解决问题呢?我可不是特种兵,不知道这种绝境该怎么逃离。不过既然这是个游戏世界,自己正处于剧情关卡,多思考一下总是能过的吧。 等我回忆完各种逃生游戏的逃生方法,回过神看向蕾莉雅。 她手握着吃了一半的卤鸡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鸡腿都沾上沙子了,看得我一阵心疼,洗洗应该还能吃吧....... 话说回来,她果然是个不靠谱的npc啊,对她抱有期待的我也是有病,这一路走来居然还能相信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阳也彻底升起来了,沙地上躺着的这货热得满头大汗,凭着本能在用手擦汗但是一直没醒。 我犹豫了一下,站到她旁边帮她挡阳光,没多久她就安分了下来。 明明是个游戏世界的npc,为什么睡觉的样子都那么好看呢? Mmp,这种感觉......我不会是喜欢她了吧?难道是单身久了连电脑程序都不放过了?不行,不能惯着这货。 于是,我残忍地把她拖进了箱子里。讲真,箱子里遮阳效果更好。 不过,刚打算放下她的时候她就醒了。 她一脸惊恐地望着我,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想干什么?” 我忽然想笑,“你这家伙该不会认为在这孤岛上我要对你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吧?” “难道不是吗?” “如果是的话,需要在这大箱子里?沙滩上还不是一样的,反正方圆几十里都没人,还很宽阔。”我一本正经地说着实话,我再怎么饥渴也不至于对电脑程序做那种事。 “那你......”她的脸红透了,或许是为她自己的脑洞感到尴尬吧。 “你刚才热得一直擦汗,我打算帮你挪个位置而已。” “哦哦......那......谢谢你。” “不用谢。”你可是我离开这个世界的关键啊,保护好你是应该的,谁知道你会不会被太阳晒死呢,你看起来总是那么脆弱的样子。 “诺,你的鸡腿,沾了沙子,我帮你洗干净了。”我把她吃了一半的鸡腿递给她,她接过鸡腿默默地蹲在了箱子的角落里。 过了一会儿,她像我招手。 “什么?”我问。 她不说话,继续招手。 我蹲了进去,蹲在她旁边。 “怎么了?” “外面那么热,你也呆在里面吧。” 如果这句话她是好好说的,我兴许内心会有点悸动。可是她包着满嘴的鸡肉口齿不清地说出来......瞬间就没有气氛了。 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但我至今仍是不知道她是故意还是无意的。 又过了很久。 我说,“你有没有想到离开的方法?” “等。” “等什么?” “等别的船从附近经过喽。” “好吧......” (本章完) (六)幽灵船 我也不知道和蕾莉雅在这个几十平米的孤岛上呆了多久,总之鱼都快吃够了。 话说那天遇到风暴从船上带下来的食物第三天就被这女人吃完了,如果是一般人的话至少可以吃半个月的,但是她一无聊就喜欢吃东西,所以.......唉。好在我有世界系统的不死buff,不吃东西也没关系,不然还要低声下气地求她分我点。 有一天我们正在吃生鱼片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有一艘船正慢慢靠近,等船到了岸边后,我和蕾莉雅久久都不敢上去,一言不发地望着,生怕上面下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因为,这分明就是一艘幽灵船啊!破旧腐败长满海底植物的船身,船舷上挂着许多成残缺不全的骷髅,上面还插着箭矢。而现在的天气情况也不怎么乐观,布满了厚重的乌云,时不时还有紫色的闪电降下,看起来又要来一场暴风雨了。 就算这船上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可是没人能保证它不会沉。万一上面有恐怖的东西,那就更糟了。我这人其实超级胆小的,从小连恐怖片都不敢看的,去游乐场时朋友们一窝蜂往鬼屋跑寻求刺激,我是能躲多远躲多远。所以,即使在这个游戏世界里我不死,但是精神攻击很可怕啊! 我和蕾莉雅对视了一眼,我问,“这.......貌似是通关的船只了,怎么样?要上去吗?” 蕾莉雅咽下嘴里的生鱼片,走到我身后,“还是.......还是走吧,我已经在这个岛上呆够了,无论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总比一辈子呆在这个孤岛上强。不过你得走前面......” “额.......” 好吧,即使是地狱也得闯一闯。 我们小心翼翼地爬上了船,刚踩在甲板上,甲板就嘎吱作响,我真怕这破船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碎片,然后我们扑通两声掉进海里。 几秒钟后,船开动了,而且启动速度极快,要不是我赶紧抱住断掉的桅杆老子就摔到了,而蕾莉雅一直离我比较近,船动的瞬间则是抱住了我,让我不由得心跳加速。 分明是一艘破败的木船,竟然像游艇一样快。算了,说不定水底真的有几个发动机带动的螺旋桨呢,这破游戏不按套路出牌的地方太多,我已经习惯了。 在船开出去很远后,我往孤岛的方向看去,然后我惊呆了。 在这艘幽灵船离开后,竟然有一艘华丽的大商船经过那里!上面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充满生机啊!肯定有很多好吃的好喝的啊! 蕾莉雅也注意到了,她说,“早知道就多等一会儿了,我们已经无法回头了。” 她的话刚说完,我们身后的通向船舱的大门嘎吱一声忽然打开,里面漆黑一片,同时还传来一阵仿佛遥远地狱飘来的狞笑声。 这一瞬间,我和紧紧抱着我的蕾莉雅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果然上了一艘真正的幽灵船。 纠结着要不要进去时,大雨噼里啪啦地就来了,一分钟不到就把我们两个淋成了落汤鸡。 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我,说,“好冷啊......要不......进去躲躲?” 为了避免她感冒,只能选择进入前面这个漆黑的通道了。来自地狱恶鬼的笑声还在回荡着,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们本打算只躲在门口的,结果刚踏进去大门就猛地关上了。然后,两边墙壁的挂灯依次亮起幽绿微弱的火光,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视线的尽头是一道布满神秘花纹的青铜门。 然而我想吐槽的是,这个走廊的距离已经超过这破船的长度了吧?都有一百多米了,这破船顶多三四十米的样子。所以,这应该就是幽灵船的异次元空间了。 慢慢地走完了这条长长的走廊,直到站在青铜门面前,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这让我安心不少。 “你能从我身上下来吗?蕾莉雅殿下。” 这女人走了没几步就跳到我背上了,说什么地上有蟑螂,我......这破船上怎么可能有蟑螂这种生物嘛,根本无法生存好不好,分明就是懒得走路罢了,或者是害怕踩到陷阱,算了,不想拆穿她。反正保护好她才是最重要的。 又到了开锁开门的时候了,我把手放在门上,正打算用意念开门时。门被拉开了。 然而我没有看到任何人。 “请低头。” “谁?!谁在说话?!”难道是看不见的幽灵?卧槽,这特么太恐怖了吧,我感觉我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等等,它说低头? 我低下头,发现说话的竟然是一只黑色的猫,除了红蓝异瞳有些诡异外,这只猫还是挺可爱的。 “进来吧。”它又说话了。 我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摆设,很普通的样子,没有大型衣柜之类的,因为我总觉得那种东西门一拉开就会冲出很多怪物。然后我注意到书桌上的一样东西,复古的留声机。那些恐怖的像恶鬼一样的狞笑竟然是用留声机放出来的!简直了,这只猫到底什么奇怪的品味啊!不过想想也正常,在海上漂流的话,用这种声音能吓跑很多试图登船的海盗,减少了很多麻烦。 好吧,到目前为止,虽然环境有些诡异,但是看起来没有危险的样子。毕竟连蕾莉雅都从我身上跳下来跑去撸猫了,这黑猫虽然一脸嫌弃的样子,但是却并没有抗拒,甚至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而且看蕾莉雅的表情,这黑猫就好像是很久没有见到的好友一样。 “喂......你们.......是不是认识?”我弱弱地问道。 蕾莉雅头也不回地说道,“是啊,她叫尤娜,是我唯一的挚友呢,是个女巫哦~平时都是以黑猫的样子见人的。” 话音刚落,黑猫身体周围莫名浮现出一大团黑色雾气,黑色雾气散去后,一位穿着红色洛丽塔洋装的美少女出现在原地,精致的小脸,仍旧是美丽而诡异的异瞳,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身后。 唯一违和的地方就是——蕾莉雅还捏着人家的脸。 尤娜扯下蕾莉雅的手,说道,“我正环球旅行呢,用望远镜看到有人在那个小岛上,打算帮助一下,靠岸了才发现是你这家伙,早知道不救了。”她嫌弃地看了一眼蕾莉雅。 “几年没见,你变得太冷漠了,要好好惩罚你。” “不要——哈啊~” 蕾莉雅抱住尤娜,用脸在尤娜的脸上使劲蹭,让人不知道谁才是猫。 尤娜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推开蕾莉雅,跑到沙发上坐着,蕾莉雅像个跟屁虫一样跑过去粘着。 “你们两个都湿透了,去火炉旁烤一下吧。” 蕾莉雅不舍地放开了尤娜。 我们烤火的时候,尤娜说道,“跟你们说件刺激的事吧,可能你们也看到了在我的船走后路过了一艘大船。其实那才是真正的幽灵船,经常幻化成正常的船靠近流落荒岛的人们。等人们毫无防备的一脸傻笑地上了船,晚上就会沦为恶鬼们的食物。我在海上跟他们打过好几次了,所以比较了解。” 麻痹,天知道我现在到底有多庆幸我上了这艘假幽灵船,不然就算我死不了精神也会遭受几千万暴击,兴许就直接被吓成白痴了。更何况还有个脆弱的蕾莉雅,那个完全没什么用处的吃货。 我看向旁边的蕾莉雅,这家伙脸都吓得没有血色了,一言不发地坐着,身体看起来十分僵硬。 然后,我看到炉壁上的镜子,反射的竟然是尤娜努力憋着笑的脸,太过分了!竟然是骗人的!果然女巫都喜欢恶作剧吗?! 我回头瞪了她一眼,她撇过头假装没有看到的样子,简直让我无言以对。 蕾莉雅的衣服烤干后吃了尤娜做的菜很快就睡着了,可能是被吓着了。 尤娜一脸严肃地叫我去甲板上,一开始我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万一这家伙把我推进大海怎么办?我又游不了多久,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下去然后被一些大型海洋生物吞掉,再完整地拉出来,可能还会给人家造成严重的便秘.......这样一想,觉得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但是,她的一句话让我停止了脑洞。 她说,是关于蕾莉雅这个npc的。 甲板上,我们相对而坐。 暴风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夜空很晴朗,能看到漫天的星辰。 尤娜说,“其实,我也是一名玩家,首批玩家,是作为游戏bug的测试者,但是后来莫名出了点意外,我们没法退出游戏了,后来又出了一些大灾害,于是当初一起测试的三十个人员只剩我一个了。” “那些人,死了?” “嗯。”好直白的回答。 “看你的样子,是知道我是玩家了?”我说。 “好歹也是测试者,游戏剧情大概还是知道的,蕾莉雅是这个单机游戏的女主角,作为玩家,最初到达这个世界,无论如何都会遇到她,只是时间场地的不同罢了。” “她说集齐圣器能通关离开这个游戏世界是真的吗?” “这个我不清楚,可能是真的吧。其实我叫你出来只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伤害她。” “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在这个垃圾游戏世界唯一的朋友了。作为npc,她的人工智能系统是最完美最接近人类的,甚至就是人类,和城市里那些死板的npc不同,相信你也能感受到吧,和她在一起跟真人没什么区别。” 这一点我无法反驳。话说我并不了解女孩子,但是她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好很真实。额,除了吃得有点多以外,各种可爱有趣,不过吃得多也算一个萌点吧....... “好,我答应你,不会伤害她,一定好好保护她。” “话说你选的能力是啥?” “不死之身。” “你麻痹开挂呢!当初我怎么没遇到这个选项?!” “小姐姐你这么可爱能不能文明点?” “不能!我现在心里极其不平衡!” “你选的是什么?” “什么魔法都会。” “卧槽,还不是开挂,还是花样开挂,还说我,你太不要脸了!没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哼~不服打我呀,我保证不把你变成蟑螂扔大海里。” “在下各种服。真心的。” 没办法,在大佬面前必须怂,甚至还得装孙子,不然没法混。 (本章完) 才不是NPC呢(4) (七)尤娜魔女 我问,“大佬,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没有。” 喂喂喂,能不能犹豫一下委婉点啊! “为什么?” “虽然这是个游戏世界,但是这里有我想要的一切,或者说我想要的都能在这里靠自己的力量得到。对于我这种资深的单机游戏玩家来说,游戏的互动体验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朋友的话,没什么要求,有蕾莉雅一个就够了,几年见一次挺好的。而且,我是个孤儿,外面的真实世界没有值得我留念的,这里,便是属于我的世界。顺便告诉你一件事,这个世界的系统拥有自我编程能力,世界将会越来越真实,还会分裂出许多个不同文明的世界。或许未来世界末日时,人们都会把意识导入到这里来避难并且自由选择喜欢的世界文明。目前这个1.0的恶搞版本请你主动忽略吧。” 听了这么多,我只想说,“大佬,你听说过磁暴步兵吗?” “没有,我只听说过杨教授。”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治疗一下。”我认真道。 然后我看到她手中凝聚了一个闪电球,脸上带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笑轻轻地朝我抛了过来。 后悔的话道歉的话已经来不及了。 全身一阵酥麻后,我无力地躺在甲板上抽搐了一会儿,差点大小便失禁。话说我不是有系统给的buff吗?难道玩家间的互相伤害就有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千万不能得罪尤娜了。 “哇——果然是不死效果诶~十万伏特居然只是这种程度~”她眼中闪闪发光,很惊喜的样子。 Wtf? “等等!尤娜小姐!十万伏特?你是皮卡丘吗,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刚才你是想杀了我对吧?你肯定是想杀了我!我们什么时候结下死仇的?你不要把头转过去啊,老实回答啊喂!” 过了一会儿,她回过头朝我歉意地一笑,虽然我并不觉得她会有诚意。 她说,“人家的职业是女巫嘛,有时候总会灵感一现做些奇怪的实验,你应该能理解吧?而且,你不是没事吗?” “不!我不理解!”我惨叫。差一丁点就要洗裤子了! 然而下一秒她的脸就变得阴沉起来。 我瞬间换成笑脸,“嗯嗯嗯,理解理解。” 我靠,真是个难以对付的恐怖女人,还以为长得可爱就会温柔呢,完全不是!简直就是恶魔!相比之下还是蕾莉雅好对付,希望这女人送我们到目的地就会离开,要是一路上都跟着,我哪还有好日子过。 “你这家伙带着蕾莉雅是为了离开游戏吧?”她忽然正经起来。 “那当然了。”这种事还要说吗?我可不是网瘾少年。 “你......有没有对她产生其它的想法?” “什么鬼?!”她想说什么?等等,我心跳为什么加速了,好像过山车到了最顶端马上就要冲下去了一样。 “我是说,你喜不喜欢她?”尤娜看起来很认真。 果然是我最不想面对的问题。我单身这么多年,认识的女孩子没几个,也没什么交情,朋友都算不上。蕾莉雅算是最熟识的了,真要思考的话,可能还真有那么一种朦胧的奇怪的感情,尽管她只是个NPC。 我说,“如果......如果有点心动也算的话,那大概是了吧。” 话说这就像是喜欢二次元人物一样吧......应该不会遭人唾弃吧...... 绚烂的星空下,尤娜的表情产生了细微的变化,像是有些高兴,但眼神里又夹杂着忧伤。我不知道她内心在想什么,不过我又不敢多问。 “你是一定会离开游戏的,对吧?” “是的。”我坚定地说道。 “即使蕾莉雅挽留你,也一样?” 我愣了一会儿,笑道,“就算你说未来这个世界会不断完善,但永远无法替代原本我所在的现实世界,尽管我在现实世界是个通缉犯在这可以拥有一切,但我仍然选择现实。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我知道我属于哪里。至于蕾莉雅,她心那么大,没关系的。”她看起来不像是会喜欢我这种人的样子,这样正好。 “真羡慕你这种意志坚定的人。”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就像一阵山间的清风忽然吹进了心里。她现在的样子让我忘了几分钟前她对我施展的暴行。 她说,“真希望你能坚持到底,并且永不后悔。” “嗯。”我也希望如此。但这些年,后悔事已经做了不少了,不差这一件,就算后悔,也是未来的事,与现在的我无关。 “尤娜小姐,你在这个世界多久了?” 她诡异一笑,“怎么?想判断我的年龄?” “诶?!你为什么会往这方面联想?难道对自己的年龄很在意?” 她哼了一声,说道,“懒得跟你计较了,你想知道就告诉你吧,我23岁,在这个世界七年了。你笑什么!就算你比我大你也别以为能当我哥哥。” “我可没这么想。”我才不希望有个妹妹呢,更何况是你这样毫无征兆就电人的魔女。 “如果你跪着求我的话,我可能会勉为其难地满足你这宅男的妄念叫你一声欧尼酱。” “不稀罕。”我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毕竟不是妹控,这条件没有诱惑力。 “哼!”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话说你是怎么有机会来测试这个游戏的?” “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在妖冥岛买ANNASI研究所发售的彩票时中奖了,在巨额资金和游戏测试中,我选择了游戏测试。谁让我不缺钱呢,但是没想到这游戏会出问题,一呆就是七年。” “真可怜。” “可怜?不至于。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相比外面世界,这里反而更适合我。可怜的是其余的测试者,他们想方设法要回到现实去,却没有成功,一个个都选择自我了结。真是一群奇怪的人,活着不好吗?即使是游戏世界里,也是活着啊.......” “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罢了,现实就是如此,你没法让每个人都认同你的观点。” ....... 这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她这个网瘾少女的学识很渊博,一晚上话题不带重复的,据说在游戏测试的前一年就自学取得了研究生的文凭,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少女。 回船舱前她拜托我一件事,叫我回现实世界后帮她找一个人,线索在她家书桌的抽屉里。至于她家的钥匙,在ANNASI研究所地下三十层,她名下的储物柜里,开启密码就是她名字的拼音。 在海上急速航行了两天,经历了几场恐怖的大风暴后,我们终于到了蕾莉雅所说的那个有着圣器的岛,提根斯岛。 这座岛有三万平方公里,终年被高密度的雷暴天气带环绕着,没有相应的设备是无法穿过的。而这座岛上的居民,也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或许是有游戏系统的眷顾吧,竟然不是原始社会,文明程度甚至不比纳吉特鲁帝国差。 港口的人多得超乎我的想象,经济一定很发达。 可是,随着船离港口越来越近,我发现人们就像见了鬼一样四散开来,几分钟不到整个港口就没人了。 这让我很无语。我转头看向旁边的蕾莉雅,她指了指甲板。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这种外形恐怖的幽灵船靠近这种几十甚至几百年都不会有外人进入的港口,这里的居民不害怕才怪。 话说,等会我不会被军队抓起来执行火刑吧?等等,这岛上有没有军队啊?或者隐士高人什么的....... 尤娜的幽灵船稳稳地停在了港口。 我率先下了船。 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尤娜紧紧地抱着蕾莉雅,哭得稀里哗啦,满脸的泪水。 蕾莉雅也很惊讶她的行为,抚摸着尤娜的头发吐槽道,“上次我们分别时你头也不回走得那么潇洒,让我生了很久的气呢!这次为什么反差这么大啊?又不是永别,做的这么夸张,弄得我也想哭了。” 尤娜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哭。 我默默地看着,不敢去打扰她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蕾莉雅的安慰下尤娜逐渐平静下来,她凑到蕾莉雅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然后我看到蕾莉雅红着脸朝我看了一眼,又迅速别过头。 我靠,什么鬼,她到底说了什么? 站在港口挥手告别了巫女尤娜后,我和蕾莉雅慢慢走在港口小镇的大街上,她一直低着头,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喂,蕾莉雅小姐,她最后和你说了什么?”我笑嘻嘻地问道。 “啊——”她像是受到惊吓一样,一脸惊恐地抬起头看着我。 弄得我好像一个大坏人一样。 “没.....没有.......她什么都没说。” 她紧张的样子真可爱。分明只是个NPC。 “真的?” “她说,你是个大笨蛋!!可以了吗?满意了吗?”她红着脸冲我吼道。 “额.......” 蕾莉雅这个样子吓了我一大跳。 啊,可恶的魔女,临走前还说我坏话,下次见到一定要想办法找回场子! (本章完) 才不是NPC呢(5) (八)风筝大赛与杀猪匠 我们在这个港口小镇找了一间旅店住下。 下午的时候,我问了蕾莉雅关于圣器的事。 她说我们到达的时间很恰当,过几天这里会举行放风筝大赛,优胜者可以在一大堆宝物中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圣器之一的剑就在里面,只不过岛上的人不认识罢了,因为没有别的圣器在附近剑是不会变回原样的。 和她在这个小镇咸鱼了几天后,终于到了放风筝大赛的日子。 地点在港口镇北边郊外,有一片很大的草原,感觉有几十平方公里的样子,偶尔也有一些小土坡,但不高。 远处有一个土坡比较引人注意,明明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土坡上的那棵巨大樱花树却不停地飘落着花瓣,很诡异。空旷的草原上这样突兀的一颗树,我一点也不觉得它美,反而觉得有一种巨大的孤独感。这一瞬间,我甚至不知道是自己孤独还是为那棵树感到孤独。 这样不真实的感觉,让我越发地想逃离这个世界,在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变深之前。 回过神,蕾莉雅已经拿起风筝准备好了。四周的参赛者也全神贯注地等着裁判发号施令。 风筝是参赛者自制的,不得附魔,不得施加一切非人类力量,不然违规。蕾莉雅和我都不会魔法,作品造型土是土了点,至少是很正常的。 至于一些悄悄附了魔的风筝,已经被一个叫阿瑞沙的少女检察官排除了。 获胜方式很简单,从这里出发,终点在几公里外的樱花树那里。谁的风筝留到了最后并且飞得最高就算获胜。 不过!比赛过程中是可以相互干扰让对手无法继续的,只要不造成严重的人身伤害就不算违规。比如扔臭鸡蛋在对手身上,或者把禁锢魔法甩在对手身上禁锢对方几秒钟....... 其中有一个注意事项是不能破坏对方的风筝,只能想办法让对手主动放手。 所以,这种比赛一般都是两人以上参加的。一人负责放,其余人负责攻击别人保护队友。 很显然,我就是那个肉盾了,本大爷无敌之躯免疫一切魔法物理伤害。 来吧,互相伤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是生面孔,裁判一声令下后,附近的很多人都开始朝我们攻击,热情地可怕。他们简直是身上有什么就朝我们扔什么,讲真,我感觉我都可以开一家超市了,我要是有个空间戒指什么的,我一定不会犹豫地收下这些“礼物”。 旅行了这么久,我终于发现蕾莉雅这个npc的用处了,她唯一的技能就是放风筝........这点我不得不佩服,大家才放到二三十米的时候,她已经放到一百多米的高度了。 在我这个无敌之盾的掩护下,她很快就跑得没影了。 她一个人遥遥领先。而我,则在后面慢慢地解决对手....... 等到视线之内所有的对手都被我解决后,我开始向终点跑去。 然而,我看到蕾莉雅时,我非常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不知道哪个混蛋在距离樱花树十米的地方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一心只知道往前跑的蕾莉雅刚好跌了进去,卡在洞里无法动弹。她两只手死死地抓着风筝线,表情看起来有些痛苦,眼神却异常的坚毅。 “喂,你怎么了?”我赶紧冲过去。 “快!把风筝拉到樱花树的位置就赢了!”她似乎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喊出这番话。 为了不辜负她的期望,我解开她手上的风筝线,刚打算走向樱花树时,线断了。 它居然莫名其妙地断了!Wtf?! 我绝望地看着风筝消失在天空中....... 轻轻地看了一眼蕾莉雅,她已经气得晕过去了。 我能理解那种感受,就像辛辛苦苦养了几年的大肥猪突然在某个夜里跑了一样。 没过几分钟,裁判和检察官来了。 虽然风筝没有到终点,但我们是走得最远风筝放得最高的,所以,冠军还是我们。 相信她醒来也会安心吧。我看着担架上的蕾莉雅这样想着。 这蠢女人真倒霉,掉进洞里就算了,居然还断了几根肋骨。检察官说出这个结论时,我真的忍不住笑了,放风筝也能断几根骨头,简直前所未有史无前例啊。新闻里说被线割伤的不少,但是断几根骨头的,真没听说过。 去宝库选择奖励时,我全程都是一脸冷漠。整个地下大厅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金属破烂,跟废铁回收站似的,但是这样形容也不完全,也有许多好东西的,仅仅是因为没人把这些东西排列整齐罢了,所以看起来就像垃圾堆。 我手中拿着从蕾莉雅脖子上取下的项链,慢慢地走在地下大厅中。 由于每一届大赛只有冠军才能领奖,我并不担心有人打扰我。越往深处走,项链逐渐发出光芒,等到光芒有些耀眼的时候,我终于挖到圣剑了,被金币埋了三米深的一把锈剑。 锈剑在项链光芒的照射下,金光一闪,变得锋芒四射。圣剑恢复后,项链的光也慢慢熄灭了。 我在地下室随便找了个剑鞘把圣剑插了进去,然后离开了宝库。 ........ 蕾莉雅在旅店躺了一周,其实骨折当天就被阿瑞沙检察官用魔法治好了,只是她当时太生气了,造成气血紊乱,不得不多休息一下。 阿瑞沙还嘱咐我要多买点好吃地给她补补身体。我肯定是没意见的,毕竟是靠着蕾莉雅这家伙才得到圣器的,距离我离开这个该死的世界又近了一步。 这天,我提着鸡鸭鱼肉等一大堆东西回旅店打算庆祝她康复的路上,被一个提着杀猪刀的胖子拦截了。 这人......不简单。我看一眼就知道,因为.......他体恤衫上印着两个醒目的中文字体——魔王。 这游戏里所有可见的文字都不是中文,突然一个穿着“魔王”体恤衫的人出现在你面前,难道不是自暴身份吗?还深怕玩家不认识。 蕾莉雅曾经说过,这个游戏中是有一个叫魔王的大boss存在的,他的目的是破坏圣器,称霸世界。 喂,这破游戏能不能认真设计一个像样的魔王啊,这样一个看起来和杀猪的没区别的胖子,穿件印有魔王字样的体恤衫就是魔王了?卧槽,谁信啊!好歹加个披风,头上长犄角,身披黑色铠甲,脚踏闪电啊!体恤衫加蓝白条纹的沙滩裤是什么鬼!我只见过蓝白条纹的**啊! 不过,根据这破游戏不按套路出牌的尿性....... 我把买的东西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后,站到他对面十米远的地方。 “阁下是?”我忍着笑礼貌问道。 “在下魔王。” 那死胖子居然面不改色地说了出来。 好吧......勉为其难地把你当做魔王吧。没记错的话打败你就能退出游戏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打赢呢....... “请问魔王大人您有何指教?” 在我说出这话后,他愣了好久,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本书,翻了几十页后,露出那种演员忘词半天终于找到台词的表情。 “啊,对不起,忘词了。”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呵呵......”还真是找台词。 喂喂喂,这游戏到底有没有设计魔王这个角色啊,这种临时工真的好吗?造型我已经很绝望了,台词都背不熟,这场游戏体验我要给顶级差评的,你们怕不怕?! 当我还在心底不停地吐槽时,杀猪匠已经提着杀猪刀飞过来了,一眨眼就到了我眼前,他肥胖的身躯带起的狂风裹挟着漫天的杀意我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他虽然胖,但是身体可是无比灵活的。 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招式,他试图一刀就砍下我的头。 我承认,这零点零几秒的时间里,我脑海中飞速地闪现着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毕竟我只是个开锁匠,开锁匠怎么可能打得过杀猪的。 不过说起来也真奇怪,潜意识里认为自己要死了,回忆的内容大多数都是发生在这个垃圾游戏世界。早知道就在有钱时自己多去一去游乐场了,说起来这二十多年来也只去过一次游乐场罢了,还恐高怕鬼的,敢玩的项目也就碰碰车和旋转木马这种不刺激的...... 下一秒,我被一股巨力砍翻在地。 我摸了摸脖子,头还在,没有伤口。我想起来了,我有不死之身,即使面对魔王也是不死的,真是太好了。不过那恐怖的杀意是真的对我造成了精神攻击,让我潜意识里差点就认为自己死了。 然后,我听到了一句口粗。 “卧槽,老子的刀!”死胖子看着巨大缺口的杀猪刀一脸的难过。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走过去安慰道,“对不起啊,你这刀多少钱,我赔给你吧?” 他瞥了我一眼,扔下刀,一拳轰在我脸上,虽然在我的感觉里就像被一只奶猫拍了一下,但是现实是我本人飞出了几十米,在墙上砸出一个人形。 我看向杀猪匠,那家伙拼命地揉着拳头。 我也挺心疼这个临时工的,看来他领不到工资了。而现在,我也庆幸我选择了不死之身这个buff,不然早就死了几十次了。 我刚从墙上跳下来,天空中就降下几十道巨雷,在我身上轰击着。 可惜,我除了感觉有点麻以外,没有任何不适感。他这天雷还不如尤娜皮卡丘的十万伏特呢。 胖子见我完好无损,还不死心,拿出各种武器砍我,可惜没一会儿地上就堆满了废铁。为了配合他用新的招式,我还老实地站在原地等他念完咒语超长的禁咒。 其实我也没多少耐心的,只是没跑多远就被抓回来了,索性让他死心好了。好歹老子也是有系统眷顾的玩家,能杀死我算我输。 我大概中午遇到他的,陪他练到了黄昏。他最后一个大技能的咒语竟然念了半个小时,中途还喝了几口茶。 在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天地忽然昏暗下来。我头顶的天空瞬间撕开一个直径千米的裂缝,裂缝的另一边是地狱血河一样的景色,无数的亡魂从血河中钻出手持镰刀向我飞来,差点把魂给老子吓出来了。我最怕这种东西了。 这是唯一一个对我有效的技能,无论是精神还是物理。 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头被切断,飞到空中,然后身体变成了碎片。整个过程没有痛感,在意识即将消失的一瞬间,构成我身体的碎片又重组了,完好地站在原地。 天空已经恢复了原样,对面不远处的胖子蹲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累得跟狗一样。 如果不是地上有一滩暗红的血迹,我可能会以为刚才的死亡体验只是大脑臆想的。 “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可以先走了吗?我还要照顾病人呢.......” 胖子拿出剧本翻了翻,朝我点点头示意我可以走了。 浪费了半天时间,终于解放了,好累。 我走了几十米后,被他追了上来。 他眼神炙热,我吓了一跳,深怕他要对我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来侮辱我。 还好只是我想多了。 他说,“你打败了我,刚才忘了给你东西。” “啊?喵喵喵?我什么时候打败你了?难道不一直都是你单方面在虐我吗?” “大兄弟,话是这样说没错,现实也的确如此。可是我并没有杀死你,反而是你打败了我的精神,作为奖励,我得把这个给你。” 当我打开他给我的红盒子时,我愣了一下,这特么,有点像蕾莉雅说的圣器中的耳环....... “传说中三圣器之一,拿去吧,绝对正品,举世无双独一无二,如果有假,包退换。阁下退出游戏后记得给好评哦~” 我去尼玛的,才说了独一无二,哪来的退换之说?! 算了,我懒得计较这么多了,肯定是写台词的人太不认真了。不过这耳环看起来确实与众不同,有种圣神感。 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话说魔王也打败了,并没有直接退出游戏,难道要等三圣器集合?算了,管他什么呢,反正马上就知道结果了,总有一个是让我退出游戏的办法。 我把耳环装进口袋里,提着东西往旅店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回头的时候,杀猪匠不见了,而刚才破坏的场地也全都复原了,仿佛我这个下午遭遇的悲惨对待都不存在一样,报警也没证据。 这一瞬,我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难道我在树下睡了一下午做了一个被虐的恶梦?这特么....... 我赶紧把手伸进口袋里,然后我长嘘一口气安心了。 被打是真的,耳环还在。 至于恢复原状的场景,只能归咎于系统修复太心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