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站 准备出发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蓝瓦白砖的别墅矗立在朵朵白云的点缀下,放眼望去,蓝天蓝得透亮,像宝石,像夜幕。 住在这所别墅的主人是一名名叫奥康的乐于助人的善心博士。此刻,他正在别墅内的一件实验室里搞研究,夜以继日,这样已经过了几个月。奥康博士依旧愁眉不展,一声甜腻的呼唤从门外传来,奥康博士转过身去,放下试管里的药水——那药水蓝得透明如水晶一样,“喂,女儿,有什么事吗?” “爸爸,就让我为你做一点儿事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去做。” 奥康博士的眼睛凝住了,一动不动,他有点儿发愣,但此刻从心里面莫名冒出一种强烈的想法。他抓住这凝神的一秒,却仔细想了很多。 珍妮卡拥住了爸爸,奥康博士抓住女儿的手,手有点儿发抖,大概是激动所致,“女儿,我希望你能为我做一件事,你怕吗?” “女儿不怕,又不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女儿怎么会怕呢?” “好吧!爸爸最近身心疲惫,只有拜托你帮爸爸这次忙了。”说罢,拉着珍妮卡走出实验室,向车库方向走去,“女儿,这辆车,被爸爸一直放在这里,一动不动。” “你搭着这辆车,去找霍金森博士,他是爸爸在爱尔兰小镇的一位朋友,现在差遣你走一趟,务必把药剂带回来,这药剂是解救那些瘫痪在床的病人的,一直以来,我都在苦苦寻觅。” “爸爸,你知道的,我是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相信我。” “嗯。”奥康博士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辆加长版的类似公共汽车的“列车”从车库里驶来,仆人从车子里走出来,转身离开。珍妮卡走上甲板,双手轻轻抚摸着方向盘,望着前方,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柏油马路。 “爸爸!拜别了!”珍妮卡依依不舍地望着后车窗爸爸的身影,爸爸正挥手拜别。心想,这一刻,我一定要坚强起来。 打开播放器,悠扬轻快的音乐一路跟随: 谁能告诉我 心灵的方向 像背包旅行时挎在肩上 谁能告诉我 这架心与心的桥梁 如何打造成模样 谁能告诉我 心灵的方向 像樱桃含在嘴里怎么也不化 谁能告诉我 这架心与心的桥梁 如何打造成模样 爸爸告诉我 心灵的方向 心灵的方向 有了心灵的方向 前行道路上 黑暗不怎怕 循环播放: 有了心灵的方向 前行道路上 黑暗不会怕 …… “遭了!忘记了,我还不是个操练车身的熟手。”“唉,怎么办。”珍妮卡焦急地在心里打转,“我一定要冷静下来,冷静下来。”眼看前方,一个美丽的小镇逐渐映入眼帘,她却不知道如何行驶过去,心想,这就是爱尔兰小镇了吧!列车缓缓地行驶在街道内,突然,一群人打架斗殴的声音钻如耳朵,珍妮卡被一个少年的面孔吸引过去,少年被一群小混混包围得密不透风,只露出脸部,那位少年看到珍妮卡,好像寻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冲出重围,向列车行驶的反方向冲去,少年敲打着玻璃窗,大声呼救:“快!快救我上去!” “嗯。”珍妮卡应了声,由于正全神贯注地操纵着刹车杆,她并没有看清少年的全貌,方才她也只是在人群中匆匆地扫了他一眼,印象中这个少年给人一种清风拂面的感觉,所以才会深深吸引她为之留神吧! 少年一下子得了救,安坐在车位上,脸上立马露出释然的表情。 那一群人追了上来,可惜列车已经远去,一个名叫雷云的小伙子朝列车内的人,大骂:“丹枫,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你等着瞧,你不会在博士身边待太久的,迟早滚蛋吧!” 哈哈哈哈……回荡于耳的狂傲不羁的笑声终于远去。 由于对于掌握驾车的技术已经轻车熟路了,无形之中珍妮卡已经将自己当做了这辆车的主人,条件反射地自我介绍道:“我叫珍妮卡,刚才……” 丹枫心想,“哦!刚才——谢谢你!” 望着后视镜里的丹枫,珍妮卡浑身上下莫名一阵电流般的出动,名叫丹枫的少年,身上似乎有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魔力。 “唉,你怎么会开车呢?青少年不是只有过了15岁才有驾车资格吗?” 听见这位陌生的少年对自己说话,珍妮卡诧异道:“哦!刚才——我也不会的,突然之间,我就学会了……” 珍妮卡一直不敢看向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透过后视镜,只看见他不说话的时候,眼睛便一直默默低垂着,安静的神态,却拥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少年的姓名“丹枫”早已烙印在珍妮卡的脑海之中,列车行驶过一段路程之后,珍妮卡便问起: “丹枫,刚才那儿不是爱尔兰小镇吗?” “不是。” “你也要去那儿,正是碰巧。” 后一句话调皮地紧跟在前一句话戛然而止的句号后面,传进珍妮卡的耳朵,珍妮卡从来没有听到过一个少年的声音竟然能够细腻得像一滴水一般,能够把世间所有的坚硬之物都给化开,包括她这颗与世人封闭的心灵,而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像校草这种类型的男生会跟她打交道,而且回她的话,竟然超过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二个字,对,在她不忘打方向盘的时候,心里面数了数,一共十二个字。 以前,她在百草学院里读书与学习,其他人都说她是不爱与人打交道的怪胎。今天竟然是一个陌生人不知不觉让她重拾起了以前在百草学院失去的信心,珍妮卡有生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可贵与美好。 因此,珍妮卡放下之前的心防,嘴里滔滔不绝,不由自主地说了很多的话。 “哦!原来你也要去那儿,我是奥康博士的女儿,要去爱尔兰小镇,找霍金森博士取药剂——我就负责开车好了,那你呢?” 丹枫望了望钱包,“我就负责出钱包揽伙食费,行吗?” “OK!现在加强马力,出发吧!” 珍妮卡鼓起劲儿,因为身边多了一位朋友,她再也不会感到孤独了,朝坐在后位的丹枫微微一笑,彼时从心尖儿扩散开来的心情犹如和风吹拂过夏日里的一片污浊的尘埃。 珍妮卡接受丹枫的指令,将列车驶向了荫蔽之所,当从驾驶座上离身下来之后,珍妮卡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对着后视镜说话了。 列车慢慢消去了起初开动时的嗡鸣声,剩下一片蝉鸣的喧闹与沉寂,这一次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见到本人,修长的白色牛仔裤,清爽的美军短发,细碎的额发,几分清冷,比之前的印象还要深刻与震撼。过道上,丹枫蹲下身来,膝盖微屈着,用手卷起修长的白色牛仔裤裤腿,此时就连额发也耷拉着眷恋汗滴的味道,那双垂眸无比好看,又长又翘的睫毛之下,里面似乎盛满了璀璨无际的星河。 见到面之后,谁也没有发言,似乎世事无常,本来就是突兀而多变的。 坐在驾驶座的那个先前一直背对着丹枫身体的女孩儿,也忽然之间变得生动了起来,脱离了操纵杆与方向盘的双手与用来急踩刹车的双脚开始离开单一而乏味的座位,进入列车更广阔的空间,寻摸一些令人感到格外新奇的小物件,躺在玻璃舱里面睡觉的小巧而精致的粉红鸵鸟毛绒玩具、戴着围裙的刺猬妈妈,为一次拍卖会上手艺人的作品,是父亲在14岁生日那天留给她的最好的礼物。 夜幕降临,珍妮卡和丹枫各自在座位上熟睡着,突然,不知触动了什么按钮,座位突然变成了床位,珍妮卡和丹枫安稳地躺在床上甜甜入睡。 清晨,晨光和煦地照进玻璃窗内,他俩惊异极了,看见自己正在一张床上,心里好奇极了!窗上正趴着一只可爱机灵的小松鼠,它正用粉嫩的小爪子“哧哧”地刮着玻璃窗呢!昨天晚上,列车驶进这一片宁静的小树林,此刻,和风正轻轻吹拂着路边野花。珍妮卡和丹枫缓缓睁开睡眼,望着窗外的一切。 从远处,传来追赶嬉闹的声音,刹那间,灰尘四起,一辆白色奥迪驶过这一片树林,水洼内水花四溅,一个身手敏捷的小姑娘身着一条短裤,上搭粉色吊带上衣,双脚踏着一双经科学研制的弹跳鞋,小姑娘一弹一弹地就弹到了列车上面,对着列车下面追赶她的人说:“追啊,来追我啊!我是不会让爸爸辛苦研制的药剂就这样被你们抢去。” “扑通”一声,小姑娘从上方毫无遮挡的天窗掉了下来,“哎哟!我的屁股,疼死我了。” “哈哈!”车里传来珍妮卡和丹枫的大笑。 “喂!两位不要笑了!快点儿,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列车重新发动,把追上来的那些人远远地跑向车尾。 “我叫风玲儿。”“我叫珍妮卡。”“丹枫。” “你们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 珍妮卡答道:“既然是我要救的人,就一定不会是坏人。” “我们要去爱尔兰小镇。”“我要去爱尔兰小镇。”大家几乎异口同声,都被这种默契逗得哈哈大笑了。 风玲儿起身,把身上的医药箱放在顶部的放物台,“嗖”地一声,一道透明的玻璃就像保护罩一样升了上来,里面的医药箱就这样被搁在那儿。 “啊!”大家惊异道。 风玲儿对正在掌握方向盘的珍妮卡说:“这辆列车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嗯。” 大家敛声屏息地停顿了一会儿,丹枫与风玲儿听珍妮卡继续讲,“这是我爸爸奥康博士研制的列车,他并没有告诉我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它一定隐藏着什么特殊功能。” 第二站 烧毁吊桥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丹枫垂眸,轻轻往这位名叫风玲儿的自来熟女孩风玲儿身上落了一眼,她随身携带着一个小型的医药箱,那医药箱看起来特别像是挎包,但实际上却不是。安稳放在角落里的医药箱,上面刻有“百草学院”的标记。 丹枫抬上眼皮,随后又将眼眸垂下,似乎他的目光一接触其他东西便会失明一般,神情淡淡的,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声:“你也是百草学院的?” 风玲儿反应了一下,举着纤细的手臂摘下一顶洋红色的编织草帽,一下子露出一张洋娃娃式的脸蛋,红扑扑的,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嗯”,那是一句软糯糯的拖拽的尾音,随着恰到好处的瘪嘴而发出,具有不乐意时的撒娇举动,以掩饰内心的不满。 穿过幽黑而潮湿的隧道,列车由阴暗驶向光明,在阳光大面积的覆盖之下,这下子连同她的肌肤也是这样红润的,透着羊脂玉一般的光洁与细腻,青绿色的血管有时在阳光的直射下,清晰可见。 她半边身子迷惑地朝正在观察她的少年扭过去,又弯又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衬托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的漂亮,如同洋娃娃镶嵌的玻璃眼珠,闪动的灵光像是一只蝴蝶随时都会从眼球内飞出来似的。 但是在面对丹枫这样使人在他面前黯然失色的帅哥时,她以往如常的羁傲不逊,甚至认为他采取的这种高冷的态度对人尤其是对女生不太礼貌。 风玲儿是属于那种可爱型的女生,拥有娇小型的身材,与稍微有些神经质的被称之为“怪胎”的自闭女孩珍妮卡有着天壤之别的区别,从内心上来说,前者是绝对活泼大胆的,后者则是自卑到骨子里的。 风玲儿揣着手里的洋红色草帽,暗中发誓,一定要这个“丹枫”正眼看她一次,就算一次也好! 珍妮卡全神贯注开车,并未注意车舱内其他两个人的别扭互动。 其实他们都来自同一个学院——百草学院,只不过像风玲儿这样懒散散漫惯了的人物是绝对不会习惯待在学校这样枯燥而乏味的环境,她一向都是到父亲的朋友的研究室里报关于其他课程的班,比如说,解剖学啊,制作标本的福尔马林呀,什么的,越是难学的越是恶心到吐的东西,她越是来兴趣,而且兴趣不是一点半点,而是浓厚到极致。 因此,珍妮卡很少或者几乎说没有可能会见到风玲儿的影子出现。 至于像丹枫这样高冷到巅峰级别并且被列入全国年度校草排行榜前十的人物,在其他学员挤破了脑袋拼命想要挤进这所以研究为目的高等学院报到的前一天,仅仅是因为百草学院触犯了他一个禁忌——不可以带猞猁等大型猫科宠物进来这一条规定,他就直接上网对百草学院的老师递交了“退学通知书”了,就连正规流程都没有走,说退学就退学,甚至连进到学院学习的其他学员都没见过他这一号人,其做派正是要多独树一帜就有多独树一帜。 不过,他却进入了博士独立创办的研究室进行专业的学习。这是多少人在年少时梦寐以求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可是这个名为丹枫的十五岁少年却做到了。 转眼列车开到了中午,“咕咕……”从列车里面传来两位女生饿肚子的声音,逗得丹枫捂嘴偷笑。 风玲儿正好借此发泄一下早晨对丹枫对自己态度的不满,嗓门清亮道:“诶!丹枫,没瞧见我们俩正在饿肚子吗?亏你还笑得出来。” 可是自从她对上了丹枫那对不知啥时候抬上的宛若能够剜人魂魄的眼珠子,就将上午的情绪一下子挥霍得烟消云散了,她自我安慰,将手臂环在胸前,瘪了瘪樱桃小嘴,哼,我风玲儿可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 丹枫起身掏出钱包,迈开两只大长腿,向出口走去,珍妮卡对丹枫嘱咐道:“要蒸饺的哦!一位二十个。” 丹枫心想,这两位可真是撑大的,转眼就走到列车车外,“嗯”了一声。 来到蒸饺店,候台上是一位头戴鸭舌帽的和蔼的老爷爷,露出一头蓬蓬的头发,但头发下却是一张很年轻的脸,出奇的是,没有任何的皱纹。 “老爷爷,我要三份蒸饺,其中两份装20个,另一位装10个。” “好嘞!” 丹枫把钱包掏出来放在柜台上,转眼间,钱包就莫名其妙地被身后的男孩给抢走了,丹枫立马朝男孩逃跑的方向追去。 “喂!这饺子呢,你不拿了?”老爷爷着急地说。 丹枫追到停车场,没想到那个人早已没见了踪影,只能扑了个空,回列车上去。 一到停靠列车的位置,丹枫立马就瞧见了刚才那位戴着蓝色玻璃眼镜的男孩,那个男孩一踏进车门,丹枫就一拳挥了过去,“停手!”珍妮卡大声喝道,拳头正悬在半空中。 丹枫又骂了几句:“你这个小偷,竟敢畏罪潜逃。” 男孩反斥道:“你不是说我是小偷吗?既然是小偷,你的话不就双重矛盾了。” “你……”丹枫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地又要拧起拳头。 珍妮卡上前对男孩说:“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说出来,也许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风玲儿却跟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凑到珍妮卡耳边,提醒道:“还是小心一点儿的好。” 一听这话,男孩感动得流下了眼泪,眼里闪烁着悲伤与激动,摘下泪雾朦胧的蓝色镜片眼镜,低垂着脑袋,随后抬上眼对着珍妮卡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我们都会帮助你的。”风玲儿和珍妮卡激动地说。 男孩对她们道:“我叫端木瑾。” 丹枫直楞楞地看着这个名为端木瑾的约摸与自己同岁的男生,而他的心里似乎隐藏着许多心事。 “其实,这么做,我是逼不得已的。我亲爱的姑姑瘫痪在床,而我却无能为力,我多么希望她能够站起来叫我一声槿儿啊!可是……为了姑姑,我只有当小偷,这样才有机会凑集药费,可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使姑姑站起来呀……”端木瑾站起身来,一改刚才被丹枫一拳给击退在地的狼狈样子,神色恢复正常,只是一见到丹枫的出现,又有几分胆怯与退缩。 别小看丹枫那一拳,要不是珍妮卡及时阻止,恐怕现在端木瑾就被打的鼻青脸肿了,甚者有可能被送进医院。 “原来如此,我爸爸是霍金森博士,他一定会救你姑姑的,只不过,需要爸爸的药剂成功寄到奥康博士那里,才能研制出来……”珍妮卡耐心道,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端木瑾表示深切的同情,什么时候走到她身旁的丹枫眼眸里卸下一丝防备与警惕。 “对不起,端木槿。”丹枫搞清楚前因后果后抱歉道,“但……但是你也不能做违法的事情啊!” 端木瑾转而一笑,那种笑是带着一丝丝苦涩的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好吧!我们肚子都饿得不行了,走吧!” 可是风玲儿却仍然不放心,对这个口口声声道着悲惨遭遇的端木瑾保留怀疑,自从珍妮卡和丹枫对他产生信任后,她反而很不放心,所以一直默默跟在他们身后,观察着这个人。 又来到刚才那一家蒸饺店,老爷爷从鸭舌帽下露出和蔼可亲的面容对丹枫说:“喂!小伙子,这么快,两兄弟就和好了?” 看见丹枫和端木瑾肩搭肩,亲热地说笑起来。 丹枫不好意思地说:“很抱歉,老爷爷。一直以来是我兄弟管账,所以才会发生刚才一幕。” 端木瑾羞愧地低下了头,脸颊红透了半边天,就像天边落下的彩霞,红彤彤的。 “老爷爷,谢谢你做的一手的好饺子~”转眼间,只见珍妮卡和风玲儿正饥肠辘辘地吃起饺子,风玲儿笑呵呵地说:“可真好吃啊!” “你们两个!”丹枫和端木瑾站在饭店门槛儿处嗔怒道。 阳光明媚,和风徐徐,列车开进一片丰茂的大树林。珍妮卡突然急忙刹住油门,只见前方是一架吊桥高高悬挂在崖谷两侧,正摇摇欲坠。 “哎呀!这可怎么办!”珍妮卡发急地说。 正在这时候,在吊桥上边飘来一个七彩的热气球,丹枫一下子就认出了站在热气球上面的人,正是雷云和他的同伙。 看见雷云邪恶地大笑,丹枫脸色一下子变成了紫色。雷云露出邪恶的嘴脸,对下面的丹枫说:“哈哈!你丹枫这次落在了我的手里了,看你还怎么逃!哈哈……” 风玲儿嗔怒地开口道:“有本事你给我下来呀!下来呀!下来呀!” “你这个小丫头,总有一天我会收拾你的。”雷云破口大骂,转眼又露出恐怖的神情。 珍妮卡害怕地说:“你要干什么?你这个坏蛋。” “哈哈!没什么。”雷云冷色道,“我只是吓唬你们一下,目前,什么措施也没采取。”活音刚落,从树林的另一边驶来一辆白色奥迪,从白色奥迪里走出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其中一个是他们的领头,名叫黑刹。标志性的寸头,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没错的。 “黑刹,没想到你被爸爸驱除门外,心胸这么狭窄。”风玲儿定睛一看,没错,他就是爸爸原来的助手黑刹。 黑刹黢黑的面目上并无波澜,喝道:“我已经不是你爸爸霍金森博士的助手了。为了得到药剂,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第三站 驶进幽灵山谷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丹枫有些透不过气来,呼吸新鲜的空气,鼻翼搐动着。 列车内,珍妮卡、端木瑾、风玲儿等人聚拢起来,急于商量对策,丹枫一手推开,不好意思:“能不能让我吸一口气。” “其中一个人是黑刹,是我父亲原来的助手,他这一次来,就是阻止我们拿走药剂的。”风玲儿草草几句就说明了那个人的身份以及背景。 珍妮卡屏住呼吸,脑海里立马就浮现了黑刹那个人可憎的黑暗面目,确认道:“就是从白色奥迪车里走出来的那个身材高大的人?” 丹枫把住座椅两旁的把手说:“没想到我们会陷入危机四伏之中,一起被卷入……” 垂落的黑色睫毛连同那对眼眸一起被埋藏在无限的漆黑之中,一道凉风袭来! 倒是边儿上的端木瑾一直都没有发言以表示任何态度,这更令风玲儿从他身上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了。 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严阵以待。 珍妮卡听见黑刹对几个喽喽低声细语之后,便看见一个毫不起眼的喽喽拿着火药在列车的对面,正准备干什么,只听见一声邪恶的阴笑,飘荡延长在空气当中,随摇摇欲坠的吊桥一起相应相合。 飘升向云端的雷云在热气球上张牙舞爪,也不怕摔死,“哈哈!在此我就挥手拜别了!” 只见他驾驶着热气球离去,两道浓眉十分显眼,狂妄地招手对白色奥迪内的人说:“诶!等等我!” 黑衣人踩住油门。 只见白色奥迪扬长而去。眨眼间,吊桥被熊熊大火燃烧得尸骨无存,只留下火星在阳光下由巨龙缩小成鱼尾,最后呆在一小截黑炭上苟延残喘,呼吸着所剩无几的新鲜空气。 珍妮卡和伙伴们坐在列车里垂头丧气,无论怎样,似乎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以逃出这群左右夹击的杀手的魔掌。 “唉,就算吊桥还在,我们还是过不去呀!”端木瑾突然开口说话,抬起脑袋来,蓝色镜片之下的眼睛内流露出十分沮丧的神情,跟湖水一般清澈。 一直埋着头沉溺于安静之中寻找解决思路的风玲儿突然起身,径直绕过端木瑾,“我知道了,不用走这条路,可以走高速公路。” 风吹树叶,时间戛然而止,连同风玲儿的手脚四肢一起陷入了被迫僵住的状态。蹲在地上默默叹息的端木瑾一动不动,解释不清。 珍妮卡和伙伴们重振信心,珍妮卡掌握方向盘朝高速公路方向驶去,这一点,其实他们早就应该想到了,为何一路上他们的行踪会被发现呢?直到自称为救姑姑而当扒手的端木瑾来了……而他是不是一早就心怀阴谋?为的就是与他们来一场凑巧的“偶遇”?每一处细节,都是他亲手制造的,所以他们才会遭遇黑刹这一群人的围追堵截。 端木瑾打算开口化冰,然而一直与他感情要好的丹枫也不应他的话了。 他们相处只不过短短一两天,怎么会让人深信不疑认为他所言属实,皆是事实呢? 一开始接纳他,或许只是因为他的遭遇可怜吧!而在此之后,大家都一致反应,他演技精湛。 列车快速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珍妮卡平静了许多,望着前方,神色黯然,有种莫名的预感。端木瑾则垂头丧气,因为并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突然,从转角处驶来一辆熟悉的白色奥迪,车子里露出熟悉的熟悉面孔,还来不及多想,珍妮卡就慌了手脚,但仍然面不改色地对后面的同伴们说:“黑刹那个人又来了!大家系好安全带。” 大家各自按住红色按钮,被牢牢固定在各自的车位上,突然,不知从哪里来的烟雾弹,紫色烟雾迅速蔓延到列车里的每一个角落,珍妮卡正掌握着方向盘,却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只见列车摇头晃尾的,在高速公路上胡乱打转,珍妮卡对自己说:“一定要冷静啊!冷静啊!” 列车极力奔驰在高速公路上,突然,列车撞到一处悬崖的边缘上,珍妮卡拼命地使住刹车,这时烟雾已经悄然散去,同伴们惊愕地望了一眼前方,几乎都要吓出声来,“砰”的一声,悬崖上的石头震落了一块,列车里的人随着列车跌入悬崖,翻转飞跃,珍妮卡紧握着方向盘,急得脑袋重重地砸在旁边的隐形显示屏,脑袋流出鲜红的血液。 珍妮卡急中生智,看到一个标着“飞行桨”的按钮,立马启动,再按住“开启”键。没想到,列车竟然平稳地悬在半空中,珍妮卡和同伴们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飞行桨带着列车缓缓地下落,平稳地停在悬崖底的河滩上,河滩上,绿草幽幽,鹅卵石七横八纵地交杂在一块儿,发出耀眼的光芒。 顾不及检查列车是否破损,丹枫拉着从驾驶座走出来的珍妮卡一起,端木瑾与风玲儿之间的距离则拉得老远,两个人一前一后,形单影只,各怀心事,他们先后走出车门后,坐在河滩上的石头上休息。此时,风玲儿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折回去取了什么东西来。 端木瑾木讷地蹲在河边,并不开心,对珍妮卡的关心不理不睬,只见风玲儿缄口不言地慢悠悠提着医药箱,打开箱子,随后拿出里面的药瓶,漫不经心地对大家说:“快来擦点儿药吧!” 这不像是风玲儿的做派,她一向对珍妮卡与丹枫都是和和气气、笑笑嘻嘻的,然而除了对端木瑾这位后来者。 除非她的心中对某人产生了隔阂,不然是不会这样闷闷不乐、郁结于心的,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相信端木瑾是一个好人,端木瑾若有所思地用手纸抚弄着石溪边的细草,一双澄澈的眼睛透过蓝色镜片眼镜。 “好!”丹枫和珍妮卡缓步向风玲儿与医药箱这边走来。 蹲在远处的端木瑾正在采集一种开着蓝色花朵的药草,他把手里的药草紧握着迈步走来,目的地也是风玲儿他们那里。 珍妮卡蹲下身来,露出笔直的长腿,痛苦地说:“风玲儿,你确定这药水擦上去,不会疼吗?” “嗯,我也不知道。你试试吧!” 珍妮卡先在额头上擦上药水之后,就立马露出十分“疼”的表情,忍不住“哎哟”、“哎哟”地呻吟起来。 尔后,她垂下头眉凝眼看向腿上大面积的淤血,神色十分复杂,有种打退堂鼓的冲动。 “端木瑾那个人去哪儿了?”丹枫问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风玲儿,你的药水不多了。”端木瑾凑了过来,“看,这是什么?” 大家重新围聚在了一起。 风玲儿闻声而动,逝去眸中的厌烦,喜出望外地看向端木瑾,动了动指头指向他手里握着的植株,瘪了瘪嘴,“你怎么懂药草?” “这个嘛……”端木瑾起先似是故弄玄虚,眼神中饶有趣味,但是实际上,这背后却与他躺在病榻上的姑姑有关,是姑姑教授他这些药草的知识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懂得这么多。 “你先敷上吧!”端木瑾最后落定话音,盯着风玲儿在一旁研磨药草,风玲儿往里面加了几滴碘伏,便均匀地敷在了珍妮卡的那条受伤的腿上。 风玲儿依旧没有理他,于是端木瑾只好闷声望向丹枫,只是眼神淡淡道,“知道这种药草具有化瘀的功效,这跟我的姑姑有关,我知道自从遇到这么多波折之后,又是烧毁吊桥,又是坠崖掉入河谷的,我已经无法使你们相信我了,你们可能不得不怀疑这两件事情的发生与我有关,遇到那些人,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有人一早就预谋好了的,但是我发誓我真的不是坏人,说了这么多,反正你们……都不太相信我,哎……” 端木瑾到最后有些语无伦次,手足无措,蓝色镜片下毫无波动,却压抑着内心的不甘诬陷,因为他害怕被别人误会,就再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救他姑姑了,而珍妮卡这一行人是唯一能够带他去爱尔兰小镇找霍金森博士的。 见珍妮卡与丹枫都没有发言,一左一右挨坐着杵在河滩上。 风玲儿只好出面做那个坏人,她一反常态,冷色对端木瑾说:“你说得对,现在是没有什么证据,但是迟早有一天真相会浮出水面的。” 他们遭遇了这么多的伤害与意外变故,还差点儿死于车内,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些坏人,所以风玲儿此时的怨火无处发泄,只能连累到端木瑾这个可怜人身上。 而怀疑到端木瑾的头上,一点儿也不足为奇,毕竟当时他是以一个被丹枫逮住的小偷的形象与面目出现在列车上的,尽管当时他将自己的遭遇刻画得十分悲惨,但是谁能说他不是在描述谎话呢! 再加上一点,自从端木瑾这个人来了,一切都太过于凑巧了吧! 他们差点儿就被黑刹那帮人给害死了! 珍妮卡脑袋疼得无法呼吸,丹枫心烦意乱也没有任何对策来解决此事。 正当他们为究竟要不要留下端木瑾而发愁时。 突然,两个女孩出现了。其中一个女孩穿着蜡黄色皮衣,长长的皮衣下覆盖着两条乳白色的长腿,十分性感。 她对端木瑾一行人说:“你们真是大胆,竟敢偷我表妹修罗兰辛辛苦苦培养的药草,真是不想活了。” 一边说,一边纤细的手指间抚摸着一条小蛇,它露出皮口袋,吐着蛇芯子像是恐吓他们。 第四站 熏烤河虾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头戴蓝紫色帽子的女孩望着对面英俊的少年——丹枫,羞怯地对表姐说:“宿啼,不要怪他们了。” “不,我一定要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 说着,宿啼吹响口哨,一群野猪从山谷里冒出来,霎时间,尘土飞扬,珍妮卡忍着伤痛,让他们赶快进入列车,进入列车内后,珍妮卡两眼放光,幸好车还没有任何的致命伤,她重新拾起信心,操纵着方向盘,关心地对伙伴们说:“你们快点儿系好安全带。” 灵机一动,她开启飞行桨,可是,从“唰”的一声上升的隐形显示屏错综复杂的内部构造内发出声音:“没有机油了!没有机油了!” 沙哑的电音,使人攥起来的信心节节败退。 珍妮卡沮丧极了,眼看着身后的野猪就要冲向他们,獠牙逼近,瞪如铜铃。 “我有办法了!”珍妮卡看到显示器上的按钮,上面用蓝黄两杠的漆料标记着“急救弹簧”。 她总算松了一口气,烈日灼灼,轮廓被熔化成银浆铁水的列车就像一只体形庞大的青蛙在野猪群中一弹一跳,双腿跨在在野猪背上的宿啼发窘地看着列车一弹一跳的身影,目涩而黯沉,真是可恶极了。 星辰降临,列车安全地驶进幽灵山谷的树林里。 列车被完全浸泡在夜色之中,黑乎乎成一团,车身前面的夜视灯像两只圆鼓鼓的大眼睛一样瞪着某物,滋滋滋,直到那一束射出来的恍若幽灵的幽光,到最后完全变成了一道光束,将前方围追堵截它的树木照得通身发亮。 列车车舱内灯光忽暗忽明,衬托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不知是谁触动了某个机关,天一下子黑了,只剩下漫天璀璨的星辰,倒映在透明的玻璃舱上。 大家似乎都身心困乏,躺的躺,合眼的合眼,四仰八叉,谁也没有注意到谁。 金紫两色的豪华软垫银座上,风玲儿却随手从裤兜内掏出来一张面膜,“嘶”的一声,借着月亮的打光整整齐齐地贴到了脸上。至始至终高冷男神丹枫都没有正眼理她过,又碰到端木瑾身为“奸细”这档子事儿,她更是觉得人生这辈子难上加难了。 珍妮卡出了驾驶舱,绕开圆圆的玻璃罩,朝漫不经心的丹枫与坐在座位上的风玲儿,使劲儿挤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由于她的腿受伤了,到现在还是留有淤青,所以她走了一小截路,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座位停下来了。 “我出去透透气。”丹枫与之擦肩而过,就迈开长腿,朝舱外走去,下了甲板,抵身至一小片空旷的草地,距离这里并不太远。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事,我发觉,像丹枫这样的人,在现实生活中大概是特别高冷的吧?啧啧啧,像我这样的人,可能高攀不起。”风玲儿起了身,打趣了几句,就将那片将水气挥发完毕的面膜随意撕拉下,丟了出去。 珍妮卡注视着风玲儿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往前走去,来到了珍妮卡这里,摸摸她受伤部位道:“你的腿还疼么?” “还……还行吧!化脓了,可能是炎症。”珍妮卡嘟囔道,不敢太大声,因为她怕躲在后面几排的端木瑾会听见,然后会误以为他们是在责怪他,“其实……这不关端木瑾的事儿!都是黑刹还有那群野猪搞的鬼!” “那群野猪,哈哈哈,”风玲儿恢复原本乐观开朗的样子,不由得大笑了起来,红扑扑的脸蛋,让人感觉特别的温暖。 “那么,那个号令野猪的女人不就是野女人咯!”风玲儿面带笑意,随后笑意逐渐逝去,陷入塌陷的梨涡之中,淡色的眸子氤氲着迷离,因为不知道前面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困难,但是只要他们一行人坚持挺到爱尔兰小镇,就不会出错了,因为那里有她最最崇拜与敬仰的父亲——霍金森博士,他曾经连续四届被评为最受学员欢迎的博士,从来不会借着学术的幌子而像同界的其他人一样名义双收,更重要的是他会保护他们,不会让他们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月沐浴在无垠的黑中。 “对了,你是不是昨天说错了什么,说什么……霍金森博士是你的爸爸?”风玲儿笑着,瞳孔缩小成一个小圆黑点,现出好看的两个酒窝,风轻柔地扬起她们相贴的细软的发,她拉起了珍妮卡风中冰冷的手。 珍妮卡愣了愣,在自己被别人拉起手的那一刻,她的心似乎慢慢地打开了。 其实这些天来,对着热情开朗、心直口快的风玲儿,她已经不再像在百草学院里那样拘束与木讷了。 凝望着风玲儿月光下的面庞,珍妮卡不好意思道:“嗯,不小心说错了,也许是父亲叮嘱我一定要拿到药剂的缘故吧!所以我拼命记霍金森、霍金森博士的名字,听爸爸说,你父亲是我爸爸的朋友啊!” 风玲儿转了转动眼珠中凝滞的珠光,笑容蓦地开放完毕,意味深长地吁出了一口长气。 “原来我们这么有缘分啊!” 话音落定,她默默垂下了睫毛,不言不语,心里嘀咕着,但是,好像听父亲说,在年轻的时候,他们曾经为了同一个女人而争吵过,而那个女人便是珍妮卡的妈妈,也就是奥康博士已故的妻子,听爸爸讲,据说因为难产,为了保住孩子,奥康博士选择了“保孩子”这一条路,因此,或许父亲因为这个而恨过奥康博士这个朋友吧!但是在关键时刻,父亲还是会选择帮助自己的朋友的,尽管那个人曾经是自己的情敌。 珍妮卡意识到风玲儿面对她时流露出的不寻常的情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她回头望向了后座,端木瑾戴着反光的蓝色镜片眼镜,神情呆滞,埋在阴森森的气氛之中,回过头来,风玲儿则悄然合上了眼睛,埋没在阴影里,全身都处于静止的状态。 这一刻,她的心有一丝冷寂,或许在她们身上,都保留着一些秘密,而那些秘密是不会被人轻易触碰到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风玲儿握住她的手更紧了,对的,她们是好朋友,无论因为什么,绝不会改变,无论因为她彼时彼刻嫉妒父亲曾经爱过珍妮卡的妈妈也好,还是因为埋怨父亲当初并没有将完全的爱交付给母亲也好。 而她们的母亲,同样死于难产,死于父亲对自己的爱中。 “你肚子饿了吗?”珍妮卡张开眼,对装睡的风玲儿说,其实风玲儿一直都在想心事。 “啊?”风玲儿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珍妮卡听见她“噗嗤”一笑,沙哑而细腻的声音像是受了风寒一般。 然后她们一起朝河滩边走去,循着溪边河虾的味道,她们很快就摸黑来到了那里。 心照不宣,河谷这里似乎只剩下河虾可以烤着吃了。 扑面而来的烟火,扩散开来的蓝雾,笼罩着整个河面,火中熏烤的晶莹剔透的虾肉,如玉一般,美极了! 然而,被莫名冤枉的端木瑾与装有心事的丹枫,一个继续留在车舱“看守”,一个则徘徊夜色,各自都无心吃食,无心睡眠。 而另外一边,在这座名为幽灵山谷的河谷里,坐落山脚的一个小房子里,能够号令野山猪狂舞、施展獠牙的野女人宿啼与培养奇花异草的蓝帽子女孩修罗蓝却在商量大事,从来没有人可以试图挖掘这里的秘密,从幽灵山谷中走出去。 “他们是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宿啼发表道,一只手触摸着怀里的小蛇,一只手触摸着凉风,山中的星星格外的明亮,每一颗都入了她的眼,使每一根落下的睫毛都十分惹人垂怜。 修罗蓝的脸掩盖在黑暗之下,况且那顶蓝帽子屹立得像一座山一样,压制着她,使得她不太敢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其实……”修罗蓝害怕道。 “其实什么?”宿啼问道,“还是说,你同情他们?他们毁坏了你精心培育的药草,还……对了,他们肯定是带着某种意图来的,一定是,这么多年来,幽灵山谷,从来就没有人来过,你知道吗?” “他们是怎么来的,那个蓝眼睛、白皮肤的女孩儿是怎么来的?”宿啼接连发问道,一说起,脑海中一浮现起那个如同精灵一般出场的人带着那群人从那辆怪车上逃跑,从野山猪的追逐中逃跑,她就来气。 她宿啼从来没有失败过,如今却亲眼见证有人竟然从她的手下逃离了……胜负欲作祟的她,绝不甘心上一回她就这样让他们逃过这一劫。 “或许他们会飞吧?”修罗蓝诚惶诚恐地说,白皙的面孔,葡萄般水灵的大眼睛却显得空洞无比,“我是说,那辆怪车会飞,但是其实他们……” 其实他们…… 其实她是想说是宿啼想多了,或许宿啼知道,但是也许从出生起,便被父母丢弃在这幽灵山谷里的她们,由于无以排遣这种寂寞滋味儿,只能选择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报复山谷“外面”的人了。 对的,她们被亲生父母丢下了,也被这个世界遗忘了。所以她们唯一保留的底线便是,不让任何人意图侵犯幽灵山谷这片对她们言之为净土的地方。 第五站 生死谜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会飞,可笑?”宿啼讥诮道,“他们今晚还没有从幽灵山谷离开,明天,我一定要让他们离开这里,因为没有人可以试图冒犯这里,包括你和我。” 修罗蓝总觉得自己的表姐宿啼患有被害幻想症,尽管她说了一大堆话,到头来也终将沦为多费口舌的地步。 “我亲眼见到了从悬崖上坠落的车突然之间插上了螺旋桨。”修罗蓝坚持道,双手发抖,有些激动,她担心表姐会伤害到无辜的人,伤及那个少年。 “是吗?”宿啼怀疑地看向修罗蓝,口舌因为争辩过多,丧失水分而干燥,象征毒辣阴险的小蛇微微探出头来,从蜡黄色的口袋中,顺着边沿,蠕动着灵巧的脖子,纤长手指上银色的恶魔戒指泛发着明亮的幽光,“那么如果他们不是因为意外而掉入了幽灵山谷,心怀诡计的话,我会清算一笔明账!” 翌日,天蒙蒙亮,现出鱼肚白。 修罗蓝早早地来到了幽灵山谷的出口,那里生长着一大片紫藤萝瀑布,因为担忧宿啼不会就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 于是,她期盼着能够早点儿见到那个面目清秀的少年,并且亲自告诉他提早做好一切面临危险的准备。 凡是误闯入幽灵山谷的人,没有一个能够顺利通过宿啼还有她联合供奉送上的考验的。 凡是留下来的,或许已经被野山猪践踏成了泥土,或者被毒蛇食人花等。。。 “他出现了……”屹立如峰的蓝帽子掩饰着修罗蓝喜出望外的心情,这下子他们有救了,只要她提前告诉这一行人,他们就不会遭遇不测了。 但是丹枫直接从对岸的石壁上消失不见了,在与她连接视线,目光快要连接成促成一个交汇点的名之为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冷漠地逃离了她对视的眼神。 在他的眼神里,甚至流露出了一丝深入骨髓的厌恶。 因为他从来不打算正眼对视任何陌生人,尤其是女人。在小的时候,他便被亲生父亲所抛弃了,与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则留在父亲的身边,待在国外,而他却只能来到一座偏僻的小镇上一个人独自地生活,尽管作为父亲的那个人还履行着养他至成年的义务。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拜她所赐,拜那个女人也就是生他的女人,要不是她插足做了别人的情人,他能够从一出生起就被人瞧不起吗? 所以,对于没事献殷勤的女人,他从未敞开过自己真正的心扉。 一大清早,见修罗蓝不见了,宿啼立马动身,看紫藤萝瀑布下闪现修罗蓝矗立的身影,遮手打了一个呼哨,那是幽灵山谷中通用的暗号,一长一短表示着不一样的涵义。只有她们能够懂得。 “给我出来!那个精灵!”宿啼出现在已经行驶出树林的列车外面,大吼大叫。 修罗蓝追随宿啼来到列车外的一块宽敞的空地上。 珍妮卡、风玲儿、端木瑾等人相继从列车内钻了出来。 “你说谁是精灵?”珍妮卡大胆地鼓起勇气,她最恨别人叫她精灵,只不过以前在百草学院受欺负的时候,她选择忍气吞声。而这一次,有这么多的伙伴们替她撑腰,所以她不会容忍别人对自己的侮辱了。 珍妮卡的皮肤过分的白,有的时候白得像雪,似乎每一根血管都特别的鲜活,像浮动的浮游植物一样,只不过,她吃了药就会好得很多了,以不致于使它们像飘起来似的,随时随刻会闯出体外。 而她张开的眼睛这个时候也是蓝色的,这是一种沉入人心底的蓝。 之所以宿啼这样叫她,也是有缘故的。 “我是说你,精灵?”宿啼道,“你们不是会飞吗?怎么还不离开这里,表妹说了,幽灵山谷,这里不欢迎你。” 修罗蓝愣了愣,她可没说不欢迎这一行人,一直以来,都是她假借自己的名义好吗? 修罗蓝目光转到对面,察觉到那个被表姐宿啼称作精灵的女孩,额头上渲染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白皮肤上晶莹剔透,黄色如海藻般的头发,蔚蓝如海的眼睛晕开的颜色,这一切都令人十分注目。 当她吃了一颗白色的药丸之后,她出汗的症状就减轻了许多,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风玲儿发觉珍妮卡有些不对劲儿,因为之前从来没有觉得珍妮卡有什么病症,而今天的珍妮卡完全有些不一样,这是一种什么病呢?她想不起来了,以前在研究室工作的时候,好像见过。 丹枫突然出现,站在了珍妮卡身旁,小声道:“我是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珍妮卡楞了一楞,丹枫随手递给她一张手帕,上面挥发着独属于研究室里安神香的味道。 丹枫向前迈开一条腿,冷酷地注视着宿啼道:“那么你们又是谁?是生活在这里的野人吗?” “我?”本以为这是嘲笑,可宿啼竟然快速地回答了他,“我叫做宿啼,是立志成为生物学家的人。” “我的名字叫作修罗蓝,将来我一定会成为有名的植物学家的。”修罗蓝佯装镇定地回答他们,伸出手来扯了扯蓝帽子,让好看的面孔露了出来。 她以为丹枫至少因此会主意到她,结果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没有以任何方式回应她。 其实,只要他回应她,她就一定会把幽灵山谷的出路告诉他们的。 丹枫却对眼前的女孩儿没有任何歪的心思,是宿啼还有她身边的女孩害得他们身处狼狈,要不是接二连三遭遇这么多的意外,珍妮卡也就不会病发,生命体征处于失常状态。 在博士身边做助手的时候,他多多少少了解过一些罕见病例。而珍妮卡的这种病便属于罕见病例当中的一种,是先天性的,无法逆转的。 风玲儿忍耐不住,脱口而出道:“我们究竟要怎样做,你们才可以放我们走?” “野人,呵呵,可笑得很,你们想从这里走出去,是吗?”宿啼看向丹枫,钻出蜡黄色口袋的小蛇吐着粉红色的蛇信子,两只圆圆的小眼珠发出冷冷的寒光,然后随即扫了丹枫身旁的风玲儿、端木瑾一眼。 “如果走出去的话,就永远不要再回来!我不希望幽灵山谷遭受任何人的破坏。”宿啼挥着鞭子,作最后一次警告,“不然,我是不会让心怀鬼胎的人从这里毫发无损离开的!” “可是事实上,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除非你们向我表姐宿啼求助。”修罗蓝帮衬道,举手抬了抬帽子,灵动的葡萄眼珠骨碌碌转动着,她不能让表姐发觉她暗中在帮助这一群人,否则他们就没有出路了。 珍妮卡暗中请教丹枫,因为现在他们根本就无法脱身,而一向机灵古怪的风玲儿也顿时间失去了主意,他们后面的端木瑾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束手无策。 这足以证明宿啼那个野女人有多么令人可怕了!能够从幽灵山谷走出去,简直是九死一生。 她这是在威胁他们,不管走不走得出去,他们都处于她的控制之下,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里的地形与环境了。 丹枫强装镇定,对珍妮卡说:“看来,只能求那个野女人了!” 明摆着,她这就是在跟他们周旋,这是一场不太公平的游戏,游戏的规则一开始就不是他们所能决定得了的。 除了接受号令的野山猪,这神秘的幽灵山谷之中,一定还有着许多未知的危险。 珍妮卡从丹枫的眼神中懂了几分意思,看来他们不得不参与这个变态的游戏了。 珍妮卡对丹枫说:“求她们给我们机油吧!有了机油,或许我们就能够飞出这个危机四伏的幽灵山谷了。” 丹枫点头应了应:“嗯。” “请给我们专门的航空燃油。”丹枫抬起眼睛,嘴角慢慢翕动,他人生中第一次正视别人,为了解救自己的伙伴,他能够暂时抛下那些过往的阴影与雾霾。 这不禁令所有人都为之惊异,在列车上的那些时光,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任何一个人,除了对珍妮卡之外。 “机油?”宿啼疑惑地看向他们,愣了愣身,难道说,眼前的这辆车真的能够插上翅膀飞升天际? 蓝帽子下的修罗蓝说:“表姐,就给他们吧!这样一直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呵呵,我倒有一个主意。”宿啼挥鞭说,“你们随我来,山上的山洞之中,有我们保存完好的机油,是一年前失事的飞机坠落于此,遗落的所剩无几的一小部分,不过对于普通的车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一下,珍妮卡与风玲儿不禁松了一大口气。 “不过,那里有我专门饲养的毒蛇,还有修罗蓝表妹培育的食人花,你们要想成功拿到机油,是不太轻易的,所以你们还要决定去吗?”宿啼冷笑讥讽道。 “去!”珍妮卡坚决点头,再捱下去,迟早没有出路,他们不能坐以待毙,在幽灵山谷等死。 风玲儿握着珍妮卡微微出汗的手掌心,乐观地绽放出独有的笑容,示意不用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因为她身上携带着“防蛇喷雾”,对于击退一般的毒蛇还是有用的,所以一定不会有事儿的,风玲儿这般安慰着自己。 端木瑾鼓足勇气,与他们一起并排往前走,在宿啼与修罗蓝的指引下,通过一条漫长曲折的小径,很快他们便到达了那座储藏机油的山洞外面。 山洞外面,幽静无风,纵横交叉的光秃秃的枝干上露出光滑的木质纹理。 “进去吧!”宿啼大声提醒他们,生怕他们会打退堂鼓,那样就没好戏看了。 第六站 沙尘暴来袭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珍妮卡一行人,战战兢兢地踏进了山洞里面。 怎么说,他们也要拿到机油,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山洞里面,黑漆漆的,风凉嗖嗖的。 他们打开手电筒,顿时间照亮了前面的空地,只见空地上正好摆放着一箱机油,而机油上面竟然全部都盘伏着红黑相间的环蛇,也不知道是不是像宿啼所说的那样,具有毒性。 起初的时候,那些蛇都懒洋洋,一动不动的,看着像是死了一般。 正当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山洞内的食人花突然之间张开了血盆大口,散发出一种腐臭的气味儿,也知道是不是这是气味儿弥漫开来,刺激了贪睡的环蛇,使得它们个个都像发了疯似的,一个劲儿地攒动身体朝珍妮卡这边爬行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风玲儿拿出“防蛇喷雾”对着那些身材臃肿的蛇一顿猛喷。 前面一排蛇全部都倒下了,丹枫这时挺身而出,迈开长腿跨过这些昏睡不醒的躯体,准备给那些可恶的食人花来一场“烧烤盛宴”,可是一想到这洞内储存有机油,于是即刻将打火机塞进裤兜儿了。 这种情况下,他们只有另想办法,另谋出路。 珍妮卡、端木瑾几乎快要被这幅场面吓得休克倒地。 不知道风玲儿对着进攻的蛇喷了有多长时间,当风玲儿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见珍妮卡、端木瑾,还有丹枫都毫发无损地围在自己的身旁。 “我……我这是怎么了?”风玲儿惊恐失色,面色被自己吓得苍白,她还以为自己这是被毒蛇咬了。 “你……你完全没事儿,是你自己把自己给喷晕了,你记得吗?慌乱之中,你顾不得前后左右,情急之下,就对着自己喷了一脸。”珍妮卡握住她的手解释道。 “幸好,幸好,幸好。”风玲儿重复道,“你们大家都没事儿吧!” 大家“噗嗤”笑出声来,“没事。” “我这是低血糖犯了,加上防蛇喷雾,才昏迷这么久。” “对了,机油呢?我们拿好机油走吧!再也不要待在这个叫做什么幽灵山谷的鬼地方了。”风玲儿拍了拍背部贴地的灰土,一抬脑袋便觉得头晕目眩,在珍妮卡的搀扶下才费力地重新挺起腰杆儿来。 “是端木槿出的主意。”丹枫对她说。 “是……是端木槿?”风玲儿疑惑道,吞服下一颗定心丸之后,唇色逐渐恢复了原本樱桃红的血色,先前因为惊慌失色而流汗不止的脖颈以及衣襟处都已经被风吹得干透了。 端木瑾处事不慌地指着化成一滩脓水的食人花,叙述自己的英勇事迹道:“放机油的地方,我看见有几瓶硫酸,于是就将硫酸打开泼到了食人花的植株上,这些专门培育出来的食人花会释放出某种化学物质,弥漫整片山洞,让原本温驯的毒蛇觉得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危险,所以才导致了那些沉睡的毒蛇突然之间苏醒,之后凶性大发,对人采取攻击。” 见端木槿临危不乱,并且分析得头头是道,风玲儿莫名地笑出了声来,只不过这声意外的笑却代表着她心中流露出的欣慰。 看来,一直以来,是她心胸狭窄误会人家了。 “为了伙伴们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安危,你迈出了自己最大的一步,起初是我持有成见,误以为你是黑刹派来埋伏在我们身边的卧底。”风玲儿坦言直率道,由于低血糖又瘫倒在地,即刻松了一口气,从那堆恐怖的环蛇转移到眼前,辛亏有端木槿在,要不然他们真的处境难测。 但是她又不怎么好意思从嘴里挤出那几个字。 端木槿呆头呆脑地挠了挠头,脸红透得像某个时分欣赏到的火烧云。 见状……丹枫盯着端木瑾笑了,珍妮卡笑了,之后风玲儿瘪了瘪嘴陷入沉思,端木槿紧接着也挠挠头呆呆地笑了。 每个人的神态,尽在不言中。 山洞外的修罗蓝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其实,她一直都在暗中相助,看到丹枫这一行人没事了,她也就倏然间松了一口气了。 宿啼一身蜡黄色开腿皮衣,利落而修身,银色的流线型拉链衬托得她更为挺拔卓越,手指上的魔鬼银戒被树顶上直射而过的光影削成一道与世排斥的浊雾,她早早地等在列车那里,两眼炯炯,矗立着两条格外惹眼的大长腿,以为修罗蓝会带来他们惨不忍睹的好消息。 回头看,却见珍妮卡、丹枫、风玲儿等人除了脸色有些发白而已,全都一一毫发无伤地归来。 “竟然出来了?”宿啼惊异至极,眸色暗沉,实在是搞不明白山洞内究竟哪一部分出了错,是她的红黑环蛇不够凶猛,还是表妹培育的食人花太弱了? 她收住即将悬起来的嗓子眼,捂住嘴小声嘀咕着,目光逐渐变得明朗起来,心头觉得越发有意思了,“看来这群人很不简单啊!” 她冷冷地看向被她称之为精灵的女孩儿…… 端木槿和丹枫两个人抬起机油,一起给列车装置好,珍妮卡迈开两条笔直纤细的腿,进舱亲身示范,所有人退后给列车让开一条道儿。 不一会儿,果真那辆怪异的车盘旋升空,一声“呼啸”而过,插上的螺旋桨“唰唰”铲落掉了四周摇动的树叶。 而宿啼很想弄清楚这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你们究竟是谁?”宿啼开口问道,望向天际。 “珍妮卡!”珍妮卡大声地叫出自己的名字。 玻璃舱内由她掌控着螺旋桨的攀升速度,她反复努力协调隐形显示器上的周期变距杆按键,来消除主旋翼反扭力矩,以不致于使它攀升太高,依目前状况看,列车稳定悬停在半空中,不会发生预料之外的不测。 随后,宿啼又转向地面上的那些人。 “我左边戴蓝色镜片眼镜的是我们同行的伙伴端木槿,右边挎着白色药包的是风玲儿,我们是在去爱尔兰小镇的途中,发生了意外,才掉落在幽灵山谷的,对了,我叫丹枫。”丹枫出乎意料地回答了宿啼,因为他不打算再一直这么纠缠下去,不小心误闯入野女人地盘的事情总要有个说法。 尔后,丹枫他暗中观察到修罗蓝从宿啼看不到的小路返回到了这里,她不禁惊呼了一声,此时列车升天一幕不得不令她再一次为之叹为观止,葡萄般的眼睛灵动地运转着心中难以掩藏的心思。 宿啼转而失落地看向这一行人,原本明媚的心情忽然消逝,口袋内皮囊亮泽光滑的小蛇也缩回了冒出的瞪着两眼的小小脑袋。 “看来你们迟早是会走的,而我也没必要让你们继续陪我玩完这个无聊的游戏了!”宿啼拉过修罗蓝无以安放的手。 就在她们决绝准备折回山谷的时候,天地之间,突然卷来一场沙尘暴! 看这阵势,这场沙尘暴足以摧毁眼前整片的幽灵山谷了! 持续盘旋在天际的直升机降低高度至地面十米处,受“气垫”效应影响,直升机努力支撑住机身渺小的躯干,以防止直升机侧翻。 珍妮卡往隐形显示仪上瞥了一眼,急中生智,放下直升机常用的绳梯。 经历过如此多的磨难,丹枫与珍妮卡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默契。 见状,丹枫立马反应了过来。 “端木槿、风玲儿你们先走,我在后边断后。”丹枫用军士一般命令的口吻,激动道,红血丝充斥着整个眼眶。 风玲儿鼓足勇气,大着胆子先踩上绳梯,端木槿紧跟在她后面,以防不测。 那被抛下来的绳梯足足有十米,相当于3层楼的高度了。 丹枫命令道,“你们快走!” 密密麻麻的汗珠溢满了他整片额头,看着端木槿和丹枫一点一点地爬软梯,好不容易才上升了一小截的时候,他自己简直比他们还要紧张千万倍。 丹枫像一个老父亲一样,攥着拳头,心里急得团团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快爬啊……快爬……” 珍妮卡从来没有看到过向来冷静的丹枫流露出如此紧张的一面,所以她也要加油!并且挺到最后关头,凭借对直升机各种运动部件、复杂的机械连接的快速识别与掌控,直升机终于可以在不断上升,不断下降的多种力相互作用的过程中,维持较低的地效悬停高度。 看见端木槿、风玲儿顺着梯子爬升至舱内,绳梯中段的丹枫也就松了一大口气了。 丹枫毫不费力地抵达了舱前,双脚落地,长腿一迈,跨进了舱内,总共耗费时间仅仅用了三十秒,将凶猛的沙尘暴完全不放在眼里,爬直升机软梯这种事,对于从小出生在军人家庭的他完全就是小case。 “你们终于上来了!丹枫也在……”珍妮卡心脏“噗通噗通”的跳,方才是她研究了好一会儿,才琢磨驾驶舱内的这些玩意儿,很快,她将要带着身边一群人穿出素来拥有“陆地杀手”称谓的沙尘暴了。 尽管他们获救了,但是待在幽灵山谷的其他人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风沙越吹越大,漫天都是卷席这片天地的黄霾嚣张的姿态,灰天暗地,结实的绳梯在狂风中几乎快要被折腾得四分五裂,漫天的黄霾,呛得他们口腔仿若灼烧,不亚于下刀山火海。 “你们两个快上来吧!”丹枫脑袋伸出舱歪,拉扯着嗓子吼叫,脖子上筋肉突兀,对着底下被沙尘袭击的勉强维持住重心的野女人宿啼和修罗蓝。头顶上,全部都是覆盖的细小砂砾,风一吹,便“簌簌”下落。 第七站 冲出沙漠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端木槿和风玲儿在上面看得心惊胆战,生怕这两个弱不禁风的蝼蚁会被卷走了! 宿啼倔强得很,僵持了好一会儿,才答应上来。 她们探出脑袋的时候,视线所及之处,玻璃舱上她们像一个四脚蜘蛛往上攀爬,而“啪嗒作响”的软梯后面的幽灵山谷就像是被逐渐缩成一个圆柱形的蚁后。 不过,总算他们一群人都安然无恙了。 修罗蓝最后一个上绳梯,在扣在她脑袋上的那顶蓝帽子突然被风卷入空中的时候,丹枫眼疾手快接住了那顶帽子。 直升机的舱,宛若灰黑色的机械构造,呈圆形塑造成壳子。各个部位,各个零件,都得体到位,可以说是一应俱全,五脏俱全了。 “你还好吧?”丹枫关心此时面目灰白的修罗蓝,向她伸出了双手,这是出于保护弱者的一种姿态,而不是象征发自内心的关照。 修罗蓝在丹枫的援助下回到安全的避风港,将那顶帽子又重新扣在了脑袋上,低垂着眼帘,安静地说了声“谢谢”。 修罗蓝总是这样安静,不出声,所有人都看不清蓝帽子下她隐藏的神态,勉强暴露于外的只剩下一张白皙的面孔,没有血色,甚至有些苍白。 紧挨着她蹲坐旁边的宿啼,则失去了以往十分嚣张的态度,变得十分的平静,默默玩弄着蜡黄色皮衣口袋内吞了一大口黄沙的小蛇。 由普通样貌变形成为直升机的空中列车成为幽灵山谷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飞越沙尘暴,穿越了死亡地带,最后离奇地降临至茫茫无垠的大沙漠之中。 来到沙漠之中,夜色如海,每一颗星都点缀天际,宛若破碎散落的宝石,颗颗刺眼。 沙漠的寒冷,使得躲在列车保暖的他们个个如若被冻成了衰草。 零下10度的天气,无一例外,个个唇色发紫,身体僵硬。 “真是碰到鬼了,遇到你们这群人就没有什么好事!”宿啼蹲坐在座位上破口大骂,自怨自艾,而丹枫他们只管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不行,我觉得我们还没捱到明天,就要饿死了,你们大家有什么吃的吗?”端木槿开口道,凝眼对准一直处于低血糖状态的风玲儿,她需要补给食物。 风玲儿将自己环抱成一团,失去了血色的嘴唇嘟囔着,像是喝醉了似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她眼中的端木槿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他往列车内张望的脑袋看着就像是一个两眼发着蓝光的圆形物体一样,边缘几近游离太空的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风玲儿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索性她捂上了眼睛,她从随身携带的药箱内掏出几支药剂,由透明玻璃管装盛着,满满的20毫升,晶莹剔透像是散落的水晶碎片,熠熠发着亮光。 她艰难地开口说话,这时候去往舱内寻找东西的珍妮卡与丹枫找来了几件军绿大衣,用于保暖,她摊开手来,示意他们一人拿一支。 “珍妮卡……丹枫,端木槿,还有同行的其他人,毕竟现在我们是拴在一起的同一根线上的蚂蚱,生死攸关,这几支药剂可以补充葡萄糖,维持体力,在严寒之下可以促进细胞更新代谢,用以抵御外来的任何危机。无论是严寒,还是酷热,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挺过去的。” “嗯。”珍妮卡小心翼翼地接过去,将这些用来救命的药剂依次分发给每一个人。 “那……那个……”修罗蓝突然垂头摘下了头顶上的蓝帽子,脑袋露出来,洁白的耳廓两侧披散一头秀丽的黑发,她伸出白皙的双手,往倒过来的地方探去,凹陷处,像是幽深的洞口一样,神秘异常。 宿啼屏息以待……两条大长腿耷拉着,血管青红,冷得发紫。 他们以为修罗蓝会掏出什么来呢?结果摆在他们眼前的是一颗又一颗圆圆的紫色果实。 “供血蓝莓,你……你们可以补充一点儿。”修罗蓝双眼不敢直视他们,尤其是丹枫投来的眼神。 丹枫迈开长腿,将其接过来,然后收好了自己的那半支药剂,他只饮下了半支剩下来的以防不测,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正好可以节约用药,谢了。” 修罗蓝脸颊泛红,缓缓地吐出气,鼻翼微微动了一两下,目光依然不敢直视,“不用谢,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吩咐,毕竟是你们救了我和表姐,如果没有你们的话,或许我们早就葬身于沙尘暴当中了吧!” “对,表妹说得很对。”看到表妹如此认真,这时宿啼开口了,一改抱怨的态度,“幽灵山谷我们是回不去了,看来,我们还是得报团取暖才行,为了共同的目标,在此我为自己的做法道歉,对不起。” 丹枫、端木槿闻之,并没有什么意见,以目前的形势来看,现在他们的确需要冰释前嫌,“嗯”。 珍妮卡眨了眨眼睫,异常雪白的肌肤上投落浅影,她又病发了。 “你没事儿吧?”修罗蓝关心道,将方才她送来搁放在自己座位右侧的军绿色大衣递给了她,“还是披着吧!” 丹枫暗中观察,看到珍妮卡有人关照,便离身去照顾风玲儿,她也需要有一个人为她披上军绿色的大衣。 “这……这是我爸爸五年前登山的时候……”珍妮卡瘫软地倒在修罗蓝指定的座位上,回忆起,阖眼闭上,两人一起将军绿大衣扯了扯紧。 嘴里弥漫着蓝莓的香甜酸涩,漫漫长夜,他们感觉得到血液正在重新回流他们的体内,尽管梦呓中,有人还因酷寒而毛发抖擞。 大家从列车内下来,一脚踏入了沙地。 气温由零下10度转为40度的高温。 僵硬的血管瞬间解冻,打开新的大门。 大家脱下了军绿大衣,享受清爽的凉风,恨不得让身体上的每个毛孔都复活。 丹枫决定派出一个人,充当侦察兵去前方探路,毕竟他们不能偏离一点点方向,他们的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有着唯一药剂的爱尔兰小镇。 半个月之前,霍金森博士为药剂取名为唯一药剂,也就是风玲儿的父亲。 只要奥康博士得到了药剂,便能够成功研制出药物来解救瘫痪在床的病人们,药物一旦问世,研制成功的那个人便名声大噪。 而霍金森博士的助手黑刹急功近利,一时之下被名利所蒙蔽。 情急之下,他做出了无可奈何的选择——阻止奥康博士的女儿前往爱尔兰小镇。 风玲儿从列车内找到了超倍望远镜,丹枫准备让端木槿拿着望远镜担任侦察兵的角色。 透过这种望远镜,可以看清远在一公里之外的物体。 擦了擦蒙在望远镜上的灰尘,丹枫从修长的直筒白色牛仔裤口袋掏出半支补充药剂,递给端木槿,目的是让他补充精力,不致于在曝晒的环境下休克。 端木槿摘下布满金黄沙砾的蓝色镜片眼镜,用弓身将翻上来的衣服擦了擦,接过药剂的时候,毫无犹豫,一饮而尽。 所有人都怀着满满的期待与信心,凝望着端木槿的身影。 只见端木槿徒步前行,大腿一迈,蹲到沙丘处。 这时候,沙漠刚刚日出,火红的太阳像一颗火球一样照耀着这片大地,端木槿的脸被照得红扑扑的,他察看左手上的黑色金属运动手表,圆盘内的时针正指到凌晨五点。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沙漠的气温将会更加酷热难耐。 端木槿吞咽了一口口水,鼻翼两侧已慢慢溢出了浅汗,他继而蠕动了一下此时干涩的喉咙,随后取下眼镜,将双眼抵到望远镜前面,又红又圆的望远镜镜片内,映现沙漠大大小小的仙人掌,热气喷薄,而在仙人掌海洋的中央,有一个刚刚骑着骆驼闯入的老伯,老伯皮肤黝黑,而骆驼上面正是大大小小的水桶,它们恐怕是这偌大的沙漠之中仅剩无几的水源了。 “快……我发现出路了。” 端木槿神色紧张道,只要询问那个老伯,就一定能够找到抵达爱尔兰小镇的路线。 “我……我找到路了!” 大家闻声赶来,嘴唇干裂,由于缺少水分而溢出了血来。 风玲儿携着珍妮卡,修罗蓝携着野女人宿啼,他们并排而行,一前一后,往前移动。 就在这个时候,丹枫接过端木瑾手中的望远镜,一转45°方位竟然窥察到了黑刹的踪影。 丹枫愣住一动不动,似乎暗中有一只虎视眈眈的猛兽。 没错,那个留着寸头,脖子上刻有纹身,个头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子正是黑刹,那双相当凌厉的眼神,他是不会看错的。 火烧吊桥、高速公路被撞下悬崖的场面,一幕又一幕,触目惊心,他不由地瞳孔微张,仿若嗅闻一丝瞬间的血腥,一股恶心的味道往他胸腔内挤压,咳嗽声连连。 现在想起来,他包括大家都有些难以遏制的后怕,背后不禁有一阵凉风像鞭子一样狠狠地抽打在他们身上,使得这些皮肉变得血肉模糊,令承受者酸楚自知。 丹枫依旧面不改色,稳稳地用双手握住望远镜,他怕现在对大家说起黑刹那个人在跟踪他们的消息,会扰乱军心。 第八站 旅馆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巨大的仙人掌冒了出来,顶着缓缓攀升的火球。 他们来到鲜翠欲滴的仙人掌地,丹枫从口袋内掏出一只小刀,从仙人掌延伸出来的手臂上割取了一截,顺着锋利的刀刃,直接流出一滩浓稠鲜美的汁水来。 令在旁的人望梅止渴。 继而每个人都喝了一口,从丹枫递过来的手掌上。 修罗蓝、宿啼等人终于看到希望了。 “你还好吧?”丹枫询问珍妮卡。 “放心吧!”珍妮卡回答他,唇色只是有些发白,不过,比起那时候要好得太多了。 蓦然,回首,他们瞥到列车金属的轮廓,歪斜着前半部分车身,一半栽在沙漠里,一半浮在热浪吞噬之中,像锡箔纸一样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泛着银色的光辉。 眼前这一幕似乎好像是海市蜃楼一般。 列车原本在沙漠中心,怎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悄然而至来到这里了。 他们也十分不解。 “你知道这片沙漠有一种什么特异的功能吗?”黑刹开口打破僵冷的场面。 丹枫的脸蛋红扑扑的,转向他,眼神相当迷离。 “这便是沙漠的奇异之处,独一无二的柏柏尔沙漠。 ” 风拂过他们的脸颊,汗水无以隐藏,被蒸发得所剩无几。 骆驼铃声丁零丁零地行走在沙漠之涯,沙漠之门为他们打开。 他们支撑住胸腔内最后一口气,跨越三百米的距离,走向列车身旁,得以一丝喘息。 列车依托牧民得以从沙海之中解脱出来。 众人使力往岸上一拽。 又黑又粗的绳索一放,那列车便安然无恙地重新映入他们的眼帘了。 牧民离去,黑刹合手行礼向他们表示感谢。 他们随即搭上列车,幸好列车还剩有一些机油。 这可以勉强维持他们抵达爱尔兰小镇。 听说,爱尔兰小镇就在距离他们三公里以外的圆形红色地盘。 那里铺砌的水门汀都是红色的,如同朝霞一般厚重的色彩,而百叶窗则是轻盈的蓝色。 端木槿举起望远镜,热泪盈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都欢喜雀跃,包括修罗兰还有宿啼。 爱尔兰小镇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供学者前赴后继的选择,它具有十分浓厚的学术氛围。 正好,修罗蓝与宿啼也觉得是时候该迈出一步,从封闭的幽灵山谷踏入新的世界了。 早在一年前,她们就计划筹备好了一切,准备在今年八月份的时候去爱尔兰小镇,可是这一刻却提早到来了。 丹枫彼时脸上挂着的色彩也是欣然的,然而心中浓稠不散一团幽怨。 珍妮卡将列车交给黑刹驾驶,黑刹掌舵,螺旋桨攀升天际,透明的玻璃舱划过一道绚丽的闪电纹身,从沙漠上空呼啸而过,他们一路穿越大片的郁金香花地,驰骋朵朵白云点缀的蔚蓝天海。 为了更好地拜访风玲儿的父亲——霍金森博士,他们准备就近在一家旅馆歇脚,养好精神之后再去。 这几天,的确他们经历了太多难测的变故,这些接二连三的风波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害得他们精疲力竭。 列车暂时停在停车场,那里有丹枫的故友。他们是从小在网络上相识的,从未在现实生活中见过面,却在彼此电脑的屏幕上有着长达十年的联系。 “你这高科技的改装车,技术含量挺高啊!但是恐怕是很难恢复原来的性能了……”故友对丹枫道。他是停车场的负责人,专门管理这一带。 “看来是因为上回它遭遇了十分恶劣的沙尘暴。”丹枫顿了顿,想了想。 他抬起左腿,准备迈出,来到列车前面。 他弓腰敲了敲门,门缝儿沿边几乎全是钻空的黄沙。 细腻柔滑的沙砾颗颗从玻璃舱上滑落,调皮地跳到宛若睁大眼睛欲要望眼欲穿这一切的白色牛仔裤破洞内。 麦黄色的腿部肌肤,在阳光下裸露,矗立着。 “修不好了吗?” “空气滤芯堵塞,加上超负荷的远转,恐怕无能为力了。” “那好吧!”丹枫从停车场远离,失望地离开。 “喂!”卷毛吼了吼。不明白他要做些什么。既然报废就报废,为什么不趁早卖了,卖个好价钱,还要问些无济于事的话呢? 他手上可有一大批介绍人。 如果这辆车经由专人之手加以改良并且申请专利的话,一旦问世,一定能够赚不少钱。 丹枫回到酒店。 修罗蓝、宿啼就住在他们对面。 中间隔着一条长长的走道,金色的印花纹理地毯一直延长到底,直达宽敞的阳台。 旦枫双手插袋,瞅见黑刹正在敲门。 而他敲打的门正是珍妮卡与风玲儿所住的那个房间。 “你干什么,黑哥?”丹枫走到他前面,饶有意味地笑了笑。 明眸如水一般清澈,透过树立挺拔的白瓷花瓶,泛着粼粼。 “你以为呢?”黑刹宽大的手掌落下,人高马大地站在丹枫面前。 身上散发着淡淡的乌龙香水,那是一种温润清醇的烟草木香,与留着寸头身脖子上刻有纹身的人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是来关心一下……”他冥思皱眉了一会儿,里面的人许久未应,似乎不便打扰。 “对了,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两人眼神相对,意味深长。 “替我保护好她。” “我走了。” “如果你们见到博士的话,请代我说声抱歉。” 草草几句后,黑刹便迈腿从走道尽头消失了。 丹枫凝望着黑刹魁梧挺拔的背影。 他脑海中一秒浮现出风玲儿面对黑刹面目狰狞时的模样,一脸质疑道:“难道他对霍金森博士的女儿风玲儿一直记挂于心?” 那个大吵大闹的母夜叉,好像不会有人喜欢吧! 他靠上珍妮卡隔壁的门卡,推门而入。 由于酒店只剩下两间房,所以他只能跟珍妮卡还有风玲儿住一间房。 他屈腿径直坐到客厅的象牙白沙发上,珍妮卡与风玲儿已经累得直不起身了,洗了澡之后瘫倒在床上睡觉。 随后,服务员进了来,给他们送了一些水果沙拉还有牛排。 芬香扑鼻而来。 阳台上卷起米白色的纱帘,一大片白色的玫瑰花挺胸抬头,烨烨生姿。 “我开吃了,等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你再另外上一份吧!”丹枫开口。 从牛仔口袋里掏出了所剩无几的小费,递给服务员。 “Mate,用餐愉快!” 平整绵软的大床上,风玲儿与珍妮卡相继起身。 肚子饿得咕咕响的她们,再也按捺不住了。 服务员推着餐车出了去,轮子驶过外面泛发着金黄色的金色印纹地毯。 “我先进去洗澡了!你们先用!”丹枫转身,迈开长腿。 珍妮卡脸一红,立马与风玲儿落定沙发,再三踌躇之下,扭头看向顿首的丹枫,终于开口:“对了,浴室里有干净的浴巾,左侧是男士的。” 叹了一口气之后。 她们安心用餐。 本想给丹枫留一半,竟没想到最后她们胃口大得惊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圆圆的餐盘上就已经一扫而光了,目前诧异地流淌着一圈好看的雪白色的沙拉酱。 风玲儿凑到耳边细声对珍妮卡谈论关于丹枫的来历。 珍妮卡很好奇丹枫身上为什么携带这么多的钱,以及他来到爱尔兰小镇的用意是什么,是暑假走亲访友,亦或是因为意外变故而转学? 她见着五分钟之后,丹枫裹着浴巾出来,脸红透了,立马转向一边,低头假装干其他的事情。 风玲儿也立马假装无所事事,一只手支着叉子,漫无目的,处于持续的放空状态。 丹枫,宛若被她们视之为空气。 她支支吾吾还没问出口,丹枫已经重新换了一身衣服,踩着拖鞋走了出来。 “我的家就在爱尔兰小镇。” 话音刚落。 丹枫瞥见茶几上的餐食全无之后,便决定重新叫服务员上来。 可是他掏了掏口袋,已经没有额外的小费付给服务员了。 这趟回爱尔兰小镇是父亲的意思,因为父亲全部的财产都转移到了爱尔兰小镇上,并且开拓了新的版图。 他只是一向听话,然后带着所有的钱,决定重新开始,不再依靠对自己称之为父亲的那个人。 可是依现在的情势看来,恐怕是不行了。 “你的家人也……也在吗?”珍妮卡紧张兮兮,生怕说错了话。 “现在身无分文,恐怕要在小镇上打一阵子工了。”丹枫坐下来,目光闪躲,盯着餐桌上,回复她们。 风玲儿落下泛着银光的餐叉,专注的余光收回,摸着凸起来的圆滚滚的小肚腩,本来就红润的脸蛋有些泛红。 桌子上是三人份的量吧!可是都被她们给吃光了呢! 空气十分沉默,珍妮卡和风玲儿都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这一次见面之后,都不知道他们何时才能够相逢了。 其实,她们两个都没有坦白——她们各自心中对丹枫默默埋藏的好感。 丹枫继续道,“明天去霍金森博士家,我先休息一会儿。” “你肚子不饿吗?”风玲儿关心他,见他一如往常地没有回复自己,她失落地低头。 丹枫迈向卧室,卧室处有一个磨砂的隔间,里面专门是空出来放客人宠物的。 “珍妮卡,你说丹枫人怎么这么冷漠呢?亏我还把他当做好朋友,最值得托付的人。”风玲儿撅了撅小嘴,圣女果血红的滋味儿在她胃里翻涌。 本来低血糖好多了,可是浅尝丹枫一如既往的冷漠态度后,她又气急败坏,硬生生气得眼晕。 第九站 爱尔兰小镇235号道别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夜幕像蔚蓝的海洋。爱尔兰小镇没有鸣蝉,只有远处飘来的酒吧独奏的夜曲。 两人倾躺在床上,遥望纱帘吹拂之下的星光,玫瑰花盛放。 “黑刹那个家伙去哪儿了?”平躺着木讷地盯着天花板的风玲儿这才想起。 “他没有跟我们一起住酒店吗?听说他以前是你父亲霍金森博士的助手,那么他现在呢?”珍妮卡翻起身来,枕手好奇询问道。 两人一直咕哝。 听着两人的谈话,某人陷入了安眠曲的氛围之中。 丹枫因为列车之旅的劳累奔波睡得极其踏实,对那些话题并不感兴趣。 只是想到,明天,或许就是一顿散伙饭了。 分别之后,各不相见。 “黑刹那个人,心肠狠辣,不知道什么时候态度与秉性变得这么好了。”风玲儿夸张谈论道。 “没有吧!其实除了上回烧毁吊桥,还有朝我们扔烟雾弹的事……”珍妮卡蓦地想起。 “小卡,你还好意思说?”风玲儿眸中蕴含着未歇的怒气。 “害得我们这么惨,现在他肯定是不敢回父亲身边了,只有另谋出路的份儿了。”风玲儿阐述事实,悲愤愈加强烈,“这就是坏蛋的下场。” “好吧!他也许是一个坏蛋。”珍妮卡回应她,“但是还是得亏他这回回头是岸,不然我们在沙漠的时候更惨。” “我除了体力不支,三番两次犯低血糖,其他还好。”“都怪那场沙尘暴——小卡你没事儿吧?身体好点儿了吗?” “没……没事。”珍妮卡心底一阵触动。 她怎么可能没事儿呢?她随时随刻都担心自己会拖累大家。 幸好她没事。 她们一起享用夜晚的夜宵,花光了丹枫身上所剩无几的一张五美元支票。 “端木槿,怎么没看见他人嘞?”珍妮卡问道,拿起叉子,在月光下跃着银色的光辉。 风玲儿将切好的芒果抵到嘴边,咬了一小口,鲜嫩流汁。 “不知道,可能急着去见我父亲了吧!毕竟研究出药物胜利的关键在于我父亲,而他的姑姑身体康复与此息息相关。” “他……他会答应我吗?”珍妮卡不由担忧起来。 他们之间可是情敌的关系呢!而且还是竞争对手的关系,霍金森博士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将自己辛苦研究出来的药剂转手让给别人呢! “我爸爸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应该会再三考虑的吧!”风玲儿望向她,伸直了细胳膊细腿,双手双脚起誓,笃定道。 她们这趟冒着生命危险归来的旅行,可不是白费的。 “如果我取走了药剂,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即将分别了?”珍妮卡犹豫着,终于说出了口。 “天下有不散之宴席,难免的。”风玲儿像一个大人一般,眼神中流露出司空见惯的冷淡色彩。 珍妮卡听闻却有几分伤感与寂寞。 看着默默低头进食的风玲儿,对此并不太在意,有些话她始终问不出口。 比如,她们会重逢吗?分别之后,她们还会彼此记住彼此的名字吗?也许,这些一点一滴对于他们而言,并非珍贵,然而对于她来说,却是弥足珍贵的。 陷入梦乡的珍妮卡带着独有的愿望,希望无论小伙伴们身在何处,如何的天各一方,都不要轻易地忘记那段充满冒险与刺激的列车之旅。 翌日,他们动身前去霍金森博士的家。 意外的是,当丹枫、风玲儿、珍妮卡踏出旅馆外面的水门汀时,出现了端木槿还有黑刹的身影。 看样子,看这架势,黑刹是要登门向自己以前的师父道歉,为过去犯下的错误进行谴责。 端木瑾也梳理工整,换了一套行头。然而,戴在他脸上的蓝色眼镜却没有变过。 “为奥康博士争取药剂是我们大家的事,一直以来,都谢谢大家了,多亏大家的坚持不懈,我们才能够抵达爱尔兰小镇。”端木槿发表了一番感言,泪眼婆娑,泛起波澜。 “还有……谢谢你,珍妮卡。” 珍妮卡接受到端木槿转移的视线,扫到自己脸颊上的目光。 那种目光,诚挚而恳切,绝非假意。 可见,端木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还有风玲儿的身上。 她们就是他唯一的赌注。 “放心吧!还有我们呢!药剂一定会成功获得的。”丹枫言辞恳切道。 黑刹寸头依旧威风凛凛,嚣张气焰却减弱了不少,眼神温驯地看向风玲儿道:“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亲自去为以往自己的过错道歉。” 眼前的风玲儿换了一身行头,下身一条性感的黑色的皮裙,火红色的露脐上衣修身,衬出雪白的肌肤,与窈窕的身段。 貌似她点涂了口红,还有画了眼线。 这都要怪罪到那个一直对自己冷漠无视的丹枫! 她只是借此让他多往自己身上瞧上几眼,不管自己是不是夸张过度。 珍妮卡一头香草金发,蓝色的眼睛格外的明亮,身着一身淡紫色的蕾丝长裙,垂到双足,温柔而浪漫。 俊男靓女,从宽敞的鹅卵石路出发,转角来到爱尔兰小镇235号——霍金森博士的家。 珍妮卡低下身来,从蓝色油漆信箱里面掏出一封信纸,拆开来——上面有霍金森博士的亲笔,切记打草惊蛇。 还是7月16号那天留的,距今为止已经过去了十五天,差不多两个星期。 难不成,霍金森博士处境危险。 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霍金森博士悄然出现在敞开的门缝儿当中。 推开的那扇门形成一个30°的夹角,三角形的区域内,一丝久违的光明遁现,如同金色的光芒,天降神明。 他下巴处留有稀疏的胡渣,如此看来,他似乎好些日子未出门了。 他身披一身靓丽的黑色皮衣,样貌英俊,身材更加高大,目光也更加光彩招人,朝他的女儿风玲儿投来浅笑安然。 他一直等候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为了不让其他人花费各种心思从他身上获得命名为“唯一”的药剂,半个月以来,他从未踏出过房门一步。 看来,他一直在等某个特定的人。 丹枫目光游离在外,猜测道,不知道霍金森博士是不是在等奥康博士。 “玲儿,爹爹盼了你好久,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屋门完全敞开,风玲儿踩着俏皮可爱的红色小细跟,奔向爸爸的怀抱。 一顿拥抱之后。 风玲儿转向大家,兴高采烈地对霍金森博士介绍道:“他们是我在百草学院结识的小伙伴们。” 当她目光转到黑刹时,对黑刹这个人也就完全忽略不计了。 随后,他们径直进了屋内,陆陆续续,只剩下黑刹最后一个人,怎么样也厚着脸皮踩着油光发亮的皮鞋踏了进去。 霍金森博士守在门口最后把关,左瞅瞅,右瞅瞅,见四周无人之后,终于如释重负。 “黑刹,进来吧!”他客气道,脱下厚重的皮衣,晾在进门的金属衣架上。 黑刹没想到即使他背叛了霍金森博士,昔日盗取了霍金森博士的研究成果转卖给他人,从中牟取了暴利,用于创建专属于个人的研究室之后,霍金森博士目前竟还能够对他这般心平气和的相处。 “嗯。”黑刹小心翼翼地应对博士的好脾气,也许是碍于这些孩子的缘故吧!没准什么时候翻了翻旧账之后就一瞬之间火爆脾气一触即发被点燃了呢! 到时候,恐怕不亚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吧! 依照惯例,在研究这片领域的圈子之内,背叛者是不会再度被轻易接纳的。 他背叛了博士,名声肯定是不会好到哪里去的,这就意味着今后没有谁会接纳他,与他进行研发项目的合作,只有他自己独创一片天地,闯出名头来。 他的目光投向对自己一向寡言不语的风玲儿,求这个小崽子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她那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天翻地覆级别。 大家被风玲儿迎接至前面的客厅,客厅虽算不上特别宽敞,却足以容纳这么多人。 白色蕾丝花边的桌布平整与茶褐色的双层玻璃茶几平整地贴合,垂角四四方方。 大家各自坐在将茶几围起来的沙发上的位置。 茶几上放满了精致小巧的杯具,不一会儿,霍金森博士端来好吃的纸杯蛋糕,刚从烤箱里给拿出来。 此时,只不过早晨八九点钟的样子,墙壁上挂钟的时针正指向八点四十二分。 迎面而来,蛋糕的香味儿,以及奶茶的馥郁。 大家不好意思慢吞吞地开吃了。 珍妮卡弯腰系了一下垂地的紫色鞋带,抬起头来的时候,恰巧碰上这时候坐在她侧身位置的霍金森博士上下打量的目光。 “小姐,你长得很像之前我认识的那一个人,不过那个人,已故很久了。”霍金森博士提及道。 珍妮卡闪躲了一下目光,随后指尖轻柔落至小小的圆碟沿边,以缓解尴尬。 她挤出几个字:“蛋糕很好吃。”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的名字叫做珍妮卡。” “珍妮卡?” “嗯,对的,珍妮卡.李,我跟我母亲姓。” “你母亲是谁?” 风玲儿本想打断他们之间的谈话,插上一两句话,可是霍金森博士专注的神情,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不禁让她这个作为宝贝女儿的有些畏手畏脚。 她不禁心生疑问,由于父亲对珍妮卡的关注太高,自己心中的醋罐子是不是有些打翻了? 珍妮卡未正面回应他,她只是说明自己拜访于此的缘由。 “我是奥康博士的女儿,父亲正需要您的药剂来研制一种救人的药物,那种药物一旦研究成功,或许世界上百分之二的人能够重新拥有行走的能力。” “原来如此……这么多年未见了,原来你是他的女儿。” “珍妮卡,你长得跟你母亲很相像啊!想当初,我和你父亲还是情敌的关系呢!” “嗯,是的,你们很早以前就是朋友,不是吗?” “哈哈,你质问人的语气跟早些时候你母亲简直如出一辙。”霍金森点了一根烟,缓缓吐出烟圈,感慨万千,“不过斯人已逝,很是令人叹惋呐!” 随后,他起身目光浅浅道:“跟我来吧!珍妮卡!” 时光无声,溜走的时候没有任何迹象。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它在试图抓住一些最值得纪念的东西,留在每一个人心中,之后做艰难的挣扎拉拽着最后的尾音。 第十站 叛逆的十九岁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在大家的注目之下,烟灰缸内烟头被拧断,霍金森博士独自带珍妮卡进了密室。 进入密室过道的时候。 珍妮卡由霍金森博士蒙上了脸,一张黑布遮住所有的光芒。 她记得,那种光芒从墙壁上传递给眼球上的视觉神经,一层白光包裹着一层微蓝,像是火球,又像是莲花一般绽放。 霍金森博士拉着珍妮卡的手停至研究室门口,替珍妮卡摘下了遮脸用的黑布。 他们进入了宽敞而明亮的研究室,薄绿色的百叶窗拉上,蓝色如水晶般耀眼的药剂由霍金森博士握在手中。 “很好看呢,是不是?”霍金森博士询问珍妮卡。 “今后,就将它交给你了。” “告诉你父亲,一定要代替我研制出那种药物。” “嗯,谢谢您,霍金森博士。”珍妮卡接过递到手边的药水,从百叶窗上上下下来回拉动的窗片构成的空框中投射来的蜇疼眼膜的阳光,让她意识到这绝非梦幻。 看着霍金森博士身着消毒的实验服哒哒哒离开之后。 她追赶的步伐停了下来。 风玲儿早就将药剂装好,准备用空运的手段寄给她父亲奥康博士。 除了黑刹留在屋内看守,所有人都来到了外面铺砌的水红色水门汀石子路。 是时候道别了。 气氛紧张且压抑,珍妮卡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刻的来临会这么的快。 十点钟零七分。 她跟随丹枫来到一篇宽敞的停车场,丹枫指着车库,将钥匙递给了她。 “列车修好了?”珍妮卡诧异地问。 “嗯。”丹枫心跳加速,拉过她的手掌,在她手上比划了一下。 C、H、E、R、ISH。 “cherish?”珍妮卡反问他的余光扫落。 对的,就是英文“cherish”这个单词。 突然,一辆灰色的轿车停在了丹枫面前,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年纪约摸五十岁,戴着灰色的鸭咀帽,行头低调却气质高贵,看着像是管家。 珍妮卡目睹丹枫面无表情地迈腿进入车身那个漆黑的壳子,风中的树屹立不倒,白日中满天星盛发,唯独有一女孩儿仍旧眺望,双腿如同笔杆直立,香草金色的头发刺眼,他们凝眼相望,直到车门封锁,车连同里面端坐的人终于驶离她逐渐模糊的视线。 那个倒映在丹枫眼中的女孩儿进入车库。 列车上安装有微乎其微不可觉察的纽扣摄像头,通过无线连接。 她将列车开了出来,衣襟溻湿透了,看向后车镜的时候,她急忙跑出车外,侧面遗留有“枫卡号”模糊不清的字样,像是被什么尖锐的利器划过一样,沾满了细腻的泥灰。 霎时间,她心中一直因身体缺陷而暗自封锁的那一扇门被什么忽的捅破了。 对的,C、H、E、R、I、S、H,cherish,在她的内心无限被扩大。 转眼过了四个春夏,褪去了香草金色的头发,恢复正常人的棕褐色瞳孔,雪白的肌肤上烙印了一个心形的文字——cherish。 珍妮卡迎来十九岁的生日,可是这个生日并没有让她感受到多么的开心,反而是多过去的耿耿于怀。 从百草学院毕业之后,经历一年的通关测验,终于让她如愿以偿地进到了研究所里,只可惜眼前的这个内部结构破落不堪的研究所并非她当时的志愿。 一切都与她所想的不一样,那一年中,她差点儿为了自己的研究成果而走火入魔。 在数千人的竞争中,她好不容易挤破了脑袋获得进入顶级研究所的名额,没想到功亏一篑,等来的结局是她不幸患上了数千次实验后的重度强迫症还有焦虑障碍。 顶级研究所不需要一个心理不健全甚至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来担任研究员,于是,珍妮卡被踢出那家全国顶尖的研究所,来到了这里。 盯着积灰的窗台上,被她随手降级扔一边儿的爸爸送来的蛋糕,不知不觉,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滴到了她的手臂上,那个心形的文字勾勒着“cherish”独属于那年夏天的记忆。 她不得不又回忆起了那段难以忘怀的时光,关于爱尔兰小镇,关于丹枫…… “还能回去,回到过去吗?”珍妮卡自言自语地触摸着孔雀蓝的“cherish”纹身,一抬头正对上了研究所老大的脸。 那张脸,十分的严肃与恐怖,不禁让她陷入思绪蹁跹的神经抖动了一下,急忙从另外一个虚拟的世界拉转过来。 冷寂的风中,没有被拿走的遗忘在窗台的蛋糕。 珍妮卡从办公桌上踏出一步,来到更衣室内,那里宽敞而明亮,让她好不容易心脏恢复了一点儿跳动,强迫症的症状也不致于加重。 她心情万分焦虑,换上皮鞋,再将绿色的牛皮挎包从锁柜里面拿出来。 捋了一下耳廓被热风撩起来的头发之后,她知道,一个抉择在等着她,而那个抉择需要她做出,是十分艰难的。 “薇薇安……”珍妮卡意识到有人经过,而之前她已经默默发愣了许久。 思绪游离,不知所踪。 她很焦虑,从未这么焦虑过……她一想起那些实验室里的脸,那些冰冷的器械的面孔,以及触摸到它们,感受到那些人的压抑的感觉,她的神经便愈加紧绷了,快要断裂了一般。 矮胖的薇薇安只是过来看她一下,因为方才办公室内她脸色不是太好。 长着眯眯眼的薇薇安询问她,带着关心的神情。 薇薇安渐渐走到珍妮卡的身旁,而珍妮卡却捂着肚子,看上去,是胃胀气,或者胃病犯了。 “没事儿吧?”薇薇安用胖嘟嘟的手指指着,小小的鼻孔两侧冒了很多汗,珍妮卡强撑着,并不需要人帮助的神态。 珍妮卡在天旋地转的那一瞬间,突然想了很多。 她已经忍耐了如此之久,怀着爸爸从小带给她的期望,走到了今天,可是迄今为止,她并不开心。 “对不起,我要走了。”珍妮卡从薇薇安身前绕过,挺直身杆子,拉好绿色的皮包的锁链,顿时间薇薇安关切的眼睛变得十分的黯淡,流露出一丝不安。 “那……你有事,就叫我。”薇薇安注目着珍妮卡的离开,伸手擦了擦汗,吐出的那几个温暖的字眼,让珍妮卡感受到很欣慰,但是却还不足以挽留住她。 珍妮卡自己都为自己的抉择感到一丝不解,那种铤而走险的姿态,莫名携裹着一丝兴奋与愉悦,好像即将把她带离这个枯燥乏味又压迫束缚的研究所环境。 这一年当中,她好像也是有想过是否要从研究所离职的事情,只不过那种若隐若现的想法与念头,没有现在如此之强烈。 珍妮卡“砰咚”一声打开实验室的门,决意进去暂时躲避一会儿。 “十九岁了,对了,你已经十九岁了,可是却收获到了人生一塌糊涂,越来越没有光明。”珍妮卡几近绝望地钻到漆黑无光的实验台下,黑暗中有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尖锐地敲击着她的耳膜。 所有的窗帘被拉上,宛若仅仅包裹了一颗受伤而孤独的心灵。 接着,她动手在手机上敲打了一行字,是发给薇薇安的。 薇薇安作为研究所为数不多跟她说过话的人,建立过亲密联系的人,值得她在关键时刻,进行倾诉。 透明的显屏上,浮现一个一个跳动的字符。 “你决定要这样做吗?”薇薇安发来短信,她发现了珍妮卡留下的更衣室的钥匙,还有放在办公桌上堆好的文件,纸笔。 “对的,我已经做好决定了,曾经,这个念头出现过无数次,而现在的我,已经决定好了,不要挂念我。” “……”薇薇安不知道怎么劝诫珍妮卡。 这一切,都太疯狂了,在这一年的时光之内,珍妮卡从来都没有跟她讲起过不喜欢研究所研究员这项工作的事情啊!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嗯。” “好好想想?” 珍妮卡知道做出这个抉择,意味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薇薇安的话提醒了她很多遍,踏出研究所之后,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这一切都非常令人迷惘。 这意味着之前所有的辛苦都白费了,她要重新开始。到头来,可能她什么也没有得到过,更加不可能重新回到这个地方了。 可是珍妮卡怀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如果不自断后路的话,她可能永远也不会踏出一步离开这个天昏地暗的研究所。 她关掉了手机,她不想再让薇薇安的消息扰乱了她的决心,很快,她乘坐秒速五厘米的地轨赶回了家,不惜花费了她半个月的工资。 研究室的字笔,她一样没拿,她不会泄露那里的机密,如果他们硬要怀疑她,逮捕她的话,那她也没有办法。 缓缓攀升的绿漆皮直升飞机,带离她飞离别墅。 她带好了行李,隐瞒了父亲,说这次有一个重大任务,是要去一个隐秘的科研基地做实验,为期两个月之久。 父亲处于百忙的状态中,穿着实验服,顾不上她,只匆匆瞥了一眼女儿捎带的伪造的秘密基地通行证。 不让他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被她糊弄过去。 老仆人一如既往地拎上来了打包好了的蜂蜜水,说是补给营养的。 前行路上,直升飞机进击茂密树丛,螺旋桨来回划动,终于穿越犹如寂潭的一片空白天地。 浮云游动。 她循着罗盘针所指的方位,将直升飞机行驶至一片绝世湖泊,并且一边抡起拳头敲击玻璃罩,让飞来飞去的鸟儿都快点儿让开。 螺旋桨的速度越放越缓,渐渐熄了火。 前方貌似是一座无人之岛,但是据以前考察过这里的人说,里面自有一番天地,甚至还极有可能拥有一整套完备的管理系统,有专门的人各司其事,但即便是如此,那些考察的人所言之事实毫无依据,仅仅局限于猜测的范围之内,他们没有获得通行证真正进去过,并且亲眼看见过自己亲口所描述的那些情形。 但即便如此,珍妮卡还是怀有万分之一的信心。 第十一站 初识死地岛,那女孩儿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珍妮卡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麻药给迷晕了,能够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陷入昏迷,只能是吸入性的氟烷类的麻醉药了,况且她身上没有任何静脉注射的伤口。 天地一片漆黑。 她的行李,直升飞机都肯定遗落在了那片湖泊当中。 说不定,直升飞机都已经坠入深渊了呢! 她终于明白那些考察的人为何如此肯定这座岛屿之内一定存在什么十分严密的管理系统了。 而……他们又是怎样脱身的呢?如果她无法像他们一样脱身的话,那该怎么办? 为此,珍妮卡懊恼不堪,自己不应该如此冲动,至少也应该提前计划一番才对。 珍妮卡此时撞见一座宛若城池的玩意儿,外面站着两个披着黑大衣的士兵。 她……她要进去吗? 如果进去的话,会不会遭遇危险? 天地一片漆黑,寻摸不到五指,感受着周遭肆掠的风,她又能去哪里? 不得不说,到了晚上,这座岛上的风特别的大,还特别的冷。 高大的墙接连着天,将她给堵在外围。 珍妮卡掏出伪造的通行证,在那位士兵面前亮了亮。 “你确定你是这里的人!以前我可从来没见过……”士兵打量着她强装镇定的神色。 突然,有一个女人走了过来,挡住了珍妮卡的去路,她目光冷厉,孤傲的轮廓线被埋藏在凉风夜色之中。 “跟我来。”女人拉起她的手就朝入口大步走去。 女人喃喃自语道:“没想到金天那个家伙竟失了职,本来你是应该早就被金天带离这座岛屿的,可是他可好,阻挡外人进入的命令,被他完全当做是当耳旁风了。” “那……是我又是怎么昏迷的呢?”珍妮卡好奇地询问,她一醒来,便漫无目的地走到了这个地方。 女人安静无比,回答她:“不知道。” 她拉拽着珍妮卡径直踏入秘密基地,铁锁“咔哒”一声滑落到地面,冰冷的铁栅栏冒着寒光。 “既然你能来到这个地方,就是缘分,说吧,你会做什么?”女人背身对她说,一头稠密的波浪长发,红唇烈焰,目光灼灼。 一道耀眼的光束打来,那是岛上的灯塔扫到这里。 “你不问我的目的吗?难道你们不觉得我是……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吗?”珍妮卡回答她,低着脑袋,几分胆怯。 女人继而陷入沉默,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做黑曜石,是这里的高级军官,负责这里的军事部署。 “还是说,你从未打算进入死地岛成为一名……一员?”黑曜石转过身子,从头到脚,都是紧裹的黑色皮衣,将她苗条丰腴的线条勾勒得十分飒爽曼妙。 “跟我来吧!” 珍妮卡毫无反抗之力,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脱身了。 凡是真正进入这里的人,注定要开始一段奇异的冒险旅程。 而现在,她所能选择的只有眼前这么一条路。 “我叫黑曜石,是这里的高级军官,可以说掌握着这里的一切!没有人可以试图攫取这里的秘密,而唯一能够让她不会泄露死地岛秘密的办法,就是让她待在这里并且成为我们其中的一员。” 珍妮卡不可思议地望向她的背影,眼珠子凝住了,连同她突然停滞住的脚步。 “嗯。”珍妮卡犹如一只可怜的小猫应了一声。 随后,珍妮卡紧跟着黑曜石进入了漫长的密室通道。 封闭的密室内,铁栅栏冒着寒光。 女人们花枝招展,丰胸长腿,像是蜘蛛精一样,千姿百态,千妖百魅,不一会儿,便围攻了黑曜石和珍妮卡。 为首的出挑的高个子女生叫做泥沼潭子,细长胳膊细长腿的,还有一个长相特别出众的叫做金幽灵,瞳孔是灰黑色的,作为她的陪衬。 她们笑嘻嘻地挨近这个样子可爱的小白兔,展现调戏的姿态。 曼妙的肢体语言,以及渴望的眼神,蠢蠢欲动的眼球内燃烧的火焰。 珍妮卡被她们的举措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旁边蹲在地上的女人们则处于观看好戏的状态,时不时捂嘴笑出声来,“大师姐这是又犯疯病了!” “好久没接触到这么纯情的小白兔了。”金幽灵笑呵呵地转身离开,向那些喷子耍了一个十分嚣张不羁的眼色。 “这就是你带给我们的小师妹?”泥沼潭子蹲身遥看将小白兔护在身后的黑曜石,金幽灵这时盘伏在地上,呈毒蝎金幽灵的姿态。 每到夜晚,这种姿态便是练功必备的技能之一。 她们无一不是要经受这样的千锤百炼的,层层选拔之后,重重关卡之后,该淘汰的会呆在死地岛上孤老终生,而胜利的则会走向希望与喜悦的殿堂。 来到死地岛的人,是带着某种使命来的,只有她们能够达成那种赋予的使命,那么她们便是这里的天神。 这些人当中,总有一个人是会成为天神的那种人,获得无限的自由,然后赋予被束缚者重生。 “小师妹,跟我来呗!”泥沼潭子练功完毕之后,留下那些女人四仰八叉地在天台休息,看飞机,听说今天会有一个特别的人降临,听说是军官。 “嗯。”珍妮卡应了声,雪白的肌肤撒着圣洁的光露,性感的锁骨光痕粼粼。 飘逸的浅褐色长发在风中延长,偶尔竟闪耀着金子般的光辉。 她有一双十分深邃而单调的眸子,却瞬间让人陷入一片汪洋大海当中,使人看了不禁撩拨起一些无处掩藏的好奇的心思。 泥沼潭子伸手捏了捏害羞的珍妮卡,推她挪开一步,“走吧!” 再往前,宿舍的门锁“啪嗒”一声下落,掉入泥沼潭子的手掌里。 “进去……”泥沼潭子提醒珍妮卡,站在门前,“我就不招待你了,空的床位你可以住吧?” “晚上,我们还要训练到深夜十二点,估计那时候你都睡了,早点儿睡吧,别随意走动哦!” “嗯嗯。”珍妮卡的目光投向一个剩余的床位,上面估计都是那些师姐的东西,洋红色的桌布,蓝色的满天星,还有一个用来插花的透明的玻璃瓶。 除此之外,竟然没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了。 “那好,你就别乱走,郑重地提醒你,外面有不怀好意的军官,你了解的吧!男人嘛,呵呵……”泥沼潭子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单纯的珍妮卡。 珍妮卡回应她,挨着散落的蓝色满天星而坐,手搭放在腰际两侧,“那我……锁门就好。” “好的,记得反锁。” 泥沼潭子终于放心,准备离去,看来她还是十分关照这个新人的。 宿舍一共十二个床位,她是最后一位,也就是第十二位。 宿舍里,灯光如炽,飘散着一种薰衣草香包的香味儿,大家都用它来熏熏衣服,祛除一下汗臭什么的。 “真的有什么坏人吗?”珍妮卡站立起身,持怀疑态度,眺望窗台那侧,泥沼潭子的身影已经走远,剩下来的只有若隐若现的灯塔,还有夜深人静当中无尽的黑暗与幽邃难测。 微风透过窗台的空隙,拂过她的面颊。 她突然想起白天所发生的那些事情,还有听到黑曜石提到什么军官,以及“金天”什么的。 话说,那个金天不会就是那个迷晕了她的坏家伙吧? 夜深人静,的确是坏人出没的好时机,珍妮卡没看见什么坏男人军官,倒是窥见了夜空中掠过的一道弧线。 一架直升飞机停落靠岸,竟然也是绿颜色的,在灯塔的照耀下,她看得十分清晰。 但是随之,灯塔将灯光转移,那幅画面也就消失了。 一片空旷的坝子上,出现一个英姿飒飒的军官,他的名字叫做冷殇寒,是金天的发小,金天是第一批降临至死地岛的军官,肩负这里的重任,而冷殇寒则是后来的一批,他们年纪相仿,从小便在同一所幼稚园内读书与学习,金天的爱好以及习性,冷殇寒再清楚不过了。 金天捂手打了一个喷嚏,好像是因为又有女孩儿故意说他坏话了。 “寒,你终于来了!”金天拍了拍冷殇寒的肩膀,热情地来了一个拥抱。 柔顺的细发垂到耳边,他的轮廓与纯亚洲人冷殇寒不同,是带有点儿混血感的。 作为死地岛上最年轻的军官,许多女孩子为之趋之若鹜,暗许芳心,并且牵肠挂肚。 他可不能让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人抢了他在女孩子心目中的男神位置。 重重的一掌落下去,金天十分有力的双手放在裤兜两侧,十分随意地提醒他这个好哥们儿兼发小,“走吧!还愣着干嘛呢?” “布鲁斯,你变得不爱我了,呜呜呜……”冷殇寒撒娇道,跟在步伐紧凑的金天后面。 “恶不恶心。”金天来了一句。 微风中漫步,两人一边说一边行走。 打趣的冷殇寒恢复稳重成熟的原貌,双手插在兜里,黑色的瞳孔,天使般圣洁的样貌,显现着两个字“好奇”与“迷惘”,“喂!那架直升飞机是死地岛的吗?怎么没有死地岛特有的标记呢?” “我就说嘛……”金天回答他,要不然,他看着那样熟悉。 “怎么了?”冷殇寒皱着眉头,笔直的长腿跟了过来,单只的黑翼耳钉十分的耀眼。 “有一个人不小心进入了死地岛的区域,那架直升飞机就是那个女孩儿开过来的。”金天平静地回复他,眸色清澈,没有半点儿波痕。 但是他一回忆起那时的情形,心脏便莫名地为之一颤,那个女孩儿,驾着直升飞机行驶至平静的水面,镇定自若、稳操胜券、一览天下的神色,他怎么也忘不了,一个弱小的女孩儿,怎么会拥有如此大的勇气独身前往名之为“死地”的秘密基地? “哦哦。”冷殇寒疑惑地点点头,重新将目光投落茫茫无垠的海域,海浪一个劲儿地拍打着远处的礁石。 “你没来接我,我只好开别人的直升飞机过来了,对了,那那女孩儿呢?”冷殇寒接着询问,女孩儿的安危与下落,他很是担忧。 第十二站 新来的助手,蓝艇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今天,是珍妮卡来到岛上的第二天,大家都逐渐从酣甜寂静的梦乡里苏醒了过来,缓缓张开了眼。 开场依旧火烈直白,大家无惧眼光,任由白日的白光亲吻抚慰自己的身躯,也无关旁人,珍妮卡还是心有畏难之意,“唇红齿白”使她叹气、拽头。 她慢慢地伸进帷幔里,别扭地脱下睡衣,穿上轻便的运动装,那件运动装还是黑曜石姐姐给她的呢,除此之外,她就没有其他衣服可穿了。 触碰前面一马平川…… 珍妮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有自己的身高也不够,就1米63,自己还能长吗?期望的成年之后的长腿、丰胸到哪儿去了?唉…… 一个个或苗条或丰腴的绮丽曼影陆续从珍妮卡眼前一闪而过,犹如模特走秀。 珍妮卡唉声叹气,迈着幽怨的步伐,紧跟其后,金幽灵惯常地眼神示意她,快点儿。 “嗯。”珍妮卡被泥沼潭子用胳膊肘戳了一下,疼得紧咬住下唇。 天台训练场。 泥沼潭子示范动作,即将训练的是如何将自己的身体倒挂在铁栏杆上,这…… 珍妮卡观看着,一个“软体动物”一甩而出,攀附在了细长的金属杆上,像一条巨蟒一样,泥沼潭子慵懒地紧紧依附其上,曼妙的身体垂挂而下,露出了雪白诱人的胸脯、白花花的大长腿,一双棕眸神秘地勾着人的魂儿。 珍妮卡完全被震撼住了,呆呆的眼神诉说着缺乏信心和无能为力。 “这考验的一个士兵身体的柔韧性和平衡能力以及胆量与技巧。”金幽灵凑向珍妮卡说着悄悄话,珍妮卡只要回忆起方才一幕,就心有余悸。 岛上的海风呼呼刮奏,与礁石、浪花击打着节拍。 “还有……提醒你一下,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金幽灵严酷的话语敲击着珍妮卡单薄的自信心。 “我可以的,我相信自己。”珍妮卡抬起脑袋,倔强地凝视着金幽灵。 海风撩拨起天台上的她们的长发。 金幽灵深深叹了一口气,转眼又露出笑意,加油鼓气道:“可以的,只要你有胆量和毅力。” “今天晚上结束后,我和泥沼潭子轮流帮你训练。”金幽灵思索了一两秒。 “嗯,真的非常感谢你们……”珍妮卡卸下了一点点的防备心,绽放笑容,棕黑色的瞳孔,浅褐色的柔发,开始伸展柔韧的肢体。 尽管珍妮卡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好心帮自己,但是只要她能够不受排挤,待在这里有一口饭吃就可以了,比努力成为死地岛一员的梦想更近的是,先填饱肚子。 除了训练,士兵们还有其他活动要做,比如:在岛山上捕捉蝴蝶制成标本,还有采集花朵,晾晒好用于泡澡,还有潜水捉鱼……等等。 在这里,珍妮卡领略到了不一样的美好与心情,那是跟待在研究所里的日子完全不太一样的。 一个像是天堂,那么一个就像是地狱,而此时此刻珍妮卡完全不想再去接触关于研所所的那些不好的回忆。 晨练结束之后,她们得去进行下一环节的训练。 “快……去换一件衣服。”金幽灵一脸嫌弃地说。 “我……只有这样的。”珍妮卡答道,目光不知所措地摇摆不定,一丝害羞。 “过来,你帮她去换一件。”金幽灵对正慵懒瘫在地上的泥沼潭子说。 岛上的阳光刺眼,但还不足以使她们雪白的肌肤晒成小麦色,泥沼潭子长长的睫毛之下,悠悠然显出应有的不耐烦的情绪,抹了防晒乳霜的脸颊处被镀了一层粉红色的珠光。 她们几乎每一个人都身着紧身的皮衣。 “……走啊!”泥沼潭子继而对珍妮卡缺乏耐心地喝道。 珍妮卡放眼四周,不禁感叹,今晚,月色真美。 “你的胸这么这么小啊?”泥沼潭子叹了一口气。 “……”珍妮卡答不出话来,往旁边一瞥,对上泥沼潭子和金幽灵的,脸颊“唰”的一下红得像西边的云彩。 “这是我的衣服,你穿上。”泥沼潭子对珍妮卡说。 “好。”珍妮卡衣不遮体,垂着眼眸,在她眼前换着衣服。 “像你这么娇小的身材……”泥沼潭子坏坏地笑了笑,指着纤长如葱的细指,红釉指甲油相当漂亮优雅。 “好了,我换好了。”珍妮卡压抑地透不过气,终于没再赤身裸体了。 “行,我们走吧!”泥沼潭子说。 她们三个从茶绿色的露空帐篷里走出,宛如两个姐姐带着一个涉世未深的妹妹。 再次来到天台,月色迷人静谧,撞入眼帘的满是惹人垂爱的星星眼,一眨一眨,一闪一闪的。 “第一,要做的是伸缩训练。”金幽灵严肃其词,微笑收敛。 “OK!来吧!”泥沼潭子示意珍妮卡。 珍妮卡走了过来,靠近泥沼潭子,二十厘米的距离。 “把腿放上去……” “栏杆上吗?” “嗯。”泥沼潭子望着她。 “先放第一栏,再依次往上加。” 梯级往上,珍妮卡腿上的肌肉愈发拉得生疼,筋撑得都快被拉断了。 “要我帮你吗?”泥沼潭子看着她不痛快的样子,问道。 “嗯,你慢慢地来,行吗?” “这个,我看着办。” 泥沼潭子的手伸到她的腿上,“疼……疼,疼。”珍妮卡叫着,疼得眯住了眼睛。 栏杆上耷拉的腿颤抖着,似乎在打架。 “好了,好了,可以了。”泥沼潭子说,松开手,将她的腿放了下来。 珍妮卡小腿一软,差点儿没跌倒,这可比晨练要辛苦得多了,简直不是一个级别,如果说晨练是热身,那么接下来的就是残酷级别的训练了。 接下来,各种“折磨”:倒挂、劈叉、压腰、拉筋。 疼得珍妮卡眼泪都掉下来了,整个人放松下来,走路都不能正常进行,头重脚轻,晃晃悠悠的。 就连金幽灵和泥沼潭子都感觉得到珍妮卡大脑已经充盈了囤积了非常多的血液了,这个柔弱的小白兔脸颊红透得就像红薯一般,泛着紫,飘逸着绿。 “明天继续……”金幽灵说。 “嗯~”珍妮卡应道,她现在说话都是带着颤音的。 但是为了留下来,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珍妮卡竭尽全身上下剩下的最后一点儿力气,稳住重心,双手抓牢银光泛滥的铁杆,天旋地转,眼前就差一黑。 月圆人更美,其他训练完毕歇息的师姐们则美美地晒着月光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海风肆掠的气息。 “现在,看来,我们的‘小师妹’势气正旺啊!”泥沼潭子遥望着绝不服输的珍妮卡惊讶道,心里期盼着,将来她的样子,继续加油哦!我看好你! 夜色中,又有一架灰黑色直升机穿梭于空中,顺着岛屿山脉的蝴蝶形状的弧度,蜿蜒而至。 “死地岛,我来了!”驾驶新的直升飞机的小男生正在凝视底下墨蓝色的海域,嗓音洪亮而高亢。 他的名字叫做蓝艇,今年还差一个月就满十九岁,典型的狮子座男生。 蓝艇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听说与自己同住的还有两个大哥哥,他瞥了瞥名单上的人的名字——一个叫做金天,外国名叫布鲁斯,另外一个叫做冷殇寒,比他早来一天。 他是来死地岛上负责研究员的相关细则的。 他从直升飞机灰黑色的壳子里钻了出来,攀爬岛上的蜿蜒曲折的小路,抵达至屋前。 低矮的一排排屋子,是军人驻扎之地。 从今天起,他就要跟这群大哥哥一起守护这座秘密的科研基地了,对此他抱有决心,因为他能够来死地岛就是凭借着自己极强的毅力的。 别看他人小鬼大,可是该懂的他都懂。 放下大包小包的行李,那些行李无外乎是打包好的仪器等。 听闻屋内的风声,两个男人影影绰绰,莺莺燕燕,分外妖娆的身姿,有说有笑,该不会——这两个大男人是一对基佬吧? 蓝艇敲响了门,里面的动静立刻戛然而止。 金天整理好上翘的外翻衣领,英姿飒爽,头发上飘荡着男士乌龙香水的气味儿,格外迷人,显得他的酒窝更加深邃,眼眸更加迷醉。 他刚刚和冷殇寒小酌了一杯,82年的拉菲红酒。 一股酒气袭来,随着海风蔓延至蓝艇的心尖。 蓝艇眨了眨巴眼,竟然有那么一丢丢难为情。 “你就是新来的助手?”金天询问。 “对,研究员的助手。”蓝艇喉咙不自觉地蠕动了一下,吞咽了一回儿口水,不敢直视这个男人。 妈耶,这个外国小哥哥也太好看了吧? “进来吧!”冷殇寒突然出现,背心性感地勾勒出他上宽下窄的身材曲线,他绅士地为蓝艇开好了门,眸色如海。 他耳朵上的独只黑翼耳钉十分耀眼,明明从外貌上看着是那么放荡狂野的人,举动却是十分的平易近人。 好一个贴心的小哥哥…… 蓝艇欣慰地收敛嘴角,蜻蜓点水地瞥了他们两个一眼,随后立马将目光收回,生怕被他们误以为自己也是一个gay,会对男人抱有什么想法。 冷殇寒默默地将掉在地上的白百合拾起,那束百合貌似是从那大包东西里掉出来的。 “嘿嘿,送给你们二位当见面礼了。”蓝艇饶有意味地盯着他们两个,手指交错,心绪复杂。 冷殇寒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金天将初来乍到的小子蓝艇给一把拎起。 第十三站 背锅侠,表里不一的冷殇寒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这是来到岛上的第三天。大家都累坏了,珍妮卡也因此伤筋动骨,因此黑曜石以及上校一致认为大家必须休整一天,进行适当的放松与调整。 珍妮卡跟着泥沼潭子、金幽灵正式来到死地岛的餐厅用餐,前两天,她都是吃沙丁鱼罐头,再吃下去,她肯定都要吃吐了。 现在她只要一嗅到沙丁鱼的那种味道,就急忙捏住鼻子。 步伐紧凑,她们顺着蜿蜒曲折的小路来到透明餐厅,餐厅周围用玻璃建构完成,水晶玻璃灯一亮,瞬间里面的光感便由此显得十分梦幻,原本普普通通的餐厅顿时上升一个档次,堪称五星级。 踮脚望着前面密密麻麻订餐的身穿迷彩服的军人,珍妮卡竟然也脸红了,以前在研究所的时候,她可是没有这样的机会接触到帅哥的。 珍妮卡手脚酸软,不像两位师姐金幽灵还有泥沼潭子那样生机勃勃,鲜艳红唇里还有说有笑的。 看来这就是训练一日与训练数月的差别。 至于泥沼潭子与金幽灵这样的大美女为何会来到死地岛,完全是自愿,正是因为一日复一日的无聊才使她们来到死地岛这里锻炼与磨砺自己的精神与意志,她们以前的身份可是拥有独项特技的特工,就是放在世界,排名第二第二,也不为过。 来到这里的前一天,珍妮卡在父亲奥康博士的电脑里遍查了全世界与死地岛有过未解之渊源的人的资料,当然仅仅查到她们两个,只是碰巧。 泥沼潭子,人如其名。 是一片泥潭,更加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沼泽,一旦有人涉足于此,便无法踏出一步。 泥沼潭子最令全世界女人艳羡的便是她独一无二的美貌,还有一头乌黑靓丽的大波浪头发。 金幽灵,人如其名。 全球排名第九的毒蝎,原产于巴西东北部。 联系到这两个人,当时珍妮卡不由得脑海里浮现出了四年前的那个人——野女人宿啼。 泥沼潭子伸手捏了捏珍妮卡发呆的圆圆脸蛋,叫她看前方。 “小卡,看你看得这么认真,要不,姐姐给你介绍一个?” 泥沼潭子以为珍妮卡是在看帅哥军人呢! “哦哦。”珍妮卡乖乖地应了声。 泥沼潭子的玩笑语气戛然而止,接下来她们可要先下手为强,可不能再度让餐台上所剩无几的三文鱼还有牛油面包给人抢了。 剩下来的什么三明治,寒酸要死,她可不要吃,连尝一口都不愿意。 心意总算达成。 她们用两对凌厉无比的眼神击退了与她们抢食的女人们。 座位,她们也要霸占。 选择最能观察到帅哥脸部以及各种姿态并且极其有可能与帅哥发生眼神交流的座位。 泥沼潭子放下鲜艳纹路的三文鱼,还有牛油面包,切块的三文鱼上面洒了一些用以点缀的绿色迷迭香。 金幽灵面前则摆放了一盘素食沙拉,还有一小杯红酒,她向来都吃得不多。 珍妮卡只能吃餐台上剩下来的三明治,她咬了一口,真的TM里面什么都没有,太可恶了。 她用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那盘三文鱼,馋死了她可要。 “那不是金天吗?”泥沼潭子开口道,优雅地用银制餐叉将一小块三文鱼抵到微微张开的红唇,牙齿如珠贝,令前面的一排排坐下来用餐的军士们有一些失神。 但是,她可不是在看他们。 “金天?又是他,我以为除了他就没其他帅哥了,原来真的是这样。”金幽灵说了一句冷笑话。 泥沼潭子失望地瘪瘪嘴,她以为幸运女神终于要眷顾她了,可到头来,没想到的是,那个被派来的白马王子还是那个花心大萝卜。 “算了算了,我宁愿一头撞死。”泥沼潭子冷淡地将目光飘移到对此好奇的珍妮卡面前。 当她们都在用餐时,珍妮卡却深深地被那个叫做金天的男人给迷住了。 多么好看的皮囊啊…… 只可惜被所有美女不屑一顾,嗤之以鼻,难道他的名声就那么恶劣不堪吗? “就是那个坏男人?”珍妮卡小声地问出口。 金幽灵和泥沼潭子进食中,她们是听见了,却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 金天终于注意到了。 对面,有一个女孩在注视着他,与其说是注视,倒不如说是观察,对,是属于那种特别仔细的观察,带着一往情深的态度。 “是新来的?”冷殇寒也注意到了。 “嗯嗯,可能吧!”金天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竟然被那个女孩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一丝窘迫。 他还未来得及吃完餐桌上的牛排,便脱身走了。 进口的意大利牛排,是专门为上等军士,提供的。 那块大理石材质的餐桌,也是为死地岛独一无二的军官服务的。 金天擦了擦嘴上的污渍,将白色的纸团随手扔到了地上。 “真不讲卫生!”餐台上肥胖的厨师长,是一个中年的法国女人,圆鼓鼓的肚子系着一面洋红色斑点的蕾丝边围裙,叉腰喝了一声。 牛排红酒的香味儿,格外迷人,珍妮卡看了一眼,就为之注目深思。 中午的时候,要进行一项关于研究员的活动。 蓦然,珍妮卡注意到一个坝子上停留的绿漆直升飞机。 她往前继续走,顺着小径直下,最后抵达了它。 她疑问神色,究竟是谁私自开走她的飞机的,是谁迷晕的她? 她一定要找到那个人……不然,咽不下这口气。 她钻进敞开的机舱里,拿走了她的行李箱,打开之后,里面的衣服全都在,还有一个银鱼吊坠。 她理了理乱糟糟的衣服,就将它们一股脑儿给塞进箱子里面。 往后走的时候,拿走了插在驾驶舱内的钥匙。 “你干什么?” 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冷殇寒,给她来了一个措手不及的招呼。 “哈喽!” 看见珍妮卡有些害怕,他眸子里的严厉色彩得到一丝软化。 依旧的黑色背心,衬托得他的身形更为高大,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比金天高两三公分。 他的出现,就像一堵墙一样堵在她的前面,微风飒飒,撩拨起少女害羞的心思,在冷殇寒的打量下,珍妮卡匆匆回击了一眼过后,有些脸红。 冷殇寒挡住了她的去路,弓起的躯干,目光如炬,像是要把珍妮卡的来历给摸清看透。 “你究竟是谁?”冷殇寒见她没理自己,继续询问下去。 “难道这直升飞机是你开来的?”冷殇寒猜测道,目光游移不定。 他身上,有一股乌龙香水的味道,珍妮卡路过金天的时候,也有这种独特的味道。 珍妮卡一声不吭走了,连头也没有点一下。 冷殇寒简直猜不透,摸摸脑勺,一头雾水。 说不定,她就是直升飞机的女主人,还误会他了……是他开走的。 可本来就是他开走的,可为什么……她那么生气呢? 难道…… “金天,不行,我要找你跟别人说清楚。”冷殇寒猜想,肯定是女孩误会他是那个迷晕了她的坏男人了! 而且,凭任何人看了自己这身行头与装扮过后,也不觉得像是好人啊! 触摸机翼的冰冷,遥看着舱外岛屿上翩跹多姿的蝴蝶,划过好看的弧线。 三岁多的时候,冷殇寒就和金天在一起了,不仅是共同成长的发小,还是共同扶持的兄弟与朋友。 因为是混血,金天小时候从外表上看,是个十足的外国boy,十分帅气可爱,逗人喜欢。 金天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可是从小他就被安排在国外,与另外一个兄弟隔绝,从未有过联系。 与另一个兄弟相比,他从小处于放养的状态,野生,叛逆。 很久很久之前,那是十七年前了,冷殇寒见证了一个让他至今记忆犹新的笑话。 幼稚园的实验课上,金天的第一个外国名字叫亚历克斯,从他出生起,就叫这个让人喜闻乐见的名字,金天特别害怕一切会动的小动物,一只蚊子苍蝇飞过来,他都会吓得惊叫起来,就像见到了鬼一样,但此后,他发现了一个特别美丽的生物——蝴蝶,但还是让他害怕畏惧,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克服了这种胆怯的心理。 欣欣然,在阳光下观赏蹁跹起舞的美丽斑斓的蝴蝶。 有一天,小时候的冷殇寒开玩笑对他说,蝴蝶就是毛毛虫变的,小心蝴蝶落在身上,变成了爬来爬去毛茸茸的毛毛虫。 从那以后,金天见到蝴蝶就如同见到了死敌一样,退避三舍。 明明金天才是那个真正的坏小孩,可从小总是小寒(冷殇寒的小名)替他背锅,谁叫冷殇寒老是留着寸头,耳朵上别着耳钉呢? 迄今为止,他们已经成为二十五年的朋友了。 冷殇寒比金天小几个月,可看上去,总是金天比他要年轻得多,很多时候,看起来年幼的那位总是默默无闻,对许多棘手的事情置之不理,想在大树的庇佑下得到安稳,可关键时刻,金天会挺身而出,为这个受苦受难遭受欺负的小寒撑腰。 金天身上唯一值得诟病的一点,就是太不会宠女孩子了。 冷殇寒想起这一点,就叹气。 这一次,他又得为这个好哥们儿背锅。 他皱了皱眉头,不行,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为被女孩子冤枉的自己出一口恶气。 他再也不想成为背锅侠了! 况且……他莫名其妙地对刚才那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子心动了,这难道是每个男人人生当中都会产生的一见钟情吗? 第十四站 一面之缘,又被奚落的蓝艇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夜晚岛上的风寒得彻骨,冷殇寒披了一件黑色皮衣,迎面向目的地走去,携着金天的的手。 房间整齐一致,别致精巧,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 “这贼溜的啊!”冷殇寒感叹一番,没想到打蓝艇这小子来了之后,房间变得这么干净了。 也得亏蓝艇来那晚,金天教训了这小鬼头一顿。 冷殇寒躺下床,本来身材就高大,落床顿时“铺天盖地”的气势,他一撂手,骨节分明的手上软乎乎的,带着硬朗的轮廓,侧身望去,那脸俊秀如画,沉稳安谧,从嘴里吐露出匀称的呼吸。 “金天……这个小子是谁啊?乍一看,我以为是一个小姑娘……”冷殇寒调侃。 “一个小鬼,挺可爱的。”金天刮了刮火山泥上的胡须渣渣,对着浴室镜框,交错的手指纤长,只要他一靠近玻璃,便吹出一口气,十分恰到好处的细节,形成一个小圆斑点。 “我就睡了……”冷殇寒躺在旁边,卧室内两个臭烘烘的男人裹卷着安然入睡。 “你……你是谁啊?”蓝庭惊异叫了起来,眼睛圆溜溜的,一阵乱跳,乱蓬蓬的硬质头发映衬着迷糊色的脸颊,他的前半身子重重地压着一个猫咪的头与肩膀,肩膀似乎是被压了一晚上,无法起来。 白色猫咪蹦蹦跳跳,胖乎乎一团,喵喵喵叫扯着,站在蕾丝花边的大床上,就是不离开,好像在宣示着这就是他的地盘,而他就是这块地盘的老大。 一看是只白公猫,他竟然对只猫咪在费口舌。 陌生男人肆无忌惮地换上浴袍,穿梭于洗盥室之间。 猫咪粉嫩色的肌肤抵触着蓝庭的脸庞,蓝庭一手逮着小猫,一边崇敬地问道:“帅哥哥,金天去哪儿了?” “噗……”冷殇寒吐了一地的牙膏。 那些牙膏黏糊糊粘在光洁的瓷砖上。 蓝庭眨巴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看向冷殇寒低头不语、黯然神伤的身影。 金天踩着蓝色棉麻质地的拖鞋。 “……”冷殇寒不理不睬,动身刮了刮浅浅冒出肌肤的胡须,涂抹上活泉洁面膏,一阵清爽。 蓝庭迅速起身,洗了个冷水澡,换上轻快的便装,上搭体恤,下搭牛仔裤,衬托出秀气的长腿。 “我去打探一下……嘿嘿。”蓝庭露出神秘的笑意,穿出浴室。 “无论是秘密侦查小卡姐姐……还是小卡妹妹,都一样,我……要一步一步接近她,最后收为我的囊中之物。”蓝庭兴致勃勃地叉腰,似若是在宣誓一样。 “今天,金天有什么秘密任务没跟我说吗?”蓝庭转向冷殇寒道,“帅……” “我是金天的好哥们儿,冷殇寒,你随便叫,反正,别叫我……就行了。”冷殇寒回应道,自顾自的整理自己的秀发。 “那……伤哥,我先走一步了!”蓝庭打招呼道,掷手一挥。 “嗯,拜拜!”冷殇寒嘴角忍不住收敛微笑,暗自嬉笑,这个新来的助手蓝艇还真是有趣。 “他只是个小孩……”金天说笑,眸底生光,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青葱少年。 蓝庭潜入女子团练栖息地,迎面走来,遇见黑濯石姐姐,他连忙打招呼道:“石头姐姐,今天天气不错!” “嗯,有什么事情吗?”黑濯石竟然露出了阳光般的微笑,闪烁逼人。 “那个……那个……那个……”蓝庭踌躇道,心里流淌着羞涩翻滚的血液。 “那个……那个……哪个?”黑濯石笑道,对他流露出宠溺的目光。 “你们在团练吗,现在?” “嗯嗯。” “那……我去了?” “好啊,哈哈。”黑濯石回首看着这个弟弟呆萌可爱的背影,凹陷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一改严厉的姿态,烈焰红唇也显得不那么锋利了。 阴影的角落里,蓝庭暗中观察珍妮卡的一举一动,她……真的很拼命呢,那天中午所有姐姐训练的时候,当中唯独没有她,而看见她出现在坝子的时候,进去了直升飞机,没有穿特制服装,她是现在才来的吗? “以前团练里面好像没有叫‘珍妮卡’这个名字,她来这里也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吗?”蓝庭沉眸思酌。 “蓝庭,你怎么在这儿?”突然一个转眼,珍妮卡来到了蓝庭的跟前。 犹如一道光一样,漫进了他的心扉。 因为蓝艇是研究员的助手,所以珍妮卡不得不打听,这本就关乎她的命运与未来。 蓝庭蹲在小角落里,活活一个蜷缩着的小仓鼠。 他笑着起身,碍于灼热的阳光大面积覆盖的缘故,眯眯眼,十分好奇地吐露:“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珍妮卡打量上下。 “哦……”蓝庭心里面稍有失落,有些琢磨不透。 随后,他竟有些酸涩地笑着,仿佛脸上溅到了柠檬水一样,又酸又甜。 “那个……金天……”珍妮卡小心翼翼地挨近他青涩的脸庞。 “哦,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蓝庭笑着说,意味深长,其实他一秒就反应过来了,金天,难道说她喜欢的人是金天? “你是蹲在这里半天了吗?”珍妮卡转换话题,觉察到蓝庭额头上豆粒大的汗珠,侧面过来,他竟然汗流浃背,湿透了迷彩背心,看来是过度紧张与恐慌。 “哼哼……”蓝庭直白地承认,眸中暗藏失落,语气平和了几个度,害得气愤也因此尴尬几分,“嗯呢。” 冷漠至尴尬的局面,旁边一群乌鸦飞过,吹动起珍妮卡柔软的细发和经由汗滴打湿的粉红面颊,她的双眸携卷着的倦意丝丝迷人。 蓝庭望着她,两只双眸仿若出神,但此时他莫名不去看她,他记得,当时的女孩子也是这样拒绝他,故意不回应她的。 只是他未拆穿她的真实身份罢了。 曾几何时,他们有幸见过一面,在竞争研究员名额的试炼场上。 想不到这次又落败了。 现在她的样子完全变了,不再是当初那个金头发,碧绿眼睛的女孩儿了,可是他仍记得她的名字,珍妮卡.李,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 现在的珍妮卡,尽管不怪异,可还是让人难以接近呢,对蓝艇,也总有种提防的心理。 一轮训练过后,训练场的天台上已经人去楼空。 美女姐姐门各自去散步、兜风,还有与心仪的军士哥哥们聊天解闷,打趣逗乐。 “好累,好累……” 珍妮卡瘫软地倒在草地上,一片绿荫倾洒入梦,她缓缓睁开双睫,分外清澈的眼眸内,显现一个钻石般耀眼的珍珠戒指,只不过,不是给她的,而是距离这里不远处的礁石那处。 “Bro呢?”蓝庭问在一旁看书的冷殇寒,紫色水晶玻璃承装的薰衣草熏香液体格外明亮而纯洁。 绿色茶几上,摆放着一本《红色警戒线》,是美国作家詹姆斯.琼斯于1961年所著,蓝艇动动手指头想了想,距今为止,已经过了差不多一百年。 真不知道,Bro金天为什么会看这样古老的书,忒具有年代感了吧! 蓝庭慢慢凑了过来,歇气道:“冷哥,今天,我碰见了一个女孩……” 冷哥、小寒哥,还有帅哥哥,他几乎叫了个遍,在冷殇寒眼中,蓝艇真的算得上个称职的好弟弟了,不仅帮助他们打扫卫生,负责清洁,还在称呼上面,如此亲昵而贴心。 “怎么了?”冷殇寒侧脸而视,帅气的脸庞,映衬着利落的寸头,包裹的浴巾露出强壮的胸肌。 被蓝庭这般痴呆呆望着,他倒是不由得瞪着大大的眼睛,极其迷惑。 再不擦擦,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软萌萌的小猫蹭过来轻轻依偎在冷殇寒的小肚上。 蓝庭清醒清醒了脑袋,开口道:“如果一个人喜欢一个人……” 然后蓝庭一蹦一跳着,拿来一张A4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A4纸好像没有金天同意,从他书房里抽屉里抽出来的。 还有那只由他握住的蓝色钢笔也是金天的。 冷殇寒暗叹一声,要是被金天知道了,他还受得了,他可是鼎鼎大名的有洁癖好么? 哎,处女座的男生都这样,但是处女座的男生都像金天那般花心,这世界上的女生可就惨了。 他开口道:“条件一,如下,如若A喜欢B,B却不喜欢A,那么B会如何回应?条件一附加二下,如果B喜欢C,那么B会如何回应?” “只有一种情况,要么,被选择,要么,被放弃。”冷殇寒答道。 在没被金天逮住前,沉着冷静只是他惯常的保护色。 “A是被B,还是被C选择?是放弃B,还是放弃C?”蓝庭皱着眉头敲笔端。 年久失修的钢笔笔尖,才被敲出来一点儿墨水,眼瞅着一颗细小圆润的墨珠滚落出窍,有人不得不为这个小弟揪一把汗。 “还有一种条件下:如若A喜欢B,B有A的十分之一喜欢B喜欢A,B有千百分喜欢A喜欢C,C有万分喜欢A,那么,A该如何回应?” 话音刚落,蓝庭顿时沉默了,青涩的脸陷入忧愁,在对这番话的领悟下,明白了喜欢不再是自己眼中的儿戏,在“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对比下,自己的喜欢配不上一点重量与力量。 “我唯一喜欢一个人,这是不是代表我喜欢的程度和分量已经足够了?”蓝庭自言自语,垂头陷入神伤。 少年的爱,果然是有分量的。 “怎么了?”冷殇寒疑惑地问,盯着书本,那本书封有些泛黄的《红色警戒线》,又名《细细的红线》。 “你去过岛上,见过其他人吗?”蓝庭抬头问。 翻书中,起承转合,没有断续。 “今天早上,去报到新兵的时候,见过了……好多漂亮的。”冷殇寒回答道,眸子里微微发亮。 “那你见过一个不算漂亮,却很耐看的女孩吗?”然后一笔一画在白纸背后“沙沙”成画。 蓝庭伸过手臂,将画接过来。 “像一阵海风无色无味嵌入我的心头。”冷殇寒心里诉说,一如平静。 “损人最高境界——就是如诗如画。”蓝庭捏了捏想打喷嚏的鼻头,眼缝儿刁钻古怪地眯了眯,“那人一定是个丑八怪,不然,肯定是网络上的恐龙女。” “是吗?”冷殇寒问,目光突然凌厉,认真起来。 空气里,凉了几个度。金天还未回来。 第十五站 分手,珍珠戒指,雏菊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礁石那边,金天与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呆在一起,那个女人名字叫做艾伊莎,是金天的前女友,前前前女友不知道换了多少届。 这次,金天是打算拿着过去的定情信物——一枚珍珠戒指,与她决绝分手。 “他不爱她,”他只需要说明这四个字,over。 然而,从珍妮卡的角度看起来,他们像是在纠缠什么,而且是小情侣吵架的那种,两个人眼里都情意脉脉。 碧绿的礁石,一望无际,海浪顺着蝴蝶弧形的海岸,奏响着属于夏日炎炎与凉爽海风独有的节奏。 灯塔失去了光芒,白日中,那枚圆润饱满的粉嫩诱人的珍珠如此诱人,然后被金天握在手中,顺着完美的抛物线被抛了出去,丢入碧波粼粼的海色当中。 侧面,金天的轮廓莫名让沉醉于他容貌与眼眸中情愫的珍妮卡想起了一个人,如此突兀,竟然是那个四年多前的少年——丹枫。 丹枫,这个名字,红色的枫叶,金天,金色的夏天,不知道父母在为他们起名字的时候,是不是这个解读。 金天注意到了珍妮卡的举动,从一开始,他就有点儿觉察了。 爱伊莎走远之后。 金天就到了更高的一个坝子那里,广阔的平地上,停靠着一家深蓝色的直升飞机,看样子是金天的。 因为直升飞机侧边上描绘着金的涂鸦字样。 金天双手插入直兜里,朝直升飞机内走入,皮鞋擦亮,头发锃亮。 他有着混血般的雕塑轮廓,身材也十分优越,一米85的高个子,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在心里暗自留意一两秒,以不至于下次再见的时候记忆流失。 因为每一次金天的出现,不得不说像是五彩斑斓的美瞳日抛,令人眼花目眩,为之漾然。 他身后的女人跟金天打了招呼之后,珍妮卡也听不清楚他们具体在说笑什么,反正她觉得金天的笑,是那么的美好,一刹那之际,令她觉得来到死地岛这里的一切都恍惚错觉,没有那么真实,甚至有的时候,她觉得丹枫就在她身边,那么熟悉,可是金天又那么高高在上,像自己这样的小透明,肯定无法接触到他的,还谈论什么交流啊! 打探金天的底细更加是不可能了。 那些一米七的美女们,个个都没事,其中也包括泥沼潭子和金幽灵,她们顺着两座小岛之间连接的缆线,穿越到了对岸。 直升飞机流畅的轮廓设计,堪称一绝,果然帅哥与帅哥的座驾也是相匹配的。 金天一手操纵着驾驶舱内的仪器,瞬时,直升飞机就漂亮地滑翔到了波光千顷的海面上。 金幽灵和泥沼潭子来到对岸,对岸有一个凹陷的洞穴,她们顺着绳索降落至十米以下的地下洞穴,没想到一年之后,一年以前在这里种下的花种子会开出花来。 “这花……很漂亮是吧?”泥沼潭子蹲下身来,却用厌恶的眼光看待眼前美丽的绽放。 一年以前,她与金天同时抵达死地岛,多么奇妙的缘分啊! 其实,珍妮卡以为泥沼潭子可能是金天的前女友,但实际上,却不是。 泥沼潭子顶多算是金天身边一个暧昧的对象罢了。 泥沼潭子从来没想过喜欢上一个很受欢迎的男生是多么辛苦的事情。 一年的飞逝时光,让她感受到了。 在这一年之内,她曾多次发誓,多次赌气,可是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她对一个人的心意还是没有什么改变,就像死地岛上的海风肆虐一样,有增无减。 花种子,是金天洒下的,说是结识一场的见面礼。 坠落机翼,折叠成檐,乌黑的夜晚,满天闪烁的宝石,透过高处的缝隙。 泥沼潭子悄悄钻进了里面,好奇里面到底什么。 金天吃过晚饭,挨近机翼的四周散步。迄今一年有余了,那个被唤作“老地方见面”的老地方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老地方,距离近处的实验室不远,却相当隐蔽,在拐角处,不易被人察觉。 第一次,奇妙的缘分,妙不可言,顺其自然,像是轮回。 两个人就这么相碰了,对着满天闪烁的眼睛,微风吹拂,芬芳肆虐。 金天顺着海风,往前面走了走,泥沼潭子紧跟了上去,金天停下来说:“要坐一会儿吗?” 当时,他们还是关系再简单纯粹不过的朋友了。 泥沼潭子欣然地点点头,应了声:“嗯。” 他能跟她开口说话,别提她心里有多么激动了,一举一动,她都进行得小心翼翼,生怕他们之间的距离忽然之间被拉远,会变成就算海枯石烂到底也不会连在一起的两座孤岛。 金天后仰,屈膝蹲坐了下来,珍妮卡跟着坐在了旁边,眼前的夜幕宁静怡人。 女人红唇欲滴,娇俏迷人,男人魅力四射,光彩耀眼。 星空璀璨,夜色寂寥,无端观赏了一会儿,金天自顾自看手表上复杂联接的齿轮,询问:“要起飞吗?” 泥沼潭子以为他们之间又更近了一步,却突然没有了往日的紧张,心里感觉到安宁与自在。 以往的许多次,在坠落报废的机翼里面,都没有如此轻松悠闲,身心惬意。 他们绕过机翼,抵达机舱,实验室的机舱,体验一把遨游太空的感觉。 金天平静地自顾自地驾驶着机身,模拟的观感,有些虚幻缥缈,泥沼潭子心里面有一句话一直憋在心里面,她把这句话删了又删,可是怎么也删不去,现在她犹犹豫豫,憋得涨红了脸,心脏激动难忍,就差快蹦出来了。 她没想到,大美女也会有这么一天,而能够驯服自己的也只有孤傲冰山——金天罢了。 尽管金天外表热情洋溢,可是她懂得,金天还是未能真正对人敞开一次心扉,不然,她为何感受不到他的一颗真心,只是感受到关键时刻的一次又一次的敷衍。 所以,金天就是那冰山一角,浮在海面上的浮冰反射的炽烈阳光只是其表象,埋藏其下的才是实质。 “我喜欢你。”泥沼潭子终于开了口,心脏噗通噗通跳不停,她还是在爱情面前认输了,失败了,而且她意识到,他一旦没有回应的话,那么自己将输得彻头彻尾,而且狼狈不堪。 可这样,的确是很突兀,可她就是喜欢他,喜欢他,义无反顾地喜欢着他。 “是吗?”金天回答她,眼神里像是预料到了,又好像又是带着惊喜。 “嗯嗯。”泥沼潭子的心都快碎了一半,她已经预料到下一句该是什么了。 “谢谢!”金天回答她。 随之,一片沉默与寂静,循环往复。 他往往是这种敷衍的态度,不愿意面对事实真相。 泥沼潭子的心都在流眼泪,她的眼睛似若在滴血,灰黑色的瞳孔里,一片冷寂,此时此刻,为了缓解尴尬,她只有强颜欢笑,失落之后转瞬释怀地说:“祝你以后能遇见你的喜欢。” “成为高级研究员上,加油哦!” “嗯。” …… “晚安。” “晚安。” 一声回应的道别虽然温暖,却不能弥补泥沼潭子滴血的伤疤。 夜幕几颗几颗闪亮,裹卷着的神秘的美丽与动人,很是沉闷与具有挑衅性,压得迷途知返的泥沼潭子重重地透不过气来。 她捏碎一地的金色花朵,散落成星,铺天盖地,蔓延无边。 金幽灵,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是劝她放手,还是坚持呢? “金天,走,我们一起去吃饭。”冷殇寒垂着脑袋,边走边说,惯常地眨了眨眼睫,停至门口。 夜色薄凉。 金天刚刚环绕海岛一圈回来,“砰”的铁门摇晃一声,随手扔下鞋子,含醉的双眸注视着穿好工装服的冷殇寒。 靛蓝的地毯上,有一朵金色的雏菊。 “金天,怎么了?”冷殇寒问道,将它给拾了起来,躬身将摇摇欲坠的花瓣安放在鞋柜边沿。 金天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含糊地说着话,迷糊眼色,“和一条鱼亲了一口。” “鱼?”冷殇寒惊异地笑了笑,“哈哈哈……我没听过这么冷的笑话。” “在什么地方?”冷殇寒好奇地问。 “岛上捕捉的一条醉鱼,直接飞过来扑到我脸上,我有啥办法?”金天无奈的摆了摆手臂,雏菊堆里钻出来的他,算是一身花香撩人,“现在,我浑身都不自在,嘴上一股鱼腥味。” “哈哈哈,恐怕你是长太迷人了!”冷殇寒开玩笑地伸出插放口袋的手掌,一搁,往金天刚拿出鞋柜的鞋靴敞口上。 “走啊,我们一起去吃饭!”冷殇寒催促道,“那小鬼早去了。” 那小鬼,蓝艇。 “等我……”金天跃身一跳,奔进洗盥室,快速漱口洗脸,松了一口气,抽了一口快速点燃的雪茄,顿时感觉好很多。 “能和你再见,我很幸运,也很高兴。”冷殇寒意味深长道,“我有件事情……需要你。” 对,需要他去澄清一下,他可不想那个女孩再度无视他,误会他。 他已经难过几分,几近上头,就跟金天被醉鱼突袭了一样,那是一种会向人体注射一种乙醚物质的特殊生物,令人不得好死,死里偷生。 “冷殇寒,你知道我最喜欢听的是什么话吗?”金天望向他,口齿含香,是氤氲的烟草气息。 “女孩子的情话。”冷殇寒轻笑一声,密密情意,眼神定住了。 “最喜欢听……哈哈。”金天垂下眼眸,不自觉笑道。 冷殇寒看他自在玩转着手中的刚买的紫色钢笔。 “这座岛上,美女如云啊。”冷殇寒感叹道,脑海中迎面闪来一张张美丽动人的脸庞。 “以前学校,没见过吗?”金天习惯性地聊起他们学校的往事。 大多时间,来死地岛之前,他们都是一起同住在学校里的。 第十六站 接头,考验,“莱卡”号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金天落座在一如既往的位置,他优雅地吃着夜宵,对于其他人而言,却是晚餐。 蓝艇已经挨饿了好久,他可不敢提早动筷。 他有点儿愣愣地出神,生怕又像初来乍到的那天晚上,误会了金天是gay,然后被他毒打一顿的滋味儿,他可记忆犹新。 所以,金天一到,他的心里终于放下一块石头,支支吾吾,却半天没有开口。 他要对私自拿走金天的东西说抱歉。 可是……金天的注意力似乎好像没有在这个地方。 夜晚拨动着珍妮卡脆弱的心弦。 金天平静地望了对桌的珍妮卡一眼,低下头继续喂着米饭,但他的眉间似乎多了一丝忧愁,久久不散,说话的语气与动作也慢了一半的节奏。 他与此时正好递过来矿泉水的冷殇寒边说边笑。 蓝艇竟然噎住了,米饭卡在喉咙透不过起来,几近翻着白眼。 方才,蓝艇一直默默低头,不敢回头看对桌的珍妮卡,其实他内心清楚,珍妮卡喜欢的是金天那个“小子”,TM的,就是一个小子。 他气愤地再也不叫金天bro或者什么帅哥哥了。 他的样子十分可爱,逗得在旁的黑曜石一乐。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曜石就来了。并且就坐在金天旁边,冷殇寒被挤到角落,暗自哭泣。 金天凝望着珍妮卡没吃掉三分之一,就起身走了出去。 纵使灯塔的光芒如何纯洁闪耀,也无法抚平她内心的黯然神伤。 珍妮卡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莫名伤感与失落,也许是来到了死地岛上已经这么多天,还是别人眼中平平无奇的门外汉罢了。 而怎么才能成为一个伟大而令人瞩目的人呢? 就像泥沼潭子与金幽灵那样,但自己似乎是差得太远,甚至绝非不可能的。 她应该返回到原来枯燥乏味的研究所环境与生活吗? “金天,你胃口怎么少了,吃快点儿。”冷殇寒感叹一番,眼尾泛着冷光,珍妮卡还是未正眼瞧过他一眼。 看起来,她好像暗藏心事的样子。 黑曜石撤退,眨了眨眼眸,“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蓝艇,跟我过来一下,有事情交代给你。” 金天在注意珍妮卡那个女孩,真奇怪,觉得好生奇怪。 冷殇寒见他筷子一动不动,眼神望呆。 “我感觉那个女生是来岛上找某一个人的。” “女生?”冷殇寒问。 “嗯,就是蓝艇经常在嘴边提起的那个女生,珍妮卡,好像是。”金天眨了眨眼睛,似乎对珍妮卡莫名感到很好奇。 “嗯。”冷殇寒应了一声,目光暗沉了下去,眼角一片阴翳。 “你应该替我去解释一下的,那时候,她可能误会我了,其实迷晕她的那个坏男人是……你。” 冷殇寒犹疑了一两秒,小心翼翼开口道。 “坏男人?”金天迷惑至极。 “什么时候我就成为坏男人了,不行……我一定要澄清事实,那天使她陷入麻醉状态,也是在军人的职责范围之内好么?” “我可没那个打算……她倒是怎么想得出来的,看起来挺小的嘛,心思还挺复杂。” “我得查查她,不然,到处毁坏我的名声。” “她是不是一直在打听一个叫做丹枫的男生?”冷殇寒向金天提起。 “那好,我就搜集一下丹枫的资料。” 金天越来越迷了,搞得晕头转向。 这个女人…… “我吃完了……哥哥们继续。”蓝庭比较小声,迈开笔直的长腿出去,破洞牛仔裤还算修身。 一米七八的个子,在金天与冷殇寒面前显得格外的“娇小”,在黑曜石面前,低头像一个仓鼠弟弟,乖巧又可爱,无辜瞪着圆溜溜的眼珠。 “我吃完了,现在走吧!”金天起身放下铁勺,背脊前倾。 刀叉上还余留有淡淡的奶油。 “今天天气不错,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霎然,蓝庭早有预谋地撞见珍妮卡,在天台前。 “听石头姐姐说……” “石头姐姐?”珍妮卡疑惑地问。 “黑曜石。”蓝艇回答了她。 这一刻,珍妮卡莫名觉得蓝艇很像一个人,是的,他们之前似乎见过一面。 但那个时候,蓝艇见到她的样子还是金发蓝眼的,香草色的金发,沁入心底的那种蓝。 珍妮卡苦涩地笑着,瘪着嘴角,开口道:“你认识我是吗?” “喜欢我?跟着我?” 蓝艇没想到她这么大胆。 他有一丝害羞,随后转过膀子的时候,脸红的像番石榴,低语道:“没有。” 他躲避了她打探的目光,那目光炽热非常,只是不是针对他而言。 蓝艇没有回头,自卑感席卷而来,打压的他透不过起来。 他也不想回头。 也许,他们早该从朋友做起。 他不应该抱有一丝顽劣的念头,那样太过自负,对还不够优越的自己过分的不公平。 “你认识金天吗?” “他跟我四年前所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 之所以珍妮卡选择向蓝艇吐露这些心事,只是因为她莫名对于这个弟弟有一丝亲切感,还因为他们之前就认识,虽然仅仅有过一面之缘。 “哪个人?”蓝艇问出口,脸颊依然红,但是眼睛滴溜溜的,始终没有脱离珍妮卡。 金天,他已经在心底承认了,他似乎永远是无法与金天与小寒哥相比拟的,然而他在比的开头,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 无论他称不称呼他们为bro,或者帅哥哥。 她的一举一动,都使他屏息以待。 虽然她常常冷冻得像一块冰块一样,没人敢接近这个随时对坏人警惕的面瘫小白兔。 可是对于喜欢的人,就像着了魔一样无法抑制那种打心底里翻涌沸腾的情愫,对于初出茅庐的蓝艇,至少是这样。 面对喜欢的人,他与珍妮卡都不会隐藏。 珍妮卡起身奔跑了出去,掠向离宿舍楼的远处,耷拉着腿,放在天台的栏杆外围。 颤抖的声音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渐渐消逝。 她呐喊着丹枫的名字,然而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了。 训练时间开始到结束,天台上人满为患,对面的天台上也集聚了好多军官。 浑身酸疼,闭门造车,珍妮卡平静下来,仍然固执坚持,在灿烂阳光下“舞舞舞”。 “珍妮卡,你停下来。”黑濯石靠近珍妮卡训练的地方,与泥沼潭子和金幽灵相比,她才算得上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御姐。 常常不怒自威。 “有什么事吗?”珍妮卡紧紧松了一口气。 “你开飞机去一个地方,在附近的‘羊蝎子岛’上。”黑濯石凌厉的目光锋利地像刺。 黑曜石突然觉得之前带珍妮卡来这里是一个错误,她对自己选定的人太过失望了点儿,因为训练的过程中,考量发现珍妮卡根本就不适合待在这里。 而她所认为的想法,也是经过这四天的观察而得出的结论,可不是一棒子就打死人。 “特工基础薄弱是不行的,你应该有自己独特的方面,譬如说,研究员,过几天,我会安排人跟你一起去,这段时间,你们就彼此互相了解一下。” 珍妮卡惊异地望呆。 她没想到,黑曜石会考虑得这么周到,方方面面她都掌握得一丝不苟。 在她的提拔和培养之下,她应该不会再自怨自艾,觉得自己天赋不够了。 总有种转机的意思。 “可是路线……” “不会也得会,你自己想办法!游也得游过去,这是地图。”黑濯石递过去,珍妮卡还没来得及张口说完。 “有人可以派送我去吗?”珍妮卡疑惑地问,小白兔的眸子转了转,滴溜滴溜。 “一个人,你,没有其他人。”黑濯石的命令不可违抗,“这不是故意刁难你,你想想应该很明白了。” “好,我尽力试试。”珍妮卡紧绷着脑袋中缝的那根弦。 “借‘莱卡’号。”黑濯石坚决道,“一个人去,其他人不能协助你。” “嗯。”珍妮卡迈步离开,即刻冒险一试。 获得准入证之后,珍妮卡坐上缆车,顺索道滑下,来到“莱卡”号的身旁。 珍妮卡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好一切安全措施,跨进了机舱内。 此时此刻,珍妮卡耳畔又响起那首歌——心灵的方向带着你启航,脑海里又浮现出一群小伙伴们共同经历冒险奇遇的温馨动人的画面,这一点一滴能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勇气与力量。 拉动操作杆,调置按钮,几分钟之后,一声响亮的呼啸声响彻云霄,盘旋上升至上岛屿顶端。 “‘莱卡’号。”其间的一个士兵惊异地叫道。 另一个士兵问:“被谁开走了?” 飞机掠过漂亮的弧线,惊险刺激。 坝子上的,那是金天那个家伙的。 “那不是金天的吗?”他们蓦然反应。 金天望向天幕,冷漠回首。 直升飞机终于完美降落,着陆在隐秘的“羊蝎子岛”上,岛上静悄悄,荒无人烟,静寂得令人退缩。珍妮卡按照指令,按图索骥,寻找接头人。 到来之前,黑濯石递交给珍妮卡一个绿水晶制的芯片。 一个裹着黑袍的男子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说着密语,他人并看不到他黑色面具下的模样,看他的身影,似曾相识,珍妮卡缓缓将水晶硅递到他的手上,男子瞥了她一眼,停留片刻,便转身离开,珍妮卡越来越觉得他是…… 如果他就是他本人,那为什么还要派他来,而且要大费周章地迂回,让我一个无相关的人来执行? 第十七站 实验,误会,安慰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对不起。” 金天再一次将她给迷晕了。 他的双手触碰到她膀子处细腻的肌肤,掏出手术刀,然后将记忆晶片植入进去。 随后,他搀扶她进去。 醒来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痛感。 只是发现了一个浅浅的粉红色的伤口,像是一个烙印上去的吻痕。 “你是?” “跟你合作的人。” 珍妮卡问。 此时金天蓦然出现在机舱内,和她在一起。 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到处散播谣言的人是她吧! 金天误会了这个初来乍到的人,名字叫做珍妮卡。 害得那些女人阴阳怪气地指责他,幸好他澄清事实。 不然,他这张脸该往哪儿搁。 他可是死地岛最有权威的上校好吧! 珍妮卡觉得金天眼神当中有一丝锋芒,而那锋芒竟然有一丝凌厉。 金天凑拢过来,给她系好安全带。 不容她反抗。 由他操纵着驾驶舱,珍妮卡则躺在副驾驶座的位置上面。 “我给你植入了记忆芯片,那是用来防止外来人泄密用的。”金天看向她,随后蓦地低头,看向逐渐升空的远离视野的地平线。 “原来你就是那个披着黑皮风的人。”珍妮卡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对,还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不要到处散播我的谣言。”金天对他她说,视线转移到她身上的时候,珍妮卡麻药还没有完全消除。 所以,珍妮卡看向他的眼神带有一丝迷醉。 珍妮卡收敛愤怒的神色,相当的迷惑不解,“我……我怎么了。” 她麻木地转着脑袋,遥望羊蝎子岛上的风景,简直跟金天这个人的态度一模一样,冷漠无情。 茫茫一片的缺少感情的植物,没有叶子,没有枝干。 “对的,就是你来死地岛的那天,我把你给迷晕了,因为这是在军人的指责范围之内,凡是私自闯入死地岛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结果是,我放了你一马,你一个小孩子,来这里干嘛?看你也不像是那种很厉害的女人嘛!跟岛上的人还差得远呢!还有,你在偷看我……那天,所以说,你究竟带着什么样的目的。” “还听说,蓝艇打听到你正在找一个叫做丹枫的男孩?” 没想到拥有好感的男人金天竟然这样毒舌,珍妮卡一脸窘迫,耳根都红透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还有……我根本就没打算散播你谣言,好嘛!” “你三番两次地迷晕我,算什么事,还有,我可不是小孩。” 珍妮卡最恨看不起她的人,还有暗自揣测诬告她的人。 她的话可算多了。 有生第一次,因为毫无价值的争辩而多费口舌。 这个叫做金天的男人,是怎样仗势欺人,堂而皇之地就可以欺负一个弱小的小白兔的。 金天继续将飞机开往远处,却逐渐驶离死地岛的方向,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珍妮卡有一丝慌乱与游移。 他这是做什么。 敛声屏息之后。 她莫名的心跳加速,与慌张。 他竟然闭眼吻了她,TM的,这算是报复性做法吗? 就连金天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令自己都困惑不解的举动来。 他们没有继续之前火热朝天的争辩,似乎毫无休止的争吵结束了。 珍妮卡脸这一下子红得更透了,一下子“唰”的连到脖子。 她不敢看他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头重脚轻,本来就被打了一剂麻醉剂,现在就差一头栽进墓地了。 只记得那一个浅浅的吻,35~36的温度,还有妈的软软的,令人特别舒服。 她不明白那一个吻算作什么涵义? 但是看着金天的脸连同眸中的眼神变得与先前毫不相干全无一致的温柔了,她越来越不解了。 翌日,他们去了实验室。 那里,是蕴藏生物样本的基因库。 千奇百怪,多姿多彩,纷乱复杂,令人眼花缭乱。 来之前,大家都穿好了统一了的消毒好的实验服。 白色实验服一一穿进了实验舱内,接着进入了标本室。 金天坐在电脑信息房内,搜查关于“丹枫”这个人的资料。 听蓝艇说,丹枫似乎是珍妮卡的初恋?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能够遇见他? 可是……他咬着笔头,丹枫没查到。 于是乎,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对象上,譬如说,珍妮卡,这个老是被泥沼潭子还有金幽灵呼来唤去的小白兔。 “没想到,还是蛮厉害的嘛,是我小看她了,” “话说,那天她来的时候,我就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儿,果真是冲着丹枫来的?” “还真是一个小女生了……” 十五岁的初恋,还蛮美好的嘛! 可是,他为何要吻她呀? 他越想越觉得一丢丢的不对劲,自己犯糊涂了? “怎么了,丹枫查到了吗?”冷殇寒问他,他在等金天,走到标本室外面,见金天没来,又折了回去。 “丹枫应该算是个化名。” “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越发觉得不对劲,我怎么感觉蓝艇透露的信息,像是那女孩冲我来的。” “蓝艇跟那个叫做珍妮卡的女孩很熟吗?啥事儿……他都清楚。” 金天挠挠头,实在是费解。 一天不搞清楚,他心里都有什么东西没有去完成似的。 总之,一定要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珍妮卡看自己的眼神,相当不对,难道说……他跟她以前认识吗? 不可能啊! 他从来就没有谈过未成年的对象好么? 看着她,顶多十五六岁的样子,还辩解自己不是小孩。 冷殇寒拍了拍金天,皱着眉头的冷殇寒,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感觉珍妮卡似乎将金天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好事。 如果珍妮卡可以因此跟死地岛的人接近,打通关系的话,未尝不可。 必要的时候,他可以联合金天帮助一下她,毕竟死地岛上,到处都充斥着危险。 可是……事情已经朝不可逆转的轨道运行了。 金天莫名对这个小白兔来了兴趣,好奇心不是一点半点。 更加令冷殇寒没有想到的是,在扑朔迷离的情形之下,珍妮卡的初吻给了金天,而且今后,金天还要跟珍妮卡进行许多方面的合作,譬如说,前往秘境探秘与冒险,而寻找光明女神蝶就是第一个任务,他们必须要完成,通关并且获得研究成果。 “寄居蟹#002号你够得着吗?”金天凑到珍妮卡跟前,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她身板太小。 冷殇寒则凑巧被安排到了另外一间标本室里。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金天从白色实验服的口袋内掏出纸条,他们被分到了一组。 006、035。 他们两个人的编码代号。 这个小矮个儿,貌似是够不太着的,他们这一组要研究寄居蟹#002号的标本,并且记录研究结果,整理成报告。 金天整整比面前的小矮人高了一个脑袋,他胳膊肘一撂,就够着了最上边的那一栏,并且完整无误地从玻璃柜的夹缝中抽了出来。 纤长的指节,宽大的手掌,飘散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 一秒挡在了她的面前。 “给你。” “我写研究报告,你做实验。” 金天似乎习惯了命令人,珍妮卡并不服气地看向他,她慢吞吞地吐出一个字眼:“你……” “怎么了?”金天安稳地坐在实验台上,把弄着纤尘不染被擦得透亮的纯银仪器。 “没什么。”珍妮卡咬着嘴唇,低下头来。 本想趁机说教他一下,进入实验室是不能喷香水的,这样会影响最后出来的研究结果的。 但是,时间已经不多了。 就剩下他们这一组了,还没开始呢,他们。 而其他人,都已经进行到一半了。 金天偷看珍妮卡左望右望的神态,愣愣出神。 他将手从下颌处放下。 “赶紧的……” 珍妮卡在金天的催促之下,慢慢开始有了进展,不再左顾右盼,六神无主了。 “你怎么这么蠢。” 金天实在是没有办法,亲自出马。 “你不知道这个紫色试剂是干嘛的吗?” “……”珍妮卡回答不上来。 检验的试剂,她实在是分不太清楚。 “我来好了。” “实验报告你会写的吧?” 珍妮卡将手中的玻璃管还有试剂完全交给金天,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这个人是故意来搞自己的吧! 金天皱着眉头,轻轻握起装盛有试剂的玻璃管,慢悠悠地摇晃,一点儿都没有乱了阵脚。 打量其间,真好看呐! 紫色逐渐浸透成了碧湖绿色,在阳光偏移之下翻跹出幽幽的色泽,将玻璃衬成了水晶般的质感。 手的骨节,煞是好看,关节处透着粉红。 深邃的眼眸,垂落的睫毛根根分明。 一刹那,像一幅画铺开,展现在珍妮卡的面前。 今天安静的神态,那么专注,令她失神了。 令人意外的是,过程中,金天竟然忘记了责怪她。 尔后,实验报告也是由金天亲手操笔的。 她完全都没有参与,甚至说,做成功一件事。 当金天将寄居蟹#002号放回原位,将实验报告呈上的时候,黑曜石凌厉地瞥了珍妮卡一眼。 她对珍妮卡太失望了。 站在金天后面的珍妮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掩饰自己落寞的表情。 金天却不自觉的触碰到了珍妮卡来回扭捏作态的手,37°的安慰警告。 他的手掌心,是那么的暖,眼神也是出乎意外的温柔。 第十八站 分道而行,友情破裂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小白兔,我有话对你说。”金天蓦地挡在她面前。 实验室紧闭,他们回去拿最后的实验报告评分表。 冷殇寒偷偷看到了这一幕,眉头复杂地扭成一团,随之,转身黯然离开,不落痕迹。 “珍妮卡,你去哪儿了?找你半天!”泥沼潭子说。 珍妮卡半天不回应,生怕露出什么马脚,怕她误以为金天和她在一起。 但是事实就是,他们的确共处一室。 “你不会……哈哈,迷路了吧?”泥沼潭子看着珍妮卡,“小卡,怎么有点儿不对劲啊?” 泥沼潭子以为是冷殇寒,那个和她一组的人。 她上下打量着珍妮卡。 “哦,没事儿,就是呆久了,受了点儿风寒,嗓子有些嘶哑。”珍妮卡故作淡然地回答道。 “在什么地方停留那么久?”泥沼潭子好奇道,凌厉的眼神刺向她。 一抹红晕迅速挂上珍妮卡的腮旁,珍妮卡依然平静地答道:“在……仪器室里,拿比色计,然后,找了一会儿,被反锁在门内了。” “哦……我们早就做好了,最早的十几分钟就搞定了,我和幽灵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你做那么久。” “你做的是卡萨布兰卡024号,报告单有人帮你填了,是一个叫冷殇寒的人,他好像是金天的朋友,前天才报到,作为金天的朋友,果真都很帅气逼人啊!”泥沼潭子冁然一笑。 “那么快的吗?”珍妮卡问。 “嗯,人家什么都没做,直接就背下来了。”泥沼潭子说。 “哇!好厉害的!”珍妮卡回复她道。 “哼哼……”泥沼潭子暗地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冷殇寒一步一步套进自己的手掌心,金天,她等了半年,已经慢慢失去耐心了。 真的,很难想象,她这样漂亮的女人,不会吸引金天一点点的目光和注意力,从见到金天的第一刻起,她就对他动心了,誓死要把握住他,可是他竟然对自己没有丝毫兴趣,就算欢颜笑语,她知道,那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回想起那一幕,冷殇寒的心就隐隐在滴血,他真的想不到她会这样不堪入目地出现在他面前——与其说不堪入目,不如说是因为他眼中的美丽和单纯被这种热烈交织的景象给玷污和破坏了,那个时候,应该很享受的样子吧!他冷笑道,那个男人——他没有看仔细他的脸……此时此刻他复杂的思绪扭捏在一起,知不知道应不应该怀疑金天。 如果是会怎样?不是又将如何? 要是自己早比金天来到,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一幕!冷殇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眉头一皱。 但无论如何,金天都是他冷殇寒最值得信赖的兄弟,他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就和他摆明立场,分道扬镳。 金天走向卧室,冷殇寒对眼望去,金天稍有疲惫的样子,倒向床上,金天轻叹了一口气,对冷殇寒说:“怎么了?” 冷殇寒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气,说:“没怎样,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 “是啊!我去实验舱附近巡逻了一会儿,你交的那份作业怎样了?”金天很平静地问道,似乎没有任何让人感到意外的事。 “寄居蟹056,已经OK了。”冷殇寒答道。 他悠然自若,没有半点儿奇怪的反应,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 他英俊的外表,本来天生就是吸引女人的资本,对于某种特定的小姑娘也不例外。 “嗯,我去去就来。”金天起身向密室走去,留下冷殇寒一个人,任由愁闷如烟飘散在空气当中。 冷殇寒心有不甘,拳头重重地砸在沙袋上。 他头一次这样暴露自己的情绪,究其根源,都是自己不对——当初就不应该在金天面前提起珍妮卡的名字。 夜晚星辰十分闪烁,十分宁静,珍妮卡和泥沼潭子、金幽灵安逸地泡在水里,大大的浴池像一层厚厚的铺盖一样,温暖地遮挡住了她们美妙的躯干。 “哈哈——”泥沼潭子和金幽灵争相戏水道。 泥沼潭子游到珍妮卡周围,浮上水面,从身后慢慢抱住了她。 “怎么了?”珍妮卡疑惑地问,惊讶地凝视着她,感觉到毫不自在。 “珍妮卡,你要纹身吗?”泥沼潭子悄然打量着水中波光粼粼。 “我……不知道。”珍妮卡开口道。 她转身过来,划开水面,好奇地问:“沼,你的身上纹的是什么?” “想看吗?”泥沼潭子一颦一笑。 “嗯。”珍妮卡应声道。 泥沼潭子背身而去,水珠从光滑如丝质的肌肤上完美滑落,直立起身,娉婷玉立,丰润耸翘的臀部上,竟然什么也没有。 泥沼潭子再次跃入水中,游到珍妮卡的身旁,开口道:“这种纹身是比较特殊的,只有在和喜欢的人第一次交融之后,才会隐现,并呈现透明如水晶的光感,纹在我臀部的是天蝎座,知道为什么吗?” 珍妮卡困惑道:“我不知道。” “我喜欢金天,而金天是天蝎座的,月亮星座,我本以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后来我想错了,他根本对我不感兴趣,但是,我是不会放手的,绝不。” 泥沼潭子深邃的眼眸里潜藏着无限的心机与算计。 珍妮卡的心一怔,要是被她知道了,自己肯定逃脱不了她的掌心。 “你怎么了?害怕了吗?”泥沼潭子睫毛颤动,惊落了水珠,打在了她纤细的天鹅颈上,上面青筋直凸,由于过分的激动。 “没有,金天……” “金天怎么了?”泥沼潭子盯着珍妮卡的眼睛问,美丽却的面孔让人害怕,两只眼睛十分的可怖,深邃而寒冽。 “没什么。”珍妮卡说,嗓子眼似乎被一块石头压得紧紧的,呼不出气来。 “没什么就好,你该不会是……对他有什么想法吧?”纤长的手臂掠过珍妮卡的臂膀,寒冷的目光彻彻。 顿时间,宛若有数十双眼睛盯着她。 “我……不喜欢他。”珍妮卡不知不觉退缩了,这种气场就像一张网一样无形却有力地将她禁锢,使她胆怯、伪装。 “珍妮卡,今天,你真的很不对劲啊!”泥沼潭子审视的目光开始较量。 “没有啊,我没事,我泡好了!”珍妮卡心里紧紧地垫着一块石头。 这是一场持久的心理拉锯战。 话音刚落,珍妮卡就急匆匆地向岸边游去。 盯着身前的粉红色印迹,又羞耻又畏惧,泥沼潭子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蛇蝎美人一样,一朵含着毒汁的罂粟花,使人瞻望,使人远步。 以后,最好不要让她发现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否则,自己肯定是无法平稳度日的了。 可是珍妮卡回忆起和他一起的场景,就不觉浅浅一笑,心想,有金天在的话,他一定不容许任何除我之外的人伤害我的吧? 今天的场景忍不住让人发笑,那笑是甜的,像蜜糖一样滑进她的心里,缓缓流淌,包裹了她的整颗心灵,任谁换了,都无以自拔,欲罢还休。 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那个男人,那个被唤作金天的人,当天夜里低喃着情话,明亮的夜光罩她安稳入眠。 浅浅的咬痕还遗留在肌肤上,五味杂陈的感觉油然而上心头,珍妮卡紧紧憋着笑,小心翼翼用遮瑕霜涂抹在上面,均匀滑开,终于觉察不到什么异样了。 “喂!”金幽灵掀开珍妮卡的帷帐。 顿时把珍妮卡吓了一跳,扯开嗓子惊叫道:“啊——” “哈哈……”金幽灵与泥沼潭子玩笑打闹,照常,这是营里缺一不可的日常调味剂。 在珍妮卡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泥沼潭子意味深长道:“我以为你是在那个什么呢。” 她轻轻上挑的目光像是游蛇在游走。 “什么啊?”珍妮卡红着脸。 “揉胸促进发育啊!这种事,我有办法的,不好意思啊?” “……”珍妮卡红透了脸颊,感受到一阵羞辱。 “再不行,你也可以找沼啊,她方法很多的。”金幽灵咧嘴一笑。 并没有体味到两人之间暗自交织的电光火花。 珍妮卡难堪地裹上衣服,起身跳下。 “哦。” “有进步哦!小卡!”金幽灵瞥了珍妮卡一眼,指的训练方面。 珍妮卡并未放弃营里天台的训练。 在通往饭堂的路上。 “走!”金幽灵和泥沼潭子揽着珍妮卡往前走,依旧有说有笑。 只是,她们之间的友谊早就变了,插入了一个男人进来,感情产生裂痕是迟早的事。 泥沼潭子凑到珍妮卡耳边:“下午我帮你!” “哈哈,你今天又在秘密进行啊?怎么不找我们两个帮忙?”泥沼潭子环住珍妮卡往外逃脱的手臂,此时明里暗里,这种暗示的滋味儿,羞辱的滋味儿,让她很不好受。 珍妮卡难为情地将脑袋低垂,睫毛轻颤,心里扭捏成一团。 被……一只小虫给咬了一口,涂了点膏药,这种低技术含量的鬼话,换做任何人都是不会信的,更何况是对于眼光毒辣、城府极深的泥沼潭子呢! 泥沼潭子目光逐渐暗沉下来,如岛上的风戏谑扫过,凄凉无比,她早发觉了,这本该就是事实,金天和她接触过了。 泥沼潭子和金幽灵嘻嘻笑,继续往期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冷落了珍妮卡,与之分道而行。 第十九站 金天与季风性暖流之间的差异 上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金天停在实验室查看关于丹枫与珍妮卡的资料,蓦地低头。 其实……丹枫这个人在爱尔兰并不存在,丹枫只是他的化名而已。 看那个人的背影以及长相,初识,怎么这么像一个人。 丹枫——是他的弟弟? 同父异胞的弟弟? 这一下子他全明白了,至少有几分是明白了的,原来这个小卡是来找他弟弟的。 他弟弟的名字叫做艾斯列特,中文名叫张楠。他比自己小五岁,母亲是亚洲人,与母亲一个姓。 他莫名涓生出一丝醋意。 如果果真是来找张楠的,那么他又算什么? 只是一个长得与张楠相像的人吗? 如果事实如此,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 一番心里独白之后。 金天走向天台,树在摇曳,恍惚之间,他的脑海突然浮现一幅画面,一个身穿棒球服的男孩在停有直升飞机的广阔平台上,打着棒球,众多运动员中,他就只一眼看到了那个男孩儿。 那年,男孩儿十五岁,正是他第一次见男孩儿的日子。 此后,便再无相见。 他跟自己长得很相像,但是骨子里透露出来的调调与从身上彰显出来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一个自私而冷漠,一个热心而博爱。 尤其是对于女人方面。 但是年纪愈发大了,他们就成为了彼此互相憎恨的对象,变成了对方。 金天经历世事逐渐变得专一起来,反而是张楠对待女孩儿方面博爱起来了。 而珍妮卡的资料呢? 他全然不知,一概不晓。 脑海里闪烁的画面,也只有方才电脑上跳动出来的一排排字符。 参加过世界研究员竞选比赛,最终落败,来到一个不知名的研究所学习。 黑曜石走到他面前,金天仍旧双手插入两侧的口袋,直视前方,好像浮云中间的空白部分,宛若明镜一样照亮与指引他的心弦。 他的眼睛熠熠生辉,很快,黑曜石就被他的冷漠劝走了。 烈焰红唇闪烁着不甘,纤纤玉指交叉着,扭捏作态,在炽热的温度下反射出红釉指甲油玻璃质感般的光辉。 曾几何时,她不也是金天的前任? 可是,现在金天眼里心里好像装有别人了。 岛上的美女,他再也没有多留意一眼,也包括她。 这个人,她尚未有结论,但是现在一切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 过去的,始终都会烟消云散,也包括她对金天的诸多留恋。 她怀着纠结不下的心思扫落了一眼之后,金天便回首瞥见她决绝离开了。 实验室锁上门之后,珍妮卡嘻嘻一笑,手里紧揣着Bling Bling的钥匙扣。 “珍妮卡,你昨天训练场上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没有大碍吧?”黑濯石问道,语气平淡无奇。 珍妮卡盯着黑曜石紧张的面庞,一如往常的语调,只不过对方的眼神间流露出一丝稍显严重的肃穆感。 “嗯,没有……就是手有些疼。”珍妮卡回复道,呆住了,不知道为什么黑曜石会在这里出现。 “怎么了?” “手拽着拉伤了筋。”珍妮卡托着红彤彤的手背。 “哦,你这几天不用训练了,安排你去做其他的事。”黑濯石说,“很明显……你不适合这一块儿,别浪费太多精力了。” “我可以的,你不要不相信我。”珍妮卡不服气道。 黑曜石看她小嘴倔强而执拗地嘟着。 “就算达到预期效果了,那也是半年之后的事情,就算那样,你也和其他人差得太远了,所以,尽早放弃吧!”黑濯石说。 “我不要!”珍妮卡反驳道。 “我从来没有对哪个人说过这么多的话,真是对牛弹琴!”黑濯石撞了撞珍妮卡的肩膀,径直离开。 我真的那么不行吗?珍妮卡对自己产生了很大的疑问,她一直很相信自己,至少鼓足了挑战和尝试的勇气。 她皱着眉头,紧皱成一条波浪线,也寻不出丝毫的答案。 黑濯石说:“我查了珍妮卡的资料,我觉得她是一个很有潜力的人,相比于士兵训练员,研究员更适合她,在获得研究员资格期间,她曾获得过相关机构创立的未来发展黑核奖,她的学术能力和独特的思维可见一斑。” “是吗?那她就不会放弃所有的努力和心血,跑到这里来了,一个人的想法决定了他步入哪条轨道,决定他站在什么样的位置观赏风景,也许,这个想法注定让她脱离了早已设定的轨道,一事无成,自毁前程。”一个从未公然露面的人说。 “上面是打算放弃她了吗?”黑濯石问。 “她若放弃自我,世界便摒弃她。况且,不止她一个有趣的灵魂和思想,这个叫珍妮卡的躯壳不过是汪洋大海之中的一滴罢了,随便一个手段就能将她蒸发得无影无踪,不留印痕。” “但我不允许蒸发掉。”黑濯石干脆地说,幽深的眼眸里透露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呵呵……”他冷笑道,“是可怜她,还是怎么样?” “我只是想看完这场好戏,直至完美落幕。”黑濯石说。 “那我当你是同情她了,而且对这个小精灵怀有很大的期望。” “同情倒不必,我所指的‘完美’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完美,我最终的目的,不过是不希望看到有的人为了在意的人而做出不利内部组织的举动。” “我看你是为了金天吧?呵呵!” “他这么伤害你,丢弃你,你还考虑他所思所想,与他缠绵痴深的女人。”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珍妮卡还配不上,迟早受伤的会是她……女人,呵呵,她单纯得像一小朵雏菊一样,给她点阳光就会灿烂,给一点蜜就忘了痛是怎么一回事,喜欢她不过是暂时的事,玩弄完了,就把丢在花圃里,化作铺垫的肥料。” 黑濯石心痛,不舍,不甘,却早已默默承认了眼前的事实,珍妮卡俘虏了金天,金天也俘虏了珍妮卡,他们就像两座不同的大陆完成了交接,也许这就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吧! 当觉察到金天与珍妮卡同时出现在实验室的那一刻,前脚刚走后脚就遇上了珍妮卡的那一刻,她就一切都恍然大悟了。 但即使这样,摆在眼前的事实也不能使她觉悟,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复杂矛盾,事实上,对于小卡的单纯,她心中有着深沉的向往,小卡身上的一点一滴就像一缕缕阳光般照进她的心头,使她在孤独和绝望中还能继续支撑下去,但另一方面,她又嫉妒她的存在,嫉妒她的柔弱,嫉妒她的不涉世事,嫉妒金天的在意,嫉妒他宠溺她,所以,她心里一直有两股纠结绳在彼此做斗争,她关心小卡,又排斥小卡,她可怜维护小卡,又恨不得小卡立马从眼前消失。 所有的心情,都在每日一饮的沉醉中消然殆尽。 珍妮卡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走!”金幽灵和泥沼潭子揽着珍妮卡往前走,有说有笑。 本以为她们发觉了自己与金天的事情,对待自己的态度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珍妮卡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喜的是她们这么关心自己,忧的是一旦被泥沼潭子发现,依她的性格,会不会剥了我的皮? 都怪他,都怪……珍妮卡情难自已。 抵达饭厅,珍妮卡安坐下来,远远望去,金天坐在那里,还是以前的位置。 一看向他,珍妮卡就自然而然地闪避,想看却不能看的矛盾心情交织在一起。 冷殇寒察觉到什么,将头扭向金天,开玩笑道:“有个小姑娘一直在偷偷看你。” 但是仔细一扫,却注意到是珍妮卡,心情便一落千丈了,于是心思也就飘忽不定,一直留意于此了。 “是吗?”金天瞥向前方,看到珍妮卡娇俏可爱的面孔。 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的后背看,像是驻扎在那儿,只要他稍稍一转头,一侧身,角度成30°,珍妮卡便能清晰地留意到他好看皮囊的侧影。 轮廓分明,且五官立体,眼眸深邃,睫毛细长。 “继续吃吧!”金天毫无反应,继续低头用餐。 金幽灵和泥沼潭子望向金天和冷殇寒,绽放出美丽温柔的笑容。 他们已冰释前嫌。 表面上看来,泥沼潭子似乎已经不再觊觎金天了,当做普通朋友一样看待。 可是依据女人敏锐的第六感,珍妮卡觉得一切似乎没有表面上看起来得那么简单。 海岛上,波澜不惊的海面下可能汹涌澎湃,涌动着季风性暖流。 冷殇寒和金天以同样的方式回应道,微微一笑,扬起嘴角。 珍妮卡轻咬着嘴角,失落地看向一旁,自顾自地吞咽下口中的奶酪,好难受。 璀璨阳光下,是珍妮卡努力又努力的身影,笨拙而倔强,缺乏天赋而拼命硬撑。 “我只有一个月的适应期,如果这一个月之后,见不到卓著成效的话,那么我就会被淘汰,那么之前的一切放弃都白费了。”看着别人灵活敏捷,轻易就能够做到的动作,一份沉重的危机感从珍妮卡的心头油然而生,紧紧压着她的胸膛透不过气。 “哎……呀——”珍妮卡从高高的栏杆上直坠而下,本想毫无反抗力地重重摔在地上,沉稳有力的臂膀却将她接住在温暖的怀中,“啊!”珍妮卡嗯哼一声,紧闭着双眸。 珍妮卡本以为是金天,高兴地回眸一笑,却是一张完全不同的面孔,虽然同样英俊漂亮,却顿时让她的心从山峰沉落下海底。 珍妮卡紧张得蒙住脸,不知所以,脸涨红得跟紫薯一样。 现在,珍妮卡的喉咙被哽住了一般,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第二十站 金天与季风性暖流之间的差异 下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怎么半天,都不放我下来……珍妮卡眉头纠结城“川”字。 “小师妹!”泥沼潭子叫道,凌厉的眼光盯着冷殇寒抱珍妮卡的姿势。 “没事儿了,小卡。”泥沼潭子开口说。 珍妮卡缓缓吐了一口气,从他的手上挣脱下来。 冷殇寒十分绅士地将小卡放下来,尽管他心中还未完全消解火气,对于金天与她过分亲密行为的举动的发怒与憎恶。 但是能够第一次接触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很满意了。 “受伤了没?”冷殇寒问。 “嗯……没有,谢谢!”珍妮卡答道,扫了他一眼,就低下头来,不得不说,冷殇寒的五官长得几乎接近天神的模样。 但是……她却并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那种小鹿乱撞,只有在见到金天时,才会出现。 “你歇息会儿吧!不要再出事了。”泥沼潭子关心道。 珍妮卡心里一暖,心里好像嚼了一块槟榔一样,昨天自己还在那样说她是一条毒蛇…… “是首领长派我过来监察的,金天也会来。”冷殇寒看向珍妮卡,珍妮卡顿时心一怔,脸一红。 “我叫冷殇寒,直呼姓名就OK了,有什么事,喊我帮忙,这是我分内的职务。”冷殇寒说,丝毫没有架子。 冷殇寒朝一边走去,回想起珍妮卡可爱的模样,微扬起嘴角。 一举手一投足,尽显绅士般的温柔,凌厉的眉毛,也变得柔和了起来,在独个银翼耳钉的映衬下显得浪漫而多情。 挺括的工装服,格外修身,衬托他高大魁梧的身材,接近一米九的高个子。 “好痛,手好像拉伤了……”珍妮卡后知后觉,蹲坐在一旁,脸上泛着酸涩的味道。 回望冷殇寒起初的样子,与现在截然不同,果真人都是有两面性的呢! 她皱着眉头的样子,似乎在说。 “你就在这里,我继续了!”泥沼潭子碰了碰珍妮卡,熠熠的眼眸在背后看了她一眼,向训练场走去。 “嗯,加油!”珍妮卡对沼鼓劲道。 天台上,风吹来。 礁石拍打着浪花。 “好难受,要不要去敷一下。”珍妮卡扭了扭手腕,手背青一块,紫一块地,她皱着眉翻来覆去看着。 珍妮卡起身托着右手,茫然无措,不知道该去哪里才能找到冰敷。 终于等到训练结束了。 “去找金天吗?”珍妮卡心想道。 会不会又撞见蓝艇那个家伙? 还有……冷殇寒对自己算什么意思? 看他经常与金天待在一块儿,这样会不会特别的尴尬,万一被他发现了她与金天之间有着过分暧昧的举动…… 珍妮卡慢慢悠悠走在通往金天宿舍的路上,走走停停,一前一退,心里面潜藏着莫名的滋味。 “咚咚咚。”珍妮卡鼓起勇气敲门,然后后退一小步,“有人吗?” blingbling的钥匙扣上垂挂着毛茸茸的独角兽。 “来了,小卡,怎么了?”金天凝视着珍妮卡。 他踏出脚,门微微敞开。 见珍妮卡正踮着脚尖查看屋内的景色。 他正在沐浴,沐浴完毕之后,就披了一个浴巾出来,紧裹着下面,上身则敞露着健硕的胸肌,麦黑色的肌肤,格外的具有男性荷尔蒙的魅力。 “我手扭伤了筋,还是……拉伤了筋,有些疼。”珍妮卡嘟囔着,在金天不经意的目光挑逗之下,左右躲避。 “哦,没什么大碍。”金天独手支撑着珍妮卡面前的那扇门,故作逗弄。 “很疼的啊,动都动不了了,你这里有冰袋吗?借我一会儿,我敷完,立马走!” 下一秒,珍妮卡准备离开姿态。 脸红心跳,臊得慌。 “不许走!” 金天慌乱的神情尽显无疑,微笑收敛之余,好看的眸子一丝关切,“给我看一下吧!” 那手腕上红彤彤一片,看来受伤不轻,不处理的话,到了后面,可能会更加严重。 他抓紧了她的手推门迈进客厅,茶绿色的地毯,蕾丝花布的茶几,清香四溢的薰衣草气味儿。 珍妮卡露出疑惑的表情,心里失落之余又有了转机,就像给了一点儿阳光就会灿烂的茑萝花。 而此时,它们正在窗台盛放。 金天依旧是披着刚才的那块纯白色的浴巾,沐浴后的清香,十分诱人,挑逗人的嗅觉器官。 坐在沙发上。 “好好待在这儿别动,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吗?” “哦……”珍妮卡扭头看金天踱步去了冰箱。 “冰袋在里面,你自己看着办。”金天说,敞开门,示意让她进去。 “嗯……”珍妮卡经过金天身旁,走进到内厅,来不及仔细观察,径直在白色冰箱跟前停下,打开冰箱门,第一二层没有,然后弯腰蹲下看看底层里面有没有冰袋。 “没有啊!傻瓜!”金天大叫着。 珍妮卡还是不相信,一个劲儿地注目搜寻着。 “傻瓜……”金天沏了一杯咖啡,左手拿着,另外一只手准备去搜寻。 实在是没法。 从小到大,他真的没有见过这么蠢的人。 珍妮卡羞愧难忍,一边气呼呼。 金天跪膝,弯腰往冰箱探去,翻越最里层,将冰袋托运了出来,抵到她下颌350毫米处,咄咄逼人。 “这不是?”金天疑惑地对视了她一两秒,用怀疑智商的眼神直击她。 一个蠢蛋,在他面前,暴露无遗,张牙舞爪地泄恨。 “这样看着,是想叫我帮你敷吗?”金天自问自答道,“不过,要等一会儿。” 珍妮卡认为他自作多情,生气地瘪嘴。 金天利索地进了卧室,出来时,已经换好了衣服。 “要冰一会儿,我刚先拿出去在外面了,作为备用。”金天再一次用怀疑智商的眼神在珍妮卡周围游弋了一两下,她被如此包裹得密不透风,竟然面红耳赤了起来。 珍妮卡点头,吞咽了一下口水。 金天只见她乖乖地一屁股跌在沙发上,软软的沙发垫,立马就凹陷了一块出来。 看来,最近她可吃的不少。 “你不是要监察的吗?”珍妮卡好奇。 金天是死地岛上的军官,自然包揽大大小小的事务,只不过,有些东西,珍妮卡还尚未搞清楚,琢磨透呢! 在金天眼中,她就是一个糊涂蛋。 “有一个人就够了,干嘛那么多人啊?”金天不容置喙回答她,看来他出去不是为履行职务的事。 “对了,你这手伤是怎么来的?” “我训练的时候不小心从栏杆上掉下来,拉伤了手筋。”珍妮卡沮丧地低头,羞愧至极。 “从那么高的地方,你怎么没事儿?”金天疑惑地眨了眨垂下的眼睫,里面掩藏着深邃眼眸的失落。 那么……当场当机立断救助她的人也就另有其人了? 这一瞬,他忽然明白过来,反应到……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开始对这个小糊涂蛋在意起来了。 “冷殇寒接住了我。”珍妮卡挑眼不满,扭捏手指,交缠在一起,望向天花板。 “哦……”金天随之不屑地咬了咬下唇。 用牙齿抵住…… 真的是个讨厌鬼呢!他双手插袋。 珍妮卡起身向阳台走去,透明的冰袋搁置在一旁,用晶莹如玉的冰水冰着。 珍妮卡轻轻将它捞起,放在手掌上,走回室内。 珍妮卡透过黛蓝色的百叶窗凝视着金天,嘟了一下嘴巴,轻哼了一声,见他还未动身。 她一声不吭径直朝门的方向走去。 金天又折了回去。 金天直接将珍妮卡抵在墙上,举起她的手臂,冰袋一下子被碰落在地上,“干嘛?不要!”珍妮卡讨厌地叫道。 金天动容地注视着珍妮卡闪动的双眸,她低下头来,不知道该怎样将自己的心意反馈给他。 她僵硬不动,像是没有反应的机器,剩下眼中的情绪一丝一缕,泛滥成灾。 “不允许你生气,不允许你动一下。”金天霸道地命令道,轻笑道。 “我没动。”珍妮卡挑眉看向金天。 那一抹笑真的像一块蜜糖一样融化了珍妮卡所有的不快,平扶了她紧皱的眉头,他的眼睛魅惑人心,将她蛊惑。 深邃的眼眸,如水一般碧绿而清澈,金色的头发,像是海藻一般起伏不平。 仍风扫荡。 珍妮卡微微一笑。 尔后,金天吻了珍妮卡一下,朝她红扑扑的脸颊轻轻地烙下一个浅吻之后,便迈开笔直的长腿出去外面了。 金天眉头微皱,眼睛深邃冷彻,冷殇寒,不许你再碰她一根毫毛。 一个时辰过后,珍妮卡才从浓情蜜意的粉红色气泡之中分神出来,被人把控并且随时随刻都掌握主权的滋味儿,太难熬了。 能不能碰金天的东西啊?珍妮卡在房间里搜索着,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遇到金天,自己真是每天都在受伤……呵呵。 珍妮卡冒出了一个想法,正准备打歪主意。 进到卧室,珍妮卡舒心地躺在床上,一个劲儿地笑道,看我不收拾收拾你,我这只小猫也是会发威的,三番五次被他这般挑逗,迟早出大事。 对了,金天怕什么东西啊?蛇,蟑螂,老鼠,还是什么? 这些会不会太小儿科了? 她自己可不会怕这些东西。哎呀,哎呀……珍妮卡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办啊?干脆去看看! 珍妮卡翻转起身,朝书房走去,坐下书桌前,桌子上叠放着一本又一本的笔记本,或木色纸质,或黑色皮质的。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还是不看了吧!珍妮卡小心翼翼地合好,将板凳抽进去。 珍妮卡泄气道,一无所获地回到客厅。 就随便放条玩具蛇在上面好了,说着,珍妮卡转身将它丢向床上,用白色棉被遮盖好。 接下来,呵呵。 你会意想不到,等着瞧吧! 第二十一站 早餐危机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金天迷迷糊糊地睡着,半眯着眼睛,突然感觉到旁边有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他的手到处乱摸,突然摸到一个软黏黏的东西,“啊!” “啊——”金天凝眼一看。 他伸手一抓,一条暗黑色蓝纹软蛇玩具,软糯糯地黏在他的手指之间,由宽大且指节分明的手掌搁放。 “谁搞的恶作剧?”金天睁眼叫醒了蓝庭和冷殇寒,两眼惺忪。 “我的蓝蛇宝宝。”蓝庭心疼地接住金天扔去的“软体动物”。 冷殇寒伸了个懒腰,张手打了个困意十足的哈欠,穿上轻薄的蓝白条纹马甲从床上爬起来。 金天径直走过来,拎着另外一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滑溜溜的仿真玩具,神经紧张地张口道:“给你……你的宝宝。” “我下次不敢乱扔了!”蓝庭偷偷笑道,捂住嘴巴,鬼机灵地转动着眼珠子,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男神金天也会有如此狼狈不堪的一天呐! 可真是活久了,什么都看得到。 蓝艇愣住,眨巴眨巴眼睛,外面的眼光炽热大面积投落进紫色窗帘撩动的窗台。 “Bro你是不是害怕蛇啊?”蓝庭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语气。 “我声明一下,我不是怕蛇,我是怕蛇玩具,塑胶玩具很脏的好吗?” 金天声明后,翻了一个白眼。 “我怕我沾上细菌,软黏黏的,手感很不好啊,恶心死了……” 金天自认为自己这番阐述,能够侥幸逃脱过一劫,说出去,一个大男人竟然害怕假蛇玩偶,不被嘲笑。 “你分明就是怕蛇嘛,还狡辩什么,Bro?”蓝庭瞪大眼睛,什么时候他的玩偶到了金天手上了,“把我的蛇还给我。 “不还你。”金天回答说,随手一扔,再次扔到了床上。 “啊……”蓝庭感叹。 “等我心情好了,再还给你。”金天说,“你想抢也没门,既然没那个本事,你知道的,你不是我的对手,如果让人知道你泄露了今天我的秘密,就等着自食其果吧!” 蓝庭乖乖认错,低头拽着脑袋,左摇右晃的。 像是做体育课课前热身运动。 冷殇寒在一旁呵呵笑道,有滋有味,别有暗情。 这个笑话能够让冷殇寒笑一天。 他很清楚,那个玩具是珍妮卡放的。 尽然如此,何不让游戏进展得更加刺激些,她以为他对她的态度是挑逗? 而另一方面,这个可笑而幼稚的报复行为,不禁让他觉得愈发有意思了,没有逻辑,却顺理成章地让他深陷着迷。 冷殇寒摸了摸脑勺,自己犯傻了,这是? 看见自己睡衣外面套了个马甲,也真是搞笑。 “金天,今天吃什么?”冷殇寒问,随后松开系好的灰蓝色的睡衣,准备冲澡。 “你怎么不系蝴蝶结?”金天瞥了他一眼,目光轻轻落下,长长的睫毛转到金天系蝴蝶结的手上动作。 “你不是最避讳蝴蝶这个词了吗?”冷殇寒皱起眉头,开始几分疑惑。 三岁多的时候,冷殇寒就和金天在一起了,不仅是共同成长的发小,还是共同扶持的兄弟与朋友。 金天害怕蝴蝶的这个习性,他不可能不知道啊! 难道是金天变了? “我——只是……你不懂,唉……” 金天叹气,转身张嘴道:“两片面包和一杯牛奶,需要草莓酱和花生酱吗?我最拿手了!” 他系了蝴蝶结的女式蕾丝边围裙,不管不顾地迈进客厅中间部分半圆形设计的厨房,灰白格调,典型的欧式风建筑。 “OK!期待你的厨艺!”冷殇寒跨开步伐,进入浴室,招手“拜别”。 “哈哈,想不到金天还有这样的弱点。” 蓝艇还在意犹未尽地回味中,简直乐趣无穷。 “什么弱点?”金天一边清洗餐具的时候,一边流利地扫了他一眼。 蓝艇的气焰立刻降下冰点,在金天面前,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除了能够勉强匹配得上助手这个职称,其他方面什么都赶不上金天。 “优点,优点,说反了。”蓝艇立马改嘴。 蓝庭背地里却嘻嘻笑道,鬼机灵眼闪闪发光,下次捉弄一下他,谁叫金天他老是仗势欺人,欺负我胆小没本事。 蓝艇发愣的什么时候,金天已经做好了。 “要吗?”金天霎时出现在蓝庭身后,蓝庭头顶冷气一冒。 “要,要,要,切克劳,你说面包,我说要,面包,要!面包,要!” 蓝庭手舞足蹈,像极了一个招摇过市的螃蟹一般,横挡在他面前,惹得金天一阵尴尬,好像是撞见了一个智障似的。 无妨碍,无妨碍,蓝艇这人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样无厘头了,习以为常,习以为常了。 金天脱下从烤箱内拿烤面包的防烫伤手套。 除了烘焙面包,金天最在行的就是调酒了,要是他不坐在这里,早就成为了国际出色的调酒师了。 一片片金黄色的面包烘烤出炉,牛奶的芳香与润滑与之十分契合。 “金天,你不会除了烘焙面包什么都不在行吧?”冷殇寒刚从浴室洗浴出来,湿发已被毛巾捋顺擦干。 他品尝着美好且醉人心扉的早餐,随口一说。 光亮的银质餐盘当中,从面包夹片中间流淌出乳白色的法式酱汁。 “……”金天哽咽了一下,正中心怀。 从法国本土运来的材料就是不一样,今日这一顿自己亲手制作的餐食,让他感受到了遥远的时光记忆。 金天继续喝下牛奶,顺滑的汁液顺着他的喉咙而下,喉结鼓动了一下。 “在行,没有什么我不在行的,好吗?”金天张嘴又往嘴里塞了一片面包片,语气里带着几分逞强,那些日子,他也是这般熬过来的,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扛下。 跟自己做食物吃相比,也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处吧! 可他自己真的除了烤面包,其他方面关于烹饪的厨艺可谓是一塌糊涂。 “金天哥,好棒啊!”蓝庭狼吞虎咽着笑嘻嘻道,咧开嘴缝儿。 金天最恨别人一边吃饭一边急着说话了,这种吃相,也忒“迷人”了。 这幅场面简直不堪入目,金天眨了眨眼,这么高档精致的早餐简直被玷污了一个档次,“优雅斯文点儿,能不能照顾一下我做早餐的神圣感和做完之后的成就感?” “嗯嗯。” “说完了,再咽下去!”金天一脸嫌弃的模样。 蓝艇说完“嗯嗯”之后,卡在喉咙里面的面包艰难阻涩顺了下去,很明显,喉结一公分下面那一个圆乎乎的小包不见了。 “我吃得这么尽兴,是不是正好给你的成就感加分?”蓝庭一杯水下肚,打了一个饱嗝,调侃道。 “那我宁愿不!”金天即刻回了他一句。 玻璃杯中一滴水都不剩下。 还真是节省的顾家弟弟。 “喂!金天,我们打算回去,看一下爱伊莎吗?”冷殇寒用餐完毕,突然有什么事想起。 “爱伊莎”这三个字眼,使得金天的心扑通一顿。 虽然他已经提出了分手,可是父亲那边能够同意吗? 他们已经缔结了婚约,本来就是未婚妻未婚夫的关系,事到如今,说反悔就反悔,不太可能吧? 转眼,金天霎时有了心事的样子,很抵触地说:“我暂时不打算回去,请假也需要时间……当然,还有一系列条件限制。” 说完,金天看都没看冷殇寒一眼,就动身径直去训练场了。 连惯常的仔细整理着装那一套流程,也落得个一干二净了。 冷殇寒放下无法搁置的手掌,手掌“唰”的一声落下,犹疑了一两秒。 难不成……金天真的为小卡而动情了,因为说实话,与金天经历过这么多风风雨雨、艰难险阻以来,他从来没有见过金天为哪个女人而哀怨的样子。 珍妮卡睁了睁眼睛,感觉身体被什么禁锢着,一双手软软地躺在自己的腰际,一双雪白的大长腿夹着自己的一条腿,牢不可破,侧过脸去,竟然是泥沼潭子,“……沼,起来了!” “喂,你醒了?”泥沼潭子柔媚地起身,呼吸了一口气,像极了一条软绵绵的小蛇,懒懒的。 “你怎么会躺在我的床上?”珍妮卡问,带着奇怪困惑的目光。 “我喜欢睡在你旁边啊,以后我们一起睡吧!”泥沼潭子吐露道,翕动着鲜红欲滴的红唇。 喷薄欲出的口气,携卷着一丝丝淡淡的烟薄荷气息。 “……为什么啊?我不喜欢女的!”珍妮卡怪别扭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我就是想缠着你,”泥沼潭子诱引着说,匍匐而行,“我也不知道原由啊!以后必须跟我睡,不然的话……我就天天缠着你。” “哈哈哈哈。”她还真当真了。 “沼姐姐,你怎么了?没发烧吧?”珍妮卡甚是觉得奇怪。 “没发烧啊!”泥沼潭子伸出自己的手掌,往自己额前一撂,“你呀你,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抱着特别的舒服。” “原来……你是把我当玩具熊抱了……我不是小孩子!” “以后,我保护你吧!”泥沼潭子继续道,“真可爱,乖,摸摸头。” 泥沼潭子附上她柔软的手掌,温柔地摸了摸珍妮卡的头,随之倦意来袭,哈了一口浅气。 珍妮卡咬着嘴唇,不知道这是纠缠还是疼爱。 那件事,算了吧! 沼姐或许不介意了吧! 哈哈,她真是个任由摆布的小女孩! 匆忙喝了一杯牛奶,泥沼潭子、金幽灵、珍妮卡一起走在通往训练场的路上。 没有军士的插足,任由女孩儿们自由通行。 回想起珍妮卡的反应,真的令泥沼潭子发笑,不知道她是单纯还是傻,就一个随便张口一说的话都能让她当真。 第二十二站 无处隐藏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珍妮卡半天才反应过来,脸一红,才明白昨天泥沼潭子所说的完全不过是一时兴起和惯常的矫揉造作罢了。 以后,她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投入情感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张虚伪的面具,和不可捉摸的气质与想法。 “肚子好饿……”珍妮卡摸摸一马平川的肚子,肚脐眼儿正干巴巴地望着它的主人。 “我也是……”金幽灵附和道,放下了那只名为烈焰的唇膏。 “谁叫……我们起得那么晚,下次,我不会了!”金幽灵信誓旦旦地打赌道。 “你真是不一样,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放松过,睡一个觉醒来,又毫不相干地继续倒在床上睡。” 泥沼潭子惺忪朦胧的睡眼微微张开,被金幽灵唤醒。 “是吗?”泥沼潭子起身,耷拉开两条一如既往的白嫩的大长腿,“也许是小师妹的作用……” 珍妮卡瞄了好几眼,那腿的长度都一米二了。 当泥沼潭子站起身来,直立起一米七的身高,放下一头飒飒的黑色长发,简直美极了! 可是尽管泥沼潭子有时恪守着人美心善的标签与人设,但是珍妮卡真的不喜欢她再开玩笑,心里总有股莫名反感。 珍妮卡想起了金天,如果自己不去找他,他会不会悄然从自己身边溜走? 好多的事情一时涌上她的心头。 金天作为监察员,尽早地来到了训练场,整理衣装,英姿飒爽,吸引了一大批小女孩的目光。 一大批人呼喊着,其中不乏金天以前在岛上结交的故友。 “哇塞!哇塞!好帅啊……” “好帅……” “真受不了,除了‘帅’就没有别的词了,不过……” 泥沼潭子紧咬嘴唇,压下灰黑色瞳孔里绽放的魅光,这句“好帅”已经不代表她了,可是她还是心属于那个充满魅力的军官上校——金天,她的本心再怎样,也无法反驳。 “一群花痴!”黑濯石双手叉腰感叹,一个军士还能够比她有能耐?就凭长相? 这具皮囊,再等个二十几年,也就不值一提了吧! “好帅啊!为什么……那么好看,不行了……”有些人夸张得几乎晕倒在地,在珍妮卡眼中看来,她们娇柔而造作至极。 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就像其他人一样,拜倒在金天的军装裤下。 珍妮卡心里难以自抑,金天朝队伍走去,每个人都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仿若见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奇观。 珍妮卡也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心向往之,仿若见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犹如第一次心动,不,每次见到他,她都会莫名地心动紧张,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她的心丝,但好像如此一般,那依旧是暗恋,她依旧没有把自己的喜欢百分百地传达给他,她对他的喜欢在日思夜想之中,但不仅仅停留于某些方面。 美好都是遥不可及的,就像丹枫一样,珍妮卡永远也无法捕捉到他,不是,是害怕去捕捉他,畏惧去接触他。 这就是太过于喜欢带来的后果吧! 如果时间能倒流一次,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小女孩珍妮卡对少年丹枫的喜欢不会在那时畏畏缩缩,停滞不前。 珍妮卡还是想去见丹枫,不是因为现在的喜欢,而是要弥补一个未了的遗憾,完成那时未曾有过的心情。 珍妮卡就这样低头想着,毫无觉察金天的表情。 珍妮卡似乎意识到自己过于出神,于是清醒清醒了神智,抬起头来,重新振作起来。 此刻,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她想逃避,想畏缩……一切的一切,她都想回到过去,想挽回爸爸奥康博士对她的信心和期望,想挽回昔日旧友对她缠人腻烦的唠叨,想再次回到最初,最初的感动,最初的一点一滴,还有逝去的母亲,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去储存人记忆与保留人思想的冰棺基地看望过她了。 这也许是冷却一段时间之后的想家吧!不,她现在缺欠的是一种安全感和归属感。 但,如今,她已经无路可退了,何处才是她的归宿? 尽管金天对她有一丝莫名的喜欢,但她知道,那只是暂时的。 而自己在这种情况之下,无论如何也寻摸不到一丝从金天那里获取到的安全感,他们尽管有过一次两次的亲密举动……但是,他们还没有达到男女朋友之间的那种关系吧? 金天不经意间看了看珍妮卡,无数次的想法是自己一时兴起吗?阳光中,他偷偷瞥了她一两眼,不被觉察,不被发现。 有时一闪而过,目光交错而过。 有些事,一旦“得逞”了,便失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和处理……自己不想被约束,也不想被任何事束缚,不想特意维护,也不想顺其自然让其失去,也许是这份情感还不够坚定,还不够深沉。 他喜欢看着她安静陷入沉思的模样,一颦一笑,一个微笑,一抹忧愁,微笑在忧愁之后,忧愁在微笑之后,别扭却让他敞开心扉,觉得舒服得像流水一般,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一刻,金天想踏出脚步,伸手将珍妮卡拥抱在怀中,轻轻敷住珍妮卡胡思乱想的小脑袋,但是,却停滞住了,他……不知道该怎样做得自然和完美得毫无破绽。 呆在实验舱的那天,时机适逢而至,他如愿以偿地拥有了她。 他的一切所作所为,无法无天,都是因为他大胆凭借着她对自己的一见倾心,如果他无以觉察珍妮卡最初对于自己的这种表露于形的喜欢的话,他可能比珍妮卡还要怯弱,甚至无法踏出一步。 从某种层面来说,这种别扭的态度,是不是也是代表着一种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喜欢。 他很久很久都没有过这种感受了,很是新奇与令人振奋,让已经快要跨入而立之年的他莫名从心中蹿升出一丝感动。 这是金天第一次对一个人动情专注,珍妮卡任何事情也没有做,却莫名奇妙地虏获了他的心。 金天走了,迈开步伐,去打发无法消遣的时间。 训练场上,没有什么值得他关注与在意的点。 没有他在,大家也尽然有序地进行,不会产生丝毫差错,以致于状态混乱无序。 珍妮卡回头深深一望,轻轻呼了一口气,心里却如千层浪般,卷来失落的低潮,转身继续投入训练之中,认真的模样在阳光底下发烫发热发光。 金天坐下在太阳晒不到的转角的石梯上。 “嗨!冷殇寒!” 冷殇寒挨过来靠在他旁边,肩膀互相抵住,依偎着远处晶体放射过来的光痕与海面上炽热的风浪,回复金天:“怎么了?偷懒来了?你不关心她吗?” 话音落定,金天已经知晓冷殇寒已完全知情。 “珍妮卡吗?”金天静无声息道,“她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需要自己成长。” “哈哈,小女孩!” “你不觉得吗?” “那你说她怎么像小女孩了?” “那条蛇不是……”金天说,那条蛇就是珍妮卡放的,不然,谁还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也不想想得罪死地岛上级军官的后果,“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金天突然刹车,闪了一下眼眸,毫无破绽地说:“哦哦,她任性又大胆,执拗又倔强,哈哈,丝毫没有什么包袱,就飞到这座岛上了,真不怕,有人把她给卖了。” 冷殇寒悄然无声,担忧着珍妮卡的境况,无论如何,他都要帮助她,通过适应期。 冷殇寒看着金天,看起来,他丝毫不在意珍妮卡在这件事情上。 “下午,叫珍妮卡出来游泳!”金天开口道,眼里熠熠生辉,手里点燃了一根雪茄,香雾缭绕,毫不在意,放荡无畏,似乎珍妮卡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暂时提供他享乐的把戏与玩具。 冷殇寒惊讶地看向金天,视线的焦点由宽阔的海面缩小成一个具象的物体,犹疑了一两秒钟。 “是约会?你和她发展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都不算,是我和你两个的事,我们去游泳好吗,就想让她也去而已,小心那个笨蛋把我们俩给拉下水。”金天掐灭手中的烟头道。 “金天……你和她到底发生了没有?” “就算发生了又怎样,你要和她再来一次吗?”冷殇寒问,金天平淡地答话。 冷殇寒拧起拳头,扯住金天的衣襟,怒视无言。 他们之间是因为什么而变了,是因为珍妮卡吗?所以性情才得以发生这样的异变? 金天、冷殇寒互相打量着彼此,彼此都用不敢相信的目光,怀疑到极点。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就是明明喜欢别人,却冷冷淡淡,表里不一,如果你喜欢珍妮卡的话,就动手啊,不要将结果扯到我的头上。” 金天一手放开他,两个男人之间突然拉开了半丈宽的距离。 “金天,作为兄弟,我们公平竞争,平行行动,看到底,珍妮卡最后会选择谁。” 冷殇寒松开手,他和金天做了二十几年的兄弟,无数回都是他让着金天,今天是他头一次这般不用忍耐他的所作所为而不甘示弱。 “我不想明争暗斗,喜欢本身就是自愿的事,就给你这次机会,让你如愿。” “谢谢!” 两人默契达成,金天肯作出让步,对于冷殇寒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 依金天的性子,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是不肯轻易放手的,看来,眼前只能说,金天对于珍妮卡的喜欢还没有达到那种地步。 那么……是不是说,他还有机会呢? 第二十三站 傻瓜赴约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那句无以言表的“谢谢”之后。 “此后,我绝对不会碰珍妮卡一根毫毛,你有你的决定权和行动权。”金天说。 “嗯,那下午,把珍妮卡约出来。” “我事先声明我没打什么歪主意,我承认,是男人,都会有这种想法,但是,我不会像你这样……克制不住自己……” “什么叫做克制不住我自己?我从来没有打算要隐藏自己的任何情感,包括那方面……”金天打断道。 这让冷殇寒又笑又恨,觉得很是搞笑。 “我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下午,再见!” 金天心想,看来,冷殇寒是被自己惹怒了。 明明他做过,他却说没做过,表里不一的家伙,说到底,还是他自己。 当面承认自己的不堪,就那么难吗? 冷殇寒双手插袋,朝着海边的房屋行进,逐渐脱离金天的视线。 金天又猛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不散之余,急忙戛然而止,徒手将其掐灭。 距离实验舱东南方向35°下行350米的地方。 “你来了吗?”珍妮卡接通电话,双手捂着电话,生怕被人发现里面说话的对象是金天。 是金天熟悉的声音,那么温柔,是她来到死地岛上听过的最温柔但也最冷漠的声音。 “我告诉你了,记住,你往实验舱东南方向35°,然后再顺着坡度行进350米。” “带好泳衣。” 金天像个老父亲一般叮嘱她,生怕她会错过什么东西。 聆听到对面“嘟嘟嘟”挂断的电话声之后。 珍妮卡赶紧动身出发。 她来到宿舍,询问泥沼潭子还有金幽灵两位师姐,说实话,泳衣只能向她们二位借了。 可是……一想到如果暴露自己要去应金天和冷殇寒的邀约的话,她就立马止住了这个念头。 “小师妹,你有什么事儿吗?” 金幽灵询问道,凝起眉头,她实在是看不了别人矫揉造作,想说而不得说的模样。 珍妮卡一眼望到泥沼潭子那边,看着“温柔可亲”的面容之下,实则是一颗蛇蝎心肠,她就背脊骨上面一阵发凉。 “好吧!既然你不说,我也就不问了。” “看你这身行头,是要出去吗?” “家里有东西要送过来,我去山脚下的邮筒那里去看一下。”珍妮卡脸不红心不跳,撒谎道。 说完,她立马就出门撑起了洋红色的防晒伞,准备脱身。 来到山腰,顺着延长的绿色山路,映入眼帘的是一家售货店,牌匾为“crystal”一行鲜艳的花字。 进入售货店,她弯腰搁下了洋伞,放进了白色的塑料篓子里。 转身,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打扮十分洋气而高贵,不像是店主,而像是客人。 但是,她的确是这家“cystal1”商店的老板娘。 已经开了有两年有余了。 从死地岛的雏形呈现之时,她就已经在这儿了,守着她的商铺,守着她等候归来的人。 “小姐,您需要什么呢?”她一口流利的法语。 看来,不是本地人。 “嗯,那个……实不相瞒,我需要一套匹配我身形的泳装,但是我身上身无分文,只有一块水晶腕表,可以典当用来换……” “表?”老板娘走到她身旁,“咔咔咔”的高跟鞋声戛然而止。 她打量着这个四肢匀称,外貌小巧而可爱的女孩儿。 “你不知道,死地岛上买卖东西是需要卡币的吗?” “我奉劝你,如果没有成为正式成员的话,最后不要有任何的交易,不然……” “你所做的一切,只要尽量做得可以满足免受怀疑的要求就行了。” “不然,会有人怀疑你是死地岛的泄密者。” “瞧,你方才私自购买的行为,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 珍妮卡用怀疑的目光围绕着老板娘在她身前的走走停停。 她身后是一排排鲜艳夺目的泳衣,而她身上,则是很浓重的香水味儿。 “水晶腕表呢?”老板娘直率道,倒是可以看看的语气。 “泳衣上有连接导航卫星的水晶芯片。” 珍妮卡看着老板娘走近里面,从壁橱上挂着的众多样式不一的泳衣中取出了一个雏菊色彩的泳衣,拥有鲜艳夺目的黄色。 珍妮卡接过那件黄色的泳衣,m码,正符合她的身材与体形。 她寻摸老板娘所说的水晶芯片,却怎么也寻摸不到。 “平常人是察觉不到的,做好交易之后,就谁也不要透露这件事情吧!” “好的。”珍妮卡松了一口气,点点头。 “表呢?” 她可是要做买卖的,不能平白无故就送人福利。 “给你。”珍妮卡从右手手腕上取下那块水晶镶嵌表盘的腕表,“爸爸生日那天,送我的。” “能够再要回来吗?” “到时候再说。”老板娘拿到表之后。 从珍妮卡一进店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那块表,的确是货真价实的,从它独一的工艺上就可以看出了。 “行吧!这件衣服就给你了。” “表的话,另说。” 珍妮卡在冷漠的催促之下,才想起了金天下午三点半的邀约,瞥了一眼表上的数字,时针已经指到了三点了,这才慌了神。 “容许我换了泳衣吧!” 老板娘带珍妮卡从更衣室走出来的时候,妥妥一个美少女,匀称而健康的身材,一眼让人看呆。 “你终于来了?”金天望呆。 冷殇寒正躺在草地上,四仰八叉,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景色宜人”。 金天捂住下唇,几近差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眼馋,看着却不能触碰。 更何况还有冷殇寒这个电灯泡呢! 珍妮卡不好意思地应了声,就挪步挨近了他们两个人的地盘。 珍妮卡一抬头,就正对上他们灼热的目光,心跳加速,宛若天旋地转一般。 珍妮卡以为他们会诘问自己为什么来得这么慢呢? 因为……她为了躲避泥沼潭子的追踪,绕了一个大圈。 可是他们的注意力好像一下子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明亮的黄色泳衣,还有笔直匀称的身材上。 “喂!” “不是要教我游泳吗?” “你不会吗?”金天问,脱下天蓝色的天鹅绒毯子,扔在她的手上。 他们都等了她一个多时辰,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一句,太不值得了吧! 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让他金天等这么久的呢,她珍妮卡是第一人。 “珍妮卡……下去,我教你。”金天指着珍妮卡视线转移之处——茫茫一片大海,海面上水波粼粼,反射着七彩斑斓的色彩,犹如贝壳表面的颜色。 等候珍妮卡的是一个教训,早知道她就不应该乖乖赴约,再让金天这个混蛋等个三五个时辰,让他等到猴年马月也不见来。 这明显是欺负人嘛! “下去嘛,还怕在外面两个的指导下,你会受伤不成?” “游泳圈,先给你,可以了吧!”金天挨近她,给她脑袋上套了一个大大的游泳圈,“哐当”一声,落到了她的脖子上。 金天一个劲儿地劝服眼中缩头缩脑的小糊涂蛋,心里自然又在打着鬼主意。 而身后,冷殇寒早就游了好几圈。 珍妮卡哈喇子快要流出来了,目瞪口呆地凝望着冷殇寒好看而匀称的背脊线,一个流畅的举手落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哗啦哗啦”,顺着水流声,她感觉到了自己也在水中自由穿行的快感。 “喂——”金天叫道,也许是因为吃醋,他饶有愠色地瘪了瘪嘴。 珍妮卡已经开始期待下海游泳的滋味儿了,只要不溺水,就万事大吉了。 “你知道双手是怎么摆的吗?” 金天来到水中,指引一二,此时此刻,冷殇寒已经游累了,每回好像他都是一个局外人一般,一个插足者,将关于金天与珍妮卡之间的所有的事情都置之事外。 “我……我不知道。”珍妮卡明确地告诉他。 “哎……”金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怎么的,他怎么惹上这么一个小糊涂蛋。 他伸手刮了刮珍妮卡小巧而稚嫩的鼻子,动作自然,当冷殇寒瞥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的醋意更加浓厚了,不觉起身,可是他除了只能用眼睛看到,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珍妮卡的脸更加红了,果然不应该来这里。 金天这个坏蛋就是诚信故意来引诱自己对他越陷越深的。 一举手一投足,金天的示范,都那么流畅而利落,算是游泳界中出类拔萃的选手了。 “我先示范,你看一下,应该会吧?你又不是笨蛋,对吧?”金天饶有趣味地逗趣她,“况且这不又不是深海,你总不至于被淹了吧!” 他目光扫描,落到她的小胸脯上。 珍妮卡气不打一处来,眼冒火星。 “你这么个小身板……” 眼底扫到珍妮卡套着游泳圈嘟着小嘴指着手指不知往哪儿泄恨的一幕情景,金天突然之间还蛮开心的。 接受到金天严肃的下水指令,珍妮卡立刻上心,她说好了要在今天天黑之前学会游泳的,总不能让人给看扁吧! 天黑之前,珍妮卡这个傻瓜费尽心力地学会了,没往深层次里想,这是金天与冷殇寒之间的一场赌约,而她只是单纯地赴约罢了。 不过,冷殇寒倒是有苦不能言,明摆着,他就是来看人秀恩爱的嘛! 从头到尾,金天都没有让他有丝毫“进犯”的机会,宛若他被与世隔绝在外一般。 原本海阔天空的浅海滩,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仅仅属于珍妮卡与金天暧昧游乐的画面,仅仅属于他金天个人独占的地盘。 “扑通”、“扑通”,一声下水。 也罢,也罢。 第二十四站 死里逃生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接下来,空余时间。 珍妮卡的时间除了花费在训练场上,就是在实验舱山脚下的浅海滩了。 金天花费了一两周的时间,才教会珍妮卡完全掌握游泳的技巧。 直到黑曜石把珍妮卡和金天两个单独叫出来,珍妮卡才明白原来黑曜石与金天早有意图。 珍妮卡有些愠色地盯了盯金天。 金天则意味不明地朝她笑了一笑。 他们两个是搭档,早就注定了的,这一点,金天早就知道了不是,可她还被蒙在鼓里。 “你们此次任务是前往死地岛的秘境,寻找光明女神蝶。” 黑曜石下了指令之后,就走出了实验舱外。 与珍妮卡与金天两人同行的还有一人,即死地岛新来的初级军士,冷殇寒,亦是金天的发小。 相信,这个组合之间的默契程度应该不亚于泥沼潭子与金幽灵两位吧! “很快……就到达秘境了。”金天操纵着绿漆皮的“莱卡”号直升飞机。 珍妮卡瘪了瘪嘴,明明它原本属于她好么? 可是珍妮卡再怎么生气也没用,因为她已经上当了。 金天就是个大坏蛋,大坏蛋,她心里一直怒骂着,两条腿两只胳膊还不忘弄响着。 “喂!不想死的话,住手!”金天径直来了一句。 “寒哥,你呢?” “你打算怎么办?” “来秘境的时候,我就已经计划周全了,准备两个人从悬崖那儿下去,悬崖下凹陷的那个部位是一片被淹没的低谷,只要抵达了低谷,寻到一个落脚的洞穴就可以了。” “光明女神蝶的具体位置,肯定就在内部了。” 冷殇寒想不到金天密谋得这么周全而缜密。 他真的没有想到,就连教珍妮卡游泳的步骤也算在内了。 “这样一来,谁去?”冷殇寒问。 金天继续从操纵直升飞机,没有理睬冷殇寒的提问。 他眉头一皱,直升飞机一声“呼啸”,就直达悬崖边儿。 树叶被连连“铲落”,金天跳下直升飞机,一身干练的轻便工装运动服,准备开始一套流程运作。 冷殇寒唉声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他这是打算与珍妮卡两个人一起了。 不然,教会她游泳的事情,不是多此一举? 冷殇寒二话不说,就决定退一步,他们彼此之间如此默契,真不愧是待在一起二十年的兄弟了。 金天心里自然是感到欣慰无比。 冷殇寒径直沿着下降的绳梯上了直升飞机,直升飞机不能够悬停近地面太久,他利落地进入了驾驶舱,叫了一声珍妮卡,那是命令,而不是陈述。 “我……我吗?”珍妮卡看着冷殇寒的目光扫到自己。 珍妮卡对自己加油鼓劲儿,“相信自己,OK的!” 她在冷殇寒再而三的注视与目送下,平安抵达了地面。 随后,冷殇寒依依不舍地远离了他们,驾驶着“莱卡号”的直升飞机。 金天的目光扫描到两桩倒下的空心木头上面。 由于附近瀑布环境潮湿的天气,这些木头里里外外都已经长满了苔藓植物,尤其是满眼望穿的绿色青苔。 “过来。” 珍妮卡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她,正是金天,不是别的人。 刚才她一直犹犹豫豫,站在距离她三米以外的圆圈之外,打量着他,对她怀有警戒。 自然是因为他隐瞒了事实。 小糊涂蛋,说的可不是她吗? “珍妮卡。” 金天叫了一声,叫她的时候,延长的声线震破了空气。 唯独他没有看她,一直默默注视着眼前一桩已经倒下的空心枯木。 “怎么样?”金天突然站起身来,指向那两根木头,“我这个想法。” “什么想法?”珍妮卡疑问。 “通过树干运送我们下去,下面被淹没成了湖泊的凹陷处,很难说,看起来平静无痕的水面之下有没有尖锐的石头。” “万一我们受伤了,就算是游泳技术再高超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性命堪忧。” 金天说得有理有据,看来周围的地况,他考察得一丝不落嘛! 金天留意到珍妮卡脸上闪躲过的一丝慌乱与游移。 “原来……天不怕地不怕,当初一心要跑到死地岛上,立志要成为研究员的人,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也畏首畏尾了。” 珍妮卡无力反驳他,他说得正中她下怀。 “我来帮你。” 眼下,她不能认输,因为认输的话,她所有的退路都指向距离死地岛最遥远的地方。 珍妮卡挨近金天的气息,金天也蹲下身来,他从工具箱内拽出了两根粗壮的麻绳,裹在木桩外围,一圈又一圈,在两个出口的地方系活扣,在稳定木桩结构的地方,则系水手结,以防止因外力而滑落。 湖泊距离悬崖边足足有五十米,相当于十八层楼高,活脱脱的现实十八层地狱了。 金天站定起身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冷气。 两只木桩终于经由他们合力完成,关键时刻,可不能功亏一篑。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能够凭借自制的“运输工具”成功被瀑布运输到湖泊下面。 而溺水而亡的,也只有那个蠢蛋才有可能的了。 金天明眸闪耀,笑嘻嘻地看向珍妮卡。 侧面的瀑布,一跃一跳,成了集中雀跃的浪花精灵。 他们宛若置身于水晶球当中,被包裹其间了。 珍妮卡牵起了金天的手,现在能够保佑的她的不是神佛,也不是基督,更加不是天神,而是凡人——金天。 父亲说过, 一个人,一辈子,陪伴到最后的永远是你的另一半,找到真正意义上的另一半,你的一生都会幸福。 现在,珍妮卡莫名得感受到一丝涌动出心灵的幸福,那种更幸福不言而喻。 明明起初她还对金天抱有怨恨呢? 即便是他骗了她,可她却一次又一次被爱情的魔力给冲昏了头脑,到最后,所有的憎恨,都悄无踪影。 金天握住她的手暖暖的。 金天放开了她的手,看她傻愣愣地站在那儿,以为是着了什么魔怔了呢! 珍妮卡绕到木桩后面,挠了挠脑袋。 金天看向她,一边钻进空心的圆木桩里。 他们可是要进去的,不然怎么下去。 金天将两个木桩索性套在了一起,万一出什么差错了,这样一来,也好保证万无一失。 挪动到悬崖边的木桩,金天再三反复地确定绳索牢固而稳靠。 他先匍匐行进,束手束脚到了圆木桩里面,艰难地用里面还未打结固定的绳索固定住自己四肢,这样一来,随着瀑布下行的过程当中,不致于因为重力而在里面左摇右晃。 那种感觉,只要一想象,就像天翻地覆一般,比坐长途公交,还让人吐。 “喂,人嘞?”金天眯眼呼天抢地。 空气寂静,吓得他以为珍妮卡出什么事了。 “我、我在。”从另外一个圆木桩内部缓缓传出女人细腻温柔的声音,不觉间,金天大大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他现在被绳子绑着,不能动弹的话,他背脊肯定都由于发凉而湿透一片了。 “傻瓜,快点儿!”金天欣慰地睁开眼,一笑。 “我现在被绑着了,不能动啊!”珍妮卡疑问道,“那我们怎么下去呢?” “笨蛋,检查一下,再仔细检查一下绳子有没有系牢固一点儿?” “那么……的话,我就下去了哈!” 竖起耳朵,以木头作为介质的两个空心木桩之间,窸窸窣窣的声音,断断续续,一遍又一遍。 金天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手中的绳子一拉一拽。 他等不及了……这个女人,快十分钟了。 两个人的心跳都突然之间狂飙到极点。 尽管金天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可他一向平静无痕的面容上还是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恐慌。 珍妮卡则一直大呼大叫,听得他耳朵都快要聋了。 持续五秒的下坠,让两个人心脏都几乎骤停乃至于接近休克的状态。 两只空心树干先后被高强度的水压挤进旋涡之中。 两具空心的圆木桩几近四分五裂的状态,金天痛苦地呻吟着,他的左大腿被卡进石头缝儿里了,拔不出来。 幸好他水性好,要不然早就被淹死了。 金天趁着大腿被拔出来的空当儿,快速掏出胸间口袋里的钳子将身上缠绕着海藻的“五花大绑”的绳索给一把夹断。 零零散散,纷纷乱乱。 漂浮于乌漆嘛黑的水中,幽邃无底。 金天来到另外一只空心树干面前,幸好他是先下的,不然遭殃的就是…… 外面偏移的阳光很是逗趣,很快,那团黑乎乎的阴暗便抛光了。 眼前的一切,都很快的清晰起来。 金天还来不及来到出口,便用拳头将空心树干一把砸开了花。 树干破了个大口子,从里面延伸出来一道光亮。 露现出珍妮卡苍白的面容,很明显,她这是溺水了。 金天快速把她捞出,寻摸到湖泊外一丝一缕连片的熠熠光辉的时候,他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死里逃生。 珍妮卡只感觉得到喉咙里似若有什么东西被卡着,使她呼出气来,而天使就站在她眼前,好像很想把她给接走。 金天用力地拍打着她的脸,实在是没有办法的话,只能够人工呼吸了。 可是得先清理她口腔当中被堵塞住的异物才行。 他一把将那些混合着泥土的海藻给掏出,这是一片咸水湖,掏出来的东西,扇了扇风,他嗅了嗅,一股咸湿味儿。 第二十五站 寻找光明女神蝶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当珍妮卡醒来的时候,一眼看到的是洞穴,半弧形敞口的洞穴,迎接着外面洒在她脸颊上的温凉的阳光。 她一只眼睛半睁着,似乎在流血,一个小小的伤口,使得她开始感受到了些许的痛感。 她用力地支撑着上半身,双手抵住,从屁股下这块冰凉的磐石上醒了过来。 磐石有一处小小的凹陷处,里面掉落了不少从洞穴上方下滑的石头颗粒。 石头颗粒是紫红色的,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光明女神蝶很似乎生长在这种潮湿而温暖的地方。 珍妮卡起身朝外面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路,就停了下来,蹲下身来,捂住腹部。 金天那个人一定是误以为她溺水了,才想方设法压她肚子,将她吸入的湖水给吐出来。 她看了看一地的海藻,黏糊糊的。 循着水声潺潺,她找到了金天。 刚看到金天的身影,一个光着的膀子晃过,她就立马闭眼回过身去了。 两个人都湿身了。 而那些湖泊下面的水生植物缠绕满了他们全身都是,一处不落。 咸臭的泥垢不清洗掉的话,很容易引来谷中那些不知名的昆虫的毒咬。 为了保险与安全起见,她也下水吧! 可是找了半天,四处张望,她都找不到其他地方了。 除了往前走几十步路今天所在的浅水滩。 紫红色的花朵在道路两旁绚丽绽放,珍妮卡躬身一嗅,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什么是恶臭满盈。 这里倒是没有什么猪笼草、食人花什么的。 她最怕毒蛇了……从四年前到现在,那还是一个噩梦呢! “金天……”珍妮卡终于开口,她一声又一声喷嚏袭来。 又奔波劳累的,四肢无力,酸软乏力,就差眼前一黑。 “干嘛呢?” 金天回身,完全没有顾忌到女孩子家的自尊与颜面。 这几天,游泳下来,该看见过的地方,都看过了,有什么不好见人的? 奈何……他们都没有换洗的衣服。 想到这里,金天耳根一红,一阵尴尬。 “喂!那个……”金天蓦然转过身去,手往脖子上一撂。 “你有换洗的衣服吗?” “没、没有。”珍妮卡慌乱道,莫非他是没衣服穿了,想到此处,她心里就一阵解气。 “我去看看洞口里面有没有什么野人的衣服?” 珍妮卡大摇大摆地往回走去,嘴巴一撅,“这里倒是不会有什么野人吧?” 金天一转脑袋,专注地凝视着珍妮卡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看到她安然无恙地活着出现在他面前,还能生气,还能脸红,他心里一阵感动。 她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心里,任何细节,都让他觉得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这种单纯而温暖的美好。 可是如果他真的对珍妮卡动心了,那……爱伊莎又怎么办? 珍妮卡完全没有留意到有些时候金天飘忽不定的神情。 当阳光都照射到他们脸上的笑容时,他们觉得这个世界突然之间不像以前那么冷漠而无情了。 就连风都是带着感情色彩的事物,东西不再是东西,而是某人的专属,这种内在牵连的纽带,他深有体会,当他将目光投望到珍妮卡身上的时候。 夜里,他们安然入睡。 洞穴的环境还算温暖,堆积在一起的柴火,将他们的体温瞬间提高了一个度。 “喂,近点儿。” 金天张口道。 珍妮卡往他肩膀处靠了靠,这种靠近,莫名地让她有一丝安全感。 “金……天,你喜欢我吗?” 当珍妮卡意识到自己迷迷糊糊将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她的脸“唰”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金天一头雾水,顶多他把她当做一个妹妹罢了,何谈喜欢? “不喜欢。” “何谈喜欢?” 他很清楚一旦女人或者女孩儿向自己谈喜欢的时候,那种喜欢的态度,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而是一种对倾慕对象的告白。 珍妮卡从由麻绳编织的毯子中拱了出来。 金天感受到身后背脊处一阵凉凉的。 他哀伤地闭了眼,傻瓜……你也真的动了情了吗? 他不断地在内心里劝服自己,不要深陷,不要深陷,可头一次他就栽到了一个小女孩儿手中。 当初逗弄哄骗她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我是有女朋友的,可前几个月,就已经分手了。” 当怎么也找不到她的时候,看到一个黑影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只能选择摊牌。 他害怕……他会因此而失去。 就算那种失去,是一个女孩儿对自己的喜欢。 “你打算说什么呢,金天?”珍妮卡低头想,“这句话,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金天看到她如此反驳自己。 当他说出那句“不喜欢”的时候,当他心底将她当做妹妹,而不是爱人的时候,他就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再也拉不回了。 金天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说吧,你要怎么原谅我?” 果真男人都是避重就轻的。 说到底,拐弯抹角也绕不到头,金天对自己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没有个明确的说法,不是? “金天,明天当我们寻找光明女神蝶的时候,任务也就该结束了吧!” 珍妮卡转换话题,眼前她很不想再被他敷衍的态度打击到一败涂地。 “冷殇寒那时应该会来接我们,只要我发送卫星导航就可以了,我身上有定位仪,正如……那时……我给你安装的芯片一样,是防止泄密用的。” 珍妮卡听闻金天突然将心底的话告诉给自己,心里竟然得到一丝欣慰,因为金天从来就没有将这些东西告诉给其他人。 今天,这是他第一次告诉给自己,这种吐露,对她而言,太过珍贵了。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疼吗?” “你疼吗?” 金天问。 珍妮卡走近他,眼神带着暗自攒动的情愫,尽力掩藏,却怎么也阻止不了。 金天再次从珍妮卡的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发自心底的喜欢,纯粹而炽烈,隽永而漫长。 “我应该不疼的。” 珍妮卡想了想说,当初是金天为她种植的记忆芯片,打了麻醉,她没感觉得到痛苦。 那么……金天呢? 月夜之下,对着一轮金黄的圆月。 金天终于把那些心事倾诉给珍妮卡。 “凡是来到死地岛上的军士,事先都要经历重重考验,我,自然也不例外。” “从初级到高级,我仅仅花费了一年的时间。” “我来到岛上,自然也就有了一年了。” 珍妮卡怀着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上下蠕动的喉结。 他一直在说话,喋喋不休,知道珍妮卡完全都忘了起初是因为什么话题而找金天对峙,与之促膝长谈的了。 不得不说,金天很有哄女子的一套。 可他就是从这谎话当中赢不了自己的真心。 “睡了吧!” 金天从幼儿园的时候一直讲到二十五岁的今天。 听得夜风簌簌,珍妮卡睡眼惺忪。 温暖的火花在夜里如莲盛放,那种幻光,美极了! 金天在火堆前,淡淡的神情,一览无余。 他盯着蜷缩成一团的珍妮卡,宛若她是一个至宝,他怎样也无法接近一样。 如果他真的要去触碰的话,到时候让她变了的话,最难过最受伤的应该是自己吧! 他也从来没有过这么纠结过,这么怨恨过。 珍妮卡是一个一根筋的人,他还明白自己对她的喜欢,终究也抵不过现实吗? 即便是他单方面与爱伊莎那边分手了,他父亲会肯放手吗? 金天“噗嗤”一笑。 没想到他金天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为情所迷惑。 翌日清晨,金天携珍妮卡的小手早早地进发。 湖泊中的水慢慢消退。 金天循着定位探测仪,利用稀缺矿石找到了光明女神蝶所在的地方。 紫色的水晶矿石深处,就是光明女神蝶生长的地方。 金天小心翼翼地探进去,挪开步伐。 珍妮卡则尾随其后,蓦地闯进了一片“世外桃源”。 所剩无几的被世人所遗忘的光明女神蝶在空中飞舞,有的落在枯木干盘桓的树枝上,有的翩翩落到干涸的溪水处。 而清澈而甘甜的水源,却不知道流到了何处。 踩在脚下的,除了一片片裂开的碎片,什么都没有。 “看来,很远以前,有人在这里做过实验。” “很多年前?” “嗯。” “这里的土壤像是从别的地方搬运过来的,而且有一定年代了。”金天踩在泛着紫色玻璃光泽的空地上,那些土壤原本是灰黑色的,可惜都放射性的元素给被污染了。 “实验,什么实验?”珍妮卡盯着金天巡逻扫视的目光,好奇不断,没想到这片小小的天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传奇。 金天回过神来,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来的一只透明的玻璃罩。 那个玻璃罩有一个小小的圆形呼吸口,不注意的话,它的整具形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会发光的球体。 “放射性实验。”金天回答完毕,就径直朝一只光明女神蝶身前走了去。 珍妮卡紧随其后,不觉步步紧逼,擦亮了眼睛,这般栩栩如生地闪现在她面前,整个翅膀面犹如蔚蓝的大海上涌起多多白色的浪花,以前,她只在五十年前的电影里看过。 看到金天不出一秒如此轻易地将在咫尺的濒临灭绝的生命牢牢捕获,珍妮卡的心脏“扑通”一颤,让她更觉得不可思议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就犹如是一场梦,十分的神奇。 第二十六站 崖谷夹缝中生长的野百合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我发送卫星定位了,冷殇寒不一会儿应该会找到这里。” “你确定?”珍妮卡反问道。 “应该会的。” “我可以看下一下吗?” 珍妮卡指向光明女神蝶。 “暂时还不可以,等到冷殇寒来了,也不迟。” “我们得从哪里回去?” “这里好像一个迷宫。” 珍妮卡走走停停,左绕右拐,也无法通行。 金天突然停了下来,丢下手中的光明女神蝶,扬起脑袋,看向上边。 上边,是一个开了缝儿的崖谷,裂成了两半。 得从那条缝儿中穿进去。 他侧耳听到了水流声,指定是从上面倾泻而下的。 这些为数不多的光明女神蝶就靠这些仅有的水源栖息于此了,不然,怎么活命? 等冷殇寒到了,另外一只剩下的那只公的光明女神蝶自然也要被带回去。 这样一来,这个地方就再也没有光明女神蝶的存在了。 珍妮卡顿了顿道:“金天,这里本来是适合光明女神蝶成长的环境,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如果我们把剩下来的那只受伤的光明女神蝶带回去,是不是意味着这里什么都不存在了,万一……我们将女神蝶带回去之后,它们适应不了怎么办?” “这里可是它们一直生长的地方啊!” “万一……死了,怎么办?” 想到此处,珍妮卡就难免一顿心伤。 “这么美丽的事物,到了人类的手中,还能够安全吗?” “大家都是想着争先恐后地拿它们做实验标本,用来研究基因序列,以造福人类自身。” “人类自私的嘴脸,真是太可怕了。” 珍妮卡见金天没有理睬自己,仍然自顾自的宣泄。 而金天之所以没有搭她的话,是因为在寻找思路以求逃出这个鬼地方——因为随时他们都会面临危险。 破落的湖泊,迟早会蔓延到这里,将他们淹没。 早在几十年前,这里的地表之下就沸腾着一种岩浆物质之所以平地会变成凹陷的低谷,平原又被湖水淹没所吞噬,正是这个原因。 世界上的东西,都因为这些出其意料的“怪物”。 不管是哪种“怪物”,一旦来袭,必定让人害怕。 而对于今天而言,珍妮卡就是厄尔尼诺。 看见光明女神蝶在无以逃脱的牢笼中挣扎着翅膀,珍妮卡即刻从心底涌生出一种想要将它们放走的冲动,可是很快,她被迫终止了这个想法。 金天打量她游移的目光,一对眼睛一直紧盯着那只光明女神蝶,终于知道方才她滔滔不绝说那番话的意义。 “别想的有的没的了,现在我们自身都难保了。” 金天蹲下身来,挪动脚步,迈进那条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沟壑。 果然,如他所料。 上面正是通往活路的出口,只要能够怀揣着勇气攀爬上去,就有生存下来的一线生机。 可换做是没有经过魔鬼训练的常人,一定非常害怕吧? 金天脱下腕表,让冷殇寒找到他们,他再一次发送了卫星定位。 腕表中的指针,滴答滴答转动。 金天和珍妮卡能够感受到现在刻不容缓,形势紧急。 金天贴近地面,他用脉搏感受到,湖泊的水正在从地下蔓延到这里,再不快掉,他们都会成为这个秘境的陪葬地。 更别谈保住光明女神蝶了。 “珍妮卡……” 金天现在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这是形势所逼。 然而,1珍妮卡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的是如何紧急的事情。 简直要命…… 说来就来…… 就像女人的大姨妈一样。 金天这个臭脾气,在心里怒骂狂飙道。 “金天……你怎么了?” 珍妮卡看金天支撑着身体,脸上汗滴直冒。 她怀疑他是不是中暑了。 于是伸手去碰了碰他的额头,这一刻,金天感受到很贴心很温暖,但是一方面,也在心里埋怨这个蠢女人。 但是他就应该跟冷殇寒一起来,为什么要把这个拖油瓶给带来呢? 现在他是能够脱身,而珍妮卡这个小笨蛋呢? 当时就应该第一时间考虑到搭档的能力问题,而不是因为吃醋而改变主意临时做决定。 “冷殇寒应该到了吧!” “这样,我先上去。” 金天即刻动身。 珍妮卡感受到后面有什么声音越逼越近,仔细一听,是水流潺潺的声音。 她回首一看,双腿无法动弹,一条紧接着一条支流汇集壮大,向他们奔涌而来。 珍妮卡这才反应,刚才金天一直紧张的是什么。 她心里暗骂,为什么金天不早些将实情透露给自己? 他宁愿自己一个人扛,也不愿意她替他分担。 “还是你先上去……” 金天顿足,语气冷淡了几个度。 如果珍妮卡不小心从上爱你跌下来的话,他还能,够勉强接住她。 “嗯,我在你前面吧?” 珍妮卡语气坚定,眼睛中翩跹出熠熠生光的色彩。 不由得让金天恍惚之间再度看到了那时她一个人天不怕地不怕驾驶着“莱卡”号来到死地岛上空的嚣张气焰与神圣光辉。 说实话,他还真的有点儿开始佩服起她来了,明明什么本事都没有,还有身先士卒不怕亡的勇气。 金天后脚踩上崖壁,在珍妮卡下面指点一二,该踩那块石头,以及以什么姿势稳住重心,以不致于在中途就精疲力竭,无法脱身了。 上升到10米高度的时候,太阳从地平线攀升上来,像火球一样烘烤着他们的脸颊。 而珍妮卡已经快要体力不支了,眼看着脚底下水平面的高度上涨得越来越快,他们却连崖谷的三分之一都没有抵达。 随着脸颊处一滴冰凉的汗滴倾落,珍妮卡一丝泄气。 她已经快要体力不支了,踩在石头边缘的左脚就差一松,她就可以上西天去了。 另一方面,她用左手去够崖壁上凹陷的地方,这样一来,她不致于立马就丧命,还能有个扶手缓冲的地方。 “珍妮卡,怎么了?” 金天撕扯着喉咙大叫。 “让我先歇会儿,你先上去吧!” 看见珍妮卡的状况,金天的面孔不禁流露出一丝担心与恐惧。 珍妮卡用力抓握住崖壁,而半个身体摇摇欲坠,在崖壁一米宽的缝隙之中。 顿时间,天昏地暗,也不足于形容她此时的恐惧心理。 阎王爷已经派黑白无常来抓人了,一想到这里,她就打退堂鼓,她就不应该来到这儿,做什么舍生赴死的研究员。 几分钟过后,金天已经徒手攀爬到二十米的高度。 他想要返身,可是已经没了退路。 眼下,只有等只剩肥来了! 可狗日的,冷殇寒那边怎么还没有讯息。 照理说,现在已经到两点了,他应该从死地岛赶来了。 金天无法看手上的运动手表,只能通过太阳射到的崖壁上盛放的野百合投落而下的影子,估计目前的时间。 朵朵洁白的野百合烨烨生姿,在风中狂舞! “他来了!” 一架黑皮直升飞机降临至崖谷上空。 有力的螺旋桨一个劲儿地画圈扫动,形成一个强大到模糊的气旋。 从直升飞机尾部抛出一个绳梯,冷殇寒从接近地面两米高度的地方径直跳下。 “珍妮卡呢?” 冷殇寒紧盯着金天,眼中有着意味不明的神情。 “她在下面,快去援助。” “你看到光明女神蝶,将它带回来。”金天加强语气,对“光明女神蝶”这几个字着重强调,仿若珍妮卡对于他而言,不是特别的重要。 冷殇寒收敛住眼中冒出的寒冽,握拳迈开长腿,在身上快速绑上安全索,对于训练有素的军官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可是普通人来说,就大不一样了,这是救命索。 可是金天竟然在攀岩过程中,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做。 太令人气急败坏了! 要是珍妮卡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办? 他的眼中真的只有保卫这次任务的重点对象——光明女神蝶吗? 从直升飞机上下来两个身穿迷彩服的初级军士,将安全索抛给崖谷中间的金天。 金天很快绑好了安全索,由两位初级军士拉拽攀岩绳索平安抵达地面。 冷殇寒在潮水汹涌之间,眼疾手快地握好快要被冲刷掉的光明女神蝶。 眼看着潮水就要逼近珍妮卡…… 冷殇寒一个转身,跳跃到对面,用自己宽大强壮的臂膀将珍妮卡护好在怀。 “我们上去吧?” 冷殇寒来不及多说什么。 他将珍妮卡绑牢在自己身上,就由两位初级军士拉拽上去了。 珍妮卡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速…… 不是因为与冷殇寒的心脏贴得如此近,而是因为死里逃生、涅槃重生。 这一次攀岩的失败,更加巩固了珍妮卡想要战胜以前那个懦弱而胆小的自己的决心。 一呼一吸之间,他们很快成功抵达了崖谷之巅。 在浪花咆哮之中的野百合摇曳着凌乱的姿态。 但是它们的躯干仍坚挺着,屹立不倒。 “金天……” 冷殇寒一上岸,就松开安全索。 走了几步,他朝前面蹲坐的金天一拳挥了过去。 看着他一脸冷淡而平静的面容,冷殇寒很是不爽。 明明他说好了要保护珍妮卡的,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你没有资格打我。” 金天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凝视冷殇寒。 “如果你可以的话,为什么要让步?” 听闻金天的花语,冷殇寒倒退两步,心脏一颤。 是啊! 他为何要让步? 选择做个局外人…… 这一切,都因为珍妮卡的眼里心里一直都是金天,对自己呢,何谈喜欢,更别提一个“爱”字了。 金天的话直击人心,对,既然人家都没有喜欢上你,你又有什么资格介入与插足?尤其是介入金天与珍妮卡之间秘而不宣的事情…… 第二十七站 爱神降临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无名的战火停息。 另外一只光明女神蝶忍受着翅膀受伤的痛苦,翩翩绕行,在金天与冷殇寒的视线内迟迟不离。 “它是来送别我们手里捕获的这只光明女神蝶吗?” 金天问出口。 “另外一只光明女神蝶呢?” 冷殇寒问。 “那不是?”金天一口笃定。 “你怎么知道这崖谷之下,就只有这两只光明女神蝶呢?说不定其他的光明女神蝶正在冬眠呢?” 冷殇寒揣测道。 “都什么天气了,还冬眠?”金天调侃道。 “你确定你不是生活在南半球? 他们几回拌嘴后,就重新回到了直升飞机内。 男人之间吵架之后和好竟然是如此简单。 “珍妮卡……”金天回眸望定,一眼情深。 珍妮卡起身,擦了擦身上的汗还有泥土,遥望了一会儿翩翩飞舞在空中仍然没有离去的另外一只光明女神蝶,还有哪些依然坚强挺拔恢复原貌的野百合之后,心底涓然生出莫名的勇气,热血澎湃。 她眼看着金天手中的光明女神蝶进入机舱,自己却无能为力。 如果她也是那只受伤的光明女神蝶的话,也应该会在死亡的最后一刻亲眼目送离自己远去的爱人吧? 只要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安全了,那么她也安心了。 至少她还有信念支撑下去,带着这份爱像痴情的光明女神蝶一样在人烟稀少的山谷间翩翩起舞,感受生命中最后一刻的幸福,只要见到他最后一面就可以了。 “傻瓜,还不进来!” “你想死啊?” 听见刚刚钻进直升飞机壳子里金天的呼叫,珍妮卡顿时感觉美好而唯美的气愤被破坏掉了。 “什么人嘛!” 她再也不想跟金天待在一块儿了,跟她心中期盼想象的模样完全不同。 以为他是佯装热情似火的高冷冰山,结果石锤是腹黑毒舌,冷漠无心。 “我来了,请闭嘴。” 珍妮卡迈入机舱挤进驾驶舱的时候,瞥了身后的金天一眼。 “小卡,不和他们呆在一块儿吗?” “我们来驾驶,毕竟你也很累了,副驾驶就交给另外一个初级军士。” “你果真不累吗?” 年长的初级军士反复再三道,一副劝人走的架势,好像巴不得赶人走一样。 珍妮卡终于起身,拐进主舱内。 另外一个初级军士接盘,与之交臂而过,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珍妮卡歇了一口气,一屁股瘫下来。 刚刚在驾驶舱那边吹了一会儿风,感受到了万籁俱寂的滋味儿,就又一秒被打回了原形。 冷殇寒觉察到珍妮卡唉声叹气、摇头晃脑的模样,缓缓张嘴道:“怎么了,小卡?” “没……没怎么。” 珍妮卡闻声看向冷殇寒,还有放在铁皮地面上的透明球体——这种蝴蝶,翅膀长度约为十五厘米。 “他自然是生气了,还能因为什么?” “话说,我可没惹她生气哈!” 金天自言自语嘟囔道。 尽管金天如此温柔细声,可还是被珍妮卡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 金天,真的只是把她当作普通的亲密朋友吗? 对她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她死了,他都无动于衷的吗? 心里面只关心抓到光明女神蝶,完成任务了没有。 现在,她真想把光明女神蝶放走,看他还怎么跟Boss黑曜石交差。 可是她怎么舍得放走眼前的这只无与伦比的光明女神蝶,宛若天工雕琢一般,美极了! 冷殇寒默默无言,金天则观察着珍妮卡的神情,暗暗发笑。 看着她想要打破僵局又放不下身段,小心翼翼盯着光明女神蝶视若珍宝的那一刻,他觉得真是蠢极了,莫名让他觉得这份自然而然透露的傻气中有股呆萌可爱。 珍妮卡一声不响地移动身体,半边肩膀靠向光明女神蝶。 “真好看……”珍妮卡不觉感叹一声。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蝴蝶。 扭头看向玻璃舱外的时候,她还在捕捉着另外一只光明女神蝶的身影。 “珍妮卡,我有话对你说。” 突然,金天叫住了珍妮卡,珍妮卡转过身子去,娇小的身躯在他面前弱不禁风,好像随时都会从残酷制度的死地岛上消失一般。 可是……他不想,不想让这样可爱而较弱的小东西突然哪一天就离他而去了。 她对光明女神蝶的向往与珍视,就如同他对她一样,只是她感受不到罢了。 当她误会自己对她没有心的时候,她不知道,那一刻,他的心有多么的绞痛。 “嗯。” 珍妮卡点点头,尾随其后。 小小的驾驶舱容纳不下站立起身的人,躬身前行的他们,如同空中飞行的蝼蚁一般。 准备降落…… 依托降落伞,他们精准地瞄准平原空旷的地界。 冷殇寒还没察觉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从空中消失无痕了。 这一次,金天决定帮助脆弱的珍妮卡成长,也许这样她就能适应死地岛残酷的环境,适应强者为王败者为寇、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人生准则,能够与他并驾齐驱。 总有一天,她会自己学会如何飞翔,到达自己的目标,而不是在他丰满的羽翼之下,得到所谓的苟且偷生一时的庇佑与慰藉。 冷殇寒半躬着身躯,看向他们同时凭靠降落伞像两朵蒲公英翩翩落到远处森林的时候,无奈地叹了声气。 金天总是这样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 “他真的选择放弃爱伊莎了吗?” 冷殇寒替金天灵魂拷问道,注视着铁皮地面上苟延残喘的光明女神蝶。 此时,冷殇寒接了一个电话,是金天弟弟打来的。 名字上显示“张楠”两个字。 果然……张楠也要到死地岛来了? 最近这段时间,凡是有潜力有能力的人都跑到这座秘密基地上来沾一沾光荣了。 而与此同时,珍妮卡与金天降落至森林彼端。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金天?” 珍妮卡的目光揣测不定,在金天身上左右来回地扫描,像是扫视着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一样。 “自己走回去吧!”金天凝视着她,他的语气与命令令人无法辩驳,宛若是真理一般。 “如若飞机失事,你要如何辨别方位,如果下次不是在露天训练场进行机械的训练,而是进行实地的演练——难道你准备毫无胜算地参加关卡的考验吗?” “你太天真了!” “为什么这座岛屿的名字被称之为死地,因为凡是来到这里的人,只有置之死地之后才能够得以生存下来,而我——也不例外。” “金天……难道你……一直以来的想法就是这个吗?” “凭什么,你要帮我这么多?” “凭什么你不选择其他人作为搭档,而是我?” 珍妮卡诘问道。 “我承让你,真的是一个魔鬼。” “我喜欢你。”金天出乎意料地回答了她。 “不明白。”珍妮卡摇晃脑袋道,“你总是说些前后矛盾的话,什么喜不喜欢的,在你那里,根本就是儿戏,谎话。” “真的吗?” “你要我做什么举动,你才可以相信我?” 金天目光笃定地直视着她的怀疑与狐疑。 “吻我……” 珍妮卡回答他,声线颤抖着。 金天机械地吻了她,见她没有反应,又重新吻了一遍,这一次是捧住两颊,吻得更加深切而缠绵。 珍妮卡没有想到这如同梦境一般的吻,竟然有生第一次降临到了自己的身上。 打来的日光,使她几乎眩晕,差点儿晕倒。 森林里,有小鹿窜跳,有野兔穿行。 而此时此刻,一切都与她无关,天地之间,顿时只剩下她与金天两人,邂逅着莫衷一是的爱与不爱。 不觉一滴泪留在了珍妮卡的眼角,是温热的,被风一吹,金天手指上的触感转变成了冰凉。 那一滴眼泪,是兴奋而激动的眼泪,是感动与委屈的眼泪,是期盼与无望的眼泪。 等来的这个吻,既是幸福,又是忧愁。 眼前的短暂的幸福,后面无望的忧愁。 金天对她说,他已经跟爱伊莎分手了,可是她知道,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不然,金天不会这样游移不定,现在才坦白对自己的喜欢。 珍妮卡流露出一丝不安,而金天在面对她的时候,不知道怎样才能打消这种顾虑。 两人相对无言之后,金天将珍妮卡体内芯片的IP录入了自己的运动手表,不管她走在哪儿,他的卫星定位就会跟到哪儿。 “金天,这是什么?” 珍妮卡注视着金天小心翼翼的举动,不自觉的好奇。 金天用双手遮住,珍妮卡怎么也看不到他在暗地里搞什么神秘莫测的举动。 当他第一次注射麻药,为珍妮卡体内植入水晶芯片的时候,录入实验舱电脑系统内的IP号显示为“小笨猪”。 这个名称,源于他第一次看珍妮卡的时候,视线扫描到那张面孔,莫名让他以为觉得见到了一只圆乎乎的小猪,而她又傻又蠢,合在一起,自然是“小笨猪”了。 当他们从森林走出出口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黄昏。 冷殇寒在出口的时候,对冷殇寒破口大骂。 “以为不要再做这么愚蠢的举动了,好吧?” “害得我很担心你们两个。” “哈哈。” 金天一笑,看向珍妮卡黄昏氤氲下的笑容,扑朔迷离,被披上了一层薄雾,忽远忽近,仿若一切都不太真实。 第二十八站 冒充的金天,冒充的第二者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以前学校,没见过吗?”金天轻笑道。 “我跟你不是同一个学校吗?你很清楚不过了。”冷殇寒说,“该祝我这次顺利说服我爸,我才得以站在这里,和你并肩畅谈。” “一会儿,带你去吃大餐。”金天慷慨道,转眼古灵精怪道:“吃那条鱼。” 他们共同嘻嘻笑出声来。 珍妮卡看着他们迎面朝自己走来,心脏“砰砰”直跳。 珍妮卡与金天四目相对,交织成一股直直的电流,连接着珍妮卡炽热的心跳。 随后,纵然而逝。 “我遇到了一个我想见的人。”冷殇寒开口道。 “是我认识的人吗?”金天问。 “大大的眼睛,乌黑柔软的长发,有点儿塌塌的鼻子,娇小的身躯,微微嘟起的嘴巴。”冷殇寒回复道。 “是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女孩吗?”金天严肃其词地问道。 “是的……我说得这么明显的吗?”冷殇寒反问道。 “正巧,我也喜欢……”金天抬上眼眸,对冷殇寒说。 “那小鬼也喜欢。”冷殇寒若有所思道。 “兴许你以后就会慢慢褪去第一次见面的感觉。”金天说,“珍妮卡,不像她的眼睛所表现出的单纯,也不像她的眼睛里表现的复杂。” “你第一次碰见她,有了好感,就说‘我遇到了一个想见的人’,假如有一天,你因为受到伤害而极力拜托这种感觉,那么,你会说‘我遇到了一个再也不想见到的人’,痛苦,从一开始,就有一个定理:所有接触它美妙的人都会其后浅尝辄止。” “金天,我知道一点,你喜欢的东西一定不会允许它让其他人占有。”冷殇寒心里特别清楚,如果金天一旦喜欢一个人,那么他必将誓不罢休,一定要得到。 “冷殇寒,马上到了。”金天注视前方,转过话锋。 坠落机翼,折叠成檐,乌黑的夜晚,满天闪烁的宝石,透过高处参差不齐的缝隙。 来的人,长相与金天、还有冷殇寒相当接近,打扮也与之如出一辙。 但是他们并不是“他们”。 假扮的人在死地岛上被称之为“影子”。 影子的职责是替作为扮演对象的人善后。 而接下来,他们就要与影子携手达成一场天衣无缝的合作。 珍妮卡悄悄钻进了里面,好奇里面到底什么。 金天吃过晚饭,挨近机翼的四周散步。 两个人就这么相碰了,对着满天闪烁的眼睛,微风吹拂,芬芳肆虐。 金天顺着海风,往前面走了走,珍妮卡紧跟了上去,金天停下来说:“要坐一会儿吗?” 珍妮卡欣然地点点头,说:“嗯。” 他能跟她开口说话,别提她心里有多么激动了。 金天后仰,屈膝蹲坐了下来,珍妮卡跟着坐在了旁边,眼前的夜幕宁静怡人。 观赏了一会儿,金天问:“要起飞吗?” “嗯。”珍妮卡应道,却突然没有了往日的紧张,心里感觉到安宁与自在。 金天平静地自顾自地驾驶着机身,珍妮卡心里面有一句话一直憋在心里面,她把这句话删了又删,可是怎么也删不去,现在她犹犹豫豫,憋得涨红了脸,心脏激动难忍,就差快蹦出来了。 “我喜欢你。”珍妮卡开口道,可这样是不是很突兀啊?可她就是喜欢他,喜欢他,义无反顾地喜欢着他。 “是吗?”金天回答道。 “嗯嗯。”珍妮卡的心都快碎了一半,她已经预料到下一句该是什么了。 “谢谢!”金天回答道。 然后,一片沉默,寂静无声。 珍妮卡的心都在流眼泪,此时此刻,为了缓解尴尬,她只有强颜欢笑,失落之后转瞬释怀地说:“祝你以后能遇见你的喜欢。” “加油哦!” “嗯。” …… “晚安。” “晚安。” 一声回应的道别虽然温暖,却不能弥补珍妮卡滴血的伤疤。 夜幕几颗几颗闪亮,裹卷着的神秘的美丽与动人,很是沉闷与具有挑衅性,压得珍妮卡重重地透不过气来。 冒充金天与冷殇寒的人携手与另外一个扮演成“珍妮卡”的人走了出来。 一切仿佛一场梦。 他们在记忆芯片里找到了这些零零碎碎的记忆,并用实际行动将它们组装在一切,使之成为一个完整的片段。 而记忆芯片,一直都是与实验舱被封锁的电脑系统相连。 它有它独特的密码,常人是无法轻易就能够破除密语的。 当张楠翻出记忆芯片里的信息片段时,他已经察觉到方才那一幕是早在一年前泥沼潭子与金天经历的过往。 他们又继续模仿闪耀着水晶光芒的另外一个记忆片段,那个由张楠握在手里的是另外一个重新复制的水晶芯片。 而四年后的今日,他已经完全不识珍妮卡的面貌,更别提四年前的记忆了。 自那场惨烈的车祸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所以,珍妮卡自然是无法通过自己积累的人脉找到他的。 金天依旧落座在之前的位置,他优雅地吃着早餐,却拨动着珍妮卡脆弱的心弦。 他平静地望了珍妮卡一眼,低下头继续喂着米饭,但他的眉间似乎多了一丝忧愁,久久不散,说话的语气与动作也慢了一半的节奏。 珍妮卡没吃掉三分之一,就起身走了出去。 纵使阳光如何温暖,也无法抚平她的黯然神伤。 “金天,早上还有训练,吃快点儿。”冷殇寒感叹道。 “我吃完了……哥哥们继续。”蓝庭起身跃步走了出去。 “我吃完了,现在走吧!”金天起身放下铁勺,背脊前倾。 “今天天气不错,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霎然,蓝庭出现在珍妮卡的面前。 珍妮卡苦涩地笑着,瘪着嘴角,开口说:“你是个傻瓜吗?我说的是金天……不是today。” “都是傻子!”珍妮卡起身奔跑了出去,掠向远处。 颤抖的声音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渐渐消逝。 慢慢像晶莹剔透的水滴一般落进张楠的心里,他自然是记不得什么了,但是这种声音莫名让他从心底重新涌流出一种新奇感。 与此同时,在张楠来到死地岛的那一刻起,潜水艇停泊在岸的时候,他就已经指使黑客攫取关于他哥金天的所有讯息了。 他复制了另外一个关于金天的水晶芯片,在那个冒充冷殇寒的“影子”手里。 只不过,这块关于金天的水晶芯片里面的信息只攫取了到了一半,剩余部分未截取完毕的则甚是模糊。 “ 绿水晶芯片我已经拿到了。”金天说,传音机的另一边是陌生的声音。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对方说话。 “珍妮卡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在她的一切信息里,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我不可能因为所谓的内部的潜规则就去任意伤害她,只要切除她大脑中的一部分信息就对了吗?不用那么做的。”金天说。 “你不是无情无义,没心没肺吗?怎么现在要打算做一个榜样了?”对方说。 “反正,就一次,你不想她死,只有这一个选择。”对方说。 他冷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关心……哈哈。” “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因为她太单纯了,不忍心让我去伤害。”金天回答道。 “那好吧!你知道的。” 活音刚落,传音机那边无声无息。 “嗯。”金天挂断讯号。 “我……真的要……这么做吗?”金天内心纠结道。 “喜欢是喜欢,但附加另外的东西,完全变成了无情无义甚至丑恶和满目疮痍的东西。” “金天,金天?”冷殇寒喊道。 晃神,金天霎然出现在冷殇寒的面前。 “喂,我以为你到哪里去了呢!”冷殇寒说。 “我没去哪儿,哪儿也没去。”金天一如平常,舒心一笑,“倒一杯茶,慢慢品尝完,继续我的X报告。” 从黑客的电脑那边,神使鬼差地传来记忆里面的画面。 “那个小鬼呢?”金天问。 “每天除了训练,就是围着他口中称呼的‘小卡’转,他可是逮住任何一个机会都不放过。”冷殇寒说。 “呵呵。”金天轻笑一声。 “难道对于你喜欢的人,不想占有吗?”冷殇寒疑惑地问。 “你呢?”金天反问道。 “我说过,她像一阵海风轻轻嵌入我的心头,让人无法捕捉,无法触及,想去……把握,却无能为力。”冷殇寒流露出一丝苦恼。 在来到这座岛的开始,见到一个孤单稚嫩却倔强执拗的身影,它就像一块温暖的乳酪一样熔化在他的心窝。 张楠在微型电脑的键盘上敲击了一两秒,对方黑客传来的画面飞快闪现,使得他不得不试图重新连接,以使得画质清晰。 “所有人到实验舱集合。”黑濯石凌厉地命令道,这让珍妮卡想起那个高大的女人……可是,自从那天,再也没有见过她的身影,真是令人奇怪啊!还透露着一丝丝诡异呢! 金天,还有另外的一些士兵也都凑集了起来。 金天,旁边站着一个同样英俊迷人的男子,不过,他比金天更多了一份寒冷和忧郁的气质,他们的高大身姿,让每一个出于花季的少女都心动不已,陷入纯情。 “每个人换好消毒后的统一服装。” “OK!”冷殇寒应道。 冷殇寒和金天站在更衣室里,脱掉外衣,换好消毒服。 第二十九站 张楠的降临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帮我拉一下拉链……”珍妮卡请求道。 金幽灵侧过身,珍妮卡背过身去,显出裸露的后背,金幽灵伸出手,一条直线快速划过,“唰”的清亮一声,“好了!”金幽灵提醒道。 “帮我也拉一下。”金幽灵说,“帮我……也拉一下。”泥沼潭子说。 “嗯。”珍妮卡走到金幽灵身后,一条巨大的紫藤花藤美丽地盘伏在她曼妙的曲线上,鲜艳夺目,霎时让珍妮卡看傻了眼。 “好了。”珍妮卡开口道,眼睛久久离不开她的背影。 “过来,珍妮卡!”泥沼潭子一旁不耐烦地叫道。 “好。”珍妮卡小心翼翼地转移到泥沼潭子背后,珍妮卡轻轻叹了一口气,幸好没有什么东西,“你在看什么呢?”泥沼潭子察觉道。 “没……没什么。”珍妮卡脸红了,收回专注的目光。 “是不是在找纹身啊,你?”泥沼潭子侧过来,美丽的眸子对着珍妮卡发笑。 “嗯。”珍妮卡应道。 “你,想看吗?”泥沼潭子引诱地问。 “我……”珍妮卡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作出回答。 “我的纹身不在背上……是在derriere上,哈哈。”泥沼潭子戏谑地笑道。 “哦……”珍妮卡难堪地望了望泥沼潭子。 “这有什么?别这么害羞嘛,我们都是女孩子,说不定,哪一天,就成为女人了呢,这……不仅是一种纪念性和象征性的符号,也是为了……你懂吧?男人都喜欢神秘和触不可及。”泥沼潭子坦然地说,魅惑人心的紫罗兰唇挨近珍妮卡的耳畔,绯红色的舌头抵触着洁白的贝齿,吹拂着的热气熏染着珍妮卡微红的脸颊。 “沼,你别把我们的小师妹教坏了。”金幽灵粲然一笑,紫色的眼瞳潜藏着神秘的美感。 “不会的,以后,对吗?教你的东西还有很多呢!”泥沼潭子撤回亲昵的姿势,双眼发光,注视着柔柔怯怯的小师妹。 金幽灵轻悠悠地走了过来,顺着她性感的曲线一拉而上。 “谢谢!我们出去吧!”泥沼潭子说。 “嗯。”珍妮卡轻声应道。 “两个人一组,组成小队,研究每一种编号唯一的珍稀样品。”黑濯石说。 “我才不要和‘同志们’一组呢,这不是明摆着跟我们提供机会吗?我去寻找我的小伙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泥沼潭子说,掠过幽美的黑眸。 “我也走了,小师妹,你自己看着办,哈哈。”金幽灵抛下珍妮卡,往男子队伍里面窜去。 “……”珍妮卡丧气地停滞在一旁,望着高高在上的一排排的令人眼花缭乱的编号,手足无措。 看到别的人已经组好了队友,珍妮卡紧张得紧咬住下唇……心想,总之,先找好合适的样品再考虑,她轻轻踮起脚跟,伸出双臂,去取百合花编号为024的样品,费尽心力却怎么也取不下来。 就差那么一点儿,她就可以伸手拿到了,都怪自己身高太矮了,在踮脚的那一刻,由于站得太久脚尖发软发麻,身体不稳而往后倾倒。 “哎呀……”珍妮卡往后慢慢倾斜,软软地倒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背后坚实而魁梧,强壮的胸膛抵着她使劲支撑住平衡的脑袋。 “金天!”珍妮卡回过身来,瞪大的双眼惊异地呆呆看着他。 金天轻笑一声,将她扶稳。 “你能帮我拿一下那个吗?谢谢!”珍妮卡凝视着金天,脸一阵阵的红,心“砰砰”加速。 “OK!”金天伸过珍妮卡的头顶,轻而易举地把百合花的样品从玻璃展示柜里取了下来。 “嗯,谢谢!”珍妮卡紧张地说。 “我们一起做吗?”金天问。 “……可以吗?”珍妮卡小心翼翼地问。 “嗯,可以啊!”金天欣然答应道。 “嗯嗯。”珍妮卡高兴地望着金天。 拿好试剂,检验液,相关器材,还有报告单,珍妮卡准备好即将开始与金天第一次合作接触,望着金天熟练操作的手法与认真的模样,心里偷偷发笑,看得他出神。 “珍妮卡,你陪我去拿仪器。”金天说。 “啊?哦,还缺比色计。”珍妮卡傻傻地反应道。 金天不经意摸了摸她的脑袋,她手掌的温暖与厚度使得她心慌意乱。 穿过通行道,金天和珍妮卡来到了干净整洁的仪器室。 “哇!东西好多啊!”珍妮卡感叹道。 “拿比色计就可以了。”金天说。 珍妮卡小心翼翼地挨了上去,跟以往一样,伸手踮脚也拿不到,但这次就差那么一点儿了。 “你是笨蛋吗?”金天看着她努力的样子,感叹道。 “不是我笨,是我不够高,是这个……放得太高了!”珍妮卡气呼呼地反驳道。 “小傻瓜……”说着,金天的臂膀环绕了上来,嘴唇轻轻贴落在剥离开来的光雾迷离之中,珍妮卡缓缓地缩回脑袋,呆呆地望着他,见他的吻还未落下,问道:“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我没有说过啊,哈哈。”金天宠溺的眼神凝望着她。 “那你为什么……” 珍妮卡正要说什么,翕动的气息却被什么深深地堵住。 “不要疑惑了,小傻瓜!”珍妮卡只感觉无可救药地被俘虏了,此时此刻,掉入他的魔掌之中。 冷殇寒却偷偷看到了这一幕,眉头复杂地扭成一团,随之,转身黯然离开,不落痕迹。 张楠一拳砸在旁边的土地上,他哥金天还是这样的处处留情,“从古到今”都没有变过。 他随后,张楠直接按了快进。 对方受他所指派与任命的黑客已经将近几个月死地岛的信息全部获取完毕,而之后这一切都可以通过手动操纵模拟成清晰的一帧一帧画面。 视频转接到后面的几天。 那时,金天已经成功迷住并且攻陷了那个傻女孩儿吧! 张楠冷笑,替金天自嘲一番。 那一抹笑真的像一块蜜糖一样融化了珍妮卡所有的不快,平扶了她紧皱的眉头,他的眼睛魅惑人心,将她蛊惑。 在张楠看来,他哥金天柔情蜜意的眸中,闪现女孩儿动人的微微一笑。 金天引诱她,用手指轻轻触碰她的颈部,乌龙香水的味道熏染了她的脸颊,丝丝电流触动她的身体,如那时天中浮动的丝状般的云雾,在飞机的缴械之下,无处可逃。 她害怕、沦陷、纠结、痴迷不悟,却偏偏要躲进云的怀里,在危险机翼之下穿行,一点一点挪开步伐,加快步履,感受这种眩晕发麻的癫颤感。 他眨眼迷离地凝望着珍妮卡。 金天如愿以偿虏获珍妮卡。 从珍妮卡的眼睑不知缘由地“咕噜”流出一滴温热的液体,名之为眼泪——那是人在伤心难过或者过于激动高兴时从眼睛里流出的液体,味道略咸。正常时泪腺所分泌的少量透明含盐溶液,弥散于眼球与眼睑之间,使之湿润而易于运动,通常也通过鼻泪管进入鼻腔,为一种弱酸性的透明的无色液体。 而此时,她应该是处于一种激动与兴奋。 张楠看向视频转接画面的时候,捂手嗤笑,貌似观赏到了他哥最为精湛绝伦的演出。 “如果那女孩儿以为金天吻了她,就代表着爱她,那么她大错特错了,金天就跟父亲一样……” 话说到这里,脑子里有种憎恶的念头抑制住了张楠去提父亲的冲动。 他已经不想去看下去,自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小丑了,还要去看弄虚作假者的表演。 然而,画面却仍然在跳跃,一帧又一帧画面自动跳转中,以极高的速度,毫无间断。 现在,手腕上、还有之前的那个记号全部都是金天的印迹,留下的气息。 金天松开珍妮卡的手腕,上面硬生生地被勒出几道红印,好痛,珍妮卡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坐下来,我帮你敷。”金天开口道。 “嗯。”珍妮卡乖乖地应道,心笑道,刚才是他妒火中烧吗? “手都肿了……”金天拉过珍妮卡的手,仔仔细细地看着。 “嗯……”珍妮卡难受地说。 “我放上去一会儿,你别乱动。”金天抬起眼眸,看向她。 “嗯。”珍妮卡应声。 “我手上的红印,怎么办啊?”珍妮卡问。 “谁叫你不乖的?”金天看向珍妮卡,“你就不应该……违抗我的命令。” “那样,不算。”珍妮卡反驳他道,紧咬住下唇,上午受伤的手臂还在疼,尽管方才紧急用冰袋冰敷过了,但是由于没有及时处理伤筋动骨的部位,现在那个地方貌似开始发炎了,微微的发热。 “那我要怎样才算不乖?”金天诱引眯笑。 金天顿手,站在门外,珍妮卡深深地凝视其蓦然转去的背影。 那背影很宽阔,又让人觉得温暖可靠,又让人觉得飘忽不稳,遗留一丝冷落的意味。 “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冷殇寒和蓝艇暂时不会回来,”金天说,“钥匙给你!” 他起身向门外走去。 天蓝色百叶窗外,阳光就像变色龙一样不断变幻着色彩,东躲西藏,却又无处栖身。 眼观到这一幕的时候,张楠将电脑关机,眉头微皱,眼睛深邃冷彻。 当初,金天父亲,也是像这样变幻莫测,忽冷忽热,伤害他母亲的吗? 一想到这里,又无法扭转时光做出让时光倒流的举措的时候,他的心就很疼。 第三十站 紫藤萝断臂崖历险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夜晚寂静无声,散步、闲逛、追忆。 明亮的月光照耀在她的心间,冰凉无味。 珍妮卡什么也没想起,她的爸爸奥康博士和妈妈已经远离了她的现实,她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孤身一人,还是并肩作战。 如果硬要与她不可分离,已经结为一体的,就是金天了,金天,呵呵,这个大笨蛋,大傻瓜,色心四起,又呆又愣,蠢猪头。 “啊切!谁在骂我?”金天打了一个喷嚏,轻微地晃了晃脑袋。 这座岛的联系完全与外界隔绝。 珍妮卡回到栖息所,看见黑濯石,因为自己今天下午冒犯她的话而脸红,也许,她也是为自己好。 凡是待在死地岛上的人必须具有极强的忍耐力,而她既然选择了它,就势必要执行下去,不管她的能力暂时是否具备。 “对不起,石头姐姐!”珍妮卡真诚地道歉。 “用不着……”黑濯石冷酷地看了珍妮卡一眼。 “……”珍妮卡心冷冷的,慢吞吞地退回到自己的床位。 黑濯石高大地矗立在窗边,冰冷地吐了一口气,嘴里含着丝丝蜜,舒展眉头,露出百合般绽放的笑容。 珍妮卡心里很不是滋味,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扭头凝眼看去,是黑濯石冷冰冰的深邃的眼眸,她就像一朵冰山红莲一样,让人不可触碰,美丽冻人。 珍妮卡凝视着黑濯石美丽的眼眸,被寒得彻骨,她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眼眸里的另一个自己恰好是自己的倒影,卑微而渺小。 但珍妮卡却期望着成为那样漂亮孤傲的人,甚至抱以瞻望和仰慕的姿态。 要是自己像她那样漂亮,那么自己就不会因为自己外貌的缺陷而产生一丁点儿不自信和卑微感,行动起来也会更加大大落落。 她也许会成为她那样具备优秀指挥和部署能力的领导者。 “珍妮卡!今晚的月色很美啊!”泥沼潭子张嘴道,泡下安眠助神的药茶之后。 她身上裹着粉红色的浴巾。 “我没有心情……”珍妮卡回应道,眯上眼睛,准备入睡。 尽管金天给予她承诺,说过他喜欢她,要陪伴她一起渡过困难与艰难险阻,但是她依旧很怕,对于死地岛的未来很是恐惧。 “小师妹,不能睡觉,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啦?”泥沼潭子说,“快起来!快起来!” “我真的很累了……想睡觉了!”珍妮卡蒙上被子,一头栽下。 “你什么事情这么累啊?那明天吧!”泥沼潭子偷偷地跳下来,一骨碌钻进珍妮卡的被窝里。 “真的一秒……睡得真快。”泥沼潭子温暖地躺在珍妮卡的身旁,暗自使坏。 “明天早上,哈哈。”泥沼潭子掠过珍妮卡安谧的睡意,浅浅的酒窝,小小的微翘的嘴巴,像蝴蝶般扇下来的眼睫毛,红红的带着愠意的脸颊,心想,像小孩子一样,难怪,我都一口一个“小卡”、“小师妹”地叫。 “像洋娃娃一样软萌萌的,抱着真舒服,好软啊!”泥沼潭子心里嘀咕着,“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是体香吗?脸粉嫩嫩的,好萌,好可爱!”泥沼潭子凑过鼻翼,轻轻嗅闻珍妮卡身上的气息。 金幽灵看向泥沼潭子,心里困惑道:“好猥琐……” 珍妮卡睁了睁眼睛,感觉身体被什么禁锢着,一双手软软地躺在自己的腰际,一双雪白的大长腿夹着自己的一条腿,牢不可破,侧过脸去,竟然是泥沼潭子,“……沼,起来了!” “喂,你醒了?”泥沼潭子柔媚地起身,呼吸了一口气,像极了一条软绵绵的小蛇,懒懒的。 “你怎么会躺在我的床上?”珍妮卡问,带着奇怪困惑的目光。 “我喜欢睡在你旁边啊,以后我们一起睡吧!”泥沼潭子说。 “……为什么啊?我不喜欢女的!”珍妮卡说。 “我就是想缠着你,”泥沼潭子诱引着说,“我也不知道原由啊!以后必须跟我睡,不然的话……我就天天缠着你。” “沼姐姐,你怎么了?没发烧吧?”珍妮卡奇怪地说。 “没发烧啊!”泥沼潭子说,“你呀你,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抱着特别的舒服。” “原来……你是把我当玩具熊抱了……我不是小孩子!” “以后,我保护你吧!”泥沼潭子说,“真可爱,乖,摸摸头。”泥沼潭子附上她柔软的手掌,温柔地摸了摸珍妮卡的头。 珍妮卡感觉到这一幕又重演了,曾几何时,泥沼潭子才对自己这样做过。 只是她所说的话与今时今日略微有些差别而已。 但是她绝非不知情这个泥沼潭子是由人派来的“影子”,安插在她身边成为眼线的人。 而真正的泥沼潭子早就被人下药迷晕,在死地岛上不知所踪。 张楠以为真正的“死地岛”是称之为死地的地方,可没想到这里竟然也会有仙境。 微风戏谑着低垂着脑袋的紫色桔梗花,他仿佛听到了蝙蝠洞里传来的幽光幻梦。 当打着手电筒,走近下一处“景点”的时候。 他拴上安全套索徒手从弧度成九十度的索道上直直滑下。附近山谷间的水流瀑布直泄而下,声势浩大。 一不小心,他就有可能埋葬于山谷间,躺进谷底,与零七八散的石块为伴。 大片大片的紫藤萝花在崖边盛放。 游船白鹭青烟,一切都很美,他借用灯塔照射而来的光亮,已经不自觉地联想到了白天这里是怎样的一幅景象了。 但是——白天这里有士兵值守,平常人是不能够进到这里的。 他宛若听到了春天已悄然而至,布谷鸟声清脆,桃花初放,李花、杏花,相继绽放,在迢迢樱花林间,与星河相映,灿若云霞。 身临其境,歇坐石板路,珙桐树花开胜似白雪,如白鸽放飞,顿时间,夜晚中,弯月如钩,星罗棋布,安宁与闲暇揉碎了整片天地,乃至整片光阴,死地岛上的人根本就不会在意什么烦杂俗事。 死地岛竟然让人感受到莫名的春意萌动,正是怪哉奇哉! 当死地岛灯塔的光又照耀到他脸上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心中的雪花在坠落,像某个时分,他目睹过的流星雨一般璀璨划过。 “足翅烧着白线的竹象向那片竹林飞去, 盘桓的塌秧, 洒下的是我的缪斯 头管捆着白线的竹象在那片竹林里回旋, 栖迟的月亮 洒下的是我的缪斯 缪斯啊 缪斯啊 竹象在哪里 恐怕被你捉了去 蒙住了眼睛” 当欣赏目睹到向来被世人所称之为“死地”的地方,竟然也会存在着这样的世外天堂,张楠于脑海中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小时候母亲经常在留声机中听到过的法语爱情诗歌。 竹象,法语名又为Bambou,dou,多么动听而美妙的名字啊! 突然,他拉紧了系在腰际旁边的安全索,灯塔的光芒照来,一个夜里值守的士兵发现了他的非法闯入,于是一个扇动着螺旋桨鬼魂的直升飞机盘旋而来。 如果他是死地岛夜里神出鬼没幽灵的话,那么眼前这架要他命的直升飞机就是魔鬼一般的存在了。 “盏灯喂饱了杉树 温暖了黎明 蝉鸣在响着 天上星在闪着” 他哼唱着诗歌,怒骂着! 遥远的故土的歌声正在催眠他,使他慌乱的心安定下来,以不至于手脚无措,失去规章与法度。 一盏一盏灯连成一个夜 孤寂的夜 苍老的夜 星月白 飞蛾撞到灯盏外 母亲的心隔在宫墙外 “星罗棋布,无限灯塔,扫射光波,如五线谱弹奏心事,夜走钢索,紫红色天幕,坠毁。” 张楠终于吟唱完毕,顺利从索道上滑下悬崖底部。 一颗心停落,鬼知道他在唱什么! 但是那首来自于故土的歌,却是给予他心灵镇静安抚的一剂良药。 直升飞机上的士兵打开机翼两侧乃至前方探照灯,都一无所获。 “果真这家伙是幽灵,我就说是灯塔那里值守的人搞错了嘛!怎么可能会有人徒手从索道上顺利滑下。” “那不是幽灵,你仔细看看,大哥,幽灵怎么会有人形还有面貌呢?” “估计是我看错了了呗!” 士兵与坐在另外一个副驾驶上的士兵交流着。 “我们再观察一会儿,下面肯定有人,我说的不是索道那里,而是悬崖底部……”副驾驶士兵道。 “怎么可能?”起初的那一个士兵觉得匪夷所思道。 “我明明看到索道上没有任何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可是这样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只能表示那个人技艺高超,绝非善类。” “是死地岛上原来就有的士兵吗?” “我不清楚。” “等明日吧!给那个夜间幽灵一丝喘息的机会。”“我们现在索道那里做一个记号,明天再来查看的话,关于悬崖下面究竟有没有人存在的谜底就水落石出了。” “OK!”士兵觉得有理。 停在悬崖边儿上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没有获得这口喘息的机会的话,那么一旦身份暴露,来这里的筹谋与计划一切就都泡汤了! 他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再来这里一趟,以身犯险,落得个狼狈。 尽管“紫藤萝断臂崖”这里一定存在着什么不寻常的秘密,但是一旦被灯塔值守的士兵发现了,他将从死地岛上什么也得不到,更别提怎样逃出死地岛上布下的天罗地网了。 第三十一站 死地岛的过往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张楠拽下碍事的安全索,跃身闯入了悬崖边儿的粼粼星波凄冷的怀抱。 天地愈来愈黑,愈来愈黑。 张楠在黑与白的交界线之间,在生存与消亡的两个极端徘徊,在悬崖之上与夜河之下两者边缘徘徊,始终不快。 游了快两个小时,张楠终于成功抵达了岸边。 这一次,筋疲力竭。 有生第一次,他不愿意再接触到水这种狡猾的物质,况且身处艰险,还是逆流而上。 眩晕之中,他脑海里闪现出了那时的画面,使得他印象颇深的时光,至今已有十五年的时间都没有忘记。 “艾尔特斯,”一个披着灰色呢子大衣的女人挽着他,手掌温热,在广阔的天台上,有一架直升飞机盘旋着直逼地面,岛上的大风呼啸着。 直冲幼儿与母亲前行的道途。 “抓住我。”母亲大声对幼儿说。 “嗯。”幼儿点点头,他们感受到自己在前进着,一个体态臃肿看起来并不可靠的人在机舱内招手。 随后,他们圆满登机。 飞机跨越大半个西洋,飞度到法国巴黎。 艾尔斯特跟他年轻的母亲下了敞篷马车,幼儿甩开母亲充满温度的手掌走在前面,母亲跟在其后。 母亲渐渐有点儿跟不上他的步伐,虽然他还年幼,仅仅五岁。 高跟鞋踩得又累又疼,母亲气急败坏地怒视着他。 “艾尔斯特,慢点儿!” 艾尔斯特却小脑袋也没回一下,等也不等。 抵达巴黎当地的宾馆,艾尔斯特终于停下步伐。 母亲急匆匆飞快地拉住艾尔斯特细细小小的手臂,那手臂约摸只有一根丝瓜半径大小。 进入了宾馆内厅。 宾馆前台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外表光鲜而靓丽,骨子里却透露着魅惑与娇艳。 前台女人的眼神像个吸盘一样死死盯住各地到访巴黎的男人。 女人都绿色的眼珠子深深地锁住刚闯进来的不修边幅的女人身旁的那个模样英俊而可爱的幼儿。 她心想,是什么样的男人才可以生出这样巧夺天工般样貌的血脉呢? “夫人,您要入住几位?”女人打量了前来的母亲与幼儿。 母亲没有应答,说实话,她现在身无分文,身上的积蓄全部都用来购买飞越到巴黎的机票了。“” “两位。”刚进来一位成熟稳重的先生。 “先生,麻烦一下,请示一下您的护照。”前台的目光从幼儿还有母亲的身上转移到这位穿着得体、气质高贵的男人身上。 并不完美的轮廓下深邃的眼窝中的两只眼睛透露着精明,心想,要是能够结交到这位先生,那么将会是她一生当中莫大的荣幸。 男人缓缓凑近,递给她护照。 他并没有注意到身披浅灰色呢子大衣的女人与小孩儿。 “原来是军人,先生,我……您……太荣幸了,我!”女人第一次口无遮掩道。 “那好,这就给你安排住处,本来这里是需要提前预约好客房的。” “总统套房,还是普通客房呢?” “先生,我想一定是……” “嗯,总统套房。”男人轻瞟了她一眼。 不经意之间,注意到那小男孩儿灼灼的目光。 仔细一瞧,那小男孩儿还跟他的样貌有些相似,无论是从嘴巴,还是从鼻子上来看。 “是你……” 他终于注意到那个一直侧着脸低着头的女人。 他真没想到她还会回来,自从那次相见之后,他就给了她一笔重金,叫她留在岛上居住,没想到她又回到了这里。 “你怎么会回来的?”男人激动而怀疑地问。 “我们上去交谈,小姐,麻烦您也替这两位办一下入住手续吧!” “可是……还没有他们的身份。” “稍后,稍后可以吗?” “好吧!”女人羞怯地点了点头。 母亲一见到他,脑海里便又重新涌入了那时的记忆。 来到“死地”的那一天清晨,她第一次邂逅了他。 那种奇妙的感觉,五一描述,不可名状。 他慢慢潜进深海里,鸭掌形状的脚蹼在海洋里来回摆动。 探测器逐渐探测到海底稀有的矿石。 他敛声屏气地在周围设置渔网与机关——以捕捉电鳗,因为那些坠落到海底最为珍稀的矿石资源正横卧在深海电鳗的洞穴。 尔后,他远远地将自己的身体滑动开,在近距离五十米的地方拿幼儿引诱它,诱饵的气味儿很是诱人,加上外界的打扰与刺激,身躯庞大的鳗鱼慢悠悠地现身。 费尽力气,历时一个小时左右,电鳗终于被他还有他的助手合力制服。 他从海底发射信号,海上的助手准确接受信号,探明位置,将电鳗拉回到水面。 终于成功了!他们大呼大叫,只可惜已经没有力气再来手舞足蹈加以庆祝了! 看到这些世上最为珍稀的矿石资源,被他们收获囊中,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没事儿吧?”助手关切地询问他不幸被一头电鳗电伤的伤势。 要不是他穿着抗高强度电压的防护服,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还行。”他回答他,“扛得住。” 他似乎已经精疲力软,没有力气再说一句话。 当另一艘潜艇上的人观看到这一切的时候,深深为之吸引。 潜水艇第二层舱房里,这里是一个任人消遣的餐厅。 他和他的助手进入的正是一个精致而小巧的厢房,里面五脏俱全,一概俱全。 欧式的餐桌上贴着一块白色蕾丝空心镂花的桌布,摆放着的餐具,透露着高贵人的优雅,干净得纤尘不染。 他的名字叫做亚当,是法国华裔。 “我把艾玛托付给你了,她是我老师的女儿,你务必给我训练好好么?”身为地质勘探员的亚当的助手虽然为他的助手,却实际上拥有比他要大的话语权。 “这算怎么一回事儿?您请我吃饭就是为了这事儿?您大可以自己找一个经验更好的训练官来,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诶,上校,您这是怎么了?” “瞧,你帮了我这么多,上次溶洞地质勘探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呢,东方有一句谚语,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恳请你务必帮帮我,在这艘舰艇上,我只有你这一位亲人了,也帮帮我的老师的女儿吧!只有你,我才放心,毕竟其他人跟我也不是熟人,而……艾玛对那些装腔作势的人就更加不熟悉了。” 助手金渐渐把声音放低,一张黑黝黝的脸渐渐把声音放低。 “福利是少不了你的,下次我赠送你品质更高的探测仪。” “从老师哪里哄骗来的。” 助手金别的本事不大,哄骗人的伎俩倒是多得很。 “其实,你知道我这个人是很懒的,为了某些共同的利益,我还是愿意赴汤蹈火的,那就看你的实际行动咯,这一回看在你老师探测仪的面子上,我还是可以试试的。” 亚当戏谑地笑了一下,“你这人嘴上功夫还是有的。” “哈哈。”助手金笑了一笑,推进椅子把儿,凑他耳根前,“我老师的女儿艾玛还是一个美人儿呢,别不当一回事儿哈!” 从第一天邂逅起。 亚当单调惯了,每天都做着监督艾玛顺利通过研究员资格进程的工作。 记录表格上,每一天都勾好了有关于助手金的老师的女儿艾玛的一点一滴。 最后一天,循环往复,系统有序地进行操作。 艾玛所完成的一个步骤都不差,可是终有一天,金天忍不住了,把她给骂了。 “你知道应该如何更加精准地模拟电脑系统的运行吗?” “我指的是你的脑子。” “要是你的脑子有用的话,就不必一天当中将大半时间都耗费在了按部就班的东西上面了。” 金天从来就没有见过脑子可以这么一根筋到底的人,简直要了他的命。 更重要的是,她不仅仅浪费掉了她的时间,还同时浪费着他的生命。 他本来可以将这些大把时光用在与有趣的女人交谈上,可没想到耗上这么一个呆板的书呆子身上。 她是挺漂亮的,浓眉大眼的,那又怎样?从内到外的书呆子气无法掩饰。 艾玛不知道这个她暗恋的人如此蛮横不讲理而自以为是。 他凭什么说她做错了。 按部就班,不是对自己研究成果的尊重吗? 一天冷战之后,谁也不接触谁。 亚当答应经过半个月紧张的进程之后,腾出几天作为休息日。 一晃眼,他终于可以不用待在这个烦闷而无聊的空间里监视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了。 然而事实上,他并没有半点儿放松,心里反而更加沉重了。 而要不是金的“花言巧语”,现在他也不用这么难堪地面对着这样棘手的问题。 况且现在他已经将艾玛给得罪了。 如果艾玛向金的老师打小报告的话,那么他难辞其咎。 但是……说来,他应该不会认识金口中所称呼的那位“老师”,而那位老师也不认识自己吧? 想着想着,他心里也就好受一些。 不用为了处理做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而劳神伤脾,绞尽脑汁以求解决之道。 还有一个月,他就要与自己的未婚妻结婚了。 在这之前,他的事业可不能出什么意外变故。 “艾玛,我要跟你道歉,是我太过于冲动了。”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委曲求全,主动承认自己的无心之过并且道歉。 第三十二站 亚当的未婚妻降临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阳光透过窗前,艾玛懒散地盘伏在阳光底下,她手指夹着一根长雪茄,吞云吐雾之间,双唇优雅地迷醉其中。 她的脸色却看起来不是很好,有几分忧愁的样子。 被冷置的水烟壶则暴露在空气中好长时间,顶端微微发红的炭火即将熄灭。 亚当这时才进来,刚才他自然观察了她好一会儿。 “艾玛!” 他惊奇道,以为是认错了人。 她紫色的嘴唇转移过来,翕动着,从烟嘴里喷出的烟雾透过黑色丛林的鼻孔,涓然幻生而出。 鼻翼不修粉饰,却白嫩而精巧。 艾玛宛若无人地用脚趾粗壮有力地勾住空中不知称之为何物的东西。 双腿修长,凝脂如冷画,阳光焕然成了雪光,覆盖其上。 她挨近窗台,径直忽视了亚当。 亚当转而有些怒色。 “我是来考验你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对一个人失去了耐心。” “一直做地质勘探员还是挺符合你的秉性的,上校。” “有一个合作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下个月,我应该结婚了,小姐,我知道……你可能在与我接触的过程中,开始有些流露真情了。” 一个人闯进来,看样子是过来找人的。 “嘿!上校,您知道这里的人中有位叫艾玛的吗?” “没有,小姐,要不要进来喝一杯酒?”亚当瞥了这个外来的小姐一眼,一身军装穿戴得整整齐齐。 艾玛遥望的窗台下,那位军官精神抖擞矗立在栏板前,海风吹拂着他年迈的面庞,他向一个人指了指通向下层的餐厅,蓝白条格纹海军军服的人们在他所处的天台上穿梭。 “不用了,您真的不清楚?” “要不,您把目前跟她有过接触的人,告诉我也行。” “她是跟一个上校认识,只不过不是我,请回吧!” “是您的父亲来找你了,不是?”那位女士被他轰走之后,亚当决绝地问起她。 “你该怎样跟你的父亲报告我是位怎样的人呢?”“我没成想到我最亲近的人竟然连同你们骗了我,我这位考察期的军人,正是应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那句老话。” “我确切地声明道,我的确不适合当一个指导人的……” “不,你说得对极了!”艾玛回过头来,专注地注视着他的目光。 “有些时候,人是不应该被框框架架所限制,现在——你考察期,我宣布你通过,我会跟父亲说明,这次是我的失误,我并没有看错人。” 随后,艾玛决绝离开。 当他父亲还没找到她,她就已经乘坐已经悬停在大洋之上的直升飞机离开去下一座海岛执行考察下一个军士的秘密任务了。 五年之后,亚当与艾玛再次相逢,注定了,此生他们有着牵牵绊绊不可割舍的缘分。 五年前的那一天,亚当与艾玛分别的那一天,艾玛刚走没多久,亚当就转而去了主办公室。 在第三层与第四层之间的那个可以随意浮出浮进的空间里,穿制服的高级校尉正在里面办理重要机密文件。 “上校,有什么需要的吗?”校尉客气道。 “可以帮我拿一下关于这里所有新来的人的名单吗?” “上校,你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这可是高级机密。” “哦!好的,但是我保证不泄露出去。” 随后,校尉随手写了一份手书,按了印章。 “欸……上校,费这么大事,是准备干啥?”校尉瞥了他一眼之后,亚当接了过去,往红颜料里面轻按住。 “请按上去。”校尉指示道,这不仅仅是他个人的责任。 “按了,已好。”亚当明确地回复他。 他将手书轻轻瞥了一眼之后,将它重新归回原位。 “哦,我马上给你取,但一旦有任何消息从这艘舰艇上泄露出去了,这事可和我们两个有着跑不脱的干系与牵连。” “别啰嗦了,校尉。”亚当不耐烦道。 “我突然想起,也有一个人来过我这里,说也是要查看资料什么的。” “哦?”亚当疑问道。 那幅画面,蓦地浮现与校尉眼前,那人的声音,也蓦地让他焦躁的心得以停息片刻。 那张恬静的脸,就像温柔的月光一样照进他的心扉里。 “嘿,校尉,您知道这里的人中有位叫做亚当的吗?”她问(踮起脚尖),在台灯下露出泛着血红修长的手指。 “没有,小姐,要不进来先歇息一下,顺便陪我聊聊天。”那位校尉回复道,倾然一笑,从桌子底下钻出脑袋,露出好看的八字胡。 “不了,您到底知不知道啊?” “要不,您直接把名单给我也行。” “给完我就不打扰你了。” 面对校尉的挑逗,她只有装聋作哑。 “这艘潜水舰军官的名单我可没有,要问,小姐您可以去找比我官大一点儿的也可以。”校尉故意逗弄她道。 艾玛感觉得到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游走。 “谢谢。”她回复他。 “不用谢,小姐,为您这样美丽的小姐办事是我的荣幸。” 校尉挑眉,“又是亚当?”,心里禁不住疑问,这个刚刚升级为上校的亚当到底迷住了多少女人啊?怎么这艘潜水军舰上是个女人都要往我这里打听打听他的来由以及底细。 艾玛只好去更高级的办公室去问。 除了刚才她去过的第三层与第四层之间的那个可以随意浮出浮进的空间以外,还有一个隐秘的去处。 穿戴整齐的军官正在里面处理文件,很难想象到他们已经在海上漂流跋涉了这么久。 “嘿,漂亮的小姐,请问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他侧脸而视,落下手中笔走龙蛇的钢笔。 艾玛微微一笑,展露眉头道,向前走近了一步,“可以给我拿一下这里所有军士的名单吗?” 她压抑着内心急切而激动的心情,早已按捺不住。 “小姐,你……打算要这份名册干什么呢?”高级军官道。 “总之,您先签了放在桌上的那份保密文件之后,再说。”他打量了一下她。 “好的,我马上签。” 艾玛利落地动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担心亚当会突然进来,将她打探他底细的事情当场抓个现行。 关于军官等士兵的花名册上,记录了所有军队首长以及下属、忽视、一声、秘书等职务的信息,但是就是没有提及“亚当”这个人的名字。 “你在犹豫什么,小姐,没有看到你想要查看的人吗?”军官问。 艾玛心想,上面并没有亚当的名字,会不会是他的助手金叫错名字,或者是她听错了,因为目前她对法语的掌握程度还不是很深。 说不定,这个法语名字,不是亚当,而是与亚当相近的单词呢? 艾玛再三确认,依旧没有以“A”开头的士兵的名字,是不是哪个部分她搞错了? 艾玛闷咽了一口气,便从那扇门中脱身离开了。 “艾玛小姐。”一位威风凛凛的军官偶遇她,对她打了一声再普通不过的招呼。 “您好,我先走了,有空再聚。”艾玛急匆匆离开了,因为转身她就瞥到了金天在转角处即将举步而来的影子。 “好。”那位军官凝望着艾玛窈窕的背影,目光依依不舍。 “艾玛,我对你的爱慕之心,你什么时候才能理解?”军官心里想着,愁闷地丢开还未吸完的烟头。 “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但你千万不要为了那个男人做什么傻事。” 此时亚当正与自己身旁的几个人谈论着另外一个女人。 “她是什么来头?”军官绕到亚当跟前,与他们几个军士走在一起,佯装谈论另外一个话题,实际上却是暗自打探他对艾玛的心意。 “石油大亨,小小年纪,政治花容月貌的年华,却硬生生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拼出了一片天地。”另外一个军士道,“当然,还是暗中使了不少手段,一个女人,除了床上那点儿功夫,办成一件事,哪有那么容易?” “哈哈哈——” “应该不会是机械人吧?” “哪有男人和这种东西……” “大脑有点儿意思。” “早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就有机械姬了,你知道吗?还有人借此拍过一个关于机械品种的电影呢?” 他们天南海北、天高地阔地谈论着。 当军官准备借此机会将话题顺利地转移到艾玛身上时,亚当却独自离开了他们所在的“小组讨论队伍”,“擅自”离开了。 “他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吧?不然,不会一句话都不留的。”队伍中的一位士兵驻足停下。 “他向来是这样的,只是你没见过他突然离开的样子。”另外一个对亚当稍微熟悉点儿的人的士兵接话道。 尔后,他们无话可谈,索性一起停下来干等着亚当归来。 有的时候,似乎只有亚当能够成为人群之中营造气氛的调味剂。 缺少了他的加入,谈话总是缺少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虽然他们经常在一起聊天,但是却对亚当往内更深入的地方不太了解,他从来都没有跟其他人谈论过自己的家庭还有亲人。 “是他未婚妻来了吗,那天他喝醉了酒,不小心叫一个女人的名字,手里还攥着一枚结婚戒指。”站在栏杆前的其中一位军士好奇张望着。 的确,离他们两个办公之外的铁皮地面上,挡住亚当视线的正对面是一个面貌全新的女人,而那女人一头耀眼的金色大波浪卷发,他们之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第三十三站 誓言红宝石项链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我直接去问他好了。”女人的名字叫安娜。仆人提醒道,“但这是他心里的一块伤疤。” “他什么时候有空?”安娜说后,就直接冲到了亚当面前。 休息室,第三层舱房,他所住的地方,就挨在餐厅外面。 “门开着,还没锁。”安娜惊异地发现,走了进去,观察里面没有任何女人的蛛丝马迹,除了抽屉——里面小时候亚当总是喜欢将自己写的日记或者什么被他称之为秘密的东西藏在里面,明明知道不安全,还偏要房子啊里面。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将一双手探了进去。 果不其然,是一大叠信笺。 “我们究竟要不要结婚,他究竟还要延迟到什么时候?”她犹豫着要不要将这句话说出口,她想了很久。 信笺上面,保留着关于亚当心里所蕴藏的所有心事。 下面一叠全部都是关于亚当那段已经磨灭掉的爱情,他所爱的那个女人已逝。 安娜不再想翻篇,除了这些手中的信笺之外,她没有发现任何别的。 突然,安娜在抽屉内更深一点的地方发现了一个首饰盒,她立刻将它翻了出来。 打开一看,泡沫上面安躺着一条璀璨夺目的红宝石项链,项链之下还夹着一张白色的小纸条。 上面是亚当的亲笔,写着:“对不起,祖母,我不能将项链交给自己喜欢的人了。” “难道她不就是她喜欢的人吗?”安娜疑问道,顿时间热泪盈眶,怀疑一切。 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直到二十岁的那天,他给了自己一个承诺,说此生一定要娶她为妻,难道他对自己承诺的誓言,他都一概忘了吗? 安娜将首饰盒放回到原处,将一切都归位。 夜幕垂下,黑幕中,闪烁的月光之中闪现着安娜哀伤而蕴含愁绪的眼眸。 “难道亚当对那个已经逝去的女人,还没有忘怀吗?” “还是说,亚当已经有了新欢。” 安娜这天夜里,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她忍不住想要去找亚当,可是却怕亚当不能给她想要的答案。 明明曾几何时,他那么热切地追求她,还说要一辈子都和她在一起,可是他发誓的那一天还没过去两个月,他就变卦了。 她不禁回想起一开始与他走过的一点一滴,明明起先是他喜欢的她啊! 翻开日记,亚当以她的视角作为第一人称叙事与描述记录,曾几何时,那是她亲身告诉给他的,内心珍藏的一点一滴。 我来自富商之家,勉强挤得进上流阶层。 父亲威廉与爱丽丝是表兄妹的关系,我叫爱丽丝为姑姑,也很喜爱她,因为这位温暖可亲的人市场写信给我,还给我寄好吃的各种甜点与饼干。 可是这一点总令我妈暗中不大乐意,她经常一看到来信,就说:“不是她又那位宝贝女儿吗?可是那位侄女不太招呼人,是不是如今都快装聋作哑成哑巴了。” 她每次都当着ode面对我说,爸爸在的时候,她就立即转换成娴静稳重的家庭妇女角色了。 我又觉得好笑,又挺对这种行为憎恶与反感的。 后来听多了,也就干脆不听,可是妈妈每次说的话总是像嗡嗡的苍蝇一般萦绕在我的耳畔,看来她是找不到发泄口了。 因为爸爸总是特别信息地接受姑姑的馈赠行为,以前他们之间似乎存在某种故事的始末进展,再次就不仔细阐述了。 终于临走的那一天,我大致从母亲的话里描绘出一个未曾谋面的表妹的模样。 母亲接到一封信,只简短地往电话那头说了一句,其中一句是这样的:“哎呀,看来是自己生的女儿不管用了,谁叫这个侄女打小体弱多病,不好喂养呢?” “又天生沉默寡言,孤僻还任性,去她家看望的时候,都不出来迎接一下自己的表姑表姑父,也难怪,骨子里面的本性就是这样,改不了的高傲。” 平常没事儿的时候,尤其是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她都会和家里的老佣人唠嗑唠嗑。 安婆婆(简称)口风把得很紧,母亲大概有一次是这样聊的:“她大概是想把女儿嫁给她的表侄吧,想的倒挺美的,您说,那位朴素的可人儿,及经受得起我儿子的诱惑吗?缺点倒是继承了一大堆,有关于哪个家族的优点倒是一个也没有。” 安婆婆好奇道:“什么优点?” “安婆婆您在这个家这么久了,您不知道?我是有多么羡慕,能长成这样的一位美人,哪怕是威廉,当时也极有可能被他的那位爱丽丝表妹给勾了魂儿吧?” 克莱拉道,也就是安娜的亲生母亲。 “可是她的女儿呢,翩翩继承了他的自私、傲慢无礼,别的就不用多说了,长得是多么的平淡无奇,而且还那么阴郁,这样的一个女孩,谁见到都喜欢不起来,更别说进一步接触了。” “是啊,是啊,我老记性不好了。” “可是小姐在这儿听着呢!”安婆婆小心提醒道,安娜回头看了一下正在扭着她洋娃娃眼珠子的哥哥,也就是安婆婆口中所称呼的这个家的少爷。 “放心吧!安娜不会讲给那家人听的,况且我家少爷也不会对这样一个人感兴趣的。”克莱拉回答道,一边继续忙着手中的针线活儿,贵妇间都用这个来打发时间。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少爷回答道。 安娜斜睨了她哥一眼,怎么可能。 “哈哈哈——”母亲大笑着。 安婆婆又道,“少爷也是要跟着小姐去的哈?” “不想去。”少爷道。 “你还去吧,去见见那家也好,指不定你爸就打消要让你和你的表妹定娃娃亲的念头了呢!” 总之,我所谓的表妹就是一个孤僻,极其令人喜欢不起来的小孩儿,长得又相貌平平的那种人。 那一天,我与哥哥道别家里,终于要去见所谓的姑父家了。 是出于什么原因,大致是由于父母出海两个月洽谈生意,一时间赶不回来了。 而那边的姑姑也提出请求她心中期盼已久的侄儿与侄女来他们姑父家小住一段时间。 父亲也特别在即将要驶离家园的马车临走的时候,叮嘱我们不要欺负妹妹,我点点头。 尔后,我们就分道扬镳,背道而驰了。 父母乘坐驾驶着另外一辆奔向巴黎的马车,离我们远去,我面无表情,而哥哥痛哭流涕在马车上一直招手。 飞驰在乡间小路上,成功抵达郊外别墅,车子上大包小包的行李,我和哥哥很怕它们会把我们给挤下马车去。 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并没有对眼前的表妹有什么兴趣,至少她在我面前,完全如同一个陌生人。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之间更加别提什么交流了。 我第一次来到亲戚家并且打算在这里入住一段不短的时间,这家房子的女主人是我最熟悉不过的了,可是尽管她有寄信给我,对我也很关照,可以说这位姑姑完全把我当做另外一个亲生女儿来对待了,但是现实里我却只拜访过她一两次。 所以我们之间还是要偶一定的距离。 来到这里之前,我以为妈妈嘴里讲的都是真的——但是那位姑姑并不像她所描述的那样自私傲慢又无礼。 这位美人姑姑简直是一个举手投足之间浑身上下都会熠熠闪光的人,而她于无形之中给予人的温暖和庇护远远不止于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 迎接我们的第一刻,姑姑还有姑父就给了我们一个热情而温暖的拥抱,她的举动更加贴心,拥抱我们之后,亲身为我们提行李,再付之以迷人的诶小与款款的蜜语。 这更加让我误以为她就是我的亲生母亲了,母亲经常这样嘲讽道。 而姑父却看着有点儿严肃,但是实际上,他内在的性格却是风趣幽默的,当发现他最真实的那一面时,这个姑父不禁让人有点儿匪夷所思。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襟危坐一般在茶几前喝茶,像极了一位政客。 但听父亲讲,他也是一位商人。 他手中饮着茶对我微微一笑,就打了声招呼,让我自主上去收拾房间。 跟随姑姑家里的保姆来到楼上的时候,姑姑已经不知去干什么了。 大概是叫我那位躲着不见的内敛而害羞怕生的表妹出来见客吧! “哈哈,我的小宝贝,是不是害羞了?” 正躲在被褥里的小女孩一直蜷缩着。 “妈妈,能不能别称呼我小宝贝了吗?这样我很受不了,现在我已经不是小孩儿了。” 被褥里面的小女孩传来闷闷的一阵低语。 “那好吧!就等吃饭的时候吧,我知道见到新的人,你会有些不太适应。” “慢慢就好,没关系。” 持续大概五分钟的寂静无言之后,女孩儿依旧没有吭声。 “好吧,好吧,我先离开房间了,但你至少要跟你的表姐还有表哥打声招呼。”爱丽丝已经感受到正在被子下面扭动着身体的小宝贝不耐烦的情绪了。 “嗯,我会的。”蒙在被子里的小宝贝嘟囔了一小声。 被被子闷红了脸蛋的卡米尔甩开被子,闷闷地走出了房门,整理好衣服,去见她所谓的表哥还有表姐。 本来就绯红的脸,在见到表姐和表哥的那一刻,变得更红了,直接“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第三十四站 遥远的故事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他是那么的英俊而精致,蓝蓝的眼睛一眼就让人看得着了迷。 而爱德华此时正在想着,“她不会是得了肺炎吧,脸那么红。” 卡米尔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自己红彤彤的脸蛋,激动不已地说:“我、我是你的表妹——卡米尔。” 从她嘴巴里吐露出的每个字都颤抖不已,卡米尔因此差点儿紧张得眼泪都掉下来。 “Hello,我叫爱德华。” 看着她莫名奇怪的举动,心里面有点儿发笑。 心想,还真是可爱。 看着他的第一次微笑,卡米尔感觉到了自己立马陷进了上帝设下的圈套。 卡米尔躲避道:“拜拜,进餐的时候再见。” 在折回去的路上,卡米尔心想道:“他没有喊自己表哥呢,加入他不是我的表哥,就可以和我在一起了,可是他根本不可能喜欢我,因为我既不自信又不漂亮,这样的想法根本就是空想,还是妄想。” 爱德华难道没有发现以前他家来我家拜访的时候,我躲在窗边偷偷地看他吗? 金天近距离接触,和他见第一次面已经够令我难受了,这两个月我要如何度过呀? 卡米尔的小小脸蛋烧得彤红彤红的,她不能再想了。 此时她既是幸福的又是焦躁的。 卡米尔躺在床上,望着零星的几颗星星,看着月亮,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卡米尔默默地回想着金天关于爱德华的一切,猜想自己一定是喜欢上了他,这该怎么办? 她继而想了很多很多。 甚至从结婚到生子,她眼前只不过七岁,心智就已经超过同龄的女孩儿了。 在学校里,老师也猜测不出这个木讷小女孩儿的心思。 她的想法一定愚蠢透了,是多么地出人意料与荒诞滑稽啊! 最终她想到了一点决定她是否应该终止这个念头的决定性因素——他们还不算血缘太近的表兄妹应该不会不能结婚。 渐渐地,卡米尔松了一口气。 但是由于胡思乱想地瞎想了很多,她大脑昏昏沉沉,终于在顶着两颗沉重的眼皮的情况下睡着了。 从见到爱德华表哥的那一天起,卡米尔自认为她的一切都随之而改变了。 只是这一切的变化悄然无声,与她默不作声和腼腆的性格一致。 以前,从不在乎样貌、形态的小女孩卡米尔开始越来越频繁地照镜子,吃饭前、吃饭后,与人拜别前,与人拜别后。 卡米尔这位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总是对着卧室明亮的梳妆镜细致入微地对自己全身上下进行大量,一丝不苟,不落过任何细微之处。 爱德华是那么的帅气,样貌是出奇的好看。 他的衣服与鞋子是那么的别致,恰当好处地衬托出他蓝湖一般的双眸的深邃与迷人,爱德华就像是一个美丽的礼物经过包装之后,在每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显得更为惊人了。 “卡米尔,小姑娘,准备洗洗你的小手进餐了!”妈妈叫她,在底楼的厅堂。 卡米尔从柔软的天鹅绒床褥上幡然起身,整理好头发。 随后,卡米尔急忙从衣橱里调好一件素色的兰花点缀的布裙,再在头发上别上精巧的银质发夹,踩上皮鞋,“叮叮咚咚”顺着扶梯一路而下,表哥爱德华在底楼那端与卡米尔相反方向撞来,他竟然看了卡米尔一眼。 而且默默注视着她的穿着与打扮,也许是留意到今天他的表妹特别精心打扮过了。 卡米尔不知道他为什么看向自己,顿时间他的脸颊都快被他盯得发红了起来。 随后,爱德华转身去楼上拿了什么东西下来,就与帮厨完毕的卡米尔一同落座了。 卡米尔的父亲和母亲继而坐在了餐桌前端。 妈妈让卡米尔过去,卡米尔就到了仆人的对面去,挨在了表哥的旁边。 一旁,仆人那好烤好的面包和牛奶摆放在每一个人的面前。 真香啊! 换做是平时,嘴馋的卡米尔早就急不可耐地徒手撕面包吃了。 可是现在不知怎么的,卡米尔灵敏的鼻子什么信号也没有接受到,她的那颗幼小而童稚的少女心完全专注地沉浸在与表哥爱德华待在一起的共同的氛围之中。 卡米尔小心翼翼,生怕爱德华会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对自己产生一点儿不喜欢和讨厌。 卡米尔尽力在爱德华面前维持自己美好而淑女的形象。 但正是因为这样,让本来就内向的卡米尔显得更为的紧张与拘谨。 卡米尔正襟危坐在餐桌前,耳畔传来细嚼慢咽买面包和喝牛奶混合下肚的咕噜咕噜声。 对于这些本来可以忽视的细节,卡米尔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像一阵阵打击乐一样。 这种内心压抑的感觉太过难受了,她因为这个而不能松一口气。 所以当卡米尔本想与爱德华搭上一两句话的时候,由于担心失误,她退缩了,她连正眼都不敢看向他一眼,而他仅仅与她咫尺相隔。 但这是卡米尔第一次喜欢上一个近在咫尺的人,而且因为一直喜欢这个人,而坚持下去世界上本不可能存在的长久的喜欢与爱。 “亚当喜欢的人自然是卡米尔,你是再清楚不过的,尽管他对你说对于那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的人,他已经不爱了,可是男人的心,谁又说得准呢?” “男人的嘴,总是用来唬人的,我也不例外。”助手金用自认为独特的安慰方式来安慰已经知道真相的安娜。 “不,即便这样,卡米尔喜欢的人也是爱德华,不是他亚当。” “他这样抱着侥幸的念头以为卡米尔对他至少还会保留一点喜欢,是极为不可能的。” 安娜说完之后,捂住嘴“噗嗤”失笑。 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对亚当抱着这样的想法呢? 她原本以为他真的已经爱上自己了,可事实上——上帝果然是骗人的,人在苦难的时候,怎么会给你一颗糖吃,人生嘛,不过是难上加难,一直都没有结束的那天。 “你知道亚当为什么会拥有红宝石项链吗?”安娜蓦然回首,问向金。 “听亚当说,那是他祖母给他的。” “给他留下的遗产。” 而遥远的故事,又要从很久开始讲起了。 当这段故事已经开始流传于世的时候,亚当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而那个收留他的祖母只因为他长得像一个人,而将她自己一生的宝贵财富作为遗产留给了他。 身为这幢房子骄傲而极具有自尊心的女仆——伊莎贝尔.威尔逊,此时正坐在月光斜射下的狭小梳妆台前,倾情写作。 她用一只废旧的鹅毛笔沾之以墨水,字字印在发黄泛亮的稿纸上,她回头望了一眼正在熟睡之中的露露婆婆,平常大家都叫她为露露。 露露呼声震天,尽管伊莎贝尔已经习惯了鼾声如雷,但是她同时也习惯了呆在马棚里的睡觉日,那里安静,使她安心彻夜安眠。 伊莎贝尔整了整衣襟,此时她正穿着一件灯笼睡裙。 她提起煤油灯,走下房门,顺着一条捷径,那是一条地窖下的密道。 她走出了出口,再往前走一段,就到达山顶。 那里有马鹏,是她主人家的,静夜如水,伊莎贝尔躺在马鹏里的小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伊莎贝尔习惯性地早起,越过山坡,采摘那里新鲜的蔬菜和野莓,然后只身返回原地。 那时露露婆婆已经在厨房内准备早餐了,厨房里由火和枯木的味道,废柴“嘭嘭嘭”地燃烧着。 随后,弥漫着面包的香味,十分诱人,从厨房那侧的门口飘来。 “快呈上去吧!”婆婆叫着,“嗯。”伊莎贝尔应了一声,利索地将朴素而简单的餐点端上了餐桌,主任们正准备“一拥而上”,而主人家的那位“公主”此刻正在第二楼的窗前背诵诗经,楼上一如既往地回想着平静之中的嘈杂。 “小姐,该用早餐了!”伊莎贝尔朝房间那儿叫道。 “好的,马上就好。”小主人应道,她是一位漂亮迷人的乡墅女主人,阳光映射着她泛红的雪白的肌肤。 尔后,她下来了。 她美丽而断专,高贵而优雅地展现在女仆人以及形态初现佝偻的老婆婆的面前。 “啊——”女仆们不是羡慕的观望,就是默默地发出赞叹声。 “她正漂亮啊!”露露婆婆说道。 伊莎贝尔没有理会这群巴结奉承的人,她向来敬佩的露露却一脸骄傲而自豪的神情,像个哈巴狗一样对着女主人摇尾乞怜。 而女主人又与露露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我们只不过是这个家中还能依靠的打杂干活儿的身份卑微到尘埃的女仆人罢了。 同往常一样,格雷一家——格雷一家,就是伊莎贝尔的主人,正在圆餐桌上享用早餐,他们围坐着,格雷男主人——其实才不过四十多岁,但是由于身为山下的庄园主长年累积的辛苦与埋怨导致他看上去很老套的样子,在外表上别人看待起来亦是如此。 而与他结婚的格雷太太却保养得十分的年轻又漂亮,尽管她比他还要年长个三四岁。 格雷老爷用手帕擦拭嘴边棕黄色的面包酱,他看书的模样令伊莎贝尔油然而生起一股敬佩之心。 他的老套,在伊莎贝尔的眼中看起来也是一种代表着沉稳与圆滑的处事风格的表现形态。 而 第三十五站 茱莉亚受艾伦庄园邀请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而不管他样貌上显现出的年老。 格雷太太时而会谈起关于化妆或美容方面的点滴,而年轻魅力的小姐——茱莉亚,则一本正经地端看起书名号《圣经》,在别人眼里看来,她应该是个爱读书,有思想有文化的小姐,而伊莎贝尔鉴来,她不过虚晃作假。 “噔噔噔”,从远方传来清脆而踏实的马蹄铁的声音,不急不慢,越来越挨近。 随后,马蹄声停了下来。 伊莎贝尔无闲工夫好奇那是什么,和差不多年纪的一个女仆一起收拾碟子,打扫卫生等。 好像又一个陌生男人到了,伊莎贝尔走出房间,正好对上那个人的眼睛。 他长得英俊非凡,风流倜傥,但眼神十分凌厉。 这一下子打消了她对他的念头。 管家为他开了门,他随从进入了别墅内。 随后,手里的活儿一干完毕之后,伊莎贝尔就和女仆艾米丽激动不已地跑到正厅去了,那个风流倜傥、英俊不凡的人物和格雷一家相遇,他面带微笑,从容不迫,伊莎贝尔站在一旁,仔细听着他讲话,谈吐不凡。 其实他的名字叫做艾伦.盖尔,是附近一带有钱地主家的贵公子哥,山下也由家里经营着一个庄园,他从外国留学归来,没过几个星期,就迫不及待地要跑到山上去,要与心爱的姑娘见面了。 那个被他称之为心爱的姑娘,也就是格雷小姐。 伊莎贝尔料想他们肯定是青梅竹马。 艾伦找了一个借口,因为想和茱莉亚见面,所以他邀请格雷庄园所有的人,包括仆人在内,一起前往他家参加举行的盛大聚会。 聚会上,将聚集社会名流,聚集着与他一同从大西洋那边学成归来的好友。 他说:“格雷先生,您一定要拉,带着您府上上下所有人。” “是所有人吗,艾伦先生?”一个声音传来,是露露婆婆。 “小猫小狗也来。”其他的仆人敛声屏息道。 伊莎贝尔料想到他可能会无视自己这个仆人,没想到他回复了露露:“它们可不是人,如果这样的话,那也可以,艾伦庄园从不回避热闹。” “哈哈哈!”格雷太太笑了。 他们一群人都被这位打贵族人家来的艾伦公子的风趣与幽默所感染。 “那带它们来吧!”格雷太太说。 随后,格雷太太对艾伦先生道:“自然是开玩笑的咯。” 她用手肘用力推了推身后的露露,示意不要过于激动,这个年迈的婆婆有时候还是有几分春心荡漾的。 “真是位仁义心肠的公子。”露露捧脸道。 “艾伦少爷,你知道……哦,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位极为严厉的人,我不会因为什么聚会就允许自己的女儿随便去参加,况且我府上还有事务要忙,就算耽搁一天也不行,除非你给出的是什么正当理由。”格雷老爷道。 “格雷先生,在此请允许我尊称一声您为伯父,因为我和令爱都彼此相识,前一年下着鹅毛大雪的冬日,我归家一趟,正好马受伤了,恰巧遇到了茱莉亚小姐,是茱莉亚给予了我帮助,才使得我脱险,要不然我就风餐露宿了,所以邀请令爱和令爱的家人来到艾伦庄园参加宴会,算是我对令爱的报答之意。” “另外……请说说我的正当理由,我真正的目的更明确地说,是想通过更多的途径了解茱莉亚本人,我喜欢上了她,打见到她第一眼的那一刻。”艾伦言辞恳切道。 茱莉亚顿时间无法言语自己的心情,蒙住了一张害羞得彤红的脸蛋,身后服侍她的仆人则禁不住发出惊异和欣喜的狂叫。 伊莎贝尔则丧气地垂头到一边,原本高兴的心情低落到谷底。 “那你只需要叫上小女一人便可,这间房子里的人全都离去了,恐怕是不太方便。”格雷老爷皱眉道。 “伯父,我可以打消您的顾虑。”艾伦继续劝服他道。 他凑到伯父跟前,格雷老爷很快释然一笑,这次宴会上可以结交许多的商人,对格雷庄园的利益远远大于弊端。 所以格雷老爷的担忧也大可不必。 “所谓爱屋及乌,希望您和伯母能够理解我的意思。”艾伦退后,真诚的目光看向格雷夫人和格雷老爷。 “那好吧,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伊莎贝尔没有想到格雷老爷竟然答应了,这意味着她也要去,那不是要亲眼目睹自己的女主人是要怎样与艾伦亲热的吗? “大师有一点,希望您能够答应,这样好吧,带这么多人也不方便,庄园内总要留几个人看家吧!况且下人也不适合呆在这种社会名流聚集的地方。”格雷老爷依旧有所顾虑地皱了皱眉头。 “我勉强在镇上算得上半个乡绅和庄园主。” “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业,不能说不管就不管了。” “伯父您应该算得上这一带的富豪了,还有很多人都不如你呢。”艾伦笑了笑道,“这方面的顾虑你大可以不必当心,我已经安排好随从了,他可以派人帮你暂时打点庄园内的大小事务,您觉得意下如何?” “那——就去凑凑热闹吧,小姐以及我们两个老辈,还有伊莎贝尔等佣人一起去,留下红管家及露露婆婆照看府内,庄园事务暂时不用打理。”格雷老爷回复艾伦道。 露露很明显一丝不悦了,她是一定要陪伊莎贝尔那个小蠢蛋去才行,她虎头马尾的,指不定给格雷一家惹出什么祸端来呢! 但是她渴望的心情以及真正的意图,却没有人能够理解。 “你答应让露露婆婆去吗,她年纪也一大把了,长途劳累的,经受得住吗?”格雷老爷询问格雷太太的意见道。 “我还是得让露露婆婆陪我去的,您说呢,老爷?”格雷太太道。 “但……府上总得留下一个人吧?”老爷道。 “不用了,红管家一个人就行了,还有他身边常常跟着的那条大狼狗呢,你害怕有小偷从红管家的爪子下跑脱了不成?”仆人插话道。 “哈哈哈!”大家忍俊不禁道。 “又不是十天半个月,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到庄园的,不是?” “大家就都放心安心吧,这幢房子倒是没什么需要打理的,等人回来了,就行。”格雷太太欣悦一笑道。 艾米丽和女仆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有伊莎贝尔心里仍旧压着一块重如泰山的磐石,这么快,她就被一位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男人给迷惑了,正是没出息,好像几辈子都没有看到过男人一样。 她又感叹自己是这么的没用,而她怎会甘心自己一见钟情的人就这样与自己交臂而过呢? 她努力挤出笑脸,以免遭怀疑,想象自己就是艾伦口中所说的那个喜欢的人,她即将要奔赴远方,去见聚会上的人,和他所认识的朋友们尽情交流,可是那远远不可能,是她永远都无法触及到的繁星,眼前她连一颗星都接近不了,更别提什么那些挂在浩瀚天际的“繁星”了。 可是她却安宁地沉醉在自己给自己构筑的短暂的泡影与梦境当中,宛若她就是女主人——茱莉亚一样。 “再见,茱莉亚。”艾伦与茱莉亚吻别。 格雷一家对于他的来访很是关注,他临走前还留有余味。 而伊莎贝尔则默默地看着他离去,迷恋地遥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篷篷顶。 “小姐,我们……大概什么时候会见到艾伦少爷呢?”伊莎贝尔问格雷小姐,在梳妆镜前,她准备为小姐宽衣。 留意到茱莉亚一声不吭,伊莎贝尔渐渐小心翼翼起来。 “不知道,这好像不在你的职责范围吧,只用管好仆人分内的东西就行了。” “对了,你不会是想打艾伦少爷的注意吧?” “瞧瞧你紧盯不放的狐媚样。” “我没有,小姐,我只是替你担忧,问问罢了。” “万一艾伦少爷有别的新欢了呢?” “怎么说?” “因为……貌似像他那样优秀的年轻人,不仅外貌长得英俊,家庭背景乃至自身的品性也是一等一的,身边聚集着那么多的名流贵族,自然是不乏许多女孩子的倾慕与追求。” 茱莉亚打量着她,目光怀疑。 “空口无凭,你怎么知道的,证据呢?” “我在那些描绘古典庄园的故事书上看到的。” “这你也信?”茱莉亚扫视着她。 “行吧,看在你从小就待在我家的缘故,也不敢对主人喜欢的人打什么歪主意,我就信你一回,不过下次,你不准再在我面前打听关于艾伦少爷的事情了,不然,可是你自找的。” “嗯。”伊莎贝尔乖乖地点了点头。 有时候这个茱莉亚还真的像是一头随时都会发飙的母老虎。 她以后还是小心为妙,别被她抓住什么小辫子了,要不然,可真是自找的。 可进入庄园之后,她怎么才能接近艾伦呢? 那个时候,茱莉亚肯定受他邀请,与他在舞会上携手共舞吧,而她大概也只有眼观别人幸福的份儿了。 穷人真的能够跻身上流阶层吗? 她这种身份的人,应该想都不要想这些事情的好。 如果那个男人身上不名一文,就跟红管家一样穿着寒酸,那是不是她也如同茱莉亚一样对待他跟对待街上的流浪汉与卖艺者一样,心怀怜悯,甚至于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第三十六站 发现野猫的勇气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看向明媚的阳光四周,伊莎贝尔眸中包含复杂的情愫,自从上次她受过羞辱之后,心情就很沉重,取法释怀。 而同龄的仆人艾米丽则显得很轻松似的模样,简直要比她的女主人还要激动万分。 “艾米丽,你在干什么?” 茱莉亚朝艾米丽询问道。 “哦,小姐,对不起。” 茱莉亚脸色暗沉了下去,尔后艾米丽闷声不吭地为茱莉亚小姐打点行装。 茱莉亚不屑地瞥了伊莎贝尔连同艾米丽一眼。 格雷老爷已经雇佣好了车夫。 “红管家”一如既往地并且若无其事的样子,除非当他心情特别喜出望外的时候,此时送别我们离开的时候,他自然也是惯常的板着一张脸。 “红管家”一副僵硬又严肃还带着略微愁绪的面孔,他的面孔是红色的,脖子上连着鸡皮疙瘩也泛着紫红色,像酒鬼一样刚喝了酒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却经常说这是天生的。 伊莎贝尔走近“红管家”,小声对他说:“嗨,红爷爷,等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哦?” 他的眉头及其僵硬的部分开始舒展,回复她:“不用了!” “那好吧!”伊莎贝尔道,“那我带酒行吧,特别上档次的只有贵族才喝得起的那种酒,行吗?” “哈哈,那行吧!”红爷爷害羞地挠了挠头。 “诶,红爷爷,其实你一直把我当做您的亲生孙女儿一样看待,爱护我就等同于你喂养的那条大狼狗还有爬藤的野蔷薇一样。”伊莎贝尔继续道,“我会回来的,总之,庄园内还有我呢。” 红爷爷欣慰一笑,更加不好意思了。 有的时候,他还经常发脾气,对伊莎贝尔大吼大叫,是他错了。 “还有,如果您去年没有戒烟的话,圣诞节的时候,我是准备掏腰包买烟袋给您的,瞧,您的烟袋都破了好久了……也、也没人给您补,是不是该找个人了,比如说——露露婆婆呢,您老觉得意下如何?” 伊莎贝尔踮起脚尖,凑近红管家从栅栏那处探出脑袋的耳廓。 “还不快过来搬行李,伊莎贝尔?”太太又催促她了。 “好的,我这就来……” “爷爷,我先走了。”伊莎贝尔探下脑袋,往红管家脸上轻轻烙下一个温柔的吻,那吻像清风一样绵长。 红爷爷把大狼狗给从栅栏里牵了出来,身后留下一片荒芜的玫瑰花地。 “大家都保重。”露露婆婆扛着一大包的东西,对红管家还有一两位仆人挥手道别道。 “嗯,保重。”留在白色别墅里看守的仆人们道。 车夫将马车停在小路旁,冬日零星的野花吹拂着,车上坐着茱莉亚、格雷夫妇。 而剩下来的随从的仆人们则乘坐另外一架公共马车,又破又旧,还又拥挤,到处都腾不出空儿来。 幸亏车内没有老鼠,要不然,肯定将这个世界给搞得天翻地覆了。 伊莎贝尔腾出手来,闲暇的时候,还在看手中未读完的《破落的庄园》。 我们两架马车一前一后,一大一小驶过格雷庄园,附近十里之地都是受格雷一家掌管。 伊莎贝尔探出鹅蛋般的脸蛋还有圆乎乎的头来,朝冬日阳光底下的男工们招手,除了庄园,格雷老爷招聘的工人全是女性。 格雷老爷自个儿在奔波的马车内说道:“这些男工们可一定要照顾我的庄园,这十年来,他们可一直都没有出现过什么差错。” 辛勤的工人们依旧在田地里采摘大片大片的棉花,一个站在田埂上的男工弯腰拾起掉落在沟里的棉花,“是的,先生,我们可一直都兢兢业业,没有犯什么滔天大罪。” “还有多久抵达艾伦庄园?”格雷老爷等不及道,他想要尽快去尽快回,一刻也等不及,他总预感不妙。 “先生,不着急,差不多半个小时就抵达了。”车夫拉住缰绳转头答道。 格雷先生“喏”了一声,茱莉亚昨夜由于兴奋得一夜没睡,所以正躺在车上补美容觉。 “哦,先生——我说得是抵达镇上的旅店还需要半个时辰,尔后,我们还需要在旅店附近转车,那种庞大的通往市镇的篷车。” 车夫不禁想起。 格雷老爷用双手蒙住脸,嘴唇紧闭,早知道就不应该这样草率,如今行程匆忙,害得他随时都提心吊胆为庄园的事而着急。 伊莎贝尔们舟车劳顿,尤其是另外一辆马车上的给累太太和茱莉亚小姐肠胃不适,停下车来的时候呕吐了几番才顺畅。 休息了大概三分钟后,他们乘坐拥挤的庞大物体,然后直直通向市镇。 终于如愿抵达了。 那所艾伦口中所夸赞的聚集社会名流的地方——豪华而奢侈的大型庄园,里面的殿宇表面镶嵌着一颗又一颗璀璨耀眼的晶石,宛若由浩瀚天际吹挂而下飘洒在上面薄薄一层的星尘,但眼前他们顾不上对这番美景进行表扬一番,他们实在是累极了。 露露婆婆面色苍白,嘴唇翕动无力,站不住脚了,眼前她只希望在伊莎贝尔这个小蠢蛋的搀扶之下快点儿躺进温暖的被窝里。 美丽壮观的铁门外,有专门的管家与仆人亲自迎上,为前来的宾客们搬运重物。 温婉乖巧的女仆则迎请他们进入专门的待客室。 而此时已经距离聚会开始的时间不远了,晚霞落满天,西方的星光乍现。 伊莎贝尔极其羡慕地望着这一切,中午的时候,他们停到路边,啃咬着黑面包,忍受着露天的凉风,现在她终于可以喝上一杯由别的仆人亲自端送来的热牛奶了。 眼前她饮用着热牛奶,凝望着这一切,包括每一个细微之处。 一个小小的晶莹剔透的茶杯,都在夜空的花园外闪着光亮。 这些器具,摆放得多么的整齐一致呀!哪怕她现在甘愿成为这些伟人服侍的女仆中的一个,也心甘情愿,品味着那些高尚人士所欣赏的绘画,观察着他们高贵的一举一动,却不同那些生活在上面乡野别墅里的茱莉亚小姐的嚣张与跋扈,虚伪与自私。 艾伦……艾伦来了。 眼前,使她感受到大脑一阵眩晕,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饮了这杯热牛奶促进水面的缘故。 她已经觉得这绝非现实了。 艾伦就坐在她对面不到三米的桌子上,她瞧见艾伦手里拿起一只银勺,此时她宛若化成了那杯盘中的一滴奶油,滑进了他的嘴中,甘之如饴。 微风中的玫瑰花香气触及到客房里的每个人的面部细胞,使每一个人都新鲜红润了起来,每一个动作与呼吸都极为鲜活灵动。 她的脸烧得彤红,她放下玻璃杯子,手背摸了自己的脸颊一下,果真是感染了风寒发烧了。 “咳咳咳。”她捂住一张一合的嘴巴,咳嗽了几声。 格雷太太顿时看向发出这宏大响亮动静的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无眼看格雷太太,格雷太太怒视着她,因为艾伦少爷就在她对面,眼前她这样擅自离开是不是有些失礼? “不好意思,艾伦少爷,太太,我要出去透透气。”伊莎贝尔道。 “有那么严重吗?”面目沧桑的露露婆婆眯着睡眼迷离关切她道。 “指不定是在哪里感染了肺炎呢,谁叫她又去管那些摇尾乞怜乞讨的流浪汉了。” “不要传染给我们还好。”另外一个跟随太太和小姐来的瘦成一道闪电的女仆道,约摸四五十岁的年纪了,可仍旧改不了年少时的那张大臭嘴。 “她还是小心点儿,别更严重了。”艾米丽关心道,注视着一直凝视着伊莎贝尔远去背影的茱莉亚小姐。 一轮金黄的明月高高悬在天空正中,对准月季花坛,像是一个圆玉盘一样。 她动身停在了这座宁静而美丽的花园之中,此地远离世间喧嚣与一切罪过,月季朦胧微妙的气息正指引着她前进到未知之境。 伊莎贝尔冷静下来,双脚蓦然停住,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她叹了口气,心还未完全平复下来,就有一个人蓦然地闯进了她的视线之中。 她跺了跺脚,以为是一头闯入灌木丛里的大野猫,她用冰冷的手掌拍了拍自己此时微微发烫的脸颊。 也许是因为外面的温度,使得她身体退烧了。 她还没抓到那头吓唬自己的大野猫,圆圆的月季花坛的另一处拐角就发生了隐隐约约的说话的人声,离奇怪哉。 有两个人在谈话,而且是两位男士,他们谈话及语调截然不同以前她在乡下接触到的那些自称为高尚雅士的凡夫俗子,于是伊莎贝尔由此怀着一颗萌动的好奇心,十分敬畏地躲到花坛那边去了。 她一边懊恼至极,遗憾不能见到那两位男士真实的面孔——是不是也如同那只钻进灌木丛林里的野猫一样令人生畏呢? 说不准,见到之后,也瞪着一对会发光的猫眼呢!毛耸耸地昂扬挺头,警告着她千万不要进犯它夜猫大人的地盘。 但是——她畏怯了,没有侦查上流阶层人是否也是“恐怖野猫”的勇气。 她停了下来,缩头缩脑,望而却步。 等这两位男士的背影都随夜空里沉落下来的星光浪荡天际的那个光怪陆离的瞬间,伊莎贝尔才完全放心下来,一个人独自享受这静谧而幽静的环境。 第三十七站 流光溢彩的舞会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她的心脏还为之震颤不已,花坛里层层叠叠的月季花逐渐将花苞收拢,明月高悬,映照着她雪白的脸蛋。 她本想趁没人在的瞬间偷偷屈身采摘一朵月季,一方面由于担心庄园的主人会责骂她因此牵连到格雷夫人,一方面又怜悯这朵花在夜空之下独自盛放的美丽。 她张望了深邃黝黑的四周,果真如方才一样寂静无人。 静穆的青木之中,她还是决意冒着危险果断地将它从枝丫上摘了下来。 并由此遭受了忍受刺痛与血腥的痛苦的代价。 这种滋味儿,想来也是幸福的。 她颇有成就感地将它它拥入怀中,这种冒险精神,不是每一个庄园中的仆人都有的,尤其是来到这座庄园的外来的仆人。 “私自拿走别人的东西可是不对的。”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蓦然停在了她的脑袋跟前,黑夜之中,微风戏谑地扫动了一下月季不安分的叶瓣。 伊莎贝尔借着打下来的月光看清了那张恐怖的野猫的脸。 男人愣了一下,宛如这个仆人见着他以为怪物一般。 她暗自希冀的念头果然在现实生活中实现了。 “请问小姐您在这里兜风,还是等人?”男人转换话题,以避免更近一步的尴尬。 “我觉得你应该不是在兜风吧,相比——一定是在等人。” 月光挑逗了人的脏腑脾胃,从指腹上滴落的鲜血像是四处蔓延开来,张牙舞爪的剥离分裂的红唇。 伊莎贝尔回答他,“不,我没在等人,也没人等我。” 她笑了笑,在月光底下蔓延开来男人心中想象不到的那种天真烂漫。 “只有月季花的主人才能够采摘它们不是,可是你——应该不会将我偷盗他物的事情交代给……” “不会。”男人打断了她。 “更何况有的人忍受了伤痛,以代价作为偿还不是?”男人淡淡地落下长长的睫毛,霎时间,那份眸中的深邃,令伊莎贝尔有些失神与错乱,那份深邃,貌似与艾伦有几分相似。 可是她不敢断定这个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是不是艾伦的亲戚什么的。 但是,他粗狂的五官以及外表又与之截然不同,有着肉眼可见的区别。 只是那对眼眸中呈现出来的情绪与意境,有不同而谋的相似之处罢了。 “这朵月季花,麻烦你帮我交给它的主人吧,想必您也应该认识他的。” “谁?”男人好奇地聆听着,一边注目着伊莎贝尔默默注视着他眼眶的专注的目光。 她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与她眼眶中的露珠一样,像是随时都会夺眶而出的蝴蝶的无数细翅。 不,他奇怪极了,应该是自己的眼睛看错了,那不是晶莹闪耀的露珠,只是在月光底下看起来比较皎洁的瞳孔里反射出来的亮度而已。 眼前,他跟她一样专注,只是没有想到她在利用他,以便让他在艾伦面前提起她罢了。 男人双手捧住月季花,将它缓缓握在宽大的手掌之中。 “在这座庄园内,我认识的主人不止一个。” 男人继而沉默,伊莎贝尔也不知道该怎样打破这份肃穆与沉寂。 “还是说,小姐您另有想法?”他似乎看出了一丝苗头。 “没……没有的事,先生,我猜我真正的主人应该在找我了,而我本来不应该乱跑到这里的,现在已经退了烧,回到客房,应该不会被他们说传染肺炎什么的胡话了。” “退烧,你——刚才发烧了,所以你是肚子跑到这里,借由花园这里的凉风,使体温降低?” “大概是这样。” “请不要告诉别人,有一个仆人在这里‘等人’就好,先生,谢谢了。”伊莎贝尔特别加重了那两个字。 “十分抱歉,给您增添麻烦了。” “哪有的事?” “要是月季花坛里少了一朵,我就说是被那只野猫给叼下来的。” 伊莎贝尔十分窘迫地离开了那里,要是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那只野猫该多好,他一定是瞧见了她侦查野猫的样子,要不然,不会十分地断定方才这里有一只野猫经过。 “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艾伦邀请过哪位女仆,当真如果是的话,那么艾伦的意图何在?”男人握住月季花揣测不定道,月季绿褐色的叶片上的血滴已接近干涸。 大家都在换礼服,声色喧杂,人声鼎沸。 格雷夫人被众多的女仆挤在人堆中间,双脚无处搁放,小声埋怨道:“真不该带他们来,丢人现眼。” 她轻轻地唉声叹气,生怕被别的人察觉与发现。 “这是什么款式,亲爱的露露婆婆?”女仆询问道。 “你应该不适合穿这一套衣服出席盛装误会,要不,就像是一只大母鹅一样走起路来,摇摇摆摆。”露露婆婆凑近她道。 “露露婆婆……” 当所有的人都选好衣服,留下格雷一家鸦雀无声的时候,格雷一家仍在挑选着不适合的衣服,两眼只能空落落地张望漫无边际的夜空。 被露露婆婆称呼为大母鹅的仆人恶狠狠地用眼睛打量着彼此,宛若在用目光抽打着一个丑陋的上不了台面的抹了胭脂水粉的舞女。 仆人大喜伸长天鹅脖子,却没带有独属于天鹅的优雅与高贵。 仆人坎蒂丝气愤地称呼她是一个拥有大臀部的丑八怪,尽管用大扫帚扫落一屁股的灰尘,也减轻不了那花裙的重量。 黛西豆子般大小的眼珠子都不该一直注视着那些令人艳羡的打扮漂亮的女人,而是应该选择呆在乡下的庄园里,打一份零工,兴许还能赚几分格雷太太给的零花钱。 格雷夫人早就和格雷太太、茱莉亚小姐一起去到舞厅了。 舞厅里的浑浊之气,却与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就像那些被倒满红酒的高脚杯,一样承载着众人的嘈杂与喧嚣。 大家有意图有目的地谈论着,关于商场官场上的诸多事务。 正在这个时候,金碧辉煌的门前进来了一个女人——举止格外优雅,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其中也不乏诸多名流贵族。 “是艾伦的母亲——安烈娜。” 此时,在静穆无人的客房里,正发生着惊天动地的事。 伊莎贝尔不敢看向女仆丢过来的一叠舞会服装。 “伊莎贝尔小姐,有一位先生让我转告你,请务必在舞会上出现,你知道的,有关于野猫的故事。” 露露婆婆、黛西、坎蒂丝都用惊异的目光遥望着那个被庄园男工们称呼为“小蠢蛋”的伊莎贝尔离去。 “她不会走狗屎运了吧,这个小蠢蛋,真是个傻人有傻福的小蠢蛋。” “但是照理说,我们的小蠢蛋——伊莎贝尔小姐,出落得比茱莉亚小姐还要标致与美丽,应该不会没人不会注意到的。”露露婆婆嘟着嘴对着坎蒂丝和黛西夸赞道。 “露露婆婆,您老就知道见风使舵。” “哼哼。”露露婆婆饮了一杯烈酒下肚,注目着已经穿戴整齐的伊莎贝尔,欣慰一笑。 她真正的小宝贝——壳只有伊莎贝尔这个小蠢蛋一人呢! 伊莎贝尔,难以置信地伸出双手触摸了眼前贴在自己肌肤上面的礼服,那礼服光滑的绸缎还有细密华丽的纹理,简直比乡下的落日余晖还要惊艳夺目。 她一时抽离不开自己放在礼服还有珠宝上面的目光。 但是又很快被迫回过神来,从一开始起,这个交给她礼服的女仆就对她不怀好意。 尽管她不知道,什么地方她触犯到这位原本温婉的女仆了。 “伊莎贝尔小姐,请不要随便透露这件事情,也不要告诉艾伦,好么?”女仆交代后,就绕着壁橱上犹如星火一般下坠的煤油灯火从门前离开了。 聚会上汇集着各方名流贵族,在艾伦即将道出庆祝与感激致辞的时候,人们的目光却投向伊莎贝尔。 人们都悄然无声地默默注视着那位进来的人身上。 人群中,掀起小范围的议论,这位纯洁而高雅的小姐究竟出自何门? 但是随着艾伦的介入,那些商人的好奇心也就渐渐平息了下来。 伊莎贝尔被安烈娜注意到了,这位姑娘,之前,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 她那种宝蓝色的眼珠子,应该只有偏远地带才有,难不成,是艾伦留学的异国同学? 如若是的话,应该提前跟我说起才对,这位美丽的姑娘,从样貌与举止上看来,还算得体,皮肤也是相当的雪白,宛如雪光焕然之下闪耀的珍珠一般,不经粉饰雕琢,也自然吸引人的眼球。 匀称的锁骨沟壑,像是以前她经常涉足步行的乡间小路一样,朴素而带有点儿羞涩的笑容,莫名让安烈娜以为她在平常生活中是为不善言辞的女生。 想必有的时候,她或许在别的农场里见过这样一位品性娴雅的姑娘。 伊莎贝尔眼睛中闪烁的光芒,完全与那些养尊处优、家境优渥的人不一样。 至少在目前看来,安烈娜还未观察到这样一位来自名流贵族的小姑娘。 “伊莎贝尔去哪儿了?”此时,茱莉亚才注意到那个人与伊莎贝尔竟然有些相像,但是即便她打扮过了,也没有本事能够进到这里的吧,她不怕被我们抓个现行,被艾伦当场轰走吗? “不清楚,她现在应该回来了吧,这么晚了,她还能够徒步回到市镇去找流浪汉还给她几块硬币回到庄园不成,我不就是说了她几句嘛,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至于这么小家子气的。”格雷太太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她绝非没有想到那个人就是伊莎贝尔。 第三十八站 艾伦的叔叔布鲁斯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伊莎贝尔礼貌地回避一个又一个焦灼的目光,公子们纷纷踊跃,向伊莎贝尔投来亲切的问候和热情的邀请。 承受不了如此的待遇,平生第一次,伊莎贝尔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过了头的人。 她踏步而去,遵守邀请者的约定,坐在安静的角落等待着。 而各类太太和女儿则讨论着那个人们眼中的“聚会仙子”,因为伊莎贝尔打扮与平时大相径庭,尽管脱离不了原样,但他们觉得她就是另外一个人。 格雷小姐说:“妈妈那位小姐一定是富贵人家出生,气质优雅,举止得体,对染有点儿像伊莎贝尔,但是她们绝对不会是同一个人,哈哈。” “嗯,茱莉亚,要不要一会儿去认识一下那位小姐?”格雷太太说。 “这不太好吧!人家可能瞧不起我们这样出身的人。”茱莉亚说。 “哦……宝贝。”格雷太太沮丧地说,安抚着女儿。 “呕,伊莎贝尔肯定会在宴会上大出风头的。”黛西说。 “到时候,她可能会被某一位先生看中,然后求婚,哈哈哈哈!她就摆脱现在这个位置了,成为有钱人了,也将会是一位漂亮小姐。”露露婆婆说。 “嗯,嗯,我们也会沾点儿他的福气。”女仆们应答。 “到那时候,伊莎贝尔就离开我,不行……”艾米丽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诶,庄重些!”露露戳了戳旁边的普门,门外有客人经过,似若嘲笑或疑惑。 而宴会那边,伊莎贝尔正无聊地等一位人,聆听着他们共享舞会举起手中的香槟相碰,她肚子饿了,顺手拿起一块糕点喂进嘴里,她在豪华的阵容之中搜索艾伦,终于看到了他,他正在和一位貌似商人或者作为他伯父的人洽谈,面容俊朗,口中含笑。 艾伦也回过头去,望了她一眼,一下子令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小姐,请问您是否赏脸和我在接下来的舞会中共舞一曲?”一位样貌英俊,衣着堂皇富丽的公子哥邀请她。 “啊?哦!对不起,我……”伊莎贝尔惊慌失措地凝视着他,不敢看他的眼睛。 “小姐,”那位先生走过来,“先生,对不起,我已经预约了。” “哦!”贵公子诧异地放开手。 是他——那位自称艾伦表哥的人,看起来都四十好几了,应该是艾伦的叔叔吧! “先生。”伊莎贝尔叫道。 “小姐,或许我应该换一种称呼。”他走近伊莎贝尔身前,“叫我……安娜贝尔。” 伊莎贝尔反应道。 ‘’我们心有灵犀。他笑着说,眼睛深邃迷人。 他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富有激情与挑战性。 “不是,我不想招惹麻烦,要是被主任发现了,我一定吃不了兜着走。”伊莎贝尔说后叹了一口气。 “哼哼。”他冷笑了几声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伊莎贝尔继续说:“您一定要保密,我是……来见一个喜欢的人。” 他再次笑了笑说;“让我们先练习几遍,安娜贝尔,安娜贝尔。” “好的,谢谢先生。” 伊莎贝尔微笑道。 此时他们似乎心有灵犀,他坐在对面,将手掌摊在伊莎贝尔的眼前,他低头俯视,伊莎贝尔见状,将他受伤的手掌伸到自己跟前,关心地触碰那杯玫瑰花刺割了道口子的地方,上面还沾染着凝固的鲜血。 突然,艾伦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伊莎贝尔又一下子收回了双手。 艾伦看了一眼她,对先生说:“叔叔,请问这位小姐是谁?” 一下子,对伊莎贝尔感到好奇的人聚集了过来,伊莎贝尔紧张的心跳动不已,他们先后起身,先生回答道:“这位小姐来自一座庄园,身份极其神秘,我可不告知,她的名字呢,叫安娜贝尔,总之,她是一位富有教养和……嗯,是一位高不可攀的富贵人家的子女,小姐。” “哦——”大家叹后,松了一口气。 “安娜贝尔小姐,能与我跳一支舞吗?”一位男士从围众中闯了出来。 “嗯。”意思莎贝尔答应了,为的是能挣脱现在的处境。 接下来,大家都纷纷散开了。 隐约弹奏起来,即将进行的环节是男士和女士共舞。 “安娜贝尔小姐。”男士叫道。 “嗯。”安娜贝尔应了一声,“我是艾伦的朋友。”他说。 说后,伊莎贝尔的眼睛瞪大了一下,放着光,她又为此时的舞会伤透脑筋说:“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没关系,我教你。”他说,伊莎贝尔在他的指引下动作逐渐熟练,开始翩翩起舞。 “茱莉亚小姐,能与我共舞一曲吗?”另一旁,艾伦邀请了他所心仪的小姐。 “当然。”茱莉亚答道,抑制住了自己心中的喜悦之情。 透过人群,看着艾伦和另外的人跳着舞,伊莎贝尔似乎并没有觉得心里有什么难过,他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她对于他什么都不了解。 “小姐。”是艾伦的朋友叫道。 伊莎贝尔挣脱开他的臂膀,她踌躇不前,身体向前奔脱了,因为突然——想起了被遗落在旁的“先生”。 她忘记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了。 “小姐,你要怎样弥补我受伤的心灵呢?”先生见到跑到自己跟前的伊莎贝尔,询问,他的身体凑近,俯下身去,伊莎贝尔见状,千钧一发的时刻,她伸出手掌抵挡住了他的双唇,在上面轻轻烙上一吻,告诫“先生。” 随后,放下手来,他对眼前的这个精灵说:“小姐,你已经成为我最重要的人了,希望你记住。” “先生,你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伊莎贝尔反驳道,“你还不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我告诉你了,我可以是吗?”先生说。 “可能,先生。”伊莎贝尔凝望着他,他似乎看了一眼就被她的双眼牢牢地吸进去了,“先生,您叫什么名字?” 他回答道:“布鲁斯。” 伊莎贝尔回到她与那个男生跳舞的地方,那里空无一人。 艾伦的朋友携艾伦,一起到舞台中央,艾伦说:“有请我们今天的舞会精灵……” 众人哗然。 “安娜贝尔。”话音刚落,大家沉静了下来,期待着这一刻的降临。 伊莎贝尔瞪大了双眼,往四周望了望,心突然“噗通噗通”地直跳,胆战心惊。 布鲁斯先生站在一旁,严肃的脸上笑了笑,透着深邃的笑意,并未被其发现。 伊莎贝尔冷静下来,僵硬的四肢勉强地起身前往钢琴架前,她倒吸了一口气,似在瑟瑟发抖,终于她如梦如幻地坐在钢琴面前,心想,一定不能在打架面前丢人,而唯一给予她勇气的便是艾伦.佳斯特顿,她破有深意地忘了一眼他,接下来便全力以赴地倾入其中了,爱之恋曲,如梦似幻,有她最心爱的人在支持者自己和鼓励着自己,并深深地爱护着自己,这样,她便安心了。 他的爱也馈赠着自己,正是如此,在这遐想的美梦之中她领悟到了爱的美好的含义。 她激动地走了下来,没有了之前的紧张与恐惧,高兴地上前想和任意一个人拍手肆意,但碍于场合,她寻觅一个她认识的人。 她空白地说着他的姓名,与之欣然拍手,某某某叫着:“布莱恩.鲍曼。” “你是艾伦的朋友?”她在人们的掌声中询问。 “别用那么怪异的眼神……盯着我看。”布莱恩顿时眼前一亮,她的眼睛倾倒众生。 “艾伦.切斯特顿。”伊莎贝尔话音港陆哦,就被自己所教的名字给吓了一跳,生怕被别人听见,她这一惊一乍的可爱神情被布莱恩俺在严重,使之越发陷入其吸引之中。 “你喜欢她,对吧?”布莱恩问。 “嗯……但除了外表,没有什么可吸引我的1.”伊莎贝尔脸红地说。 布莱恩哈哈地笑了。 “你笑什么,哼……”伊莎贝尔生气地说。 “艾伦。”布莱恩回头一看,他意气风发地出现在布莱恩的面前。 伊莎贝尔心突然像放了一块大石头一眼个,纠结而压抑,她不敢看他的目光,他的一切,满是羞怯,但她总得答话,错过这一次机会,也许永远没有机会了,她紧张而焦虑,脱口而出;“艾伦先生,您好!” “你……”艾伦突然回想起什么,狡黠地背过身去,揽住布莱恩,似乎想说什么。 伊莎贝尔撇过去看了一眼,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旁边的肩膀上,他挺拔的身姿,侧脸呈现的轮廓。 她不敢多看一眼,浅尝辄止,心已经怦怦直跳,再靠近一点,自己即将被他的魅力所致命杀死。 她的心像一颗紧绷的热气球,随时遗爱金就可能遭遇危险,此刻她无论如何也处于“崩溃”的境地,她的眼神富有深意地盯住伊莎贝尔,他整个脸庞突然显现在她的面前,让她觉得似乎又有什么不祥,头一次这么清晰地看见他——陌生极了! 但又使她的心刹然停滞,几近晕眩昏厥。 也许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完美,至少现在的样子变了。 “你的眼睛像芭比娃娃的一样。”他对她微笑地说,仅此而已。 “哦,谢谢。”伊莎贝尔回答说。 他们拉开了距离,刹然,伊莎贝尔又觉得他那么好看,英俊又倜傥。 第三十九站 爱的憎恨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别墅的私人房间里,停留着两个人,福利豪华的水晶灯下的地板上都已经散客。 伊莎贝尔很依依不舍地离开这个地方,褪去华丽的服装与修饰。 两个人——艾伦和挚友布莱恩在一起谈笑风生,所代表的光韵映照着空旷的屋室。 “布莱恩,你是不是迷恋上了那个所谓的安娜贝尔?”艾伦问。 “使得,是有一点吸引到了我。”布莱恩洒脱地说。 “她是叔叔介绍给我的,要使她在宴会上大露风头,谎骗说,她是他的小女朋友,他已经达到目的了。”艾伦说。 “哦!布鲁斯叔叔还没追到手,是吧?他喜欢这个小女孩,可是,她并不喜欢他,那他的目的……”他很疑惑。 “他们都在撒谎,那个安娜贝尔,那个女孩,实际上是一个山野女仆,你懂吗?她看我的目光跟今天见到我的时候别无二致,泛着热切灼烧的爱火……不,第一次的时候是晦涩迷离的,当然,看得出她很喜欢我。” “那他的目的就是令所有人相信,安娜贝尔是个富家子女——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布莱恩说。 “而今天,她看我的目光是纯洁的,在提起你的名字的时候,她亲口念出,好像在倾诉一个宝物一样,平常说出之后又让人感到十分的惊喜和不可思议,是不是有点儿可爱与神经质呢,这个女孩?” 他继续说很多很多。 她给予他太多太多细节可供描述,那时的她眼中的神情就像是一道光一样,刹那绽放,美妙极了! “她原名叫什么?”布莱恩问。 “伊莎贝尔,这个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的女主人——茱莉亚,她既有文化又有内涵,又漂亮端庄……出身……算得上正统,而那个小精灵——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远远不及她。”艾伦说。 “嗯哼,我知道了,你嫌弃一个小女孩的出身不够高贵,又没受过像大多数的富贵子弟的高等教育和思想洗礼,连一点店也比不上你家园子的玫瑰,你瞧不起她,而她在你身上情窦初开,开启一个少女的怀春之旅,你不觉得你很心痛吗?”布莱恩说。 艾伦本来愤愤不平,急于抒发不满的情绪,听到最后的时候又开始沉默了,他内心里的同情一点点萌发。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之后。 布莱恩开口道:“你留下来茱莉亚他们一家人吗?你打算让你所爱的让及她爱护的人们在这里呆上几天?” “一周多吧,如果时间容许的话 可能更长。”艾伦答道。 “那就好了,你最好留下她的仆人们。”布莱恩所有所思地说。 “我看你是另外想打别的什么歪主意吧?”艾伦反应道,布莱恩一脸严肃地笑了笑。 格雷一家,包括仆人们纷纷各回寝室。 露露被艾米丽挤开。 因为平常都是露露和伊莎贝尔睡。 切斯特顿的府邸中平静中带有一丝喧闹,艾米丽跟着伊莎贝尔进入了卧室。 灯火通明。 摆件精致含蓄,陈设豪华大气,小处尽显品味与优雅。 “哇!”艾米丽和伊莎贝尔皆发出赞叹声。 洗漱完毕之后,她俩平静地躺在柔软宽大的卧床上,伊莎贝尔脸颊微红,对艾米丽说:“格雷夫妇和茱莉亚小姐回来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对他们说什么?” “嗯……没有 因为一位先生特别吩咐了,不要把你出席宴会的这件事情宣扬出去,所以我们都谨守秘密,还有那位先生……算得上平易近人,但是却也霸气威严,让我们每一个都不得不害怕说错了话。”艾米丽回答道。 “还有,实在是闲的太无聊了,虽然我们对这种高级的场合感到畏惧害怕,但是忍耐不住好奇心,露露带头,恶魔一同凑到金丝鸟笼一般的门边,偷偷地瞄了几眼,说句实话,你真的要比茱莉亚小姐漂亮好多,平时拿她跟你做比较,简直是把你拉低了好几个档次,不及你的,不及你的。” “是吗?可是我们的身份根本不一样。”伊莎贝尔说。 “伊莎贝尔,你爱艾伦少爷吗?”艾米丽突然问的话,打得伊莎贝尔措手不及。 伊莎贝尔愣住了,谨慎地答道:“我爱……我爱他的一切,他的每一点,每一部分都让我喜欢。 ” “伊莎贝尔,你真好,我希望我永远也不要离开泥,我喜欢你更胜于喜欢艾伦少爷。” “为什么呢?我才羡慕你呢,你天真烂漫,热心助人,谁能够作为你的好朋友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我很幸运,艾米丽。” “你就是天使,我心目中最值得崇敬与仰慕的人,你明白吗?”艾米丽说。 “嗯,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你的。”伊莎贝尔说。 “只要我们永远在一起就好。”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永远不会背叛你。” “嗯,我也一样,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艾米丽硕。 艾米丽带给她的温暖和感动让她无暇顾及有关于艾伦的一切烦恼,渐渐地伴她安眠。 起床的时候,伊莎贝尔有点儿不安。 她知道自己迟早是不属于这个地方的,还有艾伦对自己的冷酷,她已经渐渐地尝到了滋味儿。 总之,她感到一阵寒意栖身。 清晨,她换好衣服,寝室的大门外稍微有些动静。 看来是女仆们已经有条不紊地准备早餐了。 …… “啊——”她伸了伸懒腰,此刻她也是作为女仆的身份。 于是赶紧溜到了楼下,看看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而当她挨近的时候,一个声音突如其来道:“伊莎贝尔小姐,这里不需要恁忙,请一边歇息吧!” “只管用餐就行。” “我……”这令伊莎贝尔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女仆对她的傲慢无礼HR挑衅,她想据理力争,脱口而出。 “对不起,我不是来享受的,茱莉亚才是我们的小姐……不要瞧不起作为一个女仆应有的尊严。” 庄严的女仆一反冷漠的语调。 从喉咙里发出百灵鸟婉转的笑声。 “哈哈,你太可爱了。” “伊莎贝尔小姐,你比我见过的所有的女主人都要可爱,哈哈,我这样称呼您为小姐,您觉得可以吗?” 这让伊莎贝尔更加不明所以,她慌乱地面对着这样的状况。 回顾背后。 艾伦和茱莉亚小姐两个并列着走到了大厅的宽阔的沙发上,整个大厅富丽而堂皇,典雅而精致。 他们靠在上面,还算隔得比较远。 但是伊莎贝尔看不惯他们之间的相视一笑。 前后没有任何铺垫。 艾伦是怎样爱上茱莉亚小姐的! 是身份,是地位,还是茱莉亚小姐那算得上得体香举止,她那端正典雅的发型和脸蛋,娇小可爱的身材,或者中庸和捆绑着借鉴而来的经纶呢? 伊莎贝尔愈发沉不住气来。而惹恼发火。 总之,她无论如何也要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本来伊莎贝尔沉下气来,可是一当茱莉亚小姐走近闯进他们的圈子内——一个陌生人戳破了那种相互都融洽的氛围。 伊莎贝尔才感受到一阵寒意和痛心。 她神色低落,心情挫败,落寞至极。 “艾伦。”她绝无意识地称呼他的名字。 深邃的眼眸里潜藏着无限的心思,明明她是那样的爱艾伦,她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直直再眼眶内打转。 没有什么理由,竟然令一向冷漠的艾伦流露一丝动容。 “艾伦。”靠在他身边的茱莉亚小姐看了一眼他,转向伊莎贝尔,“喂,伊莎贝尔。” 她为着现在与自己她毫不相干的问题发怵。 茱莉亚小姐倏然间收回了声音。 伊莎贝尔注意到自己在艾伦面前出了丑。 “艾伦,不好意思,伊莎贝尔向来就是一个麻烦精精。” “她刚才也是,不知怎么回事,直呼你名。”茱莉亚抱歉道。 “我家的仆人,从来都不叫我的名字的。”艾伦解释道。 “那可不一样。”茱莉亚道。 面对困境——爱神的隔离。 伊莎贝尔选择逃避。 曾经那里,有紫藤萝,那里有涓涓溪流,那里有紫色的桔梗花,那里有壁虎,那里有竹叶飒飒,那里有金黄的田野,有高大的柿子树,有石榴花,有桃树。 她不禁翻阅起古典庄园故事集中女主人公写下的诗词: 夜晚的树香沁人心脾, 夜晚的灯光皎如白月, 透着潮湿与冷风,穿着黑色外套,挂断了一通电话…… 那天幕就像紫红色红薯烧的滚烫,逐渐黑漆漆一层皮,不见了蓝色幽灵。 孔明灯坠地,垂落于蓝桥两旁, 蛙鸣浅伏, 车声远行, 金色长链消失于遥远处, 蓦然回首, 夜冷, 水寂若死潭, 空洞无波痕, 树香却暖暖, 明亮照我心。 现在她四肢百骸都形同虚设,为何艾伦爱的是她最憎恶的人——茱莉亚呢? 她翻开另外一页,上面灵动的诗词也太过狡黠了: 不去想 自然那水鹭的红色脚蹼并拢成柄 衔留玫瑰芳香 飞越蓝桥 像穿越梦境一般 不去想 自然那撑开的身躯挡顶作翅膀 想象跳跃 在皎明之下 也如同脱地附身 跃跃欲试 单枪匹马坠落澄澈波粼的眼球 盛满湖水 柳树飘摇 七彩丝线 蹁跹成片 留白印象 广阔心漠 只不过眼前之处还未踏足伫留 灰色戈壁滩 现在,她真正感受到了诗带给她的抚慰与慰藉。 第四十站 细思极恐之处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伊莎贝尔选择逃避,她意识到自己再这样待下去的话肯定会做出自己意想不到的傻的举动来。 她往客厅外面走了一步有一部,似乎还没有尽头。 冬天的风“呼呼”地刮着她的脸颊,还有纤细的裸露出来的胳膊。 她停驻脚步,蹲在一个水池前,它清澈地映衬着她的面部,她哀怨而伤感地看着眼中的另一个自己,曾经的那个远在庄园乡野的伊莎贝尔是多么的开朗与活泼呀! 她肚子饿得咕咕叫,不堪忍受她现在的生活。 她究竟会怎样向艾伦坦白自己的内心情感? 可是即便坦白,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等来的一句话一定是——残忍的拒绝。 于是,她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再回到那个金碧辉煌的客厅里去见证艾伦与茱莉亚之间的你侬我侬,甜言蜜语。 天地间的风让她双脚寒冬发麻。 她感受到自己正在往一个冰窖里面只身前往,冰冷的风打在她身上,就像被泼出去的一桶冷冻刺骨的水一样,落下时,密密麻麻,如若针毡上面的密刺。 寒意袭击她的身心,四肢百骸,她感觉得到自己涕零骄横。 她还是未能坚持到最后——抱着干脆将自己冻死的念头,或者减轻一点儿痛苦,至少让她患上感冒躺在病榻上,这样就不用神志清醒,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与这个庄园内的任务不相匹配。 她用力支撑着小腿发乌发紫的肌肉,向前迈出,饿昏了的脑袋使得她走起路来的姿势野蛮而大胆起来。 伊莎贝尔跑到高大碧绿的柚子树上,思绪不清,四肢乱动,却要伸手去用树干旁的竿子去“掇”那饱满而金黄的柚子下来。 柚子屁股被伊莎贝尔手中的竿子一顶,立马掉了下来。 她眼下脚一滑,有没有留神,于是裙子竟被压下来的枝丫给挂住了。 险些还刮伤了她柔嫩的皮肤。 “砰”的一声,她眼前一黑,坠地,如若呱呱坠地的婴儿突然之间嚎啕大哭起来。 裙子被扯破了一大截,露出她本不想让任何人看见的美丽躯干。 现在,她狼狈不堪极了。 竿子支撑她起来。 膝盖上,以及大腿内侧都显露着红色的伤痕与血迹。 乌青的那一大片,尤其让她痛恨,害得她完全都不能往前挪动一步了。 伊莎贝尔坐在地上,徒然悲伤起来,无助而孤独。 她双臂环抱住金黄的柚子,欣然一笑。 满身的柚子香气,还有金黄色的粘在她脸颊上的些许由柚子皮挥发出来的金黄色的汗露。 苦涩的气味儿扑而来,熏得她眼睛爽冽。 伊莎贝尔双手用力,像两只大螃蟹钳子一样钳住柚子皮的两端,果真第一次使用巧劲儿成功地将柚子皮给剥除了,剩下来的那层雪白的厚皮里面的东西则是芳香诱人的丰熟的果肉。 柚子皮挥发出来的诱人的气雾,在这冬天里,简直是一道光。 那朦胧的气雾散千万颗争先迸射进伊莎贝尔粉红色的唇齿之间,一抹温馨的甜冽,爽口极了! 刹那,伊莎贝尔眼前一亮。 她似乎见到了那道气雾中的一道彩虹映现。 布鲁斯——他怎么来了? 布鲁斯.切斯特顿驾着一匹雪白的马,那匹马高大而英俊,跟他的身形及其匹配。 一见到那硕壮的马蹄子,她就犹如见到了他本人一样。 布鲁斯意气风发,酷飒地出现在她面前。 那匹马仔细地凝视着她,正如它魁梧严肃的主人一般。 他怎会巧妙地将自己与这匹马停在这样狭小的一块栅栏地里? “伊莎贝尔……怎么会是?” 似乎每次见到她,不是在有花的地方,就是在有草的地方。 他不禁从脸庞上流露出了心疼,他镇定地下了马,将那匹马先套在那棵一层平房高的柚子树树干上。 他亲身弯腰屈膝,搀扶她上马。 她两脚一蹬,无力的身子柔软地像是一摊棉絮轻飘飘地落在了马背上面。 她眼下闪动着晶莹的泪花,泪雾朦胧,在风中飘散。 薄薄的雨雾轻烟里,他牵着马儿的缰绳躬身屈膝低矮地走在那片种植着一群柚子树的栅栏地里。 阳光打落在他们的脸上。 他们再一次回到切斯特顿庄园内府。 伊莎贝尔难为情至极。 布鲁斯将她一把抱起,落下马。 她害羞地钻进清风之中,冬日里的寒冷使得她打了一个趔趄。 艾伦来了——意味不明地打量着这两个相互依偎的人,不知怎么的,当伊莎贝尔发觉的时候,她就已经双手枕靠在艾伦叔叔宽阔的胸膛上了。 他柔软的发丝,真犹如那道穿行过冷冷雨雾的阳光,翻跹着犹如彩虹一般的水粉颜色。 她偷看了艾伦一眼,此时艾伦已经十分轻松地将目光重新归位,正视他的叔叔布鲁斯。 “你怎么了……还好吧?”布鲁斯起身放下她,伊莎贝尔安稳地躺在软床上,他去橱柜里翻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膏药。 布鲁斯温柔地望向此时的伊莎贝尔,他用宽大的手掌摩挲开她的裙子纱线,下意识地忘了一眼雪白柔嫩的肌肤。 伊莎贝尔喉咙蠕动了一下。 但她的心很快平复下来。 她突然之间莫名对布鲁斯产生一种亲切的好感,这种好感不同于对艾伦的,像是涓涓细流一般,缓缓流进她的心底。 “疼吗?”布鲁斯用棉签沾上了一些红色的含碘药水,他的手指十分娴熟而放松地落在每一寸肌肤的纹理上,进行一点点的擦拭。 伊莎贝尔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她发现布鲁斯的几根手指的指腹给予她的触感相比较于其他的手指,有些粗糙,不知道他是不是由于绘画还是别的缘故,日积月累所造成的结痂。 布鲁斯停住手上的动作,蓦然顿住。 伊莎贝尔被这奇怪的举动吓住了,放松下来才知道自己是反应过度,由于这个房间位置偏僻,处于阁楼上面,一颗小蜘蛛吊着线从顶梁柱上面滑落了下来。 那顶梁柱终日不见阳光,已经积满了很多的灰尘。 “你惊吓过度了,只是一只小蜘蛛罢了,我的伊莎贝尔小姐。” “我的伊莎贝尔……”伊莎贝尔嘴里默念着,已然忘记了腿上的那份痛苦与挣扎。 当反应回来的时候,布鲁斯已经将所有的步骤都完成了,纯白的纱布自然而经由他手裹扎在她小腿紧挨着膝盖的部分。 伊莎贝尔清楚地觉察到似乎布鲁斯总爱对自己开玩笑,但是这份玩笑,她总觉得不是他表面上带有的那份轻松与玩闹。 “才过了半个时辰,对了,你还没吃早餐吧?” “你有事情吗,过会儿?”伊莎贝尔看向布鲁斯整理衣襟,一只手按着另外一只手上秒针转动的钟表。 “伊莎贝尔,过会儿,我叫女仆给你准备些早餐,注意千万不要让伤口碰水,吃的方面上……自然也要注意,我现在还有事,大约要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才会回来。” 布鲁斯解释道,“艾伦在的话,他不会刁难你的,你尽管放心。” “你也发现了?”伊莎贝尔激动地不自觉将身子往前倾,“他对我冷漠,目中无人一般地从我们面前经过。” “说不上刁难,但是-我犯了错的话,他是不是会抓住把柄趁机……就像你口中所说的刁难一般,哎,我明明知道她不喜欢我,甚至还反感厌恶我,为何还要怀有希望让他对我抱有一丝喜欢的态度呢?” “现在他对我这位身份极其卑微的女仆的态度,至少是这样的。” 伊莎贝尔失落地将脑袋扭向一边,双手死死地抓住被子一角。 “伊莎贝尔,难道你来这座庄园的目的——除了我的侄子艾伦,就没有其他什么了吗?”布鲁斯轻描淡写后,然后就披上桌子上搁放的防风斗篷径直拐出门外了。 伊莎贝尔面对布鲁斯轻描淡写的语气有些抓狂,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只有,她有些恼羞成怒呢? 难道在大家的眼中,甚至在布鲁斯还有艾伦的眼中,我流露出的目的与意图这么明显的吗? 明明相比于茱莉亚那个人而言,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更何况……我甚至连接近艾伦的机会都没有。 这般说来,自己的确是太过于极端化了,面对艾伦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举动,就扭头生气跑出了客厅,独自一个人待在四面透风的栅栏里,为了他,我可以一个上午都不吃饭,也毅然决然倔强地忍受着受冻的煎熬。 可是艾伦为什么会碰巧与我和布鲁斯“偶遇”? 难道他也是来“偷”栅栏地里金黄饱满的成熟了的橙子? 当真……想来,那份香甜还唇齿留香呢。 伊莎贝尔傻傻地笑了……迷恋着那时艾伦在栅栏地外面来“看望”她的在阳光下熠熠发亮的金发以及碧眼。 金发柔软似丝绸绸缎般,一绺一绺的,微微卷曲着。 深邃的眼睛,俊俏挺拔的鼻锋。 身材挺拔,风姿飒爽。 只是缺少了一抹笑意。 为什么他见着她的时候,惯常的对别人都能够袒露出来的笑意一瞬间就都消失无影了呢? 想到这里,细思极恐,使她恼怒异常。 她在床上十分懊恼又可恨地抖了抖雪白的双脚,一动便触及到被树枝划伤的伤口,瞬间疼了起来,使得她不得不终止了脑海里关于艾伦的一切思绪。 第四十一站 重头戏辩论赛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伊莎贝尔下床,活动了几下,照着镜子,她左右瞧了瞧自己的面庞,努力使自己昂头挺胸微笑了起来。 她放下肩膀放松下来,依旧是顺境随意吧! 她对艾伦的心意和爱恋只能是妄想。 就这样想来,她什么也没有对他做过——连一点点有用的事情,她也无能为力,帮不上忙。 伊莎贝尔拿护唇膏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还是不尽如人意,寒冬的风已经使花园中月季花的美丽干枯而破裂,磨损出鲜血淋漓的裂痕。 她收起它,重拾信心,扶着方才女仆托布鲁斯先生送来的手杖走了下去。 头顶上那座阁楼,是艾伦叔叔——布鲁斯留下的遗产,切斯特顿家族留给他的。 “先生,您……”一个女仆对他说。 他与之对立在旁边,看起来是那么的成熟稳重与英俊倜傥,无比惹人注目,悄然使人就轻而易举敞开自己原本封闭的心扉。 并且让人深深地迷恋上他的成熟与优雅,可是就是无法让伊莎贝尔始终为之坚守。 那种停留,是极为短暂的,就像蝴蝶一样翩翩落在枯黄的叶片上,汲取着所剩无几的养分。 相反的是,伊莎贝尔对艾伦一见钟情,并且对他的心深深地像是驻扎在海底一般,永远不会消逝,对他的迷恋和向往以及热情,不会消失殆尽。 伊莎贝尔自己是多么的执拗又顽固呀,布鲁斯竟然也被自己这般的特质所吸引了。 他们每个人都是如出一撤的荒诞与滑稽,爱上一个人,不需要什么有价值的理由。 夜晚,星星如百合花上的斑点点缀。 大家聚在一起用餐,连切斯特顿老爷——也就是艾伦的父亲,也加入了其中,成为“普罗大众”的一员,平常他都外出出差,没有这样可供闲暇的时光。 傍晚时分,约九点钟,急匆匆从外省赶来——随从只带上了一个仆人,独自驾着马车,真是勇气可嘉。 他一脸慈祥的模样,可爱可亲,同时具备狂野奔放的特质,这些都在他跟艾伦如出一辙一个模子般刻出来的眼睛内所显示出来。 总之,切斯特顿老爷深受某方面的洗礼与教导。 他下车的时候,靠近前来迎接主人的仆人,其周围几乎弥漫着宁静与庄严肃穆的气息,却意外不缺乏亲切。 他待人接物有如供菩提佛祖一般小心而周全,小事情低调,大事情张扬适度,切斯特顿家族的人有受熏陶,形成了专属于自己的一套处事风格。 在商界领域,切斯特顿老爷尚可以依靠夫人安烈娜的口碑站稳住脚跟。 现在他已步入老年了,可仍意气风发。 布鲁斯.切斯特顿先生也随之入座,他是切斯特顿老爷的亲弟弟,在家族中的地位也不可撼动。 布鲁斯对本家族企业大小事务采取任意而为的态度,勉强算得上切斯特顿半个主人的他,虽然拥有着聪明连贯的头脑,可是却不愿意将这些给暴露在外。 但对于庄园单独划分出来的东西,他倒是挺感兴趣的。 伊莎贝尔小心翼翼地杵着拐杖靠近最末端的那一个座位。 切斯特顿老爷有股气场,那股气场被和蔼的人格魅力所压制住了。 每个人见到切斯特顿真正的主人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光,神采奕奕起来——就像枯木一样重新焕发了生机一般。 烛光明亮而耀眼地倾洒在桌面布景周围,像是星河一般,每颗星星般的小烛台都彼此之间相隔一定距离连缀着。 人们别提有多么的欣喜了,仆人们聚集在一起,有生第一次终于能够和主人一同落座,并且举杯共饮。 享受着同一片天下的美酒与佳肴。 伊莎贝尔又开始察言观色起来,此时只是没有像以往那样浅层地表露出来。 伊莎贝尔莫名吸引到了主人切斯特顿,切斯特顿老爷很少把自己的焦点放在一个刚认识的女仆身上。 伊莎贝尔每一个眼神及动作都漫不经心,但是这些一举一动恰恰成了最富有魅力的画面,打在她身上的光,像是油画上的泼墨融会贯通形成的色彩一般,模模糊糊,影影绰绰,逐渐越发清晰起来,在烛光之下,那些隐形的蝴蝶都快要扑棱扑棱飞出了画框。 其他人完全被忽视了。 伊莎贝尔一把由艾伦抱了回去,切斯特顿以及夫人安烈娜都不敢相信,直愣愣地看着——茱莉亚小姐呆在那里发憷,还有格雷太太脸色发青地面孔。 而格雷老爷,已经迫不及待地乘坐着中午布鲁斯的马车赶回庄园去了。 伊莎贝尔嘴里嘟囔着,“伊莎贝尔不该像是一个物件一样被放置在老地方——在那里,就算是真金也会被灰尘所覆盖,可是闪闪发光的金子怎么能不为人们所触及呢?” 她原本属于其他人,不应该属于艾伦内心的那块地方。 伊莎贝尔伸出纤长的手臂,抚摸着自己喝醉了酒的脸颊,真是奇怪呀,这么冰凉的…… 可是,她触摸的正是艾伦的面颊。 她的手掌冰冷放在一个人的脸上。 她渐渐的入睡了,从来都没有睡得这么快,原来酒精除了借酒消愁的作用,还可以催眠的。 艾伦见着伊莎贝尔闭上了双眼,那对眼睛竟然也会对自己散发出迷人的微笑。 之前,真是奇怪透了,他可从来没有见识过。 伊莎贝尔意识到自己做了非常不寻常的梦。 她突然直立起身,从自己的床上幡然起身,她擦亮了双眼,未灭的烛火之下,影影绰绰露现出露露婆婆的面容。 “奇怪,不应该是艾米丽吗?” “露露婆婆把我抬到床上的?” 伊莎贝尔疑惑了几声,而露露婆婆酣然入睡,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她伸手往床上一撂,蓦然间失了魂,四肢百骸形同虚设。 宴席上,依旧谈笑风生。 格雷太太奇怪地没有见气,茱莉亚小姐不知所措,该怎样处理这种状况,刚才——她真实见到了艾伦护送伊莎贝尔回房间了。 切斯特顿先生、艾伦、布鲁斯先生转移到内厅,冬日里,尽管外面熏烤着炉火,人在外面待久了,也是容易受凉的。 令艾伦没想到的是,伊莎贝尔竟然又回来了。 此时艾伦他们正和自己远道而来的挚友一起展开激烈的论战。 “骰子点数大的,先开始。”布鲁斯示意开始。 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黑色的骰盅下面装着六个六面的骰子。 伊莎贝尔被布鲁斯叫来,一起落座。 艾伦不自觉地盯了伊莎贝尔一眼。 “此时,不分身份地位与阶级。”布鲁斯对大家说。 大家才想起伊莎贝尔这个身份为女仆的大眼睛女孩儿来。 伊莎贝尔自然还未完全想起醉酒前发生的事情,喝得半醉不醉的时候,朦朦胧胧,光雾之中,她看到了艾伦的脸,而当她的手臂碰到艾伦的时候,艾伦竟然也没有闪开。 他是最讨厌自己的,想到这一点,伊莎贝尔觉得那一幕完全不可能了,肯定又是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所谓的幻象罢了。 艾伦扔骰子扔到了一,头一次运气这样的差,可是他的表情告诉别人的是——他完全对这次结果不在意。 似乎,今晚他所在意的对象不是辩论赛输赢的问题。 要是平时运气这样背的话,艾伦肯定都爆粗口了。 布鲁斯扔到了四,伊莎贝尔是三,平时伊莎贝尔而常看古典庄园手册里所描绘的故事情节,里面经常描写上层阶层扔骰子来决定,扔骰子似乎成了娱乐游戏的必点项目之一。 “伊莎贝尔。”艾伦叫道。 伊莎贝尔停住摇晃骰盅的手,将它交给下一个人,她不知道艾伦为何叫自己。 见他没下文之后,她就将对视艾伦的目光蓦然收了回来,落在从冰窖里面拿出来的蔓越莓上。 奇怪的是,都临近十一月份,切斯特顿庄园附加筋一带还没有下雪的迹象。 听说,那些冰块都是从十里之外的运河上由工人撬开,运来的,到了半路上,冰块都化了一大半。 “伊莎贝尔。”艾伦再次叫她。 艾伦这次叫她,是因为轮到她了。 如果她结束后,就该艾伦的叔叔布鲁斯来。 点数最大的越靠近前面辩论的位置,点数最小的越靠近最后辩论的位置。 大家形成一个回形针的走向,依次进行辩论,针对上一个论题,延伸出另外的新的论点。 伊莎贝尔屏声敛气,平时这些她或多或少都在古典庄园手册上看到过,应该没事的。 况且她学习的速度是一流的。 前面两个艾伦的朋友已经为她开路了,这点儿小事应该难不倒她,举一反三嘛! “我信奉他的犬儒主义,他为自由而活,虽然活得狼狈,在木桶的滚动中领略四季的变化,安度一生。” “他说过,知识是青年人最佳的荣誉,老年最大的慰藉,穷人最宝贵的财产,富人最珍贵的装饰品,而我们大多数人都属于贫穷人,没有自由,没有人身权利。” 坐在伊莎贝尔对面的艾伦能够感受得到她的言辞与用语越来越犀利,她将手臂掠过头顶,将切斯特顿庄园自酿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对着空气打了一个饱嗝之后,一时间身边的人宛若都沦为听众,被她的话所震撼到,没有人会怀疑她是从高贵学府里出来的小姐,但是前半个时辰,布鲁斯还亲口提及到她贫贱的身份呢! 但是,辩论进行到中途,伊莎贝尔对此已经不以为意了。 第四十二站 梦中情人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艾米丽打断伊莎贝尔的谈话,用手用力地触碰了一下她,可是伊莎贝尔还是任由性子,吐雾憋藏在心里已久的声音:“倘若一个十分大度自认为礼貌待人的自认为任何人都配不上他,自诩狂妄——这种行为,不过是虚伪至极,将一切的可能性排除在外的做派。” 伊莎贝尔道:“何不问问发自他内心的想法呢?除却门第偏见以外……” 伊莎贝尔最终停了下来,以杯酒解渴治愈,浇灌自己灼热的心灵。 布鲁斯心急火燎地目睹着她眼前的情势,当然,格雷太太并没有察觉到她所说话的含义。 没有注意到更深层次的东西,甚至觉得有些有趣——仅仅从表面而言,逗人哈哈一乐,伊莎贝尔的举动只不过是乐呵人的象征和表示形式,茱莉亚则注意到了,对于伊莎贝尔一个女仆的“直白”,她心里泛出不满与更残酷的报复之意。 难道她没有抱怨够吗? 艾伦心想。 而父亲只是一个劲儿地果冻,津津乐道地看着这一场好戏。 大家在你我推搡之中一饮而尽,愈发换了,享受其中。 而他口中所谓的“抱怨”不过是伊莎贝尔内心的释放,他渐渐感知到了,感受到了一种残酷的美好以及自毁的错觉。 伊莎贝尔脸色哀痛深重,愁闷不得释放,感伤之中夹杂着仇怨与愤懑,继续翕动嘴唇吐露道;“倘若……” “一个富贵子弟——我所仰慕的人——他哀求我,并开始迷恋我,对我表白,那么要么是我疯了,要么他一定疯了……总之,总有一个人得了妄想症,或者神经错乱了。” “我一定会对他说,希望你闪到一边儿去,不要遮住我的眼光,因为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虚伪,傲慢和富有偏见。” 玻璃杯打翻了,仆人们由于困乏都半醉不醒。 伊莎贝尔则由于喝多了一些烈酒,半醉半醒。 布鲁斯先生和仆人露西搀扶她进内厅休息。 切斯特顿先生站在一旁,为着这可爱的人儿的可爱,一直笑。 走到转角处的时候,伊莎贝尔眼睛模糊不清,大脑被酒精迷醉得晕沉沉的,她误打误撞之下闯进了艾伦的房间,她一脚踏进去,晕晕沉沉地瘫倒在纯白洁净的大床上。 虽然发现有些异常,但却觉得是迷幻之中的正常。 伊莎贝尔喝醉了酒,脸颊被熏得红热发烫,眼神迷乱,烛火点亮,映衬着房屋,房间内空荡荡且幽静——仿若喧闹热烈之后的冷却降温,但…… 外面则夹杂着艾伦的声音,切斯特顿家族似乎还在高谈论阔不休,她隐隐约约听到格雷老爷的声音,难道他不是应该回到庄园去了吗? 宴席上,切斯特顿先生,格雷先生,艾伦,布鲁斯先生,几个大男人谈笑风生,眉飞色舞地描绘,偶尔也插进来露西。 虽然切斯特顿先生已经事先知道格雷一家被艾伦邀请进府内的事,但是关于这方面他并未想起,而是扯到了“商谈”。 切斯特顿老爷先开口道:“格雷老弟,久闻大名,您在鄙人府内的休息,还感到满意吗?” “另一方面,为您的到来,我深感荣幸。” “见笑了,切斯特顿先生。”格雷老爷答道。 “诶……老弟您是否有意愿在府上久留?我还有很多方面需要向您请教呢。” “如果不便的话,我便亲自上您府上一趟……有些庄园经营管理的问题,想必您和我一样迫切地想要了解一番。” 切斯特顿先生说。 “哦,可是这大可不必吧!”格雷先生说。 “诶,有些事情是意料不到的,我们再某些道路上的选择既要达成一致,又要共同进退——这是作为商人和管理者的共同利益所驱使的。”切斯特顿先生说。 “那……朋友恐怕与我们不沾边儿了吧?”格雷先生说。 “哈哈,深入一点儿便是朋友,退后一点儿便只是利益相关者,您愿意求其次,还是求最佳?”切斯特顿先生说。 “现在我比较适合中间。”格雷先生说。 “好,喝酒。”切斯特顿先生说。 在众人之中,伊莎贝尔偷看了一眼艾伦,他在饮酒,面带微笑。 “这是茱莉亚小姐吧,令爱?”艾伦的父亲说。 朝茱莉亚小姐瞄了一眼,并未完全投注目光。 “嗯。”格雷先生答道,“正是千金。” “令爱知书达理,跟艾伦可是天造地设。”切丝特顿——切老道。 说到这时,伊莎贝尔远在内厅的心颤了一下,心中自然产生了一丝寂寞。 茱莉亚小姐将远在乡下庄园的趾高气扬的脾气隐藏起来了,她在外表上竭力将自己包装成一个极为低调的小姐,以此显得自己具有礼貌与修养。 茱莉亚小姐开口道:“伯父,多谢您的夸奖。” “艾伦,你以后可要好好与茱莉亚小姐相处,你们试着交往一段时间,看看如何?”切老道。 他随后在艾伦的注视之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是的,父亲。”艾伦以笑回复,“我十分乐意。” 而格雷太太和女儿心中自然表示如愿以偿,心愿已了,但还是忍不住激动与欣喜。 茱莉亚小姐则轻蔑地瞥了一眼对面的伊莎贝尔,这令伊莎贝尔十分不快,但伊莎贝尔却不得不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忍耐。 “哈哈,以后我们说不准就是一家人了。”格雷太太高兴地说,神态依然庄重,举止表现得冷静大方,从容不迫。 茱莉亚小姐却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狠狠”地抓住她母亲的手背——为了不让任何人发觉她身体颤抖的痕迹。 而结果是抓到她母亲细腻洁白的皮肤,勒疼了她,一条红印清晰可见。 伊莎贝尔则心生黯然,神色悲喜不一。 ‘哈哈哈哈。’切老笑道。 艾伦悄然望了一眼伊莎贝尔,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 而他为什么要关注伊莎贝尔,而不是茱莉亚了呢? “来,大家举杯庆祝。”切老示意大家,连同仆人们一起举起手中酒樽愉快地一饮而尽。 只有伊莎贝尔勉强吞进肚中——像是尝到了一颗毒草一样。 布鲁斯察觉到了什么,放下手中的酒杯,给予她一个温暖的目光。 伊莎贝尔的眉头顿时间舒展开来。 露出短暂的会心一笑。 大家都畅饮而尽,开始用这天晚上最后的夜宵。 伊莎贝尔胃口不佳,她的确是喝多了,有些不省人事。 继而,她示范性地使用手腕的力量举起刀叉和铁勺,拾掇洋碟子里面的烤焦的牛羊肉。 艾米丽用手肘轻轻推了一下伊莎贝尔,伊莎贝尔十分警惕地瞄了她一眼,眼睛里发出闪光。 露西格外冷静,尽管脸上略带笑意,但是她看透了伊莎贝尔的心,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丝或多或少的眉目。 艾伦开口道:“这还不是注定的事情,不要定义太早,免得叨扰了以后的兴致。” 这令伊莎贝尔极其的困惑与不解,艾伦说的话顿时间让她坐直了上半身,本来她还是迷迷糊糊的。 全场的人都表现出一丝震惊,全场寂静。 “呵呵,儿子,说的也是这样……从给各个方面说,切斯特顿家族的人对未来女主人的要求都比较高。”切老提醒格雷家道。 “女主人。”格雷太太不禁发出感叹词,而茱莉亚心里则掀起了滔天巨浪,遗留下一片无尽的想象空间。 无处延伸。 “嗯。”格雷老爷对此事抱有非常严谨的态度。 仆人们背后发出极其细微的议论之声,尤其是坎蒂丝和黛西两位发出更深的感慨和莫名的惋惜。 她们两个真是觉得奇怪——什么都没发生,就已经事先预料到了点儿什么。 布鲁斯插嘴道;“这世上不止一位女主人,或许是我那位也说不定呢?” 这话似乎有些刺耳,她们之间已经开始针锋相对了,火药味儿浓烈。 在暗中两股力量交织成一团麻绳,愉悦地开场。 但是这件事情似乎一时间触犯到了切老的“眉毛”了。 切老心中“泄气”地摆脱掉这个争论点,默许道:“对啊,艾伦的叔叔布鲁斯还没有参与家族企业,所以以后还说不定是谁当切斯特顿家族的主人呢?” “只要是像茱莉亚小姐这样的人选,大可以让人放心,并且让切斯特顿的人放心。” 艾伦撇开话题,另辟他径道:“我们讨论一下哲学吧?” “哈哈,身为景津大学的高材生专供金融学,辅修建筑学的,竟然也会对这个话题刚兴趣。”切老对自己的儿子开始有些怀疑。 伊莎贝尔重新回到位置,坐在对面正中间。 她将目光的焦点放在了父子俩的身上。 一时间,艾伦令人愈发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搞什么主张。 惨淡的月光下,他身上彰显出来的光芒是那样的明亮,魅力四射。 他才华横溢,相貌卓越,气质又绝佳,除了一张偶尔会板着的冷脸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其他缺点了。 他待人友善,又会对人说甜言蜜语暖心窝子的话,这样充满魅力的男人,与生俱来的王族气息与高贵血统已经填补大多人脑海中想象的梦中情人的空白了。 布鲁斯也插进来,讨论一番。 似乎要与自己的亲侄子针锋相对。 第四十三站 如神降临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他们之间摩擦出激烈的火花。 大家完全被这位成熟叔与不乏内涵的富有口才的小伙子之间的交锋吸引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连他们的样貌和神色也有几分神似。 “喝,痛快地共饮吧!”切老鼓动大家举杯畅饮——喝得淋漓尽致,而他自己则对这场戏赞许有加,欢喜揣度的目光片刻不离。 茱莉亚生搬硬套过来的中庸的哲学观点根本用不到战场上来,他们的光焰和火气一下子把它给挤出了圈内,而勉强能上“战场”的露西也毋庸置疑败下阵来——眼睁睁看着他们有声有色进行得酣畅淋漓。 而切老和格雷先生则看着他们,有滋有味地,相互示意,彼此目光交流,相视一笑。 由于目睹这两个年轻人的座位,而他们当下已不复当日。 “嘿,伊莎贝尔,格雷先生有跟我提起你,你来试试如何?你有这方面的能力,或许你的口才大于我们的兄弟和儿子呢?”切老道。 布鲁斯占上风的双方对决暂停了下来,叔侄两人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平静,面容还泛着一丝怒气——往昔他们可不是这样的,而今夜他们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偏要争个你死我活,这是男的勇气与魄力吗?坚持还是意志? “我累了,我认输了,让她……伊莎贝尔来吧!”艾伦望向伊莎贝尔说。 他竟注目着伊莎贝尔,这令她感到些许的不可思议。 而他,他的眼睛里有光。 “那……我也不来了,我也……认输了。”布鲁斯说,其中还有顾承让的意味。 当然,实质上是一种保护,他不想让伊莎贝尔在接下来的论战讨伐中输得个头破血流。 这一切都令伊莎贝尔感到突兀的不可思议——琢磨不透。 她感觉一下子受到了偏爱,站在一个尖端的顶峰。 她怀着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回复切斯特顿先生说。 “实际上,我能力有限,大家都知道的……格雷老爷和您都太抬举我了。”切老打断她的话语,仁慈而谨慎。 “既然是格雷老爷推荐的,我相信他的眼光,你也不要怀疑,小姐……对了,你几岁了?” 伊莎贝尔羞涩地回复道:“未满十八岁。” “那年纪还很小嘛!他们两个大男人大可不必参与了,对了,请问一下,小姐你生在几月啊?”切斯特顿先生似乎对这个小姑娘充满了好奇心。 “今年冬天。”伊莎贝尔答道。 “那你应该马上就举行成人礼了。”切斯特顿先生说,他继续,“对了,还有比她更年轻的吗?” 他放眼四周。 “应该没有了!”家里最年长的女仆道,算是老辈了。 “嗯,鄙女才二十岁,八月出生的,伊莎贝尔可以算是我们家里最小的一个了。”格雷太太说。 “哦,艾伦应该要满二十二岁了吧?也是冬天出生的。”切老说,望了一眼布鲁斯,“布鲁斯是六月份左右,他的性格恰好就像是一团火焰一样,而另外两个呢,就像是冰块一样,使人冻得彻骨,这倒也是一种纯粹。” “这不科学,难道范平出生月份……就断定性格吗?”艾伦反驳说。 “在某方面,你有时候该使者用一种火热的方式,艾伦。”切老说,眼神里有另外一种意味。 惹得他俩无话可接——因为这番话完全没有说明白到底什么内涵。 “诶,这么可爱的人儿,竟然有人说不喜欢,真是没有半点儿说服力,让人相信呀!”切斯特顿先生说。 大家更加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实际上,他所指的人正是伊莎贝尔。 连切老都已经看穿了艾伦对伊莎贝尔的心思——虽然她只是一个平常人眼里简简单单十分寻常的卑微到尘埃里的女仆,尽管在众多低等人中外貌不凡,但是仍然是“归于平凡”。 艾伦说:“好吧,我们开始论战吧!” 他望向一边说:“嗯,叔叔?” 此时,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伊莎贝尔的内心开始紧张起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啊!不过,我们一个一个的来,之前我们已经争论了三百回合了,这次就让伊莎贝尔来吧!”布鲁斯说。 “OK!” 艾伦回答道。 此时无声胜有声。 伊莎贝尔心情慌乱,着急,不知所措。 不过她举起杯中酒喝了下肚知乎,心情就稍微平复了许多。 她望了望布鲁斯和艾伦之后,就理清头绪道:“好,我来说关于一个古希腊哲学家的故事吧!” 茱莉亚一脸不悦地看着她,心想这小丫头真会抢人风头,还有爸爸也真是的,自己的女儿都不帮忙,偏要帮一个仆人说话。 伊莎贝尔小心翼翼地说:“他的名字叫第欧根尼。” 他们凝望着伊莎贝尔。 除了对此不了解以及不相干对伊莎贝尔产生厌恶的茱莉亚等人——他们只是自顾自的,沉思默想或发呆,或悄悄的谨慎的摆弄自己面前的小碟子或餐具。 “我信奉他的犬儒主义,他为自由而活,虽然他说这样会活得狼狈而不堪,在木桶的滚动中过着与常人不一样的生活,领略着灰天暗地的四季岁月,渡过所有的艰难困苦。” “但是,知识是青年人最佳的荣誉,老年人最大的慰藉,穷人一生中最为宝贵的财富,夫人最珍贵的修饰品,而我们大多数人,除了富贵人都是贫穷人,没有自由,更别提什么宣扬的人身权利。” 伊莎贝尔当下言辞越来越激烈了,她喝光了杯中酿制的葡萄酒,停下来继续说,“教育是人在顺境中的饰品,逆境中的避难所,我深信这一点,虽然这样的我触及到的教育并没有像有钱的富贵人一样,公子们只管在有限的人生中利用金钱与权力寻欢作乐……” 艾米丽打断她的谈话,并且用手触碰了她一下。 可是伊莎贝尔还是任由性子,喷吐云雾。 她终于释放了心中埋藏已久的声音。 切斯特顿的焦点很少放到一个刚认识的与自己无任何关系且默默无闻的女仆身上。 他仅仅当伊莎贝尔只是一个年轻且不经世事的少女——觉得她无任何限制和束缚,自然获得他本人的倾心。 伊莎贝尔每一个眼神和动作虽然轻微,却极具吸引力,并且不经意间就被切斯特顿捕捉到了。 她显得孤独和随意处之的怠慢神色,与她想象中的,恰恰相反,这正是她自己极具魅惑力的地方。 哈哈,冷漠淡然,却显得十分的可爱。 切斯特顿对伊莎贝尔大胆的倾诉表示赞扬,他嘴角不经意上扬,笑了笑。 因为之前,从来没有哪一个女孩儿赶在他面前说真话,尤其是那些被制度所束缚的富贵人家的子弟。 当然,现在除了伊莎贝尔之外,切斯特顿还有一个“宠儿”,她来自切斯特顿府邸内部,获得过切斯特顿本人的“芳心”。 她的名字也跟乡下的那个女仆的名字一致,被称呼为黛西。 黛西,就是伊莎贝尔常常碰面的那个女仆,说“邂逅”难免会有些“浪漫”,的确,她常常烦扰自己的心情,或使之极为不踏实或不安宁。 露西与其他女仆完全不相同。 正因为有这样的气质。 当然,黛西缺少像伊莎贝尔那样的少女的灵气。 她毕竟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可以被人称为切斯特顿府邸“长老”一般的人物了。 她比年长的女仆具有资历,不是关乎时间长短问题,而是观察人和领略要点的本领。 有她插手的事务,哪怕是一件小事,也可以被处理得顺理成章,一丝不苟。 切斯特顿对艾伦的教育促成了艾伦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简单而平凡的人,在看到伊莎贝尔的那一刻,他仿若见到了世界上最为美丽的“动物”。 不像是人也不像是精灵。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爱”,尽管他的内心有一丝的出动。 在误会相见的那一刻,伊莎贝尔恍若神一般的存在,挥之不去,如神光降临世间。 一个自认为高贵典雅、不可一世且鹤立鸡群的名字被称之为“艾伦”的就连女人都自觉高不可攀的男人,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气质、身世、背景、教育,还是初中的外表,切斯特顿家族的儿子是一个件经典淡淡连眼神和动作都能让人顷刻间沉沦上瘾的“磁体”。 对于那些别有用心只关注切斯特顿家族金钱与权势的女人除外。 他们竟然相遇了。 艾伦一时间茫然无措,这在表象上看来,是任何人都察觉不到的,连心思极为细腻、镇定且冷静的女人也不能够在以冷若冰霜态度处之的艾伦面前善用这种向来敏锐的第六感。 霎时间,艾伦却什么都忘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应付不了,顾及不了那么多,他对于伊莎贝尔——竟然有股莫名的一见倾心,这在往常任何时候都是不曾有过的。 艾伦尽心竭力压抑与克制住自己内心深处极为强烈的情愫,那是极其隐秘的地带所潜藏的根苗。 要是没有突如其来的布莱恩“救场”,再迟一刻的话,恐怕他无能为力会做出一系列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举动来。 幸亏……那句“小姐,我可以邀请你跳舞”的话是从布莱恩这位“狐朋狗友”的嘴里吐露而出的。 第四十三站 布莱恩驾到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对于布莱恩的“突然到来”,艾伦只是不知道他本来就在。 艾伦太过集中注意力而没有察觉到,布莱恩只是在谈话之中转换了一个视角,仅仅如此而已。这让他将灼热的目光转移到布莱恩身上,此时他的心中早已做足充分的准备有根定海神针,他竭力做出一洗了“不经意”的举动来,大小自己萌发的对伊莎贝尔产生的那种念头。 他想起了伊莎贝尔原来是一个女仆,这一刻让他重新唤醒了之前的记忆。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伊莎贝尔仅仅满足的只是他对另外一半外貌的要求。 走后,艾伦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在看到伊莎贝尔的那一刻起,竟然萌发了有关于欲望的渴望。 他走近洗浴室,用冷水浇灌冲击自己的面庞,却怎样也无法洗么自己心中的那团炽热的火焰。 一点点火焰就足以招致他引火上身,毁灭自己的前途。 因为如果他喜欢了伊莎贝尔,也仅仅是喜欢上一个女仆罢了。 艾伦不知道自己还能忍耐多久,想着尽量不要和伊莎贝尔见面。 而他连跟伊莎贝尔说一句话的权利与欲望都被自己亲手扼杀在梦乡之中,亲手被他垄断与掐灭。 自从那两回之后,艾伦再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看过伊莎贝尔一眼——他眼中的“维纳斯断臂”,所缺失的那块。 伊莎贝尔,在真正意义上,对于他而言,大概就是如此,美丽的维纳斯断臂。 因为艾伦知道,自己一旦将眼神锁住伊莎贝尔,往她身上投注过多的情愫,将会导致事情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样会再次掀起他心中的“轩然大波”。 这种忍耐是极为难受的,使他做出了不可避免的牺牲。 但是只要艾伦勇敢正视并且面对自己的内心,就有机会逆转这一切,可是苦恼的根源导致他偏偏不能够及时改变,他对她存在的更多的是来自门第等级的偏见,尽管他对自己家中的那些女仆持有平等的态度。 宴会上所有人都被“来访”的这位切斯特顿主人的富裕与威严给震慑住了。 从切老的外在上就可以果断地判断出,他端坐着,自然有股气场和莫名带给人的和蔼与吸引力。 伊莎贝尔小心翼翼地靠近座位,附近似乎都被对切老的“虚荣”的气息所注满——因此,原本后劲不足的舞会变得重新焕发了生机。 这种生机,像是烛光一样明亮地倾注在那时的每一寸氛围之中,却显得十分的协调与和谐。 与人的心情恰当的匹配。 人们欣喜,仆人们聚集在一起,和主人携杯共饮,笑颜满面。 这是切斯特顿府邸定下的规矩,当主人重新回归于大家庭时,便邀一起——不论身份,地位,但是放在平常之时,只有少数经过切老特许的人才能一起庄重地坐在同一张餐桌上。 那么,那个人选必定是经过平常仆人不具备的只是犀利和文化熏陶。 伊莎贝尔很会察言观色,只是不太会表露出来,她总是静静地看着一旁。 此时对待一个“妄自尊大”的主人时,她宁愿舍弃心计,自认流露孤僻无闻的本性。 伊莎贝尔宛若一个冷漠而可爱的少女,或者她本身就是,这奇怪的耿佳佳吸引了切老的注意力,他的焦点很少放到一个刚刚才认识的并且与自己毫无任何关系的女仆身上。 而他仅仅当伊莎贝尔只是一个年轻且不问世事的少女。 他觉得她身上无任何限制与束缚,如此自然获得他本人的一见倾心。 伊莎贝尔每一个眼神和动作虽然轻微,却极具吸引力悄无声息地捕捉到了切斯特顿先生的内心。 而另外一个人——黛西,对切老也是这样的存在。 醉酒之后,迷人的伊莎贝尔给人留下无限想象的空间,这更加让人着迷,明明那个少女一声都没有发言,全程更加没有参与进来。 艾伦使自己努力冷静下来,并且恢复清醒,他不能够这样做。 …… 他将伊莎贝尔一把抱起送回房间——属于她原本的卧室以及地方。 伊莎贝尔不该属于艾伦内心的那块浅滩,她应该被放置在乡下庄园的原位置,在那里,她能够不被人所歧视,并且从而获得真正的自由。 伊莎贝尔却幻想着,企图着,梦里呓语连片。 她用双手抚摸着艾伦的轮廓,她的手掌冰冷,却带给艾伦内心一丝温馨。 亦带给伊莎贝尔一丝感动以及触动心灵的温暖和甜蜜。 那甜蜜尽管泛着一丝苦涩的味道,留有一种无法实现的遗憾,但着却是此生中最完美的告白。 她渐渐地睡了,合上了散发着迷人微笑的双眼。 那对眼睛,迷离而醉人心脾,连同红彤彤的脸蛋一般。 艾伦最后还是不舍的离开,大概只有他睡熟的时候,他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她本来的原貌吧! 移动身体,卷裹着灵魂,今后他的心可能要永远离开她了。 而伊莎贝尔今晚觉得他只是从自己的梦中暂别了一会儿。 在将来或者以后,伊莎贝尔永远不再可能有这种醉酒的机会,艾伦今后永远不会来梦中与自己相遇。 而今夜过后,这份神秘的拥有永久地保留并且封印在伊莎贝尔的心中,像抹了蜜一样的甜滋滋。 而朦胧迷离,不复存在感。 伊莎贝尔苏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异于寻常的梦,她像是忘了神一样的,出神地凝望着空气,眼睛模糊过于专注而忘乎所以,游离在太空。 尽管所做的梦是假的,是虚幻的,但是伊莎贝尔对于艾伦的触感却是无比真实的,就好像是真实存在过一般。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茱莉亚问。 眼神里带有一种奇怪色彩。 艾伦回答道:“没有……昨天晚上是我,不好意思,没有亲自将你送回房间。” “没有,我没有喝醉。”茱莉亚似乎有什么言外之意,但是她要默默隐藏这一切,让不甘与一种莫名的灰色与阴暗压抑在心底。 此时,茱莉亚尝到了那种味道——男人背负许诺却在背后与别的女人偷情的味道,而那个女人虽然没有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使茱莉亚感觉到他就是她的所有物。 昨晚,她亲眼目睹了一切——艾伦对伊莎贝尔流露出来的果粉激动的痴迷与狂热,可是他却迟迟没有下得去手。 哼哼,是因为处于少女时期的伊莎贝尔太过于稚嫩了吗? …… 不行,再这样任由态势发展下去的话,艾路肯定会抛弃她的,而自己连对艾伦的一点点奢想和念头都不可能存在。 因为他从来没有主动向我索吻过。 艾伦这个人,他究竟是怎样想的? 连情侣之间的“搂搂抱抱”和“牵手”都不曾有过。 难道是他看不起我和格雷一家吗? 这怎么可能? 当初不是他邀请我还有父母来到切斯特顿庄园府邸的吗? 并且他口口声声对我说,对于他而言,那个一见钟情的人始终是我。 这就是所谓的“经济联姻”,难道切斯特顿一家在对格雷庄园打什么主意? 可就算是这样,这种利益关系未免太“恰为其分”了,他连碰一下我,摸一下我的动机都不曾有过,我就这么不惹眼,连一丝一毫都打动不了他吗? 他是怎样一副挑剔的眼光? 还是说,像伊莎贝尔那样的货色才能符合他的胃口? 布莱恩驾着马车从切斯特顿庄园外广阔金黄色的田园中间的分界线上驰骋而过。 分界线左右两边分别种着不同的稻谷,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差别,实际上颜色却略微不同。 寒风从平原的地界上掠过,如若不是他驾着吗,手臂和身体持续有活动,早就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了。 马车后面作为及旁边都装载着货物,七零八碎。 书记、鼓动、飞机模型、建筑图纸……应有尽有。 对于布莱恩本人来说,这些差不多都是他从自家中搬运过来的,有些是在景津大学在学期间所用到过的东西,诸如此类等等。 他准备先放在切斯特顿府邸内,然后根据先前的时间安排,着手在乡村领域一带的事务,比如说,在荒僻无人的山坡上修建马棚。 除此之外,在乡下修建一栋别墅。 诸如马棚那样的,哈哈。 用处是用于他作为一段时间在附近一个地方常驻或做短暂的停留。 这间接或许直接与伊莎贝尔有些关系吧! 这全部的规划都是他臆想出来的。 但是事情说不定会向好的方向开始转变。 他这个人做事情不仅过脑子,也会采取实际行动以求实现最后预期的结果。 只是布莱恩很大胆,还未来得及预料一切,已经磨刀霍霍了。 他容不得将事情一拖再拖,以致于怠慢了进程。 尽管他有才智,但是这仍然需要勇气与面对风险。 “嗨,艾伦。”布莱恩停下马车,命令仆人搬运行李,这架势是打算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他与艾伦的家族是世交,要不是他是个男儿,早就在切老的指示下与艾伦缔结婚约了。 茱莉亚在旁偷窥,心想,莫不是这个男人也是来找伊莎贝尔那个小妖精了? 真是好耐不住性子。 男人没几个不是骚货……竟然想着到处犯贱,沾花惹草寻风流。 第四十四站 脑子里想的全是艾伦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艾伦,进去说。”布莱恩迎来前来迎客的艾伦,亲密地揽住他的后背,两人一左一右,拥挤地挤进了房间——“会议厅”。 平常这里没有人,以前在此召集市镇上的人士,遇到紧急事情和相关重大事务的时候,作为当地最有威望的切老,各处集中的焦点,便是商业领域的事情。 仆人们尾随将物品搬进室内,有的较轻,有的较重,材质也不尽相同,从而在搬运的过程中,发出不同的声响。或清脆或沉重。 布莱恩自己也偷闲不得,亲身动手搬了一箱最沉重的东西,只能说碰到这个布莱恩的家伙,自认倒霉了。 但他有的是力气和强健的肌肉。 相反的是,那些仆人显得相当的弱不禁风。 这点儿重量对于艾伦来说,简直是小意思。 艾伦仅仅是皱了一下眉头,箱子里面装的是。 仆人的搬运活动在布莱恩的一声声不耐烦的“快点儿”之后终于终结完毕。 清空完毕,只剩下两位男主人——布莱恩与艾伦。 布莱恩说:“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上去辞退这些人了。” “任意一个人都是干瘪无力的。” 这似乎令布莱恩显得有些盛气凌人,可这恰有它的好处,恰当的点到为止的幽默。 布莱恩身上所具有的夸张,是艾伦骨子里所不及的。 他们两个相当英俊,相貌令人自信,由此有些时候,他们自然因为这点身上透露出些许的野气与狂傲。 从他们姣好的身材与面目轮廓便可以估摸出。 但他们的品味和衣着服侍以及包裹着他们华丽的外表,又使他们看起来像“男神”缪斯一样存在,更接近世俗之常人眼中的各贵族。 他与之本身就是贵族的代表与象征。 这一点不必多说。 环艺胡话来说,他们表露出来的气质与举动已经是常人无法企及的了。 当然,这其实是夸大其词的。 只是连最普通寻常的王族公子里的贵族都在他们面前稍显逊色——在他们卓越的知识与外表的“咄咄逼人”之下。 “我又谈起有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诶!伊莎贝尔这几天还好吗?”布莱恩问。 眼神里流露出无法隐藏的暴露在阳光下面的渴望。 “她……极不显眼,完全是一个乡下来的小姑娘。”艾伦回答道。 “那……完全是一个拥有漂亮脸蛋与娇俏身材的女子,至少我从她的眼睛里察觉出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还有我不曾看过的……在任何一个拥有高贵血统和出身王公贵族或者其他出身不俗的人身上。”布莱恩说。 “那你应该忽略了了,除了伊莎贝尔,至少还有那么一两个是值得你心动的,不是吗?”艾伦回望了此时他盛气凌人的眼睛。 艾伦回忆道:“爱慕妮.阿米莉亚,不是吗?” “使得,但是她们早已经不属于我的了。” 布莱恩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睫。 “等等,我还有要紧的文件要处理。” 艾伦说。 于是他走到了文案前,埋头写字。 他停下笔,又抬头道:“兴许她们两个还没有归宿呢,你可以继续坚持下去。” “好好,在这之后,我已经心有所属了。”布莱恩说,面对艾伦的旁敲侧击。 布莱恩停下来坐在旁边的一张空凳子上面,离文案不远。 艾伦则旁若无人专心致志。 布莱恩拿起一个箱子里面的木偶,漫无目的的玩弄着。 尽显活泼的动态。 艾伦也有这么活泼的时候,只是不是在这个时候。 他的生机焕发全是因为兴趣所使然,只有十足的动机才能够让他往前去拼搏,同时他才能在过程中玩得尽兴,使得自己的全部才能发挥出来。 此时此刻,艾伦更像是一个经得起千锤百炼不怕死不怕冒风险,无畏任何品类对手的勇敢青年。 他处在长满野草与枯叶的世界之中,那里弥漫着野性与粗鲁,加上他家族施加给他的东西,他因此还显得有几分的与之协和的文雅。 这时,与其他人比较起来,他无疑是颇具自信的。 嗯哼?他看起来老练而沉稳,在做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时候,无关任何人的利益痛痒。 而且从他表露的外在看,他那么的悠然自得,应付自如。 “哼哼,他可真会绕话题,我稍不注意,就落入他准备的圈套内了。”布莱恩心想。 干脆他直截了当地去找伊莎贝尔,不就行了。 布莱恩向艾伦使了一个眼色,心怀诡计。 “嗨喽,格雷小姐,你好。”布莱恩望了一眼茱莉亚小姐,朝前走。 “哈喽,布莱恩先生。”茱莉亚回复道。 心想,这是有多等不及与迫不及待了,正眼都没有看我一眼。 园子里的玫瑰花几乎都已经凋败,由于冬日里凌冽四处蔓延的冷空气与雾水。 但是在切斯特府邸内,走动走动,不到田野那儿去,还是挺暖和的。 “伊莎贝尔,在哪儿?”布莱恩问一位女仆,她正在打扫外堂及走廊的四周。 女仆见了布莱恩少爷,顿住了,眼睛久久抽离不开他的身上。 她看呆了,被他身上自带的光芒所征服。 当然,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布莱恩少爷本人了。 布莱恩近来与切斯特顿来往甚为密切。 只是这一次相遇隔了前一次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儿了。 “哦,在楼上,她房间内。”仆人放下扫帚答道。 “嗨……伊莎贝尔。”布莱恩探寻道。 “什么人?”伊莎贝尔探出脑袋。 “我可以进来吗,我是布莱恩,上次舞会那个。”布莱恩在门前敲了敲门。 在里面空旷的屋内,她的动作与均匀的呼吸他宛若听得一清二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 “我……来了。”伊莎贝尔道,“我应该知道你是谁的,瞧我的记性。” “我进来了,小姐。”布莱恩随着伊莎贝尔的推门,举步前来。 伊莎贝尔趁着他还未发现自己“冒充”的那件事情,可是,似乎他什么都知道了。 不光是布莱恩,还有切斯特顿庄园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私密地讨论那件事情。 “上次舞会你已经知道了吧?我是假扮的,我真实的名字叫做伊莎贝尔,而不是安娜贝尔……真是奇怪,在后来的宴席上,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及过这件事情。” 伊莎贝尔说。 “是布鲁斯叔叔有意向大家隐瞒这件事情的,后来他将你的事跟大家澄清了。”布莱恩道,“真是奇怪呢!” “我知道,当然知道,你是叫伊莎贝尔的嘛,相比于安娜贝尔这个名字而言,我觉得还是伊莎贝尔的本名更为动听。” “布莱恩先生。”伊莎贝尔称呼道。 “嗯?”布莱恩打量着她。 “伤好点儿了吗?”布莱恩道。 伊莎贝尔挠了挠头,“是不是布鲁斯……艾伦的叔叔又跟大家透露我从橙子树上坠下来了?” “我路过花园,看见布鲁斯叔叔在修剪月季花枯萎的枝叶,听黛西说,他昨天帮你处理了伤口。” 布莱恩直视她的目光道。 伊莎贝尔继续低下头来。 继而阳光倾泻而下,直击落地窗户。 伊莎贝尔流露出欣喜的神色,这个上流阶层的布鲁斯少爷怎么会如此这般地关心他呢? 是艾伦指示他来的吗? “布莱恩,我直接叫你布莱恩可好,尽管我心知肚明——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仆人罢了。”伊莎贝尔道。 “但是我知道——你绝非寻常。”布莱恩霸道道。 他向来说的话,都不容置喙。 “太抬举我了。”伊莎贝尔收敛微笑,默默看向外面的世界。 如果没有人透露,当她穿上舞会盛装的时候,谁又会知道她是平凡之辈呢? 她的谈吐与与生俱来的气质,都是其他寻常女子不具备的。 “看来你没吃早饭。”布莱恩道。 “是吗,我脸色有些憔悴。”伊莎贝尔摊开镜子,照了照自己还没来得及化妆的面容。 这几天,冬天的雾水很重,仆人都吩咐过叫她不要私自出去,否则伤上加伤可就不好了。 “我去叫黛西准备点儿吃的,好了。”布鲁斯道。 “嗯,但还是别叫她的好,我看她好像对我有些误会与成见。” “是吗?” “更何况我们都是仆人,偏偏我这个卑微的仆人要受她的照料,是极为不妥善的。” “没想到,伊莎贝尔小姐心里已经考虑这么缜密而细微了。”布莱恩夸赞道。 “那……或许我可以与艾伦一起完成早餐,给你送上来。”布莱恩道。 “他这个人常常是不见人的,尤其是陌生人,有什么地方冒犯到您,我代他向你道歉。” “呵,怎么会呢?”伊莎贝尔冷笑了一声。 “但是你不是说他不太愿意见到陌生人的吗?” “我看他常常对我以一张冷脸示人,是有什么地方使他不满意?” “好吧,这样,我先下去,一会儿再上来找你。”布莱恩告辞道。 “嗯。”伊莎贝尔卷好从膝盖上滑落的天鹅绒毯,敞开的门口外面又有风透来。 女仆还未打扫完毕,布莱恩一个人上来待这么久,肯定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不知道艾伦会不会来呢? 还是说,他会依旧像往常那样,对自己表现出来的态度极为的冷漠与淡然? 真是奇怪,在见到布莱恩的时候,她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竟然全是关于艾伦那个家伙的。 也许是因为布莱恩与艾伦之间互为朋友的关联吧! 第四十五站 谁也不要轻易尝试触犯底线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伊莎贝尔对艾米丽说:“伊莎贝尔,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就是来到切斯特顿府邸的最后一天了。” 她们两个再厨房里面干活儿,忙碌。 “你还依依不舍吗?”艾米丽笑了笑。 艾米丽出去拿做饭的东西——食材。 艾伦举步而来,瞥了一眼厨房内部的布景。 伊莎贝尔急忙系好了围裙,见了他,心里忐忑不安。 她干脆假装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似的。 伊莎贝尔低着腰杆埋着头自顾自的忙活着。 这几天,伊莎贝尔都没有看到艾伦,他与她的时间空间好像是故意错开错开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艾伦走到了伊莎贝尔身后,伸手要去拿橱柜里剩下来的面包。 平常他都是不会进厨房的,更别提偷拿厨房面包当零嘴这种事儿啦! 伊莎贝尔面目有些发红,她假装无视,然而此时艾伦露出的半只手臂却与之交触而过。 “哎呀!” 伊莎贝尔不小心被手中的刀具给划伤了。 鲜血直流…… 在她的指腹上汩汩打转。 伤口貌似还不小。 她满脸紧张地转过身来,生怕艾伦会看见自己如此窘迫的模样。 她的手指在冬日里被冻得通红。 一下子,因为着急寻找医药纱布而撞到了艾伦宽阔结实的胸膛上。 她惊慌失措,这一下子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 “你……没事?”艾伦急切地问。 “没事。”伊莎贝尔看向他。 “怎么会没事。” “来,最好还是让医生看看。” “真……真的没事儿吧?” “没……没事,艾伦……艾伦先生。” “别……别叫我艾伦先生可好,伊莎……伊莎贝尔小姐。”艾伦看着伊莎贝尔的目光有些不一样,但是伊莎贝尔当时并未察觉,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的大口子,一个劲儿地血流不止。 如今,她什么活儿都干不了了,更别提帮助茱莉亚小姐今晚上提大箱子了。 她……她肯定会责骂自己的。 艾伦突然之间,递给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手帕纸,他穿着整洁,马甲格外的衬托他的身形。 “茱莉亚小姐,应该会让你今晚上跟她一起走吧?” “为何会这样问,艾伦先生?” “艾伦,请称呼我的名字,而不是你所说的艾伦先生。” 伊莎贝尔不知道该怎样应对当下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艾伦对自己的态度一下转变了,而且还是那种天翻地覆的变化。 “艾伦,艾伦……艾伦。”伊莎贝尔总是改不了口。 她看着艾伦将手帕纸递给自己之后,就顾着伤口将手帕纸把指腹上的血迹给擦干了。 擦拭得那么的优雅与细致。 “哈哈哈。”艾伦露出了笑容。 那是伊莎贝尔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那种笑容,的确再一次不经意间俘虏了她的心。 “伊莎贝尔!”外面有人叫道。 “是茱莉亚小姐。”伊莎贝尔看向外面,扭头顿住。 “过来帮我一下。”茱莉亚道。 “你不会快点儿吗,快点儿,你不打算回庄园了吗?” 伊莎贝尔顾不及用抽屉里的药水处理伤口。 “去帮艾伦少爷搬书。”茱莉亚故意刁难道。 “你行吗,你的腿受伤了。”茱莉亚看到艾伦出现在伊莎贝尔身旁,立马转变了态度。 “不好意思,伊莎贝尔,我刚才并没有看清楚,艾伦少爷是和你在一起吧,刚才?” “哦……没事儿,我能行,艾伦是找我要面包的。” 伊莎贝尔回复他。 “那就好,我叫露露她们收拾收拾行李,今天晚上那个准备回家。”茱莉亚说。 心里却打着歪主意。 “嗯。”伊莎贝尔应道。 “那就好。”茱莉亚笑道。 图书室里,艾伦正在那里整理文件件,伊莎贝尔踏进门去,小心翼翼地等候安排。 “哦,伊莎贝尔,你把每一叠图书放进每一层的各自里,行吗?”艾伦说。 “行!”伊莎贝尔应道,旁边无人,可是大概要完成的任务却极其多,简直堆积如山。 艾伦整理完之后,一会儿就休息了。 他翘着二郎腿,在一旁的书桌边打发时间。 这么多? 我要一个人……伊莎贝尔压力山大,特别的难受,她的伤口就在,加上抬东西的时候一用力,便又流血了。 伊莎贝尔比尔心想,谨慎地将其分门别类,仔细检查一番之后,便一叠叠地准备放上去了。 “你这么慢,怎么行?”艾伦说。 “哦……我会快点儿的。”伊莎贝尔说,忍住身上伤口发炎的疼痛,加快手上的动作。 “你这么慢,怎么行……伊莎贝尔?”艾伦替她担忧道。 “艾伦……艾伦,我会快儿点儿的。” 随着伊莎贝尔这句话的倾落而出,艾伦笑了,笑得那样的开怀。 这句“艾伦”的名字,在他看来,有生第一次那么的亲切而可爱。 关键是说话的那个人特别的迷人。 伊莎贝尔终于做到差不多一半了。 她或蹲着,或站上板凳上面。 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一前一后,伤口都感觉到要开裂了。 这种带给她的滋味儿,简直酸爽自知。 眼前,还剩下一点儿事情没有干完,她不能放松,免得又被茱莉亚批评与挑刺。 “伊莎贝尔!”艾伦叫道。 他已经在旁边观察她好久了。 伊莎贝尔瞥了她一眼。 皱着眉头,站在高高的梯子上,开口道:“我马上就好了。” “不是的。” “我说的事情不是这件。”艾伦径直走过来。 他注视着她说,“你……” 他随之叹了一口气。 “你先作者在板凳上……” 他真正的意思是想要让她停下来手中忙碌的事情,休息一下。 伊莎贝尔按照他的话,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一张空出来的板凳上,而板凳之外全部都是堆积如山的大大小小的文件。 她好奇而觉得奇怪地盯着艾伦的目光,心里猜不定他打算干什么。 “啊,你干什么?”伊莎贝尔吃惊道。 艾伦按住她的双臂,“你看,你伤口的地方流血了,本来一两天就可以愈合的,可是这都快一星期了。” 伊莎贝尔不知道艾伦的举动是打算做什么。 “你应该乖乖听布鲁斯先生的劝说,躺在床上的,天鹅绒是特别舒服的,你知道吗?” “可是你太着急着手……你手上的活儿了,看,这就是你应有的代价,一不小心,它愈合的地方就极有可能再次破裂。” 伊莎贝尔感觉到先前伤口发炎的疼痛,脸顿时烧红了起来。 她担忧地凝视着它,想来肯定是好不了了的,又碰上冬天这种气候,下水洗衣什么的,加之其他活儿,肯定是好不了的。 “肯定是会留下伤疤的了。”伊莎贝尔道。 “可是……这件事情,早就应该怪在你的头上,艾伦先生,是你让我快点儿的。” 她深深地拽住袖子,叹了一口气。 随之,她沮丧而难过地将脑袋扭向一边。 “剩下来的我替你收拾,伊莎贝尔。”艾伦说,站起身来,挺起腰杆儿。 似乎今天他的心情还相当不错。 他希望这次“报答”能够缓解她身体上的痛苦,以及心灵上的。 伊莎贝尔偷偷地拍了拍脸上的灰尘,偷偷地望向他。 他们之间又好像什么矛盾都没有似的,先前艾伦对自己的冷漠态度与持有固有的偏见,一定是自己的眸中错觉。 艾伦默默干活儿的身影,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他悠然自得,且乐在其中,像是园艺师在替花园里的花修剪枝叶一样,完全没有伊莎贝尔这个女仆紧张而忙碌的影子。 伊莎贝尔停下手里的活儿,不觉渐渐地看得入了神。 她忘记了远在庄园的烦恼,还有茱莉亚施加给自己的烦心事。 “这不好了。”艾伦道。 “艾伦,谢谢了。”伊莎贝尔依依不舍从那只板凳上站起身来。 “你好像不太愿意认同我是切斯特顿府邸的主人,在称呼的时候,也没用到敬辞的前缀。”他说。 “还真有一套。” “先生,不是……” “算了,艾伦先生。”伊莎贝尔嗔怪道。 “如果对方是我的主人,且没有抱有任何偏见的话,那么我想,我对他们不会这样的。” “那么仅仅是针对我咯?”艾伦说,往前进了一步。 他冷漠的神色又开始展露无常了。 顿时间,他变得面无声色起来。 打量着伊莎贝尔的质疑与反对。 “对不起,艾伦先生,我不应该这么无礼,好像在切斯特顿先生出现之前,我从来没都没有正面称呼过你。” 艾伦感觉得到,伊莎贝尔在他咄咄逼人且盛气凌人的气势之下的不得不做出的那种退让。 艾伦随之呼出了一口浅息,从腹中而出。 他瞧着她说:“你不要再表达任何的抱歉了,尽管你现在或刚才称呼我为艾伦先生也不是真心诚意的。” 一刹那,这句无心的话触动了伊莎贝尔极其脆弱的心灵。 不争气的泪水在她眼眶中打着转。 “那要怎样算真心实意的,艾伦先生,难道……难道你要亲口听我想说的真心话吗?” 伊莎贝尔打心底而言,她心里面是那样的喜欢一个人,喜欢艾伦,可是他竟然这样伤她的心。 在他面前,他要自己承认他是主儿,是不可让卑微的仆人冒犯与轻蔑的主儿。 现在,持有偏见的不是艾伦,而是她自己了,现在她明白了,恍然大悟了,该对富贵人家的子弟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谁也不要轻易尝试触犯谁的底线。 第四十六站 广阔天地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伊莎贝尔压抑住自己内心极为强烈的情感,将泪水尽力遏制在了眼眶之内。 她起身道:“切斯特顿先生,谢谢您的关心和帮助,我要走了!您知道的,我要帮助茱莉亚小姐提行李,格雷一家已经雇好了到乡下的马车,而此后一别,大家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当然除了你和茱莉亚小姐之间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伊莎贝尔转身离开。 艾伦叹气道。 “你喜欢我——不是吗,伊莎贝尔小姐?” “我看出来了,从你的眼睛里看出点儿什么了。” “难道——你能够凭借那么一点点,就能知道一个人的情感是不是喜欢,以这种容易误判的方式来推断,太草率与唐突了吧,切斯特顿先生,还是我应该称呼你为艾伦先生?” 伊莎贝尔转过身,抵挡住艾伦咄咄逼人的目光时,她被震慑住了,一动不能动弹,四肢形骸宛若虚设与此时书架上摆放的地球仪等落满灰尘的陈列品。 她还未将这些物品给擦拭干净呢! 伊莎贝尔愣住不懂,对着他道,情绪复杂,“先生,我凭什么喜欢你,你认为自己身上的哪一点可以值得被我喜欢?” “你骄傲而狂妄,身份尊贵,养尊处优,家境优渥,是与我这十五年来结交的那些乡下俗人不太相同,可谓天壤之别。” “如果我能够完完全全地喜欢一个人,那也是因为他优良的品性,而不是他值得骄傲与夸赞的外表,懂了吗,先生?” “不。”艾伦淡淡地回答了伊莎贝尔一个字。 “你懂我说什么,伊莎贝尔,你懂的,喜欢绝非那么复杂,有时候也并不关乎一个人的品性,从见到他的第一秒起,就注定了,伊莎贝尔?” “先生,我想说再见了。” “艾伦先生。” 伊莎贝尔摘下围裙,放在那张纤尘不染的凳子上,踏出“会议厅”。 当她从门外经过的时候,艾伦的朋友布莱恩恰巧就出现在那儿。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过这个地方,会议厅里面毯子上散落的气息简直跟他身上如同一致。 艾伦专注地凝视着阳光下伊莎贝尔的背影。 她如此伶牙俐齿地反驳自己,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心里有多么地爱她。 正因为爱一个人,所以选择了视若无睹。 假如他爱她呢? 但是他知道自己打的这个比喻,对她而言,一点儿都不好笑。 她再一次挣脱了自己的接触与试探,让他越发觉得伊莎贝尔身上令人琢磨的东西便是这一点。 而伊莎贝尔很不想令自己处于被男人玩弄和把控于手掌的境地之中。 她回答了艾伦莫名提出的问题,心里面就已经感到很不痛快了。 这是颠覆她十五年所形成的全部认知的,爱一个人,怎么会不关乎他的品性? 而仅仅完全是从一见钟情开始的? 就算起初是因为这一点而陷入爱情的,那个人最终也会因为品行丑陋的揭露而改变。 争取爱一个人的主动权,远远比被爱要难得多。 这就是真正爱上一个人倾其所有与喜欢上一个人本质上的区别,一个选择爱,一个选择试图让人被爱。 无论艾伦是否善意地提醒自己太容易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的性格,她都觉得这句打探,从他嘴里说出,像是在嘲讽自己似的,而不是以一个朋友关心与关怀的角度为出发点的。 “我想是的,我脑子肯定坏掉了,怎么会说出那样的鬼话来。”艾伦简直对自己怀疑。 但是,他现在心里极为的不痛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遭受到了伊莎贝尔对自己“不喜欢”的坦言态度。 回忆起方才注目的那一幕来,脑海里浮现出,伊莎贝尔在会议厅门口前一瘸一拐地出去,她扭头还不忘瞪了一眼看他,扭捏着面孔。 她些许的埋怨与生气,简直莫名的可爱与和谐,像是冬日里最娇艳的月季花一般,谁管冬日凌冽的寒风忍心将其摧败呢? 他不觉愠色之中,隐隐发小。 反应之际,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情绪来得好生奇怪,无处考察。 缥缈似这冬日早上起来一眼看到的田野之上茫茫一片的水雾一般。 伊莎贝尔回到格雷一家身边的时候,本想有茱莉亚随时无形的打压与挑刺,自己能够多少忘却与摆脱一些关于艾伦的烦心事。 可没想到,经由“会议厅”那番波折之后,自己陷得更深了。 她坐在回格雷庄园的马车上,思绪翩跹,一直在思考着,无法使之冷降下来。 正如这冬日里越发逼近人薄弱躯干的寒冷了。 她穿着稀薄,薄薄的一层蕾丝边下,能看清楚雪白肌肤上泛青色的血管,要不是暂且还有一块完整的窗帘遮挡,她肯定都被驱车外的道路两旁嗖嗖刮来的寒风给冻成了秃头竿子。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与艾伦的联系更加频繁了,从布莱恩开始,她就觉察到了。 她彻底地沦陷了。 不是沦陷于对艾伦的感情,而是沦陷于这种似有若无的联系。 渐渐地,她打开了自己心的闸门。 此时此刻,但愿这不是梦境。 而如果是梦境,她宁愿自己也不要从梦境之中醒来,因为她真的就像是艾伦所说,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才能够第一眼起早就注定了。 她是爱她的,无关乎他的品性。 原本她反驳艾伦,是因为他无心试探并且触犯到了自己真实的想法以及念头,还有底线,现在是因为她彻底在无力挣扎的辩解之后真正释放自己了。 马车仍在通往庄园的道路上,颠簸前行。 伊莎贝尔宛若挣脱乡下庄园那片狭小天地赋予她内心的束缚与自我保护,庄园保护她的臂弯正在慢慢打开,随着时间的流走,她自己要重新为自己塑造一个避风港,那不是庄园有形的资产,譬如马棚之类的,而是一种无形的精神上给予她的寄托。 伊莎贝尔已经体验不到伤口的疼痛了,她不太在意这份小伤是否发炎或者因为别的什么重力而使得原本该愈合的地方破裂了。 她沉浸在广阔天地之中,宛若马车的四个轱辘头一样,向前所向披靡地进发。 尽管她正在回庄园的路上,但是她的心已经发生了量变,以前的那个伊莎贝尔不复存在了。 哲言说过,人不会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或许她没有改变,但一定有人改变。 艾伦却在切斯特顿府邸深深被那个溜走掉的少女伊莎贝尔所迷住了。 对的,那个少女的名字正是叫做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伊莎贝尔……”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叙述着她的名字,眼神痴迷,像品尝到了世界上最为甜美浓郁的葡萄美酒白兰地。 那种味道和气息,芳香而醇厚,使人尝了一口,就不会再轻易忘记。 当睡醒一觉之后,醒来的时候,艾伦又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了。 马车停泊“靠岸”,茱莉亚张牙舞爪,像极了从天堂回归落地的天使一样,但是她只是自认为插上了与常人不同标签的普罗大众的一员。 “不用提醒你,伊莎贝尔,你也应该把行李放下来了吧?” 茱莉亚让坎蒂丝拖着洁白的裙拖,那裙拖沉重压地,约摸都有一公斤了吧! “是吧,爸爸?” “伊莎贝尔还不至于忘记了她还是格雷一家的一员,宴会上可算是让她沾了一点儿光,哄骗我们也就算了,还私底下与艾伦的叔叔结成了忘年交。” “你跟艾伦的联系也越发频繁了,甚至跟布莱恩也是。” 茱莉亚用毒辣的目光开始扫视伊莎贝尔身上的一切,那套放在木箱子里面的衣服也是艾伦的叔叔布鲁斯赐予她的,连她挂在脖子上的吊坠还有手腕上的手链,也是切斯特顿府邸一并送来给她的。 她真不应该让露露婆婆提醒,谁又准确地预料到呢?指不定……有人故意放了信条在衣服里层里面。 “茱莉亚。”格雷太太叫住了她。 茱莉亚一下子收敛了自己张扬放肆的态度。 “箱子给我。”茱莉亚依旧没有打消先前的念头,她本打算是想搞清楚箱子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衣服里面到底有没有藏有证物——来证明伊莎贝尔与艾伦的叔叔有染。 伊莎贝尔不太明白,这是切斯特顿家馈赠给自己的,茱莉亚小姐似乎没有权利要求剥夺自己的所有物。 “给我吧,伊莎贝尔,给我吧,老实交代,你不会在衣服里面藏了什么吧?” “没有,茱莉亚小姐,我不知道,茱莉亚小姐这样猜测的意图是为何。”伊莎贝尔简直一头雾水。 “作为一个仆人,我怎么会拿走别人私家的物品?”她皱着眉头,弓着腰站在田埂上,搬运下来的东西都放在了上面,而格雷太太包括茱莉亚的衣物则放置在了平地上。 “藏东西的事儿,是从谁那里听来的,简直子虚乌有。” 伊莎贝尔不知道被什么点燃了火苗,深邃的眼眸中愠色难以遏制。 “你大可以选择忍气吞声,伊莎贝尔!” 茱莉亚对着冬日里嗖嗖刮来的寒风,大呼小叫后,便径直走向了庄园别墅。 “伊莎贝尔,她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最近这段时间,老是对你挑刺,请不要责怪她。”格雷太太走过来道。 接着,格雷太太便自己手提走了一小件行李,露露婆婆向伊莎贝尔使了一个眼色,便追随茱莉亚其后了。 第四十七站 小伙子们愉快地玩耍吧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露西在一旁,对艾伦说:“先生,你……难道真的没看错人?” “我……”艾伦吞吐道。 “你指的是谁?” 露西说:“茱莉亚小姐。” “怎么?”艾伦问。 露西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刚才那情景。” 艾伦望着她,露西说:“幸好我看见了,你挑的小姐可真不是她表面上看起来得那么美丽而具有涵养。” 艾伦沉默了一会儿,露西继续说:“伊莎贝尔可真可怜呀!” “什么……你总算说到正题上了。”艾伦说。 露西欣然一笑,释怀道:“我亲眼看到,要不是所有仆人都走了,她茱莉亚小姐肯定不会当面这么做的,这样她只会自……但是,她的本性终于暴露出来了,你没有看到伊莎贝尔小姐多么地可怜,她……当场被要求扔掉箱子,否则她就无法上车,你可知道?那箱子里的全部东西对于她来说几乎是全部家产,可是就是这么狠心地被女主人所胁迫了。” 她叹了一口气。 “哎,这个冬天,不知道她要怎么熬过来。” 艾伦听了,开口道;“我知道了……” 心想,没想到茱莉亚小姐是这样的人。 “先生……您难道一点儿都不关心她吗?” 露西说。 “我喜欢她——你看出了吗?”艾伦说。 “没有——平常你那么冷漠或者说……骄傲——对于伊莎贝尔来说,当然,她也许没有看到你热心的一面,但是……我真的……我真的不太明白,为什么你对她的态度与对我们的这么不同。” 露西说。 “但是——有一点儿我明白了,伊莎贝尔肯定有吸引你的那一面,要不然,你也不会故意对她采取那样的态度。” “你说我是故意的?这未免也太不像话了吧?” 艾伦说。 “嗯,先生……你是时候该面对自己的真心了。” 露西说。 “先生,祝您今晚有个愉快的party!” 艾伦微微皱着眉头,心有所悟。 奔波的马车上,格雷小姐和格雷太太在谈话。 格雷小姐说:“城里的东西可真是令人赏心悦目啊!这些高贵而典雅的东西可真是让人眼前一亮,有价值的商品与无价值的贝壳放在一起比较,可真是无法比拟,哈哈哈哈!” 格雷太太挽着女儿的手,说:“看来,女儿玩的真的很开心啊!” “嗯,当然。”格雷小姐应道。 格雷太太的脸色刹然一变,紧张得问道:“你……是不是得罪艾伦少爷了,他怎么都没来与你送别?” 格雷小姐的脸低沉下去了,又做出微笑,说:“没事儿,妈妈,艾伦……昨天还和我拥抱呢,他直视今天有事儿罢了。” 伊莎贝尔听了,怅然若失。 “嗯,真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妈妈。” 格雷小姐说,“对了,妈妈,切斯特顿伯伯也不是没来吗?” “他肯定是和爸爸在一起出差洽谈生意了,这几天都是他们男人忙碌的日子,我们大可以谅解,作为艾伦的后盾,这一点儿小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以后需要帮助和体谅他们的事情,还多着呢?” 她说完,转头凝视伊莎贝尔说,“对吗,伊莎贝尔,到那时,你可要做好我的帮手哦!作为一个女仆应该恪守自己的职责,该为主人着想,不要胡思歪想,伊莎贝尔你这么聪明,应该不会不明白的。” 格雷太太严肃魏霞地抚摸着伊莎贝尔圆润的后脑勺,说:“看来,茱莉亚已经哟拥有一个女主人的风范与魅力了。” “还有理应有的威严,不是吗?” 她说。 “嗯,那当然。”格雷太太应道。 伊莎贝尔没有做任何回答,任凭她的嘲讽和暗剑戳伤。 “嗨喽,艾伦。”一位来自外乡的绅士迎来,说道。 他的面孔,冷静而漠然。 突然另外一位先生跳了过来,揽过人,对艾伦说:“好久不见!” “亨利。”艾伦对他们说,“亚伯拉罕。” 露西对他们招手,说:“先生们请进。” “嗯——”亚伯拉罕应道。 协同他们走去。 “诶,布莱恩怎么没见呢?” 亚伯拉罕问。 女仆们为他们摆好餐具,拉开座椅。 布莱恩仿若经历过风餐露宿一般,衣衫不整地迈进了室内。 “嗨,看,是布莱恩。”亚伯拉罕说。 他迎上前去,“兄弟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艾伦和亨利平静如常地看着布莱恩,等仔细看清楚之后,眼睛里才流露出震惊。 布莱恩径直走过来,侧面站着几片树叶,他的汗露贴在微微泛红的脸颊上,背后空了一块——衬衫上的布匹被撕碎,不见踪影。 布莱恩坐了下来,说:“等一会儿你就知道怎么一回事儿了。” “嗨,弗里斯。”艾伦叫道。 他们惊讶地望着他——弗里斯,他长着漂亮的胡须,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皮质的牛皮长靴,真没想到她会是一个狩猎者,而此时他正手抓着一直庞然大物。 “是……刺猬吗?” 艾伦问。 “嗯!”弗里斯应道。 说后,就让男仆作为帮手将刺猬抬到一边去了。 “好大一股刺鼻的味道!”亚伯拉罕说,“这可真有意思……” 艾伦说:“你们不是从约翰那架马车过来的吗?” “是啊!谁知道从半路上杀出一只刺猬,把马车给撞歪了。” 布莱恩说。 弗里斯接着说:“为了报复,我俩拼尽全力了,哈哈哈哈!瞧,布莱恩为了这件事情,暴露了野性,背后都被刮掉了一层布了。” “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这头野兽栽在我们手上,手一点儿伤也是值得的,好久没有尝尝鲜的。” 布莱恩说,眼睛里闪着光。 “哥们儿,你冷不冷?” “要不要披一件衣服遮一遮?”亚伯拉罕问。 “哈哈哈哈。”惹得他们哄堂大笑。 “诶,你有没有将那头刺猬放进冰窖里?”布莱恩望向弗里斯,弗里斯回答道。 “哦,我去问问。” 空气里面还泛着一丝血腥的臭味。 弗里斯踏步离去。 大家收回了身子,聚在一起,各自落座。 “对了,艾伦,你的那位一见钟情的小姐,你如愿地见了吗?”亚伯拉罕问,他从来都是一个侃侃而谈的人。 “当然。”艾伦说,抿着红酒。 亚伯拉罕猜测道:“那你……我猜测你肯定是失望了吧!” 艾伦不言而笑。 他继续说道:“我有什么打算,你能猜出吗?” 亚伯拉罕说:“那你可能是另有新欢了。” 突然,弗里斯闯了进来,落座在座位上,又见着布莱恩他们,发现布莱恩的脸色似有变化,他开口道:“我的脸上是有什么吗?” “That's be OK!在谈一些……”亚伯拉罕答道,凝视着艾伦。 布莱恩打断道:“亚伯拉罕,你也想把艾伦带偏吗?” 亚伯拉罕回答道:“呵呵,那可不一定,做什么是他自己的选择。” 艾伦说:“我决定了,要在下周四将新风机到乡下,以此来打消茱莉亚小姐的念头。” “那么这样就代表你不爱她了,这可真是个错误的决定。”亨利说。 “我说得是——当初你倾心于她可真是个……” 亚伯拉罕蒙住嘴,偷笑。 弗里斯说:“艾伦从来都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一位出身贵族、举止得体又不失优雅的集美丽、智慧、学识于一身的女子恐怕才符合他的心意,而这样的一见钟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已经被理性蒙蔽了双眼了,箱子不是为了符合道德,而是为了强化道德,这样我说的对吗?” “不愧是一个社会会评论家,弗里斯。” 亚伯拉罕赞同道。 “那不可能了。”艾伦突然站起身来。 “我们还是谈点儿有关于别的事情吧?” 亚伯拉罕说:“好啊!我可不想当着大家的面破坏了兴致。” 大家吃饱喝足之后,聚集在一起,到壁炉边烤火取暖。 管家婆婆已经有所准备了,火早早地就烧好了一会儿了,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温暖。 管家婆婆已经是老长辈了,多少对于这几个常客的习性有所了解,只是上次的时候偶除了布莱恩,另外三位都没有来,哈哈。 布莱恩和弗里斯是她最中意的小伙,而亚伯拉罕太过于放荡了,尽管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长得相当帅气与迷人,但是让他的肩膀给女孩子依靠肯定是没有安全感的,而那个亨利她柴旦儿记不住名字,太沉闷了。 但是人特别的忠实与靠谱,是一位按部就班的人,但是在无人集体的感染之下,也被赋予了一丝少有的幽默感。 管家对迷人帅气的小伙们微笑了一下,便可爱地拖着胖胖的身体迈开年老的大腿抽离了。 布莱恩回头问:“婆婆,好多了吗?” “嗯,今天才下床走路……欸,年级大了哦。”婆婆说,布莱恩一向很关心旁人,尽管是对作为仆人的下等人。 亚伯拉罕说:“怎么能叫您婆婆呢?” “要叫也要叫您菲比婆婆呀!” “或者……直接叫名字,菲比。” “别开玩笑了,这颗开不得……”婆婆撅着嘴巴严肃地说,随后可爱地一笑,告别道。 好好玩儿啊!小伙子们。 “哈哈,都不叫我们先生们。”弗里斯小声说。 亨利说:“看来我们还是小孩子之类的……可切斯特顿已经差不多要由艾伦接管了,大概还只需要花一两年的时间吧!” 第四十八站 伊莎贝尔早有喜欢的人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嗯哼。”艾伦应道。 “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那一天了。”布莱恩说。 亚伯拉罕说:“喂,你喜欢的那个人长什么样,亨利?” 他却转头看向亨利,差点儿让艾伦误以为他要问自己。 “长得很漂亮……”亨利微笑道。 他心满意足道:“这很可爱……” 亚伯拉罕说道:“哈哈,明年就准备参加你的婚礼了。” “应该没有那么快吧!”弗里斯感叹道。 亨利笑容绵绵的说:“已经订婚了,明年准备完婚。”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艾伦说。 “出生时候的事情。”亨利答道。 他们一个个都有点儿惊讶,布莱恩问:“你喜欢她吗?” 亨利沉思默想了一会儿说:“很幸运我爱上了这样一位美丽贤淑可爱的人……” 亚伯拉罕叹气道:“如若你不喜欢她,她也不是那么如你所愿,那么这注定是一场悲剧。” 弗里斯挨近亚伯拉罕的肩膀,望了望大家,接着说:“不可逃避,这既是命运,辛亏的是……哥们儿你遇到了好的命运,她不是一个丑婆,也不是一个恶女……” “哈哈哈哈!”大家笑道。 “真想不到那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艾伦对亚伯拉罕道。 “呵呵,别小觑我……”亚伯拉罕挑眉道。 他接着揽过艾伦的肩膀,说:“哥们儿,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我能够看得出,你已经心有所属了,但那一位肯定不是茱莉亚,因为在景津大学在学的时期,你告知我们对那一位端庄有见识修养的漂亮的乡下姑娘或者说小姐一见钟情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站路过激动和万分欣喜的神色……” 布莱恩移动身体,跨过去,将手搭在他俩的身上,对亚伯拉罕使眼色说:“那一定是你想错了,艾伦不可能喜欢她的。” “先生,要热酒吗?”婆婆走过来说。 他们点了点头。 弗里斯说:“天寒了,是应该斟点儿酒。” “暖暖身。”亨利接话道。 “她……是谁呀?”亚伯拉罕问道。 “你们在谈论伊莎贝尔小姐吗?”婆婆而被,自认为不小心指错了人,实际上却完全没有。 亚伯拉罕扭头一转,侧耳倾听。 “那可真是一位好姑娘,我腰酸背痛,政企部赖神,还是她帮我洗头发。” “将我的脑袋枕在她的腿上,可真是……太难得了。” 没想到,婆婆的眼眶内霎时间竟然闪烁出了眼泪,接着她感慨的说。 “人美心善,诶,要是我年轻有三分灵动就好了,她那美丽深邃的眼睛,小巧红润的嘴唇,还有曼妙的身姿……欸,只不过还是不够饱满,有点儿瘦了,格雷小姐在家肯定没给她好果子吃,这么好的人儿怎么能不让任何一个人喜欢她呢?” “而又怎么能不让主人嫉妒呢?欸,瞧我这张嘴……一不小心就给……” 大家微微笑,沉浸其中,弗里斯开口道:“婆婆,不要停下,你坐下俩给我们讲讲。” 布莱恩说:“艾伦,没事儿吧?” “你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呀!” 艾伦别扭着脸色,依顺道。 “欸……痛……”婆婆弯下腰说。 亚伯拉罕等人使她坐到正中央。 菲比婆婆继续讲道:“我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正想叫她一生宝贝儿啊!” “这害得从那次舞会说起,真的是宛如天仙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躲了过去,连女人看她的时候也目不转睛呢!” “尤其是她弹奏的那一首钢琴行如流水,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充满情意……真的是……” 她停下来,感叹了一会儿,望着小伙儿说。 “真想不到伊莎贝尔小姐会是一位仆人……欸,这么好的姑娘出身这么不幸运,又礼貌又有善心,不多的,难能可贵。” 菲比婆婆说道,“已经戒烟了。” 她又继续道:“伊莎贝尔小姐遭了不少罪吧!我问她……” “怎么了?”艾伦和布莱恩抢着问,相视。 菲比婆婆说:“这恐怕不方便透露……毕竟是她的私事。” “我能说吗,保证你们之间以后不会有爱上她的人,这样才能做到不伤害任何一个人。” 她望了望小伙子们的目光,开口道:“伊莎贝尔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被亲生母亲抛弃,当然,在丢弃她之后,她的母亲也就自杀身亡了,她的爸爸——从来未知。” “是个未知的人。” “也许是……有所作为的商人,也许是……一无所成的平民,她的母亲据说是……” “青楼女子。” 艾伦凝视着她,布莱恩则愈发怜悯这个人。 弗里亚伯拉罕则敛声屏息地倾听着。 “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个刚出生不到一个多月就被亲生母亲……然后沦落到一个陌生人家中,那是一个老婆婆……抚养她的人。” “这是避免不了的,尽管接受她的人存有善心,但却身无分文,欸,下一个又是乞丐,带着她流落了一个年头,伊莎贝尔终于挺不住了,这种日子对于一个小女孩儿而言,何时才能熬到尽头?” “她不想做一个……流落者,一个毫无身份的人。” 菲比婆婆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继续说,“伤害她的人,她会记住,但不会记一辈子。” “爱她的人,她会对他们付出实际,以行动回报,格雷老爷对伊莎贝尔小姐是好的,而其他人便不必说了,她遭受太多太多不幸了……请帮助一下这个女孩儿。” 她转头对艾伦说:“艾伦……我知道你可能对这位……小姐有些偏见,但是什么都是可以化解的。” 弗里斯问:“为什么……你说我们之间以后不会有爱上伊莎贝尔的人。” “这样才能做到不伤害我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 艾伦屏住声息,而布莱恩猜测。 亚伯拉罕则对这个婆婆口中的伊莎贝尔充满着好奇。 菲比婆婆说:“小伙子们,小心,她真的很有魅力……” 他们一脸惊讶,接着哈哈被逗乐了。 “未免太高估一个女仆人了吧!” 一个小小的女仆。 亚伯拉罕开口道。 艾伦和布莱恩则默默不语。 弗里斯问:“从始至终,你都叫这位伊莎贝尔小姐,为何?” 她笑道;“这是骨子里面的东西吧!” “伊莎贝尔天生就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连我这个老人家也是……” “都差点儿真的以为她就是小姐,只不过是伪装了一下,穿着一般的女仆衣服。” “真的知道伊莎贝尔,了解伊莎贝尔吗?” “……” “这句话我也想对你说。”亚伯拉罕道。 弗里斯、亨利在劝告。 看着艾伦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亚伯拉罕怒道:“我生气了……” 说后,他冷却了自己的气焰一番。 布莱恩等人仿若又想起那次的情景——关于艾伦和亚伯拉罕。 挨次不多叙述了。 亚伯拉罕对艾伦说:“艾伦——你看着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叹了口浅气,继续说:“你是让我吗?” “那次,在爱丽丝和我之间,你选择了我这个朋友,而不是选择了爱人。” “你是爱她的对吗?” “你选择了舍弃她,而到头来,她却并不爱我。” “我们在一起的……结局就是你最希望看到的一幕吗?” “你没有权利指责我。” “是你抛弃了她……” 艾伦怒气地动手道。 “算了算了……艾伦,我不跟你争吵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若我爱上那个女孩子——伊莎贝尔小姐,你会在我们之间选择谁,友谊或者爱情?” 亚伯拉罕用力地松开了艾伦的手。 艾伦沉默不言。 你不敢爱——对吗?“亚伯拉罕质问。 “你不会爱上她的……”艾伦说。 “为什么?”亚伯拉罕问。 艾伦回答她说:“伊莎贝尔她什么都没有,家庭以及社会地位不会容许你跟她在一起。”亚伯拉罕说。 “不要扯开话题。” 弗里斯笑道:“对一个未曾过见过面的人,你们俩可真是有勇气。” “说出这样的胡话。” 而与此同时,布莱恩的心却越来越混乱了。 亚伯拉罕道:“我们要不打一个赌好了,赌约是我们当中谁会赢得伊莎贝尔的心。” 弗里斯说:“赢这个字眼可真是……具有权力性和斗争性。” 亚伯拉罕冷眼瞥了一眼弗里斯,目光尖锐逼近艾伦,盯着他。 “我选择放弃。”艾伦开口说。 亚伯拉罕冷冷笑了声,道:“哼哼,那好吧!” “毕竟爱情不是一场游戏战争,但是艾伦你已经透露她的信息了……既然她是一个没有身份没有任何的地位的姑娘,你的要求……她不能满足你,你和她之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艾伦打断他道,说:“伊莎贝尔从来都没有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你会的,我确信不疑。”亚伯拉罕笃定。 “我不能任由一个孩子在你的无视下凋零,一傻逼儿是一个可爱的人——从菲比婆婆的口中可以知道,我一定会喜欢上她的,在未见她一面之前,我已经开始对她产生兴趣了。” “难道你不是也一样吗,与我?” “不要产生心里抗拒了,要不然……她只能被我还有其他人所占有,这肯定要在不喜欢你的前提下……” 布拉恩望着他说,“亚伯拉罕,有一个事实我不得不告诉你。” “伊莎贝尔心中早有喜欢的人了。” 第四十九站 艾伦替伊莎贝尔亲自挑选衣服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那么……我不得不说——艾伦,你是不是喜欢伊莎贝尔,但是,她已经不属于你了,你的偏见造就了你,你终有一天要遭遇和上一次一样的结局,我和爱丽丝之间没有结果,因为她的心里还有你,所以我失去了她,但是这一次不同,希望我们之间来场公平竞争,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只能主动出击了,我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无法收手。”亚伯拉罕对艾伦说。 布莱恩凝视亚伯拉罕,说:“我希望你不要伤害他,我也喜欢他,尽管是作为一个旁人的喜欢。” 弗里斯心里又想道:“欸,愈发复杂了,依现在的情况来看看。” 亚伯拉罕说:“布莱恩,你说的没错。” 艾伦告诫道:“你已经没法理性思考了,这样做你只会伤害到她,这件事——是不可能的,你是为了我才冒险一掷,决定这样的吗?” “这件事情以后再谈,不管存在与否,我都会勇敢面对自己的心,艾伦——如果两个人彼此之间都相爱的话,我相信,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前方的困难的。” “可能性存在于一切事物当中。”亚伯拉罕说。 艾伦说:“我懂了,谢谢你。” 弗里斯笑颜道:“这是采取的激将措施吗?” 亚伯拉罕说:“氨纶,终于逼你说这句话了,我们还是会来一场真正的较量的,不管是事业上还是女人上,关于伊莎贝尔,我充满好奇心和探索的欲望,下一次,我一定要见到她。” “看她是个怎样的人,能让这么多的人为她说话。” 艾伦反驳道:“我可没有答应。” 亚伯拉罕笑了笑,说:“可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 “为什么……与我有关的让人,你总要抢?” “哈哈!” “等下次再说,兄弟。”亚伯拉罕回答他。 “你开发的那个项目已经由我和布莱恩抢先一步——不过我是另一种计划,与布莱恩想法一致。”亚伯拉罕说。 “哈哈!布莱恩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艾伦问。 “我早有假话,不能说是抢先一步。” 布莱恩拍了拍艾伦的肩膀,笑着说。 “有一句谚语说得好,何必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呢?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供选择,大多数人都走的另外一条,你走的那条路,有野兽有豺狼,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到达尽头却只是泥沼,但什么也都不是吗?” “有人在云中漫步,看鸟儿歌唱,听溪水叮咚。” 艾伦叹了一口气,望了他一眼,说:“果然具有竞争力呀!” “不能小觑。”布莱恩说。 “谁让我们是兄弟呢,但是连兄弟也不能顾两头。”亚伯拉罕说。 弗里斯说:“我真是看错你了,亚伯拉罕,我以为你会是那种胸无大志的人。” “那你肯定眼神有问题。”亚伯拉罕说了一句,用手抵在她的耳朵上。 亨利说:“航向指着一个肯定的目标。” “路途将会越来越顺利。” “到时候来参加你的婚礼,首位冲锋者。” 亚伯拉罕说。 “每个人,everyone。”布莱恩说。“那肯定的。”亨利说。 “还有我。”艾伦将手掌给搭了上去。 弗里斯也凑了上去,说:“不管怎么说,先祝福你。” 他们干了一杯,举酒而尽。 寂寥的夜空,伊莎贝尔有重归于平凡,一切热烈都被碾压在回来的路上,渐渐消失殆尽,尽管留有一丝余味。 她经历这个历程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渺小与微不足道,自己是一个不带有任何希望与机会的人。 也不容许有一丝希望。 对于自己所憧憬的未来和向往的生活。 她的心意渐冷,自己喜欢的离自己越来越遥远。 包括所有的一切一切。 斗鱼自己不沾边儿与任何关系。 她只是一个卑微到尘埃的仆人,站在窗前,她这才意识到一个最基本的问题。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伊莎贝尔听到声响,那时衣服发出的摩擦声。 “不好看,丢了吧!”茱莉亚将旧衣服随手丢在了一边,指使下人。 伊莎贝尔心想:“自己刚好没有衣服穿……该怎么办?” “捡起来,低下头,放下自己的自尊心?” “自己去求求茱莉亚吧!她一定会软下新来的,不过,还是等……她有多么的讨厌我,我已经心知肚明了,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厌恶好像转化成了一种仇恨。” “坎蒂丝!”伊莎贝尔在空旷无人的走廊叫道。 “你是再等衣服吗?”胖屁股肥鸭子坎蒂丝说道,此时她手里空无一物,继续说。“小姐叫我不能留着些衣服……我已经将它们给全部人出去了。” “那它们现在在哪儿?”伊莎贝尔紧张地问道。 “嗯……你找不到的,丢在后面的山崖下去了。”坎蒂丝说。 伊莎贝尔紧张地跑了出去,在黑暗中,她寻找着光明,依靠着微弱的月光,一步一步抵达了崖谷边。 她站在瑟瑟作响的风声围困之中,一眼触及到黑暗里望不到的崖谷,她即刻抱有畏怯之心退缩了,又重新折了回来。 她此时想要哭泣,但是一股新的力量有使她决心坚毅,不再被人儿的伤害所打倒。 伊莎贝尔在思绪挣扎时刻,渐渐沉睡入梦潭之中,身体随着重力倾覆入水底。 伊莎贝尔盼望新的一天——残酷已过的那一天。 “哦。”艾伦突然想起什么,她幡然起身,叫上了布莱恩。 布莱恩跟在艾伦身后,说:“怎么了?” “去市上。”艾伦回答道。 “那好吧!”布莱恩以为是什么商业事务,其他人还在熟睡中。 他们踏进了商铺,这是其中一间衣铺,相比其他来说,它更简单和不起眼。 “你打算投资这间衣铺吗?” 布莱恩好奇问。 “谁跟你说的。”艾伦盯了他一眼。 他走着说:“不要老是想着什么正经事。” 布莱恩笑了笑,摸了摸放在一旁的布料,说:“你打算给女孩子挑选衣服,是茱莉亚吗?” “难道你还以为……我不是说过吗?”下一周就将信奉邮寄给格雷庄园乡下别墅。 艾伦说。 布莱恩顿时间生出危机感,他与伊莎贝尔的距离恐怕越拉越远了。 他心想,也难怪,“迫于无奈……” 布莱恩问:“为何?” 艾伦说:“怪罪于我的冷漠……但是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伊莎贝尔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可怜的人,她不会与我之间发生任何关系的,包括与我的朋友们,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与伊莎贝尔至今不可能。” 布莱恩缺不相信,无论如何,艾伦对于伊莎贝尔也不是表面上所说的那样简单。 “我知道了,总算了解到一些你的想法。”布莱恩说。 “我会保护好她,不会伤害她。”艾伦说。 “处于你之前对伊莎贝尔的态度所造成的伤害。”布莱恩说。 “不,这是弥补。”艾伦即刻反驳道。 “她完全不是那样的一个人,从第一眼见到她起,我就很清楚了,我内心在极力摆脱自己,在挣扎,才做出冷漠态度,没想到她经历了……所以说,这是出于对弱者的一种怜悯与弥补。” 艾伦极力想要传达出他所要阐述的关键信息。 布莱恩大概听明白了,但是有一点艾伦没有点明白,他的内心究竟在摆脱什么,在挣扎什么。 艾伦其实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喜欢上了伊莎贝尔,虽然这个“很久之前”只是指两个星期以前。 一位老爷爷迎上前来,对两位客人说道:“这里不提供男装,请到别的地方……” “请问有没有女装?”艾伦问。 “哦!原来如此……有!”店主答道。 “女主人是一会儿就到吗?” “那我怎么测量她的……不过,先生您本人清楚就行了。”店主说。 艾伦仔细想了一下,心中约摸估计了一下,就即刻爆出了相关数据。 布莱恩说:“你怎么这么清楚?” 艾伦回答道:“她腿受伤的时候,我抱过她。” “哦!那你为什么要给伊莎贝尔送衣服?”布莱恩诧异十足,虽然切斯特顿家族是以剪裁衣服起家的,艾伦多少都懂一点儿这方面的知识,瞄一下估计就能报出一个人三围等数据的大概范围了。 “看来,伊莎贝尔是被你惹怒了,所以你准备谢礼道歉。” 布莱恩说,“如今看来,她可真不是一位好惹的主儿。” 艾伦随后拜别店主道:“那就这样了,下周四一定要将那套衣服给做出来,不,是两件。” “行,没问题,走好,先生。”店主回答说。 布莱恩与艾伦一同前进,问:“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下一周我正好有事情去乡下一趟。” “我从大马革士进口了玫瑰精油,正好又赠送了一份,虽然只有几毫升,但是对于治愈伊莎贝尔腿上的伤疤已经足够了,我亏欠她的,要还,我不希望她因为这件事情而不高兴。” 艾伦说。 “要说是你送的吗?”布莱恩说。 “其实这并不重要,但最好你还是说是你送的,这样她就不会对我抱有任何期待了。”艾伦垂下眼睫道。 “那次伊莎贝尔手上受伤……是因为我……”艾伦说。 “还有那条腿也是。” “柚子树下,我曾见过她。” “是因为你对她的冷漠,或许她知道你是故作冷漠态度的。”布莱恩说。 “我是的。”艾伦双手插入口袋回头看了他一眼。 第五十站 布莱恩带走伊莎贝尔的借口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他们又一同朝前走着。 伊莎贝尔心想,她冰冷地躺在浴桶里,蜷缩成一小团。 她永远也无法使那段丑恶的记忆磨灭掉。 直到她遇到了菲比婆婆,才借用情愫消除了一点儿苦恼。 她已然不是一具处子之身。 她之所以能够相信与信任菲比婆婆,是因为菲比婆婆少女时期也曾经遭遇过相同遭遇。 伊莎贝尔渴望爱,渴望一切,有时候爱一个人比选择被爱,更难,更辛苦,去世更好的选择。 她决定了,她要摆脱眼前的现实,不要被现实所禁锢与打压。 她永远也不要被禁锢在现在这个无法施展自己身手与抱负的地方了,但是要怎么做才行? 伊莎贝尔绞尽脑汁,思前想后,做出了一个最终的决定。 给布莱恩写一封信。 心中顺便还提到了关于衣服的事情,主旨是来把她从庄园里给接出来,她也不再成为女仆,在庄园之外,至少是一位全新的人——学习知识,接触文化,如此一来,她就能够摆脱了,而唯一的会阿伯便是——可以为布莱恩制造价值。 布莱恩对她说过,有困难就来找她,他永远是她的朋友。 而她的作用便是——为布莱恩提供除了以身相许以外的任何回报。 她竭尽自己所能,而只要让她不再糊掉那个无任何希望的地方。 在这里,她目前只能坦然面对作为一个女仆的生活。 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布莱恩不答应的话,自己就舍身犯险,去找艾伦。 现在伊莎贝尔信中这样写道。 一天之后,布莱恩还在艾伦家中歇息,看到了从乡下寄来的信笺之后,眉头一皱。 他没想到的是伊莎贝尔做出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举动来。 而这样一来,只要他为伊莎贝尔赎身,艾伦要采取什么措施与办法? 要让艾伦难堪吗? 他明明知道,艾伦心里是有伊莎贝尔的一席之地的,尽管他对伊莎贝尔的态度,还处于观察与暧昧阶段。 现在他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不要让事情包裹上一层误会。 布莱恩对艾伦解释了一番之后。 艾伦凝视布莱恩说:“我能够信任你吗,艾伦?” “如此看来……现在你们之间也存在不清不楚的暧昧。” 布莱恩凝视着艾伦,艾伦整理好着装,对布莱恩说:“今天帮我送去。” “好的,你不去吗?” “我当然不去,却也不是现在。”艾伦前后矛盾道。 “以后的安排以后再言。”布莱恩说。 “我不是妥协了,布莱恩……” “我不是妥协了,布莱恩……我知道伊莎贝尔真实的想法。”艾伦说。 布莱恩心想,他已经适当做出妥协了,对于伊莎贝尔,他已经产生了宽容的态度。 伊莎贝尔心中爱他,却不敢言。 与此同时,伊莎贝尔周围还有其他男人围绕,尽管目前存在于伊莎贝尔心目当中的那个男人只有艾伦一人罢了。 不知道布莱恩有没有答应,但是伊莎贝尔在等候的期间感到一种莫名的紧迫感。 一种崭新的开始将要降临。 伊莎贝尔心想,如果这次布莱恩他要带走她的话,肯定要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向格雷一家坦言。 如果是艾伦的话,他会不会想太多,一位我和布莱恩之间真的有点儿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实与细节。 她不得不这么做,这是伊莎贝尔目前唯一的选择。 “小姐,小姐……” 长着长鹅颈的黛西叫道,径直网第二层茱莉亚小姐的房间冲去。 茱莉亚小姐惊喜地搁下书来,起身下去迎接。 在楼梯间停留了一小会儿,用以检查自己的妆容是否地体搭放。 可她一来到楼下,见到的却不是艾伦——而是布莱恩。 顿时间,茱莉亚变了脸色。 神采黯然消逝。 她转过脑袋对黛西说:“这是艾伦的朋友,不是艾伦!” 黛西惊恐地推到了一边儿,安安静静的在旁静候。 “鲍曼先生,请问有何贵干?” “是艾伦让您来的吗?” 茱莉亚走近道。 “一半代表他,一半代表我……” “小姐,他给您送了一封信,以后你们的关系便从此确定下来了。” 布莱恩说。 “那好。”茱莉亚欣悦的展露笑颜。 此时,她心中自然乐开了花。 但是满怀期待的时刻,等来的却是满心的失落。 她凝望着手上信笺的一字一眼,不敢相信,于是叫住布莱恩。 对他说:“鲍曼先生,这怎么会?肯定是骗人的。” “你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布莱恩答道。 茱莉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瑟瑟冷笑道:“哼哼,心意……他的心意。” 这一切的结果只能怪伊莎贝尔那个贱人——是伊莎贝尔迷惑了艾伦,从一开始她就在怎么计划吧? “嗨,布莱恩……你怎么来了?”伊莎贝尔惊奇地凝望着布莱恩。 宛若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一般。 “我有东西送给你,伊莎贝尔小姐。” “这东西实际上却是别人送给你的。”布莱恩言道。 伊莎贝尔看着他目不转睛,有话吐不出来。 心里顿时间紧张不已,为的是一种预测, 布莱恩将一箱子衣服搁置在伊莎贝尔面前,伊莎贝尔盯住它,一动不动,与茱莉亚之间形成两种强烈的反差与鲜明的对比。 “是给我的?” “当然……”布莱恩神色凝住,答话道。 “我可以穿上去吗?”伊莎贝尔以为是布莱恩替她办的事情,这衣服也自然是。 “我的意思……是说,我目前的衣服已经所剩无几了。”伊莎贝尔蒙住过于激动的面颊,解释一通。 “这些都即将属于它们的主人,而你就是,伊莎贝尔。”布莱恩注视着她面颊上的红光。 伊莎贝尔接着呆滞了一会儿,回复道:“谢谢,谢谢……” 她的眼睛溢出了惊喜的泪花。 等布莱恩走到门口处,伊莎贝尔换上衣服后,便一起将那扇大铁门给推开,在红管家红爷爷的帮助下。 换好新衣的伊莎贝尔未经粉饰雕琢地出现在了布莱恩面前。 那一刻,布莱恩有一种极其强烈的渴望与冲动,想要将打扮漂亮的伊莎贝尔拥入怀中,但是他急剧跳动的心情又很快平复下来。 布莱恩对伊莎贝尔笑了笑,双手轻轻地放在伊莎贝尔的手腕处,夸赞一通:“真是漂亮啊!” “这一套刚好适合你的身材。” 伊莎贝尔在朋友布莱恩的夸赞与表扬下低下了脑袋。 继而伊莎贝尔又抬起了头来,正视前方茫茫无涯,道:“布拉恩,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你是时候应该离开格雷一家了,然后我会先安排你的职务。” 布莱恩走过眼前那条道路两旁长满荆棘的道途。 “我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伊莎贝尔紧跟他的步伐,布莱恩提着一个大箱子,那是归属于她的另外一套全新的衣服。 “不过……你在那边得有一个过渡期,我最近在忙这件事情,它是一项别墅工程。” “伊莎贝尔,我觉得你首先应该适应一下这种模式,经验比学识更为重要,你总之要相信这第一点,学识是可以后天学习的,经验也是慢慢可以积累的。”布莱恩说。 “无论怎么样,我已经决定好了,我可以信任你,布莱恩。”伊莎贝尔直视布莱恩的眼神道。 “而且在这这种情况下,你还得现学现卖。” “等到时候,你就大致什么都明白了。”布莱恩说。 “等一下应该是差不多了。”伊莎贝尔道,“马车快来了吧?” 布莱恩笑了笑,脸上的阳光也格外的明媚了起来,扫去了一切阴霾。 “我已经理清头绪了。”布莱恩正对着格雷别墅的大门道。 他们将箱子提到了马车上面,由驾驶马车的马车夫看管。 随后,他们一同重新回到了格雷别墅的正厅。 这一下,伊莎贝尔明显放心多了。 只要布莱恩找的借口不是违背伦理道德与不符常理的。 伊莎贝尔因为格雷小姐而免去了不必要的战战兢兢,现在看来,这平静不是一反常态的。 格雷一家感觉到形势不妙,除了格雷小姐觉得这最好不过了。 大家各自都有体会。 “一个陌生男子,一位陌生的先生,艾伦的朋友,我想起来了。” “嗯,格雷老爷,给您看一样东西。”布莱恩递过来道。 “请坐!”格雷先生说,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严肃地说,“这是真的吗,布莱恩先生?” “当然。”布莱恩直言不讳道。 “伊莎贝尔可能暂时会在乡下这边待一段时间,接着就是她本人意愿驱使了。” “她这样做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布莱恩说。 看到格雷老爷的反应,布莱恩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那好吧!” “可这种事情真的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 “伊莎贝尔她竟然会是富贵人家遗弃的女儿,不过这件事情,倒也值得大家高兴。” “到时候,伊莎贝尔也就能够单独脱离出来,成为格雷庄园以外一个独立自主的人了。”格雷先生说。 伊莎贝尔走近他,激动地对他说:“格雷先生,我真的很不舍得……您给予我的恩情,我永远不会有忘记的那一刻。” “嗯。” “伊莎贝尔,今后只希望你以后还能保持初心,虽然目前这种情况是我始料未及的,但既然它是事实的话,那么我……对你今后的人生与命运也就放心了,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第五十一站 艾伦反常的态度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伊莎贝尔,大家只期待你越来越好,注定了,你的一生是不平凡的,从你起初到这个家里的第一天起,我就注意到了,小小年纪的你那个时候心中是不甘愿被乡下这个地方所束缚住手脚的。” “今后,你一定会遇到各种困难,而那些困难,在想要做成功的人的面前,是微乎其微的。” 格雷老爷说。 “我会的。”布莱恩答应道,“作为伊莎贝尔的朋友,我会帮助她的。” 格雷先生补充说:“你是艾伦的朋友,在这方面,我应该可以相信你,因为通过艾伦的品性自然就可以看出与他接触的朋友的品性。” “这一点,不难发现。” “布莱恩,你算是一位正人君子。” “那么,伊莎贝尔就暂时交托给我了,还有一段时间呢!”艾伦回答道。 “嗯,祝福你,伊莎贝尔,前途一片光明。”格雷老爷说。 伊莎贝尔此时眼中泪花盈盈,她微笑着送别格雷一家还有露露婆婆,以及看管铁门的红管家。 走后,茱莉亚的脸上却阴霾不散,心里极为不痛快。 格雷老爷叫住她,问她究竟怎么一回事儿。 了解详情之后,格雷老爷眉头紧皱,没想到艾伦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难道之前格雷一家所有的行为,都是荒诞无稽的一场玩笑吗? 他心里想道,这件事我一定会算账的,切斯特顿不是戏耍我们吗?下一次,我一定要亲自问个清楚。 布莱恩对伊莎贝尔说:“你想不想回去再见一下艾伦?” 伊莎贝尔吞吞吐吐,“我……我……” 布莱恩说:“那我们回去吧!我有事情同艾伦需要商量一下。” 伊莎贝尔难为情的低下头来,一抹红晕染红了她的面颊。 布鲁斯回望了她一眼。 心里的滋味儿非同一般。 他们乘坐者马车,一路奔回了切斯特顿庄园府邸。 “伊莎贝尔给你。”布鲁斯开口道。 “嗯……这是……”伊莎贝尔说。 “是……除我们之外的人给的。”布莱恩说。 “我们?”伊莎贝尔疑问道。 “哦,应该会很贵吧?” “目前我没有足够的金钱能够支付这些东西。” 伊莎贝尔低声道。 “不用,目前不用,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布拉恩替她解围道。 “你想知道我对你的感觉吗?”布莱恩紧张道。 “什么?”伊莎贝尔心里疑惑极了,愈发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哦,没什么。”觉察到伊莎贝尔的反应之后,布莱恩避开了这个话题。 “我其实……大致能够猜出送这些东西给我的人就是艾伦。” “可是……我一定是想错了,这万分不可能。” “他这么的冷漠,尤其是对我。”伊莎贝尔心想。 伊莎贝尔随后随同布莱恩回到了切斯特顿府邸,艾伦冷眼走过来迎接伊莎贝尔。 他的眼睛里映衬着她头顶上别样的光芒。 实际上,伊莎贝尔内心激动不已。 她学会了掩饰,以波澜不惊来面对一切。 前一页已经翻篇结尾了。 这一夜的夜晚如此寂静安宁,星月悄然掠过天际。 刚才布莱恩送给她的那份别致的东西,礼盒里面承装着明黄色的液体。 从里面散发出来的芳香,格外的好闻。 玻璃小罐底部铭刻着“flower”的法文字样。 伊莎贝尔心想,这东西相比是格外贵重的礼物吧!是布莱恩这么有心馈赠于她的? 她将一小滴精油擦拭在腿部手上的位置,那里有一处浅褐色的伤疤。 这个晚上真的格外的宁静,明月高悬。 走之前,她与艾米丽在驿站外进行道别,眼睛里蕴含依依不舍的情愫。 两个人的相守如此漫长,又如此短暂,宛若过去了半生。 伊莎贝尔迟早会有一天是要与格雷庄园的人道别的,这一天的到来,她早有想过。 “艾伦呢?你对艾伦的感觉如何?”艾米丽深知伊莎贝尔的心里有一个人,而那个人便是艾伦,一早她就看到了每当提及或者看到艾伦出现时,伊莎贝尔的眼里就会熠熠发光。 “可是他有爱过我吗,我心爱之人,如若他的答案给予我的是肯定的,那么我便会不惜一切代价,舍身犯险也要投奔到他的怀抱之中,拥吻她的面颊,浅尝他的发香。”伊莎贝尔扪心自问道。 伊莎贝尔为什么这么对待自己这么的冷漠?艾伦心想,此时他心里总是有块地方让他觉得特别的不自在与不舒服。 此刻,艾伦的心中闪现出一个想法与念头。 那就是——让伊莎贝尔知道自己对她潜藏的心意,那怕那份心意对于她而言,微不足道罢了。 但是,这些潜藏的情愫,又不是能够用语言准确表达出来的。 艾伦曾经找过很多这样寂静无人的夜晚来进行宣泄。 宣泄的方式不止一种。 下一秒,艾伦敲开了伊莎贝尔的房门,从容以待。 伊莎贝尔轻轻推开房门,只手拎着一盏煤油灯。 她凝视着艾伦,宛若他是天神下凡。 她的心脏不能自已,怦怦直跳,哪怕她的面容依旧从容不迫,冷静应付。 她面色泛红如圣女果,让人误以为是让冬风凛冽给挫败了。 伊莎贝尔反应道:“我……马上要睡了,你能……”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最后的几个字,她温暖的嘴唇就被艾伦的吻给堵住了。 伊莎贝尔与之身体接触的部分顿时成了连接她们呼吸与关系的唯一纽带。 她身体有股微微的抽搐。 艾伦推开了她的身姿,出奇安静地凝视着伊莎贝尔。 哪怕一句话也没有说明,却足以透彻两个人的心扉。 明明没有言语,但是这份举动却足以带来十足的威慑力与破坏力,将之前伊莎贝尔心中所有的怀疑以及质疑都给一一击败了。 艾伦凝望着她此时迷人的眼眶,它们里面好像潜藏着十分动人的小精灵一般。 艾伦准备轻轻试探,可是却发现在此情况下,它们异常敏感以及柔弱。 伊莎贝尔将自己锁在了房门之内,不让任何人试图触碰她的底线。 明明艾伦之前还对自己那番明确的态度,但是今日尤其是今天晚上,他为何又完全变得让她不认识了? 月光之下,睡衣之下的身躯若隐若现,骨骼分明。 一切都显得极其的迷惑而充满魅力。 她没有抵挡这夜晚的宁静,安静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小团,蹲在黑暗角落里。 落地窗上。 艾伦本想再次敲门,可是下一秒即刻住手了。 “伊莎贝尔,对不起。” 是他做出的举动过激了。 他的表情,里面既有表达出不应该这样做的意思,又有惶然无措的情绪。 既有流连可怜,又有舍弃与不安。 既有果断决绝,又有踌躇犹豫。 艾伦退后几步,慌张地想要看穿里面发生的情况。 这一天之后,他们回到各自的位置,这一切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但是伊莎贝尔的心中却莫名的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有什么新的东西被她攥紧在手里一般,先前缥缈无影的感觉终于犹如实物坠地。 艾伦看伊莎贝尔的目光与平时相当不一样。 他们之间的联系,多了一份隐秘。 从这份隐秘之中穿行而过,便是艾伦对伊莎贝尔潜藏的态度。 但同时这份隐秘又是无比清澈的,与之前光明之中的漠视产生显著的对比。 这一天天气万里无云,很是不一样。 一切一切,花草鱼虫,都让伊莎贝尔感到那样的新奇与生动活泼。 而于她的心中,依旧有股难以使她弄懂的晦涩,那份晦涩久久不散,萦绕在她脑海,回旋于她心海。 此时布莱恩走了过来,与伊莎贝尔挨近,伊莎贝尔回偷偷地盯着在旁艾伦的眼色。 然后刻意地回避,又尽量做出不那么显眼使人察觉的举动。 艾伦瞥了一眼伊莎贝尔,下意识地低下脑袋,以表现自己不是那么在意她与布莱恩之间的互动。 他稍微移动了一下自己先前摆放好的双臂。 终于开口道:“布莱恩,伊莎贝尔与你是明早准备到乡下吗?” 布莱恩凝视艾伦道:“嗯,是的……艾伦,怎么了?” “你觉得早了?” 艾伦回答他说:“你所寻找的要带走伊莎贝尔离开格雷一家的借口可真有一套,正好,这可以避免怀疑是……伊莎贝尔自己想要离开的,绝非其他私事。” 但其实艾伦知道,伊莎贝尔是迫于无奈,她或许在这之前,早就确信不疑茱莉亚小姐是要与自己缔结婚约的吧!所以她才想远离有关于他一切的是非之地,而出于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关乎她想要摆脱乡下狭小天地给予她束缚的规章与枷锁了。 艾伦接着啜了一口茶,继续与布莱恩交谈:“但以后,他们可能发现背后的事实以及真相,终究是避免不了的。” 伊莎贝尔开口说:“对不起,实在是麻烦你们了。” “为了保证切斯特顿的名声,时机一到,我便会及时与大家做出道别。” “不再与你们有任何的联系。” “我糊里糊涂地说了这么多大言不惭的话,原谅我的狂妄肆意与傲慢无礼。” “当然在此之前,你依旧可以依靠我。”布莱恩双目注视着伊莎贝尔,“我说过,我们会是朋友,并且一直都将会是。” “对,你就是自以为是,傲慢无礼,一点儿都不谦逊,伊莎贝尔!”艾伦看向她,手臂掠过她头顶,伊莎贝尔急忙一闪,幸亏反应得快,要不然,不知道艾伦在情急之下,会做出怎样的过激的反应来。 “艾伦,较之往日,实在是有些反常。”布莱恩双手托腮反映道。 第五十二站 布莱恩开始真正正式自己的内心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艾伦自认为从布莱恩与伊莎贝尔之间觉察到了什么。 很显眼,在这种猜测的情况下,他有点儿妒意与吃醋。 “谢谢你,布莱恩。”伊莎贝尔回答。 尽管布莱恩的乐意让她感到有些茫然无措。 “伊莎贝尔,如今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叫你小姐啦!”菲比婆婆走过来,说。 “婆婆,不要这样称呼我,我会感到难为情的。”伊莎贝尔说。 “哦,接受这个称呼,是感到很难为情吗?”菲比婆婆瘪嘴道。 “不……也许只是稍微有点儿吧!”伊莎贝尔红着脸低下头,低声说道。 “那就好!以后……我希望我的宝贝儿还能够有机会到切斯特顿来。”婆婆敞开笑颜道。 伊莎贝尔继而陷入遐思当中,她要凭借什么原因才能够再度回到切斯特顿这里来呢? 那么……只能是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和艾伦有了情侣关系之后。 不知不觉,伊莎贝尔已经被自己的所思所想给扰乱了心绪。 这一秒之后,她恍然如梦,从中抽身出来。 “那可能有些牵强,毕竟对于切斯特顿的人来说,我只是一个匆匆而过的过客。”伊莎贝尔表露心迹道。 “孩子,你就暂且安心做你目前想要达成的目标吧!布莱恩和艾伦都是品行端庄的两位先生,包括切斯特顿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如此……他们与格雷一家不同,远远不同。” 菲比婆婆道。 “但是婆婆您知道的,男人们往往都是带着某种目的来做某件事情的,虽说他所做的并不要求回报,但是有些事情对于他们而言,则是过程中自然而然的补偿或者说回馈。” 布莱恩微微含笑道:“婆婆,您这是给伊莎贝尔施加心理压力吗?” “没,没,没,布莱恩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了,你不会做超出底线的事情。” 菲比婆婆自然心知肚明,伊莎贝尔心里存在的担忧与苦恼是什么,但是布莱恩绝对不会做出违背道德的事情的,有些事情,只要伊莎贝尔说不愿意,他就没办法强人所迫。 艾伦开口道:“伊莎贝尔……” 此时,艾伦心中有种强烈的愿望,他多么想待在伊莎贝尔身边的不是布莱恩,而是自己啊! 伊莎贝尔问起,艾伦又坦言说并没任何事情。 此时伊莎贝尔茫然地将目光落在布莱恩还有艾伦的身上,脑子一片空白,淡淡地应了声:“那就这么定了。” 下午两三点钟的样子,布莱恩和艾伦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整理思绪。 他们正打算计划该如何帮助伊莎贝尔实实现迈入上流阶层的难题。 首先,伊莎贝尔必须要去学习最基础的文化课程。 其次,挖掘她自身的千里,一步步地培养她。 最终实现某一阶段他们所要求达到一定标准的期望。 实际上,迈出第一步,就是社会所不允许的。 自然而言,这个难题的范畴被跳转到另一个与众不同的框架之中。 当然,对于布莱恩和艾伦而言,失败或成功,对他们人生的影响都无足轻重,然而对于伊莎贝尔而言,这项“工期漫长”的项目可谓是一场未知不可测的探险旅程。 夜幕降临,一切忙碌都像被冷却了一般,跟搁置在旮沓角落里的剩饭冷菜一般。 月夜如此清晰而明朗,某人等来的只是供人暂时冷静思考的气息与摆在眼前的空无一物的清晰。 伊莎贝尔与艾伦、布莱恩一行人坐在一起,他们幽暗不定的目光盯着餐桌上的牛排还有一些红酒。 而艾伦则用澄澈的眼神示意伊莎贝尔,心中像是有什么隐秘的事情即将揭晓一般。 晚饭是土豆酱饼的加餐。 晚饭之后。 艾伦再次示意了伊莎贝尔,他递给伊莎贝尔一张空白纸条。 艾伦急匆匆走了之后。 伊莎贝尔手心上海留有一丝艾伦指腹的余温。 伊莎贝尔摊开白纸,上面这样写着:“晚上十点钟之前见面,地点在后花园。” 伊莎贝尔心一怔。 看着水里面漂浮的纸条,显现出来的红色颜料在她的眼里愈发清晰了。 她的心始终紧绷绷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心开始紧张不安。 她沉重地挪开步伐,薄弱的身躯在冬风凛冽中前行与移动。 对于艾伦的试探,伊莎贝尔既期待又极其排斥。 此时她矛盾交加,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接下来所要应对的突发状况。 从她的心中产生一种微妙的化学反应。 总之,艾伦写给他的直跳具令自己够彷徨不安的了。 这一刻,终于捱到了临近十点之前。 伊莎贝尔对未知充满犹豫不决,但是另外一方面,探索的好奇心又推动着她的身躯移步。 此刻,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但是,对于未知,她又十分憧憬与期盼。 即使此时伊莎贝尔的心中充满些许的罪恶与羞耻,但是她还是赴约了。 惴惴不安知乎。 她只身抵达了艾伦房门前。 此时她的心又一怔。 未知的恐惧,使伊莎贝尔眩晕了一下。 再三定夺之后,她推开了这扇门,感应到或许艾伦这时候正在某个位置神色安宁地等候自己。 艾伦取了衣架上的衣服,穿好。 伊莎贝尔寻摸着微弱的亮光,将手掌附在他坚毅的胸膛上。 彼此之间轻柔的目光片刻不离。 一吻之后。 伊莎贝尔伤感地问:“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哪怕要我为此许千百次的心愿,我都愿意。” “另外,我愿意舍弃九百九十九次的机会,只换取和你一次相拥的机会。” “如果可以这样的话,那么我就感觉这完全是上天给予我的最大的恩赐与奖励了。” 艾伦面目有所触动地拥抱着伊莎贝尔。 他答复她:“伊莎贝尔,其实我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的内心就开始一点点被你俘虏了。” 伊莎贝尔惊异十足地望着艾伦。 她的内心宛若一刹那被一把钥匙给撬开了,那把钥匙像是柔软的花儿一样,缠绕着她的全身心,用温柔呵护,用关心培育。 她激动所致,不敢相信地推开艾伦。 “艾伦,你知道吗,这一刻,我期盼了多么久吗?” “从你出现在我身边的第一天起,注定了……我将会用目光追随于你。” “不知道怎么了,我如此的激动,看到你的时候,平常那个善于表达谎话连篇的伊莎贝尔顿时变得木讷少言了。” “我嫉妒格雷小姐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举动,而每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沦落城为第三者,无关紧要的人……” “艾伦,每当那种灼烧我心的情愫使我想要与你接近的欲望愈发泛滥时,我都感觉自己快要被夺人丈夫似的羞耻心与罪孽感吞没了。” “有的时候,伊莎贝尔,我也有过你所说的那种经历。”艾伦道。 “正如同你一样。” “大多时候,见到你在的那个瞬间,我就像全身上下被阳光大面积灼烧了一般,就连我大脑里的神经也颤栗了起来,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样。” 说着,由于激动所致,两人都变得有些异常,举止怪异。 “我知道你是一位很好的人……可以和我做朋友吗?”伊莎贝尔说,布莱恩笑了一笑。 布莱恩明白过来,答道:“Why?” 伊莎贝尔说:“或许我不应该这样问,但是……” “上次舞会,我已经把你当做一个可以尝试进一步接触的朋友了,这一点,你应该明确的不是?” 布莱恩说:“谢谢伊莎贝尔小姐给我的这次机会。” 伊莎贝尔对此流露出欣喜的神色。因为她特别想要结交一个这样幽默感十足的神十。 在接触布莱恩的过程中,她或许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消除了艾伦某一部分对于她的误解与偏见吧! “布莱恩,我可以直接称呼你为布莱恩了。”伊莎贝尔说,凝视着布莱恩。 布莱恩是一个与艾伦本领与能力不相上下的青年人士,但是伊莎贝尔不能保证在对待某件事情上,艾伦表现出来的热情能够向布莱恩那样有增无减,具有持续性与延伸性。 从布莱恩眼中看来,伊莎贝尔眼中怀着对他的敬仰,存在着特定的那种只有在对待朋友的过程中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那种亲切的好感。 “嗯,当然可以,伊莎贝尔小姐。”布莱恩答道,虽然他原本就不是以喜欢伊莎贝尔作为出发点帮助她的,但是看到伊莎贝尔对自己采取的态度之后,心里总还是免不了些许的失落与落寞。 一方面,艾伦与他的年纪已经接近二十四五了,而伊莎贝尔却还那么稚嫩与较弱,她那么的单纯与善良,及其敏锐。 情感当中的一点儿不纯粹,都可能被她察觉得到,以致于她临时突然就改变了注意,选择与上流阶层的“朋友”分道扬镳。 “可是——布莱恩先生,你为何会想要与我做朋友呢?”伊莎贝尔问。 “因为……或许是因为某种直觉吧!” “我总觉得我们之间会建立起某种亲密的联系来,不关乎爱情,也关乎友谊,或者亲情……” “看到你时,我总想伸出手来保护你。” “可那不是一种‘喜欢’吗?”伊莎贝尔道,“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保护她不是吗,难不成还是出于其他目的或者意图?” “喜欢?” “哈哈。”伊莎贝尔的话将布莱恩给逗乐了。 他现在才知道爱一个人也是需要勇气的,当伊莎贝尔对自己提出质疑的时候,他才明白,与艾伦相比而言,他此刻才真正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 而一开始之所以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像对待平常人一样对待伊莎贝尔,也正是因为他早早地就用“虚伪”的狂妄面具掩饰了自己最真实的面目吧! 第五十三站 景津大学流淌的时光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年老的故事放映,音乐回响于耳畔。 亚当对他的儿子Bruce金天谈及过往的事情。 当时机再次来临,已经是秋高气爽,艾伦抱着棕黄色小狗波波,身穿秋黄色的风衣,头发依旧是染了半灰黄,对望着天空,坐在干燥而清爽的一截窄窄的石阶上,遥望天空,宛若开出了一扇明窗。 偶尔他也会回忆那时,站在阳台上,守望着那一片窄小天地。 犹记得,炎夏时节,他们首次在运盆栽的货载车上相遇,彼此看着属于对方的笑脸,窥看阳光下对方换白体恤下来麦黄色的肌肤,嗅闻着和风飘过来的槐树花香。 夕阳很美,很漫长…… 属于切斯特顿的过往记忆已经翻篇了,然而伊莎贝尔关于艾伦的记忆却并没有烟消云散。 当秋黄已至,伊莎贝尔脚踩着紫黄色的越野自行车,驶过切斯特顿府邸,邂逅金灿灿的贴地吮吸的枯叶,犹如蝴蝶一般眷恋着地面,停住脚,叫买柜底下的黑啤,被称呼老头子的人依旧弯着腰为顾客服务,不觉反应,声音咋有点儿熟悉。 冬至不会盛放紫色的泡桐花了,就围着火炉烤火。 路遇老地方,伊莎贝尔不禁回忆起许多往事。与景津大学的同学好友们爬上高高的绿漆栏杆。 当人生遭遇变故,当事人只有故作逞强。 触景生情,回忆起昔日的一幕一幕,包括学习文化课程,布莱恩还有众多男生在旁偷看,还有练习跳远,艾伦恰巧跳在伊莎贝尔身旁。 进行八百米长跑的时候,因腿受伤而落后时,众多男生为自己加油鼓劲!然而……伊莎贝尔却看不清那些人是谁,猜不准其中究竟有没有出现艾伦,这就是所谓人生的遗憾吧! “那种喜欢不是爱吧?”伊莎贝尔与来景津大学进修的艾伦促膝长谈道。 他们又一次谈及到许多年前谈及的事情。 “因为你当时看向我的眼睛里并没有艾伦看向我时的热切。”伊莎贝尔说。 “嗯,你说得对,我曾经在女人手上受过一两次伤,所以我发誓,不会再轻易爱上一个人。”布莱恩道。 “也包括你在类,伊莎贝尔。” “你在压抑你自己的情感?”伊莎贝尔大胆的问。 “并没有,伊莎贝尔。”布莱恩继续道,“我对你的喜欢还远远没有达到艾伦迷恋你的那种疯狂程度,而我仅仅是局限于……” “所以说,一旦我离开你了,你也许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伊莎贝尔说。 “那么我会感觉到一个天使从我所处的凡世间被抽离了。”布莱恩想象道。 “谢谢。”伊莎贝尔深受感动。 布莱恩所说的没有弄虚作假的成分,伊莎贝尔的内心真实地感受到。 “此时我问你一个问题,伊莎贝尔你为什么要想与我做朋友……而不是其他人?”布莱恩问。 “没有其他人,只有你一个,我明确地回复你,布莱恩。”伊莎贝尔道。 伊莎贝尔将身子往上挪了挪,大胆地托住被褥,裹紧了身体。 他们在阳台落地窗前享受在景津大学度过的最后的安宁。 “布莱恩,我有生以来,除了接触格雷一家,当然……总之,我感觉到了,你不是我所想的那种非正人君子。”伊莎贝尔说。 “什么人?”布莱恩问。 “会为了门第偏见而将人拒之门外的人。”伊莎贝尔说。 “正因为你懂我的心,布莱恩……” “正常人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哈哈,伊莎贝尔。”布莱恩说。 他挑了挑眉。 伊莎贝尔轻叹了一口气。 她觉得好笑来着,顽皮地朝布莱恩做了一个鬼脸,说:“信不信由你……实际上,我什么人都见过,不要被我柔嫩青涩的少女外表给欺骗了。” “我可是见过世面的人物。” “哪类人物?”布莱恩问。 “一个资深的……流浪者,被遗弃的孤儿。”伊莎贝尔道。 此时她的一张脸顿时间暗淡了下去,又提起她不堪的过往了。 “既然我已经相信你了,那我愿意与你分享我的一切,我的朋友。”伊莎贝尔说,“布莱恩。” “如果能够减少你的心事的话,那么我愿意聆听,为你分担部分。”布莱恩坦言。 “作为一个女仆的身世与来历?”布莱恩戏谑道。 “嗯,没错。”伊莎贝尔说。 “那……我还是不跟你说太多了,这样显得我也太不含蓄了,随便就能够相信什么人,警惕性实在是不高。” “尽管我看得出布莱恩你心肠不坏。” “哈哈!” “男人可是在什么时候都可能会忍不住冲动而干出什么坏事的。”布莱恩说。 “我……可没有这样试探过。”伊莎贝尔说。 她突然又因为布莱恩的一句玩笑话而莫名开始紧张起来。 因为布莱恩所带来的“挑逗”的氛围。 伊莎贝尔突然开口道:“布莱恩,麻烦一小会儿……我要上厕所。” “请吧,这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布莱恩说,“女士。” “你先出去一趟,我……有事儿,嗯,我换衣服。”伊莎贝尔回复他。 “没问题,轻便。”布莱恩说,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走出门外。 伊莎贝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拽着被子,锁好了房门,开始穿衣服。 秋天的风,冷得她直打哆嗦。 伊莎贝尔走出门外,踮脚望向布莱恩。 此时她竟然能够如此不顾及自己的形象问题,她开心而放肆的一笑,说:“布莱恩先生……请问你有没有药膏之类的随身携带物品?” “我的脚后跟化脓了,头两天我不应该在毕业舞会上坚持要穿高跟鞋的,尤其是这种都快要接近七厘米的高跟鞋了。” “这就是原本的伊莎贝尔小姐,死要面子活受罪。”布莱恩注视着伊莎贝尔。 “嗯,就是,你会对我大失所望的,到最后发现我原本的模样,希望你不要嫌弃我才好。” “嗯,我可以称呼你为什么呢,布莱恩先生?”伊莎贝尔说。 “布莱恩,还是布莱恩吧,千万别在搞些出奇怪的称呼了。”布莱恩回复道。 “嗯,布莱恩,请问布莱恩,有没有药膏呢?”伊莎贝尔说,“随身携带的物品。” “有……不过那是给马用的。”布莱恩说。 “没事儿,我也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呢!不然,我不会从格雷庄园来到景津大学这里来。”伊莎贝尔说,“我并不是像教授所说的那样,被圈养在乡下饲养场的猪猪。” “这个词儿,真是焕然一新!”布莱恩说。 “当然是这样的,您说呢,布莱恩先生。”伊莎贝尔应道,拽着拖地的鱼尾裙,笑了一笑。 尽管时间匆匆过去了三年,但是伊莎贝尔眼前依旧能够浮现出那时与他们相关的记忆。 “伊莎贝尔,在哪里?”布莱恩问一位女仆,此时她正在打扫外堂及走廊四周。 女仆见了布莱恩少爷,双眼散发出的目光久久脱离不来布莱恩魁梧壮实的胸膛之上。 “哦,原来是布莱恩少爷。” “伊莎贝尔,她在阁楼上呢!”仆人答道。 伊莎贝尔还能够在阁楼的房间里听到那位女仆的叹息声呢,“真是同仆不同命啊!” 布莱恩一进到阁楼,便开始探寻道,“嗨,伊莎贝尔,你在吗?” “谁?”伊莎贝尔小心翼翼地问。 “我可以进来吗?”布莱恩询问,停住了前进的步伐。 “哦,我知道你是睡了!”伊莎贝尔坐起身来,反应道。 “但是……”她轻细的言语。 “我进来了!”布莱恩大胆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迈着轻快愉悦的步伐。 伊莎贝尔趁着他还未发现自己“冒充身份”的那件事情,及时整理自己的衣着与打扮。 可是……似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不然,布莱恩先生不可能直呼自己的名字的,自己不叫安娜贝尔,而是乡下来的野姑娘——伊莎贝尔。 既然事情已经全部暴露了,那么她也就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了。 见到布莱恩本人,伊莎贝尔却紧张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竟然一时间因为紧张而记不起他的名字来,如此恶性循环,导致自己的心情更为紧张与压迫。 这是多么的滑稽了,现在看来,这一切。 布莱恩观察着伊莎贝尔的神情,停驻了脚步,双手不知安放于何处。 “先生……您可以靠近我的床边,因为那里有壁炉可供取暖。”伊莎贝尔犹豫之下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要不然,气氛定是万分尴尬。 “好的。”布莱恩回答道。 “您是来看望我的吗?”伊莎贝尔问道。 “伊莎贝尔。”布莱恩称呼其名道。 “嗯,先生,您过来一趟,有什么事儿吗?”伊莎贝尔心里步伐放松,怎么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个人的名字了呢? 真是令人有几分的担忧啊! 她只是单纯地想与艾伦的朋友结交与认识一下,尽管自己觉得不配,但是这个人是唯一处在“恶势力”群中还能够理解她心意的人,她是多么渴望上流阶层的人能够接纳自己啊! 从上回开展的舞会,伊莎贝尔就知道了,这个人伸出援手就是想要帮助自己脱离被众人之中的“激情分子”所包围打扰的局面。 如今,伊莎贝尔还想再次确认。 再三犹豫之下,伊莎贝尔开口言道:“上次舞会,是先生您有意想要帮助我让我从那种境况下摆脱出来吗?” 第五十四站 艾伦关键时刻流露真情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不,不是这样的,艾伦!”别人告诉他。 艾伦此刻正在听着,静静地闭眸聆听着。 应该是这样的,接下来所要描述的即将展开的才是真正的事实。 不过那个年代,房间内并没有安装监控器,景津大学的跑道外围也并没有出现紫红色的越野自行车。 “伊莎贝尔,在哪里?”布莱恩问。 女仆正在打扫外堂及走廊四周——她见了布莱恩少爷,眼神久久抽离不开。 艾达,她看呆了。 顿了半会儿,女仆才缓过神来,回复道:“哦!” “她人在楼上面,歇息呢!” 等布莱恩走之后,作为伊莎贝尔这个外来者的不拥护者,艾达埋怨与怀恨在心,“真是同仆不同命啊!” “凭什么她受一点儿委屈就可以撇下一切的杂活儿,扔给我干呢?” 布莱恩进入房间,卧室门并没有紧锁,而是虚掩着。 伊莎贝尔听见外面有人询问了一声,“伊莎贝尔,有人在吗?” “伊莎贝尔小姐?” 伊莎贝尔被陌生男人的声音惊了一跳,霎时间落下手中的睡袍,此时她正衣不裹体,完美的身材曲线在阳光的暴露之下若隐若现,尽显曼妙的姿态。 此时伊莎贝尔神色慌张,赶紧往衣橱里翻找衣服,刚才由于发现伤口化脓的地方将衣服给弄脏了,所以她现在准备换一身新的衣服。 只听见一声喑哑低沉的推门声,伊莎贝尔便顾不了那么多了。 阳光底下,她纵身一跃,钻进被褥里,缩成一团,在冬风凛冽中瑟瑟发抖。 但她要故意做出一如平常的轻松状态。 “嗨喽,原来是布莱恩先生,您怎么来了?”伊莎贝尔询问。 他推开门,出现在她面前。 “你没事儿吧?” “我听说,你……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了。”布莱恩问,关心道。 “哦!我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伊莎贝尔神色紧张,说道,望向布莱恩。 “哦!我可以靠过来一点儿吗?” “站在这里稍微有一点儿冷。”布莱恩说。 伊莎贝尔启齿吸了一口气。 她答应道:“行……” 布莱恩慢慢地将椅子移动了过来,走到她的身旁,因为床边墙壁处斜对着一个火炉。 见到布莱恩本人时,而且与艾伦的朋友靠的这么近,伊莎贝尔的脸蛋愈发彤红。 别忘了——此时自己正是衣不附体。 尽管上面裹着一床被子,谁也看不见。 “伊莎贝尔,你的脸怎么了?是发烧了吗?”布莱恩询问,正要伸出手去触摸,此时伊莎贝尔本想反抗,可是这样做的话,那么她的真实处境就暴露了。 于是她任由他的手掌在自己的额头上附着——此时它像是一块温热的马铃薯一样敷在她冰冷较弱的肌肤上,肌肤之下的血管隐隐可见。 “先生,你……”伊莎贝尔吞吐道。 “有什么事吗?”布莱恩落下手掌,询问。 “你不可以先回避一下?我的……脚受伤了,化脓了,想用药及时敷一下。”伊莎贝尔快刀斩乱麻道。 “嗯……你为什么会来看我呢?我并不值得你这么关心,上次舞会你已经知道了吧?我是假扮的……根本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或者出身什么名门贵族。”伊莎贝尔说。 “我知道了,否则,为什么会叫你伊莎贝尔呢?你的原名就是伊莎贝尔,并非安娜贝尔,亏我还……”布莱恩说。 “还什么?”伊莎贝尔问。 “哦!没什么。”布莱恩回答道。 他已经知道伊莎贝尔喜欢除他之外的人了。 “布莱恩。”伊莎贝尔称呼道。 “嗯?”布莱恩注视着她灼灼得有些火热的目光。 伊莎贝尔打断他们两者的对谈与交流。茱莉亚小姐正拎着包在外面观候。 “这不是真的,艾伦,从一开始,我就不是利用艾伦,把他当成踏进上流阶层的工具。”伊莎贝尔从景津大学的校门冲出来,对艾伦发誓道。 在接受到艾伦质疑的目光时,她的心都破碎了,明明她那么爱艾伦,眼泪在她发红的眼眶之中来回滚动着,她爱她,怎么不爱? 她好想要亲口告诉自己喜欢的是艾伦,而只是把布莱恩这个人当做男闺蜜罢了。 伊莎贝尔顿时间将眼泪给遏制住了,她极力克制住自己汹涌澎湃的感情,起身走出屋外,“告辞,艾伦.切斯特顿,谢谢你一直以来给予我的照顾与帮助,我要走了!” “对于你,对于你而言,我依旧是那个小小的微不足道不被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不值得任何人尊重的女仆人,此后一别,你想见也无法再见到我了。”伊莎贝尔转身提着行李箱离开。 艾伦一如既往地像那一天质问她:“伊莎贝尔,你喜欢我,不是吗?” 伊莎贝尔愣住了。 她脱下遮阳帽,背对着他。 情绪复杂地说:“我凭什么喜欢你?” “你目前依旧是茱莉亚小姐的未婚夫,她只配与你这种身份有地位的人缔结婚约……反之,也是这般,理应如此。” “请容许伊莎贝尔,在此恭祝你们幸福,还有——先生,您是从哪儿听来的胡言乱语,风吹草动?” “就算是我喜欢你——也恐怕只是暂时屈服于你那优雅迷人的外表与闪闪发光的金钱地位罢了。” “你可真够狠心的,伊莎贝尔!”艾伦专注地盯着她倔强而执拗的不屈服于任何一个人的背影道。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日子,原先的那个伊莎贝尔早就变得伶牙俐齿了起来。每一句尖酸而刻薄的言语,都深深地抓挠直击着他的心脏。 “假如我爱你呢?”艾伦问。 伊莎贝尔的心脏仿若北稍门给击中了一下,随后她笑了笑,坦言道:“先生,您是在打比方吗?” 如今,她有一次挣脱了艾伦的手掌心,此种怪异的举动,彻底让艾伦失去了再等待她妥协一步的耐心。 艾伦走了过去,停在伊莎贝尔身前。 此刻,他垂头凝视着伊莎贝尔。 如此这般禁锢,任由她徒劳地摆脱与挣扎。 伊莎贝尔神色复杂,不知道艾伦这一举动是出于什么动机。 但是她不能够陷得太深。 她深知,一旦陷进去,便再也无法回头。 但此刻她彻底被艾伦突然来袭的温柔的目光所包围了。 渐渐的,她打开了心的闸门。 此时此刻,她但愿这不是梦境,如若是梦境,她也宁愿不要从这梦醒来。 她多么想要亲身告诉自己是喜欢艾伦的,可是……这一切的现实与社会因素导致她无法将这些实话说出口。 伊莎贝尔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拥抱我,挽留我?” “可怜你,怜悯你,你这个自认为逃掉爱情魔咒的自以为是的女仆。”艾伦的口吻带着似有若无的嘲笑。 对于他这种语气,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艾伦些许的傲慢态度,让伊莎贝尔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不服气,以及艾伦神色的嚣张,惹得她终于从他温暖而禁锢的双臂之中挣扎出来。 可是尽管再一次逃脱了,她也不是他的对手。 艾伦臂力大得惊人,瘦弱的伊莎贝尔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艾伦望了望天空以及前方纤尘不染的林荫大道。 伊莎贝尔放下沉重的行李箱,看向了艾伦。 她的视线始终脱离不开,他看向茱莉亚小姐时的那份直白。 他的眼神好像在坦言,她对于茱莉亚小姐明确的不爱与对伊莎贝尔的爱。 艾伦下一分钟的手掌紧紧附着环绕在伊莎贝尔纤弱的腰际。 茱莉亚小姐扭头就走了。 伊莎贝尔从来都没有感受到世界上能够具有如此温暖与厚重的力量,给予她强烈的安全感与踏实感。 她好像在半空中腾身漂浮了起来。 这是属于男人的力量,伊莎贝尔想着,他极具魅惑力的带来骨感的喉结,沉稳有力给予人踏实与稳靠的胸膛臂膀,以及他的双手在她手背上极具轻柔的烙下的一吻。 在此种情况下,伊莎贝尔涨红了脸。 她的心为何还会像小鹿一般乱撞。 “艾伦,你明明知道茱莉亚来了,可还是径直忽视了她的存在……” “她方才就在屋外,你本来大可以回避我的出现的。” “伊莎贝尔,你如今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现今,我明确地坦白于你,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曾几何时,他无比迷恋伊莎贝尔那份担心的目光,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她的眼神与目光才仅仅是一个方面,事到如今,他已经不由自主地被这个人所吸引了。 简直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真是讨厌!” “有的时候,你说出来的话,真的令人觉得万分扫兴。” “艾伦,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了。”伊莎贝尔说。 艾伦肯定都不知道景津大学里长久存在着的铭刻于石碑上的一句谚语。 但是,此时她的心何尝不是违背了那句谚语所反射出来的哲理的。 “人生,这是一个人的冒险,若有所思又放空大脑的旅行,注定一个人走一个人回,不带走任何纪念,最后燃烧,燃烧,连同羸弱而不堪一击的心。” 她何尝不想要做到放空大脑呢? 但是若有所思成了必要遵守的准则,她必须要恪守。 现在,她跟艾伦出奇一致的一样矛盾。 艾伦他要毁了婚约,毁了切斯特顿家族的声誉,使得整个庄园府邸的人都颜面扫地,脸上的光荣从此都荡然无存吗? 格雷一家会怎么想她伊莎贝尔,切斯特顿又会怎么想她,伊莎贝尔? 第五十五站 艾伦揭晓谜底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艾伦,你知道吗?” “每当那种情感泛滥时,我都感觉自己快要被一种羞耻心与罪恶感所吞没了,我全身灼烧得发烫,像是被电流触击了一般,变得颤栗起来,或者说是由于病毒侵袭而发烧了,我渴望你的关心,急需你的慰问,因为我对你的爱已经达到了一种极限,如若再不释放出来的话,那么再见你时,我肯定会奔溃的,会疯掉的,会由于失落而抑郁死掉的……对于这种情况,我已经幻想过无数了……我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可是我已经超出本能地无法控制自己的意念了。” 说着,由于激动所致,伊莎贝尔的泪珠已经顺着饱满的脸颊滚落了下来。 打动了艾伦的心,敲击了他的灵魂。 他小心翼翼环抱着她薄弱而瘦削的娇小身躯。 不由自主地从嘴里说出这些话来。 “我爱你,伊莎贝尔。” “简简单单地爱并且深沉地爱着你,一往如初。” “我毫无保留地向你交付我的身心,呈贡我的灵魂。” “除你之外,再多一个人,我都不堪承受。” “因为仅此一人,已经足够了。” “名字叫做伊莎贝尔的那位已经占据了我大脑记忆的百分之九十九,仅仅剩下的百分之一,勉强能够让为维持一个正常人的思维,进行吃喝住行在类的人类活动。” 伊莎贝尔凝视着艾伦真挚而清冽的眼神。 她道:“我离开切斯特顿之后,你时常会挂念我吗,就像菲比婆婆那样对我?” “对于别的女人,你可以触摸她的手掌,亲吻她的面颊。” “因为这本来就是上天赋予男人他们义不容辞的权利,别的女人的身体和灵魂一样需要像花儿一样得到泉水的灌溉与阳光的慰藉,而男人只是从芬芳馥郁盛开的花萼中获取一份回报,这是他们——对于自己身体本能与不矫揉做作的响应。” “它们都没有关系。” “昨晚和今天早晨从窗台外洒露进来的星辰与阳光,以及与你躺在一起,依偎着秋日吐露的寒息,享受着被窝的温暖,已经给予了我莫大的幸福感与满足感了。” 艾伦蓦地抓住伊莎贝尔的双手。 吻它。 他道:“不要说这种违背心意的话。” “你说出这些话之后,将会变成一个蠢女人,以前,你是很聪明的,在还没有变得足够爱上我之前,你的大脑远远比现在清醒得多,你知道什么是原则,什么是底线,而这些都是不可以被篡改的,就像汉谟拉比法典一样。” “我爱你,伊莎贝尔。” “如今,我深切地感受到身体内的每根神经,每一个细胞抖竭尽全力地爱你。” “爱你,以及及我所能地去保护你,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寒冷的冬日里,我的心脏依旧为你而火热地跳动着,动脉之中迸发出像岩浆那般的血液。” “甚至连我细微不易被察觉的脉搏都为你变奏着音符。” “有的时候,身体上的毛发倘若试图违背本意拒绝与你接触,那么也会像原本灿烂的花儿一样变得枯萎而凋零啊!” “……” “伊莎贝尔,如若你不爱我,你便大可以大胆地昧着良心说出这样令我无法容忍与接受的话。” “但是……如果那样的话,你硬要去履行这样的自认为上天赋予女人的义务的话,那么……我的心都快要碎了。” “伊莎贝尔。” “我爱你……我爱你。” “并且不加以剔除地接受你所有的好与坏,除了你,伊莎贝尔。” “我对身边其他献殷勤的女人一概不问,整颗心灵只怀揣你的谎话,忍受你灼热滚烫又反复无常的爱意,伊莎贝尔,你可知晓,你带给我的是无限的甜蜜。” “大多时候,我宁愿忍受不堪忍受的精神折磨,只期待与你在一起的某一天,在与你携手怀着敬意躬行的未来之路上,眷恋着你的善与恶,圣洁与罪恶,你和我的每一次羁绊,都如同在幸福与痛苦之间邂逅。” “我深知这一点,伊莎贝尔,尽管我摸准你的性格秉性,脾气棱角,将你身上的每一点都洞察于心,可我还是不顾这些黑暗中锋利或尖锐的芒刺向前奔赴,朝着你向阳而生的地方,伊莎贝尔。” “我们回家吧!伊莎贝尔,不要再留恋切斯特顿了,只有我们的家,才是真正的家园。”艾伦道。 “我会给你一个家的,也不要再贪恋格雷庄园的一切了,你大可以将露露婆婆与红管家,还有艾米丽给接过来,就在我们新建造的府邸,崭新的院子里,我们种植葡萄,自己酿造葡萄美酒,在每一个快乐的日子里举杯共饮。” “你想要玫瑰花圃,我就叫布莱恩为您种下。” “布莱恩?”伊莎贝尔疑惑极了。 她不知道,艾伦为何会向她提及布莱恩。 她与布莱恩已经分别许久了,还是三个月之前,他们有过一次碰面呢! “命运真是奇妙呐,伊莎贝尔。”崭新的院子里,出现了露露婆婆,还有艾米丽,以及红管家。紫琅文学 格雷庄园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倒闭了。 茱莉亚小姐由于借了高利贷而导致格雷一家陷入狼狈不堪的境地之中。 这一点,也算是她今日自食其果了。 “果真是你,露露婆婆,红管家,还有艾米丽。”伊莎贝尔有些不敢相信,她急切地想要擦亮自己的双眼,奈何院子内的水结冰了,舀水的器具也被冻结在冰层之下。 “我们来了,听艾伦说,你们春日二月份就要在附近的教堂举行婚礼。”红管家道。 “这一点,你怎么不跟我商量,艾伦?”伊莎贝尔娇嗔道。 “布莱恩,布莱恩呢?”伊莎贝尔急迫地询问道。 “布莱恩来了!伊莎贝尔小姐您的布莱恩先生到了。”布莱恩驾到,如降神明。 “还有艾伦的叔叔,布鲁斯先生。”布莱恩身穿黑马甲,西装挺立,却坐在四条腿儿的轮椅上。 “布莱恩,你这是怎么了?”伊莎贝尔道,眼见着布鲁斯也来了,但是似乎整个切斯特顿的人都反对她与艾伦之间的婚事,所以大部分人都没有来。 而今日,布鲁斯和布莱恩大概只是来“凑凑热闹”吧! “布莱恩冬天去了雪山滑雪,不幸摔断了腿。”艾伦坦言道。 “我回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一件事情。”布莱恩说,“听艾伦书信里说,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伊莎贝尔。” “别听他胡说,布莱恩。”伊莎贝尔再一次嗔怪道。 “有一件事情,我想还是等过段时间,载跟你谈吧!伊莎贝尔。” “到那个时候,一切都会守得云拨见日出的,一切都会渐渐好转,变得明朗起来,或许那个时候,等你的身世被揭开了,切斯特顿的人也不会再加以反对与阻拦你和艾伦之间的婚事了。”布莱恩说。 “布莱恩,不要卖关子。”伊莎贝尔盯着他的眼眶道。 “艾伦,伊莎贝尔,我诚挚地祝福你们。” “我的伊莎贝尔小姐。” “你还记得,在乡下的时候,你带我去过的马棚吗?” “我曾经说过,我莫名对你产生的一种感觉——那种感觉,不是关乎爱情,也并不是关乎友谊的,而是关乎亲情的。” “直到冬天我去雪地里遇到一个人的那一刻,我菜蓦地想起,原来世事如此。” “那个人是谁?”伊莎贝而一脸茫然地问道。 “我……我父亲。” “其实你是应该见过他的。” “有一次,他来过切斯特顿庄园外附近的商铺,听父亲说,他见过这样一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迷人魅力的少女,约摸十五六岁的模样。” “当时你在挑选衣服,看样子,你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额外的零花钱用来支付这一笔费用。” “听父亲说,你们之间有过一两次见面,还有寥寥无几的交谈。” “是的。”伊莎贝尔回复布莱恩道。 突然之间,她提心吊胆起来。 “你是否觉得他眉宇之间跟你有些相似,伊莎贝尔?” “为何会这样问,布莱恩,这不是太奇怪了点儿吗?” “回答我,伊莎贝尔,或许这一切谜底都能够揭晓了。” “你愿意坦然接受这一切吗?” “接受什么事实,布莱恩?”伊莎贝尔道,“请更为明确地对我坦言,好么?” “希望你目前做好心理准备,我本来是打算过段时间,准备到婚礼那天才将这个消息告诉你的,不知道……或许这个事情,对于你来说,是坏消息呢?” “说吧,布莱恩。”伊莎贝尔万分着急,心情更为紧张了。 “艾伦,你亲口说吧!”布莱恩将轮椅转向艾伦道。 “伊莎贝尔。”艾伦叫住默默发呆的伊莎贝尔。 “我的伊莎贝尔小姐,你还好么?”艾伦与伊莎贝尔移步到一边的小小花圃前,他托起她纤弱的手腕,他知道,她再也经受不了任何打击了。 “这一定是一件好事,相信我,伊莎贝尔。”艾伦道。 “不,我还需要冷静冷静,实际上,我已经或多或少已经从这些话中猜测到布莱恩即将坦露的谜底是什么了。” “布莱恩,他是与我同父异母的兄长?我果真如外人所道,是青楼女子与富贵人家艳遇所生的孩子?”伊莎贝尔激动地说,抓紧了艾伦的手。 第五十六站 伊莎贝尔的身世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先生,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你有些眼熟。”伊莎贝尔不禁回想起那时她曾说过的话。 “是的,小姐,我也跟你一样感同身受。” “你可曾知道你的眼神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先生说。 “先生,现在她人呢?”伊莎贝尔好奇道。 “她跟你之间什么关系,先生?” 突然之间,艾伦看向了伊莎贝尔。 他知道她一定在此时想起来了什么,“布莱恩,你父亲呢,他人呢?” “在……其实上次滑雪的时候,我们一行人不幸遇到雪崩的天气,父亲……父亲他……”布莱恩禁不住掩面哭泣。 “布莱恩。”伊莎贝尔叫住他道,空洞的眼神里宛若无物。 她又想起了那时的那句话,那位先生亲口询问她:“小姐,请问您的芳名?” “伊莎贝尔。”她答复他。 “伊莎贝尔小姐。”他亲切地流转眼波,宛若看向故人。 他一走了之,就这样一走了之了,那位先生,没想到,他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那……我的母亲呢,他曾有提及过,布莱恩?”伊莎贝尔垂下头道,双手掩面,只是没有哭声。 她很想要了解清楚当初母亲与父亲之间的过往,尽管母亲的身份对她已经不是特别重要了。 “你可知道那位先生小姐的名字叫什么吗?” “也就是我的妹妹。”布莱恩说道。 “为何?”伊莎贝尔询问,来不及饮下冬日寒风凛冽中降温的红茶。 “正是安娜贝尔。”布莱恩回答她。 父亲替自己另一个妻子所生的女儿取名为安娜贝尔。 “父亲是在冬天外面的一间破屋子里遇到安娜贝尔的,也就是您的母亲。” 伊莎贝尔心想,原来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不是?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吗?”伊莎贝尔询问。 “不然——怎么生下的你,伊莎贝尔。”布莱恩注视着她。 “还是由我一一道来吧!父亲在日记里面记录了一下过往的琐事与之片段。” 那是属于极其遥远的一段记忆了,大概在十八年前。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 “安娜贝尔,我的去拜见一个朋友,你可以和卡洛琳待在一块儿吗?”先生说。 我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 布莱恩念道。 “但是实际上,我面露难色。” 伊莎贝尔说道:“看来这不应该是先生的日记,而是属于安娜贝尔的。” 伊莎贝尔暂时还不能接受“父亲”以及“母亲”这个称呼,正如同父亲于母亲的那些过往记忆一样使她觉得触之不及。 布莱恩继续往下一行念道。 先生果真和一个人出去了,我被他托付给那个“绿眼睛妖女”——卡洛琳。 那个女人殷勤地对先生打着招呼,等先生走后,她的眼睛里带着深藏不露的敌意与恶意,而先生却对着之前的她微笑。 “好吧!我要放下手里的工作了,陪安娜贝尔小姐您去挑选衣服。” 绿眼睛女妖从柜台走出,身穿一身优雅修身的黑色外套,脚踩高跟鞋,对我示意道:“安娜贝尔小姐,请披好你的外套,小心春光外露。” 接着待我穿好之后,我眼见着举起的一只手臂挽住我,那只手臂冰凉,白皙却失去了光彩,因此显得有些黯淡无光,像是大理石一般的质地。 “罗伯斯先生也真是的,这么着急,就把外面的小情人给丢下了,我看你们之间的岁数也差不了那么多,顶多十二岁。” 她说。 “我们走在路上,我被她一路拽着。”布莱恩说。 衣橱里,摆放着各色各样的衣服及其饰品。 紫嘴卡洛琳说:“这件绿色的如何?” “好像……挺适合你的。” 我望着它,觉得它十分的妖艳而媚俗,简直是俗不可耐,夸张到底。 “那这件呢?”卡洛琳瘪了瘪嘴,用手指指向一件黑色镂空的内衣吊衫,简直十足的性感。 “我不喜欢。”我说,迫不及待地走向一边,我随手拿起几件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内衣,示意那个令人极其讨厌与作呕的女人。 “哦!” “看来你已经选好了,走吧!进去先试一下。”她说。 她直勾勾的眼神凝视着。 继而她厉声喝道:“快穿上你的衣服,总有一天,你会从先生身边离开的。” 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运用手腕的力量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继而迅速地锁住了这个挑衅与试图侮辱我的女人的脖颈,我紧紧掐着,并不打算松手。火灭 眼看着她的脖颈上就要被硬生生用手指甲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印痕来。 卡洛琳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安娜贝尔。” 她喉咙发出的声音变得沙哑,紧声慢气。 我们一同走了回去,卡洛琳突然之间变得一路惶恐起来,她眼神表现出明显的害怕与恐惧,紧紧跟随在我的身后。 “一时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世界上,好人没有几个,要么是色欲熏心的顽劣之徒,要么是嫉妒诱使欲要把你往死里逼的人。” 我走上梯子,回望着卡洛琳,此时的她似乎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但眼睛里仍旧闪过一丝不屑与不甘。 我路过奥斯顿先生,他对我打了声招呼:“安娜贝尔。” 我回应道:“不要再来烦我了,约翰逊先生。” 奥斯顿先生眼睛里流露出崇拜和讨好的神情,我双眼却直白地透露着敌意与攻击。 “真是令人气急败坏!”我打开宾馆房门,径直走出去,将高跟鞋甩回床头, 我目光涣散,随手拿起一个花瓶向窗上砸去,我再也不想见到先生,那个与奥斯顿不同的名字叫做Edward的先生。 我脱掉外套,解下里面纯白色衬衫的扣子,然后迈进浴室。 将红宝石项链扔到浴缸边儿上,之后浇上一瓶又一瓶牛奶,洒下一片又一片玫瑰花瓣。 双腿倾入冰冷的月光。 我睡着了,慢慢地连同整颗心都沉落进泡沫里面。 “对不起。”我听见Edward将我从浴缸之中抱起,接下来是“哗哗”的水流声。 我眯着睡眼,迷迷糊糊地。 我在床上,朦胧的月光静谧地透过Edward的背影,接着,他也静静地睡着了。 或许那个时候,我应该选择永远躺在他温暖的令人沉醉的温柔乡里,永远都不要醒来。 晨光洒在我的身上,我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冰冷的面颊。 接着活动活动了自己全身的筋骨。 朦胧里,我清醒了。 随后,我转身扭头看见了EDward。我扭动我坚硬的脖子,“咔”的一声转身窥见了他,正在熟睡中。 我恨不得躲避他。 接下来,我钻进乌漆嘛黑的屋子,那是一间杂物库。 我在仔细想着我该怎么办,当接受了这一切的现实之后,我才由发疯变得冷静了下来。 我观看着他,从杂物库的缝隙之中仅仅留下一对我的眼睛。 Edward优雅地做着早餐。他穿着洁净的白色浴袍,手法娴熟,以为我还躺在卧室之中。 他仰着脖子,朝四周叫道:“安娜贝尔。” 我内心触动,却无法走出来。 等到EDward一脸落寞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我才走了出来,小心翼翼,不敢吭声。却已承担了这份痛苦。 “Edward。”我叫道。 他半天才转身过来,他看着我,刚开始很惊异,后来逐渐意识到这就是我最初的样子,他才放下心来。 “我不能够继续呆在你身边了,dward,我地离开你了。” 我说着,凝视着他的眼眶,再痛心,却也无法哭泣。 他没有言语,深邃朦胧的眼睛已经轻易掳走了我的心。 他说:“安娜贝尔,对不起,我想,我们无法继续了,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大概只有等下一辈子,或许……我们才能够再续前缘了。” 我们俩人沉默良久,之后Edward接过一个电话,里面传出声音说:“是Edward先生吗,夫人正在找你。” “好。”Edward说,神色微妙。 就这样,我恋恋不舍地拜别了这样一个令人觉得极其禁锢与压抑的环境——和Edward先生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当然,我不能被外人认出,于是我全副武装地从宾馆先一步于Edward走了出去。 Edward才能够楼梯走了下来,见到卡洛琳。 她照常殷勤的向他表示问候。 却只见Edward神色匆忙,话还没道一句,就离卡洛琳而去了。 我静静地吹着风,身体蜷缩着,在无边无际的天台上,先前,已经有一个飞机从头顶掠过。 我身上Edward所送的丝巾由一丝风牵动着,一会儿呈现被裹紧的状态,一会儿又开始舒展延伸。 不知道,Edward有没有来过这里。 “先生,您应该知道那个时候我怀孕了,可是那天,你却悄然从我身边像是一阵风一般的溜走了。” “作为代价,我将我们的女儿转送给了奥斯顿.约翰逊。” “却没想到……半年时间,自从生下伊莎贝尔之后,我便感染上了疟疾。” “那个时候,我既不想见到你,也不再想挽留过去,只一心期盼再次见到我唯一的信念,那就是我的伊莎贝尔。” “我之前从来都没有叫她心肝宝贝儿过,因为在心中,我极为痛恨你,自然也就痛恨你所留下来的骨血。” 第五十七站 安妮的诞生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你想听另外一个故事吗,亚当?”安娜道。 “是一个关于女人安妮的故事,你知道,这个故事是否在这艘潜水艇里发生过。” “那得要从很久很久讲起了,不是吗?”亚当回答道。 而金已经悄然从他们所在的甲板上远离了。 呼呼的海风吹刮着。 冷酷幽静的底层舱房,即实验室内,博士安尔森已经研发好高级智能机器人,C-079号,显示屏上正显示着所有关于它的欣喜,旁边站着他的助手,金。 机器人安稳地躺在冰冷的放置板上。 海边,埃尔森博士已经准备好了一全套的安全实施的办法。 英俊冷酷的爱德华,他的全名叫做Edward.罗伯斯,爱德华等着一发施令,而博士在足够大的船上接应他。金助手则在旁帮应。 爱德华拥有健硕的黄金比例身材,此时他身着牢固不破的高级潜水衣,纵身跃进了深不可测的海洋。 “小心,上校!” 博士在船上叫着,更何况爱德华胸有成竹。 爱德华慢慢地潜进深海里,鸭蹼似的脚蹼在海洋粼粼中来回画圈,金属探测器逐渐探测到一种能够在短时间内爆发出高压电负的深海电鳗。 这种电鳗早在十几年前,就被艾尔森博士经过严格的生理构造的改造,并且投放进汪洋大海里。 电鳗威力巨大,潜藏在幽深莫测的洞穴。 爱德华上校敛声屏气,在洞穴数百米外设置好暗器与机关,布下天罗地网。 他们终于等到这一台能了,将会又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机器人诞生在他们眼前。 “A-001号。” 依旧躺在实验舱内。 她面色宁静,是一个各个方面都接近完美的机器人,埃尔森已经准备好了。 他将一个战死的护士的DNA欣喜植入她背后的芯片。 当然,除了DNA上的某些合理成分,如遗传信息中的人体比例构造。 而其余全部分都被截取,丢进电脑系统的垃圾处理站了。 一个巨大的水箱放置在旁边,里面装有巨大的电鳗,电鳗输出的电压接近几百万伏。 电流将要连接“A-001号”,惊心动魄的一刻就要开始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此类项目惊世骇俗。 金助手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一向不问缘由。 巨大的电流贯穿而过,奇妙的生物电流直击机器人内部由铜墙铁壁构造而成的“五脏六腑”。 在她的身上穿行之际,可以目睹奇妙的化学与物理反应。 机器人一丝不挂地呈现在一堆男人面前,棕红色的头发,挺拔的胸膛,修长的双腿,动人而美艳的红唇,一切尽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隐形显示屏上,现实关于她的讯息: 高级智能机器人,C-079→A-001号。 第二层甲板上,这里是一个高级餐厅。 爱德华和埃尔森进入的正是其中一个包厢。 埃尔森说:“我就把安妮托付给你了。” “麻烦上校你三个月左右的宝贵时间,务必将A-001号训练并培养成一个专业的高级智能机器人,好么?” 然而,爱德华却极不情愿,他可不想把宝贵时间浪费在一堆破铜烂铁身上。 埃尔森喋喋不休,渐渐把声音给放低。 “说实话,上校,我并不想把这个高级机密给泄露出去。” 爱德华与埃尔森之间最终一进一退。 埃尔森捂嘴一笑,道:“难道上校您就真的不想要安妮吗?” “一副完美的身躯,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上校,难道您一点儿都不稀罕?” “不管怎么样,我答应上校的事情一定兑现,给你的东西一定少不了,好么。” 埃尔森随后默默推开椅子,走出包厢舱室外。 回首拜别道:“老弟,希望下一次见面之时,见到你供奉的成品。” “A-001”号从她从梦境当中苏醒的第一天起,就开始接受爱德华系统的训练课程了。 对于爱德华上校而言,她是个完全呆头呆脑并且只知道服从主人给予指令的机器人。 爱德华只要一声令下,她就能完全领会要旨,交出准确而明晰的答案。 这是第一个月,接下来十几天都是如此。 她一声不吭,只会做出一套完全机械的动作,爱德华单调惯了,每一天都在日复一日地记录固定行程表上勾好安妮的每日必修课程的相关进程。 最后一天,按照系统训练要素完成基础必修本领的最后一课了。 爱德华上校疑惑道,安妮是不是语言系统还没有启动。 爱德华对安妮说:“你过来。” 机器人直直地走过来,在爱德华眼中,真的完全就是一个机器人的存在,日复一日,还是没有得到丝毫的修正与改变。 “请称呼我为爱德华上校。”爱德华试图道。 机器人十分诧异而疑惑地扭曲着铁皮包裹着的头颅,发出“咔咔”的电流声。 “首先,请称呼我为dward,明白吗,你这个机器人?” 他又望了她一眼。 “上校……dward,听明白了吗?” 此时,爱德华变得不耐烦极了。 “机器人!” 他彻底生气了。 停顿了半晌,机器人突然叫了起来,“爱德华先生。” 爱德华欣慰地露出笑容。 原来每个单词,只要在她耳边准确无误地重复三遍,她的大脑海绵体就保留相关记忆了。天籁 “接下来,准备要即将完成的相关任务及其指令。” “OK,OK?” 爱德华变得颇有成绩感起来。 “安妮,你知道吗?”他叫了她的名字。 “首先你要准备好起跳的姿势,随后,跃上前方树林中最前方的那一棵杉树。” “然后……并且试图在连续几棵树上进行连续动作的连环跳跃。” “最后,一定要落脚。” “顺利过渡并且完成之后,再利用重力、惯性,再跳回来,懂了吗?” “安妮。” 爱德华发号施令。 这是最后一次也是最难的一关挑战。 Annie转身起势,她相当敏捷的动作,顾及每一个细节,不孚众望,在这艘陆地两栖的潜水舰上完美地演绎了什么叫做精湛绝伦。 她像是一个杉树林间的树间精灵。 历经辛劳之后,她再度回到了上校爱德华的怀抱。 爱德华身披酒红色的丝质睡衣。笔挺的鼻梁,深邃透明的蓝眼睛,完美坚毅的轮廓,温柔细腻的薄唇,睡衣敞开。 露出极富有魅力的胸膛,点点绰绰的绒毛,淡黄色的透露着些许粗犷。 阳光洒在他的脸庞。 他在风中静穆着。 这里是第三层甲板,为军官或者等级人士的“宿舍”。 安妮刚睡醒,就看见爱德华上校在落地窗外的影子。 光朦朦胧胧的,洒在他的身上。 爱德华起身弄好煎烤好的鹅肝,起开红酒,走上第四层。 广阔的天台,作为机器人的训练营。 当然还有一层升上来,第三层与第四层之间升上来的那一层便是机器人的休息场所。 安妮跟随爱德华,他们一同站在天台上,俯瞰着广袤无垠的大地。 一片青灰色的森林尽收眼底,风在这片岛上吹着,先前,这一艘巨型舰艇在海洋上停留,随着机器人训练队伍的离开,巨型舰艇便停泊在了这片隐秘的土地靠岸,不见所踪。 爱德华答应经过十几天紧张的训练之后,腾出空休息几日。 一个晃眼,他察觉不见了安妮。 为此,他紧张不已,决定动身前去找她。 我好奇地踏进森林,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尽头,原来森林之中还存在一片湖泊。 湖泊还不算大。 阳光强烈地照射进此处,沙岸上有一堆稀稀落落的石头。 意识不受控制,对未知的东西莫名好感,铁壁铁腿像枝丫一般耷拉着。 靠近湖泊,安妮欢快地用身体溅起了水花。 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上了岸边。 希望结果不要太糟糕才好。 水流顺着铁皮上的缝隙钻进了内部。 顿时间,安妮仿若电击,四肢动弹不得。 身体内部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随后,安妮倒塌在碎石旁边,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太阳灼热得四周的空气发烫,迫使自己慢慢升腾起一股信念。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感觉终于有人来。 爱德华清晰地面庞浮现在安妮面前。 没错,此人就是爱德华上校。 他逃出一系列工具,放置好水源探测仪,在我身上开始“动手动脚”,他神色凝重,额头上密密麻麻地显露出汗珠来。 全过程中,他一口气都没有松。继续摸索。 大约半个钟头过后。 安妮又能够重新站起来活动了。 她缓慢地启动呼吸与神经系统,生怕身上的某部分零件会散落成块。 爱德华上校即刻落下一口气,愠怒地瞥了安妮一眼。 天色渐黑。 回到原处,上校兴高采烈地生起篝火来。 安妮蹲坐在旁,火焰上面熏烤着一只咸水鱼。 浓烟之中,火焰幽蓝幽蓝的,树林周围黑压压,且静悄悄。 安妮盯着上校,爱德华。 看着他手中的鱼肉,可惜不能吃。 火红火红的光焰,映照着他的面颊及其清晰的轮廓。 爱德华注视前方,变得一刻不语。 “我能吃——你手上的鱼肉吗?” 安妮似乎能够透过鱼肉鲜美美味、焦黄里脆的外壳嗅到它芬芳诱人的美味来。 爱德华打量了安妮一番。 他笑了一笑。 那邪魅上扬的嘴角,掠过鲜白柔滑的鱼肉,抹去一丝金黄色,浸过它的液体。 随西风侧影,在安妮的心中冒出一个字眼——绝妙! 第五十八站 空房间里的机械姬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静寂的月色将我们带回了房内,不同往常,爱德华的目光有点儿不一样,他身穿白色的大衣。 清晨,温暖的阳光洒进窗内,安妮贪婪地吮吸着爱德华的气息与味道。 “你还好吗?” 他轻声问道。 用手指拨弄我的头发。 第二天,阳光更加灿烂,是个晴天,风更加平和。 我们集合在天台上,海风吹拂,海鸥掠走了消息,时间悄无声息地被揉碎了。 人们散乱地躺在甲板上,或漫步。 机器人却更加卖力,尽管四处行走着,漫无目的的,但是依旧顽强拼搏。 我正压着腿,做翻转动作,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喂,这里有一个叫做安妮的人吗?” 脚步声距离这里有相当的距离,大概一百米开外。 此人,穿着军服,穿戴干净而整齐。 我疑心想了一会儿,沉浸一秒之后,我开口道:“安妮,我是。” 那个军官约摸二十出头的样子。 他微微含笑,双手插着口袋。 他躬身,弯下一只腿。 伫立着。 我简直不能形容他是个怎样的人。 面对此人,我笑却不能笑,哭也不能哭。 随后,我跟着他来到了海边,栏杆处。 我见到了一个熟悉而宽大的背影。 我看见他的身影,他侧脸而视,视而不见。 我看见了,他的身形一点点出现,全然拼凑在我眼前。 我刹然失声了。 接触到他眼中涣散迷离的目光,看见的那瞬间,我仿若掉入了深渊,无法动弹。 波光粼粼,白色的月亮打在船帆之上。 阳光那么惹眼。 “好久未见,安妮。”他叫着。 他喜悦的眼睛里又包裹着沉浸的哀伤。 他双重的神色上,翻涌的情绪如海潮一般逐渐退去。 他的整张脸,对于安妮而言,是极为陌生的。 一种与众不同的新气息,扑面而来。 其实,他只是稍微有些不一样罢了,却仿若让人觉得时间匆匆忙忙过了很久。 短暂的两周,让人觉得好久未见。 “我好想你,爱德华,你去哪儿了?” 我奔跑着机器人的双腿,情绪全然静止。 眼前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彼此了,没有他的讯息,我是多么的难熬啊! 我用尽全身心的力气,拥抱住了处在风口之中的爱德华,久久不舍得放手。 我轻轻地在耳边呼唤着,爱德华,爱德华,爱德华,无数遍。 他将是我的爱德华,也注定会是我的爱德华。 我是有多么的高兴,又是有多么的难过。 难过得想要哭出声来。 这简直不是我期盼已久的幸福。 爱德华握住我双手,我的手,其实铁做的拳头。 “好久未见。” “安妮,我想念你。” 他的眼晶晶里闪动着晶莹剔透的泪花。 迎着蔚蓝的海风,那些联动而成的泪花,更加让人着迷。 给人焕然一新的迷惑与幻觉。 上校沾染泪水的睫毛,他的死寂如海的眼睛,他的头发。 他的全部,他的一切,都尤为强烈地向我诉说。 他来自内心深处的哀愁与不愿再度挣扎与束缚的洒脱。 “你爱我吗,安妮?” 他迫切地询问道。 我微笑着,实际上是极为痛苦的表情。 因为身为一个机器人却拥有机器人的感情,这忒难受了。 眼前这一刻,期盼已久的相逢,终于降临在我身边了。 何谓幸福,就是这般顺理成章,名副其实。 “那我们明天再见,这里谈话与交换信息极为的不方便。” “明天找个隐私得到保障的地方,安妮,在那里,我们大可以好好聚一聚,谈一谈心。” 爱德华说。 “我想你,爱德华。”我说,“到那个时候,我一定准时的赴约。” “爱德华,我的爱德华。” 我亲爱的爱德华。 “在什么地方?”我问,急迫地问。 “在第二道风口。” “记得,八点钟准时赴约,不许早到,更加不许违约。” 爱德华张口道。 “我必然在那里等着你,安妮。” 他继续道。 “爱德华。”我回应道。 我见着爱德华轻松自如地挥动着自己的手臂,深邃如湛蓝钻石的双眸里绽放着熠熠的光彩。 我无声而寂寞地回应他,凝望着他步步退离,依旧身穿着那身纯白色的大衣,套在军服之外。 这是近期以来最后一次对他的道别。好易 “请问你对A-001号做了什么?”艾尔森博士神色恼怒。 在第一层舱房内部,作为艾尔森博士个人独立的研究所,是整个偌大的舰艇当中最为隐秘的板块。 艾尔森博士开口道:“上校,我再重复一句。” 博士神色恼怒,眼睛里隐藏着莫名的阴森与恐怖。 爱德华对着埃尔森,一言不发,脸上写满镇定与无感。 艾尔森博士继续道:“英俊的上校,你惹怒了我,我痛恨你将本人辛苦研制的高级智能机器人……” “现在A-001号的人体仿真功能很不稳定,这一切都要拜您所赐。” “哼。” “然后呢?” “你打算对我列出几项要求?” 爱德华直白坦言道,脸上转而流露几分不屑一顾的看法及其态度。 “她肯定对你动了真情。” “上校,你喜欢上了安妮。” “包括她的整具身体以及心灵。” “但是安妮还不算做是一个完整的人,我希望你利用这一点,让她成为一个高情商与高智商并存的为研究项目所控制的人,爱德华,你的把柄在我手上,应该如何准确无误地做出及时的抉择,您应该知道,上校?” “另外一面,我看你暂时已经离不了安妮了吧!”埃尔森博士十分笃定道。 他的双眼里埋藏着无尽的深渊。 “博士,您的阴险我算是见识到了。” 爱德华他的眼睛里反射出胸有成竹的把握及其计谋。 “我也不可小觑你,爱德华上校。” 爱德华博士回应道。 实验室里透露着阴森森的幽暗的光。 这艘硕大无比且结实牢固的舰艇终于在这一刻起航了。 它的触角迟早是要从陆地上延伸到海洋上的,接触狭小天地之后,必定要踏上征服广袤土地的征程。 大家都在海洋上漂泊不定。 大海中央,海浪巨大,但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简直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 栏杆外围。 有很多的海鸥在天空中盘旋,对人们的喊话无动于衷。 机器人队伍也从陆上回来了。 他们一个个连成一片,成群结队,排列整齐,浩然严肃,威风凛凛,昂首挺立,就像是海鸥那般从纷乱到一致。 从第四层甲板上,延伸出一块巨大的甲板来。 拥有着铜墙铁壁的机器人,成群结队地从用来输送物料的直升飞机上下来。 他们威风凛凛,英姿飒飒。 令甲板上的安妮叹为观止。 他们亲爱性着,寸步不停,井然有序,全然不理睬外界的干扰。 海鸥“欧、欧”地叫着,声音高亢而嘹亮。 尖锐刺耳。 机器人铿锵有力的节奏,此种干扰下,无法比拟。 安妮双手悬在一个延伸出来的甲板部分上,于风浪中心穿心。 她高高地悬在空中,几乎接近死亡的边缘,随风而堕落的感觉像是徘徊在天堂一般。 “你疯了吗,安妮?” “快下来……” 埃尔森博士喝住道。 安妮回头一看,后脑勺不禁透着一股凉气。 “怎么了,博士?” 她双眼发直。 “上来。”他的眼神尤为的恐怖。 她死盯着博士,不顾一切地做出一系列酷炫的翻转动作。 “上来。”他再一次下达了命令。 安妮只一个腾空,手臂便掠到半空当中。 她跳了下来。 “A-001号,你已经被安排到机器人部署了,收起你做其他事情的热情,快去。” “趁热打铁。”埃尔森博士吼道。 “两个地方有多久?”安妮询问道。 “不远。” “倒是需要坚持的时间极其的漫长,差不多三个月之久。” “如果作为高级研发机器人,你坚持不下去的话,迟早会被新一代的机器人取而代之,进一步淘汰的。” 埃尔森博士目光表现得极为的笃定道。 宛若他说的所有话终将会成为至理名言。 而接下来的一句话,确确实实地恐吓住了安妮。 “那么……你和爱德华上校之间的事情也就泡汤了。” 走着,安妮义无反顾地。绝不回头,绝不留恋。 更何况她目前所能够担任的角色只是一个机器人,这便是她此生义不容辞不可推究的责任与担当了。 从植入芯片的那一刻起,一切都注定好了的。 当机器人归来时,舰艇内部的中心就会升起一个隐形的空房间。 此时,两三结对的机械姬路过,一个机械姬与安妮对望了一两秒钟,准确点儿地说,一秒36毫秒。 她高大而威猛,身上携带的气势与其他机器人一样寒气逼人。 安妮收回了目光,并没有觉得她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两人觉得奇怪与质疑的部分。 倒是这个机械姬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安妮。”一个机械姬提醒道。 随后,又悄无声息地掠走了寒影,如同月光一般铺砌的大理石般纹理与色泽的轮廓。 安妮跟随声音前行,莫名其妙地只身来到那个空房间。 “嘿,A-001号,你上面写着的。”一个机械姬朝她发声,声音嘶哑。 “我的名字叫做雷莉,你可以称呼我B-002号。” 她说道。 第五十九站 机械姬并没有心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那么,B-001号呢,他是谁?”安妮问。 “是另外一个人,她在另一个连另一个营。” 雷莉回答道,神情相当的冷冽。 但是她又突然地对我展露笑颜,施加以友好与请进。 “您好!”她对我说。 我们将手臂挽住在一块儿,应该是我被强迫被她挽住。 “嗯。”我应道,勉强与她接近。 其实,后来才发现,雷莉是一个相当好的机械姬。 其他的机械姬也顿时间将我们围住,他们似乎是发现了新成员,神色各异,面目上的神情交织在一块儿。 “原来你的名字叫做安妮啊!” “今晚上你就和我谁在一块儿,我的名字叫做雷莉,人类的名字叫做雷莉。” 雷莉伸出手指向上面空缺的甲板部分指着。 “我们明天就进行系统且具有约束性的规范训练了,今晚上,先出去兜兜风吧!”她说。 “看来,你和我们不太一样。” “是新研发出来的那一批亚种。” 我和机械姬雷莉一路走着,一路交换大脑里停留的讯息。 “嗯。”我回应道。 “接下来,你就会看见了,他——谁是传说当中的B-002号。” “他是继我之后研发出来的一个机器人。”雷莉说,我没有回应,内心只是期待着。 凡是人类外形呈现人类母性形态的机器人都被称之为机械姬,而其他类别的都被统称为机器人。 原来是那个“机械姬”,那个在邂逅之中凝视了安妮一眼的被泛指的机器人。 B-002号看起来极为的冷峻,我们不出差错便聚在了一块儿。 他说:“研发出来的机械姬中没有A-001号……” B-002号似乎是沉思默想了一会儿。 “这样,好像很奇怪,你和我们都不同。” 这一番话也将我陷入迷惘之中。 我问:“A-00……是代表最好的机械姬衍生出来的亚种吗?” 他回答道:“不是最好的,而是差不多的那个,因为从E开始,越接近A,越属于新型的品种衍生类,从古至今,在这艘舰艇上研发了不下数百个亚种,被废弃掉的机械姬都有上万个。” “所以说,A不是代表最好的,而是代表最新型最具开发潜力的。” “而你,安妮,正是属于这一类,你的价值远远超出人类所能估计的范畴。” “不然,人类是不会冒着风险研究‘A’这个型号的。” 安妮呆呆地静默着。 她明白了,也许是其他的机器人都没有具有像我这样的特性,她是相当独一无二的。 安妮A-001号,拥有人体仿真功能,就这个领域而言,她极有可能是诞生的第一例。 “好了,我不再想被这个问题一直纠结下去了。”我说。 安妮再一次盯上了他坚毅而神秘的目光,莫测的目光之中,里面似乎携裹着一层热烈,使人剥离不开。 “你加我奥尔多就好了,安妮,从此,从今天开始,我们三个人联结在一起,并且团结一致。” 奥尔多说道。 “这艘海陆两栖的舰艇之中——内部有很多拥有心计的人,就算是机器人也一样,安妮你要相信这一点,对于我们而言,你还算是一个入门级别的新手,就另外一点而言,你和我们大家都不一样。” “正是因为你与众不同的独特性,所以我们要保护你,总有一天,我们也需要你的保护。” 他将声音放的很低,尤具磁性。 方才一幕,则是高亢而洪亮的。 我们围坐在一个屋檐之下,我一下子感觉得到目前的形势——危机重重,尽管在如此安定的环境之中,一切都看起来空洞而死板,什么荡然无存的危机感完全被抛掷脑海了。 “好的,奥尔多。”身为安妮高级智能机器人身份的我答应着。 “安妮。”雷莉呼唤我。 “我们都是经过严格筛选出来的亚种,就像是昆虫那样,总有先进与落后之分。” “而明天,等待我的应接我们的将是新一轮残酷的训练。” 雷莉对我说,我默许着,并不发出任何具有磁性的电音,空气当中一丝前所未有的空洞与死寂,用炯炯目光召唤着我。 次日,我苏醒过来。 安妮睁开眼后,以为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安妮,可是海绵体里存留的记忆乃至一切过往都早就变成了泡影。 阳光飞快地扫过我们的头顶,我们一排排机械姬与其他泛指的机器人种类们错落有致地分散在广阔的站台上。 高级军官以及教员朝茫茫人群中穿梭而行。 金黄色的阳光扫落他坚毅的脸庞及其轮廓。 突然他朝安妮这边走来,正是安妮,正是眼前作为安妮身份的那一个头脑里具有人类思想的机械姬,她关于人类的力量以及思想已经有所萌发了,在另外一个人类爱情的滋养与灌溉之下。 他扫视了大家,继续朝前走着。 安妮变得呆滞不动,仿佛今生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从她被生产研发的那一刻起。盗墓 等了许久,凝固的时间才犹如被解冻了一般。 清风也变得明动了起来。 安妮铜墙铁壁的身躯才默默转移注意力,往前东张西望。 可是那个人却早已不见。 我的爱德华,我爱你,如此地深爱着你,我强烈的盼望,却无法让你回头,那要我如何作为? 安妮于心中一个劲儿地呼唤着。 她想着,一分钟以前,她为什么没能够好好地多看你一眼? 哪怕只看一眼也足矣。 茫茫寒光之中,所有机器人的面孔都出奇的一致,爱德华肯定不会从中辨别出我来。 我是那个最特别的,然而却还是沦为沧海一粟,尤为平凡。 除了那些寥寥无几的机器人之外,大部分的机械姬彰显出来的外形大多都相似。 我们站在一块儿,进行统一性的集中训练。 正值酷暑的炎炎夏日,灼热而强烈刺眼的眼光将我们身上的铁皮映射铺染得流光溢彩,十分生动,像被抹了油似的。 更何况,有些身上铁漆掉了的,整具身子完全就像是参差不齐的被喷涂了彩漆的秃木枝干一样。 随时随刻,看上去,都有可能被一缕从太阳那个大火球上掉落的火苗给点着似的。 机器人奥尔多与机械姬雷莉拼尽气力地锻炼着。 他们全然不知道我眷恋爱德华上校回头的急切而激动的心情。 安妮心里默默地召唤着他。 此刻她强烈地呼唤道,轻轻地呼唤。 爱德华什么时候能够回头转身,向她身上落上一眼呢? 他的到来,他的降临,他的回首,他的亲近,他的极为不小心如同亿万年才能够形成的星陨那般坠落入一望无垠深渊的眼神极光。 安妮心里面有多么痛,可又有那个机器人与机械姬能够明白她此时错综复杂、万剑穿心的痛苦呢? 像是双脚都踩在水泥地里,整个躯干,从脚到头被浇筑,渐渐干涸,不能动弹。 爱德华——他能够明白与理解我这种感受吗? 此时,我连亲眼见到他都不能,跟他待在一起更是遥远的事。 作为安妮,唯有将这一切深埋于苦海的情愫都发泄出来。 茫茫之中。 千百个机器人都在拼尽力量奋斗与拼搏着。 在这个大千世界当中,他们不想被新来的东西所替代与之淘汰。 换一句话而言,所有没能够拥有像人类身份与地位那样的人都不想走上死路。 但是此时此刻,安妮与这些大多数的机械模型都不同。 自从她的整颗心都莫名其妙被爱德华那个具有人类身材与相貌的真正的高智商动物所俘虏之后。 眼前,她的心中只为了一个念想。 安妮,她多么希望能够再见上爱德华一面啊! 哪怕一面也好…… 但是此时她焦急困顿的心变得不安起来,陷入异常痛苦的挣扎之中,濒临绝望。 “爱德华,我想要死了,待一天也不行,见不到你的日子。”安妮自言自语道。 如果有人看到一个机械姬在墙前默默站立着发呆,那么一定就是A-001号,安妮。 等在安妮面前的宛若是世界末日,回到甲板下,安妮满脑子想的都是爱德华,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此时在干嘛。 她极其痴迷地盼望着,想象爱德华在傍晚时分再度替她坐着可口的早餐,突然之间因为见不到自己,而跑了出去,像发了疯似的满世界找那个名字叫做安妮A-001号的机械姬。 傍晚时分,日落西山。 脑海里一出现“爱德华”那个名字,安妮就极其痛苦。 她宁愿从记忆之中删除掉那个人的存在及其全部印象,也不要再与之见面了。 一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爱德华,爱德华…… 安妮的心就纠结万分。 在机械姬的海绵体扭扭曲曲的形状内,分布的记忆碎片的折叠空间内,就能冒出一大堆的令她想象的空间来——全部都是与爱德华在一起的细节。 太令人痛苦了! 她宁愿从一个完整的躯体变成一个残骸,也不要再变成黑匣子那样的东西,永远都保留人一辈子的记忆。 此刻,她多么不堪忍受啊……尽管她再也无法从人海之中找寻到爱德华了。 月夜降临,星辰漫天。 作为机械姬安妮,她一如往常地挥摆着手臂,回到机房。 涂抹机油之后,在无形的滋润下,磨损掉的铁皮便会由此焕发出新的生机。 异样的情愫,使之又哭又笑,可是作为机械姬存在的安妮不完全具备人类的生理系统,是无法哭出眼泪,洗出晶盐结晶的。 安妮,她一如往常地像机器般地运转着重复着电脑系统构造的粘贴式记忆的大脑,蔚蓝如海的玻璃眼球转动着,并没有心。 机器人奥尔多与机械姬雷莉一个劲儿 第六十站 共进晚餐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遥远的记忆已不复存在。 依旧只有他的心在跳动。 第二层甲板上,餐厅包厢,爱德华坐在既定的座位上。 桌子上摆放着两杯琥珀色的茶杯,酷似郁金香一般优雅地屹立着。 “嗨,安娜,好久不见。”爱德华对她招呼。 “嗨,好久不见,爱德华,我的表哥。”对面是一个绝色美女迎来。 她的瞳孔呈现淡紫色,像罂粟花一般绽放,动人心魄,头发呈现雾棕色,犹如美杜莎那般妖艳迷人。 她走过来,翩翩似醉,落到座位上,显露出雪白灵动的长腿,妖艳饱满的红唇。 美丽的眼睛,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淡然而沉醉迷离地放肆勾引。 他们同行之人点餐,安妮浑然不觉,爱德华对着那杯琥珀色的茶杯发呆。 爱德华突然想起了安妮琥珀色的眼眸,这不禁使得他黯然神伤了起来。 他又回过神来,微笑着对眼前的女人说。 “安娜,不知不觉,你出落得这么亭亭玉立了,来,干杯!” “嗯,谢谢表哥。”安娜说,脸上绽放迷人的微笑。 “表哥,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想念你。” 爱德华凝望着安娜,不知道即将脱口而出的下句话是什么。 是他开口,还是她先开口。 他开口道:“我从来没打算利用女人,安娜,如果我伤害到了你,请你把你所有属于自己付出的部分都收回,我还是我,不需要谁来给予馈赠。” “你爱过我吗,爱德华?”她问。 “我谁都可以爱,也可以抛弃,如果你愿意的话,承担这一切痛苦的话,那么,我可以容许我们之间发生什么……” 爱德华坦言道。 然而,爱德华暂停了,说道:“对不起,暂时没有心情。” 爱德华拉上她的衣服,往外走出了。 留下安娜一个人发着呆。 安娜欲哭无泪。 爱德华那个男人背后的光影,宽阔富有棱角的肩膀,垂下的黄昏,都随着钢琴声散落成一片一片的。 爱德华似若挣脱着,用双臂扶住冰水四溅的发丝,手臂上的肌肉青筋凸起,滑过晶莹的水滴。 光滑的大理石瓷砖上,他额前的头发凌乱,水雾弥漫,被拳头打散在空气当中,将他的四肢百骸笼罩期间,细腻的阳光铺染在他的耳廓后面,遗留一片白皙与野蛮。 爱德华静止不动,就这样,不知不觉,为什么而沦陷了。 翌日,阳光更加灿烂,是个艳阳天,从海上扫来的风变得更加的平和。 大家都集合在甲板之上,那一天,爱德华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安妮,与她的眼神再度相拥。 他们约在无人之地见面,第二道风口。 在这之前,安妮已经期盼了很久,很久,久得连她自己都难以承受她爱过、喜欢过爱德华的事实。 因为还是在她起初被研发出来接受爱德华训练指导最开始的第二周起,那个时候,她才心意萌动。 与此同时,爱德华也不由得春心荡漾,为之婆娑。 因为时间的短暂,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段恋爱随时会像泡沫一般消失。 等待期间,在此期间,安妮也曾仿徨过,绝望过。 当她八点钟准时赴约抵达舰艇第二道风口时,天气异常,冷得她瑟瑟发抖。 明明舰艇巨大的轮盘之外,还是艳阳天,为什么到了这里,就宛若让人置身于寒冬腊月。 她裹紧了绿色的大衣,那是爱德华亲手递给奥尔多,然后转交给她的。 当时,奥尔多就站在她身后,爱德华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雷莉、奥尔多与安妮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因为一向沉默少言的安妮,是不会跟其他机器人轻易尝试接触与结交的。 安妮的秉性,他明白极了! 她裹着绿色的大衣,那件大衣的扣子将她从头到脚都扣得很紧,平常人不会发现大衣之下其实是机械姬。 “不,爱德华。”突然之间,在相遇的那一刻,安妮挣脱了爱德华的怀抱。 前一天,她明明亲眼瞥见过他与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过。 “爱德华……我很难过……因为你爱的人并不是我……” “而我……而我……只是一个机械姬罢了。” 安妮啜泣道,她一手拽下了那件类似于披风的大衣,裸露出光洁的铜墙铁壁。 爱德华被安妮伸出来的手指给划伤了,鲜血淋漓,犹如红色的水墨,错乱无序地铺染在一条长长的绽开的口子上面。 安妮本想着绝不回头,可是折回去的途中,就遇到了埃尔森博士,他似乎正在侦查从舰艇上逃脱的机械姬罪犯。 迫不得已,她只有原路返回。五号 “爱德华……” 爱德华伸出另外一只手臂将安妮揽回了怀里。 尽管他被冻得薄唇发紫,双腿发颤。 风口这里,气旋极为强烈。 人们往往在这里进行不为人知的秘密交易,而且,一到机械姬放风的时日,整个管理系统就会松懈下来。 “安妮,我爱你,这一点,你毋庸置疑,请万万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用意。”爱德华吻上了她,生怕无法再感受到安妮的心跳与呼吸了。 安妮恢复了原样子,不知是不是在这一个吻的刺激下,她变回了人身。 她感受得到呼啸凛冽的寒风了,还有爱德华怀抱她的温暖。 她无比开心,用柔嫩的面颊与爱德华紧紧依偎,彼此之间毫无空隙。 她靠在他宽阔结实的臂膀中,嗅到了一丝属于另外一个女人的香气。 但是立马她扼制住了,电脑系统对这些讯息进行筛选与扫描的号令。 她并不是善用武器的间谍,不需要对自己所爱的人存有疑心,当成把柄加以回击,关键时刻,她决定选择信任他。 来这里之前,爱德华的确与安娜有过碰面与接触,但是也只是停留在见过的层面而已,他们之间并未做出逾越任何伦理界限的事情。 看到爱德华对她交出关切的眼神的那一瞬间,安妮不禁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机械姬,因为……因为她也拥有人类的感情呀!因为从某种层面来说,她也是能够值得被人所爱与献出关怀的。 “爱德华。”她呼唤他。 她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何会爱上一个全身冰冷不具有任何感情的机械姬。 安妮苦苦发笑,他一定是在来的时候,大脑被连续的两个风口之间夹藏的中断所产生的旋涡里面的冷气流给冻坏了,以致于他不能精准地识别爱与不爱。 就像此刻她大脑里闪现的两个单词一样——Warm or Cool。 现在,躺在爱德华的怀里,安妮已然分辨不出什么是温暖,什么是寒冷了。 “冒险Over了!”爱德华对安妮笑道。 他们一同绕过第二道风口,回到陆地上那片杉树林前的小木屋里。 安娜亲眼看着爱德华与另外一个女子在一起,然而曾几何时,他们还交谈甚欢。 他们在一起读书写字,进行绘画或音乐方面的东西。 此刻,爱德华眼中的安妮,完全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与常人无异。 走马观花一般,之后,爱德华兴致勃勃地像一个小孩儿似的将安妮带到梳妆室来。 明黄澄澈的复古铜镜,映衬着安妮白皙细腻的肌肤,娇俏迷人的面容,爱德华小心翼翼伸出手指,绕过长发,从背后替安妮拉上晚礼服的拉链。 安妮的头发如海藻一般,肌肤如大理石一般完美无瑕,令人觉得这种惊心动魄的美,有些过分的梦幻与不真实。 安妮双手环绕在爱德华的面前,面对着安妮娇憨可爱的模样,爱德华露出莞尔一笑。 爱德华观赏着端坐如磐的安妮,再次为她梳理打扮好妆容。 “等一会儿。”爱德华去取外套。 替她悉心打扮一番之后,心想,如今的安妮果真是一位淑女了。 他们摆好蜡烛,点亮,在房间内跳舞,从客厅跳到卧室,再从卧室跳到客厅,再从客厅跳到浴室,不幸踩断了阳台外的水管惹得浴室内的水龙头溅了他们两个人一身的水花。 他们瘫倒在地上,哈哈大笑,被彼此的囧样给逗乐了,酣畅淋漓,无所不尽兴。 走出浴室,爱德华切好牛排,斟满红酒。 他出人意料地穿好西装,打好领结。 安妮则尽量装出正常人类的样子,蜷缩在卧室被窝里,作出瑟瑟发抖的模样。“阿嚏,阿嚏。” 她曾经无数个夜晚,模仿埃尔森那个坏家伙,用手捂住脸打喷嚏时的窘态,好像有人在旁说他坏话似的。 “安妮。”爱德华叫住了她。 “安妮,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我们只要在不超过自己能力的范围之内,维持自己简简单单的幸福与快乐就足够了。” 他的心里一直都很清楚不是,安妮永远也不会变成一个普通的正常人类。 她极其纯粹,有的时候,尽管无法像正常人那样将情绪全部托出。 这一点,正是因为与常人不同的地方。 他喜欢她的,正是那颗如同钻石一般质朴且珍贵的心灵,尽管在人类看来,经由人工创造与研发出来的机械姬是不具有人的思想以及灵魂的。 “爱德华,你知道,我何尝不想像一个正常人类那样……” 安妮反驳道。 然而对于机械姬而言,结婚生子,离他们是极其遥远的事情。 “我们彼此相爱就够了,其他的并不重要。” 爱德华辩解道。 “可是,爱德华,你知道的,人总是往高处走的。” “难道你认为……爱一个机械姬是极为正常的事情吗?” 在爱德华眼中,他认为安妮这是在强词夺理,因为要想实现将一个机械姬完全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的这件事情,难易程度可想而知,事实上,实现它绝非一步登天,是绝不可能的。 第六十一站 海浪铺天盖地而来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清晨,安妮呼唤着爱德华。 “安妮,你看起来脸色不好。”爱德华说。 自然,凌晨时分,安妮心中一直都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 话音刚落,爱德华向我走过来,他低头俯视,用双手的骨节轻触我的面颊,我端坐在铜镜旁,感受爱德华温柔的呼吸。 一阵奇异的香气飘过身前,爱德华凑了过来。 “安妮,对不起,把你的衣服不小心给扯碎了,我手上的这件,你先将就着穿吧!” 爱德华递过来一件紫色的蕾丝长裙。 他微红的面颊,闪躲的表情,用纤长的手指抬着鼻尖,可爱而诱人。 “好。” 此时安妮的身体透过紫罗兰色的丝绸。 爱德华在一旁偷看着,他不自觉地红透了脸颊。 安妮红着脸抬起脑袋“回击”了爱德华一眼,又蓦地以极快的速度收回。 “OK!”爱德华踱步,迈向衣橱,他收拾好衣服,整理好床被,梳理好发型,打理好领结。 随后,他挽住了我的手腕,随手给我披上了一件外套。 我立刻穿上高跟鞋,着急地随同爱德华走了出去。 感受到他宽大而有力的手掌托住我的后背,甚是温暖,觉得外面照射的阳光恰当好处的明媚迷人。 留意到什么,爱德华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温柔的眼神停留在我身上片刻,渐渐放运。 “欸……”我期盼着,紧张不安地扯住大翻领的衣角。 我看见爱德华走入了屋内,去往了最里层的那间衣橱,那里向来高奢而豪华,像极了纸醉金迷的世界。 我一语不发。 直到爱德华再次向我奔赴而来。 “这款红宝石项链戴在你的身上肯定非常好看,安妮。” 那件首饰看起来真的漂亮而罕见,晶莹剔透的红色,在杉树林间翩跹的阳光的圆舞曲之下,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火红玫瑰。 爱德华魁梧而结实的胸膛与臂膀,依偎在我身处,让我感到十分的温暖与安定。 他解开我米白色大衣身前的扣子,小心翼翼用两根手指捻住脖颈前面的那条红宝石项链,然后穿入了锁骨之下。 爱德华低头凝视,对我说:“那件项链,真是美极了!” “我们去餐厅吃什么,爱德华,我的上校?”我转头对他微笑着说,他顺势将我揽入怀中,脑袋轻轻靠在我怀里,透着一丝冰凉的薄唇在我脸颊上烙下温厚的一吻。 我恋恋不舍地留意着那间敞开的小屋子内的衣橱,里面分明还有很多其他的项链,金的、银的、猫眼石的,一概俱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的室内,熠熠折射出清晖般的光泽,但是都不及爱德华瞬间之中一个轻易就能够虏获人心的微笑。 这天,所有的机械姬队伍乃至军士们都去了海洋上,庞大的舰艇分离了一部分出去,留下主心骨“老巢”独自在岛上的陆地上进行短暂的抛锚。 这时候,爱德华与我之间将拥有大把的时间进行娱乐。 来到从主心骨部分延伸出来的餐厅。 舱室之内,格外静悄悄,偶尔有静谧的阳光直射进入,毫无转弯抹角地如同利剑一般对着五彩玻璃穿透而过。 “你要不要吃点儿什么?”爱德华问我。 我蔑视了他一眼。 “要不要喝杯牛奶?” “我……那行的吧!”我从来都好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液体,对于诸如此类,很多很多都怀有极大而旺盛的好奇心与探索发现的欲望。 “你打算尝一小片面包吗?” 爱德华顺手为我在光滑而明洁的瓷盘中切下了一块。 我一边举着杯子喝着牛奶,一边尝着芬香扑鼻而来的烤面包片,柔滑的牛奶从喉咙之间灌过,暖暖的,柔滑得像是昨天夜里洗完澡后包裹在身上的丝绸。 爱德华有顺手递给我一根法式面包棍,上面还沾上了新鲜的松茸。 红唇微微张开,雪白而明亮的牙齿碰到面包松软的质感的感觉,真好,舌头舔过切片的松茸,也是极美妙的一种人生体验! 爱德华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我整颗心灵都沉浸于其中滋味儿的时候,不由得咧嘴笑开了怀。 我眯着眼睛,又睁开了眼。 方才透过狭小约一微米的眼缝儿,我能够辨别得出爱德华那个小坏蛋在偷偷笑我。 但是,突然,爱德华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了。 这时,从外面突然降临一个人将爱德华给说服走了。 爱德华派来了另外一个人,待在我身边,爱德华打算就这样不辞而别吗? “安妮……你和爱德华之间做过……”那个人说。久久书阁 我诧异地凝望着那个人,蓦地睁大了眼睛。 随着下一句话倾落之际,我更加惊异地看向,我一时间想起了爱德华,爱德华伸出双手温柔地抚摸与触碰我的脸颊。 我回答他,想起了爱德华昨天晚上的叮嘱。 “安妮A-001号身份卑微,与高级军士上校爱德华之间远远不可能存在一点儿暧昧的成分在里面,更何况……” “你们理应明白安妮A-001号仅仅只是一个机器人,不是吗?” “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安妮。”考察的人来说。 陷入冥想之中的我,不得不时时刻刻紧盯脑海里浮现出的那些话,爱德华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的。 我抬起头,望向他们,这时来的不仅仅是一个人了。 “小姐,请继续回答以下的问题。” “就算是上校爱德华与我同住在一间屋内,我还是我,他还是他。” “爱德华,对我很关爱……”我继续反驳道。 “爱德华对你是否有做出过过分的举动?”其中一个人说。 这时,安妮已经不能分辨他们谁是谁,谁先来谁后到了。 对方话中带刺,激烈地想要从试验品那个名为安妮的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有着代码“a-001”的机械姬身上挖掘出点儿什么。 他们笑意匪浅,如豺狼虎豹一样想要将其看穿,极力想要挖掘出皮囊之下的东西。 “对于爱德华而言,看见你,他肯定都饥饿难耐了。”一个人笑了笑道。 他们笑容热切,挑逗一波。 “奥斯通先生,请您自重。”安妮反击了他。 反攻结束,话音如同婴儿呱呱坠地之后,他们同行之人便看着安妮A-001号的背影遁离了他们愈来愈模糊的视线。 杉树林光影绰绰之下,爱德华却正在另外一面墙壁之外等她。 我跑丢了外套,跑下楼道,丢下高跟鞋,只见那个——上校爱德华,他似乎已经在此恭候多时。 我再也不想远离他,与他分别,哪怕一分钟,一秒钟都不行。 安妮冲了过去,贴在爱德华温暖的胸膛上。 他怀抱着我,将安妮一把抱了起来,安妮躲在温暖的臂弯里,躲过那些“绿眼妖魔”的精神打压与唾沫炮弹的攻击。 她亲耳所闻,爱德华嘴唇的气息敷在她的耳廓对她说:“别怕,宝贝。” 随后,我们一路相拥,那个缺乏安全感并且渴望关怀的机械姬安妮被眼中心爱之人一路抱紧在怀里。 “安妮,你的嘴边有东西沾上的痕迹,我离开你的那段时间,据我的猜测,你肯定偷吃了。”爱德华说,并且俯下身来亲吻着安妮的面颊。 “对的,那段时间,尤其的漫长。”安妮回答他,注视着他。 随后,他搂住安妮此刻变得羸弱无力的肩膀,气息压盖在她的长发之间,风浪之中,陆地上的海藻正铺天盖地地生长。 四目相对,眼睛渐渐闭紧了,安妮感受到海浪正要将他们的身躯给淹没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 她心心念念道。 回到屋室之内。 他们寂静的躺进被窝里,清晨就饮一杯沏好的咖啡。 爱德华教安妮写自己的名字,在素描本上如何准确无误地刻画他的模样。 “A、B、C、D、E、F、G……”他亲手教她如何背诵字母歌。 而她则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窝在他宽厚而踏实的怀中,像一个婴儿一般的咿呀学语。 她不知道自己人类的身躯与意识尚且还能够维持多久,但是眼前,她竭尽全力地享受着这一切,对心爱的爱德华注入自己所有的情感。 安妮,只希望未来某一天,爱德华上校还能够记住自己的名字,那个已经被废弃掉了的丢入地底报废站的被人们称之为“破铜烂铁”的试验品-机械姬A-001号。 “爱德华,我爱你,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别,好么?”安妮对爱德华说道。 “我承诺,就算是世界末日降临,也不会有我们分别的一天。”爱德华挽起她的双手,对圣母玛利亚发誓道。 “那么……我们会永远都漂泊在这艘舰艇上吗,爱德华?”安妮疑惑道。 “这艘舰艇,不是我们的家园吗?”爱德华回答安妮,“没有人能够试图破坏这里的一切,摧毁这里的管理系统乃至所有的一切。” “有我们的统治,就不会有人试图打扰与扰乱这里存在的秩序。” “从古至今了,一万年了……这里都即将不会发生任何出人意料的转变,安妮。” “可是——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爱德华,外面的阳光,外面与这里不同的空气,那里……也许我就能够变回一个正常人了呢?” “可是……安妮,你不知道的是。” “作为一个不太一样的人,我也明白你的心,被抛弃的人,永远也不会再舔着伤疤回到那个伤害过他的世界,哪怕,他曾经怀着向往的心渴望过,所以此刻你能理解我的心吗,安妮?” “对于你而言,这里是统治机械姬的领土,然而对于我而言,它却是供我疗伤与治愈心灵的港湾。” 安妮不知道如何治愈爱德华,如何为他抹平心中令他难忘的不堪的记忆与往事。 第六十二站 过去的一切都已石沉大海了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我亲身去。”安娜说,其实她的意思是说让戴斯不用跟着了。 她扣上黑色蕾丝帽,透明的黑点网纱下透露着她寂静的脸。 阳光打在雾棕色的波浪长发上,她脚踩着黑色漆皮的坡跟鞋,杉树林外的阳光斜射在她鲜明的锁骨上。 她身披丝绸睡裙,朝前面走去。 上前的脚踝,连同搭放在腿部的双手洁白玉净,在阳光底下粉嫩如流动的玉脂。 “嘿!” “军官,你知道这里的人中有位叫安妮的小姐吗?” “大概是什么身份,小姐?” 她问,用手掂起帽檐,在阳光底下,修长的手指得到充分的暴露与展示。 “要不要进来喝一杯小酒,小姐?” 那位军官站在餐厅外的楼道上面。 微风和煦地吹拂他英俊的面庞,他用手指了指里面不远的餐厅。 而此时,机器人在他所处的天台上自由穿梭着,如同一片片银色的羽毛,漂浮着。 安娜随手摘下了附着在耳廓后面的用深发遮挡的黑色纽扣般大小与模样的监听器。 尼古丁的味道飘荡在空气中,顿时往四处蔓延,军官熄灭了手中的烟头,看着她离去。 机械姬一上岸,舰艇之上便有了信号。 安娜接受到了监听器传递的讯息。 接着,安娜往无人之地走去,因为舰艇之上随时都会安装有监视器。 偏离风旋,绕到了风口处。 “你知道她所有的信息吗?”安娜问,来不及披上大衣,打旋的寒流将她包裹得像极了一个沾染上冰刺的躯壳。 “全部都储存在这个微型的记忆芯片里。”黛丝回答道,她是一个机械姬,却做着舰艇上违法犯罪的勾当,专门向人透露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可以假装她的模样,去见爱德华吗?”安娜问道,“我只想要确切地搞清楚一下细节。” “好吧!我可以帮到你,但是事情结束之后,你必须交给我一样东西,那东西是什么不重要,总之,你要将它所有的来由都告诉我,我只是想要听到所有人心中的一个秘密,仅此而已。”黛丝说道。 面对这个爱收集故事的机械姬,安娜只能全盘托出,实话实说。 “来,我给你做易容术,而在风口这里,谁也不能发现我们之间的秘密。”黛丝道。 安娜却犹豫了一两秒,她不知道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内心变得矛盾而纠结起来,如果最后关头,爱德华发现了她怎么办? “你要小心一点,暴露可就不妙了。”黛丝道。 “好的,黛丝,我会小心行事的。”安娜即刻回复她道,做出了心中的抉择。 “我今晚就采取行动,黛丝你守在风口这里,我将监视器交托于你,如果我发生了什么不测的话,请来找我。”安娜挺起腰杆儿来,此时她俨然成了爱德华口中心心念念的那个宝贝儿——安妮的娇俏可人的模样。 安娜兴致勃勃地沐浴起身,就悉心勾勒一番,动身去往爱德华上校的住所了。 为防止外界因素打扰到她的计划,她将所有有可能阻挠此次计划的即将要进行的业务都暂时阻断了。 海上的风吹到陆地上来。 皎洁的月亮高悬于山谷之间。 此刻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感受着新鲜的血液在流动,黛丝的易容术,果然技术精湛绝伦,从头到脚,将她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爱德华住所楼上的明月却仿若观察者一般窥视着她,安娜生怕自己会露出什么破绽来,由此而变得有些蹑手蹑脚,行动缓慢。 她安静地回想起昔日与爱德华一起经历的一点一滴。 小时候那个文静而又内向的小女孩儿,总是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关于表哥爱德华的一切。 每当看到他的那一刻,安娜生怕自己会被爱德华觉察出自己偷窥他或者爱恋他,因此而变得紧张不安,万分拘谨,奇怪的是,当他们幼小的时候,两个人都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时候,她又大胆地紧紧依偎着他,后来她的胆子渐渐地大胆了起来,这大概是她每天梦中都期盼着那个外表怯弱的小女孩儿安娜与自己心爱的爱德华——那个美貌与才华并存的爱德华之间固定不变的关系能够产生一丝微妙变化的缘故吧! 他与她之间不过一岁之差。 当时那个名为安娜的小女孩儿只不过才十一二岁,因为撒谎自己怕黑,死乞白赖地要在爱德华的那间卧室睡觉,所以父母被迫无奈答应了她的要求。 然而,偌大的一个床中间,总是被爱德华画了一条白色的界限。 每天,安娜都迫不得已巴巴注视着中间白线搁放的那盆百合花什么时候能够枯萎,以至于她能够看清月夜之下他静谧的睡颜。 这件事情,一直持续到十五岁夏天那年,爱德华没再在意界限的事情,有的时候,他总是挨到了床边倒头就睡。 终于有一天,安娜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她亲手擦掉那条用白色颜料注心的马克笔画出的长条直线,将脸靠在爱德华肩膀上,道:“爱德华。”飞库 对方久久没有答复。 然而,安娜知道,他没睡着。 她考虑到爱德华可能是沉浸在了如此沉静的气氛之中,也许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做点儿什么,总之,对于某件事情,他的态度已经由激烈的反抗转变成了默许。 走廊上,断断续续的谈话声从黑暗蔓延到的最里头传来。 再次看到了爱德华,终于将安娜的思绪完全从过去拉拽回了现在。 爱德华身着黑色的大衣,双手插袋,睁着眼睛,出现在黑夜当中,让安娜不知不觉,于胸怀间有种朦胧的情愫在发酵。 那个名为安娜的小女孩儿,慢慢向他画圈的四周靠拢,走到了他的跟前。 安娜变回到了现在,用冰冷如玉的纤长手指触摸眼前人的肌肤,然后将一只手钻进他落入手的一只衣服口袋里面。 “安娜,你为何要扮成别人的模样?”爱德华对她说,他取下了安置在安娜身上的监视器,那是那天他们约会的时候,他借机绑在安娜发丝间的。 监视器极其微小,就连高级间谍都无以察觉。 然而,爱德华的视力一向惊人。 “你打算做些什么?”爱德华询问一番,将她放入口袋的手极其厌恶地摆脱掉。 “我爱你,你知道吗?”安娜小心翼翼开口道。 “安娜,我只是把你当做妹妹看,今后你别再做任何傻事了,我都知道。” 那一刻,安娜的心都碎了,不仅眼前的这个长大成人的安娜的心碎了,就连那个住在她心底的小安娜的心也碎了,一切希望都破灭了,被她亲手摧毁了。 安娜缓缓地将那只手伸了回来,又一次,欲哭无泪。 爱德华,总是这样三番五次地拒绝她。 安娜望向爱德华背影的那一刻,心底无形之中有颗名之为“恶魔”的种子在生根发芽。 为何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最亲的人的爱德华,要一次一次地抛弃她呢? “爱德华,你太令我失望了,你宁愿选择爱上一个非人类的机械姬,也不愿意接受我对你深入骨髓的爱意。” 海藻般的红色长发垂落在安娜双肩,衬托出她琥珀色的眼眸,以及深邃迷人的酒窝,她的心蠢蠢欲动,即将进发,向前行之路伸出恶魔的爪牙。 “安妮,是你吗?”爱德华说道,在见到安妮的那一刻,爱德华立马将她拥在了怀中。 安娜有些受宠若惊,躲闪着,双眼有哭过的痕迹,宛若一只受伤的小鹿。 安娜侧过身子,倚靠在爱德华怀中,说道:“爱德华,你知道吗?我好想见你。” “我生怕我们再分开了,今后再见面的机会甚是渺茫。” “我无时无刻不在等你的消息,安娜。”爱德华回应道。 安娜抬头静静凝视着爱德华温情蜜意的眼神,说道:“我只想和你多呆一会儿。” “好,宝贝,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我永远都在你的身边。”爱德华抚摸着自认为是安妮的人的这副躯体的额头。 “爱德华,不知怎么的,见不到你,我的心格外的慌乱。”安娜躺在他怀中,说道。 “真的吗?” 爱德华笑着说。 “那么……一定是你感受到了什么,安妮,我们之间惺惺相惜。” “幸好,你今天晚上回来了,不然,要我去何处寻你,我担心你,正如同你担心我一样,安妮。” 爱德华口中念及了无数个安妮的名字,有关于安妮,却无关于安娜。 令安娜心如刀割,可是眼前她还得忍耐,不然计划进行到一半,就没有下文了。 眼前的一切都如此的真实,近在眼前。 可是爱德华却半点儿都没有从中察觉到什么异样来。 因为安娜将那个娇俏可人又会撒娇的安妮模仿与拿捏得惟妙惟肖。 “在此之前,你有特别深爱过一个人吗,爱德华?”安娜问道。 “我爱的那个人已经从我脑海里逝去了,况且她已不在世上,对于我来说,那段恋爱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况且,现在令我心猿意马并且处处担惊受怕的人正摆在我眼前,不是,宝贝,你不要太担心。”爱德华回应道。 “那安娜呢?”安娜突然问道。 令爱德华瞬时间有些留意。 “那天你见过她,安妮?”爱德华询问道。 “是的。”安娜笃定道。 第六十三站 安娜深陷误会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翌日,事情好像有所败露。 “应该不会是机器人吧?”机械姬黛丝说道,手里掐着一根烟头,映红了手臂上的铁皮。 “会不会是他外面的女人。” “怎么会,爱德华上校,除了他心目中的那一个女人——他是不会乱搞的,就算是和其他女人搞过暧昧,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没有谁的名字能够遗留在他心海之中。” 几个机械姬讨论道。 “那也只是借机寻求发泄罢了而已。。” “亏你还这么爱她,安娜。”黛丝道。 “不用你说,我爱他是我自己的事,不管爱德华对我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因为在我看来,没有谁能够取代他在我心目的位置。” “为了他,我干什么都行,黛丝,你是个机械姬,你不懂这种人类内心深处的感情。”安娜说道。 “好,那既然你都这么决定了,坚都坚持这么久了,我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安娜。”黛丝说道。 “谢谢你,黛丝。”安娜回复道,此时此刻对黛丝托付以真心。 黛丝跟随自己已经两个月之久了,有时候她不再自己身边,还会默默保护自己。 这两个月中,她们彼此分别,但依然挂念着彼此,对于她们而言,已经把对方当做了除亲人之外唯一的依靠了。 她们似乎是……从小时候就见过面,那个时候,大海上汪洋一片,从舰艇上隐现一个机械姬的面孔来,安娜的印象极其深刻。 “安娜,我对你的敬仰之心,你什么时候才能够理解?”黛丝心里想道,愁闷一脸地丢开了手中还未熄灭的烟头。 “为了你,我做什么事情也理所应当,义不容辞,但是安娜你千万不要为了那个男人而做出傻事来。” 转眼间,安娜已经走远了。 她依旧扮演着安妮那个女人,选择待在爱德华身边。 “怎么了,安娜。”爱德华问她。 安娜面不红心不跳的,保持持续撒谎的态度。 “没事儿,我累了,爱德华,我们两个人聊聊天,可以吗?”安娜说道。 “好啊!”爱德华说,一只手拥抱住了她,凝视着安娜琥珀色的双眸。 杉树林外的罂粟花正在盛放,无比的蛊惑人心。阳光直射进小屋内,小屋外,松鼠到处窜跳,一高一低,一上一下,宛若阳光之间跳跃嬉戏的精灵,导致树林斑驳,光影绰绰。 安娜立起身来,正襟危坐一般直视着爱德华蕴含温柔珠华的眼眶。 “爱德华,亲爱的爱德华先生,你以前有喜欢一个人,或者爱一个人吗?”安娜说道。 “爱德华先生,哈哈哈,”他说道,“你真的那么想要知道?” “不是,我只是想要听你讲述过去在你人生当中发生过的故事,想要静静地待在你身边,安静地观察着你的面庞以及神态,洞察你心中的一切,爱德华——你不知道的是,正因为我无比地爱你,才想要迫切地了解你的一切,在你身上发生的一点一滴。” “安娜,你以前是不会向我说这些事情的。” “要求也并没有这么强烈。” 静谧的时光里,爱德华回想起,眼神突然之间变得迷离了起来,其间有种令人不可捉摸的光芒。 他试图伸出手来,探一探安娜光滑的额头。 “安娜,你以前是不会讲这么多的,怎么回事,是生病了吗?” 安娜闪烁眼神,为自己辩解道:“我害怕离开你。” 爱德华眼神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继而,他眨了眨眼睫。 “我只是害怕离开你,爱德华,我只是过于伤心与难过——因为随时我都会失去与你再次见面的机会,爱德华。” “你不知道的是,我永远都不想再与你分别了。” “哦,安娜,我的宝贝儿,下一秒你想要向我询问些什么,对不起,不假思索地说出方才那番话来,都是我太过于唐突了,没有想起你真正的用意来。”爱德华说道,十分激动,生怕有所过失。 但是另外一方面,从他的内心深处,他发自内心觉得,感觉安娜带给自己的感觉与以往有些不太一样了。1800文学 他总得,事情有些蹊跷与之微妙。 “你身深很深地爱过一个女人吗?”安娜问道。 “爱德华……”她一再复述爱德华的名字,“爱德华.罗伯斯。” 她甚至都记得他的姓名,爱德华.罗伯斯,可是安妮不会在意这一点。 真正的安妮并不会在意这一点,爱德华如是这般心想道。 之前,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也不敢往这方面想,可是今天安妮反常与急迫的激动,神色极其怪异,让他不得不陷入怀疑与紧张的态度了。 安娜,察觉到一点,爱德华的身体轻微地往后退后,他的神色发生了微妙而不可逆的变化。 他的态度似乎在动摇什么,之前他对她加以信任的态度都是稳如泰山,不可搬移的。 但是考虑再三之后,爱德华还是回答了她,眼前这个安娜,这个并不是真实的安妮。 “明明昨日,你才问过我,宝贝儿。”他回复她,此刻持有戒心,可他还是出人意料地回答了她。 尽管,安娜已经有些明白——爱德华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他开始在怀疑自己了。 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看起来太过极端化了。 而之前的安妮还是心如磐石,对什么都全部在乎的态度,他在乎的人——只有爱德华一个人罢了,那个外表英俊、内心温暖的爱德华罢了。 “那段短暂而永恒的恋爱,就像是瞬息之间从大海上飘散的一缕风一般,渐渐地将人的视线拉得很广阔,宝贝,你不要太担心,这件事情,已经属于过往,已经属于回忆,现在令人回想起来,实在是太过于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了。” “况且——现在那个名字叫做Edward的上校已经将完整一颗心全都搁置在了名为安妮的机械姬身上了。” 提到“机械姬”名字的时候,爱德华两次回望了安娜一眼,眼神当中的意味深长。 “那你之前还爱过人吗,在你年少的时候……你曾经有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动过心吗,哪怕一丝一毫,对于你而言——我的爱德华……”安娜急迫地问道,她生怕什么时候由于过分激动而从嘴里跳动出“表哥”那几个字眼。 安娜心中一直都急切而热烈地想要知道——爱德华心底那块最为隐秘且最为原始的柔软的地方。 “怎么说呢,你想知道吗?”爱德华言之,现在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自己所陷入的境况,与即将面临的重重危机。 尽管当安娜说出那一句话,表露出急切地想要探寻下去的心情的时候,爱德华就已经知道了。 一切,都该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但眼前这一刻还不是揭秘的时刻。 “嗯,我想听你讲出来,无比迫切地想要了解清楚,爱德华。”安娜用急切地口吻道,目光全神贯注,定住了。 “在很久很久之前,那个时候,我还是青春年少的时候,我曾经为了一个女孩子掩饰过许多许多的谎话,刚开始,我只是觉得那是一个性格极为孤僻且性格怯懦的女孩,她不善言谈,举止谨慎,行为相当的拘谨,安妮。” 提到“安妮”名字的时候,爱德华又不经意之间瞄了眼前的安娜一眼。 他现在神色自若,行为冷漠,安娜完全猜不出此时自己究竟有没有在爱德华眼中形迹败露。 “尽管用在一个与自己血缘最近最亲的人身上,这些形容词有些不太恰当,与稍显过头。” 说到此处,安娜的心变得有几分的紧绷。 她渐渐为爱德华的阐述而着迷。 “那个小女孩儿,她是多么令人想要一探究竟啊!” “然而,外表上看起来,她远远是那么的不可令人接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女孩儿,我这种无厘头的表述,看起来,令人听起来是不是相当的矛盾?” 然而,安娜听得如痴如迷,却不知道爱德华的口吻之中带着几分深藏不漏的讽刺意味。 爱德华继续往下讲述,渐渐变得喉舌干燥起来。 他注视了安娜一会儿,他并不想向眼前的安娜撒谎,但是迫不得已,因为他与安妮之间的把柄以及证据,一切都已经掌握在安娜的手里,要不然——昨晚上,她是不可能成功扮演一个陌生人的角色的。 眼前,他所要采取的紧急措施——就是利用安娜对以前那个爱德华的记忆,对之施加以糖衣炮弹的有力攻击。 安娜留意到爱德华神色变得些许的黯然,不知怎么的,他怎么停了下来,难道是对自己察觉到了什么吗? “安娜,此刻,我想要去打一通电话,因为舰艇外面即将有新的一波机械姬要降临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马上要被调换。” “所以,我得稍加注意——不然,错过了紧要讯息,对我之间就太不利了,安娜,你懂我的意思吗?” 爱德华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她,他温柔的眼神,使她深陷,使得她还远远不能够从方才的心境之中抽离出来。 以前,她是并不清楚——爱德华是爱她的,但是现在,一切都揭晓了,他爱她,他竟然爱她。 以前,他对自己撒谎——都是因为害怕对自己的承诺不会兑现,一定是这样的,舰艇之上,有很多他要处理的棘手的事情,他一定是不想要拖累自己,一定是这样的,所以他才担忧与自己产生亲人以外的关系。 第六十四站 安妮的处境如何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爱德华转向卧室,不知所措,躲避了安娜的视线,眼前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办。 杉树林间的松鼠依旧调皮地喧闹着,制造喧嚣。 而外面舰艇之外新延伸出来的巨大轮盘上,正从黑如压昼的直升飞机上面新降临了一批铁皮机器人来。 他不知道安妮去了哪儿,目前据他察觉与观察——现在待在身边的昨天与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安娜,对,安娜,这个鲜艳而夺目的名字,现在更令他印象深刻了。 这个歹毒的女人…… 可是,这一切本是他一手促成,一开始,他就应该杜绝这种关系,紧急时刻,掐灭她的念头的。 “安妮,安妮……” 眼前,爱德华迫切地想要知道安妮在什么地方。 他的心变得烦躁异常,很没有安全感。 可是他来回踱步,也寻找不出什么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来。 急得他咬手指头,从指腹上,滴出了鲜红的新鲜的血液。 安娜在客厅转头注意到了——爱德华一直在原地,他的身子一动都不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眼神里的光也蓦地猝灭了。 而放在橱柜上面的电话,他碰都没有碰一下。 爱德华,难道……他……早就……发觉了点儿什么。 他是骗她的,她一直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得不信了。 爱德华,永远都不会是她的爱德华,他只属于那个机械姬——安妮。 可是……回来的时候,当爱德华接过她递过的一只水杯,一饮而尽之后,他嘴里依旧持续重复着方才的谎话,然而他已经不知不觉忽视了一个问题,眼前他说话的对象——外貌依旧是安妮,而不是安娜。 但是此刻,他的心里眼里都只看到了那个心肠歹毒的安娜。 爱情,已经使得他手脚无措,六神无主,双眼被蒙蔽了。 神志清醒的爱德华,是不会做出这么愚蠢至极的事情的,他怎么会对自己心爱的人叙述着对另外一个女人的怜爱之意呢? 爱德华跌坐到了象牙白的沙发上,就对立着此刻眼前的安娜。 “尽管在那个时候,我被托付到姑父家。” “安妮,听我讲……” “也就是她所住的那栋别墅房里,我称她为表妹,尽管我有时候不太愿意将自己心中真实的情绪表露出来,我的心里绝非不是像外表上看起来的那样冷漠异常……” “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样一个‘怪胎’,安妮听我说,在我眼中,当时安娜就是一个怪胎,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她的身上又是透露出一点儿不可捉摸的可爱的。” “从她的骨子里透出来的。” “住在菲德一家的时候,那段时间,之前我已经有过恋爱对象,并且心中深深为那个女孩儿而着迷,但是我却在来到菲德的两个星期之后,给她写了一封又一封信,目的是打算离开时从菲德寄出给外面。” “这样一来,就不用被外人所发现,还有那个——安娜。” 爱德华继续道,安娜沉浸其中,尽管她心知肚明,爱德华是在对自己撒谎,但是曾几何时,她何曾不想跳入一个谎言与圈套之中,尝一尝上帝赐予的爱情一份甜蜜的滋味儿。 爱德华继续谈及到那个时段发生的事情。 “但是后来,那些信,我一封都寄不出去了,该死的。” 突然,爱德华停了下来,扭头转向安娜。 “……”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安娜?” “我在跟你讲述我跟另外一个人之间发生过的故事,而眼前,在我的眼中看来,你却听得有滋有味,整颗心完全都陷进去了。” 安娜说道:“爱德华,你知道我在你身上学到了什么吗,爱德华?” “你记得我给你其中写的一封信里面的留言吗?” “大概是这样的,尽管我对那时候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但是还是有些只词片语,我能够记得住的,在我的心中,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些一点一滴,你带给我的感悟,爱德华。” 安娜话音刚落,爱德华亲眼见证从安娜的眼角落下一滴晶莹剔透闪耀着如同水晶般光辉的眼泪。 “你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爱德华?” “我再听听大海的声音,脚底拍打的浪花是冰冷的,尝一口是咸的,当时是最真实的,梦中最真实的梦境……眼里最虚幻的现实。” “当时你曾和我一起到过大海,看过大海上初升的太阳,因为见到大海是我一生的愿望,所以你说过,作为我最亲的人,你务必要帮我心愿达成,实现这一生当中不可实现的。” “可是,十五岁之前以为大海是蓝色,真正见到的时候,却是灰色的,甚至是黑色的,在我还未满十九岁以前以为爱情是美好的,长大了,原来爱情一旦开始,便需要清醒的认知,尤其需要两情相悦的基础,而不是单方面一个人一厢情愿地付出与期盼,然而当我意识到这一点,一切都已经迟了……美人鱼迟早要回到陆地上的,尽管不会变成泡沫,最终也会尝到万箭穿心的痛苦。” “爱德华,你说过,自己不爱安娜,那么这句话,永远也不能撤回,否则,你是在对自己还有我撒谎,你这是极不负责任的表现。” “你还记得对我说过些什么吗,这些我都记得,对于我而言,对于世界一个亲人都没有的那个爱德华来说,安娜,她是我最亲近的人。” “以为晴天会下雨,这里的天气还是阴晴不定 以为晴天会下雨,这里的心情还是变幻不定 岛上变作了市区,郊外没有了你的身影,舰艇载着回忆,同宇宙坠落的声音,岛风呼啸的交响曲,绚丽的彩霞挂在天际,水果店纷杂与打印店零食部的拥挤。” “原来晴天也会下雨,却没有彩虹挂在天际 这里的棕榈树和猫咪,原来晴天也会下雨 树叶沙沙作响在耳际,螃蟹出走横行在圈养的动物园里,夜幕拉下,海滩上只有我和你,饮一两瓶啤酒,醉了淬灭烟头,没醉的跌倒了电动滑行车,穿行黑森森,挤过月光和星烁,舰艇上,也只有木讷的机械姬哧哧哧行走,不见回头。” “奇怪的是,这里也会有天气,风大得 连太阳也像那时,自从再也没有和你联系。” “这些我都记得,安娜。” “你留存下来的稿子,我都记得,当时在菲德别墅的时候,我发现了,你就将这些信件夹放在我所写的信封之间。” “你记得你那时候不顾家人以及我的反对,加了音乐社,滑板社吗?” “你拜别收留你的菲德和朋友参加许多有趣的活动,但是社团却从来没有去过一次,有时候还去串别的社团,为了学滑板,你买来自己试了一试,刚开始心惊胆战,后来还好,慢慢上道了,但是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没能够最后坚持下来,后来,你向我倾诉,安娜,你还记得这些一点一滴吗?” “对于我而言,这些过往,我不曾忘记过。” “从舰艇漂泊的大海归来之后,作为上校爱德华的我,原来的幼小心灵才得到了归宿,我才发现原来菲德是那么的美丽,其实本来就很美丽,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才发现它应有的光芒万丈,而那时留守待在寄宿学校时光的无聊也算不得多么的无聊,安娜。” “这些……为曾跟你提起过?” 爱德华滔滔不绝道,势必要将这一切情绪宣泄出来。 然而对于爱德华而言,安娜对于他,只不过事一个亲人罢了。 那个女孩儿安娜,只能是亲人,只能是他爱德华的亲人,他们之间不可以逾越一点儿界限。 可是,他最后还是做出了违反常理的事情。 这一点,他千不该万不该。 一早的时候,他就应该克制自己心中萌生发芽的邪恶念头。 爱德华试图稳定安娜起伏不定的情绪。 但是此刻,安娜已经决绝做出了激烈的行为。 她朝外走去,深邃的双眸凝对天空,杉树林间一片寂静。 爱德华此时猜测不出她即将要做些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来。 但是,此刻他的心莫名一怔。 “安娜,你太傻了!”他大吼道。 “你如此执着地爱一个人,是为何?” “你将整颗心都放在我身上,自从遇上了我之后,你的心从来未迈开一步。” “你就像是生活在监牢里面的金丝雀一样,外表漂亮,却已经失去了生机。” “爱德华,请你闭嘴……”安娜扭头对向他,杀气扑面而来。 “你做错了一切,爱德华!”安娜叫道。 “你万不该千不该爱上一个机械姬,为什么呐 爱德华,对于你而言,我不好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爱德华解释道,他怕她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然而他已经与她发生了肌肤之亲。 这一点,他永远不会原谅安娜,也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做出了背叛安妮的行为。 但是——这也是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他本以为那个好不容易再度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是安妮的,安妮的。 此刻,他的心一丝慌乱,他完全不了解状况——安妮的处境如何? 第六十五站 安妮身上的裂痕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爱德华,你远远不理解我的心,正如同那时一般。”安娜直面他。 “是吗,不懂的是你,安娜,我已经明确地对你说过了,这件事情在我心底一直埋藏了很久……” “你千不该万不该喜欢上我——毕竟你是与我血缘最为接近的人,你是我的亲人——安娜。” “行了,够了,爱德华请你不要再重复这件事情,好么?”安娜回复他道,“我不是聋子,我也不是瞎子——只是我的心一直都被对你的爱给蒙蔽了,爱德华。”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正如同她凝视他那般。 “爱德华,你就是折磨人的洪水猛兽,现在你——唯恐不让我避之不及。”安娜对他道。 “你又何尝不是——安娜,你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祸乱于世人。”爱德华义愤填膺道。 “爱德华,你简直令我太失望了!我远远没有想到你早就是这样想我的,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对你怀有任何期待,你就是一个懦夫,承担不起任何责任的懦夫——所以你才选择让一个机器人上位。” “请你闭嘴,安娜。” “我即刻就要动身去找安妮了,此后……” 爱德华停顿了一秒。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出现在我眼前一秒。” “呵呵,可笑,爱德华别忘了,昨天和你睡在一张床上的人是谁,不是别人,也不是安妮,而是我,安娜,那个被你嗤之以鼻并且不屑一顾的称之为歹毒的恶女人,拜你所赐,她如今被爱情蒙蔽了头脑,变得会玩弄心计与手段了。” “安娜——你本来就是这样邪恶的人,不是吗?” “从我被托付到菲德的时候,从第一天起,我就觉得你是这样的人,哼哼,安娜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我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如果你试图逾越我们之间的关系的话,那么你一定大错特错了。” “你想错了,安娜。”爱德华谨慎无比地提醒她道。 “是吗,爱德华,那么……眼前,你大可以去找你的小情人,那个一口一口被你呼为宝贝儿的人,安妮。”安娜依旧矗立在纱帘拂动的窗台前,阳光透射过她琥珀色的眼瞳。 时间过去了一分钟零而秒,他只是略微向她转了个头。 他对她冷酷异常的眼神,依旧相当凌厉。 他额头上的神经好像随时都紧绷着,像箭在弦上似的,一触即发。 “别把我给惹急了,安娜。”爱德华起身道,整了整衣襟,“别耍什么花招,也别再卖什么关子,用你的那套再玩弄什么花样。” “记住,你不是安妮,而你永远也不可能是她。” 此时此刻,他们锋芒相对,谁也不让谁。 “你想错了,爱德华。”安娜突然抬起大腿,走到了他跟前,眼神酷烈如酒,直直凝视着他,她伺机而动,打算将桌上的那杯还未喝完的红酒泼在他的身上。 现在对于她而言,眼前的这个爱德华再也不是以前她心目中堪称完美无缺之人了。 他的面目无比的丑陋,让她作呕。 “不是我想来的,是你的欲望逼迫而然。” “要不是你对安妮的呼唤,就如同我那般被爱情的魔鬼蒙蔽了心,怎会使得别人有机可趁。” “别再用你直勾勾的眼神盯住我,这会让我觉得犯恶心。”爱德华说道,眼前他恨不得用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让她那张嘴再也吐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杉树林间停止了叶子的律动,安妮正站在中央,黛丝阻拦住了她的去路。 旁边的高大的杉树枝干上,则有一个人小憩,机器人B-002号奥斯顿。 安妮呆望片刻,转瞬,风吹草动,头发狂舞。 她隐约感到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即将要降临她身前。 有一架直升飞机盘旋而至,在杉树林上的每一棵杉树上打转绕圈,树叶飒飒响动,随着风而摆动曼妙的舞姿。 安妮长大了铁皮包封的嘴巴,这时候她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臂上出现了惊人的变化,一道银色的裂纹出现,隐现出铁皮之下的透明层来,金银线交错的电流回路。 回到训练基地之后,安妮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嘴里叼着烟头的机械姬——黛丝。 安妮神色表现出极其的忧郁与慌张。 一边训练的雷莉道:“安妮,你怎么了,今天这不像你。” 雷莉用手指指着咖啡,打趣道:“安妮,要不你也像人类一样喝一杯咖啡去,提提神。” “雷莉,没什么事情,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乐乐文学 “安妮,怎么了?”雷莉看向她神色极为慌张。 “我遇见机械姬黛丝了。”安妮说道。 “哪个黛丝?”雷莉询问道,从高杆儿上一跃而下。 “就在爱德华住所的杉树林里……我去哪里找过爱德华,可是她身上杀气很重,似乎不想要让我接近那里,而且……” “而且睡眠,安妮?”黛丝眉头紧皱。 “黛丝那个人还派了一批机器人,他们就在杉树林上的头顶盘旋,似乎伺机而动,即将要做些什么举动来。” “我怀疑,爱德华会有危险。”安妮颇为紧张道,“爱德华最近一直没有跟我通过讯息,他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对了,你身上的这是什么东西,安妮?”雷莉问道。 “好像一条龙纹。”雷莉打量道。 “是吗?”安妮转动了一下脖子,看了看道。 “我怎么没有任何感觉。” “真的我没骗你,安妮。”雷莉眉头皱了起来。 天气晴朗,微风和煦地照耀着这片广袤的土地之外的汪洋大海,微波粼粼。 在安妮的手臂上出现了一条中空的裂痕,然而安妮却什么也察觉不出来,此刻她待在一旁,感觉得到自己的心渐渐在腐化,快啊哟被埋葬到了土里。 她不知道这道莫名出现的“隐形裂痕”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只有其他人看得到,而她自己却眼神麻木,什么也辨别不清。 “安妮,安妮……”爱德华呼唤着安妮的名字。 他在远处眺望着她,然而此时此刻她什么也听不见,宛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是吗,安妮?”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听雷莉跟我谈起这件事情了。” “爱德华,为什么这些天,都不见你的踪影呢,我来杉树林里找过你,可是却半点儿看到你的影子,我留意于觉察到有一批机器人驾驶着直升飞机盘旋在上空,不知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一个名字叫做黛丝的机械姬在哪儿,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爱德华。” 安妮说着说着,将冰冷的目光转向了爱德华。 “说吧,爱德华,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看到你的神情,有所变化,你此刻表现出的情态——有些过分的紧张,爱德华上校。” “安妮。”此刻,爱德华握住安妮的双手来,他急需她的爱,然而…… 他不能够坦白告诉她这一切,正因为他爱她,所以他选择隐瞒最终的事实,从某种角度来说,他——背叛了她,安妮,对不起,他背叛了她…… 那个坚强的爱德华一瞬之间心苍老了许多。 这一刻,他极其害怕失去她。 而安妮最好不要知道他与安娜发生过关系的事实。 他握住安妮冰冷的手,此时此刻机械姬安妮的眼神有几分的空洞。 “安妮,希望我能够永远陪着你,而你也一定要坚持等到我们能够在一起的那一天,好么?”爱德华目光恳切地对安妮道。 “我会的,爱德华上校,你不知道……在你不在的这段时日里,我有多么的想念你,尽管我每日像其他机械姬一样在广阔的训练场被烈日灼烧得全身滚烫,日复一日训练到天昏地暗,但是……我爱你的心依旧没有改变。” “爱德华,没有见到你的那段时光,我的心里念着你,有你带给我支撑下去的信念,我就心满意足了。”安妮说道。 “安妮,你果真是安妮,果真是我的好安妮……”爱德华回馈道。 “爱德华,尽管我不知道你怎么了,在我没有陪在你身边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但是……” “没有但是……安妮,也没有尽管,安妮,我爱你。”爱德华双手怀抱住了她,在她冰冷如铁的面庞上温柔烙下一吻,在清风悠闲漫步的杉树林间,犹如一道刺眼的阳光穿透而过,犹如爱神持丘比特之箭降临在被名之为湖泊的那颗宝石里面——其间盛满了星光璀璨乃至宇宙整片星海,而爱德华的眼睛亦是这般。 爱德华带安妮回去疗伤。 他太了解安妮身上出现的一道道隐形的裂缝是怎么一回事儿了——那是常人用肉眼识别不出来的。 而安妮身上不仅仅出现了手臂上的那道裂痕,身上还有其他处不易被察觉的地方。 安妮静静地躺在实验舱内,大脑中被移除了芯片之后,什么反应都没有,只呆呆木木地凝望着灰黑色的天花板。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好事,他本应该察觉到这一点的……机械姬与常人之间的根本不同。 他不应该拿安妮本属于机械姬的生命体征开玩笑,现在她的身体出现了一丝异变,不知道这种情况还会不会继续恶化下去。 第六十六站 爱德华见证奥斯顿的出现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我爱你,但是我不知道爱是什么,它埋藏在我心底,安妮。”爱德华双膝跪地,用双手托住此时正躺在冰冷铁皮之上的安妮的躯体。 安妮的下颌发烫,隐形的裂纹之下,宛若映衬着星火般的璀璨与之热烈。 “就让我们这样一直依偎着吧!” 第二天,发生了什么呢? 清晨,机械姬安妮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看树林穿过晨曦,斑驳的阳光倾洒在森林阴翳之下的大地。 镜子前的先生爱德华,嘴上沾染上了白色的泡沫。 他俯身冲洗脸上的泡沫,从洗浴室内传来水流的哗哗声。 一转眼,安妮看着她的上校爱德华先生在踏入客厅的时刻,身上已经披上了酒红色的鹿绒开衫大衣,他蔚蓝如海的宝蓝色眼睛在眼光的透射下,闪现出琥珀般的透明,敞开的胸膛上,生长着像是浅黄色小草一般的嫩芽,在嫩芽的根苗上凝结着几颗晶莹剔透的露水。 安妮,她的爱德华上校——他拥有棱角分明的轮廓,此时却在蔚蓝天空那张大网抛洒下来的阳光之中,显得那么的柔和。 他起身直直向天台进发。 金黄色的头发,迎风吹拂,大衣翩翩舞动,在一片寂静之中默哀与祈祷。为新的降临与诞生。 安妮不禁好奇道,紧跟过来,“为什么这里没有任何人出现呢,除了爱德华……” “哦,原来安妮你在这儿。” “我以为你又失踪了呢?” 安妮心想道,搞半天,我站在这儿观察他这么就,爱德华先生竟然都没有注意到我。 安妮双手叉腰,紧跟着一声叹息,那种声音——却只不过是机器人器械间接连发出的喑哑无比的“沙沙”的摩擦声。 “没有了,开玩笑的,你生气的样子不好看,安娜。”爱德华用温柔而细腻的眼神看向安妮,他的一切似乎都被这里的景致与分为柔化了。 愣了半天,突然从他嘴里冒出一句来。 “安妮,你真美。” “是吗,美的定义是什么,爱德华上校?”安妮的神情表现得有些木讷。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安妮的心中多少有些触动。这让爱德华的神色有些动摇。 但安妮的心脏没有意思跳动,真的一点儿触动都没有,一点儿也都不。 爱德华继续说道:“当拥抱你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安妮。” 安妮凝视着爱德华,“你在撒谎……” “爱德华,你知道,我是铁皮做的,浑身冰冷,你怎会感到一点儿温度,爱德华,你可知道现在我脸上麻木的神态。” 随后,爱德华见安妮蹲下身来。 她嗅闻着阳光曝晒下的雏菊,宛若真的闻到了一丝香味儿。 可是此刻她的假装却是令人无比心疼的。 爱德华明明知道她现在已经感受不到任何常人所能感受到的,他现在所说出的话明显故意是刺激她。 爱德华眼神凝滞住了,定住在某一个未名的地方,没有打破此时的沉默。 一杯牛奶,几片刚从烤炉里面拿出来的面包,此时此刻,仿佛只剩下爱德华与安妮两个,一个舰艇之上怀有野心与抱负的上校,一个如若行尸走肉一般陷入爱情苦海的机械姬安妮。 爱德华却感受到了这份简单的幸福,简单的快乐,安妮携爱德华走上天台,此时四处空无一人,寂静的风,沉浸在四周的白桦林之中,渐渐的有了形状,像是片片羽毛状的阳光所形成的光雾在其间来回蹿腾。 。 “机器人要好久回来?”机械姬雷莉还有机器人奥斯顿来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去,大概三个星期,或许更早。”爱德华双眼凝视住前方直行闯入他地盘之内的人。 爱德华瞥向机械姬雷莉身旁的机器人奥斯顿,那眼神似乎在警示什么。 “其他机械姬也不见了,真是寂寞啊!” 安妮躲在地下仓库,此时她不知道爱德华在干嘛,对于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89书库 调皮的松鼠却对此不管不顾,安逸地迈着轻快的步伐穿过宽阔的杉树林,一只红色大尾巴的松鼠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松鼠的背部一耸一跳,呆呆的眼睛凝视了头顶上的浮云一片,此时和风像是被什么锁给封锁了一般,在那阳光微弱而短暂的跳跃之中,走向了最终的终点,它走向了湖泊,身体却渐渐倒塌。 “你还记得那时候吗,爱德华,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奥斯顿道。 不由得在爱德华的眼眸中浮现出了那一幅画面来。 “金,挺住啊!” “好的。” 未见湖泊中央的鳗鱼,已经见到了一股隐约闪现的电流扑朔迷离地穿梭其间,两人无声,彼此端详着,慢慢挪开步伐,向洞穴靠近,爱德华将引电索放置在洞口前,一切行动都在秘密进行之中。 “看来鳗鱼是不会轻易出来的,它已经吃饱喝足了,呆等着一两个月,它是出不来的。” 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爱德华先将覆盖在鳗鱼身上的巨大的绝缘网搜索,设置在弹触机关上,然后做好自身的保护措施,在一旁的助手金则利用其趋光性将鳗鱼给引诱出来,同时一边模仿雄性,鳗鱼的求偶信号,使鳗鱼得以成功地钻出洞穴来。 紧接着,爱德华用巨大的铁笼罩住鳗鱼,为保证鳗鱼身上的生物电流不流失,爱德华只身前往,再次冒着遭受几万伏电压的危险。 同时巨大的绝缘网罩住在坚不可摧的铁笼外围,这样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了。 搭档两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埃尔森探寻鳗鱼的讯息,将伸引器拉入深海当中,成功地将牢笼托上水面。 这件事情进行得颇为的紧张,数据库里,埃尔森衣服没换,就抓紧在资料显示屏前整理信息,但依旧不紧不慢,灵巧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舞。 一个在战场上死亡的医生安妮的资料显示屏上。 “对!A-001号高级智能机器人,快慢18岁,对,快成年了,一个丰腴的女机械及,棕黄色的头发,深褐色的眼睛,除了人体细胞里DNA里的构成,其余部分全部都被电脑手动删除,很完美,阿尼,就叫她为安妮,机器人安妮。” “你不能就这样草率,知道吗?”爱德华闯入舱中。 埃尔森依旧不理不睬,不屈不挠,为此而做着持续而激烈的反抗斗争。 他对金说道:“金,这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了。” 话音刚落,埃尔森就和金踏入了实验舱内,着手进行下一步的实验。 翌日清晨,爱德华从安谧的睡梦中苏醒过来,接着起身朝浴室内走去,他被冷水冲击之后,浑身上下觉得很是畅快。 独属于男人强健的胸肌上滚落着晶莹剔透的水珠,泛出如同水晶般耀眼的光辉,极富有雄性的魅力散发出来,但是很快被一身绅士的西装遮盖与掩饰住了,但是这样——反而令人更为着迷了。 最底层是着手进行秘密实验的实验舱,最高层则是宽敞无围栏的天台,第二层舱房是起居室,第三层舱房往内是餐厅。 爱德华风度翩翩地往嘴里投喂一小块牛排,对面的埃尔森博士则开口道:“爱德华上校,机器人安妮是不一样的,她对我来说,很是重要,对任何事情都是如此,我非常严苛,你现在正缺事儿干,不是,上校?” “是的,埃尔森博士。” 埃尔森反问道:“教练?” “对,教练,我是教练,一位兼职教练的正式上校。” 爱德华答应了埃尔森的请求,然而这件事情意味着爱德华要和一位脑袋笨拙动作迟缓的机器人待在一起,这回死一件多么奇妙的事情啊! “安妮,你好吗?”爱德华对着眼前这个刚开始反应有点儿迟钝的机器人。 “OK!” “我很好,先生爱德华。”机器人安妮两个玻璃眼睛对着爱德华,抬着一只受伤胳膊的爱德华。 当时,她完全都不知道爱德华是因为自己而受的伤。 接下来,爱德华按照训练高级特务的套路来训练机器人安妮,但是很快他发现,机器人安妮几乎可以很快在短时间内学会一个动作或者一个技巧,这让爱德华大吃一惊,当然,这种难以被人察觉到的吃惊只是表现在心里。 爱德华亲身教导安妮机器人。 安妮迷惑地望着眼前的这位绅士,此时爱德华上校正穿着教练服,身材很棒,当时作为一个机器人的安妮完全对“棒极了”这几个字眼没有任何概念。 当完完全全掌握了对“棒极了”的定义与概念之后,爱德华说道:“试着打开你心中的意念,阿尼,这样,就会很快的学会高难度的跳跃动作。” “你知道,跳跃是很难的,尤其是在一整片杉树林间穿梭的时候。” 爱德华弯下身子,示范动作,安妮将转换到肢体系统当中,她依样学样,照葫芦画瓢,心里默念与牢记道,对,跳跃,对,跳跃。 安妮短时间内搜寻视觉里的动作记忆,眼前这一带范围完全在她能力范围之内,舰艇的巨轮已经不知不觉的转移到了陆地上来,这是一片广阔的森林。 一时间,一秒零两秒之内,她什么都计算好了,盖在何处落脚,爱如何跳跃出完美的弧度,该如何往返,她钢铁般的肢体该如何配合与协调得当。 第六十七站 杉树林的电击事故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你知道那样的感觉吗,突然之间,由一个人类变成了一个机器人,我还是自己吗,这一切的变化把我拉回到了现实中来,我和爱德华之间是不可能的,但是为了让Edward高兴,我尽力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心却在流血与哭泣。” “Edward我是安妮机械姬,我变回来原来的样子了,但这有什么呢,你知道的,我天生就是一个机器人,我们还会在一起吗?对的,我们会在一起,你永远是我的爱德华先生,能见到你,能够待在你的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爱德华,今天我为你做早餐吧!” 安妮的声音从未变过,身体却依然变成另外一副模样了。 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铁皮。会生锈的那种。 爱德华此时见到我,却早已为此景象见怪不怪。 他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我教你,安妮。”爱德华走了过来,慢慢凑近安妮的深浅,然而此时此刻安妮却并不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任何信息。 安妮再也不能够感受到爱德华的气息了,眼前只能够听得到他心脏的搏动,再也不能嗅到他的发香,只能在大脑内的电脑系统上显示出一系列的化学方程式来。 安妮按住爱德华的双手的实收,却没有任何触感,只能透过玻璃眼球看到鲜红血液流淌中的肌肉组织。 一时间安妮什么都有了,却什么都失去了。 看着先生爱德华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娴熟的手法,安妮提起嗓子学唱,佯装高兴。 “鹅肝配红酒,妙极了!” “谢谢你,安妮,带给我的一切。” 安妮看着爱德华附身饮酒,明亮洁净的盘子,发亮的银质叉子,由主人熟练操纵的刀具。 “祝你有个好胃口,爱德华。” “真的吗,安妮?” “似的,我的爱德华先生。” “我能帮你穿上西装,打上领结吗?”安妮问道。 “可以,安妮。”爱德华柔情蜜意地凝望着安妮。 但是爱德华的眼神似乎又有几分凝重,喉咙变得哽咽起来,他起身朝阳台那边走去,打开耳朵上安装的一个微型机关,然后自言自语了起来。 “我并不知道,即使我能够知道点儿什么。” 爱德华电话里对埃尔森博士说道。 按你的情绪变得很不稳定起来。 “谁是安妮?” “A-001号高级职能机器人。” "发生什么事情了,爱德华上校?” “she just somhow changed back into the robot.” “nothing can hide from you.” “indeed……” “listen,I know how you feel,I will take care of it.” 埃尔森博士继续道。 “安妮必须回来学习三年,享受与其他机器人同等的训练,你明白吗,爱德华,作为她的教练,你应该明白这一点,拥有人类感情情绪变得很不稳定的机器人是很危险的,这一点极有可能让她止步不前,陷入适者生存物竞天择的境况。” 一股缓慢的电流逼近安妮的心脏,但是还好那股电流停留在那儿徘徊不前,迈着沉重的步伐移到了沙滩的时候,安妮已经动弹不得,两眼昏花,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安妮奢望着爱德华能够过来,安妮用参与的力气在沙滩上画十字。 机器人之死是多么的戏剧性啊! 接下来,安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临终遗言,爱德华,是她最亲的人。 她的大脑一下子变的空白,处于停机状态。 阳光渐弱,生命却还在继续,尽管安妮双眼微闭,但是他柑橘得到水中沙砾的浮动,鱼虾的游走,眼前安妮很想把这一缕电波延伸到极远处,可是她差点儿就短路了。 爱德华上校焦急的踏进风平浪静的杉树林忠,她此时裹着军绿色的大衣,帅气的装束,发梢向前微微卷曲着。 闷热的天气,害的他战术了一身细密的汗珠,二威风导致额前地发梢翘向另外一个方向。 灼红的脸蛋微微抽动着腮帮子。 爱德华还未来得及解开自己上衣的口子,一只脚就紧凑的踏进树林里的阴翳了。 她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即将要失去光明一般,即将遁入无底的黑暗尽头。 冷静了一两秒之后,她才突然想起自己要做什么。 型号,自己带了工具箱来,她躺在石头滩上一动不动的,完全是一个无能为力微微眨着眼的机器人。 幸好自己 手动替安妮卸了部分零件之后,他眼神颇为紧张。 额头上的青筋绷紧,涨红了脸。 他的大手拿着摘取器,每根手指都铆足了力气。 眼睛却定得发直。 现在只能静静看效果。 想轻轻碰一下也不行。 但是随着一步步趋近完美的连接,终于又完成了。 爱德华此时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汗水如豆子般地倾泻而下。 在一片寂静的风声当中。 爱德华上校鼻子微微触动,她卸了上衣,从而露出湿透的白色背心。 在一瞬间,电流袭击了按你的全身。 那是一种重获新生的电流,让安妮手指开始有了知觉。 大脑恢复了原始的运转。U9电子书 安妮玻璃材质的眼珠子在此刻终于能够重新获得光明了。 安妮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爱德华,爱德华已经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 在阳光底下,他是那么的特别与显眼。 现在安妮仿佛能够嗅得到她身上汗水蒸发的气息了。虽然她隐隐约约感觉到那种感受并不明确。 “诶,安妮,你干什么呢,你只是个机器人。” “你知道,机器人是不可以触碰水源的吗?” “你这样高级的机器人也是不能幸免于难的,水就是你的天敌,舰艇之外的那片汪洋大海也是。” “对于你而言,水是多么危险,你不名阿比这一点,安妮?” 安妮见着爱德华生气极了。 她此刻紧紧咬着牙关。 像是一个守株待兔的狼狗一样。 她浑身上下的毛发都竖起来了。 吓得阳光与流水都为之停止分秒必争的律动。 “你骗我的吧,爱德华?”安妮怀疑道。 “我知道,在某一个段位的机器人是不能溺水的,而恰巧,刚才的湖水足以没过我的腰部。” “自作聪明,早知道,我就将刚才脸上的汗水在你脸上滴个够。” “你太狠了,我不高兴,不理你了,我不想理你了。”安妮起身活动活动来了自己的筋骨,从而发出独属于机械姬身上电线回路中的滋滋声。 随后,他们起身朝树林外走去。 二安妮则小心翼翼地挪动着不发。 “是我就救得你好不好,你太没良心了。”爱德华道。 安妮决绝不让他牵手。 “你是我的主人,爱德华上校,从目前来说,你暂时是的,担任主人的职责与义务,爱德华。” “二你却没看好我,爱德华,我的死活全被你掌握在手里。” 夜色苍茫之中。 爱德华上校甩给我一副冷漠脸。 安妮在舱外点起篝火。 实际上,那是一小团一小团蓝色的火焰。 她娴熟地架起一条鱼来,支起在柴木智商。 那是爱德华之前操纵国的,教会她的烧烤游戏。 那只金枪鱼在浅蓝色跳跃的火焰之中上下起伏地滋滋滋冒着油烟。 最后终于经由她手烤的外焦里嫩。 那团火联通那股烟熏的烤鱼味道,像是在挑逗他一般。 安妮哀求道:“我的主人,爱德华,我回复了身体,应该可以尝一下哦。” “安妮,你还是一个小馋嘴,一如既往地。” “好不好,答应我,我承认错误,我不该私自外出的,尤其是之神闯入那篇杉树林。” “烤鱼的味道太诱人了,爱德华,我第一次感受到欲望……” “我不该出去,总之,也不该在背后说你坏话,爱德华。” “行吗,上校?” 爱德华回复他到:“你就是个小馋嘴,安妮,我的安妮。” “总之,等你真正回了状态再说,爱德华。” “你属于我管辖范围之内,安妮,你方才才承诺过,我是你的主人。” “从短时间来说,是的。” “你不可以违背我,尽管你拥有自己的意愿。” “等你变回人再说吧!安妮。” 爱德华再次打消了安妮渴望而迫切的念头。 此时安妮心想道,为什么自己是一个什么都不如的机械姬呢? 眼前她全身上下只剩两玻璃眼珠在转动着,那颗铁脑袋也完全都不会做出理智的思考。 那两只琥珀色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着,就差掉出来了,掉在那只被爱德华快啃完的鱼头上面——鱼头流出金黄色的液体来,简直可口,味道一绝。 最后,安妮的目光停留在爱德华受伤的胳膊上,似乎是——被电鳗电流所击中而形成的一条闪电形状的伤疤。 “疼吗?”安妮脱口而出,不假思索道。 “想什么呢,安妮?”爱德华注意到了她,早早地就注意到了。 “我手上残余的鱼肉,你不能吃,而我能,因为我们之间……存在根本的区别,安妮。” 夜风突然来袭。 安妮不自觉地向爱德华身边靠近了一点。 “爱德华,我的主人,我害怕。” “前方的黑暗让我不敢动弹,爱德华……” “安妮,机器人是没有感觉得,怎会怕冷?” “她也不会感觉到疼痛,与内心挣扎的那种痛苦,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绝望时何种难以消受的滋味儿。” 第六十八站 风声走漏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自从那次和通行的伙伴分散之后,珍妮卡就应诺和风玲儿一行人在百草学院锦绣。 从学院毕业之后,被分配到一个科研公司上班。 在百无聊赖的工作中,她想起了丹枫,回忆起一个五年级的男生,那时他在班上很与众不同,模样精致而帅气。 他着装整洁,一举一动给人一种清新拂面的感觉,可惜的是他留给人的印象仅仅是一件漂亮的白体恤。一学期之后,他就转学离开了,那个人是真正带给他第一次心动的人,当时他并不知晓她的名字。 她顿时间恍然大悟,莫非是他,这样想来,自己默默埋藏在心中三年的人正是那个人——名之为丹枫的那个少年。 那个人真的存在,她现在还可以找的到他的身影与踪迹吗? 此时此刻,一种新的奇异的感觉蓦地闯入珍妮卡关闭已久的心扉当中,某一天,她真的还可以再度与之相逢吗? 这年,珍妮卡年满十八岁,正处于人生的转折点,是不是该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了,自己并不想一辈子都困在这样的圈子内,一种来自内心的冲动使她不安,紧张且异常兴奋。 她内心万分挣扎,为之苦恼,该不该违背父亲的意愿,而去寻找另外一种全新的生活。 她为了突然迸发的感觉而追求新的未知的世界。 坐在办公室里的珍妮卡蓄势待发,死气沉沉的脸上变得焕然一新,眼里闪烁着奇妙的光芒。 一时间,她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也许这个决定已经埋藏在她心中很久了。 而此时它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就等着一触即发。 文件原封不动的摆在搁置的办公桌上,珍妮卡异常兴奋地收拾好对自己有用的科研笔记扥。 一步并做两部,跃步进入了休息室。 她将衣服、鞋子、水瓶按进了半满的行李箱当中,直到把行李箱撑得挺起大肚皮来。 “我走了,拜拜!” 这百无聊赖的空洞且乏味的地狱。 此时珍妮卡心意坚定,不会转弯的魔鬼任凭万千匹脱缰的野马也拉不回来。 走之前,她给坐在自己对岸的薇薇安留了一封信,短信上这样写着:“薇薇安,我走了,再也不打算回来这里,不要问我为什么,薇薇安,此生我们有可能再也不会见面。” “珍重,再见。” “这算怎么一回事儿,怎么说走就走了!” 桌子上留下的直跳令薇薇安大吃一惊,她怎么也想不到好好的,无端放着这么好的工作,说走就走。 直到今天夜幕降临之时,珍妮卡再也没有回来,空无音讯。 薇薇安给珍妮卡发了一次又一次的讯息,“你回来吧!” “不要离开我,是不是因为上次与赫敏之间发生的矛盾?” 珍妮卡回复道:“不是,上次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薇薇安答复道:“那你是真的决心已定,准备离开了吗?” 珍妮卡回复,“嗯,这样的日子我再也待不下去了。” 薇薇安,“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一旦从这个地方离开了,你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一个安定的环境是绝大多数人都求之不得的,你真的想好了吗,离开了你什么都不是,会有新的人来接替你的位置,竞争是很激烈的。” “嗯,我知道,总之,我已经决定好了,薇薇安。” “不要啊!” “你走了,我就没有伴儿了,以后谁来陪我啊!” “珍重,薇薇安……” “我们以后再见面吧!” “薇薇安。” “嗯。” 珍妮卡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一样,透不过气来。 她放下了手机,不知道即将该怎么向父亲解释辞职的这件事情。 接下来该怎么办? 珍妮卡乘坐直升飞机,军绿色的只剩非你在树木包裹的上方与苍茫无涯的夜色融为一体。 发动的螺旋桨扇动周围的空气,惹得树木“咯咯”发出一连串别扭刺耳的笑声。 与父亲的牵连在这样艰难抉择的情况之下显得异常激烈。 但是在抉择之后。 珍妮卡此后将是孤身一人了,家人的不支持将会使自己的心理倒塌甚至于崩溃。 这种矛盾实在是复杂难解。 一夜,她辗转未眠。 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父亲的心境和自己的心境。 但是自己既然决定好了,就不要回头。 因为这是她发自内心的憧憬,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最终决断。 翌日,直升飞机已经盘旋在了自家别墅上空,看着父亲认真钻研的神情,她真的很不忍心告诉他这个事实。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十分的纠结。 她决定暂时先不回家,于是在做了认真的考虑与打算之后,她给父亲发了简讯。 亲爱的爸爸…… 她和驾驶员换班,将飞机调转了一个方向,加速驶离这个地方。 她万分焦急地等待与期盼着父亲的回答,兴奋且异常紧张。 等了一个上午,终于等到了。 她锥心刺骨,泪水一下子从眼眶之内夺眶而出。 她放肆哭了整整一夜。 父亲果不其然反对她做这个决定。 父亲的话语令她大失所望,觉得心烦。 父亲所言,如果她做出这个决定的话,那么这个家就会变得支离破碎。 前年父亲好不容易从抑郁症中摆脱出来。 他挺过这一道坎儿,前方却还要出现一些未知的危机。 幸好,妈妈在身边支持着爸爸,尽管她是一个被电脑系统模拟出来的仿真机器人,有着妈妈的模样,具有妈妈的思维,与处事作风。 自己究竟要不要做出这个决断,复杂的情绪在珍妮卡的脑海里来回折腾,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折磨着她困苦的心灵,家人的不支持,让她内心再难受不过了。 未知的一切,在前方的道路上等待着珍妮卡。 并且令她觉得不知所措。 反而是摆在面前的现实,让她挫败地义无反顾地决定脱离现实世界,去勇敢追逐真正属于自己的天地。 过了平凡世界的一日,珍妮卡的内心已经千疮百孔,变得支离破碎了。 她的心仿若被家人的话语刺了千万道伤痕。 也许,父亲已经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那个机器人妈妈了吧! 一星期之后,父亲似乎已经打心底想通了珍妮卡所做出的决定。 然而他平淡地留给了珍妮卡一句话。 “孩子,你想什么就去做吧!” “父亲与叔叔已经尽力劝过你了,剩下的,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尽情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自己的人生自己做决断,我们无需再插手。” 那一刻,珍妮卡打心底里感受到一丝温馨,其间还夹藏着无可奈何的冷漠与漠然。 接下来,她将把这个消息告诉“妈妈”。 那一天,平凡的星期五的早上。 珍妮卡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深幽,天空乌压压地垂下一片片灰暗蓬松的云彩。 回来之前,珍妮卡遇到了献血车,实话说,这段时间,的确对血源的需求很大。 暗藏的种子却在黑暗处发芽与生根。 她打算用鲜血来换取生活费,好为出发的路上作暂时的经济储备。 可是这一想法顿时落空了,由于特殊情况,研究员不能参与献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去年参与放射性实验的缘故。 凡是参与放射性的活动过程,其人体的骨骼以及血源必定发生某种程度的不可逆转的改变。 她不能用这个借口来欺骗“妈妈”,下一秒,她一如往常地走近妈妈所在的上班的地方。 这是一个工厂,专门做信息加工处理的场地,每个人在这里日复一日地像个机器人一样截取成千上万条信息码,接着机器人把它们给翻译出来,做成数据成品,保存在透明的信心储存罐里。 珍妮卡留意到妈妈在墙上写的一段纪念的话。 遥远的家,有时候还是会很想念,希望有一天能够再次真正踏入盆地,感受一下最为真实的美景,还有蔚蓝夜海边的萤火虫,以及天然坠落的陨石,以及峡谷瀑布的壮阔,切身触碰从悬崖之下的裂缝扑面而来的微风。 “妈妈”是从山谷里来的,一想到妈妈的出身,珍妮卡就联想到宿啼还有蓝帽子女孩儿——修罗兰。 “妈妈”曾经对她倾诉过,妈妈每次回家都要绕上天的那种感觉,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谁让我的家住在海拔最高不过,盆地最低矮的地方也有一个家,挨近爸爸工作的研究室。 她还记得成片成片的风车草在那个地方盛放着,一到夏天,到处都飘散着风车草独特的香气。 阳光炽热,大片大片地铺洒在你心里面。 成片的稻田,成片的橙子树,空气里流连着橙花的香味儿,还有稻荷的气息。 自童年起,她便呆在那里,偶尔周转,从山顶上下来。 机器人婆婆拥有顽强的身躯,替她挡风遮雨。 她在夏天渡过蝉鸣,目睹过槐花最美盛放的时刻。 她在冬天见过冬眠的蟾蜍,听过飘雪漫漫,折线成柳絮,流荡在蜿蜒曲折的山谷沟壑。 珍妮卡莫名想起,她允诺答应过薇薇安,要带她去“山谷”。 “薇薇安!” 她给薇薇安好不容易拨通了一通电话。 时隔一个月之久。 她掐紧嗓子说话,生怕风声走漏。 “金天!”她莫名发现了金天的身影,但是那个轮廓与之又极其的不一致。 第六十九站 圈套设计 - 珍妮卡的冒险 - 紫藤萝瀑布 “金天,你以为我是什么意思?”泥沼潭子对金天道。 “没什么意思。”金天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随手叼起一根烟。 “你觉得我 们内部出了内奸吗?” “并没有。” 金天反问道,示意她,“金幽灵去哪儿了,你又是从什么地方回来的?” 泥沼潭子半天没有回复金天。 直到金天走出门外,径直将手中热气腾腾刚沏好的咖啡给倒在草地上。 “是否有代替我出行死地岛的影子?”金天低头冥思苦想道。 珍妮卡窝在金天怀里,缓缓出气,死地岛上降温速度很快。 “你有见过影子吗?”珍妮卡说道。 金天将珍妮卡抱得更紧了。 他轻微地踱步,黄色的马丁靴上沾染了十分好闻的丁香花的气息。 风中,有未名的哨声,充满未知的敌意。 在广阔无垠的田园中,夜色如芒刺在背,让人血脉贲长。 遥远处,被缩成圆圆小黑点的地方,停留着一个人影,那人影被水银般的月色融化进了湖中。 “张楠……” 一个人大声呼喊着,叫道。 张楠很快反应,回过头来。 金幽灵被绑在了水塔下面的一个圆木桩上,圆木桩上倒立着一个背着十字架的人形玩偶。 谁人吟唱着来自异国他乡的摇篮曲。 呼喊张楠回身的那个人是珍妮卡的影子,身为影子化身,必定有着跟原主相接近的外貌。 恍惚之间,张楠的心神就被这个叫做影子的人给迷住了。 记忆碎片在他脑海中被打翻撤退,交叠成戏,犹如乌压压一片的雅雀一般。 影子蹲下身来,一会儿又站起身来,用一只手捏了捏张楠发愣出红的脸蛋,他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在出着寒气。 死地岛的晚上,犹如冬日,岛上,许多动物都安眠了,尤其是毒蛇这种动物。平日里,他们会抓来毒蛇来炼制一种药酒,将整条蜿蜒弯曲的毒蛇都浸渍在草药泡的冷酒当中,潮湿天气,便用此种特制酒驱寒,热热身子。 张楠很想此时身旁出现一瓶酒暖暖身子,可是答案是-没有,一如既往的没有,这种毒蛇已经消失在这座岛上很久了,至今都没人能够亲眼目睹它的影子。 张楠随后欧跟随一辆出了营房的大货车进了训练营内,他以极快的速度换了一身轻便的服装,扎好后脑勺弯弯的辫子。 大货车的两只轱辘在光滑的地面上划出了两道圈儿。 影子跟随张楠的背影跳进了屋内,小屋子内一片乌漆嘛黑。 随时好像都会有毒蛇出没——可是出奇的是,这里竟然没有,也许就跟死地岛上的稀有品种一样“被消失”了吧! 打猎用的枪支与弹药被张楠端着,用手捧着运送进了屋内,死地岛上,这些兵器都是被限制用的物品,而军官用这些东西——也要向上级提交申请,用一些条件作为交换。 金天将怀里的珍妮卡搂得更紧了,向屋内走去。 碰巧在这个时候,张楠刚关闭了屋门。 屋外,参天大树,乌雀成片,雾气蔓延, 偶尔有哨声呼啸而过。 水塔周围,弥漫着更为浓烈而厚重的雾气。 金幽灵慢慢从木桩上挣脱开了绳索,而脑海里零零碎碎的记忆仍在纠缠着她。 泥沼潭子独自回来,却并不言语,她眼中的那一个人——张楠,像极了金天的样子,眼睛中显现出来的神态简直与张楠如出一辙。 她凝望着脖子上的红红的泪痕,还有胳膊、小腿肌肉上的印迹,觉得很不可思议,究竟谁有这个本领能够绑架世界上的顶级特工。 而绑架她的事情一定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至少两三成团。 金、幽、灵,她脑海中闪现出这几个字眼来,眼前迷雾一片,她跌跌撞撞,饿得浑身没有力气,就快晕倒在前面的纹理暴露形状突兀的大树上边。 而金幽灵呢? 此时金幽灵费力地拨开水塔上浓重的迷雾,纵身下跃,穿行过隐藏在水下的尖锐的顽石,终于顺利从狭小的水湾绕到了空旷地带。 但是她们竟然出奇地错开了。 泥沼潭子带领一群人在迷雾之上,直升飞机用来调动,搜寻迷雾之下的人们。 这迷雾像是人为制造的一般。 迷雾之下,零零星星,犹如蚂蚁一般。 偶尔的光束直传而下,便是极远处的灯塔了。 “金天,你是为了找寻泥沼潭子还有金幽灵两人,才来到这里的吗?” “嗯。”金天应了一声。 珍妮卡嘟囔着,撅着小嘴。 “是的,我担心泥沼潭子会有生命危险,毕竟她独自来到这里,比我们前一天到达,她性子就是如此倔强,一根筋。” “你好像跟她很熟?”珍妮卡想了想,说。 “以前的好朋友,只是。”金天似乎是故意这样回答她,用这种反常的态度来气她。 “找到了吗?”珍妮卡望向他,“有任何的线索,目前?” 珍妮卡很明显有一肚子气,语气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不耐烦来。 金天没有任何回复。 他感觉到周围有人的气息,除了自己和珍妮卡之外。 想必此时泥沼潭子已经饿得昏天黑地了吧!为了找寻金幽灵,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为了爱情,为了任何东西,她都是,这一点,正是值得他金天佩服的地方。 以后,他们还要并肩作战呢,死地岛上可不能缺少了她泥沼潭子还有金幽灵的存在。 张楠翻身起来,感觉有人…… 外面有风扫过落叶,他能够敏锐地察觉到。 金天利落地爬墙,顺利落地的动作,不禁让人竖起十个手指。 可是珍妮卡该怎么翻过去啊? 珍妮卡一脸茫然无措,回头感受到一阵冰冷的寒气从打颤的双膝前呼啸而过。 “哎呦!” 金天回头看了看双手落地的人,道:“小心点儿!” “这样不会打草惊蛇吗?”珍妮卡怀疑道,眉毛扭捏成两团乱绳,不禁为他们捏一把汗。 “等等我,金天。”珍妮卡在心里面自言自语道,她脚刚迈出一步,就有一个人从屋内出来了。 正是张楠…… 光扫射下来,来自极远处的灯塔。 扫过参天大树,扫过漫天雾气。 扫过你我他,他我你。 扫过两个面目极为相似的两个人,他们视线相连,目光交错,成一段戏。 不过一会儿,一只木质的手枪就堵在金天前行的道途前。 “你干什么?”金天似乎在用他的眼神警告着眼前这个人。 “没什么。”张楠似乎能够听懂他的内心活动。 “进来吧!外面很不安全,我心想,你是因为……” “还有外面那个小姐也一起进来吧!” 金天跟随张楠的脚步。 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来自风声。 金天即刻放松了警惕,看此人一身猎人的装扮,心想应该是这里的常住户。 “你也是这里的士兵吗?”金天打量道。 “来这里不久,前一周。”张楠回复道。 他们边走边说。 金天道:“要想通过死地岛的认可,获得通关证书,是极为艰难的事情。” “看起来你的年纪还小,很不简单。” 这不得不让金天向张楠投来赞许的目光。他金天已经很少对一个人产生钦佩之情了。 “……”珍妮卡却有话不得言。 她默默地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一前一后,前者的影子与后者的影子交替错过,重合又分离,如同光与雾,水与月,时而神形分离,时而神形一致。 回到屋内,乌漆嘛黑的景色被清晨的稀疏的鸟叫给唤醒了。 同时唤醒了张楠他们的肚子,珍妮卡的肚子眼见着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我这就去打猎,你们大可以在这等候。” “想必你们是为了逃避士兵追捕吧!死地岛上是不允许士兵之间谈恋爱的……” 张楠打量了他们上下,觉得他们是一对恋爱中的情侣。 “是的。”金天应允道。 珍妮卡凝望了金天还有那个自称为死地岛上士兵的张楠两眼,便即刻收回目光,如此炽烈而坦白的目光,一旦被追查,是一定会被人察觉出点儿什么的。 珍妮卡都已经快从脑海深处抹去丹枫那个人的记忆了,还是五年前,她见过丹枫最后一面,那时,在停车场…… 她尽量不去想,让痛苦与酸楚的记忆包裹自己的整颗心灵,眼前这个守护自己的人才是值得自己去珍惜与维护的。 过去的事情,她尽量不去想,不去追究。 而张楠感受得到那个女人——珍妮卡来回打量的犹疑的目光。 他忘了问金天的名字还有金天女朋友的名字了。 他刚踏出屋外,就在心想,自言自语中。 他怎会不清楚于心,那个与自己神情一致的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然而那个名字叫做金天的哥哥已经快要忘了自己的存在了。 他和父亲都快把自己的存在给忘了。 前年,他还在跟寄宿学校里面的外国美女爱伊莎打得火热,啧啧啧。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之后,就手持猎枪打猎去了,对于猎物他有自己的一套顺理成章的逻辑。 况且自己也长途跋涉,许久没有吃东西了。 那个躲在屋内的金天绝对不会知道自己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尽管他已经事先知道那个叫做张楠的弟弟会来到死地岛上,但是他绝对不会想到刚才那个他见过的人就是张楠。 而金天要一边去找寻金幽灵,又要一边逃避黑曜石带领的搜寻团队,无异于夹缝中求生存。 这座边缘上的名叫做猎户座的岛屿,正是张楠按照秘密计划设置的圈套。 事态发展,一切按照计划一丝不苟毫无破绽进行中。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