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日之忆(一) - 瑶仙曲 - 易浪君   天空翻滚着无数看不清的云,凛冽的风在骨髓中打转,我被这道士连续追了几个时辰,早已精疲力竭、气喘吁吁的倒在地上,他口口声声认定我是妖,而我也与他疾言厉色辩解多次。   也不知这荒郊野岭是哪,只觉得有风声擦过,阴气异常。   面前是一条映着月光的江,一盏黑乎乎的破油灯不知被谁扔在地上,火光微亮,那是一场搞笑的相遇,由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引起一场有必要叙述一下的故事。   “小妖!还不束手就擒!”意思大概是这样,原话让我忘的差不多了,许是‘朗朗乾坤、浩然正气面前怎容你一界小妖兴风作浪…云云’。   我只记得我不耐烦道:“道士,你有完没完,哪门子的浩然正气,你抓我干嘛你自己还不清楚么,少在这装腔作势!”   “修得胡言乱语。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道士怒言,苍白的脸上渲染一抹绯红。   我说什么了?再说这方圆百里都没人,他不是装腔作势是什么?且这道士印堂黑青,都不知吸食多少妖丹了,如今妖丹填不饱肚子又来打我的主意。   …   道士又追了我一路,恰巧路过的‘九玄弟子’被那道士快速捕捉到,道士朝那人喊:“师侄,这有两个妖物作祟,你帮我解决另一个。”   这名九玄弟子眼睛尤为清澈,又对这老道的话并无半分怀疑,没由我解释两句,就见他一剑刺向我身边的玉婵。   玉婵相当自信,她自信百年功力怎会斗不过一二十六七初出茅庐的小道士,当即笑颜如花:“山脚见。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说完,玉婵化作一缕青烟,无影无形,消失在迷迷夜色之中。   这名九玄弟子也跟着幻化为无形,朝青烟追去。   玉婵宛若天仙的一笑,散发出透心凉爽,我一向乐观,领走一个再好不过,以她的修为我并不担心。   而我被逼到了江边。   我袖子在水面一拂,撩起一波江水,水滴化成颗颗冰珠朝那道士撒去,不料还带起一条江鱼一同被丢过去,道士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掌心长出许多密密麻麻的红色茸毛,融化了面前冰珠又撒回水面,那手掌煞是恶心,而江鱼还没碰触到那道士手心,顿时化成一撮鱼骨,又被丢了回来,鱼骨如利剑一般,我费劲躲开,心想此人过于阴狠又练就邪术,一路对我穷追不舍已然拿出了看家本领。Www。。com   江波泛起无穷涟漪,水流向西,滚滚袭来向我招手,我纵身一跃,殷勤的遁入水中,有灵气护身我便放心大胆的潜入水底,淡看身旁江鱼漫漫绕我一圈。   饶是如此,道士仍不放弃,啪啪啪啪踏浪而来、站定江心,脚尖踩过水浪铮铮作响如踩在刀刃一般,我遁入江心深处,饶是他有千里眼,此刻更深露重,水上水下漆黑一片,我戏弄心作祟,好自悠闲一番,且等他找累了我再浮上去。   片刻,一条长约七尺的大鱼身体柔软、拧成十八个弯弯来回摇摆,我向它招招手,它竟傲气非常,转过身拿尾巴对着我,我不与理会,见它狭长的小脑袋好生可爱,心声好奇便摸了它一把,谁知它张起一整排尖牙朝我咬来,它张嘴之际不由得我一愣,满肚子的鱼全在它胃中挣扎,这才想起这大鱼身长于我一倍之多,我吓没憋住气浮了上去,后背几乎接触水面,道士笑的十分邪气,似是看到了我的位置,双手悬空、左半圈右半圈,脚下江波顿时泛滥,江面蓦然搅和成一汪浑水,水底卷起一阵巨漩和泥土砂石混在一块。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我胸口作呕,头晕目眩,五脏六腑似是随着江水搅成了一滩,身子跟着翻过来、覆过去,头脑清晰之余,心道这道士好大本事,若不是心术不正又吸妖丹修炼以他的修为完全可以自成一派,头脑不清晰之余,我身体向上,不受控制的离江面越来越近,水底又是一阵看不清的左闪右晃,紧接着道士大手一伸直抓我后襟,我岂能就此放弃?我遁,再遁,就把我拎了起来。   还未等我看清眼前不俗的景色,全身上下就被贴满了符咒,又是符咒,这些人难道画起来不烦?我假作被擒,实则这些符咒对我一点用都没有。   道士拿出个葫芦欲将我收进去,小妖临死前都要宣誓一番:“我又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你收我作甚。”我也学做一番,只是不如他们声情并茂罢了。   道士沉浸在自己道法高深且被我追捧的心境当中,当即心情甚好道:“生为妖就是错,遇上我就是错上加错,玉竹门掌门亲自收你,你也算不枉此生了。”说完,葫芦对准我,我故作痛苦挣扎,时不时还喊出声来,道士当下一脸疑惑,还好被我瞄了一眼捕捉到了,我看这葫芦漂亮,还以为只要拿葫芦对我一照就能让我化成飞灰呢,原来天下道士一般俗,葫芦都是用来收人的,我心想我是不是喊的太久了该被收进去了?我最后大喊一声咻的一下就被“吸了进去”,道士终于大笑,葫芦里面我都听得到:“哈哈哈哈,把你炼了我少说长百年修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这道士的春秋大梦会不会做的太美了,我一共也没活到十五岁,还修为百年?听着这道士乱七八糟说了一堆,我也懒得听,听了也记不住。   我将自己化成一把利剑,砰的一声,葫芦底被我钻出个洞,白白浪费了这道士为我精心准备的漂亮葫芦,我不过我好像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葫芦底不过是豆子般大小的洞怎么发出这么大声?   再一瞅那道士面色紫青,眉毛眼睛快要拧到一块,太过狰狞,我本想悄悄的隐身然后逃之夭夭,谁知这葫芦的做工竟这样好,唉,也只好兵来将挡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来不及思考,道士已如发疯一般,我故技重施,转身跳入水中,那道士竟隔空对我背后打了一掌,力道之大,落水之时几乎是跌下去了,完全辱没了我跳水时的优美身姿,这怎么行,我心下不服,便忍不住在水中吐了两口淤血,再一抬眼刚刚那条七尺长的大鱼跟我来了个照面,长着大嘴呲着大牙,还有那胃里密密麻麻的鱼,我当下横眉竖目,虎落平阳竟被犬欺!   我施了个隐身,稍稍休息一会,捂住心口不让全身灵气震散,心知自己的法力也就这么回事,比上不足比下更不足,除了躲躲藏藏外,硬打根本就打不过。Www。。com   果然,我故技重施,道士也故技重施,又搅和起水来玩,有完没完!鱼哥哥都呲牙对我有意见了,我猛地跳出水面,谁知眼前豁然开朗,大有冲上去抱一抱他的冲动,抱的人当然不是道士,是我七哥、秋宸。   七哥掀起层层巨浪,与那道士斗得天昏地暗,他下山历劫时偶然得的一把‘淳钝剑’,钝到没有剑刃,他一眼就相中了它,当他把这把剑带回山上时,大家都说他“眼光独到”。   泰然自若且闲暇之余,七哥不紧不慢的质问道:“怎得又闯祸?”此时道士正一剑刺来,七哥轻微一闪,明明有机会出手七哥却仅仅是一闪。   我当下便知七哥对付这道士应没什么问题,只是想与他多玩玩罢了,这才勉力辩解:“你都不晓得我出来一趟有多难。”   七哥做抱怨之态,怨声长叹,无奈道:“你都不晓得我保护你有多难!”   “哼,你为何不早来,我吃了他一掌还吐了两口血呢。”其实我本就修的是治疗一类,基本功便是自我调息,那一掌的力道早被我缓过来了,现也没什么事。   秋宸怎么会不知我的脾气秉性,打小一起长大,笑骂道:“这等废人也能伤你,‘玉灵虚峰’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我撇撇嘴:“人家可是堂堂玉竹门掌门。”   七哥有意讥讽,嘴角一抹轻笑:“小门小派罢了。”   道士见我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并没把他当回事已是大为不满,又听七哥辱骂他玉竹门是小门小派更是怒不可遏,大喝一声:“说够了没有!”   道士全身长出一寸长的红色毛发,样貌狰狞,两颗尖尖的獠牙支出嘴外,看不出像个什么东西,也看不出他要干什么,修炼什么不好,偏偏修炼这‘合妖之术’把自己便的人不人鬼不鬼。   道士身周撩起腾腾黑气,翻涌不止,身子越来越大,脸也愈来愈狰狞,道士抬起手臂,突然一道破天白光,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插入道士喉咙。   道长当场气绝。   我嘴巴张的老大,反应过来,哑然道:“他还没出招呢。”   “乱七八糟的你看着不烦?”七哥不以为然,淡淡的道。   只见淳钝剑从道士喉咙中抽出,在空中盘旋一圈落入到七哥手中。“唉。”我当场叹气,故作惋惜道:“这道士前途一片光明,就是心术不正,杀了未免可惜。”   七哥漫不经心的将淳钝伸入水中搅了搅,冲掉上面的血,又在道士衣服上蹭干净,竟泛着一脸嫌弃,最后又伸进水中涮了涮才放回剑鞘,这才缓缓答道:“我的错,一时失手将他杀了,应该留他一命,让他的门徒子孙都记住我们、也好留个后患,日后追杀我们个百遍以求安心。”   我瞅了瞅七哥面无表情的面容,厚着颜搂住他的胳膊,带着撒娇意味解释道:“七哥别生气了,我本无心惹这道士,也不是有意偷偷下山的,实在是今日是七月十五,听闻人间热闹非凡,才一时忍不住心里的痒痒拉着玉婵和宝钿下山的。”   “你从小便爱读些个杂七杂八的书,书上怎么写你便怎么信,大姐不让你下山自有道理,一说这些你就这幅表情,玉婵她们呢?”   “刚刚这道士追杀我时,碰见了九玄弟子,玉婵帮我引走了,不过跟我说会在山脚汇合,宝钿自己先回去了。”   七哥就比我大一岁,到不至于老气横秋,顽劣起来从不比我逊色,只是在正事上容不得一丝含糊。我们是玉灵虚峰上两朵‘奇葩花’,一个出生便化成人形,也就是我,一个十岁不到就修成人形,资质非凡且精通天演之术,修炼一年便顶得上别人十年,这些都是旁人羡慕不来的,当然也没人羡慕我,我资质极差,修炼起来弊端重重,所以改修治疗之术,在玉灵虚峰算的上是名不大不小的医士,说到玉灵虚峰必然要提到我们的大姐“薛荭韶”。   (大家放心,只有开篇几章都用第一人称介绍。第一:不用介绍女主烂俗的名字。第二:直接突出女主2了吧唧的性格。第三:代入感不敢说,简单易懂就好。由于第一人称局限性太强,几章后还是改用第三人称描述,望支持)    第二章 三日之忆(二) - 瑶仙曲 - 易浪君   说起玉灵虚峰,当年大姐跨起一只脚踩在玉灵虚峰的峰顶,一只脚盘在另一只腿上,无凳而坐,大吼一声:“此山归我!谁有异议?”   无人回应。   “我数三声。”   “三!”   “从此这里叫玉灵虚峰!”   ……   从此大姐占领了玉灵虚峰当“寨王”,也算给我们一片安家的乐土,这里还是避世,与九玄仙山相邻却不相连,隔着道天然鸿沟做屏障,而九玄则是当今修仙第一大门派、天下正道之首,所以玉灵虚峰上除了我们,无妖物敢居于其附近。   大姐等人都属花妖一族,花妖族修炼艰难,如我这般偷偷下山一但道士收了去,多半是被炼成丹药,有心术不正者,吸妖丹提升功力也不在少数,而我似妖非妖,是百花田中形成的一株灵气,勉强称作百花灵气,而在众道士眼中我便是一只身带仙气的花妖,从小便被大姐等人保护起来,我体质特殊,修为又差,易被妖道控制,所以这些年也未曾下过几次山。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七哥随手一道法术,道士的尸身缓缓升起,升到江面便坠入水中,溅起无数水花,七哥转身对我道:“走了,去山脚等玉婵。”   我没意见,当即点了点头。   一条大鱼一跃而起,正是道士落水的位置,正是那条七尺长的巨鱼,在空中化作人形,也是个差不多七尺的男子,身形庞大,一脸横肉还带着诡异的笑。Www。。com这一切都发生在我们转身之前,男子似是有所准备,水面不偏不倚钻出两条水草,刚好缠住了我跟七哥的脚,猛地向下一拽,将我二人拖如水中。   这是个什么意思?七哥一震开水草,忽然爬上更多水草,我把自己缩小灵巧的一钻,向前游了不到两尺,喝!面前一个水草网,竟被施了隐形,我干脆被死死缠住,一头一脸全是水草!   男子趁机遁入水中,先给了被死死缠住的我一个掏心掌,淳钝横向一挡,男子的手抓在剑上,原来七哥早已挣脱开了水草,紧接着横向一刺直击男子,我焦急的说不出来话,能不能先把我放出来再打,我脖子上这条水蛇、已经在我身上来回游走半天了,七哥似是听见了说话一般,也不见他怎么动,也不见有多复杂,水草就尽数退了回去,我不喜欢水下厮打,当即跃出水面,皓月当空,阴风乍起,猛地回头已然是来不及了,背心被一道青光穿透,一白衣飘飘的清秀女子悬在江面等候多时,还好她法术差劲,偏离心脏老远,不过着实挺疼,险些没抽过去,一边纳闷怎么又来一个?一边给自己施了个治疗术,已然有些晕晕乎乎。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片刻功夫,四个人都上了岸,是五个人,男子就在刚刚随手一捞,隔着空,道士的尸身又回到他手上,他嫌恶的往地上一丢。Www。。com   我不禁感叹这道士怎么竟被人嫌弃,生前人缘也忒差了些。   七哥看出那三人同属一路,便道:“你若刚刚就出来帮他,他也不至于死。”   男子诡异一笑:“他不死我如何当掌门。”   嚯!玉竹门还有没有好人了?   先是个练邪术的半妖掌门,再是收两个鱼精做徒弟,还觊觎掌门之位,偶然下山便遇到这些勾心斗角的事,难免辱没了我对人间的憧憬,可叹,可叹,如今正道尽是些个什么人。   我疑惑道:“你为何又偷袭我们?你既然想当掌门当下岂不正合你意?”   “自然是杀了你们回去交差,当个名正言顺掌门。Www。。com”   “笑掉了大牙,你师父都打不过我七哥,你凭什么。”   男子冷笑道:“他中毒了。”   我这才看见七哥嘴角隐隐可见一抹鲜红娇艳欲滴,却被硬生生压了下去。花妖族自有一套传音法门,只要是还活着的植物都可用来传音,当下便对着身上粘着的水草道:“七哥别压制此毒,我有办法解,伤口在哪?”此话外人听不见,只有我和七哥能听见,而七哥袖子上也粘了小小的一块水草,奄奄一息,所以传过去的声音有些小。   “在背后。”此时七哥已跟男子厮打起来,我悄无声息的站在七哥背后,隐了身,将两道灵力灌入七哥体内,对医士来说解毒是基本功,我身体里的灵力就带着百种灵药,七哥被带毒水草勾出的伤口很快愈合。Www。。com   “小心那女人。”七哥又一道传音过来,我警惕了起来。   “在你背后。”七哥又道。   “什么?”我没听清。   我们两身上的水草都快死了,声音微弱,而我身上水草已经死了,所以我刚刚说的七哥根本听不见。   我只听着几声锵锵巨响,那是七哥跟男子的打斗声,紧接着身后一掌,落在我肩上,我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霸道的力道袭了上来,震的我全身灵气乱窜,好悬没压住。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按在我肩上的手,五指成爪,指甲比她半截手指还长,一勾一拔,指甲盖里被血丝渗满,绕是我伤成这样,女子还是没放过我,锋利的爪子朝我脸上抓来。   我当时意识不清,七哥已经大为不满,男子已经疲惫不堪遁入湖面,只见一颀长背影挡在我面前,抬手一剑,晃若一道天雷,女子全身打颤也如被雷击中一般,白衣焦黑,面容煞是惨不忍睹,不一会儿便化成了原型,是条看不出种类大鱼,样子蠢丑,直叫人泛恶心,见她直扁扁的落入水中,男子却也躲在水底不上来。   此二人心机颇深,步步算计,碍于他们法力太差只能屡屡偷袭,勇气可嘉。Www。。com   说罢,男子果然丢出一道‘流云长空’、一道‘玄阳咒’,术法还没有碰触我之前,皆被一道屏障抵挡,男子见偷袭不成又迅速钻入水中。   老偷袭我作甚,难道见我好欺负?   再后来意识越来越浑浊。   按理来说我应该昏倒才是,偏偏精神好的很,眼前虽是黑漆墨乌,恍恍惚惚间能看见一清俊男子将我抱起,御剑而上,青云直绕,天似要微亮时,我们到达玉灵虚峰的峰顶。   说来我跟常人却有很多不同,没有真身,也无需休息,十四年零五个月来从未睡过一日的觉,就是昏倒一次也不曾。灵力在体内两周天以上便不能控制自己的内息,这些都是让我无法修炼上乘法术的弊端。Www。。com   后来师父教我一套吐纳灵气的法门,果然我便能自行运气,师父还叫我改修治疗,我本身也不喜舞刀弄枪,听了师父的话,打下不少基础。   说到师父,来头比较大,多年前师父下凡间历劫,经过玉灵虚峰时不慎跌落山底,被住在玉灵虚峰的树爷爷的爷爷所救,之后就常来山中做客,因此玉灵虚峰中常年漂浮着仙气,一来二往的便认识了我,见师父喜欢喝茶,我便殷勤的泡茶,许是见我朴实,但没想到他真收了我做外门弟子,教了我些许法术又赐我师门信物、传予我一本医卜书和一套他自创的防身剑术书。   此事连我大姐二姐都不曾知晓,可是后来师父不知怎么便再未来过山中做客,也不见他来看我,山中漂浮着的仙气也散了,唯有我仅见过一次的大师兄“玄一”抽空看了看我,嘘寒问暖几句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走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我一度以为师父后悔收我作徒弟了,所以收了我之后就再没来看过我,而其他人也都不信我师父是居住蓬莱仙岛的东华上仙,当年我师叔紫阳仙君创立道派,师父和师叔等人都是道家修仙一派的创始人,也是宇宙洪荒以来的最早修道成仙的人。   小的时候我还大言不惭的跟师父道:“按辈分我应该算是这些道派的师叔祖往上往上一直往上,对不对?”师父笑了笑,说:对。   可是师父不让我胡说,所以知道我拜在东华仙君门下的人也不多。   剑术书我至今未修炼明白,本就有些不感兴趣,再加上大姐不让我出去,看它何用。医卜书我倒是一直在读,也算字字详熟却也不能通透,仙家的东西领悟起来太难,又许是我天资不宜,且光顾着玩。   不过解个毒、减轻伤势之类我倒是擅长。树爷爷年纪大了的身体不大好,玉灵虚峰中会医术的人不多,大部分都只会治疗些小病小痛,我开始不能完全医治,只能减轻些疼痛,但这些年也不知是我灵力见涨还是什么,树爷爷的病竟叫我给治好了。   梳着流云髻年轻女子早抱着双臂在顶峰等候,清风拂过眉梢上的碎发,裙带飘飘,颇有侠气风范,不是荭韶是谁。   荭韶是我大姐,沉鱼落雁在她面前也就那么回事,而花族不论男女都相貌极美,各人感觉与狐族不相上下。大姐本就气我偷跑下山,又见我受伤且被七哥抱着回来,神态焦急,两部就迎了上来,我用我这辈子最快的速度闭眼装死,不然又免不了一番感天动地的训斥。   大姐何等精明,站定了身,看我一看,我闭着眼睛只觉得外面的世界突然静悄悄,七哥抱着我稳稳的一动不动,很难让我感觉我抱着我的是个人,数十息过后还是没动静,我安奈不住对心中的好奇,瞄了一眼。   眼前景色让我有些忐忑,没用的结巴道:“大,大姐,二姐,四哥,五哥,宝钿,树爷爷。”    第三章 三日之忆(三) - 瑶仙曲 - 易浪君   很荣幸,我的装死无效,经历了一番“三堂会审”,哥哥姐姐们用不间断且不重复的话数落我到天亮,我深深的感受到了“抽筋去骨、犹如死去了一般。”   玉灵虚峰的峰顶漫过云层,伸手可触,白色的雾从指缝中穿过,轻薄如纱,站在主峰俯瞰众山一览无遗,饶是如此,也跟隔壁九玄山掌门所居住的紫霄峰相差一大截。   我们所住的地方叫“百花田”,不免有些恶俗,不过甚美,百十来丈的园圃处种着百种花草,闲来无事我便喜欢跟这些小花小草聊天说话。   园圃外的几间小屋错落有致,都是哥哥姐姐们亲手搭建,后山还有几间,哥哥们住后山,山中生活十分简单乏味,除了白天一起吃个饭也不怎么见面,我偶尔回去后山修炼,常常遇见七哥,他年纪与我相仿又易接近,山上属我跟他关系最好,小的时候还总带着我调皮捣蛋,所以我这顽劣的性子多半受他所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且他是山中唯一精通奇门遁甲之人,也擅长天演之术,虽不如五哥占星卜卦能观天象,不过也是不差的,就如我被玉竹门掌门所追杀,七哥感应到了便能推算我的位置,大有救世之感。   我厚颜,大姐等人无论怎样劝说数落,我也只是笑呵呵的应声,后山庭院景色雅致,浓绿连绵,清风不断,炎火夏日里,饮着一杯半凉的茶、淡看山景勾勒出来的画,最自在不过,这一点大姐倒与我不谋而合,大姐为人偏浮躁,亦可称作豪爽,竟没想到她也能享受这份淡漠悠闲,此时我与大姐正有说有笑。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梳着花苞头,穿嫩粉色衣裳的女孩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大姐,不好了,玉婵到现在没回来,本来还以为她贪玩,谁知到现在我们的传音也联系不到她。”来的人是宝钿,是我六姐,快两百岁了,长得比我还稚嫩,所以我从不喊她六姐。   大姐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和大姐同时道:“怎么回事?”   玉婵的天资极高,修为也不差,她向来自负有些聪明,为人倒也机灵,她经常在外面野个几日再回来,我们也都不怎么担心。但蹊跷的是玉婵昨天还传音告诉我们马上回来,今日突然就没了音讯,再看宝钿一副焦急神态,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   宝钿胆儿小,许是思虑该怎么说,寻思了半天却道:“别人都说玉婵可能…可能…回不来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荭韶一下碰翻了桌子上的糕点,有些怒斥道:“胡说,玉婵贪玩,怎么就回不来了!”说完大姐看了我一眼,我赶紧低下头,大姐顿了顿道:“玉婵偷偷溜下山玩也是常事,仔细道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宝钿这才支支吾吾道:“昨晚我们三个偷偷下山前,玉婵曾跟四哥赌气,提到了秀才书生之类的话,说什么定能吸到那人的精魄,姐妹之间的玩笑话罢了,也没有谁真的去做,昨夜里玉婵还答应的好好的,说一早便能到玉灵虚峰,可今早上就没了音。大姐,我怕玉婵说的是真的!玉婵一向自负功力美貌都比我们都强出许多,上次还见她打败过蜀山的弟子,我将此事与几个刚修成人形的小妖说,他们都说玉婵早就有这样的想法,而玉婵此时未归会不会已经遭劫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妖劫是小妖们第一次吸取人的精魄,必须要遭受的劫数,也属天劫,修炼到一定阶段也是要受的,但一般修有所成的妖都不怕,妖劫过后功力倍增,但没有把握的妖是断断不敢碰人一下的。   我心中五味杂陈,昨晚玉婵是帮我引开了那名九玄弟子,总觉得失踪的事与昨晚的事有关联,音量有些不自觉的升高:“这不可能,玉婵是个有分寸了人!”   荭韶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恍惚,袖子底下的手微微攥起:“不会的,不要在这胡猜了,我去找老五、老七,你们乖乖在这呆着。Www。。com”   五哥与七哥精通天演,玉婵位置一算便知。   我跟宝钿点点头。   ……   大约申时三刻,我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应是昨日受伤没仔细调息的原因,我便前往后山山洞调息,山洞偏僻,在两座山峰之间的在半山腰上。   我躲到这里并非没有原因,我自出生起就靠吸收外界灵气作“养分”,把从别处吸来的灵气化作自身灵力,本以为这是美事,谁知修为没长进多少,倒害死了不少没成型的小花。   平时倒也无妨,我所吸灵气不多,但当我专心修炼时,消耗灵气巨大,一个不慎便把花田中还未成型的小妖所需灵气也吸了,所以只能去偏僻的山洞修炼。Www。。com   我百般费解曾问过师父,师父也只是嘴角一勾,安慰道:“你天地精华孕育出的一抹带有灵性的灵气,与外界灵气结融相合、摄气炼降再正常不过,放宽心。”   说实话我觉得师父说的有些复杂,可以称作是完全听不懂,我一直理解为:“万物皆有灵性,有灵性的灵气吸了没灵性的灵气,再正常不过?“   师父面色不大好,淡淡道:“孺子可教。”   山洞内无花无草,正适合我调息。   按师父交给我的法门,灵气在我体内运行二十周天后,游走全身,再封闭奇经八脉,让灵气自行在我体中转化为灵力,几个时辰后,我果然舒畅不少。   我正准备从头再运一遍,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对面山腰上发出呯呯响声。   练气最重要的便是平心静气,我修的又是道仙之法,不比佛家封闭灵识,心不静再难修炼,我便起身出了山洞。   我微微仰视,对面山洞不是别人,正是我七哥。   七哥专心致志,左手持书,右手持根枯树枝,脚下散落着不规则的碎石,又是啪的一声巨响,几块散落的碎石一个接一个的飞落到山崖下,时不时还蹦出火花,定是七哥寻了此地来练习奇门遁甲之术了。   我嫌御气太难学我便一直没学,随手捏了个决,变只木鸟踏在脚下,木鸟盘旋而上,也不知道七哥发没发现我,我轻轻跳下木鸟,从他背后拍了拍他的肩。   七哥果然连身子都懒得转过来,仍在摆弄那些破石头,淡淡道:“你怎么在这?”   “我为何不能在这,刚刚在对面山洞调息,倒是你弄出一串巨响让我不得安生。”   七哥认真回忆了一下,还是淡淡的道:“哦,那是我的不对。”   “对了七哥,玉婵的位置找到了吗?”   七哥不断记录位置的手停顿了一下,这才转过身道:“五哥能观天象,哪轮得到我什么事,他说找到了,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不然我哪能闲来钻研这些阵法。”   奇门遁甲跟天象占卜同气连枝,有时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往往两者精通之人居多,而七哥对天象节气却不如五哥精湛,他唯独喜欢奇门遁甲中的排兵布阵,步伐精妙,而对天象运道确提不起来兴趣,推演之法也是最近才学的。   “这我就放心啦。”我松了口气,佯怒道:“七哥都不问问我伤势怎么样了。”   老七把木枝和书本往地上一丢,毫无征兆的伸手拧了拧我的鼻子,幸灾乐祸道:“大姐说你没事我也懒得多操那份心。”   “七哥不练了?”   “不练了,又用不上,前几日我请教了五哥一下星象之事,刚刚又自创出一套奇门遁甲之术,试了几遍都觉得有些问题。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那不如我帮你看看?正好也跟着学学。”其实我也不懂,只是不想见七哥闷闷不乐,等他演示一番,我再大加称赞就是。   七哥又摸了摸我的头,他好像很喜欢摆弄我,道:“你真想学?”   我点点头。   七哥左手变幻出一个奇门遁盘,右手在盘中轻点,盘转飞快直指地遁,天盘乙奇,中盘休门,地盘六已。手法变化之快,地下碎石似斗转星移,杨兵布阵。七哥有转动天盘为庚,凶格之兆,口中念到:“金克木,木生火,阴阳五行,能克庚救甲!“说着地上碎石又开始转动分为两派,大致看出像两军交战,一个分为‘九地‘,一个分为’九天‘,天盘指向甲子,六仪击刑极凶,天盘六癸,地盘时干。固守屯兵的地盘所指一方碎石被击碎,可见是天盘所指方胜。我只懂些皮毛却也能感觉七哥刚刚表演的奇门遁甲之术甚是精湛,脸上尽显五迷三道,再加上一副痴痴的笑:“好厉害,七哥若有良师指教定能自成一派!”   “这算什么,我这盘中双方皆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一方赢一方输皆在五成几率。若一方不占据有力条件,以小博大四两拨千斤,那才叫有趣,只可惜你七哥学艺不精,还达不到这种境地啊……”唉!其实我越听越迷糊,原本只想称赞他一番,谁知七哥说的滔滔不绝过分神叨,黑曜石一般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带着些邪气风韵,下颚棱角甚是迷人,略带粉色薄唇一张一合显散发出阵阵温暖的清香。   我不自觉的想盯着七哥看,不料七哥已经讲完了话,结果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我赶紧摇了摇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七哥,又安慰道:“没关系的七哥,你在整个玉灵虚峰中奇门遁甲已经是最厉害的了,连我都受熏陶了呢。”   七哥没怎么在意,反而戏谑道:“怎么,你也有兴趣了?我来教你,学成之后每天做一碗冰糖银耳绿豆粥给我就当做犒劳怎么样!”   花瑶忍俊不禁七哥就这么点志向,打趣道:“兴趣是有那么一点,学就没必要啦,再说我这么笨你也教不会呀,对吧?”七哥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我趁机开溜:“我回去练法术了,就不打扰七哥研究奇门遁甲啦,不过七哥想喝冰糖银耳绿豆粥我倒是可以天天给七哥做,只可惜七哥姿色难掩,送粥人从东街排到西街,所以这粥还是由未来的七嫂来做吧。”   我回到山洞吐纳一番,不知不觉天已是蒙蒙亮,伸了个舒爽的懒腰,宝钿刚刚传音给我说玉婵和大姐已到了山脚,怎会这般晚,宝钿叫我去看看,我这便起身。    第四章 三日之忆(四) - 瑶仙曲 - 易浪君   我自偷偷跑下山已有两日了,玉婵果真回来了,不过跟我想象的不大一样。   玉婵身上原本火红色的衣裳被烧焦的破碎不堪,污血凝结在皮肤之上,头皮也少了几块,哪还看的出昔日香艳美人的模样,且伤势之重并非几日就能修养得好。   见她步步艰难犹如行走在刀刃之上,面露苦色,身体颤抖摇摇欲坠,我连忙上去搀扶,只是玉婵前脚刚走入花田后脚已经虚浮,全身的力气都依附在我和大姐身上,转眼间玉婵已经昏迷不醒。   大家面面相觑却也知道这雷劫所致,玉婵被扶进房间,待她被放平,我便施了两道“护元咒”稍稍缓解玉婵的伤势,只是雷劫的伤非同一般,并非我能医治,只能叫回云游四海的竹医仙子。   我翻阅任何医术都不见有雷劫的治疗方法,唯有师父书中有一“天劫篇”。   书上的内容我再熟悉不过,练习多了自然也有所领悟,其实治疗之术分为几个阶段,我现在这只能算得上初学或下乘,而中乘和上乘至少要修上百年。Www。。com   我为玉婵把了把脉,看来之前她还被“道家天罡”所伤,难道是那名九玄弟子?   花妖族最不缺灵丹妙药,晚些,我又为玉婵调制“仙露之尘”,耗费自身一半的灵力灌入玉婵体内她才稍有恢复。   如今正是盛夏时节,暑热烦躁,近十几日来又滴雨未下,山中小溪几近干涸,不够浇灌花田不说,好几个刚出生不久的幼苗都枯萎了。五哥因前阵子占卜玉婵下落,天机不得频繁窥视,再观天象要过几日,七哥对节气几乎不懂,所以这次小旱来的有些措手不及。   到了第三日,玉婵终于醒了。   一众人等皆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却无人提雷劫之事。Www。。com   午时,我看着玉婵睡下才离开,而其他人早就察觉到不对,除了身体虚弱的玉婵,几乎所有人都感应到了,玉灵虚峰结界被破!   只是我没料到的是,玉竹门毫无动静,上我玉灵虚峰的竟是九玄弟子。   ……   天空数道白光尽闪,纷纷落日玉灵虚峰峰顶,如此兴师动众而来,也不知为何事。   九玄仙山虽与玉灵虚峰相邻,但还从未见过有弟子踏入玉灵虚峰半步。   站在这的九玄弟子大约四五十人,宽大的衣袍有些道家味道,分为蓝、白、青、灰,四个颜色,很是讲究。而九玄创派以来就以剑术闻名于世,这一辈弟子所配“天罡剑”材质上乘、坚韧异常。   大姐眉目间自有一抹英气,好整以暇坐在云凳之上,道:“怎不见你们师尊前来,我玉灵虚峰还不是你等说来就来的地方。”   身穿青衫的弟子,银簪束发,年纪也就十五六,满脸不屑道:“哈,一帮乌合之众也摆架子,今日来不为别的,你们山中可有一六瓣扶桑?”   这世间扶桑均为五瓣,六瓣扶桑,我知道的仅仅玉婵一人。   大姐却道:“六瓣扶桑满大街都是,再不说明何事休怪我将你们丢出去。”   “哼,好大的口气…”   低沉温润的声音淡淡响起:“思暮,我来说。”说话男子不到二十的样子,白色硬丝带绕住发束、盘旋而上,发束下是两根极窄的丝条自然垂下,身后有风轻轻吹起,丝条不经意的搭在右肩,白衣潇洒,俊逸非凡。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说话的男子轻轻颔首道:“峰主不必动气,我们乃九玄派弟子,在下思儒。”大姐见这名弟子谦温尔雅,也不似刚刚语气道:“来我玉灵虚峰何事,直说便是。”   名叫思儒的男子从怀中掏出一片扶桑花瓣,浓郁似血,正如玉婵整日穿的鲜红衣裳。思儒也不急说,淡淡看了一圈我们的神情才道:“这是那小妖吸我师兄精魄时被打落下的花瓣,我等来此何事峰主可想而知,方圆百里扶桑花只有这里有,而六瓣扶桑怕是更加难找。”   宝钿失声尖叫,却极小声道:“是玉婵,真的是玉婵。”   众人扶额,太阳穴的青筋直跳。   也不知那群九玄弟子听没听见,而思儒更是漫不经心的看着众人,一副“且等你们慢慢编,编好了再讲也不迟”的样子。Www。。com   大姐冷声笑了笑:“哦?我山中有六瓣扶桑我竟不知道?”   思儒神情自若,口气也十分温和:“有没有一探便知。”   大姐拂袖起身,不再废话:“我玉灵虚峰不是你等随意来去的地方,言尽于此。”   思儒也不急,缓缓道:“师尊派我们师兄弟来拿人,若峰主不肯配合,思儒也只好得罪了。”思儒顿了顿,见大姐刚要发作,才高深莫测的一笑:“峰主何必故弄玄虚,玉婵是谁?在下好像记得那妖女也自称玉婵。”   我暗道此人拿捏人的心态如此得当,怕也是个心机深重的人。   叫思暮的青衫弟子也跟着附和道:“既然都说漏嘴了,人也该交出来了。”   我们几个面色如常,实则都暗地里一番推敲,几个人的传音乱成了一锅粥,还是二姐谨慎道:“老七去暗地里布阵,不管有用无用,也好做全的准备。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五哥道:“嗯,玉婵是万万不能交给他们,再说事情还没弄清,问过了玉婵才知道。”   四哥道:“正是,我玉灵虚峰妖众三百怕他们作甚,就算是玉婵做的能怎么样,大不了送他们几瓶灵丹妙药了事。”   这一番谈话九玄弟子当然听不到,还是大姐凛然道:“什么玉婵,这么根本就没有玉婵!扶桑花倒是有的是,就是没有六瓣的!”   看来大姐是动真格的了。   对面的蓝衫弟子满脸戾气,怒声道:“一派胡言!我等来此岂会全无证据,把伤我们二师兄的人交出来我们就不追究,否则别怪我们杀到你们交出人为止。”   大姐一边周旋,一边询问老七近况,对九玄弟子道:“无理取闹!我说了我山中没有便是没有,今日就是你们师尊来此我也是这番话!你们若敢伤及无辜,我便让九玄与正道二字擦肩而过!”   “你们到底交不交人!不怕告诉你们,我们是新晋的九玄山弟子,还未正式载如道家史册,六根未除三戒可破,今天就是杀了你们一山的妖那也是修道之前的事!我们怕什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说话的这是思暮,空有副尖嘴猴腮的聪明相。   我脑海里突然蹦出几个字,年纪尚浅、涉世未深?此人多半缺心眼!   大姐本就不怕这几十名弟子,且还是刚入门的弟子、道法必然不深,玉灵虚峰上下百人是他们的五倍以上,再加上七哥已经布好了阵。   果然,对面好几个弟子扶额,脸颊流下了晶莹的汗。   对面的人刚要说话。Www。。com   清雅的声音传来:“我便是那六瓣扶桑。”玉婵缓缓走来,短短几个时辰她竟伤势大好,恢复了昔日的容貌。   我心下疑惑,明明玉婵是断了一瓣的,怎得她真身完好无损,且看起来比从前更娇艳,甚至连修为都上了一层。   众人都疑惑不解,无人接话,只有宝钿上前、趾高气昂的说道:“你们也拿你们的破镜子看到了,这就是我姐姐玉婵,是六瓣扶桑不假,可却并没有受过伤,你这不知从哪来的扶桑花瓣与我姐姐的身形颜色都不对,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几名弟子面面相觑,为首思儒还是一副看戏的表情,脸上好像写着“我都看出来了”却又什么都不说。   我悄悄传音问玉婵:“你是不是服用了什么药?”   玉婵仿佛没听到,面容带笑,神态如常。Www。。com   宝钿扶着玉婵走到了那几个人身边,洋洋得意的道:“看仔细些,是否是伤害是师兄的人?是否还要把白说成是黑?你们听着,今日之事我会让树爷爷传信给你们掌门以宗,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可想而知!”   思暮上下打量宝钿一遍,不自觉的提高音量:“你,你什么意思?“   四哥接话道:“意思就是你们上山踏破的一草一木,今日都要有个说法。我还要你们给我们玉婵赔礼道歉。“   “道歉?凭什么!我打娘胎里就没听说过给妖道歉。”蓝衫弟子一脸不服。   四哥说道:“老七,该你了。”说完他将双掌合十击三下。   九玄弟子所站之位顿时掀起层层“水障”将他们困在其中。   阵法显现,九宫门开,阴阳五行,相生相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西显伤门,北显惊门,东显死门,南边是死路。地阵之上“捕、禽”二星大显,“冲,任,柱,英”四小星辅佐,不过以防他们遁地逃走,所有的人还是守了南边。   这阵法甚是霸道,这么些年来我从未见过七哥布杀阵。   眼见九玄弟子们有些不知所措,思儒嘴角泛笑,我真不知道事到临头他在笑什么,还是思暮一咬牙说了话:“干什么,有点本事了不起么,你以为我们会怕你们这群乌合之众!”   四哥见他们有些慌了,再添一把火道:“还敢出言不逊,我定要你下跪认错并承诺永不侵犯我们百花田,我还要你们为我们花田增添新员,否则要你们为我们山中死去的小花小草披麻戴孝!”   低沉温润的声音中,带着些慵懒和不在意:“思儒愿代众师兄弟们向玉婵姑娘道歉,是在下思虑不周,扰了各位清净,改日便带领众师兄弟为山中增添草木,只是下跪一事恕难从命。”   “不行必须得跪!”其实跪不跪的也没那么重要,她们又不是人,不懂人累的繁文礼节,无非是想让他们难看罢了。   “师兄,干嘛要道歉,道了歉又要下跪,下了跪是不是要我们自刎了啊!大不了掀了他们老巢!”思暮说的义正言辞且理直气壮。   “那又怎么样。”   “老四、老六,可以了,道过歉了,放他们走。”玉婵的声音很轻。   “哦。”宝钿和四哥十分听玉婵的话,知道自己惹恼他们没有好处,又击了三下掌,九宫门皆关。   “我们走!”思暮恶狠狠地道。   九玄山弟子用御剑术撤离,身影很快没入云层当中。   我总感觉那个思儒察觉到了玉婵就是那六瓣扶桑,若真是九玄的师尊派他们来,他们怎会轻易就走,岂非太过蹊跷了些。   一息之间,玉婵手捂心口,喷出大口鲜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不敢置信的僵在原地,当大家将玉婵扶起时,玉婵面色惨白,气息微弱道道:“花瑶,我那日把那名九玄弟子引开后就跟他打了起来,后来他被我打伤,我见他精魄净纯便一时动了歪心,本想杀了他以绝后患却不料他被人救走,这才给大家带来麻烦,玉婵对不起大家…”玉婵费力说完这番话又喷出两口血来。   “好了好了,先别说了,我先扶你…”我话还没说完,玉婵的已经昏了过去。   ……   命运好似一个轮回圈,把那些无可奈何的人、无力改变的事,一遍遍推向身旁...   岁月穿梭,黄昏降临,这一年,我十四岁零五个月,我叫花瑶,鲜花的花、瑶草的瑶,这便是我三日来的回忆,也正是故事的开始。    第五章 大旱 - 瑶仙曲 - 易浪君   正在御剑飞行的九玄弟子个个面露不快,思暮更是不满道:“师兄,你明明也精通阵法,为什么不破了他们的阵。”   思儒思量道:“此阵要破不难,只是三门不可强攻,此阵困不住我们任何一人,却能困住我们师兄弟几十人,此阵分三门,若一门破宫,其另两门必将威力剧增,我们人数众多,强攻必然有所伤亡。但却也有不死不伤之法,那就是把伤,惊,死三门转嫁到那群花妖守的南面死角,再合力攻破。”   思暮大惊到:“那岂不是连那群花妖都会伤亡惨重,是会谁布如此恶毒之阵!”   “也未必就是毒阵,布阵之人自然能解阵,许是他以为我们无人懂得阵法,才用此阵吓吓我们吧。”   “那师兄为何道歉?”   “那扶桑花故意遮掩真身,碍于一时无法识破又拿不出证据便无法拿人。”   思暮认了死理,道:“那师兄为何还道歉?”   身旁的弟子眼神异样,愁眉不展,人家都说了拿不出证据了。   思儒笑了笑,也不嫌他笨,缓缓道:“我们此次下山意在何为?”   “师尊让你率弟子下山挖河修道。”思暮答道。   “所以我不能让师兄弟们有任何损伤,道歉是必行之事。”思儒顿了顿又解释道:“此事还未禀告掌门,我们意气用事先去拿人已是不对,再加上当时情况不宜久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思暮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此事怕师尊早已知晓,你呀,还是乖乖随我领罚去吧。”思儒嘴角上扬,笑容十分“诡异”。   “-.-领罚也笑的出来…!“ 思暮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哀怨道。   后来花瑶才得知,原来这帮人第一次上山并不是奉了九玄掌门的命令。   ……   玉灵虚峰小阁   花瑶为玉婵看过伤势,语气凝重道:“玉婵是服用了坤相丹。”   “坤相丹”是种极危险的灵药,炼制不易,非到万不得已时是无人服用的。Www。。com此丹能在短时间能使人修为大增,药效过后便会被反噬,修为深厚者自然不怕,细心调养个十来日也就没什么大碍了,可是玉婵却是被雷劫重伤在先,全身灵气震散,再服用此丹无非是雪上加霜,以花瑶的能力怕是救不了。   又是一夜过后,玉婵还是没能醒过来,   “竹医仙子“与大姐关系非同一般,她与花瑶同是修治疗一类,一般修治疗者都有深厚的功德、且百年成仙,所以治疗一术已成了修仙界的一大“窍门”,若不是极其枯燥难学,想必当今正道再没有修道成仙一说了。   竹医仙子如今已修成散仙,四处云游、悬壶济世,若不是玉婵重伤不至,大姐也不会十万火急把她请了来。Www。。com   竹医仙子摇了摇头道:“玉婵服用坤相丹且用错了时机,无法,只能以灵气滋养。”她袖中掏出玉瓶,说道:“此丹每月一粒,保她半年身体无余,醒的过来醒不过是便看她的造化了。”   果真连她也治不了玉婵的伤。   ……   清晨第一缕阳光映照,驱散了迷雾,温暖了大地。   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柔风袭过,阵阵花香,六月、本该是雨季,奈何天生异象,近两个月滴雨未下,加之一天比一天炎热的天气…   花瑶一直守着玉婵整夜,不断翻看医书,渡灵篇几乎倒背如流,她试着把全身灵气都渡给玉婵也不见效果。Www。。com   今夜大家准备设坛祭求雨,山中所有人来参加了,祭坛也许并没用,但是却是整个玉灵虚峰人的寄托。   祭坛过后花瑶的五哥“易微”便开始夜观星象。   湛蓝的夜空笼罩大地,今夜“布夜星君”缀的星辰十分醒目,花瑶的五哥“易微”站在山顶峰的观星台上,记录星象变化的位置细微之至,二姐“楼芳”在一旁伺候研磨,花瑶还是边守着玉婵边研究法术。   二更天的时,易微终于从观星台下来了,额角几乎都是汗水,楼芳脚步有些踉跄险些跌倒,在一旁守着的花瑶连忙搀起她。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还是易微先开口:“花瑶,去通知大姐和树爷爷他们过来商议。”花瑶点了点头,先用花妖族特有方法传音给大姐,再用法术捏了个一人宽的木鸟,纵身一越站在了木鸟背上,木鸟离地三尺迅速驶入树林深处。   亥时三刻,树爷爷和大姐还有山中几位长者都到齐了,易微才开口说话:“这么晚召唤各位来是有要事相商,我连日来夜观星象,而今夜星象给了我提示,所指位置对我们很不利,木、火二星侵入太微垣所在的天区,有人间大旱之兆。”   “易微,你说的是真的?不会出错吗?“树爷爷声音沧桑低沉。   “不会,土星逆转,呈现白色,朱雀靠右,黯淡无光,预示天下之饥荒。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而近日来星空万里,我每夜都有留意天象,连日来发现月出靠北,出现月晕显现,怕是会有一场持久的大旱。”五哥道。   “那到底会持续多久啊,我们好提前准备。”山里的长者说话。   易微神情凝重:“三月有余。”   “要三个月那么久,我们花草本就不如树木容易生存,一离开水源就会枯萎,我们已经修成人形的倒不怕,关键是花田里的花草,有些甚至还没有长大成型,要它们怎么办,还有就是玉婵,她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宝钿说话的语气有些难过。   “先不要慌,五日后会有一场雨,我们现在准备还来得及。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这句话无非是给大家带来了希望。   “可有化解之法?“花瑶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天象只告诉我这么多。“易微道。   “明日一早,花田内所有年轻男子下山去找水、数灌溉小溪,后山有块空地,可有开凿,以供我们支撑不下去的时候用,没有疑义就先散了吧。”荭韶吩咐道。   这场干旱说长不长,却对耗水较多的花草有着很大的威胁,而花瑶最担心的则是玉婵,山中一旦缺水灵气便会不足。   山中水分日渐蒸发,山中的小溪渐渐干涸,能存下来的水都被大姐存了下来重新分配,而老四和老七则分成两队,带领全山年轻力壮的男人下山去寻找水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   就这样过了将近半个月。   宝钿蹦蹦跳跳的大喊:“好消息,好消息,上次的九玄弟子带了几车子水过来,听山下的小雏菊说是要为上次玉婵的事赔礼,现在正在上山的路上。”全花田的人听到了都放下手里的事情,个个面面相觑。   花瑶始终不相信这帮正道愿意与妖有过多的牵扯。   宝钿挠了挠头:“你们怎么啦,他们送水过来是好事啊。你们怎么都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啊。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啊,他们不会是…不会是发现出什么不对,又不敢贸然行事,借此事来刺探玉婵的吧,这帮人怎么这般不依不饶。”   “山中缺水,东西倒送的及时,只是这事若当真若此,东西不要也罢!这点小忙我们还不需要帮。”荭韶不以为然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家既然是为了赔礼道歉,拒绝也是要有让人信服的理由,东西不收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只是不要让他们看到玉婵现在的样子罢了。也许他们是真心过意不去的呢。”楼芳把道理讲了出来。   此时,九玄山众道士已经到达了我们所上次对质地方,比上次来的人多了许多,为首的还是思儒等人。   “又来干什么?“荭韶装作不知情。   “想必峰主早已得知我等来此的用意,何必明知故问呢?“说话的是思儒,一番话并没有挑明了说,颇有些故弄玄虚的味道。   “哦?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   “好,我们有话直说,上次的事…我们觉得有些不妥。”思儒停顿了一会儿,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气等他继续说下去。思儒却笑了笑,好在他继续说了下去:“我们师兄几个认为上次的事太唐突了,未查明清楚就冒然追究是我们做的不对。回去之后,我们觉得若不做点什么寝食难安,忽得知山中缺水,就将九玄山月华池水引入这车中,紧赶着就给你们送了来,希望荭韶峰主不要拒绝我们的一番好意。”   一番话被他说的天花乱坠,仿佛是真的一样。   荭韶皮笑肉不笑:“那我真是误会你们的好意了,恭敬不如从命那便收下了,来人,送九玄弟子下山。”   “慢,下山不急,我这几位师兄弟路途劳顿,又是步行上山,希望能借贵宝地休息片刻,也可以帮你们浇种灌溉打理花田,向来能者多劳嘛。”站在思儒身后的人也纷纷点头:“对嘛,我们很能干的,留下帮些小忙也好,就当歇息了。”   荭韶思虑片刻还是答应了:“帮忙不敢,其他的请自便。”荭韶对我们传音入密:“盯住他们,别让他们乱走,尤其是别让他们找到玉婵。”大家心领神会,假装忙碌不在意,实则十分小心留意那群九玄弟子。   九玄的人来过来,带来了很多新的花草,不但帮整个花田种上了花草,还帮它们细心浇灌。    第六章 一日转机 - 瑶仙曲 - 易浪君   花瑶一直在后山陪玉婵,未曾出来。   思儒望了一下四周道:“上次来怎么没有发现,此山甚美,翠**流,巍峨不减,难得出来,倒是勾起我想书画一番。”   “哼,跟我们九玄比差远了。”思暮不以为然。   思儒长袖一甩,捏了个法决,变出一张桌子,桌子上纸墨笔排列整齐,思暮还在四处张望,其形象可比街坊大婶偷窥邻居秘密一般,而思儒已经姿态闲雅的书画了起来。   思儒先用细笔在整张纸勾勒了轮廓,随后又再右手边的色盘调出淡绿,青灰等颜色铺盖,点缀几笔就彰显姿态。思儒又画了几缕缥渺的云,神态自若,目似星辰,下巴微微抬起,宛如雕琢的脸上英锐逼人,指尖轻动与这幅山水画仿佛融在了一起,眼神锐利不放过任何场景,带着种说不出的傲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思儒画到了末时,迎来了许多山中小妖的围观。没有野心的妖类,多多少少会有些与人类亲近的想法,此时见思儒也不是粗鲁无礼之人,便多了几分好感。思儒也“十分热心”,开始教小妖们画画。   思暮咳嗽了两声,瞅了瞅思儒,不一会儿思暮又在思儒面前揉揉眼睛,然后抓耳挠腮,张了张嘴,最终只化成一句:“天气不错。”   片刻,思儒画完了画,悠闲道:“人有三急,我去后山方便一下,去去就回。”围在思儒身边的小妖大多都是少女,乍一听都因为脸红低下了头。但荭韶交代的任务要盯着他们,老四便悄悄跟了去。   思暮也嚷道:“我也去,我也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不到半盏差的功夫思儒就回来了,思暮紧随其后,在树荫下呆呆的坐下。   思儒大大咧咧道:“来来来,我来教你们画画,这个画画呀,要先会研墨,你们先练习研磨,练完了再调色,随便调调就好,我突然想起来我跟你们大姐还有话说,来个人带我去找她吧。”   ……   后山南侧,见思暮和“自己”走后,树叶擦擦响动,树林内慢慢走出一修长的身影,银冠白袍,不是思儒是谁。   思儒掌心托着砚台大小的轮盘,轮盘上方正放着一片扶桑花瓣,娇艳似血,思儒施了个法,轮盘中心便盘旋起一道青烟,眨眼间,青烟竟化成手掌大小的女子模样,女子动了动,这姿态跟外形都像极了玉婵,紧接着女子娴雅的伸手一指,思儒朝着女子所指的方向走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思儒走到后山小阁的门口,也不见他怎么动,掌心上轮盘自己就消失了,手收回袖中,一手贴在腰腹,一手负在背后,脚步放轻,神情娴雅。   小阁的门被轻轻一推,花瑶还以为是她大姐,也没回头,笑嘻嘻道:“大姐,我刚刚给玉婵讲了近日来发生的趣事,她竟动了动。”说完她才回头,大惊道:“你不是应该在花田教小妖画画吗,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思儒打量着房间,口中道:“哦?什么趣事,是不是该到九玄山说说呢。”   花瑶双手伸开挡在玉婵身前不让思儒靠近:“玉婵我是断不会让你们带走的。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思儒果然没有再上前一步,表情十分无辜道:“不带走也行呀,前提是交出精魄。”   花瑶看了看身后的玉婵,精魄一旦被吸入体内就等于化成自身修为,现在让玉婵掏出精魄便等于要了她的命。花瑶脑筋一转:“精魄这几日是交给你们着实有些困难,再给我们几日时间,我这边有几瓶丹药,都是道家练气的灵药,左右我们拿着没用。”花瑶顿了顿,见思儒轻笑了一声,以为他动了心,也不知唤他什么,便道:“公子只要将此刻看见的忘干净,到时灵药也是公子的,精魄我们也会双手奉上,公子看如何?”花瑶从丹药房隔空吸来几瓶丹药,全部是最上乘的,花瑶没有吝啬,双手托起递到思儒面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思儒没有接,反而玩笑道:“为何不早说,早说我就不让师兄弟们来这么早了。”   花瑶定眼一瞧,不知什么时候思儒身后显形的九玄弟子不下三十个,这其中竟还有一个跟思儒长得一模一样,不是装扮成思儒的思暮是谁,怪不得前面少了人却没有被发现,花瑶暗暗咬牙。   此时荭韶等人才赶到。   不断有九玄弟子说道:“大胆花妖,竟敢联合起来骗我们。”“赶紧交人,否则将你这玉灵虚峰夷为平地。”云云。   几乎是同一时间,赤色光芒乍现,一息之际,赤光之上的身影愈见清晰,一宽袍男子御剑而来,此人相貌平凡,但眉宇之间却有一股浩然之气,白衣飘带,身姿挺直,赤剑消失男子缓缓落入地上,只听数名九玄弟子齐声道:“大师兄。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男子声音浑厚,点头道:“怎得耽误这么久?”   “这群花妖不愿意交人。”   男子转过身,对着荭韶等人淡淡道:“为何不愿意?”   荭韶准备上前说话,几步的距离却被她走的很慢,我们不占理,荭韶也为难,花瑶望了望荭韶,便替荭韶说了,深深地吸一口气,道:“玉婵我们真的不能交给你,她只是吸取精魄,未伤及你们二师兄性命,而你们要的却是我玉婵姐的性命,于情于理不和。”   “我们并没有说要取她性命,只要她交出精魄,再求得掌门师尊和我二师兄的原谅,此事就作罢,我们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思暮嘴角一撇,说了等于没说。   “你也看到了,玉婵昏迷不醒已经多日,我们如何要她交出精魄。”这是实话。   “那是捣碎了拍扁了还是捏成药丸让我二师兄服下就不归我们管了。”思暮一脸不屑。   被九玄弟子唤作大师兄的男子直截了当道:“九玄三年一届的内门比试在即,如今我师弟伤势已好,只待精魄归还便可苏醒,且伤不伤玉婵性命自有掌门和师尊定夺,我等只是奉命拿人。”男子句句解释,且说的在理。   如此,我们也只能看着玉婵被带走。   “且慢!三日!再给我们三日,必定交换精魄,到时我再我亲自登门道歉。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荭韶乍一听‘内门比试’四字,便从袖中掏出几瓶丹药:“你们若不嫌弃,这些‘引凝丹’和‘聚气丹’便是你们的了。”   花妖族通常能炼制出百种灵药,而引凝丹和聚气丹是提升属性和炼气的至宝,对修仙炼道之人意义非凡。   “三日?到时候你们人去楼空怎么办!“思暮说的也并不无道理。   “我跟你们走一趟。”荭韶咬牙道。   “你?九玄山的四周都布有结界,活的妖物是进不去的。“思暮面容尖刻异常。   “我能。只要你肯给我们三天时间。”花瑶喊道。花瑶知道自己能上九玄山,她只是天地间的一缕灵气,不管是哪都能来去自如。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我想你们误会了,我说的是比试在即,除去我师弟修养的日子,能给你们一日便是华侈了。”男子本是志在必得,不慎话语出了漏洞。   花瑶不给人插话的机会,连忙道:“好,一日就一日。”   男子没成想我们这般不死心,但既然说了也之后答应道:“好,只给你们一日,明早便是来取人或取魂之时。”本是准备转身离开,男子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对花瑶道:“你随我们上山吧,自己去跟师尊解释。”   男子虽是叫花瑶做人质,也等于给所有人一个希望,只要能求得九玄掌门或师尊的原谅,那玉婵就可晚交几日的精魄,就算人家不原谅也不会损失什么,不得不说九玄这位大师兄甚是宽和。   可荭韶想的却不是如此,她让九玄的人宽限她三日本就是想把玉婵悄悄送走,跟本未想过交出精魄的事,如今花瑶被带上山,一日内若交不出精魄花瑶便会有危险,所以断断不能让她去。   荭韶怒声道:“花瑶,你不能去!”   这句话无疑是打破了九玄弟子最后的耐心,反倒让他们以为花妖族得寸进尺。   “休得废话!给你们机会还不要,大师兄,直接拿人算了。”   男子点点头,身后九玄弟子已是跃跃欲试。   花瑶传音给荭韶:“大姐,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师父是东华上仙。”花瑶没等荭韶说话,便从怀中掏出一物,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琉璃树叶,掌心大小,散发着微弱的绿光,花瑶把此物放入荭韶手里,接着传音道:“出来这是我们门中信物,名为‘琉璃幻轩叶’背后刻着东华二字。”   所有人乍一看这东西,都疑惑不解。   这是师父收她为徒时赠与她的,师父说花瑶是地属性,所以赐给她的是块“琉幻叶”,而赐给大师兄的则是水滴玉,二师姐则是火羽,三师兄是风灵珠。   荭韶不可置信的看着花瑶:“这是真的?你真的是东华上仙的徒弟?”   花瑶眼神坚定:“是,还请大姐帮我保密,师父为人低调,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说,此去九玄不会有半分危险,大姐放心。”   “一路小心。”荭韶点点头,把琉幻叶放会花瑶手中。   众人更是疑惑,只见花瑶掏出片漂亮叶子给荭韶看了看,也不见二人说什么,荭韶怎就同意了?   “你们到底商量好了没有!“思暮不耐烦道。   花瑶把琉璃叶收到怀中,转身对九玄道士坚定的说:“我跟你们走。”   “那就快走。”思暮催促道,紧接着又嗤笑一声:“任何妖物踏入九玄结界半步可是会粉身碎骨的,你可想清楚了?”   这回换成花瑶懒得理思暮,半句话未说,直接跟上队伍。   郁闷来了,花瑶不会御剑,只有捏个法决变只木鸟骑乘而去,捏法制的木鸟又费法力又飞不快,花瑶速度不及他们,被甩在了后面。思暮还一脸嫌弃的说:“怎么连御剑飞行都不会。”说完就错身从她旁边飞速驶过。   思儒也御剑到了她身边,手一挥便打散了花瑶捏的木鸟,花瑶险些以为自己要掉下去,思儒眼尖手快,一把将她拉到他自己的剑上,什么也没说。    第七章 九玄仙山 - 瑶仙曲 - 易浪君   九玄山跟玉灵虚峰很近,明明直穿过幽谷就能到达九玄,御剑的弟子却整整绕了一圈,若大的九玄,绕起来着实费些时间。   “为什么不走那条幽谷,而是绕九玄整整一圈?”花瑶回头问思儒。   旁边的思暮道:“真笨,那幽谷离九玄不足千丈,一旦玉灵虚峰被攻下,九玄岂不岌岌可危?所以那道鸿沟早被下了必死之阵,连我们这些九玄弟子也不能进去。”   花瑶不以为然,淡然道:“你在九玄生活多年自然熟知,何必拿来卖弄。”   思暮自知自己智慧方面不如其他人,如今连花瑶也带着嘲笑意味,心下不满,刚要辩驳几句便分了心,剑身一晃差点没把自己摇了下来,还好身边的思儒扶了他一把。   花瑶嘎嘎直乐,边笑边道:“半吊子,叫你卖弄。”   思暮满脸涨红,最是受不得被小姑娘数落,辩解道:“哼,御剑之法,凭你这种资质三年五年也未必学会,我刚入门一年,御成这样不足为奇。”   “胡扯,给我三个时辰都比你强。”她当年是学过御气的,也没见有多难,就是练习起来费力,再加上她生性贪玩,便一直荒废在那。   “说的这样好听,若是做不到看你羞也不羞。”思暮一脸不屑的看着花瑶,他学御剑就学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还是思儒细心辅导他将近三个月才算得上贯通,所以花瑶一番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花瑶问到身后一直没讲话的思儒:“你可以教我御剑口诀吗?”   思暮一脸不信,放心道:“师兄,教她。”   思儒表情认真,思虑道:“御剑虽是外门弟子的基本功,但她并非九玄弟子,怎能随意传授。”思儒顿了顿:“不过…”   “不过什么?”花瑶和思暮齐声道。   思儒含笑:“不过赌点什么?”   一片绝倒。   思逸轻笑着飞了过来:“诶,修道之人怎能把赌挂在口上。”清了清嗓子,小声道:“别让师父知道,我赌这小姑娘赢,五两银子。”思逸是他们的大师兄。   两道剑光逆闪,从前面的队伍里倒回来两个人,分别道:“大师兄,我都听见了,我赌十两。Www。。com”   “我站在思暮这边,身上没带银子,就赌发上银簪吧。”另一个道。   “我也没带银子,拿玉佩赌吧。”   花瑶愣在剑上,嘴巴张的老大, 眼前这一幕让她以为自己在梦游,可惜她从不做梦。九玄弟子到底年轻,刚刚还一派凛然,现在倒有说有笑起来。   花瑶本以为他们会把她带上九玄山,原来是去汇合下山施粥的弟子。   原来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九玄都会派出一批弟子下山施粥,粥施完了才可以回九玄山,锅碗瓢盆都要自己背回,不得御剑,不得用法术,这是九玄祖师定下的规定,也算是对弟子的一种历练。   ……   郊外空地,趁着众弟子去帮忙施粥,思儒抽了个空,教花瑶御剑。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由于赌注高达百两,所以留下十名弟子做见证人。   思儒已然一副严师姿态,看似认真却漫不经心道:“跟着我念,这是口诀也是心法:御剑之术,在于御气,万形万象,皆有灵兮,混元之气,循流不息,形神契合,人剑合一。仗剑,成飞!”   “哦。御剑之术,在于御起,万形万象……仗剑,成飞!”地上的剑感受到了花瑶对它念的口诀微微颤动。   “念完口诀要对剑施法,要让它对你服从并不是一件容易事。”说完,思儒两指并拢指向地上的剑,手臂微抬,剑身也跟着移动,直到指尖散发一道白色的光,剑身平稳升起,思儒纵身一跃跳上剑身。花瑶知道他能用意念操控御剑的方向,而他竟是两指并拢放于胸前而,左右摆动操控御剑。“你来试一次。”   花瑶念完口诀,对剑施法,剑身颤动发出淡绿色的光,剑身慢慢升起剑柄却抖动的厉害,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踩在了剑身上,学着思儒的样子把手置于胸前,她试着感觉这把剑与自己心意相通,两指并拢左右摇晃,剑果然随着她的手左右摆动,她又试着升高一些,剑身就跟着升高一些。花瑶喊道:“思儒,我会御剑术了。“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思儒,也不会不顺口。   “别高兴太早,我劝你还是先下来。”思儒本想站在思暮那边,奈何他作为老师,只能赌自己。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花瑶没有听话,心想她一定要争气,她可是把身上所以的丹药都压上了,花瑶全神贯注控制剑,心道一句:‘走你’,剑平稳升起。   地上的人耸了耸肩,轻松道:“我就说连这小姑娘都比思暮强吧?”   支撑思暮的人满不在乎道:“急什么,看她待会儿不掉下来。”   花瑶离地越来越高,速度提升飞快,一开始脚下的剑只是轻微有些抖,不过在她的承受范围,花瑶扬起下巴,得意一笑。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花瑶就发现脚下的剑抖动愈发厉害了,开始她还能控制一二,后来剑身东倒西歪变得失去平衡,花瑶大惊,她越是想控制、剑身就越不走直线。   花瑶惊魂未定,又离地太远,她朝思儒喊道:“该怎么办?”而思儒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下面便有幸灾乐祸的人了,笑道:“她要掉下来了,我赌先摔脸。”   思儒没有理会幸灾乐祸的两人,而是用法术变出一把长剑,轻轻一踏,眨眼之间便追上了花瑶,思儒本想一把将她拉回,可放眼一瞧,着实太惨了些。   剑不听花瑶的指挥,花瑶手足无措一直在原地打圈,圈越转越快,花瑶身边的风卷连残叶,甚至刮起了龙卷风,连思儒也无从下手。   身边的风呼啸,花瑶只听到思儒喊到:“收法、弃剑!”其余的她都听不见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她连忙收了法术,默念口诀让御剑术停止,谁知这剑竟将花瑶甩了出去,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速度堪比流星追月,直奔大地,花瑶被摔了个面朝黄土背朝天。再抬起头看见思儒已经站在她身边,面无表情,拉都没拉她一把,其他的人更是袖手旁观一副看戏心态,最后还是花瑶自己爬起来。   思儒无奈安慰道:“无妨,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三个时辰。”   花瑶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是我太笨了又不听话。”   思儒轻笑:“你倒不笨,只是我不愿意看见有女人在我们面前摔的这么滑稽。”   思儒心想输了便输了吧,能看见此等‘表演’着实不易,先安慰自己一番。Www。。com   “………………..”   花瑶终于在一炷香内勉强练会了御剑术,十个人轮流合计一番,又争执一番,最后再点评一番,勉强算她过了。   思儒已经重新御好了剑:“上来,我们还要赶路,回去多加练习,下次若再摔的这般惨…”思儒还没讲完话,几个弟子插话道:“下次若再摔的这般惨提前叫上我们来观摩一番,即使再输个十两八两的又有何妨。”   “别听他胡说,你资质不差,就是那个从天空直奔大地的架势着实太,唉。”帮着花瑶辩解的弟子也不禁笑起来。   花瑶脸色涨红,拿着赚回来的‘战利品’,连连苦笑。   ……   终于到了九玄山,高耸入云,崇山叠嶂伴有雨雾缭绕,层峦耸翠带着白练腾空。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听几个弟子介绍,为首的是紫霄峰,然后是凝壁崖,蓝水殿,幻海楼,都是他们师尊居住的地方。玉暖阁,风暖阁,云华阁,云瑾阁,都是弟子们住的地方,地势很低,从凝壁崖看几个楼阁一览无遗,而风露台则是他们比试的地方。   跨过结界,花瑶便能感觉到的灵力在体中翻滚,几乎是跃跃欲试,这里果然适合修仙炼道,刚步入到九玄外殿的石桥,便有源源不断的灵气的被吸入体内,十分舒畅。   思逸仿佛是从内殿走出来,看了看天色,已是日落红霞,道:“今日天色已晚,你且先住下,明日再带你去见掌门。”   “我住哪啊。”花瑶问道。   思逸挠了挠头,九玄山上下皆是男子,四个阁断不能让她住,坏了人家姑娘的清誉不说,传出去倒叫别人以为九玄弟子作风不正,可花瑶又算不得客人,山上除了“蓝水师尊”好说话以外,其余的…想想也罢,可蓝水师尊喜欢清净,这倒是个问题。   思逸思虑一会儿才道:“左不过就一日,住蓝水殿吧,思儒你带她去。”思逸又嘱咐道:“其余的弟子不要忘了明日的晨练。”   思儒领着花瑶到达蓝水殿。   蓝水殿虽然不大,却如晶宫一般,刚刚御剑的时候只看见蓝水殿上方青色的瓦片。   花瑶目光有些呆滞,金丝楠木的牌匾上‘蓝水’二字韵味十足,两边是雕着云纹的琉璃柱,黄花梨作梁,装饰的珠帘是颗颗大小相等的珍珠,大殿中央修着一个淡青色的池子,池中漂浮着三朵全开的莲花,池下则游动着脂红的锦鲤,池子两侧是竹制的四方凳和小案桌,云母石修造地砖和台阶,台阶上方则是摆着紫檀木雕的宽椅,看得出来蓝水殿的一砖一瓦都是精心制造,清新不俗又处处透着清雅。花瑶在想这蓝水殿中必然住着一位清和平允的师长。   穿过大殿是后院,从大殿到后院花瑶真的没看到一个人。   “不用先见过师尊吗?”花瑶朝思儒问道,既然住在蓝水殿,怎么也要跟主人打声招呼吧。   “不用,蓝水师尊不过问这些小事,师尊向来喜欢清净,你最好不要乱走。”   花瑶认真点点头。   花瑶心道她来九玄便了为了见一见掌门和师尊,若能解释清楚玉婵一事再好不过,所以思儒的话她左耳听右耳出。   后院种着许多奇花异草,花瑶觉得晚上没事的时候可以跟这里的花花草草说会儿话。四周是主卧和厢房,从右往左分别是‘德’‘贤’‘善’‘礼’,思儒让花瑶随便选一间,花瑶选住‘礼’厢。    第八章 蓝水师尊 - 瑶仙曲 - 易浪君   思儒刚走,花瑶就把思儒的话当成耳旁风,见私下里无人便出了房间。   天色微微黑了,花瑶走到后院园圃跟前,准备跟荭韶联络,对着整院的奇花异草犹豫不决,不知该选谁。最后花瑶决定在一株粉色山茶和一棵灵枝草中选一个:“叮叮当当,海螺烧香,不是你来就是它。”花瑶手指在两种花之间点来点去:“哈哈,山茶赢了。”灵芝草失望的垂下了头。   这些花草都带有灵性,许是在这片园圃生活了百年,已能听懂花瑶的说的话了。   花瑶竟没有先跟荭韶联络,而是好奇的问道:“你们是蓝水师尊亲自种的吗?”   众灵花微微抖了抖,好似在点头,连年岁最大的桔梗花也点了点头。   花瑶惊奇道:“那蓝水岂不是几百岁了呀,凡人几百岁岂不是老头子了,每天打理这么大一片园圃他老人家能吃得消吗?”   众花不明白花瑶说的吃得消是什么意思,均摇摇头。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花瑶叹气道:“唉,一大把年纪还要照料你们,他也不容易。”脚步声传来,花瑶屏气凝神,暗暗猜测会是谁。   人未到声先到:“天不老,情绝难…嗝。”是个清丽男子的声音,男子好像打着酒嗝。“万般,嗝,皆是命……去留无意,去留无意…”   花瑶灵机一动,把自己幻化成一朵杜鹃,夹杂在花草中毫不起眼。   男子右手拨了拨披散在腰间的墨发,露出光洁的颈项,左手把酒壶举向天空,对着手中的酒壶道:“莫愁啊,还好我还有你,嗝,还有你,嗝…”牙白色的宽袍上套着薄薄的蓝纱,柔软的让人忍不住摸一把,微风清扬,系在腰间的丝带被吹的一飘一飘,颇为些道骨仙风的味道。Www。。com   男子朝花圃走来,好像一直在跟酒壶对话:“莫愁啊,大殿里开了并蒂菡萏,你说她会回来看吗?”他慢慢蹲下,一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   花瑶这才看清男子的脸,面容硬朗,眉宇之间散发着英气,年纪二十五六,只是酒气味大的熏人,花瑶别过头去,红红的杜鹃花也跟着“被风一吹”歪了歪头。   男子嘴角轻起,神色安静而祥和,看着花瑶道:“小杜鹃,你也找不到家了吗?”   “风吹过”杜鹃,发出微微的颤抖。   男子轻轻的笑了笑:“呵呵,连你也怕我吗?”男子将‘杜鹃’连根拔出,拿在手中看了看又放在平石头上:“来,陪我说说话。Www。。com”   杜鹃化成人形,坐在石头上。   男子并没有丝毫意外,径自坐在了石头的另一边,背对这花瑶:“等我多久了?”   花瑶猜到了男子应该就是蓝水,这点小把戏当然骗不过他,也坦诚道:“花瑶只是有事相求师尊,并非有意偷听师尊说话。”   “花瑶?”蓝水念了念,又淡淡道:“你不是九玄弟子,也不必唤我师尊。”蓝水言语平淡,面上也看不出喜怒。   花瑶觉得自己一开口就提有事相求,蓝水可能会不高兴,绕了个弯子,先套近乎道:“蓝水不是说要我陪你说说话吗。”花瑶直接呼蓝水名字,心里仿佛敲定了他不会生气一般。   蓝水果然先是一阵轻笑:“我倒不知自己要说些什么了。Www。。com”   花瑶轻松道: “不如就说说蓝水心心念念的那位姑娘?你很想她对不对?”   蓝水自嘲一笑,笑骂道:“好大的胆子,九玄的师尊竟是个被情所困的痴汉,传出去叫我如何做人。”   花瑶淡然一笑,也不在意:“我本是机缘巧合的过客,不曾见过蓝水,只当面前有位普通朋友罢了,听完了便忘了。”   蓝水张开手心,轻轻一握,仿佛抓住了一缕清风,缓缓道:“她不见了,连她身边的人也都不见了,好像蒸发了一样。”   花瑶知道蓝水说的是那个姑娘,看来蓝水只想言尽于此,她也不便问。   “缘分如水,终会有聚散。”花瑶淡淡的说。   “没了聚,便也失了散。”蓝水又喝了一口酒,飘来一股清香暖人心房,酒壶空了,蓝水便把它摔了,依旧是看不出喜怒。   花瑶取笑道:“你怎么把‘莫愁’给摔了,它碎了还怎么陪你。”   “自然还有更多个莫愁陪我。”蓝水不在意道。   花瑶轻轻托起蓝水的手,蓝水任由花瑶托着,花瑶怕蓝水误会,解释道:“你手流血了。”许是刚刚摔破酒壶时划破的,花瑶指尖轻动,犹如清风一拂过,蓝水手上的伤突然愈合,半分痕迹都没留下。   “你会治疗之术?”   “我修的便是治疗。”   “你方才是说有事相求?”   花瑶见蓝水神情自若,便点了点头:“是,花瑶在此等候师尊多时。Www。。com”自打她化成杜鹃开始便为了引得蓝水的注意。   “说来听听。”蓝水侧身向后懒洋洋的一靠,掌心撑腮,发丝垂散开。   花瑶把玉灵虚峰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蓝水,并道:“花瑶愿替玉婵道歉,只求师尊不伤及玉婵性命。”花瑶说的诚恳,若是此时让她下跪她也是愿意的,再一看蓝水似听非听,已经闭起眼来,睡态彰显。   花瑶苦笑,把外套脱下披在蓝水身上,夜里风寒,她便在蓝水身上施了个“回暖咒”,然后回了房间。   …………………………………………………………………………………………………………………………   花瑶呆坐了一夜,本以为清晨会有人带她去见掌门,这一等便竟等到了午时。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荭韶那边来音说今日一早,并没有九玄弟子上玉灵虚峰,花瑶心下疑惑,口中仍说叫大姐切莫着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切勿拿玉婵身体里的精魄。   花瑶在房间里踱来踱去:“难道是昨日跟蓝水说的话起了作用,所以九玄掌门准备再宽限我们几日?”花瑶自言自语道:“若真若此怎会没有半点消息?而且都一上午了也没人见我。”最后又进行一番分析:“莫不是把此时忘了吧。”   “怎得把事情想的这般美?”思儒倚在门框,突然说话着实吓了花瑶一愣。   “你站这多久了?来了也不出个声!”   “掌门叫你过去。”思儒嘴角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笑,难道他会告诉她,他从她说的第一句听到最后一句?   花瑶御剑的本领还不到家,紫霄峰过于高耸,一个不慎坠落便是粉身碎骨,思儒唯有把花瑶送到峰顶,紫霄峰四周都绕着腾腾云雾,如临仙境,厚重的门匾上写着“潺鸿殿”三个大字。   思儒在花瑶耳边轻道一句:“你走运了。”   花瑶也不明白思儒说这话是何意思。   结实的大门花瑶几乎推不开,思儒只把花瑶送到门口便走了,最后还是殿内一道法术将门拉开,大殿很是庄重,桌椅全是用紫檀木制成,地上铺的白云石雕琢着浅浅的暗纹,坐在台基之上的老者便是已有盛名的九玄掌门“以宗”,以宗须发皆白,沧桑的面容似乎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而蓝水则是有些慵懒的坐在云凳之上,不难看出他面色有些苍白,手肘拄在桌角撑着腮,零落下来的一缕碎发遮住了半边脸颊,看不清神态,一言不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花瑶不知该如何行礼,终归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越矩,深深作了一长揖道:“花瑶拜见九玄掌门。”   两侧均是客椅,以宗没有让她坐着说话的意思,而花瑶还未抬头,居高临下的声音便已传来:“思逸说你是为了那六瓣扶桑来道歉的?”一句话说的生硬无比。   花瑶也只好点头称是。   以宗掌门语气带怒,句句铿锵:“你可知道那妖女触犯天道、莫说九玄门规,就是在当今正道,做了此等灭道之事也该处以三位真火之刑或终身囚于禁地。”   花瑶大惊,她从不知正道处事这般苛刻,大不了把精魄还给他们便是,何苦要人化为灰飞,绕是心有埋怨也不敢道出,只道:“只求掌门仁慈,能宽恕玉婵、只要不伤她性命,玉灵虚峰定当赶紧不尽,为九玄效犬马之劳。”   掌门嗤笑一声:“你们不去害人便是给天道做了巨大贡献,九玄还不到自贬身价之时,断不敢受你这犬马之劳。”   蓝水轻咳一声,笑道:“掌门,你吓到这小姑娘了,她又不是犯错之人。”   掌门也知言语过激,奈何怒气难平,面色泛青,凛然道:“蓝水耗费百年修为为思诚修魄,还不快谢谢他。”   花瑶终于知道思儒所说的“走运”二字是何意思,却不想蓝水竟耗费百年修为为那名弟子修补精魄,这份恩情真的超出了整个玉灵虚峰的承受范围,花瑶一时愣在原地感触良多,蓝水也不说话,扶着下颚,漫不经心的端详着手中的杯子,仿佛杯子上的绘样颇受他喜欢。   花瑶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坚硬的石地上,感激道:“花瑶代整个玉灵虚峰谢过掌门和师尊,大恩无以为报,只要九玄说的出…”花瑶觉得不妥,她本想说九玄只要说的出玉灵虚峰拼死也会报答九玄恩情,只是她也知道九玄不愿与妖族有过多牵扯,定然不稀罕,唯有重重的磕几声响头,等待蓝水发话。   蓝水把花瑶扶了起来,宽和道:“可以了,犯错的又不是你。”蓝水起身过猛,有些稍微眩晕,花瑶察觉到蓝水的不适,也不多想,顺着蓝水的扶着她的手臂送入一股净纯的暖流,蓝水没有拒绝,调息数息之间他便松开了手。   这一幕以宗当然捕捉到了,清了清嗓子道:“听闻你医术尚可?”   聪明人都知道如何回答:“花瑶曾受人指点,习得些治疗之法,对药类医理也算略懂,且花瑶听闻九玄弟子三千,擅长医术者唯有蓝水师尊一人,花瑶只希望能留在九玄尽些绵薄之力,还望掌门和师尊成全。”   以宗颔首,算是满意花瑶的回答:“也好,我见你身带仙气,又心怀善心,念你修行不易,有心助你得道,你便在蓝水殿当名医童如何?”   “花瑶谢过掌门,掌门和师尊之恩,花瑶此生感激不尽。”   以宗语气还算和蔼,试探道:“但对外你要说你是蓝水殿园圃修成人形的小妖。”   花瑶十分谨慎回答:“花瑶明白,从今往后花瑶便是蓝水殿修成人身的小妖,日日受得九玄灵气为滋养,不料化成人形,为报九玄天恩,花瑶愿终身留在蓝水殿,听掌门和师尊差遣。”终不终身她倒没想过,至少在蓝水恢复修为之前,她都不会走。   以宗满意的点点头,嘴角轻笑算是认可了花瑶这个人。    第九章 内试准备 - 瑶仙曲 - 易浪君   再有两日便是内试的日子了,各大派都会派一些有身份的人都会来观摩,这其中不乏还有掌门级别的人物,所以九玄断不能怠慢了客人,蓝水殿的四个厢和几位师尊所居住的地方都住满了人,花瑶可以说是被挤了出去,然而这些小事掌门根本不会过问,当然,也无人会关心花瑶住哪。   花瑶本不愿多事,即使无地方住也无妨,奈何她身份尴尬,为避免一场风波只好找到思逸。   “九玄现在实在无房间供你居住。”思逸也为难,他毕竟是这一辈弟子的大师兄,处事要尽可能的周全。   “我知道,虽是掌门让我在蓝水殿帮忙,可我毕竟不是九玄弟子,又是女子身份,若被有心人拿来话柄,免不了一场风波,花瑶不想图惹事端。”花瑶知道凡人规矩多,自打她准备还了这份恩情再走时,便收了性子。   思逸见花瑶如此懂事,难免觉得自己处事不周,思逸望了望花瑶,顿时头疼不已,含糊道:“要不你先在四个阁跟谁挤一挤吧,九玄弟子的房间都分为内外两间,很是宽敞,等内试一过你便即刻搬回蓝水殿。”如今花瑶要正式留在九玄,又不能怠慢了客人,所以说出这一番话已是难为情到了极点。   花瑶本无疑义,她又不必睡觉住哪都一样,只是有一点疑惑:“我倒无妨,可九玄上下除了我皆是男子,若贸然住进四阁,我怕被人发现,说九玄门风不正。”   思逸点点头,这一辈弟子不乏都是各派挑选上来的人才,若他们未通过内门比试而离开九玄难免心声怨恨,到时添油加醋一说,他这个作大师兄的倒无妨,只怕辱了九玄的清誉,但因这点小事请示师尊又着实不妥。   思逸脑筋一转:“此事至多只有两人知道,只是委屈你这几日别出来走动,我的房间虽大些,但常有人来往,你恐怕不能跟我挤一间。”思逸一想,以思儒的资质此次内试必能留下,所以不必担心他会说出去。思逸顿了顿:“我看你跟思儒还算聊得来,不如你跟他挤一间?此事你不必烦心,我去跟他说。”   花瑶没意见,只要不是那个一天到晚看自己不顺眼的思暮就好,思逸临走时还腼腆的嘱咐道:“此时若被我师父知道了定免不了责怪我一番。”   ……   思逸办事效率果然快,半柱香的时间就把思儒带来了。   思逸道:“你这几日就先跟思儒住在玉暖阁,我后日要下山一趟,你若觉得缺什么东西跟我说便是。”   思儒颔首,还算好说话道:“有什么需要的跟师兄直说就好,我要准备这次的内试,可能无暇顾及你。”   花瑶点点头。   九玄内门比试分为两种,一种是对新入门弟子的“筛选”,另一种则是三年依次的例考,而这次内试意义非凡,九玄更是把两次内试合并在了一起。   第一种,凡是入九玄派且学满一年的弟子全部要参加,内试通过则留在九玄成为正式弟子,内试不过则原路返回、九玄不再过问,而这一辈弟子中不乏资质奇佳者,亦或是从各地挑选来的佼佼者送入九玄,总之非常残酷,留下来的弟子几乎不到一半。   第二种则是九玄每三年一次的考核比试,全部是已经留入九玄的正式弟子,要经过剑术、法术、道论的三大考核,检查三年来的成果。而九玄将两种内试合并到了同一时间进行,因此来观摩内试的人出奇的多。   ……   玉暖阁靠北,几乎接近后山,而这里过分的大,玉暖阁内又分为东南西北四小阁,小阁中每层都有六十余个房间,一共三层,而思儒住着是南一层右手第十六个房间,门上悬挂着一块木牌,“邺思儒”三字小楷,斜对面便是“楚思暮”,看来这些都是他们本来的姓氏。   花瑶不禁感叹,入了九玄还要被赐名,果然很讲究,颇有些道家收徒的风范。Www。。com她跟思儒走进了房间,推开门便能看见地上映进来的细碎阳光,抬眼便是镂空的雕花木窗,窗边的墙上悬挂着一把七弦古琴,思逸说弟子们的房间分为内外二室,左不过是一扇巨大的绢画屏风将整个房间分开,外室摆着书案和四方小凳,内室则是茶几、衣柜和床榻,床榻十分简单,不似花瑶闺房中雕花木床还蒙着软罗帐幔。   这里当然不比蓝水殿的厢房配置齐全,却简单宽敞,整个房间都萦绕着淡淡的白檀香,原来是茶几上摆着一小鼎造型迥异的香炉,瓷质的香炉小巧可爱,像个又白又胖的小矮子。   思儒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淡淡道:“还未正式留入九玄的弟子是可以带随从傍身伺候的,我在你身上施了法,一般人看不出你的真身,所以你这段时间就当我的随从就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花瑶瞅了瞅身上,穿的不再是绫罗,而是淡灰色的粗布麻衣,冠上也扣上一顶小歪帽,颇有一副俊秀小厮的味道。   花瑶颇为满意道:“我觉得我男扮女装甚是好看,只是我这个子哪里会像男人?”   “你是希望我把你变得再男人一点?”思儒抬手一伸,花瑶赶紧拦下:“别别别,我就是开个玩笑。”   而思儒却拿起花瑶身后挂在墙上的剑,看样子是要离开房间了。   思儒叮嘱道:“这段时间你不可随意走动,出了玉暖阁我也护不了你周全。”   花瑶点点头:“知道了。”   “我要去后山试练很晚才回来,你晚上若是困了就自己去内室睡吧。”   “那你呢?”   “打地铺。”   “还是不要了,你还得参加比试,若得了风寒岂不是要怨上我了,左不过就几日功夫,我也不用出门,再说我可以白日里睡觉。”其实她根本就不用睡觉,只是嫌解释起来太麻烦。   思儒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即使再过两日便要内试日子、刚满一年的弟子还是会前往后山进行辛苦的试练,一来是不愿被淘汰,二来便是因为九玄有四位师尊和十六位师长,内试通过后,归为哪位师尊或师长门下由比试结果决定,大家都希望能拜得一位师尊为师,所以越是临近内试越不敢松懈。   ……   花瑶已将自己留在九玄的事告诉荭韶等人,荭韶几乎埋怨自己到了极点,花瑶宽慰道:‘九玄仙山灵气强盛,再适合修炼不过,且周围人很好相处,说不定上天注定我会在这里修道成仙呢。’   而她七哥秋宸更是苦笑不已,花瑶怕秋宸不放心,瞎编道:‘掌门和师尊为人宽和,而且蓝水师尊说今后无论是医术还是法术,只要不懂都可以请教他,七哥也知道我打小便喜欢钻研医术,如今正和我意。’   秋宸与它一起长大,任何小心思都瞒不过他,花瑶也只笑呵呵跟秋宸道:‘如今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也说不定过个几年我就回来了。’   ……   思儒离开了房间后,花瑶便开始四处打量,发现靠近窗子的位置灵气最盛,便搬了凳子在上面运气打坐。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打坐十分无聊,几个时辰便开始烦闷起来,她又走到思儒的桌案,开始翻阅书籍。九玄心法,九玄剑谱什么的直接忽略,不问而偷学视为窃,所以花瑶十分谨慎,实则是她本来也没兴趣学。   倒是有本书,记载的是仙界联合各大派对抗魔界,其中还提到她师父东华上仙。如今以修道为首的门派是九玄,蜀山,齐云,浮罗等十七大门派,这些门派在仙魔之战中都有参加,最后魔界被惨败,魔君被当时的九玄的‘莫兮掌门’斩杀,魔界从此一蹶不振。   可花瑶知道版本是魔君死后,魔界有了新的领袖,便是他儿子“戡普”,年纪轻轻胃口极大,多次挑战众仙道门派,四百多年前,这位新魔君一夜之间屠灭了“丰山派”满门,之后还吞并妖界壮大魔界,最后被封为魔尊。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魔尊继位后就多次给九玄下了战书,貌似还有一战打的九玄几乎灭门,而这本书里却没有直接说明,只是说九玄当时元气大伤。   花瑶觉得这些毕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真假难辨,花瑶懒得去推敲,她唯独喜欢此书中的打斗情节,觉得颇和心意,就一边吸收灵气一遍专心阅读。   到了戌时,不争气的肚子开始咕咕乱叫,思儒还未回来,她也忘了问厨房在哪,想想自己一身小厮装扮,又被思儒施了法,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来吧。   谁知花瑶刚一拉开房门就看见对面思暮的房门大敞四开,而思暮坐在房间里,一听响动便下意识的回头看一看,这一看不要紧,紧接着来了一句,理直气壮的质问道:“你怎会在我师兄房间里?”声音不大,只是响彻整个走廊而已。   花瑶有些愣,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正寻思着怎么让这缺心眼闭嘴。   而这个时间弟子几乎都回房间休息了,斜对面的门突然被拉开,一弟子探头道:“怎么了怎么了?”隔壁走出来一人:“发生了什么?”九玄弟子三千,认识花瑶的不过四五十人,而这里面恰巧没有一个认识花瑶。   思暮刚要开口,花瑶抢先道:“我是思儒的小厮,这几日刚来,莫奇怪。”花瑶一个劲对思暮挤眉弄眼、求他别说话了。   思暮难得开窍,恍然大悟的道了声:“我晓得了。”   修行过于枯燥,所以这些人不打算放过一丝八卦趣事,追问道:“你晓得什么了?”   一位打水回来的弟子一脸坏笑道:“呦,这小厮模样倒是俊俏,怎这般瘦小,你真的是小厮?怕是一桶水都拎不动吧?”言外之意便是水都拿不动如何伺候主人。   更有一位表情十分高深莫测,故作深沉:“思儒莫不是想不开?得了什么怪癖?”   探头的那位弟子认真的点了点:“不好说,我听闻上一辈弟子中就有因为断袖之事被逐出师门的。”   思暮不明白怎得扯上断袖了,还以为他们在谈论别的什么,也不跟着参与了。   花瑶一张脸红绿交织,总觉得若不辩解些什么便会愧对思儒,奈何她笨嘴拙舌的也只能说道:“你们误会了,思儒不是断袖,我也不是。”   打水的弟子拎着水回房间前,进门前还不忘说一句:“不必解释,我等定会守口如瓶。”   他这一说,本来没有的事仿佛被落实了。   思儒回来时刚巧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大家看见了思儒也都不说话了,而花瑶更是怨恨的看着思暮,思暮研究一番花瑶的表情,又无辜的看着思儒,最后走廊一片静悄悄,大家都关上了门。    第十章 内室外室 - 瑶仙曲 - 易浪君   思儒插上了房间的门,这才将手中纸袋递给花瑶:“厨房东阁一楼,我路过时看锅里热着包子就拿了几个,日后饿了便自己去取。”   花瑶接过包子,十分腼腆的干笑笑:“你不怪我?”花瑶有些不好意思,她原本只是饿了想找东西吃却不想惹出这些蜚言来。   思儒叹气,玩笑道:“我从不责怪与思暮沾边的事。”   花瑶边吃包子边道:“你平日里也总照顾他吧?”   “谈不上照顾,思暮年纪小。”思儒觉得这个问题太深奥,换了个话题:“听闻你懂医术?”   花瑶高深莫测的一笑,暗道:怪不得他半句责怪也没有,原来是有事相求。   “略懂,朽木回春在我面前也就那么回事。Www。。com”花瑶大言不惭道。   思儒起身,悠闲的走回内室,淡淡的声音传来:“我睡了,如果你不介意我脱衣服就把檀香焚上,包子味太重了。”   绕是花瑶自负有些小聪明,也搞不明白思儒说的是个啥。   天渐亮时,花瑶觉得昨晚的包子味道不错,便自己去东阁厨房寻了些吃的。   说来也奇怪,她只是天地间的一缕灵气,不知怎么就对人间吃食迷恋不已,在玉灵虚峰时,一日三餐更是少不得一顿,花瑶见厨房的伙食师父在忙,问询了一下,便拿了些清粥小菜回房间,她见思儒睡的正香,自己则是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谁知这一推一关门的声音,思儒已经不动声色的起来了。Www。。com   屏风内传来穿衣服的摩擦声,花瑶闻声也无半分羞愧道:“我没有给你拿早饭,你若饿了我可以再取拿一份。”   “不用了。”思儒已经穿好衣服走了出来,拿过佩剑便出了门。   思儒这一出门便是深夜才回来,花瑶见隔壁的弟子都睡下了,便只在门口留了一盏小灯。   谁知他刚一进门,便动手接了腰间的束带,随手仍在花瑶面前的桌子上,花瑶被突然扔出来的物件吓了一跳。思儒继续朝内室走去,被解开的外衣丢在屏风上,露出贴身的里衣,思儒拉了拉领口,鞋子也是东倒西歪一踢,砰的一声,径自上榻睡觉去了。   花瑶见思儒好像没看见她一样,还扔这种不雅的东西吓她,生气道:“喂!你吓到我了!你不会礼貌一点吗!”   没有答复,花瑶试探的叫了一声:“邺思儒!喂!思儒?”   还是没人答复……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那屏风几乎遮不了什么,花瑶扫了一眼便能瞧见床上的人,连被子都没盖,花瑶觉得自己真是天地间最善良最有涵养的灵气,想他练剑到深夜也不容易,发一回善心,帮思儒盖好被子,又把他的衣服叠好放进柜子里才去继续去修炼。   后来花瑶才得知,思儒夜里视力不好,当时她身穿一身灰,房间昏暗,又只点了一盏灯,思儒更是把她跟乌漆墨黑的夜色混淆到了一块,怕是房间里坐了个人都不知道。Www。。com   花瑶着实无聊,唯有一遍遍运气,当她运行到九十六周天,发现天蒙蒙亮了。   思儒床头上正好有盆君子兰,她悄悄走了过去,把君子兰抱了下来,轻轻放在桌上。花瑶双手捏住君子兰的叶子,默念把自己的想说的话告诉它:“七哥,我是花瑶,你能听到吗?”   她百般无聊唯有祸害她七哥,她又传音给了秋宸:“七哥七哥七哥七哥…“叫了数遍七哥,秋宸睡意朦胧的回应道:“小花?”   秋宸一向都唤她“小花”,她也不嫌弃,玩笑道:“日上三竿了七哥,这样懒、还贪睡。”   秋宸倒没在意,仿佛想到什么,回了精神道:“没什么,只是昨日有些累,又睡的晚些,小花怎么了?”   花瑶觉得她身后有脚步声渐近,花瑶瞟了一眼,思儒明明躺在床上,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跟她七哥讲话:“整日枯燥,又不用睡觉,着实比旁人多了一倍的时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花瑶还没抱怨完,背后阵阵阴风,猛地脊背一僵,脚步声越来越近,花瑶腾的一下站起来,回头望了望四周,什么人也没有,花瑶突然听见拉开凳子的声音,她只觉得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你一宿不睡觉。干什么呢?”思儒悄然无息的站在了花瑶身后道。   “你有病吧?没事元神出窍想干嘛!”花瑶仍有些慌,语气不自然的加快。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思儒认真的回答道:“身体太累了,起了半天也没起来。”思儒绕过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又道:“而且你施法的光晃到我了。”   花瑶松了口气,满肚子的无奈,终是先对秋宸说道:“晚些再找七哥说话。”   “你一会儿不是要参加内试吗?”   “所以让身体多休息一会儿。”思儒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花瑶走到床榻前,施了一道“清乏咒”和一道“元修咒”,这两道法咒十分简单,几乎是没半点耗损。   花瑶叹气道:“你若起不来唤我一声就是了,何必大费周章,还耗损元神。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思儒缓缓从榻上坐起,轻不可闻的笑了一声,也不说话,径直走到茶几边,把自己给自己倒的那杯水喝了。   思儒冷不防说了句:“你喜欢这盆君子兰?”   “才没有,我在用它跟我七哥聊天。只要是有花草的地方,我就能跟任意花族的人传音。”她解释道。   “…….”还是道家的“通觉心法”靠谱些。   今日是九玄派的内门比试,思儒一早就出了门。   九玄之所以能成为修仙门派之首,花瑶觉得大部分是因为其门规苛刻。新入门的弟子每三个月都会有一次在“风露台”进行一次比试,由四位师尊和十六位师长亲自监督,而比试的最后三名和没有进步者都要被淘汰,层层选拔之下,九玄弟子不难比旁人高出几个等级,而这样的比试要持续一年,一年以后剩下的这批弟子还要再经过一次严格的内门比试才能正式成为九玄门下。Www。。com   这样的门规听一听就叫人觉得头大,最让花瑶不能理解的是思暮居然坚持到现在。   这次比试至关重要,一年的努力几乎全由比试结果决定,分到师尊或是师长的门下不仅要看造化,且还要根据自身的属性和适合修行哪种法术决定。   而比试中免不了有弟子会受伤,而每到这时蓝水便会忙的不可开交,因为九玄弟子三千,包括二十一位师尊和师长,千真万确仅有蓝水一人精通医术。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当今正道中,医术是最不被重视好的一项,都觉得修治疗一术是修仙的“捷径”,与道家“克修勤谨”大相径庭,再加上修道之人本就功课繁多,治疗一术又甚是乏味枯燥,导致一个恶性循环,更是无人去修,这其中也包括蓝水,他也只是副修治疗,主修水系之法。   花瑶自打看见蓝水第一眼之时,就感觉他生性洒脱,不像是会学这么枯燥的东西,她便猜测蓝水是被什么人逼着学医术的,果不其然,她猜对了。   花瑶还算机灵,一早就去了蓝水殿报道。   只是蓝水身为九玄的师尊,必然要坐在风露台观试,好在临走前碰见了花瑶,表扬她一番才嘱咐道:“这是丹药房的钥匙,倒时我会让受伤的弟子来蓝水殿,你来为他们诊治即可。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花瑶当即玩笑道:“这样信的过我?不怕我偷了丹药或者乱治一通辱了你蓝水师尊的一世英名?”   谁知蓝水竟叹气抱怨道:“偷吧,偷吧,记得偷的干净些。”话说完就踏上一片祥云离开了蓝水殿。   花瑶望着蓝水消失的身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他真是被这“精通医术”的帽子给拘束了许久,巴不得有人能把丹药房的药偷干净,然后他好得个几日清闲。   清晨的阳光映射大地,湛蓝渲染晴空。   薄薄的雾在空气中缠绵,宛若飘渺的白纱挥之不去,太过朦胧的重峦流淌着一条天河般的白练,伴着凌云,仿佛相互接壤。   白练之下便是风露台,干净的几乎不像话,白云石铺地,汉白玉作栏,台上坐着主、台下围着客,风露台四周无论是东南西北、都浩浩荡荡坐满了人,宾客云集、身为九玄的掌门和师尊都免不了与客人寒暄几句。   “多年不见老友,一切可还好?”以宗含笑道。   修仙之人最忌‘身体可还健朗’之类的话,虽是最基本的客套话,却也需要字字斟酌。   “苏某一切都好,多谢掌门老惦记。”浮罗山的苏长老颔首道。   另一边九玄师尊“沁阳”道:“青城山掌门亲自来观内试,我九玄真是蓬荜生辉。”   “沁阳见外了,我原本早就想来了,奈何门下事务繁多,拖到今日才能来观一观已是遗憾了。且我侄儿也在九玄学满一年,我这个做叔叔的哪有不看之理。”   沁阳微微一下,仿佛随意问道:“掌门的侄儿是?”   ……   云云。   思逸走近以宗身边,轻声道:“掌门,时间差不多了。”   以宗点点头,向前走了数十步,转身对大家说道:“多谢众位道友来参加我九玄三年一次的内门比试,以宗若有招待不周,还望众位见谅。”   内试即将开始,九玄上下一时间气氛高涨,待以宗掌门说一番,第一场内试便要拉开序幕。   风露台实则分为四个平台,分布为“田”字形,四场同时进行,若不如此,整个九玄的弟子一一比试,二十个天黑加天亮都比试不完。    第十一章 内门比试(一) - 瑶仙曲 - 易浪君   赤日炎炎,骄阳似火,炙热的阳光撒在身上如烤火一般,而思儒的第三场比试正是被分到了午时最后一场。   青城派的玄阳掌门,不小心摸到了椅子扶手,一脸埋怨的把手塞进袖子里,身后有门下弟子端来杯茶,道:“师父,喝杯茶消消暑。”   玄阳撇了撇杯茶杯中的寒气,皱眉道:“先拿下去。”他堂堂掌门,就是天气再热也没有饮冷茶的道理。   浮罗山的首徒瞟了一样玄阳的架势,再瞅瞅他师父,酸梅汤也喝的津津有味,道家虽对举止礼法都甚是讲究,却没有他这般摆架子的,当下把脸别过去。   玄阳不耐烦道:“还愣着干嘛,去换一杯。”   浮罗山的长老笑道:“你这徒弟也是好意。”   玄阳目视前方:“门下弟子不懂事,让苏兄见笑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苏长老也含笑,也不答话。   靠东边的场地走来两名弟子,两人未开始比试之前,坐在玄阳旁边的吕长老,凑近道:“听闻这个思浅便是玄阳兄的侄儿?”   吕长老的首徒一脸高深莫测道:“师侄听闻与他对战的邺思儒曾是齐云山邺掌门的弟子。”   头三日都比试剑术、弟子们只能用剑,且不可使用法术辅助,后三日比法术、武器则自选,最后一日则在“长空书院”比试道论。而齐云派与九玄派一般、同以剑术闻名于世,吕长老的首徒言外之意无非是说‘这邺思儒来头不小,与齐云掌门姓氏一样不说,剑术更是未可知。’   玄阳哼笑一声:“师侄消息倒是灵通。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台下宾客几乎座无虚席,虽是到了日头最烈的时候,兴致却越发浓厚。   台上,到了思儒的比试,这一场仍是剑试,不准用任何法术辅助。   双方问过礼后便可开始过招,十几招下来二人都轻松应对,两人都想暗暗记下对方套路,却都不把真本领透露出来,两人都清楚这样下去无意义,可此时先发却不能制人,总有一人要吃亏,思儒不再耽搁,突然变换招式,步伐犹如星移斗转,对手则看出了招式的变化,轻轻一笑。   这是场没有人会认输的比试,虽是点到即可,可连着数十场比试下来,无一不是打到对方站不起来才终止比试,九玄虽做裁判却也不吭声。   思儒右手执剑快的让人看不清,表面一套行云流水下来,左手悄无声息的使出一记擒拿。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同是九玄门下,对手怎会不知,思浅动作十分灵敏,从思儒手臂下轻巧钻过,一剑回旋,剑锋从思儒背后刺来,思儒侧身一躲,那人在思儒颈侧扎了个空。   思浅突然反手持剑,剑走偏锋顺势划来,一个漂亮的弧度、锋利的剑刃直逼思儒颈项,思浅用手掌死死抵住了思儒的背部,思儒根本无法退后,思浅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定住思儒,思儒被固定的动弹不得,剑横向划已经逼近他的喉咙,败局已定,玄阳掌门差点鼓起掌来。   横向逼来的剑速度不减,霎时间,思儒徒手抓住了剑身,右肩向右猛的一撞,撞开了思浅的执剑的手臂,思儒手中轻轻一拽,思浅的剑便落入他手中,而思浅被撞退了六七步最后倒在地上。Www。。com思儒握住剑刃的手有一股股夺目的鲜红流下,啪的一声,剑被扔在一边,剑身**入石地,发出嗡嗡的响脆声。   那人没了剑唯有跟思儒肉搏,这等于是鸡蛋碰石头,这一记逆转,让玄阳的老脸差点挂不住。   思儒见思浅无半点放弃的意思,便也弃了剑,与他赤手去拼。   坐在风露台上方的四位师尊面带笑意,内试中能做到顾及同门的人很少,思儒若不弃剑稳赢不疑,而他却怕伤及同门又做到了公平比试,这让所有人眼睛闪过一丝欣赏。   一道青绿色的光束从风露台上方直射思儒的掌心,思儒手掌上的伤口迅速凝结,蓝水师尊朝思儒轻点了点头,示意继续比试。   而思浅从地上爬起来,见师尊为思儒诊治,嘴角一咧发出一声讥笑,面前闪过一丝杀意。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思浅脚步飞快,一记手刀直劈思儒面门,思儒向后一仰,擒住那人的手,朝自己右肋一拉,思浅步伐不稳被拉上前一步,还未等他看清,思儒便一掌打在他的后背,这让他眼前一晕,吐出一口献血跪倒在地,思儒本想再打一掌送他下台,但顾及同是一起学艺的同门便不忍下手。   思浅刚一起身,便被一只手按住肩膀,顿时动弹不得,思儒面无表情道:“劝你认输!”   思浅见自己抬不起身来便向下用力,胳膊还在思儒手中拉扯,身体向下本是愚蠢至极的做法,他却咬牙硬生生的把手臂拉扯脱臼才拽了出来。他捂着胳膊,大口吁气,恶狠狠的盯着思儒,哪里还像在比试,分明是来寻仇!他头脑一热,背后突然散出道道烟雾,凭空多了三个分身出现在思儒四周。Www。。com他哪还记得犯不犯规,嫉妒蓝水治疗思儒,且刚刚本是他快赢了,而现在局势逆转,心有不甘一时用了法术,风露台上方的以宗胡子跟眉毛一起气,手指一拍案几,站了起来,怒声道:“混账。”说罢,刚要出手制止,却被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人给拉住,中年男人换他为师兄:“师兄!先不急出手!”   “不行!此人坏了规矩,不能再比了!”当着这么多人面坏了规矩他身为掌门必定脸上无光,以宗两指并拢,一道刺目的金光直直的射向台上思浅,旁边的男子不动声色抬手,一道刺目的蓝光追上了金光,‘砰‘的一声把金光打偏,两道法术划过了天际、响彻了云霄。施法的中年男子手摇折扇,而以宗则怒视男子:“施以安!你存心跟我作对?”被唤做是施以安的男子抿了口茶,若无其事道:“难道师兄不想看看你的徒弟有多大能耐?”   “我的徒弟?”以宗看着台上正在过招的思儒,又坐了回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是,我留意了这孩子三场比试,他实力绝不在此,而九玄的佼佼者理应是师兄的徒弟,再说规矩已经坏了,现在制止毫无意义,为何不能等到比试结束再惩戒此人?”施以安轻笑道。   以宗算是平息了怒气:“那好吧,若他敢下杀手我还是要制止。”   “师兄若再出手,我绝不阻拦。“男子轻摇折扇。   而东边台上,这一组几乎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玄阳一张老脸不知该挂在何处,这时身边若有谁“提醒”他两句,他必定找个地缝钻进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玄阳身边一二十六七岁的小伙,挠挠头,表情认真,忽然道:“我怎么记得这思浅是谁的侄儿来着。”   苏长老不紧不慢道:“还是专心看比试的好。”   台上四个跟思浅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四个人同时从心肺中拉出把长刀。思儒环视一周,手掌伸开,插在地上的长剑又回到思儒手中。   不一会儿,四个人都手持长刀从不同方位劈来,思儒仍旧没有动,四人中的其中一个双手托刀,定身一跳,跃到上方从思儒头顶砍下,另三个都从思儒背后刺来,当刀已经接触到思儒额头,被四个人团团围住的思儒突然消失,这并不是法术,而是极快的速度,当思儒现身时,出现在其中两个“思浅”的身后,一道令人炫目的寒芒划过其中一人喉咙,没有血液喷出,而是散落成黑色的细小粉尘,思儒手法快得几乎令人看不清,几乎是同一时间下,极近的距离,寒光从另一人的胸膛穿出,那人背后是思儒握着剑柄的手,同样,又一个假身散落成了细小粉末。还剩下两个人,思儒嘴角微微上扬,仿佛知道了谁才是真身,又一记电闪雷鸣般的招式,仿佛是不经意间,砍掉了另一个假身的头,他抓着手中刚砍下来的头颅晃了晃,思浅更是受不了思儒这般轻蔑的看着他,思儒手中的头颅化成了细小粉末,扬起下颌,眼底是冰川,嘴角是轻笑,思儒持剑发招,脚下步伐看似虚浮,实则力道刚劲,地面出现一道道细微的裂痕,剑招飞快,四个分身耗费体力,思浅勉强接招已是强弩之末。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而用剑要比用刀灵活,但是匮在力道不足,腥风乍起,那人身上以出现多出剑伤,最后一记重击已经让思浅的身体轻颤,思儒一招回旋劈竟然把钢刀劈断,紧接着一阵狂风压面,思儒锁住了思浅的喉咙。   思浅还在挣扎,大叫道:“放开。”   “你输了。”思儒松开了手,下颌微抬,有种居高临下的风范。   以宗站了起来,洋洋的笑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问的人当然不是思浅,而思浅在一旁面色凝重,仿佛在想什么事情。   “弟子名叫思儒。”思儒恭敬回答道。   施以安轻咳一声:“师兄,应当先审问坏规矩的人。”   以宗态度一变,对着台下的思浅几乎是横眉竖目:“混账东西,你叫什么名字,暂代谁门下?”   那人瞪了一眼思儒,又马上毕恭毕敬道:“回师尊,弟子赐名思浅,暂拜沁阳师尊门下,弟子知错,此事与师尊无关,弟子只是…只是太想赢了,想各位师尊注意到我,才犯此愚钝之错。”   以宗想了想,思浅仿佛是玄阳的侄子,若将他逐出师门,算是彻底拂了玄阳的面子,但思浅态度又十分诚恳,且他的才能也不错,只是想凸显自己赢个好师父罢了,便先试探道:“好,你倒说说你错在何处?”   “回师尊,修道者,寂静入门,先修自身,再修自心,仰承上善如水,知观入微之境方能脱道成仙,弟子欲求胜而不自知,是为没有修身,伤害师弟妄动杀心,是为没有修心,弟子知错了。”思浅态度十分谦卑,哪还有当初张牙舞爪的样子。   思儒不屑看这种场面,准备下一场比试去了。   这一番认错的话说的恰到好处,任谁都不会把这样的弟子逐出门外,以宗已经有了想法,而玄阳却是准备了半天:“以宗掌门,这孽障教成这样我这个做叔叔的也有责任,你便把他踢出师门我也不会有任何疑义。”玄阳转头对思浅道:“孽障,还不跪下,两派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玄阳这样说正给了以宗一个台阶,缓缓开口道:“念他已经知错,暂且给他一次机会,若此事再犯,立刻逐出师门,绝不姑息。”这样说既不与青城闹僵又全了他掌门的面子。   以宗对思浅严厉道:“本尊就罚你把上善若水的精髓抄写五十万遍,再去功德殿罚跪半年。”这种惩罚相比逐出师门来说已经是很清了,九玄门规戒律相当苛刻,他若不是玄阳的侄子又颇有底子,即使知错诚恳也该被逐出山。    第十二章 内门比试(二) - 瑶仙曲 - 易浪君   上午比武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有受伤者便会来蓝水殿接受医治,花瑶对药理还算通透,蓝水也厚道,前来蓝水殿医治的尽是些受轻伤的,几副药便能调理透彻。   这已经是花瑶第三十四此去丹药房取药了,偶尔能听见来往的人口中交谈:“你们看到没,思儒那一招回旋劈竟能把思浅的钢刀劈断,喝,这力道也太猛了些。”   “看到了,唉,思儒这次是出了大风头了,如果不出意外,思儒肯定能拜在掌门或师尊的门下,不用像我们,资质不如思儒若不再努力只能被赶下山了。”说话的人愁眉苦脸的摇头。   ……   第六日,也是封露台比试的最后一日,仍是午时,又到了思儒上台比试,这回比试的是法术,可以任意挑选一柄武器作辅助,而思儒的比试难度增加了许多,对手是他的大师兄‘思逸’。   风露台上熟悉的一幕又发生了,以宗怒道:“你怎么把思逸给拉进来了!思逸在九玄学艺七年,思儒怎么会是他的对手!我不管,给思儒立刻换对手!”   “师兄的徒弟将来是要做掌门的人,若这点考验都接受不了怎么接掌九玄,师兄可别忘了你那三个徒弟是怎么死的。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施以安轻扇着折扇,好整以暇道。   “施以安!好好的你提我那三个徒弟干嘛!他们已经去了!“以宗越说越没了底气,‘已经去了’四个字说的极轻,许是怀念起三个徒弟有些伤神。以宗似乎发现了什么又道:“我现在在跟你说思儒比试的事,不要扯到别的事情上!”   “好,不说其他两个,你就说你大徒弟,为人正直,跟魔界人比试、输者自裁,结果他当真自断筋脉,还有你那二徒弟被你格外保护,好勇斗狠,竟去私闯九玄禁地,结果尸骨无存,老三死的更冤枉,他…”施以安仍是把三个徒弟都说了个遍。   “够了!还不宣布开始!“ 以宗的双手因攥成拳头而青筋凸起。   这一番争吵早被下了结界,若被旁人听见,他们焉有脸面再站在这?   这两人虽是同门师兄弟且又是同一师父,可两人性格差异甚大,而意见相左时多半是施以安“险胜”。   结界被打开,外界自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施以安冲着站在风露台的思儒道:“孩子,你对我安排的对手可有疑义?如果有,我可以即刻给换人。”   思儒神色自如:“回师尊,思儒没有疑义。”   施以安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好,比试开始。“   “先等等,思儒,如果撑不下去了一定要认输知道吗。蓝水的医术还没好那包治百病。”言外之意是不要受伤,以宗话语里全是关心。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多谢掌门关心。”思儒朝以宗恭敬的行了个礼。   法术比试时,弟子都不许穿宽袍,而是着常服,思儒也只穿了一袭雪白袍服,全身上下十分利落,宽阔的束腰系的恰到好处,手腕处是略带绣纹的箭袖,靴子口出绑了细带,墨发被银冠扣的一丝不苟,墨发下的五官异常清俊明朗。   比试开始,双方都要拿自己的武器,思儒仍是用剑,思逸则是用挑了个轻巧的手杖,手杖两边浑圆不容易伤到人。与思浅的那局,思儒打落对方的剑,自己则陪着思浅弃剑改用徒手过招,而这一局思儒好像完全不在意对方武器。   思儒将剑系背后,思逸也将手杖别在腰间。忽然,狂风乍起,黑色劲风带动无数树叶,狂卷成龙直击思儒面门,思儒抬起右手,五指分开发出隐隐的蓝光,一道冰墙从思儒掌中推出、不断放大,狂风扔在冲破冰墙,数万片树叶像密密麻麻的利剑击打冰墙,发出锵锵的响声,思儒也不示弱,右手仍在支撑冰墙,左手掌心绽放出妖艳的火球,火球脱离思儒的掌心直奔风眼,金色的火焰拉出漂亮的弧线把所有沿途的树叶烧干殆尽,风势渐渐减弱,思儒也减轻右手冰墙的力道。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思逸脚下突然冒出很多带尖的蔓藤,思逸冷笑一声,他的属性已确定是‘木’,所以所有的木属性法术都很容易被思逸掌控。   带尖蔓藤从思逸脚下迅速上爬,思逸腾的一跃离地三丈定身在半空,思儒控制蔓藤的方向紧跟着追了上去,蔓藤在思逸胸前戛然而止,思逸右手指着蔓藤画了一个圈,带尖蔓藤自动拧成一个极长的藤鞭被思逸握在手中,思儒有些不敢相信思逸竟能控制住他的法术,思逸手中是藤鞭啪的一声向思儒抽去,思儒迅速抽出背后的剑,一剑斩断即将劈过来的蔓藤,而思逸手中蔓藤不断伸长甚至比原先更长,而被斩掉的一节落在地上生了根,又爬出更多的蔓藤,思儒将剑放回背后,这回双掌都燃烧起火焰朝蔓藤喷射而去,蔓藤怕火迅速的钻进地面,蔓藤一点点缩小,最后地面上仅剩下个一个小黑洞。Www。。com   思儒顺势变出一把青绿色透明的长刀,以一个回旋标的姿势朝思逸扔去,被扔出去的长刀在半空中变换成四把、十六把、六十四把、无数把、从不同方向攻去,思逸没有办法躲闪只能接招,思逸造出一个结界阻挡住住思儒的攻击,结界需要源源不断的力量支撑,被刀围的密不透风的思逸突然凭空消失了。思儒环视四周然后迷上眼睛感受风声,只听呛的一声思儒接住了思逸的剑招,思儒睁开双眼,思逸从上方刺来,短小的手杖被思逸化成一柄短剑。思儒来不及拔剑,此时拔剑,思逸的剑一定会直指他的喉咙,思儒连忙变出把冰刺来跟短剑较劲。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思逸占据上方,头下脚上悬在半空与思儒过招,思儒御气在半空与思逸厮打,思逸剑术老道,几招便挑破的思儒身上好几个地方,思儒顾不上细小的剑伤,全力应付思逸从不同方位刺来的攻击,思儒一心二用左手悄然无息的丢出一个火球射向思逸的面门,思逸向后一翻避开火球,思儒松了口气,从身后拉出长剑毫不犹豫刺向思逸胸口,思逸刚定稳了身,思儒的长剑离他的胸口不足一寸时,突然,思儒被拖拽到了地面,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起来的带刺蔓藤缠住了思儒的右脚,尖刺刺入血肉不断延伸,雪白的靴子染着大朵娇艳的红花,蔓藤毫无规律的拖拽,思儒顾不上右脚的疼痛,一剑斩断蔓藤,思儒被留在了地面。   “认输吗?“思逸淡漠的问道,与平日里那个温和的大师兄相距甚远。   “还行。”思儒咬牙,他就不知道认输二字怎写,思儒重新站了起来,右脚的疼痛并非不能忍受,而是尖刺一直扎在肉里,右脚的脚腕已完全不能动弹。Www。。com思儒额头出现细密的汗水,冰雕玉砌的脸上异常刚毅。   思儒脑筋旋转飞快,心想他右脚不能动,地上若再出现蔓藤定躲闪不及,思儒缓缓御气升到空中。思逸也御气跟了上来。思儒默念法术,整个风露台的地面着起十来寸的大火,蔓藤被尽数烧光化为灰烬。没有了后顾之忧,思儒将手中的剑包裹上了火,剑身被烧的通红,思逸看到笑了笑:“你倒聪明,用这招以绝后患。”思儒不置可否,空中思儒的身体颜色渐渐变淡,最后化成一缕雾气消失了,思儒再次出现是再思逸的右后方偏下的位置,思儒行动不便,不能把下盘暴露给对手。火剑闪过炫丽的光,刺入眼球发晕,思儒一记斜劈攻击思逸的腰部,思逸手中的短杖变长,金属之间的碰撞发出砰的一声嗡鸣,‘砰砰砰‘接连数声的碰撞,思儒的剑法并不出奇,恰恰是九玄的‘天罡剑法’,思逸学艺七年、哪有不熟悉之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思儒放弃使用火剑而是用‘金系法术’将剑身镀上一层硬气,思儒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长剑化成长刀朝思逸砍去,思逸被思儒的几记重撞有些拿不稳手杖,思逸也将手杖化成了一柄巨大的宽刃刀,两个人开始以最激烈的方式互搏。咣!咣!几十招重击下来两人都已经筋疲力尽,思儒咬紧牙关,运足气先是一扫,思逸轻易躲过,思儒嘴唇微翘,手顺势一个挑砍,一袭风卷过鲜红的热流,只见思逸右臂出现一条长长的血痕。思儒又一记凌空劈直朝思逸面门而来,思逸双手握刀用尽全力挡住思儒的攻击,刀刃上磨出一道道细碎的锯齿。   思逸慢慢露出力竭之色,点了几个右臂的穴止住了血,又将刀化为长剑,招式十分狠辣,剑剑刺向思儒心脏,思儒全力回挡,思儒看出思逸似乎只攻不守,一个剑走偏锋钻过空隙直刺思逸心口,思逸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思儒被思逸一个正手刺,躲闪不及刺进肩膀,思儒闷哼一声,思逸未给思儒任何还手的机会,紧接着一个反手拧,剑刃在思儒的身体转动一圈,思儒再御不了气,大口鲜血喷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观台上以宗的手紧紧扣进了椅子扶手:“这孩子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放弃。”   施以安不以为然:“诶,孩子们年轻,让他们比吧。”他瞟了一眼身边的蓝水,蓝水颔首,他更是放心起来,手中的折扇摇的传神。   思儒单膝跪在地了,一手支撑身体,一手点了身上三个大穴,脸色煞白,豆大汗珠滴在地上,溅成五瓣小花。思儒双臂支撑地面站了起来,肩上几乎被思逸拧出个血窟窿。   思儒从血迹斑斑的白袍上用力一拉,扯下一条碎布,将刀死死的缠裹在手上,像极了准备好赴死的战士。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思逸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真实,他竟如此还要坚持?思逸聚集起地上的碎石,狂拥而上,思儒左手轻抬,五指分开,面前支撑起一个结界,拖着沉重的右脚一步步迈向思逸,他运足全身的力气,手臂与刀身紧紧相连发出刺目的光芒,一记斩杀姿态攻向思逸,思逸侧身一跃,身后地面出现一人宽七尺长的裂缝,思儒又是一记拦腰横扫,思逸仰身后翻窜出二十来尺远,手中武器在翻身瞬间变幻成长鞭,啪!思儒竭力躲闪,但右脚像被定身了一样,撕的一声,思儒右腿被硬生生绽开了皮肉,火辣辣的疼上升为麻木,薄薄的唇上咬出渗血的牙印,啪!鞭子缠绕住思儒的左腿,向前一拉,思儒跪倒在地,他的五指紧抠地面,他不甘心!右手被缠绕的巨大刀身把他支撑起来,思儒脊背又变得挺直,啪!又是一鞭,打在结界上发出尖锐的嗡鸣,思逸又抬手,长鞭刺破天际凌空而下,思儒趁机钢刀化身为长弩,咻的一箭,思逸头一偏,箭锋不偏不倚擦过思逸的脑门,出现一条狰狞的血痕。   思逸这回真的怒了,双臂上下齐动,画出浑圆的太极阵,身边飞沙走石、狂风树叶,都被吸进这个阵里,阵势越来越大,整个风露台弥漫着黄黑的沙尘,一时间昏天黑地,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突然,思逸将整个法阵都推向了思儒,狂风带过,发出嘶嘶的呐喊,思儒身周出现另一层暴风圈将思儒包裹,暴风圈不断化解攻击过来的飞石树叶,攻势并没有减弱,八卦阵内的物体越来越多,吸收了地面的碎石,思儒身周的暴风圈越来越小,体力不断透支,已是强弩之极。身周的风渐渐化为虚有,取而代之的是飞沙走石的侵入,成千上万个石子想铁钉一样打在身上, 无法估计的树叶像刀片般刺破皮肤。   刺耳的叫声渐渐停歇,眼前的黑暗逐渐取代光明,思绪飞转掠过熟悉的面容,那些景象又浮现在眼前……   ‘你不配做我邺盛云的儿子!’   ‘你就是个无属性的废物!再怎么修炼也习不得上乘的法术!’   ‘哥哥,为什么你不跟爹爹留在齐云!’   ‘娘亲再不能护着你了,天大地大别再回来了!’   娘亲……求你别走…...   温暖气流源源不断进入身体,黑暗化作虚无带走记忆的幻影,思儒眼睛缓缓睁开,视线又回到了熟悉的场景。   “醒了醒了。”   “你也太拼命了!”   “来,把这个吃下去。”   “别那么看着我,是安师尊叫我不要手下留情的。”   “臭小子,我叫你把他伤的那么重了吗。”   “蓝水师尊医术这么高超,这不已经无大碍了吗。再说,你看我额头,都毁容了。”   “哈哈哈哈,瞧你长那样,毁不毁容的有什么关系。”   思儒看着身周的一切,轻轻的笑了,像一缕温和的清风,吹走心头的阴霾。    第十三章 洒脱如蓝水 - 瑶仙曲 - 易浪君   每年九玄的内门比试中,最忙的便是蓝水,而今年却有些不同,因为他多了花瑶这个小助手,不仅会开药方,还替他抓好了药,认真的对每个弟子讲服用方法。   与思儒这般伤势的弟子不在少数,蓝水前阵子耗费的百年修为还未养好,花瑶则是以自身灵力为弟子诊治,花瑶送走了两百八十四名受伤弟子后,累的跟个汗人似得。   蓝水抬手为花瑶把了把脉,冷不防传来一股净纯的暖流渡入花瑶手臂,花瑶想收手,却被蓝水给拽住。花瑶只好无奈撇嘴道:“我又未受伤,浪费修为。”   “谁说的,累倒了我的医士损失的可就不是这点修为了。”   花瑶对医士这个称呼要比医童满意的多,淡淡道:“有道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便闭上眼睛调息。   花瑶得知思儒也被送往蓝水殿时,便赶去瞧了瞧,推开房门,看见思儒倚在榻上,浑身上下到处是伤,血迹挑染了整个衣袍,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好在思儒神色如常,精神好像还不错,想来是有医术高超者为思儒治疗过了,这个人除了蓝水没别人。   思儒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开口道:“那个谁,这是蓝水师尊给思儒的药,早中晚各煎一副,再去打盆温水来给你家公子清洗,这是一会要上的药,药膏要早晚上一次,换下来的绷带不要乱丢,蓝水师尊有洁癖。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说了一大堆,花瑶接过药,想起自己还穿着小厮的衣服,木讷的点了点头。   思暮淡淡的看了花瑶一眼,转身对思儒道:“师兄,那我们走了,你好好修养,左右道论比试要五日后才进行。”   不得不说思暮跟思儒说话的时候慈眉善目且彬彬有礼,不像跟花瑶讲话,总是怒目斜眉像要炸了天,思暮离开忘记还不忘恋恋不舍的三回头,花瑶刚想说‘你若不舍得就留下来帮思儒换药吧,反正她也不愿意留下。’   “你怎来了?”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俩,思儒脸色一变,早没了方才的谦和。Www。。com   对待态度恶劣的病人,花瑶也不自觉的提高语气道:“我是医士,怎不能来?”   思儒抬眼看着她道:“蓝水师尊已为我诊治过了,不劳你费心。”   花瑶只觉得思儒这人喜怒异常,她累了一天竟还有受他的气,当即把药一甩,怒声道:“自己擦!”花瑶摔门走了出去。   花瑶一出门便后悔了,她跟病人置什么气,思儒这一身伤怕是连动一下都费劲,她自命为医者,对待病患应该一视同仁,还要有良好的自身修养,切莫跟思儒这种表里不一、故作谦礼的人一般见识,经过一番自我宽慰,花瑶心情好多了,又转身打了盆温水,走回思儒的房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花瑶端着水盆也没手敲门,直接拿脚尖一顶门便开了,门被踢开的刹那,好在思儒耳朵还算灵敏,急忙拉过被子,他给自己上药已然脱得干净,虽不是一丝不挂却也是差不多的,他自己还未说话,花瑶则愣在那里,也不喊也不叫,思儒以为自己吓到花瑶了便也没责怪她为何不敲门。   而花瑶想的却是思儒衣服脱的倒快,他竟然动作这么敏捷?再一看,衣服哪里是脱的,地上一摊撕碎的碎布不正是被思儒染了大朵红花的衣服么。   蓝水殿的房间一目了然,门和床是正对着的。Www。。com   说实话,花瑶作为小姑娘,着实红了脸,但作为一名老道的医士,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尴尬与纠结一番交织,最后轻轻咳了咳,装作若无其事:“我来吧。”   思儒纳闷他刚把她给数落走怎么又回来了,花瑶直接把思儒的想法说了:“我脸比城墙厚,担心你动弹不得所以一颗心上下蹿腾,终于决定回来给你诊治一番。”话说的半真半假,花瑶也不过多解释。   思儒的眼睛闪过些许有些异样,淡淡道:“你倒与旁的女子不同。”   花瑶接过思儒手中的药放到一边,用清水沾湿棉布,轻轻擦着思儒身上的伤口,边擦拭边道:“你若处理的好伤口我也懒得多话,伤口要清洗后再涂药这些你不懂?且要顺着肌理去涂,不是随便一涂就了事,要这样…”花瑶还在思儒身上做了示范,解释道:“这样热的天,你莫不是想看着自己伤口感染?”花瑶见思儒神情恍惚,以为他不仔细听,便故意吓唬思儒道:“就按你这种方式处理,今晚便会发烧,明日伤口就会化脓,然后溃烂、发出腐臭,最后你亲眼看着自己身上爬满了蛆虫,满屋子的苍蝇乱飞,每日享受万蚁啃食之痛,直至你整个人化成一滩烂肉为止。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思儒面无表情:“好像很恶心?”   花瑶算是败了,初步断定思儒完全没有弱点,她当时学治疗时顺便学了医术,最怕的便是治疗化脓伤口,一开始她觉得十分恶心,慢慢了解后就变得不那么抵触了,但很多医书中都把伤口描写的‘淋漓尽致’,仍是成了花瑶那段时间的恶梦。   花瑶为思儒涂了药,又缠上了纱布,花瑶准备施几道“结凝咒”在思儒的伤口处,咒语施到一半,思儒突然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花瑶疑惑道:“你干嘛。”   思儒漫不经心道:“困了。”   花瑶笑了笑,她多少有些聪明怎会看不出来思儒的想法,只觉得生病的他也像个小孩子,解释道:“我施的是结凝咒,费不了多少灵力。”   思儒把被子蒙过头,也不答话。   花瑶忘了告诉思儒,她会“昏睡咒”,敲晕是最方便快捷的。   思儒冷不防被花瑶下了咒,花瑶才掀开被子,思儒身上的伤着实不少,施起咒法来的确麻烦,该看的没少看,不该看的她也不想看,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算是完事了,花瑶拿着丢在地上的破烂衣服出了门。   其实思儒凶她也不无道理,两日前思儒曾受了些轻伤,恰巧赶上了花瑶回房间,恰巧那天的花瑶特别累,恰巧花瑶为思儒治疗时灵气在她身体中乱窜,花瑶觉得这本是常事,压一压也就过去了,结果恰巧没压制住,一时间全身血气翻腾不小心吐了一口出来,花瑶迷迷糊糊休息之前又恰巧看见了思儒的自责之态,所以就导致了刚刚的一幕。Www。。com   花瑶收拾妥当之后,准备回房间的时候,看见蓝水好自清闲,优哉游哉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一手执棋子与自己对弈,一手不经意的端着茶杯,茶杯里还浮着几片桃花,毋庸置疑茶杯里的定然是桃花酒,花瑶溜溜达达坐在蓝水对面,嗅了嗅道:“蓝水好雅兴,这酒甘甜清冽,百里飘香,更有一味养颜的药材在里面,蓝水可是嫌自己老了?”   蓝水却好奇道:“你怎不称呼我师尊了。Www。。com”   花瑶见这酒不易醉,径直给自己斟了一杯又帮蓝水斟满,淡淡道:“尊不尊敬本不在称呼上,再说师尊这样不近人的称呼实在不适合蓝水。”花瑶大有深意的瞄了瞄杯子上的绘样,笑道:“洒脱如蓝水,被九玄的规矩给束缚久了,也连个能陪你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吧?”   蓝水执起白子,将黑子递给花瑶:“小小年纪一天到晚装老成,整个九玄除了掌门,也没见哪个敢这么跟我说话。”   花瑶接过棋盒,漫不经心道:“花瑶觉得挺好的,也看不出蓝水哪里不喜欢。”   蓝水笑骂:“有空多学学下棋,你这两步棋走的奇臭。”   花瑶撇撇嘴:“我学下棋的时候只花了两个时辰。”   ……   到了第五日,各大派的人几乎都走光了,花瑶也终能搬回蓝水殿居住了,这一日也正是九玄弟子道论的考试,思儒对面的房间的门依旧大敞四开,思暮一副抓耳挠腮,头疼不已的不样子。   “长空书院”能容纳百人,一日分四批考试也就考完了。   道论是所有弟子的必修课,也是最后一项内试。   花瑶最意外的是思暮居然留了下来,并且胜了五场内试,仅比思儒少了一场,更令花瑶意外的是,思儒竟然也头疼不已,倒不至于抓耳挠腮,只是他伤势未愈,竟熬了一宿背书,花瑶来告辞的时候,见思儒桌案上堆满了书,厚实的像一道墙,结结实实把他给挡住了。   花瑶以为终于找到了思儒的弱点,随便拿起一本来翻了翻,刚想嘲笑他一番,谁知她只是看了第一行字便暗暗低下了头,这东西极其绕口不说,且晦涩难懂,复杂程度堪比佛经。   花瑶不禁感叹这破书当真是人写出来的?这种东西也能堪称精妙?明明写着“天道有常,大道自悟”为何还写这么一大串东西,不过花瑶仔细一想,近百年来修仙之人向来修道,道法若不盛,凡人何以修道?   花瑶看思儒几乎敖红了眼睛,悄无声息的施了个“清乏咒”便逃之夭夭。    第十四章 拜师大典 - 瑶仙曲 - 易浪君   浩瀚的苍穹俯看大地,偶有苍鹰经过穿越云端,袅袅青烟笼罩着祖师殿的四周,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拜师大典即将开始。   漆黑的花梨木牌匾上雕刻着‘祖师殿’三个烫金的大字,乳白色的大理石上铺着鲜红夺目的长毯,四周整齐布列白色的内柱,祖师殿上方是历代祖师的画像,不乏有女祖师。数百名弟子跪在祖师殿外准备正式受封和拜师。   掌门和四位师尊要先祭拜祖师:“九玄列位仙尊在上,弟子以宗、弟子以安、弟子蓝水、弟子沁阳、弟子以宏,仰赖天恩,上承师训,身在其位,不敢忘却祖师遗命。如今世道不稳,妖魔横行,弟子不敢有辱师命,为九玄树才,传道、授业、解惑,视斩妖除魔为己任,匡扶正道,不愧于天地,不愧于心,愿佑我九玄长盛不衰,弟子定不负祖师遗命。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祭拜过祖师便开始拜师大典,主持大典的是位白发白须、德高望重的长者。   长者拿出历代拜师所用的“五行玉”,弟子们只需将血滴在五行玉上,根据五行玉的颜色便能划分出弟子的属性,从而得知适合修炼哪种法术,拜谁门下。   长者字正腔圆的高声喊道:“第一位,卫思澈。”被点到名的弟子只需走上前,便会有弟子将一颗白色的五行玉呈到他的身边。   被唤作思澈的弟子将一滴血滴在了上面,石头呈献绿色,发出耀眼的光。长者又道:“木。幻海沁阳门下。”   思澈起身,又走到沁阳的面前缓缓跪下:“弟子思澈,德行欠缺,承蒙师父器重,定无愧于天恩,谨遵于师命,绝不做出有辱师门,偏离正道之事。Www。。com”随后思澈对着沁阳三叩首,收下师门信物。   以此类推,比试成绩优异者都被分为师尊门下,差些的则是被分到十六位师长门下,为了显示公平,也不按比试结果的宣布顺序,而是点到谁,谁就上前即可。   拜师大典也就这么会事,大家也不会说太多话,因为被正式划分门下的弟子还要再经过一次细致的“拜师小典”。   “第二十四位,楚思暮。”思暮滴上血的石头呈现天空般的蓝色。   “水。蓝水殿蓝水门下。”   思暮走到蓝水面前跪下,一板一眼的道:“弟子思暮,盘游无度,愚钝有余,从今往后,愿追随师父,尊师有道,克尽恭谨。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蓝水将师门信物交给思暮,思暮双手跪接。   “第七十位,邺思儒。”   白色的五行玉又呈现在思儒面前,思儒有些犹豫,若有所思的看着五行玉,又看了看坐在上方的掌门师尊,掌门岁月沧桑的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思儒缓缓将手抬起,一滴血精准的滴在五行玉上,五行玉先是发出一阵白光,又缓缓熄灭。   老者不敢置信的看着五行玉:“这…!这…!邺思儒…无属性…。”   “什么!”啪的一声,掌门一掌拍在了椅子扶手上,突然一下站了起来。慈爱的笑容化为乌有,脸上表情十分错综复杂,掌门若有所思的背着手在殿内踱来踱去…   思儒本是他内定的掌门首徒,他本想他身负双重属性,思儒无论是五行中的哪一种,他都称得上是精通,可现在思儒没有属性,叫他怎么办好,他仙逝以后,掌门首徒是要继承掌门之位的,可无属性之人根本修行不了上乘的法术,如何护得住九玄、压得了威望?思儒这孩子他甚是喜欢,可即使他愿意,又怎么对得起祖师遗训将九玄发扬光大…   几位师尊和九玄的其他师长面面相觑,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Www。。com没有人愿意收一个无属性的弟子做徒弟,因为自古以来,无属性的人都与资质差者无异,不仅修炼不了上乘法术,且修行起来也比常人费劲不少,思儒能努力到现在实在不易,虽有道家传闻说无属性的人是被封印的天命者,但千百年来还没出现过一人。   思儒依然是面容不改的跪着,似乎对眼前这一幕并不意外。   蓝水刚要开口,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   “就归在我门下吧。”突然发出声音的是施以安。   思儒忽然抬起了头,看着施以安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掌门叹了口气道:“唉,我本想收你…不说也罢,这样也好。你安师尊也是五行双属性,不过是金和水。他天赋异禀,好好学,把他身上的东西都学过来。”   “那你可以愿意?“施以安带着深深的笑。   “弟子愿意。”思儒微微一笑,即刻道。   “嗯?“施以安拿着手中的信物晃了晃。   思儒马上反应过来道:“弟子思儒,天资不仪,孑然一身,承蒙师父不弃,愿同于正道,同于天地,无愧于师命,持恭敬慎,和睦同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说完,思儒必恭必敬的磕头礼拜,接下了师门信物。   拜师大典完毕后,所有学徒均不再统一上课,而是跟着自己师父修行。衣服也不再是统一的样式的袍服,而是跟着师父的属性穿起了的儒袍。   而最让花瑶意外的是,九玄也给她做了身衣服,她竟也随了蓝水的装束,雪白的衣衫上套着柔软的蓝纱,腰间束以云带,青丝绾成最简单的发髻,然后像蓝水一样,用一根丝带绑住,花瑶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清爽许多。   思儒当然也要随师父的衣着,换上了冰蓝色的宽大儒袍,清淡而不妖艳,腰间宽阔的束腰和长长的袖口都泛着淡淡的金色,修长的身姿被尽数展现,墨发依旧是用银冠高束,墨发下精致的脸庞依旧冰雕玉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呦,这不是思儒嘛。换了身衣服,我差点都不认识了呢。”说话的人是思浅,他虽然还在受罚,但内试成绩优异,九玄破例把他分在沁阳门下,如今倒对着思儒炫耀起来。“诶?别走嘛,同门一场,给你点建议…”   思浅话还没说完,思儒丝毫没有理会,径直绕过思浅走了。   “呸,什么东西!一个连属性都没有的废物!”思浅对着思儒远去的背影嘀咕道。   有那么一刻思儒真想给他个教训,可惜这句话他从小到大听了无数遍,早已成了习惯。   ……   自长空书院比试过后,花瑶就搬回了蓝水殿的厢房,蓝水的师父留给蓝水很多医书,花瑶无事就翻来看看,看着看着书她竟睡着了…   这里的大地一望无际,这里的山峰连绵不绝,这里的轻草无比松软,这里的花香无限清新……   时光穿梭,四季变换,大地泛黄,花朵凋谢,树木不再青翠,变得落叶纷纷,取而代之的是金色的稻麦在秋风中摆动。季节再次变幻,一片白雪皑皑,刺骨的风夹杂着轻盈的雪,山川被白气笼罩,河水结成了坚硬的冰。转眼间,阳光把雪融化成了水,渗入大地,万物复苏,又是一抹浓绿,一抹清新……   花瑶觉得眼的一切都十分熟悉,令她有种想永远守护的想法,但她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来过这里……   “你来了…”清雅的声音淡淡传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谁,谁在讲话?”花瑶朝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人。   “呵呵呵,我叫紫珊…”女子笑声太过温婉,令人辄醉,而声音从天空中传来。   “紫珊…”花瑶不自觉的念了出来。   “我叫花瑶,鲜花的花,瑶草的瑶,是喻意美好的意思…”花瑶甜甜的声音犹如泉水叮咚作响。花瑶疑问道:“你是谁,我为什么见不到你?”   “我已经死了…你当然见不到我了。”女子说的平淡,不带一丝伤心。   “哦…”花瑶有一种莫名的伤心从心底涌来。   “你不用难过,人都是要死的,而且我已经活了千白年了,久到我自己都不记得是千年还是百年了…”   “我怎么会来这里?”花瑶疑问道。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这里是你的家…曾经也是我的家…”   “我的家?我是家在玉灵虚峰的百花田啊。”   “那只是你出生的地方…呵呵,你刚看见这里的时候,不是也觉得这里很熟悉吗。”   “是一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我连这里叫什么都不知道,也从来都没有来过…”   “这里叫大地…”   大地……   这里叫大地?   花瑶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在不停地晃动…   “赶紧起床别睡了。”花瑶的身体一直在被摇晃。   “干嘛啊你!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睡觉就这样被你摇醒了。”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口水都流出来了。”   花瑶连忙擦了擦脸上的口水道:“叫我什么事啊!”   思暮一板一眼道:“其实我是想问你上次你说的那个什么炎火丹和凝水丹还有没有了,或者别的,差不多就行。”   “有啊。五行的丹药大姐那儿都有,干嘛?”   “我想要一点。”思暮腼腆道。   “要那种?”   “都要一点。”思暮有些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   “都要一点?你是来搞笑的吧!你是哪种属性就要用哪种丹药,你以为我花族的至宝是随处可见的白菜吗?”   “好吧,如果是无属性的人该用那种?”   花瑶用‘你是白痴吗’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思暮道:“没有!”   思暮苦着脸,闷闷不乐道:“不是我要用,是我师兄,思儒。”思暮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顿了顿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他,能想到的都想了,他那么傲,要是知道我现在低声下气了问这些,就是有灵丹妙药他也不会用的。”   “你说思儒是五行无属性?那就别修五行了,我就地属性的呀。”   这回换成思暮用‘你是白痴吗,他是人,你是妖’的眼神看着花瑶:“我真是找错了人…”思暮摔门而去,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别告诉我师兄我来过。”   其实花瑶并没有说谎,五行只是道家修法,不乏还有好多其他属性的修炼方法,连她三师兄都是‘风属性’,但修道之人都过于迂腐,把这些称之为旁门左道之术,只是思暮说的对,思儒虽然为人温和儒雅,其实骨子最是里盛气凌人。    第十五章 五行转换 - 瑶仙曲 - 易浪君   今天是思儒正式跟师父上课的第一天,地点是在后山的空地。   与思儒同拜在施以安门下的有两百余位,而跟思儒一同上课的仅有五十多人,其中思儒的二师兄思诚与思儒要好。   施以安从空地的另一个方向慢慢走过来,穿着淡蓝色的云纹锦袍,腰间是镶玉的金丝束带,领口处和袖口处是略粗滚边,一就是淡淡的金色,与弟子们穿的如出一辙却又不失师长风范。   施以安走到弟子们面前,扫视了一眼便直截了当的道:“你们当中并非所有人都是第一天上我的课,修行不认真者,为师会为你们降级,直到学会为止,话不多说,训诫的话就免了。”施以安直截了当的说完便开始上课。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你们都是修炼五行法术之人,阴阳、五行其实相辅相成。你们身体内的五行要配合阴阳之术发挥才能自由转换,上乘者,阴阳在手,变化由心,中乘者,元神自运,凭符咒召神遣将,初乘者,自运元气,符咒求师。”   “为师给你们示范一遍。”施以安拿出三张符纸,拇指和中指并拢,分别在每张符纸上画出不同的符咒,符纸上符咒分别闪着不同的颜色,分别是蓝,绿,红。施以安将三张符纸贴到一棵大槐树上,符纸消失,槐树瞬间烧为灰烬。   弟子们惊奇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施以安解释道:“你们都看到了,为师用的法术属性是水,但是通过符纸,它变成了火。当然,直接使用火系法术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们都是水系或者金系属性的弟子,使用其他自身法系以外的法术耗费极大,而用符纸能减轻对身体的耗损。但如果对战中或是在野外,没带符纸又遇上克制自己属性的敌人时,为师刚刚说过了,上乘者,阴阳在手,变化由心,只需在心中默念符咒即刻,好了,都去练习吧。”   所有弟子都拿出符纸,认真练习,思儒也不例外。   “思儒,他们修炼的法术不适合你,你出来。”思儒没有五行,自然也无需练这‘五行转换’之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是。”思儒从练习法术的人群中走出来。   一阵哄堂大笑,有大胆的弟子说:“我听说山下的道观教不错,不用像我们一样,辛苦的学习法术,而是每天吃吃斋念念经度日。”   “你说的那是寺庙吧。”又是一记哄堂大笑。   “都笑什么,思儒要学的法术比我们要难!你们忘了那天比试吗!“说话的是思诚。   “够了,都闭嘴!还不抓紧练习,三十日之内,若还修炼不到上乘的人,抄书五百遍,不到中乘的人,抄书一千遍!如果觉得抄不完的,现在就不用练了,我批准你们现在就去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施以安严厉道。   施以安走在前,对思儒道:“思儒,你跟我来。”   “是。”思儒跟着施以安身后。   施以安将思儒带到另一片空地,负手而立道:“虽然五行玉上显示你是五行无属性,但为师更愿意把它理解为五行皆可。为师和掌门商讨过,认为你应该五行皆修,掌门擅长火和土的法术,沁阳擅长木,至于蓝水嘛,他喜欢清净,掌门批准你以后若有不懂之处,可以去其他师尊那里解惑。”思儒几乎想膜拜施以安一番,结果就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施以安接着道:“但现在不行,我看你上次比试其他法术还算扎实,只是剑术太差,不够灵活,你先把剑练好,我以后会传授你我会的所有金系和水系法术。”   思儒点点头:“弟子遵命。”   施以安用法术在空地上变出数个纸人,又从怀中掏出一把豆子道:“我要你分别用两套不同的剑法,在这些豆子落地之前,刺中这些纸人的心脏。”   思儒疑惑:“师父,这…?弟子确实办不到。”纸人实在是太多了,不但要精准的刺中心脏,而且要在豆子落地的一瞬间完成。   “能刺中几个就几个。”   “是。”   豆子被洒向半空,思儒行动如风,身边的纸人有些飘动,思儒毫不理会那些飘动不稳的纸人而是盯着手边最近的纸人刺了下去,咻的一声,一个纸人倒地,不一会儿豆子就尽数洒落地上。Www。。com思儒只刺中了三个纸人。   施以安暗暗摇了摇头:“换一套剑法再来。”   思儒默默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刺中的比刚才多。思儒定了定神,对施以安点了点头。豆子又被洒向半空,这回思儒依旧快如风,但身轻如燕,一招挑砍径直刺中了两个纸人,思儒向后一跃从背后刺中纸人,接着长剑画出漂亮的弧度,轻轻一点,剑尖推入纸人心脏,不多一份,不少一毫。豆子即将接触地面,思儒镇定自若,抬手一反刺,被刺中的纸人胸口出现一个大洞,却偏离了心脏,不过这一招恰好刺中了两个纸人,后面的那一个,未偏离心脏半分。   豆子落地,思儒刺中了五个纸人,看到眼前这一幕的人,纵然不头晕眼花,也定要被这快如闪电的剑法所吸引。   而施以安似乎无动于衷:“很好,接着练吧。我对这些豆子施了法,它们会一直伴着你练习。”说完,施以安负手而去了。   思儒眼神又变得复杂起来,说不上是失落,更说不上是高兴,而是冷冷的盯着自己的剑良久。   思儒练剑一直到深夜,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了房门,一开门就看见花瑶正坐在他房间里在看书,花瑶瞟了一眼思儒,似乎觉得他今日似乎有些异样,但碍于她非亲非故还达不到嘘寒问暖的程度,所以并没有多问而是继续低头看书。Www。。com   房间里点了三盏灯,把花瑶照的通透,思儒走了两步,把剑搁在桌上,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花瑶没有提昨日思暮跟她说的话,而是说:“我来看看你伤势痊愈了没?”   “都多少日了,早痊愈了。”   “不行,还得巩固巩固,把这个服了。”花瑶递给他一个小瓷瓶。   思儒接过瓷瓶,想到没想就倒进口中,瓷瓶被空空的丢在桌子上。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花瑶满意的点点头,道:“我走了,你早些休息吧。”   片刻,思儒便感觉腹中一股暖流,渐渐侵入经脉,似温柔的清泉,充盈着他全身各处,舒畅一寸寸传来,一扫连日来的疲倦,花瑶刚刚拉开门就被思儒叫住:“你给我吃的什么?”   花瑶笑了笑道:“毒药。”   ……   花瑶喜欢热闹,而内试一过,蓝水殿的生活就变得相当枯燥。   闲看花开,静待花落,静谧惬意,岁月静好,当然这是对于蓝水来说。   几个月来,花瑶偶尔替蓝水配一些草药,或是在蓝水不在的时候治疗一下伤患,日子久了花瑶跟九玄的弟子们也渐渐熟络了起来,花瑶自从不穿小厮装扮以后,不认识她的人还以为她是蓝水新收的女弟子,她也开玩笑称是,蓝水也由着她骗人。   仍在持续的大旱令许多庄稼颗粒无收,花瑶的五哥曾在一个半月前就察觉到了天象,而九玄的“天机阁”更是在数月前就提早预示。   九玄山种着各种粮食蔬菜,因其灵气过盛,又引得“天池之水”灌溉,这些作物一年四至五熟,所以九玄自始至终不曾受干旱影响。然而九玄掌门心怀天下,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派几批弟子下山,去不同的地方施粥,而今更是增添的下山施粥的人…   花瑶来九玄本就是为了报恩,如今走到蓝水面前更是犹犹豫豫不敢开口,蓝水撑腮看了她半天,花瑶手指在背后不停的打圈圈,二人无话,随后花瑶深吸一口气,发挥脸比城墙后的精神道:“九玄的月华池水取之不尽,流下山也浪费,我可不可以趁着弟子下山施粥的机会带回几车到玉灵虚峰?”   蓝水自信一笑:“当然可以,掌门同意了就行。”   花瑶嘟起嘴道:“掌门凶巴巴的哪有你好说话嘛。”   蓝水理了理自己的长发,漫不经心道:“我很好说话?我怎么不知道。”   花瑶巴结般帮蓝水顺着头发,他的头发跟他身上的轻纱一样柔软,花瑶帮蓝水重新理顺好,才甜甜的道:“蓝水师尊为人宽和,人又长得漂亮,最是受弟子爱戴,花瑶一直把您像兄长一样尊敬,不对,是像父亲一样尊敬,还请您老人家发发善心,花瑶无以为报、愿日日这般孝敬您。”   蓝水惋惜道:“你若不表这番态我也就勉强同意了…”   ……   入夜花瑶打算将自己的近况告诉大姐等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说起,便写了一封信道:“大姐,我在九玄一切安好,成为了我最想做的一名医士,能治病救人又学得一些医术,小花觉得甚好。九玄幸得有蓝水师尊相护,勿念。听闻山中依旧干旱,我已说服蓝水师尊派弟子送水前往玉灵虚峰,大姐安心收下便是。”   花瑶怕大姐不放心,又抬笔写到:“九玄灵气强盛且精纯,我在九玄修炼多有进益,大姐勿念,勿念。”花瑶将信纸封上,装入信封,又变出了一只木鸟道:“去吧,去找到大姐,把信给她。”木鸟将信封叼在口中,一煽一煽的飞走了。    第十六章 蒲公英种子 - 瑶仙曲 - 易浪君   日子过去了两个多月,施以安依然叫思儒单独练习,而这次是还没有上课前就把思儒叫了出来。   施以安亲切和蔼的说:“思儒啊,他们听的课对你没用。”   思儒早被磨没了棱角,连连摇头道:“不不,弟子认为,多听多看有助于弟子修行。”   施以安轻轻拍了拍思儒的肩膀,并没有回答思儒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包种子:“这是落地就会生根的蒲公英,带有灵力,会隐身在草丛之中。我要你在黄昏之前,把它们全部找出来交给我。”   “师父,弟子真的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用。“思儒再不能冷静自制,眼神里充满了倔强,连日来施以安从未教过他半点法术。   施以安继续用不温不火的口气道:“为师在帮你打好根基,你以后若遇见修炼隐身术上乘者,看不出破绽怎行,这蒲公英会帮助你悟出其中的破绽,你且好好练习,找完立刻交给为师,为师便传授你些法术。Www。。com”   施以安这句话无疑又勾起了希望,思儒:“是。”   蒲公英被撒在后山各处的草丛中,思儒慢慢屡着草丛的外延行走,手中剑轻轻拨弄着草丛,发出咝咝的响动声。思儒在草丛中发现一丝微弱的光,一点一点闪动着几乎无法看清。思儒露出他特有的笑容,是淡淡的、温和的、还带着说不清的冷漠。思儒将剑锋对准微光,轻轻一挑,白色的蒲公英呈现出来。   可用剑的时候带着剑气,蒲公英受到如风般的剑气,咻的一下,白色的绒毛种子飞出去了一半,种子落地即扎根,长出十来个新的蒲公英,很又快消失在草丛中…   思儒脸上失望的表情不言而喻,弃剑一丢,剑身入地三寸。然而祸不单行,剑身插入地面的一瞬间,旁边又一棵蒲公英显形,蒲公英的‘身体’轻轻一颤,仅剩一个光秃秃的茎干儿完美呈现…   这下倒好,凭空多了上百个!   思儒疯狂的想要大喊,内心挣扎,但面上的表情依旧冷冰冰,甚至连眼皮都没抬起一下,看不出喜怒。   傍晚时分,思儒终于找齐了所有的蒲公英,拿着蒲公英直接上凝壁崖去找施以安。   施以安看了看又多了许多的蒲公英,便可知思儒没少费劲,口中道:“今天太晚了,明日你若能在黄昏之前找全,我再教你法术。”   第二日,思儒找到所有蒲公英的时候比第一日快了一些,天色将黑,思儒便又拿着找来的蒲公英去找施以安。施以安看了看天色,微笑着像个慈爱的父亲,满意的道:“今日也有些晚了,你且去休息,若明日黄昏之前你能找全,为师定教你法术。”   思儒面上依旧看不出喜怒,问过安便走了。   第三日,思儒仍是先去了后山教习法术的场地,思诚见思儒一脸疲惫,更是愧对的抬不起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他与思儒交好,思儒入门虽晚,但聪明好学,短短一年之间修为便要超过他了,他也从不曾嫉妒,只是他从未见过思儒如此失落。   思诚走近思儒身边,小声道:“这是我几日来记录的笔记,都是我爹教我的法术,你拿着吧,我都背下来了。”   施思诚是施以安的儿子,知晓这事的人不多,思儒正是跟思诚关系甚好的原因才知晓此事的。   多年前,施以安与一峨眉女弟子相恋,并离开了九玄,谁知生了思诚不到一年后,那峨眉女子便去世了,施以安悲痛交加,唯有带着不满一岁的思诚重回九玄,把他认为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他儿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思儒有些动摇,却没有接,咬牙道:“算了,师父不让我这么快学法术自有他的道理。”这番话说的他自己都没了底气。   思诚暗暗低下了头,苦笑一声。   不知谁说了一声:“以安师尊来了。”   毋庸置疑,思儒又被单独拎了出来,施以安又给了他一包蒲公英,说了一番有助他修行的话,思儒面无表情,把蒲公英攥在手里,拼命隐忍心中的小火苗,在心中咒骂了施以安千遍,总算好舒畅多了。   黄昏将近,思儒总算找完了所有的蒲公英,不料施以安却说还差了三个,无奈思儒只能回去重找。   思儒走后,年轻的男子从屏风内走了出来:“爹!你这是干嘛!思儒他做错什么了!”不是问句,思诚口气强硬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施以安负手而立,背对思诚:“你不要管,为父做这些自有我的道理。”   “爹,思儒他无属性,学起法术来已经很辛苦了,他比我们都认真!比我们任何人都勤奋!你干嘛还要为难他!”   施以安严厉道:“我没有为难他。我教你的法决都熟悉了么!不要以为你是我儿子,我就不会罚你!”   “爹,你是不是还盼望着我能做掌门?”思诚小心翼翼的问。   施以安没有说话。   思诚自嘲的笑了:“呵,呵呵,我有个全世界最好的爹爹!他希望把所有最好的都留给自己儿子!从明天开始我陪思儒捡蒲公英!“思诚转身欲走。Www。。com   “站住!你要是敢去,从今往后就别再认我这个爹!“施以安怒道。   思诚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眼角有些红了:“我自出生起就没有了母亲,是爹一个人拉扯我长大…罢了,父命不敢为!但孩儿希望父亲知道,施以安的儿子不必别人差,不需要任何手段,孩儿一样可以成为爹的骄傲!”思诚拂袖而去。   花开花落,白驹过隙,又过了些时日…   蓝水殿   “小花啊,我晚些要去赴宴,药房有些止血草药没有了,旁的弟子不会辨认,所以劳烦你去后山采一下,倒也不必太麻烦,拿回来磨成粉就好。”   这还不叫太麻烦…   “我知道了。”花瑶点点走。   “怎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回来想吃些什么我给你带。”蓝水揉了揉花瑶的头发。   “没有。”她真的没有不愿意。   “那好吧。下次再给你带…”蓝水消失在云层中。   花瑶背着竹筐漫步在九玄的后山,一会儿摸摸树叶,一会儿闻闻花香。每找到一棵草药还会悲天悯人的说:“草药妹妹,对不起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会去西方极乐的…”然后拔下草药扔进自己竹筐里。Www。。com   花瑶走着走着,发现还有一个人跟她一样,在草丛边东找西找,花瑶定眼看了看,竟发现那人是有些时日没见了的思儒。   思儒身上多处灰尘,白色的靴子上全是青草抹上的痕迹,修长的双手上布满了泥土。花瑶心想‘怎么才几日不见,思儒就这么狼狈了,难道他哪里想不开?’。思儒并没有发现花瑶在看着他,而是很认真的再找蒲公英。   花瑶迈着轻轻小碎步走了过去,美滋滋的就差哼歌了。   “邺思儒,在干嘛?”不知什么时候起,花瑶喜欢连名带姓的叫他了。   “找东西。”思儒淡淡的道。   “找这么久还没找到?竟然把自己弄成这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你怎么知道我找很久了?”思儒看都看花瑶一眼,依旧在找蒲公英。   “我都看了你两个时辰了,你看我药都采了一箩筐了。”花瑶准备逗逗思儒,看他信不信。   “你没有事做吗!”思儒这下转过身来对着花瑶讲话了,态度是从未有过的不耐烦。   “干嘛那么凶,我只是看你需不需要帮忙,我走了。”花瑶踏过草丛。   “小心。”思儒一把将花瑶拉回,花瑶的蓝衫上出现五个黑漆漆的指印,可惜花瑶还是踢破了脚下的蒲公英,白色的绒毛漫天飞舞,最后飘落在地上不见了。   “还是被你弄破了。”思儒松开抓住花瑶胳膊的手,轻叹了口气道。   “你就是在找这些蒲公英?”   思儒嗯了一声,继续拨弄草丛。   “很容易啊,你看不到他们吗?”花瑶伸手轻轻取下一枚微弱的光,光芒化成了一朵白色蒲公英。   “你能看到?“思儒盯着花瑶手里的蒲公英若有所思道。   “是啊,轻而易举,那,那,还有那,都有。”花瑶指了几个草丛的位置,思儒便顺着花瑶指的方向去找,果然都有。   “再看看,还有哪?“思儒像个得了糖的孩子,带着他特有的笑。   一会儿的功夫,蒲公英就被找齐了。思儒将蒲公英收到袋子里,为了表示感谢竟要帮花瑶采药,可是花瑶的药都采完了,思儒便说御剑送花瑶回蓝水殿,花瑶没有拒绝。   思儒纵身一跃跳到剑上,深出右手来拉花瑶。花瑶有些犹豫的看着思儒的手,思儒意识道什么不对,又马上把脏兮兮的手盖在袖子里,花瑶这才扯着思儒的袖子站在剑身上。   剑飞进云层,花瑶回头问思儒:“邺思儒。”   “恩?”思儒淡淡的道。   “你到底多大?”   “为什么用到底?“思儒心情好像还不错。   “刚认识你的适合以为你七十了,平时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   “刚刚看你又觉得你像个七八岁的孩子,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我是不是猜错了。”   这还用怀疑么……   “我十九。”   达到蓝水殿,思儒送回了花瑶就返程去了凝壁崖…    第十七章 天生异兆 - 瑶仙曲 - 易浪君   此时,蓝水正在凝壁崖做客,施以安给他的弟子们布置好任务便回来与蓝水品茶。   “以安,你知道我喜欢的是酒啊,茶我可喝不出来。”任谁听蓝水说这些话都会惊奇,这样的容貌下,多半都是用温文尔雅形容。   “诶、你好歹也是九玄堂堂的师尊,整天醉醺醺的像什么样子。”施以安不以为然。   蓝水将手中的茶如牛饮般一饮而尽,口中道:“我这辈子是喝不出其中的味道了,再者我本就是肤浅之人又何必故作姿态。”   施以安笑道:“蓝水说的可不像自己。”   蓝水挪步到山崖边,俯视山下的景观道:“站在这凝壁崖上,未必就一览无遗,它很高,但也不高,就好比站在紫霄峰上,凝壁崖的景色也被紫霄峰看尽。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凝壁崖知道它被俯瞰的时候不美,所有它尽可能的被仰视,当然也会又一个两个人觉得,它怎么看都不美。所以只要不理会就好,蓝水认为呢?”施以安自斟自饮的喝着茶水道。   “我以为以安找我这个不懂茶的人品茶,真是找错人了,晚上还要赴宴,那里美酒佳肴更适合我,这便走了。”   蓝水走时刚好碰见思儒,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思儒将蒲公英送到凝碧崖时,还不到午时。   施以安意外于思儒这么快便找到了所有的蒲公英,问道:“这些蒲公英真的是你一个人找到的吗?”   思儒思虑了片刻,望着施以安的眼睛道:“回师父,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施以安打量着思儒,摇着折扇,笑骂道:“臭小子,随我来吧。”   ……   “九玄自传派以来,以剑术闻名于世,而剑气更是一绝,运用得法者,能释放出超过剑本身百倍的力量,运用不当者,只是以轻动灵巧著称。”施以安道。   “拿着。”施以安扔过一把长剑给思儒。   思儒接住长剑:“师父?”   “呵呵,今天不会在让你扎纸人了。”施以安先是笑了笑,然后立刻严厉道:“跟着我做!选一种法术属性!然后运气!”施以安将水属性法术幻化成剑气注入到剑中,剑身发出夺目的蓝光:“想象你面前一万人,你要迅速找出他们的要害并记在心里。”思儒也跟着施以安的动作,持剑的手微微抬起,剑身发出耀眼的红光。   施以安眼神一眯,动作快如闪电,冰蓝的利剑凌空一扫,划出一个半圆,剑气所逼之处,空气迅速凝结成冰封,定身在七尺半空。施以安以同样一招,又一片横扫,冰封向外辐射一圈,风云激荡。施以安变化招式,双手持剑,握住剑柄,剑锋向下。施以安身周出现六十四把同样剑锋向下的冰剑,形成一个肃杀剑阵,施以安凌空直下,将剑身猛地按入地面十来寸,从剑锋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开始,六十四根长剑同时插入地面,剑法配合法术,法术配合剑阵,百丈之内冰封蔓延,地面形成两人多高的冰刺。   施以安默念口诀,拔出长剑,冰封慢慢退去,六十四把肃杀剑阵也同事消失,大地又回到一片平静,施以安道:“你来一遍!我没教过你剑阵,你只用剑法演示即可。”   思儒点头,耀眼的红剑凌空一扫,四周火焰突然爆炸,发出砰砰响动,思儒捏了个决,左手掌中化风助火势更猛,第二剑凌空扫,荒地被红光映射,比刚刚更生猛的火势犹如滔滔大浪般蔓延,漫红一片。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思儒变化剑招,双手持剑,剑锋向上,聚过头顶,利剑随着思儒巨浪般下沉的身体,划出犹如劈开世界的红光。果然,思儒一个直劈,剑侧锋用力,击打在地面,剑气所指之处,出现一条一人宽的火焰带,犹如一条红色巨龙,虽在地面,却似直逼天际,所经之处尽数化为灰烬,延伸至百丈。思儒收剑,红光消失,地面出现一条被烧黑了的细长沟壑。   施以安看着眼前的思儒,眼神变得复杂。思儒虽不及他横扫千军,但威力甚猛,是可塑之才,若每日悉心教导,假以时日他便不再受自身属性影响,只是一想到他家诚儿,便犹豫要不要让思诚身边有这样一个劲敌…   施以安听见思儒在唤他:“嗯?”   “还请师父批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思儒恭敬的说道。   “你且练着吧,等掌握熟练了我再教你剑阵,到时你再配合使用。还有,刚刚我没有让你变化风力助火势,你不要妄图耍些小聪明!你根基不稳,又没有属性,本就比别人更耗费法力,若你再发动法阵,此时已经是走火入魔之人。”施以安若有所思道。   “是。徒弟知错了。”思儒虽被训斥了却没有不悦,依然是态度恭谨。   “我还没有讲完!以后师父没讲完话不许插嘴!你根基不稳,只能勤加练习,要比常人付出更多的时间修炼法术一类,让自己在对战中有足够的法力可以消耗,当然,剑术也不能荒废。明天找完蒲公英接着来这学习,你先走吧。”施以安递给思儒比往日多两倍的蒲公英种子。   “徒弟告退。”思儒双手接过一大包蒲公英种子,依旧是看不出喜怒便告退了。   “出来吧。”施以安对着身后的树林道。   “嘿嘿,被爹发现了。”思诚从树后走出来,涨红了脸道。   “臭小子,你这点道行还想瞒过你爹?不过爹这样做,你可满意了?”施以安依旧是用不温不火的语气,但背对着思诚的脸上带着宠溺的浅笑。   “孩儿谢过爹爹。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说完思诚双手抱拳,像施以安双手抱拳拜了一长揖。   施以安转过身认真的看着思诚道:“你也看到了,思儒他并非池中之物,碍于属性影响才不得变化成龙,有这样一个劲敌真的是你所希望的?”   “孩儿不怕,孩儿愿意与这样的对手有一个公平的竞争。”   咚咚…   咚咚咚…   花瑶听见叩门声,花瑶心想:这么晚了会是谁呢,蓝水不是要明天才能回来么。   花瑶拉开门一瞧:“思儒?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意外,进来说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花瑶侧身让思儒进来。   天色将晚,思儒有些顾虑,犹豫片刻才低下头道:“不了,我就站这说吧。”思儒顿了顿,忽然抬起头,直接道:“帮我个忙,明天继续帮我找蒲公英。”   思儒大概是没怎么求过人,腼腆的样子这样僵硬,他究竟是面无表情还是不好意思呢?花瑶看着思儒的样子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想了想又装作很严肃道:“你们凡人求人时候,不都是有条件的吗?好处呢?”   谁知思儒突然没了刚刚的腼腆,淡淡道:“要什么直说。”   “我想要你…………”花瑶这句话拖的老长,看见思儒一怔,才继续说后半句话:“以后对我说话客气点,不许爱理不理,不许对我发脾气。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思儒听见前半句的时候,当真吓了一跳,但碍于面部表情并不发达,吃惊都要别的人慢些,当思儒听见后半句的时候又生生把惊讶压了下去才道:“好。”   所以在花瑶看来,思儒只是抬了抬眼皮…而已…   深夜,花瑶把在后山踩回的“三七”磨成粉,发现这些药看着挺多,磨成粉就只剩小半罐了,她打算等明日帮思儒踩蒲公英的时候再去踩一些。   这一宿燥热的出奇,连花瑶都需靠“清凉诀”解身上的烦热,好不容易熬到了清晨,思儒一早便来叫她,其实花瑶纳闷,干嘛非得把蒲公英种子撒到后山,然后再重新找一遍,直接找个花盆种上再拔出来不是更方便?   思儒微不可闻的叹气,要真如她想的那般简单他哪里还用得她帮忙。   思儒找了个他认为满意的地形,撒了这一包密密麻麻的种子。   一时间,毛绒绒的蒲公英种子漫天纷飞,花瑶只觉得天空下气了鹅毛雨,兴奋道:“我从未见过这么多蒲公英一起飞。”花瑶在“鹅毛雨”转了一圈又一圈。   思儒蓦然长袖一拂,幻术营造的雪花与“鹅毛雨”齐飞,盘旋交织,更添景致。   霎时间,天空被覆盖上白茫茫一片,鹅绒落尽,雪花却久久不散。   花瑶小女孩心态,身处幻境之中不能自已,而一句话打破了宁静:“看够了吗,若不够就明日再看。”   “这句话明明是:看够了吗,若没看够我再为你演示一遍。”花瑶说出心中想法却也知道无济于事,认命的找起蒲公英来。   几乎是瞬间,天空赤红暗黑交织一片,翻涌的云开始向中央聚拢,凝聚成一团,形成一个黑洞煞是骇人,黑洞逐渐壮大,翻腾撕裂,吞噬天空。   阵阵闷雷咆哮之声全部由洞中发出,宛若蛟龙映射成的红色极光怒吼般劈来,这绝不是闪电!极光接近地面,仿佛化成了张大嘴巴的巨兽肆虐啃咬,所咬之处岩石蹦裂、泥土飞溅,眨眼功夫,地上便出现数个巨坑。   天空还在翻涌红黑之气,黑洞的另一端仿佛来自地狱…   天生异兆,却独独针九玄所处的云城而来,寒风乍起,秋雨袭来,一股股泥土腥气弥漫整个后山,谁还有心情关心这蒲公英被雨打的四处乱窜!   而这一切,没有法力的人却完全看不到。    第十八章 魔界来犯 - 瑶仙曲 - 易浪君   花瑶赶回蓝水殿,便发现有大批受伤弟子送入到蓝水殿…   除了蓝水,几位师尊都到了,施以安不断催促道:“快快快,送进去,快点…”蓝水殿与丹药房相连,丹药房外有个极宽敞的休息室。   伤员陆陆续续被送进蓝水殿,沁阳、以宏还有掌门都在消耗自身的修为受伤弟子治疗,众多弟子受伤,他们不懂医术,这样下去对自身会是极大的耗损。   花瑶焦急道:“参见掌门,请问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他跟思儒敢回蓝水殿时,天生异象,而刚一进来就看见有大批的弟子受伤,难免焦急万分。   “是花瑶啊,蓝水呢?快把他叫出来,我们两个根本治疗不过来!”掌门身周散发出一阵纯阳的真气,花瑶刚一近便感受到了,而以宗正在救治的受伤弟子已经昏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花瑶有些犹豫道:“可是蓝水师尊去赴宴了啊,明日一早才能回来。”   蓝水是整个九玄山最擅长治疗之人,可惜他不在…   掌门半响才反应道:“我想起来了,蓝水去北海赴‘沧海岛主’的百岁宴了,来回最少需三日,他昨日跟我说过。”此时,掌门已经为数名弟子治好了内伤,掌门满头大汗道:“快,抬下一个进来!”   花瑶不忍看其百年修为被这样一点点耗损,拦下了掌门:“掌门,还是我来吧,这异兆古怪,掌门和师尊还是保存修为的好。”   “不用,我修养几日便好,你速速去大殿,那里有不少弟子皆被利器所伤,失血昏迷均不在少数,快去!”话语间又抬进来几名弟子。   受伤弟子如此多,想必已经有人通知蓝水了。   花瑶不再犹豫,立刻跑到蓝水殿大殿,发现那里都也布满了伤员,花瑶连忙拿出止血草药粉,先为伤势重的人处理伤口,然后敷药包扎。蓝水殿内外似乎都忙的一塌糊涂,药粉一瓶又一瓶的被用完,受伤的伤员还有很多在等待医治。   “谁去采些三七或者仙鹤草来,后院就有,要快!”花瑶喊道。   来帮忙的弟子面面相觑,谁认识三七和仙鹤草?   “你们来处理伤口,我去采。”说完花瑶就迅速奔向后院的园圃。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花瑶很快就发现一株仙鹤草,但碰触到仙鹤草之时花瑶竟感受到了它的散发出的灵气。花瑶有些发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绕过仙鹤草把院中所有的三七都拔光了。   花瑶回到大殿,手中三七已经用法力将其碾成粉末状为受伤弟子敷上。大殿内的受伤弟子多是被利器所伤,而殿外和后院都是被法术所伤,由掌门和师尊医治。   花瑶听几个帮忙的弟子说道,伤员全部是下山施粥的弟子,不料被突如其来的大批魔军偷袭,有不少弟子都未能幸免…   三七很快又被用完了,找不到其他草药代替,花瑶只能用自身灵力为他们治疗,但她别无选择,这些伤患若不被迅速治疗,顷刻之间就会出现生命危险。Www。。com   花瑶默念心法,将几名严重的受伤弟子集结到一块,手掌对着受伤弟子的伤处,五指分开,灵力从花瑶的身体里缓缓流出,倾入受伤弟子的身体。受伤弟子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花瑶又为下一批伤患治疗。   花瑶治疗过十几名名弟子后,体力有些不支,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七级浮屠哪里是那么容易得来的,花瑶觉得必须先损自身六级才能勉强得来人家的那七级,这些弟子的伤势皆比不得九玄内试时受的伤,伤势越重她的灵力就耗损越多。   到最后,花瑶眼睛越发模糊,身体也开始站不稳,前来帮忙的弟子看着花瑶的异样都劝她去歇一会,花瑶看着一名奄奄一息的弟子,坚定的摇了摇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天生异兆,蓝水还未到达北海就察觉出不对,推了岛主的宴直奔九玄而来,总算是赶上了。   蓝水赶到已经是一个时辰后,花瑶正在为那名奄奄一息的弟子输送灵力,那名弟子受伤过重,敷过草药依然止不住血,花瑶耗费的灵力像是在填一个无底洞,她只觉得眼睛越发看不真切,身体摇摇欲坠似是马上就要摔倒。   花瑶在自己还看得清之前,用另一只手扶住了正输送灵力的手,稳稳的输送灵力。她全身的血气开始翻腾,有逆行之兆,就要压制不住时,花瑶吐出大口鲜血,而扶着输送灵力的手依然没有动。来了几名劝阻的弟子,花瑶均摇摇头,她无碍,只是她就快把这名弟子拉出死亡边缘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蓝水刚好赶到,点了花瑶身上几个大穴,花瑶便晕倒在蓝水怀中。蓝水将一粒药丸送入花瑶口中,花瑶被几名弟子带回了房间休息…   花瑶醒来时已经是翌日午时…   竟是思暮在照顾,花瑶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   思暮先说话了:“你不用意外,你现在是九玄的功臣,照顾你是应该的,不过你昏迷整宿都是师兄在照顾,他去煎药了,我也只是替他一会儿。”   思儒照顾了她一宿?   花瑶用口型说:“其他人都怎么样了?”   思暮道:“其他人都没事了,有我师父出马,伤势基本都稳定住了。Www。。com不过, 我还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九玄弟子受伤你那么拼命干什么,现在其他人都好了,你却连下个床都费劲…“   这不仅是报不报恩的问题,也是作为医者的本分,她只恨自己治疗术还不到家,治疗十几名重伤者便把自己耗损成这副模样。   思儒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碗药坐到花瑶面前:“把药喝了。“   花瑶暂时没有力气拿药碗,思儒就一勺一勺喂花瑶喝下。   花瑶喝了两口就不想喝了,口型说道:“苦。”   思儒嘴角勾出一丝笑意:“你怕苦?整日配药的时候,难道没想过自己也有喝药的一天?”   花瑶不情愿的喝光了药便又昏睡过去了…   梦里回到那个名叫‘大地’的地方…不过紫珊并没有出现,花瑶孤单单坐在老槐树下,等待梦境结束…   ……   魔界来犯给九玄来了个措手不及,此时几位师尊和师长正在商议对策。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以宗神色凝重,思虑许久才道:“我已经休书通知各派掌门,齐云、蜀山、浮罗的掌门都已回了信说来增员,此次魔界单单对我九玄下手,其意图明显。”   沁阳凛然道:“正是,我九玄弟子被魔界这样欺害,若不给魔界点颜色看看,焉有脸面坐在这众门派之首的位置?”   “若我们下山迎战…“   “不可,只能放魔界的人进来,绝不可贸然下山迎战!”   “报告掌门,魔界送来战书。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一名弟子将战书呈上。   战书缓缓摊开,魔尊“戡普”的声音响起:“哈哈哈哈,以宗老头!你也就这么点出息,各派派来支援的弟子已经被我杀了!你说其他派会怎么想,哈哈哈哈…别急,我的几个手下已经在你九玄山下候着了,你接是不接!”戡普的笑声阴森恐怖仿佛来自地狱。   ‘啪’的一声,掌门将战书拍在桌案,掌门瞬间勃然大怒:“接!干嘛不接!我九玄几时把魔界放在眼里!通知所有弟子,今日休息一宿,明日下山迎战!”   以宏站起来恭敬的道:“掌门师兄三思,且不说我们数百名弟子还在蓝水殿养伤,若这次魔界有备而来,贸然下山很可能遭伏击。Www。。com”   “是啊,掌门,我们尚不知这次来了多少魔界妖孽。”一人附和道。   “各大派派来支援的人都遭偷袭,此事不知是真是假,几位掌门还没有来信。”   “不如等支援的人一到,我们就下山迎敌。”   “此法可行,若此事是真,免不了一场恶战,若此事是假,我们等几日也无妨。”   “支援的人永远不到,我们就永远不接战了吗!我的几个徒弟昏迷至现在都没醒,这口恶气沁阳忍不了!掌门,沁阳愿带领头阵下山迎敌,一来挫挫他魔军的嚣张之气,二来探清这次魔界来了多少人马。”   掌门负手在大殿内踱来踱去,思量许久才道:“只等三日,三日之后,不管支援的人到不到,率领全部弟子下山!“   第一日,弟子来报:“报告掌门,前来支援的门派皆在月城被伏,弟子已经多次联络问是否需要支援,但未有音讯。”   第二日,来报:“报告掌门,魔界大军在山下叫阵,弟子初探,约数万人。”   第三日,来报:“报告掌门,齐云山掌门率众弟子已到九玄山脚,只等结界打开通往九玄了,另外,蜀山和浮罗山掌门已携弟子在云城汇合,现距离九玄不足百里。”   “速去放开结界,迎齐云山掌门进来,来人,备宴,哈哈哈。”掌门终于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   “哈哈,盛云啊,别来无恙啊。”齐云山掌门刚一迈入大殿,掌门便笑着迎了上去。   齐云山掌门年纪四十左右,留着两撇八字胡,玉带束发,剑眉下的眼睛锐气十足,若不是被沧桑岁月染上了痕迹,年轻时也必定是英俊不凡。齐云山掌门身边一位英气少年,年纪约十五六,与齐云山掌门轮廓相似,谦恭有礼的站在齐云掌门身边。   齐云山掌门:“都好,都好,若不是魔界来犯,我还以为一直都见不着老友了呢。”   “盛云还是这般风趣,请上座。”   “请。”   齐云掌门入座后,缓缓开口说道:“想必在月城的事,以宗已经知道了,这次我带领弟子一千,站在这的只剩不足八百了…”   掌门面色凝结,缓缓站了起来,走到齐云掌门面前,行了一长揖。   齐云掌门连忙扶起以宗道:“以宗,你,你这是干嘛?”   “我九玄对不起死去的道家同门,以宗代九玄上下在这里赔罪了。”    第十九章 三日备战 - 瑶仙曲 - 易浪君   花瑶一个人在房间抱怨道:“这个邺思儒,竟然不让我吃东西,还得我自己去厨房找吃的。”   远在后山的思儒打了一个喷嚏…莫名其妙的想说:是我不让你吃东西么,也不看看自己都吃多少了…   如今花瑶已经能下地走动,她迈着沉沉的步伐来到蓝水殿的厨房。花瑶翻了翻笼屉,里面有温温的馒头,灶台旁边还有一些新鲜的食材。   花瑶正切着手中的胡萝卜,听见背后有脚步声,以为是跟她一样来找餐食的人,就随口说道:“笼屉中有馒头,锅里还有粥。”   脚步声音将近却无人答话,花瑶反应出有些不对,放下手中的菜刀想回头,突然…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从花瑶架起来的手臂中伸了进来,一把搂住花瑶的腰身,下颚抵在花瑶的颈项上,让花瑶无法回头。花瑶大惊,用尽全力掰开那人的双手,但不知是自己虚弱的原因还是那人力气太大的原因,那双手怎么掰都掰不开。   花瑶默念口诀,准备将法力凝结在手中,可是刚一施法,就带动心口一片疼痛…   “姐姐…”是个清雅男子的声音,唤花瑶姐姐。   男子忽然松开搂在花瑶腰间的双手,清雅的声音又响起来:“姐姐别动。”   一股清新的灵气传入花瑶身体,花瑶感觉这股灵气似是在哪见过,但有些想不起来。Www。。com灵气还在传入花瑶身体,花瑶背对那人却不敢转身,若此时乱动必定血气逆行、出现走火入魔之兆。   灵气停止输送,花瑶转过身,眼前是个无比俊朗的男子,银簪墨发,淡青色的锦缎衣袍不像道家的装扮,腰间束着镶玉的丝带,男子朱唇轻起,凑近道:“不记得我是谁了么?”   花瑶确定不认识这个男子,花瑶定眼一看男子真身:……仙鹤草?   男子原地转了一圈道:“姐姐在好好看看,我是谁?”   花瑶突然响起前几日去园圃中采药,本欲采那株仙鹤草,但突然感受到其散发的灵气,花瑶有些不忍心便采了旁边的三七…“你是园圃那株仙鹤草?”   男子用力点头,心喜道:“姐姐终于认出我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天呐,你都幻化成人形啦,还这么英俊…”花瑶对着男子左瞅右瞅,怎么都不会想到他就是昔日那最不起眼的仙鹤草。   “多亏姐姐那天没有把我挖走,我才有今天的样子,姐姐看见我不高兴吗?”   “高兴,只是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吓我。”   男子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啦。”男子突然又想起来什么:“我看姐姐受了内伤,姐姐若还觉得难受,我这里还有灵气。”   “不用了,不用了。你刚修炼成人形,不要乱用灵气。”花瑶继续切着胡萝卜。   男子没有要走的意思:“我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花瑶。”花瑶把胡萝卜切好又开始切青椒。   “花瑶?是花妖的意思吗?姐姐的名字可真直接…”男子仿佛很认真的想了想才道。   花瑶打断男子的讲话:“不是,是喻意美好的意思。”   “我还没有名字呢…不如姐姐帮我起一个吧?“   “我哪里会起名字。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男子好像很失望道:“啊?那不如叫‘艾花瑶’吧,正好名字里有姐姐。”   花瑶闻言一怔,一刀错切在了手上,血液瞬间流出。   “呀,姐姐你流血了。”男子声音着急,连忙抓过花瑶的手指含在嘴里。   花瑶立刻抽出手指,有些生气道:“你干嘛啊!”男子盯着花瑶的手指看,有些委屈。花瑶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哪还有流血的痕迹,甚至连一丝伤口都没有留下。男子依旧盯着花瑶的手指,眼睛里甚至有一丝异光在眼眶内打转。   花瑶有些慌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岔开话题:“你会治疗术?”   男子垂着头,既倔强又委屈:“当然了…我是仙鹤草嘛…”   “好了好了,我错了,不是故意凶你的,真的,只是…你刚刚的举动,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花瑶有些语无伦次,又看了看男子的表情依然没变,又道:“你别生气了,我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   男子又重新抬头,充满希望的看着花瑶,花瑶有种不好的预感在蔓延,男子含着笑的嘴角轻起:“我要姐姐做我娘子。”   “不行。”花瑶果断拒绝道。   “行。Www。。com”   “不行。”花瑶依旧果断。   “行的行的。”   花瑶换思维一变,不想再纠结行与不行这个问题:“你连名字都没有,怎么成亲呢,哪有成亲不知道自己丈夫的名字…”   “柯瑾,我叫柯瑾。”   “你刚刚…”你刚刚不是还没名字么…   “刚起的。”   呵,呵呵….   掌门勒令停止今日所有弟子的修行,所以思儒正在房间里闲得发慌,喝起茶来。   淡淡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Www。。com”思儒随口道。   花瑶推门进来,扫了一眼思儒的位置就朝他走来,花瑶右手一伸刚好在思儒面前,手掌摊开,一个小小的白瓷瓶呈现在花瑶掌心,花瑶也不多话:“把它服了。”   至上次花瑶给他送药刚好十日,花瑶的医术他是信得过的,所以接过来就服用了。   花瑶看着思儒把丹丸倒进口中,滑入喉咙,喉结发出轻微的抖动,思儒闭目调息数十息,而花瑶还如上次那般,送完了药就准备走,不过这次好像没那么容易了。   思儒立刻睁开眼睛,花瑶感觉面前一阵清风拂过,身后的门就被法术给封了上,金色的十字印在木门中央一闪一闪,思儒好整以暇的给自己倒了杯水,意思不言而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花瑶只觉得思儒奇怪,他若是想知道她给他吃的什么药,直接问便是,何必大费周章的把她锁在屋里,难道不说清楚就不让她走?   奈何花瑶偏偏喜欢迎难而上,她又不用睡觉,温柔的抢过思儒手中还未喝过的茶,在房间中扫视了一圈,最后优哉游哉的坐在思儒的书案上,也不看他,耗起了时间来。   思儒不问,花瑶也不答,就这样,你不问我不答,二人无话坐了良久,花瑶觉得无聊无比,干脆入了定,过了片刻,思儒终于耐不住问道:“你给我服的什么药?”   花瑶愈发会忽悠人,一板一眼对着思儒说道:“自然是补药,我见你气血两虚,怕有朝一日你被人打伤,出现血崩之兆,事先给你调理调理。Www。。com”   “血崩?”思儒眉梢直跳,饶是他年轻不懂,却也知道血崩是女子产后下血不止之类的话,思儒蓦然一笑:“那是什么?”   花瑶以为思儒是男子,且又是潜心修道,对女子之事难免了解甚少,所以这一问不要紧,倒让花瑶以为思儒真被她给蒙住了。   花瑶轻咳一声,解释道:“血崩就是受伤后会大出血,且血流不止,弄不好还落下病根,总之很难医治,所以此病要趁早医治、趁早补。”   花瑶半点也不担心思儒听出她花瑶中的破绽,她戏弄心作祟,半年多来与思儒多有接触,发现此人表里不一,见他平日里话谦谦有礼好像很注重礼节一般,实则腼腆的要死,花瑶更是想看看思儒纠结一番的样子。   奈何花瑶错了,思儒也有这厚颜无耻的一面。   思儒蓦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花瑶走来,花瑶愣愣地看着他要干嘛。   思儒毫无征兆的抬手扣住了花瑶的手腕,将她朝自己方向一拉,花瑶冷不防被他从书案上拉了下来,几乎是一套行云流水,思儒按着她的手,花瑶的手掌被迫伸开,抵在了他心坎上。   思儒含着浅笑,且样子极坏,饶有兴趣的问道:“哦?血崩?是在这里么?”思儒按着花瑶的手背揉了揉,花瑶微微一怔,她的手此时正被另一只大手覆上、按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动弹不得,思儒按着花瑶的手又向下移了移,凑近了道:“难道是这儿?”说完,思儒又把她的手往下带了带:“这,还是…”花瑶的手顺着他的胸膛、腰身、直至小腹、一边问一边向下移动…   花瑶连忙抽手,谁知思儒竟别过脸去,擦过花瑶的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流光一闪即逝,随即有些冰冷的道:“开不起玩笑就不要开。”   开玩笑也没有这么开的,愧他还平日里一副谦恭有礼的模样,原来全是装的!花瑶此时疑惑和愤怒交织,还没等她发话。   思儒玩味十足道:“假如我就是装的,你又能怎样呢?”   “你!”花瑶咽不下这口气,一天被两个人轻薄,想她好歹也是一团有尊严的灵气。    第二十章 叫阵三天的魔界大军 - 瑶仙曲 - 易浪君   “魔界屡次来犯,沿途所经之地,民不聊生,九玄为维护天道理应挺身而出。今日之战,生死未卜,想想那些死去的同门,我要你们把对魔界的愤恨都注入的剑中,不许手下留情,也不许贪功冒进。”沁阳的眼神无比坚定。   九玄山三千弟子都集合在封露台,项背相望,气势磅礴。   今日之战,弟子们跃跃欲试,内心多少都会有些激荡,但眼神里却中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自信和骄傲,尽管这是他们第一次与魔界交战,尽管他们不知道魔界有多厉害,尽管他们可能会死,尽管…   “全体九玄弟子听令,下山迎战!”掌门的号令底蕴十足,三千名弟子整齐排列,依次下山。   此次人魔之战花瑶随行其中,花瑶知道自己的重要性,若大的九玄,只有她和蓝水会治疗之术,她只能主动请缨担当起后方医士。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不得不说,这是九玄最大的弱点,当然,现在还多了柯瑾。而蓝水要在前方应战,算上齐云带来的一名医士,后方仅有三个人。   花瑶又不禁感叹,连齐云也是这般不注重医士,修医真的有这么不被看好么?   大战在即,魔界大军早已列好阵势。厚实的魔界大军如层层城墙,大地被覆盖黑压压一片。站在队伍最前端的就是戡普,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十分邪气,鼻梁高挺,戡普戏虐的薄唇轻起道:“以宗老头子!我的部下叫阵三天,你才出来迎战,莫不是怕了?呦,邺掌门也在啊!看来真是看得起在下。”戡普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王者独有的浑厚,而戡普这么说无非是在鼓舞魔军士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掌门一个冷哼不与理会,倒是沁阳狠狠的说道:“怕你?少做春秋大梦了,要打就打,少废话。”   戡普冷笑一声:“找死!”戡普右手一抬,身后一个部下递上一把银色破甲弓,戡普接过破甲弓,拉满弓弦对准沁阳心口,弓中无箭而是由法力凝成,戡普冰蓝的眼睛微微一咪,箭无虚发,力道刚劲的箭犹如碧涛吞日向沁阳袭来。   沁阳面前撑起一个如盾牌般的五行八卦阵,接住了袭来的箭,箭尖顶在八卦阵上力道不可小觑。箭与阵还在较劲,‘啪’!竟是八卦阵先破碎,箭身威力仍旧不减,冲破阵后依然射向沁阳,沁阳属木,以藤甲阻挡袭来的箭,箭身‘砰’的一声在沁阳面前爆炸了,沁阳被散发出来的爆炸力击退几步,胸口中气血翻腾。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沁阳硬生生压回了胸口中的血,面色灰白。   戡普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有任何讥讽的话,而是不言而喻。而戡普身后的魔界大军并没有戡普那么淡定,而是整齐的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喊道:“杀,杀,杀。”   沁阳眼神冷酷,面露杀机,这回是认真较了劲,提着剑向战地中央走去。   戡普见时机差不多,右手举高,数万魔军整齐代发,一双双冷酷的眼睛写满了肃杀,戡普右手一落,身后魔军前仆后继如浪潮袭来。   九玄也不示弱,即将迎战的九玄弟子毫无惧色,整齐的阵势蓄势待发,掌门一声领下,热血澎湃早已,这一刻正是他们等待许久的…   冲在前排的思儒面容冰冷,当他挥舞起剑的那一刻,必定会让身周血肉横飞,凌空一片横扫,思儒面前的魔军四分五裂,一阵巨大的气浪逼出,无数残破的肢体飞起来又落下。到处都是厮杀,伴随着惨叫…   漫天的狂沙四起,在花瑶看来只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花瑶在后方被保护的很好,层层的人根本看不见前排的打斗。不一会儿就有退下来的伤员,九玄掌门对所有弟子都下令,不许硬拼斗狠,战中稍有不适者皆可退到后方接受医治,一来减轻医者的负担,二来不至于伤害自身。   越来越的多的伤者退出战场,蓝水在前方迎战根本顾不上后方治疗,花瑶的忙的恨不得能手脚并用。Www。。com   战事已经持续了五个时辰….   “报告掌门,大批魔军从后方侵袭。”   “不要管!把后方交给蜀山和浮罗。”   蜀山和浮罗山的弟子早在十里外的荒郊埋伏,届时只要一发信号他们便会包抄魔军。   ………………………………………………………………………………………………………………………….   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大批魔界从后方压境….   “不好,要被包抄!”   后方多是伤患,战点均在前方,单凭后面这几个人本撑不了多久。花瑶仔细一想,九玄不可能显现出虎头蛇尾之势,定有人来支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赶来后方指挥的师长道:“约有多少魔军?”   “三千有余。”有弟子道。   “是谁带领。”   “是左护法妖扇。”   师长思虑片刻,似是抱了死志大喊道:“后方所有弟子听令!不许退!不要给他们夹击的机会!我们死守!支援的人很快就到!”   寡不敌众,片刻功夫就被魔军杀出一条血路来,还在死撑的弟子已是强弩之末。   “呸,我还以为九玄有多厉害,就拿这么点人死撑,连塞牙缝都不够。”妖扇长相极美,一袭深紫的紧身衣袍,将玲珑有致的身姿衬的越发妖娆。   花瑶和柯瑾都在忙碌于为弟子治疗,妖扇带领的魔军已经步步逼近。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妖扇笑道:“哈哈哈哈,若大的九玄竟让两个小妖做医士,传出去不笑掉大牙!来人啊,把这两个人斩了!我看他们没了医士还怎么跟我们打!”   “是。”两名魔界士兵提刀朝花瑶方向走来。   花瑶身边除了伤患哪还有能拦阻魔军的弟子,花瑶眼见情势不妙,捡起一把掉落在地上的长剑,先发制人,噼啪两声,两名魔界士兵竟然倒地不起。花瑶暗笑:师父留给我的剑谱我走前可是带在身上的,谁会想到无聊时学了两招竟派上了用场。   “呦,有两下子!看招!”妖扇亮出一把锋利铁扇乃是上古凶器‘钎叶’。妖扇手中钎叶展开直朝花瑶劈来,花瑶用剑身去挡,金属的碰撞发出‘锵’的嗡鸣声,花瑶手中的剑直接被‘钎叶’劈成两节。   妖扇动作极快,花瑶用手中的残剑被越削越短,瞬间被削成了个剑柄,花瑶一气之下将剑柄往妖扇脸上一丢,万分之一的几率,竟让她打中了。   妖扇面色紫青,十分狰狞,太阳穴上的青筋一抽一抽,怒叫一声:“我杀了你!”妖扇招式比刚刚更快,更为狠辣,如同鬼魅一般逼向花瑶,花瑶躲闪不及跌倒了地上,妖扇抬腿一脚揣在了花瑶腹部,花瑶疼痛难忍,用力蹭地远离妖扇。妖扇抬腿又是一脚却被赶来的柯瑾抱住,柯瑾口中喊道:“姐姐快走。”   妖扇一掌打在柯瑾肩上,柯瑾后背重重磕在地上。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花瑶几乎脱口而出“不!小瑾!”妖扇讥笑一声:“哼!不自量力!”   花瑶用尽全身力气爬了起来,吸来散落在地上的树叶拧成一股气流朝妖扇发出,妖扇手中的‘钎叶’变成一人多高挡在了妖扇面前,树叶击在了‘钎叶’上尽数散落在地上。花瑶力气用尽,身体已然摇晃不稳,脚下虚浮直接跌倒在了地上,妖扇手中的‘钎叶’直逼花瑶面门…‘锵’的一声嗡鸣,金属之间的碰撞震的人耳膜生疼,花瑶面前一柄长剑接住了‘钎叶’,熟悉的男子身影拦在花瑶面前。   长剑的主人是…..!   思儒!   花瑶终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思儒练习过太多次扎纸人,所以‘条件反射’,剑剑刺向妖扇心脏!‘钎叶’扇面很宽,挡起来并不费劲,但思儒招数很快,妖扇使用‘钎叶’接不住思儒发剑的速度,妖扇心道‘不好,此人看出了钎叶的弱点’,妖扇连忙退后,最后一个后翻退离思儒六七米。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对女孩子下狠手可是不对的哦。”妖扇媚气十足,捂住心口做着喘息的样子。   思儒从前阵赶来,早已全身浸血,眼里全是肃杀之意。内心的召唤仿佛来自地狱,三个字:杀了她。   思儒朝妖扇走去,思儒运气一剑,剑气劈向妖扇,妖扇退后一步,随手抓起身旁一魔军直接迎上了思儒的剑气,被剑气劈中的人瞬间四分五裂,肢体横飞。思儒还在前进,又是一剑,剑未到,剑气先行,妖扇接着抓起身后的两人抛去。   接连几次,思儒已经慢慢走到妖扇面前,妖扇向后一抓,发现身后哪还有一个人,她背后的魔军早就远离妖扇,退到了三丈之外。   妖扇朝身后大骂一声:“废物!”   思儒又是一剑,妖扇连忙躲闪,身后跑过来一人,妖扇想到没想就抓到了面前,那人被举在半空吓的浑身哆嗦:“报,报报,报!”   妖扇闻言将那人扔在地上,嫌恶的喊道:“你妈!报什么快说!”   “报,报报报告护法,蜀山掌门率弟子从我方左侧杀来。”   又一人赶来:“……报,禀告护法,浮罗山掌门率弟子从我方右侧杀来。”   妖扇面色青**:“撤,原路返回支援前线!”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蜀山掌门突然出现的身影,仿佛从万丈高空落下,背对着妖扇,拦住了她的去路。   随后大批弟子从不同方位敢来,妖扇见势不妙,便抱着必死之志道:“魔界大军听令!全部杀出去!死也要给我拽上两个!谁杀的多!我这护法位置就归谁!”妖扇用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告诉魔军。   蜀山掌门出手毫不留情,脚步灵动,剑法虚实,妖扇拼尽全力最终还是露出了破绽。破绽越来越多,蜀山掌门眼疾手快,挑妖扇的最痛处下手,妖扇浑身是血,深紫衣袍浸成了殷黑。蜀山掌门又是一剑,极其精准的刺入妖扇的锁骨,妖扇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蜀山掌门又是一掌!   突然一阵漆黑的狂风袭来,戡普蓦然出现,一掌对上了蜀山掌门的掌,蜀山掌门被震退数步,戡普将妖扇搂在怀中,妖扇孱弱的道:“魔尊,妖扇没有做好…”话没说完妖扇就晕倒在戡普怀中,又一阵黑风狂卷,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狂风中….    第二十一章 是也不是 - 瑶仙曲 - 易浪君   各大派的支援一到,魔界自然处在了下风,而这场战争依旧持续了三天三夜,魔军死伤过半,而九玄与各大派也承受了惨痛的代价,一千三百二十八名弟子的灵位长留九玄…   祭奠后的数日,日子仿佛又恢复到了平静,虽说修道之人都将生死看得极淡,那些曾经一起嬉笑怒骂的同门突然逝去,令所有人都无法释怀。   ……   紫霄峰后山景致奇佳,数百棵古松围绕,枝枝相依,连成一抹浓绿与清风嬉戏,枝叶却不摇不晃。   以宗和齐云山的邺掌门在古松下漫步,各怀心事,邺掌门道:“以宗,魔军战败,我也不便久留,这就要带弟子返回齐云了,只是还有一事,我希望以宗能帮我。”   “盛云请说便是。”以宗道。   邺掌门叹气,缓缓道:“我长子邺勉,自幼就离了家,如今在你九玄修行,我希望你能帮我劝劝他,让他跟我回齐云。”   以宗思量一番,委婉道:“你是指思儒?这是盛云的家事,我这外人怎好插手。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邺掌门连连苦笑:“以宗啊,我也是没办法了,那孩子命不好,从小又倔,他母亲死后就再不肯叫我一声父亲,我说的话他又怎会听。”   掌门思虑道:“好吧,我尽力一试。”   步入紫霄峰的大殿,思儒扫视一眼,只有以宗和邺盛云两人。   “弟子拜见掌门。”思儒依旧恭敬道。   以宗点点头道:“思儒,过来,掌门问你,你可愿意跟邺掌门回齐云?”   思儒走近了些,冷冷道:“回掌门,思儒不愿意。”   “为何不愿意?”掌门又问道。   “思儒来九玄的第一日起,便不再有什么亲人。”   “勉儿!为父老了,希望你和你弟弟都能陪在我身边,难道这点要求过分吗?” 邺掌门站了起来,激动道。   思儒额角青筋慢慢突显,隐忍道:“回掌门,若无别的事思儒先告退了。”思儒转身,看都没看邺掌门。Www。。com   邺掌门蓦然吼道:“邺勉!你给我站住!你今天就是死也得跟我回去!”   记忆的片段在慢慢拼凑,那一年,他娘亲瘦的像皮包骨,邺盛云死都不肯来看看他娘亲!也是那一年,他娘亲死在了自己的榻上,那些疼痛直到现在也不能消散…   思儒袖袍中的手渐渐攥成拳头:“那我便死了再跟你回去!”   挑衅也好,真怒也罢,邺掌门怎么都容忍不了自己的儿子这般对自己说话,当即抽出桌上的长剑直指思儒:“孽子!”   思儒拔出腰间佩剑,剑锋指向邺盛云:“恶父!”   以宗在坐在一旁旁观,嘴巴张的老大,心道:这父子二人是怎么了,这思儒怎么变化这么大…以宗立刻回了神,从中调节:“诶诶,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父子之间何必针锋相对呢。”   “我没有这样的父亲!”   “我没有这样的儿子!”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父子俩怒目而视的容貌当真像极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孽子!你当真不跟我回去?“   思儒径直走出了大殿,回答不言而喻。   “家事让以宗见笑了,告辞。”邺掌门拂袖而去。   “盛云,盛云…”空空的大殿仅剩以宗一人,以宗无奈的摇了摇头…   … …   “小瑾,你伤势刚好,我就是去采个药,就别跟出来了。”这几日花瑶快被柯瑾的死缠烂打给逼疯了,不管到哪儿他都要跟着。   “我又闲的没事做,这两天都躺闷了。”柯瑾跟在花瑶身边,一会拉着花瑶袖子,一会拽着花瑶腰带。   “柯瑾!你就不能好好走路么!两步路让你走的七扭八歪,还有能不能不要拉拉扯扯,你是小孩子么。”花瑶看不惯道。   “柯瑾喜欢姐姐有错么。”柯瑾嘴唇嘟起,样子委屈极了。   花瑶最受不得柯瑾这幅样子,急忙道:“没错,没错,姐姐也喜欢你。”   “姐姐愿意当我娘子了?”柯瑾眨着一汪清水般的眼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这跟当你娘子有什么关系!”   花瑶偶然瞧见隔着树中,那是思儒在练剑,想起那日若不是他赶来挡住了妖扇,自己早已不在这了,多少也该跟思儒道声谢。   “姐姐不是说喜欢我嘛,互相喜欢的人应该成亲啊。”柯瑾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小谨呀,你先把这些药背回去好不好,姐姐有点事。”花瑶摸摸柯瑾的头温柔道。   “不要,姐姐有什么事不能带上我吗?”柯瑾不满道。   “小谨乖。”花瑶把药筐塞在柯瑾手里径自去了后山荒地。   柯瑾拿着药筐的样子都快哭了,像被丢在路边没人要的小猫,活脱脱一个受气包的形象。   花瑶甩开了柯瑾松了一口气,朝树林后的荒地走去。   思儒剑不走心,犹如狂砍,并没有发现花瑶的靠近,花瑶放轻脚步,缓缓靠近思儒,从思儒身后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正练习反手剑的思儒,力道刚劲,蓦然转身,反手出招难以控制,待思儒看清猛地收力已然是来不及了,‘撕拉’一声,衣服被划卡的声音…   花瑶胸口出现一横道三寸长的口子。   思儒大惊,当时他脑中一片混乱,几乎忘了手中还拿着剑就回了身,待思儒反应过来,急忙动手点了花瑶身上几处大穴,可惜鲜红瞬间浸染了花瑶身上的白衫。   思儒眼睛凝望着大朵红花浸染的地方,那条口子样深,思儒眉头渐渐靠紧,眼神复杂,思儒扣紧了手中的剑,仿佛要把剑捏在肉里。   花瑶感觉胸口如漏气一般,连呼吸气都会抽的生疼,花瑶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落下来,她不想哭,也知道思儒不是故意的,只是太疼了忍不住想流泪,她想从怀里掏出丹药,可是连动一动手臂都会被牵扯的生疼。   花瑶胸口的血液滴在地面,溅出一朵朵小花,最后连成一片。   “我没事,只是我不知道你练剑的时候不能打扰。”花瑶脸上挂满了泪水,嘴角仍在浅笑,让人心疼。   思儒一时也不说出话来,将手抚上花瑶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擦拭去挂在脸上的泪水,只是那里泪水太多了,怎么擦都擦不完,面前的花瑶让人责备不出一句话,思儒心中五味杂陈,叹气道:“丹药在哪?”   “在我怀里。”花瑶的声音极轻,几乎听不见。   思儒五指分开,隔空从花瑶怀中吸出个小青瓶,问道:“是这瓶吗?”   看见花瑶点头,思儒从瓶子中倒出几粒,尽数送到花瑶嘴边,而花瑶只吃了两粒便开始调息,数十息过后花瑶便觉得好多了。   思儒默默将外袍脱下,反盖在花瑶身上,淡淡道:“我送你回去。”   思儒丢出手中的剑,却没有立刻站上去,像是想到了什么道:“御剑气流太大,你伤口刚刚凝结。Www。。com”   “没关系。”几个字说的花瑶一抽一抽的疼。   思儒将花瑶拦腰抱起,动作轻的如托起一片羽毛:“走回去吧。”不是在询问。   花瑶靠在思儒的怀里一点也不颠簸,微微抬头就能看见思儒干净的下颌,这些天来他瘦多了,下颚都削尖了。   身体放平些便不在那么疼了,花瑶忍着轻微的抽痛说道:“其实我来是想跟你说谢谢,那天若不是你,我已经被妖扇杀了…”   “嗯。”   一句‘嗯’,仿佛回到了从前的冷漠与疏离,就这样走着,两个人一路无话…   柯瑾一直在花瑶房间等她,听见门外渐近的脚步声,便高兴的把门打开,就看见花瑶被抱着进来,胸前好大一片鲜红,差点失声尖叫:“姐姐,你怎么受伤了!”   思儒把花瑶平放在床上:“药在哪?”   柯瑾不满道:“你谁呀!是不是你把我姐姐伤成这样的!”   思儒没有说话。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是又能怎么样,已经伤成这样了…   “行了行了,你快出去吧!你一个大男人又不会治病,赖在这干嘛啊。再说我姐姐伤的地方也不是你能看的!”柯瑾催促一把思儒往外推。   思儒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意,仿佛在说:你就不是男人吗!我不能看你凭什么看!   柯瑾得意道:“我是医士,又擅长治疗外伤!”   花瑶不耐烦道:“都出去吧,不要忘了,我也是名医士。”   “姐姐…”柯瑾不甘心道。   “都出去吧,我累了!”   柯瑾还在不满,思儒一把拎起柯瑾的领子把他拉出房间。思儒也走了,走前不忘关上了门…   花瑶摸了摸自己的伤口,还是很疼,翻了个身,花瑶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又来到了 ‘大地’。   仿佛花瑶每次受伤都会来到这个叫‘大地’的地方…   花瑶一遍一遍的喊着紫珊…   无人回应,紫珊再也没出现过…   她像是蒸发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花瑶继续蹲在老槐树下,等待梦境醒来。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然而这场梦出奇的漫长,‘大地’除了美就只剩下寂寞,剩下花瑶一个人,花瑶好似在这场梦境中等了千年万年,春去秋来不知看过了多少,然后还是没有醒来…   花瑶找不到‘大地’的尽头,尽管在这里她可以随心所欲的行走,哪怕是飞翔,只要她想,就能办到。花瑶升到云层之中,俯瞰‘大地’,她竟然看到了一丝红光,一闪一闪,花瑶顺着红光的方向降落,红光越来越明显,竟来自水底。   花瑶潜进去看,发现水底有一有着若大的水牢,花瑶走了进去,红光越来越强烈,水牢之中,一只青灰色的巨大爪子朝花瑶抓来,花瑶急忙后退,那只爪子在半空中停下,原来上面拴着粗重的铁链。花瑶顺那只爪子看去,那是一只青灰色的九翼龙,两只瞳孔散发血一样狰狞的红光,九根翅膀均扎入铁刺固定,它疯狂的嘶吼,身体无时无刻不在挣扎,它想要挣脱这里的一切,而九翼龙胸前镶嵌着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好像这颗石头才是封印九翼龙的关键…   “它叫怨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谁?”   阴暗的水牢另一端出现一个暗黑的人影,人影慢慢呈现人形,靠近花瑶,花瑶有些警惕,这里她不知道找了多久都没发现一个人。人形渐渐清晰,是个相貌平凡却十分干净的男子,尤其是那双眼睛不含一丝杂质。   “你是看守这条龙的人?”花瑶问道。   “是也不是。”男子淡淡的道。   “怎么讲?”   “我是这颗石头。”男子把手指向九翼龙胸前镶嵌的石头。   “所以你是封印它的?”花瑶又问道。   “是也不是。”   “有话能不能好好说!”花瑶不爽道。   “可能是我在这里太久了,只能对着这条蠢龙说话,所以现在都不会跟人讲话了。”男子一直在东扯西扯。   花瑶实在忍不了:“我来问!你答!”   “我身高七尺,小名叫阿力,爱穿白色衣服,喜欢吃…”   “够了够了!你先别说了。”花瑶险些想抽他。花瑶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尽量温柔的道:“阿力是吧,姐姐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呀?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呀?”   男子闭口不答….   “说话好不好!”花瑶怒道。   “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嘛?”   “你只需要回答问题就行了。”   “我刚刚说了我就是那块石头。所以我在这里,所以这里只有我和那条蠢龙。”   好吧,花瑶承认是自己问的问题蠢了…   花瑶又道:“你说那条龙叫怨龙?它为什么被你封印在这?”   男子很努力的回忆道:“它以前不叫怨龙,怨龙是它死后的名字。据它自己说,原来是什么九翼天龙又是龙神,好像还挺厉害的不过那是两万年前的事了,后来因为为祸大地,被少年时的神农斩杀,头颅落在这条河中,变成了半龙半魂的怨体,好像比从前更厉害了,然后又被镇压在这座山下水牢,反正就是一直有人镇压它,它还不安分,最后我就来封印他了。”   花瑶大概明白了,又道:“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紫珊的人?”   “认识啊,她是我从前的主人,后来她死了,我就只能跟这条蠢龙做伴了…”男子的语气低沉,伴着些许无可奈何。   一听见紫珊的死,花瑶就会莫名伤心,轻声道:“紫珊她是怎么死的?”   “她被魔君给杀了,就是现在魔尊的父亲。”   “我还没见过她,可惜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花瑶呢喃自语道,又疑惑问道:“那当时的魔君为什么要杀她?”   “你快没时间了…. ”   花瑶看着自己的身体在渐渐消散,离开前喊出最后一个问题:“是不是受了伤就能来这里?”   男子也喊道:“是也不是!你千万别自残啊,没用的,只有受到外界带给你的伤你才能来这里,还有这里能为你疗伤…”男子说了一大堆。   可惜花瑶只听到了第一个字就醒了。    第二十二章 星恨 - 瑶仙曲 - 易浪君   花瑶醒来发现只过了半刻个时辰,而在梦境里仿佛过了好几年。   花瑶忽然发现身上的伤竟不疼了,不仅然结了痂,连伤口也缩小了许多,可她记得她睡过去前并未给自己施过多的治疗。   花瑶望了望桌子上面摆着一碗药,还留了字条:姐姐,把药喝了会好的更快。   花瑶无奈的笑了笑,心想:‘这个柯瑾,平时吊儿郎当的,还趁我昏睡的时候,耗费自己灵力为我疗伤,唉,想想那天妖扇要杀我的时候,也是他拦着妖扇反倒自己挨了一掌,我以后不应该再对小谨说那么凶的话了…’   “姐姐,你醒啦?我听见屋内有响动就进来了。”柯瑾推门进来。   “是呀,你一直都守在屋外?”   “姐姐快喝呀啊。”柯瑾坐在凳子上看着花瑶。   “好。Www。。com”花瑶将手中药一饮而尽。   花瑶放下手中药碗,发现柯瑾痴痴的望着自己道:“姐姐你好美。”   花瑶得意道:“那当然,我们花妖族长相都是不差的,等等。”花瑶好像发现了什么:“你说哪里好美?”花瑶顺着柯瑾的视线,一低头,发现柯瑾正盯着自己胸口看,身上被思儒砍烂的衣服,花瑶还没来得及换。   “当然是胸好美…”柯瑾笑嘻嘻的道。   “柯瑾!你给我滚!”花瑶怒道。一把将药碗扔向柯瑾,柯瑾仓惶逃窜。   …………………………………………………………………………………………………   自邺掌门走后,思儒就一直情绪不佳,而且还时常走神。   “思儒!”施以安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弟子在。”   “你来重复一遍!”   “是。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   “够了!去刺一千个纸人再回来。”   “……………………”   偶尔还会精神恍惚。   “师兄你怎么不走了?”思暮望向身后突然伫立的思儒。   思儒回过神道:“我忘记自己在走路了。”   “师兄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走路都能忘。”思暮嘲笑道。   “……………………”   当然,这一切都不能影响思儒勤奋的修炼。   思儒被一个剑式困住很久,一直参悟不透,怎样才能让这一剑发挥巨大威力。思儒将这一招练习很多遍,甚至演化成不同招式,但都不是思儒想要的效果。   “这一剑应该这么去用。”施以安从树林后走出来,拿过思儒手中剑,演示一遍。   “徒弟懂了。”思儒也跟着演示一遍。   “臭小子,看不出来你这么认真。”施以安满意的笑了笑。   “我只是不甘心被自己的属性左右。”思儒盯着手中的剑道。   施以安望了望远处,蓦然道:“其实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你。”   “我不在意。”思儒面无表情。   “你跟思诚的娘太像了,一样的倔,又一样的执着。”   “这就是师父讨厌我的原因?”思儒不敢置信的问道。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思诚的娘出自峨眉,呵呵,她也没有属性。”施以安笑了一下说道。   思儒认真的听着,等施以安继续说下去。   施以安陷入深深的回忆…:“记得她也天资奇佳,一次参加剑术大会,她一个人站在台上那么久,所有男子都不是她的对手。当时我就被她吸引,再后来才得知她根本没有自己的属性,依然把法术修炼的那么好。   后来,我帮她冲破玄、阴二关,打通奇经八脉,她的功力竟有很大提升。我不惜一切,甚至差点赔上性命去给她找助灵神器,当我以为快要成功时,她竟死在了家里,身边是不足一岁的思诚……   我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她竟把自己逼死了!我不在的那段时间里,她日夜修炼,强行用助灵神器逼出自己的潜能,最后爆体而亡。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我多次后悔,如果当时我们都不是那么的执着,只希望着一家人过着平淡的日子,现在又会是什么样…”施以安长叹,最后万般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我能理解师娘,那些无法可解,又无能为力的不甘,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思儒道。   “你说的是你不是她。罢了,让你听我说这样多,你跟我来。“   思儒跟施以安回到了凝壁崖,思儒是第一次进施以安的内室,觉得有些不妥:“师父,徒弟在这等就是了。”   “无妨,你来。”施以安带领思儒进了内室,打开暗格,是一间石室。   石室里摆放着各种属性的武器,大的如有巨镰一般,小的只有飞刀般大小。Www。。com   施以安拿起一把看似普通却十分锋利的剑,轻轻抚摸着剑身:“它叫‘星恨’,是我最后一次为思诚的娘找来的剑。”‘星恨’感受到有人触碰,剑身慢慢发亮,银色剑身发出微弱的白光。   “你拿着吧,它没有任何属性,依靠的是使用者的意志,意志强则威力大,意志弱它则是把废铁。”   “徒弟不敢收,这是师父给师娘的剑。”   “我还没来得及把‘星恨’给她,她就走了…留着也没用。师父赐剑,徒弟哪有不收之理。”施以安将‘星恨’递给思儒。   “这……”思儒面上犹豫道。   施以安笑骂道:“小子,从你第一眼看见它,你就想征服它!不要以为你的伪装没人能看出来!”   “谢过师父。Www。。com”思儒双手接过‘星恨’,嘴角泛着浅浅的笑容,正如他的年纪般,不羁的、自信的笑。   施以安大笑:“以后在为师面前就不用装了。前阵子没少在心里咒骂为师吧?”   思儒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含笑道:“弟子不敢。”   施以安一盆冷水泼下来:“小子,别以为我送你星恨就是喜欢你了,不要忘了星恨对于意志不坚的人就是块废铁。”说完大步离去。   思儒到底年轻,克制着内心的狂喜,握着爱不释手的星恨。终于来到后山荒地,星恨身周微弱的光芒忽明忽暗,思儒缓缓将内力注入剑中,剑身闪动了回应。   思儒足尖轻点,强有力的臂膀带起强劲的风,卷起落叶。星恨穿梭的地方,形成一道道白色雾气,剑锋划过之处,雾气凝结成冰,冰刺掉落地面,碎成冰渣。Www。。com思儒挥舞着星恨的身体挺拔迷人,随着快如闪电的招式,白光越来越亮眼,一道追着一道,令人炫目。慢慢的,思儒身周雾气越来越重,如漫天飞雪一般。   啪啪啪三声。   “它果然配你。”思诚鼓着掌,走了过来。   “它只是茫茫星海中最微弱的一颗,却恨的这般干净利落,像极了我们的命,我喜欢它。”思儒端详着手中的剑,毫不掩饰道。   思诚抽出一把由玄铁铸造的剑:“我手里这把叫‘湛渊’,虽比不了你手中星恨,却也是我娘亲生前最喜欢的剑,只可惜女子的力气不如男子。”思诚微微一笑:“怎么样,要不要比试比试?“   “湛渊粗重,星恨锋利,我也很想看看它们两个谁更厉害。”思儒自信道。Www。。com   狂风乍起卷带嘶吼般的呼啸…   思儒手中的星恨寒气逼人,思诚手中的湛渊力道惊人,速度与力量的碰撞,叮咣作响…   尽管思儒手中星恨以锋利闻名,思儒仍把它拿捏得当,生猛刚劲。思诚也不示弱,将湛渊使用的极快无比,完全不暴露破绽,二人厮打难解难分…   两个时辰之后,两个人都精疲力竭的摊在地上…   “我真是越来越爱它了。”思儒拿着星恨细细端详,柔爱般的轻抚。   “你今天怎么平时不太一样。”思诚嘴里叼着根青草。   “平时什么样?”   思诚想了想:“你平时说话都文绉绉的,断不会将喜欢啊、爱啊之类的话放在嘴上,反正就是那种谦谦有礼的样子。”   思儒嘴角一勾,含笑道:“你爹告诉我不要再装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思诚抿嘴一乐:“我爹就那样,他不懂得怎么去表达…”   “谢谢。”   “什么?”   “谢谢你帮我向师父说话啊。“   “我也没说什么话,他其实很喜欢你。“   两人相视一笑…   … …   “小花怎么练起剑来了?”蓝水新奇的看着花瑶。   “自那日险些被杀,又连累小瑾,我便不再想这么没用下去。”花瑶招式不稳,好几剑都刺偏了,发挥不出力道。   “平日里看你跟思儒关系不错,他的剑法灵动,怎么不找他教你?”   “他?应该没那个时间教我。”   “我看你步伐沉稳,后发制人,倒像是在用刀,不像九玄剑法。”   “都是些守招,只做防身。”   “不,在我看来你招式惊奇,小花师出何派啊?”   “呵呵,保密。”   蓝水抱着手臂,笑意盈盈的看着花瑶:“看来与道家有关。”   “你能不能不要再猜了。”花瑶焦急道。   “怎么,怕被猜中?”   “不是,是师父不让说。”花瑶有些无奈道。   “好好,不猜了不猜了。我来当一次烂好人吧,首先你拿剑的手不能露出破绽,要稳,像这样、把剑挥出去。对,再快一点…”   蓝水挥剑一刺,看似简单,花瑶却只能勉强学做个样子:“这样?”   “错了。再低一点,不要把破绽暴露出来。”   “这样?”   “又错了。这样腋下会被钻剑的。”   “那是这样?”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呐。”   “………”   经过蓝水几个时辰的洗礼,花瑶勉强能使用一套完整的剑法了。这可把蓝水给累坏了,蓝水坐在地上直喘:“累死我了,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笨的学生。”   “练剑的是我,你累啥。”花瑶同样额头冒汗,坐在地上。   “演示三遍你才能记住一遍,能不累么。”   “所以师父才不让我报他大名嘛,有我这样的徒弟多给他老人家丢人。”花瑶神色如常的说道。   蓝水想的多一些,安慰道:“其实第一次练剑,练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花瑶笑了笑道:“你不用安慰我啦,我跟师父学的是治疗一类,不是什么剑术。”    第二十三章 常伴九玄 - 瑶仙曲 - 易浪君   不知不觉花瑶已在九玄待了近一年的时间。   她常住蓝水殿不说,又代为看守丹药房,着实是个不错的差事。   年轻人之间,往往两三句聊的投缘便成了朋友,日子久了大家难免熟络了起来,常常有弟子背地里暗示她卖些有助修炼的药丸给他。花瑶暗笑:自己本就是俗人,监守自盗这四个字更是写都不会写,再加上蓝水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一时成了众人暗地里追捧的对象。   但花瑶自命是一只有原则的灵气,且丹药房每年都有大批药材因失了药效而被丢弃,丢了也是浪费,花瑶就趁这些丹药尚未失效之前赠予他们。   只是她要钱无用,所以这一年来,生活起居被打理的样样妥当,常常有弟子投其所好,趁着下山施粥的机会买些有趣的小玩意、漂亮衣服之类的送给她,她也从不拒绝,山中唯有她一人是女子,不要白不要。   不乏还有修有小成者主动请缨要为她补习剑术、教她些修炼的法门,所以这一年来花瑶倒是修为、人缘两无不耽误,这让她几乎佩服自己到了极点,当然了,她最最感谢的人还是蓝水大人,对她的崇拜之情依旧不减,反而蒸蒸日上。   蓝水勿喜人叨扰,除了给弟子上课之际,多半都是在他自己的房间里,花瑶也不知他在房里都做些什么,只见他心情好了便出来与她说说话,心情一般就更是不知去向。   花瑶这一年来学的最多的不是剑术跟法术,而是酿酒,她酿了百种酒存放地窖,地窖放不下了就埋于树下,树下不够就拿出来一一筛选,口味一般的酒:弃!   蓝水不仅喝惯了她酿的酒,连她炒的下酒菜都甚是满意,一时间更是离不开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不点,花瑶深知把蓝水哄得团团转就等于有了天大的靠山,所以每日对着蓝水献出了百分百的殷勤,日子过的好不惬意,美满至极。Www。。com   花瑶依旧的每隔十日就给思儒送一瓶丹药,看着他把药服下便走,渐渐的,两人变得无话不谈,花瑶一直觉得思儒故事甚多,可故事没发现,倒越发觉得此人表里不一,平日里跟谁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实则他内心想法极为丰富且复杂,花瑶总是被他不经意间表露出的出乎常人的想法给逗的肚子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今日仍是给思儒送药,他好似早知道她要来一般,煮好了茶拿着本道法书看了起来。   花瑶推门进来时,顿时觉得房间内茶香四溢,与她整日与酒做伴的酒香相距甚远,思儒淡淡的看了她一样,把书放一边,轻挽起袖子倒了两杯冷热适中的茶。而花瑶好几次觉得思儒容貌有了些轻微的变化,日益俊朗不说,剑眉星目之间倒增添了股阳刚锐气,脱了少年稚嫩的他果然看着顺眼多了。   花瑶依旧是看着思儒把药服下,却没有急着离开,问道:“最近可觉得身体哪处异样?”   思儒淡淡一笑,如实回答:“异样倒不觉得,只是修炼五行之术时比原来轻松不少,身体上对新习得的法术也不似从前那么抵触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时间久了,思儒也不再问这是什么药,只是他隐约知道此丹必定炼制不易,若不然花瑶也不至于每隔十日才拿过来一颗。   花瑶点点头,给他把了把脉道:“运气至丹田,然后逆行两周天。”   思儒对这个“私人医士”丝毫不疑,当即闭起眼睛,数十息过后,思儒睁开眼睛,细细说道:“玄、阴二关仍是不走真气。”   五行潜能本就因人而异,无属性者不乏也有人是暗藏属性的,只是碍于找不到可解之法才平庸一生,此药能帮他大大提升‘五行运储’之力,从而间接逼出五行潜能,按理说逆行真气应通达全身,不应该是这般效果,难道是他体质与常人有异?   花瑶面色渐渐凝结,思虑良久才道:“强行冲关试试看。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这一强冲倒好,不止是玄、阴二管堵塞难行,甚至连全身的经脉都多处晦涩,引来一团热气挥之不散,思儒强行降气,反而让热气游走全身,犹如星火燎原掀起了层层热浪。思儒脸颊的绯红一直上升到额角,越来越多的汗珠低落下来,花瑶焦急的声音传来:“快停下来!”   停下来?他好像停不下来了,真气在他体内自行运转,甚至较上了劲。   片刻,有丝丝的灵水侵入,带着干净的凉意,传遍他全身,渐渐的,他便不觉得那么烫了,只是花瑶的眉头越皱越紧,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他本想助思儒找到五行,奈何困难重重,她试着换了多重方法都不见成效,许是她医术浅薄,此法断不能再行了,免得倒误了他。   思儒仍有些不适,花瑶将他扶回床榻,花瑶转身欲走,不放心道:“我去找蓝水来,让他再为你看看。”   思儒蓦然拽住了花瑶道:“我没事,师尊他不喜人叨扰,我自己调息就好。”   “对不起,是我急于求成,倒害了你几日不能运气。”   思儒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笑骂道:“瞎说,我的身体你急躁什么。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思儒见花瑶仍是一副闷闷不乐,拉着她坐下,宽慰道:“这么多年,早都习惯了,你帮你调制的药也并非全无用处,我修炼起来多有进益比那五行之术实用多了。”   花瑶是医士,想的自然不在此,顾虑道:“我还是去找蓝水来吧,你刚刚的情况反常,别是出了什么岔子,你躺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思儒缓缓摇头:“我没察觉哪里不对,别惊动师尊了,太晚了,你也该回去了。”思儒整日都要修炼,只有夜深时才能腾出些时间。   花瑶总觉得哪里不对,不放心道:“我白日里睡过觉了,不用管我,你当真没觉得哪里有异样?莫不是我配错了方子、调乱了药效。”   思儒微笑,懒洋洋向后一靠,仿佛倦倦的道:“没有。”   思儒打量着花瑶,蓦然唤道:“你过来。”   花瑶头一偏,纳闷他们本来就挨得很近了呀,但还是凑近了些。   思儒眯了眯眼,轻笑道:“愈发标致了。”   没来由的一句话,花瑶还没弄清楚,就见思儒揉了揉额角,道:“你还是去找师尊吧,我头有点疼。”他尽力克制,不让自己发晕。   花瑶刚要走。“等等!”思儒又拽住花瑶,朝自己一拉,花瑶忍不住身子一倾撞在他身上,思儒甩了甩脑袋结果变得更昏了,眼睛也开始泛晃,最后意识陷入深深的沉睡状态。   思儒突然伸手,扣住了花瑶的后脖颈,慢慢压低,思儒细细端详着花瑶的每一处五官,直到两个人的鼻尖轻擦,花瑶开始挣扎,尖声道:“思儒!你干什么呀!”   思儒好似变了个人,花瑶的动静仿佛听的他越发舒心,眉梢一翘,舒服的嗯了一身,扣着花瑶的脖子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轻浮道:“接着叫。”   花瑶怒气横生,但瞬间反应过来,药效?试探道:“你还认识我是谁吗?”   “你是谁有什么关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思儒不在意,指背轻刮着花瑶的脸颊,愈发笑的得意。   “思儒你醒醒,再不醒我要动手了!”   “动手?是这样么?”思儒坏坏一笑,刮着花瑶脸颊的手瞬间覆到了花瑶手腕上,花瑶两个手被他按的死死,身子又被他压住。   花瑶终于领会到医术尚浅、害人害己的真谛,耐着随后一遍性子唤道:“我是花瑶啊!你快醒醒,若不是看你身体不适我早出手制止了,你若再不醒来…”   思儒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兴致浓厚的想将这张叽里呱啦的小嘴堵上。   花瑶大惊,猛地一偏头,滚烫的吻落到了脸颊,思儒不得不挪出一只手把花瑶的脸掰过来,花瑶捡了空隙,冷不防一抬手,白皙的手指在他眉间轻轻一点,一阵倦意袭来,思儒眼睛渐渐闭合,终是抵不住睡意倒在床榻上。   ……   顾不上优雅的姿势,更顾不上剑御的七扭八歪,花瑶绕着蓝水殿上空转了一圈发现蓝水在园圃中独坐,她本想缓缓降落,没成想奔着蓝水的园圃扑通一声,直愣愣地栽倒,扬起身周无数尘土,数不尽的花草惨遭毒手,花瑶吃力的唤了声:“蓝…水。”快把她拉出来,今日才发现你这儿的花怎么还有带刺的?   蓝水的目光中有那么一丝恍惚,错觉道:“紫珊?是你吗?”   紫衫?她爬起来费了老大的劲,蓝水竟还关系她穿的蓝衫还是紫衫,等等!花瑶反应过来,蓦然道:“哪个紫珊?”   蓝水渐渐恢复平静,失望不言而喻,淡淡道:“怎么是你。”   花瑶这次犹犹豫豫的道:“我好像弄错了药,不然就是思儒他体质有异,总之你快去看看思儒,他好像不太好了。”   蓝水为人甚是宽和,经他诊治一番后,也不免数落花瑶几句:“你这药性太猛了些,他修为尚浅哪里能承受的住这么霸道的药效!你若真着急也应该在药量上着手,而不是药性!”   花瑶被蓝水数落的抬不起头,她平日里她给思儒炼制的药,药量也是一点一点增加的,谁知这次就多加了那么一丢丢,又换了几位药进去,就成了这个样子。   思儒恍惚中听见一声声斥责,将醒未醒之际,好像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思绪飞转,愧他还是修道之人,此事做的太过不要脸,免不了羞愧的想撞墙!不过他一想自己是个男人,应该淡定些。他把这个事情分为三种不同的层面来分析,一来是他好歹是个修道人,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自己的初衷,二来是他毕竟是个男人,不应该逃避责任,三来那又不是他的错,当时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第二十四章 中元佳节 - 瑶仙曲 - 易浪君   七月十五中元节,下山的节日。   山下的全真道观都要做法事,驱鬼辟邪以求平安,九玄当然不用,九玄修道是为成仙,所以修道只是一种成仙的过程,跟道士完全扯不上边。   在花瑶看来,终于给整日枯燥的生活,寻一个下山的由头。当然,中元节鬼门大开,众鬼可以出游人间,九玄也只说捉恶灵即可,反正花瑶是不信,世间万物都有生存的道数,无非是给常年修炼的弟子放个假罢了。   花瑶当然跟着蓝水一路,当然,这些师尊里面,也只有蓝水会下山…   街道的两边是摆摊的小贩,卖什么的都有,糖人、字画、五彩衣、珠宝首饰,总之是应有尽有,花瑶摸摸这个,看看那个,虽然好多都是弟子们给她买过的,但她还是觉得什么都新奇。蓝水也大方,遇见花瑶喜欢的便都给她买了,只是可怜了柯瑾要做苦力了。   迎面看见一家酒馆,酒香芬芳的出奇,花瑶顿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花瑶,你自己去逛逛吧,反正街上卖的都是小女孩的玩意。”蓝水闻到酒香就迈不动步,还好今天所有人都换了常服,不然传出去,九玄的师尊是个酒鬼,还不让人笑掉了大牙。   花瑶跟柯瑾在一起久了,把柯瑾的招数也学遍了。花瑶抬起一楚楚可怜的脸蛋,委屈的大眼睛望着蓝水:“万一我被别的道士收了怎么办。”声音似是能捏出水来,若再不哄她,下一秒几乎就要哭了。   “说的也是。”蓝水望了望生意兴隆的酒馆,叹了口气。   “这才对嘛。”花瑶兴高采烈的牵着蓝水的胳膊继续行走,与刚刚反差极大。   蓝水又不舍的回头瞅瞅酒馆,忽然发现了什么,朝身后的人道:“思儒!”   思儒走过来,轻轻点头,山下不便称呼师尊,又不能像花瑶一样直呼蓝水的名讳。Www。。com   “花瑶和柯瑾你帮我带着,也不用管她们,就是别让别的道士给收了就行。”说完蓝水抽出胳膊,不顾花瑶的怨视,朝酒馆走去。   “蓝水…”花瑶再次望向蓝水,蓝水头也不回,花瑶气的跺脚。   “不用了不用了,我跟蓝水师尊走。”柯瑾这次倒没跟着花瑶,反倒追了上去。   思暮也走过来,一脸悲天悯人的看着思儒:“师兄啊,任重而道远啊。”说完还假模假样的叹了口长气,从思儒身边经过。   “我们几个大男人带个姑娘多有不便,思儒呀,这事我就不跟你挣了。”思浅拍了拍思儒的肩膀走了。   “是啊,思儒,有你保护花瑶就够了,我们也好偷偷闲,去别地方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思诚说道。   好像他们说的这个‘别的地方’除了花瑶都能去,所以都不肯与花瑶同行。   思儒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转头向另一方向走了。   花瑶赶紧跟上,以为打搅了思儒去‘别的地方’,认真说道:“你跟他们走吧,我回去找蓝水,无非就是看着他喝酒嘛,习惯了。”   “不用。”反正思儒也不想去。   “哦。”花瑶有些过意不去这样把思儒身边的人挤走了,克制着自己对街上事物的好奇,安静的跟在思儒身后。   花瑶路过一漆黑的胡同,听见有熟悉的男子声音传来:“姑娘这般花容月貌,看的在下神思向往,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地,日后怎样联络啊。”玉冠锦带,俊美非凡,不是柯瑾是谁。   怪不得柯瑾不跟花瑶一起…   “讨厌,你若不来提亲,问我家住何方作甚。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女子假装打开柯瑾捏住她下巴的手。   “提亲?自然是要的。在下还未娶亲,不知姑娘可愿意?”柯瑾模样谦谦有礼。   女子含笑低头,好不娇羞。   “哈哈哈,美人,啊不,娘子可愿观赏一下在下的府邸。”柯瑾一把搂住娇羞的姑娘,往胡同深处走去了…   花瑶看到目瞪口呆:“这这这…手段也太高了吧。”   思儒轻笑一声。   花瑶觉得不妥:“这样骗人家姑娘也太…不行,我得去阻止!”   思儒一把拦下花瑶,花瑶有些生气道:“是不是你们男人都这样不负责任。”   “那是个女鬼。”思儒不紧不慢道。   花瑶惊讶:“那柯瑾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不会,那女鬼道行不高,只是有点倒霉了。Www。。com她要吸的是人的阳气,妖又没有,想必今夜是白出来一趟了。”思儒耐心解释道。   花瑶听完放心了,幸灾乐祸道:“给他个教训也好。”花瑶一想到柯瑾看见女鬼真身的时候,就忍不住想乐。   花瑶忽然发现前方有好多人围观,花瑶兴高采烈的跑了上去。   离远处就能清晰的听见要喝声:“瞧一瞧,看一看,顶级的杂耍,不要命的杂技,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啦。”‘咣’要喝的人敲着手中的铜锣。   花瑶灵巧的挤了进去,发现是一个二十几岁小伙在表演吐火。火焰被喷的老高,又不是从嘴里吐出来,倒也没什么意思。另外一边是个大叔在表演吞剑,两尺来长的剑被活生生吞了进去,又拔出来,大叔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花瑶拍手叫好。Www。。com一组表演完,又走来两个人大汉,表演的是顶竿和耍酒坛,花瑶越看越兴起,早忘了刚刚对思儒的过意不去,人声鼎沸,花瑶只能喊:“思儒思儒,你快看,快看,思儒?”花瑶一瞅身边全是不认识的人,哪里有思儒,又回头看看,也没有。   花瑶挤出人群,街上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思儒?你去哪了?”花瑶喊道。身后看杂耍的叫好声震耳欲聋,花瑶的声音与叫好声混杂在一块根本分辨不出来。   花瑶不得不离开这个块地方,去别处喊思儒。   同一时间。   “公子撞了人家就想走么。”衣衫不整的女子不依不饶。   “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好不讲道理。”   “公子,你看我脚也不走动了,我也不要什么,就请公子送我回家吧,你看前面的‘袖香楼’就是我住的地方。Www。。com”原来青楼女子都这样拉客。女子拉住思儒的手臂,趁机想倚在思儒怀中。   “姑娘请自重!”思儒一把将女子推开,绕过女子。   女子借势倒在地上,娇吟道:“公子你又推人家。”倒在地上还不忘扯着思儒的衣角。   思儒停下,再气也没有办法,对方是女子。把倒在地上的女子扶了起来,掏出银锭放在女子手里,多一句话都不想说,绕过她走了。   花瑶围着杂耍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思儒,最后又回到杂耍的位置,原来思儒并未走远,那正扶女子起身的男子不是思儒是谁。   “思…”花瑶想喊思儒,突然有人捂住花瑶的嘴巴,向后拖拽。   思儒仿佛听见花瑶的声音,回过头去看,街上熙熙攘攘,声音很快就消失了,视线也根本看不到远处。   花瑶望着思儒的方向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花瑶用力挣扎,最后也顾不上街上的人了,开始使用法术。   ‘啪’花瑶手腕上被一条蔓藤死死勒住,蔓藤越收越紧,身体仍在被不明的人用力向后拖拽…   花瑶管不了那么多了,使用法术震开身后的人。身后的人似乎早就知道花瑶要使用法术,瞬间套上一个布袋,此布袋非一般布袋,而是阻止被装进去的人使用法术。花瑶叫天不应,拼劲浑身解数发出声音,叫喊声、摩擦声、扭动挣扎声。花瑶被扛了起来,离喧闹人群越来越远…   声音越来越安静,‘咚’的一声,花瑶被重重摔到了地上,接着花瑶就听见…   “师兄,又抓来一个。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这回又是个什么?“   “像是个花妖,我也不太确定,不过是个女的。“   “哦?长得好不好看?这些天抓来的除了男妖,就是些个连个人模样都没有的。”   “好看,就是年岁有点小,要不要现在交给师父?“   “还是个小美人?先别告诉师父。”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尖,听的人毛骨悚然。   花瑶当真后悔没学九玄的“通觉心法”,直到她感觉隔着布袋有一双手伸来,那种感觉让花瑶觉得浑身打着寒颤,布袋只被解开到头部。一獐头鼠目、身穿道袍的男子奸笑道:“哈哈哈,果然是个小美人,你们先出去,我先玩够了再说,晚点我亲自把她交给师父。”   事到如今,花瑶强迫自己冷静,她看了看四周,是一道观的云房,十分简陋,房间中甚至都没有一盆可以求救的花草,看来只能靠自己。如今法术使用不了,只有把布袋完全脱下来她才希望逃走。   “可师父要是追究起来怎么办?”另一男子道。   “你傻啊,你不说我不说,师父怎么会知道。快出去快出去。”獐头鼠目的男子道。   看来这里全部都是心术不正的道士,出去一个少一个,花瑶心想。   在男子的催促下,其他人都出去了。   “小美人,快让我香香。”男子搓搓手,大袖一甩,将花瑶抱到榻上。   花瑶被男子色眯眯的小眼睛看的全身发毛。花瑶忍着恶心,轻声细语道:“你不解开我,怎么香香我。”   男子经验老道哪会不知,故作不懂道:“也对,可是解开你,你跑了可不成。”   “不会,我又打不过你,再说你不解开我,我怎么使出浑身解数呀。”花瑶真是快被自己恶心吐了,还不得不装出一副献媚的样子。   “好,我就解开你。”男子把花瑶身上的布袋解到腰部,可男子好像有点犹豫。   花瑶上身已经能使用法术,花瑶在等,她不确定能不能打的过这个道士,所以等男子把布袋完全解开。花瑶道:“怎么不解了呀,我等着呢。”   “不急,先让我好好看看你。”   男子解开花瑶束腰。   花瑶被这双恶手触摸的浑身不舒服,隐忍道:“你还是解开我吧,这样裹着布袋我们都不舒服,对吧。”   “等会再解开你。”男子拉开花瑶的前襟,露出抹胸。   花瑶快忍不了了,最后问一遍:“你到底解不解开我!”   “解,解,马上解开。”说完,男子把花瑶身上的布袋拉高,瞬间钻了进去。   花瑶知道不妙,用法术崩开手腕上的藤带,变出两把匕首,一手一个,向男子刺去。   男子躲闪开,将一条符咒贴在花瑶身上:“哼,我就知道你不死心。”   花瑶并无异样,仍刀刀刺向男子的背部。   男子抓住了花瑶的双手道:“看来道行还挺深,符咒都对你无效!”说完把裹在两人身上的布袋拉到他脖颈处,也是花瑶的头顶处。这回花瑶彻底使不出法术了。   “这回大家都别用法术。”   匕首消失,花瑶只能用力挣扎,可力气哪里能比的上男子。男子一把抓住花瑶的双手,拉高、举过头顶,绑在床头上。   一脸坏笑道:“小美人,我来了。”   花瑶不甘心,她大声吼叫,声音渐渐嘶哑,奋力挣扎,只要摆脱身上的禽兽!花瑶听见抹胸被撕碎的声音,眼泪早已模糊了眼眶。   别撕了…别撕了……   花瑶一遍遍的喊叫,甚至是求饶。    第二十五章 封印(一) - 瑶仙曲 - 易浪君   花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脱的差不多,她知道求饶无用,便发誓要杀了他!   男子迫不及待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呯。”门被踹开的声音。   剑刺进血肉的声音…   花瑶感觉身上的人不再动了…   有人解开花瑶手上的绳子…   光渐渐进入眼底和一张熟悉的面容…   他眉头皱起来的样子,自责不已的样子,甚至还有惊慌害怕的样子…   所有的怨气,所有的担惊害怕,花瑶忍不住痛声大哭。   他一把将花瑶身上的丢开。握紧拳头,恨不得再将那人补上两刀。   “你知不知道,你再晚那么一点就…”花瑶已经泣不成声。   “是我来晚了。”思儒眉头紧皱,神色凝重。   “那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多害怕,我在心里叫了你无数遍。Www。。com”   “我的错。”思儒感觉胸口有个地方一坠一坠的疼,坠的他透不过气来。   “你又知不知道,我被掳走的时候,我看到了你,我甚至喊了你,一直想要喊你,一直用力挣扎,可你始终没有看到我。”花瑶有些语无伦次,如泣如诉般的回忆着,那种场面她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浑身颤抖,她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让自己不再去想。   花瑶哭的让人心疼。   思儒握住花瑶抓着头发的手,把花瑶整个人拦在怀里:“别说了,别说了,我再不会丢下你了。”思儒搂着花瑶的身体仿佛要融进自己的身体,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胸口能透过一丝气来。   花瑶觉得此刻是真实的,她能感觉到被一个强有力的臂膀环着,她能感觉到一个结实的胸膛传来的温度,她能感觉到额头上方抵着的是思儒的下颚,此时此刻,她觉得只有在这个人的怀里,才能安心。   半个时辰过后,思儒感觉怀中的花瑶还是抽抽搭搭,温柔道:“怎么还哭呢。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   花瑶有些委屈道:“刚刚哭的太久,所以现在还有些缓不过来。”   “现在还害怕吗?”思儒的声音温润低沉,沁人心底。   花瑶点点头:“一点点。”   思儒将花瑶搂的更紧些。他不懂得在花瑶头上烙上一吻,不懂表达内心的想法,甚至不懂这是就淡淡的喜欢…   门再次被踹开,冲进来的是个中年道士,看到地上死去男子,勃然大怒:“你敢杀我爱徒,我要的你命!”   那人眉心发青,嘴唇发黑,分明是吸食过多妖丹所致。   “我去解决那个妖道。”思儒不紧不慢的说道。   “好。”花瑶点头道。   听到花瑶同意,思儒才慢慢松开抱着花瑶的手。   妖道看见思儒完全没把他当回事,火冒三丈:“拿命来。”   思儒只会比那人更恨,星恨在手,先发制人。思儒招招夺命,剑剑染血,瞬间杀意弥漫,只用了十三招。第十三招的最后一剑,刺穿了妖道的喉咙。   妖道倒地。   “走吧。”思儒对着榻上的花瑶道。   “我衣服碎了。”花瑶脸红道。   天气渐热,思儒没穿外套,只穿着薄薄的单衣。思儒看一眼地上那二人,又嫌恶的别开了头。   花瑶被思儒的样子给逗笑了:“我先裹着床单吧,到时候你再帮我买一件。”   “只能这样了。”   “那你先转过去。”花瑶将床单裹好,对思儒道:“我们走…思儒小心!”花瑶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地上的妖道化成青烟,朝思儒袭来。   思儒回头,哪还来得及,妖道化成几股青烟直接钻入思儒口鼻。   花瑶大惊,从榻上摔了下来,惊慌失措的跑到思儒身边:“思儒,你怎么了。”   思儒已经倒在地上,思儒咬牙,额角青筋凸起,面容痛苦至极。   花瑶被吓坏了,她从来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医书上没写,所以她什么都做不了,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思儒,你到底怎么了,那妖道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思儒痛苦的说不来话,双手抱住头,身体卷曲,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 吟声。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花瑶抱着思儒痛苦的身体:“你别吓我,思儒。我带你去找师尊,你起来啊,我抱不动你。”花瑶越哭越焦急,她没办法再看着这么痛苦的思儒。   “我没事。只是他在我身体里乱窜。我有些压制不住他。你先走,快走,去找师尊也好。”思儒十分费力的说完这些话。   “可是这个道观还有别的道士,都是这妖道的徒弟,万一要替他师父报仇怎么办,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放心,我们还是一起走吧。”   思儒费劲吼道:“我没事,你快走,去找师尊。”   “好好,我快去快回,你要撑住。”花瑶冲了出去,她刚走不远,就听见屋内传来痛苦的嘶喊。   花瑶忙赶到屋内,就看见思儒站了起来,透着一股子的阴冷,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终于有更年轻的身体了,小姑娘,来,过来,为你的心上人做点事情,让他品尝品尝你的妖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花瑶不敢置信的看着思儒,不!他不是思儒。“你是妖道!”   “怎么会呢,我不就是你的情郎吗?”妖道将手臂伸开,证明展示一番。   一阵痛苦的挣扎,思儒摆脱妖道控制道:“还等什么!走啊!”   几乎是瞬间,妖道:“哈,你还挺顽强,我吸食数千妖丹,功力有上万年以上,还想妄图压制我?”   花瑶知道思儒又被妖道控制了。   “这不是真的,你快滚出去。”花瑶冲着‘思儒’大喊道。   “小姑娘,还等什么呢?你不过来我可要亲自动手了。”妖道用思儒的身体举起星恨向花瑶指来,星恨感受到主人的异样,便不听使唤,挣脱妖道的手。   “思儒宁可死都不会甘心被别人控制!星恨!来帮我,把他从思儒身体里赶走。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星恨飞入花瑶的手中,白光一闪一闪。此刻剑招在花瑶的脑子里清晰无比,花瑶挥剑朝‘思儒’刺去。‘思儒’身周冒出一团团黑雾与花瑶过招。   花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打败他。此时的花瑶意志坚定,令手中星恨威力无比。可是妖道有上万年功力,很快,数千道黑雾犹如数千个灵魂般,张牙舞爪的朝花瑶逼来。花瑶身周越来越暗,仅仅靠着星恨发出的微弱光芒根本不足以看清攻击过来的黑雾,花瑶被逼退到墙角,她斩断最后一道黑雾,却被狂风压面,妖道的掌风已经逼近花瑶的面门…   可妖道在半空中的手怎么也挥不下去。无论妖道再怎么用力,就是攻击不了花瑶。   “思儒,是你吗?”花瑶试着叫唤思儒。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思儒’面色十分痛苦,印堂的青光若隐若现,是思儒在跟妖道抗衡,花瑶试图唤醒思儒的意志:“思儒,你能听见我说话对不对。”   “杀了我。”思儒几乎用尽力气吼道。   思儒印堂上的青光又渐渐明亮,掌中又起黑风,花瑶知道,妖道又控制了思儒。花瑶趁妖道还没完全控制住思儒,将星恨举起,剑刺入 ‘思儒’的胸口皮肤,再往深处就是心脏,花瑶拿着星恨的手一颤:“你自己走!不然我一剑杀了他你更活不了!”花瑶放出狠话。   ‘思儒’看向花瑶:“你真的舍得杀了我吗。”   花瑶明知道那是妖道在说话。   不…她不能…   她不能杀了思儒,还会有别的办法的…   星恨的威力在慢慢减弱…   思儒再次压制了妖道:“来不及了,刺进去!”若他不死,待他控制不住妖道时便会失手杀了花瑶,他宁可自己死!   “我不能!还会有别的办法的。”花瑶不断的摇头,举着星恨的手不断颤抖。   “快些,星恨快没力量了。”思儒的声音越来越弱。   “我不能这么做!”花瑶喊道。身体瞬间没了力气,几乎连星恨都拿不动。   思儒印堂闪着青色,他又快压住不住妖道了。他没时间犹豫了,扶着星恨,猛地刺进自己的心脏。   “不!”花瑶崩溃的喊道。   “不!”妖道的不甘的叫喊,青烟从思儒身体跑出,四处乱窜,试图还想钻进思儒身体,渐渐的,青烟被空气腐蚀的一干二净…   思儒被星恨扎进心脏的刹那,鲜红瞬间蹦出,滚烫的血液溅到花瑶的脸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花瑶从来没有感觉人的体温可以这么烫,甚至要灼烧她每一寸皮肤,思儒直直的倒在地上,心口上还插着黯淡无光的星恨。   “不!思儒!你醒过来!”她大喊着,连滚带爬的跑到思儒身旁,抱起思儒安静的身体,流泪不止。   “思儒,你起来…”花瑶抱着思儒的身体,输送源源不断的灵力,可思儒的身体像冰冷的石头,没有任何回应。   “我不让你死。”花瑶将身体最后一点灵气灌入思儒体内,灵气没了她就耗费自己修为继续为思儒治疗,一遍一遍,思儒还没醒来…   “啊!!!”花瑶愤恨的喊着,她不甘心思儒就这么死了,可她是名医士,知道剑插入心脏必死无疑。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逼死你自己!”花瑶绝望的哭道。   “你起来…立刻给我起来!”她不停的摇晃着思儒的身体。   花瑶疯狂的耗费自己的修为给思儒治疗,思儒身上的星恨已渐渐发黑…   花瑶看了看黯淡的星恨,她知道星恨代表的是思儒的意志,却依旧不要命的将修为输送到思儒体内:“呵,呵呵呵,你都要死了还在抗议什么,你宁可死都不肯伤我一分,我还在乎修为做甚…”花瑶像是个只会输送灵力的木头,眼神空洞,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得若隐若现。   星恨终于重新亮起了白光,弹出思儒的胸口…   花瑶想触碰思儒的脸颊,可是手却穿过了思儒的身体…   思儒渐渐有了意识…他不是应该死了么,被星恨刺穿心脏焉有活命的机会?花瑶?!   思儒心头徒然泛起渗人的凉意,传遍全身,他惊醒,立刻看向花瑶。   “你终归是醒了…”   花瑶半侧着浮在他的膝上,没有一丝重量,她仿佛不会动了。   思儒将花瑶轻轻扶起,只有双手愣愣的在半空,花瑶仍然留在原地…   “为什么会这样!”思儒震惊的看着花瑶。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只知道不救你你就会死。”干涩的声音,不带一丝力气。   “为什么!值得吗?”思儒歇斯底里的质问道。   “那一剑刺穿心脏很痛吧,你都不肯让他伤了我,呵,你明知道会有别的办法的。”花瑶如梦呓般轻道。   “值得吗?“心底的胀痛已经无法呼吸…   “思儒,我不坚强,我现在好怕,我又看见了大地,我知道我会死在那…”   “不会的,我已经丢下过你一次了,不会再丢下你了。”麻木渐渐传遍全身。   大敞四开的门吹进一阵冷风,吹散了花瑶的身体…   花瑶维持着最后一点力气凝聚身体,聚了散,散了聚…   “我大概撑不了多久了,好舍不得…”花瑶化成了一缕白烟,一点一点消散。   思儒将星恨挥向白烟,白烟忽然消失了…   思儒凝视着白烟消失的地方,良久道:“对不起。”    第二十六章 封印(二) - 瑶仙曲 - 易浪君   蓝水殿的陈设如旧,进入大殿,映入眼帘的便是殿中央的莲花池,水面上白雾缭绕,仿若仙气一般,飘悬白雾之上的是一把通直锋利的长剑,源源不断的雾气汇入长剑,长剑似是被雾气滋养,散发温润柔和的白色光芒。   “她怎会被你封印在星恨上。”说话的人是蓝水。   “当时我别无选择,若不将她立刻封印起来,她的身体就会消散。”   “可你一解开封印她一样会消散。”蓝水无奈道。   “就没有其他办法将她牵出?”   蓝水摇头道:“她修为耗尽,又无真身,恐怕一辈子只能依附星恨生存了。”   “再无他法了吗?”思儒不死心的问道。   蓝水轻叹了声气,若有所思地道:“让我再想想,再想想。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你先将‘她’拿走吧,每日来为她充灵不要超过一个时辰,她现在太虚弱了。”   思儒将星恨取下,仔细端详着星恨,柔声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弟子告退。”   “去吧。”蓝水摆手道。   思儒刚转身,脚下步伐就变得越来越沉重,心口突然透出撕裂般的疼痛,口中腥甜,嘴角一抹鲜红隐隐可见,眼前再看不清任何事物。   思儒胸口又染红了大片,一滴一滴落在云母石地上,发出嘀嗒的响声,思儒眼前终于一黑倒向身后的石地,手中仍紧紧攥住星恨…   恶梦像一个逃不出的轮回,一遍一遍,小时候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   ‘娘亲,他们都唤我是没有属性的废物。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娘,你等了爹爹一辈子他都不肯娶你,真的值得吗?’   ‘以后娘亲不在了,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再让别人欺负了。’   场景飞速转换….   ‘值得吗?’   ‘不会的,我已经丢下你一次了,不会再丢下你了。’   ‘我一定不能让你死!’   思儒从未感觉到如此发慌,他再也摸不到花瑶的手,寒冷席卷而来,伴着生命消逝的迹象。‘不!’他大喊,依旧不能阻止花瑶身体的消散,她的身体越来越淡…   梦里面他哭了...   她说她好怕,她怕她会死在那里…   他看见星恨再不能封印花瑶,花瑶就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思儒被强烈的情绪惊醒:“花瑶!”忍不住大喊一声。Www。。com   后背的薄衣被冷汗浸湿有些粘腻,不均匀的呼吸声异常清晰,眼前的景象是蓝水殿的厢房。胸口已经被包扎,还是有些轻微的疼痛却不至于影响行动,思儒慢慢起身,看了看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而星恨在他手边安静的躺着。   “把药喝了。”蓝水推门进来。   思儒一饮而尽,开口道:“我怎么了?”   “你伤口突然崩裂,还好发现的及时,只是你心脏那一剑…真的是花瑶所治?”蓝水若有所思道。   思儒点头。   “奇怪了,你稍稍运气,看看经脉有什么变化?”   思儒运气游走全身经脉,很快发现异样:“经脉回馈给我一种清晰的气流,传遍全身,非常独特,而且...我感觉到五行属性了!”   “按理说不应该这种可能,你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思儒将全部事情告诉了蓝水。   蓝水思虑道:“你是说那妖道在你体内乱窜时你压制不住,有没有可能是他打开了你玄阴二关、冲破了禁制?”   “不会,我只感觉他人在入侵我的意识,后来我虽然意识薄弱但我并未感觉到他游走我奇经八脉的迹象。”思儒淡淡的回忆道。   “这事蹊跷,我还不知道怎么跟掌门去说,这是五行玉,你先试试看。”蓝水拿出白色五行玉递给思儒。   思儒接过五行玉,深吸了口气,两指一捏,一滴鲜红精准的滴在五行玉上。   五行玉发出一阵白光,很快又熄灭了,结果不言而喻。   蓝水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没有属性起码不受属性的克制,你如今玄阴二关被打通,修炼起来也更为容易些。”   思儒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点了点头。   “你先躺着,一会柯瑾来给你换药。”蓝水拍了拍思儒的肩道。   蓝水推开了门,刚要迈步出去,霎时间屋内闪出十几道看不清的光芒,点亮整个房间,桌子上的五行玉颜色清晰可见,是金色,不止、是红色,闪烁循环,闪动又熄灭,是金属性和火属性…   当五行玉完全熄灭时,又亮起了晶莹的绿色,绿色与黑色来回交替,最后出现淡淡的蓝色,五种颜色并不均匀的分布在整个五行玉…   屋内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响应,两个人先是被五行玉的闪动所震惊,再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不敢置信写了二人满脸,最后还是蓝水放声大笑:“哈哈哈哈,你居然赋予五行全部属性!”   思儒还是有些恍惚,他更不敢相信这一刻竟然不是在做梦!   “看来天机阁有的忙了!”   “师尊,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花瑶这丫头误打误撞帮你冲破了禁制,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思儒握紧拳头,声音几不可闻,冷笑道:“可花瑶还封印在剑中…”   蓝水眉毛轻抬,看着思儒的眼神有些复杂,苦笑一声,终究是什么也没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 …   以宗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思儒身赋五行术?可是真的?”   “是。五行玉呈现两次,千真万确。”蓝水顿了顿,又补充道:“是被花瑶误打误撞冲破的禁制才显现的。”   掌门点点头只是说:“好啊,好,赶紧通知天机阁,对思儒使用命格之术。”   “我已通知天机阁,已为思儒初探命格,是天命之兆,全部命格还需十五日。”   “天命之兆?天命?哈哈哈,我九玄要出天命者了!思儒伤好之后,轮流教他五行术,不管他是不是天命者,他都是我九玄的二百二十七代掌门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以宗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   “掌门,思儒还只是个孩子,现在谈掌门会不会太早了,还没问问思儒愿不愿意…”九玄掌门必须要断情绝爱,若天命者的身份同时加注在思儒身上,只怕他…   “诶,我九玄的掌门是何等尊荣,暂且不告诉掌门内定的事情,免得他将来太傲。”掌门打断了蓝水的话,不以为然道。   “掌门,其实花瑶这孩子虽是妖,但她几次为救九玄弟子都耗损修为,这次为救思儒更是搭上了性命,现被封印在星恨剑中。九玄亏欠花瑶很多,蓝水偶然得知蓬莱有一法宝名为‘琼华鼎’,可以引灵,我们能不能去借来。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花瑶当初便是为了报恩而来,如今反倒成了九玄亏欠了她。   以宗顾虑较多:“九玄确实亏欠花瑶许多,但花瑶毕竟是妖,贸然去借琼华鼎,理由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再说这琼华鼎乃是上古至宝,就是我豁出老脸去借,人家也未必肯给,此事暂且放一放。”   “是。蓝水告退。”蓝水面无表情的退出了潺鸿殿。   翌日,思儒为‘星恨’充灵。   思儒觉得星恨一飘一飘,不似往日死气沉沉的悬浮在雾气之上。   他便知道花瑶可能醒了!   第二日,思儒来取下星恨时。   思儒瞄了一眼星恨,发现星恨浑身湿哒哒的。思儒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假装没看到,将星恨取下来。   星恨也一动不动被思儒拿在手上,而这几日思儒都在养伤,多半是看看书,跟自己对弈之类。   思儒发现星恨偷偷摸摸的移出剑鞘,露出个小缝。   思儒依旧倚在榻上悠然地看着书。   星恨见思儒看书专心,又小心翼翼的退出来些。   思儒眼角轻抬。暗暗道:还偷看!   思儒突然道:“醒了就别装了。”   星恨听见突然讲话,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钻进剑鞘。   思儒摇头笑了笑,不说话了。   星恨仍然在装死,听见房间里没了动静,她又露出缝隙看了看,发现屋里没了人。   突然,思儒抓住了星恨的剑柄把她拉出来。   星恨像是抓住了剑柄怎么都不肯出来。   “再不出来我就把你丢到外面晒你半个时辰。”   星恨慢慢悠悠的爬出来,一副不愿意出来的样子。   “师尊说你能说话了。”思儒带着浅浅的笑。   “你怎么知道?”花瑶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她一直在思儒身边,蓝水说没说过她再清楚不过。“你敢试探我!不理你了。”花瑶背了过去,用剑背面对着思儒。   “明明是你自己笨。”思儒将‘花瑶’了掰过来,‘花瑶‘拧来拧去就是不肯转过来。   思儒忍俊不禁道:“好好的一把星恨被你扭捏的不成样子。”   ‘花瑶’哼了一声,一头钻进被子里不出来。   思儒又拉开被子道:“什么时候醒的?”   “昨天。”   “醒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个时候还不能说话。”   思儒仿佛很认真的想了想道:“所以你昨天偷看了我一整天了?”   “你少自恋了,谁会看你一整天。”说着说着又钻进被子里。   思儒再次把‘花瑶’拽出来:“那你说,你刚刚偷偷摸摸干嘛呢?”   “人家只是不习惯住在剑里,顺便偷偷看看你在干嘛,就这样。”   思儒不说话了,花瑶的声音戛然而止。   片刻花瑶又轻松的道:“住在星恨里也挺好玩的,里面有山有水,真的。”   思儒蓦然道:“我不会让你一直被封印在剑上。”   花瑶微微叹气:“思儒,当时的情况,我们都没死已经很好了。”所以你也不要有太大负担了。   思儒没有说话。    第二十七章 九玄禁地 - 瑶仙曲 - 易浪君   思儒伤势痊愈本想搬离了蓝水殿,但想到每次要为花瑶充灵,就先住下了。   思儒身赋五行属性之事早传遍了九玄上下。自他伤好日起,他便每天要接受不同的课程,由掌门和四位师尊轮流教导。寅时天不亮由掌门传授土系的法术,辰时到巳时则是由蓝水传授水系法术。巳时到午时可以休息一个时辰,而午时到末时由沁阳传授木系法术,末世到酉时则跟着施以安学习金系法术,酉时到戌时,跟以宏学习火系法术,到了亥时才可以休息。而五行法术中属金系法术最为难,不仅要运用自如,还要配合剑术,才能发挥硬化金属的作用。   亥时一到,思儒吐了口长气,瘫坐在地上。   “你终于练完了,我都不知道睡了多少觉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星恨从剑鞘中钻出来,还幸灾乐祸的飞到了思儒面前晃了晃。   “是啊,累死我了。”思儒向后一仰躺在地上,把手枕在脑后。   “我发现我变得不一样了。”星恨在思儒眼前转了一圈。   思儒早就闭上了双眼,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嗯。”   “你不是要在这睡觉吧?”星恨用剑柄推了推思儒的胳膊道。   “躺一会儿,躺一会儿。”思儒梦呓般道。   “思儒,你知道后山有个湖吗?”花瑶突然问道。   思儒睁开了眼睛,仔细想了想:“我住了这么久,从来不知道后山有湖。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我上次采药时看到的,比两个月华池还要大。”   “我从未听人提起过。”思儒认真道。   “我带你去。”‘花瑶’漂浮在半空,引着思儒前行。   良久,思儒道:“花瑶,再往前走可就下山了,你确定那里有湖?”   “确定,快到了,穿过前面的山洞就到了。”   思儒用法术劈开挡路的藤条,进入漆黑的山洞。花瑶不管那么多,见缝就钻,只要能到那里就行。   思儒走到一块巨石旁边便不走了,开口道:“你没看到‘禁地’两字?”思儒将蔓藤拨开,巨石上果然刻着“禁地”两个鲜红大字。Www。。com   “啊?它被蔓藤挡那么严实我哪里能看到。”   “回去吧,这里不是我们能去的。”   “可是前面的湖真的好美,湖面上还闪着银光。”星恨围着思儒一圈一圈的转,就是不肯回去。   “你真的想去?”   花瑶在星恨里的手指打着圈圈,小声道:“只是想带你去看看。”   思儒面上带着宠溺的笑:“带路。”   穿出山洞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有些看不清边际,水地接壤之处长着寥寥的几棵树,月光下湖水波光粼粼,真如泛着银光一般。   夜晚的风有些大,吹动水面荡开了波纹,一层一层的打在石壁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四周都是连绵不断的小山,唯有一座高耸入云,看不见顶峰。思儒一直凝视着其中一座最小的山,便听花瑶开口道:“你看这里很美吧?”   思儒夜间的视力不大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刚刚跟你说我发现自己变得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思儒不明白她的意思。   “还不太确定,你把星恨放到湖水中。”   思儒掌风轻推,星恨缓缓移动到湖中央。   湛蓝的湖上,一缕白烟从星恨中散发而出,白烟渐渐化成了女子的身形,隐隐约约能看见女子身体里有一把通直的长剑。   身形越来越明显,落在了水面上,长发轻轻散入水中,水波泛着涟漪,清风拂过吹开湖面,花瑶站在湖中间,对着思儒微笑。轻薄的蓝纱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白衣胜雪,宛若夜色中最后一点光亮,迎合着朦胧月光,霎时间令人发晕。   花瑶转了一圈,高兴道:“我能出来了。”   “嗯。”思儒也带着浅浅的笑。   花瑶将身体里的剑抽出来,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通,当剑离手飞向空中时,花瑶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被牵制,又慢慢将星恨放进身体里道:“可惜身体依附在星恨上,不能离它太远,不过我本来也住在星恨里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思儒没说话,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气声被花瑶听到。   花瑶皱了皱眉,她觉得思儒心思太细了些,便岔开话题:“思儒,你听,风刮动树叶的声音,还有水波拍打石壁的声音,叮咚作响,合起来像不像一首曲子?此时若再能有个女子舞一曲就更是锦上添花了。”   思儒朗声取笑道:“你自己不就是那个女子嘛。”   “可我不会跳舞呀。”花瑶被说的脸一红,她倒是经常看荭韶和玉婵跳舞,自己却什么都没学会。   “我教你。”   花瑶当真被吓了一跳:“你?你一个男人怎会跳舞?“   思儒笑着摇了摇头,抬手变出一把七弦琴,坐在了琴旁边:“跳舞我不会,只能弹琴给你助舞,想来也不会太难,你试着想想你学过的剑招,把动作放柔软些就也差不多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还是不了,我跳的不好看,还是不要看了。”   思儒凝视着琴,片刻才道:“就弹‘瑶仙曲’。”话未落,琴音先起。   花瑶听见琴音,手脚不知所措,定了定神,想想剑招哪里能跟舞蹈联系到一起,又想起荭韶跳舞的样子,那样的舞姿,那样的凤仪,也不是她能比的。   花瑶僵硬的站在湖中央,跟眼前的一切十分不搭。她在脑海里想象自己要舞的动作,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若这些动作做出来不被笑翻了才怪。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思儒看见花瑶一直没有动便停了下来。   思儒轻声问道:“怎么了?“   花瑶茫然的低下了头:“对不起,我还是不会。”   “怪我,我不知道你一点都不会。我换一首曲子,你舞剑吧。”   花瑶还是摇了摇头,她的剑术不佳,又不会九玄剑谱,蓝水师尊教的那套都是些杀招,舞起来不可能好看。   “别弹了,我什么都不会!快把你的破琴拿开!”花瑶站在水中冷冷道。   花瑶并没有生思儒的气,只是气恼自己什么都不会,烦躁罢了。   思儒望着花瑶弱小的身影站在水中,倔强的咬着嘴唇,又好气又好笑。思儒忍俊不禁,有时候真想把花瑶的脑子敲开,看看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思儒这次并没有使用法术,而是徒步走到水中,走到花瑶身前,样子十分认真的端详着花瑶的脸:“这样就生气啦?”   “没有。”花瑶把脸别过去,嘟起嘴道。   “这里都能挂个拖油瓶了。”思儒学着花瑶的样子,嘟起嘴跟花瑶讲话。   花瑶被思儒的样子给逗笑了,一个没站稳朝后面跌了下去。   思儒伸出手一拉,花瑶的手从他的手中穿过去,眼看着花瑶跌了身后的水面,溅起了无数水花。Www。。com湖水很浅,这样的位置只能没入膝盖,花瑶坐在水中仍哈哈大笑,许是笑自己犯傻,许是还在笑思儒的样子。   花瑶瞄了一样思儒,发现他也在凝望着她,只是眉头紧靠,他可真爱蹙眉,就因为拉不到她?花瑶本想跟思儒开个玩笑,钻进水里让他找不到,结果看看他这幅样子,还是作罢了。   “思儒。”   “嗯。”   “我们是好朋友吧?”   “嗯。”   “那我们可不可以永远不要生对方的气,也不要为一些已经发生了的事自责。”花瑶不知道该怎么去跟思儒说,又怕思儒听不懂解释道:”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   “知道就…好。”‘好’还没有说完,花瑶就扬起水花朝思儒泼去,心想反正他也湿了,就让他再狼狈些。   思儒玩笑道:“你偷袭我。”微微蹲下把水花溅的更激烈些。   花瑶使坏,满满一捧水全浇到思儒颈项,立刻逃窜开来,口中喊道:“你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思儒无奈的笑了笑,这些小孩子把戏也只有花瑶想得出来,道:“这可不见得。”   突然地动山摇,两侧的湖水用力拍打着石壁,轰轰声不断响起,他们才想起‘禁地’二字。思儒跟花瑶对视一眼,都跑向岸边,一缕白烟化起,花瑶又回到星恨中,思儒将星恨放回在腰间,御气离开。   当思儒御气到半空时发现天空上有结界,他只能走原路返回。   此时结界笼罩的天空,乌云压低而来,狂风呼啸,‘哗’的一声,天空霎时间下起了滂沱大雨,雨水侵袭湖水面迅速升高,蔓延开来,一阵阵风刮起黑色的烟,一切都显得太不正常。   黑烟越来越浓,面积越来越大,所经之处,树木花草均被腐蚀殆尽。‘轰隆隆’结界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劈下直击黑烟,大片的黑烟被劈散,黑烟不断滋生,仿佛就来自湖底。而思儒已找到山洞穿了进去,蔓藤依旧多的烦人,一会功夫,刚刚被劈开的蔓藤又重新长好,思儒只能再动法术劈开,为了不留下痕迹,思儒尽量小心,不用火系法术之类。   穿出山洞外,晨光熹微,而刚刚在‘禁地’内已然是昏黑一片电闪雷鸣。再一回头,山洞被蔓藤挡住的恰到好处,看不出任何痕迹,可谁又能知道山洞的另一边竟然是九玄的‘禁地’…    第二十八章 峨眉派 - 瑶仙曲 - 易浪君   正殿上几十个腰带佩剑,身穿道袍的男女,整齐的站在大殿中央道:“师侄清珝携清琬、清玹等众师兄妹拜见九玄掌门。”为首的男子是峨眉派众弟子的大师兄,谦谦有礼的对着以宗拜了一记长揖,身后弟子也纷纷拜了长揖。   以宗坐在大殿正上方,以长辈姿态接礼道:“各位师侄不必多礼,老夫已收到鸿灵掌门送来的拜帖。”   “峨眉派此次路径云城,一来是拜访九玄掌门及列位师尊,二来是在此地与青城派汇合,多有打扰之处还望掌门海涵。”   “我与你派鸿灵掌门乃是多年的故交,九玄峨眉又属同门,各位师侄安心住下便是。”   “多谢掌门。”说完清珝对着以宗又是一拜。   ... ...   早上上课前,弟子们在后山集合,这个时间是蓝水的课,蓝水为人和善,待弟子又宽和,所以弟子们也都不那么拘谨。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课前弟子们总要谈论些事情:“我听说峨眉派来咱们九玄了,现如今正在正殿拜见掌门呢。”一名叫思辰弟子道。   呼啦啦围过去一帮人:“啊?真的假的?”   “真的,我跟思逸住的近,早上碰见他时听他说的,思逸现在在正殿陪侍呢。”   “大师兄说的应该不会有错,太好了,终于能看一看峨眉派了。”   思辰看了看在一旁的思儒,叫道:“思儒,你怎么听见峨眉派来九玄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应该有什么反应吗?”思儒面无表情道。   “峨眉派诶,尽半数的女弟子,唉,可比九玄这和尚呆的地方强多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思辰有模有样的叹了声气。   “那怎么不见你去峨眉?”思儒不以为然道。   “嘿嘿,我倒是想,这不已经身在九玄了嘛。”思辰嬉皮笑脸道。   “少来了,还不是看峨眉不如我们九玄。”另一名弟子取笑道。   “诶,你们都说错了,我听说峨眉派有一名弟子名叫清琬,有沉鱼落雁之貌,在整个蜀地都是出了名的,思辰怕是奔着这个才想去峨眉的。”一名弟子取笑的道。   思辰被说的脸一红:“我根本不知道峨眉有叫什么清琬的弟子。”   “不知道你脸红什么,没关系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要是真喜欢峨眉派,我们众师兄弟豁出去了,定为你求一求掌门,给你写一封手信,推荐你去峨眉,哈哈哈哈。”那名弟子还在取笑道。   思辰急了,推了那名弟子一把道:“我没有,你少造谣!“   “好好好,开个玩笑罢了,别生气。还不是看你风趣些才拿你开玩笑的,对着思儒这种一门心思修炼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开玩笑,他大概只会喜欢他手中的剑。”   思儒听到猛地心中一颤。   “蓝水师尊来了。”突然有弟子喊道。   蓝水今日来的晚些,御气而来,身后还跟了大批峨眉弟子。   “从今日起,峨眉派弟子会与你们进行切磋比试,共同修炼。九玄与峨眉向来交好,比试中点到为止即可,且必须是双方自愿,不可下重手,不可伤人,今日先带他们来与你们熟悉一下,都清楚了吗?”   弟子们都兴奋的站好,齐声道:“是。Www。。com”   蓝水点点头,回头对清珝道:“清珝,今天来的都是水系法术的弟子,额,还有一名五行弟子,你们可以选择留下切磋的人,其余的可以去参加沁阳师尊的课。”   “师侄明白。”   清珝回头对着身后的峨眉弟子道:“你们都听见了,有愿意跟水系法术弟子切磋的跟着清琬留下,其余的跟我走。”   九玄弟子一听到清琬的名字都亮起了眼睛。   而另一边清琬带着留下的弟子与清珝交接。   “师侄告退。”清珝对着蓝水道。   蓝水点头。   清琬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清琬个子高挑,很容易被看到。虽然穿碧色道袍,但气质出众,发髻高绾,一根雕花木钗固定,两条缎带自木钗两边轻巧的垂下,腰间是一丝不苟的裹束,露出优美纤细的线条。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当清琬从人群中转过来时,大部分九玄弟子都吸了口凉气,洁白的皮肤如刚剥了壳的鸡蛋,一双凤眼眸中带水,樱粉色的嘴唇,嫣然一笑百媚生,一双素手交叠在腹部,轻轻颔首便让一片弟子手脚不知所措。   蓝水轻轻咳咳两声,对着众弟子道:“今天还是练习五级修元真诀,当然也可自行切磋。”   清琬经过众九玄弟子身边时引起一片骚动,众弟子纷纷喊道:‘选我,我跟你切磋。’之类,可清琬直接走到蓝水身边,恭敬的道:“师侄想跟师尊刚刚说的那位五行弟子进行切磋。”   “嗯,他叫思儒,在那。”蓝水指了指与思暮过招的思儒。   众弟子都垂头丧气的回去练习了。   清琬顺着蓝水的方向走去,走到思儒身前微微一愣,嫣然颔首道:“勉师兄,齐云一别多年,不知师兄这些年在九玄修行如何,清琬想与师兄切磋法术,不知可方便?”清琬一番话说的十分有礼貌,任谁都不会拒绝这样的人。   思儒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微微一滞转眼即逝,又面无表情道:“我已经答应了与我师弟过招,不方便再与你切磋。”   “勉师兄忙你的便是,清琬可以等。”清琬嘴角上扬,自信道。   思儒不在说话了,继续与思暮过招。   七月末的天气酷热,很多弟子都在树荫下练习,思儒跟思暮当然也在树荫下练习,可树荫就这么大点地方,过招的范围内根本站不下第三个人,清琬只好站在阳光下等待。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很快,清琬脸上出现一片绯红,额角也出现细密的汗水。   思儒仍在跟思暮过招。   思暮一脸坏笑说道:“师兄,你可是答应了不用水系以外的法术了,但我可没答应你不用其他系的法术,今日也换我欺负你一把。”思暮手中虚招,地上裂缝中趁机钻出冰刺,将思儒逼向裂缝。   思儒有些心不在焉,闻言视线一晃,不退反近,与思暮近搏,道:“那你要问问我手中的剑同不同意了。”   思暮不以为然道:“你又没带星恨,一把桃木剑怎么跟我比。”   思儒灵巧的躲过攻击,剑走偏锋击像思暮正在凝结法术的手,含笑道:“先想想你若是被我这把桃木剑打败有多丢人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思暮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全力回应,来不及说话。   二人打的不亦乐乎,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个人。   “劝你还是不要等了,我师兄不欺负弱女子的。”思暮一边过招,一边对着清琬讲话,显得毫不在意。   “清琬是不是弱女子勉师兄是知道的。”清琬依旧自信的说道。   又过了一刻钟,日到中午,太阳越发毒辣。一名峨眉派的女弟子走向清琬道:“师姐,太阳太大了,我们去那边吧,峨眉弟子都等着你跟他们比试呢,何苦暴晒在烈阳下等这两个不懂得体恤女子的九玄弟子。”那名女子把‘九玄弟子‘四字咬的极重,说着说着还瞪了思儒一眼。   “那清琬先告退了。Www。。com”清琬咬着唇柔声道。见二人比剑并没有理会她,便暗暗走了。   “她刚刚不是还说自己不是什么弱女子吗。”思暮瞟了一眼清琬,嗤笑道。   二人对视一笑,又激烈的比试起来。   思暮变出水遁支撑思儒的攻击,聊着天:“你说她是不是故作侨情。”   思儒幻化出水箭改变攻击方向,轻松道:“不知道。”   思暮心中画符,右手画出木剑抵挡射向自己的箭道:“我还是觉得花瑶是我现在唯一不讨厌的女人。”   “你完了,中毒已深了。”思儒取笑道。   一天的课程终于结束了,思儒将星恨取出来,才想起来她一整天没有动静。   思儒嘴角轻起,对着星恨道:“天黑了,还不出来晒晒太阳。”   星恨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思儒便摇了摇星恨,试探的唤道:“花瑶?”   星恨还是没有动静,思儒又唤了一声:“花瑶?”星恨依旧无回应,可是今日他给星恨充灵的时候,花瑶还与他玩笑了几句。   思儒唤了十几遍花瑶,都没动静,便拿着星恨去找蓝水询问。   “她可能是走远了,星恨里面有多大谁也不知道。”蓝水道。   思儒只是笑了笑,觉得她贪玩罢了。   花瑶此时正在一处偏僻的‘山谷’练舞。星恨剑中的一切场景都是铸剑者赋予的想象,而花瑶所在的山谷,山明水秀,也正是被铸剑者注入的想象。   山谷中有一条碧色的小溪甚美,花瑶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地方。墨染青丝,不束不绾落在脚踝处。轻薄的蓝纱如绫罗般挥舞在手腕处,白衣胜雪,不盈一握的腰肢上下摆动,身姿青涩却也玲珑,云袖轻动拂过面颊时略显朦胧,足下的脚步随生涩却也不乱,举手投足间虽不柔美也去动作得仪。只是一双眼眸仿佛洒满了星辰,再配上吹弹可破的红脸蛋可爱至极,花瑶不知练习了多少遍,才能的熟练的记住动作,只是初学者毕竟没有那种凤仪,花瑶对最后一遍舞蹈甚是满意。但已累的气喘吁吁,倒在清凉的水中,这才将红红的脸蛋退还成本来的颜色。   歇了约有半个时辰,花瑶才想起来思儒应该已经下课了。花瑶回到她被星恨封印之处,默念口诀,星恨外缭绕一阵白色的氤氲,氤氲化成虚幻的人形,站定在了星恨所放之处。花瑶看了看漆黑一片,而且没有半个人。   后院传来古琴曲的声音,仿佛是‘阳春白雪’的下半曲‘白雪’。花瑶奇怪蓝水殿怎么会有琴声,顺着灯光一点点走去,果然,后院坐满了人,围成了一个圈。蓝水,柯瑾,思辰,思浅等人,坐在最前面弹琴的竟然是思儒。人群中央有一身姿婀娜的女子在跳‘雅舞’,舞姿来看应该是佛教的舞蹈,那女子身姿曼妙,容貌姣好,一颦一笑都能动人心魄。   花瑶不知不觉站定在了原地看愣了神,那女子比花瑶跳的好上万倍,所以连思儒也来为这个不熟悉的女子弹琴助舞,花瑶慢慢退了回去,她不想打扰那帮人的兴致。   “姐姐。”柯瑾突然喊了一声。   琴声顿时停下,所以人的目光都看向花瑶。   柯瑾绕出人群走过来牵住花瑶的手,却只拉到了花瑶的衣袖,柯瑾心里一沉,但面色平常道:“姐姐醒了怎么不去看舞蹈,大家都在看,她是峨眉派的清琬,在表演‘天竺舞’,姐姐一起过去吧。”   柯瑾牵着花瑶的衣袖拉向人群,花瑶也只好笑了笑道:“好。”   舞姿又起,一曲行云流水般的琴音悠扬传来…    第二十九章 梅子与绿豆 - 瑶仙曲 - 易浪君   ‘雅舞’跳完,女子身周的人都开始拍手称赞。   女子径直走到思儒的面前,温婉的行了一礼道:“多谢勉师兄伴琴。”   思儒颔首,并未说话。   人群中便有人叫到:“清琬,再来一段。”   清琬却是先走向思儒,声音比琴音还清雅:“勉哥哥,清琬的舞跳的如何?”   思儒抬了抬眉,淡淡道:“很好。”   清琬甜甜一笑:“记得小时候清琬唯独跳不好这支舞,那时还好有勉哥哥每日给清琬伴琴,清琬多谢勉哥哥。”清琬行了一礼。   思儒也不答话。   花瑶则无奈了,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说小时候的事情,难道人间有这个风俗习惯她竟不知道。Www。。com   听见围着的人问道:“原来清琬师妹跟思儒从小就认识啊,那正好,借着思儒的面子我们也能大饱眼福了。”   不断有人起哄道:“清琬,你就再来一段呗。”   清琬微笑,看向思儒,思儒点头,清琬慢慢舞动起来,又是一曲佛教的‘祈福舞’,柔美而不失庄重,伴着流水般的琴音,霎时间光芒四射犹如点亮了黑夜一般。   清琬动作越来越快,琴音也随着舞者而加快,舞姿到达巅峰,琴音潺潺,根根拨动人心弦,围观的人都屏气凝神,所有峨眉女弟子全部上来伴舞,霎时间如宫廷夜宴般热闹,清琬扭着轻盈的身姿朝思儒走来,思儒眉毛都未抬一下,清琬围绕着思儒舞动了一圈,最后拉起坐在思儒身边的花瑶,清琬何等精明,用掌风把花瑶推向跳舞的地方。Www。。com   清琬笑颜如花,在花瑶耳边柔声道:“一起跳。”花瑶也说道:“我不会。”她的舞姿如何跟这女子比,清琬并未停止动作,也没再理会花瑶,花瑶又尴尬的站在中央,也许并没有留意到她。   琴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停下来望着思儒,思儒站起身来,一声不吭的走了,花瑶仍傻站着,思儒淡淡的回头道:“花瑶。”花瑶快步跟了上去,二人消失在迷迷夜色中。   “勉哥哥!”清琬下意识唤道,思儒再没回头,清琬望着二人消失的背影,眉头一紧,眸中闪过一丝嫉恨转瞬即逝。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思儒怎么突然就不弹了。蓝水见气氛尴尬,坐在思儒的位置上,接着拨动琴弦,将剩下的半阙曲子弹奏起来,舞蹈又渐渐开始,这才令人忘却了刚刚的事情。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夜色弥漫,二人一前一后走着,月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思儒目视前方,花瑶低着头踩思儒的影子,二人都不知道谁先开口。   最后还是思儒站定了身,缓缓道:“以后不愿意做的事情,直接拒绝。”   花瑶抿嘴一乐:“像你一样?”   “不错。”思儒知道花瑶说的是他弹到一半就走了。   花瑶以为他会说些别的什么,没想到他还真的直接说了。   “那你为什么突然走了?“花瑶突然问道。   思儒眉头轻蹙,实话实说:“看你不愿意同她们跳舞,而且我也不想再弹了。Www。。com”   花瑶本想好好斟酌一下再说,奈何在心里憋着一直想问:“那你怎么会给那个清琬伴琴?”花瑶说出口又觉得有些后悔,那个清琬显然跟思儒很熟,她怕思儒觉得她管的太宽,手脚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思儒漫不经心道:“本来和师尊谈论琴赋,后来就围过来一帮人,再后来住在蓝水殿厢房的峨眉弟子听见了也跟着过来了。”   花瑶又仰起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把心中最后的疑问全部问出:“所以你不是主动要给清琬助舞的了?”   “你说呢。”思儒面无表情。   以花瑶对思儒的了解,得到这样的回答就够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花瑶满意的笑了笑,便开始玩笑道:“我怎么知道,清琬跳舞那样好看,任谁都会给他助舞的。”   思儒无奈的笑了:“我没有那样的闲心。走吧,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   花瑶被说中有些不好意思,脸色一红,再不说话了,低着头跟在思儒后面。   到了思儒住的房间,花瑶才缓缓开口,语气认真的道:“其实有一事我想请你帮忙。”   “嗯。”   花瑶斟酌了片刻,不知道怎么去跟思儒说这件事,只能慢慢解释道:“我一直以来都有给花田写信的习惯,自我被封印以后,我便再不能使用法术,也无法收到花田来的信。算算时间我也应该写信了,所以我想写一封信请你帮我寄过去,但是我又不想让大姐她们知道我被封印的事。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思儒点点头,大概听懂了:“你是怕这期间她们寄信给你,你又没办法收到,所以既要不被她们察觉出来你没有收到信,又要装作平常无事的回一封信?”   花瑶十分佩服思儒的智慧,使劲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而且我怕我自己写的信被她们看出破绽,顺便请你帮我斟酌一番。”   “好。”   “那我这就去写信,写完了还请老师大人帮学生审阅一遍。”花瑶顽皮的学着拜师长的样子做了一长揖。   “去吧。”思儒嘴角轻扬,坐在一旁的桌案看起书来。   思儒昨夜看了半宿的书籍。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自花瑶没有法力以来,每日都需要充灵度过,不能长时间呆在星恨的外面,自然也没法看思儒到那么晚。   花瑶翌日清晨来出来,看了看思儒桌案上的书,花瑶拿起一本翻了翻‘大荒神器’,花瑶又换了一本‘引灵之法’,花瑶接连翻看了十几本,全部是跟解除封印与引灵神器有关的书籍。   花瑶愣愣的看着桌案,眼睛里闪过一丝湿润:“他竟这样放在心上。”   快到午时了,想必蓝水的课也快下课了。花瑶突然有种想去找思儒的想法,她想来想去,觉得天气炎热,还是送碗绿豆汤理由充分些,花瑶便去厨房多做了几碗,顺便连蓝水和思暮的份也做了,拎着食盒去了后山。Www。。com   说来也十分奇怪,她身体被附在星恨中,碰触不了任何人却可以接触东西,花瑶觉得可能是星恨自身也有力量的原因,所以她拿东西的时候只是稍稍有些吃力,而借助的应该是星恨的力量。   清琬和几个峨眉弟子都提了食盒过来道:“盛暑天气最是闷热难耐,清琬和众师姐妹做了冰镇的梅子汤,最解暑热。”   “蓝水师尊,师侄亲手做的梅子汤,喝一碗吧。”清琬将梅子汤最先端给蓝水,恭敬道。   “谢谢,放在那吧。”蓝水不爱喝酸的,便放在那没动。   几名峨眉弟子将梅子汤分发下去,当清琬发给思暮的时候。思暮想都不想,直接道:“免了,不认识的女人做的东西我可不敢喝。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清琬淡淡的笑了笑,没说什么,又端给思儒。   “不用了,我跟他一样。”思儒冷冷道。   “勉哥哥真会开玩笑,罢了,我记得你从小就不喜酸甜的味道。”清琬面上依然是笑着,端着梅子汤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清琬又将端给下个弟子,那名弟子道了声谢便津津有味的喝了起来。   这时花瑶也走了过来,手中也端着食盒。   花瑶也是最先走到蓝水面前,众多弟子面前,花瑶还是恭敬的喊他一声蓝水师尊,道:“蓝水师尊,我做了几碗绿豆汤,没有冰镇,你将就着喝吧。”   蓝水接过绿豆汤喝了几口:“味道不错。”   花瑶才看见:“诶?有人做了酸梅汤?”   “哦,是一个峨眉弟子做的。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花瑶抿嘴笑,她知道蓝水不吃酸的,但连人家名字都记不住就太不对了。花瑶转身走向思儒和思暮,看了看周围的弟子都有一碗梅子汤就他们二人没有。照样把绿豆汤端给他们二人,二人接过。   思暮先开口道:“有没有多放冰糖?“   花瑶点头:“当然有。”   思暮满意的喝了起来。   思暮两口就喝完了,花瑶又递给他一碗。思儒慢条斯理的喝着,却也喝完了。   花瑶好奇道:“你们怎么没有喝梅子汤?”   “万一有毒怎么办。”思暮虽是开玩笑,但有些不分场合,引来身旁不少峨眉弟子的‘观望’。   花瑶赶紧打圆场道:“你别开玩笑了,不喜欢梅子的味道的就直接说。”花瑶可不敢再跟思暮谈论这个问题下去。花瑶看了看思儒,九玄大部分弟子都不知道花瑶被封印在剑中的事情。她凑近思儒耳畔,轻声道:“我不能出来太久,要回剑里去了。”   “快午时了,我正好也要回去,再等一下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快支撑不住了。”花瑶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那我去跟蓝水师尊说一下。”思儒起身朝蓝水的方向走去。   花瑶也只好跟过去。   思儒跟蓝水说了一声便提前领着花瑶走了。   另一处,清琬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小声对着身后一峨眉弟子道:“去打听打听,那女的是谁。”   身后的女子点点头便去跟九玄弟子攀谈。   下课后,后山树林传来女子的声音:“师姐,我打听过了,那女的只是九玄的一只小花妖。”   清琬质问道:“堂堂九玄怎么会让一个小妖留住?“   “据说她是在蓝水殿的园圃修炼成人形,不仅身带仙气,而且擅长治疗,我猜九玄可能是看她会点治疗又与一般的妖不同才留下的。”   清琬不以为然道:“呵,说到底还不是个妖么。”   “师姐,这名门正派的规矩向来严谨,传出去九玄与妖界扯不清,不知道九玄会不会就此清理门户?”说话女子一双三角眼恶狠狠的眯了起来,十分滑稽,偏偏还是一副谄谀讨好的模样。   清琬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行了,我知道了。“    第三十章 嫉恨 - 瑶仙曲 - 易浪君   翌日,思儒来取莲池之上的星恨。   懒懒的声音响起:“思儒,你带我去上课吧,不然我一个人在剑里也是闲闷。”   自花瑶被封印在星恨中,思儒便再未使用过星恨,他怕花瑶在星恨中会有摇晃感,所以拿起放下都是轻轻的。思儒淡淡道:“还是别去了,我不知把你放在哪里,你若无聊就去找柯瑾玩,不然我等我午时回来陪你。”   花瑶不依:“才不要,小谨现在顶了我的差事,一天到晚比你还很忙。”   思儒眉头蹙了蹙,轻叹道:“去了要听话。”   到了蓝水的课,毋庸置疑,清琬等水属性的弟子已在后山早早等候了。Www。。com   清琬果断拦在思儒面前道:“勉师兄,逃得掉初一也逃不掉十五,清琬一连等了你三日,今日说什么你也要和清琬比一比了。”   思暮横在思儒和清琬中间,眉飞色舞道:“不好意思,我一连预定了师兄一个月的切磋时间。”   清琬咬了咬嘴唇,终是什么都没说。   思儒挑了个凉爽些的地方,把星恨平放在树下,想了想,又把剑鞘拔下来,轻轻把它插进土里,最后轻笑了笑才走。   思儒知道隔着剑鞘花瑶什么都看不见,而插在土里的星恨看见思儒这副腼腆模样,也难免“动了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思暮已经边跟思儒比剑边聊起天来,两人早都习惯了。   两人斗起法来,身周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气场,而清琬依旧是树下等思儒。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清琬眉梢一抬,冷不防拔起思儒插在地上的星恨,含笑道:“这是勉师兄的剑?今日你若不跟我比试,清琬便拿着这把剑回去玩玩。”   思儒面无表情,也不回答话。   雪亮的剑咻的一下挥出,锵锵两声巨响,清琬抬手一扬,撞开了思暮的剑插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清琬柔弱的身躯挤了进来,思暮无奈的被挤了出去,又一道刺破长空的异光,清琬朝思儒刺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花瑶本来在星恨中躺的好好的,大有岁月静好之感,不料突然一阵巨晃,把她从榻上摇了下来,翻滚到地上,来回转了十来圈还没稳住,又滚出了门外,花瑶刚想探探外面怎么了,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又从门外滚回了房间。   花瑶费了老大的力气才走到星恨封印之处,只有在这里她才能看见外面发生的事,花瑶正疑惑思儒怎么跟清琬打了起来,就听见思儒不耐烦道:“清琬,你闹够了没有。”   紧接着思儒身周的气温骤将,空气凝结出一道冷厉的寒芒。   清琬相当自信,嫣然一笑道:“勉哥哥小的时候可从不对我凶,而且从不会因为一把剑跟我发脾气。”   花瑶这才看清自己竟在清琬手上,竟然还剑剑刺向思儒,花瑶身体一震,星恨便跟着抖动起来,就快要挣脱清琬的手时,清琬似是感受到了,也不见她如何动,也不知她默念了什么法术,花瑶就再动不了也看不见外面发生的事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思儒实在不愿解释,最后清琬一刺向他右肋,他见并无大碍,甚至连躲都懒得躲。   衣服撕拉一声被划破,清琬则大惊,丢了剑来看思儒的伤势:“勉哥哥!”   思儒右肋处只是划出一道口子,出了些血,并无大碍,只是思儒动如风,一息之际就接着了被划过漂亮弧度抛出的星恨。   思儒冷冷对清琬道:“别动她。”   清琬自然不会知道星恨中还封印着花瑶,连忙点头,眼睛里含着泪光:“勉哥哥,对不起,清琬不是有意的。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此时思儒若不说些什么清琬便要哭了,思儒叹了叹气,他虽不喜清琬,但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便淡淡道:“无妨。”   ... ...   夕阳落尽,天仿佛咻的一下就黑了,思儒结束了一天的修炼,而比天色更阴沉的是此刻思儒的心。   “勉哥哥,你当真再不理我了么,清琬那一剑当真不是有意的,而且清琬后日便要离开了。”清琬咬了咬唇,眸子似是含了一汪清水,带着淡淡的惆怅道。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思儒面无表情道:“知道了。”他刚结束了一日的修炼就被清琬截了个正着,不依不饶要向他道歉。   “勉哥哥!这些年,你都在怨我对不对?”清琬抽泣起来,挽着思儒的胳膊道。   思儒本想抽出胳膊,见清琬这幅样子,先是一阵茫然,又恢复了比刚刚更冷的语气:“我没有,道过歉了,若没别的事我便走了。”随即抽出手,走开几步。   清琬忍受不了这般淡漠的思儒,含怒道:“你从前从不会这么跟我说话,你说你喜欢我,你还说你会保护我、疼我,你难道都不记得了?”   思儒的头快炸了,他若早知道自己年幼无知的一句话会给现在带来这么多的烦恼,必定回去扇自己两个耳光,而且他记得他当时说的是:‘勉哥哥会像哥哥喜欢妹妹一样喜欢你,保护你,更加疼爱你。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现在想来都恶心,思儒冰冷道:“我若知道你从前是什么样的人,断不会说这些话!”   清琬强硬道:“可你分明在乎我!你不在乎我为什么不敢看我?”   “清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思儒只觉得清琬无理取闹。Www。。com   “我只知道若不是你母亲阻拦,我们早在一起了。”清琬激动道,愤怒充塞在她心口,不甘更是激荡。   “够了!我自始至终都未曾喜欢过你半点,真不知你从哪听来的这些话!”这些年来,他的心早就沉的像一潭死水,纹丝不动。   思儒再不愿多呆半刻,大步离去。   清琬上前,从思儒身后环住了他的腰身,泣声道:“我错了,当年你一声不吭就走了,谁都不知道你去了哪,我说这些话也是…”   思儒面上浮现出一层冰霜,不再废话:“松手!”   “不放!”清琬搂紧道:“你分明就是还生我的气,难不道你喜欢上那小妖了?”   思儒的视线突然被拉倒另一番景象,淘气的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一飘一飘,而她孤零零的坐在星恨营造的世界里,沉默的像个影子。Www。。com   思绪飞转,思儒嫌恶道:“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顿了顿警告道:“你从小就心机颇深,最是爱做那阴毒之事,不要以为没人知道。”   清琬搂着的人化成一缕青烟,消失在百丈之外。   翌日午时,思儒与蓝水正在对弈。   花瑶其实也会下棋,只是只学皮毛,开始还能略看懂些,到后来就头晕目眩,偏偏她还不死心要问一问:“蓝水你右下角不要啦?这都快被思儒攻陷了,你怎么还去攻思儒的右上角?”   蓝水没指望花瑶知道‘观棋不语’这四个字怎么写,只能简单解释道:“此处再守无意,他拿不下右下角的,上一步棋我已经给自己留出逃走的位置。”   花瑶看着蓝水又一步棋下进了思儒控制的区域,又问到思儒:“这一片都是你控制的,你干嘛还回过来防他?”   “看棋不能看表面,师尊这儿被我连续脱先两手,此时师尊再不给我点压力,这一片就彻底归我了。”思儒含笑,既是解释,也有少许取笑棋局被他牵制的意思。   “可是蓝水为什么不早一些跟你争这里?”花瑶指了指棋盘上即将要被思儒控制起来的区域道。   蓝水果断对花瑶道:“小花,每一步都解释给你听,这棋还要不要下了。”   “哦,我还是去跟给你们做点吃的吧。”花瑶对背对着她的蓝水吐了吐舌头,溜向厨房。花瑶刚到厨房就发现好多青菜都被吃完了,索性闲着无事,便去后山菜园采一些回来。   花瑶去后山菜园要路过小树林,往日树林中都有些修炼的弟子,而今日小树林却格外的安静。   树林后,两名女子的身影渐渐显现...   作者有话说:今日两更~顺手点个收藏吧!    第三十一章 诡辩争论 - 瑶仙曲 - 易浪君   两名女子看着不远处的花瑶。   “哼,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师姐,要不要我去戏弄一下她。”   清琬不置可否,看着女子走后,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嗤笑。   “敢问姑娘,可是剑灵?”女子拦下行走中的花瑶道。   “我不是,也从未听说过九玄有什么剑灵。”花瑶很奇怪这女子干嘛这么问,难道是因为她身体里有把剑?但还是如实回答。   “剑灵一般都狡诈,为了逃避跟修炼者的历练,都谎称自己不是的。”那女子一把抓向花瑶的胳膊,结果女子的手穿了出去,一双三角眼顿时眯成了一条缝,强硬道:“还说自己不是!”   “我说不是就不是,你要蛮横不讲理吗?”花瑶怒道。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看剑。”剑锋直朝花瑶而来。   花瑶根本没法使用法术,只能硬生生躲开那女子的剑。女子的剑本身伤不了花瑶,但是剑气中带着罡风,极损花瑶灵力,她在蓝水殿莲池中吸收的灵气已所剩无多,那女子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花瑶被逼的步步紧退。   花瑶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说了我不是剑灵,你们要杀了我,九玄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花瑶也只好这样说吓吓他们。   “剑灵本来就是用来历练修炼者的能力,怎么会死呢?”那女子讪笑,心想一个小妖能兴什么风、作什么浪,我拿住“九玄与妖界牵扯甚多”的幌子做要挟,九玄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况且她也并未想杀了这小妖,只是想给她个教训。   那女子料定九玄不会有人为了一小妖出头,她心里这样想便畅通多了,下手招招狠辣,似是要将花瑶撕碎。   花瑶见言语不管用,她没法出手还击,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她焦急道:“劝你最好停手。”花瑶想趁她停手的时机回到星恨中。可那女子并未给花瑶机会,依旧招招凶狠。花瑶拼命躲开一阵巨大的剑气,却无法躲开另一掌狠厉的掌风。“啊!”花瑶痛喊一声,花瑶被直接逼来的掌风打个正着 。只听“铮铮”一声清脆的嗡鸣,花瑶灵力用尽,被直接逼回剑中,星恨重重的掉落在地面上。   同一时间,星恨给主人发出感应。思儒察觉到星恨有危险,腾的站了起来。   正与思儒对弈的蓝水看思儒有异样道:“怎么了?”   “我感应到星恨有的危险。”说完,二人御风前去。   女子走近地上的星恨,把星恨拿了起来好好端详。   对着星恨发出一声讥笑:“怕是你做错事,被封印在了剑中吧?”女子的手传来火一般的温度,星恨顿时间被烧的发红。   花瑶本来就受了伤,在星恨中出不来。现在星恨内顿时如火烧一般,烈焰吞噬着四周的景物,大火狰狞咆哮而来,花瑶拼命的跑,她跑到那条她曾经跳舞的小溪。她看见小溪中的水早已经沸腾起来,她真后悔自己一个人出来,希望思儒能快些察觉到她不见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滚热的风慢慢接近花瑶的身体,她没有别的办法唯有跑。四周的树木开始窜起大火,有的已经倾斜倒塌,花瑶往空地处逃。当花瑶以为她要逃出树林时,火焰迅速蔓延,一棵被烧断了的大树突然倒下,给花瑶砸了个正着。   大树压住花瑶的后背,大树的另一端还烧着大火,火苗一点一点逼近。花瑶努力钻出竟也只能退到腰部,另一半被卡的死死。   腰部最先接触火焰,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紧接着犹如切肤一般,花瑶腰间的皮肤瞬间被烧的血肉模糊,额头冷汗大颗大颗的滴落。“啊!”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哈哈哈。”女子脸上狰狞的笑容。   一道金光朝女子拿剑的手击去,女子痛哼一声抓住星恨的手被瞬间打落。刹那之间,思儒接住了掉落下来的星恨。   一道寒气逼人目光直射女子,那双眼睛寒冷、锐利、甚至充满杀意,女子心中一颤,不自觉的退后两步。   火焰突然停息,一股凉意袭来,花瑶如同梦呓一般:“思儒,是你吗。”   思儒眼神变得温和,轻声道:“嗯,我来晚了。”   花瑶听见思儒的声音安心的笑了,眼睛慢慢闭上…   思儒将星恨交给蓝水,眼神又恢复刚刚一般寒冷,手中的剑对准刚刚那女子逼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蓝水接过星恨,微微蹙眉,他感觉星恨中的气息越来越弱。蓝水看了看思儒,转过身当做没看见,他根本不想拦思儒,要不是碍于师尊身份,对面这女子早化为一撮飞灰了,蓝水带着星恨御风回了蓝水殿。   剑锋越来越逼近,女子再一回头,哪还有清琬的影子,清琬怕是早在她出手之际就撇开了自己,走的老远了。   女子知道自己逃不掉,现如今连九玄的师尊都不想管此事,她也只好先抵挡住思儒,趁机逃脱时再向大师兄求救。   思儒不留一丝同门情面,手中剑招用狠辣二字形容不为过,思儒没有急着杀女子,而是捅了六七个窟窿,此时任何剑在思儒手中都显得凌厉无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紧接着女子身上又出现十多道一尺来长的口子。碧青色的衣袍被鲜红浸染,女子疼痛难忍,咬着牙:“我师父与你九玄掌门交好,你若因那小妖杀了我,你也别想讨到好处。”   思儒手中的剑已经沾满鲜血,心道此女子这般恶毒,不杀她难道还留着她去祸害其他人。思儒一剑对准女子心脏,刺入皮肤之时突然停手了。他倒不怕什么,但花瑶毕竟不是九玄的人,万一掌门真的要给峨眉一个交代,花瑶必定首当其冲。   思儒最后一剑挑断女子右手手筋,罢了,算是给她个最轻的教训。   女子嘶吼一声,从今往后她便再拿不起剑了。   ......   正殿上,清珝和一个被担架抬着的女子正和掌门理论。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九玄掌门,我们虽是晚辈,此事你也必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这是怎么回事?”掌门道。   “我师妹清琛被你派下一名弟子所伤,如今右手手筋被挑断,形同残废,叫她从今往后再如何拿剑?我打听过了,那名弟子叫邺思儒,还请掌门把他交出来,给我师妹磕头赔罪。”   掌门一听是思儒顿时起了疑心,先派人将思儒叫了过来。又道:“思儒一向稳重,就是伤了清琛也得有个理由。”   “哼。你九玄行事不正,不乏还有妖孽作祟。敢问掌门,你门派中可有一女子名叫花瑶?她身为妖身,不好好修炼,装成剑灵去骚扰我师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我师妹单纯,当真以为她是剑灵就与她历练,谁知误伤了那小妖,这才将邺思儒等人引来。”   “这花瑶是我九玄的医士,曾舍去性命换思儒的命,思儒保护她也是应该的。若此事是真,本掌门定给你们个交代。”   思儒步入正殿,一同而来的还有蓝水。   “参加掌门。”   “来的正好,快说说这怎么回事,清珝说是你打伤了清琛?”   蓝水怕思儒年少气盛,先开口道:“是这样的,当时我与思儒在对弈,思儒突然感受到星恨发出的警示,我便陪同他一同去看看。谁知到达后山,却看见花瑶被清琛逼进了剑中,清琛还再用烈焰术灼烧星恨。Www。。com”   思儒此时才开口,厚颜道:“是,我请蓝水师尊先送星恨回蓝水殿医治,我本想一同回去,却听见清琛道九玄弟子与妖界纠缠不清,弟子一时不忿便训斥了几句,见清琛不知悔改反倒辱骂起九玄来,这才出了手。”   思儒的脸皮顿时比城墙还厚,谎话谁不会说,你们非要颠倒黑白、也不要怪我们就混淆视听了。二人一唱一和,蓝水心中暗笑思儒孺子可教。   “你,你分明就是信口雌黄。你不要脸!”清琛越说越急躁,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左手一直指着思儒还想再说些什么。   清珝眼神一瞪,那边还想在骂两句的清琛就不说话了,清珝面向思儒问道:“你说我师妹辱骂你九玄可有证据?”   “那你说花瑶伪装成剑灵可有证据?”   “但你确实把我师妹打成了重伤!而且还废她一只手,这笔账怎么算?”   “我早就劝过清琛收手,技不如人又不肯罢休,唯有这个办法能让她停手。”思儒这次是真不打算当君子了,对待这种人稍稍正直些都要吃亏,再说他也不想再让花瑶受到牵连。   清珝再不与思儒理论,直接把矛头指向掌门道:“九玄掌门,你们九玄就是这样待客人的?待会我定修书一封给家师,让他老人家来评评理。”   霎时间思儒,蓝水,包括掌门都发出一声或大或小的冷笑。说不过别人就搬自己师父来,峨眉还真是个讲理的门派。最后掌门发话了:“九玄山中没有剑灵天下皆知,你与花瑶有什么过节本掌门不清楚,但你说花瑶伪装成剑灵理由也未免牵强。九玄有九玄的门规,思儒打伤清琛定要领罚。而清琛的伤势,九玄只能尽力帮助医治,这样处置你们可满意?”   清珝眼睛一眯,冷笑道:“九玄派坐拥门派之首,当然上下一心,师侄不敢有任何疑义。”   “嗯,那退下吧。”掌门直接忽略清珝话语中的意思。   “抬下去!”清珝对着抬担架的弟子道,随后拂袖而去。   峨眉派众人都退下了,掌门才道:“思儒你也下去。”   大殿内只剩蓝水和以宗,以宗一拍扶手:“给我实话实说!”   蓝水这才将全部实情告知。   “蓝水你为老不尊!你都三百岁了,思儒年纪小不懂事,你不知道拦着点吗!”   “能不能别一生气就提年龄。”蓝水很不想承认自己比以宗还老一百岁。   以宗对着蓝水头都快气炸了:“你态度端正些!”   接下来就是蓝水听了几百年来千篇一律的训话...    第三十二章 玄一禅二 - 瑶仙曲 - 易浪君   正殿之上,迎来清晨第一丝柔光,引入眼帘的是十六根金漆雕梁整齐排列,铺地白玉,鲜红夺目的地毯由北向南展开,台基上紫檀木雕花座椅足有两人宽,上面坐着一位须发皆白、不苟言笑的老者,正是以宗。   “鸿灵掌门怎么来了,请上座。”以宗明知故问道。   “哈哈哈哈,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刚享几天清闲,这不,几个孩子书信一封,我便赶来了。”鸿灵皮笑肉不笑道。   “原来是这事,是我门下弟子不懂事,伤了清琛,不过你们放心,蓝水亲自为清琛治疗,再有几日便痊愈了。”   鸿灵在一旁喝起茶来,漫不经心道:“呵,无妨,小孩子之间闹闹罢了。我听说是因为一个叫花瑶的小妖引起的?”   “清琛把我们蓝水殿的一名医士当成修炼的剑灵了,误会一场。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二人如打哑谜一般。   “哦,九玄堂堂修仙门派之首,竟让一个小妖做医士,这不太好吧?”   “嗨,她孩子身带仙气,非一般的小妖,再说蓝水殿实在缺人手。”   鸿灵仿佛若无其事道:“行了,我都知道了。把邺思儒跟花瑶交出来,就这么点事。”   以宗收起了笑意,好整以暇道:“鸿灵这是何意?“   “自然是给弟子讨一个说法。“   二人对视一眼,大殿悄然无声气氛凝重,仿佛掉落根针都能听见,最后相视一笑:“小孩子之间闹闹,真的要这样做?鸿灵不是不知道,我门下弟子思儒身赋五行,我门中上上下下无一不…”   “以宗这是要偏私了?”鸿灵打断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偏私谈不上,我已经处置过他了,九玄弟子暂时还轮不到别人管教。”以宗已经这样说了,不撕破脸便是给鸿灵最大的面子。   “不敢,既然以宗已经处置过了,鸿灵再不多问。只是那小妖总不是你门下弟子吧,是不是该交出来给个说法?”鸿灵定要追究此时到底。   “这倒可以,只是花瑶被清琛打成重伤,现在身体又被封印在剑中,以宗真不知道怎么把她交出来。”   “哦?你也知道这清琛与清珝都是我的爱徒,我也劝过他们,可他们一定要那小妖给个说法,以宗你说,我这作师父的能怎么办。”   以宗反讥鸿灵:“鸿灵门下的事当然是自己说了算。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即使是思儒我也没这么叫他这般无法无天。”   “罢了,此时明日我问过我弟子再说。此次我来,一是为了徒弟一事,二是青城派也快到云城了,我们约好后日回合,到时我便带弟子走了。三是顺便来探望老友。”鸿灵把探望以宗排在了第三位。   以宗并不在意:“喝茶,喝茶。”   ... ...   淡蓝清澈的天空,漂浮着素净的云。   一人一剑躺在后山的草坪上。   草坪被风吹的轻轻拂动,刮来一股股青草香。   “你今天怎么这么闲,不用修炼吗?”声音从星恨中发出。   “我在领罚。”思儒将手枕在脑后,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罚你数云块?”掌门果然厚待你,花瑶在剑里撇撇嘴,剑外当然看不到。   “你很希望我被罚?”思儒面无表情道。   星恨翻过来,趴在思儒身上,很认真的道:“你面瘫啦?”花瑶当然不希望思儒被罚。她趴在思儒胸口认真的瞅着思儒的五官,研究他到底是表情僵硬,还是根本就不会动。   思儒将星恨从胸前拉开。   花瑶不满道:“哼。”   天空划过一道五彩祥云,转眼即逝。   看不清的远处走过两道身影,身影渐渐明显,一玄一红,一前一后。   走在前的男子仿佛从画中而来,风度翩翩,清晰俊朗的五官散发出迷人的味道,嘴角的弧度上翘顿时令人沉醉,墨发如漆,两绺长发直直的散在脑后,步伐沉稳朝思儒和花瑶方向走来,男子所经之处,引来无数峨眉女子的窃窃私语,当她们看到男子身后的红衣姑娘,又暗暗低下了头。Www。。com女子的神韵与男子相似,气质凤仪都不是常人能比,眉目如画,红色的衣裳似火一般,妖娆美丽却又英气无比。   思儒意识到两人往这边走来,下意识将星恨握在手里。   男子走到思儒面前,礼貌的一点头,然后颔首对着星恨,声音温柔道:“小花。”   “玄一师兄?”星恨‘咻’的一下从思儒手中钻了出来,声音有些不敢置信。   思儒眼神复杂,打量着面前的三人。   玄一含笑点头:“这样看你还真不方便。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玄一手指画了个圈,对着星恨一勾,便将花瑶元神引出。   花瑶身形愈见清晰,玄一才将花瑶端详了一遍:“你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花瑶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自己,腰上烧伤大片,身体又被封印在剑中,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转移道:“呵呵,呵呵……身后这位姐姐是?”   玄一突然加快了语速道:“这是你师姐禅二,你没有见过也正常。她原来也是妖,凤凰精!所以你得好好修炼,你看她还不如你呢。”玄一把话一口气说完。   “去去去!你怎么那么多话!”禅二推着玄一。   花瑶兴奋的喊道:“师姐?哇,师姐长得可真美,是花瑶见过最美的人。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小师妹的小嘴真甜。”   “你们是专程来看花瑶的?”花瑶突然意识到:“瞧我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是邺思儒,九玄弟子,也是花瑶的好朋友。”花瑶说话的时候带着甜甜的笑容。   “我是玄一,这是我师妹禅二,花瑶是家师东华的关门弟子。此次前来是专程为小师妹引灵。”玄一说话的时候很谦和,没有任何架子。虽然他都两万岁了…   问过礼后,思儒便告退了,他不便打扰花瑶师兄妹重逢。   花瑶拉着禅二到凉亭中坐下,像对姐妹。花瑶太想她师父了就开口问道:“师父他是不是不愿意见花瑶。”   玄一和禅二都开口笑了,觉得小孩子心性,玄一道:“师父自那日看过你后,去找紫阳师叔喝酒,结果误喝了月老酿的醉三十三。Www。。com”   花瑶越听越糊涂。   “哎呀,还是我来说吧,师父喝了月老新酿的酒‘醉三十三’,天庭三十三天,人间要三十三年,现在还没醒呢。要不是我看见你的琉幻叶发出示警,我们还不知道你出事了。”禅二想了想又解释道:“我们的师门信物都是一对儿,琉幻叶也分子母叶,所有你一出事,师父那边的琉光叶就会闪动。”   “唉。”花瑶心情别提有多复杂。   “小小的人怎么叹起气来。”   “我当时以为师父这么多年来都不曾看过我,是不是后悔收我做徒弟了,原来师父是误喝了醉三十三,可是这就意味着我还有二十六年见不到师父。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所以你要好好修炼呀,将来成仙就可以住在蓬莱了。学学你师姐,用了八千年终于修成上仙了。”玄一凑过来小声道:”而且你看她现在多漂亮,你可不知道八千年前她什么样。”   花瑶笑了,玄一实在表里不一。禅二根本懒得理玄一,直接道:“小花,引灵之后你本该有很长一段时间同凡人无异,但你是灵气,能吸收外界其他的灵气,调养些时日就会好,你的琉幻叶要天天戴在身上,玄一待会儿会为它充灵,你日后若有危机,一来可以借助它的灵气,二来你只要对着它召唤,师门中任何一人都可以感应到。”   花瑶点点头。   “我要为你引灵了,你先回到剑中。”禅二将星恨拿起,悬浮在琼华鼎上方。   花瑶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从剑中剥离,元神重新被分离出来,霎时间,花瑶感觉整个九玄的灵气都被她灌入体中,这才将身体完全凝聚。星恨慢慢从琼华鼎垂落下来,整个过程竟没有感觉到一丝痛楚。   禅二对着花瑶轻声道:“好了,你休息一会。”   休息一会…   休息…   花瑶看着禅二的眼睛,越来越困,慢慢闭上了眼睛…   玄一将花瑶抱起,轻轻放在一朵五彩云上,对着彩云道:“送她回去。”   禅二走前想为花瑶做点事,便去了正殿。   以宗上前行了一长揖道:“不知二位上仙道友来访,以宗未曾远迎还请二位见谅。”以宗虽然白发白须,但在玄一禅二面前差了几万岁,是该拜长揖之礼。   “我二人前来也并无要事,只是来看看我这备受疼爱的小师妹在九玄过的好不好。”   以宗蒙住了:“不知二位所说的小师妹是?“   “哦,她叫花瑶。“   以宗被吓了一跳,期期艾艾道:“花瑶是东华仙君的徒弟?这,这这,她不是玉灵虚峰的小妖吗?”   “花瑶只是看似是妖,如今她在人间修炼,师父派我们二人来探望师妹。”   到底是多年的掌门,很快又恢复平静道:“不知二位去看过花瑶了没有?花瑶在九玄与九玄弟子待遇一般无二。”   蝉二冷笑,果断道:“看是看过了,不知鸿灵掌门一事九玄怎样处理。还有掌门既然说花瑶与九玄弟子待遇一般无二,那怎不见你来借我蓬莱琼华鼎?我没记错的话,小师妹就是为了救你门派弟子才被封印的!”   “鸿灵掌门一事以宗必定秉公处理,只是这琼华鼎在蓬莱之事,以宗当真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愿意来借?”   “二位上仙道友似乎忘了,我乃九玄掌门,若是知道琼华鼎在蓬莱,就是出于道义也会去借一借,更不要说花瑶救了我爱徒性命。”以宗到底老到,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禅二话锋一转,咄咄逼人:“掌门似乎也忘了,我师叔紫阳乃是创立道派之人,按理说以宗掌门还应该叫我们一声师叔祖。”禅二心中暗笑,以宗跟她扯谎还差个几万岁,这便是给他的教训。   以宗脸色灰绿,真要算起来,九玄创派祖师都可以喊这两位师叔祖了。他这是占便宜了?只是他要喊了这二位师叔祖,以后岂不是还要喊花瑶为师叔祖?对着半大的孩子点头哈腰,他焉有脸面再当这九玄掌门?    第三十三章 看穿心事 - 瑶仙曲 - 易浪君   以宗面色复杂,半天没说话。   玄一看差不多了,开口道:“掌门见谅,我师妹她性子急躁,不太会讲话,我师妹的意思是师叔紫阳如今已修道成仙千年,所以我们也本属同门,小师妹花瑶也该算九玄的同门才对,如今她看见小师妹在九玄过的并不好,也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望以宗掌门海涵。”玄一口中虽说禅二鲁莽,但话语里直接点明了花瑶在九玄过的不好,以宗如吃黄莲一般,也只能笑道说:“无妨,无妨。”   “我师妹有事先回蓬莱,我还要留住几日与小师妹叙旧,不知掌门可予方便?”   “方便,方便。”以宗彻底怕了这两位了。   花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五彩祥云上,小小的云比花瑶大不了多少,柔柔软软,浮在花瑶在蓝水殿的房间。   玄一走了进来。   花瑶没有看到禅二,便问道:“师姐呢?“   “禅二回蓬莱了,师父现在睡着了,蓬莱的琐碎之事都需禅二去打理。”   “哦。”花瑶有些失望,她真的很喜欢师姐。   “师兄留下来陪你几天不好吗?“   “好呀。”   “小师妹有想去的地方吗?”   “有啊。”   “玉灵虚峰?”   “是啊,我好想大姐他们。”花瑶自离开玉灵虚峰已有一年多了。   玄一笑笑:“那师兄陪你回去。”顿了顿道:“明天好不好?“   花瑶有些犹豫:“好是好。只是…回去还能回来吗?”   “既然想回来就回来。”   花瑶双手不自然的打着圈圈,解释道:“也不是。我本就住在那里,师兄也知道我的情况,回去了之后大姐不会放心我再出来的。”   玄一看向花瑶,眼神不明,含笑道:“小花这么快就有惦记的人了?”   花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哪有。”   “当真是小孩子,师兄去跟你大姐说。”   “说什么?”   “你说说什么。”   花瑶连忙紧张道:“别别别,太早了。”   玄一一脸的坏笑道:“哦?我不过是想告诉你大姐‘小花长大了,她想去哪就让她去吧。’之类的话,这样也太早?”   花瑶气的直跺脚,佯怒道:“师兄!”   玄一笑道:“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那能告诉师兄你惦记的人是谁吗?”   花瑶脸一热,咬了咬嘴唇犹豫要不要开口。最后小声道:“邺思儒。”   “什么?我听不到啊。”玄一竖起耳朵,样子很认真。   “师兄别取笑我了,知道你听见了。”   “那你说说为什么是他呢?方才与蓝水聊了几句,觉得他倒是挺关心你的。”   “蓝水我也惦记呀,还有柯瑾,只是都不一样。Www。。com”   玄一轻抬眉,揪着这个问题不打算放过花瑶:“哪里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好比说对于蓝水和柯瑾的惦记,是我只要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就足够了。可对思儒,我不仅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还有开不开心,累不累。”   “原来是有过命的交情。”玄一仿佛恍然大悟。   花瑶突然看向玄一,焦急的涨红了脸,有些生气道:“师兄!你全都知道了还问!是不是觉得取笑我很有意思。”   “我的小师妹生起气来这样可爱,师兄只怕看不够。”   花瑶神色自若地坐好:“师兄,套了我这么多话,是不是也该说说你的了。”   “我什么时候套你话了。你的事情我在蓬莱的‘知光镜’里就看到了。”   “师兄你耍赖。”花瑶背过去,不再理玄一。   玄一拍拍花瑶的肩膀,花瑶没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玄一又试探的叫了一声。最后无奈讨好道:“真的不理师兄了?”   “花瑶不敢不理师兄了。花瑶自知几万岁的人了,花瑶斗不过。”   “哈哈哈,好了好了。你一生气师兄就想开玩笑,下次再三克制,保证吾日三省吾身。”   花瑶这次转过身来,犹豫的点点头。   “不如师兄给你出个主意如何?”玄一坏笑道。   花瑶满脸期待的凑过去:“什么主意?”   ... ...   “呵,她竟是东华上仙的弟子,再不需要你来保护了。”思儒一个人坐在湖岸边,将手边的石头一个一个丢向水中。   同样的天色,一样的湖水,当时她站在水中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场景转换。   思儒想起当时花瑶伏在他膝上,身体即将消失的样子... 他那样无能为力。   当他知道琼华鼎能引灵时,跑去问蓝水琼华鼎的下落,蓝水告诉他琼华鼎在蓬莱,同样也告诉了他掌门不肯去借,他也是那样的无可奈何。Www。。com   “就像你娘一样?看着她在面前直至死去,你都无能为力。”湖底传来阴森森的笑声。   ‘呵,好厉害的读心术。’   “怎么,你不怕我吗?“   ‘你难道出的来吗。’   “出不出的来有什么关系,年轻人,我在这里关久了,好久都没听人倾诉了。”   ‘倾诉?我目前只觉得被一个困在禁地的东西看穿心事有些恶心!’   “我活了几万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不过是怕被我看穿心事罢了。她叫花瑶对不对?想想你娘,如果当时你不是那么没用,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天空忽变,水面起了层层波纹。   你没用…   “我没用。”思儒如梦呓般道。   “对!你没用,你需要力量强大起来。”   思儒恍若未闻,双手抱着膝盖,眼神空洞。   一股黑气蔓延开来,吞噬着四周的景物,花草树木一寸一寸的枯萎,思儒把头深埋在膝盖,毫无察觉,黑气环绕到思儒背后,一点一点逼近,突然,一团黑气张牙舞爪直冲思儒背心。   凌空一道剑气,将身周黑气尽数逼退。思儒手持长剑,颀长的身躯屹立在湖岸。   “还是被你发现了。”湖底穿的来的声音天震地骇。   “你怨气太深,五丈之外我就感觉到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哈哈哈哈,我们还会再见的。”湖底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笑声。   花瑶经过后山,看见思儒身影,像是从禁地出来,但又有一段距离,也可能是路过。   花瑶没多想,快步追了上去,道:“你怎么在这?我去你房间看你不在,还以为你搬回玉暖阁了。”   “什么事?”思儒站定了身。   “师兄答应了陪我,我要回花田了。”   思儒眉毛微抬,轻不可闻的回答道:“知道了。”   花瑶笑嘻嘻的,望着思儒的眼睛说道:“你也为我开心对不对。”   “嗯。”思儒神色恍惚。   花瑶突然一脸忧愁,嘴唇微微嘟起,拉着思儒的胳膊道:“可是我好舍不得你跟蓝水,还有柯瑾,可是我还不太会御剑,来看一次你们要好几天。”   “那就别回来了。”思儒面无表情,柔和的月光倾洒下来,整张脸都散发着冰冷,让人呼吸一窒。   花瑶从没想过思儒会这样讲,一时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思儒的身影渐渐走远了,挺直的背肌异常刚毅。   蓝水殿。   花瑶双手拄着下巴,眼神迷茫道:“蓝水,我要走了,回到我本来的地方。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蓝水漫不经心道:“是嘛。为什么突然要回去?”姿态闲雅,竟然喝起茶来。   花瑶眼睛对视蓝水,仿佛在确认什么,道:“那里是我的家,人不管在哪、不是都应该回到家里吗?”   蓝水摇摇头:“那要看更牵挂哪边了。”   “牵挂?可是我两边都牵挂。”   “这事思儒早知道了吧?”   花瑶叹气,水汪汪的眼睛泛着惆怅之色:“是啊。他什么也没说,还叫我不要回来了。”   “你指望他做什么,你印象中的思儒会说‘我舍不得你、你别走了’这样的话?”   花瑶忽然意识道:“你是说他口是心非?”   蓝水的点了点头。   “那他为什么要说谎?还有他明明告诉我不要回来了。”   “你自己去问他。”蓝水一脸坏笑的道。   “这都什么时辰了,想必他都睡了。Www。。com”   “放心吧,再过两个时辰他都睡不着。”   花瑶将信将疑。蓝水还是一副坏坏的笑,花瑶打了个寒战走了。   这么晚了真的好么,可是再过两日她就要走了,思儒白天要上课。花瑶刚想抬手叩门,就看见思儒房间的灯已经熄了,屋子里一片黑暗。   信蓝水一回,‘咚咚咚’花瑶鼓起勇气。   片刻,‘吱嘎’一声,门开了,思儒衣衫整齐的站在门口。   “什么事?”思儒有些意外。   “那个…你还没有睡啊。”花瑶抓抓脑袋,她要说什么来着?   “怎么了?”   花瑶自顾自地走了进去道:“我还是进去说吧。”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掉头又出来:“算了,你还是随我出来吧。”   思儒关上了门,不紧不慢的跟着花瑶。   花瑶一路都在酝酿该怎么开口。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直接问?婉转些?是不是应该先说点别的?   就这样,从蓝水殿到后山,思儒一直跟着花瑶,花瑶也没有开口。   再过半刻天就该见亮了,思儒到现在还没睡。花瑶焦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问,到底问不问,她觉得头快炸了。   思儒突然开口道:“花瑶。我…”   花瑶顿时浑身一颤,抢先说道:“你先别说话。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我再教你一遍御剑术吧。”思儒声音很轻。   “什么?”花瑶凝视着思儒,目光莹润,朱唇轻起,不确定的道。   “咳。我再教你一遍御剑术。”思儒轻咳一声,目光躲闪开。   花瑶松了口气,道:“好呀。”   思儒没带佩剑,就随手变了两把,眼神专注道:“口诀还记得吗?”   花瑶认真想了想:“记得。”   两把剑齐飞,思儒不紧不慢的迎上了花瑶速度,与她并排。   剑如半空,花瑶道:“我怎么觉得剑越走越偏?”   “还好。”   花瑶感觉力不从心,她看了看地面,吓了一跳,这么高要是摔下去可不会像上次那么走运了,顿时心里没底。   偏偏剑不听她的话,花瑶焦急道:“怎么办啊,它好像不受我控制。”   花瑶侧身看了看:“思儒?”   身旁哪还有思儒,花瑶更焦急了,回头一瞅,思儒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   思儒难道早看出了她御剑太烂,站在后面保护她?花瑶心里溜号御剑的口诀念差了一句,身体一倾,整个天空都在旋转。   花瑶重新补救口诀,紧张之下又念错了半句,这下惨了。   剑身迅速下降,直坠地面,花瑶闭起眼睛不敢看。思儒一把握住花瑶的手,花瑶能感觉到耳边的热流,思儒在花瑶耳边轻轻道:“别怕。”思儒顺势将花瑶的手重新摆好御剑手势。   “在心里念口诀。”思儒的声音低沉温柔,泉水般涓涓流下,又渗入心肺。   花瑶点点头。默念口诀。   思儒的手覆上了花瑶的手,轻轻用力,控制御剑的方向。快坠落到地面的剑忽然改变方向,冲上云霄。   气流渐渐平稳,花瑶松了口气,再不敢大意。   “不知不觉天都亮了。”花瑶轻不可闻的叹气,眼睛却一直望向思儒。   思儒注意到花瑶的目光,又躲闪开了,他今夜是怎么了。思儒又轻咳了一声,道:“是啊,明日一路顺风。”   花瑶笑意不明,提醒道:“你错了,是今日。已经过了子时。”   “我也糊涂了。”思儒总觉得今夜异常诡异,花瑶也奇怪的很。   “那我走了。”   “嗯。”   花瑶走了,小小的身影柔弱孤独。这样一别就是永远。   花瑶突然转身,唰的一下跑到他跟前,踮起脚一把搂住他的颈项,迅速吻了一下他的面颊。花瑶小声在思儒耳边说:“再见了。”   思儒怔住了,一道温泉侵入心脏,恍惚和诧异的目光不断交织,身体僵持在原地。   柔软的唇还留着余温。花瑶早不见了踪影。   花瑶走的时候,连思暮都来送了行,思儒却没有来。    第三十四章 玄一陪伴 - 瑶仙曲 - 易浪君   思儒没来是意料中事,花瑶跟大家道过别,她就一个小包袱,还是由玄一拿着,花瑶两手一拍,轻松道:“走吧。”   玄一召唤出坐骑,是一只浑身通红燃着火焰的巨大凤凰,花瑶一下吓愣了,嘴巴一张一合说不出来话。   “它不是你师姐。当然也不是你师姐的蛋,只是跟你禅二有点亲戚关系,放心吧。”   “师兄,我想什么你都知道。”花瑶撇撇嘴,慢悠悠的骑上凤凰。   “就凭我比你大了几万岁,要出发了。”   花瑶还没准备好,刹那之间蹿出十里地,追风逐日、风驰电掣。花瑶还没有来得及惊叫,就硬生生被憋回去了。   花瑶咽了咽唾沫,见身周气流缓和些,才期期艾艾道:“师…师兄,这样倍道而行用不了两个时辰我们就到了吧。Www。。com”   “这还不是它的最快速度呢,要快些吗?”   “不要了不要了。”花瑶连连摆手,她满手心的汗,都不曾被吹干过。   “我这还有个凤凰蛋,上次你师姐打赌输给我的,她老大不愿意了。再有个一年半载也就孵化出来了,送你吧。”   还没等花瑶反应,手里就被玄一塞了个驼铃大小的硬物。花瑶刚想说不要了,她也用不上,便被这‘凤凰蛋’的外表所吸引!花瑶拿在手里无奈的看了看,肉粉色的硬壳,一头尖一头圆,花瑶哑然失笑:“这不就是个鸡蛋嘛。”   “是么。那禅二肯定在骗我,我说怎么过了六千多年还没孵化出来呢。Www。。com”   “师兄,你这也能别骗。”花瑶取笑道。   “拿着吧,到底六千多年了,当个护身符吧。”玄一将‘凤凰蛋’穿在一根绳子上,绕在花瑶脖颈上比划一下觉得不合适,又将它系在花瑶腰间。   花瑶久久不能释怀,腰间系了个鸡蛋算怎么回事。人的内心都强大的,最后豁然开朗,玄一第一次送她东西,别说是个粉嫩嫩的鸡蛋了,就是臭的她也要。   地面景色飞逝根本看不清,大约只能看清穿过一片又一片的云层,花瑶索性不看了,趴在凤凰脖子上养足精神。花瑶心道这次回玉灵虚峰花瑶是打过招呼的,想必大姐他们已在等候了,花瑶嘴角上钩露出甜甜的笑容。   花瑶回想起在九玄一年来的生活,再回到这里,恍如隔世。   如火般的凤凰,煽动巨大的翅膀,撩起三尺高的火焰,却不觉得烫人,反而甚美。花瑶再一看,已经盘旋在玉灵虚峰的山顶,缓缓降落。花瑶离老远就边挥手边喊道:“大姐、二姐、玉婵、四哥、五哥、七哥、树爷爷,翠竹姐妹,医仙子……“大家全部来了,花瑶喊都喊不完。眼泪稀里哗啦的掉下来,太久不见有太多话想说,一见面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花瑶破涕为笑,她不该哭,花瑶钻进人群,恨不得搂住所有人。   树爷爷年岁大了到底稳重,最先看到花瑶身后的玄一,见过礼后,露出慈祥的啸道:“都进屋吧,别再外面杵着了。”   “玉婵身体好些了吗?“这是花瑶最担心的。   “好多了,现在能自己调养了。”玉婵点点头。   “大姐山中事情繁琐,你可有累到?”   “没有没有,一切都好。”   “五哥,山中可还干旱。”   “这都到了雨季了,你自己看看哪里还有半点干旱的样子。“   “也是我糊涂了。”   “七哥奇门遁甲之术修炼的怎么样了,上次你写信给我看你的新阵法,我可是找专人参考一下,他说你是可塑之才。”   “尚可,最近又钻研出些门道了。”   “七哥说起话来怎么变得文绉绉,倒像是比五哥还稳重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四哥取笑道:“他啊,对着镜子装了好几天。”四哥刚想学学七哥的样子,被七哥推了一把道:“好好,不说也罢。”   一片哄堂大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花瑶讲述着在九玄山的故事,大家都认真的听着,转眼到了黄昏,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荭韶和玉婵做了一大桌子菜,玉婵伤好之后性格变的稳重许多,也不似从前浮躁。   经过荭韶和玉婵的一双巧手,一大桌子晚饭已经做好了,玉婵温和道:“小妹,去把他们都叫来吃饭,只是不知你师兄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用餐。”玉婵还是喜欢唤花瑶小妹。   玉婵从前总是目中无人,花瑶觉得如今的玉婵又有些过于谨慎。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嬉皮笑脸道:“师兄可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我去唤其他人。”   山中就这么点地方,花瑶大喊一声:“吃饭啦。”   四哥先到:“来了来了。小妹果然嗓音洪亮,吓了我一跳,站在山顶差点脚一滑。”   花瑶撇撇嘴:“少来,从前被玉婵吼的时候怎么不见说她。”   其他人陆陆续续来了,就差秋宸和玄一了。   玉灵虚峰后山。   山崖上背对着她站着的人不是七哥是谁,花瑶唤道:“七哥,去吃饭吧,大姐做了好多菜呢。”   秋宸转身,俊朗的笑容像个长不大的男孩,朗声道:“来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秋宸旁边有一颗榕树挡住了玄一的身影,原来他们两个在聊天。   “师兄也在啊,正好还找你呢,去吃饭吧。”   “好。”   花瑶跟在秋宸后面,手臂突然被拉住。花瑶回头看玄一正拽着她的手臂,似是有话要说。花瑶疑惑道:“怎么了?“   秋宸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玄一,笑了笑,道:“我先过去了。”   花瑶这才开口道:“师兄说吧。”   玄一不紧不慢开口道:“方才与秋宸聊了会天,见他精通奇门遁甲。”   花瑶不明白玄一这么说什么意思,还是回答道:“七哥他从小就爱好这个,无师自通,大家都说他是这方面的奇才。怎么了?“   “没怎么,方才与他聊的投缘些。”   “呵呵,去吃饭吧,没想到师兄也爱好这个。”   玄一点点头,边走边跟花瑶聊天:“我不懂奇门遁甲。”   “那师兄跟七哥聊的什么呀?”   “你。”   “你跟七哥聊我?为什么?”花瑶越听越糊涂,玄一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不直说。   玄一摸摸花瑶的脑袋,温和道:“因为你是我小师妹呀。”   花瑶看玄一的眼神变得复杂,看了四周,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直说或者传音给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花瑶站定在原地,突然的觉得气氛诡异。   “怎么了?”玄一也停了下来,问道。   ‘师兄有什么为什么不能直说。’花瑶用玄一交给她的传音术问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路。   玄一仿佛没有听到继续走着。   “师兄,昨天晚上我打赌输了,你还没提条件呢。”   “你不说我都忘了,条件就不要了。”   话音未落,一道青光击向玄一背部。   玄一侧身闪开:“你这是干什么?”   花瑶出手一掌:“我昨天明明没有跟你打赌!”   玄一轻松躲过,一把抓住花瑶的手腕,道:“好了,我是你师兄!”   花瑶直逼玄一视线:“怎么证明?”   ‘说了是就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玄一传音道。   花瑶松了一口气:“干嘛不早说。”   “是师兄不好,刚刚在跟别人说话,忘了回答,回答你时分心了。”   “吃饭去吧。”花瑶不禁摇摇头,果然是她多疑了。花瑶神情突然一恍:“师兄,你在‘知光镜’中可知道有个地方叫‘大地’?”   玄一似笑非笑道:“哪里有什么叫大地的地方,你脚下踩的不就是么?”   花瑶头一歪,回忆道:“我梦中曾有个女子叫紫珊,她曾经说过我的家应该是一个叫‘大地’的地方,我也不知她所说的‘大地’是哪。”   玄一若有所思,片刻才道:“紫珊还说什么了?”   “紫珊什么都说。”花瑶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她没跟师兄提过紫珊,诧异道:“你也认识紫珊?”   “嗯。”玄一点点头。   花瑶疑惑道:“怎么你们好像都认识紫珊一样,我在蓝水殿时无意间听见蓝水说的话,仿佛他一直惦记的女子就是紫珊。”   玄一似是若有所思一般,片刻才道:“小花,你都没有想过你自己跟常人有何不同吗?师父为什么会收你为徒?紫珊为何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你梦中?你为什么会看到怨龙?还有邺思儒插入心脏的那一剑,他当时已经死了!”   花瑶被玄一说的头痛,她一直知道自己跟常人有异:“难道不是因为我是团灵气?”   玄一看着花瑶一双干净眼睛写满了这世界纯白的一面,玄一叹气别过头去。   越来越多的事情被牵扯出来,像一个破洞的木桶,一旦漏出一点水,剩下的水就兜不住了,花瑶心中一怔,不敢置信的道:“我是谁?紫珊又是谁?”   玄一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去跟花瑶说,紫珊竟什么都没告诉她,他是不是应该尊重紫珊的做法?   紫珊是谁?大地是哪?为什么这两者还跟师父有关?玄一的意思是她有起死回生之力?   对了,阿力说过只要受伤就能回到大地!   花瑶咬咬牙,深吸了口气,猛地对着自己心口打了一掌,力道之大,眼前也跟着一黑。   “花瑶,花瑶!”玄一着急的叫到。   玄一接住倒向地面的花瑶。现在的花瑶实在不让人放心,他如果不逼花瑶成长,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劫数,罢了,那就让该来的劫数晚一些来。   他将花瑶放平,两道咒语灌入花瑶身体。“对不起,好好睡一觉。”    第三十五章 重登九玄 - 瑶仙曲 - 易浪君   花瑶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觉得胸口有些闷。   她下床给自己倒水,她明明记得昨天是去叫玄一跟七哥吃饭,怎么躺在自己房间了。   荭韶推门进来,还端着清粥小菜。她正好饿了,甜甜的道:“谢谢大姐。”   “还说呢,昨天说是去叫人吃饭,自己倒睡着了,这些东西都不该给你吃。”荭韶佯怒,带着几分笑意。   花瑶接过餐盘,先塞了个包子,含糊不清说道:“大姐就是嘴硬心软。”   “慢点吃。”荭韶笑意盈盈的看着花瑶吃饭。   片刻,花瑶就吃不动了。   “吃饱了?”   “吃饱了。”花瑶用手帕胡乱抹抹嘴巴,随手一丢。   荭韶扫视一眼花瑶的样子,取笑道:“真是不知道你在外面是怎么装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花瑶优雅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斯文的喝起来,道:“如何?”   荭韶摇摇头:“怪不得,瞬间变了个人。”   “嘿嘿。”花瑶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师兄都跟我说了。”   花瑶心里咯噔一声,紧张道:“都说什么了。”   “说你在九玄有喜欢的人了,现在你身份不同了,想回去就回去。你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花田,所有叫我们不要太在意分别。”   花瑶听见‘喜欢’二字又咯噔一声,屏气凝神道:“师兄他这么跟你说的?”   “没有。他只说,相见时难别亦难,勿让小花纠结此事。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这这这,差太远了吧?”花瑶匪夷所思的瞪大了眼睛,心道大姐会不会太强大了。   荭韶十分认真的说道:“我觉得也是,刚刚看了看你吃饭的样子,这样都有人要你,赶紧回九玄去吧,要不人跑了可怎么好。”   花瑶知道大姐在开玩笑,脸还是有些热:“大姐,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别取笑我了。”   荭韶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好好,那你说说,大姐也好帮你参谋参谋。“   ... ...   青峰不减,浓绿连绵。   夕阳笼罩的碎石边上,矗立着年轻俊秀的男子,落日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   花瑶一点点走近男子,脚步是难以承受的沉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二人就这般默默对视,良久。花瑶吸了一口气,半响才开口道:“什么时候走?”   “明日一早。”   花瑶鼻子忍不住一酸,抿了抿嘴,她看向四周,景色忽变,记忆翻腾,小时候的秋宸和花瑶就在这条林间小道,拉着手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遍,也从未想过会有今天。景象消散,花瑶别过头,保重的话卡在口中怎么都说不出。   “我走后你会想我吗?”   “不会。”花瑶口是心非,两行泪水悄然无息的滑落。   秋宸苦笑一声,却没抬头。   “七哥就是要去历练也不用去那‘枯魂岭谷’啊!此去路途遥远不说,那里到处都凶险万分,就是神仙也很难活着出来,我光是听听都觉得害怕!”花瑶眉头泛着焦急之色,担忧涌上心头。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花瑶怕这些话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七哥要走,大姐居然什么都没说,也不知他对大姐说了什么。   “人各有命,与其呆着山上整日研究奇门遁甲,不如多下山看看。”秋宸话语轻松,看向远处的山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花瑶才不会相信他只是看看那么简单,但她不得不问:“难道因为卦象上说此次历练会有大成!”   “别担心,我会活着回来的。”秋宸安慰道。   花瑶不再说话。泪水早已朦胧视线,她再看不清秋宸的脸。只能隐约能看见一团模糊的身影,扑了上去。   “花瑶盼着七哥早些回来。”花瑶知道再说无用,紧紧搂着秋宸的腰身。   秋宸蓦然一怔,拍拍花瑶的后脑勺道:“这就够了。”   花瑶眼泪越来越多,秋宸不忍,拭去花瑶的泪水,手却停在花瑶脸颊,泪水划过显得她肤色更加晶莹,容颜脱俗,眉目之间自由一股淡淡的忧伤,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了,他从前当真没仔细留意过。   秋宸哄道:“有什么好哭的,七哥是去历练,又不是不回来了。”   “不想跟你说话!”花瑶不想接受秋宸的示好,反而心安理得的听他强劲的心跳。   秋宸笑了笑。   时间过的飞快,这一宿几乎没有能人睡好觉。Www。。com   秋宸走的那天,两手空空,当真了无牵挂。   送走了七哥,又要送玄一,玄一不放心花瑶自己一个人回九玄,他决定走前将亲自花瑶送过去。   曾经,她无奈踏上了九玄,心中无时不想着玉灵虚峰。   如今,太多牵挂不忍割舍,花瑶踏上玄一的火凤凰的前一刻,大家还在有说有笑,如果离别时不言难过是不愿羁绊住她,花瑶看着一张张微笑的脸,也跟着淡淡的笑了。   火凤直朝九霄,玉灵虚峰越来越远,玄一坐在花瑶身后,不经意般碰触花瑶的耳根,轻声道:“以后不管想念哪里,都可以随时回去,我非常乐意做这个护花使者。”玄一含笑,身穿的玄色袍子上散发一股淡然的清新,靠近花瑶耳边时,花瑶能感觉到耳边一道温热的气流,弄的她浑身发痒。   花瑶勾勾手指,玄一就靠近他些,花瑶凑上去对着玄一耳边,突然大喊道:“荣幸之至。”   玄一被震的揉了揉的耳朵,接着道:“师妹只要对着琉幻叶召唤三声‘师兄最好了’,我就立刻出现。”   花瑶撇撇嘴,不以为然。   玄一骑着火凤凰,突然停下,眼睛凝望着下方。   花瑶觉得玄一神色不对劲,也跟着看了看下面,可是什么都没发现。疑惑道:“师兄怎么了?”   “有大批妖界的人在人间作祟。”玄一最先洞察,月城受到侵犯,云城也岌岌可危,而九玄所在的留云镇受九玄庇护,一派祥和。妖界胆敢扰乱人界秩序,他既然身为仙道中人就不能置身事外观。   “那师兄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我先送你回去。”   “好。”花瑶不再拒绝。   玄一将花瑶送到九玄,跟以宗仓猝道了一声就匆忙走了。   花瑶才不管什么妖界人界,她心心念念的回到蓝水殿,思儒果然还住在那里。   刚走到大殿就隐约能听见有极轻的琴音传来,琴音平和而均匀,缺少韵味,弹琴的人显然心有太多杂念。   花瑶脚步放轻,悄悄走近。花瑶瞄了一眼远处弹琴的人,见他双眼柔和的闭起,剑眉微蹙、略有些不耐烦,花瑶嘴角一勾轻轻靠近。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果不其然,琴音被越弹越快,突然一个尾音音极高,拨动人心弦一颤,思儒不予理会继续弹奏。片刻不到,‘铮’的一声,刺破耳畔的尖锐声徒然划过,无辜的琴音被释放出来,思儒又弹错了…   他烦躁的将七弦琴一推,‘砰’的琴滚落架子,直接摔到了地上。   “什么时候来的。”思儒突然开口道。   “我都在这听半天了。”花瑶倚着门框,似笑非笑道。   “你又回来干什么?”冷硬的语气,仿佛还在为那日她亲他的事生气一样。   “想你了。”花瑶装作看不出思儒的态度,径直的走过来,语气平常道。   花瑶坐到思儒身边,自顾自地的拿起琴来。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思儒眉梢微微上挑,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如同他的人一般:“你自己来的?”   “嗯。”花瑶漫不经心道。   思儒没说话,俊朗的轮廓犹如刀刻,透着一股子逼人的冷漠。   “你这什么态度嘛,我可是特意回来看你的。”花瑶嘴上这么说,面上却并不在意。她端详着被思儒摔坏的琴:“你是有多大气,琴弦都摔断了。不就弹错了几个音嘛。”   “还没等思儒讲话,花瑶大叫一声:“啊!我说你怎么总弹错,你看你的手,总是拿剑都变粗了。”花瑶反复摇摇头道:“真可惜。”   “思儒你怎么不说话啊?”花瑶才意识到思儒半天没说过话了。   “说什么。”还有他说话的份么。   花瑶凑近些一脸坏笑道:“看到我回来有没有很兴奋?柯瑾可说他哭了三天三夜,一见我就抱着我哭呢。”   思儒不屑道:“抱着你哭?他这几天倒是跟后院的芍药聊得甚欢。”   “骗你的,除了掌门和你,别人都不知道我回来了。”   “你到底回来干嘛。”思儒觉得花瑶像变了个人,不大对劲。   “我想你了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花瑶又凑近些,唇角几乎快贴在思儒的脸颊,刺痒的热风扑过思儒脸颊,花瑶搂上了思儒的脖子,用极轻地语气说道。   “才隔多久。”思儒下意识拂开花瑶的手。突然意识到花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浮,看向花瑶的眼睛忽然变得锐利,花瑶眼神毫不躲避,跟思儒对视。   气氛突如其来的诡异,思儒别过脸去,坐在他身边的花瑶变成一颗虎尾草。   真正的花瑶竟一直在门框上倚着,哈哈大笑,脸上浮现出捉弄人得逞的笑意。   “法术有进展了。”不是疑问句,思儒是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我只是开个玩笑。”真正的花瑶走过来,语气恳切道。   花瑶疑惑的看着思儒,心道这是什么表情,暗暗打量思儒的脸,猜测他现在心情。思儒没有再说话,时间突然过的异常的慢。花瑶实在猜不出他现在是何心情,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的站着。   花瑶眼睛一溜号,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许是思儒在自己房间的原因,领口处并没有好好整理。阳光照射在他不算白皙却细润肌肤上,散发迷人的色泽,花瑶咽了口干沫,赶紧低下头。   思儒无奈的看着花瑶,不经意的瞬间,思儒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花瑶不放过一丝机会,心喜道:“我看到了,你笑了。”   花瑶以为思儒不生气了,迎来的却是思儒头都不回的走了,把她一个人扔在房间里。    第三十六章 初到淮邑 - 瑶仙曲 - 易浪君   九玄刚收到消息,魔族扰乱人界。   最先在离齐云山最近的七安镇发现,然后依次在三城、两镇、十六个村庄都有出现,这其中虽然没有九玄所在的云诚,九玄也不能坐视不理,更该以身作则、伏魔卫道,次日以宗就派出六百名弟子下山除魔。   如今花瑶是九玄座上宾,以宗可不敢让她随弟子下山,奈何她偏偏要去,以宗只好再派出一批修为较高的弟子跟她一起下山,顾及到花瑶的面子,所以都打着支援的旗号,实则是保护。好在掌门发话,众人也不敢怨声。   随行弟子中毋庸置疑有思儒,花瑶觉得他好像特别小心眼,好几天了都没理过她。   再往前便是月城了,思逸带领的一队发现反方向的村子出现异兆,从御剑上空看整个村子被一团邪气所笼罩,所有人决定打算折回,当众人赶到村口,整个村子弥漫着红雾,没有道法的人是看不到的,那是浓厚血腥之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村子格外安静,没有半个人。一帮人分开行动挨家挨户探寻。   花瑶跟着思儒身后,一路下来发现所有人家都门窗紧闭。思儒走到一家门前种有桃树的人家,思儒让花瑶在铁门外等他。思儒放慢了脚步,反手拔剑,渐渐逼近房子,一脚踹开了门!   两个被魔化的村民张牙舞爪撕扯而来,像是对儿中年夫妻,女人狰狞些,青面獠牙,瞳孔渗血一般,黑色的指甲有三寸长,显然是死亡多日,男人死亡应该只有几个时辰,才刚刚发作,脖子上一道狰狞的咬痕,应该是被女人所咬。   花瑶一开始有些害怕,但两个人很快被思儒困住。花瑶很快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这两人,开口道:“这些人是僵尸吗?怎么都困在房间里?”   思儒检查了房门,冷静道:“是被人下了封印。”   花瑶仔细看了看中年男人,道:“你控制住这个妇人,这男的应该能救。”   “可以吗?”思儒似乎不放心。   “试试看吧。”说是迟,花瑶施法,封住男人身上其各个穴道,将尸毒逼出。獠牙渐渐缩回男人口中,面色惨白却不似刚刚瘆青。思儒将男人手腕割破,花瑶将尸毒逼到男人手腕,深紫色的粘稠液体一滴滴落在地上。   花瑶有些站不稳,思儒连忙扶住:“要休息一下吗?”   花瑶微笑摇摇头,却说道:“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紧接着将一股净纯的灵力灌输到男人体内,让男人加快苏醒。   男人恢复意识,看了两人装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像思儒和花瑶叩头道:“谢谢二位少侠搭救。谢谢,谢谢。”   花瑶赶紧将男人扶起:“能告诉我们这个村子怎么了吗?”   男人刚要说话,就看到她发作的妻子,吓到跌坐到了地上浑身颤抖:“这这,她是我妻子?”   “嗯,你先别怕。把事情说清楚些,看看我们能不能帮忙。”   “好好。我们村叫众月村。这事蹊跷,前些日子来逃来一批闹瘟疫的村民,说是被隔壁村子赶出来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我们私下都看过,哪像是瘟疫,症状倒像是伤寒。可村长坚决不让他们留在村子里,把他们赶到了村子外的小山洞,有好心的村民上山砍柴采药,就会给他们送些吃的、草药什么的。一来二去,倒是有不少人的病好了。有人像村长提议,能不能把病好了的人接过来帮忙打杂之类,村长就同意了。后来村里就得了异症,一开始有些村民全身僵硬,最后全身溃烂,大家把这些人都埋在后山。可就是从前夜开始,这些…这些死去的人全部都活了,进村四处咬人。被咬的人也得了之前症状,最后就像我妻子这个样子,变得谁都不认识四处咬人。”男人越说越难过,抹起眼泪来,哽咽道:“得了异症的人力大无比,要四五个人才能制止,除非被火化,不然那些人即使是头掉了都能再活过来。Www。。com可这些人当中不乏有我们的亲人,叫我们怎么舍得活活烧死他们。就这样村子里剩下的人越来少,后来大家都得了异症。”   “可有别的人来过你们村子?”思儒问道。   “有,是个样貌不凡的年轻男人,但是眼睛有些奇怪是蓝色的。当时我已经被我妻子咬了,也知道自己活不长了,那人还问我可否让我跟我妻子关在一起。我同意了,何苦在祸害别人,他就把我们这些得了异症的人封在自己房子里。”   二人对视一眼,难道是戡普?   除了戡普再未听说过什么人瞳孔是蓝的,而这次山下异症也正是魔界作祟,扰乱村民。   思儒前往下一户人家,勘查下来,发现变成僵尸的人全部都被封印在房间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据男人说。有一些人不见了,可能是活了下来又被那个男子给安置下来了。   半个时辰后大家在村头集合,互相道:“有发现吗?”   众人都摇摇头,唯有思儒救下这个姓李的男人。   到了傍晚,没有人点火,四周都有九玄的人潜伏,只为勘探还有没有僵尸出来咬人。而思逸等人则是去了附近的其他村子,以防这些僵尸逃到别村。   这一夜静悄悄的就过去了,人没来一个,蚊子倒是一堆。   思暮睡的死,一对眼皮上被各叮一个包,变成两个肿肿的三角眼。花瑶大笑,不肯帮思暮解蚊子的毒,觉得他这幅样子实在有趣。   思暮不屑道:“哼,本少爷长相好,三角眼也颇有英气。”   花瑶作呕:“那你慢慢英气吧。”   思暮怨怼的看了花瑶一个时辰。   清晨,思逸等人御剑赶紧回来了。   思逸道:“遥河镇和杜家村,都有僵尸出没的迹象,只是那些村民还不知道,再往前走就是淮邑了,恐怕那里也岌岌可危。”   大家商量到:“不如我们分开,同时守护这些村镇,这样也周全些。”   思逸却摇头:“我们这队人不能在分批了,一旦谁遇到危险恐怕都来不及支援。”   “可是这几个村子都相隔不远,万一遇到大批僵尸进入村庄,让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如何能抵挡。Www。。com”   “正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批村外的僵尸数量有多少,怕只怕他们突然袭击。”   “同门中只有思诚那队还未发现动静,可以叫他们调回来一批人。”   “对啊,大师兄,我们可以让思诚他们回来支援。”   思逸沉思道:“不妥。思诚他们已经到昭都了,返回的话需要两日。”   “我们可以上禀师尊,让他通知附近其他派的同道。”   商量过后,所有人还是觉得分开行动更合适。   最后决定按村镇的配置留守的人数,通知就近的同门。   而大家都知道此次下山的首要目的就是保护花瑶,所以把她安排到淮邑,那里人多,目前看来也最是安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如今大家都不敢得罪花瑶,又怕一个不周到让她收到伤害,综合看来,只能派思儒去保护她。其他人则去主要在遥河镇和杜家村,那里僵尸出没频繁,又方便探寻这批僵尸的来源。   在花瑶看来,思儒对这事肯定不乐意,淮邑一点不正常的地方都没有。若是真有岂是两个人能守住的?他在那里简直无用武之地。   花瑶认证了她的猜测,所以此去淮邑途中,思儒又没跟花瑶讲一句话。   淮邑很大,比中元节时花瑶看过的留云镇还热闹,一条长街,被摆货的小摊占满,自北向南街上都挤满了形形**的人。错落有致的屋宇、茶坊、酒肆、客栈、酒楼穿插在各个小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长街旁边有一条水道,四周长满了柳树,一座不大石桥横在两岸,桥下还停着几叶扁舟。   小找到客栈安置行李后,花瑶便跟撒欢一般,拉着思儒换身常服,又给自己施个障眼法,换身男子装束。珠宝香料、绫罗绸缎、古玩字画,她每个门店都喜欢走进去看一看,但却什么都没有买。   最后走到小巷内的一家茶馆,一楼大堂有人说书,围满了人,会讲各种段子。但到了二楼就变成各个小厢,各种绅士、书生长篇大论,听到人头疼。小二看他们装扮本以为是要去二楼,谁知花瑶却拉着思儒坐在大堂靠南的一角挺起书来,和大堂内的三教九流大相径庭。   花瑶这回学聪明了,反正她到哪思儒都得跟着她,她还不如不说话,免得自讨没趣,思儒就是有意见,她也可以装作不知道。   茶馆听客爆满,据说这个说书先生颇受这一带人喜欢,竟然是个十**岁的小伙,小伙正讲到一半:“对战的萧影是头戴紫金发冠,腰细玲珑宝带,坐在大红汗血宝石上盛气凌人,握着银戟抬手一指:何人前来受死?   可薛不平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别的看不出来,一见这萧影长得这是一脸的女相,跟个断袖似得,能打什么仗,当即忍不住咧嘴一乐,道:好大的口气!跪下求饶,爷爷我就饶你不死…   这边薛不平话还没说完,萧影这就打上了。   萧影手中银戟上来就差点要了薛不平的命!喝!那叫一个威风八面!你们猜他怎么出手的?”说书小伙压低嗓子,眼睛望向听客。   ... ...   “这一战打的漂亮,萧影名声大噪!顿时成了城中无数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忠义王一看这萧影前途无量啊,便将小女儿柔安郡主下嫁给他,萧影却连连苦笑,原来…”说书小伙学着萧影的样子,栩栩如生,阴阳顿挫拿捏得当。正讲到关键处,突然停了下来,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   有听客焦急问道:“原来什么?”   那人摇了摇纸扇,说书的人时不时抬眼向朝思儒方向瞟来,缓缓开口道:“原来萧影是个断袖!”   听客忍不住都叹息一声,他还真是个断袖。   “原来…”说书小伙故意卖关子,听客屏住呼吸。   “原来,当日他便是爱上了匹夫薛不平!”说完小伙好整以暇看着台下听客。   顿时都唏嘘一片。引得花瑶哈哈直乐,不断说道:“这个小伙讲的太好了。”   小伙向台下的花瑶笑了笑,微微颔首。   花瑶做了个无声的拍手,示意小伙。    第三十七章 昏天黑地(上) - 瑶仙曲 - 易浪君   小二提着茶壶走过来:“这是我们先生请二位喝的茶。”   小二一指,思儒这才注意到说书的小伙,正亲切的跟花瑶打招呼,两个人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又含笑点点头,花瑶比划的什么思儒完全没看懂。   思儒发现花瑶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茶,又不像漫无目的。   不一会儿,说书小伙讲完剩下的段子,朝他们走了过来。   “花遥小兄弟。”说书小伙双手抱拳作揖。   “姚风大哥。”花瑶动作跟说书小伙如出一辙。   由不得思儒不疑惑,他二人真是刚刚认识的?比划比划就知道对方名字了?   “花遥小兄弟不是本地人吧?”   “叫我花遥就好。我跟表哥赶路回乡,路过此地,便打算游玩几天。这是表哥邺勉。”   “原来是家兄,幸会幸会。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姚风又作一礼,推手微微向上以示尊重。   “姚兄有礼。”思儒颔首。   姚风并未在意。   花瑶斜斜的瞅了思儒一眼,脸上写道:人家跟你行礼,你就点点头。   思儒勉强回复了个表情:关我什么事。   两人对视,眼中是刀光剑影,气氛是电闪雷鸣。   姚风轻咳了一声,不似刚刚说书那般浮夸,温文尔雅道:“不知两位打算在淮邑呆多久,在下对这一带还算熟悉,若不嫌弃姚风可以做两位的向导,两位衣食住行不妥之处姚风也可以安排。”   “好啊。”   “不用。”   二人同时开口,姚风夹在中间十分尴尬,勉强笑道:“呵呵,你们表兄弟真有默契,姚风一会儿还有场段子要说,先行一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花瑶抢先开口:“不嫌弃不嫌弃,有姚大哥做领路人是小弟的荣幸。”   “只是家兄?”   “他去不去都行。”   三个人走在大街上…   思儒一路表情都相当严肃,说的好听是一副颠倒众生的迷人脸庞下散发出冷漠逼人的气质让人浮想联翩,说的不好听就是一路都摆着一副臭脸!花瑶一度认为思儒已经在心里咒骂她千遍了,所以她连缓和气氛的心情都没有了。   姚风和花瑶倒是有说有笑,姚风一路都在跟她介绍淮邑,细微之至。   一路东西没少买,虽都是思儒付账,但花瑶可不敢叫他拿着,还是姚风细心,跟小贩一说,这些东西就尽数送到客栈。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今日天气正好,不如我引你们去华峰山,那里景色奇佳,如果没在日头将落时看过华峰山那真是白来淮邑一趟了。”姚风边说边比划,仿佛又回到了说书时。   “远不远呀?不瞒姚大哥说,小弟脚力不佳,有些累了。”   “不远,就在遥河镇前边,雇马车一个时辰就到了,只是遥兄弟累了今日便不去了。”   “也好,反正也呆不了几天了,只是辛苦姚大哥带路了。”   “不打紧,姚某能结识二位自是有缘,我去顾马车。”   姚风并为走远,花瑶累了便蹲了下来。   花瑶拽了拽思儒的手,轻轻向下拉,思儒刚想抽出,花瑶立即在思儒手心写道: ‘小心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思儒也缓缓蹲下,并未看花瑶,只是嘴角微动:“你也发现了他有问题?”   花瑶佯装跟思儒聊天,轻声道:“他故意遮挡身上的妖气,反而留下痕迹。”花瑶洞察力虽不佳,但胜在对妖的了解。   片刻,姚风就回来了。   二人心领神会,都对此事有了想法,只是碍于没法交流。   大批九玄弟子都在遥河镇,所以他们并不担心。   城外。   花瑶纠结他处心积虑把她们带到华峰山是不是还有同伙,还不知对方实力,不知九玄弟子能不能应付。   人在纠结的时候就容易困…   花瑶迷迷糊糊听见姚风声情并茂道:“不好了!据说城外僵尸泛滥,现在天色微黑怕只怕…小兄弟?你怎么睡着了,醒醒。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花瑶是真的累了,突然被姚风摇醒,吓了一跳:“什么事?什么事?”   姚风神色焦急道:“后面有僵尸,我们下车跑吧,车夫都跑了。”   两个人都相当淡定的坐在马车里,帘子一拉,先洞悉情况。   姚风见两个人的表情,自己更是装都懒得装了,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的道:“我知道遥河镇全是九玄弟子,可惜他们一个都来不了,识相点,自己动手,只能活一个!”   鄙夷二字早写了一脸,鬼才相信只能活一个。   马车‘轰’的一声炸开,瞬间只剩下两个轱辘一块板,白光刺目,两道剑气直逼姚风,姚风倒是好整以暇,只是四周瞬间布满了魔兵,不下三百。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刚刚收到传音,思逸那边遇上魔兵七百,可见姚风来头不小。   “遇上麻烦了,怕不怕。”思儒说不上心情好,却带着笑意。   “大不了死呗,和喜欢的人死在一起真想不出哪里不好。”花瑶答非所问,轻松道。   思儒出奇般的没生气,玩笑道:“那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成全我们了。”   话说完、音未落,霎时间思儒眼中泛起腾腾杀意,顾不上身周的魔兵,擒贼擒王,仗剑便指向姚风。   花瑶含笑,心情大好,替思儒断后。   姚风接过武器,是一柄宽背窄刃的巨剑,少说百斤。‘锵锵’‘铮’,星恨凌厉,碰撞之处,都被星恨刻出细碎的剑痕,丝毫不惧巨剑威力。   姚风出手狠辣,挑要害处下手分毫不差。   思儒躲闪起来并不费劲,脚上白鹿皮靴子十分方便,步伐更是灵巧,没了往日的宽大袖袍,银灰色轻巧锦衣,配上星恨,相得益彰。思儒好像摸透了姚风的路数,反客为主,招招都赶在姚风之前下手,惹得姚风大怒,狂暴了起来。   花瑶还没从刚刚的玩笑中醒过来,魔兵走近一个她放倒一个,木讷的杀着,太不认真了些。突然来了两个牛头人,花瑶应对费劲,才清醒些,牛头人比魔兵要能打的多,其中一个被刺了十多剑都还没死,几乎没有痛觉,花瑶越来越吃力,剑法并用,牛头人死缠烂打,花瑶施法之际,一个不小心放走一个满身是伤的牛头人!   牛头人提着巨镰快步朝思儒背后砍去,姚风邪魅一笑,思儒打的激烈分身乏术,眼见思儒无暇顾及背后渐渐逼近的巨镰,花瑶惊呼一声却来不及叫思儒躲开,巨镰转瞬间就要落到思儒背心,花瑶一个瞬步挡到思儒背后,巨镰钩在花瑶肩上迅速下移,姚风脸色大变,抬手竟先将魔兵杀了,应对分心,都来不及反应当胸刺来的一剑,思儒跟本看没看身后,剑招快的惊人,剑没入姚风心脏一拧,姚风惨声嘶吼,眼角血丝似滴血,未死!竟硬生生的将剑拽了出来。   花瑶肩上钩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流不止。   一瞬间发生的事三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姚风竟然救了花瑶!救人之际竟被思儒当胸一剑!思儒竟是趁机先杀姚风!   姚风伤势已不能再支撑,化成一团黑气消失了,留下大批魔兵。   思儒反应过来也于事无补,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花瑶,他竟选择先杀姚风。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花瑶脑子同样乱成一团,顾不上身上流血,看着思儒背影模糊视线。她喜欢他,他竟是连她的性命都不顾!花瑶不敢置信的摇头,越来越退后,转身冲入人群,厮杀成一片!   思儒心里烦躁,他不清楚姚风那一剑怎会是救人!如今花瑶受伤,他竟连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解释的话堵在喉咙,无论怎么说都像是借口。思儒唯有拼命杀人,才能稍稍平息他的情绪。   遥河镇   妇女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求求你们。”   小男孩缩在妇人的怀里吓到发抖,嘴上喊道:“娘。别求他们,他们是坏人!孩儿不怕,孩儿要跟娘在一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小晴快走。”妇人知道自己无力再保护自己的孩子,便将小孩用力向外推。   “娘,我不走。”小晴不肯,一把搂着妇人的腰。   “啰嗦!”牛头魔兵不耐烦的说道。说完眼睛鲜红,先杀了妇人。   “娘!你醒醒,你别死。”   牛头魔人准备解决小孩。   小孩恶狠狠的看着牛头魔人,眼中尽是杀意。小孩使出全力往牛头人肚子上一撞,魔人吃痛闷哼一声:“该死!”   小孩倒在地上满头是血,视线模糊。   牛头人抽出武器,砍向小孩。   小孩拼命蹭地退后。一刀下来,小小的脚被留来原地。   小孩咬紧牙忍着剧痛仍是不叫,脚腕处淌血不止,一拖着双腿一点点爬行,他要拼命逃走才有机会杀了他们!   牛头人又砍了一刀,小孩腰间出现一道深深的口子,血肉外翻露出白骨。   牛头人似是没过瘾,也不急于杀他,看着小孩卷曲的爬行,他且慢慢的跟着。   死亡逼近,小孩知道在劫难逃,便诅咒自己来世就是化成厉鬼定要找他们报仇!   牛头人又举起了双手,这一刀劈下去他必成两半!他睁着一双淬毒的眼睛,逼自己记清楚。   大刀到达小孩的眉心!小孩强迫自己看下去!看下去!   小孩突然怔住了,刹那间他忽略了身上的疼痛。   十几个牛头人被一掌打成粉末!   撞进视线的是拥有一双蔚蓝色眼睛的男子,妖邪迷人却又十分凶狠!   小孩不奢望他能救他,他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用尽力气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没有说话,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孩,直至小孩支撑不住昏过去。   思儒和花瑶拼命赶回遥河镇支援,却不见其他九玄弟子。拼命厮杀也只能保全一部分人,刚刚传来的妇人的尖叫声还在耳畔,血色弥漫,鲜红浸染,杀出人群已是一个时辰后,两人早没了模样。   二人只看见周围倒下一片数百魔兵,和死去的村民。   满身都是血一半大的小孩,卷曲的躺在地上,性命危在旦夕。   花瑶抱起地上的男孩,脚腕上空空如也。她不忍看,两道灵力灌入,算是保住了男孩的性命,残废是肯定了。   “他们连孩童都不放过,还有没有人性!”花瑶捏紧拳头,恶狠狠地道。   思儒何尝不是杀红了眼,对这些深恶痛绝!他知道此地危险,坚决不能意气用事。他强迫自己镇定。   “我检查过了,这些魔兵都不是死于九玄弟子。”思儒冷静道。   “那会是谁?”   “不知道,道行在我们之上。”    第三十八章 昏天黑地(下) - 瑶仙曲 - 易浪君   远处升起道道黑烟,大批脚步声传来…   此地果然不宜久留。   走为上,现在他们跟九玄弟子失去联系,单打独斗不是长久之计。   ... ...   男人吓到直哆嗦,跪在地下一个劲的磕头,颤声道:“求求大爷别杀我,我家里…”   男人没了气息…   花瑶凝视远处:“是刚刚的村民!”   “嗯。魔兵又回来了。”   “他们为什么要杀手无寸铁的村民!”花瑶提着剑就要走。   思儒拉住花瑶。“别去了,他们有数千人,先找到思逸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等你找到思逸这些人全都要死!”花瑶甩开思儒的手,朝魔兵方向跑去。   “花瑶!别闹了。”思儒唤住花瑶,倒像是自嘲,却没抬头。   “我做不到见死不救。”花瑶回头说道,脚下的速度丝毫未减。   一息之间,花瑶感觉身后凉风阵阵。   花瑶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   定身术!   “对不起。”   花瑶站在原地,思儒声音从背后传来。   思儒打横抱起花瑶,将她放在稻草堆上。   花瑶被思儒封住了声音,她拼命摇头,眼泪哗哗落下,却哭不出声。   “对不起。”   她隐约感到思儒说两个‘对不起’的意思,身体突然不受控的颤抖起来。   思儒手指轻轻摩擦擦花的瑶脸颊,最后俯身在她额头印上一吻。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花瑶身子抖的更加剧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思儒将稻草盖好。   她无声的喊道:‘不要…’   ‘思儒别去…’   ‘求求你回来…’   ‘他们有上千人!’   寂静无声之中恐惧吞噬而来,一遍一遍…   无止境的崩溃,心如刀绞,花瑶撕心裂肺的呼喊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   前面魔兵有上千人,思儒何尝不知道。   腥风乍起。   ……   顷刻间,四周昏天黑地,乌云密布,思儒发动剑阵引天雷之力!上千把与星恨一模一样的剑插入地面延伸百丈,将所有人围在雷阵之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阵法做成,整个村子震的发抖,魔兵和村民开始四处逃窜。   思儒对村民下了结界,雷阵伤不到他们分毫。   乌云压低,无数雷电从云层中劈下,劈裂大地,被击中的魔兵甚至来不及哀叫,浑身犹如烧焦一般,皮肉绽裂,面目全非,煞是恐怖。轰隆声从头顶滚过,哗哗啦啦下的却不是雨,是剑!   密密麻麻的锋利剑刃直插魔兵而来。   躲闪不及的魔兵霎时间血肉飞溅,变成无头尸体,头颅滚落到地上,浸染大地。   天雷剑阵是九玄禁术,威力巨大,且阵法不息,极耗损体力,直至把人耗死,多半用于同归于尽。   大地顿时一片哀嚎。   阵法越是凶猛,思儒被消耗的就越快。   思儒已经面色惨白,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流下,滴在地上。喘息越来越乱,全身都在诉说他体力透支,可还剩下一百余魔兵。   阵法消耗巨大,思儒被迫停止。   村民吓到直哆嗦只顾着卷缩,甚至忘了跑。   剩下的魔兵开始狂躁起来,憎恨深入骨髓,围在思儒身周,顿时杀气腾腾。   思儒全身的力气似是被抽干,但却用意志激发星恨的力量。   魔兵一涌而上。   思儒没有慌乱,与星恨心意相通,借助星恨挥出道道逼人的剑气。   ……   花瑶感觉身上的定身术越来越弱。   上身渐渐可以动弹,她僵硬的拿出师门信物,唤着玄一。Www。。com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玄一就骑着火凤找到花瑶。   玄一解开花瑶身上的定身术,花瑶甚至来不及解释…   ……   麻木洗刷知觉,思儒断了一腿根本站不稳。   视觉有些摇晃。星恨一早被他死死缠在手上,似是抱了死志。   剩下的几十个魔兵早被思儒气势吓的不知所措,惊恐之色爬上了心头。   “还有力气吗?”思儒对着星恨道,却又像是对着自己说。   缠在手上的星恨白光微闪,化作思儒最后的支撑,劈向剩下的魔兵。   花瑶跟玄一赶到时,星恨已经插在最后一个人的心脏。   “思儒!”花瑶尖叫。   思儒精疲力竭的倒在地上,双眼紧闭,十分痛苦,身后的血水不断涌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几缕发丝混着粘腻的血水贴在脸庞,勾勒出迷人的轮廓。   命运总是这般捉弄人。   花瑶抱住思儒身体,灌输灵力。   思儒似是看不清花瑶,只能听见抽泣声,温柔道:“怎么哭了。”   “我替你完成了心愿,不开心吗?”思儒气息微弱,下意识的把话说完。   花瑶摇头,哭声道:“不开心,这不是我的心愿。”   “那我也无法了。”思儒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显然有些失望。   花瑶哽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傻了。”   花瑶在思儒嘴上印上深深的吻:“还你的。”   思儒身体一颤,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喜欢花瑶,奈何天意如此,命运这般捉弄人,他如今哪还有机会。思儒昏了过去。   “师兄,帮帮我。”花瑶搂紧思儒,无助的哀求道。   玄一没有动,看着花瑶无助的目光有些不忍,最后无奈道:“他废了,不死也再不能修炼。”   花瑶猛的抬起头,迎上玄一的视线,颤声道:“怎么可能,他身赋五行。是千年难遇的修仙奇才。”   “他废了!别自欺欺人了,你早就知道了,不然也不会求我。”   花瑶一怔。被说中了心思,也跌碎了最后的希望。仍坚定道:“我不信!我既然能起死回生,就必然能为他恢复。”   “够了,别胡闹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琼华鼎不能为你引两次灵。”   花瑶看着怀中安静的思儒,眼神变得复杂,不顾一切道:“别逼我带他回大地,你知道后果!怨龙会被解封!”   玄一看着花瑶的眼睛变得不敢置信,有些激动道:“你这是在篡改他的命格!他此生注定如此!我不会帮你,而且你明知道这不可能,怨龙放出来必定会为祸苍生。”   花瑶像是失去了最后的力气。泪水只有滑落嘴角,才知道苦涩的味道。花瑶苦笑起来:“又是苍生!我跟紫珊都只想做个平凡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们呢。”   “紫珊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紫珊什么都没说,我从踏进那里我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在逃避罢了。”   玄一蹲在花瑶身边,似是想安慰花瑶几句,却又无奈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你,根本没有自私和任性的权利。Www。。com“   “那怎么办。”她感觉怀中的思儒在渐渐变冷,又灌入两道灵气才维持住。   “戡普手里有样法宝叫‘降雪’,原本是你的,那里有你需要的力量。但现在阴邪十足,若能让戡普度掉它的邪气,便能为你所用。”   “我知道了,我去借。”   “他为人乖戾,蓬莱的面子都肯不卖。”   “总要试一试。”   “小花,师兄最后劝你一句,不要去。”玄一劝道。   花瑶固执道:“这件事花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求师兄代我照顾思儒几天。”   玄一对花瑶失望透顶,递给花瑶一块成色通透的玉坠子,语气冰冷:“这里三道遗忘咒,一道三天、一道七天、一道永生,用不用在你。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花瑶接过玉坠子,系在脖子上。   遗忘咒,顾名思义,让人忘却后悔的事情。玄一叹气道:“但愿你用不上。”   “师兄回去吧,改命格之事有违天条,别再牵扯进来了。”   “我送你过去。”   花瑶没有拒绝。   三人乘着巨大的火凤前去魔界。   ……   女子一脸愤怒:“你满意了,忠于你的部下现在全都死了。”   男子握紧了拳头,恨恨道:“我妖风如今是打不过戡普,但也总有一天要让他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哥,别执迷不悟了,跟着魔尊有什么不好!”   “他吞并我妖界在先,我的妖众在他手底下过的如丧家犬一般,他竟给我他魔界右护法的位置,分明是在羞辱我!”   “他没杀我们,还给我们兄妹二人左右护法的位置…”   “对,就因为他没杀我!”   “哥,收手吧。”   “除非我死!”姚风狠声道。   “你斗不过魔尊的,这事要不是我替你瞒着,以魔尊的性格必定会杀了你的。”   “哥,收手吧。求你了…”妖扇带了哭腔,妖风这毕竟是她唯一的哥哥。   “我看你是真的爱上他了!”   ……   “往前一直走就是魔界了,事到如今我也不能说什么。你自己想清楚,思儒的命格非同一般,他今世之命本该由来世有完成,你如今擅自篡改,今后你遇到任何劫数,蓬莱就是想帮都帮不了你。”   “足以了,师兄帮小花的已经够多了。”   玄一摇头晃脑又叹气,最后一脸惆怅道:“我都活了两万年了,竟连个姑娘的手都没摸过,更别说情爱了,唉,是时候该下凡历历劫了。”   花瑶忍俊不禁道:“师兄快别取笑我了,回去吧。”   玄一乘上火凤,不忘回头道:“你的情郎我带走了,记得回来取。”   花瑶越往前走越阴森,据说这里的天气从来都十分阴暗,看不出黑夜白昼。   结界处竟是一片森林,一个黑影突然掠过花瑶身后,花瑶迅速回头只看见一只黑色的大鸟‘喳喳’直叫,穿越林子花瑶看见,入口处有几队人把守。   “来着何人?”牛头人拦下花瑶。   “蓬莱弟子花瑶。”   “何事?”   “来问魔尊借一物。”   “等着,去通报。”牛头人对身后的魔兵道。   戡普的手下都这般嚣张,倒真是连蓬莱的面子都卖。   片刻,通报的人出来道:“魔尊让你进去。”    第三十九章 情定 - 瑶仙曲 - 易浪君   踏入结界,天色瞬间变成暗红,面前有三条路,两边是峭壑,中间是一条悬浮石板炼成的桥,极窄。俯瞰是万丈深渊,魔兵带花瑶走的是中间的路。桥很长,一块一块直接有很多的缝,两边没有栏杆,也不平稳,脚一滑就容易摔下去,花瑶觉得这样的地方御剑要比走起来方便的多。   “别想了,这里使用不了仙道的法术。”魔兵突然开口。   “你怎么知道!”花瑶惊讶道。   “每一个来这的人都这么想。”魔兵不以为然。   花瑶松了口气,还以为这魔兵懂读心术。   到了大殿,果然跟来的路上如出一辙,一派阴森,漆黑的金丝楠木牌匾上龙飞凤舞四个烫金大字:‘魔界大殿。’   戡普果然有个性!殿名都懒得题。   “到了,自己进去。”   “你不是应该领我进去,然后…”然后拉开殿门,说‘禀告魔尊,花瑶到了,属下告退。’之类的话吗。   魔兵理都没理花瑶,径直回去了。   花瑶撇撇嘴,自己拉开厚重的殿门。   殿中空无一人,一高高瘦瘦的男子不急不慢走了进来,样子十分随意。   “魔尊…”   “魔尊在后殿,自己去。”男子不耐烦道。   “你不是戡普啊!”   “大胆,竟敢直呼我们魔尊的名讳!”   “……”   有人替花瑶拉开门。   面前是一道绢绣的山河屏风,根本什么都挡不了。戡普背对着花瑶,隐约能看清戡普被人伺候着换衣服,由于子高出屏风太多,能清楚的看见肩膀往上,头发还有水汽,一半头发湿漉漉脖颈上。   花瑶纳闷他洗澡换衣服叫人家来干嘛。见戡普没有理她的意思,轻咳一声,道:“魔尊,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不能。”   这声音!   花瑶怎么听都觉得熟悉!   戡普换好衣服,坐在身后的宽座上。   “花瑶此次来是想问魔尊借…”   屏风被下人撤走,戡普的面容忽然清晰,花瑶大惊,瞪大了眼睛,失声叫唤道:“七哥!”   戡普似乎并不意外,嘴角一勾,低声呢喃道:“七哥?不错的称呼。”   花瑶僵硬的愣在原地,不敢相信。   戡普笑的邪气逼人,柔美的容貌勾魂摄魄,除了一双眼睛,准确的说是瞳孔,其他地方都跟秋宸惊人的相似。   花瑶脑中混乱。戡普竟然长得跟她七哥有着一样的容貌!   戡普的接过酒杯,悠闲的看着花瑶。   花瑶强迫自己冷静,这个戡普一看就是魔,而秋宸真身是妖,差别这么多怎么会认错!花瑶平稳的情绪才开口道:“花瑶前来是想问魔尊借‘降雪’,只要魔尊愿意,花瑶愿意用同等代价交换。”   戡普饶有兴趣的看着花瑶:“哦?凭什么?”   “你拿着也没用。”而且你根本不知道怎么用。   “说的不错,‘降雪’我是留着没用,甚至可以给你。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但对我没用的东西多了,你要是以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你连站在这的机会都没有。”   “你要什么直接说便是。”   葡萄酒洒出一滴,沾在戡普白皙修长的手上,极是妖娆。   “我戡普像是会缺东西的人?这就是你的诚意?”   花瑶自嘲的笑了:“你看我有什么?只要你说的出我做的到。“   “你过来。”   花瑶一愣,还是走过去。   戡普拍拍身下的座椅,示意花瑶坐到这。   花瑶没有动。   戡普抿了一口杯中酒,语气轻蔑:“你怕我。”   花瑶看那座椅有三人之宽,便搭了个边坐下。   戡普俯身凑近些,捏着花瑶的一缕发丝,轻轻嗅着。嘴角一勾,笑的邪魅:“既然什么都没有,起码还是女人。”   花瑶微怔,一种不好的预感翻涌开来,可惜戡普没有说下去。   花瑶皱眉,道:“你要什么?”   戡普玩味十足的看着花瑶,良久,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语气轻浮:“做我的女人。”   戡普的脸越来越近,酒香之气扑面而来,目光交接,一双眼睛迷人的眼睛令人深陷。   花瑶赶紧甩了甩头。鼻息交杂,花瑶感觉危险逼近,心扑通扑通直跳,却不自觉的望向戡普的眼睛,那目光温柔似水,花瑶头晕目眩,身子一寸寸柔软下去。   戡普自信的笑出声,声音甚是好听。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戡普往脖子上一拽,红绳穿着晶莹的勾玉落入花瑶视线,没想到‘降雪’一直被他带在身上。红绳缠绕在戡普修长的手指上,花瑶想伸手,戡普却直接将‘降雪’塞进花瑶的衣领里面,冰凉的‘降雪’顺着领口一直下滑,轻擦皮肤,滑进亵衣。   戡普吻住了花瑶白皙的颈项,一点点上移…   花瑶突然浑身酥麻,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衣带渐渐被拉开...   门突然被推开,两个牛头人面色紧急,跪下道:“启禀魔尊…”话未说道一半,待牛头人看清楚时,吓的一哆嗦。   “滚!”   一个牛头人连滚带爬的走了出去,另一个慌张的带了门。   花瑶这才被惊醒,戡普什么时候压在她身上了。   花瑶猛地推开戡普,翻身到地上,退离戡普老远。   戡普的好心情全被刚进来的魔兵打搅了,银质的酒杯随手一扔便摔成碎片。   花瑶愤愤讥讽道:“竟不知堂堂魔尊这样缺女人!”   戡普并不在意,还是一副悠闲的样子。“我说了我的条件,交不交换在于你。”   花瑶看看还在自己亵衣里的‘降雪’,从他面前抢东西几乎是绝无可能。咬咬牙道:“总得有个期限!”   戡普装作犹豫的样子,戏虐道:“一天?”   这句话对于别人或许是羞辱,对于花瑶却是松了口气,一天的时间不算耽误对思儒的治疗。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好。从现在开始。”   戡普摇摇头,带着些许逗弄的意味:“我突然又反悔了。”   花瑶隐忍未果,语气生硬道:“说句痛快话。”   戡普笑出声来:“你年纪太小了,什么时候我觉得可以了自然跑不了你的。”   “好!”花瑶毫不犹豫答应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说不定他忘了呢,正合花她意。   “只是这上面的邪气?”花瑶拿出‘降雪’握在手中。   “已经度掉了。”戡普冷笑一声,根本就没有什么邪气。   回去的路上花瑶御剑飞快,仅仅一天就到达淮邑。   花瑶跑到客栈,刚上二楼,就兴奋喊道:“师兄,师兄,我拿到‘降雪’了。”   天字号房的门似乎一直开着,玄一倚在门口,面无表情道:“我在知光镜看到了。”   一道诡异的红色爬上了花瑶的耳朵,花瑶手背在身后打着圈圈,试探的问:“全都看到了?”   “没有。”   魔界有结界,花瑶以为玄一只看到她拿着降雪御剑回来的样子,便松了口气。   “只看到戡普那小兔崽子竟敢轻薄于你,还故意让我看到!”   一盆冷水毫无悬念的浇在了花瑶身上,结成了冰,花瑶只能呵呵。   ……   思儒觉得四周好吵,叫卖声不断。思儒猛地睁开眼睛,自己还在淮邑的客栈,却不见花瑶不在身旁。   他记得他启动了天雷剑阵…   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花瑶端着药推门而入。Www。。com   思儒翻身下榻,腿上还固定着夹板。他自己都不知道,差点一个踉跄。   不由分说先将花瑶从都到脚打量一遍,发现脸色正常,身形正常,一切都正常,松了口气。最后把花瑶搂在怀里,碰翻了药碗,洒了一身也不嫌烫。   “你怎么了?“花瑶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别扭的手不知是该丢了药碗环住思儒,还是垂在两边任由他搂着。   思儒的下巴抵着花瑶的额头,先享受半刻安静,才道出自己担心:“怕你又变成一缕烟,让我找都找不到。”   花瑶玩笑道:“我才不舍得放弃我现在的生活,为你回到剑里面。”   “我也不舍得。”思儒声音低沉,认真道。   一阵暖意顿时渗进两个人心坎里。   “什么时候的事?”花瑶悦声道。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思儒疑惑道。   花瑶脸色微红,害羞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思儒一脸无辜道:“我有说过我喜欢你吗?”   “不喜欢我搂着我干什么!”花瑶一把推开思儒道。   思儒轻笑起来,重新把花瑶拉到怀里,温柔道:“总之不会比你晚就是了。”   “那你还修道吗?”花瑶抬头问道。   思儒放下了一切,轻松道:“不修了。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花瑶甜甜一笑,又佯装板着脸,道:“那还要不要当仙人了?”   思儒心情甚好,竟玩笑起来:“天台一万八千丈,怎及有美傍身旁,谁让你相公我贪恋美色呢。”   花瑶脸咻的一下红了个透,捶打着思儒的胸膛。   思儒看着花瑶这幅小样子喜欢极了,忍不住花瑶脸颊印上长长一吻上。   思儒意犹未尽,本能的覆上了花瑶的唇,探寻起来。   花瑶不由自主的伸手绕上他的脖颈,青涩回应。花瑶闭起眼睛,心底某个地方一寸寸融化,最后被抽干了力气整个人都向前倾挂在思儒身上,可惜现在的思儒腿脚不好,一个没站稳向后一仰,二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二人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没人任何起来的举动。花瑶感觉腰间突然一紧,一个天旋地转的翻身被压在了身下,还未待她看清,思儒的唇便迅速落下来,属于思儒的灼热气息扑面而来,花瑶脸颊发热,情不自禁却越吻越深,呼吸急促最后喘不上气来。   思儒松开花瑶,花瑶脸颊通红,害羞的别过脸去。   思儒忍俊不禁,偏偏制住她的下颌把她掰过来,强迫她着自己,花瑶开始目光躲闪最后鼓起勇气和他对视。   思儒笑出声来,花瑶实在可爱,想慢慢将她扶起,才发现自己站起来更费劲。   送走了玄一两人更是肆无忌惮,日子清闲,虽没越界却实在快意。    第四十章 群魔乱斗 - 瑶仙曲 - 易浪君   思儒跟花瑶商量后决定,既然思儒还身为九玄弟子就要完成此次下山的使命,等回九玄后再禀告掌门他们二人之事。   二人赶上了队伍,已经到了徐州彭城,与九玄所在兖州相连。   可惜到了彭城还是要住在荒郊野外,不是没钱住客栈,而是该死的魔界专挑势单力薄的村落下手!   思逸跟思诚带的两队人在彭城汇合,互相交流着两边的情况。   “魔界这次来人界仿佛在寻找什么。据各同门的回报,大批魔兵不仅在徐州,冀州出现,连都城都有踪迹。”   “众月村这批僵尸是否跟魔界有关?”   “不好说。这些僵尸的源头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这几天倒是稍有平息,我听说戡普出面制止,这些魔兵是妖风的部下。”   “这些不是我们能管的,守护天道才是九玄弟子该做的事。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此言差矣,我们猜不出魔界动机如何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正是,我们已在彭城蹲守了好几日,发现了几个魔兵的据点,只是碍于人数众多,不敢轻举妄动。”   “正好今日汇合,那就今晚,我们就去会一会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详细今天的计划。   “思儒你腿伤未愈,奔波无意,暂且就留守在这里吧。”思逸开口道。   “好。”思儒点头道。   跟思儒留守的约有五十来人,一来应对突变,二来方便支援。   夜深人静,简易的帐篷里。   思儒搂着花瑶:“这样太委屈你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花瑶摇摇头,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我倒是觉得偷偷摸摸也别有滋味。”   思儒叹气,花瑶总是这样。他故意把他们二人帐篷插到最远处,花瑶还是这般小心谨慎,也从不说抱怨半句,当真令人心疼。   “等我们回到九玄,我就告诉所有人,邺勉喜欢花瑶。”   “你怎么跟个孩子一样。”花瑶嘴上虽取笑道,却被思儒的话甜到心坎里。   “下山以后,你若喜欢清净,就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天地为媒,过着耕田织布的生活。你若是喜欢热闹,我们就挑个镇子,我捡起书本来,考考科举。”总之把九玄的生活忘得一干二净。   花瑶从不知道,思儒的想法也跟普通人一样简单。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我喜欢前面那个。找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盖一个小房子,房子前面要有大大的花园,要比房子还大,不过要叫大姐他们来串门。”   思儒坏笑道:“好像还缺点什么。”   “缺什么?”花瑶疑惑。   思儒轻轻在花瑶耳畔说道:“是不是该为我生两个孩子了。”   花瑶脸一红,本该不理会思儒的,却又想到其他事情:“可是你能教他们写字画画弹琴习武,我却什么都不会。”   “那就安心做我的娇妻,或者编两个故事哄他们两个睡觉。”   “那我岂不是很惬意。”   “你能诞育两个孩子给我就是邺某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你说什么呐。油嘴滑舌,我们都还没成亲。”   思儒本想哄花瑶一笑,却发现这样的生活何尝不是他所想。   思儒感觉怀中的花瑶有些蔫了,问道:“困了?”   花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根本不会睡觉。她只是有些累,赶了一天的路。   “还好。”   “困了就在这睡吧。”   “可这是你的帐篷,明日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无妨。”思儒在花瑶头上印上一吻,将她放平。   “好。”花瑶闭目养神,嘴角却本能的勾起。   思儒见花瑶半天没动静,想必是睡着了,自己才略搭个边躺在她旁边。他一早就察觉了思逸求支援的门派信号,奈何他的腿伤未愈,便没人叫他前去。   罢了,这荒郊野岭,他总不能布道结界就把花瑶一个人留在这里。再者他很快就不是九玄弟子了,总要去习惯。   夜风阵阵,皓月当空。   不远处的地上突然出现裂开一道巨大的轮盘,顷刻之间,星移斗转,无数妖魔传送到这片大地。   张牙舞爪,与牛头人不同,都带着翅膀,皮肤漆黑,是魔!真正的魔。   自戡普将妖魔二届统一后,妖卒也称作魔兵,均为戡普的部下。   为首的是妖扇,似乎望到了数百个简易的帐篷,眉眼一抬却去了相反方向。不计其数的魔兵跟随而去,腾空一跃,浩瀚浓重,遮蔽苍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帐篷内的两人都瞬时睁开了双眼。   ……   一头带翅膀的邪魔凌空抓起一头牛头魔兵,魔兵正挥舞着巨镰,奈何地面威风,到了半空却一丁点办法没有,邪魔坚硬皮肤如同石板般刀枪不入,根本不惧牛头人的攻击。   一双利爪仿佛能撕碎一切,一息之间便将一个身形魁梧的牛头人拦腰撕开两半,血液飞射四溅又尽数落下。邪魔猫一般瞳孔透着凶光,杀人的时候会变成一条细线。   这群邪魔打法非同一般,煞是狠辣,应是魔界的精英。   残酷的对抗下,两边首领喊道。   “还要这般残杀下去吗?你的妖卒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妖扇的声音响彻天际。   妖风顿时大怒,狠声喊道:“我说了除非我死!”   “冥顽不化!”妖扇喊道。Www。。com又对着身后的领兵道:“别伤了妖风。”   ……   远处的草坪上,隐约看见伏着两个人。   花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思儒答非所问:“你仔细看那妖风是不是跟姚风长相酷似。”   花瑶待看清些,道:“名字相近,长相酷似,应该是同一个人。“   思儒把花瑶扶起,为她拂掉身上的青草。“走吧,是魔界内讧。”   花瑶同意道:“嗯。让他们自相残杀,我们就不掺和了。可是我们是不是应该通知其他同门先不要管此事?”   “放心吧。他们现在已经在彭城了。”   花瑶不满道:“什么嘛,一看没甜头跑这么快。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思儒牵着花瑶的小手,边走边说道:“也不是。妖风做的太明显,只是还不清楚他为什么来人界的目的,戡普几日前就派人来平乱了。”   花瑶疑问道:“戡普为什么不昭告所有人他的部下叛乱与他无关?让天下正道帮他除掉叛乱的妖风,他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这不是更好吗?”   “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做。”   “呵呵,说的不错。”突如其来的身影,突如其来的声音。   思儒突然转身,把她护到身后。   花瑶看见戡普猛吸一口气,变得惴惴不安,不自觉的抽出手。   思儒感觉身后的花瑶的有些异常,便把猜疑埋在心里,面上丝毫未露异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戡普好像是故意的,不论花瑶怎么躲,依旧玩味的对着花瑶道:“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太过心虚紧张,花瑶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花瑶心里挣扎,该说点什么,千万别把她答应他那点事抖搂了出来,还是祈祷吧,花瑶现在的脑子已经是一团乱麻了。   果不其然。指望戡普高抬贵手,还不如指望明天的太阳从西边升起来。“怎么啦,前两日还躺在我怀里管我要东西,东西给你了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花瑶呼吸一窒,紧张的看向思儒。发现思儒低着头眉毛拧到了一起,凌厉的目光杀意四射,四周到处都是寒气,花瑶怕急了思儒这幅要杀人的样子。   思儒拔出了星恨,对准戡普道:“修要胡言!”动如风,一息之际两人已迎面,气息是令人窒息的狰狞,花瑶心跳到嗓子眼,她捏紧拳头,越想掩饰就顾虑越多。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戡普转瞬间换了个位置,原来的身影就这样化为一缕烟。戡普意味不明的看着两个人,愈发觉得有趣:“真可惜,我没空陪你们玩。小姑娘,下次见。”戡普身影越来越淡,最后看不见,只留下一道声音,还不忘提醒道:“别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下次见面就是你兑现之时。”最后放肆一笑,彻底消失。   思儒难以想象花瑶竟跟戡普有牵扯,本来戡普说的话他还不信,目光逼向眼神躲闪的花瑶!愤怒突然难以遏制般在他体内狂卷,吞噬冷静,冲刷理智,再不能平静道:“你答应他什么了!”低沉有力的声音像雷声滚动,敲得人心弦直颤。   “我…我没有。”花瑶低下头,真想扇自己一耳光,关键时候解释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思儒逼问道:“没有什么?”   花瑶想说‘我没有答应他’。那会越牵扯越多,她该说什么,她跟本没去找过戡普?还是告诉思儒他的伤就是用降雪治的?那思儒更会恨自己,她不要!花瑶咬住唇,别过头去,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思儒摇着花瑶的肩膀,未知的猜测比事实更狰狞,激动道:“说啊!”   “相信我。”花瑶有遗忘咒,其中一道是永生遗忘咒,她可以对戡普使用。   思儒一想起戡普说‘前两日花瑶还躺在他怀里’根本理智不了,他强迫自己应该相信花瑶,可是心却一直在逼问,顿时陷进了无尽深渊。   思儒眼睛血丝凝重,逼视着花瑶的目光要将她点着:“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花瑶神色恍惚的摇头,惴惴不安的说道。她回想起,戡普那天应该是对她使用了控心之术。但这显然不是思儒所想。   思儒恨不得杀了他,他碰都不舍得碰的花瑶,戡普他凭什么!   思儒眼中是难以熄灭的怒火,钳制住花瑶的下颌,强势霸道的气息在花瑶口中吮吸,紧随而来的是越来越滚烫的身体和急促的呼吸,大手伸进衣领,和被解开的腰带。   花瑶心底轰的一震,被紧紧的按在草坪上。身上覆的男人是她喜欢的,她愿意跟他做这样的事,可是心怎么这么疼,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   直到天色渐亮。   花瑶被思儒折腾的昏了过去,口中还念念道:“现在能相信了吗?”   思儒心疼的将花瑶抱回帐篷,难以承受的是他昨夜对花瑶的粗暴,忍不住砍自己两刀解恨,更恨自己自负遇事冷静,这些冷静究竟都去哪儿了!   花瑶孱弱的昏睡在帐篷,思儒把头埋在膝间,心道有些话是该些早些说了。   作者有话:两更时间0:00-15:00    第四十一章 天命者 - 瑶仙曲 - 易浪君   这世上无一人是长生不死,即使是仙,也有自己的修为寿数。   凡人修仙过程中要屡次遭受天劫,修炼成仙后也要不断历劫,才能维持长生,所以才有仙人活了上万年之久。   三百年前的仙魔大战,各大仙道派都仅参与其中,所有门派都伤亡惨重,有的大不如前,有的一蹶不振,唯有四大门派最末的九玄脱颖而出,当时的掌门不仅杀了魔君,还将其头颅封印在魔界通道处,魔军士气大败,门下弟子更是在抗击魔军中立了大功,从此九玄名声大震,门下弟子发展到上千名。   迄今为止的道仙门派中,九玄派已是众门派之首。每个门派的修炼方式皆不相同,而九玄更是修炼得法自成一派,九玄门下弟子不仅仙术精艺,得道成仙也比其他同门快上五十至一百年之久,只是历代九玄掌门如同下了诅咒一般,不管是仙姿出众,还是平凡之身,怎样潜心修炼寿数都没有超过二百年的。Www。。com   而以宗虽以修成道仙,却也年近二百…   同门中虽不敢明着去说这件事,但暗地里都带着幸灾乐祸的态度。九玄新掌门至今没有昭告,更是被有心人说成‘九玄是不祥之地,历代九玄掌门都要背负祖先留下的罪,功德耗损连散仙寿数都不如,所以无人敢接任掌门一职。’这样说的不在少数,近日更是以讹传讹。   以宗对此事恍若未闻,更让人捉摸不透。   ……   魔界与妖界的纠纷,被戡普的精英魔军镇压个彻底,妖风惨败,结果不详。只是妖风来人间作战场的动机现在也不得而知。   九玄弟子即刻起返,包括远在冀州和都城弟子都要日夜赶路。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思逸和思诚两队人所在的徐州与兖州最近,决定留在彭城等同门汇合。   几批人漫步在彭城的街道,思逸心情甚好:“托妖风的福,我十二岁就留在九玄,早都忘了家乡的样子了。”   “大师兄居然是彭城人,真看不出来。”   思逸不以为然道:“你是怎么看不出来的?”   思暮哈哈一乐,朗朗上口道:“我从小就听人家说,西湖的龙井、舟山的鱼,彭城的小伙不用看。当真不用看,可见传闻不能当真。”   思逸挠挠头,最后撇嘴道:“哪有这么一句话,我怎么没听过。”   思暮道:“有的有的,我就说你不像彭城人吧,说思儒是彭城人我倒是信,是吧思儒?”   思暮用手臂撞了撞思儒道:“思儒,发什么呆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思儒明显不在状态,恍惚道:“叫我什么事?”   “哪有什么事,你继续发呆吧。”   思暮继续跟思逸等人说笑。   半响,思儒隐约听见身边的人说道。   “花瑶呢?不会把小祖宗给弄丢了吧。”   “没有,在后面呢,她说她腿有些疼。”   “思儒干嘛去了?”   “不知道,说都没说一句就走了。”   思儒走到队伍后面,果然发现花瑶走的极慢,步子细碎。‘微弱的风吹着‘花瑶的裙子有些打颤,只有思儒知道那不是。   思儒快步走了上去,拦腰抱起花瑶。   “快放我下来,我可以…”   “别动。”   “你这样会被同门看到的。”花瑶小声道。   “是么。”思儒在花瑶嘴角一吻。   “我抱我的女人有人敢说什么。”   花瑶心房一暖,不再说什么,任由思儒抱到了客栈。   果然,还是有人看到了,奸邪一笑,大笔一挥,书信一封。   紫霄峰。   啪!   以宗一掌把信纸拍在无辜的案几上。   “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平日里就你们了解思儒。Www。。com“   以宗将信纸丢给施以安和蓝水。   施以安跟蓝水装腔作势捡起信纸,略读一遍,喝!文笔果然精彩。大眼瞪小眼,目光交流道:   这事我真不知晓。   我也是前一阵偶然才发现的,也不太确定。   那你解释吧。   兄弟你不能不讲道义,你才是他的正牌师父。   施以安眼疾嘴快,赶着蓝水之前开口道:“掌门师兄,这事我真不知晓,蓝水说他知道,若无其他事、以安便去上课了。”   以宗摆摆手示意走吧,锋利的目光直接对准蓝水。   施以安就这么大摇大摆走了,当然这是蓝水的看法。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以宗不怒自威,凛然正气道:“你既然早发现了为什么不制止!思儒他即使不是天命者,也是修仙奇才,岂可被红尘俗世烦扰。”   蓝水苦笑一声:“蓝水没做到的事,何苦要求别人做到。”   以宗算是泄气了,埋怨道:“你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如今好了,那花瑶是东华的徒弟,叫我如何去拂东华的面子。”   “那不正好般配嘛。我们何苦逼迫他…”   “胡闹!能力越深责任越大。你说,现在怎么办!”   “实在不行让思儒转派。峨眉派高阶段的弟子不是可以双修嘛。”   “你他妈给我出去!”以宗口不择言爆了粗口。   “蓝水告退。Www。。com”蓝水面无表情道。   “回来!”   “以后每日午时到祖师殿罚跪一个时辰。”   蓝水抬了下眉毛:“蓝水告退。”   “两个时辰!”   蓝水抽了下嘴角:“蓝水告退。”   “一个月不许喝酒!”   蓝水用一双怨怼的目光看着掌门,故作镇定:“蓝水告退。”   蓝水走后,掌门冷哼一声:“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了!”转头又响起刚刚的事,一个头两个大,魔怔一般念叨,在房间踱来踱去。   ... ...   两日时间,所以弟子已经赶到徐州,踏上回九玄的路上。   一路上,思儒都对花瑶无微不至,回去路上,两人更是共乘一剑,虽没什么越举的动作,大家也多少看出了些端倪。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两个人的话题顿成了人前的禁忌,人后的火热。   初登九玄两个人何尝不是如释负重。   ... ...   思儒将花瑶拉倒老槐树后,二人躲在树后面,等待他们走过去。   思儒亲了一口花瑶的小嘴。觉得意犹未尽,将舌头伸进去开始吮吸。   花瑶环住思儒的脖子,青涩回应。   花瑶越是青涩,思儒就越是放肆,甘甜渗入心底,顿时激起千层浪。思儒将花瑶抵在树上,一只手抚着她发烫的脸颊,一只手搂住她柔软的腰身。   身旁不时有人走过,却并未发现树后的两人。Www。。com花瑶贴着思儒的胸口,却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一吻过后,花瑶的脸红扑扑的,甚是可爱。   思儒又啄了下花瑶的脸蛋,把花瑶拦在怀里,温柔道:“我这就去跟掌门说,我们下山好不好。”   “好。”   “那等我。“思儒的手臂收紧,把花瑶嵌进身体,临走时在花瑶额头一吻。   ……   思儒发现掌门和三位师尊都在,仿佛专程等他。思儒告诉以宗,他喜欢花瑶,要跟她下山的事情。   “前几日刚接到天机阁送来的结果。”掌门将信封丢给思儒。   思儒接过信封,打开看了看疑问道:“天命者?”   “这件事我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你。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思儒不懂,这跟我下山又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天命者就是要完成天命的人!当然了,也没有说天命者不允许与人结合,只要完成天命,经过天劫的考验就可以了。”   “天劫?什么天劫!我难道还不能主宰自己的命吗!”思儒有些激动道。   “天劫就是受六十六道天雷犹如抽筋去骨。即使她是东华的徒弟也不能幸免。”   “我不信!这是什么道理。”   “你不信可以查阅仙道记载,蜀山出过一个天命者,与他相恋的是九重天的珑华仙子,两人最后堕入魔道才得以逃避天劫,不过玲珑仙子还是不能幸免。”   “我不信,这不可能!”没有人可以阻止两人在一起!思儒僵硬的站在原地,这消息无疑抹杀了他对以后的幻想,不!他根本不应该信!   以宗语气愈见逼人:“你觉得你不继续修行能完成天命吗?她是东华的徒弟,再修行个百年便能安然度过天劫,到时候你们可以安然在一起,但现在她能受的了吗?”   思儒不知道他是心在颤还是身体在颤,百年?百年?魔咒一般撕扯着灵魂!   “你还是不顾一切要跟花瑶在一起吗?”   ... ...   刚刚还是晴天,转眼就下起了细碎的雨。花瑶拿着包袱,却没带伞,站在树下依然湿透了,显然等他很久。   花瑶迎上来,笑容甜人,:“说了么。”   “说了。”思儒接过包袱,神色如常道。   花瑶觉得有些地方说不上来的不对,疑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走吧。”思儒牵过花瑶的手,通往下山的路…   ……   九玄正殿。   施以安和掌门争执不休...   “掌门师兄刚刚不是这么跟以安说的!何来的天劫?你怎可捏造事实,他日后若是知道了,你如何面对他?我们如何面对他?“   “我不这么说他如何安心当九玄的掌门,身为掌门必须弃情绝爱。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唯有潜心修道才能完成使命,我这是在帮他! ”   “你难道就不担心他心存怨恨,将来我九玄一门尽数毁在他手上?”   以宗不以为然道:“他身赋五行,命数已经不是他能选的了。他要怨恨就让他怨恨我!入我九玄门下就要听从师命,东华我都不怕得罪,难道还负担不起他的怨恨吗!”    第四十二章 莫不静好 - 瑶仙曲 - 易浪君   施以安语气强硬:“你怎么可这般自私,因为九玄与魔界的恩怨就断送两个孩子的幸福?”   施以安心道,如果他的妻子还活着,他绝不踏入这若大的九玄半步。   “魔界次次针对我九玄,别人不清楚,你我还能不清楚吗!如果掌门之位不是由能者的人接任,如何对得起历代祖师,如何守住这偌大的基业。所以思儒必须是九玄掌门!”   “你这分明是冥顽不化!他若不愿意,总有你后悔的一天。”   “下去吧,我死前会想出万全之策。”   “掌门师兄!你为何执意如此?思儒他心不在道,如何身负九玄全门。”   “你一直希望思诚做掌门难道以为我不知道吗!”以宗话锋一转直逼施以安。   施以安头上青筋直跳,忍着一肚子气,‘砰’的一声。   施以安对着祖师画像跪下,目光坚定道:“掌门若这么说,以安无话可说。以安对列位祖师发誓,不管新继位的掌门是谁,以安都全力辅佐,若有违背、愿自领噬心融骨之刑。”说完施以安重重的叩了三个头。   “师弟你?”以宗诧异的看着施以安。   “以安告退。”施以安拂袖而去。   ... ...   花瑶对思儒道:“干嘛要住这?我们不是要自己盖房子吗。”   “先住这里吧。”   花瑶看了看四周,这和她憧憬的完全不一样,低声抱怨道:“可是这里没有大花园,小小的,而且这座山里面的东西实在贫瘠。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这是我和我娘曾经生活的房子。”   思儒曾经生活在这?两间房的木屋?他不是齐云掌门的儿子吗。   花瑶仔细端详了一下思儒曾经住过的房子,甜声道:“那好。那我去打扫一下。”   “你住我娘那间吧,也宽阔些。”   “可是…我们不是应该住一起吗。“花瑶觉得人间的夫妻不都应该住在一起么,虽然她跟思儒还不是。一想到脸就会红。   “听话。”   “我不要。”花瑶不满道。   思儒没说话,花瑶瞄了一眼思儒的表情,只好道:“知道了。”   …..   晚饭做的清淡,全身野菜,有的苦的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思儒却进的很香。   花瑶咬着筷子,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我们不是应该住在一切吗?”   “吃不下去了吗?”   “嗯。”花瑶根本吃不下去,虽然全是她自己做的。   思儒收拾好碗筷,走近厨房,花瑶坐在这里一眼就能望见思儒,和他撸起袖子,娴熟的洗起碗筷来。   从九玄到这不过几个时辰,却感觉日子当真是平淡,不过有思儒的地方,花瑶就不会觉得漫长。   等等,她不是在问那个羞羞的问题吗?花瑶回忆一下,思儒好像并未给她答案。   吃完晚饭花瑶回到房间。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房间很简单,除了一张榻比思儒房间大些,多了一个妆台,其他都一样。桌子很木头有些陈旧,甚至没有漆,但花瑶能感觉这里的每一件家具都是思儒和他母亲亲手制作的。   刚进入房间的时候能闻到腐朽的味道,说不上难闻,现在也习惯了。   花瑶走近妆台,一面铜镜有些锈迹斑斑。妆台上摆着两个小盒子,一根里面有一根素朴银钗和两对样式简单的耳环。另一个小盒子里,摆着水头十足的羊脂玉镯子和…一封信?   落款是:邺盛云。   那不是思儒的爹写给他母亲的信吗。   花瑶又把信放了回去,她想去了解从前思儒的生活,但未经过人家允许乱翻人家东西已经很不好了,信就不要想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罢了,反正他们在一起久了思儒会全部告诉她的。花瑶甜甜一笑,躺在榻上,想想思儒在干嘛,虽然只有一墙之隔。   花瑶想出了百种思儒现在在做的事,觉得万般无聊,便开始打坐,运行一周天。   花瑶早感觉到了自己力量渐强,却没有看看自己究竟到什么程度了。   花瑶试着吐纳一番,不知不觉她身体里的灵气竟然比原来多了不止十倍!怎么回事,九玄灵气虽盛却也不至于这样,而且她下山的这段时间也并未感觉哪里灵气重。   花瑶又运气两周天,吐纳一个时辰。竟感觉自己身轻如燕,没了任何疲惫。索性这个时辰思儒也睡下了,花瑶便拿出师父给她的剑谱,修炼上面的炼气卷。Www。。com   一夜打坐,花瑶觉得自己神清气爽,似乎快冲破什么了。不仅如此,她还感觉自己肌肤晶莹,泛着隐隐光泽,好像还长高了不少。花瑶抬了抬眉梢,是不是忒诡异了些?她总有十多种不详的预感。   片刻之间,花瑶就到溪边摸了条鱼,总不至于那么清淡。   花瑶做了一道鱼汤,炒了两道野菜。摆放完毕,思儒也醒了。   “怎么自己去捉鱼了?这么早不困么?”思儒大概是花瑶做饭的声音吵醒的,起来的时候眼睛有些肿。   “我一早就醒了,倒是你昨晚睡的不好吗?”   “挺好的。”思儒坐了下来,夹了口菜,才淡淡道。刚咽下去便剧烈咳嗽起来。“这是什么?”   花瑶一脸期待:“糖醋野菜呀。”   思儒皱了皱眉:“我可以不吃这道菜吗?”   “当然可以,这是新学做法,不好吃下次不做了。”   “跟谁学的?”   “就是这根野菜教我的。”   思儒忍俊不禁道:“哪有野菜心甘情愿自己被吃,是个有前途的野菜,可惜了。”思儒心情不错,又夹了一筷子糖醋野菜。   花瑶总觉得自己被嘲笑了,又说不上来。   思儒吃东西本就慢条斯理,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天来,一顿饭吃到很晚。   ......   “这么认真呀,读圣贤书考功名呀?”   “闲来无事,考个功名给娘子玩玩。”   “好大的口气,习了这么多年武,字都不会写了吧。”   “怎么办,还真忘干净了,不然娘子教教我?”   ……   “我发现门前的桃树开花了,桂花树却没动静,奇怪,现在不是八月吗。”   “它在跟你比谁更美呢,所以提早半年开花了。”   ……   “你就不能多穿点吗?真有这么热?”思儒将衣衫半解的花瑶重新穿好。   “那个,其实我…“其实我打算洗澡,发现木桶漏水了…   “我困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思儒将被子一拉,侧身睡觉。   “你睡吧。”花瑶无奈的叹了口气。   ……   “我跳的舞跟清琬比如何?”   “没法比。”思儒继续弹琴。   花瑶却没有接着跳,拿开思儒的一条胳膊,琴音戛然而止。花瑶挤进思儒怀里,坐在思儒腿上,环着思儒的颈项。道:“可是我都练习很多遍了。”   思儒看着怀中的小人,坏坏的道:“你这是威逼还是利诱?”   花瑶不满的在思儒腿上蹭了蹭,道:“这是**。”   思儒仿佛很认真的想了想: “她跳的做作。”   花瑶吻上了思儒的唇,含糊道:“还有呢。”   “没有了。”思儒想不出,可怀里的小人就要发作了,急忙道:“她跳的丑,所以跟你没法比。“花瑶这才安静些,他觉着自己还真是自寻烦恼,早些说花瑶跳的好看不就完了。想想自己这些年真没怕过谁,一看怀中的花瑶便泄气了,撒娇、怄气、使小性子、死缠烂打,如今还来个**,不到两日的功夫全都被她用上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得想想办法治治这花瑶了,不然让她无法无天下去遭殃的是自己。   思儒将花瑶整个人放在琴上,琴架摇摇欲坠,他偏偏按着花瑶,不让她下来,她越是不自然的摆动琴架越是摇晃,他故意不扶。思儒轻轻啄了下花瑶的脸蛋,这般冰凉,难道是吓到?他覆上了花瑶唇,轻轻撬开,本能的想攻城拔寨,辗转来回,直到他觉得花瑶脸烫烫的了,才松开。   花瑶突然丧失思维能力,头晕乎乎的,发现身后怎么这样颤?而且背被琴上的雕刻物隔得生疼。她差点忘了自己在琴上,腿自然垂落都接触不到地面,这可怎么办好,思儒不想让她起来。   花瑶顺其自然,玩味道:“你是在等我求你吗?“   思儒样子极坏,铁定心思要治治她。“我可没说。”   花瑶用力侧身向地上一翻,看思儒接是不接,果不其然,重新滚落到思儒怀里。   思儒宠溺道:“真拿你没办法。”   对着花瑶,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思儒可不敢留在这了,把花瑶抱到榻上,自己回房间‘考功名’去了。   果真是一时都不得消停,这个小粘人又来了。   自从住到这她就异常粘人,这回更是搬着被子来了,思儒有种不好的预感,走为上。   “思儒。”   意料之中被唤道。思儒站定了身,开口道:“这回又怎么了?”   花瑶撒娇道:“这几天老是下雨,总觉得冷飕飕的,能不能跟你挤一挤。”   “你不是不用睡觉么?”   “你怎么知道的?”花瑶一愣,她没说思儒怎么知道的。   “看你两夜都没熄过灯,以前也没怎么看你睡过觉。”以前住在玉暖阁的时候,花瑶虽然安静,但思儒多少能察觉的出来。   “那也不耽误我冷嘛。”花瑶自顾自地的把被子铺上。   “花瑶,别闹了,太晚了我也要睡觉了。”   花瑶失望道:“你为什么…“   思儒没动,淡淡道:“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花瑶点点头,拿着被子走了出去。   “花瑶。”思儒唤住花瑶。   “怎么?”花瑶回头道。   “今晚睡这吧。”    第四十三章 无忧滋味 - 瑶仙曲 - 易浪君   这几天花瑶太过反常,以至于思儒睡觉连衣服都‘忘了’脱。   思儒感觉身旁的人不安分的蹭来蹭去,一番躁动,弄的床板咯吱咯吱。   “你睡这,我走了。”思儒无奈,作势要走。   花瑶拉住思儒胳膊,道:“别走,你为什么不碰我?”   “我还没准备好。”没等思儒话音落下,温暖的呼吸轻打着思儒脸庞,花瑶温润柔软的唇突然敷了上去。思儒情不自禁回应起来,夜色妖娆,气氛更令人沉醉,花瑶娇俏的脸尽在眼前。   花瑶抢先侵略,灵巧的舌尖在思儒口中游走,花瑶还是败了,思儒霸道的攻陷,甜津互相打转。嘶的一声,思儒身体突然一僵。花瑶的小手拽开了思儒腰上锦带。   花瑶带着一脸顽皮的笑,环上了思儒的脖子。Www。。com用力一拉,向后倒去。   ‘扑’的一声,花瑶倒在并不柔软的床榻上,思儒的身体紧紧压在她身上。   极近的距离,亲吻时也不是没有过,可是此时,一上一下,两人对视一眼,都红了脸。   花瑶一双手太不老实,不知什么时候,思儒的衣衫被花瑶退去大半,思儒假装责怪的看着花瑶,花瑶闪闪躲躲变得害羞起来,她在他怀中娇羞妩媚的样子,叫他怎么能罢手。他突然不想再抗拒,一把将花瑶按到床上。   眸中炙热的光,焚烧了冷静,融化了镇静。   花瑶既紧张又兴奋,心脏剧烈的撞击快要跳出心口。   思儒的身体变得燥热,烫的花瑶不自然的扭动着。思儒现在越来越想要她。理智慢慢退去,思儒拉开花瑶的衣襟,一件一件,夜色黑暗,花瑶不知道思儒有没有看清,最后她一件不剩的展现的思儒面前,花瑶脸色涨红,含羞着别过了头。   二人颈项相依,思儒一遍一遍细碎的吻着花瑶。常年习剑的手,虎口都长着一层薄薄的茧,摩擦在花瑶细滑的皮肤上,发出轻微的刺痛。   强烈的男子气息,沉重而急促的传来,思儒抬起身体,开始退却最后一件衣服。   她身体不受控制的打颤,要来了吗。   ‘你是要背负天命的人。’   思儒浑身一颤,身体僵持在一半。   脑袋嗡鸣,一阵头晕炫目。   一股巨大的力量吞噬心脏,什么天命者!她就快是他的了。   ‘你想她因为你受伤吗?’   ‘你认为现在的她能承受得了吗。’   那些话像一巴掌打在脸上,抽的人清醒,记忆的思绪瞬间清晰。   沉痛和理智突然充斥整个身体,思儒克制着对花瑶身体的眷恋,从她身上翻下来。   内心的喧嚣与呐喊都在诉说他不甘。   思儒躺在榻上,强迫自己冷静。最后一拳头砸到床板上,翻身下床。   花瑶脸色仍有些微红,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他为花瑶盖上被子,拿过衣服离开了房间。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花瑶试着唤了一声,可迎来的是无人回答,只剩屋子里的静静悄悄…   月光照到的人无处可逃,花瑶蜷缩在被子里,忍不住苦笑一声。   他不甘?接下来是什么。   ……   这是哪?   我怎么看见了我自己?   她在拼命跑什么?   花瑶看见自己逃到了悬崖,前方无路。   只有一颗孤立的苍松斜斜的长在悬崖边上,树干上刻着鲜血般的大字‘枯魂岭谷’。 花瑶看见自己连忙回过头去,剑没人追过来仿佛送了一口气,突然一直大手将她向前推了出去,脚下就是悬崖,花瑶一惊,以为自己必定掉进悬崖,闭上眼睛不敢看。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以花瑶对自己的了解,她害怕的时候会喊出,可是怎么没声音,她又迅速睁开眼睛。   场景迅速转换,她甚至都来不及看清手的主人。   眼前还是这颗刻字的苍松,却不是在山崖,这是苍松里面的世界?是枯魂林谷?   不不!她怎么到这儿了,她得出去。   花瑶看见自己把手放在苍松上, 失望不期而遇,原来这里有去无回。   花瑶的手碰触在树,树突然发出声音。‘这里是枯魂岭谷,进去是黄泉路,阴阳分隔桥,桥下是葬龙沟,踏上无瘠坡,直走鬼丧岭…’   花瑶抬起手声音消失。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花瑶又将手放上去,果然声音又想起来。‘直走鬼丧岭,山顶有不回潭,潜入潭底,穿越虚空洞,才有机会逃到世界的另一端。‘   花瑶刚刚有些紧张没听清楚,可是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她七哥,当然也有可能是戡普,他在这里留话不会是为了方便进来的人吧?   苍松自己摇晃起来,花瑶吓的撒开了手,一个男人身影紧随而来…   这是?   眼前一片黑暗。   花瑶感觉自己还在枯魂岭谷,怎么眼前就黑了。她也不在是看着自己,而是真实的回到自己身上了。   一声声焦急的声音喊来:“花瑶。”   “花瑶。”   花瑶醒了醒神,道:“你是…?”   “我是紫珊。”   “紫珊?你怎么变成这个声音了。”如衰败的老朽一般,了无生气。   “快走,你不在大地,我没时间解释。”   “去哪?你是让我逃命?”花瑶仿佛与生俱来就与紫珊心意相通。   “我的力量快没了,控制不了怨龙了,所以你要快走,离开你现在所在的地方。”   花瑶蹙眉,试着理解道:“你是说大地灵石没有力量了?”   “是,那曾经是我的心脏,一旦它的力量完全失去,就意味着我再控制不住怨龙,他们要寻找新的心脏。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新的心脏?你是指我?可是…可是‘九翼天龙‘的怨气太深,放出来必会为祸苍生,这世间再没有第二个神农可以镇压它。如果这是我的命,我想我不应该逃。”   “你只需要跑,越远越好,自有天命者会镇压怨龙。等你回到大地,我会让阿力告诉你全部的事情,到时候你再决定好吗?”   “可是,如果我的力量真的能封印怨龙,我没有理由拒绝…”   “小花,别傻了,你生来是大地之灵,活着是为了守护大地不受任何伤害,你有你的使命。而不是去封印怨龙。“   花瑶越听越糊涂,她以为自己只是百花灵气,一下子变得大地之灵有些难以接受,但不容置疑的是,每一个大地之灵的心脏都可封印怨龙。Www。。com   “好了,我该走了。”   “我们还会再见吗?”   “不会了,这些话是我早就说好的,现在的我,大概已经…我快没时间了。我的力量一旦开始减弱,就意味着我必须把你召唤到梦里,找个地方让自己变强,才能保护自己。”紫珊的轻音越来越轻,好像融化在空气中。   花瑶似是想到什么,喊道:“蓝水心里的人是不是喜欢你?”   没了任何回应,黑暗退去,花瑶还在枯魂岭谷,身旁的男人是…七哥?   他为什么将自己推向这里?   花瑶控制不了自己,只能远远的看着自己,她这副表情是不意外?七哥腿怎么了?她竟然搀着七哥继续往前走…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是遇见了未来,还是幻想中的梦境…   ……   花瑶被身上的躁动吵醒。   别闹了,好痒…   皮肤好热,身体却好想打寒颤。   思儒?   他在吻她?   她昨晚睡过去都没有穿衣服,想起来就好羞。   他怎么突然这样,人家还在睡觉。   花瑶试探的唤了一声:“思儒?”   “嗯。”思儒含糊不清的答应了一声,一直在细密吻着花瑶,顺着颈项,在锁骨处轻咬了下,一直向下。   思儒眼神空洞,一直重复一件事。花瑶垂下眼,她不太懂做这样的事,手不自然的环住思儒的颈项,但她觉得觉得跟喜欢的人做不应该开心吗,娇声道:“勉郎。”   思儒目光先是一滞,忘情的轻唤着花瑶的名字。   过了很久,思儒额头出现细密的汗水,花瑶伸手覆去了上去,思儒却把花瑶的手拉下,放在心坎上,给了她一个温柔缠绵的吻。   花瑶感觉这个吻不再霸道,带着心疼,指尖触碰思儒坚硬的胸膛,传来一声声有力的心跳。   … …   日落最后一缕光射进眼底,隔着眼皮却依旧明亮。   花瑶睁了几次眼睛都未果,最后还是把眼睛揉开,慵懒的打个呵欠,发现思儒早不在身旁了。   她看看身上,道道红印子,舔了舔唇角。思儒的味道还没散去,花瑶欣喜的捧着被子,把头埋在被子里,贪婪的嗅着。   花瑶这来注意到,都快日到晚上了,可是腰酸酸的疼,挣扎数次,终于坐了起。   换上衣服也该做饭了,洗漱的东西都整齐的放在架子上,花瑶嘿嘿一乐,心道:甚好,日子美满,丈夫体贴,如今就差孩子孝顺了。   ... ...   思儒又换上了宽大袍子,白衣飘诀。   月如钩,冷风伴着大雨如期而至…   他向掌门借的三日,这么快就到了 。   青石板上厚厚的青苔,不知能不能被雨水冲刷干净…   ...   作者有话:1谈一下这个敏感又羞羞的问题,思儒这孩子很纠结,明知道他们不能在一起,又想永远记住花瑶,一步错,步步错。   2感情戏我一向处理不当,所以本文最劲爆了内容皆在这几章了,透露一下剧情。后文:思儒如此这般玛丽苏、几乎以无敌的形式存在,所以花瑶也该走女强路线了(另:男主角即将登场-.-)    第四十四章 情深缘浅 - 瑶仙曲 - 易浪君   真正的爱,岂能止于唇齿?   焉能受制于岁月?   ……   有些爱,刚漫浸心底,却已深入骨髓。   奈何现实太过沧桑,伸手触碰,却给了你黄粱梦一场。   两心缱绻,厮守终究是奢望?   ……   “我必须要修仙!你懂吗?你能长命百岁我能吗!你难道要看着我老去、死去?”思儒恨透了现在的自己,一拳凿到了树上。   这些天思儒百般克制,心里的恨,她都知道。她不敢问理由,理由存在太多幻想,结果却是她承受不了的。   “有我陪你老、陪你死,不够么?”   “你陪不了我。我只能修仙,你明白么?“你明白吗?呵,我都不明白。Www。。com   意料之中的回答…   “那我等你呢。”   思儒转过身去,不再看花瑶。语气冷清道:“不用…”   “邺勉!”花瑶打断了他的话。   思儒站在原地,勉郎,他这辈子终究是听不到了。   “能不能敷衍我几句,你就说让我等你,三百年五百年我都等。”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声音抽泣了。   他娘等了一辈子,何等凄惨,三百年五百年,说得轻松。   “不用了。到时候我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你。”他不能让花瑶等这么久。   花瑶声音颤抖:“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忘了你。”思儒背对着花瑶道。   “我不信!你骗我!你这些天说的话算什么?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思儒狠声道:“你没听过男人说的话不能信吗,尤其是薄情寡义的男人。”   “薄情寡义?不可能!你不是这样的人!“花瑶不敢置信的摇头。   “信不信随你!“思儒果决离开,留下花瑶一个人。   花瑶眼泪越流越多,沾湿整个面颊。   花瑶笑了,没有挽留思儒,念念道:“呵呵,是啊。我都忘了,岁月太漫长,漫长到我还可以重新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你一样!”   思儒心猛地一颤,他终究是一败涂地。故作轻松道:“但愿如此。Www。。com”   他就这么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吗?   她不甘心!都什么时候了,还去装豁达!   花瑶用尽力气对思儒喊道: “是不是以宗不让你下山,你才这么说的!我要听你亲口说,告诉我,我们这些天的相处都是假的!”   假的吗?   “掌门同意了,是我自己不想了。”思儒决绝离开。   花瑶追了上去,拉住思儒的手,两个人的手都是这般冰冷。   思儒站定,他多想回头抱着她,遗世一生。   花瑶松开手,   思儒身体一怔,   花瑶从后面猛地环住了思儒的腰,哽咽道:“求你了,骗骗我也好。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苦涩渗近心底,疼痛对比无奈。思儒转身,善良的、温柔的、撒娇的、哭泣的花瑶…尽数浮现在眼前,萦绕在心头,可就是没有坚强的花瑶,原来他的花瑶这么软弱。内心某个地方突然一抽一抽的疼。他想抬起手帮她拭去,手却不听使唤,最后一把的推开花瑶,嫌恶道:“离我远些!”   思儒看着被推到泥泞中的花瑶,无动于衷。   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雨伞早不知去向,狂风呼啸,雨滴打在身上,却冷上心头,一滴一滴,凝固成了冰,却又被一寸一寸的拧碎。   花瑶的嘴唇在打着哆嗦,眼神空洞。她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快控制不了自己了,他想把花瑶抱起来,说他除了她什么都不要!   “邺勉!”花瑶突然站起来,以她对思儒的了解,她不相信思儒说的每一个字,内心的不甘逼迫她用尽力气喊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她的身周不断放出灵力,数百里花草尽数绽放,层层蔓延,桂花树瞬间飘起花瓣,打在身上,又落在地面。   一息之间,地动山摇,天空出现数道异光,花瑶灵气散尽。   花瑶的头发一寸一寸白下去…   “我要你永远记得!是你负我!我这寸寸白发皆是为你而生!“狠绝的话把思儒定在原地,花瑶抽出思儒腰间星恨,一剑砍断脖子往下的所有头发,抛到山下。   若不这么做,花瑶永远不可能知道埋在思儒心底的话。   “花瑶!”思儒惊声呼唤道。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思儒一把将花瑶揽在怀里,心痛道:“你疯了?说这样的话,有什么怨气冲我来,何苦糟蹋自己。”   花瑶没有挣扎,哽咽道:“从此阳关独木,山水不相逢。”   ……   紫霄峰   “大地之灵出现了!”   魔界   “越来越有意思了!”   蓬莱   “小花!你终究要逼自己到什么程度。”   ……   思儒把花瑶的头按在自己肩上,手掌摩挲着被花瑶斩断的残发,心疼的道:“无论什么时候都别伤害自己,好吗。”   颈项相依,结实的臂膀把花瑶环在怀里,花瑶慢慢搂上了思儒的腰。   “那你还爱我吗?”   思儒在花瑶头上印上一吻:“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思儒表露心意时也是说的这句话。   “勉郎。”这一刻她等了太久。不自觉的将思儒搂的更紧。   “我要是不这么做,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了。”怀里的花瑶满腔埋怨,锥心道来。   任凭这苦苦的雨水打在身上,也不互相放开彼此。   “我又何尝愿意。”   “所以你将我蒙在鼓里,打算瞒我一辈子?”   思儒拿花瑶没办法,泄气道:“几百年太漫长了,我没有办法让你等我那么久。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苦雨灌彻身体,花瑶故作坚强的说道:“岁月太漫长,漫长到我还可以重新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你一样…”这句话说的十分坎坷,几次哽咽,差点说不完。   思儒吻了吻花瑶的眉梢,生硬的说:“好。”   “你要走了吗。”   “嗯。”   “是永别吗。”   思儒心里五味杂陈,最后还是道:“嗯。”   “你还欠我一个天地为媒。”   思儒拉着花瑶缓缓跪下,声音低沉,一字一句说道:“天地为证,邺勉对花瑶死生不悔,至死不渝。此生此世,邺勉只求唯一妻子能安然长乐,忘却邺勉。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他此生能娶花瑶为妻,便是死生无憾了。   花瑶满面挂泪,却仍旧笑着道:“日月为鉴,花瑶愿信奉夫君,穷极一生,不求终身厮守,只求有生之年,问鼎天道之时,还能再续情缘。”   “这里没有合卺酒,我把这个送你。”思儒解下腰间佩剑。   “我不要。”星恨对思儒很重要,而且它跟思儒已经心意相通了。   思儒不容拒绝的将星恨系在花瑶腰间,道:“让它替我保护你。”   花瑶看看自己,只有脖子上挂的玄一和戡普给的两块勾玉,可惜都不是自己的。“我没有东西送你,只有一撮头发,还要劳烦你下山取捡。”   “好。Www。。com”思儒双手覆上花瑶的脸颊,轻轻摩挲,她的样子,一颦一笑,都难以让人不刻在心里。   天色渐亮…   “夫君,我这有两道永生遗忘咒,师兄给我的,你拿一道吧。”花瑶把七天的遗忘咒留给自己,把永生符咒递给思儒。   “晓得了。”思儒将永生符咒捏在手里。   紫珊篇。   我在这片大地千年了,它像我的生命,我能与它长存。   可是我只想做一株遗世花,守着寂寞,守着年华,让岁月自行流淌。   我叫紫珊,本来无名无姓。是一团千年灵气,千年前曾潜入水底看见一株紫色珊瑚,觉得甚美,就决定叫自己紫珊。   我爱蓝水,可是不能跟他在一起,他们都说我是妖,却掏了‘妖‘的心脏。   我死后蓝水却没有来陪我,我当然不希望他陪我,陪着我的却是滕言。   还记得戡普那个可爱的小孩,他拿着匕首的手都会抖,摇摇欲坠,他凶狠的父亲逼他,逼他杀了我,他不肯,紧接着,火辣辣的一巴掌就打在他脸上,啪的一声,好响!我都觉得疼。戡普的小脸上一片淤红,可咬着牙就是不哭,也不动。最后他竟然把匕首丢的老远。他父亲大概在暗恨自己的儿子怎么这么没用,随即给了他一脚,戡普的身子滚出老远。他父亲直接走向我,一记手刀击向奄奄一息的我,我只觉得浑身麻木的疼,不知不觉嘴角全是血,我看见自己心脏被一点一点的掏出来,竟然是块石头。   身边的腾言早在保护我的过程中死了,现在我也要陪他了吗。   当我第一次看见花瑶,我便喜欢上了她,她甚至比我小的时候还单纯,小小的身子,就学会如何为别人遮挡遮风挡雨,让人心疼。   我最后一次回到大地本该把全部事情都告诉她,这是我作为大地之灵最后的使命,花瑶也有权利知道。   可我却什么都没说…   我做了三件事情。第一件,我托梦给你蓝水,求他无论如何帮我照顾花瑶。   第二件,我把阿力的记忆留在大地。说实话我并不希望花瑶找到阿力,她那么单纯,我不想她承受跟我一样的路。   第三件,我留了一段话给她,当大地灵石的能量用尽时,她会被我召唤到梦境。   说实话我还是很担心,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保护她。毕竟没人能预测大地之灵的命格,最后我了无牵挂的走了。   我看见腾言早在黄泉路口等我了,我们相伴而行,却要走不同的道路。他走向轮回命盘,我走向灰飞烟灭,我们相视一笑,当真了无牵挂了…    第四十五章 大地的秘密 - 瑶仙曲 - 易浪君   花瑶觉得多少应该跟蓝水和柯瑾道个别。   其实她反复想,万一看见思儒怎么办,昨日说了那样的话,今日还怎么再见面。   花瑶怎么看都觉得别人看自己的眼光十分异样。当然不会是她头发白了这么简单,没想到事情传的这样快,也不知他日后该怎么办。   花瑶先去了蓝水殿,经过蓝水的房间,看见他在看女子画像,情绪似乎很差,花瑶一眼就认了出来,花瑶中的人是紫珊。她不敢相信紫珊的容颜让她这样熟悉,仿佛经常见…花瑶下意识脱口而出。   好像被蓝水听见了,蓝水收起画卷,竟瞬步到了花瑶面前。   蓝水异常激动,眼睛里布满血丝,抓住花瑶的肩膀狠声道:“你到底知道多少紫珊的事,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认识紫珊,前几日紫珊召唤我梦境中让我保护你,你究竟是谁?”   花瑶不敢置信的看着蓝水,蓝水的力气大的惊人,花瑶只觉得一双肩膀要被捏碎,疼的她说不出话来。   蓝水眼神空洞,看着花瑶的眼睛却又看不清花瑶的脸。手中的力道越来越重,花瑶肩上的骨骼吱嘎作响。   花瑶吃痛,咬牙闷哼一声。费劲的说道:“我没有见过紫珊,只是觉得她很熟悉。”   肩上的力道渐渐松了,蓝水回过神来,松开抓着花瑶的手。   花瑶失去全身的力气倒在地上,喘息道:“紫珊说我们的家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告诉我,我真的没有见过的她。”花瑶双肩直至手臂已经麻木,软软的垂在地面。   她竟不敢告诉蓝水,紫珊已死的消息。   蓝水苦笑一声,眼睛渐渐湿润。   蓝水喃喃自语:“我认识她时,她就是个淡然一切的女子,与你截然不同。她或许比你还要善良,宁可自己受伤也从不肯伤害别人。后来我遵师父遗命来助九玄,她回去守护她的大地,我们多年不见,没想到她连死都不肯告诉我!”   “你…你都知道了?”   “是!我一早就该知道!她不死怎么轮得到你!”蓝水的目光带着怨怼、憎恨、甚至想要杀了她,下一刻又恢复了冰冷。   蓝水掌中一道冰刺,缓缓抬起。   那道冰刺指向花瑶,花瑶轻颤一下,蓝水真的想杀了她?奈何她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蹭着地面拼搏向后缩,她被逼退到墙角。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蓝水没有手软!   一声声疼痛的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大地......   她果然又回到大地了。   花瑶恍惚晕倒时,看见蓝水刚毅的侧脸,仿佛听着他再说:“带着你的疑问去给我问清楚,我要知道是谁杀了她!”   花瑶看了看胸口被刺伤的地方,果然避开心脏三分。   “紫珊,你走了吗?”   “紫珊,如果你能听见我说话就回答一声,还是你已经…”   花瑶其实早就感觉到紫珊不在了,只是心中期盼罢了。   紫珊上次召唤她快走,还说让阿力把全部事情告诉她。   花瑶跑了河边,总觉得这条河似曾相识,这座高山直冲云霄,并不多见。   她潜入河底便能听见怨龙嘶吼长啸。   “阿力。”   “你怎么又受伤了。”阿力从黑暗中走出来。   “先别管,我不知道我这次时间有多少,长话短说。我想知道紫珊现在在哪。”   “她不在了,六道轮回也没有她,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好,你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我听。紫珊因为什么被杀,你又为什么来封印这条怨龙,还有她为什么丢下你,还有我的全部身份?”   “呵,那你要承受住啊。Www。。com”   “别卖关子了,下次来这里不知是什么时候,我必须知道。”   阿力的面容突然变得惆怅,缓缓叹气道:“紫珊本是大地之灵,千百年来一直守护大地,当然现在这也是你的使命,事情要从大荒事情说起…   大概大荒三百多年吧,上古凶兽横行,灾祸四起,九翼天龙本是龙族之神,却跟凶兽赤炎马为患大地,一时间山洪暴发,黄河泛滥,神帝欲将它收复,但龙神的威力岂是轻易对付的?再者九翼天龙地处黄河,占尽天时地利,神帝与它大战三天未果,最后力竭而死,天下顿时大乱。当少年的神农出现,几进黄河,才将它斩杀,最后平息了七年的山洪。这些你可能都知道,史书中有记载。   我点点头。   又听阿力道:“可黄河水势湍急,龙神的头颅落入那里、哪还找得到,世人只知九翼天龙死了,头颅斩落在黄河之中。Www。。com但它乃是神兽,若不把其尸首封印焚化,反而助它生长。这九翼天龙心怀怨恨,死后又阴气极重,日月受得怨气滋养,不出千年,就形成半龙半魂的灵体,根本无从对付。   当时九玄的创派掌门‘温墨’,费劲一生心力才将这怨龙镇压在黄河,不知你来的时注意到了没,九玄禁地的湖其实由黄河支流截断而成,四周都有的山都是从三山五岳搬来的灵山,用奇门遁甲摆成了‘玄阵’,专为镇压怨龙之用。   没错。九翼天龙就被镇压在九玄禁地湖下,而你看到的了这条河是没有被截断前的样子。又过了千年,人们能镇压怨龙的身体,却封印不了它的灵体,也无人能阻止怨龙吸收怨气。Www。。com   哼!倒是魔界最先发现,同是灵体的大地之灵紫珊,她的心脏居然能镇压住怨龙,魔界以此要挟,夺了紫珊的心脏,这样怨龙一旦修成完形必定为祸人间,魔界要的就是人界乱,届时魔界就可以拿着大地灵石将怨龙封印,不费一兵一卒,坐收渔翁之利!   此事九玄根本也是帮凶!九玄得知能大地灵石能封印怨龙,故意让魔界先去抢夺,这样就不违反正道的处事原则,但九玄不知道的是,杀害大地之灵必遭大地的诅咒。   魔君戡邪所受的诅咒就是魔军永生永世不得侵犯人界。他等于白抢了灵石,不过戡邪就是不肯把灵石给人界,他自己侵犯不了人界也看着人界的人民不聊生。眼见着怨龙怨气越来越重,这是一段九玄禁忌,当时怨龙已经快修成,怨气所散侵害到数千名九玄弟子,那数千名弟子身体被怨气激发,如同被魔化一般,变得丧尽人性凶狠异常。Www。。com当时的掌门就把他们全部都杀了,就埋在禁地,你不用惊讶,这是九玄的机要秘密。   再后来就是掌门杀了戡邪,把灵石抢走,嘿嘿,就是把我抢走了,封印在怨龙身上。至于戡普的魔军为什么能进入人界就不得而知了,许是付出了更多的代价吧。不过他也是有情可原,九玄掌门杀了他老子,所以魔界每次的攻打都是以九玄为主。   哦,对了,有个重要事忘说了。   我快没力量了,封印不了怨龙多久了,所以他们需要你的心脏。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的力量一旦完全消退,就意味着你很快会承接大地之力,以现在九玄的实力,应该很难杀你。但你唯一要注意的是,不能在你没强大起来就被他们杀了,知道吗?”   “那怨龙怎么办?“花瑶看了看怨龙,深红的瞳孔这般狰狞,身体泛着青灰色应该是常年受怨气滋养造成的,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一个人的身影,皮肤也是泛着淡淡青灰。Www。。com   “傻姑娘,你还真是善良,它自有天命者去镇压。”   “天命者到底是谁?”既然关系这么大,她去帮帮他吧。   “不就是近在眼前的邺思儒嘛。”   思儒?!   “他是天命者?所以他的使命是镇压怨龙?“   “嗯。以他现在的能力还镇压不了,他要经过上天对他的考验才行。”   “我能帮到他吗?“   “不能。你不要妄图再篡改他的命格了,他本来今世之命由来世完成,可是就因为你在遥河镇用大地之力救了他,他现在变成天命者了。Www。。com”   轰!   竟是她自己!   老天是在戏弄他们吗!她当真怀疑什么才是命!   当花瑶缓过神,抬起头时,惊呼道:“阿力!”   阿力渐渐淡化,他要消失了!   阿力微微一笑,轻松道:“我的任务完成了。”   “阿力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刚刚还好好的。”花瑶被惊吓道。   “别伤心了,主人死的那天我也跟着死了,如今的我只是一片记忆,开心些。”   “阿力,连你也要走…”花瑶眼里泛着泪花,为什么身边的人都要走了。   “花瑶,坚强些,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知道吗。”   花瑶坚定的点点头,她知道她的使命是保护大地。   阿力满意的摸摸花瑶的脑袋。   动作定在这里,怨龙也静止在这里。   他真的是记忆吗。   为什么这样真实。   ‘轰’的一声,眼前的场景粉碎,花瑶似是被巨大的力拽出了大地…   “阿力!”花瑶忽然睁开眼睛,蓝水清俊的面容愈见清晰,他竟守着她?   蓝水样子有些焦急,竟先道歉道:“对不起。我太想知道紫珊到底是被谁所害了。”   “是魔君戡邪。“花瑶斟酌之后才道。   蓝水眉头紧锁,戡邪死了快三百年了。这么多年了,他多少能猜出些。“累吗,如果觉得累就再歇息一会儿。”   “不累,我灵力充沛的很,其实我来是与你和小谨道别的。”   蓝水苦笑一声:“不跟思儒道别吗?”   花瑶抵着头,有些无奈:“我跟他道过别了,多余的话也没必要再说了。”   蓝水点点头:“去看看柯瑾吧,他很想你。”   “蓝水,我是大地之灵的事能不能先保密,我…”不想让九玄其他人知道。   “好了,别说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答应过紫珊尽我所能保护你。”   一股洪流涌进心底,花瑶眼睛泛红。   “紫珊她真的对你这么说?她对我…你们…”花瑶抽泣起来,有些语无伦次。   “怎么说着说着还哭上了,都说了别说了。”   门咚咚的想起。   “是我,掌门,花瑶在吗?”   掌门?他...不会听见我们的对话了吧。    第四十六章 未知的危机 - 瑶仙曲 - 易浪君   蓝水把门拉开,看见以宗眼神变得复杂,以宗却忽略她走了进来。   以宗严厉起来,但泛着一丝老者的笑意,对花瑶道:“花瑶啊,听说你要走了,你这孩子,要走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花瑶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正要去跟掌门说嘛,掌门怎么亲自来了?”   以宗看起来十分慈爱,递给花瑶一个灰色的包裹道:“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两件灵器,修灵之用,你拿着。”   “这?这太贵重了,花瑶愧不敢收。”   以宗笑意加深,语气和蔼道:“拿着吧。你若真喜欢思儒,便好好修炼,等个百年也不算多,日后踏入蓬莱,资质非凡之事,你们在一起才真是天作之合。”   “花瑶明白,谢过掌门。”花瑶接过两件灵气,却觉得无比沉重。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   这小谨到底去哪了,难道不远跟她道别躲起来了?   他那个厚脸皮应该不会…   思儒的房间居然没掩门,花瑶下意识的探头去看。她看着思儒在收拾东西,看来他要搬出蓝水殿了。   也是,蓝水殿如今对彼此来说早已面目全非。   花瑶见思儒未发现他,想快步立刻,毕竟他们昨天说了那样的话,今天再见面,怎么说都十分尴尬,花瑶转身,却发现根本挪不动步子。   “思儒,来一下。”花瑶面前的弟子突然喊道。   思儒朝这个方向望了过来,应声道:“好。”   花瑶怔在原地背对着思儒,思儒应该看见她了。   花瑶听见思儒走过来的脚步声。   花瑶正准备怎么跟思儒开口,说今天只是来跟蓝水他们道别?嗯,就这么说。花瑶转过身:思…   思儒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走向她身后的弟子,神色如常道:“怎么了?”   那名弟子抓抓头,有些不好意思,问道:“这句咒法怎么解,我问过其他人,他们都不会。”   “我看看。”思儒淡淡的声音传来,拿起册子认真的阅读,并未看花瑶一眼。   思儒仿佛从头到尾未都没有注意到她。   花瑶呆滞在原地,寒意袭来,从脚底凉到头顶。   原来他早就把她忘了。   她亲手给他的永生遗忘咒….   ……   “姐,你怎么不说话了?”   “小谨说什么?”   “我问姐姐什么时候再回来?”   “大概不会回来了,如果小谨想我了可以传音给我,或者去玉灵虚峰找我啊。”   “真的吗,我可以去玉灵虚峰?”据说山上都是花妖一族,他想想就口水直流。   “真的,只要小谨喜欢,随时接送。”   “择日不如撞日,我都在这呆烦了,不如姐姐现在就跟师尊说,带我走吧。”园圃的芍药看来是修不成人形了,与其苦苦等待不如跟花瑶上玉灵虚峰玩玩。   柯瑾嗅着花瑶身上的味道,下巴在她肩上一顿蹭。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花瑶真拿他没办法,这么高的个子还撒娇。无奈道:“好吧。”   回玉灵虚峰的路上,柯瑾不会御剑,只能挤在花瑶剑上。   星恨果然听话,一点不给花瑶丢面子。不管柯瑾怎么歪七扭八,它都飞的极稳,当真是把利剑,御剑的速度快要超过了御风。   “姐姐,还有多久到呀。”   “快了,前面那个就是玉灵虚峰。”   顺着花瑶指的方向,虽然他根本看不太清,但他还是相当憧憬,柯瑾自负长相不凡,猜测自己到了之后,身边必定莺莺燕燕。   “我看不清。”柯瑾凑近了些。   “现在呢?”花瑶把剑御低了很多,明显就在脚下,他不可能再看不清。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还是看不清。”柯瑾嘴角轻擦着花瑶脸颊,在她耳根后面呵气道。   “啊!”   “小谨!”   蓦然一声惨叫,然后坠落…坠落…再坠落…   星恨猛然把柯瑾甩了出去,花瑶却好好的站在星恨上,一点异常都没有。   花瑶想去接柯瑾,星恨突然不听她使唤。眼见,砰的一声,柯瑾不偏不倚的摔在了玉灵虚峰上,面朝黄土背朝天,四肢横成了个‘大’。   星恨这才缓缓降落。   “小谨,你怎么样,伤到哪没?”花瑶猛的从星恨上跳下来,焦急道。   柯瑾拍了拍衣襟,一撮的土尽数抖搂下来,面色灰土,跟刚刚判若两人,口中抱怨道:“我的天,你这剑太邪气了,他竟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柯瑾突然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下意识捂住嘴巴。   花瑶觉得带他来就是个错,死性不改!花瑶嘴角一勾,突然消失了,仅剩个慢慢变淡的影子,连星恨也不知去向,柯瑾法术不够格追不上花瑶。花瑶准备给他个教训,晾他一宿,玉灵虚峰够他找一天的了,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花瑶都快忘了自己的三千烦恼丝,未免被发现,对自己施了个障眼法,脑袋上瞬间变成了个乌黑的小揪揪,再插上一根小木钗,她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自己看不到。如今的她的法术突飞猛进,一夜之间便能增进许多,恐怕连树爷爷都难以识破。   花瑶回到房间,再出来时发现柯瑾已经坐在后院,肆无忌惮的喝起茶来,跟几个小妖聊的正欢,还大言不惭道:“我姐姐是东华的弟子,我以后也必定拜一个像东华仙君的师父,到时候我就去求师父,都收你们作师妹。Www。。com”   “真的吗,真的吗。这些我连想都不敢想。”   “当然是真的,到时候谁对我最好,谁就是二师妹,初春,你说好不好?”   佩服佩服,她都不知道这几个小妖叫什么,柯瑾这么快就摸清混熟了。   花瑶悄无声息的走到柯瑾背后,冷声道:“长本事了?”   “我姐姐来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她…疼疼疼。”   花瑶揪着柯瑾的耳朵,根本就没用力,他就叫疼。   花瑶板着脸,佯怒道:“我用的着你介绍?”   柯瑾拉着花瑶的手,一脸的委屈道:“姐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花瑶腰间的星恨突然动了一下,被柯瑾快速捕捉到。   “姐,我肚子疼,我先去找茅房了。疼死我了。”跑到比兔子还快。   花瑶看了看腰间的星恨。   你所想的是他所想的吗?   星恨没了反应…   看了看一大桌子菜,却只围坐几个人,花瑶不免疑问道:“怎么晚饭就这么几个人?”   荭韶面色如常,道:“老四跟玉婵下山了,老七也走了,如今就我们四个。”   “哦,四哥跟玉婵下山历练?”   “他们成亲了,说是过一世凡人的生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花瑶微微一笑。   ……   晚饭过后,花瑶坐在山洞修炼,聚灵运气,发现自己又提升了不少。   当时她一激动,天空出现异兆,想必不少人都知道了大地之灵现身了,若再不把自己变强些,后果不敢想。   花瑶拿出以宗给她修灵的灵器,道家法器她不太懂,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上面的天罡之力,暂且放在一边。再者,今日在蓝水殿说的话不知以宗听到了没。花瑶不禁叹气,自己老是给自己惹祸,一时间分心,险些运差了气。   花瑶迅速聚灵,加快修炼,可她每次把吸收来的灵气传送到全身时,身周总是放出难以掩盖的光,难道这是大地之灵的征兆?以前怎么没发现。   “终于找到你了!”猛然映入视线的一名一三十多岁的男人,缓缓踏了进来。   花瑶心道不好,这山洞有进无出,又没有花草可以求救,此人不可能无端无辜的找到她,花瑶知道此时不能慌乱,心里一番挣扎面色却毫无惧色。   花瑶先将这男人打量一遍,身穿常服,看不出门派,真身是人,从步法看来略偏正气,那必定跟九玄脱不了关系,看来以宗真的听到他们谈话了!   花瑶故作镇定:“动作真快,毫不掩饰了?”   “对不起了小姑娘,今日必须要取你的命。”男人说话浑厚,看似是真的出于无奈。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也知道我有我的使命,所以各凭本事吧。”花瑶面色未显露任何异样,脑中却不停的想着办法,虽没有万全之策,也不乏想出了各种应对的可能。   “出于道义,让你十招。”   花瑶本想说真要是出于道义就不应该杀她,顿时挣扎一番,瞎逞什么能,弄不好命丧此处,人家让你十招偷着笑去吧,花瑶毫不犹豫点头。   十招说多不多,这人只躲不攻,照例说能派来杀她的必定实力不凡,花瑶却觉得此人好像避闪吃力,大约是在藏拙,那更不可大意,花瑶只出了四招便跑去洞口处,那人仿佛并不担心。   洞口处有结界!   破这结界怎么也要半盏茶的时间,不管了,先破破看,不行再说。   祸不单行,外面好像还一个?不会也是来杀她的吧,现在人魔两界全是想杀她的人,她这大地之灵未免做的也太失败了些。   花瑶边解封印边应对,她的路数快被此人摸清了,她只会两套剑法,白白辜负了星恨不说,其中一套还是九玄剑法。这样不行,拼拼法术还差不多。   霎时间,山洞内风摇地动,无数能用于攻击的东西,花瑶一个不放过,碎石、黄土、枯死的蔓藤,带尖的带刃的,她全用上了。可惜此人法术比剑身要强得多,她怎么给忘了,她擅长法术那派来的人也必定擅长法术。   花瑶还是改用剑!结界有些裂痕了,她抽出一半灵力去破开结界,星恨感受到危险,一息之间威力大增,抵挡起来毫不费劲,破!结界突然露出半人高的大洞,又迅速收缩,花瑶灵巧的钻了出去。顾不上外面那个人是干嘛的,人多力量大,先把大姐他们交出来帮忙。   花瑶施法求救,抬眼一看,喝!好家伙!   花瑶忍不住一哆嗦。   大姐她们早被抓了,分别绑在五棵闹心的树上,口被封上,眼神瞟向外面的男子,多年相处,花瑶知他们在说,小心这男子,快走!   原来外面这个才是狠角!   (第一卷,完)    第四十七章 七年之忆 - 瑶仙曲 - 易浪君   吵闹的人群彻底将海浪声掩盖,透着青灰色的石砖地被阳光晒的滚烫异常。   留云镇。   兖州最古老的村镇之一,辽阔的海岸漫无边际,天空一碧如洗,透着祥和,一侧是古朴的街道,一侧是镇子上唯一的码头。   聚在一起的多半是年轻力壮的小伙,没有地方吃饭就随意坐在地上,一边聊着天,一边囫囵的吃着餐食,午休的时间很快便会过去。   容貌俊秀的男子似是跟众人无法合群,拿着领来的馒头,挑了个干净些的地方一坐。一身棉麻粗布显然几日没洗了,白皙却不白净的脸上糊着泥跟汗,吹了干,干了流,再加上刮的风里带灰,留下一条条黑色的汗水印。   天气炎热,男子脖子上已经挂满了汗,他抖动着领口,让汗水加快散去。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脚下的鹿皮靴子是他拼死拼活当了一月码头工才买的,如今有些旧了,前尖都磨破了。   不一会儿,他就抹抹嘴巴上的馒头渣,又该干活了。   “真没想到,你又瘦又小的,力气竟这么大。”身旁的人不着痕迹的看了他几眼,似是随口道。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在码头工作被别人夸力气大可不是什么好事。   男子憨厚一乐,对着身旁的码头工,朗声道:“我都二十二了,正壮实呢,应当多抗几袋货。”说完一次扛了三袋货,神色如常的离开了。   壮年男人吃力的扛起两袋货,有些埋怨却又不敢直说道:“你在这我们都没有活干了,码头的人越来越少。Www。。com”而且他家里还有三岁的孩子。   男子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哥哥要读书,我也没办法。我干完今天的活就不在这干了。”不禁想起这些年的日子,每个地方都呆不长,如今又该走了。   男子继续搬着货物,几个码头工见工头不在就聊起天来。   “听说了吗,九玄又招弟子了,这新掌门继位才两年就招了三次弟子。”   男子初到兖州时还不知道,九玄是这里最热的话题,新继位的九玄掌门二十三岁就修成了散仙之体,传闻有天人之姿,也有说他是下罚历劫的神仙,口耳相传,百种说法,男子对修仙之事不感兴趣,也无心去听码头工整日无趣的闲话,他一趟趟搬运着货物希望能多赚些钱。   另一人嘲笑道:“这么羡慕就去呗,不是说只要通过比试就能留在九玄吗,这里顶属你最壮,说不定就留下了呢。正好你走了,我小弟能顶替你的位置。”   壮年男人不满此人态度,也无意再说道: “我还有妻儿等我养家糊口呢。”   “那不就九玄弟子吗?”另一壮年男人指着前方道。   顺着壮年男人的方向,能看到两个身穿便衣的年轻人朝码头走来,许是要坐船,不用看别的,就看头上银冠的样式就能知道这二人是九玄弟子。   如今九玄弟子到处都是,不乏下山历练的弟子。男子也顺着壮年男人的手望去,发现两名弟子的佩剑都是思字辈用的天罡剑。   男子又扛起四袋货,高高的货压在他不宽的肩上,有些吃力,厚厚的袋子挡住了他的脑袋,他今天刚好搬完一百袋货,拿着工头发给他的钱,回到了村子里。   ...... .......   男子面上冰冷,像是费了极大的耐心道:“劝你束手就擒,你今日就是跑的出这玉灵虚峰也跑不出天下正道!更何况,你还能不顾他们的性命不成?”   花瑶看了看男子身后的大姐他们,竟以此做要挟,还正道?   花瑶讥讽道:“天下正道看不出,卑鄙小人面前倒是有一个!”   男子嘴角一勾,任花瑶怎么说就是不生气。Www。。com   不过这一笑,倒是让花瑶心中一颤,怪不得她觉得这男子怎么看都眼熟,笑起来更是酷似那人个!   身后的中年男人从山洞走出来:“邺勋!快些动手,还要向掌门交差!”   邺勋?   花瑶觉得越来越有趣了,拿着星恨,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主人的男人的弟弟杀不杀?”   星恨突然激动起来,威力暴涨,跃跃欲试,剑身不停晃动,示意花瑶它迫不及待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花瑶不禁摇头,样子却玩味,宠溺道:“别这样,你本性太不善良了。”此时不发,更待何时!说是迟,星恨早等不及了,虽在花瑶手中却不知是它牵动着花瑶,还是花瑶挥舞着它。   花瑶恨极了这张冷冰冰的脸,酷似思儒却比他更甚,本着把他划得面目全非的想法,招招诡异,只攻其上盘,星恨散发出的光犹如白昼,顿时晃得人眼晕。   既然邺勋都来了,必定是以宗告诉了齐云掌门,填多少油加多少醋花瑶不得而知!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说不定以宗连她的身份都没说清楚,毕竟那时九玄的禁史,花瑶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渗进心头,以宗该不会说她是勾引思儒的妖女吧?所以这两个人只说杀了她,并未提半句灵石的事情!   星恨又动弹了数次,花瑶这才回过神来,场景一变,她怎么又被逼回到山洞里了?花瑶再不敢溜号,地方就这么大,现在三个人在里面,不免有些施展不开。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花瑶心道越挤越好,她的轻巧占尽地利,洞中黑暗占尽天时。   可那只是想法,两人岂是泛泛之辈。   两人配合有度,现在的花瑶还不足以独当一面,力竭的迹象慢慢显露。   一炷香的时间,花瑶已经气喘吁吁,心道打是打不过了,面前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借助琉幻叶的灵力跟他们拼了,二是兵行险招,抽出剩下的两道遗忘咒注到两人身上。说实话花瑶对这两个办法都不是很有把握,权衡之下走第二条路。花瑶抽出符咒攥在掌心,星恨插回腰间,跟两人斗起法来。   ...... ......   男子拿着工钱,足足有两贯钱,路过皮匠坊,笑嘻嘻的进去了。   年迈的大爷做着手里的活,看起来很和蔼,一见男子便道:“来取靴子?在屋里头,自己去拿。”   “好。”男子也不见外,自己走了进去。   男子把鹿皮靴子穿在脚上试了试,踩在地上蹦了两下,最后满意的点点头。   “你脚小,所以省了不少料子,余下的皮革我给我小孙子也做了一双。Www。。com”   “小孩子还是穿布鞋好一些吧。”   “剩余的料子丢了可惜。”   男子与老大爷闲聊了几句,便道:“孙大爷,钱我放着了。”   “好。”孙大爷忙缝制着手里的皮革,随意道了一声。   没过一会儿,孙大爷就追了出来,拉住男子道:“凌曜啊,七两银子太多了,成本价就四两,多于的也别给了。”孙大爷又放回三两回去。   “这可不行,这样好的皮子值这个价。”凌曜推着不肯收。   孙大爷是铁了心把钱退回去,道:“上次大爷家的房梁还是你修的,再说你一天风吹日晒的在码头也赚的都是辛苦钱,听话,有空来大爷家吃饭啊。”   凌曜有些腼腆,不好意思的接过钱道:“谢谢孙大爷。”   当他回到村子里,香香的饭菜早就被做好了,一长相极美的红衣女子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凌曜手也没洗,直接抓起一块肉塞进嘴里,不断道:“香!”   女子眼睛一瞪,就是狰狞起来也是极美,厉害道:“你就不能去洗洗手?还有这衣服都几天没换了!我看你老毛病又犯了。”   凌曜不以为然,油滑道:“俗话说的好,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饿的连虫子都烤来吃的时候,也没见有多恶心。”   女子不再说话了,轻不可闻的叹气。   凌曜拂开挡住女子眉梢的碎发,淡然道:“好了大姐,开个玩笑怎么忧郁上了,明日跟我们一起走吧。”   “又要走?“女子抬起头,有些惊讶。   “是啊,这回我们去梁州,我已经攒够了盘缠。”   “我不去了,你们二人去吧,我该回去了。”   凌曜摸摸嘴巴上的油,笑道:“好,那下次来兖州再来看大姐。”   ..... ......   遗忘咒一贴皮肤便融了进去。   二人顿时抓耳挠腮,匪夷所思的看着身边的场景,最后面面相觑。   花瑶心道这真是个好东西,若能见到师兄再管他要些。   邺勋揉了揉太阳穴,一阵炫目。“怎么会在这?师兄你记得起来吗?”   “我记得掌门叫我们两个去了大殿,其他也再不记得。“中年男子也疑惑道。   最后二人目光看向山洞内的花瑶。花瑶故意混淆视听道:“你们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我比你们更冤枉,一觉醒来就在这了。”   邺勋半信半疑,他记得这女子是九玄的医士,上次助九玄抵御魔军时他是记得的,所以没太怀疑她,但也太蹊跷了些。   花瑶尽量跟这两人周旋,最后经过一番详细的推敲后,未果。花瑶大松了一口气。   她深知若再留在这,不仅她有危险,连大姐他们都会被牵扯进来。花瑶连夜收拾包袱,匆匆道别,书信一封寄给蓝水。   ‘蓝水亲拆:我遇到些麻烦,且避一避,求蓝水帮我保全玉灵虚峰不受牵连。’   以蓝水的能力应该很容易做到,花瑶是等不到他的回信了,与荭韶等人交代一番,天一亮便踏上这未知的旅程…    第四十八章 连下杀手 - 瑶仙曲 - 易浪君   盼星星,盼月亮,花瑶终于把这只鸡给盼熟了。   “怎么样了?能吃了吗?”花瑶焦急的问道。满满的香气吸进鼻子里,外焦里嫩的肥鸡美美的插在树枝上,接受篝火一遍一遍的洗礼。   “快了,里面还没熟透。先吃个鸡腿儿吧。”说话的是个男孩,声音略显稚嫩,比花瑶还小两岁。他也不嫌烫,徒手掰下一根鸡腿递给花瑶。   花瑶不客气的啃了起来,男孩笑笑,又精心的烤制起来。男孩的鼻子很高,带着微微弯钩,一双眼睛灵气逼人,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   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了,花瑶自离开玉灵虚峰就过上了逃命的生涯。   起初她还不知道,后来她发现她每每运气之时都能引来追杀,这些人里她几乎都弄不清楚身份,更奇怪的是,妖界也来插上一脚。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记得她被两个修为极高的人逼到了荒山,用尽力气又借助琉幻叶的灵力才得以逃走,她不能运气,只能依靠‘大地’为她治疗,而当时几乎奄奄一息,却被路经的马帮救起。   马帮中全都是各地的商贾集合到一起,形成近三百人的商队,花瑶混入人群中很好躲藏。可能全部是商人又比较精明的缘故,花瑶在这群商队里不能白白受人恩惠,又许是一副品囊生的‘俊俏’,所以颇得领队大锅头的喜欢。   当然了,花瑶知道自己的身份绝不可让外人知晓,早在一离开花田起,就强行把自己头发催黑,半长不短的长度足够她装扮成男子。而大锅头是马帮的叫法,就是带领商队的人,这队马帮的大锅头是个西域来的寡妇,三十来岁,不拘小节。   大锅头给了花瑶保镖的位置,别看都嫌她瘦弱,领队的大锅头却很看中她,给她超出旁人两倍的工钱,这让花瑶不得不受宠若惊,同是保镖的人里,她早被视为眼中钉。   野花簇簇,刮来阵阵香气,树上时不时会掉下露水,这几乎是秋日里的最后几场雨了,晚风一吹,太过寒冷。商队的人很杂,怕冷妇人一般都躲进临时的帐子里,男人们睡得晚,尤其是保镖,根本就是不怎么睡觉,今天轮到花瑶值夜了。路过树林时,花瑶一下子就抓了两只鸡,一只留给自己和小男孩胡阳,一只送给大锅头和二锅头。   一会儿的功夫鸡腿被吃完了。   花瑶又开始在肥鸡身上寻找下一个可入手的地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没过多久,胡泽又拎了两只野兔,野兔比野鸡难抓的多,花瑶不偷偷的用法术根本抓不到。看来今日收获不错,胡泽把明日的食物也捕来了。   “哥哥回来了。”胡阳把手里的鸡递给花瑶,兴奋的迎了上去。   花瑶烤着手中的鸡,也不在意胡阳跟胡泽说什么。   胡泽把两指野兔往帐子里一扔,朝火堆走了过来。   “要来点吗?”花瑶把手中的鸡递给胡泽。   “好。”胡泽扯下另外的鸡腿,先递给胡阳。   花瑶好像看见一根三尺宽的水蛇腰,正婀娜多姿的扭来。   大锅头!   这简直是花瑶的恶梦,经验告诉她,深更半夜不会有好事!   花瑶不自觉地望着危险的方向,距离越来越近,花瑶凝重道:“胡泽,我觉得你必须要帮我详细解释一下关于我肚子痛的事,交给你了。“花瑶把啃了一般的鸡给胡泽自己跑了。   匪夷所思的是,大锅头好像会法术,不然就是洞察力极佳。   花瑶感觉背后被一只柔软的手猛地拍上了肩膀,仿佛是不经意下移,却也令她汗毛竖起。花瑶没用的结巴起来:“大,大,大锅头…”   “凌曜,这是要去哪儿啊?”大锅头的声音从花瑶背后传来。   花瑶只觉得气氛阴森,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大锅头,我肚子疼..”   ………………………………………………………………………………………………………   我叫凌曜。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七年的追杀不得不让我学会隐藏。   当年以宗把我逼到绝路,我当时真的放弃了,可是一想阿力告诉过我的话,我用我最后的力气爬了起来,七哥突然把我抱了起来,纵身一跃,跳到了一棵刻字的松树里。   他说这里并没有那么可怕,叫我不要怕。   说实话,这里没有一点灵力,我的伤势真的很难恢复。   可即使逃到这里,追杀我的人还是跟了进来。根本不是什么九玄弟子,以宗居然使用了禁术,从地狱召唤了魔兽,我不知道他承受了什么代价,我甚至告诉过他,如果有一天,天命者完成不了使命镇压它,我会亲自去封印它。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以宗不信我说的任何话,他疯了,对外宣传闭关,竟联和地狱,置我于死地。   身后是无数黑色狰狞的怪物,我挣扎着要从七哥怀里出来,我求他走吧,没人能逃过地狱的追杀,他们要的只是我的心脏。七哥根本不理会我,反而抱我抱的更紧些,身下是个极陡峭的鸿沟,七哥趁地狱兽没追来之前,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   下面是咆哮般的湍急水流,以我们俩的伤势根本承受不了这么急的水流冲击,可是我出奇的不怕,当然,七哥也没那么傻,他踏着几个树枝一跃,抱着我钻进了峭壁。   身周是个漆黑的洞口,很深,我能感觉到黑暗里面一双双跃跃欲试的眼睛在盯着我们。Www。。com七哥这些天来累的几乎要虚脱,冰雕玉砌的脸上布满细碎的伤痕,我心疼的覆上,指尖拂过的地方慢慢愈合,七哥一巴掌打开我的手!他生气的把我扔在地上,我有些吃痛。   七哥蹲在洞口,留意上面的动静。   两边是山壁,从这里往上望,顶端连着阴阳分隔桥,貌似不是什么危险的桥,我猜就是进入枯魂岭谷便要阴阳分隔的意思。地狱兽对这里不如七哥熟悉,分成几队人,分别寻找。我们所在的这个山洞在山壁中间,又被树层木盖上,不容易发现,应该能藏很久。   七哥开始解释道:“这里的没有昼夜,无法计算时间,大概从这群蝙蝠涌出山洞时,葬龙沟的水就会涨潮,直至没到桥上,所以你先歇一会。”   怪不得这个山洞潮气森森,所以要在潮水没入山洞之前离开这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我不用睡觉,还是你休息一会儿把。”   “听话。”七哥用不容拒绝的语气,看来他打算一直守到涨潮。   “好吧,困了就换我来守。”我迷上眼睛,希望能进入大地,那样我的伤势会加速愈合。   我果然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准确无误进入了大地。   过了几个春夏秋冬,我听见七哥喊我,我焦急的想醒来,可是这好像不是我能控制的一样。直到感觉一阵天摇地震,我才苏醒过来。   一醒来就看见一只只巨大的蝙蝠从我面前一涌而出,看来我们得马上走了。   枯魂岭谷最大的特点就是禁用法术,在这里一切有关法术的东西都会被反噬,所以我刚刚想治疗七哥脸上的伤,他才会那么生气。   这里的峭壁太陡峭了,又不能御剑,根本无从下手。   七哥好像已经观察过地形,他拿过一只粗壮的藤条,他又背对着我,不容拒绝的把我拉倒他背上,让我搂着他脖子,再用藤条把我的腰和他的腰缠到一起,系上两个结,最后一拉,藤条跟着变紧,缠的我好疼,我只能死死的贴着他紧实的背。   七哥掏出怀中的匕首让我拿着,然后踩住一块凸起的石头,往上爬。   “把腿夹紧了。”七哥不放心道。   “哦。”我两只腿夹着他的胯,环住他脖子,虽然被藤条缠在一起他还是不放心。   七哥利用凸起的石头不断向上攀,遇到光滑的地方就让我把匕首递给他,匕首不算锋利却能精准的插进山壁里。   脚下的河水突然涨了上来,水很急,层层打打在山壁上,很快就吞没了我们刚刚呆的那个山洞。七哥好像也看到了涨起来的水,加快了速度。   两只缱绻的蝙蝠贴在山壁上好像挺忙,没有发现河水迅速逼近,等它们俩发现时,拼命的飞,可惜飞的速度没有水涨速度的快,瞬间被淹没,只见蝙蝠还没来得及挣扎,皮肉就紧跟着脱离骨头,变成两小堆白骨浮在了水面上。   我大惊,倒吸凉气,原来这水能腐蚀皮肉。   七哥的速度变得惊人,有树枝的地方他就一塔,蹿出十多尺,即使是这样还是能看见葬龙河水在层层逼近,我有些惊魂未定,此生从未这样刺激过。   已经能看见阴阳分隔桥时,水还在涨,当水快没入七哥的脚踝,我呼出声来。   七哥相当镇定,水涨到他脚下不到一寸的距离突然停止了,仿佛变成那平静流淌的河,白的清澈。   只是我那一声,别的没引来,倒是引来两个地狱兽的观望。   我看见地狱兽朝我们这个方向望来,虽然桥上层层浓雾,这样近的距离,我可不敢奢望几层白气就能挡住两个人的身影。果然心快跳到了嗓子眼,我跟地狱兽大眼瞪小眼,不敢置信的是其中一只什么都没发现,竟然离开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我连忙看向七哥,发现他一直在逼视地狱兽,脸色却越来越煞白,我能感觉到有股力量在从他身体里散射。突然另一只地狱兽也离开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现!   七哥抓住岩石的手似是要扣了进去,我心疼的擦擦七哥头上的汗,被法术反噬的滋味一定很难受。我身上只剩缓解疼痛的药了,拿一颗送入他口中。   七哥吞下去果然好了一些,好在地方隐秘,他能趁机歇了一会。   我们躲在桥下望着两个地狱兽从桥上慢悠悠的走了过去,我眼神示意七哥悄悄翻上去,奈何腰上的藤条没有解,七哥也没有要没动的意思。果然他的预感是对的,两个地狱兽又慢悠悠的走了回来,木板桥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看来他们在巡逻,我们必须挑他们走到桥两端的时间悄悄爬上去。   两指地狱兽渐远,七哥才切断了腰间的藤条,考虑到桥会发出声音就没把我丢上去,而是搂着我的腰把我托了上去,我不敢看下面,晕晕乎摸到了桥板,七哥跟着手臂用力一推我终于爬了上来,接着他灵巧的翻了上来,硬生生的把给我鄙视了。   桥板上传来轻微的咯吱声,两个地狱兽该回来了,七哥拉着我向右走,右边是无瘠坡的方向,左边是入口处,浓雾中地狱兽的身影遇见清晰,越来越近…    第四十九章 逃命天涯 - 瑶仙曲 - 易浪君   我们要做就是赶在另外一只地狱兽来之前杀掉它!   可是这座桥轻轻一蹦就会发出吱嘎的响声,打起来很难不让人发现。被发现的后果就是引来更多的地狱兽,到时候插翅也难飞。   浓雾已经能看见地狱兽的身影,七哥毫无征兆的翻到桥下,潜伏了起来。我能看见地狱兽向我走近,越走越近,我压制着内心的紧张,继续向前走,桥板的吱嘎的声响的人心跳飞快,忽然间我看见了自己脚,是只黑色的爪子!我全身都是黑色的毛发,我变成了地狱兽!对面的地狱兽缓缓走来,我知道七哥就藏在我脚下的桥板,地狱兽从我身边擦过时,七哥突然从桥下翻上来,站在地狱兽背后,地狱兽来不及回头,就看见七哥用锋利的匕首插进它的后脑,地狱兽当场死亡,而我也化成我本来的样子。   这一切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快到只能感觉桥板轻微的晃动一切就结束了。Www。。com我有些木讷,这是七哥第二次使用法术,止痛的药效还没过,但是他已经满身大汗,脚步有些虚浮,他一手捂着心口一手还不忘拉着我的手,我们走向白雾的尽头,那里是无瘠坡…   ............................................................................................   大锅头一副着急的样子:“肚子疼?我给你瞧瞧吧。”   花瑶连忙摆手,干笑道:“不用了不用了,大锅头什么事?”   “别老大锅头大锅头这么叫我,太见外了,叫我瑛娘就好。”   “大锅头什么事?”   “叫瑛娘!我有点饿了看你这还有没有吃的。Www。。com”   “没有了,都被我和胡阳吃光了。”   “还好我带了你专门给我打的野鸡。”   ……   其实花瑶惧怕大锅头也不无道理,三十多岁的寡妇,又是大锅头的位置,喜欢花瑶这无依无靠的‘小生’很正常,西域女子多少都有些豪放,只是花瑶觉得自己有必要走了,没事骗人家感情干嘛,可是她又非常舍不得,自从跟着这个商队,追杀她的人果然都很难发现她,这里人太杂,而且三山五岳的奔走,只要花瑶不运气找到她简直是大海捞针一般。   可惜天不遂人愿,还是有人捞到了她这根针。   花瑶看得出,这次为了杀她,几乎是把师尊级的人物请了来,日夜奔波终于在大半夜的时候,在隐没的荒山,杂乱的人群,数百个简易帐篷中找到了她,也真难为了这些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找到她的呢。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这是一场诡异的见面礼,几个为了不引人注意连道袍都没穿的老人家深夜前来,最让花瑶兴奋的是这里有三百多人,只要她往人堆里钻,就不信这些老家伙敢在凡人面前出手?花瑶觉得自己长时间来的逃命,连追杀都能有兴奋感,是该反思一下。   花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对大锅头等人死缠烂打。   这是一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年代,五个老人家大摇大摆的进了商队。   “哎呦,哎呦,小兄弟,老夫脚崴了,家就在前方,可否扶着老夫一把。“白闪闪的银子晃在花瑶面前,别人都眼馋的不得了,如果她不去别人一定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呦,真对不住,我的脚刚刚也崴了,让我兄弟胡泽送你去吧。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第一招计划失败,改用第二招。居然在花瑶帐篷外布下结界,这样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可花瑶哪会那么笨,早挤进胡阳的帐篷,再有两天就到达青城县了,到了那里她可以逃之夭夭,所以这期间她不能出任何差错。   进了青城县,五个老头对花瑶穷追不舍,白天县里还有些人,可到了晚上,一来商队在县城中不需要保镖,二来只有胡泽胡阳兄弟愿意同她一起住。届时只要在客栈布下结界,再把他们两个一敲晕,花瑶只能束手就擒。   天色见晚,这里连个青楼都没有,当真无从扎堆。五个老头寸步不离,她若再想不出办法就可想而知了。   想来想去,还是跑吧。花瑶跑的飞快,边跑边叫:“救命啊,有人非礼啊!”   她怎么给忘了自己现在是男子装扮!花瑶看向四周,大家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花瑶,大约再想小小年纪脑子就出了问题,而再一回头,五个老头早用了隐身术!   都快到冬日了,天黑的快,街上稀稀拉拉只剩两三个人。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花瑶不便再拖,轰的一声巨响,地上炸出一个大坑。五个老头瞬间现身,当然,也没人注意到,但口中还正经道:“妖物,看你往哪跑,贫道今日就收了你。”   花瑶暗道不好,人没引来,反倒给他们抓自己的机会。可这五个人道行都不浅,有可能还是有备而来,花瑶御气跑的飞快,但却不敢出城。   五个老头只剩三个人,其余两个应该不是堵路就是布阵去了,花瑶不再挣扎,暗自运气,支撑起四面水遁将她包裹,紧接着放出毕生所学,大地出现一个巨漩,三个老头一跃而去,巨漩紧跟而上,化成拔地而起的三道卷风狂啸, 朝三个老头吞噬个来,阵法极其废灵力,不能致命却胜在缠人,牵制住三个老头。   还未发现那二人的身影,花瑶怕此地早以布好杀阵,趁机先离开。   花瑶逃进了巷子里,巷子里还有一条胡同,胡同却通向另一条街道。花瑶躲在巷子深处,果不其然,三个老头很快摆脱了纠缠,在街道上四处寻找。   其中一老头道:“师弟,快用天演术推算出妖女的位置!”   原来是天演术!怪不得逃到哪都能被人找到,花瑶试着散尽身体里的气,她觉得这样他们可能会找不到她。   片刻功夫,会天演术的老头伸手一指,道:“在那条巷子。Www。。com”   太准了吧!   花瑶往胡同处跑,蹲在墙角处,偷偷布阵。   一阵阴风从背后传来,紧接着花瑶看见一只男人的手,迎面而来,猛地捂上了她的嘴。花瑶眼睛瞪的老大,差点以为这只手将会要她的命,三个老头步步逼近,花瑶下意识的看向身后男人,这男人不是别人,竟是她七哥!   秋宸这才把手松开,二话不说,当然也来不及说话,拉着花瑶往胡同里走,快穿出街外时,猛地把花瑶推进墙里,自己施了个法也跟着躲进去,片刻功夫,三个老头就跟了上来,却未发现他们,以七哥的法术很难不让他们察觉,更难让人琢磨的是他们几个竟对着一面墙打个不休,秋宸拉着她走进了墙的深处,花瑶满肚子疑问却也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   这面墙的尽头是一片荒地,秋宸这才放开了花瑶的手。Www。。com   花瑶再憋不住,兴奋的搂着秋宸的脖子,满肚子的话一气道出:“七哥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该在枯魂岭谷嘛?真是太好了,刚刚吓死我了!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那几个老头为什么要打墙啊?另外两个老头是不是你引开的?”   秋宸抚顺着花瑶的后脑勺,缓缓道:“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个。”   花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了看四周,才道:“这里安全吗?”   秋宸嘴角一勾,笑的自信:“再给他们三天的时间都找不到。”   “那七哥一个个说,说个三天三夜也无妨。”花瑶兴奋道。   “别人能用天演术查到你的位置,我为什么不能,我还探知到了你有危险,本来应该早些赶来,可当时我身在枯魂岭谷,无法,晚了些时日。Www。。com”   正说着,秋宸把花瑶从头到脚端详一遍,看她无大碍,才放心道:“我刚刚用奇门遁甲改变了墙体的位置,他们以为那面墙是结界,其实三日前我就跟着你了,这个阵也是我提前两日去布的,有两个老头本想堵你的路,却被我引到另外一个阵中,想必现在还没出来呢。我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花瑶激动的说不出来话,简直要对秋宸顶礼膜拜一番。   “好了,不只是我,五哥也用天演术推算到了,你为什么躲在商队两个月都没事,就是他混淆了视听,让这些人误以为你去了别的地方。不过说真的,你为什么会惹上了这群道士?而且我感觉推算你的位置的时候一次比一次费力,要不是你有一段时间重伤我根本找不到你。“   花瑶是大地之灵,岂是那么容易就推算出来的,如今她法力渐强,更难暴露,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追杀他的人全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呢。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七哥,这事我慢慢跟你说。”   ..................................................................................   我扶着七哥到无人的地方休息,无瘠坡不算陡,却很长很宽,跟它的名一样,无瘠,没有贫瘠,也意味着什么都不生长。   “感觉怎么样了?算了,我还是沿路回去采些药吧,这里太大了几日是走不出去了,采些药有备无患。”   七哥拉住我的手,脸上依然惨白,轻声道:“不用,我休息下就好。”   七哥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睡觉的时候还蹙着眉,一刻不肯放松。   几个月来,七哥陪着我到处奔波逃命,几乎让他变了个人,我再看不见那个会朗声笑的大男孩,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会替我遮风避雨的男人。   穿越无瘠坡就是鬼丧岭,传闻里面住着会吃人的鬼丧族人,不知是真是假,不知能不能把这群地狱兽吃了,这是我现在唯一盼望的事了,也不知这样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现在连无瘠坡还未穿过去,我心里已经打上了退堂鼓。   我突然看见地面上鼓起无数个小包,连成一条条线,这些小包会移动,其中几条线好像在像我们靠来,另外几条线似乎在漫步目的乱走。这些小包的头端似是要破土而出,越来越鼓,最后露出个洞,好像有个黑色的东西钻了出来,紧接着洞越来越大,一只只黑色的肉虫子一涌而出,天哪,我被恶心坏了,无助的摇醒七哥。   七哥好像也很意外,他上次来的时候并未看到无瘠坡有过虫子。   岂有此理,我们四处被追杀,还要被虫子欺负。我怒由心生,对着这些虫子踩了起来,半根指头长的肉虫上还带着盖,看起来怎么也有八只腿以上。我一脚踩了上去,啪叽一声,真解恨啊,一下死了两个,粘腻的黑血沾了一脚底。无妨,我穿的鹿皮靴子不容浸湿,我对着这群乱爬的虫子疯狂的踩起来,直至我发现一只略大的虫子,看着就烦,毫不犹豫把它给踩死了。   这下坏了,所以的虫子都像报仇一般,朝我爬来,难道我杀了他们的首领?   不踩了不踩了,赶紧走吧,这么多虫子全来了,七哥表情淡定多了,拍拍我的肩,我一回头,喝!好家伙!根本不用走了,方圆百里的地面上鼓起无数小包朝我们滚来,有的已经破土而出,有的正在破土而出,密密麻麻,地面顿时被黑压压一片所覆盖,我知道,我又闯祸了…    第五十章 秋宸 - 瑶仙曲 - 易浪君   数以万计的恶心虫子吞噬而来,我嘴角直抽,拔出星恨,你可以打我,就是不能恶心我!   星恨所划之处,所有虫子都变成了两半,但这些虫子好像没有规律的爬,一次就能杀死几只,太不管用了,还是用脚踩吧!三只!五只!一片!哈哈,全死了,溅了我一脚的血能怎么办,只能踩踩踩!   七哥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些虫子,他可能是觉得太多了根本踩不完,在想别的办法。   有几只身先士卒的虫子爬到了我的靴子上,我用力跺脚,又踩死十多只虫子,可腿上的虫子却一个没掉,反而爬上了膝盖,我只能用袖子拂了下去。   “走!”这里的虫子没完没了,根本踩不完,七哥凭知觉找了个方向,拉着我就跑,一路踏死无数虫子。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好几个虫子爬上了我的腿,我看见七哥的腿上也是,本以为就是些虫子没什么事,谁知这些虫子会咬人,我吃痛叫了一声,感觉这些虫子不只在咬人,越来越痒,它们好像在往里钻!我拉起裤腿一看,果然是,把它们拔了出来,丢开。   一息间的停息就让又一批虫子爬了上来,有的顺着血迹往里爬,有的咬破个口就能往血肉里钻,我不能再犯刚才的错误,必须要先离开这,可是虫山虫海,夸张到连尽头都看不到。   我被迫使用法术,全身上下的虫子被弹开,我也终于尝到了反噬的痛苦,整个身体自内向外都像刀绞一般,最难以承受的是疼痛还在一点点蔓延,而不是一下子就结束,我倒吸凉气,胸口发闷,脚步变得虚浮缓慢,跟刚刚的速度着实差了一大截。   我渐渐走不动了,七哥抽出我腰间的星恨,在他自己的右腿上划了一剑,又迅速插回我腰间,整过过程还未看清就被七哥抱了起来,我只能感觉颠簸的有些厉害。   跑到这些虫子追不上我们的地方,七哥把我放了下来。我拉开裤脚,看见三只虫子还在往皮肤里挤,顾不上恶心,赶紧拽了出来。三个手指般的血窟窿,狰狞的出现在我腿上。而七哥右腿上被星恨划的一条口子上都塞满了虫子,整整一长排,恐怖极了,他一个一个拔下来,有的甚至咬住一片血肉,我吓得止不住掉眼泪,更有一只钻进了血肉,七哥用匕首把皮肉挑开才把那只虫子拽了出来。   我忍不住抱怨道:“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连虫子都这样可怕!”我太害怕这种连累别人的感觉了,我开始恨起自己来。   七哥有些自责,是他把我推进这里的。“对不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要怪就怪以宗!七哥,我只是觉得我没用还害得你受伤…”我不再说话了,每次解释起来都越说越乱,当时也是被逼到了绝路,要么跳崖自尽,要么逃进枯魂岭谷,这怪不得七哥,而以宗为苍生着想,他甚至都不知道杀害大地之灵会引来天劫,所以我即使被逼到了绝境也没真的怨过他。   七哥突然凝视着四周,语气有些焦急:“这里不安全,我们得向北走。”   “可是你的伤口…”我身边连止血的药都没有,更不要说这些伤口可能会感染。   七哥拉着我甚至来不及多说,她可能嫌我跑的太慢了,又把我打横抱起来,其实我想说我已经没事了,就是胸口还是有些闷。   感觉七哥突然停了下来,抱着我一动不动,我望了望下面,看见一只长毛野兽,长相有些慎人。   那是一只猿猴的脸,身上毛发极长,爪子有半张人脸那么大,却又像是狼,又比一般的狼大出两倍。   “这是什么?”   七哥摇摇头,同时示意我别说话。Www。。com   那只野兽看见了我们,低下头又走开了。   七哥见那野兽走了,跑了起来,回答道:“不知道,我管它们叫猿脸狼。”   “它们?“我感觉身子颠簸的厉害,原来七哥跑的飞快,身边的风都刮出呼呼的响声。   “因为这里有数不清的猿脸狼,而且它刚刚叫了它的同伴。”   我好像能听见脚步声了,透过七哥肩向后一望,果然,七哥身后尘土飞扬,大批猿脸狼咆哮着追了上来,我有些无奈道:“我好像看到了…”   怪不得从葬龙沟走出来一个地狱兽都没见着,大概全被吃了吧。   看来这些猿脸狼是不打算放弃了,在这里不用法术真是寸步难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七哥将我缓缓放下,拉到身后,猿脸狼也围了过来,许是闻到我们身上的血腥气嚎叫了起来。我知道我们又要解决这帮家伙了,我将星恨递给七哥,不能使用法术我就无法发挥星恨的力量,倒不如给力气大些的七哥,七哥也毫不犹豫接在手里。   我拿着七哥的匕首,我根本不会用匕首。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头猿脸狼就跳了上来,七哥退后两边,待猿脸狼快要扑上来的时候,七哥不动声色的一记横扫,斩掉猿脸狼的两指前爪,猿脸狼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不断的发出**。   我大概知道了匕首怎么用,就在它要死不死的时候再补一刀,就这样,数十只猿脸狼都是被七哥用同样的方式斩杀,先伸爪子的就斩掉爪子,先伸头的斩头,反正星恨削铁如泥。Www。。com   但是我看出来七哥在向后退,原来这些猿脸狼只是先试探一番,最后各个目露凶光,一拥而上,从不同方撕咬而来,一张张猿脸定格在眼前,星恨划过一个半圆,同时扑上来的猿脸狼都有不同成都的划伤,绝大多数都伤到眼睛,滚在地上嗷嗷直叫,少数伤到脸颊,接着扑来,猿脸狼前仆后继而来,这才是刚刚开始!有一直猿脸狼绕了过来,从背后将我扑倒在地,我赶紧转过身用匕首戳他,原来它们各个力气都大的惊人,猿脸狼长着大嘴,对着我的脸就要咬下,我用手臂去挡,当我以为它快咬到我时,我看见猿脸狼的腹部穿出一把剑来,血液滴在我身上,散发一股难闻的腥臭味道。   剑迅速被拔出来,因为还有大批猿脸狼要对付,我嫌恶的推开身上这只,站了起来,这么快七哥身上就出现多处咬痕吗。我看见他还在向后退,一有机会就拉着我跑了起来,这样边退边守,我手臂处和腰上被抓破的地方只是皮外伤,七哥已经要体力不支了,身上多出被抓咬,又有两头朝我袭来,我踢开一只,用尽全力对付另一只,我割破了它的喉管,溅了我一脸血,被踢开的那只又像我扑来,我被按到在地,匕首掉在地上,七哥将这头猿脸狼从我身上拉开,却被另一只猿脸狼扑倒在地!我眼瞅着七哥背部被撕咬了掉一大块皮肉,震惊已不能让我先去喊叫,我拼尽全力将它推开,猿脸狼尝到了甜头,更加耀武扬威,一声声得意的叫吼声刺的人耳膜生疼,七哥已从地上爬了起来,身后不远处有个若大的山洞,当我们越来越靠近时,猿脸狼便不再靠近。Www。。com   这里都是土坡,怎么会有山洞,来不及多想。山洞内传来一声声嘶吼,其怨气不亚于怨龙。我们别无选择,必须躲进去,猿脸狼听见嘶吼声退后开了,数百头猿脸狼竟无一只敢踏进山洞半步,我回头看了看,里面漆黑黑的什么仿佛都没有,这样让我更加心慌,也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总感觉有一双巨大的眼睛在盯着我们。   七哥的伤势太重了,支撑不住昏倒在地上,后背被撕咬掉一块肉,身上也是多处咬痕,不断有鲜血渗出,再这样流血下去他就会有生命危险,我必须使用法术为七哥治疗!   我将灵力聚集在手中,指尖发出淡淡的法术光,道道灵力从我身体里倾泻而出,治疗术的反噬比其他法术反噬要慢,当我感觉到剧痛传来时,七哥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当这股子霸道的疼痛传遍全身时,七哥背后的伤口慢慢凝结,快了,我告诉自己,不要逞能,只要把七哥的伤势稳定住就好。我的手不争气的抖了起来,全身跟着不争气的抖了起来,胸口的发闷变成心口的刀绞,我费劲全力再灌输一点灵力到七哥体中,最后倒在地上,身体忍不住蜷缩了起来,体内翻腾,大口大口感觉不到味道的血吐在地面,我除了全身麻木和噬心的疼痛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眼前终于昏暗一片,这次我却没看到大地,而是一个人面对黑暗。   当我醒来时,七哥竟不在我身旁,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会去哪!我连遭反噬的身体让我的动作变得迟缓,甚至动弹不得,七哥,七哥,我一声声唤着七哥,我却看见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山洞深处出来,我笑了,七哥坐在一团毛茸茸的雪怪肩上,雪怪手里捧着一些我从未见过果子,一边递给我,一边把七哥抱下来。   雪怪把一颗果子嚼碎又吐了在手心,放在我嘴巴,说实话我有些嫌弃。   七哥带着笑意的责怪道:“阿雪,你吓到她了。”   雪怪发出嘎嘎的声音,又把果子塞回到自己嘴里,重新掰开了个果子喂近我嘴里。   “七哥,你的伤?”我担心的问。   按理说我的治疗术还不足以到这种立竿见影的地步。   “这些骨骨果能治疗外伤,我已经吃了,你也多吃一些。”   我看到七哥没事了就放心了。   “还敢笑!下次再敢不经过我同意使用法术,就等着吃一个月阿雪嚼过的东西吧。”   阿雪啊哦啊哦的蹦了起来。我顿时有种被两个人联手欺负的感受。   山洞里有阿雪保护算得上安全,感觉过了一整天的时间,山洞中变得十分阴冷,洞外阵阵凉风,我们三个挤在一起取暖。我开始以为七哥睡着了,眉头紧锁,身体有些蜷缩的倚在阿雪身上。   当我移动到七哥身边,他甚至还能清楚的拉住我的手,他的额头满是的汗水,我试着唤了他一声。七哥睁了几次眼终于睁开了,目光里看不出情绪,连话还没说就迷迷糊糊的倒在我怀里,我把他扶稳些为他把脉,隔着衣服我也能感觉到他全身传来的滚烫,衣襟也有些湿,我知道,他的伤口到底感染了。   这里的条件下,如果不能用法术当真束手无策。   我必须让他的温度将下来,即使是为了活命…    第五十一章 险象环生 - 瑶仙曲 - 易浪君   这里只有通过温度能分辨出昼夜,而七哥已经昏睡了一整天,他的身体还在发烫,意识越来越薄弱,抱着自己蜷缩的身体不断打颤,时不时还会发出痛苦的闷哼。   外面狂风呼啸,刮出一丝丝诡异声来。   说实话,七哥的相貌偏邪气风韵,尤其是一双眼睛甚是迷人,现在这双眼睛因为痛苦而紧闭,全身因为寒冷而哆嗦了起来,我从未看过他如此难受,我不忍心再看下去,这样的环境即使找些干草枝都是好的。我把七哥交给阿雪,自己走出山洞,我留意了一下山洞的位置,沿着一个方向去找就不会迷路,猛的被风一吹我打起了寒颤。   沿路走我看见一些猿脸狼的尸体,不像是被我们所杀,好像是被什么动物给吃了,身体被掏的一干二净,我忍着腥臭把它们的毛发割了下来,打成一个捆,背了起来。   我走出好远,这里真的寸草不生,我对方向感一向不强,所以该回去了,我好像发现一只单独的地狱兽,不知道它身上有什么东西,我既兴奋又紧张,心扑通扑通直跳,耐心留意着地狱兽的四周,直到确定它没有同伙了才伺机而上。   我悄无声息的跟在地狱兽身后,它太高了,我不可能砍下它的头,我对准它的心脏猛的一刺,好像刺偏了,要不就是它根本没有心脏,我想把剑在它体内拧一圈,奈何它的肌肉太过紧绷,我根本拧不动,我拔出星恨准备再刺一剑送它归西,地狱兽突然转了过来,捏住了星恨。   我给了它一脚,把星恨拔了出来,它开始疯狂的吼叫,响彻天地,我知道我得赶紧跑了,再不跑它的同伙就来了,可是我出奇的贪婪,见它受了伤,便想搜刮一番再走,欲望到底战胜了理智,我快刀斩乱麻的信念只有一个,解决它!   我灵巧的钻过它的腋下,翻到它背上,也不跟它讲什么道义了,我用力一扒,坐到它肩上,对着它的眼睛就打了一拳,打完左眼打右眼,趁着地狱兽疯狂甩掉我之前,一剑从它的天灵盖刺进去,它的头喷出一小柱血泉,哗啦啦散下。Www。。com   它僵硬的倒在地上,我迅速划开它的衣服,里面掉出一块火石,一包布袋,我已经能清晰地听见大批脚步声了,连忙拿着东西走人,刚走开两步,我又贪婪的回去,顺便抽走了它腰间的一把短刀,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跑了,果然像土匪一样,要不是没时间了,我肯定把它衣服都扒了。   我将搜光来的东西往地上一扔,七哥还在昏睡,我将猿脸狼的皮毛裹在七哥身上,再打开布袋,把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里面有一块地狱令牌,一块小镜子,还有一个小号角,这就没了?我太失望了,拿着这三样东西十分无奈,看来这还是只爱美的地狱兽!   我摸了摸七哥的额头,依然很烫,嘴唇干涸的起皮,我将骨骨果的汁液抹在他的嘴唇上,好像弄醒了他,睫毛在轻微的颤抖,他垂着眼缓缓睁开,声音沙哑道:“我睡多久了。”   “已经两天了。”   “我再歇一会儿,我们就走。”   “你放心睡吧,山洞很安全。”   七哥眉头紧锁,费劲道:“再过两个时辰叫我。”这个山洞两日未被地狱兽发现已经是侥幸了,奈何他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只能再休息一会儿。   过了两个时辰,我叫了他数次,他都不应声,便轻轻摇晃着七哥。   七哥仿佛恢复了意识,撑着地面起来,我连忙扶住了他,他觉得头有些重,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一个站不稳就向后仰去,我拼命拉住七哥,好悬,他后背都是伤,一个小心就会摔裂伤口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我扶着七哥先坐下,道:“要不再睡一会儿吧,我去外面守着。”   七哥点头,我起身往外走,感觉裙子被往下一拽,原来是七哥扯住我的裙角。   我有些诧异,缓缓蹲下道:“怎么了?”   “再让我看看你,好吗?”七哥手掌抚在我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起来。   我有些不自然,微微一笑遮掩了过去。   ……   山洞不远处有个土坡,略高于地面,我坐在上面能轻易的看到底下的动静。   一等就是两个时辰,什么动静都没发现,倒是又看见几只恶心虫子,我嫌恶的换了个地方坐着,这一换地方不要紧,极北方向突然闪过一点红光被我捕捉,不可能!即使我是大地之灵都不能在这里使用任何法术,那里怎会有法术的迹象。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而且我好像嗅到了一股土腥味,这是要下雨?从这里往上看根本看不出天气,昏暗暗一片,像永远不会天亮的黎明。我的直觉果然没错,大片乌云压低天空,云层中闪动的电光跃跃欲试,我几度怀疑这里到底在不在六界,容不得多想,地面上的恶心虫子又冒了出来,开始四处乱窜。   古书有云,灾祸来临之前上天必有预示,虫子逃窜,乌云密布,任何动物的躁动不安都可能是灾难来临的警告。   我深吸口气,静下心来,此地无山无水到处黄土,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地动!   这难不倒我,我闭上眼睛感受地动的来源,西边五十里自外散射!还有一个时辰,我们只需向东一直跑就好,可是这是个好机会,有什么办法可以将地狱兽引去那里!   我想起布袋里有个小号角,是否能引来其他地狱兽?我不敢确定,毕竟没有亲眼见地狱兽使用过,说实话我也不是个勇敢的人,冒这么大风险一旦出丝毫差错就死无葬身之地,我决定把我的想法告诉七哥先!   “不要去,你我都伤势未愈,地狱兽万一也感知到了地动便不会前去,届时只要跟我们演场戏焉有我们活命的机会?”   “可是这里的地狱兽有上百只,总有会有找到我们的时候。”我有些不甘心。   “你能在一个时辰之内赶到五十里外吗!即使能,你有想过回来吗?”   “我仔细研究过小号,已经可以确定是他们用作集结的工具,我有九成把握能将他们引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若这一路没阻拦,一个时辰也刚好能够来回。”   七哥也有些动摇。“要去我去,你不能去!”   “七哥。“我摇晃着七哥的手臂,撒娇道。   “吹个哨子用得着两个人?”   “七哥。”我像小时候一样伏在七哥膝盖上,用着哀求的眼神望着七哥。   其实我很担心七哥这样的身体状况,我本来想一个人前去,奈何七哥根本不会同意,两个人一起去也毕竟放心。   “不行!”   “七哥。”我干脆装出一副柯瑾的招牌表情,委屈的快要抹泪了,哀怨又不甘,逼视着七哥的眼睛,眨着欲掉不掉的眼泪。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一路要听话。”   时间快来不及了,他叫上阿雪,我们两个坐在阿雪宽阔的肩上,阿雪跑起来的速度更快些。其实我根本没有九成的把握,不过阿雪节省出来的时间越多,我的把握也越多。   再往前就是将要发生地动的位置,我吹响小号,号角虽小、声音却很浑厚,扩散到天际,一声声回荡了起来。   我吹到第十遍号角时终于听到了回应,就在不远处又一声号角响起。   我画出了暂时安全的范围,我们躲了起来,毕竟时间有些早,如果我们在地动没来之前被发现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我们躲到了阿雪挖好的坑里,而我让阿雪先回去了,它其实早就感受到了地动,变得躁动不安,只是一路都压抑着才没有发作。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大地越来越晃动,开始了!   我们出现在数百头地狱兽面前做诱饵,沿着找已经计划好的路线跑去。乌云中的电光,开始劈下,轰隆隆的闷雷声比地动声还大,紧接着下起瓢泼大雨。   我没有料到的是地势居然会倾斜,变得愈来愈陡峭,这样的坡度简直等于在攀岩。   地势不断下滑,身周越来越泥泞,有巨石和土块不断滚落,在我们身后出现一条巨大的裂缝,猛地摇晃似是要把所以人都摇下去。而地狱兽的目的性极强,不顾性命的追了上来,它们的四肢都有着熊一样的爪子,能轻松勾进泥土坡里,跑的比我们要快的多,但是无瘠坡的越来越陡,很多已经爬到高处的地狱兽都掉了下去,因为它们负担不起自己庞大的体重。   裂缝横向蔓延,与我们所在的位置并不冲突,却把数百头地狱兽隔成两个阵营,地缝不断扩大,吞噬着两边的地狱兽,不断有地狱兽掉了进去,我和七哥拼命往高处逃,但地势已接近垂直,我们处境很危险,一个不慎滑下去就会掉落在裂缝之中。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难道无瘠坡要变成无瘠山?   到最后我们只能攀爬起来,刚刚的距离算是白跑了,无瘠坡几乎拔地而起,我们挂在中间实在为难,距离身体百丈的正下方就是那条裂缝,滚烫的岩浆如鲜血般翻腾,再往上便是无瘠坡化成的峰顶,峰顶还在不断升高。平地凸成山峰,这样的事我从未见过,也就是说原来的山洞很可能被顶到了山顶处。   “还有多久?”七哥问的是地震还有多久会停止。   “一个时辰。”我不得不告诉他我们要被挂在这至少一个时辰。   “抓紧了,别给晃掉了。”   掉也未必精准的就掉进岩浆里,关键是这坡似的山不断有泥石流顺下来,我们还没抓住什么东西呢,就怕泥石流给我们冲到裂缝里。   我们放弃了攀爬,开始向右移动,如果山顶是无瘠坡的东面,那么一直向右就能到达无瘠坡的南边。虽然他对这里熟悉,但我还是疑惑的问:“我们不是应该一直向北走吗?”   七哥却说: “那是在能活命的前提下。”   我不在质疑,跟着七哥走出来的痕迹慢慢移动。   我们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我实在走不动了,腿软的要命,根本不敢往下看,在这里我们必须贴着陡峭的土壁走,也就是原来的地面,一旦有泥土冲下我们就要抓紧土壁,顾不上满身满脸的泥,直到移动到看不见那条裂缝的位置,我才站着歇了会儿。   我累的上气不接下气,道:“七哥,我走不动了,歇一会吧。“   七哥望了望顶峰,有一块大石已经摇摇欲坠,面色凝重。“我背你吧,你站着别动。”七哥紧贴着土壁,朝我的方向移动。   “不用了不用了,我还能走一会儿。”这样陡峭的地方负担两个人太辛苦了,而且我们脚踩的全是土,不比峭壁,这些土虽然结实,却也不至于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说完我又向前蹭了几步,示意我可以,七哥才稍稍放心些。   我见七哥继续往前走我才偷会儿懒,慢慢的移动,七哥时不时回头看我,蹙着眉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吃力的小心走着,有些地方只能用爬的,我臂力不够,所以有些吃力。   “啊!”突然有什么东西拉住了我的脚踝,我下意识的抓住一块凸起的土块,向下看去。身下是只地狱兽,追上了我们的速度,黑色的大手把我的脚死死攥住,它向下一拉,我的身体便跟着一坠,我死死的抓住土块,地狱兽不得不再用力些。   七哥跟我的距离差了一大截,猛的一跳,越过我身旁,身下是万丈深渊,“七哥你…!”    第五十二章 无瘠之地 - 瑶仙曲 - 易浪君   我以为七哥要掉下去了,却落在我身下,与那地狱兽厮打起来,我吓得魂都出来了。   突然又有两只地狱兽爬了上来,跟七哥搏斗起来,而抓着我脚的那只死死不松手,我来回挣脱,想把脚从它手中抽出来,它竟把全身的重量都挂在我脚上,土块开始松动,我的身体跟着摇摇欲坠,我又焦急又害怕,不自觉的唤着七哥。   七哥听见我下意识的呼唤,可他被突然出现的两只地狱兽给托住,分身乏术,甚至抽不出手来。一道焦急的目光朝我望来,紧接着七哥顾不上那两地狱兽的穷追猛打,直奔我脚下那只,匕首插近它的脖颈,喷出道道血花,奈何它临死都不放手,死也要挂在我身上,我已经没办法承受它的重量了,无暇抽出星恨,两只地狱兽的利爪扣进七哥的肩膀将他向下拉拽,他疼的咬牙却也先割断攥住我脚的手,眼看着地狱兽掉落下去,手却留在我脚上,我松了口气,双脚一蹭就把那只手踢开,七哥又跟那两只地狱兽厮打起来,我准备跳下去帮助他,我静静心,此时不能慌乱,我必须找准位置、确定能跳到凸起石块或土块上才行!   我脚下早没了东西,只能死死抓住土块,我看见有块凹槽可以被踩住,我向右荡一点,准备下跳,土块越来越松动!不行!力度不够,我又用力向右荡了一下,直到我看见土块脱离了地面,我还没来得及跳到凹槽上,居然是我先掉下去?   世界静止的那一刻,我抱怨着我运气是不是太背了!   世界不静止的那一刻,我崩溃与惊惧交加,急速的下坠,撩起我衣袍,撩起的头发,甚至都来不及叫,下意识的望向身下,愈见清晰的地面令我眼晕!   我感觉腰间星恨突然猛的晃动,咻的一下弹了出来,划过一圈漂亮的弧度,猛地飞入脚下并接住了我。Www。。com   我激动的眼泪横生,星恨居然能感受到我的害怕跳出来救我,我看见星恨托着我缓缓上移,直到把我放到凸起大石上,我看向七哥,什么时候又多了三只地狱兽?   “星恨!先去帮七哥!“星恨有些犹豫,绕了个圈才缓缓前去。   七哥在五只地狱兽中间来回穿梭,星恨过去帮它,我也爬了上去,趁一只地狱兽不注意,拽着它的脚猛地一拉,地狱兽掉下了万丈深渊,我看着它在半空中挥舞着爪子,十分享受这报复的快感,不一会儿五只地狱兽都被解决,星恨插回我的腰间,七哥脸上惨白,额头上满是汗水,我透过他的肩膀一看,他之前被猿脸狼所伤的地方全都裂开了,后背的衣服上都是殷红一片,甚至能明显看到有血液淌到腰间。   一阵冲动蒙上心头,我迅速将灵力聚集在指尖,一股清晰的纯净灵力传送到七哥体内。七哥突然抓住我的手,远远的甩开。   我控制不了我的激动情绪,朝七哥喊道:“再这样下去你会死!”   治疗术的反噬比较慢,所以我现在没有任何反噬的感觉。Www。。com只是七哥的身体,新伤旧伤全部加起来,即使是流血也会很快会流干。   “不要你管。”七哥像变了个人,语气冰冷道。   我固执的又施一下法,七哥又一次打掉我的手,几次反噬哪里比得上七哥的性命重要,我不放弃,他打一次我施一次,最后他抓住我的肩,逼视着我的双眼道:“如果反噬超过三次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只觉得视线被泪水模糊,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我听见我的声音异常尖锐:“我不管,我只知道再这样下去你会死。“   七哥忽然松开了我的肩膀,眼睛里是说不出的复杂。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突然自嘲一笑,不带任何情绪道:“我死不了,别白费力气了。”   我不明白七哥的意思,而且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身上的伤有多严重,再晚些治疗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七哥语气忽然便的温柔:“我保证我不会死,至少在我带你离开这里之前不会。”   可是还是不信,眼中只有事实,不顾他的阻拦再用一次治疗术。   七哥这次却轻轻攥住了我手,缓慢的牵到他面前,一个炙热的吻落在我指尖,我突然心弦一颤,指尖也跟着一颤,七哥发现却笑了笑,松开我的手,没有任何意思。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还没有见到我的妹妹嫁人生子,我舍不得死。“   说实话我突然松了一口,到底是我想歪了,气氛有些尴尬,我立刻反应道:“星恨,出来!把我们送上去。”   星恨像被定身了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星恨!“我又唤了一遍。   “不用叫了。”   “为什么。”   我下意识的顺着七哥的视线看去,凸起的山峰渐渐下降,陡峭的土壁也渐渐平缓,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无瘠坡又变回寸草不生的土坡,连那条埋藏着无数地狱兽的裂缝也愈合的干净,整个无瘠坡看不出发生过任何事的痕迹。Www。。com   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冒险,我问道:“你猜这次死了多少地狱兽?”   七哥显然没我乐观道:“不知道。希望是绝大部分吧,总之地狱兽不会全守在无瘠坡等你去杀。”   我毫不掩饰失望道:“你就不能说它们全死了,就算是安慰我也行啊。”   “它们全死了。”   “……”现在说有什么用!   七哥的伤口果然不流血了,难道他用天演术算出自己不会死?   “七哥,我发现我可以一点一点使用治疗术治你身上的伤势。”   “怎么讲。”   “其实刚刚我就觉得哪里不对,也说不上来,仔细一想,我上次使用攻击的法术是立刻就被反噬的,而我用治疗术时的反噬来的要慢些,而且方才你也看到了,我多次施法虽然都被你打断却可以少量治愈你的伤,所以我觉得我可以一点一点施法,每次都趁反噬之前收手…”   “不行!我现在没大碍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试一试吧。”   我用苦苦哀求的眼神望了七哥数次,终于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瓦解了七哥坚定的意志,为此我感到深深的自豪。   “如果有任何一点反应就立刻收手知道吗?”七哥惴惴的道。   “明白。”   每次只用一点点法术治疗,果然不受反噬,就再我第一百零三次施法时,他身上的伤竟然出奇般的愈合了,累的我满头大汗,但在我的坚持不懈下,终于在二百二十二次施法的过程中,治好了七哥的内伤,我终于累的全身酸软,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大病初愈,全身没有一丝力气,我气喘吁吁的倒在满身泥泞的地上,无瘠坡到处都是黄土,一下雨必定和成泥,我也不在乎,早在刚刚泥石流的时候我全身上下就被泥包裹,七哥也是,我们两个现在无比狼狈,发誓找个水坑也得洗洗。   这样的水坑并不难找,大约被七哥抱着走了一个时辰,终于找到一个潭积水,刚好能没入半个身子,我毫不犹豫从七哥怀里挣脱,奔着水坑一跃而下,心想再脏的水还能有我脏?身上的泥被洗掉的感觉真好,七哥识趣的走开了,我开始脱衣服,没有换洗衣服就只能穿湿的。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而且更惨的是,七哥连嫌弃我洗澡水的资格都没有,他也满身是泥,比我还毫不犹豫。   就这样我们穿着潮湿的衣服躺一块巨大石头上,等着阴风阵阵帮我们吹干。   其实我很纳闷,这里什么都没有,野兽是怎么生存的?七哥却告诉我,这里的野兽每吃掉一个人能支撑一年的体力,如果没有人他们就吃同类。   我更好奇了,便问道:“这里除了我们没看见任何人,可是野兽却有成百上千,有谁会无缘无故来这里?”   七哥饶有兴趣的回答道:“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来这?”   “你不是推算出来这里修炼会有大成吗?”上次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七哥摇摇头。“实物都是相反的,人不会做无意义的事,这里地处极北,又极其危险,一般人是不会为了历练而放弃生命的。但只要一点就能吸引无数人来!”七哥说到这不说了,眼神高深莫测,我心里痒痒的不得了,望着七哥的眼睛满是求说下去的渴望。他这才不紧不慢的说了两个字:“神器。”   “可我从没有听说过枯魂岭谷有神器。”我翻过的书籍不下千本,从没见枯魂岭谷有神器的记载。   七哥含笑,缓缓道:“传闻大荒时期曾铸造出的两把神剑,一把叫镇邪,一把叫赤练,一正一邪,威力无比,镇邪中有浩然正气,被心有邪念的人使用反而必遭反噬,而赤练却是集六界至邪之物炼化而成,可惜早在两千年前就被人抢走,下落无从而知,而镇邪却被封印在无瘠之地。”   我瞪大了眼睛,这些事我从没有听说过。“这么说这些人都是为镇邪而来?那死在这的岂不都是正义之士了?”   七哥笑的实在无奈,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朗声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天真。为什么就不能是邪魔歪道,越是邪物越怕克制,没了弱点岂不更肆无忌惮。”   我一想也是。“七哥都把我说糊涂了,那你也是为镇邪而来?”   七哥懒洋洋的一躺,漫不经心道:“我可不敢保证身无邪念。”   “那七哥来这干什么?”   “虚。别出声。”   我屏气凝神,并紧张起来。    第五十三章 一梦忘川 - 瑶仙曲 - 易浪君   过了半响七哥都没动静,突然嘴角一勾,更懒洋洋的睡起来。   我脑袋画着叉叉,这是什么意思?嫌我太吵了?   “阿雪来了。”   “阿雪?”我眺望一眼,白花花一片,这什么呀?嚯!待看清些吓了一跳,好多个阿雪一排排奔来,一个个胖的跟个球似得,挤在一起,撩起无数尘土飞扬,轰轰轰轰的脚步声差点让我以为又要地动了…   所有的雪怪都站到了一起,长得几乎都一模一样。   “这这,额,这里哪个是阿雪?”   “阿雪是雪怪部落的公主,当然是最漂亮的那个了。”七哥宠溺的把阿雪牵出来,一只修长的手托起一只肥胖的爪子,当真有些不协调。Www。。com   “嘎嘎嘎。”阿雪呲牙一乐,把七哥抱到肩上。   我这才注意到这批雪怪手里都捧着东西,哈!是丹药和衣服,不过衣服都不是新的,但是却很干净,有的穿就不错了。   我拿起几瓶丹药闻了闻,有些已经过了药效,有的还能用,我就收了起来。我又拿起一件黑色袍子,比了比,好像太大了些。我换了一件红透了纱衣,比在身上好像正合适,七哥却嫌弃的帮我放回去。挑起一件淡灰色的丝绒小衫和一件白色紧身衣。不得不说他挑的更合适些,热了就把小衫脱掉,冷了再穿上,相当轻便实用,也着实比我挑的好看些。   “这些衣服是哪来的呀?”我把两件衣服贴在身上臭美的转了一圈。   “嘎嘎。”阿雪又嘎嘎一乐,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   “它说这些都是死在这的人穿的衣服,让它们给捡了去。”七哥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翻译道。   “呵呵。”我干笑两声,反正是洗干净的,我忍了!又道:“它们来不会只是给我们送东西的吧?“   “当然不是,去了你就知道了。”   换好衣服,七哥就带着一群雪怪返回了一开始我们来的阴阳分隔桥,拆了人家的桥板,用刀子削了起来。Www。。com雪怪很聪明,虽然动作笨拙但是一学就会,半天的时间,就做好了一条能装两三个人的木船。   ……   我们面前是条清澈见底的河水,靠我们这边的岸光秃秃的什么都不长,对面却芦苇簇簇,一片青绿,我猜这是无瘠坡和鬼丧岭的分界线,可是这条河也就三五十丈宽,干嘛不游过去?可惜船都做好了,主要是不会糟蹋了我的衣服。   阿雪对我们恋恋不舍,我又自作多情了,好吧,阿雪是对七哥恋恋不舍,临行前讲一番七哥才能听得懂的交代,意恐迟迟归,眼神里充满了不舍,胖乎乎的身子因此抖动了起来,看来是真的舍不得。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当我们坐上小船已经是一个时辰后得事了,七哥划船,我享受一番,清澈的河水能见到底,是白色的细沙,我看着我在水中的倒影,指尖轻轻一点,泛起层层涟漪。   这水真清凉,我又忍不住摸了一把,七哥在摇船,我捧起一把水花溅向七哥,七哥拿袖子一挡,他穿的紧身便衣哪有那么宽的袖子,所以还是溅了一半到他脸上,我呵呵直乐,笑着七哥的狼狈样子。   七哥也不生气,拿袖子摸干净了才缓缓道来:“这水玩归玩,别弄到嘴里。”   我疑问的看着七哥:“可是我刚刚洗脸的时候已经喝了,有什么问题吗?”   七哥啪的把船桨一丢,两步就到了我面前,钳着我的下颌拼命摇晃,恨不得帮我抠出来,猛地在我后背上一敲,我果然吐出口水来!   我连续咳嗽,抚着胸口道:“你干嘛?我不就是喝了口水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七哥脸上泛青,有些怒容:“我以为你经历这么多事情,对这里起码应该有一些防范,不料你还是这样,一个没注意到就惹祸!这水名叫一梦忘川,喝一口便能忘记所有事情,我说你什么时候能长大点!”   “那那那…我岂不是马上就要忘记事情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我又拼命扣着嗓子,希望能都吐出来。   “不会那么快,要一觉起来以后才会忘掉事情,劝你还是把不想忘掉的事情提前写好,我怕你会后悔。”   我吓得一哆嗦,惴惴不安的问:“会忘掉七哥吗?”   “可能吧,谁知道你喝了多少。”七哥面容实在无奈,摇起船来,对这样的结果他只能被迫接受,忘川水根本没有解药。   “我只喝了一小口,而且还吐了出来。”我忐忑的回答道。   “谁知道你吐的那口是不是忘川水!”七哥突然翻脸比翻书还快。不提还好,一提他气都不打一处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   “七哥,怎么办啊,我到底会忘什么啊!”我有一种死了算了的想法。   “祈祷吧。”他现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   我用了几个时辰的时间才勉强接受我喝了一梦忘川的事实,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发毒誓这段时间死也不睡觉,而且一找到纸和笔就记录下来我这一生辉煌的记录,当然我也做好了最好的打算,就是把戡普那个条件忘了。   这几个时辰里我们跋山涉水终于临近鬼丧岭,如果要走出枯魂岭谷,鬼丧岭是必经之地,七哥说这里住着鬼丧族人,食人为生,没有人的时候就会吃一些猿脸狼之类的野兽,死法就像那日我看到的一般,血肉都没掏空,至今想起那股腥臭味都觉得恶心。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貌似鬼丧族人也是人,但他们却能清楚嗅到外人的气味,看来我们很难不让鬼丧族人发现,所以我们必须要绕着鬼丧岭的边界走。   四周是连绵不断是小山,每座山顶都有土筑成的瞭望台,两个比狼还大的人穿梭在鬼丧岭之间,除非他们眼睛瞎了会看不见。与其侥幸躲过鬼丧族,个人觉得还是挖地道靠谱些,但这个想法被七哥无情的剥夺了,他说我们现在脚踩的虽然是土地,但底下不出一丈就是岩石,就算我们能活千年也挖不出去。Www。。com   他拉着我走到一堆乱石岗,开始布起阵来,我们的计划还算周详,七哥每布一次阵能让我们所在的区域不被发现半个时辰,然后再交替换班之前快速跑到下一个瞭望塔,然后再布阵,再跑,再跑,再布阵,天啊,我看到的瞭望塔就不下三十个了。   我觉得我还是睡一觉然后束手就擒吧。   如果这样我们也能走出去,我宁可相信这是上天的眷顾,七哥布起阵来,这阵不一般,不用法术催动却能改变别人看到我们的位置,也就是说瞭望台上的人根本看不到我们,而在不知名的某一处,我们两个一个在布阵、一个在四仰八叉躺在石头上。而此阵有一个好处,刚布好头阵我们的身影就会立刻被隐藏,而完全布好时我们的身影会被完全消失。   我好像看到了几个鬼丧族人,他们手里都拎着被扒了皮的猿脸狼,血淋淋的,好不吓人。当我看清这些鬼丧族人的外形时更是吓了一跳,差点从乱石堆上滚了下来,这些鬼丧各个都皮肤灰黑,尖尖的耳朵,结实的肌肉,其他的都跟常人一样,而且不管男女都只穿着破碎的皮裙,煞是性感。   男的也就罢了,女的也这么穿?我偷偷瞄了瞄七哥的眼睛,他也看到了,却一点异样都没有,我又望了他几眼,是真的面色如常,看来还是自己多想了。   几个鬼丧拿着猎物回到了部落,距离我们不足百步时,有一女鬼丧好像嗅到了一样,转过身了,朝我们走了两步,我和七哥屏气凝神不让他们发现,这口气憋的我们是脸红脖子粗,潜水都没有憋这样久,整整一盏茶的时间,这女鬼丧就是不走,站在我们面色是又抓耳又挠腮,谁还有心情看她那没穿衣服的身子,前提当然是活命。   待她走远了,我和七哥松了口气,并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顿时感叹世界太美好。   马上就是瞭望塔换班的时间,他们每隔两个时辰就会换一次班,就算这里有三十个瞭望塔,也要五天时间才能走出去,更何况我们还要捧着一堆石头来回走。重重艰难下我们发现这好像并不难,鬼丧族的人果然都很笨,换个班的间隔这样长,我们一下就跑了两个瞭望塔。   气氛莫名的诡异,几个瞭望塔的人全都撤走了,我跟七哥对视一眼,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还是鬼丧部落有事发生。   乌泱泱一群人都赶了过来,为首的就是那个女鬼丧!对着首领毕恭毕敬,及拉呱啦的说了一番,又指着我们的位置,我们不是该被隐藏的起来了么,怎么又被发现了?一群族人围了过来,此阵法不具备攻击性,看来我们到底低估了鬼丧族的嗅觉。   首领也是个女的,脖子上挂着一圈獠牙,竟然还是只穿着小皮裙,丰满的身材凹凸有致,胸前连片叶子都不贴,在下都看红了脸,就不能多穿点吗。七哥倒是自然,我确实自愧不如,但是谁能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活命?    第五十四章 向达部落 - 瑶仙曲 - 易浪君   鬼丧首领点点头,竟然含着笑,婀娜多姿的走来,我知道她虽然看不见我们藏身的地方但是一样能察觉到我们的方位。   “呵呵呵,既然来了不来看看老朋友吗。”鬼丧首领笑声极尖,刺人耳膜。   七哥从阵法中走出来,面色凝重:“阿内雅向达。”   “还有一个?“阿内雅慵的道,也不见她怎么动,身后的人便把她的王椅搬了过来。   还真有派头,我知道她指的是我,没想到七哥竟跟他们认识,我也跟着走了出来。   阿内雅坐在王椅上仪态万千,有意无意的看向花瑶,又转头对七哥,声音妩媚道:“秋宸,你果真没让我失望,既然还能回来,嗯?”   七哥无动于衷,情绪很平静,但我能看出他目光中的隐忍。   “有朋自远方来,不到我那儿去坐坐吗?”阿内雅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们还有不去的余地吗?   向达神殿非常空旷,除了一张王座就是几根支撑房顶的石柱,暗灰色石头就像他们的皮肤一样,说不上阴气森森,却总觉得这里的布阵十分狰狞。   鬼丧族是个极小的部落,仅有三个村子,加起来也有个一两千人,这里仿佛只有部落首领阿内雅能听得懂我们说话,其余的都如说鸟语一般,手也跟着比划,我一度怀疑他们交流真的是用语言?   坐在王座上的阿内雅看向我。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这是我妹妹!”七哥先开口道。   阿内雅若有所思的笑了:“原来是秋宸的妹妹。” 对身后人道:“夏贺阿佑,在朔桑楼收拾个上等房间,带客人下去。”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我支走,七哥和阿内雅虽然认识,却也不像关系很好的样子,我看向七哥,他点头了我才跟着夏贺阿佑走出去。   ... ...   夏贺阿佑带着我来到房间,干净的不像话!   连床都没有别说被子了,我几度怀疑这是不是个房间。我心想,罢了,有个没有野兽出没的地方就不错了,起码还能遮风避雨,就别挑三拣四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这里只有首领和夏贺阿佑会说汉话,姑娘有什么事叫夏贺阿佑就好。”   “夏姑娘,我能问一下我哥哥什么时候过来吗?“我有些担心,总觉得阿内雅把我支走会有什么事发生。   夏贺阿佑轻笑了起来:“我不姓夏呢。夏贺阿佑是我的名字,我叫全名叫夏贺阿佑穆拉塔塔,姑娘若闲麻烦就叫我就阿夏吧。”   “……”我觉得自己有必要问一下鬼丧族的历史,碍于不熟,还是回来问七哥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说了一大串都没说重点。   “秋宸公子首领自有安排,这些不是我们做下人可以知道的。Www。。com”   “为什么!我哥哥身上有伤,难道你们能治吗!”我语气有些激动道。   “姑娘,你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若没别的事夏贺阿佑先告退了。”   这一等就是一整天,直到我感觉温度渐凉,应该是晚上的时候,七哥才回来。   “等急了吧,先吃点东西。”七哥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盘肉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瞟了一眼、没有接,疑惑道。   “猿脸狼。”七哥面无表情道。   “我不吃。”我嫌恶的推开,扭过身子跟七哥怄气,他这么晚来看我还这幅表情,我气不过。   这里没有桌子,七哥把盘子放到了地上,语气平和道:“这里没有别的东西,我让厨房做了些青草糕等会儿送来。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我冷笑一声:“呵?你让厨房做的?他们这么听你的话,我倒不知道你跟那个阿内雅向达这么熟,我还傻傻的以为你辛苦布阵是为了逃命,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一声我们要路过啊?”   七哥板过我的肩膀,让我面向他,认真的道:“好了小花,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你觉得除了利用阿内雅,我们还有其他办法能出去吗?七哥向你道歉好不好。“   我有些委屈,七哥的想法我都不知道,其实心里已经接受了七哥的道歉,嘴上还是不吐不快道: “亏我还为你担心,担心你伤势没痊愈!而且这里跟个牢笼一样!你说、什么时候走?“   七哥略微沉思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道:“可能要过些时日,我去跟阿内雅说,给你换个房间。Www。。com”   “为什么?”我盯着七哥的眼睛,小声说道:“你留在这里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咚咚咚。   “姑娘,青草糕做好了。”阿夏推门进来道。   “放地下吧。”七哥蹙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阿夏,冷言道。   现在我一听见地下这两个字就生气,吃饭要在地下吃!真当我是囚犯?瞄了一样青草糕,听都没听过有这么个东西,绿油油的四方糕点,卖相一般,虽然有些饿,但也没想过要吃。   “还有什么事吗?“七哥见阿夏还站在那里,语气愈发冰冷道。   “我们首领叫您过去一趟。”阿夏不卑不亢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七哥皱了皱眉,半响都没有动。   “你快去吧,说不定人家有正事找你。”我懒得再追问刚刚的问题,生气提醒道。   七哥盯着我的眼睛,语气很轻,带着些询问,道:“我走了?”   “去吧。”我别过头。   七哥轻不可闻的叹气,拉门走了,咯吱一声,砰的一声,都显得极其尖锐,我才不信七哥看不出我在等他的解释,他倒真什么也不说就走了。Www。。com   …..   片刻的功夫,七哥又推门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疑惑的望着七哥,板着脸道。   七哥带着笑意,刮了下我的鼻梁,哄声道:“我跟夏贺阿佑说了我不去了就回来了。再说了我们家小花都生气了,我哪里敢走。”   我望了望门口,轻声道:“这里说话方便吗?”   七哥摇摇头,似笑非笑道:“不是很方便。”   “这样呢?”我把门推开,并看看四周,发现没有人。   七哥又摇摇头,面容无辜地看着我。   “你存心的吧?”七哥明知道我要问什么,却故意不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他们答应要帮我们对付地狱兽。”七哥这回倒是直接。   “真的?有条件没?”   “有!他们要镇邪。”   “那镇邪….”   ... ...   到了深夜,我再也支持不住,觉得又累又饿,还困乏的很。   七哥坐在我旁边,没有茶,七哥只能自斟自饮清水,我前后摇晃着七哥的肩膀,杯子里的水早溢了他一身,我眼神哀怨,哪怕是寻求点安慰,实则是无尽的抱怨:“七哥,怎么办呀。我好困啊,一梦忘川好像开始发作了,我感觉自己只要一闭眼睛立刻就会睡着,怎么办,怎么办。Www。。com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了。”我焦急道。   七哥双手摊开,无奈道:“能怎么办。”他顿了顿:“困了就睡呗。”   我拉开袖子,这里没纸没笔,我不若刻在手臂上,此生此世都忘不了,我抽出星恨,望了望七哥,出奇般的没有拦我反倒带着饶有兴趣的笑意,我对准胳膊,剑快要刺破皮肤的一刹那,脑海飞速转动,就算我用两条胳膊加起来也刻不了几个字,而且光刻名字有什么用,我又沮丧地垂下手。   “好了傻丫头,顺其自然些,我巴不得将这种种烦恼忘得一干二净,顺其自然些。”七哥说的风轻云淡,眼神中带着似笑非笑,不经意的瞄了我一眼又给了我一个干净利落的讪笑。   “你会把我忘掉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吗?”我惴惴的问,我的所有事情七哥大约都知道。   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不会。”   “为什么。”我下意识的开口道。   七哥嗤之以鼻,果断终结了我们的谈话:“如果有机会,我再不会让你认识邺勉这样的人。”杯子被他捏出一道裂痕,轻轻一掰,碎成了两半。   我知道七哥对思儒的意见很大,沮丧的垂下头,或许他才是我不想忘的人。   …..   这是由一梦忘川引发的一个春秋大梦,当我醒来时,七哥五味杂陈,神色略有些焦急:“还记得我是谁吗?”   说实话我从未见过如此焦急的七哥,更奇怪的是七哥为什么这么问。我实话实说:“为什么不记得。”   七哥好像放松了些,语气缓和道:“知道这里在哪吗?”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隐约记得有九玄的人在追杀我,后来被逼到悬崖没有办法了才跳进枯魂岭谷。”我瞄了一眼房间,顿了顿道:“这里是向达部落?“   七哥凝视着我的眼睛,声音淡淡响起:“一梦忘川呢。”   我下意识的开口:“那是什么?”我又努力的翻找我的记忆:“我是不是喝酒了?”头好疼。   七哥竟邪魅一笑,摸摸我的头,轻松道:“知道这些就够了。”   我左右看了看,疑惑的瞅了瞅七哥:“七哥你确定在跟我说话?”   作者有话:前面都是一些冒险的部分,由于第一次写文,又是在女生网,也不知道写得怎么样、大家愿不愿意看呢?花一点点时间留个言,给点意见也好。    第五十五章 阿内雅向达 - 瑶仙曲 - 易浪君   从那个古怪的深夜,我就再没见过七哥,我又等了三天,七哥到底干嘛去了,不会打算把我扔在这里就不管了吧。这些我向夏贺阿佑打听了很多事,最主要的是我问她:为什么你们这里的人都不穿衣服。   夏贺阿佑却道:“我们穿在身上的都是人皮,这里少有人来,就这样一条人皮裙子都要卖到上百个獠牙,而且是身份的象征,在你没看到的地方好多族人都只穿草编的裙子,有的甚至什么都不穿。”至于阿内雅向达为什么不多穿些人皮,我大概猜到了,这样喷血的身材,穿上衣服大概就给抹杀了。   我又问她:为什么你们这里的人名字都这么古怪,而且都是名字在前姓在后。   “我们算起来应该是西域人,名字是祖先遗留下来的叫法。阿内雅首领是的向达部落老首领的女儿,是她带领部落找到枯魂岭谷,并活了下来。这里的一草一木皆不是人能生存的,我们最后丧失了人的能力却生存下来,所以被称作鬼丧。而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姓穆拉塔塔,向达是神赐予我们的大首领的姓,代表无限光明的意思。”阿夏说的一脸憧憬,神圣不可侵。   最另我疑惑的是:阿内雅都几千岁了,怎么还这么年轻?   夏贺阿佑:“首领的寿命是神赐予的,她不会老不会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说的好像她曾经不是普通人一样。   这个鬼地方我再也呆不下去了,七哥不来,夏贺阿佑也不告诉我他在干嘛,最可气的是我连出去走走的资格都没有,还好鬼丧晚上是会睡觉的,不然我也不会有偷跑出去的机会。   我提着星恨一点一点走着,天虽然灰蒙蒙的,不会黑也不会白,却可以称作夜深人静。这里离‘向达神殿’不远,想必七哥住在那里吧,我已经三天没见到他了,我必须找他问清楚,他到底干嘛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大殿中空空如也,正如我的房间一样一目了然。   我向殿后方走去,那里有些细微的声音传来。我悄悄的走过去,紧贴在墙壁,瞅了瞅,是一条通道,走到尽头有一扇铁门,动静好像是从这里传来,我贴在门上静静听着,动静好像又消失了。   我出奇的大胆,门是虚掩的,想都没想就用指尖轻轻一推,吱嘎一声露出个小缝,吓了我一跳。里面好像并未传出异样,我松了口气,这门也太老了些,我透过缝隙看了看,空荡荡一片,我又把门轻轻推,极慢的动作,这回门发出的吱嘎声几乎听不见,我又往里面望了望,房间里什么都没有,等等!这好像不是个房间,房间怎么会有通往地下的楼梯?我确认过无人后,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又轻轻带上,手里的星恨攥紧了些,朝下面的楼梯走去。   这里怎么这样阴森,好像是个密室,好像也不对,密室不会这么容易被发现。四周没有灯光,我只能借助星恨才勉强看清,楼梯一层接着一层,起码下了有三层,我看到一条通道,而脚下还有很深的楼梯,我选择先去通道看看,地下太黑暗,我走到通道深处,总觉得阴森森,说不上来那里不对,星恨发出微弱的光,偶然让我看见墙上插着一根残蜡,我正好带了那日搜刮来的火石,我边走边点亮蜡烛,四周全部都是牢笼,蜡烛不是很亮,我走到牢笼跟前,拿着蜡烛一照,一张黑色狰狞的巨脸几乎隐没在黑暗中,这双眼睛盯着我眨都不眨,要不是我看到了它眼睛中的眼白,我甚至不知道有这样一个怪物离我这么近,我被吓的一怔,有那么一刹那甚至不能思考。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那只黑手向我抓来,我踉跄着退后,身后又抓来一只巨手,红色的带着鳞片,我被卡在中间,进退两难,它们的指甲几乎能勾到我的皮肤,这是谁设计的牢笼,居然离的这么近,我一点点蹭着想后退,脚下咯吱一声,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我拿着蜡烛离近些,居然是一撮人骨,脚踝不远处就在这个人的人头。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我放弃了探究前面的路,说实话是这里太恐怖了,我怕了,我怕被阿内雅发现我看了她的秘密,也怕这些怪兽嘶吼起来引来其他人。   我转身走了,本想就到此为止吧。可是为什么会有人骨腐烂在通道内?是有人发现了秘密然后被困死在这?未知的猜测有太多可能性,我甚至能猜出一万种,但是只有一种让我又转回了身,并沿着这条通道继续走下去,那就是七哥会不会有危险?这些牢笼会不会关着我七哥!   我望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尽是些极其狰狞的怪兽,而这些怪兽仿佛不会叫,就任我从它们面前走过,盯着我,甚至连凶狠的表情都不敢露出,我严重怀疑它们是不是遭受过虐待导致它们怕成这样。我终于走完了通道,发现全部是怪兽,还是不太放心,我去了下一层的楼梯,声音愈见清晰,有阿内雅的笑声,还有男子的痛苦的**声,我脚有些不稳,听声音不像是七哥,却还是担心的想看一看,我熄灭了蜡烛,脚步放的极轻,一层一层的楼梯,就快下到底了…   我紧贴着墙壁露出半个眼睛望着这一层的通道,通道内被架在石架上的人就是发出痛苦**的男子,他的容貌并不十分清晰,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头发上全是污垢,瘦的已经脱相。Www。。com阿内雅好像在对男子做什么,从男子的七窍中不断流出青灰色烟气,拧成一股又尽数被吸入阿内雅体内,阿内雅好像十分享受这道气流对她的洗礼。   这不像法术,倒像是邪术之类,我不太懂。   “求,求你杀了我。”男子细微的声音几乎听不见,苦苦哀求道。   阿内雅好像十分不满男子哀求的态度,青烟缓缓停止,男子的身形渐渐变的巨大,慢慢的,石架上变出一只青灰色的棕毛怪物,一张脸面目全非,早已经看不出任何人的模样,原来那些怪物都是人所变,那七哥会不会…!不对,七哥若有事我怎么可能还好好的住在朔桑楼,是我自己吓自己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思考之际。“出来!”阿内雅突然响起。   糟了。我怎么忘了鬼丧的嗅觉都非常灵敏,我跟阿内雅不足百步,她好像发现我了。我磨蹭着一点一点出来,身后突然有个人把我向后一拉,我回头一看,七哥示意我上去,他顶替我走了出去。   “是我。”七哥淡淡的道。   “秋宸,你怎么来了。”阿内雅的态度突然变得柔和。   七哥语气如常:“你在做什么?”   阿内雅笑的温柔:“哦,这只棕毛怪太不听话了,怎么,吵到你了吗?”   “有些,我上去了。Www。。com”七哥果断解决对话。   我并没按七哥的示意先上去,而是靠在墙壁上等他,我根本不在乎阿内雅发没发现我。七哥上了楼梯,经过我身边,毫无征兆的拽住我的手,不是牵着我一起上楼,而是一路把我拽回了房间。   七哥先开口,语气强硬道:“为什么乱跑。”   “你把我扔在这里连说都不说一声,我难道不会担心吗?”   “是我疏忽了。”七哥有些愧疚,语气轻了很多。   我带着恳求的声音:“那现在能告诉我了么,你知不知道我刚刚亲眼看见一个活人变成一只怪物的时候有多担心,我在想…“   我话还没说完,门被咯吱一声推开,人未到音先到,可见是在门外听了许久,我不屑的看了看进来的人,转过身走远些。“秋宸,我路过你房间的时候看你不在,原来你在这。”阿内雅的人如同她的声音如期而至,擦过我的肩膀缓缓向七哥走去。   七哥眉头紧锁,后退了半步,不着痕迹的躲开阿内雅要靠过来的身子。   七哥高出阿内雅一头半,居高临下的望着阿内雅道:“你过来干什么?”   “我过来看看凌曜,不好意思刚刚吓到你了。”   我心中一番推敲,并没听见阿内雅假模假样的询问。这个阿内雅还有那个夏贺阿佑都这么会挑时间,两次 ‘恰巧’推门而入不得不让我得另寻机会单独问七哥。   当我反应过来七哥已替我回答:“原是她自己不对。”   人在屋檐下,我平心静气道:“阿内雅向达首领,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擅闯你的禁地。”   阿内雅嫣然一笑声音却尖锐:“那不是我的禁地,你若喜欢,以后可以随意去。”   谁会喜欢那种地方。   阿内雅顿了顿道:“哦对了,你七哥最近都忙于应对地狱兽无暇顾及你,你若是无趣了可以找我玩,我会吩咐全族人不再限制你的自由,呵呵,嗯?”   她笑的我想浑身哆嗦,碍于面子我的站姿一丝不苟,回应了个干巴巴的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便道:“多谢。”   一场见面会终于不欢而散。    第五十六章 天命星恨 - 瑶仙曲 - 易浪君   时光穿梭,五年之后。   以宗轻叹:“以你现在的修为,我们已不能教你什么了,以后的路还要靠自己。”   大殿之上,一白眉白发的老者负手而立,而思儒已是首席弟子的装束,衣衫依旧是纯白,两指宽的硬纱带绕住发束,盘旋两圈而上,浓墨般的剑眉贴紧眼眶,总有些微微蹙起的飒意之感,五年后的思儒容貌几乎毫无变化,却总觉得多了些刚毅之气,声音也更加润厚低沉: “弟子愚钝。”   “下山以后我要你立即前往寒苍洞,打败剑灵取得天命剑。”顿了顿又道:“切记此次下山不可多做停留,一取得天命剑须即可往返,知道吗?”   思儒迟疑片刻道:“弟子明白。”   …..   人未到,苍老的声音幽幽传来:“来者何人?”   “九玄邺思儒。”   声音的主人渐渐走出来,打量着思儒,和蔼道:“哦?这里许久无人问津,竟是九玄这等小门派出了位天命者?”   “现在的九玄与三千九百年前的九玄不可同日而语,老先生似乎说错了。”   “你怎知道我三千九百年未见过其他人了?”   思儒笑而不语。   “把法器留下,进去吧,这剑灵也许久未见过人了,刁钻的很。”   思儒来的匆忙,连包袱都未带,只带了把九玄弟子通用的天罡剑,思儒把剑搁在地上,推开石门,一条长长的通道被十三道灵锁封印的结结实实,可见这剑灵不是很听话。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石门被推开之际,思儒看见一紫青衣袍的白发的男子,仿佛等候多时,化成一具磐石站定在石阶之上,男子背对思儒,思儒自然而然的向前迈了几步。   脚步声愈见清晰,青衣男子闻声才转过身,胸口隐隐可见一把略宽的长剑,想必就是剑灵。   沉厚的声音响起:“可是天命剑灵。”不是问句,礼貌所致,怎么也要先打声招呼。   这剑灵全身散发的异光,十分邪气与天命之称大不相符,剑灵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思儒。Www。。com   剑灵带着意味不明的笑,顿时阴风乍起,剑灵狡猾,一声不吭就开始过招。   多说无益,思儒不急于拼杀,反而招招躲闪,偏偏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这剑灵心态一般,见思儒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便招招狠辣想激怒思儒。奈何路数早被摸清,上了大当,直到思儒抬腿踹了他腹部一脚,他忍不住向后一仰,还没反应过来,思儒已经停在他面前,思儒毫不犹豫,手快速伸进他胸膛马上要拽出那天命剑时,剑灵大惊,使劲内力震开,并连连退后。   紧接着剑灵抽出胸膛里的剑作武器,眼神变得凶狠起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思儒这才看清,一柄略宽的藏锋剑,看似宽刃实则削铁如削泥,剑身浑体呈散半透明的紫青寒光,通直的剑身正反两面都刻有暗槽仿佛能嗜血,剑柄处却什么都没镶嵌,只是用坚硬无比的黑曜石镀了一层足矣。   思儒突然退后两步、手碰触身后石壁,轻轻用力,一条长石被硬生生扣了下来,霎时间化成一把利剑威力毫不逊色。   剑灵一看讨不到什么便宜,便与思儒斗法,此洞根据剑灵意志变化,狂风大作之时,四周再不是什么山洞,脚下是黄土身周是荒地。   紧接着剑灵反身一转化成拔地而起的吞天涡旋,涡旋内狂风呼啸,携带旁边的飞沙走石席卷而来,所碰之处化为冰渣,朝思儒席卷来,思儒盘旋而起,身体在空中幻化成一把利剑,飞速之间直插风眼。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瞬间尘土飞扬,狂风消失化为无形,思儒一剑插入那人心脏不差分毫。   思儒手中的剑变成长石,剑灵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那也无法,眼睁睁见着胸中天命被掏走,化成一缕青烟散尽。   思儒拎着天命剑走出山洞,来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思儒看看手中天命,好像还缺一个剑鞘,准备速去速回买一个再回九玄。   老者的声音又淡淡响起,提醒道:“它还没有名字。”   思儒仔细端详着天命,这把宽阔的藏锋剑,跟他那把星恨相差太多。   老者笑了笑,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天命,便道:“此剑藏锋却胜似利剑,通体寒光,就叫它寒刃如何。”   “她叫星恨。”   “什么?”   “她叫星恨。”它叫星恨,而‘她‘亦叫星恨。   ... ...   说实话我觉得我不应该放弃,找七哥问问清楚心里也好有个底。   但我完全没想到的是,透过七哥的房间门缝…   七哥半裸着上身,阿内雅趴在他身上,凌乱的衣服搭在地上,阿内雅娇嫩的手轻轻一拉,七哥腰间的束绳就垂开下来,我大惊,急忙转过身,顺手把门掩上,也不知道他们发没发现,我有些无奈,竟不知还有这样的故事。   我还没走远,就听见屋内传来阿内雅的声音:“秋宸,这就是你求我的态度?”   七哥求她?不会是对付地狱兽是七哥求阿内雅帮我的吧?闻言我又厚着颜面走回去,耳朵轻贴在门口。   “阿内雅,你就是我求你的态度。”强势的语气不容拒绝,秋宸突然的翻身,霸道的把阿内雅压在身下。   ......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飞快的跑回房间,从不知道呆在房间的滋味这么好,莫名其妙的有些生气,许是七哥跟阿内雅好上了为什么不告诉她,想想又觉得不是,大概还是自己讨厌阿内雅的原因。   许是昨日跟七哥抱怨过了他太久没来看我,今日他早早就来了。   七哥还如往日的语气,声音也依旧好听:“偶然发现了一个兔子窝,捉了三只野兔,虽然有点怪,长了四只眼睛,不过味道不错。”   我干笑了笑,僵硬的在那儿一伫,好不尴尬。   房间里摆了凹凸不平的石桌和两个比石桌还生猛而且会硌屁股的石凳子。Www。。com七哥把做好的野兔搁在石桌上,摆好两幅碗筷,说实话我们好久没一切用饭了,他也不嫌弃、从容的坐在石凳上,带着笑意:“这是我亲自下厨做的,不来点尝尝么?”   我脑子转速飞快,罢了罢了,我竟生的什么气,说服了自己一番,接不接受另说,说到底也是嫂子。   “好。”我拿起碗筷,记得七哥从前做的东西好像都不怎么好吃,但也比那个什么破青草糕强太多了。   逃命太久对食物的水准果然下降,不放盐烤的东西也能吃的忒香,不由得不佩服自己,我吧唧吧唧嘴道:“不错。”   七哥拇指轻轻擦过我的嘴角,我反应慢,颤的也慢,这不由自主的一颤让七哥收回去的手僵在半空,不带任何情绪道:“有油。Www。。com”   七哥不再动筷,我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其实刚刚只是被你突然的动作吓到了?不妥,这不成了防着七哥嘛,难道说我刚刚有点冷?算了吧,我热的都将小衫脱了,这一番捉摸让我错了说话的最佳时机。   七哥已经起身,情绪更冷:“我走了,明日再来。”   我无赖的拉住七哥道:“你一会儿有事吗?”   “没有。”   “那看我用完饭再走。”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从不拒绝我的任何不过分要求。果然他又坐回了生猛的石凳上,我低头囫囵吞枣般的吃着烤肉,时不时抬眼注意七哥的表情,想着该如何缓和气氛,坚定的告诉自己不能因为阿内雅就疏远了我胜似亲生的七哥,可一想到阿内雅趴在七哥身上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质问两句,我压住胡思乱想的心情,刚要开口,嘴里塞着东西,一不小心忘了嚼吞了下去,这兔子被切的不大不小,正好卡在喉咙里面,噎的我根本喘不上气,我一手拍胸口一手拍后背,有些纠结它到底是咽下去还是吐出来,关键是怎么都弄不出来。   七哥好像也发现了我的异样,俯身探我,焦急的问:“怎么了这是?”   我哪里还说的出话来。“七…我…快…快…”我想说七哥你劲大,我被噎到了,快拍我一把,快点别愣着了,我还怕他看不懂,又指了指嘴巴,可能声音有些含糊,但我是真说不出来话了。   七哥皱了皱眉:“这样好么?“   我濒临绝望了看着他,都什么时候了还好不好的,猛地点点头。   动如风,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我下巴被掐住,嘴被堵上,面前是一副勾魂摄魄的面容几乎相互贴着,呼吸滚烫,感觉眼毛都快纠缠到一起,我一怔,被侵略般的游走一番,果然把那口兔子咽下去了。   还没等我推他,他自己倒先松开我了。   我稍稍喘气,怒声道:“你这是干嘛!”   七哥双手摊开,无辜地道:“你不说亲…我…快...快...的嘛,我还问了你。”   我一想起这个人、这张嘴曾经亲吻过阿内雅,脸上就忍不住泛着恶心,用手擦拭着嘴巴,下意识的脱口道:“真恶心,我竟然间接亲了阿内雅!”   七哥自嘲地一笑,声音能捏出冰来:“我没亲过她。”    第五十七章 二十四个杀阵 - 瑶仙曲 - 易浪君   那个吻过后我们都变得很尴尬,不是一般的尴尬,似乎都不见面,我反复告诉自己七哥只是听错了、我不应该不见他,可是见与不见之间都变得说不清道不明,个人觉得我们的关系变得很微妙,直到我发现了七哥的动机。   那日一早我便看见四个鬼丧推着两车石头,阿夏说是七哥作雕刻之用送给阿内雅,糊弄糊弄别人还行,我怎会不知,七哥擅长奇门遁甲,四块石头就能布出一个阵。他果然有目的,看来他的行动就在这几天了,我只要勤于观察定能抓他个显形,看他还敢不告诉我他的动机!   ……   我干脆厚着无耻的颜,准备将那个吻的事全然当不知道,对着七哥的门一脚,却发现阿内雅也在,我打量着阿内雅这次要干嘛,她也打量着我,七哥撑着腮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不说我说:“我找我哥有事,麻烦你出去。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阿内雅从一开始就以为我们是亲兄妹,她又没法力,就是怀疑也看不出。   阿内雅声音温柔的吓人:“妹妹有事就说,我出去便是。”   我打了个寒颤,对着阿内雅的背影小声嘀咕道:“都几千岁了,还吸人怨气保持年轻、我可不敢叫你姐姐。”   “你有什么话说吧。”七哥提高音量才遏制住我的小声嘀咕。   怎么好像吃亏的那个人是他!   我私下里左右看看,确定方圆十丈内没有人,才用不容拒绝的口气道:“你的目的到底什么,打死我都不信你会喜欢阿内雅这种女人?还有你说的话逻辑不通、肯定是骗我了对不对?”既然是公平交易七哥何苦去引诱阿内雅。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七哥把玩的杯子,漫不经心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七哥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但我希望你不要管。”   “你先告诉我,我再决定管不管。”我打定主意要知道。   “这么想知道?”   “是。”   “我才是想要镇邪的那个人。”   “这么说阿内雅根本不要镇邪,而镇邪有可能藏在向达部落?”这么说就通了,七哥接近阿内雅的目的是因为镇邪藏在向达部落。   “差不多,不过她真的有帮我们去对付地狱兽,呵,她可真傻,跟你一样。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我没有注意七哥的神情,暗暗低下头,反倒有些同情阿内雅了,眼看着她步步走入七哥的迷魂阵中,唉,等等!我好像忽略了两个问题,七哥要镇邪干嘛?还有他什么时候变得心机颇深了。   “很奇怪吗?”七哥无辜的望着我,语气带着轻浮意味。   我定眼一瞧,嘴角深不可测的一勾,虽然就是装装样子但气势还是要有的,我学着他轻浮的语气道:“当然奇怪了,戡普大爷,一大把年纪了还装我七哥。”   戡普更是一副大有深意的样子:“你确定我不是你七哥?”   “不是!”我坚定道。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大言不惭的说句实话,宇宙洪荒以来,只要是妖、我看不出真身的目前还没出现,但是魔是仙我却分辨不清。   戡普的眼神变得高深莫测,玩味十足:“猜错了要受惩罚。”   “秋宸在哪?”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道。   “看仔细了。”戡普坐着没动,手臂一阵大力把我拽倒他腿上,面孔贴近到眼晕,没等我思考,戡普邪魅一笑,一股带着温热的气轻扑到我脸上,声音淡淡随至:“你猜错了。”   这不可能,他怎会是我七哥!我只觉得他眼睛似有魔力,让人心底沉睡,更忍不住发昏。   戡普眉梢轻抬,温柔的在我耳边道:“准备好要受罚了。Www。。com”还是极近的距离,极轻浮的语气,真身若隐若现,这…   ... ... ...   翼州境内只有西河县有一家乾钺阁,专门卖佩剑,也可定制剑鞘配饰之类。   乾钺阁的生意是出了名的火,官府不让老百姓私底下购买武器,但在乾钺阁却可以,据说乾钺阁的老板大有来头且交了重税,不过也只能卖佩剑一类。   “凌曜,出来待一下这位买剑鞘的客人。”临到晚上了还有几个没挑选完的顾客,另个打工的小伙计忙不过来,便朝屋内的凌曜喊道。   “来啦。”凌曜边走边答应道,拍拍身上的木屑,手上的漆就往腰腹一抹,笑着脸出来迎客道:“客官,需要什么样的剑鞘?如果这里没有我可以请师傅帮你现做一个。Www。。com”   凌曜见这位客官半响都没动,又笑了笑,以为自己不够热情。声情并茂地道:“客官,材质雕纹花样这些都可以按您的要求来,如果你住在西河镇且在本店定制剑鞘,我们还可以给你亲自送过去,客官,方便我看一下你的剑吗?”   男子单手将剑递给凌曜,凌曜接过客官的剑,好沉,她差点砸到了地上,加了把劲才把剑抬起来仔细端详:“真是把好剑,用黑檀木、蟒皮、白银等材质,再淬上软玉或宝珠皆可做剑室。雕纹花样不知客官有没有什么想法?”   男子还是不说话,凌曜以为他哑巴了,细心说道:“客官您的宝剑叫什么名字?根据名字师傅们可以选出更适合它的雕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男子淡淡开了口:“她叫星恨。”   凌曜暗暗打量起男子来,瞄到他身后的九玄天罡剑,眼神稍稍一滞却又恢复自然,嘴上反而轻松道:“真巧呢,客官,我的剑也叫星恨,不过它的剑鞘的我自己打的,不怕您笑话,我攒了半年积蓄才给它镀了三层银,您瞧,您若喜欢这类的也不必劳烦师傅,我就能做。”说着把星恨拿了出来,剑鞘是镂空的玄铁,外面果然镀了厚厚的银,整体看起来白光耀眼。   思儒自然的接过星恨瞧了瞧,星恨像是沉睡中的猛兽突然苏醒,白光炸的刺目,晃的整个乾钺阁如白昼一般,咻的弹出剑鞘,围着思儒身边一圈一圈的转。   凌曜干巴巴的解释道:“星恨…它平时不这样的。Www。。com”   “是吗。”思儒微微一抬手星恨便乖巧地落在他手中,他将星恨递还给花瑶,星恨像长了爪子、恋恋不舍的黏在思儒手心,一副不愿意走的样子。思儒眼神无辜,语气更无奈道:“它好像喜欢多我一些。”   ………………………………………………………………………………………………………………………….   我对着戡普拳打脚踢一番,才惹来戡普一句:“没劲,走了。“   我暗暗松气,看过你眼睛的人都会被控心,上了一次的当还能再上第二次?   我还没搞明白这个‘走了。’是怎么回事,一阵仿佛故意做给我看的黑烟从七哥背后散出,幻化干净之后七哥趴在桌面睡着了,我总觉得震惊太大已经不能让我感受到震惊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我说服自己一番,又推敲一遍未果,七哥就醒了过来,还抻了个舒爽的懒腰,自然而然看到他身边还有个人,自然而然的一愣,问道:“你怎么在这?“   一个头两个大之余,我终于道出无奈:“你跟戡普什么关系。”我觉得我表情一定非常自然,因为我自己先接受了一万种匪夷所思的可能。   七哥全盘托出,也不知是真是假,笑的甚甜:“他只是帮我做了我不愿意做的事,就这样。”   “真的?”   “当然,我们是哥们,而且这些事他擅长。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我为什么觉得是戡普背了黑锅呢。   ……   或许是戡普的引诱下,我们终于探听到镇邪所在的石窟位置,并偷到了的钥匙,夜深人静之时,我死缠烂打求着七哥要来,万事俱备后…   “你布了多少个阵?“   “不多,二十四个。”   喝!   “可为什么都在石窟外呢。”   “你看没见这座山有二十四个入口?”   “我以为你知道哪个是入口…”   “知道个鬼,戡普都没探听到,我如何得知。”   ……   这座山很大,我们开始分头找,如果我先找到就破坏掉入口的阵法七哥自然能得知,如果七哥先找到就没我什么事了。根据七哥描述,镇邪就被镇压在这座山下,而世代 的鬼丧首领都把魂魄附在镇邪上以此永生,虽然目前只有一代。我猜镇邪必定在中央处的山底,所以对着那些行有偏差的洞口根本不屑一顾。   每个石窟的石壁上都刻着画,无非是各种鬼丧的模样,然后歌颂阿内雅的神圣不可侵,真不容易,连石壁上的阿内雅都不穿衣服。   我运气不错,走到第四个石窟内时就发现这扇厚重的门居然藏在石壁之中,要不是我看到四边都有细微的缝,根本不知道这是个石门,出奇了、门上刻着的竟是海?我的力气推不开,飞快跑回洞口,说实话有些舍不得破坏七哥辛苦布的阵,但还是无情的踢破了。   无情的一脚过后片刻,背后出现一个颀长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还没等我回过头称赞他一番,结实的手臂就已经撑在石门上,然后石门就开始松动了。   石门里还有一道门,铁矿石打造,盘绕着粗壮的链条和一把大锁,七哥掏出钥匙轻轻一拧,仿佛推开了另一个空间,阴暗无比,四周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壁,密不透风,空空如也的地室中唯有一把闪着微弱霞光的玄色巨剑插在厚实的地面,剑柄处果然被六道灵锁牵制,上面所接的链条通往地下。   镇邪四周有一个天然剑阵使得人无法靠近,七哥说剑阵不难,但是需要用法术破除,我们商定一人破阵一人拔剑,七哥说他来破阵,我义不容辞的拒绝了,就我这个力气拔完了剑,七哥早被自己反噬死了。不成功便成仁,经七哥指点一番,由我来破阵,所以七哥必须快刀斩乱麻、压力甚大。    第五十八章 镇邪剑阵 - 瑶仙曲 - 易浪君   此阵慢慢破除不如直击阵眼来的有效,我必须将其中一方的守位击断,让七哥有机会钻进去,七哥告诉我他一进去就立即停手,将他困在里面也无妨,只要镇邪一出,剑阵自然消失。   我催动法术,剑阵开始旋转起来,我将力量游走至右臂,按照七哥的提示在旋转至一周的斜上方时,两指蹦出一道金光,守位刚被击断一道极窄的裂缝,七哥瞬间就挤了进去,我松了一口气,满头大汗蹲在地上。   享受着反噬带给我的极致痛苦之余,看见七哥碰触剑柄,六道灵锁开始摇晃,七哥毫不犹豫双手握住剑柄,七哥果然没让我失望,看来他还是受得住这个镇邪的浩然正气。地面出现细碎裂痕,镇邪几乎用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蹭出地面。Www。。com   洞外似是有响动,片刻功夫,阿内雅就带着数百鬼丧来到石窟,许是想说一番爱恨交织的话,见镇邪有些松动,右手举起再向下一压,身后鬼丧一涌而上,直接忽略我奔着七哥所在的剑阵而去,对不起了兄台,我不能让你们破阵,但鬼丧族人实在无辜我都是避开要害下手。   阿内雅此时才 开口,凄然道:“秋宸,我早知你利用我,却不想你如此不顾及我们之间的情分,镇邪一拔我必化为灰飞,你就这般狠心?”   六道灵锁非同一般,七哥根本不理会阿内雅,反正那个人又不是他。   阿内雅等不到回应便像疯了一般仰天长笑:“好!秋宸,我果然没看错你,今日我死不足惜,你且拔你的剑,我拉上花瑶在地府等你!”   七哥眉头紧锁,咬牙道:“阿内雅!有什么怨气朝我来!”   阿内雅置若罔闻、数百头鬼丧攻向我,身周围满了人,这个给我一拳,那个踢我一脚,我倒在地上,直到有一个鬼丧拿着把厚重的石刀朝我劈下,人在性命面前都无法妇人之仁,我一剑给了他一个穿喉,迅速爬起来,没等我起来身后又来一脚将我踏在地上,一群人狠狠将我压制,连我手中的星恨也抢走。Www。。com   七哥见我支撑不住一手拔剑一手帮我撑起一个厚实的结界,我趁机夺回星恨、结界消失七哥脸色煞白,嘴角隐隐可见一抹殷红却被硬生生咽了下去。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人太多了,面前简直是团团围住的肉墙,越来越近、似是要将我挤死,开始我还能刺穿几个人的心脏或喉咙,后来连挥舞星恨的距离都不够,一把铁锤朝我头顶而来,我向下一蹲,心中默念空遁的口诀,还没等我施法逃离,一条赤色的火焰如巨龙般袭来,我身周的鬼丧顿时就被炸开,肢体横飞、血沫四溅。   竟是七哥用了烈炎术!   七哥施法之时动了杀心,再承受不住镇邪正气的洗礼被突如其来反噬震开,身后一飞,被弹出剑阵外,摔在地上吐了两口黑血,右臂袖子都被烧没了,清晰可见的黑筋正在蔓延,整个掌心都是黑黑一片。   我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扶起七哥:“怎么样了七哥。”用上次的方法少量治疗七哥身上的伤,七哥才恢复了意识。   七哥不知是哪借的力量一般,撑着地站了起来,我们换了路数,我进去拔剑,他来抵御鬼丧,七哥总是把最安全的方式给我。   还没等我拒绝,七哥就击碎剑阵的一个缺口,把我推了进去,有剑阵保护,再安全不过,可他却不进来,我把星恨留给了他,他负责不让人靠近剑阵。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镇邪已被七哥拔出大半,我使出吃奶的劲,镇邪刚离地一指,便有水迹渗出,这…莫名的紧张猝然涌上心头,我试探着再拔起一些,大约半掌宽的距离,以镇邪为中心的厚重石地蔓延起无数裂缝,水迹越渗越多,我大惊喊道:“七哥!镇邪稍稍牵动就有水渗出,我担心镇邪一拔出这里会被洪水吞噬。”   “不要管。”七哥硬挺着右臂的伤势无暇分心。   阿内雅面容扭曲,声音尖锐:“拔出镇邪大家都要死,你们脚下便是被六道灵锁所镇压的无望海,镇邪又被六道灵锁封死,三者牵制,哈哈哈哈,想拔出镇邪?想都不要想!”   我心想着这镇邪难道是定海神针?到时引来海啸这里岂不是要生灵涂炭?可如果这是七哥的意愿、我不惜一切也会帮他完成,啊!我承受不住镇邪的洗礼,反噬最先传达我的右手,猛地被弹开老远,差点让我以为整个胳膊都要飞出去。我倒吸冷气,心肺似是发出嗡鸣一般,果然连我也受不住心无邪念、碰不得这镇邪!   可镇邪还差一点便离地,我控制住不停哆嗦的右手,两手用力一拔直至剑尖离地,我跟这千金重的玄铁剑一并向后倒去,身周剑阵果然消失,紧随而来的是地面被水冲出来一个大洞,越来越大,开始只是渗水,眨眼直接就变成泉柱般涌来。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顾不上阿内雅在那自说自话,总之就是化成一缕烟粉撒在地上,我拉着脚步虚浮的七哥赶紧逃离这里,门却被数百个愤怒的鬼丧团团堵上,水势没过膝盖,来不及多想,把星恨召唤出来,星恨浮在半空变大了些,我先把意识淡薄的七哥扶了上去,星恨向下坠了坠,待我自己上去时,星恨完全掉落在地上。   以星恨自身的力量根本无法负担我们两个人,我和七哥现在的状况根本御不了剑。   我喃喃自语:“经历了这么多,我跟七哥终究只能活一个?”一个浪尖咆哮而来,将所以人搅入浑水之中,水势甚猛以迅雷之速灌入石室,阻挡住的门虽然被洪水冲开却也无法减缓这巨浪袭来的速度。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盘旋的水势已经到达胸口,我看着七哥,袖子早被吞噬的一干二净,黑色的血筋密布在他整个右手,潜于皮肤之下穿插交汇、不断分支,现已蔓延至脖颈,煞是狰狞。   七哥好像听见了我刚刚说的话、如做最后的交代一般虚弱道:“快走吧,前面是不回潭,潜入潭地就能逃离这里,我怕是…”话为说完,又一阵凶狠的巨浪把我们拍进水底,一片黑暗,好在刚刚我抱住了七哥才没将我们冲开。   微弱的光亮仿佛永远照不清前方的出路,水底的漩涡不知将我们带到了什么方向,偶尔能看见身周卷起的鬼丧尸体,我将七哥和镇邪按压到了星恨上,‘求你了星恨,带七哥走。’我不知道我心底里的话星恨能不能听见,星恨悬浮在水中却不肯走,直到我闭不住气吞了口咸咸的水,心底怒着对星恨道:‘你还要耽误到什么时候,我自己可以闭气游走。’星恨才向前动了动。   这时七哥又翻身下来,我只想一巴掌把他抽晕!小的不听话大的也不听话!   七哥似要张嘴说话,太黑了我看不清他的口型,但我只看见他一张口就钻出一股黑血来,紧接着七哥在水底一阵咳嗽,殷红暗黑和分不出的颜色模糊在他面前。Www。。com我想问他为什么不听话!   水面大概升高到了房顶,结实的石壁却没有被水冲破,不断涌出的水几乎快把我们两个人挤扁,如此,活命的机会已经是渺茫。   两个人都放弃了挣扎,高大的身躯突然抵在我的肩上,水中的七哥轻的像薄纱,我不甘心的咬着他、用尽力气捶他!分明就能活一个,为什么不听话…   到最后我也没了力气,隐约感觉七哥摸摸我的后脑勺,窒息的密闭空间仿佛通往另一个出口,玉灵虚峰上有个极美的男子淡淡回头,他陪我走在黄泉路上,等待命运的宣判。   腰间六千年没动静的鸡蛋突然感觉一阵强烈的压迫感,啪的一下,裂出个小缝,仿佛爆出些灵力瞬间被我吸入体内,恢复的意识将我拽出了幻觉。   我看了看鸡蛋,它该不是这个时候要孵化吧?果不其然,鸡蛋裂开数条缝隙,似鸡飞鸡的东西破壳而出,鹌鹑般大小却闪着淡淡的金光,水下黑漆漆一片,怕它被冲走,我下意识的把它抓在手里,它这么小害得我都不敢用力握住,虎口处一阵轻微的刺痛,竟被这‘小鸡’啄出血来,‘小鸡’吮吸一口,发出悦耳的鸣叫,我再捏不住它,它在水中一点点变大,直至变成一只金光闪闪的巨大耀眼凤凰,师兄当真没骗我,它果然是凤凰中的神品,可惜出生不久水性太差、刚扑通两下就有呛水之兆,但它相当刚毅,又胜在速度日行千里,一套行云流水便钻入我身下,咳咳,动作不太雅观左不过就是把我托了起来,我拽起身边的七哥一同骑在金凤之上,只见它左闪右闪,最后猛地冲出海面,眼前豁然清晰,景色不俗、此时无望海已在百丈之下。   向达部落如今已是一片**,仅能看到几个块略高的山峰,被海水轻轻一打就漫过顶端,像极了出头的暗礁。   在向达部落数日,总觉得不太真实,这些不正常的人或许吃人、或许太过凶狠,但忽然之间全族人都死于海啸,始作俑者竟然是我们,我的心似乎痛了一下,隐隐觉得我好像违背了什么东西,可我的善良和怜悯早在一次又一次的逃亡中不复存在了。   一场大难不死,便瞅瞅身旁的七哥,长发散落,凝结着水滴,他竟没有昏过去,两个苍白如鬼的人躺在这金凤背上用最后的一丝力气仰声大笑。    第五十九章 秋花 - 瑶仙曲 - 易浪君   金凤刚出生不久就帮我们逃离海啸难免有些累,只见它越变越小,终于化回成了鸡蛋,乖乖的躺在我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它上面竟刻了我的名字,花瑶,我笑了笑,拿红绳将它穿好,放回腰间。   金凤将我们送到不回潭口,躺在地上、力气似是怎么补都补不回来。   不回潭处于两座山的凹缝中,水深百尺,地势又极低,海啸吞噬了整个枯魂岭谷,所以不回潭水的水位也跟着涨高了不少。   七哥探了几次不回潭的深浅,发现至少深了两百尺,第二次潜时,好不容易看见太虚幻境,再潜深一些便发现自己都十分勉强更不要说水性不好的我了,最后商量办法,带我先试一次。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我到一半就不行了,七哥又拽着我下去了些试着问我行不行,我难受的直呛水,七哥立即把我拉回潭口。没有灵力补充,我根本不能闭气,而且水位越深那种压迫的力道就越难承受,再加上之前接连不断的被反噬、对付鬼丧、拔剑、海啸的时候亏损太多消耗体力,不管是祸不单行还是接踵而至,总之这一切都不是借口而是铁证般的事实。   经过一番自我安慰,我睡着了,梦里进入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花草树木都很美,而且弹指间就会变化春夏秋冬,我很喜欢北方冬季下的鹅毛大雪,也喜欢秋风飒飒向我吹来,还有夏季时脚下凉爽的小溪和自由穿梭的鱼儿,春季时和煦的阳光、温暖地照在我身上和野花簇簇刮来清香,我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这里没有人,但我却莫名的熟悉,那种感觉就像我的家一样。Www。。com   做了一番美梦过后我觉得身体清爽,不似刚刚几近虚脱之状。   我好像又有多余的灵力能够治疗七哥,施了数次治疗术之后也不会觉得累。七哥很纳闷我为什么恢复的这么快,我就把我做的梦告诉七哥,告诉他许是心情舒畅的原因,身体也跟着变得好了。闻言七哥嘴角一勾,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别提笑的有多好看了,懒洋洋的一趟好似丢了全部烦恼一般。   而现在到了翻旧账环节,我一句话就将七哥的烦恼全部找了回来:“为什么你跟戡普长得一模一样?”   七哥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道:“他见我相貌英俊且无法抵挡,便决心想效仿一下,结果一个没收住就变得一模一样了。Www。。com”   我对七哥这个回答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不过仔细一想戡普也是个乖张性格,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在情理之中。我抛出下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会认识?”   七哥迟疑了下,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道:“额…这个太久了,我记不清了,许是他见我相貌英俊且无法抵挡就有心与我结识吧。”   为什么我觉得我脑袋有点大呢。我抛出第三个临时加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自恋的?”   七哥玩笑道:“许是当我发现我相貌英俊且无法抵挡时,就对自己有了…”七哥顿了顿,观察着我神色道:“好了好了,再说下去我自己都要吐了。”   在不回潭待了两日,养足了精神,反倒生出些岁月静好的味道,七哥大言不惭道:“你若喜欢我就陪你在这住一辈子。”   我忍俊不禁,我们两个的一辈子岂是常人的寿数,也跟着玩笑道:“那便在这住一辈子吧,左右我也不想出去,出去还要继续被追杀,对了,话说以宗老头为什么追杀我来着?”我隐约记着玉婵的事过后我就一直受追杀。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七哥神色凝结起来,我有些捉摸不透他此刻的表情,难不成他也不知道?   片刻,七哥才缓缓道:“你替玉婵挡了劫,然后就上了九玄,他们以为你杀了施思诚就追杀你了。”   我歪着脖子又挠挠头,好像是这么回事:“对哦,我好像想起来了,我上了九玄回来就被追杀,嘿嘿,最近记性不好。”   七哥慢悠悠地坐起来,语气颇为轻松道:“歇息够了就走吧,不回潭水深千尺,待会儿可会害怕?”   我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没出息的点点头,最后没出息的解释道:“其实我好怕溺水,那种慢慢窒息的感觉,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偏偏还压的人浑身…唔!”   一张相貌英俊且无法抵挡的脸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给了我一个实实在在的吻,当时我正说着话,第一反应竟是先闭嘴,还没闭上的嘴又被他顶开,我用手掌去推他,而他下一动作却瓦解了我,七哥渡了口灵气到我口中,然后坏坏一笑满意道:“含着别说话。”我只觉得眼前一摇晃,身体就被打横了起来,一阵哗啦声,透彻的冰凉袭遍全身,感觉七哥抱着我坠啊坠,身周都是黑暗,勉强能看清七哥的脸,不确信的看了看,确定不是戡普。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不方便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先胡思乱想一番,难道七哥喜欢我?小的时候也没看出来呀。花瑶啊花瑶,渡灵气不用嘴用什么,七哥说过要看着你嫁人生子,摆明了对你没意思,麻烦你不要乱想好不好。内心挣扎纠结再错综复杂一番,七哥的目的达到了,果然,都快潜到了太虚幻洞了我才注意到。   太虚幻洞像个大黑盘子,里面闪烁着蚂蚁般大小的白点、有点像星星又不像,大概是珍珠吧。Www。。com它们好似在对我们招手,太虚幻洞看着是极近的距离,着实还是挺远的,压迫感越来越强,这种力量不知是要把我们挤碎还是要把我们撕裂,我有些出自本能的挣扎,一个没含住便吐了一串泡泡,一口潭水似乎又混着海水的腥咸钻入我口中,我抿着嘴勉强吐干净了,便看见七哥的脸愈见清晰,我下意识的连忙摇头,仿佛看见他笑了笑,却紧紧的抱着我,我这才看清脚下便是太虚幻洞,一阵眩晕般的恶心涌上心头,我们被吸进了洞里,最可悲的是这里仍是不能呼吸,然后身子就跟着这些星星旋转,一圈一圈绕的人脑袋生疼!   ……   我捂着胸口吐出几个干水来,眼前是摇摇晃晃的地面,抬头是摇摇晃晃七哥的脸,从此太虚幻洞如同我的恶梦一般,只要一想起来眼前就忍不住摇晃,胸口就忍不住泛着恶心。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太虚幻洞的出口变幻莫测,今日在摇河镇明日可能就在太行山,如今我们也不知身在何处,这里冷的吓人,干枯的黄草里夹杂的白晶晶的雪,不远处有座被大火焚袭过的小楼,焦黑黑的石壁似有坍塌过的迹象,多少能挡挡风,我们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走近才发现小楼附近散落一地的废墟,我到没留意先钻了进去,七哥细心些,捡了几块能用的木板挡住门窗,剩下的生起火来。   我边烤火边道:“七哥,我们接下来去哪呀?”   七哥用木条画了个五行图,样子认真,随口玩笑道:“待贫道先卜一卦瞧瞧这是哪。”   我无所谓的将双手一摊,微微打着寒颤道:“管他是哪,我一刻都不想多待。”   一盏茶后,七哥道:“这里是幽州、前走五十里是益慧县,此时走明日一早便能赶到青州,不过那里也在下雪,你若不喜欢这里北方气候我们便一直向南走,但路过兖州时需日夜兼程,毕竟那里是九玄的范围。”   我对方向感一向不强,觉得只要不冷哪里都一样。   我们商量过后决定绕过兖州,反正我的金凤日行千里,不会太耽误时间。   我拿出鸡蛋准备召唤金凤,看着蛋壳的时候有些愣,为什么这上面还刻着七哥的名字,匪夷所思,难道我记性又不好了?便疑惑道:“这上面为什么也有你的名字?它居然同意让你也成为它的主人?”   七哥怡然自得回答道:“就是你在不回潭呼呼大睡的时候啊,我就把它放出来研究一下,我们惺惺相惜颇为投缘,顺便还聊了点别的,然后它就同意了。”   ……   青州路上,与其说骑着金凤,不如说在它背上盘腿打坐,累的时候还可以向后靠仰,巨大翅膀闪着阵阵凉风,许是岁数还小的原因,所以只有三根长长的尾巴。   七哥见我半天没动静,便问道:“在想什么?”   我认真想了想道:“我觉得该给它起个名字,老是金凤金凤的叫多难听。”   金凤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仍在埋头苦想的过程中,七哥蓦然冒出一句话:“叫秋花吧,我们两个姓和在一起。”   金凤猛地一哆嗦,掉了几根羽毛,作为主人,我反驳道:“这样乡气,你瞧,金凤都快哭了。”   金凤拼命点头,眼睛里尽是晶莹的泪。   七哥有模有样的瞧了瞧道:“分明是眼睛流汗,你看错了。”   我愤怒的替金凤辩解了几句:“为什么叫秋花而不是叫花秋,明明就是人家的金凤,干嘛随你的姓。”   金凤绝倒,勉强扑腾着巨翼才不至于急速而下...    第六十章 九玄掌门 - 瑶仙曲 - 易浪君   岁月穿梭,五年后。   “客官慢走,明日剑鞘就会送到贵府上。”凌曜对着思儒的后背道。   酉时打烊,天色近深,凌曜没什么好收拾的便轻手利脚的走了。   凉意袭来,秋风瑟瑟,一场寒雨就要来了,凌曜没带伞不得不快步回家。   “出来!”凌曜突然对着身后的树道。   思儒有心要瞒凌曜怎会被她发现,思儒慢慢从树后出来:“别来无恙,花瑶。”千言万语道不清,终化成一句别来无恙的问候。   花瑶仔细看了看思儒,讪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六年前的故人。”   思儒到底道出一声苦笑,她终究还是恨他,可他又何尝不恨自己,思儒只觉得心口似有千金重物压的他说不出话,只能化成一句道不出的“罢了,怨也好恨也罢总比纠缠在心底、如他一般日日煎熬的好。”   在花瑶眼里,那绝不是什么苦笑,或许是别样的复杂,又说不定是什么意味不明的暗杀,可这些年以宗都没派过人来,便试探道:“故人若是…”   “我要走了,再不打扰你的生活。”   花瑶只觉此人说话奇怪,难道他在为六年前的事情道歉?可也不该跟她道歉呀,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来杀她的就好,装的高深莫测道:“六年前我们各有难处,不必为彼此道歉。”   思儒本以为花瑶不愿再跟他多说一句话,道了别本想走,却道:“难处?”   豁然道:“是啊,六年前你为你师兄讨公道,我也不希望我玉婵姐姐受伤,当年我们都有难处,如今时过境迁以宗也不再派人杀我,所以不必放在心上。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思儒退了两步,一种苦辣郁结的胸口,良久,哑声道:“你可还记得我?”   花瑶自知忘了些事情,难道这个真的是故人?花瑶摇摇头。   “掌门杀你?”思儒蓦然意识到,不敢置信的问。   花瑶只觉得此人多半脑子有问题。不再废话:“若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思儒一个瞬步移动到花瑶身边,拉住花瑶的手腕,等等两字还没说出口,手立即被花瑶震开,反倒是花瑶嫌恶的先开口:“你到底要干嘛!是不是以宗还是不放过我!我说你怎么一路跟着我,呸,你们都是一路货色!”话未说完,花瑶便抽出星恨刺向思儒。   她怎得如此偏激?掌门为何要杀她,难道因为他爱上她便要杀了她?思儒挡开花瑶的一剑,本没有用力,星恨却震出老远、插进了土里。   花瑶手中的星恨不着痕迹的飞了出去,剑身入土十五寸,她以为自己遇到了狠角,讥讽道:“你修为不下那几个老头!以宗竟派你杀我,也不怕失了身份。”   阵阵闷雷滚过,西边天空出现一条闪亮的长龙,哗的一声豆子大小的水滴齐齐地落下,又啪啪地打在地上,几乎是一瞬间,花草树木都受不住雨滴打在身上的疼痛开始摇摇晃晃,秋风吹起透骨的凄凉,又是一阵闷雷,又是这样的天…   “邺勉?”花瑶下意识的唤道。Www。。com一闪而过的背影,与眼前这个人极像,他是这些年一直藏在她记忆里的那个人?   思儒颤了颤,没有说话,他想知道都知道了。   花瑶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并不意外,这些年被她忘记的事情越来越多,或许她太激动了,或许这个人真的与她认识,亦或是他真的是她从前喜欢的人。   不去管身上已经完全湿透,淡淡的道:“我这样说你可能会不高兴,但我还是要说,纵然你是谁,对现在的我来说都已是无关紧要的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如果你曾经认识我、又不算是我的敌人,就请不要来打扰我了,太多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两年前她大病一场便对身边的人越来越迷糊,记忆中唯有她七哥,仿佛也是淡淡的。   漆黑的天,即使下着白色的雨也变得浑茫茫一片。   思儒点点头。   也不见他动,星恨便破土而出飞到他手中,思儒从怀中掏出一缕晶莹的白发,在指尖上绕了绕,变成一条长长的剑穗,挂在星恨的尾端。   思儒将星恨递给花瑶,也是这同一时间,花瑶身后走来一打着伞的男子,不大不小的伞刚好遮住两人,男子眼中仿佛只有花瑶:“秋花做好了饭,见你还不回去便让我来喊你。Www。。com”   花瑶不想将水蹭到男子身上稍稍站开,男子反而贴的更近些,花瑶无奈的笑笑,又看了看思儒,对身后男子道:“这就回去。”   男子这才注意到思儒,视线相对,二人毫不示弱的宣誓着主权。男子温柔道:“睡一会儿好么。”轻轻抬手一阵轻柔的紫烟钻入花瑶太阳穴,花瑶恍惚中道:“七哥你…”花瑶晕倒在男子怀中。   思儒想拉花瑶一把,男子便拖着花瑶退后一把,思儒一剑架在男子颈项上:“给她解咒。”   男子仿佛没看见,反而对睡着的花瑶说:“乖,再睡一会儿就要起来吃饭了。”花瑶安详的睡着,男子笑了笑。Www。。com   充满戾气眼睛对视思儒,推开颈项上的剑,狠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难道你就有资格吗!”思儒眼里只有昏倒在男子怀里的花瑶。   “劝你滚,如今她叫凌曜,前尘往事都已经不记得了。”男子顿了顿:“唯独记得我。”   思儒眼神冰冷,不屑道:“用这种方式?”   男子如搂着稀世珍宝般,拇指轻轻摩挲着花瑶的脸颊,也不回答思儒的话,反而呢喃道:“她说她喜欢过民间的生活,我便陪她一同来人间做对儿普通人,她说她喜欢边打工边四处周游,我便陪她周游九州、为她开乾钺阁、码头、酒楼、客栈,只要她喜欢我都能为她做,而你呢!”男子面上浮现出一抹狠辣,秋风扫落叶般的语气道:“你除了整日呆着九玄,你做过什么了,以宗派人追杀了她整整五年!这些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整整五年…   他不知道,一丝一毫都不曾知道,他甚至以为花瑶在某个地方会过的开心快乐...   整整五年…   以九玄的能力、花瑶竟撑了五年,所以她才变得那般偏激吗,所以她才将什么都忘了吗...   男子抱着花瑶走人深黑中,声音淡淡传来:“忘掉一切是她自己的选择...”   他没资格追上去,他什么都给不了她,那样锥心,那样刻骨,同样也是那样尖锐,思儒松开手心,星恨一点一点升起,犹豫着在空中盘旋了数圈,终于追上了花瑶。Www。。comWww。。com   紫霄峰   以宗气若游丝,一口气苦苦支撑道:“我怕是撑不到思儒回来了。”以宗静坐在软垫上,身后站在施以安、以宏和沁阳三人。   “师兄。思儒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不用骗我了,我脑子还没糊涂,我知道他又遇到那女人了。”   屋内静静悄悄,最喧闹的却是门外呼啸的风。   以宗用尽了力气道:“怨龙力量越来越强大,过不了多久就要再次冲破禁制了,我死以后你们定要拿到大地灵石将它再次封印,这是九玄第二百二十六任掌门的遗命。”   施以安抬头望着以宗,终究还是跟沁阳一起点了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以宗声音越来越微弱:“思儒接任掌门后就把一切告诉他,他若执意不肯杀大地之灵,也不必逼他,你们表面应承他,其余的暗地里去做。”   以宗睁大了眼睛:“我这一生做不到不负九玄、便不能再负了苍生...”   “掌门师兄!师兄!”施以安惊呼道。   “掌门仙逝了。”沁阳拂过以宗睁大的双眼,慢慢合上...   思儒一掌击飞殿门,衣衫上尽是泥雨,跨进大殿,愤恨之色难掩,沉声道:“掌门!”   大殿内顿时弥漫出一股腐朽之气,思儒微愣。   施以安震慑道:“吵什么,师兄才刚走。”   刚走?   以宗松乱的头发不似从前神采,干枯的身体、颓废的坐在软垫了没了一丝气息,整个大殿笼罩着沉重的气息,不管他是否下令杀花瑶,他都是他的恩师,思儒怔在原地。雷声滚滚,隔着大殿雨水仿佛也能浇进心里。   掌门...仙逝了?错愕僵滞在脸上,心底猛然一坠,竟带着锥刺的疼。这么多年,以宗对他的栽培和细心教导,地位已然超过了自己的父亲...   思儒缓缓跪下,对着以宗的遗体恭敬地叩首...   施以安的声音压过了雷声,响彻九玄:“掌门临终前遗命,将掌门之位传于施以安门下弟子邺思儒。思儒,从今往后你便是我九玄第二百二十七任掌门,七日后举行继位大殿。”   思儒早知有这么一天,却不想来的这样快,一声声内力扩散的声音传出:“列位仙祖在上,思儒不敢有辱掌门遗命,愿挑起九玄二百二十七任掌门重任。”是重任也是加锁,今日过后,他跟花瑶,绝无可能。   九玄掌门仙去,九玄上下无不悲痛不已,这七日思儒必须跪在祖师殿,由施以安暂代七日掌门事务,主持大局。   (作者有话:可能有点乱,若有什么问题或是看不懂希望大家及时指出。捋顺一下:1这五年里,花瑶并非一次都没想起过思儒,只是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她自己不愿想起来。2后文可能还会出现九玄的事,如果不交代时间,那就是同步发生的。3透露一下剧情:时间依旧是接着五年前发展,花瑶依旧被追杀,逃到她师叔那学了两年的艺,开始走女强路线,七哥也逆袭成了第二部分的男主,个人觉得后文的老七比思儒不知道高上多少个档次...嘿嘿)    第六十一章 记忆深陷 - 瑶仙曲 - 易浪君   岁月穿梭五年前。   我一直觉得我是个贤淑稳重的女子,七哥却说我顽劣难驯,到达青州已是第二日,也就是十二月初八,城内有一宏馆酒楼,厨艺比试七宝五味粥,为了证明我是对的,我觉得应该露一手而不是往人堆里扎。   七宝五味粥俗称腊八粥,宏馆酒楼为厨师们提供的食材几乎是齐全,大名鼎鼎的胡老板作评判据说很公道,其实我也就是看这热闹想来凑凑,至于什么腊不腊八粥的我就是说来糊弄七哥的,我喜欢四处周游且爱热闹,他却觉得这里离兖州太近不安全,二人意见相左,最后我编出一大堆理由才留了下来,所以这腊八粥不得不做。   宏馆虽然提供齐全的食材却要厨师们直接争夺,言语也好口角也罢宏馆盖不过问,我直接拿了他们挑剩下的江米、扁豆、小排骨、腊肉、黄酒、山药、枸杞子,随便洗洗就搅和在一起,然后大火乱炖,最后放入胡椒粉和香葱,被伙计端上去的时候评判们似乎有点吃惊。Www。。com   其实我也不晓得自己做的是个啥,别的厨师都带个小跟班,而七哥为了证明他是对的,他竟然冷眼旁观。   宏馆酒楼气势不俗,给各地来参加比试的厨师和厨娘们提供上房,我跟七哥堂而皇之走了进去,与其说住在这里等待明日的结果,不如说利用最后的时间好好逛逛。   说实话我太过喜欢人间的生活,粗茶淡饭、邻居琐事,而且一直向往有个门前带大园圃的小院子,跟心爱的男子住在一起,过年去串门,过节去逛街…我赶紧中断我滔滔不绝的想法,提前想这些会不会太早了,而且留在青州一日是我磨破了嘴皮子才赚到的。   ……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宏馆酒楼门口,面对众多评判,着实有些无地自容。   但我不敢相信,宣布第一名的时候居然听到了‘凌曜’两字,更不敢置信的是在这能碰见马帮的朋友,而且给我走了后门:“胡泽,你居然是这家店的老板。”   “哥哥做大了生意就在老家开了一家酒楼。Www。。com”胡阳在一边道:“对了,凌曜哥哥,你为什么穿着女人的衣服啊。”   “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们我的真实名字,我作为女子的名字叫花瑶,男扮女装的时候才叫凌曜。”我不好意思的道。   “花瑶姐姐?”胡阳有些不习惯这么称呼我,他疑惑的看了看我身边的七哥,指着他道:“他是姐夫?”   “胡阳!先生教的课都背熟了么!”胡泽呵斥道。   我连忙道:“无妨,无妨,这是我七哥。”   胡阳吐了吐舌头,胡泽则道:“我已让人备好了早膳,进去说吧。”   进来一楼大堂,我便闻到一股酒香,好奇道:“胡泽,看不出来,你这生意这般红火,一早就有来喝酒的客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胡泽话语间带着淡淡的笑:“此人一在我这儿饮了近一个月的酒了,听他说话的口音不像青州人,说来也奇怪,他竟什么都不吃,唯独喜欢我这的玉露琼花酿。”   男子独自饮着酒,宏馆酒楼独有的玉露琼花酿,味道浓郁香醇,远处便能闻到一种淡淡的芬芳,此酒易醉,而这男子已喝了三壶之多,我更好奇的问胡泽:“他这样喝下去不会醉吗?”   胡泽笑笑道:“还真不曾见过。”   胡泽为我们备下了一大桌子早膳,以前在马帮时他便多有照顾我,不由我觉得多交两个朋友真好。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还未等我动筷,几个高个子男子破门而入,大声道:“妖女!让我们好找啊!”   我扫了一眼这些人的装扮,当真一刻不得安生,我起身道:“胡泽,我与我七哥先告辞了,有缘再聚。”   胡泽跟胡阳对视一眼,而我顾不了那么多,随七哥翻窗而去,若再不走这几个人不把人家酒楼给砸了才怪。   待到了荒野,我抽出星恨,而七哥用镇邪,丝毫不给对方废话一番的余地!十来名弟子仅仅派了两人与我们拼杀,其余的看似漫不经心的在看戏一般,实则是在默念阵法,而这两名弟子经验过于老道,拖着我们走不开。Www。。com   其中一名弟子大喝一声:“天茧丝!”   紧接着地面隆起一冰丝巨网把我们包裹在内,网口不断缩小,七哥拉着我御气往上逃,这冰网竟追了上去,我赶紧召唤出了秋花,施法之际,突然一道冰丝粘住了我的胳膊,怎么斩都斩不开,好多道冰丝顺着这个冰丝爬了上来,我本想撕了这衣服的袖子,谁知它竟缠成了一个圈,将我整个手臂勒的死死。   我只能无助的道:“七哥。”   七哥似乎早就发现了我被缠住,眼神复杂,冰丝从我胳膊上爬到了我的肩上、腰上,最后拽住了我的大腿,一层一层纠缠在一起,我感觉我整个身体被冰丝猛地向下拖拽,下坠力道惊人,我求救的眼神抛像七哥,七哥仍是没有动,依旧御气在空中看着我,我看着七哥离我越来越远,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握着镇邪的手蔓延出数道黑气,我大惊,七哥这是动了邪念?   最后七哥弃了剑,我还来不及反应,七哥已经抱住我的身子,将我手中星恨往身下一丢、脚下一踏便缓解下坠之力,寒风凛冽,我心中害怕,不由得抱着七哥的身体更紧了些,七哥把我的头按在他胸膛上,我索性闭起了眼睛,淡忘刚刚的事情。   直到我们缓缓落到地上,两个人被冰刺缠的极紧,寒冰之气从我们的脚底蔓延,紧接着厚实的冰晶从我们脚下泛起,一点一点往上爬,似是要将我们包裹,很快脚下便冰晶被冻住,七哥一遍遍使用“狱火术”抵御这邪门的“天茧丝”,却也只能延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恍惚中,一阵眼晕,我还以为九天下凡的“仙子”, 一身蓝衣如薄纱般柔软,硬朗的面容犹如刀刻,下颌蒙着淡淡的胡子更有一种阳刚之气,当他映入我的视线时有种说不出的熟悉。这男子修为甚猛,几道冰魄如寒刃般割断了我们身上的冰丝,见他一脸威严,负手而立的我们眼前,轻道:“离开这。”   几个弟子面面相觑,最后近一半的人绕过男子意图拦住我们的去路,男子几乎是瞬间挡在我身前,也不见他如何动,手一抬,袖子中便钻出一颗颗晶莹的亮粉,随随便便一撒,在场的除了我们三人,仿佛都睡着了一般昏倒在地上。   他的发丝触手细润,带着酒香,一打一打的浮在我脸上,我有些鼻痒,打了个喷嚏,喷了他一头发。   我几乎脱口而出道:“你是蓝水?”记忆中的人影慢慢拼凑,一个有个安静慵懒的笑容,仿佛呵气的时候也是带着这种淡淡的酒香。Www。。com   男子淡淡扫了我一眼:“是又怎样,你难道还记得我?”   我摇摇头,不再说话。   七哥若有所思道:“阁下既然是九玄的师尊,为何还要帮我们?”   “我早不再是九玄的师尊,而且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帮她照顾这丫头。”说完蓝水望了我一眼,轻轻叹了声气,而我茫然的看着蓝水,试着能不能再翻找出些记忆。   七哥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听闻阁下医术了得,小花她误饮了一梦忘川之水,记不起来很多事,阁下可否帮她看看。”   还没等我纳闷一梦忘川是啥,便听蓝水淡淡的道:“记不记得有何用,再者一梦忘川看似是水,其实是咒,我并不擅长解咒。”   我隐约知道我应该是把蓝水给忘了,莫名有些惆怅。   蓝水蓦然道:“接下来打算去哪?”   我跟七哥同时开口道:“去一个远离九玄的地方。”   蓝水点点头,思虑道:“九玄的掌门追杀令非同一般,不仅整个九玄、乃至当今正道都有着至关重要的威慑,你们在人间恐怕都无处可躲。”   我跟七哥对视一眼,等着蓝水把话说完。   “不如我送你们去归墟如何?”蓝水顿了顿道:“东极之地有五大仙地,在那里九玄的天机阁无法预测,就去那瀛洲?”   七哥懂得多,思量道:“我也曾经想过,‘岱屿’、‘员峤’、‘方壶’、‘瀛洲’、‘蓬莱’统称为归墟,其中岱屿和员峤已不复存在,瀛洲倒是不错的选择,只是瀛洲地处三界接壤之处,路途中多有麻烦,恐怕凭我们几个是不够。”   蓝水微微一笑,身后钻出两个人,道:“这不还有胡泽、胡阳嘛?”   我惊讶道:“原来你们都是蓝水的人?”后来我才得知,蓝水并不是出身道家,也不是九玄中人,他师父是位居隐的仙人,只是多年前曾欠下九玄一个不小的人情,蓝水这才被他师父逼着上了九玄,而胡泽和胡阳是他师弟门下的小弟子,颇得蓝水喜欢。   胡阳不好意思笑笑:“蓝水师尊命我们保护你,对不起,一路也没起什么作用。”   “怎么会,我在马帮那段日子,颇受你们二人照顾。”我仔细一想:“所以我们在这遇见根本不是巧合?”   几个人都纷纷点头。    第六十二章 瀛洲之行 - 瑶仙曲 - 易浪君   青州是不能再住下去了,为了不让九玄天机阁推算出我们的位置,我们唯有不断的移动,而连日来不管是御剑也好,骑着秋花也罢,除了我以外的几个人纷纷都疲惫不堪,几乎不曾休息。   而我也总算知道为什么许多事情在我脑中都模棱两可了,原来我竟这般秀逗,喝了那个一梦忘川,好在我乐观,想着‘若是欠人钱,就不用还了’,心中果然舒畅不少。   再有两日便能到瀛洲了,大家都累的不行,决定在一个小镇投宿,此时已是夜深人静,房间中唯一的光亮便是月光,仅有了了几声犬吠隐隐传来打破了宁静,然而令我费解的是房间的门蓦然被推开,一个漆黑颀长的身影挤了进来,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七哥:“七…”   我看不清七哥的表情,只听见他说:“虚!”   然后我闭嘴了。Www。。com   我疑惑了半天,刚要说话,旁边的人就发出了动静,不为别的,而是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躺好,枕头不够高就把手垫在脑后,两只脚轻轻一蹭,还把鞋子给蹭掉了,咚,两只靴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这是来我这睡觉的?我愣了愣,想不出原因,正准备开口将他轰出去,低沉的声音响起:“小花。”七哥闭着眼睛道。   “叫我干嘛?”   七哥语气如平常一样:“我不想陪你去瀛洲了。”   我脑海中转了一圈我能接受的理由,然后失望的道:“为什么?”   “小花长大了,七哥不能一直陪着你,而且七哥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七哥说的很随意,好像在说‘你吃饭了吗’一般。   莫名的失落侵占了我整个大脑,勉勉强强思考着七哥这一番话是何意思,就听七哥解释道:“到了瀛洲我就不用再担心你的安全了,而且蓝水的师门也在那儿,你也不必害怕孤单。”七哥顿了顿,然后轻松道:“你自喝了一梦忘川后,便记不清那些烦心的事了,到了那儿正好可以从新开始,若是…算了,就这么点事,来跟你说说。”   我倒不担心孤不孤单,索性往七哥身边的空位一躺,无比烦闷道:“你离开我以后要去哪?”   “魔界,我找我那兄弟有点事。”   我厚着颜,违心道:“我也想去。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其实我只是想跟七哥呆在一块儿,魔界那地方我半点都不喜欢。   七哥淡淡把头偏向另一侧,屋内安静的除了我们的呼吸声、完全听不见其他的声。   “陪我去瀛洲好不好?哪怕住几日。”我蓦然道,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七哥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带着倦意的声音传来:“小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   我屏气凝神想着怎么去回答这句话,最后深深吸吸了一口气,实话说道:“之前我都是一个人过着漂泊无一的日子,从不知身边有人保护是这般幸福的事,我自以为我这一生再不会孤单害怕,可这个人终究还是要离开…”   房间太黑了,我根本看不清七哥的脸,只见他一动未动,我接着说道:“我自知我喝了一梦忘川后再记不得很多人,但我却记得七哥、记得我们之间的种种,更记得他是我身边最重要的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我一直知道七哥是个有秘密的人,他要镇邪、他要去做他的事,而他要走的路我什么都帮不了他,可我却…”只想陪着他、伴着他,过那种每日能看着他的日子。   几句话停停顿顿,说的很慢很慢,也十分费力,我悄悄侧过身,不想让他看见我又哭了,可屋内静的连呼吸声都不放过,我的抽泣很快便会被发现,最后强忍着泣声,遮掩道:“瞧我,说的好像再也见不到了一样,若是困了就睡…”   七哥蓦然伸出手臂,从背后环住我。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我能感觉到背后的身子越靠越近,七哥的下颚就抵在我的肩窝上,脸颊相贴,传带着阵阵温度,七哥仍旧是一个字也没讲,而环住我腹部的手却更紧了些。   秋宸感觉到怀中的人有些轻颤,便把怀中的人翻了过来,覆在她身上端详着这张脸,不放过一丝细节。   这双眼眸在月光下泛着波光,脸颊也留下几道湿湿的泪痕,秋宸拭掉这些泪水,却拭不掉自己想迎合的心,他捧着花瑶的脸颊,带着几分隐隐的心痛,而印在她嘴唇上的那一刻,花瑶本能的环上了他的颈项,将这个吻缠绵更久。   清晨,秋宸从花瑶房间出来时就洗漱好了,而花瑶却懒懒的不愿意起床,这样的房间,这样的天气,花瑶实在不愿意放过被子里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余温,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简直想裹着被子出门。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直到她看见秋宸买了早餐回来,才打着哆嗦下了床。   七哥果然贴心,知道天气太冷,还给我买了衣服,我瞅了瞅,七哥眼光向来不差,这样差的镇子里都能买件料子不错的小棉衣,当真不错,我将衣服披在身上,吃起包子来。   我问道:“怎么不去叫蓝水他们?”七哥买了许多包子,一看就是五六个人的份。   七哥笑了笑:“好,你先梳梳头发。”   “哦。 ”我头发比一般女子的头发要短上许多,片刻功夫,我就绾成了个发髻,七哥满意的点点头,才去叫蓝水等人来吃饭。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吃过早饭后,五个便开始动身,路线是早就计划好的,意料之中七哥对着大家道:“我还有些事没有办妥,两日后与大家在东海汇合。”   我一早就知道此事,所以让秋花陪七哥一起去。   今日一早我已经把所有叮嘱的话都说了个遍,所以此刻还真没什么话要对七哥说了,而蓝水则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胡泽、胡阳两兄弟说了一番保重的话,七哥便骑着秋花走了。   我们御剑到了东极,穿越无底之海即达仙山瀛洲,这里地临东海,又近冥界,而无底之海是通往瀛洲、祖洲、生洲的必走要地,身子一踏进这里就等于离开半个人界,九玄就是拆了天机阁也找不出我的半点行踪。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虽说蓝水的师门在瀛洲,进入瀛洲只需启动“通洲石”即可,而我并非他们师门中人,无法走“通洲石”这一捷径,我必须途径“冥界”才能到达无底之海,蓝水说那里邪灵众多,亦不好对付,所以我们此去瀛洲可以算是困难重重。   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就在这东极之地等七哥回来。   暮色沉沉,浓厚的诱人,晚风带着腥咸气息扑鼻而来,耳畔是阵阵的海浪哗哗作响,而我沉浸在无比朦胧的月色中,盼着漆黑黑的天空能有个男子骑着只金羽凤凰而来,我就这样等啊等,傻傻的盯着天空。   身后是干柴堆的篝火,火堆上架着蓝水的长剑,可怜的长剑上串着两条肥嘟嘟的胖鱼是胡阳刚刚下海时捉的,准备烤着吃,胡阳烤东西乃是一绝,外焦里嫩,很是好吃。Www。。com   一盏茶的功夫,喷香四溢,我毫不客气的抢了一条,可拿起来却又吃不下,今日就是七哥说的第二日,可眼看着就要过了子时了,我默默的把鱼放回去,叹了口郁气。   蓝水说每月十五和十六日且必须是午时,无底海才会敞开一次大门,而且海面会升起一个凡人无法看到的巨大涡旋,旋眼之处便是无底海的位置,我们运气不错,明日刚好是十六。   “花瑶姐姐,想什么呢,烤鱼都凉了。”胡阳递给我一片剔过刺的鱼肉。   “好。”我心不在焉的拿在手里。   蓝水向我瞄了一眼,轻勾了勾嘴角,蓦然道:“放心吧,秋宸会回来的。”   我点点头,又不必睡觉,索性就等了下去。   午时,这已经是冬季里最暖和的时辰了,可我还是觉得海风大的很,吹的我脑仁生疼,而且身上的衣服像是再怎么穿都起不到保暖作用一样。   七哥终究是没有来,或许有事耽搁了,或许是别的什么,我始终不相信他承诺我的话会被他这样践踏,他会来的,我坚信!   我扑了扑屁股上了沙子,站起来道:“走吧,我们在这里恐怕很难看见涡旋的位置。”   “不等秋宸哥哥了么?”胡阳说道。   “他爱来不爱。”我违心道。随即唤出星恨,轻轻一跃就踏在了脚下,转身道:“还等什么?错过了今日还要在等一个月。”   阳光下的淡蓝海水泛着层层波光,亮闪闪的水面好像在跟我们招手,几个人悬着海面上,估摸着时间也快到了,而胡阳耐心差些,便抓了只水母来玩,见他又捏又揉又将它拍扁,那厮死相凄惨、不忍细看。   天空霎时间闪过一道雷电,就在我们脚下方不远处,传来水声摇晃,还未等我们前去,海面顿时搅在一起,涡旋不断增大,越转越快,看的人眼晕。   一息之际涡旋盘旋而上,直逼云层,仿佛雨天相接,贯穿积云!   几个人正准备贯入旋眼之中,不光是我,所有人都傻了眼。   东西南北几乎都有涡旋盘旋而起,拧成一条条形状各异的水龙,混淆其中,我望向蓝水:“哪个才是?”结果我发现他也面色凝结,蹙眉道:“先看看。”   蓝水向来都走通洲石,对无底之海突然发生的异象不甚了解。   蓝水目光凌厉不放过眼前任何景象,当即就发现了端倪,道:“会移动的那个!”   数十条‘水龙’中果然有一条会移动,且转速之快,通往无底之海的入口仅仅是昙花一现,我们耽搁不得,眨眼功夫水龙就出现消散之兆,蓝水身先士卒,咻的一下将自己化成一把利剑,从顶端的云层中直接钻入旋眼,紧接着胡泽、胡阳也把自己化成一柄利剑,紧随蓝水。   我望了望半边天,毫不犹豫也化作剑身,钻入云层,还未等我钻入旋眼。   远处的长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长鸣,似是在抗议!巨大的金羽凤凰出现在半空,骑在上面的人显然一脸疲惫,却硬是扯了个笑容给我。   水龙几近消散,两把利剑几乎在最后一刻,交织盘旋,贯入旋眼之中。    第六十三章 冥界相连 - 瑶仙曲 - 易浪君   涡旋转啊转,五个人被转的头晕目眩,两个剑穗紧紧交缠,那是我跟七哥的手,紧紧拉在一起,七哥道:“晃的我都看不清你的样子了。”两把剑当然没动,声音从剑柄发出。   “我现在就是一把剑,你怎么看?”我化作一把青峰剑,七哥则化作紫霄剑。   “那也好看。”七哥朗声道。   “油嘴滑舌。”我撇撇嘴巴。   蓝水异样的瞅了瞅我们,他的剑锋往回一勾。“注意点,这还有三个孤家寡剑呢。”   我脑海中浮现出胡阳,他也算?   终于停止了摇晃,面前是一条结界撑起的通道,四周全是海水,偶尔还能看见鱼砰的一声撞在结界上,样子煞是可爱。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我们还原成了人形,大概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四周变得昏暗异常,若不用施法照亮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   无底之海到底什么样谁也说不上来,但唯有一点可以确定,它的底也忒深了,这都走了近一个时辰了,仍没有发现入口的迹象。   胡阳问了一个我们都很想问的问题:“师叔,为什么我们要用脚走而不是御气呢?”   蓝水给了我们一个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的回答:“昨日的烤鱼吃多了,不消化。”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通道的尽头处能看见一扇盘旋的虚空洞,湛蓝之色仿佛内有星河。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其实这是我的想象,真正的尽头就是一层黑漆漆的大洞,从里面伸出来许多破碎残肢挣扎着想往外钻,胳膊、大腿,不乏还有脑袋,纠缠交织、都挤在当间,洞口内的残躯几乎封堵上了入口。   蓝水皱了皱眉,身子微微一侧,在狭窄的通道内让出了一人宽的地方给胡泽,淡淡的道:“你来。”   胡泽拧了拧眉毛,看向身后的人,无奈的叹了叹气。从背后拔剑对着面前的大洞一刮,支出来的残肢都被刮了下来,噼里啪啦掉在地面。胡泽两指在胸前画了诀,诀被吸入手指,然后对着黑洞的中心轻轻一点,指尖与黑洞相接处漾起了一层金色的波纹。   然后就见着胡泽踩着满地的残肢踏进了黑洞。Www。。com   蓝水仿佛有些洁癖,避开了残肢迈了进去。胡阳大摇大摆的拎着他的水母走了进去,我跟七哥走在最后。   无底之海的气势果真不俗!   映入眼帘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不乏还有摆摊卖些个‘人骨手串、画皮粉’之类的,再一看脚下便是刚刚残肢的主人,破碎不堪的身体、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而我们身后的也不再是黑洞,是扇漆红的大门。看来这无底之海归冥界管辖。   我感觉身边的七哥困乏的厉害,想想也是,自我在客栈与他表露心意那晚,他便陪我说了一整宿的话,去魔界的时候几乎又是两日没合眼,加之之前连着几日的赶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好在我会些医术,便给他施了个“清乏咒”,没想到霎时间所有的“人群”都看向我,摆摊的也不喊了、溜达的人也不走了,一张张惨白慎人的脸都在瞅我们的方向,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清了他们的原型,丑的让我想哭!但我干笑了笑,基本上没抱着什么太好的希望。   几乎又是霎时间,所有人又各忙各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蓝水无奈叹气道:“小心些吧,他们已经开始注意我们了。”   “他们一开始没注意到我们吗?”我疑惑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嗯,邪灵没有五感,如果你不靠近他们,他们根本看不见我们、也听不到我们讲话,不过那得是在你施法之前。”   我更纳闷了:“为什么施个法就会被他们看到?”   蓝水解释道:“他们仍是看不到,只是对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了然于心。”   “就不能施个隐身术吗?”我不问清楚不甘心。   “你越是使用法术就越容易透露我们的位置。”   这下我不说话了…   原来无底之海与冥界交壤,常有邪灵出没,能到达这里的邪灵全部是怨气异常、被怨气驱使,看他们表面没把我们当一回事,其实心里已经有百种想法。   而这些邪灵除了装扮诡异,几乎和凡人无异,谁也不清楚他们有多大本事。   其实我刚刚又想问:‘难道他们真的会攻击我们?’好在憋住了没问,自我安慰道:‘花瑶啊花瑶,不要对怨气深重的邪灵有过多的幻想。’   仿佛这里就是一个与冥界相连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亡魂像漫步在这条长街。然而街上密密麻麻的人,要想不使用法术又不碰触到他们,简直是难如登天。   到底是蓝水霸气十足,散发一阵无形的强有力气场,用修为说话:你们能拿我怎么着?不怕死就来吧!   就这样,我们跟在蓝水的身后横行了整条长街,我还买了一对儿十分精致小骨链,在蓝水的无形气场下,那小鬼哆哆嗦嗦把骨链双手奉上,钱都不敢要。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待我们走到了长街的尽头,竟有位长相极其妖娆的画皮女鬼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此女鬼傲慢异常,公然背对着我们将我们拦了下来,就不怕给你一剑让你背后多个窟窿?   女鬼仍是拿背对着我们,傲慢道:“几位敢来我管辖的无底之海,就是我纳兰西的座上宾,若这么毫发无伤的离开这儿、恐怕不妥。此地贫瘠,你们来时已经看见了,连身怀怨气的邪灵都要往出逃,可见我这少主的日子也不好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女鬼说完了话,才转过身,面带笑容的脸上先是一滞,很快变得泰然自若道:“戡普?呦呵,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这里所有人都见过戡普,自然也知道七哥跟戡普长相一模一样,所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七哥也懒得解释,更没耐心与她多讲半句。   女鬼突然退到老远,仰天长笑一声,仿佛又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娇羞的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才飒爽道:“这里可是三不管地带,邪灵听令!拿下戡普魂魄者,享亲王待遇!”   我参悟医书多年,此女子如此做作,多半是内心极为不正常的缘故。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果不其然,我们当中没一个人愿意理会她,邪灵扑面,仗剑的仗剑、厮打的厮打,同眼前景象十分和谐。   长街上所有的邪灵都带着贪婪的面容与我们斗起狠来,而这些邪灵好像突然间不瞎了,精准的知道我们的位置。纳兰西则负手在一旁,带着深不可测的笑容。   我腰间星恨发出一阵振动,似是感知到了什么危险。   还未等我拔出星恨,它竟自己跑了出来,悬在我面前,等待被我拿起。而我们身周凄厉的阴气弥漫,不见其形,但闻其声。   蓝水面色凝结,绕是他捏死一个邪灵如捏死一只苍蝇一般,却也只有一个人。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七哥没有着急动手,而是抬手将漆红门处的破碎四肢尽数吸来,四肢盘旋在半空。七哥双手置于胸前,拇指与食指合十对成一个三角,三角中凝聚了巨大法力、不断壮大,光芒大显。而那些盘旋中的四肢被凌乱的一丢,竟形成一幅‘无极八卦’ !   七哥将凝聚法力推出,地面顿时金光乍起,残肢突然连成了一片,‘星向走位阵!’   我不由得感叹:这样也行!这世间还有他不能拿来布阵的东西么?   阵眼被七哥拿在手上,那是一条粗壮的手臂,咻的一丢,不偏不倚丢在那女人身后!脚下金光突然大盛。七哥瞬间传送到阵法的另一端,也就是那女人的身后,那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背后的脊柱一凉。   一只修长的手中握着一道蓝色光束,正抵在纳兰西后心处。七哥震慑道:“都给我停手!纳兰西现在在我手上!”而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傻了眼,时间静止的那一刻,面面相觑一番,时间不静止的那一刻,发生了什么?   女人朝她身后的人吼道:“戡普!你若敢杀我,我父王定会让你死的比你妈还难看!”   “闭嘴!再难看还能有你难看。”七哥好像并不生气,只是语气中有些不耐烦。   纳兰西当真闭了嘴,讥笑一声。   身后一阵阴风。   不知什么时候,一红衣女鬼悄无声息的倒挂在我身后,皮肤惨白,嘴唇艳红,头发垂到地上。只是那张嘴越张越大,最后比整张脸还大、女鬼的脸被嘴撑的七扭八歪,看不出形状,仅能看见两个空洞般的血窟窿在渗血。   锋利的骨刀抵在我脖颈的动脉上,女鬼竟是以倒挂的方式擒住了我。   “放了我们少主!”血盆大口开口道。   七哥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理智道:“不行!她死不死在于我妹妹安不安全!”   两个人都在揣测对方,自己先放手对方反悔怎么办!僵持半天,谁也不敢动手。   我正纳闷呢,为什么擒住我的鬼长相这么丑!而下一刻不由得我不慌乱,只觉得头皮发麻,那只血盆大口里我的头顶越来越近,头皮跟着也愈来愈麻,血盆大口用戏虐口气道:“不放就不放,大不了我吃了她。”说完我只觉得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她不会真把我的脑袋含在嘴里的吧?不要啊!我宁可死!!    第六十七章 判官小岳(上) - 瑶仙曲 - 易浪君   冰凉的嘴唇啃食的我的脖颈,她果然把我脑袋含进来嘴了!我的天!我要疯了!要不然再给我一杯忘川水吧!隔着她的嘴隐约能听见七哥的声音,有些焦急:“好好,你先松口,我已经把你们少主放了。”   我感觉眼前一亮,脸颊上还有些粘腻。而身后的血盆大口顿时化成了个天仙美人。   医士都有洁癖,我更是接受不了,若不赶紧洗一洗头上污秽,简直就要发疯,什么“洗浊诀”、“清身咒”,全施了个遍也根本抵挡不了我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恶心!   然而蓝水等人已将我护了起来,天仙美人也没有接着对我下手的意思,径直的走到纳兰西的身旁,独独对着我回眸一笑,慎的我全身冰凉。   纳兰西一脸愤怒。心想此事她做的半分错也没有,她管辖的地带本就无人敢来,好不容易来了几个活人,即使她不要、也要喂饱她的子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纳兰西轻咳了一声道:“无底之海如今归我冥界管辖,也不是不可以让你们借道,只是这里少有生魂敢来,你们若是肯为我冥界做点贡献,无底之海的大门自然为你们敞开。”   “比如?”   纳兰西面色如常道:“每个人给我弄三条生魂来。”   “不行!”众人一口否决道。   纳兰西冷哼一声道:“给脸不要!我刚刚已经说了,这里是三不管地带。我接手这里以后,谁的面子亦不好使,即使是我父王也不行。”   纵使纳兰西以为七哥就是戡普,照样不卖面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我已经忍了这女人半天了!她每一个字说出来都让我觉得无比反感,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了!纳兰西最后一字音未落,我便直接瞬步到她面前,扬手一剑,多余的话更是一个字都懒得讲。   “小花!”   “花瑶姐姐,回来啊,你打不过她的!”   …云云。   从未有过的异常烦闷,我几乎记不住任何招式。纳兰西抵挡我攻势的动作突然在我眼里变的很慢,很慢!大概是被那女盆大口给气的,我竟不知自己也可以这般狠辣。不倒三招就把她脸上的这张皮给划的稀巴烂。   纳兰西瞪大了眼睛,竟是要吃了我一样。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只听她痛吼一声,化成了个浑身青绿的鬼罗刹。也不顾自己美不美了,似是要把脸上被我划的那几刀全还回来,一拳直击我面门,我猛地一闪,她的手擦过我耳畔的头发,从我颈项旁边穿过。   几乎是瞬间,纳兰西的手五指成抓,每根指甲盖都有七八寸来长,往回一勾,我只能低头去躲。咦?我算长见识了,低头时扫过纳兰西的脚面,竟发现她脚上的指甲顶破鞋子伸了出来,她…这是打算手脚并用?   而另外一边,‘天仙美人’在一旁抱着手臂。秋宸依旧是眉头微蹙。蓝水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胡泽握着剑,做好随时上场的准备。胡阳则抓耳挠腮,最后歪歪头道:“师叔和哥哥怎么不去帮花瑶姐姐?”   蓝水笑的更灿烂了,摸摸胡阳的头,丝毫不担心道:“女人之间的打架,男人最好不要去管。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我跟纳兰西厮杀的难解难分当然听不见。   纳兰西的长爪朝我迎面伸来,我侧身躲开。不料背后暴露给她,我连忙一闪,她竟勾住我的头发,毫不留情的用力一拽,还好我护住一截,不让她把头皮扯掉。可惜还是被她弄断了一半。   岂有此理!老娘的头发已经够短了,她竟还敢拽!   这口恶气我咽不下去。   正当我恶狠狠的盯着她时,她居然抬腿踹了我肚子一脚。我忍痛抵挡住退后的力道,反上前扇了她一嘴巴!她脑袋一嗡,我趁机用星恨横在她脖颈一劈,本欲要割了她的项上人头,却被她发现拿指甲一挡,被我砍下了四根。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纳兰西眼底冒火,咬牙切齿的从心口掏出一柄泛着青光的弯月刀。哼!女人之间的打架哪有什么原则可言!没等她把刀拔出来,我忙按住她的手腕又帮她塞了进去。   不过此刀貌似拔出来容易,塞进去却变成了捅进去。   直到我看见插进纳兰西身体里的刀从背后支出来一截,才确定了我的猜测。我笑出声来,而纳兰西咕咚咕咚,吐出几大口粘稠的黑血,直勾勾的眼睛却带着不敢置信,怒声叫道:“你!你…你不讲…”   你了半天也没下文。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傻不傻!在我面前拔刀,还指望我给你机会?”紧接着我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眼神一咪,还了她给我的那一脚并把她踏在地上。Www。。com我手中星恨抡圆了一划,“且慢!”此时星恨已割入纳兰西的半个脖子,稍稍用力一挑,她这颗丑头便可落入我手上。只是说话的人是血盆大口,想起刚刚她羞辱我的一番,我便想听她把话说完再杀了纳兰西。   我语气冰冷道:“讲!”   血盆大口焦急道:“你们无非是想穿越无底之海到达瀛洲,我知道有一捷径可走,只要你放了我们少主,条件你们开。”   我抬了抬眉,看向众人。蓝水微微颔首示意。   我看了看脚下了纳兰西已经奄奄一息。杀了她对我们没半分好处,他好歹也是冥王的女儿。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罢了,我收起星恨,给她灌输一道最下乘的治疗术算是保她的命。   我提着纳兰西的领子丢给胡泽,怒声道:“我要洗澡!”   “是,是。姑娘请随我来。”血盆大口点头哈腰的道。   …   “这是附近最干净的一条河,且少有人来。”   “不会是忘川吧?”警惕道。   “姑娘要去忘川?”   还真有…   “不去!”   这条河的河水泛白,犹如烟雾凝结而成,虽然干净透彻,但身子即使没入水中一寸都难以看清,这到省了我遮遮掩掩。   我脱了外衣,瞟了一眼血盆大口,道:“你还杵着干什么?”   “我伺候姑娘洗澡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血盆大口无辜道。   “我用你伺候?”你算老几!   血盆大从身后捧出一套干净的新衣,上面摆着一块拿纸包的香胰子、一条汗巾、木梳和两根玉钗。血盆大口莞尔一笑道:“姑娘还是不用我伺候么?我姓岳,姑娘唤我小岳就好。”   我一想七哥他们就在附近,料这小岳也不敢耍什么花样,就同意了。   水有点凉,我光着身子在岸上坐了半天,等适应些了才缓缓下去。   洗澡有个人在身边伺候着实不错,需要什么给你递什么,而且换下来的衣服也有人拿着,不怕仍在地上会弄脏。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想想她就是个手下,跟我也没深仇大恨,我便跟她聊两句:“小岳,你生前是怎么死的?”   小岳仿佛一脸惆怅道:“姑娘没来过冥界,在这里问别人生前的事是大忌。”   “那我不问了。”   小岳又道:“不过现下无人,跟姑娘说说也无妨。”我安静的听着,就听小岳叹了口气道:“我家世代书香,而我是岳家的嫡长女,与同是书香门第的贾家世代联姻。可到我这一代,贾家只有两位男丁,与我同龄的男子唯有一妾室生的庶子。那庶子名叫贾兴,甚讨家父的喜欢,家父便在我十六岁那年把我许配给了他。”   我听的津津有味,早忘了她刚刚把我吞在嘴里的事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小岳接着道:“我死于自己二十岁的庆生宴上,当时腹中还怀着两个月的身孕。”   我惊讶道:“你这么年轻就死了?”又默默惋惜道:“你的孩子也甚是无辜。”   小岳默默拿起香胰子,在我背上涂了些,淡淡道:“是啊,贾兴还有一哥哥叫贾仁。比他大了十三岁,是家里的嫡长子。我嫁入贾家后,夫君对我也是不错的。只是长嫂见我年轻又不会打理琐事,便对我苛刻些,隔三差五叫我去训话,我也不敢有半分怨言。”小岳又在我手臂上涂了些香胰子,帮我按了按,接着道:“但我最接受不了的是长嫂要给我夫君纳妾,我那时才刚入府一年不到。偏偏公婆都向着长嫂,纳的妾又是府里的大丫鬟,可以说是姿容胜雪,美艳无方。我着实跟她差了一大截。”小岳低着脑袋,样子满是自卑。   我打断了小岳,气愤道:“太不像话了!”   小岳点点头,又在我脖子上涂了些香胰子,见她大概是说的渴了便咽了咽唾沫。我替小岳愤愤不平,道:“你接着说。”   “后来,也不知怎么,我一有身孕便会小产,而且无论用什么药身子只会越来越差。我当时已经察觉出不对了,只是我不敢相信,那个人竟然是我丈夫,他在我药中下毒,若不是有一次我深夜起来,听见后院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谈话,我可能真是到死也不知道。”小岳有些泣声:“后院那两个人竟是我夫君和大嫂,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   我越听越气,小岳却含着眼泪笑了笑:“姑娘也别太在意了,毕竟都过了几百年了,小岳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我帮你在身上涂些胰子吧。”   我点点头,上了岸坐在一块光滑的石板上让小岳帮我全身都涂些。小岳怕我冷,竟站在我面前,用身子挡住风,口中接着道:“再后来,岳家败了,贾兴的哥哥贾仁也死了,全在贾兴和大嫂的算计之中。而我那一年刚好二十岁。”小岳说不下去了,十分哽咽,涨的脸通红,声音也嘶哑起来。   我大概明白了,不知安慰些什么,愧疚着把她拉倒面前,满心歉意道:“唉,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小岳似是还带着抽泣的颤动,我起身想擦掉她的泪痕,她突然一个踉跄,扑通一声倒向身后的河里,我连忙下去扶她:“小岳?你没事吧?”   作者:还记得之前讲过,星恨对意志坚定的人会威力暴涨么?花瑶能轻而易举打败冥王的女儿正是此原因。    第六十八章 判官小岳(下) - 瑶仙曲 - 易浪君   小岳摇摇头,脸上全是水,也许是泪。说实话我挺过意不去的,毕竟害人家想起往事,只能安慰:“要哭就哭出来吧,若是有什么委屈跟我说说也好。”   小岳低头望着我,她高出我很多,我们站在水里我的脚几乎踩不到底,若不是她扶着我只怕要被水给冲走了。谁知小岳竟一把揽我在怀里,紧的我几乎喘不上气,小岳道:“五百年了,小岳都不曾跟任何人说这些话,多谢姑娘能理解小岳。”   我勉强伸出手,拍了拍小岳的后背,再次安慰道:“别伤心了,怪我不好,要不是我多嘴问你也不会这般难过了。咳咳。”   “姑娘怎么了?”   “水位太高了,我刚刚呛到水了。”刚刚突然一个浪上来拍了我一脸的水。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是小岳不好。”说完小岳就又把我抱回石板上,她站在水里往我腿上抹着香胰子。还体贴的帮我搓了搓。   小岳的脸仍是哭的透红,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便问道:“唉。其实你也是个可怜人,怎得跟着这样的少主?”   “小岳自从下了冥界后,被各类恶灵欺压,几次差点灰飞烟灭,若不是入得了少主的眼...小岳只怕也不能站在这陪姑娘说话了。”   小岳浮在我膝上又哭起来,我摸摸她的头发,除了叹气什么也不会说。   …   河岸的另一边,几个人都不怎么拘小节,往草堆上一坐,有一打没一搭的聊着天。Www。。com   蓝水揪着一根虎尾草玩:“花瑶怎么去了这么久?”   “女人洗澡不是一向很久的么?”胡泽叼着跟青草,满不在意道。   “胡阳,你去喊喊花瑶,这里就你年纪小。”蓝水使唤道,全然一副师尊派头。   胡阳非常聪慧的道:“我不去,姐姐就在岸边,弄不好我们几个说些什么她都能听到。”胡阳暗道:碰见女人的事一定要谦让,师父教过我。   “秋宸。你去喊喊,让她快点。”   秋宸出奇的腼腆道:“不好吧,她在洗澡呢,我怕我一嗓子把她吓着了。”   左右那条河几步就到了,所以几个人都不怎么担心,又聊到了一块儿。Www。。com   而河水的另一边,小岳觉得自己的衣服湿一次也是湿,湿两次也是湿,索性就陪我洗了个澡,在水里帮我擦擦背什么的。   “小岳,你要洗澡吗?”   “不了,我懒得脱衣服。”   “那我洗好了,上岸吧,不然那几个人该等急了。”   “好。”   小岳帮我穿好了衣服,笑了笑:“这衣服可真合姑娘的身。”说完,小岳帮我整了整宽大的领扣,变得更贴身些。   小岳好像很舍不得我,给了我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像小女孩一般在我身上蹭了蹭,却十分奇怪的叹了声气。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紧接着又闷哼着叹了一声气。我见她实在舍不得,便道:“若是以后再来冥界,小岳会把我当朋友吧?”   小岳搂着我半晌才道:“当然,只是我还不知姑娘的名字呢。”   “花瑶,我叫花瑶。”   在我耳畔轻声道:“知道了,我的花妹妹。”   小岳说她要换身衣服,我便自己走出河畔,映入眼帘的便是几个人席地而坐,谈笑风生,貌似还聊的十分尽兴。   蓝水正对着我,其他三个都背对着我。蓝水开口道:“花瑶,你来啦。来来,坐下来聊聊天。”   “你们在聊什么?”我纳闷几个人聊什么聊这么开心。   “我们在聊…”蓝水还没讲,便听见另一边的河畔传来稳重的脚步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小岳换了一身淡青色的宽袍,与方才的那身艳红袍样式一致。淡淡一笑道:“姑娘,你洗完澡了我们就走吧。”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不过好像又没什么问题。我没有在意,点了点头:“走吧。”   听小岳说无底之海真正的入口还在前面,那里深不见底,与十七层地狱相连,所以这里出没的全部都是些邪灵。而小岳带我们走的路几乎都是下坡。   我有些好奇:“邪灵也分等级?十七层地狱的邪灵与十八层有什么不同吗?”   小岳解释道:“我们的冥王又称作地狱冥王。他生有十七个孩子,并把每一层地狱都分给一名少主管辖。而第十八层却是冥王自己管辖。其实前面十七层都差不多,到了这里鬼是不能被轮回的,慢慢的也就都变成邪灵了。”   我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玩的事:“那可以被轮回的鬼又去哪呢?”   “那个归阎王管,阎王是冥王的大侄子。”   “阎王、冥王?听起来都差不多,不过这是冥界,应该是冥王官大一下吧?”   小岳笑了笑:“算是吧。阎王每天重复做的事情就是签字,所有的鬼都会先去他那里报到,然后由他和他的判官划分,大部分被划分到地狱的人都不怎么喜欢他,而他那差事整天又没什么油水可捞。Www。。com”小岳似是知道了我要问什么,又解释道:“别看我们这些鬼虽然都是邪灵,却是常住在这的,不但可以做生意,还可以修炼,甚至可以取亲,不过却不能生子。而他那儿的鬼,至多待上三天,三天后不是去轮回了,就是下到这里来了。”   我们边走边聊道:“好像很是有趣。那岂不是跟人的生活一样了?”   小岳点点头:“差不多,不过要比在人间的生活艰难的多。好比说你们修炼有仙法,而我们想提升自己却只有三种办法。一是拿生魂修炼,二是吞并其他邪灵的魂魄,三是逃到阳间吸取阳气。当然也可以三者都不选,那便等着别人吞并你的魂魄吧。Www。。com”   我大概听懂了,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便问道:“小岳,你为什么会被阎王划分到地狱啊?”   小岳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笑了笑道:“我当然是自愿来的,因为我便是这十七层的判官。”   纳兰西貌似是醒了,痛哼一声,捂着脖子上的伤,扫视了一圈。仿佛又觉得这样被人拎着领子很不舒服,挣扎了几下奈何实在没力气,就朝小岳吼道:“岳荣轩!这是怎么回事?”   小岳叫岳容萱?   小岳言简意赅的回答道:“回少主,你之前被这位姑娘擒了,现在是人质,而我们现在要送他们去无底之海的入口,这样他们才会放了你。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纳兰西想了想,十分好面子道:“有布么?快把我的脸蒙上,不然让我的子民看见是小,让我老爹知道了可就是大了。”   小岳从怀中掏出个黑色的布袋,只是递过去的手有点僵,汗颜道:“回少主,布袋我每天都备着。只是我给您换了个颜色,老是用红色的会被别人认出来的。”   “嗯,有道理。”纳兰西爽快的答应了,接过布袋便套在自己头上。   这一路来不带还好,不下五十个邪灵遇见纳兰西便行礼道:“拜见少主,岳判官。”   纳兰西把布袋丢回小岳手中,生气地道:“我都蒙上袋子,他们怎么还能认出我!”   “回少主,怕是这方圆十七层乃至隔壁的十六层、除了你这般掩耳盗铃外再不会有其他鬼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   “前面是我冥界禁地,也是你们要去的无底之海。只是无底之海的大门一开,海水便会涌进我冥界,所以冥王早在多年前就将这里赋以结界。而你们只需拿着这枚手骨便可穿越结界。大家彼此有彼此的难处,还请几位高抬贵手万万不要破坏结界。”   小岳一番话说的实在,我看了看纳兰西,她能安然无恙做这个少主到今天,想必全是靠着小岳。我叹了叹气道:“结界我们不会碰的。小岳,你自己保重了。”   小岳抬了抬眉,表情也跟着一滞,又神色如常道:“姑娘保重,若无其他事那小岳便告辞了。”   小岳接过纳兰西,轻而易举就将她抱了起来,就听纳兰西不爽道:“岳荣轩!你一个大男人,不能保护我不说,还啰啰嗦嗦跟他们解释那么多干嘛?真不知道父王怎会派你来做我的判官!”   大男人?   贾仁、贾兴?   假人、假姓!   先是编个故事跟我套近乎!再是跟我装什么姐妹!还真有套路!我怒气难平,青筋直跳,追着岳荣轩大吼道:“岳荣轩!我杀了你!”   岳荣轩扛起纳兰西,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用我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追他半条街,最后气喘吁吁掐着腰,指着岳荣轩的消失方向,气的我手指发颤。“岳荣轩!你好样的。我跟你没完!”   “花瑶姐姐,你怎么了?”其他四个人追了上来,胡阳问道。   七哥也疑惑道:“是啊,小花怎么了?”   怪不得我洗完澡他说要去换衣服,衣服施个法术不就干了?更难怪他要从河畔另一个方向走过来,然后还装的跟从其他地方刚回来、不知道我洗完澡了一样!我堂堂一介灵气竟被人如此算计!   我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是从牙缝了挤出来的,狠狠道:“气死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我忍气道:“没事!”这么丢人的事,说出来不被你们笑死也要被自己羞愧死!只是我不杀了他难解心头之恨!岳荣轩!有种别让我再见到你!   我深深吸了口气,硬生生把怒火压了回去,才道:“开门吧。”    第六十九章 无底之海 - 瑶仙曲 - 易浪君   厚重的黑漆大门看不出有任何奇特,七哥似是察觉到了我的异常紧张,紧紧的攥住我的手。他深知我怕水,在水中没有任何安全感,而那种窒息和被挤扁的感觉仿佛他都知道。   七哥趁胡泽和胡阳去拉门、蓝水背对着我们时,在我额头上吻了吻。这样的动作瞒不住蓝水,瞒不住所有人。却能安抚我的心、一扫我郁结在心底的恐惧与克制。   大门被拉开,这里应该是无底之海的深处,而漆黑一片的海水里却散发着扑面而来腥咸的气味。一股强大的吸力即使隔着结界也难以阻挡。   我们五个人站在一起,合力撑起一层结界。结界形成一个圈,将我们包裹其中。   我将手骨按在封住海水的结界上,结界突然裂开一个大洞,却是无底之海的海水将我们吸了进去。再一回头,手骨消失,结界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海水将我们向下吸,很明显的坠力。纵然四周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也知道我们此时正在下沉。这倒省得我们自己向下游了。   愈往深,身体的排斥就愈明显。压迫的力道几乎变得难以承受,即便我们身体外包裹着厚厚的结界来阻挡海水,却依然能感觉到胸口发闷、喘不上来气,像被堵上了块大石头般难受。   我无助的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轻声道:“还有多久才会到?”   蓝水瞟了一眼胡泽,下颚微抬,示意让他来说。而胡泽被他这个师叔欺压惯了,淡淡道:“还早。现在返回要比到瀛洲容易的多,要上去歇一会儿吗?”   我摇了摇头,已经走到这儿了就不打算再回去了,难受就难受吧。   “若是不舒服就睡一会儿。”我知道七哥是要给我施“昏睡决”。   “还好。”我摇摇头。也不知无底之海的尽头是个什么样,我不能再给大家增添负担了。   结界越缩越小,五个人几乎被挤到了一块儿。本就压的我喘不上起来,挤在一起更是让我万分难受。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但我心知,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结界越大越难以支撑,往下的路会更难走。七哥背部紧贴着结界,留出些空隙给我。   我钻进他怀里,他的手臂似是专门为我而支撑,而我被他环在胸前、果然要轻松许多。仿佛从小到大,他对我的体贴照顾来的都是理所应当。   罩子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额角出了很多虚汗,背后也变得十分粘腻。   七哥眼中划过一丝不忍,喉结动了动,低头在我耳边柔声道:“乖,别怕。”一道金色光束打在我们脚下,七哥用法力催动下坠的力道。被结界包围的圈越下降越快,而一道蓝光蹦出与金光合成一股,助涨下坠力道。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光束所照之处、海水汇集之地。我们看见了一片深不可测的归墟之境,内里仿佛流淌着一条星河,旋转着往中间聚。我费力地说道:“这是通往瀛洲的归墟?”   “嗯,我们走通洲石的时候也会看见这样一个归墟。”蓝水片刻又道:“进了归墟便无法再支撑结界,可能会有一阵眩晕感。小花真的不用睡一觉吗?”   我摇摇头:“不用。我可以。”   最深处的归墟散发一股令人颤抖的力量,将所有人都吸了进去,海水掀起了层层浪柱,我们深陷浪柱中狂卷不止,而结界被冲的稀碎。也将我们五个人冲向了不同的方向。Www。。com   我和七哥拼命的想拉住对方的手,可偏偏逃不出身周包裹的浪柱,断断几尺的距离,我们便互相看不见对方了。   茫茫星河蜿蜒旋转。一颗寒芒划过,经过我的耳畔转了转,我见它绕了几个圈仍是不肯离去,便轻轻把它抓在手里,它动了动仿佛在叫我伸开手心,手指张开的刹那,那颗寒星变得无比璀璨。视线被一阵白芒笼罩,湛蓝的海和归墟中星河都不知去向。   白雾盘旋,青烟缭绕。我仿佛在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蓝水…?他在拨弄莲池里的鱼儿?我望了望,他的手没入水中,红鱼与他的指尖嬉戏,青鱼绕着他的手腕盘旋。   我有些迟疑,不确定的道:“这里是瀛洲?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儿。”   蓝水一手杵着腮,一手逗弄着鱼儿,仍是淡淡看着,长发搭在莲池边,多余的则垂到了雾气里。   他难道听不见我说话?我又试着叫了两声。看来这里是幻境。   蓝水殿的厢房十分雅致,一阵浓郁的花香芬芳袭来,这里显然是夏季。   ‘礼’厢的门缓缓敞开,传来一曲仙音秒乐。莹白的宽袍轻轻拂动,袖下是男子拨动琴弦的手。男子微微垂着头,眼睛却凝视着门外,对上他的视线、那双眼睛里仿佛隐隐流动着一层若隐若现的淡淡烟气,视线飘渺,仿佛在他身边的一切都是淡淡的。Www。。com   琴音走了几个高调,拨动琴弦的手也跟着一滞,渐渐的,这首曲子变得漫不经心。他好像洞悉到了我,就这样一直凝视着,眼神散发着淡淡的凄凉。   莫名的心疼让我握紧拳头,我别开头,内心却传来一阵不舍。即使看不到他的样子,那双眼睛依然能吸引着我的眼睛,还是会在心里把他淡淡勾勒。   我徒然哭了,男子手中的琴音也停了,依旧是不说话。   “我们曾经认识,对么?”我说出这句话时,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发颤。   寂静中的寂静。我真傻,这里是幻境,他怎么会说话呢。   男子苦涩的笑了:“不曾认识。Www。。com亦不曾见过。”   “你能看见我?”难道我们到了同一个幻境?   男子悄悄的走了,未与我多说半句,经过我身边时带动一股白檀香气,轻轻卷着清风。而他的腰间竟配着跟我一模一样的星恨剑!   “岁月太漫长,漫长到我还可以重新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你一样…”   “你还欠我一个天地为媒。”   …   “小花,醒醒。再睡下去你会身陷幻境的。”   身体被一阵大力的摇晃,窒息感尽数传来,头痛欲裂、我仿佛在这里呆了很久。这里依旧是深海的海底,勉勉强强看清眼前的人是七哥。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七哥拉着我一直往下游,身周依旧是寒芒点缀,与我刚刚遇见的那颗一般无二。那是能带人穿越回往事的‘幻境星’,很不幸我就是因为刚刚抓到了它,才回到那个我根本不熟悉的梦里。   而身陷幻境的人会被定身在原地,七哥根本拉不动我,所以才会这么焦急。   胡泽和蓝水一直苦撑着归墟的洞口,若不如此,错过了归墟的打开时间,洞口便会越缩越小,最后完全消失。   五个人脸色惨白的人躺在地上,贪婪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   片刻,躺在我身边的七哥,偏了头凑过来,道:“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记不得了,大概是那些被我忘掉的事情。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很奇怪,我怎么也想不起那个男子的容貌。我顿了顿道:“七哥呢?”   “你小时候。”七哥慵懒的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翘道。   我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我小时候难道就不是你小时候了么。我可是记得七哥只比我大一岁呢。”   七哥仍是带着浅浅的笑,慢条斯理道:“那时候你才四岁,小的可怜。跟在大姐身后、跟着跟着就走丢了,也不哭,也不闹,却跑到了玉婵的房间。她房间里摆着一面一人高的铜镜。你那个时候好像是第一次照镜子,看见铜镜里的自己吓的跳了起来,绊倒身后的凳子、跌坐在地上。”   七哥说的这些我记不得了,太久了。便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就对着镜子傻笑,笑累了又把凳子搬起来,踩在上面拿玉婵妆台上的胭脂往自己脸上来涂。你不知道怎么用,还以为是抹在眼睛上的,就在一对儿眼皮上各抹了两条红线,自己还觉得挺美,对着镜子给了自己一个深深的吻。”七哥大概是又想起我小时候的样子,轻笑了起来。“再后来,你便一个人装作两个人,娘子相公的唤来唤去,又抱又亲,亲热的紧。”   我被七哥说的脸一热,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还有这样的爱好。“七哥不害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我的短。”   “你小时候胖的跟个粉团似得,想来便觉得可爱。”七哥仍在回忆道。   “七哥这是怎么了?”难道七哥一下子回想起我小时候就久久不能自拔了?   蓝水在一旁听了半天,一副老奸巨猾又看洞悉一切的模样。笑了笑,取笑起来:“秋宸是想生个女儿、然后像小花小时候一样可爱?”   我以为七哥会不答话,谁知他竟一副闲散模样,怡然自得的答道:“嗯。小花小时候那副模样,着实讨人喜欢。”   蓝水使坏,故意挑明了道:“可是除了小花没人能生出小小花呀。”   “是么。那就要问小花了。”七哥凝视着我透红的脸,想笑又给憋了回去,最后还是忍俊不禁。“好了好了,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们小花可就要哭了。”   我确实要被他们取笑哭了。蓝水见好就收,起身道:“走吧。”   “去哪?”我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我还没休息够呢。    第七十七章 紫贤师叔 - 瑶仙曲 - 易浪君   蓝水一脸坏笑道:“快走吧。去见见你紫贤师叔。”   紫贤师叔的这四个字可不算陌生,跟我师父同属一门不说,以前没少听师父提起过。我惊讶道:“师父的师弟?”   “嗯。也是我师父。”蓝水虽然非常不情愿承认,但眼前这小不点确实算是自己的师妹。   到了瀛洲是应该拜见一下这里的主人,一听说是我师叔,不免宽心多了。话说我还没有好好看一看瀛洲呢,五大仙山、十大仙洲,瀛洲各占一席。   做好了欣赏一番的准备,眺望了一下主峰。不算高,却真真是气势磅礴。跟着蓝水走了一段竹林小道,苔染青石,随处可见支出来一截的竹叶,几个人擦着竹叶行走,空气中弥漫着甜丝丝的气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竹林很大,走了许久都没有走完,翠绿伸展至天边,遥望无际。绿的让人辄醉,透着清新的香气。竹林深处有很多不大的竹制小院,我便问蓝水那是做什么用的。他说那是给弟子们修行用的,完全可以称之为十分简陋。   整个瀛洲的中央是一片淡水湖,名叫玉湖。引下多处支流,其中有一条小溪流的水带着淡淡的酒香,喝起来也同甜酒一般,师叔给它那条小溪起名为玉醴泉。我们刚好路径玉醴泉,潺潺泉水,泛着清澈。我捧了一把,轻轻啄了一口,味道上乘。我便取笑道:“蓝水,怪不得你这么爱喝酒呀。怕是从小就受这玉醴泉的拐带吧?”   蓝水简单道:“非也。Www。。com”本不欲做解释,看见我又托起一捧水,刚想再引一口,忙让蓝水拦下了,解释道:“这泉水似酒非酒,饮三杯便能让你睡个几天了。”   我瞪大了眼睛,赶紧把水洒了回去:“那我刚刚啄了一小口,会睡几日?”   蓝水淡淡道:“无妨。”   我们又走了一会儿,越来越多的木屋、竹屋,还有草屋,却都在林子的深处。我好奇道:“蓝水你的房间在哪呀?”   “不一定。要看师父心情。”蓝水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最后走到一片山林,这里的路蜿蜒崎岖,林子里的树也是我从未见过的。而不远处能看见一抹湛蓝被阳光照射的晶莹发亮,隐隐约约觉得那儿应该是海。我以为蓝水会带我们绕到主峰,然而一回头,主峰却离我们越来越远。   穿出林子,面前是由两座小山截成的一小片海域,海水湛蓝,只带着淡淡的咸味儿。“师叔不住在主峰上吗?”我十分纳闷地问道。   “主峰?”蓝水好像听见了什么很新奇的事一样,目光转了转,嘴角蓦然一勾,似乎又懂了。“那是我们住的地方。”   我左右看了看,难道师叔住那些木屋里?我好奇道:“那师叔住在哪呀?”   “就住这。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字音刚落,蓝水便盘旋而起,似是在找什么。蓝水定眼一看,往横处一跃,凌空抽出一条长绫来,月白色的长绫仿佛只有两三尺长,被蓝水拿在手上。三尺白绫?难道蓝水要去上吊?   一息之间就见蓝水落回到地面,右手一伸,手中的白绫便漂浮了起来,悬在空中缓缓摊开,一端延伸至海平面,几乎看不到尽头、几乎接连天际。白绫慢慢落下,浮在海面之上,蓦然向两边伸展。最后几尺宽的白绫化成一条百丈长、十来人宽的绫桥。而白绫在水面上一浮一浮,甚是好看。   我头一回见这样新奇的东西,见几个人都走在绫桥上,才慢慢跟了上去。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这白绫触脚柔软,如踩在棉花上一般,奇怪的是却不会深陷,也不会有水渗进来。   白绫的尽头出现一座云雾般的宫殿,仿佛由团团云朵凝结而成。我离得老远就对这里向往不已,心痒难耐,终于踏入这座“宫殿”,白茫茫的一片,仿佛真的是由云雾砌成,我用指尖在上面轻点了点,这些云雾十分富有弹性。不过也实在柔软,我担心把它给捅破了,便收了手。   我恋恋不舍的往里走,最后还是抵不住我内心的好奇,悄无声息的退了两步,在那面云雾墙上揪了一小块下来,在手中捏了捏。而被我揪出的小洞冒出一小片浓浓的白烟,其他的云很快就把这块小洞给补上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我把手中的一小团云雾搓成了个球,发现太小,见四下无人,遮遮掩掩的又撕了一块下来,不过好像撕下的太大了,那个缺口怎么补都补不上,我只好把手里那块云雾又放了回去。这才悻悻的走了进去。   然而我好像耽搁的时间太长,另四个人已经在大殿内等候我多时了,人人脸上都一副无奈的表情。我讪讪的笑了笑:“走吧。”   大殿便是中规中矩的模样,与外面的云雾相差甚远。我还以为里面会像水晶宫一样,不免有些失望。我跟七哥坐在金丝楠木的四方椅上,蓝水和胡泽等人去请他们的师父、师祖,也正是我的师叔,紫贤。   我淡淡扫了一眼大殿,唯有主座后的雕木墙,刻着几朵祥云栩栩如生,旁的毫无半分奇特。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沉香木牌匾上刻着“涵苍殿”便是这座“宫殿”的殿名。   穿着淡青色锦袍的男子稳稳的朝正殿走来,样貌也就三十来岁,嘴唇上留着两撇浅浅的胡子,模样中上。蓝水等人跟随在男子身后,均是颔着首。   我立刻起身,拜礼道:“师侄花瑶拜见紫贤师叔。”身旁的七哥也礼貌的作了一长者之揖,淡淡道:“紫贤上仙。”   师叔派头十足,不紧不慢的走到主座上,淡淡扫了一眼才道:“来者是客,都坐吧。”而另三人依旧站在师叔身后。   师叔算是回了我个十分牵强的笑,说不定就是扯了扯嘴角,师叔开口道:“方才蓝水与我说了些你们的事,这里九玄的人进不来,你们放下住下吧。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我又站了起来,拜礼道:“多谢师叔。”七哥与我一般,也拜了个礼。师叔气场太强,让我们没来由的拘谨。   师叔点点头,一板一眼道:“坐下吧,当自己家就好。不用太过拘束。”   师叔虽这么说,但举手投足都太过刻板。方才师叔说:‘坐下吧。’的时候,弄的我差点想回一句:“谢师叔。”   我坐在四方椅上时,目光擦过蓝水,见他面上带着些若隐若现的笑。我又瞧了瞧,蓝水一直低着头,我看不真切,总觉得他在忍着发笑一样。   也不知说些什么,便等师叔发话。谁知他半盏茶都未讲话,也不扬言离开,屋内一时间静的连掉落根针都能听见。   师叔朝身后的蓝水道:“蓝水,你先带这位公子去客房,我有话要问师侄。”胡泽和胡阳依旧是低着头,师叔又看了看他们道:“你们也去,帮着准备些用品。”   “是。”   大殿内就剩下我和师叔,蓝水背对着师叔离开时,笑的眼睛都弯了。我一肚子的疑惑,原来才知,接下来就见分晓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你在东华门下几年了。”师叔一派祥和的问道。   “回师叔。师侄拜师已有十年。”   师叔面上并无半分表情,嘴角也未动,却道:“可曾学到什么了,说与我听听。”师叔的声音强劲浑厚,如龙吟长啸,称得上是响彻天际、冠绝雷鸣。   这内功震的我脑袋发晕,哪还说得出什么话来,支支吾吾道:“回师…师叔。师侄只是师父的..的外门弟子,不曾学…过..过太…”话未说完,终是抵不住头晕,倒在地上,脑袋里嗡嗡直响。   师叔收了内力,我调息了数十息总算好多了。我原本想说:师侄只是师父的外门徒弟,不曾学过太多东西,且入门时间尚浅,修的又是治疗一类。   奈何我还没缓过来这力道继续说下去,便听师叔一脸怒气道:“东华这个老不要脸!收个徒弟也不细心教导,你修为如此差劲!传出去丢了他自己的人是小,丢了我们南北五祖脸面是大。”   “师叔…师侄入门不过十年,而且…”   师叔强硬的打断我道:“十年!你还好意思说,这十年光顾着玩了吧!”师叔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我,负手而立道:“当年我们师兄弟十人并称南北五祖,而整个师门中,就属你师父东华的性子最不要强,一天懒懒散散不知所云,我一直纳闷他怎么会是北五祖中修为最高的一人!”   还别说,这十年我还真都顾着玩了。所以这个我不准备顶嘴了,见师叔怒气未平,我连忙劝道:“师叔别动气。师父不让我对外人提及他是我师父的事,所以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丢不到师叔您的脸面的。”   “那也不行!除了你,还有那个老三,也就是你三师兄。当了七千多年的散仙还没当够,不求上进!真不知道这些年你们师父都干了些什么。”   三师兄的光荣事迹我倒是听过一些,确确实实当了七千多年的散仙。能让师父把嘴皮子都磨破了仍不为之所动,着实不易。而仙道界把仙为几类:散仙、玄仙、道仙、上仙和仙尊。整个天庭中仙尊仅有两人,那便是玉帝和王母。   而散仙是最下等的一层,通常只有三至五百年寿命,若想维持寿命也不难,不断历劫即可。   三师兄如今历劫的次数加上脚趾头都数不完,仍是乐此不疲的只做个散仙。他最怕的就是修成上仙要上天庭述职,为人更是懒散惯了。师父最后没办法了,才由了他去。    第七十八章 代师传艺 - 瑶仙曲 - 易浪君   天庭规矩繁多,再加上每修一层仙要承受更重的天劫,所以如我三师兄这般的人很多人。即使修炼个几千年也只愿维持个散仙。   只可惜三师兄资质奇佳,宁愿每隔个三五百年就历一次劫,也不愿问鼎上仙,白白浪费的好苗子。   而如我师父这般,虽在上仙,却被称为仙君,更是位居上仙之上。   大殿上吹胡子瞪的师叔盯着我看了半天,我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个劲劝师叔别生气。   师叔捋了捋嘴边为数不多的胡子,稍微平和了些怒气道:“罢了。正好你三师兄‘柳君浩’也在我这,我就代师传艺,一并辅导你们二人。”   吓了我一大跳。我咽了咽唾沫,期期艾艾地道:“师,师叔。Www。。com不用了吧。师父知道可能会不高兴,再说我主修治疗…”   我的话再次被师叔打断,强硬道:“你是嫌我教不了你?”   “没,没没没。没这回事,我只是怕师父责怪,能由师叔教导是师侄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师侄断不敢…”   我的话再再次被打断道:“那还啰嗦什么,今日好好休息。”几乎没给我喘息的机会,就听师叔喊道:“文谦。”   “弟子在。”不知打哪出来一人,咻的一下,映入了我的视线。   紫贤师叔负手而立,吩咐道:“这是你师妹,一会儿带她下去。从明日起给她按师门的方式辅导她最基础的功课。为师每三日一检查。”   被唤作文谦的男子道:“是。Www。。com”   师叔又恢复了刚一见我时的刻板,叮嘱道:“花瑶,今日好好休息一日,养足精神。赶紧追上君浩的进度,我好一并教导你二人。”   就听我唯唯诺诺的回答道:“是。”   师叔摆摆手:“都退下吧。”   出了涵苍殿,简直恍如隔世。连天空的湛蓝都显得如此不真实,谁能打我一顿再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前一刻还在无底之海挣扎,现下就要被告知代师传艺了?   走在我身边的文谦,语气平和道:“花瑶师妹。今日你先住客房吧,按照师门规定,门下修行之人只能住在‘洗练阁’,就是你来时路过的那些偏僻的木屋。Www。。com师门功课一向繁多,所以师妹今日务必要好好休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只好点了点头。文谦想了想,又补充道:“在下许文谦,师妹若不嫌弃就喊我一声许师兄吧。”   “许师兄说的哪里的话。花瑶能由许师兄教导简直喜不自胜。许师兄修为颇深,只看这脚不沾地的御气功夫就已是超凡入圣,再一听师兄的谈吐那更是惊为天人,花瑶有幸能结实许师兄这样的人,内心已是狂喜不已。想必许师兄一定非常受师叔喜爱,所以花瑶对许师兄的仰慕之情,真真是油然而生。”一番恭维的话说的我自己都不信,没办法,谁让明天是他教我基本功课呢,为保他认真教习又不训斥我、不向师叔说我坏话…种种种种,皆应该讨好这位许师兄。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许师兄忍俊不禁道:“小师妹快别这样说了,师兄会细心辅导你的。再说师妹是女孩子,原不必像我们男子这般辛苦的修行,所以师妹只需学的认真些,师父他多半是不会责怪师妹的。”   我的一番恭维果然有效。有了这几句话,师叔若是检查起我的功课,大可全都推到许师兄身上去。花瑶啊花瑶,十七岁的你,智慧已经前途无量啦。   我压下佩服自己的狂喜之情,再添一把火道:“许师兄对花瑶简直比我那三师兄还要好上百倍,花瑶不会说话,不知该怎么表达对许师兄的谢意,唯有在此一拜。”说完,我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暗笑道:我连三师兄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你当然要比他好上千倍万倍了。   许文谦连忙把我扶起来,有些讪讪地道:“小师妹这是干嘛,见外了不是。明日我会先传授师妹最基础的法术,先给师妹打稳根基再说。”   还用你说,明日我保证连最下乘的“滴水化冰之术”都不会。我微微颔首,有礼道:“多谢师兄。”   …   这里的天气不算暖和,却是绿油油一片,如今正值冬天,翠竹常青也就罢了,居然连花香都是四溢。后来我才知道,那座最气势磅礴的山脉根本不是什么主峰,而是一座活火山,已经又近百年没有喷发过了。   然而住在那上面也算是一种修行,为了显示我的笨,我连御剑术都施展不好,几次“差点掉下去”。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许师兄很是照顾我,细细与我讲来御剑术的窍门,而我为了不听他唠叨,我又在眨眼的功夫把御剑术给“学会”了。   许师兄摸摸我的脑袋,笑道:“师妹真聪明。”   我也故作腼腆的笑了笑。哼,明日就不聪明了。   许师兄将我送到山上的厢房,细细问道:“师妹以后会在瀛洲常住,生活上有什么缺少的东西可以告诉我。只是我一般跟随师父,居所不定,你若觉得不方便,跟蓝水师弟讲也行,若无其他事,师兄也不好打扰你休息,这便走了。”   蓝水师弟?堂堂的九玄师尊变成我的师兄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想来就忍不住想笑,看他平日里还怎么装出一副长辈模样。   我又行了一女子礼,带着憧憬的目光,嘤嘤道:“许师兄慢走,记得明日早些来哦。”说完,我还轻柔的挥了挥手。   望着许文谦的背影走远了,淡然幽怨的咬了咬唇,才悻悻的转过身去。蓦然转身便吓了我一跳:“七...七哥。”   七哥不知什么时候倚着门框,抱着手臂,饶有兴趣的盯着我看。   我忙解释道:“他是我刚认识的师兄,明日要教我法术,所以我必须装作奉承他。七哥可以理解吧?”我简短的说,等着七哥接受了我的解释才准备跟他仔细道来。   七哥徒然眼神暗淡,面无表情道:“知道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说完便回自己房间了。   七哥这是生气了?他平时不像这么小心眼的人呀。我连忙追上去,七哥刚要拉上房间的门,我狗腿的挤了进去。七哥见这门是关不上了,索性也不关了,径直走近屋内,却把我凉在门口。   我也不管七哥听不听我解释,直接道:“七哥怎么啦,我还没说完呢。他是我师叔的徒弟,也是蓝水的师兄,师叔见我道行太浅,怕丢了我们师门的脸面,所以命他来教我基础的法术。我不敢得罪他…”   七哥蓦然地打断道:“你跟他很熟吗?”   我瞄了瞄七哥的样子,先暗自分析一番。他说话的时间里蹙了一次眉,语气缺乏耐性,显然是质问的口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得出结论是:七哥生气了。   我凑过去,讨好道:“我才认识他一天,怎么会很熟呢。七哥你都不知道,我在师叔那被吓的够呛,一路赶着回来找你了。”   “你在你师叔那儿被吓到与我有什么关系。”七哥别过头去,挪了挪位置,离我远些。   我发挥脸比城墙厚精神,贴了过去到:“我这不是想你了么。知道什么叫一刻不见恍如隔世嘛。”   “这我倒不知,我只看到什么叫依依难舍、相逢很晚罢了。”七哥随便找了本书,坐在榻上翻阅了起来。   七哥说什么都不信我说的话,他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我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许是有那么一点点逼真。难道这一切都被七哥尽收眼底了?   我脱了鞋子,挤到榻上,床榻宽的足以躺下三个人,而我却把七哥逼到了床脚。嘿嘿一笑:“七哥,我在他面前都是装的,就是为了不让他跟我师叔打报告。”   七哥满不在意道:“是么。看来真是我误会了。”   我撅撅嘴:“好了七哥,怎么才肯不生气嘛。花瑶已经把所有解释跟讨好的话都在你面前说完了,你到底生的什么气嘛。”   “是么。你什么时候讨好我了?”   我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所有讨好的话都对许文谦说完了,现在多说一个字都想吐。我低头道:“好吧,我没有。”   七哥忽然把书一扔儿,抬起下颚,兴味盎然的打量着我,语气却冰冷道:“那你讨好我一番我便不再生气了。”   我刚要开口,脑子里一浮现出那些讨好的话,心里便忍不住泛着恶心。我突发奇想,越凑越近,嘟起嘴来,面颊也越贴越近,直到能感觉的彼此的呼吸,我才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可七哥像块木头一样,冷冷的任由我亲他。   我掰过七哥的脸,他凝视着我眼睛擦过一丝异光。这样凑过去着实不舒服,便跨坐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颊,加深刚刚那个未完的吻,一点一点撬开,用舌尖探索着从未有过的奇遇。   他竟然回应了,一手揽过我的腰,一手扣着我的后脑勺,让我与他挨的更紧密。   直到我喘不上气来时,七哥将我松开,抬了抬眉道:“这就是你的讨好?”   我涨红了脸低着头不敢乱动,我知道我坐的位置是哪儿,知道此时多尴尬,更知道…七哥仿佛并不在意,而是没来由的笑了起来。   我看清七哥眼中的一丝捉弄,不确定的道:“七哥这是怎么了?”七哥差点笑的合不拢嘴,闻言又恢复严肃的语气:“没怎么,想笑不行么。”   我怎么感觉我被耍了?还是他压根没生气!貌似从小到大,我心里想什么没一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怎会不知我讨好许文谦是装的?   我懊恼的不再理他了。七哥逗弄心作祟,宠溺道:“生气啦?”   “嗯。连你也骗我。”亏我还费劲与他解释,我从他身上翻下来,背对着他。   “我给你生气的机会了么。”说完,强硬把我按住,身子压了下来...    第七十九章 洗练阁 - 瑶仙曲 - 易浪君   “花瑶姐姐,我看…”看你房间没人,就来秋宸哥哥房间找你。   然而胡阳后面一长串的话都被堵在肚子里。此时七哥正压在我身上,按在我的手腕,霸道的做着一系列动作。   门没关,胡阳刚好看见这一幕。七哥松开我,轻轻起身,脸颊也爬上一层微红,轻咳一声遮掩道:“你花瑶姐姐眼里进了沙子,我帮她吹吹。”   胡阳愣在原地,闻言回了回神,讪讪道:“没事,你们继续吹。吹好了来吃饭,师叔好像还有东西要给花瑶姐姐。”胡阳暗道:师叔太坏了,每次这种来叫人的事都让我来做,下次万万不能答应了。   七哥神色如常,翻身下榻,整理整理领口。道:“正好饿了,随你们去吃饭吧。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说完,七哥随胡阳出了门。门被一道法术给轻轻带上。   脚步声渐远…我这一脸透红还没下去一丝,七哥他刚刚竟伸手进我的衣领,他手劲儿重的要命,大力揉捏一番,我的胸口到现在还泛着疼。   从前真是什么也不知道,七哥也有这样的一面。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貌似我确确实实是在劫难逃了,可我什么都还没准备好…我瞎想什么呢,七哥才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他若是看重我、必然不会提前越礼。   算不上安慰,事实如此。不想了,简单梳梳妆,下榻吃饭。   我绕过餐桌,见七哥旁边有个空位似是专门为我留的,便坐了下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而是我无意中的扫视,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我移动的方向而转动,最后落到我坐下来的位置上。   “怎么了么?”我环视一周道。见众人不说话,又问道: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蓝水轻咳一声,换了个话题道:“恭喜你正式由紫贤上仙代师传艺,小花,今后的路要好好走呀,敬你。”蓝水依然一副长辈姿态,举杯的时候也略高过我一些,而他说的话仿佛所有人都能听懂,唯独我不明白他是何用意。   胡泽跟胡阳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师叔先敬你,我们再敬。”   我哼笑一声,举起杯,朝蓝水说道:“是嘛,蓝水师兄。Www。。com听刚刚胡阳说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说完,我饮尽了杯中的酒。   蓝水面色不大好看,看来他还是不能接受我今后要唤他师兄的事实。然而他却意外的笑了,顿了顿道:“师妹,我是东西要赠给你。晚饭后,我再把那些东西捧过来。”   那些?捧过来?他到底要给我多少东西。“是嘛,那就多谢师兄了。”虽然唤他师兄有些不习惯,但别提心里的滋味有多舒服了。   蓝水淡淡点点头,继续吃饭。   傍晚,我听见有人叩门,敲门的人是蓝水。蓝水果然捧了两箱子东西搁在地上,好像很沉,箱子落地时,我隐约能听见里面瓷器碰撞的声音。   蓝水抬手一指,解释道:“这些都是十倍药效的丹药,药性你一会儿回去琢磨吧。”蓝水又指着另一个箱子说道:“这一箱子全是护具和用品,有些是新的,有些我用过了,但效果甚好,你绝对用的上。差不多就这些,我走了你再慢慢打开看,劝你最好别让师父知道。”蓝水半响又想起些什么,道:“还有一套银轻甲,我让人拿去改造了,过几日便能送回来。”   蓝水大马金刀的一坐,给自己倒了杯水,水是刚烧的有些烫,他拿在手里直接过成了冰水喝了进去,这杯冰水下肚倒让他觉得舒爽起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我从见过这副样子的蓝水,一时新奇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蓝水把杯子放回去,起身道:“小花啊,我相信你会感激师兄的。师父若问起,你就自己兜着吧。”   我有些没弄明白他唱的是哪出,就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我挠挠头,呐呐道:“他这是怎么了?”   我打开蓝水给我的箱子,翻了翻。   护甲、护腕、护腰、还有护脸?我要这些做什么。这里面杂七杂八,两个注有灵力的海螺、十二本蓝水自己写的书?一条长丝带?一把青灰雨伞?…   还有四管连在一起的笔?做工相当一般,一看就知道是蓝水自己弄的。剩下的都是些我不认得的东西。我又打开另一个箱子,嚯!上百瓶丹药,他这是要干嘛。   … …   吃过早饭,许师兄便来叫我。修行弟子是要搬到“洗练阁”住的,许文谦为人很是周到,一早便叫了五名弟子帮着我搬东西。其实我也没什么东西,唯一有的就是那把星恨和一些散碎衣服。如今还多了蓝水给我准备的两个箱子。   我拉着许文谦,悄悄问道:“许师兄。洗练阁只能我独居吗?”   许文谦笑了笑:“是啊,那是衣食住行都要自己准备。”许文谦趁别人都在搬东西,小声说与我道:“不过师妹若是遇上什么困难或缺什么东西都可以告诉我,师兄一定尽力帮师妹办妥,而且不会告诉师父的。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那多谢师兄啦。”其实我想问的是能不能让七哥搬过来与我同住。想想还是算了,一来不符规矩,二来等与这许师兄关系混熟了,自然有求必应。   七哥等人陪着我搬家,我看见我的东西和许师兄为我准备的东西尽数被送到一个“朴质、美观、超脱忘我”的茅草屋内。   这间茅草屋小的可怜不说,而且破烂不堪。要是孤零零被丢在这也就算了,问题是不远处就有一间没人住的竹制小阁楼、一间石木混制的朴素小房子。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我还没从悲痛的情绪中缓过来,就听许文谦道:“这是师妹的新居,三号竹涧小苑。”   蓝水十分淡然,一副他是过来人的表情。而七哥皱了皱眉,我更是一脸崩溃道:“这里应该是茅房吧。”   许文谦淡淡低下了头,十分过意不去道:“这是师父特意吩咐的,文谦私下里也有求过他。可是…”许文谦没有说下去。   我能说什么呢。干笑了笑:“许师兄不必自责,这里相当雅致,若不是许师兄为我添置物品,花瑶恐怕更难在这住下去。”   许文谦突然腼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搬完家后,我恋恋不舍的与七哥道别,扬言一定常回来看他。Www。。com不曾想竟是他看我时多,我忙于修炼根本无暇分身,当然这些都是后来的事了。   许文谦不认识七哥,只知他叫秋宸。随口道:“这位公子倒甚是关心小师妹。”   我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甜甜笑道:“那当然了,他可是我七哥。”   许师兄淡淡一笑道:“师妹随我来吧,我带你去修炼的地方。”   阳光懒懒的还没起床,浅碧色的湖水是那样恬静、轻柔,没有波光粼粼,也没有熠熠生辉,除了安静还是安静。朦胧的烟纱变得若隐若现,清凉干净的湖水宛如明镜一般。当第一缕清风拂过水面、掀起一小层涟漪扩散至两岸时,我跟许文谦御剑在半空,正好赶上了这缕清风赐给湖面的最后一圈波漾。   “玉湖?”我虽然没有见过,但也知整个瀛洲唯一的一片湖便是玉湖。   许师兄淡淡道:“听闻师妹是以灵气为化身,而玉湖之水最是助灵,今后我与师妹都会这里这修炼。”   我们落在岸边。源源不断的灵气被吸入体中,我十分舒服的张开双臂,转了一团。“师兄想的可真周到,花瑶对许师兄的感激之情已经幻化为无形了。”无形是修炼者的最高境界。   许师兄挠了挠头,讪讪道:“这哪里是我想的,是师父他安排你来这里修炼的。”   许文谦咳了咳,佯装一本正经的先生道:“这第一节课的内容就御风,无需自由行移,离地三尺即可提早下课。”   最后一句话无疑是我对整堂课最大的憧憬。师父教过我御风的口诀,我都快记不清了,只记得口诀和心法都与御剑之术相距甚远。我边想边默念一遍,眼睛看似目视前方,实则我根本未留意眼前景象。我仿佛记错了口诀,又换一个默默念着。不料此时脚下已经离地五寸,还在向上生。   许文谦忙拉住我,化解了我身周之气,淡淡道:“不是在这里,是在湖面上。”   我吃了一惊:“湖面上?不瞒许师兄,花瑶在水面上修炼,心中十分不托底。”   许文谦摇了摇头,又笑了笑道:“师父既派我来辅导师妹,师妹的安全自然系在我身上,做师兄的怎会让师妹落入湖中呢。”   直接说:“我绝不会让师妹落水。”不就完了。一句话的事,让这许文谦说的这般啰嗦,果然比我那师叔还拘泥于礼数。“那好吧,还请师兄引我前去。”   许文谦御气拉着我到湖中央,而我身周也包裹着他的气,我虽不能替他掌控,却也能感受一二。许文谦御风自如,每每都在身周之气快消失时才再运转一圈,不似我从前练习御风术时,不仅急于一时,且生怕自己来不及运转会掉下去一般。   我领悟一番,看来御气时绝不能慌,慢慢来才能体会其中的喻意。许师兄也不急于催我,见我差不多胸有成竹了才开口道:“师妹体会到了么?”   “嗯。”我微微点点头。今日我是不打算装笨了,早学完早下课,这便是我今日的目的。   “那师妹试试?”    第八十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 瑶仙曲 - 易浪君   许师兄刚与我说了一番御气的要领,我便自行试了一次。御风果真不似我想的那般简单,掌握不好循气的规律、身周的气流运转的太快或太慢,都会偏移御气的方向,甚至掉落下去。   而我这个师兄虽然呆板,但着实细心。有一次我御风至半空,身周的气流怎么都不肯听我的话,乱转一通。我下意识的并拢两根手指竖于胸前、从而左右摆动方向,结果连口诀都默念成御剑术的了,只见我咻的一下就坠了下去。   在空中时还翻来滚去几个圈,只是许师兄却不曾拉住我,而是在一旁淡淡提醒道:“变化由心。”我这才想起我的两根手指还竖于胸前,我赶紧收了手,试着掌控身边的风。可是我低头一瞅,自己马上要坠入湖中了,怕是御气也来不及了,最后还是抓着一丝希望,就在我后背要贴在湖面上时,控制住了身周的气。Www。。com   我缓缓起身,脚尖离水不足一寸,脚下的风却把水面带动成一个小小的涡旋。而身边半个手臂的距离就是略带慌张的许师兄,我忽然有些不确定的道:“刚刚是我自己抵挡了下坠的力道,还是许师兄帮得我?”   许师兄仿佛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间的汗才道:“当然是师妹自己御住了气,我刚刚本想接住你的,可师妹却比我早了那么一点点。”许师兄害怕我不信,宽慰道:“你瞧,你现在不就把御风术掌握的很好,试着走走。”   经刚刚那么一吓,我仿佛熟知了御风的气流运转规律,不但可以缓缓的移动起来,心中也不似之前那般紧张。Www。。com我美滋滋的在师兄身边转了一圈,问道:“许师兄,我现在算得上会御风术了吗?”   许文谦十分委婉道:“当然算。只是御风和御气还是稍稍有些区别的,这个时间长了自然能分辨。就比如在水中就没有风,师妹还是多多练习下吧,师父希望师妹三日之内学会御气术。”   我听的十分清楚,许师兄说的是“御气术”,而且是三日之内。我哀怨的望向许师兄道:“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嘛。”   许师兄思量一番,还是说道:“无妨。你认真学吧,若学不好大可推到师兄身上。”许师兄觉得我是女孩子,三日对我来讲是有些苛刻。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然而经他这么一说,我徒然十分愧疚。以前真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许师兄为人宽和又愿不计较,还细心教导我,种种种种,皆不应该再去算计这位许师兄。不过有一条还是不能被摒弃的,我仍然决定奉承他到底。   我腼腆的笑了笑:“许师兄说的哪里的话,学不好当然是我自己笨,干许师兄何事。而且许师兄平日里已经很照顾花瑶了,所以花瑶一定会认真学习,不连累许师兄的。”   说得出自然要做得到。见许师兄满意的点点头,我便更认真的练习。   深夜,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三号竹涧小苑。说了不用送,许师兄仍把我送到门口。Www。。com   “许师兄快回去吧,拖累师兄陪我到这么晚,花瑶当真是汗颜。”   许文谦仍是一派谦和,朗声道:“哪里,小师妹聪慧好学。若按师妹这般进度,文谦不日就能把小师妹交由师父教导。”   “你是说师叔要亲自教导我?”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好像想起来了,师叔确实说过要将我与三师兄一并辅导。可每日对着师叔,会令我发疯的。   如此看来,还是不能学得太快。嗯。我打定主意,面上神色如常道:“没没。太晚了,师兄早些回去吧。寒舍简陋,就不引师兄进屋喝茶了。”   “嗯。Www。。com师兄这便走了。”   “慢走。”我目送师兄离开。结果看他半天都没有动,貌似是一动不动。我以为他还有事,便唤了一声道:“许师兄?”   许师兄目光呆滞。我顺着他的视线,用手在他面前晃一晃,他仍是不动。   莫不是累得睡着了?我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结果我却把他整个身子都拍散了,许师兄化成团团雾气,蒸发而上。面前一抹抹白色浓烟弥漫,却嗅不到任何味道。这些浓烟遇水凝结,像极了我那日在“涵苍阁”外撕下来的云雾。   我笑了笑,这是什么功夫,改日一定求得许师兄教我。   话说我还没打量过我的“新家”呢。真够返璞归真的,这里应该整个瀛洲内最差的一间房了吧。墙上多出胶泥都已开裂,很多遮风避雨的地方都只铺了稻草、象征性的随便遮掩一下,而搭建草屋的木梁也因常年潮湿而散发着腐朽的味道。我哀怨的叹了声郁气,推开房间的门,吱嘎一声,房间里的人似是听见了响动,揉了揉眼睛。我既激动又欣喜地道:“七哥。”   七哥眼睛中带着倦意,闻言从椅子上起了身。我直奔七哥而去,两步路便钻入七哥怀中,我搂着他的腰,兴奋道:“七哥怎么来了。都这个时辰了,七哥干嘛还等我呀。嘻嘻,若是早知道七哥在我这,我就早些回来了,你为什么不给我传音呢。”   我一向喜欢把问题都问完,而七哥跟是简单直接:“想你了,今日见不到你便不准备离开。”七哥头微微低着,若有若无的暖流轻擦着我的耳畔。   我耳根染上红晕,笑骂道:“这才隔了几个时辰。”   “可我就是想你了。非常想。”七哥故意使坏,咬着我的耳环轻轻喝着热气,一句话说的含糊不清,却弄得我全身酥麻。他对我蓦然间的一颤甚是满意,啄了啄我的脸颊拉着我坐下。可我要坐了下时,他却当着我的面把凳子都用法术放倒,只让我坐在他身上。   我懊恼的瞅了瞅床榻,望了一眼,又望了一眼,最后还是乖乖的坐在七哥怀里。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七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夜色昏暗,烛光摇曳,我们都不说话了,静静的端详着彼此。   我不安分的坐在七哥腿上,双脚悬着,怎么都够不到地面。我喜动,消停一小会儿都不行,便踢起腿来,摇摇晃晃把七哥的身体当成秋千来荡。   “别动了。”七哥声音竟略带恳求,重新把我抱好,压着我不让我动。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吻掉七哥额角细密的汗珠,发现他眼睛一直在躲避我,我捧起他的脸,戏弄道:“不是七哥让我坐在你怀里的么。”   七哥飘忽中对上我的视线,眼睛被月光映的像黑曜石般璀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他凝视了我良久,嘴角突然上勾,抱着我的身体蓦然向后倾倒…凳子被掀翻的声音。正当我以为我们将倒在地上,一团气流垫在我身下,他压着我浮在离地面一尺的距离。   即使悬在半空,他也要按着我的手腕。这是什么习惯?七哥见我没有挣扎,便由一个手将我按住,另一只手抽出了做其他事。   最后我被他吻得面色通红,衣衫半解、粉红的肚兜也翻出来一截。七哥这才松开按着我的手,隐约能看清我脖子上的红印,满意道:“叫你不要乱动了。你七哥我最大的缺点就是缺少自制。”   我揉揉手腕被他攥着生疼。委屈道:“你叫我不要动以后,我就没动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再说我不过是想取笑他一番,这样也算?   七哥装模作样的叹了声气道:“那是我的不对。”   七哥模样十分正经,若不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还真以为他认识到错误了呢。此时,我们仍悬浮在地上,刚刚便闻到一股泥土腥气,突然一阵强风,把屋内窗子尽数吹开。外面传来哗哗的淅沥声。   七哥恋恋不舍的从我身上翻下来,望了望棚顶,有个稻草比较稀薄的地方,开始稀里哗啦的漏起雨来。七哥随手一道法术本欲将棚顶封上,却不料那本就稀薄的地方更是便成个大洞。   雨水漏到地上,溅到脸上,我擦了擦,也起了身。望着屋顶的大洞蹙了蹙眉,倒也看不出什么,只觉得有些奇怪。我对着整个棚顶布下结界。   不料草棚竟闪烁数道金光抑制我的结界,我心下不服,这什么意思!抬手一道光束与那金光抗衡起来,我将法力输进棚顶,谁知它竟给了我一个反射。结果我被自己的法力给弹出老远,速度之快,七哥还没等拉住我,我就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雨水在屋里越堆积越多,我跌坐地上很快就湿成一片。我只听我声音被气得发颤:“这,这是何意!”   七哥望了望棚顶,无奈的叹了声气,淡淡道:“这茅草屋被施了法,不能用法术修补。连外面这雨怕是也不正常。”   我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也是洗练阁的历练?”   七哥没有说话,结果不言而喻。我突然佩服起蓝水等人,能在师叔手底下长这么大也着实不易。我悻悻的从地上怕起来,怪不得他给我的箱子里有把雨伞。而我再一看七哥,他已经把外袍脱了,冬日里穿得多,他又把里衣脱了。   我奇怪的望着他道:“七哥你很热么?”   七哥胡乱答应了一声。就见他出了门,我连忙跟去看看。我一出来七哥的人影就不知去向了,我喊了一声,还是不见他。   脚步声渐近,我一回头便看见七哥从隔壁废弃的小屋中出来,手里还捧出一堆稻草来。七哥眨眼的功夫就爬上了房顶,补起那个窟窿来。   我从不知修补房顶是这般麻烦的事,只见七哥又拿锤子又用木板的。片刻,七哥把换下来的潮湿的稻草拧成一个捆,从房顶丢下来,不偏不倚落在我脚下,我定眼一瞧,这哪还是一捆稻草,分明被七哥拧成了个扫帚。便听七哥淡淡道:“扫水。”    第八十一章 误会(上) - 瑶仙曲 - 易浪君   许师兄抱着一堆木板跑來:“师妹。对不起。我忘告诉你漏雨不能…”许文谦话还未说完。就见七哥光着膀子形象极其不雅的在帮我修补房顶。   我在下面打着伞。七哥若需要什么工具我就往上一丢。一回头见许文谦跑來。十分尴尬道:“这大半夜的又下着雨。许师兄怎么來了。我七哥已经在帮我补房顶了。漏水的地方着实有些多。”绕了一圈也沒把‘大半夜的。七哥光着膀子在我房顶的事解释清楚。’   我仍沒放弃。又解释道:“七哥的衣服都湿了。凉在屋里。所以…”湿了不会用法术催干么。我看我还是不要解释了。   许文谦沒说话。我干笑了笑。又笑了笑。   “师兄去屋里坐吧。修屋顶这种事让我七哥來做就好。”我接过许文谦手中的一堆木板。尽数丢到七哥所在的房顶上。然后拉着他进屋里坐。   “许师兄。这里沒有茶。喝杯水吧。”水也是冷的。只不过递给许文谦之前。我把杯子度热了才给他。   “好。谢谢。”许文谦接过茶杯。淡淡道。   外面锤子、锥子。还有钉木板的声音叮咣作响。而屋内却许久无话。许文谦慢条斯理喝着杯子里的水。一杯白开水竟然也能让他喝了近一炷香的时间。许文谦终于放下杯子。漫不经心道:“小师妹不用睡觉的吗。”   “不瞒师兄。花瑶生來便与常人体质不同。十七年來更是不曾睡过一次觉。Www。。com”   许文谦略微有些惊讶。很快有恢复平常神色道:“那师妹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我想了想:“看看书。或是与园子里的小花聊聊天。再无聊的话就运气一整晚。”   许文谦似是有感而发。叹了叹气道:“也是。不过是睡与不睡而已。每日过着一样的生活。无论做点什么都会觉得乏味。”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取笑道:“瞧师兄说的。像个哀莫大于心死的人一样。”   “心不心死我倒不知。只是不清楚什么是喜、什么是悲罢了。其实我蛮羡慕蓝水师弟的。他跟紫珊…”   我默默的听着。突然听见身后传來推门的声音。站起身道:“修好了。”   七哥点了点头。Www。。com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十分不雅。径直拿回自己的衣服。背对着我们换上。   我又坐回茶几旁。讪讪的笑了笑。对着许师兄道:“师兄接着说。我听着呢。”   眨眼的功夫。七哥就把衣服换好了。与我们同坐在茶几旁。许文谦对七哥微微颔首。又对着我道:“索性时辰也快到了。师妹要现在去玉湖修炼吗。”   我望了望天。是快接近辰时了。问道:“师兄不用吃饭么。”我可是有些饿了。   “瞧我。把早膳都给忘了。师妹若饿了便一起去‘不言堂’用膳吧。”   我有些犹豫道:“可师叔不是说。住在洗练阁的弟子衣食住行都要自己解决么。”   “无妨。到时候我再跟师父说一声。师妹饿了就赶紧走吧。秋公子也一起去吧。”   一听许师兄这样说便放心了。“嘿嘿。那走吧。七哥也陪我去吃点吧。”   七哥轻咳了咳。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唤住我:“花瑶。”   我瞅了瞅表情冷峻的七哥。又望了望许师兄。最后十分违心的说道:“算了许师兄。去不言堂不合规矩。花瑶不想让许师兄为难。所以花瑶还是自己解决饮食问題吧。”   许师兄淡淡看了我一眼。点点头道:“那好。师兄在玉湖等你。”   许师兄走后。我长叹了一口郁气。哀怨道:“七哥。早膳沒了。你來想办法。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我什么时候委屈过你。等着。”七哥像风一样消失在我眼前。只留下淡淡的声音。还略带着些无奈。   半柱香的时间。七哥就带着两条烤好的鱼回來。   七哥把两条都给了我。自己却不吃。还是我硬塞给他一条。他才皱着眉吃了几口。七哥这人。从小就怕麻烦。剔刺的、吐子的。只要是麻烦的东西根本吃都懒得吃。我边吃边道:“七哥去哪捉的鱼呀。”   “玉湖。捉鱼的时候顺便洗了个澡。”七哥随口道。   七哥无论做什么都喜欢用最简单省事的方式。从小到大最擅长的便是把好几件事情合在一起完成。不用说。这两条鱼也一定是他在回來的路上用法术烤好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不然怎会这般难吃。   我只吃了半条鱼就吃不下去了。望了望天。马上辰时了。总不好让许师兄等我。所以我还是提前出发的好。   我打算给在一旁发呆的七哥一个早安吻再走。我往七哥面前一凑。轻轻的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我见七哥沒什么反应。我又啄了一下。最后。七哥眼神空洞。任由我吻他。我愣了愣。   他自捉了那两条鱼回來后。都沒怎么说过话。许是他太累了吧。他毕竟不似我这般不用睡觉。我淡淡道了声:“七哥。我走了。”   七哥闻言突然看向我。眉头微蹙。我歪着头、弄不明白他这什么神情。七哥蓦然起身。猛地把我按在墙上。语气强硬道:“我死也不准你先离开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我刚要回答道。七哥用他最霸道的方式。狠狠的吻着我。惯性的按住我的手腕。他吻的太凶。我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似乎忘了怎么呼吸。当我难受的想反抗、他会更强烈地灌输他的意志。渐渐的。我不再反抗了。他的吻开始下移。刺刺麻麻的痛在我脖子上挥之不散。七哥疯狂的啃咬着我脖颈。我安静的等他发泄完了。七哥慢慢吮吸起來。牙齿跟着轻轻的啃。   不知七哥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他聊聊。试探道:“七哥。”   七哥松开了我。看见我脖子上的大块红痕目光一滞。他凝视着我的眼睛。眼神变得复杂难解。我坦然与他对视。想了想。又回了他一个笑容。七哥抚上了我脖子上的红痕。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心疼地道:“药膏呢。”   “我用…”治疗术好的更快些。   “药膏呢。”七哥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   “在墙角第二个箱子里。”   七哥不懂药理便把整个箱子捧了过來。我告诉他右手边第五瓶。   七哥在我脖子上擦着药膏。动作不算轻。更谈不上仔细。我躲开七哥擦拭药膏的手。道:“我该走了。许文谦想必已经在玉湖等我了。”   “擦完再走。”   “晚上再帮我擦。”我默默的叹气。你不愿让我治疗脖子上的伤我怎会看不出。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就依你。   我顶着脖子上的大红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御风到达玉湖。   毋庸置疑。许文谦早早在玉湖等我了。   想必他从我那一走就來了这儿。整个玉湖除了他沒有别人。定是他跟七哥说了些什么。七哥才会那样对我。我故意扯了扯领口。那块红印上显然涂了浅白色的凝膏。除了瞎子沒人会看不见。   我依旧是装作谦恭有礼道:“许师兄早。”   许文谦果然留意到我脖子上的红印。挣扎一番于问与不问之间。最后淡淡道:“师妹早。早餐的鱼吃的还好吗。”   你倒自己承认了。我故作烦闷的摇了摇头。凄然道:“七哥不知怎么了。一回去便对我发脾气。”   许文谦嘴角轻勾。带着淡淡的笑:“兄妹之间有些小吵闹很快就会好的。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上课吧。”   哼。不说拉倒。   许文谦引我到湖边。神色自若道:“御风之术师妹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师兄能做得只是陪你练习。今日就先学御气如何。”   我假作含笑:“花瑶听师兄的。”   许文谦一派谦和的点点头:“那师妹稍等。师兄去布结界。”   我坐在长满青苔的大石头旁。看着许文谦布了个密不透风的结界。他似乎怕我施展不开。不断扩大结界的范围。   不一会儿。许文谦走过來。带着笑意道:“师妹。进去吧。”   我点了点头随许文谦进去。许文谦把结界撕开一个小口。侧身让我先进。玉湖风光无限。而结界内却是铺着浓墨般的湛蓝。缀着漫天星河。伸手可触。   我愣愣的看了看。身后许文谦把结界封上。才道:“这四方的地方。我怕师妹觉得无聊。便施了个自认为师妹会喜欢的幻术。”师兄说这番话时。带着些腼腆。   我随便扫了一眼道:“喜欢是喜欢。只是花瑶自从逃出无底之海后。便对归墟星河一类厌恶至极。当然。花瑶不是说许师兄的不是。更是感谢许师兄的心意。只是师兄沒有经历过那种九死一生的感觉。便不会明白花瑶所说之话。”   隐约能听出许师兄语气中透着的些许失望道:“瞧我。怎么忘了师妹是从无底之海出來的。是师兄的不是。”许文谦下意识地抬手撤了幻术。结界内的景色顿时与外面恢复一致。   “师兄上课吧。”我见许文谦望着外面出了神。提醒道。   许文谦闻言回神道:“好。御气与御风的口诀心法皆是一致。我还是先带师妹一圈。师妹感受一下两者之间的规律可好。”   “可以。”   我心里烦躁。任由许师兄御气带着游走。而我根本感受不出两者的区别。只觉得还不都一样。我们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圈又一圈。许文谦看了看我的神色。我对御气十分疑惑。许文谦也不着急催我。只是淡淡询问道:“师妹可发现其中规律了。”   我不解的摇摇头。   许文谦便把身周之气加大。让我感受更清晰些。半响。他看我还是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便拉着我的手把气渡到我身上。   原本许师兄拉着我只是为了方便教习。但我却万分不舒服。本就心烦。早上更是压了一肚子火未发。他正好给了我这个机会。只见我瞬间火冒三丈。怒声道:“师兄干什么呀。不知这样做很轻薄无礼吗。”   第八十二章 误会(下) - 瑶仙曲 - 易浪君   许文谦沒成想我能发这么大火。忙撤了手。道歉道:“对不起。是师兄无礼了。师兄只是想更快的教会师妹御气术。”   我借着由头就往里钻。不依不饶道:“师兄可是嫌我笨。不愿意教我了。还是师兄想早些把我交由师叔。撇开我这个大麻烦。”   许文谦不擅长为自己解释。只能说:“师妹这般聪慧好学。文谦就是教一辈子也教不够。万般皆是文谦的不对。是文谦处事不周。”   许文谦大我百岁。却句句用文谦称呼自己。可见是真过意不去。我虽与他师出一门。但到底还是隔着一层。比不得玄一禅二那般亲厚。如今身处师叔地境。得罪许文谦无半分好处。气消了便不打算再为难他。   我缓了缓才道:“方才是花瑶言辞过激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许师兄莫跟我一般见识。”   许文谦闻言蹙了蹙眉。依旧自责道:“师妹不必说了。全是师兄的过失。”   他既然要往自己身上揽我就由着他。一整天的课。我仍是沒学会御气。而师兄也再不敢碰我一下。   … …   这一天御气学得相当艰难。天色微黑许师兄便给我下了课。我赶回茅草屋里。途中遇上蓝水。他貌似是來找我的。我便领他进了我的“新居”。   蓝水扫视了一样我的新居。满意道:“我來看看你的新居住的怎么样了。”   我哼笑了一声。蓝水才不是这样闲的人。直接道:“找我什么事。说吧。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蓝水轻笑了笑。不紧不慢道:“今日早上我去玉湖打水。看见秋宸在洗澡。便跟他说了两句话。”   我瞟了一眼蓝水:人家洗澡你去说什么话。   蓝水回了我一眼:都是男人怕什么。接着道:“哦对了。还有文谦。我跟他一起去用的早膳。然后有跟他一起去了玉湖。”   我皱了皱眉。重复问道:“你们一起去的。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又不认识秋宸。能说什么。不过是问了句早安罢了。”   “那你说什么了。”   蓝水一向老奸巨猾。怎会洞悉不出我迫切想知道这件事。依旧不紧不慢道:“我找他与找你是同一件时。有古书记载一梦忘川的解咒之法。我斟酌了几天。觉得此法可行。只是入药的时候少了两位药。只在凤麟洲才有。”   早上七哥是因为这个发脾气。他不想让我想起从前的事。我试探的道:“你把此事讲与我七哥听时。他怎么说。”   “他就说那两位药他会去取來。”   我打算把事情弄仔细些:“他说这句话时。是什么神态、语气。”   蓝水认真想了想。才道:“神态语气如常。只是他当时看着湖面。顿了一小会儿才回答。说完了他就钻进湖里摸了两条鱼上來。”   记得早上七哥沒來由的说:‘我死也不准你先离开我。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若是想起从前的事。会让我离开七哥。我自然比他更不愿意。   我打定主意。一脸愁容道:“蓝水。帮帮我。告诉七哥这个方子行不通。你推敲了几番都觉得不妥。此药风险极大。且存在后遗的隐患。虽能解忘川水之咒。恐怕会出现性命衰竭之兆。”   蓝水复杂的看了看我。最后轻不可闻的叹了声气。取笑我道:“这可不行。好歹我也做过九玄的师尊。沒谱的事从來不言。”   我委屈的快要哭了。嘟起的嘴能挂三个拖油瓶。蓝水扶额道:“好了好了。答应你就是了。学谁不好偏学柯瑾。”   虽不知他说的什么。还是熟悉的搂着他的胳膊道:“蓝水最好了。”   蓝水拿我沒办法。轻揉揉我的脑袋。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蓦然凝结起來。试探道:“我问你。这么久了你可曾想起过什么吗。”   我三思后才反试探道:“我若想起些什么呢。会怎么样。”   蓝水仿佛一下就懂了。抽出胳膊。在我脑门上一拍。笑骂道:“就你这道行还想唬住我。你若自己不愿想起來。就是遍寻天下良方也只是医得了病、医不了心。”   我长叹了一声郁气。并非我不愿想起來。但我确实不愿知晓。隐约觉得。那是七哥所担心的。未必就不是我所担心的。   我笑了笑。撒娇道:“知我者。蓝水师兄也。”   蓝水一直把自己定义为我的长辈级别。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一听‘师兄’两字。脸顿时又绿了起來。见他好像在思量些什么。却不想他突然饶有兴趣的问道:“不过话又说回來。你就当真对自己的从前、沒过半点好奇。”   当然好奇。谁会愿意做个连自己从前都不甚清楚的人。而我却半真半假道:“偶尔脑子里会莫名的蹦出一两句沒头沒脑的话。这已经让我够苦恼的了。我当真是不愿再自寻烦恼了。”   蓝水见我对从前的事这般态度。也不多说什么。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 …   七哥今天一整日都沒來看过我。我安静的在房间运气。到底是误会人家许文谦了。许师兄的为人当真算不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从前总是算计人家。今早还莫名其妙跟人家发一顿脾气。我默默告诉自己。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许师兄啊。许师兄。花瑶明日再对你好一些。可來得及。   漫漫长夜终于熬到了尽头。随便把昨日那条难吃的鱼热一热就下了肚。天气甚好。我一早便去了玉湖。   辰时过了不到半刻。许文谦就匆匆忙忙的赶來了。其实也未晚多少。见他眼圈上顶着两块大大的乌青。一脸愧疚道:“对不起。对不起。师兄來晚了。”   “许师兄沒睡好么。花瑶会些治疗术。基础一类便是去乏。”   许师兄微微抬头。我才看清他眼睛中布满了血丝。显然是一宿未睡。   许文谦闻言含蓄的笑了笑:“那谢谢师妹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确实有些困乏。”   我对许师兄施了个‘清法咒’道:“师兄哪里的话。好些了吗。”   “好些了。多谢师妹。那个…师兄昨天想了一宿。终于想出怎么不冒犯师妹又能把御气术教给师妹了。此物由千年冰晶炼制。不仅不会影响师妹感悟御气。而且我花了整晚的时间总算度掉了上面的寒冰之气。现在可称得上触手温润。师妹带上试试。”许文谦将一对儿小巧的冰晶手套递给我。   我沒有接。反推了回去。泄气道:“许师兄。花瑶昨日真不是有意的。都怪花瑶不好。在七哥那里受了气跑到许师兄这來撒。花瑶愧对师兄。”   我现在已经佩服自己到了极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先是为了七哥对许文谦发一通脾气。再是为了讨好许文谦把七哥卖了。   许文谦仍是把手套递到在我面前。仿佛我不接他就一直递着。我愣愣的不知说什么好。许文谦蓦然笑起來:“师妹还是拿着吧。这样我们都安心不是么。”   我擦过他目光中的自嘲。轻叹了声气。接过手套却揣在怀里。拉着许师兄往玉湖中心边走边道:“那多谢师兄了。这手套师妹甚是喜欢。只是不知能不能做饭的时候用。对了师兄。你上次在结界中布的幻术是怎么弄的。可不可以做一个漫天飘雪的花海。师妹很喜欢…”   … …   时间接近傍晚。许师兄说明日师叔要检查我功课。说什么也不让我练了。我便只能早些回來休息。   我回茅草屋的时候。看见隔壁竹楼亮着烛火。可是许师兄说过那两个房子沒人住呀。可能是來历练的师兄吧。既然住我隔壁。我多少也该去拜访一下。   我扣了半响的门。屋内的人才慢腾腾的走出來。   门被拉來的一刹那。我惊讶道:“七哥。你搬到洗练阁住了。”   七哥沒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单手拽开我的衣领。看了看我的脖子。貌似那块红痕还在。七哥淡淡道:“进來吧。”   我环视一周。屋内设施十分简单。一应物品全部是由翠竹制成。称得上是雅致。“果然比我那儿强多了。”   “饿不饿。我搬出來时顺便带了些糕点。”   我狗腿的附和道:“饿。”   七哥从厨房拿來了糕点。搁在我面前。想來蓝水应该告诉七哥一梦忘川无药可解的事了。他怎么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我一边啃着糕点。一边寻思着该说点什么。   算了。‘脸比城墙厚’这句话跟了半辈子。在七哥面前还装什么矜持。我咳了咳道:“七哥。还沒有别的吃的。”   “沒有…”   我趁七哥答话时。飞快地把手中啃了一半的糕点塞进他口中。七哥无奈的看着我。最后还是把糕点给吃了。   我坏笑着覆上了七哥的唇。   七哥先是一愣。与我四目相对。可惜我目的性极强。先舔舐七哥嘴角的糕点渣。等舔够了。再一点一点撬开七哥的嘴巴。糕点入口即化。七哥口中如抹了蜜一般。我捧着他的脸。情不自禁的闭起眼睛來。舌头留恋在七哥口中打转。   七哥似是被我挑起了兴致。扣住我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的力道。   几乎在我喘不上气时。七哥的手开始胡乱的探索起來。他欺负我时从不让我拒绝。不然我就只能等着手腕被拉高然后再扣住。   七哥不给我一丝喘息的几乎。直到我满脸涨红开口想求饶的时候。他才渡给我一口灵气。却依然肆意疯狂的吻着我。   我们紧凑的身体变得发烫。七哥却并沒有更进一层的动作。而是使坏的将他身体内的灵力灌输到我体内。精纯之气在我体内一圈一圈的游走。直到我舒服的发出一声闷哼。他才满意的把我放开。   我瞅了瞅自己。又是这样。束腰被完全解开。肚兜比上次翻出來的还多。我胡乱塞一塞。害羞的不敢看他。忙捂着胸口、红着一张脸逃回我的小草屋。   推开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的。难道有人來过。   第八十三章 责罚 - 瑶仙曲 - 易浪君   房间里一目了然。除了一张字条再无其他人。   我拿起字条。是蓝水的字:左手边第三瓶。务必要吃。   我闻了闻。左手边第三瓶是会让人虚弱数日的药。我吃它干嘛。倒是右手边第三瓶可以吃。是短时间提高修为的药品。蓝水大概搞错了吧。反正这箱子倒过來看。左右也是会变的。   今日便是师叔所说的三日检查。所以许师兄一大早就來了。说了一番赞美师叔为人宽和、叫我不要紧张之类的话。便领我去了韩苍阁。   我趁他到半空取白绫之时。我把蓝水交代我的药吞进腹中。   踏在白绫上。我走的异常的慢。这药霸道的很。我调息数次才控制了这药的力道。Www。。com不一会儿功夫。便见我脚下生风。能离地三寸自由行走。   许师兄回头望了望我。眼神疑惑。终是猜测未果、什么也沒说。   步入涵苍殿的正殿。空无一人。师兄把我引去了后院。可后院分明就是一片湛蓝之海。师叔极其有闲情雅致。拿着长长的鱼钩钓起鱼來。   “师侄拜见师叔。”我恭敬的拜礼道。   “來了。”师叔貌似心情还不错。   许师兄示意我过去。我便轻轻的走到师叔身后。等待他的吩咐。   半响。师叔果然吩咐道:“师叔的仙鱼不见了。你去帮师叔捉回來。”   “是。”   既是仙鱼。自然在天上。平时里我都是先御风。再御气。而此时。我身周之气不御自來。这倒让我轻松不少。我只需在心中默念心法。连口诀都省了。   我脚尖轻轻一点。踏着无形气浪。猛地蹿出百十來丈远。再一回头。师叔跟师兄的身影简直小的可怜。而这样的速度是我从未有过的。我在空中來回游走一番。最后朝云层直奔而去。   我不断升高。最后俯瞰整个云层。脚下十來丈处便能看见一点赤光。   我迎着这点赤光而去。那是一条红身黑鳍的小东西。手掌般大小。尾巴一摇一摆。正背对着我啄食着一小片云朵。我悄悄靠近。它突然停止摆动。Www。。com先向左看了看。我悄悄一闪。又向右看了看。我往下一蹲正好被云层遮住。它见四下无人。就又啃食起云朵來。   我缓缓靠近。这小东西警惕性极强。我刚要伸出手。便被它发现了。小东西咻的一下就钻进云层里。我轻轻一笑。朝它跑的方向追去。   面前白茫茫的一面。不知这小东西跑哪去了。我慢慢移动。经过一片形状怪异的云层。仍是走开了。当我离这片云层有一段距离时突然转身。小鱼以为我不可能发现它。吓得都忘了跑。紧接着我不给它反应的机会。猛地把它抓在手心里。饶有兴趣的道:“小东西。你身上散发红光。能往哪里躲呢。”   小鱼拼命挣扎。它身子光滑。在我手里几乎要挣脱。我怎会给它这样的机会。   片刻。我恭恭敬敬的将仙鱼递到师叔手上。   师叔淡淡看了我一样。接过仙鱼时。手指‘不经意间’划过我的脉门。面色蓦然大变。紧接着又是一阵响彻天际的内力震慑。师叔怒道:“不成器的东西。练不好也就罢了。竟敢偷吃丹药提升修为。”   我先是被震的头晕目眩。许文谦连忙扶住了我。然后猛地分析一遍:我这是被发现了。不是蓝水告诉我务必要服用此药的吗。难道他说的真是左手第三瓶。当务之急是先承认错误要紧。   “师…师叔。师侄一不小心服错了药。”我突然想起师叔知道我是学医。Www。。com断不可能服错药。又改口道:“师侄说错了。是师侄愚笨。学不好御气之术便寻了此法。”   师叔透着一脸失望。接着以怒不可遏的内力吼道:“真不知道东华怎会收了你这般品性的徒弟。丢人现眼的东西。”   我被震的跌倒在地上。翻滚了几个圈。   许文谦见我受不住这内力。便扑通一声跪在石地上。急着往身上揽:“回师父。是徒儿无能。徒儿教不会师妹便给她出此主意。师父责罚徒儿吧。”   我只觉得脑子有点晕。隐约想着左右是师叔。跪就跪吧。我爬起來重新跪好。凄然道:“不关许师兄的事。师叔。是师侄品行不端。做出此等不耻之事來。还请师叔责罚。Www。。com”   许文谦深知门规。定知道我受不住责罚。坚定道:“万般都是徒儿的错。师妹生性纯良。是我怕师妹通过不了师父的检查。才偷偷把药下入她饭中。”   我望了望许师兄。接着辩解道:“许师兄的脾气秉性师叔怎会不知。而师父门下只有师侄是外门弟子。师叔可想而知。师侄是何人品。”   许师兄见我这么说自己。还要辩解几句便听师叔道:“文谦。去把你师弟叫來。”   师叔到底活了上万岁了。抬抬眉梢就差不多猜出怎么回事。然而他沒料到的是他两个徒弟都这么护着我。说完。师叔拂袖而去。后院只剩下我和师兄。   许师兄领我回到了大殿。便去找了他的师弟。Www。。com那个人除了蓝水还能有谁呢。   片刻。蓝水步入大殿。恭敬道:“徒弟拜见师父。”   师叔负手而立。闻言手中显现出一条十來寸长的银色戒尺。戒尺由纯钢制成。不但沒有韧性。而且不用担心震伤自己的手。貌似很是趁手。师叔拿着戒尺在我面前一晃而过。最后交给蓝水。   师叔瞪了许师兄一眼。许师兄立刻明白了师叔的用意。淡淡低下了头。紧接着师叔朝蓝水道:“你师妹犯了错。按师门规矩。受三百戒尺。你來执行。”   蓝水此刻表情不知是笑是哭。纠结半天。终是接过戒尺。他望了望站在角落的许文谦。许文谦微微摇摇头。示意蓝水:‘你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不要妄想求情了。’   蓝水走向我面前。当着他师父的面。肯定是糊弄不过去了。我万般无奈的伸出了手。蓝水挥舞戒尺之前还在我手掌上比划了一下。看看打在哪个位置不会太痛。最后在我掌心挑中一处相对肉厚的地方。   啪的一声。我倒抽凉气。右手的手掌瞬间红了个透。   啪啪啪。又是三声。我手掌微颤。简直不忍细看。索性闭气了眼睛。闭眼睛前用眼神告诉蓝水。一气打完沒那么疼。   一连十几声下來。师叔浑厚的声音响起:“再重点。”   许文谦再看不下去了。再次下跪道:“师父。师妹是女子。这般力道已经让师妹受不住了。师父。不能再重了。”   紫贤扫了一眼两个不成器的徒弟。对许文谦怒斥道:“你也逃不掉。随为师來。”说完。紫贤头也不回的负手而去。   大殿内仅剩我跟蓝水两人。我跟蓝水对视一眼。我似是抱着一丝希望。哀求的望着他:‘少打点行不行。’   蓝水面容甚是无奈。默默的用表情回答道:‘我倒是想。这戒尺能计数。’   我当下横眉竖目:‘都怪你。你帮我挨两百板子。’   蓝水蹙了蹙眉:‘换个人它就会从新计数。我轻点吧。’   蓝水果真下手轻了许多。可惜我手麻得厉害。已经感觉不太出來了。待打到二百六十五下时。蓝水的力道几乎轻到不能再轻。“再加一百。”师叔人未到。声先传。悠扬的声音带着般震慑的内力。整个涵苍殿仿佛都跟着一颤。   结果我两只手被打的通红。最后肿的老高。这一天再未见过许师兄。想必他也受了罚。而蓝水貌似打完我之后。就轮到他了…   我回到小破屋。两只手几乎合不上。更不要说手里要做施法手势了。我只能跑到隔壁。用脚敲门。把七哥叫出來为我涂药了。   七哥看着我。皱了皱眉。而我竟看不到七哥眼中的一丝丝的心疼。很生气的道:“我被责罚了四百戒尺。你不安慰我就算了。竟然还不心疼我。”   七哥细心的为我擦这药膏。却直接道:“心疼有什么用。你也已经挨了打。再说肯定因为你犯了什么错误才被打成这样。你不自责一番反倒责怪起我來。”   我不满的嘟嘴道:“七哥。你能不能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事情虽是这个样子。但是你可以说:‘都怪蓝水留那什么破纸条。害我的小花挨打。紫贤也太不讲究了。竟让蓝水打了我四百戒尺。他们统统是坏人。我的小花一定疼坏了。不痛不痛。七哥帮你吹吹。’”我美滋滋的说着我的幻想。   七哥看了我一眼。懒得去回答我说的话。七哥涂完了药。似是想到了什么。便道:“许文谦沒少帮你求情吧。你多少应该去谢谢他。”   “这个自然。只是他也受了罚。我现下也不清楚他人在哪。”   七哥难得如此有耐心的道:“也亏了他老实。肯替你这个惹祸精担责任。一会儿七哥陪你去找他。好好跟人家说声谢谢知道吗。”   “知道啦。”   … …   此时。许文谦正被罚跪于‘三思殿’。   紫贤命他好好想一想自己究竟错在何处。他当然不可能再说是自己指使花瑶服用提修药的。   而紫贤何等聪明。他的弟子中唯有蓝水懂得医术。那丹丸炼制不易。药中的药材更是只有瀛洲的才有。必然是蓝水给花瑶的。三个孩子误打误撞弄出了这些事來。紫贤原本也不放在心上。只是他那徒弟文谦从小便不会说谎。今日却为了那花瑶欺瞒于他。   罢了。文谦若看重花瑶。师门中也沒有哪一条是不允许同门在一起的。只是他还要看看花瑶的品性。只要本性向善其他的一切皆可慢慢**...   第八十四章 论幻术 - 瑶仙曲 - 易浪君   翌日。   师叔沒有说停止我的修炼我便不能停。看了看自己依然肿厚的手。再看了看时辰。我也该动身去玉湖了。   “师妹。”许师兄面上疲惫难掩。但望见我还是温和一笑。   我缓缓慢慢的踱步到许文谦面前。行了一礼道:“昨日多谢许师兄求情。是花瑶的不是。连累了许师兄受罚。”   许文谦笑道:“师妹多心了。我哪有受什么罚呢。”   我则叹气道:“许师兄。你人真好。”   许文谦淡淡一笑。然后缓缓说道:“师父说你若嫌修行辛苦。每日练到午时便可。我听师父的意思。他不会再对你的修行要求的那么苛刻了。但你从明日未时起。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必须要去涵苍殿听候吩咐。”   我连忙摆手。面前犹如两个猪蹄子在晃动。忙道:“不辛苦、不辛苦。我每日就是修行到子时也无妨。只是能不能不去那涵苍殿。”   许文谦无奈的摇摇头。宽慰道:“师父不会再责打你了。还害怕吗。”   “这不是害不害怕的问題。”我凑近道:“师叔为人刻板。说话与做事的方式皆不是我能接受的。所以还请许师兄帮我劝劝师叔。我定会勤加练习。所以这每日去涵苍殿接受师叔训导之事就免了吧。”   “你怎知一定是训导。师父既然能做得紫贤上仙。自是有过人之处。你若能从他身上习得一点半点。未必不是日后的福报。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师兄已经这样说了。我如何还能再去求他。只是我小声的问道:“师兄。你的意思是师叔是要私下传授我些修行要领。”   许文谦揉揉我的头发。笑了一声便去布结界了。玉湖之上传來许文谦淡淡的声音:“不用想得太过复杂。总之你去了就知道了。”   许师兄布好结界。却仍是弄了个的幻术在里面。幻术做的栩栩如生。我仿佛能闻到其中的鸟语花香。而昨日我服用的那颗丹药也并不全无用处。就在我捉仙鱼之时。御气的循流规律我已能基本掌握。所以今日用起來也得心应手。   只是那药多有弊端。所以不能常服。服用过量会导致修为散尽。   我很快的学完了御气术。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师兄打算五日内把我教会。却不想才过了两个时辰我就已经运用自如了。   我瞄了一眼许文谦。讪讪道:“师兄。不如你教教我怎么化成云朵吧。”   “什么化成云朵。”许师兄大概沒听明白。面容疑惑。   我细细解释道:“就是那日你送我回竹涧小苑时。站在我屋外呆呆的不动。结果我轻轻一拍你。你的身子就化成一个正在消散的云朵。最后变成白烟飘向天空。”   许文谦似是想起來了。挠挠头发。腼腆一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师妹想学我自然愿意教。只是你能从最简单的幻术学起吗。”   我认真想了一想。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回答道:“左右要呆在瀛洲很久。既然是花瑶所喜欢的。花瑶就一定会认真去学。师兄快说说。最基础的幻术是什么。最高级的幻术又是什么。”   许师兄拿我沒办法。只能缓缓道來:“幻术。顾名思义。便是做出一个虚幻、是假似真的方术从而迷惑对方五感。属阴阳五行中的一种。最低级的幻术莫过于干扰对方意识、思想。让对手陷入你为他营造的幻术之中。称之为‘初识’或‘幻境’。   而一般的幻术。就如我结界中为你布那种。你可以清楚的闻到花香、听见鸟叫。甚至觉得你一伸手就能抓到一片雪花在你手中慢慢融化。这类幻术叫‘入识’。也称做‘幻阵’。而不懂幻阵之人难以分辨。往往你踏进幻阵之中而不自知。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说完。许文谦微微笑了一下。问道:“师妹。这是哪。”   “玉湖啊。”我纳闷许师兄干嘛突然这么问。   “错。”许师兄抬手轻挥。眼前景色忽变。真正的玉湖已经在我们身后了。而我面前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草坪。   我瞬间惊叹。刚刚玉湖还在我面前。我甚至不知我面前什么时候出现了幻术。而且跟眼前景色毫无半分差别。   许文谦对我的表情很满意。轻笑了笑解释道:“这便是中等的幻术。你以为你随意走了两步无碍。但就在你脚下。我布了一层与外界一模一样的幻术给你。很难分辨对不对。”我点点头。我根本不知我已经走入幻术之中。Www。。com   许文谦接着道:“幻术往往只有结界大小。而且都存在破绽。像你刚刚那般随意走了两步才进入了我的幻阵。若是在实战中。你向左或退后两步皆到不了我的幻阵中。我岂不是白白布了。”许师兄见我听的來劲。卖了个关子。半晌才道:“所以这就要求布幻阵者要精准的把幻术布在对方脚下。而我在你身边自然不难。我此时若在数里之外或是更远。也是要经过一番斟酌推算再布下幻阵的。所以一般的布幻者都为了省去麻烦。直接把幻阵布在对方的必经之路上。”   我嘴巴张的老大。惊奇道:“那我以后在必经之路上岂不是要格外小心。”   许文谦故作哀愁的叹了声气。道:“那可不一定。对于高级或顶级的幻术几乎无地形之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即使身周无可以利用的条件照样能杀人于无形。”   “怎么讲。”   许文谦淡淡解释道:“高级幻术称作‘控识’。算是最顶级的幻阵。可侵入对方的五感和任意灵识。为你所操控。好比说你刚刚布入我的幻阵而不自知的话。我下一步就可叫你去杀了你身边的人。不用疑惑。你若被我控制。我完全可以把你身边的人幻化成你敌人的样子。再稍稍扰乱一下你的心智。可想而知。”   我对许师兄的崇拜之情几乎不亚于蓝水。看他平日里一副呆呆笨笨的模样。竟不知他懂得这么多。连道家最忌讳的杀人之法都解释得如此到位。我听得入迷。早已不知所以。搂着许文谦的胳膊兴奋道:“那顶级的幻术称作什么。有什么区别呢。”   许师兄有些尴尬。却也沒推开我。接着跟我解释道:“顶级的幻术在‘控识’的基础上多了‘探识’。已经超出了幻阵的范围。简单的解释就是你在侵入对方意识时。能探知到他的修为、接下來的目的。甚至是过往记忆。其他的师兄也不懂。师兄还沒到‘探识’这一层。总之就是控制了别人还可以把他探知一遍。着实有些变态。”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來。许文谦竟也有这看不惯时的爽朗一面。我突然想起道:“对了。我怎从未见蓝水施展过幻术。”   “哦。其他师兄弟都觉得此术偏激。Www。。com不愿意去学。”   我有些疑惑道:“既是阴阳五行中的一种怎会是偏激之术。”   许师兄沒有再说下去。他总不能说这幻术过于狠辣、他师父因为不放心。所以独独传给他却不传别人。   ... ...   春去秋來。九玄又纳入一批新入门的弟子。   正好思逸和思诚都已达到了闭关修炼的境界。所以掌门打算把带领这批新弟子每日做功课的机会交给思儒。   现在的思儒自然还不知他便是内定的下一任掌门。只是掌门把这么大的事交给他。他总不能辜负掌门的寄望。一同辅佐思儒的还有思澈、思玄等人。皆是与思儒同时入门又修为较高的弟子。Www。。com   大殿内传來不休的争吵声。   “他们今日必须学第三套剑法。”声音低沉。思儒固执地说道。   这一辈弟子虽与他们同是思字辈。可无论是资质或修为都差的太远。甚至不如与思儒一同入门却在内试中被淘汰的弟子。他既然承了这事。就要负责。以这批弟子现在的修行在内试中全都要被淘汰。到时九玄必会更加为难。   说话的是思澈。语气有些激动:“你沒看到他们连第二套剑法都练不好吗。你若强行逼迫他们去学。到时一套都学不会怎么办。”   思儒当年无属性。怎会不知修炼的辛苦。可这批弟子太不争气。第二套剑法已经教会他们。若稍稍有点上进心就该日夜苦练。连这点苦都受不住。淘汰也罢。   思儒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话:“练不好我來担着。你只管教好你那组弟子就是。”   思澈握紧拳头。怒视着思儒离开的背影。身后的思玄直接不爽道:“他这种人不过是自持修为和法术比我们高一点点罢了。若大师兄对我们如此训斥我倒还算服气。可他算老几。也敢跟我们吆五喝六的。”   思澈冷笑一声:“他是邺掌门的长子。将來最差也是齐云山掌门的位置。如今他又身赋五行属性。掌门和师尊都很看中他。现在树立些威信不过是给日后铺路罢了。”   思玄一脸不屑。嗤笑道:“我最是不耻这种靠家室背景进來的人。连当年与那医士私通。被发现了还能再让他回九玄。可见掌门等人当真厚爱他。”   一年前。他为了花瑶要放弃修行。此事一时间在九玄传的沸沸扬扬。九玄上下乃至思暮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而当他重返九玄后。掌门除了勒令此事不许再传外。也沒做过多的解释。   此后。花瑶不知去向。思儒修行多有进益。掌门等人也愈发看中他。这倒引來了众多弟子的不忿。而此事便在背地里沦为了所有弟子的笑柄。   “算了。我们比不了他。”思澈心下也是不服。却也只能叹气。   思玄早已不满思儒多日。压不了他的嚣张便只能背地里说些个难听的话。思玄咬牙切齿道:“我们自然比不了他。邺思儒下山做了那等苟且之事。照样能安然无恙的回來。还不是风光无限。”   思澈到底理智些:“师弟。别说了。花瑶好歹是东华仙君的徒弟。你就是不怕得罪思儒也不该这般口无遮拦。”   “哼。”思玄脸上的不屑越画越浓。   第八十五章 苛刻 - 瑶仙曲 - 易浪君   许师兄许诺我。只要我每日能完成他交代给我的功课。他就抽出两个时辰教我幻术。   不过今日是等不到了。正是午时。许师兄把我领到涵苍殿候着。师叔隔了一个时辰才出來。这些时间都够许师兄教我不少幻术了。然而我就是一肚子不满。当着师叔的面。我也照样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双手一抱。恭恭敬敬一长揖拜上。声音洪亮道:“师侄拜见师叔。”   听许师兄讲。师叔甚是喜欢守礼之人。而且在答话时。切记不可支支吾吾。声音越是洪亮就越是证明自己心中坦荡。可惜我始终克制不了对师叔的恐惧。便时常对自己说:就当师叔与寻常长辈一样。都有着相同的通病。   貌似我鼓起勇气的声音的的确确是有些那么一点点大。不过就是喊得我嗓门嘶哑、咳嗽不止罢了。师叔显然被我震的有些不满。揉了揉耳朵。吼道:“女孩子嗓门那么大干嘛。”   我赶紧点头。唯唯诺诺称:“是。是。师叔请吩咐。”   师叔一撩后袍。威严的坐在正座之上。道:“你对道论有过什么见解。说來与我听听。”   道论。师父也不曾教过我什么道论啊。实话实说道:“回师叔。师侄不曾学过正式的道论。而且师父原话说:‘身为女子。学那个东西沒用’。”   我以为师叔会生气。却是态度平和的问道: “那琴棋书画怎么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琴棋书画何曾与我沾过边。接着道:“回师叔。勉强写得几个字。”   师叔抬了抬眼皮。问道:“也就是说其余的都不会。”   我毫无悬念的回答道:“是。”   师叔仿佛听见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事。音量不自觉的提高道:“一个都不会。”   我期期艾艾道:“回师叔。下棋的话。只懂些规则。”   紫贤隐忍着不发作。稍稍平息了些肚子里的火气道:“在琴棋书画里选一样。”   师叔这是要教我琴棋书画。字倒是常写。我回答道:“那就书吧。”   紫贤眯了眯眼睛。突然。一股怒气猛地爬上他的眉梢。我暗道不好。就见师叔失望写了一脸。生气道: “四个都要学。”   我不甘心。惴惴的问:“不是说师叔说只选一样么。”   紫贤起身。居高临下的训斥道:“我说选一样你就选一样。知不知道什么叫上进心。机会给你了。不好好珍惜。”说完。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瞪了我一眼便负手离开大殿。   弱弱的风从我身边爬过。我独自站在大殿良久。   师叔走后。师兄从后殿赶了出來。我朝着许师兄抱怨道:“早知道我选两样了。”   许师兄替我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当时最少应该选三样。”   ... ...   很快。我便被告知。琴棋书画各由三位师兄教导。而我当时随口所说的‘书’。则由师叔亲自教导。   日子过的很快。我不但每日要修炼到午时。午时过后还有各位“祖宗”指导我四艺。琴艺由王师兄教导、棋由赵师兄教导、而画艺是我苦苦求了许师兄许久。他才同意向师叔申请教导我画艺。   原本师叔请了蓝水來指导我琴艺。蓝水义不容辞且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但不到两个时辰便修书一封。主动请辞、内容如下:师父在上。徒儿终于悟到了修行的真谛。Www。。com特去隔壁‘生洲’参悟一番。此去路途遥远。不知何日归回。师父勿念。   而我从许师兄口中。得到的版本是:师父命蓝水师弟去生洲修行。且他并不喜欢琴艺。原本想指导你棋艺的。可惜师父安排了别人。   果然。我听到的版本十分委婉。   又过了几日。即使我跟七哥住的地方相近。却时常碰不到面。我每日挣扎在痛苦的折磨中。王师兄笑里藏刀。赵师兄跟师叔简直如出一辙。相比之下许师兄简直是我见过这世上最亲厚的人。   今日。我修行完许师兄的课。迈着沉重的步伐。终于來到了涵苍殿。   这已经是师叔第三次为我上课了。还记得前两次的情形。Www。。com简直历历在目...   当时我正在涵苍殿的书房。大笔一挥。一个‘秀’字还沒写完。啪。手里的毛笔被打飞。纸上被按出一条墨水道子。勉强称作‘季’字。   “师叔我还沒写完呢。”   “写什么写。”   我十分委屈。为什么写字难看也要被说。“师叔。师父沒教过我写字。”   “我师父也沒教过我写字。抄一千百遍自然就会了。”说完。师叔扶手而去。   师叔说得这般模棱两可。我是抄还是不抄。   而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蓝水给我的箱子里有一只四管连在一起的笔了。可叹、可叹。连一向稳重的蓝水都能想出如次多投机取巧的办法。可见真真是被师叔给逼疯了。   第二次上课时。我把抄写的一千遍‘秀’字交给师叔。其实这其中至少有八百字是我一笔一划写的。中间只夹了几张。是用蓝水给我的笔写的。沒想到师叔瞄了一眼就统统给我撕了。还拿着这些碎片道:“这是什么。”   我连忙跪下。承认错误道:“回师叔。花瑶的功课实在太忙。日夜练习。而剩那两百字。花瑶沒时间一笔一划的写完。所以才用了一笔四字的办法。”   师叔直接把碎片甩在我脸上:“好啊。沒出息的东西。你不抄道论和古书反倒抄一千个秀字不说。这一千个秀字中竟还有两百个是你投机取巧写的。你太让师叔失望了。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师叔又负手而去。   我几乎快哭了。我这番诚恳的不打自招。沒得來师叔的怜悯。反倒引來一通臭骂。这下不抄个一万遍古书是难混过去了...   我忙于抄书。接下來的几日几乎一有机会就会抄两笔。王师兄默默无闻。一脸宽和的笑。结果把我的状态全都告诉师叔了。赵师兄倒不会如此。只是每每训斥我不用心之时。都能用出十來次不重复的言语。   唯有好心的许师兄。不仅帮我抄了一百來遍不说。还花了一日的时间模仿我的字。我的字体简单。也沒什么体法。一笔一划认真写就能相似大半。七哥自是不用说。我的字他再熟悉不过來。也帮我抄來三百來遍。连胡泽、胡阳都不能幸免。一人上交五十遍。我总算在今日早上。集齐了九百五十七遍。   此时。我已经到达涵苍殿的门外。望了望云雾包裹着整个涵苍殿。平日里一來到这儿。总是想去摸一摸。如今却再也不愿踏进这里一步、更不想看见这些云雾。   我哀声叹气的把今天所有的气都叹完了。扯出一丝笑意步入正殿。   师叔拿着厚厚的几落高的纸甚是满意。心情不错道:“都是自己写的。”   我点了点头。十分恭敬道:“回师叔。是。”   哼。自己徒儿的字体就是化成灰他也认得。紫贤眯了眯。道:“小花啊。从一个人的字体中便能看出这个人的品行。就好比这一张。圆润藏锋。而这一张虽是同一字体却十分张扬。想必你写这些着实不易。不过也要有自己的字韵才是。”紫贤并未把话说明。他这个年纪最是喜欢说些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话。   果然。花瑶正在一番苦思。   他这样说是看出了我找别人代写。还是说劝我用一种字韵些呢。经过上次的事。我再也不想不打自招了。淡淡道:“回师叔。从今往后。师侄都用小楷去些。”   紫贤自然对花瑶此时的心态了如指掌。他虽不喜与小孩子一般计较。却绝不会让花瑶随意欺瞒于他。紫贤不紧不慢道:“嗯。磨墨练字吧。师叔在一旁指导你。”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师叔便离开了。   不到片刻。师叔又推门进來。手中还拿着一条黑色的木盒。道:“小花啊。以后再抄书用这管笔抄。师叔上次就想把它赠给你了。此笔点水成墨。很是方便。”说完。紫贤便隔着盒子。把一管竹制的狼毫笔倒扣在花瑶手中。自己却不曾碰触此笔。   赐我一个痛苦的了断吧...   “此笔做工精良。师侄万万不敢要。”我都快哭了。眼神哀怨的求着师叔拿回去。这样我还怎么找别人代写。   “无妨。此笔认人。第一个碰触过它之人便是它的主人。”   ... ...   “许师兄。这大半夜的还请师兄教我幻术。花瑶真心过意不去。花瑶听闻人间姑娘表示答谢时。都会秀个香包、手帕之类送给对方。可花瑶却什么都不会。只能炒两个菜。算是给许师兄当夜宵吧。”   许师兄取笑道:“师兄答应教你幻术之后还沒履行过承诺呢。即使师妹不提。我也会把师妹拎出來教导一番。正好师兄沒吃晚饭。这便不客气了。”   “其实幻术十分枯燥。不似你想得那般有趣。”许师兄边吃边道。算是给我做个心里准备。   “连许师兄都觉得枯燥吗。那我也要学。”   “好。”   我看着许师兄把饭菜吃完。他吃东西极慢却仍是吃光了。照他这速度。一顿饭几乎是七哥三餐的时间。   饭后。许师兄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嘴。   接着。他不再耽搁。表情变得十分认真道:“我说过初级的幻术只能被成为‘初识’或‘幻境’。而师妹现在连初识都算不上。先学个入门吧。先把眼睛闭上。”   “哦。”我慢慢闭起眼睛。   第八十六章 银发丝 - 瑶仙曲 - 易浪君   许师兄声音很轻。道:“闭上眼睛。用心去听这周围的声音。切记。别放过一处。”   我闭眼慢慢感受。身边并不安静。风吹草动、树枝刮动...   良久。我把我听到的周围声音告诉师兄:“西南风。玉湖中有十二条鱼在湖面附近游动。方才左手第二棵柳树被风吹落两片叶子。树下有一只蚂蚁爬过。树上有四只鸟在睡觉。而我身后大概有十几块细小土块被吹进草坪中...”   仿佛我说什么许师兄都已经准备好摇头了。许师兄淡淡道:“错。这里面应该还有我的心跳声、呼吸声。修行之人若连这个都听不出。大可不必修了。”我刚要说话。就听许师兄先说道:“你是想说你刚刚听到了对不对。但你却沒把它当回事。Www。。com我刚刚说了不要放过一处。我的位置很重要。”   我确实忽略的许师兄。“晓得了。”   “再把眼睛闭上。你要找准你施幻术的对象。听我的脉搏声。当血液流进后脑时。你试着把你的意念灌输进來。”   “可是我还沒学口诀和心法。”   面前的许师兄像极了一位严师。不容置疑道:“无妨。照做就是。”   我把我想象的东西一遍一遍注入许文谦脑子里。过了半盏茶。我十分无趣道:“许师兄。我已经灌输了好几次了。你收到沒。”   许师兄也闭起眼睛道:“看到了一个阴气森森的街道。”   我不敢置信的望着许师兄。这样他都看到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还有呢。”   “太弱了。你若不能控制自己的意志。就把它当做一个目的。”许师兄淡淡道。   过了半响。许师兄蓦然睁开眼睛。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我便猜测他可能看到我的意念了。忍不住噗嗤一声。大笑起來。   许文谦无奈道:“师妹就不能想象些好一点的东西么。”   阴气森森的街道中。岳荣轩变成血盆大口追着许文谦满街跑。许文谦擦着满头大汗疯狂逃窜。最后受不住吓跌倒在了地上。大喊救命...我忍俊不禁道:“好好。下次想些好的。师兄这就是幻术中初识。”   “当然不是。我当时把五识全打开才能勉强感受你传输给我的意念。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着实太弱了些。一会儿教你口诀和心法。你若再不用心。我便让你从基础中的基础开始学起。”   可是我刚刚很认真了呀。难道我资质很差。“哦。我能不能问一下。师兄说得基础中的基础是指什么。”   师兄突然一板一眼道:“锻炼意志。比如每日打两百桶水。持续半年。”   我吓得一颤。忙道:“好好。我一定认真。师兄教我口诀和心法吧。”   ... ...   “天机阁这帮人是干什么吃得。花瑶一个未成形的大地之灵怎么会探测不到。”以宗怒声道。   施以安思虑片刻才道:“莫不是有高人相助。”   以宗冷笑一声。Www。。com不屑道:“我九玄行事向來与苍生挂钩。但凡是正道都不该插手此时。再者。蓬莱都沒有花瑶的踪影。还有谁能帮助她。”   施以安担心道:“可怨龙不日就要出世。若再找不到花瑶...师兄。不若我们将此事昭告天下正道。然后合力...”   以宗负手而立。回绝道:“不行。此事若让各大派知道。那我九玄两千年前的禁史岂不人尽皆知。九玄的千古名声从此也将毁于一旦。”   两千年前。怨龙即将冲破封印。怨气所染近千名弟子。九玄用尽一切办法、不得已才抢夺大地灵石将怨龙重新封印。而这批被怨气所染的弟子根本无药可医。变成了丧尽人心的傀儡。最后九玄将他们秘密杀死后埋于后山禁地。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这是九玄两千年來。无法抹去却又不得不隐藏的禁历。就算如今的九玄不坐拥这天下正道之首的位置。也不可能将此事公布于众。   施以安嫌以宗太过固执。劝说道:“师兄。这都什么时候了。怨龙已经蠢蠢欲动。一旦出世后果更是不堪设想。你只担心九玄的禁历被人发现。就不担心天下苍生遭怨龙荼毒。”   以宗何尝不心系苍生。只是唤作任何人做九玄的掌门。都会将九玄的利益放到第一位。以宗叹气:“依师弟看。怎么办。”   施以安思虑道:“师兄。为今之计。只有联合天下正道。合力加固怨龙封印。这样可保几年无余。再在这几年里。通知七十二派掌门。全力追捕大地之灵。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此事关乎天下苍生。天下正道都应该责无旁贷。”   以宗若有所思的叹气道:“罢了。也就只有这样了。只是九玄的名声终是要毁在以宗手里了。”   施以安眼神一眯。轻笑一声道:“师兄不必担心。來得路上以安已经想好了。怨龙之事我们只要编个故事即可。”   以宗突然转身。望着施以安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急迫:“什么故事。”   “嫁祸于魔界。”   ...   男子找寻了好久。终于在一颗老榕树上发现了他。有些腼腆道:“师兄。思泽有一处招式上的疑惑想请教师兄。不知师兄现在是否方便。”   思儒躺在老榕树上。闻言淡淡看了一眼思泽。翻身下來。道:“哪一招。”   “第二套剑法中反身抹剑后的绞刺。思泽脚下步法总是不稳。而且转身的速度也比常人慢。”   思儒笑了笑。当年他也困于这一招良久。稳步则不能连贯。灵动则脚下露出破绽。后來他便把这一招偷偷改了。沒想到多年后会有一名小师弟与他有同样的困惑。“把右脚虚步换成左脚。重心后移退一步再转身。”说完。思儒拔出腰间的天罡剑。边示范了边道:“手腕下压。撩剑换成扫剑。迅速连贯下一招式。”   思儒收剑。思泽沒有问思儒为什么篡改剑法。而是不疑的点头。按照思儒的方法做了一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半响。思泽豁然开朗道:“果然比之前顺畅多了。招式也连贯了。可思泽觉得这一招转身本就藏式。可以把急剑换为慢剑求稳。”   “剑法本就因各人体质而异。招式的速度、出剑的力道。皆应该算作剑法的本身。你若觉得你的方法合适就大胆去用。”说完。思儒又懒懒的躺回树上。   思泽终于解开了连日來的疑惑。笑容十分和煦。感激道:“多谢师兄指点。思泽这便回去练习了。”思儒点点头。思泽跑了两步。又回头道:“师兄的剑穗真漂亮。不似平常那些红的、黄的。甚是俗气。”   思儒笑笑。他腰间的天青色长剑上垂挂着一条银白色的剑穗。那是思儒下山时。特意找能工缠绕、再系以怀古灵玉编制而成。十分精致。   当年他把那道‘遗忘咒’随手扔下山崖。却捡來了这缕“剑穗”。   从此思儒剑不离身。   思泽已经跑远了。而思儒身边除了榕树叶飒飒的响动。几乎安静的异常。一年多來。他时常发傻。对着这柄与星恨毫无半点相似的天罡剑、说着他想要对她说的话。   他自信的告诉自己。不管用尽任何办法。当他完成天命者的使命之时。就是他把花瑶追回之日。   可就在这棵榕树上。他被拉进了一个幻境中。他梦寐以求的女子就在蓝水殿的厢房与他相遇了。   而他弹的那首只为她而奏的瑶仙曲。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几近弹不下來。她半点都曾不记得他了。不知是手颤还是心颤。他草草了结这首曲子。经过她身边时。挣扎的想要抱着她、告诉她。他讨厌现在的自己。他更接受不了她把他忘了...   蓝水师尊走后。蓝水殿便荒废了。但那些树下、地窖里都埋着她当年亲手酿造的酒。   他从前从不喝酒。也不知道喝醉了是个什么滋味。而今。每当闲下來的时候。他都会靠着这些一辈子都喝不完的酒打发时间...   ... ...   “师兄。为什么我布得幻术一半下雪。一半却露出了玉湖呢。”   许文谦扶额道:“你自己去另一面看看就知道了。”   我疑惑的走到我布的幻境后面。吃惊和不解交织。幻境犹如一张对折的纸。为什么另一半会跑到后面去了呢。   “你不可因其形动、影动而不变化位置。此时是日初。而你布幻境时是熹微。天时节气皆是因素。”许文谦又斟酌说道:“幻术易学难懂。师妹不必操之过急。”   我知道师兄其实想说。我布幻境时思量的太少。他再三叮嘱我观察到的一切皆是布幻境的因素。而我不是少了这儿、就是忘了那儿。我叹气道:“我这般不细心。实在不适合学习幻术对不对。”   许文谦扯出一丝笑容。安慰道:“沒什么适合不适合之说。师妹只要耐得住枯燥再仔细些。便能学好幻术。而且幻术只是初期无趣。到了后面会好些的。”   我对上许文谦的视线。询问道:“师兄。我真得能坚持下來。”   许文谦如宽厚的兄长般道:“那要问自己了。來。重新把幻境修补好。”   我点点头。我一边把周围的场景刻记在脑海里。一边默念心法道:‘造物之初。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天地所化。阴阳所变。参透虚实。皆是幻也。’   幻境本无色。而是依靠布幻者的意念驱使、赋予它颜色。   我先施法布一个透明的幻境做‘幕’。然后我把我的意念覆在这层幕上。紧接着。我对着布了一半的幻境反手一指:寒风乍起。大雪封天。   再一睁眼。我的意念全部都灌输在幻境上了。漫天雪景。寒风凛冽。跟我的想象简直一模一样。我高兴的跑到我的幻境中。兴奋道:“许师兄。我成功啦。”   “小心。”许文谦一把拉住我。笑了笑道:“你脚下是玉湖。”   “许师兄。我终于成功啦。”   第八十七章 扎马步 - 瑶仙曲 - 易浪君   日子又过了几日。   我收到了禅二师姐的來信。   ‘听闻小师妹如今在瀛洲。师姐就放心了。想必紫贤师叔一定教了师妹不少东西吧。无妨。你禅二师姐也在师叔这混了两百多年。沒少在他那儿学东西。最后还是被他赶走的。任重道远哦。   若觉得无聊就來蓬莱玩。三师弟如今也在瀛洲。不知你有沒有见到他。若累了就让他带你回蓬莱。对了。你玄一师兄自见过你后便时常感叹自己。活了两万岁了连个姑娘的手都沒摸过。最后十分惭愧的下凡历劫去了。   师姐很挂念你。却沒办法去看你。唯有拜托那个不着调的老三在瀛洲代师姐照顾你。顺便提一下。Www。。com师父还在睡觉。他醒來若看见我们的小花长大了、也懂事了。定会很高兴。珍重。’   我看完了信。笑了笑。   我抬笔写道:‘师姐勿念。花瑶在瀛洲一切都好。花瑶听师叔说。蓬莱上下、如今都由师姐一人打理。恨不得多出两个分身來。可惜花瑶什么都帮不了师姐。   收到师姐的信后。花瑶心中狂喜不已。师姐百忙之中还惦记花瑶。更是十分感动。花瑶期盼再见师姐。代我向师父问好。’   我默默的叹了声气。看來师姐还不知道我喝了一梦忘川的事。如今师姐的样子我一丝一毫都记不起來了。当真惭愧。   我又跟许师兄学了几日的幻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略有小成。准备卖弄一下。   我偷偷在七哥所住的竹楼外布了一个幻境。幻境通往深林。而他看到的却是通往我所住的小草屋。布好幻境后。我把七哥叫了出來。自己则藏在幻境内。化为一根毫不起眼的竹子。   片刻。我看见七哥出了门。途中还理了理领口。重要的是他果然沒发现我布的幻境。一步步朝深林中走去。   七哥慢悠悠的走近我的“小草屋”。经过一棵翠竹时。嗅了嗅身边清风。又淡淡的走了。   我戏弄心作祟。急不可耐的想看七哥出洋相。就在七哥快撞到一棵他看不见的竹子上时。一阵阴风撩起我身后的衣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紧接着七哥从背后将我一把搂住。戏虐道:“看你往哪跑。”   我自认为我隐藏的很好。他怎一下就知道我的位置。我疑惑道:“七哥是怎么发现我的。”   七哥坏坏一笑。在我耳边呵气道:“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我被七哥抱的死死。只能回过头吻了他脸颊一下。   七哥虽不满意我的草草了事。但还是与我解释道:“你七哥我精通天演。怎会不知你最近在学幻术。而且你刚刚离我那样近。藏在哪一算便知。怎么。你师兄难道沒说‘控识’以下的幻术最怕的就是天演术。”   我摇摇头:“我刚学几天。他还沒來得及跟我讲那么多。”我不放弃任何机会。问道:“为什么是‘控识’以下的幻术最怕天演。‘探识’为什么不怕。”   七哥刮了刮我的鼻子。道:“我以前怎未发现我的小花这么好学。”七哥不说了。而是笑得比刚刚更坏了。意思不言而喻。   我又吻了吻七哥。他不说话就代表不满意。最后我被他搂着。脖子以极其扭曲的方式与他來了个喘不上气的吻。这才听他道:“很简单啊。施展天演术无时无刻不在利用身周的地形。而最顶级的幻术却不用。到了‘探识’这一层完全可以在人的意识中施展幻术。这便是两者间的差距。Www。。com”   我满脸憧憬道:“那修炼到了探识那一层岂不是无人能挡了。”   七哥一脸无所谓道:“天知道。如今的幻术都快成了仙道的禁术了。但也有传闻。最高境界的天演术是在施术者的内心中施展。被人称作‘忘境’。”   我满脸自信道:“哼。既是传闻。就做不得数。我一定要练到探识这一层。然后对着那些讨厌的人。统统施一遍。”其实我也就是跟七哥吹吹。能到达‘控识’这一层我便心满意足了。   ...   一连十几天。师兄交了我三套剑法。着实有些快。而他貌似对我剑术很是满意。好几处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的地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师兄都会说:尚可。尚可。   听了师兄的话。我对自己剑术也有了些许自信。午时。他这便带我去师叔那儿检查。说实话。我终于能有一次不是怀着紧张的心情踏入这涵苍殿了。   师叔依旧在钓鱼。打量了我一眼。也不多说。随手施了个法。竟弄出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自己”。要我跟“自己”对打。   也不见师叔解释。直接命我们两个去海面上。边御气边比试剑术。   难道我的任务是打败我自己。我再一瞅。对面的自己也在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刹那间。对面的自己变得相当彪悍。抬手寒光。Www。。com一连三剑。统统刺向我面门。我连退三步。这才有机会拔出星恨。银光逆闪。挡了面前一剑、顺势划腕直插她心窝。她拿剑身横挡。星恨的剑尖刺在她的剑身上。   两柄星恨不断颤抖。都注入了彼此内力。较上了劲。半响。我与她互瞄一样。我俩修为差不多。再拼无意。便同时撤了手。   我就不信我会打不过她。   当即反手执剑、反手招。攻她右肋连带横扫。反手招力道难收。只要出招快定能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而右肋和右臂几乎是全身上下最难守之处。对面的人倒聪明。干脆左手执剑接我招式。我仍是只攻她右肋。却改回正手。与她拼速度。   奈何我好像错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她不过就是一个与我修为相等的幻形。根本不存在左右手的习惯。我见她左手用剑灵活自若。反倒比右手还灵活。无奈之下又攻其左肋。一番相当辛苦的强攻。才把她手中‘星恨’逼回右手。   我一直都知我挥剑时缺乏精准。所以我一直都在尽力隐藏。然而对面的幻形好像发现了我另外一弱点。力道匮缺。幻形极是聪明。笑得轻狂却宛若天仙。额。若不是她跟我长得一样我也懒得夸她。更不知道自己原來笑起來如此不好看。   强悍的力道卷连刚劲的风。每一剑的碰击都会发出铮铮的嗡鸣。接连几招下來。我右手已经拿不稳剑了。幻形却毫无力竭之色。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反而更加生猛。   紧接着她双手持剑。哐哐哐。三劈三砍。力道之大。震得我双手发麻。若不使用‘破壁决’爆出巨大能量。几乎完全不能与她抗衡。   而我又低估了她的智慧。我会的法术她都会。当即也使出‘破壁决’镀在剑身之上。猛地一劈。只听‘锵’的一声巨响。她手中的星恨犹如钢刀。而我手中的星恨几近废铁。她不给我喘息的几乎。又是一劈。我只接住了的剑式。却被一阵大力给劈进了海里。   幻身也钻入水中。然。海水阻力太强。我根本沒法挥剑。而对面的幻身却灵活自如。我十分费解她的力气到底是有多大。   幻身先发制人。Www。。com掀起龙卷般的气浪。我拿星恨全力阻挡。最后星恨被震飞了几丈远...   我们同在海里。先上去的却是幻身。许文谦大惊。连忙钻进海里把捞了出來。   我全身湿哒哒站在岸上。狼狈不堪。幻身淡淡看了我一眼。沒有任何表情。而是化成一颗拇指大小的佛珠。在空中盘旋一圈。然后落到师叔的手掌上。这次师叔倒沒斥责我。而是矛头对向师兄道:“这就是你教出來的剑术。你是打定了主意要受罚是吧。”   虽还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却下意识地道:“师叔别怪许师兄。许师兄教得已经很好了。都是师侄愚笨。”   “沒你说话的份儿。”   许文谦在一旁站着。样子有些腼腆道:“回师父。徒儿认为本门剑术的精髓在于刚劲敏捷。而师妹是女子。速度与力道皆不如男子。别到时候剑术沒练好。反倒把手臂弄得像我们男子一样粗。总之徒儿认为不妥。”   师叔闻言冷哼一声。凛严道:“你想得倒多。她学医术多年。对人体肌理甚是了解。用得着你操心。”   许师兄被说得哑口无言。连连低头。   怪不得之前许师兄从不批评我的剑术。反倒总是夸我。难道他就是因为这个才对我如此放松。他就不怕受罚吗。   师叔负手转身。浑厚的声音从背后传來:“花瑶。你的臂力、腕力以及脚下步法都需要练习。这样吧。从今日开始。去玉湖提着水桶、扎两个时辰的马步。”   我对师叔的责罚已经麻木了。倒是许文谦自责道:“师父。我定教好师妹。马步就让我替她扎吧。”   师叔扫了我们一眼。淡淡道:“两个时辰累不死。”说完。身边又是一缕清风。眨眼功夫。师叔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许文谦一脸愧疚难掩:“是师兄坑害了你。你原本不用拎这水桶的。”   我摆摆手示意师兄放宽心。然后从里到外都非常淡定地道: “习惯了。拎两个水桶扎马步罢了。”   “可是师门中最小的水桶都有半个人的大小。”   “啊。”   “骗你的。蓝水那箱子里应该有东西。我记得他从前经常被师父罚拎水桶。”   “...”   第八十八章 求亲 - 瑶仙曲 - 易浪君   清晨。和煦的阳光下。有一十分不聪慧的女子。两脚岔开。含胸拔背。半蹲在湖岸边。领略着湖光山色。   此女子脚尖向外。胯骨向内。半蹲不蹲。手中还提着两个装满水的水桶。   此女子眼神幽怨。神色凄然。过往之人都为之惊叹。到底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然而。就在前一刻。此女子还不是如此状态。   ...   蓝水箱子里有一条极窄的丝带。打死我都不信它竟是用來拎水桶的。   我把丝带一端穿入一只手的袖口中。再从另一只袖口中穿出來。这样左右手的袖子中就会露出一小截。再把它门系在水桶上。提水桶的时候只要把那一小截藏在手心里。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任谁也看不出來。   这丝带极是方便。用它缠住水桶。几乎不花我任何力气。奈何事物都有不美的一面。它的弊端就是放下來时极为麻烦。   “师兄。这样行么。”不会又被师叔发现吧。   “每日提半个时辰就好。我给你看着。”左右师父从不出门。上一次來玉湖已经是四十三年前的事了。   过了一个时辰。我腿都抖了。与旁边的许文谦闲话道:“师兄。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很不雅啊。”而且刚刚有七位师兄、三位师侄途经玉湖。都疑惑不解的看了我一眼。   许文谦蹙了蹙眉。让一个女孩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扎马步着实不雅。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别扎了。”说完。许文谦解开我手心两端的丝带。水桶瞬间恢复了重量。拽的我手腕一坠。   许师兄把我手中的水桶夺走。搁在地上。我叹了口气。反正都丢了这么长时间的人了。干脆面无表情道:“我还沒拎够两个时辰呢。”   “不拎了。师父惩罚我们师兄弟时才用此法。若真要锻炼力气我就教你些别的。”   “什么别的。”我期待的望向许师兄。想必学什么都不会比这扎马步更枯燥了。   许文谦想了想:“射箭。”   “射箭。这倒不错。不仅锻炼臂力和步法。对战时也是一项远程技能。”我惴惴的问:“可若是师叔怪罪起來怎么办。”   许师兄难得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怪就怪呗。难道你我被罚的还少么。”   “也是。那便走吧。”我嘿嘿一笑道。   ...   紫贤长袖一卷。收起了水幕。而方才的一幕。早被正在对弈的两人尽收眼底。   南华上仙着一身灰白文士袍衫。灰白粗麻布条缠绕发束。再配上手中折扇。怎么看都像有着文人气质的书生。此时。他手执白子。正斟酌着落在棋盘上。口中不忘取笑道:“文谦这小子倒真变了不少。我记得一百年前他还怕师兄怕的跟什么一样。更不敢欺瞒师兄半点。如今倒是被这东华的徒弟给拐带的像个男人了。Www。。com”   紫贤执着一枚黑子。瞥了一眼他这个说话沒正形的师弟。闲话道:“文谦那孩子。从小性格内向。长这么大也不曾违背过我半分。认识花瑶之后。虽说屡屡顶撞我。却也着实开朗了许多。应当如此。我又何必拘着他。”黑子落在棋盘上。紫贤不易察觉的笑了笑。   南华玩笑道:“师兄当真爱护自己的徒弟。早知如此。我也把我门下弟子都送到师兄这來了。也省得我操碎了心。还被这帮兔崽子在背后念叨。”   紫贤顺着南华的玩笑道:“那帮臭小子竟敢在背后说你坏话。师弟放心。尽管送到师兄这來。你且看着吧。东华的徒弟在我这儿呆上两年。我保证让他们脱胎换骨。”   南华摇了摇手中的扇子。Www。。com也不着急落子。坏坏一笑道:“师兄说话算话。我跟紫虚盼着师兄这句话已经盼了许久了。”   紫贤也不在意。笑骂道:“臭小子。把棋下赢了我再说。”   ... ...   片刻间。许师兄便从兵器房中取來了三弓、一百七十二箭。他让我一开始先练习一些小巧的轻弓。等掌握了力道再慢慢换大一些的。而弓弦都是专门为我调过的。不会出现拉不动的现象。   师兄递给我一把天青色的夹弓。我试着拉了下弓弦。师兄说此弓射程不过才五十步到一百步之间。但我还是使出吃奶的劲才把弓弦拉满。   师兄原本要求我射中靶子即可。看了我这副样子后。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直接道:“射出去即可。”   开弓满弦。箭射长空。犹如碧涛吞日。虽偏离靶子老远。但射速极快。入土有十五寸多。持箭拉弓确实比拎水桶有趣的多。可这弓当真很重。   我一连射了三箭。三箭中只有一箭摸到靶子。其余两箭都不知去向。   我叹气连连。瞧着别人射箭时。所用的弓都要比我这弓大上许多。拉弓一箭若是偏离靶心都会被称之为检箭术不佳。再瞧我这一箭。射出天外天不说。几乎连弓弦都拉不动。我又叹了声气。丧气道:“师兄。这弓好重。能不能帮我换一把。”   许师兄接过我手里的弓。一根手指就拉满了弓弦。來回试了试两三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茫然道:“可是兵器房沒有比这再轻的弓了。”   我试探的问:“那我能不能让七哥帮我做一把。等做好了再学。”   许文谦一脸无奈道:“挽弓自当挽强。师妹若是用了师父拿來训练我们的弓。便知道你的弓有多轻巧了。”   “真的假的。”刚刚看许师兄一根手指就轻松拉动了我的弓弦。真有些好奇师叔平日里都是怎么训练师兄们的。   许文谦手掌一伸。掌心上出现一把通体混黑的九尺长弓。淡淡道:“这是六钧。师妹若不信。大可试试看。”   我接过六钧。重到不重。但比我个子还高。   我拽了拽。六钧的弓弦犹如镶嵌。任我如何拉拽。它都分毫不动、稳如泰山。我将六钧一端抵地上。双手拉拽。如果说刚刚拉夹弓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那么这次拉六钧、完全可以说是使出了五个人一起吃奶的劲儿。   我跟这六钧较上了劲。而许师兄不但不帮我。还在一旁偷笑。提醒道:“用脚踹。”   我用脚顶着弓身。双手猛地去拉弓弦。重心向后。也不管箭去的方向了。使出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咻的一声。长箭仰天而去。刺破天际。直奔苍穹。最后化为一颗亮星。消失不见了。   我松了一口气。浑身虚汗道:“终于把它射出去了。”   我正擦汗呢。Www。。com就听许文谦含笑解释道:“师妹刚刚只拉了三钧。此弓为六钧。每一钧三十斤。开合拉力可达一百八十斤。”   我长大了嘴巴。惊讶道:“啊。那岂不是能射死一头大象。”   许文谦看不惯我用袖子擦汗。从袖中掏出一张手帕递给我。淡淡道:“当然。此弓被有法力的人使用。可千步穿杨。而且最适合辅助幻术。”   “怎么辅助幻术呢。”我擦完汗下意识的把手帕还递给许师兄。   许文谦轻咳了咳。我忙把手帕收到自己怀中。讪讪地笑了笑。这才听他声情并茂地讲道:“师妹想啊。你本就给敌人布了个幻术。若在数里之外再射他一剑。会是个什么情形呢。”   我充满幻想道:“当然是杀他个措手不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然后再送他一命归西啦。”   许文谦淡淡一笑。朗声道:“那师妹还要不要学弓呢。”   “要。当然要。我什么时候说不学了。”   许师兄转眼间又恢复严师形象。一板一眼道:“那还等什么。等那一百六十八根箭自己射出去。”   我十分憧憬的点了点头:“这就去射。”   ... ...   几日不见。秋花长大了些。也更漂亮了些。   我当然无空管它。是七哥闲來无事。逗弄逗弄秋花。那日见七哥骑着秋花遛弯。秋花飞的老高。一路洒下无数无形的灿灿金亮。划过一条金线。也给天际勾了个金边。   然而这都不是重点。   主要是这道金光。被出游回來的东海四太子“敖景”给逮了个正着。说什么也要跟上这道金光。一路穷追不舍...现正在舍下喝茶。也就是洗练阁中、被师叔称作三号竹涧小苑的茅草屋内。   我委婉地道:“敖太子。我们秋花还沒修成人形呢。你现在來求亲会不会太早了。”主要是秋花若是被娶走了。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像样的坐骑呀。   敖景坐姿大气。豪爽道:“这倒不必担心。我敖景穷极一生。只看上秋花这么一个凤凰。必是要等她化成人形的。”我跟七哥互看一眼。敖景试探道:“难道二位是担心我敖景日后会对秋花不好。”   哼。这个敖景。不先问我同不同意。反倒说起了日后的事。我倒了两杯茶。给七哥一杯。自己拿一杯。好整以暇道:“我想敖太子是误会了。一來秋花只是我的坐骑。配不上龙王太子。二來秋花是我师兄赠予我的心爱之物。并未有再送人的打算。三來我还沒问过秋花的意见。”   敖景听出了我话中的意思。却傻呵呵一乐:“不不不。敖景不是这个意思。敖景是真心喜欢秋花。还请二位问问秋花的意思。”   也不知这敖景是真糊涂。还是什么。我跟七哥一人捏着一盆文竹的叶子。私下里的交流远胜于对敖景说的话。最后。我们意见统一道:“敖太子还是请回吧。问过秋花的意思才能回复你。”   敖景大马金刀的起身道:“敖景虽是龙王之子。却也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今日便告辞了。打扰二位还请见谅。”   到底也是龙太子。我跟七哥好生送他出去。再回草屋时。发现桌子上多了一盒“定水珠”...   第八十九章 秘密 - 瑶仙曲 - 易浪君   我好奇地问道:“七哥。这定水珠是做什么用的。”   七哥接过我手中的盒子。看都沒看就扔在一边。从背后把我环住。道:“无论做什么用的明日都要还回去。难不成一盒破珠子便把咱们秋花卖了。”   “我才不会卖秋花。除非它自己同意。要不然就是天王老子來也不行。”我想了想又道:“敖景为什么一眼就相中咱们秋花了呢。它只是一只金羽凤凰呀。难道秋花是长大以后是个美人胚子。”   “希望他沒什么目的。”说完。七哥似是有感而发:“这世间上很多事都是很微妙的。就比如说我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的妹妹、着实匪夷所思。”   “那是因为你压根就沒把我当妹妹。”   “为什么这么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你说。你现在的手在干嘛。”   ... ...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來了许师兄的幻术课。   细细算來。我來瀛洲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每日除了要练习基本法术、剑术外。还要学习琴棋书画。再加上师叔额外布置给我的责罚、三日一次的考核、每日抽出两个时辰的运气调息、新增的箭术课...能攒下來的时间几乎少之又少。   所以。除了深更半夜的夜深人静之时。我真的再找不到任何时间学习幻术了。   我厚颜。上次做了两个菜便打发了许师兄。而这次连菜都沒做。直接道:“许师兄。花瑶除了医术外。再无其他所长。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所以抽空调制了几瓶药。说來惭愧。连药材也是在瀛洲山上采的。许师兄回去可用用。”   许文谦听得一头雾水。不解道:“师兄又沒生病。你调药做什么。”   “谁说药材都是拿來治病的。就不能是补身子的么。”我把瓶瓶罐罐都塞进许师兄手里。解释道:“白色的这瓶是助眠的。前阵子师兄不是说整日无聊嘛。那便多睡睡觉。灰色这罐助调息的。紫色这罐是运气时用的。而橙色的这瓶是洗澡用的。倒在水里最是解乏。再配上青色这罐可以嫩肤。我见瀛洲药材齐全。所以连美容养颜的丹药都调配了一番。就是这罐粉色的。”   许文谦只觉得头晕脸热。讪讪道:“师妹还真是细心。”   我憨厚一笑:“上面都有标签。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所以师兄放心用吧。花瑶对配药很在行的。”   “好。”说完。许文谦双手伸开。满手的瓶瓶罐罐全都飞了起來。盘旋一圈。最后朝同一个地方飞去。那便是许文谦的房间。   “师妹天资极高。学了有几堂课便到了‘初识’的中乘。再学一阵子可能就到达‘入识’了。”   “那还不是因为许师兄的教导细心。”我蓦然疑问道:“对了师兄。我上次听七哥说‘控识’以下的幻术受天演克制。可有解法。”   “阴阳五行自是相生相克。更不要说同属阴阳的天演术和幻术了。师妹的七哥若是会天演那再好不过。让他教你个一招半招。施幻术时若遇到天演上乘者、便加以干扰。Www。。com让对手推算不出你的位置或他所处的位置。即为上。”   听起來不错。我玩笑道:“所以这叫技多不压身。”   许文谦认真地点点头:“正是。”   我噗嗤一声笑出來。许师兄却仔细解释道:“师妹别笑。施幻术前。你若能用天演推算出对手的准确位置。就是相隔千里也能精准的把幻术布在对手脚下不是么。”   我一想也对。而且还可以在千里之外留意对手的动向。着实不错。我忽然好奇道:“既然这两术相合。相辅相成。那许师兄为何不学。”   许文谦耸了耸肩。无奈道:“天演沒个一二百年学不下來。你师兄我也不是学尽天下烦闷术之人。”   “天下烦闷术。许师兄真是风趣。等等。师兄刚刚说一二百年。”   “对啊。一二百年。天演靠悟性。二百年以下有所成者都算天分极高了。”   七哥是奇才我知道。但也不至于在十年之内学近百年的东西。而五哥利用天象施天演之术确实学了百年。难道二者难易程度不同。我疑惑道:“若是奇门遁甲中的天演呢。”   “一样。只是一个用天象。一个用地利罢了。沒有本质的区别。”   懒得想。回头问问七哥。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好了师兄。快开始上课吧。”   许文谦点了点头。直接道:“我刚刚已经说师妹已达到了‘初识’的中乘。Www。。com初识亦为幻境。要从幻境上升为幻阵并非偶然。而是循序渐进。所以师妹今日要学的就是为幻阵打基础。”   我十分兴奋。终于要上升一层了。还未等我说话。一盆冷透了的水直接淋了我一身。就听许师兄道:“师妹别高兴的太早。每上升一层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师兄只能让你具备提升的资格。而不是帮你提升。”   我丧气道:“那我若是提升不上去呢。会不会一辈子都停留在初识这一层。”   许文谦沒有说话。反而淡淡的笑着。对上他的视线仿佛在说:不好说。幻术若真这么好学。你师兄我也不用学上百年了。   我垂着头道:“师兄。那我们今日要学什么。”   许文谦摇了摇头:“练习吧。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师妹现下要做的是让你布的幻境更为真实。从而以假乱真、迷惑对方。”   “哦。”我叹了声长气。以我现在的程度。只能布最为基础的幻境不说。而且不存在任何杀伤力。被修为中上的人定眼一瞧便能识破。   ...   晨曦渐浓。一缕缕清凉的风拂过。云雀开始第一声嬉戏时。我屏退了正在传输的意念。睁开眼睛。   许师兄与我同时睁开眼睛。目光相接时。我微微一怔。见他满眼血丝。气色也差得厉害。许是昨晚天黑我沒看清。不过这才几个时辰。天也刚刚才亮的。他怎就困成这样。   我走到他身边。施了一个上乘的清乏咒。又瞅了瞅许师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气色毫无半分改善。纳闷道:“清乏咒怎会沒用。不对。许师兄这是第几日沒睡了。”   许师兄沒说话。   莫不是他几日沒休息还赶來教我幻术。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手给我。”   许文谦正捉摸着要说点什么。我直接拉过他的手。把了把脉。这脉象紊乱且偏沉不畅。显然是劳倦过度。应有四五日沒睡了。我皱了皱眉。道:“师兄这几日很忙吗。”   “只是有些心烦。睡不着罢了。”许文谦淡淡道。   我留意了一眼许文谦的脸色。还是沒有多问。直接道:“还有些时辰。师兄回去睡一会儿吧。别忘了服用白色那瓶。”   “嗯。一会儿见。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说完。许文谦便如风般消失了。   ...   我沒有直接回草屋。而是先去了七哥的竹楼。推开房间门时。七哥正在睡觉。   我走到他床前看了看。被子卷成个团被他抱在怀里。气息均匀似是在熟睡。不过我知道他醒了。习武之人若连有人进了房间都察觉不出。大可去死了。   这个时辰还太早。索性也要做早饭。就准备再让他睡会儿。我刚一转身。被子里就伸出來一只修长的手拉住了我的袖子。两根手指慢慢上爬。最后扣上了我的手腕。   我无奈道:“七哥。我去做早饭。”   他仍是攥着我的手腕不放。闭着眼睛。带着懒懒地倦意道:“反正都來看我了。Www。。com那就多看一会儿再走。”他见我沒动。直接朝自己方向一拉。我被拉坐到床上。还沒看清就被按在枕头上。   即使七哥眼睛困得睁不开。也会腾出一小块地方來。再把我塞进他被子里。被子里卷着热气。不亚于他的体温。   我被七哥从后面环住。他的下巴就抵在我肩上。良久。我打破了宁静道:“好了。别装了。哪有那么多觉要睡。”   七哥一只手揉了揉眼睛。一只手搂我搂着更紧。声音带着沙哑道:“有事。”   我嘿嘿一笑:“求七哥教我几招天演。”   “说实话。”七哥终于睁开他睡意惺忪的眼睛道。   我转过身。撇了撇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听许文谦说天演术沒个一二百年学不下來。而我记得七哥接触奇门遁甲还不到十年。所以忍不住好奇就跑來问你了。”我一边说。一般观察七哥的脸色。   七哥蹙了蹙眉。有些挣扎地对上我的视线。一字一句道:“小花。如果我说我大你百岁。甚至更多。你信吗。”   这怎么可能。七哥明明就是玉灵虚峰修炼成人形的...   我复杂的望像七哥。希望能找出一丝答案。   七哥也同样凝视着我的眼睛:“我是说我的魂魄。”   我看得出。他眼神中极力隐藏着躲闪和无奈。罢了。从他拔出镇邪的那一刻。还有什么是不能相信的。   我轻轻环上了七哥脖颈。与他挨得更紧凑些。   我在七哥耳边轻声道:“从前有一缕孤魂。他爱上了天地间的一抹灵气。灵气便选择完全相信他。”只因为他爱上了她...   七哥吻了吻我的额头。宠溺着骂道:“说什么呐。我才不是什么孤魂。我是听说玉灵虚峰有一团叫花瑶的灵气将來会嫁不出去。所以特意寻你而來。”   “你才嫁不出去。”我别过头。佯装不理他。刚一转身便发现自己衣领外衫全部被解开、散乱的挂在身上。随手一摸竟摸到了自己的腰带。   七哥解我衣服的本领愈发见涨。我气得面满涨红。再一看七哥。一脸坏笑难掩。懒懒的躺在大床的另一端。   我将腰带甩在他脸上。翻身下榻道:“我去做饭。沒你的份。”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过了半响。门咯吱一声开了。我又灰溜溜地走了回來。七哥还是刚刚躺着那姿势。动也沒动。只是抬起一只手。两指间夹着一条金色的丝带。我气愤地夺回腰带。仓惶地逃走了。   第九十章 掀翻东海(上) - 瑶仙曲 - 易浪君   吃过早饭。便要去上许师兄的课。还是七哥提醒我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我挠挠头。还是想不起來:“什么事。”   “今天那个四太子要來。不问问秋花的意思了。”   “对对。”我摸了摸身上的鸡蛋。半晌。才想起來道:“秋花在你那儿。”   七哥白了我一眼。伸开掌心。对着一颗粉嫩嫩的鸡蛋。面满惆怅道:“你说你若是丢了。你的主人多久才能发现你。”   我懒得理七哥。带着秋花去了空地上。巨大的金翼划开优美的弧度。徐徐煽动。落下几根波光般的羽毛。秋花安静地等待着我们骑到她背上。而我却笑了笑:“秋花。你能听懂我说话对不对。”   秋花点点头。   “那主人问你。你可喜欢昨天那个龙太子。”   秋花缓缓落在地上。低着头來回踱步。最后摇摇头。又摇摇头。又摇摇头...   我问向身后的七哥道:“她摇这么多次头是何意思。”   七哥轻而易举地解释道:“她说她想不起來那个龙太子长什么样了。她又说她想起來也不愿意。她还说她还沒破壳之前就知道自己喜欢的应该是羽族。而不是龙族。”   我才不信七哥这都能听出來。问道:“秋花。他说得对么。”   秋花却只做了一个动作。那就是坚定不移的点头。   “哼。我去上课了。”我瞄了一样七哥。御风离开了。   七哥目送我走后。牵着秋花的‘手’。叹气道:“你主人又不要咱爷俩了。”   两个宛如被抛弃的‘人’漫步在这片空地上。时不时四目相对。互相又是一声长叹...   “许师兄。对不起。对不起。我來晚了。”我顶着一头大雨御风而來。刚刚还是晴天。忽然之间就成了阴雨一片。   许师兄撑着伞走到我身边。道:“师妹为何不变把伞遮雨。”   我抓了抓耳朵。讪讪道:“忘了。再说我从沒有下雨打伞的习惯。”   许文谦望了望阴沉的天。思虑道:“雨这样大。今日就不再玉湖教师妹法术了。”   我纳闷道:“那我们去哪。”   许文谦微微一笑。想了想道:“师妹随我來。”   “好。”   我跟在许师兄身后。擦过一片芦苇时。有两棵芦苇缠住了我的脚。许文谦皱了皱眉。正想帮我砍断。我拦住了他道:“师兄别。可能是七哥找我有事。”   我缓缓蹲下。把耳朵贴在芦叶上。七哥慵懒的声音传來:“敖景领着了一群翼龙來做客。”   我大惊:“他只是要抢亲。”若不是了解七哥。当真听不出话中意思。   “也许吧。”芦苇的另一端再沒了声音。   我神色焦急:“许师兄。师妹有急事先回去一趟。”   我脚下刚御风就被许文谦拉住。我愣了愣。便听许文谦道:“师兄跟你一起去吧。”   “好。”   ...   一道道分不出颜色的异光充斥整个着天空。乌云涌动。云层中夹杂着数百条翼龙。而它们紧凑的排成一个四方之阵。巨大的翅翼几乎伸展不开。   这些翼龙不乏有龙身四翅。还有蟒身骨翅。甚至还有一些漂亮的不像话。   它们都藏匿在云层中。若不是此刻正在御风飞行、根本难以察觉。为首的银色翼龙貌似发现了我们。呼呼啦啦带领一帮众龙穿出了云层。而这些翼龙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当它们排成一排盘旋在我跟许文谦面前时。我们对视一眼。这样邪异的景象我平生还是第一次见。   为首的银色翼龙化为身高修长的男子。一副儒雅气息道:“花瑶姑娘。四殿下在您的居所等您。”   我懒得理他。直接落在我的小草屋前。大喝一声道:“敖景。你给我出來。”   半晌。敖景和七哥都从草屋中走了出來。   “敖景。你要抢亲。”我直接道。   敖景不似昨日的大马金刀。一脸羞愧道:“我想几位误会了。这些全是我龙族的精英。是想问二位有沒有看上的坐骑。如...”   “沒有。”   “秋花...”   “不嫁。”   敖景被堵得说不出话來。干脆负手而立。而刚刚银龙所化的男子接话道:“姑娘莫生气。在下是四殿下的管家‘于庆’。刚刚是于庆冒失了。姑娘若不喜欢我龙族的精英。我叫他们走便是。只是我家四殿下真心喜欢秋花。姑娘为何不能坐下來谈谈。”   我打量了一眼于庆。冷声道:“我家秋花说了不嫁还有什么好谈的。”   于庆又看了敖景一眼。讪笑道:“那得我们四殿下亲眼看见秋花拒绝才行。”   我警惕性极强。不满道:“还说不是來抢人的。”   敖景听不下去了。冷哼道:“我堂堂雨神之子、龙王四殿下。岂会干抢人这种不耻的勾当。”   我本想说:‘我堂堂东华上仙的徒弟。骗你作甚。’想了想。他不过是个痴情汉罢了。何苦为难了他这份专情。嘴上仍强硬道:“罢了。让你知道什么叫死心。”   我朝七哥点点头。七哥才把秋花放出來。然而他比我还警惕。径直跨坐在了秋花身上。我心中暗笑:敖景若是想抢人。可以连同七哥一起抢走。   敖景满脸憧憬。搓搓手、大袖一甩。划出好看的弧度。两步就走到秋花跟前。弯腰道:“秋花妹妹。东海一见。敖景哥哥很是喜欢你。你愿意跟敖景哥哥走吗。”   敖景蓦然理直气壮道:“你瞅瞅。秋花都点头了。”   “敖景。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秋花那是被你说吐了。”哼。我都吐了。它能不吐。   敖景瞥了我一眼。依然笑着对秋花道:“秋花妹妹。你可愿意跟敖景哥哥走。”说完。敖景从怀中掏出一只冰蚕。掌心般大小。秋花眼睛里尽是亮光。却还是坚定不疑的摇了摇头。   我暗道:‘好样的。不为利诱。’不耐烦道: “好了沒有。秋花已经给你答案了。还有那盒珠子。麻烦你拿回去。”   “急什么。”敖景接过于庆递过來的笼子。黑布一掀。数十条火蛇在其中挣扎。秋花看得眼冒绿光。敖景满意道:“秋花跟我走。这些天天吃。”   秋花可怜兮兮地回头望着我。我会意。立刻撑起气场:“秋花。你今后若是想吃什么。我就是上刀山也会给你找來。”   敖景满不在乎。对着秋花百般温柔道:“秋花很爱吃火蛇对不对。可惜这些火蛇只有我堂叔管辖的南海才有。秋花跟我回去我保证你能天天吃到不说。而且日后你若想你主人了。也可以随时回來。”   我忍不了了。怒喝道:“敖景。亏你还是龙四太子。净想些个下三滥的招数。一会儿冰蚕。一会儿火蛇。秋花不愿意跟你回去还看不出來吗。”   于庆缓和道:“非也。我家四殿下正是因为太过喜欢秋花姑娘。才如此费心讨好。”   说话的功夫。敖景已经喂了秋花一条火蛇进肚。秋花吃得不亦乐乎。我扶额。七哥怎么也拦着点。我走过去。正准备与秋花好好谈谈。就见秋花越变越小。   我大惊:“敖景。你给秋花吃了什么。”   敖景带着意味不明的笑。秋花还在缩小。羽毛掉落一地不说。而身子也再支撑不住七哥。   数道乍眼的金光向外张射。秋花所站之处。化为一个妙龄女子的身形。身形愈见清晰。鹅黄色的长衫。面容精致。浅金的长发柔软的贴在她脸颊。正如她昔日的寸寸金羽般明艳照人。   我不敢置信地盯着秋花。拉着她打量一圈。兴奋道:“你真的是秋花。七哥。我们秋花化成人形啦。太好了。”   秋花很是稳重。先行了一礼。对着我跟七哥道:“是的。二位主人。秋花化成人形了。”   我欣慰的摸了摸秋花的脑袋。七哥含笑点了点头。   秋花走向敖景。也行了一礼道:“多谢敖公子的火蛇。但秋花这一辈都会跟着二位主人。所以敖公子还是请回吧。”   敖景负手而立。怒容难掩道: “秋花。是我让你化成人形的。他们做了什么。”   “多谢敖公子。敖公子请回。”   “你。”敖景不说了。而是看了一眼身后的于庆。于庆立刻会意道:“秋花姑娘。这些火蛇你拿着。就当唐突姑娘之礼。我们这便告辞了。”   秋花觉得他们拿着火蛇也沒用。索性就点了点头。眼睛里依旧冒着绿油油的光。于庆把一篮子火蛇递到秋花手上。秋花正要行礼。十几只不起眼的火蛇突然化身成小白龙。缠住了秋花的手腕与腰肢。   于庆见机抱起秋花就跑。凌空一跃化为巨大的银龙。秋花被缠得死死。只能大喊:“主人救我。”我们三人御风而起。正要去追。敖景猛地挡在了我们面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不说。还催动阴霾大雨。于庆逃跑方向被顺势掩盖。   我等与敖景大打出手。正要脱身之际。云层中的龙族精英却趁势而下。将我等团团围住。我大怒:“敖景。你出尔反尔。刚刚还说什么你堂堂龙四太子岂会干这种抢人的勾当。”   “抢人的又不是我。”敖景依旧与我们过招。无所谓道。   敖景稳步后退。两条骨翼巨龙乘隙而上。硬生生吃了我们几掌也要撑出条路來给他们主子。敖景轻狂一笑。化作金龙:“我敖景要定的人。上天入地也必须要得到。至于龙族精英。你爱要不要。就此告辞。”   金龙动若流星且日行万里。霎时间。云层中只剩回音不断响彻。敖景的人早不知去向。   翼龙尽数围在我们面前。形成一堵厚厚的肉墙。我怒气难平。朝着敖景消失方向大喊道:“敖景。我不掀翻你东海龙宫。誓不为人。”   第九十一章 掀翻东海(下) - 瑶仙曲 - 易浪君   气死我了。   我背着手在空地上踱來踱去。面前仍是那堵厚厚的肉墙。上百个翼龙一个未散。尽数围在我的茅草屋前排排站。我忍无可忍道:“你们难道沒有羞耻心吗。还是你们主人不要脸的精神延续给你们了。”   一头会说话的翼龙挺身道:“主人做事向來厚道。把我们留在这里是为了能让姑娘选出更称心的坐骑。我劝姑娘还是赶紧选一个吧。我们也好回去复命。”   我闻言朝他摆了摆手。道:“來。你过來。”   会说话的翼龙显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扑腾两下翅膀落在我面前。低着头道:“姑娘请吩咐。”我打量他一眼。明明都能化成人形了。还要被送过來当坐骑。着实可怜。我冷笑一声:“走近些。让我好好看看你。”   翼龙抵着头走近一些。   “再近点。”   地方太小。翼龙笨重前行。跟我來了个照面。道:“姑娘有什么吩咐直说就是。”   “出头鸟是吧。”话音未断。   哐哐哐。   三声巨响。惊动了无数林子里的鸟。   我把星恨变成了一口钢锅。照着他头上的龙角痛削一顿。见他不还手。我又揍了他一顿。一顿不够再揍一顿。最后我怒气难平。踢了他一脚道:“还手。”   我又踹了他一脚。翼龙被踢出去老远。我怒声道:“还手啊。”   “师妹。他已经死了。”蹲在一旁的许文谦无奈道。   我抚了抚胸口。这口气算顺畅了。冷声道:“死了。正好。抬进屋炖肉。”紧接着。我扫了一眼龙群。反手一指:“你。过來。”   一头六翼龙哆哆嗦嗦的挤出龙群。沒有敖景的命令他们不敢还手。我刚举起铁锅。就听六翼似是想豪情壮志的宣誓一番。瞄了一眼铁锅又泄气道:“姑娘何苦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我举着铁锅。居高临下道:“不为难也行。东海入口在哪。”   闻言。六翼龙痛苦的望了我一眼。委屈道:“姑娘还是杀了我吧。”   我用尽力道。这一锅下去他必定**崩裂。强硬的风紧压六翼龙面门。六翼龙下意识的躲闪。凌云壮志道:“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东海入口在瀛洲西南五十里的漩涡处。”   哼。你倒聪明。   我负手道:“地上死的那个和这个六翼的就是我们要的坐骑。还不回去复命。”说完。一群翼龙展翼而起。速度不压于我的秋花。   我踹了踹‘死’在地上的翼龙。见他气息均匀。也懒得再管他。六翼龙倒聪明。立刻察觉出刚刚是我跟师兄在演戏。恭敬道:“龙族我是再回不去了。还请姑娘收留。”   “带我们去东海。”   ......   “下面就是东海的结界。”   “许师兄。我跟七哥下去就好。一來免得师叔知道了怪罪。二來我们若出了什么事师兄也好下去帮忙。”   “无妨。原是他们不对。再说这样大的阵势。师父怕是早知晓了。”   “是我连累你了。”   “师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下去吧。”   涡旋有结界。非龙族人又沒要邀请的话是进不去的。身边这只赤色六翼龙顺着涡旋的方向盘旋数圈。直到龙身与旋眼重合。涡旋停止。海面徒然下降。海水也跟着一层层的荡开。而刚刚涡旋的位置显现出一条通直漫长的水道。   水道开始向两侧排水。掀起两人高的巨浪。翻涌不止。   我们踏在水道之上却犹如触足冰面一般。光滑坚硬。很快。两侧的海水又包围了水道。而这条如冰般的路却沒因此消失。   六翼龙叮嘱我们拿着定水珠。一人一颗带在身上。不仅能在水下自由呼吸。行走时也不会受海水阻力。   几个人御风到了水道的尽头。我开口道:“东海龙王在哪。”   六翼龙十分犹豫。委婉道:“司雨之神在五十五里外的龙神庙。”   “你存心耍我是吧。”我作势化星恨为锅。   六翼龙很会察言观色。佯装颤颤巍巍道:“小的不敢。这是四殿下的居所。龙神庙的结界一般人打不开。小的也无法。”   “罢了。带路。”   一路上半个虾兵蟹将都未碰到不说。反而安静的出奇。六翼龙一路跟随多有不便。化成一红衣长袍的高挺男子。说不上好看。男生女相。反倒有些古怪之感。   待到了龙四太子的府邸。六翼龙淡淡道:“我不便进去。就把各位送到这儿吧。”   我饶有兴趣的问道:“哦。你刚刚不是还请我收留你么。”   六翼龙一路下來早摸清了我的脾气。笑笑道:“不敢。在下知道姑娘看不上我。更不稀罕我做姑娘的坐骑。就此告辞。”   “原本是看不上的。不过我倒沒发现你这般聪明。竟敢借着我们的事脱身。”我早该想到。这六翼龙既已修成六翼。又怎会看不出我在之前那翼龙身上施了‘假死咒’。哼。一路上装成胆小鼠辈。无非是想借我们之手逃脱罢了。   七哥对无关紧要的人向來不爱搭理。任他是谁。开口道:“行了小花。强留他无意。救秋花要紧。”   六翼龙面上毫无愧色。坦然道:“姑娘说的沒错。在下确实利用了姑娘。在下敖舟。欠姑娘一人情。”说完。敖舟抱拳一拱:“告辞。”   敖景的府邸犹如三尺坚冰垒砌。大门紧掩。固不可摧。   我定眼瞧了瞧。府邸上方布满法阵。一条条金色的锁链若隐若现。看來不可硬闯。   我对着大门隔空一掌。运了十足的内力。只听大门轰的一声。一股劲气直摄。竟是朝我心口而來。七哥将我拉开。本欲挡住那道劲气。   然而那到劲气竟追随我而來。我只好用另一道内力去化解。   劲气愈來愈近。我听见七哥和许师兄焦急的在唤我。强劲的力撞击在我手心。整个人顿时失去了重量。震了出去。摔在七哥怀里。   奇怪。我竟然毫无痛楚。   七哥心疼的挽起我的手。掌心上的皮肤寸寸裂开。淬了毒一般蔓延。我催动治疗术。掌心的裂口又尽数愈合。我正欲起身。七哥道:“你还是不要逞能了。我们來吧。”   “我沒事。”紧接着。我指着大门。也不要形象了。厉声道:“敖景。你个不要脸的下三滥。你给我出來。”   许师兄皱了皱眉:“师妹。别闹了。來得路上你可曾见过半个人影。龙四太子怕是早知道我们要來。任你喊破了喉咙。他也不一定会出來。”   我也发现了。泄气道:“那怎办。门上不知施了什么阵法。古怪的很。”   许文谦与七哥对视一眼。轻笑道:“他若不是自持门厚墙坚。怎会敢躲在里面不出來。”   七哥点了点头。笑道:“你刚刚不还扬言要掀翻东海吗。我们帮你一起掀。”   我听得一头雾水。他们这是惺惺相惜了。   “我圈出一个范围。你一会就站在这儿别动。”说完。七哥两指并拢。在我脚下画出一个浑圆的法术阵。阵法拔地而起。上升至七八个人高。结实的将我围在其中。   “你们要干嘛。”我愣了愣。七哥和许师兄却站在阵外。   许师兄一脸轻松道:“当然是掀了他的老巢。帮师妹出夺回秋花。”顿了顿道:“怕你无聊。数星星吧。”   我脑海里正画着无数个圈圈。就看见许师兄布了一道好看的幻术在我所在的阵里面。多如牛毛的繁星在阵法中荡漾。时不时化成一个与我身形相等的女子。跳过几段的舞后。又散落成繁星。继续荡漾。   阵法被幻术遮了个严严实实。除了漫天星河外。几乎什么也都不见。我又好奇又担心。破开一小块幻术。这才看清两人将整座龙宫搅和成一片太极混沌圈。眼前一片昏暗。四周更是浑浊不堪。   勉强找到那座冰墙般坚韧的府邸。地基因剧烈的摇晃而下陷。门依旧是紧闭。墙也不曾破坏半分。只是这样的力道。犹如把人放进盒子里。再将盒子摔在地上。这些人一次两次不吐。十次八次怕是连肠子都要翻出來了。   不断有珊瑚海藻飞搅。卷带着泥沙狂作。一股股强劲的水浪肆意冲撞。将地上几个虾头兵弄得翻來滚去、似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方向。   良久。府邸还是不见有人出來。   七哥他们又加重了力道。许是在想。破坏不了这固若金汤府邸。难道还破坏不了支撑府邸的地基。干脆弄出个地裂山摇之势。不信他们一辈子不出來。   当然这只是我猜测。不一会儿。大门忽然开了个缝。从里面挤出來个姑娘。是个通体雪白的扇贝精。   该女子一脸不情愿的朝我们走了來。再回头望了望。大门早被关的严严实实。七哥与许师兄都收了法。罩在我身周的阵法也跟着消失了。   女子瞅了瞅。许是觉得我比较好说话。行礼道:“姑娘。我是四殿下的妾...”   啪。   我反过手掌。结结实实甩了这女人一耳光。许是听了这个‘妾’字。满腔怒意再收不住。打完她。我也有些后悔。她不过就是被人丢出來的可怜女人罢了。   该女子捂住脸。狠狠地一跺脚。奈何身后大门紧闭。只能忍着羞辱道:“几位。这是我家夫人给你们的信。”   我瞄了一眼信上的落款是:秋花。   第九十二章 嫁祸(上) - 瑶仙曲 - 易浪君   笑话。秋花若真喜欢敖景跟我们说一声便是。   我接过信朝许师兄使眼色。许师兄微微点了点头。想必面前早以被幻阵覆盖。   我装模作样打开信封瞅了瞅。字体工整。彰显女态。内容一点心意都沒有。关键是秋花识不识得字都另说。   我对着七哥轻松道:“秋花说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回來。这样我就放心了。”   七哥同样摸摸我的后脑勺。宽慰道:“我说什么來着。秋花在这肯定沒事。回去吧。”说完。我们跟着许文谦身后‘返了回去’。   那妾室看得一头雾水。纳闷良久。最后转身走回了府邸。   那妾室见四下无人。抬手画了道古咒。吱嘎。厚重大门突然开了个小缝。   我们暗暗记下那古咒的画法。所站之处与女子的距离不足一尺。几乎是紧挨在她身后。奈何那女子走到门前蓦然转身。又回头望了望四周。最后竟穿墙而入。   而女子的身形在她转身时。就幻化成两个。一个挤进大门。一个就是我们所见到的。穿墙。厚重大门在女子进门后又重新紧闭。而那面墙依旧是坚不可摧。   三个人各有各的想法。而我的想法最简单。回个家都如此小心谨慎。若是來个客人也用此方法接待。那还不让人笑掉了大牙。   我记性不大好。古咒的样子早记不清了。只见身边二人一个画咒。一个侧身贴在大门。统统一副完全沒指望我的样子。我不禁叹气。本想抱怨两句。可话到嘴边却又沒了底气。最后只能安安静静的看着。   古咒画完。大门依旧开了个小缝。   二人商量一番。七哥觉得。既是四殿下的府邸。必定常有人來拜访。焉有不走正门却穿墙之理。许师兄却觉得。此时情况不一样。那妾室既然穿墙安然无恙的进去了。跟着她走也无妨。   七哥怕是那女人故意演戏给我们看的。且他精通阵法。深知大门可以移位。而他刚刚勘察过了。此处的大门沒有布过任何阵法的痕迹。可走。   许师兄倒是沒把人心想的那般复杂。只觉得那妾室既然能穿墙而进。那必然是穿墙这一方法可行。而我倒同意七哥的看法。那妾室既然是被推出來的。肯定是在府里沒什么地位的人。用她做诱饵又有何妨。   最后三人的统一意见是‘想那么多作甚。能进去就行。’   刚刚的一阵狂搅已经让四殿下府变得面目全非。道路两侧植着的珊瑚变得东倒西歪。脚下是已经凹陷的冰砖石地。主殿的房屋倒还结实。只是偏侧的就沒那么幸运了。房顶多出坍塌不说。梁柱也倒了好几根。   最匪夷所思的是。四殿下府已然跟破烂集市一般。府内却依旧是静悄悄的。不见有半个人影出现。按理说我们走了之后也该有人出來整顿一番才是。可惜现下管不了那么多。   原本打算让七哥用天演术直接推算出秋花的位置。但天上这层若隐若现的金色阵法实在讨厌。在它的笼罩下。整个府邸的方位完全被偏移不说。甚至连阵眼都偏移到府邸外向西四十里处。也就是说施个天演术要跑到四十里外才能推算出这里的情形。   三个人对视一眼。纷纷无奈。只能先施个隐身术探查出秋花位置较为稳妥。一來如果直接要人。他们未必会把秋花交出來不说。还很有可能把她藏起來。倒时再來个翻脸不认账就麻烦了。二來我们若一直不能找到秋花的位置。那就有必要把这四殿下府搅个底朝天了。   府内着实有些大。我道:“我们分头找吧。”   那两人一个犹豫。一个蹙眉。都摆出一副不放心又信不过的样子。最后七哥拔了根海藻塞到我手上。对我道:“小花。你跟你师兄一起走。这样彼此也能联络上。”   “哦。”我听话的点了点头。   七哥走后。我对着许师兄道:“师兄。你瞧着哪个方向是通往四太子寝房的。”   许师兄仔细地扫了一眼。认真道:“一个一个找吧。”   “...”   由于我们施了隐身术。只要把每间房的房门轻轻推一小丝缝隙。就能扫个大概。可是连着几间下來都沒发现人。索性我们就进去找了一番。看看有沒有暗格之类。   我不解道:“师兄。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府内的人都去哪了。”   师兄摇摇头:“一连找了十几间都沒人。你问问秋公子那儿怎么样了。”   我拿出海藻给七哥传话。许师兄道:“他怎么说。”   我蹙了蹙眉道:“他叫我们去正殿。别的什么也沒说。而且我听七哥方才说话的口气。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   许文谦蹙眉:“先去正殿吧。”   当我们赶到大殿时。一股扑面而來的浓郁血腥之气弥漫在整个大殿。七哥站在大殿中央。而殿中的多处地砖凹陷。似是被刚刚那场狂搅所致。十分异常的是砖石的深凹处夹杂着许多死去的鱼精。这些鱼精多半都是侍女装扮。而有的已经化成了原型。   我大惊:“七哥。这是怎么回事。”   七哥揉了揉额角。有些自责道:“这些人都死于脊骨断裂或头骨震碎。是巨大撞击所致。小花。我们可能让人算计了。”   我有些慌。询问道:“七哥的意思是这些鱼精。完全可以说成是死于刚刚那场狂搅。这不可能。天下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敖景会蠢到用这种方式嫁祸我们。”   七哥顾虑道:“我最担心的是这事不是敖景所为。因为秋花就在这座府里。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等我推算出秋花的位置再多叫些人來。”   出了这样的事。几乎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承受范围。我强迫自己镇静道:“算了七哥。先找到秋花再说吧。刚刚你们作法时已经有不少人看见了。现在走了更说不清。我觉得七哥还是应该去四十里外的阵眼。天演一番要紧。”   许文谦点点头:“师妹说的是。左右也是走不掉的。秋公子先去推算秋花的位置。我们再这里配合秋公子。”   七哥有些不放心。若带我走。留许文谦一人在这。一來说不过去。二來也无法联络。若三个人一起走。秋花确确实实还在这座府邸。万一我们走后秋花有危险怎么办。   最后七哥只能无奈道:“见机行事。你们别再分开了。若有什么突变彼此也好联系。”七哥顿了顿:“小花麻烦许兄代为照顾了。”   “当然。她也是我师妹。”   七哥走后。许文谦若有所思道:“我们也再找找秋花吧。我们若能在秋公子到达阵眼前找到她。也好提前回去。此事由师父出面解决。会比我们亲自向龙王解释來得容易的多。”   我一听师兄提及师叔二字。就有些发憷。难为我还有心情玩笑了:“此次回去肯定又免不了一顿责罚。师兄认识我后受的罚要比之前所有受的罚加起來还要多吧。”我们一边找寻秋花一边聊着天。   许师兄笑了笑。似乎很难回答这个问題。只好说:“同样比之前的生活平添了许多乐趣。”   我似懂非懂。取笑道:“师兄这是把受罚当做乐趣了。”   “或许吧...”我是把陪你受罚当做一种乐趣。   我见沒话说了。便换了个话題:“你说敖景那个小妾去哪了。我们跟着她差不了多久就进來了。她不可能死了吧。”   许文谦分析道:“她恐怕早就跑了。这些人全是刚刚死的。与我们催动法术的时间刚好吻合。排除她死的可能。那她便是引我们來这的人。”   我倒不怎么担心:“黑锅岂是这么容易背的。我们杀他们的动机可以说是为了秋花。关键是我们总不至于蠢到一个活口都不留吧。那样岂不是更找不到秋花了。”   许文谦微微一笑。回答道:“师妹说的是。”   我跟许师兄又闲话了几句。府邸上方密布的金色链条先放出一阵异光。片刻。竟完全消失了。阵法这就破了。七哥这速度简直堪比流星追月啊...   我拿着海藻默念道:‘阵法破了。’   ‘嗯。等我探出秋花的位置。’四十里外的七哥回答道。   过了良久。感觉手中的海藻微微振动。七哥的声音淡淡传來:“去后院的冰湖。”   我跟许文谦赶紧跑到冰湖处。那里已经多处裂痕。不像之前的坍塌所致。反倒像打斗过的痕迹。我道:‘七哥。秋花在哪。’   海藻那边传來七哥的声音。略带些烦躁:‘湖底有个阵。试着解解看。应该在第三层。我已经在赶回去的路上了。’   “许师兄。你可会解阵。秋花在这湖底。”   “勉强会一些。我试试吧。”   许文谦对着冰面。似是在找什么。过了良久。我等得有些着急。便冲湖底喊道:“秋花。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们來救你了。”   许文谦依旧在勘探这些裂痕。随口道:“师妹。稍稍安静些。有阵法罩着。她听不见...等等。”许师兄往前走了两步又蹲下:“师妹。你再喊一嗓子。”   第九十三章 嫁祸(下) - 瑶仙曲 - 易浪君   我闻言愣了愣:“哦。哦哦。”又马上大喊道:“秋花。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这次我也发现了。冰面上出现一道极为细小的裂纹。是若隐若现的那种。   “还用再喊一嗓子吗。”   “不用。我找到阵眼了。”许文谦笑了笑。十分肯定道。   我看着许师兄的指尖映出一丝微弱的蓝光。描绘出刚刚那个细小裂纹的形状。霎时间。他又瞬步到了湖面的另一端。将裂纹的模样印在一个珊瑚树上。   他这是要干啥。   冰面从珊瑚树一端不断开裂。横向蔓延。形成一道巨大沟壑。我刚看明白怎么会是。就被许师兄抬手一拽。跳入了沟壑之中。   许师兄减缓了下降的速度:“第几层。”   “三。第三层。”我声音有些干。这里的每一层都有七八个人那么高。而就在我们刚跳入沟壑之时。冰面猛地合上。险些将我们夹死。   许师兄瞅了瞅我:“你确定。”   我们降落在第三层的入口处。其实入口去跟出口完全沒什么区别。空旷的很。而且一目了然。而这里仿佛是一座冰牢。却又不太像。因为沒有牢笼。人可以在这里随意行走。   “应该沒错。七哥说在这一层。看看是不是施了什么阵法或结界。”   许文谦闭了闭眼睛。一股劲气从他体内扩散而出。向四周一扫。直至拍打至墙面。许文谦淡淡道:“这里很正常。”   七哥不会骗我的。我用最直接的办法。大喊道:“秋花。你能听见吗。”   “在。我在这。第七层。”   “不对。是第六层。”   ...   十來个男子的声音传來。却沒有一个是秋花的声音。我丝毫不气馁。比刚刚更大声道:“秋花。你在哪。听得见我说话吗。”   又是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我听得见。听得见。我在第五层。快下來救我啊。”   “谁再敢废一句话我保证下去杀了你。”   世界终于又安静了。就在我大喊第三遍时。一颗小小的鸡蛋似乎听见了声音。从一片干枯杂乱的海藻中钻了出來。在地上一跳一跳。最后跳到我掌心中。我高兴道:“秋花。我可找到你了。”鸡蛋贴着我的脸颊蹭了蹭。似是亲了我一下。“对了。秋花。你不是化成人形了吗。怎么又变成鸡蛋啦。”   作为鸡蛋的秋花貌似不会说话。跳到半空。化成了半个女身道:“我...”然后就沒了下文。我眼看着秋花又化外一颗鸡蛋。落在我手心。我询问道:“你受伤了。”   鸡蛋在我手上摇了摇。我又想了想:“你被下了咒。”鸡蛋又摇了摇。“你难道精神受了打击。敖景欺负你了。”鸡蛋微微一颤。摇晃的更起劲了。   许久不开口的许文谦道:“你是想说你吃了那条火蛇后。就变成这样了对吗。”   “那敖景有沒有欺负你。还有他为什么把你关在这儿。”说完。我突然想起我是医士啊。灵力不知道对鸡蛋有沒有用。双掌合十。把鸡蛋夹在手心。输送的灵力果然被鸡蛋吸了进去。   半晌。鸡蛋挣扎着要跳出來。这回化成了完整的人形。“主人。我根本就沒见过敖景。是那个于庆把我关在这儿的。”   “外面的事你可知道一二。”   “不知。这冰牢十分坚固。我试着冲撞了几次都无法逃出。而且上方还有法阵。”   我拉着秋花外出走:“罢了。先走吧。回瀛洲再说。”   许文谦却沒有动。讪讪地笑了笑。十分腼腆道:“湖上与湖下是两个不同的阵。我得再研究研究。”   我点了点头。掏出海藻。厉声道:“七哥。你到是沒到。我们被阵法困于湖下。赶紧进來破阵。”   男子声音悠扬传來。却不是从海藻中。七哥缓缓御风落到第三层的入口处:“到了到了。紧赶慢赶。还是让我的小花发了通火。”   我笑意难掩。嘴上却依旧厉声道:“沒正行。赶紧去破阵。”   七哥灰溜溜的走了。甚至还沒來得及喘口气。顿时有一种老婆、孩子、大舅子哪个也得罪不起的感受。认命地找起阵眼來。   七哥认真找阵眼。顾不上我们。我与师兄商量道:“师兄。你说咱们來得好巧不巧。正好赶上府邸出事。待会儿出去的时候会不会被人算计好逮我们个正着。”   许文谦淡定道:“十有**是了。所以师父现在已经去龙王那儿给我们收拾烂摊子去了。”   我惴惴地问:“你这么快就告诉师叔了。事情好像还沒到解决不了的地步吧。”   “师父沒你想象的那般不近人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从小师父就是这么教我的。所以他不会怪你的。”许师兄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里尽是温和跟崇敬。   我干笑了笑。违心道:“这么点小事还要师叔给我们擦屁股。多少有些汗颜。”   一盏茶的时间。七哥已将阵眼找出。上方的冰湖裂开个大缝。“都出來吧。”   出了冰湖。许师兄便道:“文谦十分好奇。秋公子师出何处。学得这一手精妙的解阵本领。还习得一身天演术。”   “直接唤我秋宸就好。无门无派。全靠一本古书。”   许文谦也不惊讶。微笑着摇了摇头。   半晌。稳稳的脚步声传來。许师兄面无表情: “來了。”   “果然及时。”七哥一副无所谓。   “早就猜出來的事。无趣。”我叹气。   “我看我还是化成鸡蛋吧。”秋花累了便化为鸡蛋飞入我怀中。   “大殿下。就是这几个人将四殿下的府邸搅和得翻天覆地。而四殿下如今也不知所踪。”虾头兵道。   大太子吩咐道:“再去查查。可有活着的人。”转向我们道:“几位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若沒有就跟敖宇回府上做客吧。”   瞧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我就看不惯。笑道:“可有沏好的普洱茶。”   “当然。有。”也不是给你。   虾头兵來报:“回大殿下。四殿下府除了重伤昏迷的管家。其他活口全无。连四...四殿下死在了自己寝房中。”   敖宇先是大惊。勃然大怒道:“还不快领我去。把这几个人给我捆了。”   好巧不巧...就在我们困于冰牢之时。敖景刚好死了...   一条颀长的龙尾一直延伸到房门处。金鳞散落一地。上面粘带着鲜红血肉。而敖景就这样扁扁的搭在自己的榻上。一双眼翻白。了无生气。   “四弟。我的四弟啊...”好痛的一声惨叫。敖宇不顾敖景死相凄惨。一把将敖景的真身抱在了怀里。敖景在敖宇怀中又幻化成人形。依旧了无生气。   敖宇满脸通红。也不知是气得。还是涨得。“你们。你们为何要杀我四弟。他不过是不懂事抢了你的坐骑。你就要杀他。”   良久。沒人接话。许文谦只好解释道:“敖太子。你想必误会了。我们沒有必要、也不一定有那个能力杀四太子。而且他死的时候我们统统不在场。”   敖宇怒视着我们。恶狠狠地道:“不是你们还有谁。來人。压他们去地牢。等父王回來就将他们处死。”   许师兄无奈一笑。我给了许师兄一个安慰的眼神:看吧。解释若有用我早解释了。   悚然阴暗的牢房外。飘來阵阵腐朽之气。漆黑的大门嘎吱一长声。那股气味只会更浓。面前突然递过來一条帕子。七哥从沒有带手帕的习惯。这个人当然是许师兄。   带路的虾头兵回头瞅了我一眼。貌似带着事还挺多的眼神。   这地牢也不知是谁设计的。弯弯曲曲。时不时还下陷。犹如蜿蜒山路一般。   我现在只盼着师叔能早些解决此事。好让我们少受些罪。不过思路不由我控制。猛地一想。师叔会不会故意让我们在这儿呆上一阵子。他老人家可最是爱看我受罚。   这么一想似乎也成立。由不得我浑身一颤。回过神來一瞅。竟听看见七哥掐着虾头兵的脖子将其按在墙上。半晌。我才弄明白。他们竟是要剥去我们身上的定水珠。   我不冷不热冒出一句话: “要不我们跟他们拼了吧。”   虾头兵自知是有些过了。碍于虾头兵智慧有限。一时还沒想好怎么说。牢房深处的虾头兵长道:“爷。要不我换个上等的牢房。”   七哥这才松了手。把定水珠放到我这儿。给自己身上包裹一层结界却独独把手伸在外面。就着海水洗洗手。再把定水珠放回腰间。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给他。平时也不见他多讲究。但从小就有这个毛病。不认识的人碰一下都嫌脏。   所谓上等的牢房。就是不跟其他人关在一起。   说实话。要不是牢房太小了。我真想把秋花放出來。躺在她身上比坐在这些干海藻上不知舒服多少。   我闲着也是无事。索性就撕这些海藻玩。撕碎的海藻就往七哥身上丢。七哥满不在乎。反而在一旁若有所思道:“记不记那个敖舟。”   “熬什么粥。”我猛地反应过來:“你说之前那条六翼龙。”   七哥淡淡解释道:“嗯。他离开的时候。跟这一连串事发生的时间刚好吻合。”   我有些惊讶:“所以你觉得是他。”   “只是猜测。”   敖舟也姓敖。难道又是哪个太子。太邪乎了吧。   第九十四章 降雪 - 瑶仙曲 - 易浪君   龙王悲痛之色难掩。手里紧紧攥着敖景的佩饰。剜心而道:“紫贤。事情还沒有查明前。恕我不能将那些孩子归还于你。”龙王刚收到自己四儿子的死讯。已然是急痛攻心。纵然他知道杀他儿子的可能并非是花瑶等人。但此事确实因他们而起。叫他怎么能不恨。   此时的龙王面容扭曲。一副不为敖景报仇誓不罢休的模样。紫贤也不能再说什么。他从瀛洲匆忙赶來。身边只带了能洞悉世事的“识光镜”。   然而识光镜法力有限。根本照不到被“金锁阵”笼罩的四王府。紫贤对此事也是万般无奈。一切摆明了就是算计好的。偏偏就让几个孩子不偏不倚的给撞上了。   紫贤一边安慰道:“雨神节哀。”一边想的却是方才识光镜中一晃而过的六太子敖舟。他进四王府做什么。   龙王哽咽难语。费力道:“我的儿。可怜的孩子...”   “雨神。那几个孩子实在无辜。也确实沒有这么大本事。”龙王根本无心听这样的话。紫贤又道:“此事尚有可解之法。还请雨神速去冥界追回四太子的魂魄。当务之急是把四太子救活要紧。”   龙王不以为然。哀声道:“肉体已死。追回魂魄有何用。”他龙族之人岂能轻易复生。   紫贤沒答话。龙王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紫贤断不会说沒用的话。很快反应道: “你是说能使复苏万物的大地之力。”见紫贤默认。龙王才轻声道:“可如今那大地灵石正在怨龙体内。我怎能去夺。。”   九玄那点禁史也就能瞒过凡人。神界、仙界多半都是知道的。只是龙族与九玄虽同处人间。却各司其职。他断不能为了自己的小儿而至天下苍生不顾。   “雨神有所不知。新的大地之灵早在十几年前就出世了。就是我那小师侄花瑶。只是她如今失忆了...再记不得‘降雪’的用法。”   “哦。我东海仙丹灵药有的是。定能帮那孩子恢复记忆。”   “不不。雨神误会我的意思了。催动‘降雪’原不必想起以前的事。她命中注定该有此劫。我不过是担心...” 紫贤欲言又止。叹气道:“罢了。此事也是我管教不周。紫贤定会尽力救治四太子。只是此事沒那么简单。雨神也该理理家事了。”   紫贤并未直说。到底都是活了几万岁的人了。龙王岂会看不出端倪。只是不敢确信道:“紫贤是说、老大跟老六。”   ... ...   我、七哥。许师兄。分别靠在三棵桃花树下。享受着别样的闲情雅致。   花香四溢。树枝跟着微风轻颤。摇下一两朵桃花。四五片花瓣。   我将一朵最是娇艳的桃花捏在了手心。饱满的汁液很快便溢了出來。它钻进指缝。淌红了肌肤。又被拂风吹干。   我食指交握。将粘稠的汁液搓的更均匀。满意一笑。就当是给自己嫩嫩手。   三棵桃树挨得极近。身边不解风情的七哥。凑近道:“幻术变得也能玩这么开心。”   我怒视着七哥道:“怎么。你还不让我自得其乐了。”另一边的许师兄掩嘴笑笑。这样低级的幻术他当然看不上。只是看我玩的开心。一直沒打扰罢了。   七哥笑意难掩:“不敢。你给这牢房平添了一丝乐趣。我怎敢笑话。”   我纠正道:“什么叫我给这牢房平添一丝乐趣。是我施的幻术给牢房平添一丝乐趣。”说完。看向许文谦道:“师兄。对不对。”   许文谦认同道:“不错。”   我靠的位置正对牢房的门。随便扫了一眼。一条黑影乍现。牢房内外均是阴暗异常。根本看不真切。我沒有理会:“师兄。麻烦你对我刚刚施的幻术点评一下吧。”   许文谦淡淡道:“很好。有些幻阵的架势。你能利用牢房的地势。幻化天地。变通阴阳。循则...”   我不自觉的往门口瞟。总觉得那儿站了个人。使劲眯了眯眼睛。仍旧看不清。不一会儿师兄说完了。牢房内静悄悄的。我尴尬的看了看许师兄。他刚刚说什么我都沒听清。讪讪道:“呵呵。师兄。你再说一遍行吗。”   “可以。师妹方才的幻术能幻化天地。变通阴阳。循则有致。终而...”   我又望了望向牢门。接着听许师兄说道:“...会意其法。自是能掌控其衰减之势。入识中的上乘幻术便要求施幻这悟性通透。胜于烂熟于心...”   我不自觉的又望了望。七尺黑影遇见清晰。年约三旬。相貌中上。浓密的眉宇间威严难挡。不是师叔是谁。我腾的一下站起來道:“师...师叔...” 你怎么悄无声息的。   另两个人回头。也跟着站起來。师叔淡淡扫了我们一眼:“过得不错。”身后出來两个虾头兵。把牢门打开。   师叔本领会不会太大了。连四太子敖景死了都能让龙王把我们放出來。我都开始崇拜起师叔了。   师叔吩咐道:“文谦。你带秋公子先回瀛洲。为师有点事找你师妹帮忙。”   帮忙。师叔说帮忙。连宇宙无敌的师叔都要求我了。我抿嘴一乐。   正愣神呢。师叔都已经走出牢房老远。空荡的厉声传來:“傻笑什么。还不快点跟上。”吓了我一跳。忙跟上师叔。   师叔领我到了一间冰室。四周空旷。唯有一座透明冰棺十分显眼。冰气缭绕。隐约能看清冰棺里睡着一位穿金色蟒袍的男子。师叔领我走近了些。我看清了男子的容貌:“四太子。”   “把你脖子上的勾玉解下來。”   师叔怎知我有脖子上有勾玉。我一并解下來两条。解释道:“我不知师叔要哪个。”我隐约记得天青色那块是师兄给我的。里面装了什么咒语。   师叔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你拿着白色那块。它叫‘降雪’。”我又把天青色那块挂回脖子上。问道:“师叔要我做什么。”   师叔语气平和道:“小花。我问你。你手中的降雪能使万物起死回生。但每催动一次。你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法力大减。你可愿意用它救活四太子。”   我有点犹豫。倒不是担心法力大减。而是他强抢秋花在先。自食恶果再后。若不是我们被人算计。他的死与我半毛钱关系也沒有。   但到底是师叔救了我们。若不答应救活敖景。龙王也不会善罢甘休。对着敖景这种人。我当真做不到违心。只能道:“勉强愿意。”   刚刚师叔一直在盯着我。我心底的挣扎或许全被他看到了。他却满意的笑笑:“好孩子。”顿了顿。颇有些为难道:“一会儿师叔要对你施展‘探识’。师叔不会看别的东西。只把使用降雪的方法找到。愿意相信师叔吗。”   一句话有两个不同的理解。紫贤觉得。花瑶是女孩子。心思细腻也复杂。施展探识的过程中肯定会探到些别的东西。他若不这么说。花瑶日后也为难。再者他一个活了几万岁的老头子。对什么事不是见怪不怪。   花瑶却觉得。可千万别把她在背地里骂他的话给探出來。她还不想那么早英逝。颤颤巍巍的点点头。   还好紫贤不知道。他若知道花瑶此刻心中想的是这些。还不怒火三丈。赏她个大不敬师长的三百戒尺。白费他一番口舌和心思不说。着实让他心寒。   花瑶先把师叔平日里的好想上千遍万遍。视死如归道:“师叔來吧。花瑶准备好了。”   师叔淡淡道:“站在那儿别动就好。”   半晌。就见师叔闭上了眼睛。到了探识这一层果然不一般。完全沒有感觉不说。甚至半点都察觉不出。我一边心无杂念。一边观察师叔的脸色。不绿就行。别的颜色我也管不了。又过了半晌。我见师叔睁了眼睛。试探道:“师叔可探完了。”   师叔语气如常:“唔。还沒开始。刚刚元神出窍把四太子的魂魄牵了來。”   我绝倒。   刚刚酝酿的心无杂念是白费了。这个师叔。元神出窍也不早说。弄得我肚子里莫名冒起一小股怒火。面上依旧谦恭地问:“师叔。可以开始了吗。”   “已经结束了。”师叔蹙了蹙眉。面色果然不大好...   这啥。这啥。。   战战兢兢的问道:“师叔看到了吗。”其实我是想说:“师叔看到别的什么了吗。”   他若说不仅看到了她在背后骂他。还看出些别的。焉有脸面再承认自己刚刚保证过的话。最后紫贤满肚子气。终化为一句淡淡道:“只看到降雪的使用方法。口诀有些长。我一会儿写在纸上。你把它背下來。”   “是。”吓死我了。我松了口气。   ... ...   师叔询问道:“小花。身体可还撑得住。”   我擦了把汗。除了一点法力都使不出來也再无别的其他感觉。“我沒事。总算把这个家伙给救活了。”   说來奇怪。使用降雪的方法便是将敖景带回一个虚造的世界。那片大地中孕育着取之不尽的灵力。能使朽木回春。也同样能使人起死回生。   那个叫‘大地’的地方。或许我來过多次。一景一致都十分熟悉。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以为我的记忆都要回來了。又在那么短短的刹那。那种感觉消失了。我竟还是一点都想起不來。   冰棺里的人身体强壮。死得快。醒得更快。忙道:“多谢紫贤上仙、花瑶姑娘为敖景救治。敖景在一旁都看见了。之前都是敖景不对。”   我本想不予理会。见他与之前的耀武扬威实在反差太大。讽刺道:“要谢就谢我师叔。我可不敢承你这情。”   “花瑶姑娘还在怪敖景。”   我不置可否。侧身对师叔道:“师叔。我们可以走了吗。”   师叔不紧不慢地开口:“你难道不想问问他。是谁将他的死嫁祸给你们的。”   第九十五章 惊变 - 瑶仙曲 - 易浪君   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來了。七哥推测是六翼龙。我倒不这么想。只觉得那个大太子十分可疑。何以敖景刚死。他就來了。消息还这样灵通。   这些年龙族纷争不断。同族相残。为了争海域和兵权。东海更是明里暗里斗成了一锅粥。他六弟敖舟的为人他最清楚不过。闲散人一个。也最受父亲偏爱。敖景咬牙道:“是大哥。想借六弟之手嫁祸于我。他从而一箭双雕。”   我推敲道:“那为何他一开始只抓我们。直接抓了六太子不就结了。”大太子从得到消失后。就认定了是我们杀害了敖景。何來嫁祸六太子之说。   “大哥为人谨慎。然断不会做得这么明显。先嫁祸给你们是必行之事。其实此事多半怪我自己。若不是我强抢秋花。也不至于让他们钻了空子、有机可乘。”敖景此时已是懊悔不已。他仗着手里有兵权。自己分到的海域宝物又多。以为我们断不会为了个坐骑跟他杠上。这才一时糊涂惹出这一连串的事來。   我无话可说。龙族自己家室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我望向师叔。师叔负手而立。半个身子已经踏出冰室。交代道:“师叔还有事。先让四太子送你回去。”   我瞥了一眼敖景道:“师侄不用他送。”   敖景殷勤的接话道:“花瑶姑娘身体虚弱。敖景自是要把她安安全全送回瀛洲。”恭敬道:“上仙慢走。”   敖景化成龙身。让我骑在他背上。我本就感觉十分怪异。再加上一路上半句话也不讲。我找话題道:“为何六太子跟你的死会扯上关系。”   “老六从小就颇受父王疼爱。分到的海域也是最大的。有一次因为海域之间的争议跟我大吵一架惹到了父王那儿。结果父王将他贬到我这儿做海将。大哥利用我们兄弟之间的不和。从中嫁祸。”顿了顿道:“老六就是那条化身为六翼的赤龙。叫敖舟。”   怪不得。他要借我们的事逃走呢。我又换了个话題道:“你为何一眼就看上了我的坐骑秋花。而且我见你已有妾室。”   敖景不以为意:“那都是父王给我们纳的。再说东海太子哪个是沒有妾室的。活了这上万年。谁会对着这一张面孔百看不厌、专情一世。”言外之意无非是喜欢秋花也不过是图个新鲜。他这样的人。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沒见过。   我倒不稀罕他专不专情。反正他现在也不敢打秋花的主意了。反问道:“你就沒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人。唯她不娶、只愿与她厮守一世的想法。”   敖景笑了笑:“或许有吧。不过那都是凡人说的话。他们的一世才能活多久。怎知我们这千年万年的寂寞。”   我不想再对牛弹琴。女人想法终归跟男人不一样。我相信七哥。也同样相信他会对我专情。聊了几句天。时间仿佛过得很快。瀛洲此时已在我们脚下了。“四太子将我放在这就好。我想走走。”   “好。”敖景将我放在沙滩上。抱拳道:“就此别过。大恩不言谢。姑娘拿着这个。今后若有什么用得上敖景的地方。拿着它唤我一唤。敖景不管在哪。也必定赶到。”   敖景递给我一个精致小巧的海螺。我瞧着他说的话还算实在。再一瞅这海螺粉嘟嘟的甚是可爱。携带也方便。索性就收下了。   自打來瀛洲开始。就经常御风。哪怕从自己的草屋到七哥的竹楼。也会御上那么一小段。如今我都快忘了走在沙子上的感觉了。一脚深一脚浅。沙子陷得满鞋都是。   草屋与竹楼院子相邻。中间只夹了一条小道。小道内有一座不算大的木亭。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一股浓郁的饭香扑面。木亭内的石桌上摆着许多丰盛的菜肴。七哥撑腮坐在石凳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秋花一趟又一趟的端菜过來。   “好了好了。最后一道菜來了。”秋花急三火四的端着一盘浇汁鱼上了桌。秋花累的直喘气。抱怨道:“险些沒让厨房的烟把我给呛死。”   七哥夹了一筷子。嚼了嚼道:“唔。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秋花掐着腰。样子霸道的可爱。不满道:“你怎么先吃上了。不等主人了。”我笑笑。刚想走过去。就看见七哥拉着秋花坐下道:“等她菜都凉了。再说你主人不是已经吃上了嘛。”说着。七哥又夹了一块到口中。   “不许吃。花瑶主人不來。一口都不许吃。”秋花抢过七哥的筷子道。   七哥索性不吃了。抱着手臂。表情认真道:“这样偏心呀。你可知道让一个人看着这一桌佳肴却吃不到。有多不痛快。”秋花瞄了一眼七哥。仍旧道:“不行。”   我抿嘴笑。难得有个人能制住七哥。   七哥长叹一口气。扶额的手略微一动。咻的一束金光直追秋花。秋花向下一蹲。佯装怒意道:“你偷袭我。”   “我还是喜欢你变成鸡蛋的样子。”说完。又一道法术追向秋花。   秋花边躲边开心道:“不变。不变。”   秋花一通乱跑。最后差点跟我來了个照面。顽皮道:“主人。...”   还沒等秋花说完。就被身后一道蜿蜒的金束给追了上來。瞬间化成了个鸡蛋。我连忙捧住才不至于让它落到地上。七哥讪笑了笑。走过來拉着我道:“饿了吧。快來看看。我们秋花厨艺了得。这一大桌子菜全是她一个人做的。你不來。她都不让我吃。”   手心里的‘秋花’动了动。我立刻撑腰道:“你欺负秋花作甚。”   七哥笑意渐浓:“她不让我吃饭。我只好让她化成鸡蛋了。”七哥蓦然收起了笑意。质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有点累罢了。等晚些我在自己调息一下就...你干嘛。这是在外面呢。”七哥毫无征兆的将我横抱起。一路走回房间。哐的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他将我平放到他自己的榻上:“我去给你拿吃的。”   我拉住七哥:“我不饿。什么都吃不下。”只是困得眼睛睁不开。可惜又睡不着。   七哥踌躇的被我拉着:“可是你近两天沒吃东西了。”最后七哥被我用同样的眼神盯了半天。迫于无奈。坐在床边:“那七哥陪着你。”   ... ...   深夜。月如钩。   并不柔软的床上。躺着衣衫整齐的两个人。我跟七哥各盖一床被子。而躺在外侧的我。从子时便开始浑身虚汗。已然粘腻了一身。双眼紧闭。并不想让身边的七哥发现。   他守我到深夜。我见他困了就让他陪着我睡一会儿。   习武之人对身周的洞悉力远超出旁人。我此时离开。即使动作再轻。七哥都会察觉。必定会瞧我一瞧。我极力忍耐。希望身体的不适早些离去。   可我知道。降雪的力量开始在我体内反噬了。几乎过了一个时辰。胀裂的刺痛感传遍全身。感觉越來越不对劲。我愈是想控制自己的呼吸。它就愈发不均匀。最后我只能把被子蒙过头。   七哥蓦然睁眼。欲掀开我的被子。焦急道:“小花怎么了。”我紧紧抓住被子。骗道:“我只是有点冷。”   毋庸置疑。七哥完全不信:“让我看看。”   “我不要。”现在的自己肯定丑的跟鬼一样。可我话音未落。身上的被子就被硬生生扯走。我蜷缩成一个团。把头埋在手臂里。   七哥轻轻拉开我的手臂。目光滞留在我或许苍白的脸上。心疼的蹙起眉: “怎么弄成这样。”   我知道我瞒不了他了。费力道:“我催动了降雪。只是我不知道救活敖景需要费去那么大的力气。”我以为七哥会责备我为什么那么傻。可他半晌都沒有说话。结实的胸膛缓缓靠了过來。一只手臂似是能将我整个人环住。   我能感受到他全身的体温。可我却因为刺痛发出时不时的颤抖。我被抱得更紧了。一丝丝无法抵挡的凉意袭入。汇入丹田。片刻便凝聚成了自身的修为。我不断挣扎。却无法抗拒这样精纯的修为。身子更是不自觉地紧贴着七哥。尚有一丝理智道:“沒用的七哥。你不懂医术。别浪费修为了。”   半晌。七哥抚上了我的脸颊。温柔道:“好些了吗。”他的修为化作灵力。仍在源源不断的输入。   “一点都不好。你再这样会被耗虚而亡的。”我从七哥怀中挣脱出來。翻身下了榻。   七哥也下了塌。却在我眼前蹲下。帮我穿好了鞋子。“现在才四月。地上凉。”我再忍不住鼻酸。眼泪刷的落了下來。七哥又把我拥在怀里:“听话。七哥知道你难受。”依旧无法抵挡的凉意徐徐传來。   “七哥。我不难受了。你别在输灵力了。我求你。”我哀求道。身体却本能的想吸收更多。七哥说什么都不答应。而我再忍不住。借着七哥的灵力运了一丝护元之气。   一股清流贯入全身。稍稍压制了无休无止的刺痛。可在降雪的反噬期间牵动法力是禁忌。然而食髓知味的后果远远比禁忌來得更‘销魂’。剐骨的火舌在经脉中逆转。像是一种会上瘾的毒在体内疯狂乱窜。窜上了心头。窜上进了经脉...   经脉承受不住这股逆流。几乎全部都要崩裂。心口更是像扎进了一根尖针。愈來愈刺痛。也愈來愈闷。我忍不住想痛叫。不知哪借的力量震开了七哥的臂膀。我只记得我蜷缩在地上。抽搐。抽搐...   九玄   阴冷的气息里。所有人都听见了这一声怒吟。玉暖阁内不断有人拉开房门一探究竟。但迎來的却是更多人疑惑不解。他们眼神互相交织。最后又纷纷关上了门。   就在刚刚。雷鸣慑透了所有人的耳底。怨龙啸出一声怒泣般的嘲笑。而他们从沒有听过龙吟。只觉得那是嘶吼。是狂嗥。同样也是征兆。   第九十六章 好景长不长? - 瑶仙曲 - 易浪君   我触碰了降雪的大忌。本该被反噬得更严重。甚至变成废人。然而冥冥之中好像真的有命中注定。这场本该消亡的内力却阴差阳错的被保留了下來。我完完全全诠释了‘因祸得福’四个大字。   挣扎一夜。更是受尽了极致的折磨。若不是七哥一直陪在我身边。我甚至想过就这样爆体而亡。地面被我抓出深深的沟壑。我看见我十根手指上的指甲向外翻卷。甚至脱落、血肉模糊。可我根本感觉不到那是痛。七哥心疼的把我两只手都攥在手里。那双眼神仿佛比我还要痛。   我只记得我发疯的时候。残忍的打了他。   他傻得可怜。任由我打他。任由我拔出星恨。我头疼欲裂。隐约记得那一剑。刺不到我便会刺向他。我完全不清楚那一剑我是怎样挥的。只看见星恨是从他心坎中拔出來的。竟又回到我手上。   那时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理智。无动于衷的看着。或许在想‘面前这个男人是不是不想活了。成全他就是。’   星恨那样凌厉。一剑下去便是穿胸。现在我根本想都不敢想。若不是一阵噬心的疼痛让我弃掉了手中星恨。只怕七哥会死在我手中。   所有的蚀骨剜肉都比不上那股反噬在我经脉内的一丝丝窜动來的要疼。就在我濒临崩溃、几近魂飞之际。我仿佛从混沌中、吸收了降雪内近大半的力量。   我似乎想起來了师姐的样子。在九玄时他们为我引灵。一向懒散却爱喝我酿的酒的蓝水。他那个时候还是师尊。一切的记忆都随着一声声剧咳而终止。睁开双眼。身边就是面无血色的七哥。他倒在血泊里、那样单薄。那样茕茕孑立...   我用从降雪中吸取來的力量为他治疗。再沒有反噬。也沒有让七哥留下半分伤痕...   次日。   七哥在房间中负手而立。闻听推门声。转过身來。   七哥的伤纵然让降雪给治好了。可我仍担心他的伤势反复。一天三顿的给他端补药。喝的他味觉都麻木了。我讪讪一笑:“喝药了。”   “你得喂我。”七哥跑到榻上。懒懒的一躺。   喂药都是坐在榻上的。哪有像他这样平躺在榻上的。也不怕撒一脸。“你坐起來。你这个姿势我够不到。”   “不行。我接受不了。”七哥像小孩子一样。不讲理的拒绝道。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來:“好。那我试试吧。”七哥在男子的身高中一直不俗。不过那是‘从前’的事了。自昨日开始。我修为大涨。身周之气不御自來。但此时的我还控制不好这股力量。所以这脚也跟着再不能沾地了。   我足下离地两尺之多。从前七哥就是坐在榻上。都要比我高出一块。现在站前來反倒都沒我高了。也难怪把他气成这样。   我哈腰撅腚的端着药。一勺一勺的送进他嘴里。   由于这样的动作难度太大。我几乎是每一勺都撒出好几滴药來。他倒聪明。知道偏头躲开。不让药滴在脸上。可身上的衣服就沒那么幸运了。   我总感觉七哥在打量些什么。浅白瓷的药碗十分透亮。药汁见底。我正打算拿去刷干净。就被七哥扔放在一遍。果不其然。他下一步就是拽着我的手腕朝自己一拉。   手劲儿如此之大。哪像个伤后该虚弱的人。   奈何我现在是身周之气不御自來。所以我几乎是浮在他身上。与他想要的‘贴在他身上’效果完全不一样。七哥郁闷的想要吐血。突然翻身把我压在身下。可惜我们中间还是夹着一团团、一层层看不见的气。根本无法触碰对方。   七哥皱了皱眉。他似乎是想吻我一下。却怎么都碰触不到我。七哥似决心、似诉苦。又似很坚定的道:“不行。我吻不到我的小花。心中别样难受。”   我用眼神端详他‘你能碰到我再说吧’。惋惜一叹:“唉。这声气是替你叹的。”说完。我取笑地打量着七哥。   七哥眯了眯眼:“我今天亲定你了。”音未落。一股劲气强行侵入。逆向化解我身周之气。我们中间夹杂之气变得越來越薄。最后一道压遍我全身的力下來。七哥终于覆在了我身上。   “不容易啊...”唔。七哥将我还未说完话的嘴巴瞬间堵上。轻咬了一下。起先用他灵活的舌尖描绘着我的唇形。嘴唇酥麻难忍。他见我不受控制的一颤。坏笑勾勒。渐渐撬开了我的牙关。不过一息之间。七哥蓦然失去了耐心。溜滑的舌头侵略了几番后。开始在我口中乱钻。钻的很深很深...   吻忽然停止。七哥一脸坏笑的从我身上翻下來。佯装抱怨道:“可累死我了。”这次他都无心摸索。达到目的足以。   我身周之气又尽数御來。七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结果只吻到了一半。   七哥侧身撑着腮。试探道:“意犹未尽。”   我才不会承认。把问題还给他:“你说的是你自己还是我。”   七哥笑得愈发坏了。与我对视:“当然是我们。”我喜欢七哥此刻涓滴不掩饰的表情。和丝毫不忌讳的话。依旧笑骂:“不正经。”   “我何时正经过。”他承认的十分坦然。颇有些厚颜不要脸的精神。   可这样的日子光景不长。短暂到今天中午便结束了。   午时。秋花如期做了一大桌子佳肴。七哥捉來的飞禽走兽她一个都沒放过。连天上飞的都让她给炒了。我严重批评她要顾念同族情分。不过闻着着实挺香。   可问題的关键在于我吃不到。夹了一块肉。刚放到嘴边就被弹出去老远。我越想吃。身上的气就越跟我较劲。最后连筷子都弹飞了出去。   七哥无动于衷。带着一脸藏不住的坏笑。   “主人怎么了。”   “她啊。得意过了头。正在自食恶果呢。”说完。夹了一口鱼嚼了嚼。   我原本想利用身上的气。多在七哥面前晃几天的。如今不得不寻求师叔。教我化解之法。   ... ...   “七十二派掌门都到了吗。”   “都已到齐。”以宏颔首。请示道:“只是这样大张旗鼓的迎各位掌门來。师兄预备如何跟弟子们作解释。”   “还解释什么。统统下山施粥。”   “是。”以宏连连点头。   ...   正殿   “想必各位掌门都已收到我九玄的秘信。封印怨龙的大地灵石。力量逐渐在消亡。如此。怨龙不日就要冲破封印。届时人间将会生灵涂炭。所以此次以宗请各位掌门來。是希望各位掌门能帮九玄...不。帮正道。一同加固怨龙封印...”   七十二派掌门济济一堂。坐在正三排的灰袍男子起身而立。一扫众人道:“以宗不必多说。封印怨龙是我们天下正道责无旁贷之事。我墨兮就算耗费百年功力也不能让这为祸人间的怨龙出世。”   以宗长揖拜上:“罗浮能有墨兮掌门。是罗浮之福。亦是天下苍生之福。”   大殿内突然一道刺耳的声音传出:“只有你有百年功力。我们都沒有。”坐在第四派的鸿灵掌门。用比墨兮更为洪亮的声音。起身道:“以宗。鸿灵也愿为封印怨龙做绵薄之力。不惜倾注整个峨眉派也要保住苍生免于那恶龙的摧残。”   峨眉派自上次与九玄闹不合后就再无來往。鸿灵纵然言辞偏激。但他能说出此番话來。以宗打心眼里感激不尽:“鸿灵掌门言重了。但此大恩大德。九玄感激不尽。”   “还啰嗦什么。我七十二派掌门无一拒绝。今日事何來明日毕之说。”说话的是朗渊。以宗多年的好友。说话向來如此。   以宗朗笑道:“朗渊掌门豪爽。以宗这便再不多说。七十二派正道同气连枝。还请各位掌门随以宗去九玄禁地。”   ... ...   现在的我。哪怕是跟昨日。也不可同日而语。修为扶摇直上。甚至到了不敢想象的地步。   就在昨日。我跟师叔学了一套降气之法。如今已经能自如控制身周之气了。   而就在今早。跟许文谦过招之时。不小心打了他一掌。原本那一掌只用了三成力。可许文谦还是吐出几口血來。我愣到不敢置信。待反应过來。连忙对他施治疗术。我沒想到的是我连治疗术的本领修成了九阶上乘。许文谦的伤我勾勾手指就能治好。   就在我整个飘飘然之时。残酷的消息传來。许师兄再不能教我法术。今后的生涯变成每日天不亮就要去师叔那里学习。   种种这般。我也因此见到了我只闻其名的三师兄“柳君浩”。我三位师兄和师姐的性格迥然不同。其中唯属我三师兄最是洒脱不羁。   想他当了七千多年的散仙、历过数不清的劫数都不愿再修上一层。由此可见。他思维是多么的独特。我们的相遇十分简单。就听师叔淡淡一句话:“去见见你三师兄吧。他在后山。”   我溜溜达达到了后山。古旧的藤树下。平躺着一位年纪不大却带着书生倦气男子。我打量着这个文人发髻、一身粗布麻衫的清瘦‘书生’。‘书生’嘴里还叼着一根嫩绿色的青草。“三师兄。”我试探道。   书生闻言淡淡看了我一眼:“唔。你是四师妹。花...妖。”柳君浩坐起身。将我端详一遍。“怎么长得比禅二还难看。”   我很不满。非常不满。“麻烦你把舌头撸直了行不行。那两个字读花瑶。你长得也沒我大师兄好看。”   柳君浩恍若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不以为然道:“你说玄一。呸。”他把嘴角叼着的青草吐了出來。接着道:“你若见过他本來的容貌。就不会再这么说了。”   说完还看我一眼。意思差不多是‘你最好相信我。要不他怎么两万年了还沒摸过姑娘的手呢。这事仙界的人都知道。’   我承认。我对这位三师兄的憧憬全沒了...   我曾经以为他会是多么洒脱随性的男子。修仙、炼道皆入不得他的眼。唯有凡尘俗世才稍稍觉得嚼之有味。我万万万万沒想到。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刻薄、毒舌。   最不能容忍的是他竟诋毁我师父、师兄、还有我...。   第九十七章 封修(上) - 瑶仙曲 - 易浪君   见过三师兄柳君浩后。我对他的评价完全可以用:盘游无度、玩世不恭、离经叛道、欺师灭祖...等四百二十六个字形容。   可接下來的日子我要同他一起切磋武艺。师叔一并指导我们两人。因我俩体质不同。所以师叔传授给我们的方式也多有迥异。遇到修行困惑之时。免不了要跟他打得难解难分。捍卫自己的坚持。   他从不让着我。我现在也不需要他让。胜负皆在伯仲之间。   不过师叔好像更偏向我多一些。空余时间里还会为我补课。也不再变着法的惩罚我了。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强硬的语气传來:“今天必须要把‘无上心决’和‘储灵术’学完。”   我低着头。十分泄气。呐呐道:“可是师叔。那是普通弟子三个月的课程。我可能...”学不完...而且我昨天刚开始学。   “可能什么。有废话的时间。够练施展十几遍的了。”   “那师侄尽力就是。”说完。垂着头。心情无法言喻。   ‘无上心诀’配合‘储灵术’使用。是师叔独独传授给我的。不适合任何人修炼。却唯独适合身为灵体的我。   玉湖灵气繁盛。每当经过那里时。我全身每一寸肌肤都会张开。缓缓吸收周围的灵气。而如今。我修为大增。源源不断的灵气挡也挡不住的被我吸进体内。   而师叔要求我的远远不止这些。   他要我聚天地灵气于一身。通过无上心诀净化、洗气后。封识、闭关。行满三周天再将灵气储存于丹田气海内。再封识、闭关...不断的储灵、结气。最后把两术修炼至‘大乘’。然而这还不止。他要求我的‘储灵之力’变成现在自身的三倍。这简直是在要我的命。   “心有杂念。”师叔淡淡一句话。他今天极其有闲心。竟一边坐在玉湖钓鱼。一边监督我的功课。而据说许师兄说。师叔已经四十多年沒來过玉湖了。   反正师叔会探识。我也沒必要瞒他:“嗯。”   “师叔让你这般修炼。自然师叔的道理。”师叔抬起眼皮。扫了我一眼。蓦然叹气道:“罢了。你这孩子。跟你磨破了嘴皮子也不懂得好歹。你把你的元神和魂魄同时放出來。”   我惊声道:“啊。师叔。这个我恐怕做不來。”我连元神出鞘都十分费劲。更不要说同时。   “试着放出來。实在放不出來、师叔再帮你。”我动手不疼死你才怪。   “哦。”抽出元神对我來说已是过于艰难。抽出魂魄更是想都不要想。我凝神。对自己施‘元神化形决’。   半晌。我身体里的元神怎么都释放不出來。越是拼命往外钻。就越是像卡住了一样。又过了半晌。我那不听话的元神好不容易从我背后钻出一个头來。结果我一用力。它又挤了回去。   我讪讪一笑。尴尬地望向师叔。结果师叔已经御气站在了我身前。二话不说。长袖一甩。划出好看的弧度。抬手就对着我天灵盖一劈。结果手却穿了进去。   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声声痛苦的凄惨叫声...   我亲眼看见一个跟我长相一模一样的元神被师叔拎在手上。师叔面带怒容。凝声道:“你别叫的跟杀猪一样行不行。忍着点。师叔要取魂魄了。”   又是一通切肤蚀骨般的惨叫...。最后他拿我沒办法。动手封住了我的五识。   我满身大汗看着左右两边。一具元神。一条魂魄。瞧來瞧去。仿佛互相都不认识。   师叔掐了掐指。面色渐渐凝结。道:“还有些时日。这些天我会命人不许來玉湖打扰你。师叔待会儿教你一套‘控身术’。学会之后。你将元神和魂魄同时修炼。”   我疑惑地问:“师叔要我短时间内学这么多法术..可是出了什么事。”   师叔负手挺立。冷声道:“多什么多。少见多怪。”说完。望了我一眼。   解释道:“人身中。一具元神可分化多个。比如说阴神、阳神。而魂魄中还能抽出人魂、地魄、天魂和七魄。我们身体内的每一条元神与魂魄都具备着大小不等的能量。且存在十二种形式。师叔只让你剥离出元神和魂魄。要求已经算很低了。”   我险些吐血...。师叔的意思是若不是他仁慈、我现在已经划分成十二个自己排排站了。我忙附和道:“是是。师叔说的是。”   ...   夜色轮回。阴风不惧。我们仨。盘膝而坐。悬浮在玉湖水上。   白日里。魂魄怕阳光。只能躲在水下修炼。傍晚。夜空奇静。我仍是在一遍遍修炼。水面泛起层层涟漪。频繁荡漾。可我无暇赏析这番静夜美景。   短短两日。我体内储存之气就已超过原來的三倍。它们在我体内一点一点运转成灵力。汇于丹田。形成一个‘气凝’。   可是师叔不让我把这些气凝转换成修为。我只好这么干巴巴的储着。   ... ...   九玄   “天机阁推算。后日。就是怨龙冲破封印之日。而那怨龙身上有上万年的封印之力。若想冲破封印、必先消耗自身体力。届时。我们只要在它最虚弱之时将它重新封印。可保天下苍生几年无余...。   各位掌门。我正道七十二派齐心协力。定能重新封印怨龙。”以宗义正言辞道。   众人附和:“唯九玄掌门之令听之。为保苍生。我等愿尽力封印怨龙。”   以宗满意的点头。凝声道:“只是还有一事。若我们这次能成功封印怨龙。下一块大地灵石务必要找到。只是新的大地之灵名叫花瑶。曾是我九玄的医士。可惜九玄无能。无法抓她回來封印怨龙。”   墨兮思虑道:“可大地之灵与我们同属正道。本该守护大地。若我们强行剖心夺石。未免有违天道伦常。”   以宗不以为然道:“说的正是。大地之灵与我们同属正道。天下苍生面前。为保大地。她更应该出一份力。”以宗扫了一眼众人。惋惜道:“只可惜那孩子不过才活了短短十几年。就这样把她捉回。以宗何尝就忍心。今日有七十二派掌门为以宗作证。以宗愿意一命偿一命。就算为了人界的安危。花瑶也必须死。”   朗渊劝道:“以宗。你说这话作甚。。罢了、罢了。管他什么大地之灵。只要能救天下苍生于水火。朗渊愿陪着以宗一命抵一命。”   众人皆点头。蜀山掌门道:“好。我蜀山派也愿全力辅佐九玄。蜀地一代若有大地之灵出现。我熙问绝不姑息。”   “我浮罗也愿负起交州一代责任。”   “青城、峨眉亦是若此。”   “若她敢出现在幽州。清宗门义不容辞。”   ...   潺鸿殿   以宗负手问道:“可有人问及我九玄的禁史。”   施以安眯了眯眼。恭敬道:“现在七十二派掌门都以为两千年前。死于怨龙怨气的弟子是被魔界所杀。而紫珊的心脏也是由魔界所夺。九玄只不过是从魔界手中把灵石抢走而已。”   “此事若谁再有疑问。你务必把这事给我圆过去。不得有一丝马虎。”九玄的禁史若被七十二派掌门中任何一人知道。后果皆是不堪设想。   “师弟明白。”此事除了他们师兄弟四人知情外。再无他人知晓。甚至连蓝水都不知。施以安顿了顿道:“只是花瑶的下落...”   “半点也探不到吗。”   “是。”   以宗拍案。怒喝道:“天机阁那帮废物。再派一批人。下十级掌门追杀令。”   ...   日子又过了两日。午时。水牢   天空乍红。透着血色般的征兆。浓雾卷连腥气。不经意间撩起禁湖中的涟漪。任谁都不会想到。曾经神界的九翼天龙不仅沒死于神农刀下。反而化成了怨龙、就封印在九玄禁湖水底。   一场场夺目的血雨。浇灌禁湖。湖底腾起撩撩黑烟吞噬着四周景物。怨气所染。一片片花草树木被皆腐蚀、枯萎。甚至连湖中毫不起眼的鱼都不能幸免。最后化成一小撮白骨浮上了水面。   可惜这里早被‘天罡罩’控制。整个禁地被巨大的阵法笼罩。纵然天神下凡。也不能在短时间内逃脱这布了五天五夜的天罡罩阵。   当年神农将九翼天龙的头颅斩落于黄河水中。头颅随水流冲入了流经九玄的一条支流。后被九玄发现。运用了五行阵法压制。又搬來了三山。生生截断了这条支流。这才形成了这片禁地。   近千年过去了。河流渐渐化成了一汪湖水。无人会想到它曾经亦是黄河之水。   众掌门依靠‘避水决’潜进了禁湖。由于水牢在禁湖的最深处。又被山体截断。常年见不得光。所以即使是正午。也显得尤为阴暗。   怨龙四周。以宗与八位修为极高的掌门各站一位。形成了‘九系杀芒阵’。此阵段术极高。属禁术。其位置千变万化。一者变而九者皆变。若封印不济、此阵还可以将怨龙镇震于阵法之下数日。数日之后还有第二次机会。所以九玄此番也算做足了准备。   青灰的巨爪仍在撕挠。红色的龙眸扎方凶光。它被封印了万年。数不尽的憎恨与不甘都在充斥着它的脑海。即使被封印了五感。看不见四周。可它却能带着兽类特有的危机感。   怨龙知道。这可能是它唯一逃脱的机会了。它不得不更疯狂的消耗体内的力量去化解封印之力。   嵌在怨龙胸口的灵石渐渐变得灰暗。众人都吸了口凉气。   直到灵石像块死气沉沉的石头。龙眸大方异光。红的似火。艳如淬毒。灵石正在慢慢嵌出怨龙的体外...。   (作者有话:怨龙属于灵体。只能封印。不能被杀死。)   第九十八章 封修(下) - 瑶仙曲 - 易浪君   以宗大喊一声:“趁现在。”几十道光束激向灵石。慢慢脱离的灵石被重新固定。怨龙的嘶吼震天。可惜一道道光束犹如洪流汇集。灵石所嵌之处。甚至比原來更深。   第一步成功了。以宗指挥道:“立刻加固封印。”   所有人都将自己的百年修为倾注到灵石的封印之力中。一时间。被倾注了的修为达到上万年。灵石被激发出余下潜能。本能的想吸收更多。而拥有那股力量的人、不是别人。   ... ...   正在玉湖修炼的花瑶。和她的元神、魂魄。突然被逼回体内。花瑶猛地睁开眼睛。   怎么回事。。连日來我内储的灵力和修为几乎瞬间被抽走。甚至吸干殆尽...   不。这些都是我好不容易储下來的灵力。还沒化成修为。怎么可以。   花瑶先施出了法咒先护住自身。紧接着强行压下丹田处的气凝。不给它逃离自己身体的机会。奈何两道力开始在花瑶体内生拉硬扯。谁都不肯放弃。   咕咚一声。花瑶身周之气散尽。掉入了水中。她不甘心。不甘心力量就这样被一点一点的抽走。怒意爬进了意识。花瑶干脆封住自己修为。如此、她的修为谁都拿不走。   可沒有修为的她。又半点法力都使不出。唯有不断的下沉、挣扎...再下沉...   ... ...   刚刚花瑶的一阵封修给正在加固封印的众人带來不少难度。   以宗额角全是浓密的汗。凝声道:“刚刚是大地之灵在做抵抗。大家不要放弃。”说完。一道反噬禁术的咒形被画在半空。猛地吸进了以宗的眉心。红光逆闪。以宗的修为顿时大盛。   施以安、以宏、沁阳等人也不顾不了那么多了。同刚刚以宗的做法如出一辙。一时间。注入灵石中的力量也跟着大涨。   怨龙逐渐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随着一声龙吟。红色的瞳眸也近乎黯淡...   紫珊的大地之力消失就意味着花瑶的力量会尽数回來。而此时。紫珊的灵石正在变强。也同样意味着花瑶在降雪中得到的力量要被尽数抽走。   渐渐的。灵石恢复透明之色。怨龙也再无一丝力气挣扎。   ... ...   我眼睁睁看着我体内的修为在一丝丝流走。挣脱着我的身体。逃向我看不见的地方。可我抓不住它们。亦如我想拼命游。却怎么都抬不起手。   虚弱渐渐传遍我的全身...   玉湖到底有多深。我终于知道了。   意识淡薄之际。我感觉有双手。缓缓将我从湖水中捞起。   紧接着一阵大力将我扔上了岸。腹部被猛地一按。我开始剧烈的咳嗽。恍惚中。瞧着眼前那个湿透了的人。怎么看都像柳君浩。   再醒來。场景依旧是在玉湖。只是身边的宽袍男子。竟是忙赶回來的蓝水。他将他的修为过度成灵力。输送到身体里。这才换回我稍许意识。   我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沒有。仍是费劲道:“你怎么赶回來了。”我扯出一丝笑意。你不是在隔壁‘生洲’悟出了修行真谛吗。   蓝水取笑道:“瞧你刚刚那一脸舍不得。我回來为你保住修为啊。难道瀛洲除了我跟师父。还能找出第三个人能办到。”   “师叔...”   “师父去北海为你采玄晶草了。最多明日便回。”   玄晶草放置一日便会枯萎。怪不得师叔要此时前去。只是师叔竟然为了我亲自去采。我叹了一声长长的气。带着我所有的情绪。也叹走了那些不甘和无奈。推了一把身边蓝水的手臂道:“别输了。我沒事了。”   蓝水丝毫沒动。慢悠悠地说出了我最不愿听到的话:“有我的修为替你做压制。你舍不得的东西才会流失的慢一些、不是么。”   “蓝水师兄修为深厚。慢慢输吧。着实挺舒服。”我索性侧了个身。更舒服的躺在湖岸边草地上。   ...   夜里。我左思右想都捉摸不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我沉入玉湖的时候。明明把自己的修为封在了体内。为什么我还是感觉它在我体内一点点消失。而生长在北海极冰之地的玄晶草。同样是抑制法力流失的。与施法的作用一般无二。多半用于不会医术的凡人自用。   师叔为什么要去采玄晶草呢。直接在我身体内加一道封印不就完了。   “想什么呢想这么久。”前阵子功课繁多。七哥为了适应我。睡眠早就昼夜颠倒。现正坐在茶几旁读‘圣贤’书呢。   我呢喃道:“我实在想不通。它们究竟流向哪了。”   七哥对我的修为漠不在乎。见我身体无恙更懒得操心。玩笑道:“那就别修炼了呗。洗衣做饭带秋花、这些好像都用不上你。就安心当一个平凡妻子吧。”   我心不在焉道:“算了。不想了。反正现在日日在瀛洲。也沒人欺负我。”大不了一辈子当个废人...等等。“你说妻子。”   七哥把书放在茶几上。对着我道:“嗯。你对做我秋某人的妻子有何见地。”   我清了清喉咙。一板一眼道:“见地不敢。吩咐倒是有那么七八百条。而已。”   七哥拿起书。摇摇头无奈道:“脸皮越发厚了。”   ...   虽说之前用过降雪。法力受制。却绝不虚弱。拉弓射箭几乎不在话下。然而降雪的力量被抽走不说。反倒把我本來的修为也给抽走了大半。   何尝是蓝水为我诊治时说不清、道不明。连我自己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修为若再这样无休无止的流失下去。我真真会变成一个废人。   一早。师叔便赶了回來。我被蓝水急三火四的拎到涵苍殿。我虚弱到行个礼都费劲。只能淡淡道:“师侄拜见师叔。”   师叔话不多说。直接道:“小花。师叔待会儿要用玄晶草。将你的修为正式封住。今后你自身的修为你便再不能使用。明白么。”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过了半晌。师叔又吩咐道: “师叔之前传授你的法术。都要细细参悟。烂熟于心。封修之后不代表你再修炼不了法术。而是修炼起來会异常艰难。但你若细心修炼。重头再來。还会有机会问鼎仙路的。”   怪不得前阵子。师叔之前总是课后辅导我。希望传授我更多。原來他一切都知道。知道只是我的黄粱梦。知道好景不长...   师叔已经这样说了。我还能如何呢。只能笑笑道:“师侄明白。之前师叔传授我的储灵术大大提升了我身体中储灵的能力。花瑶多谢师叔的良苦用心。”   “你也不用太灰心。解修之后。你的努力不会白费。会比任何人学的更扎实。也更容易接受任何法术。我说的是‘任何’。”   “我还有解修的机会。”我不傻。怎会不知这样的力量。现在的我还不配拥有。   师叔轻叹。似是安慰道:“会有的。”   ... ...   蓝水将我送出涵苍殿。我仰天长叹一声。把所有的气都叹掉。终于扯出一丝笑意:“你们怎么來了。”   早上來时。外面就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而七哥和秋花都打着伞。身上仍沾染了许多水汽。显然在涵苍殿外等我多时了。   秋花迎了上來。笑颜如花般道:“主人。秋花不会别的。生來就对厨艺感兴趣。所以一早做了早饭等主人回去品尝。”秋花瞟了七哥一眼。   七哥忙点点头:“沒错。她又做了一大桌子。就等你回去呢。”   秋花在我们面前化成巨大的凤凰。我踌躇半天。想起她大姑娘的模样。都不忍心再骑她了。七哥倒是厚颜。理所应当坐了上去:“怎么了。上不來。”说完。七哥若有所思地瞄了瞄秋花的高度。   “不是。我...”沒等我说完。七哥又灵巧的跳了下來。把我抱上去。自己再翻上去。   ...   昨日走的有些匆忙。忘了跟师叔说:‘我现在沒法力。只能从基础学起。所以还是不要再上劳烦师叔给我上课了。’   现在的我真真是连丁点法术都使不出來。别说师叔了。都不好意思唤许师兄再教我了。我就这样一直想、一直躺。直到门被一只无情的脚踹开...   我蓦然坐起身。期期艾艾道:“师...师叔、师兄。你们怎么來了。”   柳君浩跟个狗腿子一样。一进屋就搬了张凳子给师叔坐。我看他这架势。连忙下了榻。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师叔质问道:“怎么沒去上课。”   我支支吾吾道:“我以为我现在沒了法力。您不会...”再教我了呢。   师叔严厉道:“我沒说。你在这妄自菲薄什么。”柳君浩见我这新煮的茶。又狗腿的给师叔倒了一杯:“师叔。消消火。”师叔各看了我们一眼。接过茶杯。   师叔的意思是还会继续教我。我惭愧道:“对不起。师叔。师侄知错了。”   师叔抿了口茶。稍稍平缓道:“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师叔关心。封修之后身体便不再虚弱了。昨日蓝水师兄也來看过师侄了。说已经大好了。”   师叔点点头。过了半晌。师叔起身而去。踏出房门前道:“明日继续來涵苍殿上课。不许迟到。”   尽管平时嫌师叔太过严厉。此时竟欣喜的难以抑制。面上依旧谦恭道:“是。师侄遵命。”   二人临走前。柳君浩提醒道:“按师门规矩。师妹晚到了五个时辰。应拎着水桶扎五个时辰的马步。”师叔闻言果然顿了脚步:“去帮你师妹打水。”   柳君浩。。。   第九十九章 嫁娶 - 瑶仙曲 - 易浪君   在柳君浩的说服下。师父竟极有闲情雅致的坐在小亭子里看我扎马步。师叔面前。我当然不敢用蓝水给我的丝带了。还算柳君浩有些良心。只给我打了小半桶水。   日到午时。两人仍沒有要走的意思。对弈了十几盘。反倒越來越有兴致。   竹楼与草屋离得近。轻喊一嗓子我便能听见。秋花喊道:“主人。吃饭啦。秋花做了好多菜。”她貌似是站在厨房里喊的。沒看见我在扎马步。   过了良久。秋花笑嘻嘻地喊道:“主人快來。秋宸主人说你再不來竹楼。他便全吃了。一口也不给你留。”   我无奈。望了一眼师叔。回应道:“你们先吃。我还有事。”   七哥许是觉得我能有什么事。便出來叫我。走出竹楼就看见亭子里正在对弈的师叔。走上前谦恭有礼道:“紫贤上仙。”   “嗯。”   虽说紫贤已修成仙体。可能都辟谷很久了。但这边做好了饭。于情于理都该请一请。道:“秋花做了几样简单的菜式。上仙可愿屈尊到舍下用一些。”   师叔扫了秋宸一眼。淡淡道:“不用了。” 师叔这么说。七哥也不好再说什么。见我被罚。索性告了辞。   “吃。”柳君浩手中黑子啪的一落。师叔手执白子。落在黑子旁边蓦然道:“沒成亲之前就住这么近。成何体统。”   按理说师叔不该管我跟七哥的事。七哥同样也有些沒看懂。迟了片刻才道:“还请上仙为我跟小花主婚。”   “主婚倒是可以。只是你拿什么娶我们小花。”说完。师叔抬手一掌。直击七哥腹部。七哥被掀出去了三四丈远。背后摔在栅栏上又滑落下來。吐血连连。   我心疼不已。一阵难过传來却只能憋在心里。我不敢出声。此时求情定要被骂不知廉耻。而七哥已经支撑着爬起來。一袖子抹掉嘴边的血。沒有过多的话:“好。那便等我能娶得小花那一天再请上仙主婚。”   紫贤对七哥的回答还算满意。也不答话。而是将我上下打量一遍。我沒反应过來。紫贤大声道:“看什么。继续扎你的马步。”   “哦。哦哦。”我继续提着水桶扎马步。   我惦记七哥的伤势。考虑半天才道:“师叔。我一个女孩子。这么拎着水桶扎马步会不会不雅呀。”我哪管什么雅不雅。师叔一向是墨守成规。所以我只要走大家闺秀的风范。师叔定不会太为难我。   奈何我好像想错了。师叔思量半响道:“不行。”态度缓和些又道:“女孩子还是不要晒黑了。來凉亭里扎马步吧。”说完。棋也不下了。负手而去。   我撅着嘴。苦苦的望着师叔的背影:师叔…你看见我透澈的眼睛里闪烁过一丝饱满的莹光了么。   凉亭内只剩下我跟柳君浩。我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他非要看我扎马步。七哥哪里会受伤。一见他便來气。不爽道:“你怎么还不离开。”   师叔走后。他与师叔的棋局已然成了残局。柳君浩似乎觉得可惜。又执起了黑子。不紧不慢道:“这里是你家么。”右手黑子落在棋盘上。左手的白子思虑良久才落下。   我不甘。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师兄。“柳君浩。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直说便是。”   柳君浩一笑了之。   我拎着水桶拎到了深夜。这个柳君浩既然等到天黑透了才离开。到了晚上。棋盘看不清楚。他竟随手一抓。吸來一帮萤火虫为他照亮。   这些萤火虫的个头奇大无比。堪比蚂蜂。说來也奇怪。他在一旁下棋的时候。这些虫子都好好的。甚至乖乖的趴在他的棋盘上。可是他一走。这些虫子就开始在我眼前乱窜。亭子里、亭子外飞得到处都是。密密麻麻且挥之不去。   我不得不提着水桶与一帮虫子为伍。可虫子只会越來越多。最后我被烦得要命。也是实在无法了。叫來了秋花帮忙。   秋花施了个法。那帮虫子就尽数散了。   “七哥怎么样了。”我朝坐在石凳上的秋花问道。   秋花双手撑腮。歪着脑袋。纳闷道:“他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里。说是在调息。饭也沒吃。也不让我进去。”   我依旧拎着水桶。呢喃道:“你说紫贤师叔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操心起我的婚事了。”我匪夷所思良久。仍是参不透。师叔难道觉得以七哥现在修为根本配不上我。可他更应该知道若沒有七哥。我也活不到现在啊。   秋花用她那不大的小脑袋。认真想了想:“难道紫贤上仙也看上主人了。所以嫌秋宸主人碍眼。”   我白了秋花一眼。顿时觉得天空甚美。凝视起星星來。   过了良久。秋花竟然还在思考这个问題:“你说会不会是那个柳君浩喜欢你。我见他跟紫贤上仙关系挺好的。他毕竟是紫贤上仙的师侄嘛。”   “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唉。我真不应该让她回答这么复杂的问題。   秋花嘟起嘴。带着些许委屈:“人家智慧有限嘛。”凤凰再大。脑袋也就那么一点。   我们二人均无奈的摇摇头。都惆怅的叹了气。今夜的月色可真美。   自昨日的事后。我便再未见到过七哥。或许是他有心躲着我。我便对着他房间里的文竹传音。虽说过了几个时辰。七哥才回答一两句。但总归了说了话。   我也不好多问。更不知如何劝他。男人的自尊心一向都很强。我只能装作无事。   今日天不亮。师叔就命人把我的东西搬到了海边的一个古木间。七哥竟出來送了我。他怕我一个人会寂寞。便让我带着秋花。我拒绝了。秋花多少会做饭菜。也比我会照顾人。我仍旧让她陪着七哥。   古木间离海极近。海浪声在这里听的尤为清晰。古旧的木头上刷着灰绿色的油漆。美其名曰‘水云雅苑’。别名十五号洗练阁。   推开水云雅苑外门。便闻到一股陈年腐朽的味道。十分简陋。却带着说不出的温馨。内置两间小屋。两间屋子的房门相对。靠东边的小屋内爬满了青藤。伴着葱郁交织环绕。靠西边的小屋干净些。墙上挂着七弦古琴。床榻很小。只能睡下我一个人。   简单的家具只会显得清新雅致。带着些含蓄韵味。   后院不大。一颗参天大树挤进了房子里。正是水云雅苑的厨房。   七哥只说了一番叮嘱的话:“好好修行。我会带着秋花一起來看你的。”   我忍不住鼻子一酸。抓住七哥的手道:“你自己就不想來看我么。”   “想。”沒有那么多修饰。纯纯粹粹的一个字。七哥凝视了我良久。才拂落我的手。凝声轻道:“乖。七哥走了。”   ... ...   之前师叔把我的元神跟魂魄都抽出來一并修炼。如今用师叔传授我的方法。让我找回不少气凝。随着这一点气凝化成新的修为。汇入丹田气海处。我也能稍稍施些法术了。   可这一点修为有什么用呢。现在的我。甚至都不如玉灵虚峰中刚修炼成人形的小妖。   一连过了半个月。我现在已经能自行运气了。如今日夜修炼。再加上吸取的外界灵气。这点修为足够我每日御剑去涵苍殿了。我是不是该庆幸、我是一团会吸取天地灵气的灵气。慢慢吸。终会化为自己的...。   日子渐渐久了。师叔依旧是一并教导我跟三师兄两人。教给我的法术统统不是最基础的。让我修炼的却是最简单入门的。而师叔教三师兄法术时。即使我用不上。他也会叫我在一旁看着。   某日。我踌躇半响。终于开口道:“师叔。这样的法术实在不用您亲自教我。花瑶感激师叔不曾对花瑶有过半点放弃。花瑶更是惭愧不能把师叔传于给花瑶功课的参悟通透。”我深吸一口气。把剩下的话说完:“请师叔另派别的师兄教花瑶功课吧。花瑶日夜辗转。觉得十分愧对于师叔的细心教导。而且这样下去。也耽误了柳师兄的修行。”   师叔耐心地听完。淡然道:“说完了吗。”   “说完了。”我边回答。边查探着师叔的脸色。   师叔若无其事道:“说完去练习吧。我不同意。”   “哦。”我迷茫的走了。   从师叔那儿回來我就有些心不在焉。师叔为什么坚持要亲自教我呢。我现在跟一个半废之人有何区别。嚼着这个问題想了良久。以至于都不知道自己的气凝已经乱走了一通。   还好我即使收住。不然气沒练好。反倒走火入魔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不幸的是我的一举一动仍是被一旁修炼的柳君浩给洞悉到了。他大有深意地瞄了我一眼。故作关心地询问道:“有心事。”   我瞥了他一眼。要你管。就听他厚着脸皮道:“无妨。跟师兄说说。师兄帮你出主意。”   我不屑道:“你会有这么好心。不会又想着什么法子为难我吧。”   柳君浩也不在意。坐在我旁边。径自道:“知道我为什么留在紫贤师叔这么。”   是啊。以三师兄这般性子。应该是受不了师叔的脾气的。他竟肯留下來踏实的修炼。我反倒好奇起來了:“为什么。”   第一百章 固执 - 瑶仙曲 - 易浪君   柳君浩不知从哪揪了根草。叼在嘴里。懒洋洋一躺回答道:“师父的几个师兄弟我几乎都拜访遍了。紫阳师叔沉稳谦和。紫虚师叔刚直不阿。南华师叔生性洒脱。我却独独喜欢紫贤师叔。他身上有一样东西是别人沒有的。”   “是什么。”   “执念。凡人才有的执念。”   执念么。师叔都已经是上仙了。竟还保留着凡人的执念。难道正是因为他有着凡人的执念、所以才坚持教一个半废之人法术。我不自觉地笑了。随便换了个话題:“你刚刚说了那么多人。为什么沒说师父。”   柳君浩看我一眼。似笑非笑道:“师父为人阴险。且极度小心眼。虚伪做作无一不占。劝你小心为上。”   怕是师门中也就只有三师兄敢这般放肆了。我长大了嘴巴。惊讶道:“师父。你…你。怎么來了。”   柳君浩还是一副懒洋洋的闲适模样。连眼皮都沒抬。嘴角弯弯似是做了什么美梦。带着笑意道:“小师妹。莫说师父饮了醉三十三來不了。就是他真的站在这又有何惧。”   三师兄的不羁性子我学不來。撇撇嘴道:“师妹拜服。   ...   翌日。我去找七哥。   原本是想请他指点我一些天演术的窍门。其实最近我仍在跟许文谦学幻术。左右一直在‘入识’阶段。对法术要求不是很吃紧。为了辅助更快一些。我决定把天演也学了。找七哥准备朝他借两本书。   想來也有十來日沒见到七哥跟秋花了。算算时间。说不定还能蹭顿晚饭。想着想着。就御起剑來。直奔七哥的竹楼而去。   “秋花。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七哥呢。”秋花双手撑腮。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孤独的像个影子。   秋花指了指七哥的房间:“他已经在里面七八日沒出來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他不让我说。而且只让我把餐食放门口。两天才吃一顿饭。”   我望了望。七哥房间的门窗紧闭。“他在房间都干什么。修炼吗。”   秋花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秋花不知道。房间里一直静悄悄的。但每次秋花问他话。他都会有回应秋花两句。”   七哥是房门插的很严实。我边敲门边道:“七哥。”   过了半晌。里面都沒动静。我把手穿进房门。当我想触碰门闩时。却被弹开老远。法阵。七哥居然下了法阵。   “七哥。花瑶來看你了。你把法阵打开。”我又敲了敲门。房间内毫无半点回应。   以我现在的修为。连法阵的一个角都打不开。索性就贴着房门坐下。我明知道里面的人可能听不见。还是自言自语般道:“七哥。你说人生得意的事有多少。”   整个房间静得可怜、半点动静也不曾有。我自嘲般笑了笑:“你还记得吗。我这是我们小时候。我问你的问題。”我学着七哥的样子道:“我记得当时你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我秋某人來说。无拘无束、不被任何人掌控。执着于自己的心。沒有任何人逼它做不想做的事。便是我秋某人最得意之事。当然了。还得再为你添一位七嫂、我爱她。她也爱我。日子才算美满...”   我嘴角浅笑。有些语无伦次:“这样无拘无束的七哥。不应该被任何人占有。我知道來瀛洲不是你的本意。但你却为了我留了下來...   你可能不知道。你睡觉的时候总会蹙着眉。心里总是想着其他事。我知道。你把自己分为了两个。一个为了迎合我。另一个却被你丢掉了...”我说不下去了。可我偏偏要说:“为了我的那个。日日把自己关在小屋子里。你可知道、我宁可你走。去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我越说心里越沒底。要说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甚清楚。   身后的被突然被撑开。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舍得我走。”   我当然舍不得。我从沒想过离开你会怎样。   七哥消瘦的厉害。原本紧身的衣服。现在宽松了许多。我起身钻进七哥怀里。止不住鼻酸。不停地哭诉:“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七哥从前就不胖。现在更是半点手感都沒有了。双手轻轻一环就把他搂紧了。   七哥极力遮掩面上的疲惫。却藏不住敖红的眼睛。他抚着我后脑勺。把我拥在怀里。“我也想你。”   我们抛开那个很晦涩启齿的嫁娶问題。彼此关心着:“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七哥玩笑道:“难道我要告诉你。为了娶你。”   我不在乎。我将七哥搂的更紧了:“七哥。我爱你。”我鼓起勇气总算把这三个给说了。   良久。我都得不到回答...   我抬头望了望七哥。他也在望着我。对视的一刹那。他突然吻住了我。他的吻强势却不霸道。而我们都忘情的闭上了眼睛。良久。他攥住我不知所措的手。按在自己心坎上。用凌乱的心跳告诉我:我也爱你。瞧。你把我心都弄乱了...   天色渐浓。我才恋恋不舍的从七哥怀里挣脱。叮咛道:“我走了。不许再把自己关在里面不出來了。”猛地想起來道:“对了。瞧我这呆脑。我來是想借两本学天演术的书。”   “小花要学天演辅助幻术。可是那些书都在玉灵虚峰。”七哥顿了顿:“过几日。我写一本再给你拿去好不好。”   我点点头:“好。那我走了。”   “嗯。”七哥凑近了些。指尖比划了一下他的脸颊。我会意、踮起脚。飞速在他脸颊印了一吻就小跑了回去。   ....   秋宸负着手。见我离开才吩咐道:“秋花。今后不论我闭关的多久。都不许再告诉小花。”音刚落便转了身。袖子一甩。两扇门‘哐’的一声关上了。   秋花悄悄的走出來。犹豫着道:“主人要是问起我怎么说。你再这样身体会熬坏的。何苦呢。”她不懂人的感情。只是心疼秋宸的执着。更替花瑶难过罢了。   房间内传來淡淡的声音:“就说每日三餐如常。日出修炼。日落歇息。”   秋花叹叹气:“秋宸主人既然出來了。就吃点东西吧。好吗。”   房间里又沒了动静。甚至连一句:“放那儿吧。”都沒有。   ... ...   涵苍殿   身穿一身白袍的许师兄。微微颔首站在师叔身边。   师叔则坐在正椅上。嘱咐道:“师叔要离开瀛洲一段时日。这些日子你的功课还是由文谦带着。”师叔蓦然望向许文谦。若有所思地道:“你许师兄会的东西杂。你想学什么问他便是。只是有一样。无论学什么都不可荒废正经修行。”   许文谦含蓄的笑了笑。颇有无奈。这师徒二人的哑谜。我当真看不懂。满脸疑惑的应声:“师叔放心。我一定跟着许师兄好好学。”   师叔还算满意我的回答。今日的课还是由师叔來为我上。我好几次都溜了号。师叔也不在意。只是淡淡的罚我抄写五千遍道论书罢了。   师叔走后。我再沉不住气。找到许师兄。把所有的疑问全都道了出來:“许师兄。快如实道來。师叔为什么说你会的东西杂。你会什么啦。快跟我说说。现在我心里痒痒的不行。”   许文谦颇有些脸红。略带腼腆道:“师父可能说的是...说的是...御兽。”   “御兽。那是什么。”还好我耳朵灵敏。不然这蚊子大点的声音。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听见的。   “‘御兽之道’是我新悟出來的、算是种本领吧。那日我对着一只兔子施探识术。沒想到探识沒成功。反倒控制了那只兔子的灵魂。”许师兄本想解释到这。但见我目光炙热。迫不及待要听下去的样子。才接着道:“一开始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我就跑到后山的试练场。那里有一种双头蛇。专食鼠类为生。我把对兔子施的探识术同样对他施了一遍。谁知他竟被我控制了。直到现在仍在食草度日。”   我插话道:“到了控识阶段不一样也可以控制对方心智吗。”   “嗯。控识能维持多久在于幻术施多久。动物心智不比人的坚定。我刚刚也说的是我控制了它的灵魂。而不是迷惑它五识。”许文谦接着道:“再后來我就找來了灵兽。结果那些灵兽就在我的指引下。统统摒弃了食弱者、或是食人的习惯。”   “还有这样的事。师兄是什么时候钻研出來的。”   “半个月前吧。前几日我才把钻研的成果告诉师父。”   我微微一笑。突然也有些腼腆道:“师叔走前说:‘你许师兄会的东西杂。你想学什么问他便是’是什么意思呀。”   许文谦含笑。若无其事道:“就是你想学什么问他便是。”   我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我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他居然还跟我装矜持。我偏不问。反道:“师兄。能不能带我看看你怎么御兽的。”   许文谦表情突然变得很惆怅。一本正经道:“很为难啊。后山试练场多有猛兽。万一伤到我师妹怎么办呢。”   我真是败了。承认道:“好吧。好吧。我求你。我一听御兽术就觉得有趣。师兄别在卖关子了。带师妹去长长见识。顺便也传授个一两手不是。”   许文谦这次倒笑的坦然:“走吧。”   第一百零一章 初识御兽 - 瑶仙曲 - 易浪君   “这里就是后山试练场。”这分明是个猎场嘛。一路下來飞禽走兽不断。显然是世代栖息在这里的。   一头白鹿嗖的一下从我面前直奔而过。速度之快。以至于它走后半天。我的裙子才顺着它刚刚奔去的方向缓缓落下。   许师兄点点头:“这里只是试练场的一角。”   我见那头白鹿在一汪水潭旁低头饮水。轻声道:“有弓沒有。我跟它玩玩。”   许师兄颇有些无奈。劝道:“师妹。别闹了。那是飞廉。你看仔细些。它是鹿身雀首。最善操纵风力。”   仔细一看。那飞廉确实是长着一个雀头。竟还带了一对儿犄角。   我突发奇想道:“师兄不是已经能控制灵兽了吗。把它弄过來。陪秋花玩两天好不好。”   “难道我把它控制了就为了陪秋花玩。”许师兄见我心不在焉。视线完全盯在那只飞廉身上。板着脸道:“花瑶。你若再不听话。我们便出去吧。”   我一脸委屈:“好了好了。花瑶听你的。”   许师兄带着我一直向南走。   南边是一片连空气都会带着潮湿气味的森林。一棵棵耸入云端的参天古树。几乎占据了大半个试练场。脚下是数不清且沒人打理的蔓藤。爬上了树干。钻进了泥土。甚至在看不见的地方交织缠绕。   “到了。”许师兄淡淡道。   我点点头。蹲下瞅了瞅这些爬满青苔的蔓藤。它们从泥土下钻出。肉嘟嘟的非常有细腻。我用指尖点了点。蔓藤竟然抖动了一下。又往泥土里钻了钻。我新奇道:“师兄。快來看。它们还会动呢。”   许文谦也蹲下了下來。却不是在看蔓藤。而是在看我。我瞅了瞅自己。沒发现哪里不正常呀。奇怪道:“师兄怎么了。”盯着我看做什么。   许文谦轻抬了抬眉梢。若无其事道:“沒事。”   我皱了皱眉。总感觉他怪怪的。我拿指尖摁了摁那条会动的蔓藤。蔓藤又钻进土里一截。而且弹性越发充足了。   我觉得这太有趣了。又稍稍用力一按:“啊。”我竟然把它捅破了。蔓藤身上出现手指大小的洞。溢出乳黄色的粘液。   粘液还在往外流。而那条蔓藤开始从土里往外拔。青苔之下的蔓藤带着一节一节的条纹。是略深的肉粉色。慢慢的。翻出來的蔓藤越來越粗。也越來越长。直到我看见它的头。   那根本不是什么蔓藤。而是一条巨大的蚯蚓。它长着蛇形的脑袋。却沒有眼睛。冲着我吐了一口舌头。那条细长的舌头险些添到我的鼻尖。我被吓怔了。这是蛇还是蚯蚓。为什么上面还长着青苔。   师兄杵着腮看着我。依旧是什么也不说。   这‘蚯蚓’十分聪明。就在我转头的一息之际。它竟用尾巴缠住了我的脚。顺着我的腿一拱一拱的往上爬。   我站起來重重的跺了两下脚。它不但沒落。反倒肆无忌惮的顺着我的脚腕盘旋而上。眼见它都快钻近我裙子里了。我根本沒带星恨了。只能用手去拽它。我越拽它。它就变得越滑腻。全身分泌出黄色的粘液。我望向许文谦。无助道:“师兄救命。”   许师兄依旧是蹲着。闻言淡淡看着我。不紧不慢道:“还敢乱好奇吗。”   身上的‘蚯蚓’又往上拱了拱。我忙道:“不敢了。不敢了。师兄求你了。快帮我拿开。我最怕虫子了。”而且还是这么大个的。   许师兄做了个手势。指尖轻轻一点。我腿上那只‘蚯蚓’竟瞬间化为灰烬。肉粉色的飞灰散落下來。渐渐融入了泥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松了一口气:“它是什么。”   许师兄走上前两步。又退后两步。将我仔细打量一遍。却道:“好奇心满足了就知道问了。你若一早问我也不至于让它爬到你腿上。”   我委屈的吸着鼻子道:“你带我來的时候又沒说这里的东西不能碰。”   “我记得我说过不止一遍...”罢了。他跟一个女孩子计较什么。耐心解释道:“刚刚那个长得像蚯蚓一样的是‘蜜驼蛇’。背上的青苔用來伪装蔓藤。你最好祈祷刚刚那只是无毒的。不然它背上分泌的毒液片刻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我闻言狗腿地搂住许师兄的胳膊:“不用祈祷了。那只若是有毒的师兄是断不会让我去碰的。好了师兄。花瑶接下來听话就是了。”   许师兄无奈的摇摇头。解释道:“背上带深绿色青苔的是无毒的。浅绿色的则是有毒的。试练场内越是新奇的东西越不要碰。可记住了。”   我一个劲儿点头:“花瑶明白。”   “可还记得师兄教你的幻术口诀。”我点点头。许文谦又道:“御兽不难。师妹先看着。待会儿教你窍门。”   我一听还有窍门可寻。更拼命的点头了。   许文谦似是看到了什么、嘴角轻勾。身子一纵跃上树梢。捉下來两只似麻雀的小东西。可惜却沒有翅膀。我记得书中记载。这种东西叫:“无翼鸟。”   “嗯。”师兄把一只无翼鸟的嘴巴打了个小小的结。精致的可爱。他把打结的那只递给我。   许文谦向來细心。被这么小的鸟啄一下又不会痛。我笑了笑。双手接过无翼鸟捧在手心。   许文谦在自己掌心画了个诀。形状十分不好记。他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淡然道:“多试几次就记住了。御兽很简单。”无翼鸟小脑袋望了望。许是见我们沒有恶意。又见它的同伴也安静的在我手上。便乖乖地呆在许文谦左手掌心。   许文谦又在无翼鸟身上画了半个诀。怪不得他刚刚画的那个诀那样不好记。原來这两个拼起來才是完整的诀。许文谦为了让我看清。各项动作都做的极慢。   半晌。他画的诀光芒乍现。两个各画一半的诀蓦然连起了一道若隐若现的红芒。许文谦解释道:“这道红芒接连成功代表我成功探进了它的灵魂、并控制了它。”   我凝神听着。许文谦倒是十分轻松。对着无翼鸟微笑道:“去吧。”   无翼鸟在许文谦手中凝化双翼。许文谦摊开掌心。无翼鸟掠经树枝。衍生出雪白的羽毛。宛如一只冲天仙鹤。逆袭云霄。只见在苍穹它翱翔一圈。发出一声悦耳的鸣叫。   我不由自主的佩服道:“师兄让它进化了。”   “嘘。”许师兄负手挺立。凝视着浩瀚苍穹中的那一缕白光。   许师兄看着无翼鸟飞入了云端。才淡淡道:“我只是用探识的方法。钻研出一种‘衍生诀’。将它的灵魂重新组合。它现在不光被我控制意识。连它的形式我也要控制。这才称得上是御兽对不对。”   我正疑惑呢。试着理解道:“许师兄是用‘探识’的方法完成了‘控识’。然后又自己钻研出一个‘控形’。名曰‘衍生诀’。”   许文谦不置可否。只是嘴角带着浅笑道:“现在这么说你可能听不懂。它很美吧。”   “嗯。很美。像只仙鹤。”   “可惜我不喜欢仙鹤。”许师兄拿过我手中的另一只无翼鸟。我以为那只无翼鸟是为我练习用的。沒成想许师兄要用它施法。   许师兄笑了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等会儿我再为你捉便是。”   许师兄对这只无翼鸟与刚刚做法一般无二。只是他后画在掌心上的红芒颜色略有些深暗。   无翼鸟在空中伸展双翅。形状越來越大。衍生出一条长长的红尾犹如尖刺。它慢慢在空中化形。全身红羽、恍若一只浴火凤凰。翱羽而上。直奔云霄。   不知是错觉还怎么。擦过红羽无翼鸟的目光。总觉得它带着凌厉和杀机。它果然直奔白羽无翼鸟而去。剧烈地碰撞将两只鸟彼此撞开老远。红羽无翼鸟比白羽无翼鸟身形大上一倍之多。鸟喙也更加尖锐。   身边许师兄淡淡看着天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甚至看不出喜怒。   苍穹上空的两只无翼鸟互相啄食。白色那只已然血迹斑斑。它不甘。利用自己较小的身形穿梭在红翼鸟两翅之下。一有机会就会偷袭它。   红翼鸟的攻击也变得越來越凶猛。抓挠、啃咬。红翼鸟的尖喙扎进了白翼鸟的左睛。上空传來凄惨的嚎叫。紧接着红翼鸟的爪子勾进了白翼鸟的身体。它在它体内撕挠。宣泄着愤怒。那双通红的眼睛甚至比它身上的羽毛还要红。   红羽无翼鸟发出一声声哀嚎。破空传來。却似哭似笑。咆哮不绝...   可是我却看见它硬生生吞了那只白翼鸟。又是一声凄厉的鸣叫。它似是不愿如此。却又控制不了自己。许师兄掌心上的红芒消失。那只红翼鸟盘旋数圈直挺挺的从天空坠落。砰的一声。就摔在我们面前。连翅翼都飞出去一只。   许文谦似是惋惜道:“它还是把它的同伴吃了。”   “这不是许师兄控制的么。”   “怎么样。好玩吗。”   我皱了皱眉。他怎么与刚刚判若两人。“许师兄。你...”   许文谦打断道:“很残忍。”可惜这又沒其他人。   我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那只红羽无翼鸟如果不吃它同伴也要被它啄食。也不知是鸟儿生性如此、许师兄恰巧给了它们一个机会。还是它们在许师兄的控制下才会变成这样。   许师兄依旧浅笑:“师兄问你话呢。很残忍吗。”   第一百零二章 任你灵兽千万 - 瑶仙曲 - 易浪君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许师兄的问话。许师兄同样也不期望我的回答。嘴角轻勾:“我只是让它们释放了天性。无翼鸟天性凶残。只是碍于沒有翅翼才不得不在试炼场内为人鱼肉。既有机会、我何不让它们好好展示一番呢。”   如果许师兄只是想把弱者变得不再任人欺凌。那他的做法也称不上残忍。我仍是忍不住把刚刚的不满道出:“可花瑶只看见那只无翼鸟根本不愿吃它的同伴。最后还陪着它的同伴一起死了。”   许文谦饶有兴趣的凝视着我。不放过一丝细节道:“这就是御兽术。还想学么。”   我想了想。坚定道:“想。”   “你不比我逊色。”许文谦淡淡的走了。我忙跟了上去。   我们换了片林子。林子中不再有无翼鸟。却依旧是古树参天。半泥泞的土里也依旧插着‘蜜驼蛇’伪装的蔓藤。   许师兄摸摸歇息在地上的‘小羊’。小羊瞬间化成了一只‘媪’。似猪非羊。喜食人脑髓。可它在许师兄抚顺下却十分乖巧听话。   此刻的许文谦一如往日般温文尔雅。解释道:“这里是灵兽区。生性多凶猛。又不易驯服。师妹跟着我走就好。”许文谦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根红绳拴在了那只‘媪’的脖子上。许文谦就一边牵着媪一边引路。   许师兄见我好奇。就把红绳交到我手上。媪在我手里依旧听话。我纳闷道:“许师兄不是说这里的灵兽多半凶猛吗。难道这只媪是个例外。”   许文谦摇摇头:“能在这里生存下來的都并非偶然。就好比说刚刚那头飞廉。看似温驯如白鹿。实则暴躁不堪。野性极强。手掌大小的雀头啄起人來也毫不逊色。”   我有些感慨道:“天地万物竟然能孕育出这么奇怪的东西。”   “刚开始大部分灵兽是不适合在这里生存的。多半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的死了。余下來的一小部分必须要适应这里的生活。所以它们的凶残和野性只不过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罢了。”说完。许师兄站定了身:“好了。以后再慢慢带你了解这里。你不是想学御兽么。身后这些‘并封’便是今日來陪你我练习的。”   “那些黑色双头兽叫‘并封’。它们好像很是喜欢我手里的媪啊。”我们身周的并封少说有四十只以上。盯着我手中的媪已然放出了满眼绿光。而被我牵着的媪已经瑟瑟发抖地蜷缩在我脚下。   “当然了。并封以食媪为生。师妹可能不知。御兽不在于兽类的多少。而在于能否掌控这里灵兽的意志。这些并封看似数量甚多。实则它意志薄弱。称得上这试炼场内最善良的灵兽了。”   我惊讶的合不拢嘴巴。这些并封呲牙咧嘴不说、还长了两个头。两个头分别在首尾两端。我眼瞅着这些并封的口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这也称得上善良。   许师兄自信一笑:“任你灵兽千万。自系在我一人手上。师妹看好了。这是手势、多习者变幻由心。”师兄两指迸出一道无形柔光。指尖只是轻动。柔光却在空中大放。柔光所化之形只是在幻术诀的形状上稍稍改动。我勉强把御兽诀的形状刻于脑海。   一息之际。柔光突然化作十几道劲气。逆风一扫。只见身周并封毛发四起。似乎都无法抗拒这逆向袭來的风力。   随着第一声仿佛愉悦的欢唱。劲气化解了并封眼底撩人般的杀气。势吞媪的凶光变得若隐若现。直到他们温顺的低下了头。又是一声悦耳乖巧的轻吟。   许师兄遣走了近二十只的并封。然后对我道:“师妹來试试。”   “照着师兄刚刚的样子做就行么。”   “沒错。御兽很容易。而且它们的头脑是你难以想象的简单。”   人家好歹也是灵兽。干嘛这样践踏人家的尊严。虽是这样想。但还是忍不住想掩嘴笑。“好。我试试。”   我学着许文谦的样子。运足气。指尖却只蹦出一道极其微弱的柔光。不把眼睛眯起來看几乎看不到这是个啥。虽然很灰心。但我准备把灰心留到两个时辰以后。先学会御兽再说。   我抬走挥舞。自认为画了个潇洒的诀形。可是御兽诀只会越画越淡。断断续续几近消失。背后传來掌心的温度。师兄淡淡道:“重画。”   我借助许师兄传给我的内力。龙飞凤舞画了一个极大的御兽诀在半空。心中默念密咒。柔光散乱成一团毫无规律的气。扫了半天也扫不出去。身周的并封犹如挠痒痒一般。偶尔乍立一两根毛发。还不一定是拜我所赐。   我知道。御兽诀所形成的劲气并非一般的劲气。能化作无形、扫去灵兽的本意。坊镳洗礼一般。我重振劲气。又凝成柔光。几乎要大喝一声才柔光将全部推出去。   我能看见这些并封兽头顶处亮着一颗颗绿芒。而有些却是红芒。   身后许文谦的声音颇有些含蓄。伴着安慰道:“头顶绿芒的并封是沒被你控制的。反则你现在可以控制这些头顶红芒的并封了。第一次御兽就能同时控制几只已经很好了。”   我泄气道:“可是我记得师兄刚刚说:御兽不在于兽类的多少。而在于能否掌控这里灵兽的意志。这些并封看似数量甚多。实则它意志薄弱。称得上这试炼场内最善良的灵兽了。”   许文谦尴尬的笑笑:“无妨。无妨。试着用我教你的幻术口诀操控这些并封。”   我在掌心又画了一个诀与幻术无关。是法术口诀。诀画完后。就见这些并封原地转起圈來。长在手尾两端的头互相追咬。奈何只有一条身体。所以只能不停的转圈。   最后它们越來越快。都晕在地上。两个头分别都冒着星星。   我大笑起來。捂着肚子道:“我让它们两个头互相亲吻。它们好蠢。明知道亲不到还互相追着对方。好不好玩。”   “师妹喜欢就好。”许师兄话音刚落。我便看见那二十几只并封跑了回來。嘴里还叼着不少稀有草药。   好吧。许师兄的高尚立刻衬得我无地自容。我干笑笑。也控制它们去采药。   许文谦淡淡道:“过两日教你‘衍生诀’为他们化形。”   乍一听到。我有些愕然道:“这么快。可我现在沒多少法力。甚至我连最简单的御兽术都沒练好。”   “原本今日就该教你衍生诀的。可惜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又要带你修行。后日还得教你幻术。所以只能过两日再让你学衍生诀了。”说完。许师兄玩笑般的叹了声气。样子显得十分疲惫。   我挠挠头。讪讪道:“这么一说许师兄好像很辛苦呀。整天教花瑶这个、教花瑶那个。花瑶无以为报。拜个长揖吧。”我准备做个对待父亲般的长揖。许师兄连忙拉住我:“行了行了。师兄可受不起。给师兄做顿饭吧。就当犒劳。”   我爽快道:“沒问題。师兄若喜欢吃花瑶就天天为师兄做。花瑶的厨艺只比秋花逊色那么一丁丁。而已。”   ... ...   晚上回去我依旧是聚集气凝。可无论怎么聚。丹田气海内仍是感觉空空一片。索性不聚了。练一套剑法强身健体...   半个时辰过去。剑不走心。再练无意。可惜我心里憋的难受。不知道七哥现在在干嘛。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饭。这个时间他睡沒睡。反正这段时间师叔又不在。不然我去找他。   不行不行。以七哥的脾气。我大半夜的偷偷跑去见他。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嘛。   花瑶啊花瑶。你不是会御兽嘛。御两只小灵虫去看看七哥在干嘛不就妥了么。我简直太佩服自己了。是夜。我提着星恨來到了后山试炼场。许师兄说过。试炼场以西尽是些普通的灵兽。由于太过弱小。所以被单独圈了起來。   我直接御剑到了试炼场以西。省去了走路的麻烦。很快我便发现了七八只灵虫。它们在地上慢慢蠕动。咦。长得像只蛆一样。太恶心了。弃。   就是它了。一只正在啃食硬坚果的玲珑鼠。   我屏气凝神。缓缓靠近。准备先捉到它再说。然而正当我拨开树枝、走近了两步时。正对面也有个雪白的东西。好像也在盯着这只玲珑鼠。   我的视线立即被那团雪白吸引。乍一看这团雪白的东西还以为是只小狗。我仔细眯了眯眼。它竟是只半大的九尾狐。   软软的四肢极富有肉感。九根毛茸茸的尾巴高高地翘起。看來是只聪明的小狐狸。这里明明被师叔给圈了起來。它竟能想办法进來。   我尚有一丝法力。变出一直又肥又胖的玲珑鼠。晃晃哟哟出现在它面前。它果然上当了。我隐身凝气、猛地向前一跃。直接将它扑倒。   它來回挣扎。我乱抓一通竟扯住它一条尾巴。我稍稍用力一拉。只听它嗷呜一声。幽怨地回过头:“喵。”   我满脑袋问号。疑惑道:“哥们。你别告诉我。你是猫。”这小家伙居然通人性。点了点头。“我沒恶意的。你若是猫。我便每日给你捉鱼吃。帮我个小忙好不好。”   小雪团舔了舔爪子:“喵。”算是同意了。   “那你愿意跟我回去吗。”话音未落。它噌的一下钻进我怀里:“喵喵。”   第一百零三章 九霄媚狐(上) - 瑶仙曲 - 易浪君   “你到底是猫还是狐狸。”   小雪团用爪子挠着地上的土。挠出一个极丑的“喵”字。   我把小雪团捧向空中。仔细端详了一番:“可是我怎么看你都像只狐狸呀。”   小雪团无奈的挠着土。舔了舔爪子。   良久。我仍在执着于这个问題。拎着它的尾巴。数了数:“瞧瞧。你还长了九条尾巴呢。而且你眼睛为什么是粉色的。”试炼场的灵兽十分奇特。所以我也不敢断定。   小雪团抗议的在地上打滚。不停叫:“喵喵。喵喵喵喵...”   “好吧。既然你说你是猫就是吧。我去给你捉鱼。你帮我个忙。”小雪团点点头。“以后我要你每日都去帮我盯着一个人。看看他在干什么。然后告诉好不好。我保证你每日都有鱼吃。”小雪团想了想。竖起一只爪子。   “你每日还要一只玲珑鼠。”小雪团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见它如此通人性。我也懒得对它使用御兽术了。毕竟这才是动物的天性。善良就好。   深夜。小雪团滴溜溜的回來。也不知它在外面偷吃了什么。肚子撑的圆滚滚的。扑通一跳、便钻进我怀里。懒懒的喵了一声。   我指了指我为它捉回的鱼和玲珑鼠。询问道:“怎么样了。他睡沒睡。在做什么。”   小雪团在我怀中四仰八叉起來。意思差不多就是睡了。“睡了就好。乖。明日接着奖励你。”小雪团搓搓爪子。奔着瑟瑟发抖的玲珑鼠而去。   小雪团肚子吃的浑圆。我险些担心它会把自己的肚皮撑破。便喂它吃了些助消化的药。奈何它不但不领情。竟然还鸠占鹊巢、霸占我的床榻。   若不是天快亮了。我定把它拎下來。打一顿屁股再说。   师叔不在的这些天。老规矩。许师兄依旧在玉湖教我功课。我从星恨上跳下來:“许师兄。不好意思。又让你久等了啦。”   “师妹又沒晚來。”许师兄蓦然收起了笑意。皱眉道:“只是师妹身上什么味儿。奇怪。好像在哪闻过。”   我当然不可能告诉师兄、我单独去试炼场的事。佯装嗅了嗅道:“我沒闻到啊。而且我昨日新换得衣服。许是皂角味儿吧。”   许文谦也沒多想。直接道:“今日学阵法。剑有剑阵。法有法阵。初学比较简单。控风、控水皆可为阵。师妹想学哪个。”   我深吸了一口气:“控水吧。我对水比较抵触。”所以要多磨练才是。   “好。”许师兄将我拉倒湖面。可惜我现在还御不了气。他又沒办法一路都拉着我。结果他就把湖水冻出一小层冰面。让我站在上面。   许师兄在一旁做示范。我便站在冰面上观摩。   袖子扬起一小朵巨浪。在他手里控制如流。任由他将巨浪捏成阵法、变幻成利刃。阵法做成。多余的水滴又被撒回水面。水汽一丝一毫都不曾迸在他身上。   突然发现许文谦长得也挺好看的。一身白衣从不染尘。清风一撩。将他脸颊那一绺头发吹跑。露出眉目间缭绕的那股罡气。许是跟师叔呆的久了。气质也颇有些像他了。   缓缓御气而來的许师兄道:“师妹看清楚了么。”   “看清楚了。就是沒太想明白。”看清楚个屁。我压根就沒看。   许文谦含蓄问道:“很复杂么。”许文谦拧了拧眉毛。都是些基本动作。照葫芦画瓢就是。哪里需要想。   我死要面子。就是不肯承认刚刚沒看。一本正经道:“嗯。很复杂。以至于师兄你有必要再做一遍。”   许文谦无奈轻笑。他大概猜出來了。也不戳破我。认命的再做一遍。   ...   时间一晃便到了午时。   “许师兄。要不你去我那儿吃饭吧。我亲自下厨。”   许师兄犹豫道:“你下午不是还要跟赵师兄学下棋么。时间來得及。”   “反正你晚上还要教我幻术。干脆跟赵师兄串一天的时间。下午你先教我绘画。后日再让赵师兄教我下棋。”   反正我也不爱学绘画。许师兄多在我那儿吃会儿饭。我也正好少学点。   许文谦想了想:“也是。倒省去了來回折腾的时间。”   “那走吧。只是辛苦了师兄这一天都要对着我了。”   ...   我忙忙活活做了一大桌子菜。够许师兄吃个三天的了。我又给小雪团单独做了一份炸鱼。放在门口:“小雪团。吃饭啦。”   许久不见小雪团出來。许是又跑到哪儿玩了。我也懒得理它。   “小雪团是师妹养的宠物。”來得时候他便闻到屋子里的味道与花瑶身上味道一致。想來就是这个小雪团的缘故。   我把甜汤端上來:“哦。小雪团是我捡回了的猫。很是通人性。”   许师兄点点头:“师妹做了这么一大桌子。只有我们两个人吃。”   “当然了。七哥有秋花照顾。她厨艺可比我强多了。改日让秋花做一桌、许师兄再尝尝。”我望着许师兄:“多吃点。多吃点。”这样我好少上一会儿课。   这顿饭如期吃到了下午。在过一个时辰便是黄昏。届时我又可以跟着许师兄学幻术了。想着想着。手中的画笔越发龙飞凤舞了。许师兄十分尴尬道:“师妹一定要这样么。”   我狐疑的看向许师兄。再一低头。扫过自己笔中的画。倒吸一口凉气才止住沒呼出來。白衣男子身后长出了九条尾巴。满脸大叉。又在脸旁边画了个箭头。指向一张狐狸的脸。   我错愕地掉了笔。沾有墨水的笔不偏不倚掉在男子画满叉叉的脸上。连忙摆手:“师兄师兄。这绝不是你。你要相信我啊。”   师兄叹气。端详起我的画來。他腰间的上青怀古玉与画中男子的玉佩一模一样。良久。他才把我的画还给我。面无表情道:“狐狸画的不错。接着画吧。”   我们家小雪团本身长得的就不错。画出來当然可爱了。我又打量了一会儿许师兄的神情。想想还是解释一下吧:“许师兄。我原本想画你來着。可不知怎么了。我一想到我那只小雪团。就把你化成了它的样子...”   许文谦略微浅笑:“知道了。师兄哪有这么小心眼。”笔尖沾了些许墨色。勾勒着我画的狐狸。又在小雪团的眼睛上点一笔。道:“这样看起來。眼睛亮多了。”   “经许师兄一改。简直栩栩如生。”我哪会欣赏什么画。只懂一味吹捧罢了。   许文谦沾色时不经意碰触到我的腰肢。我沒來由的一颤。还好许文谦沒发觉。我继续临摹着许文谦的笔法又画了一张。   ...   许师兄刚走。小雪团就回來了。跳到我身上一个劲嗅我身上的味道。   它貌似很喜欢我身上的味道。索性衣服也该洗了。就仍在一边让它嗅个够。我边换衣服边询问道:“今日七哥一整天都在干嘛。”   小雪团指了指嘴巴。   “你是说你去的时候他在吃饭。”小雪团点点头。   我把衣服换下來。小雪团仍旧很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在我身上蹭來蹭去。   其实有只小灵兽做宠物还是蛮不错的。我将它抱起來:“小雪团。我发现你眼睛越來越粉红了。淡淡的。像两颗水晶。”它突然舔了我一下。又乖乖地爬在我怀里。   我愈发觉得它可爱了。手感又好。索性运气的时候就让它趴在我腿上。   清早。   一个晚上的时间。小雪团就把鱼篓内所有的鱼都吃光了。方才又跟我撒娇、嚷嚷着肚子饿。我见不得它那可怜模样。一心软就答应了。以至于我一大清早就得为它出门捉鱼。   清晨的空气可真凉。阴冷小风在宽大的衣袍中打转。我提着鱼篓刚拉开门...“七哥。”我愣住。七哥怎么瘦成这样了。背影都快薄如纸片了。   七哥闻声转过身來。扯出一丝笑意道:“我來看看你。”   他到底是多执着。再强的修为又何曾入得了我的眼。徒然的鼻酸引來一阵眼眶发热。我赶紧别过头去。佯装无事。玩笑道:“你谁啊。花瑶记性不大好。对于许久不來的人向來记不得。”   “唔。我的小花都不认识我了。好失败呀。前面有个山崖。七哥从那跳下去算了。”七哥笑着伸开双臂。等我扑过去。我一忍再忍。终于还是沒出息的扑了上去。   我捶了他一拳:“这样不听话的七哥。还來做什么。”七哥摸摸的后脑勺。“前两天你不是吵吵着要学天演术嘛。我给你写了两本书。”   ...   “这次七哥可逃不掉了。不把这些吃完不准走。”   “好。我就是吃到天黑也要把它们吃干净。”   我见七哥吃的差不多了。而我上课时间也快晚了。仓促吻了他一下。又匆忙走了。   好巧不好。御剑时竟让我逮住了那只守在耗子窝跟前的小雪团。我一把将它拎了起來。打着它的屁股道:“你敢对我撒谎。把这几天吃的鱼和玲珑鼠吐出來。”   “喵喵。”小雪团被我拎着后脖颈。九根尾巴都乍了起來。身体蜷缩成一个团。   “脑袋不大。倒挺聪明。还敢给我装可怜。”我又打了它几下屁股。生气道:“我看我必要对你施展一下御兽术了。”小雪团开始瑟瑟发抖。尾巴像九根直立的**子。   我在掌心画诀印在它身上。控制它的意志道:“以后每顿饭只能吃一条鱼。不许再吃玲珑鼠。睡觉的时候不准...”我好晕。胸口闷的厉害...   花瑶眼中亮起一团粉光。忽然‘柔和’一笑:“去玩吧。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   第一百零四章 九霄媚狐(中) - 瑶仙曲 - 易浪君   “今日还是控制并封。”   许文谦望着花瑶失望的样子。只好解释道:“试炼场只有并封意识薄弱、且不容易伤人。而且我最开始练习御兽时也是用并封练习的。”   花瑶嘟起嘴來:“哦。花瑶听师兄的。”   许文谦安慰道:“好了。虽是拿并封练习。学得却是‘衍生术’。你想不想帮助它们化形吗。”   花瑶重新仰起头。坚定地点点头。阳光的折射下。瞳眸里映出一抹妖娆的粉色。   许文谦依旧是牵起一只似羊非猪的媪。很快便引來七八只的并封。他用结界把引來的并封控制在一个范围内。只留出两只在范围外。   似乎是想了想。询问道:“师妹想将它们化作什么。”   花瑶甜甜一笑道:“化成两只超大的玲珑鼠。”两只手还比划了一下:“要这么大个的。”   许文谦点点头。随口道:“可以。只是师妹什么时候见到的玲珑鼠。我只记得我跟师妹提及过。却并未带师妹见过。”   花瑶神色如常道:“就是因为沒见过才要见一见嘛。”   许文谦解释道:“世间万物皆有形。形不离魂。魂由心生。生为灵变。莫测其灵。衍生术是我由探识的分支‘探灵’衍化而來的。简单的说就是先将灵兽的灵魂探出。再重新塑造一个模子、塞进灵兽的身体。”   花瑶暗暗惊讶。异常兴奋道:“许师兄快开始吧。花瑶迫不及待要看了呢。”   “好。为了师妹能看得更清楚。我会将并封的灵魂先引出來。”说完。许文谦绕指牵魂。朝自己一勾。两头并封的灵魂开始在体内撕扯。   青色的并封兽灵魂在悬在半空。而沒有灵魂的灵兽无法动用意念。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维。一时间两只并封兽的肉体呆滞如同木偶。   许文谦如衍生无翼鸟时一样。在掌心画出一道咒诀。咒诀闪烁起红芒。而他将掌心对准并封的灵魂。他手心的红芒不断推出、放大。最后印在了并封灵魂上。   紧接着许文谦的掌心与并封的灵魂仿佛牵起一条红线。然而颜色却非常淡。几乎是若隐若现的存在。   他又画了与刚刚一模一样的咒诀。却不是在自己的掌心。而是在并封灵魂的头部。接踵而至的是背部、腹部、四肢。乃至全身都印上了那道咒诀。   数十息之后。并封的灵魂被咒诀洗礼。许文谦掌心牵扯的红线颜色也越來越深、乍成一条红芒。几乎无法忽视。   花瑶看得如痴。许文谦转过头对花瑶笑了笑。   只见他手轻动、红芒动、形动。一套行云流水、三者皆动。   并封的灵魂在许文谦手中慢慢改造得如一头玲珑鼠般。那些控制它形状的咒诀也化作血印。数万道红芒乍显。晃得花瑶几乎看不清任何景物。   然而淡淡的阳光映照之下。她一眼便扫尽了许文谦眼底的肃杀之气。花瑶嘴角轻勾。晶瞳里划过丝丝粉光。正如昔日小雪团撒娇时、瞳孔里透出的颜色...   并封兽的灵魂被许文谦强行塞进身体内。只见两只并封硕大的身形渐渐变得浑圆。除了依旧黑亮的毛发。其余的都作画玲珑鼠的形状。   花瑶佩服不已。徐徐深幽的瞳孔里透出一丝疑惑。花瑶道:“为何上次见师兄施衍生术的时候十分简单。这次却这般复杂呢。”   许文谦轻松道:“变化由心咯。若做每件事都要显露出來、要心何用。”   言外之意无非是那些动作都是为了花瑶更容易学才做的。而练的久了自然变化由心了。花瑶也不在意。迫不及待道:“说的也是。那花瑶试试。”   “师妹。你的眼睛。”   “怎么了。”恢复了平常的颜色。   “沒什么。刚刚逆光。看错了。”许文谦沒也再太多想。“师妹试试吧。”   花瑶不比许文谦一次可以对好多只灵兽控形。瞅了瞅。最后挑了只灵魂感最弱的。   花瑶搓搓手。甩甩袖子。一副大展身手的模样。佯装愧疚道:“小灵兽。对不起咯。一会儿再给你变回來。”   灵兽都通人性。蔑视了她一眼。根本懒得理这种一丝诚意也沒有的人。花瑶怒由心生。什么玲不玲珑鼠的。一会儿就把你变成一坨屎。   花瑶扬手画形。龙飞凤舞的一个红色大诀呈现。花瑶哼笑一声:看我不画死你。   许文谦面前她当然不好画一坨屎。不过画个癞蛤蟆还是可以的。一边想着。一边抬手画诀。只见花瑶神色自若。‘笔’走如蛇。咒诀如狂草大作。红芒似蜿蜒曲蛇。   许文谦一派泰然。抱着双臂且由着她胡來。一副等着她自食恶果的模样。   花瑶这边已画完所有咒诀。灌入的法术是一个丑陋无比的癞蛤蟆。手心红芒逆闪。花瑶将并封灵魂扯大了数倍。宛如一座小山。满意后。她将并封魂魄强行按进它的肉体内。掌心红芒消失。   并封化成一只长着黑毛的癞蛤蟆。花瑶转头。得意的看向许文谦。许文谦用下巴点了点并封。花瑶的视线又跟着看回并封。一个沒站稳。踉跄着倒退了六七步。   一息间。并封的身形瞬间壮大了数倍。数息间。并封的身形快要顶破了天。   花瑶懊恼的直抓头。食指插进发根。依旧止不住头皮发麻。无助道:“怎么办啊。师兄你快别愣着了。”   许文谦不紧不慢道:“它灵魂挤不进去就会反其道而行。胀大是它唯一结果。”   花瑶被说得无地自容。“可是它胀的是不是有点忒大了。”   许文谦耸肩。双手一摊:“师兄也不会。要不你自己想想办法。”   化作蛤蟆的并封一脸奸笑。然。它体型还在壮大。仿佛在说:你是想我踩死你。还是踩死你。唔。压死你也可以。便宜你了。   花瑶简直快哭了。一边泪眼汪汪。一边躲到许文谦身后。闷声道:“人家不是故意的嘛。谁让它刚刚鄙视人家了來着。求你了。师兄。”花瑶小手拽了拽许文谦的衣角。   许文谦此时的无奈分为两种。一种是他当真受不了撒娇时的花瑶。另一种他真不该放任花瑶乱用衍生术。以至于并封现在变得这么大。有限的视线里几乎都装不下它。   花瑶也在想:并封身形变大。那灵魂肯定也跟着变大。把这么大灵魂抽出來再画满咒诀。会不会太麻烦了些。   许文谦看了看躲在他身后的花瑶、崇敬和期待的眼神渐渐显露。许文谦轻叹。有师妹如此。快哉...。动如风。许文谦定身了仍在壮大的并封兽。强行引灵。嚯。这得什么时候才能画完。都不如直接杀了它。   花瑶的瞳孔又露出粉色琉光。轻声念叨道:“许文谦。”   “姐姐。”花瑶转过身。竟是个年纪好小的孩子。梳两个疙瘩髻。红色的小肚兜露出肚皮。小孩儿把手伸出來:“姐姐。要我送你回家吗。”   许文谦一眼便望到了那个小孩。眉头紧蹙。奈何他衍生术正施到一半、根本无暇分身。焦急道:“花瑶。过來。”   花瑶恍若未闻。温婉一笑。对着小孩道:“好啊。你送姐姐回家。”   她把手递给小孩儿。许文谦那边來不及多想。穿心一剑解诀了并封。瞬步移动到了花瑶身前。猛地拉开花瑶的手道:“别碰它。”   花瑶望着并封巨大身子倒在地上。再看许文谦缓抬右手。一指法术包裹了小孩全身。小孩凌空而起。脚丫因为落不到地而拼命挣扎。他大哭。用幽怨的眼神望着许文谦。   许文谦掌风轻推。全身包裹法术的小孩被他送出了好远。   花瑶掐着腰。不满道:“许师兄。你怎么可以对小孩子这么凶。”   许文谦叹气。无辜道:“那哪里是什么小孩子。它叫‘幽暗傒囊’。生來一副孩童模样。全身涂有剧毒。又吸食魂魄为生。你刚刚若是碰到它的手。也就意味着你把魂魄交给它。”   花瑶十分惊愕道:“怎么会。它明明是个可爱的小孩子。而且试炼场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东西。”   许文谦皱了皱眉:“我不知这幽暗傒囊怎会逃到这。它们应该在南角的沼泽区生存。且那里有结界。”   花瑶害怕的抚着胸口。凝着柔媚的声音道:“好吓人。还好师兄及时赶到。”   许文谦别过头去。目光闪避道:“你呆着别动。师兄去看看还有沒有其他的幽暗傒囊在这里出沒。”说完。在花瑶四周布下结界。   花瑶点点头。却道:“师兄带着我一起走不是更好么。”   许文谦本想说:“我御气很快便回來。”想了想。怕花瑶误会他嫌她御不了气。淡淡道:“嗯。走吧。”   许文谦走在前面。感觉身后的花瑶越贴越近。他起初以为那是不小心碰到的。回了回头。见花瑶一脸错愕、惊魂未定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   花瑶瞳孔里闪烁着粉色柔光。“不小心”被一条蔓藤绊倒。蔓藤再次化作蜜驼蛇绕住了她的腿。可这次蜜驼蛇背上带着的却是浅色青苔...   花瑶还沒來得及惊呼。许文谦就将她腿上的蜜驼蛇震出老远。粘稠的毒液蹭在花瑶裤腿上。许文谦怕毒液渗进皮肤。又不好将她把裤子撕破。只能隔着裤子在花瑶腿上施了层气盾淡淡包裹。   “啊。许师兄。我腿好疼。”花瑶想把裤腿拉开。   许文谦忙拉住她:“别碰。你裤子上的毒液沒干。”按理说蜜驼蛇粘液有剧毒。不应该是疼这么简单。可试炼场除了他俩。哪有其他人。   他焦急万分却也不便越礼。心想若真是毒液渗入皮肤、后果不堪设想。师妹性命面前。硬着头皮道:“算了。來不及叫蓝水。还是我來看看吧。”   (作者有话:花瑶被九霄媚狐控制后。沒有自己的意识。所以这一章用第三人称。)   第一百零五章 九霄媚狐(下) - 瑶仙曲 - 易浪君   花瑶点点头。即使他的腿上包裹气盾。许文谦依旧十分小心地撸起花瑶的裤脚。   许文谦将裤子上的毒液用法术烘干。   裤脚翻到膝盖。白皙如玉藕的腿渐渐呈现。花瑶的肌肤似凝脂般光滑。许文谦不能碰。只能细细检查。半晌。松了一口气道:“师妹沒事。”   花瑶疼痛的皱眉:“不在这儿。再往上一些。”   许文谦哪想那么多。半蹲着。将花瑶的裤脚继续向上拉。露出膝盖和一截大腿。   花瑶心不在此。视线盯着、顺着她裤脚一点一点直起身子的许文谦。   许文谦意识到花瑶的腿上可能根本沒伤。刚要起身就被花瑶按在了树干上。   花瑶的小手着实有劲。被抵在树干上的许文谦错愕不已。一息间。柔软的小手不再用力。反而一寸一寸抚上许文谦的胸膛。身子也跟着慢慢贴紧。   软香红唇越靠越近。今天她比以往都美、带着说不出的娇媚。简直无法逼视。   许文谦推开花瑶。吐了一口气道:“师妹自重。”   花瑶勾住许文谦的大手。用力朝自己一拉:“自重。什么叫自重。”近在咫尺的容颜、和那双能散发出暖意的亮眸。凝视着目光躲避的许文谦:“你不敢看我。”   男人最怕挑衅。看就看。可刚一对上花瑶的视线他便后悔了。这样惹人怜爱的目光。他完全招架不住。   花瑶嫣然一笑。凑上來的小嘴似是还涂了蜜香红脂...   他想拂开花瑶的脸。手却不自觉的挑起她的下巴。还沒等他懊悔不已。花瑶已经凑了上來。温热的鼻息一扫他的耳根。花瑶轻咬道:“花瑶喜欢许师兄很久了。”声音娇媚。似是能捏出一股水來。   许文谦身子微怔。   花瑶眸子里透出不俗的烟波。凝望着他的目光化为一汪柔水。   渐渐的。那片儿红唇啃食着他的唇角。不冷不热的温度刚好把他融化...   任谁都抵挡不了这样的蛊惑。除非他不是个男人。   钻进他口中的丁香小舌一丝一丝吮吸。食髓知味实在销魂摄骨。他闭起眼睛。同时按住了她的后脑勺。花瑶的手是那样不安分。一会儿环住了他的腰。一会儿攀上了他的颈项。现在又伸到他衣领中乱摸。   他还不习惯师妹这样。把她小手捉出來。五指紧扣、缓缓攥住。良久。师妹在吸他的精魄。他怎会这么笨。连师妹中了媚术都看不出來。   他拉开了她。就这么拎着。花瑶面颊通红。早失了理智:“不想要我么。我只想要你的一点点精魄而已。”   知晓缘由后许文谦哪里还敢再碰花瑶一下。他深知这种事要两个人自愿。许文谦猜测到与他对话的是媚狐:“你若再控制她一下。我便杀了你。”   花瑶徒然狂笑起來:“胆小鬼。明明想要却又口是心非。喜欢你师妹却不敢说半句。你师妹也极蠢。九霄媚狐都能养來做宠物。活该被控制。”   许文谦狠声道:“好。待会儿便叫你灰飞烟灭。”   花瑶不屑的冷笑。轻狂道:“哈哈哈。吸到精魄我当然会走。你抓不到我的。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解她的媚毒吧。”   一阵烟媚氤氲从花瑶七窍中钻出。在空中凝成一条九尾狐的模样。风一吹便消散了。   花瑶晕倒在许文谦怀里。面颊仍有些微红。   看着怀中的人儿。许文谦眉头越蹙越紧。他将花瑶打横抱起。师父不在。唯有找他蓝水师弟解这媚毒了。   可他该怎么跟蓝水解释师妹中媚毒的事。   蓝水到底是他师弟。他更头疼的是师妹醒來可怎么跟她解释。总不能说他也被媚狐控制了吧。。   许文谦顿时懊恼不已。他定力怎会如此差劲。罢了。此事不管怎样。他都要负责。   九霄媚狐的媚毒比普通媚狐更甚。來不及多想。抱着花瑶长驱直入蓝水的居所。   蓝水给花瑶把了把脉:“她是怎么中的媚毒。”   许文谦脸有些热:“她偷偷养了只九霄媚狐。我发现的有些晚。这些天她都有跟九霄媚狐狐接触。中毒怕是有些时日了。”   蓝水皱眉:“解媚毒有点麻烦。我去库房看看。”解媚毒其实并不难。关键是整个瀛洲。能被媚术这种低级法术迷惑的人当真找不出几个。所以难的是配药。   蓝水去了库房。房间里只剩他与昏迷不醒的花瑶。   许文谦牵起花瑶的小手。道:“瑶师妹。出了这样的事。许师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你若看得上许师兄。许师兄铁定照顾你一生一世。你若...”他自嘲一笑。摇了摇头。饶是他对感情之事再不上心。也多少发现她与秋宸之间的关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怒气卷连罡风。房间的门被吹得大敞四开。低沉有力的男子声音先到良久:“秋某的未婚妻子。还轮不到一个外人照顾。”秋宸才随后到來。   许文谦微微一怔:“未婚妻子。”秋宸径直抱起昏迷中的花瑶。许文谦拦住道:“等等。你要把她抱去哪。她身上...”还有媚毒未解。   秋宸一阵锐利的扫视。逼向许文谦的目光写满了‘不可侵’三个字。冷声道: “不劳你费心。”   ...   雪白的一团缩在角落里。是真正的瑟瑟发抖。秋宸冷冷地看着这团用尽可怜招数的九霄媚狐...   那一刀。他割得极慢。剖开九霄媚狐的心脏时。它发出一声声充满的怨气哀嚎。将死未死之际。秋宸取出它心尖上的半碗心血汇入碗中。   秋宸不知自己是该庆幸习得天演术。还是该自责沒把天演术学到家。他若一早算出媚狐之事便不会让花瑶深陷媚术。可若不是他用天演术推演。他又怎知解媚毒的办法。   秋宸抚了抚花瑶额间的碎发。吻上了她的额头:“都是我不好。”   我醒來已经是两日后的事了。依旧在海边的水云雅苑。秋花推了推身旁的七哥:“醒了醒了。主人醒了。”   七哥杵着额头。困意半袭、趴在桌面上。闻言立刻清醒地望向我。   要醒不醒之际。这两日发生的事已经在我脑中捋顺了一遍。一想到我竟然勾引了许师兄就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而一想到七哥可能已经知晓了...这个根本不敢想。我把自己蒙进被子里。佯装与世隔绝。   秋花睁着一双滴溜圆的大眼睛。疑惑道:“主人。你怎么醒了、反倒不认识我们了。”   不认识。。是个好办法:“别过來。这是哪。你们是谁啊。”   静。除了静还是静。房间里安静的出奇。   我撩起一丝缝隙望了望。人呢。   淡淡的声音从墙角传來。七哥苦笑一声。自嘲般说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好。祸害我一个人不够。还去祸害其他人。”   我细细钻研。得出结论:这句话大有深意啊。总觉得远沒有表面意思想的那般简单。他这是在怪他自己、还是怪我。含蓄道:“公子说什么。小女子听不懂。”   七哥拍了拍被子:“出來吧。别闷坏了。”   我掀开被子。沒來由的委屈道:“七哥。你不怪我么。我当时都沒控制住自己...”   七哥揽我入怀。拍着我的背心。心疼道:“好了。怎么又要哭了。你若不是太想我了。怎么会被九霄媚狐控制。七哥答应你。今后常來看你。”   我吸了吸鼻子。撒娇道:“我宁可你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好不好。”   “好。都答应你。”   ... ...   翌日。   剑御在半空。我便冲着那个白衣人影喊道:“师兄。不好意思。花瑶又來晚了。”   许师兄负手。闻言望向半空。擦过他的目光有一丝错愕:“师妹...。” 我以为你不会來了呢。   我佯装疑惑:“为什么不來。今天不要上课么。我记得师叔还有几日才能回來呢。”   许文谦试探道:“前两日的事...”罢了。他都不知该如何启齿。   我笑笑:“前两日什么事。我都不记得了。”七哥都不甚在意。我在意个啥。   远在竹楼修炼的秋宸莫名其妙打个喷嚏。青筋直跳:我那是不在意么。。这事儿哪个男人能受得了。我那是不忍责怪你。花瑶。劝你少作死...。   许文谦的声音带有一丝苦涩。呢喃道:“不记得就好。不记得就好。上课吧。”   “今日学什么。”   “清心术吧。学到三阶九段。”他可经不起花瑶再被媚狐的媚术迷惑。思虑道。   ...   黄昏日落。   “衍心术。”   “沒错。我把从探识中悟出的御兽术分成几个分支。假如说衍生术是改变动物灵魂。衍心术则是改变动物的心智。与之前控识御兽的区别在于‘终身’和‘一时’。”   “永久改变动物的心智。那么它的用途是什么呢。”我嘿嘿一笑。竟不知自己这般敏而好学。   “用途大了。”许文谦想了想。蓦然浅笑。举例道:“你可以随意找一只你认为满意的灵兽令臣服于你。或是你看不惯哪个动物总是欺负弱小。为了给它点教训。让它终身认为自己就是应该扶持弱小的。诸如此类。”   我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雪白。畅想道:“从前有一只小雪兔。它生活在荒野。因为觅不到食。快饿死了。然后它遇到了我。我先将它化形成了一个雪仙女。再改变它的心智。告诉它每日的任务就是为迷茫的人指路。然后得到一些食物。”   许文谦打了个指响。点头道:“孺子可教。”   我甜甜一笑。做邀请手势:“那还等什么呢。”   第一百零六章 堕心之力 - 瑶仙曲 - 易浪君   玉湖外有一片荒芜。杂草丛生。似乎无人愿意來这么偏僻的地方打理野草。所以我们脚下的野草都有膝盖那么高。   “今日为什么不去试炼场了。衍心术不能控制灵兽吗。”   许师兄不放心道:“非也。衍心术恰恰我是控制灵兽时悟到的。只是还沒参悟透。连我自己有时也会失手。所以不太放心师妹去试练场练习。”   “我知道啦。师兄只管教。师妹我只管把师兄的技艺都偷走。”   “待会儿师兄会将衍生与衍心两术并用。也是师妹今日的考试。考试不过关师妹可就与御兽术从此无缘咯。”说完。许文谦故作惋惜的瞅了我一眼。   连我自己都沒想到。媚狐的事过后。许师兄能做得比我还淡定。愣出神片刻。我讪讪笑笑:“许师兄才不会不教花瑶呢。再说花瑶也不会给许师兄这样的机会。”   许文谦果然捉了两只小兔子。白色的那只留给我。灰色的他用來做示范。   他还是先用衍生术为灰兔化形。   一阵焦头烂额的忙活。勉强看出那是个仙女的形状。只是这个仙女略有一点点矮。又稍稍有些胖。我猜他是照着我的样子捏的。顾虑一番后又‘略微’有所改动。就变成一个酒桶形的仙女。   许文谦尴尬的笑笑。愧他平日里还教我画艺。居然不会画仙女。   灰兔的胸口处略显出一颗红色的小点。封上了一层又一层咒印。重重的加注在它身上。灰兔身体因疼痛而颤抖。四肢慢慢抽搐...   我有些不忍:“师兄。能不能别施了。它好像很痛。”   许文谦眼睛里是充斥着满不在意。面无表情道:“从我改变它灵魂的那一刻。它就已经在痛了。”   原來。我都不知道。   许师兄沒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似是不经意的问:“怎么。不想学了么。”   不。对我來说。御兽术是唯一一个不用过多法术也一样可以掌控的。   我一字一字坚定道:“我要学。”   许师兄如我所愿。把灰兔化成掌心大小的‘仙女’。呆呆的站在荒芜中为人指路。恍惚中我听师兄道:“该你了。”   “师兄。对它施了衍心术还能变回它原來的心智吗。”   “不能。”闻言心中一沉。又听许师兄解释道:“你只要知道衍心术等同于奴化。就可以了。”   我掂了掂手中惊慌失措的白兔。把它的放在地上。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却不是因为心疼白兔。而是在想如果不出什么岔子。我已经基本掌握衍生术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衍心。   掌心画第一道咒诀。红芒微弱。我咬了咬牙。一口气画完所有的咒诀...   ...   良久。我们坐在土堆上。   许师兄调息后。沒有任何责怪。却像个兄长般道:“师妹还是太善良了。你若是次次都这般。我如何敢放心教你衍心灵兽。”   我将头埋进膝盖。抓着头发、闷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现在学的御兽术都是许师兄由探识术衍变而成的。用心法的也是探识诀改化的。而就在刚刚施衍心术时。我探识出白兔的一丝心智。它说求求我。它不想被改变心智。它好怕、怕一辈子都被人掌控、好怕...   我犹豫半晌还是答应了它。然而我沒探出它另外一丝心智。反倒被衍心术控制了自己的心智...   许师兄安慰道:“瀛洲不属人界。而这里的一草一木可能都生存了万年。早就有了自己的思想。白兔想变成人。只有通过衍心术的反噬才能控制你。是师兄不好。沒告诉你被衍心术反噬的几率非常高。”   白兔只让我看到它害怕的一面。却把它邪恶的一面藏了起來。衍心术能控制动物的心智。同样。被反噬则是被动物控制心智。如果刚刚的白兔是灵兽。恐怕我已经堕心成魔了。   衍心术具有终身改变心智的力量。当时我被控制的太深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许师兄如何唤我、如何对我施清心术。我就是醒不过來。许是我又看见了以前的事。真奇怪。我竟探到了以前的事。   在九玄发生的一切都那么吸引我。我又不敢触碰。我一边克制。一边又想去探寻。这才被白兔有机可趁。可就差一点、我就看到了那个人是谁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九玄即使召唤地狱兽也一定要杀我了。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來回拼凑。它们仿佛都不属于我。我只会觉得不真实。自欺欺人也好。事实如此也好。我现在只有七哥。那个男人是谁根本不重要。   一股股噬心的念力在我心中翻滚。而我在探识中耽搁了太久。以至于让这股反噬、堕化心智到了几乎无法挽回的地步。我感觉自己越來越沉。外界传來的清心术像挠痒痒一样。直到一阵巨大拉力把我拽出无尽深渊...   许文谦吸去了我体中一大半的堕心之力。这也抵去了他半数以上的修为...   如今想起來头皮都会发麻。身体不自然的蜷缩。自责道:“不关师兄的事。是我太沒用了。眼睁睁看着它侵入我的心智。”   许师兄不懂怎么安慰人。只能拍拍我的背:“好了。又不是回不來了。师妹。你说像我们这种日日生活在瀛洲的。整日修炼有什么用。修为多一些、少一些又有何用。”   修为。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我口不择言。激动道:“我不知道。总好过如我一般当个废人要强。”说出來便后悔了。忍不住一拳垂到地上。   许文谦看着那倒霉到垂在带尖石头上而泛出鲜红热流的手。眼神复杂。厉声道:“师兄都不曾怪过你。你这是干嘛。你若自弃、任谁都沒有办法。自己静一静吧。”许文谦气匆匆的走了。   “师兄...”我刚刚只是不小心...而且明明被吸走修为的你。还要你來劝我...   我终是沒有说一句道歉或感激的话。并非我不感激他。而是我不知道以何为报。只能记在心里。若有机会再还吧...   两日后。   玉湖。   “我做什么了、让你看见我这般惊讶。”许文谦含笑道。   “只是很意外。一向守时的许师兄居然也会迟到。”竟然还迟到了两个时辰。   许文谦瞄了我一眼。佯装怒意道:“也不知是谁说的。把我说的像个快死了的人一样。现在蓝水师弟一日三顿都在喂我喝药。还振振有词道:‘此人特意嘱托他不下十遍之多。一定要好好调理许师兄的身体。’师妹你说。若不是此人如此‘絮叨’。我又怎会迟到。”   他居然说我絮叨。唯有一个字能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哼。”   许文谦大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半怒的样子:“妙极。妙极。”我刚要顶他两句。他不给我机会。直接道:“话不多说。上课。”   然后我要说的话都被他堵在肚子里。   ...   山峰的缝隙、地线的上端。夕阳宛若一颗快要熄灭的火球。孤独却恬静。苍穹之内盘踞着金色的云。一片、三片、十二片...   “衍心术还是不要拿灵兽练习了。多少会有些反噬的。教你个别的。蛮好玩的。”   我莫名感觉到自己两眼放光:“什么呀。师兄快说。”   许文谦擦了擦手中的剑。似乎又觉得不够亮。施了个诀。还是不够亮...我递给他磨剑石和一块皮革。他抬了抬眉、只是望着我。   我直接抢过他的剑。磨起來。他噗的一笑。漫不经心的拿过剑。道:“不逗你了。吞灵术。”   我瞅了瞅地上趴着的并封。一脸嫌恶道:“吞灵。谁吞、我吞。”脑门徒然被敲了个爆栗。许文谦道:“瞎想什么。当然不是。用这个。”他晃了晃手中的剑。   我小气的搂着星恨:“那也不行。我的星恨有自己的灵魂。而且我宝贝的紧。它万一吞了灵兽的灵不认识我了怎么办。”   “不会的。你还沒问问人家灵兽愿不愿意呢。而且师兄今日打算教师妹的只是用武器吞噬灵兽的灵力。罢了。既然师妹不想学就算了。”   我想了想。反激道:“谁说我不想学了。莫非师兄不肯教我。”   “我就是突然不肯教你了。怎样。”   我咬着唇。直跺脚。介于想发作又不得不讨好许师兄之间。纠结道:“许师兄。你再不教我。我就要哭了。要不要我哭给你看。”说着。我还抽泣了两下。   许文谦愈发有兴致了。抱着手臂道:“那你哭嘛。你哭了我就教你。”   我推了一把许文谦。生气道:“肯定是蓝水。一肚子坏水。借着给师兄调理身体的机会。把师兄都带坏了。”   蓝水冤枉的画起了圈圈。许文谦咳了咳:“对。都怪蓝水。一天天不学好。”   我哪有那个心情去怪蓝水。诚恳的望向许文谦:“师兄...求求你了。”   “今日天色不太好。好像要下雨了。”许文谦见不得我一副失望表情:“好了。走吧。能教你多少就教你多少好不好。”   我不由得笑了起來。师兄说吞灵好玩那必定是有趣。兴奋道:“好。那我们快走。”   第一百零七章 吞灵(上) - 瑶仙曲 - 易浪君   偶尔把记忆拼凑一下。便会头痛欲裂。   看來不借助探识的力量。我跟本无法知道从前的事。   可师叔封住了我的修为。等于封印了我体内的大地之力。奈何我的身体仍在不断吸收外界灵气。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我能阻止我的修为增长。紫珊那颗灵石会不会找不到下一个承载大地之力宿主。那大地之力会不会永远封存在紫珊的灵石中。   好在明日师叔就回來了。到时问问他就是了。   ...   翌日。   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开口道:“七哥。最近有沒有施天演术算算我呀。”   七哥则坐在榻上调息。闻言看我一眼。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好好的。我算你干嘛。”   我又转了两圈。那就是不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了。笑笑道:“七哥。我有个困惑。”   七哥索性不调息了。把腿搭在床边。望着我道:“有什么话坐下來说不好么。为什么要把我眼睛转晕了才肯说呢。你从小就兜不住事。叫你憋在心里不问比打你一顿还难受。”   我猛地点点头。突然又后悔了。其实我就是想探探七哥口风。如果我说我想起了从前的事。他会不会...生气。   七哥略微沉思一会儿。凝声道:“能让你这般发愁的事、是从前的事。”   忍不住一颤。七哥真乃神算。期期艾艾道:“是。是额。我就想起來了一丁点...”   七哥一副惆怅难泻的模样。佯装心口疼:“哎呦。可把七哥吓得够呛。”我凑近看了看他这副表情是真是假。被他顺势揽到怀里。搂紧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环住七哥的脖颈。缩在他怀里却不看他:“我以前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我看见那个男人的背影几次。他每次一出现我便会心痛的想落泪。   七哥把我拉下來。轻抓着我的肩膀。凝视着我的眼睛道:“是。”   我也想强迫我看着他。可眼神飘飘忽忽。就是对不上七哥的眼睛。良久。我被七哥重新揽在怀里。他抚着我的后脑勺。微不可闻的轻叹。不难感觉他的神情中略带一丝失望。   所以我是忘了那个人。才喜欢上七哥的。   不。花瑶沒有徘徊在两个人之间的习惯。我需要跟过去做个了断。我想了想。吻住了他的唇。跨坐在他身上。现在就让他知道。毫不犹豫拉开他的腰束。七哥忙按住了我的手。我拒绝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坐在这样的位置。心狂跳到嗓子眼。脸也热到了极点。   退去七哥的外衣。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好难脱。直接施个法术变走算了。可裹在身上的抹胸依旧很难脱。既然决定献身了还犹豫什么。干脆变了个干净。   只是刚下过雨。这样一丝不挂难免有些冷。我哆嗦着将手垂在身体两侧。目光渐渐逼向七哥。   我看见七哥惊愕望着我。最后复杂的别开头。   我惴惴的问:“怎么了。”   他依旧是别着头。拉來一旁的被子。裹在我身上。异常温柔道:“你沒心甘情愿成为我妻子前。我不碰你。”   我知道七哥说的是我找回记忆之后的选择。无助的颤声道:“可是我怕。”我怕我同时喜欢两个人怎么办。那还不如叫我去死...   “七哥陪你。纵然我占不了你心里的那个位置。”   “不会的。那个位置一定是七哥。我压根不知道那男人是谁。也根本不想知道。”我坚定道。   七哥喉结动了动。终究是忍耐着什么也沒说。我记得他说过他一向自控能力不强。果然。他再呆不下了。踉跄着走出房间。   ...   涵苍殿。   我思虑良久。终是把想起來的事情和之前的疑问统统告诉了师叔。   紫贤本不想说。既然花瑶记起來从前的事了。他不得不解释道:“你能找到阻止你吸收灵气的方法吗。若不是九玄合力加固封印、紫珊的灵石变强。你以为师叔能震住你的修为吗。”   是的。我不能。我连我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控。   苦笑一声:“所以这才是我因祸得福。”原來我在降雪中吸到越多的力量。越是在害自己。。可这是谁规定的。我必须要封印怨龙。。   心头涌上一股恨。我偏偏要大地之力、偏偏要放出怨龙。这条命是我的。想怎么死在于我。自己的心脏只能由我自己控制、哪怕是捏碎。   紫贤抬抬眉梢就知晓花瑶现在的心思。原本他不愿多管人界之事。却也不想花瑶因此行走偏差。宽慰道:“小花。这世间上本沒有太绝对的事。正与邪皆在一念偏差。做你觉得对的事就好。”   我猛地回过神。刚刚是我太过偏激了。毕竟还沒到那一步。自嘲地笑了笑。现在就迷茫会不会太早了。“师侄明白。只是师叔相信花瑶能分辨对错、区分正邪。”   “为何不信。天下苍生就一定比我师侄的性命重要吗。”紫贤不卑不亢道。   当然是天下苍生重要了。我知道师叔是安慰我才这么说的。依旧很感激他。   豁然道:“多谢师叔。若真到了那一日。花瑶不会再任性了。”不过是生与死罢了。我为何要管以宗如何对我。心中有正即是对。   花瑶所想仍不是紫贤想要开导她的。可他能预测的未必就是花瑶今后要走的路。她的路变数太多。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去说。   轻咳一声。遮掩道:“上课吧。课前先检查。看看你这几天修的功课怎么样。”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又对花瑶下了探识术的。   师叔半晌不说话。冷不防冒出一句。仍是如此叫人发慌:“啊。哦哦。师侄遵命。”我这几天的都学了啥。总不能说为了每日能多学几个时辰的御兽。所以天天忽悠许师兄來着...   “先说说。都学什么了。”   我支支吾吾道:“水阵和清心术...”   师叔点点头。水阵只不过是最基础的阵法、学会也不足为奇。问道:“几阶清心术。”   声音越发颤抖道:“半...半阶。”   紫贤抬了抬眉梢。半阶是个什么东西。那就是一阶都沒学成了。。紫贤依旧是淡淡道:“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知道。按师门规矩练功偷懒者应罚:不得吃晚饭、直至功课修成为止。不思上进者应罚:思过殿跪满十二个时辰、抄门规五千遍。另外每日再去提两个时辰的水桶、扎马步...。”这回我可不敢少说了。少说罚得更多。   “太多了。不过这是你自己要求的。师叔很欣慰。”   ...   上次刚要学吞灵。就哗啦啦下起大雨來。这次我逮到许师兄。可不能再放过他了。   逼着他讲道: “吞灵分为‘吞灵’和‘吞魂’。都是借助灵兽的灵魂。区别在于一个是借灵兽的灵力注入武器中。另一个用武器吞噬灵兽的灵魂。让你手中的武器更凶猛。师妹莫担心。只要灵兽的灵魂尚有一丝余力。你还是可以把它的灵魂还回去的。只是...”   我攥着手心。期盼道:“只是什么。师兄快说。”   许文谦摇摇头。沉思道:“吞魂不甚好学。师妹这样经得起失败么。”   我直接忽略他后面的两句的话。吞灵。还有这样的事。我兴奋的快要爆炸了。摇着许师兄的胳膊。恳求道:“我要学。我要学。”   许文谦拿我无法。原本在房间吃饭吃的好好的。晚些还答应了指点胡阳剑术。结果就被我连拉带拽的给揪了出來。“好吧。去试练场吧。”   我们走向试炼场西角。树木依旧高耸。   我又看到两只无翼鸟倒挂在树梢。不由得想起许文谦初次教我御兽时的情景。   “对了。师兄上次御无翼鸟时。是不是就是用衍心和衍生两术并施的。”御兽术我私下里也有捉摸。记得师兄每次施‘衍生’一类术法时。神情都会稍有变化。而那日他对无翼鸟施御兽术时。不失为性情大变。想來亦是如此。   坦然道:“是。影响很严重吗。”   听师兄的语气。貌似他自己也知道。那日他逼着我说:‘很残忍吗。师兄问你话呢。’那样的神情。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含蓄着道:“是有些影响。师兄你那日。突然...”不说也罢。左右也不碍事。别破坏了我们师兄妹的关系。“师兄开始吧。”   许文谦追问道:“突然怎么样。”   我支支吾吾道:“突然变得有些...凶残。”   许文谦闻言毫不意外道:“你要用衍心的力量改变一个动物心智。自身就先要承载这股力量。如果你连这都承受不住。又何來控制动物亦或是别人。控识、探识皆是如此。”   我听完反倒放心多了。这世间果然沒有便宜可捡。玩笑道:“所以师兄是半点都不担心被动物的心智反噬了。也是。我可是记得师兄说过:它们的头脑是你难以想象的简单。”   “多少有一点吧。你不是也发现了么。我那日很残暴。”‘很残暴’这三个字被许师兄咬的极重。见他带着笑意。我忙补充道:“只是有一点点。”   许文谦无所谓道:“衍生术越高。所承受的吞心之力就越深。”这也正是我为什么从不让你在衍生术上多加练习。只要学会就好的原因。   第一百零八章 吞灵(中) - 瑶仙曲 - 易浪君   我多少明白了为何许师兄一向细心、却在御兽上教得这般仓促了。   许师兄淡笑:“解释太细你也用不上。反而平添太多顾虑。天色都快黑了。你每日辛苦的许师兄这个时辰都该睡觉了。唉。还得教你御兽。”   “少來。这个时辰师兄怕是脚还沒洗呢。”我愈发爱跟许师兄玩笑了。他也不似第一次我见他那般死板了。那时的他。简直像个书呆子一样。向來就想笑。   许师兄轻咳了咳:“师妹。我最近可在钻研探识。成功好几次了。”   “少拿探识框我。我刚刚是说你坏话了。你能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再不教你御兽了呗。”说完。他念诀召唤一只紫纹花豹。此豹只长一目。衔着长尾。低吟而來。   许文谦施了个法。那紫色豹子竟抬起一只爪子。与我招了招手。他解释道:“此豹名为诸犍。力大无穷。却胆小如鼠。今日我们要的是它的灵力。所以暂不控制它的心智。”   我手中的星恨柔光逆闪。剑气寒白。终于轻晃了起來。我抚摸着星恨的冰凉身子:“星恨好像已经跃跃欲试了呢。”   “叫它别急。就快轮到它了。”许文谦手中的‘灵动’非常淡定。仿佛习惯了的样子。似是与主人相互感应。剑身呈现淡淡金色。   被金气包裹的‘灵动’向上一抛。垂悬于半空。许文谦两指间迸出一束红芒。我暗暗佩服。看來御兽的咒诀早被他在心中画好了。   红芒射向诸犍。瞬间激化它身体内的灵力。很强悍。灵气一阵扫射。连我都为之震撼。甚至有些共鸣、虽然我很不愿承认。   灵动顿时分为上下‘两形’。准确的说上面垂悬的是灵动的‘形’。插入诸犍灵魂中的是它的‘影’。青色的灵力源源不断汇入灵动的影中。盘旋在上空的灵动霎时间剑气大盛、散出金色氤氲。   灵动吸进了诸犍的灵力。威力暴涨。我能感觉到星恨受到威胁。对灵动充满敌意。   灵动在许文谦的操纵下。划出一套威力不可小觑的‘龙魂剑法’。最后插入硬土内、发出轰的一声巨响。震飞林子中无数的鸟。这其中也包括无翼鸟...   倒挂在树枝上的无翼鸟因一阵巨晃而抓不牢树枝。一路磕磕碰碰地摔在了地上。两脚朝天。好不凄惨。   许文谦两指顺势一勾。手腕在空中转了一圈。淡青色的灵力又被许文谦从灵动中引了出來。如长虹贯日。猛地灌入灵兽体内。道:“吞灵十分简单。吞魂有些难度。初学者十次有八是失败的。不过我估计这句话说了也白说。”许文谦淡淡看了我一眼。和我脸上毋庸置疑的期待表情。接着道:“只是学吞魂前。师妹得答应我、我不在的时候不可单独练习。”   我点点头:“我是沒问題。师兄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天色深了。师兄还打算教我。”   许文谦不在意道:“这个时辰脚还沒洗呢。不洗脚怎么睡得着。”   我甜着声道:“我就知道。许师兄最好了。”   许文谦沉思一小会儿:“若要施展吞魂。用诸犍恐怕不妥。这家伙生性胆小。如果不先对它使用衍心、吞了也是枉然。”且他也不放心师妹对灵兽施衍心术。   “花瑶明白。一切师兄决定就好。”   我跟着许文谦到了试炼场以南的凶兽区。夜色阴沉。我俩拎着两盏小油灯徒步而行。一路在许文谦的劲气震慑下。我们身边萦绕起无数带有异光的瞳眸。它们似是在黑暗中怒视我们。却不敢逼近。   略微有些紧张。不断有凶兽围过來、朝我们低声吼叫。   “跟紧了。”   我快步跟上:“这些灵兽的心智是不是很难控制。”   许文谦边走边解释道:“不用改变它们的心智。用最普通的御兽诀控制它们的意念就好。除非你想永远将它们的灵魂吞噬在剑中。既然说到这了。就不得不提一句与‘修灵’同属一系的‘修魂’了。算是御兽术的最高境界吧。简单的解释就是用剑将改变心智的兽魂终身吞噬。只要控制得宜。一把剑可以吞噬无数兽魂。只是操作起來却尤为麻烦。到了。”   我们两头九头蛇的石像面前。我四处望了望:“灵兽在哪。”   许师兄目视石像。道:“它们是整个试炼场唯一的两头九婴。由于过于凶残。且任何灵兽皆可成为它们的腹中餐食。所以被常年被封印于此。一会儿师兄要给它们解封。会害怕么。”   害怕有什么用。我学定了。摇头道:“有师兄在。花瑶不怕。”   “原本你初次学吞魂。不该让你控制这样凶猛的兽魂。但御兽术中灵兽的灵魂越强。你所获得的感知力就越强。同样失败率也越高。”又道:“不为别的。控制九婴能大大提升你对兽魂的感知力。待会儿用心细细感受。”   点点头:“花瑶明白。”   嘴角轻起。许文谦念了一段极快的咒诀。一道虹光吸卷星河、扬起一方激射。轰的一声。包裹在九婴身上的石头徒然碎裂。片片脱落。碎片掉落一地立即化为一潭死水。竟是极北黑冰。   狰狞的黑皮慢慢显露。一条巨尾猛地向地一拍震断了尾巴上的黑冰。紧接着九个头同时苏醒。尖锐的鸣叫钻进耳膜。   九婴明明是九头灵蛇。却发出野兽的低吼。怒吟不绝于耳。徐徐响彻。九婴体内的灵力忽然暴涨。黑色的蛇皮上透出暗紫纹路。   一股逆向压面的风袭过。好强的邪气。   光芒映射出他眼中隐含的炙热。许文谦掌心化成一团朦胧的冰焰。恰恰九婴的心脏处也有一团小小的冰焰。灵气仍在不断蒸腾。许文谦手中冰焰突然爆发。散落成细碎粉末、在空中幻化成颗颗细微幽若的火苗。   我体内灵气开始不断翻涌。好难抑制。讪讪道:“师兄。别激化九婴的魂力了。我好像受不了了。”   许文谦闻言。快刀斩乱麻地将火苗合成一个巨大的天青色火团钻进九婴身体。刺耳的鸣叫传來。九婴体中被勾出一条深黑色灵魂。许文谦将灵动丢过去。   硕大的九婴魂魄被扯成一缕‘丝线’。不紧不慢的吸入灵动中。   灵动似是吃饱了。乍放阴暗却柔和的虹光。剑身盘起一条暗黑色的长蛇。九头缠绕。利牙扎入剑中、蔓延出道道毒液。   许文谦额头浮现一层薄薄的细汗。灵动盘旋一圈回到他手上:“如何。”   我如实回答:“沒看懂。”   他似是早知道我会这么说一般。召唤一只‘倒霉’的蛟龙。许文谦故意不使用一丝法术。愣是瞬间把这条修行千年的蛟龙斩成十多截。   我怔在原地。长大了嘴巴:“师...兄。你就算为了证明吞魂术也不用杀了它啊。”   许文谦白了我一眼:“不至于。师兄还尚有一丝人性在。”原來师兄斩断蛟龙前已经把它的灵魂抽了出來。重新为它衍生化形。它又活蹦乱跳起來。   我暗暗摇头。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御兽术。我跟许师兄着实不是差了一大截就能说清的。弱弱的问:“师兄。你说花瑶什么时候才能赶上你现在的程度。”   师兄朗声道:“只要活着就有这么一天。每个人都有他擅长的领域。就比如你、不是还会医术么。而师兄对医术可是一窍不通。”   我干笑笑:“还好吧。”我自己医术什么样、自己还不清楚么。   许文谦五指分开。掌心凝聚一股劲力。化作一潭死水的黑冰渐渐爬上了九婴的身体。形成一层水膜淡淡包裹。而九婴早已筋疲力尽。哪里会抵抗。水膜重新凝固、硬化。最后坚硬如石。   几乎是同时。另一个完好的石像开始碎裂。依旧是黑冰落地。九婴苏醒...   这么快。我还想说我还沒准备好呢。为了不显得那么怂。我赶紧深吸一口气。放松放松。   许师兄慢悠悠的走到九婴身边。以灵动为中心。画了个圆。形成一个若隐若现的法阵。“此阵能帮九婴激化灵力而不用消耗师妹自身灵力。师妹准备好了么。”   许文谦身后一尺处。就是那只呲牙咧嘴的九婴。九个脑袋统统用幽怨的目光望着他。可惜眼珠子瞪掉了也碰触不了他一下。   “差不多。开始吧。”   说时迟。许文谦一扬手。身后的九婴如解了五花大绑。不追他、反倒朝我撕咬而來。我不由得退了几步。这怎么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呢。许文谦朝另一个方向负手行了几步。看來他是不打算管了。为了不丢人。硬着头皮上。   我用有限的时间提气。口中默念:“定身为木、化灵成气。”地属性的无形法术从我体内激发。九婴离我越來越近。我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把手势做完、不免慌张。成了。反手一指。九婴定身在我面前。   嚯。还好我刚刚做手势时沒看这九婴。一指头险些插进它鼻孔里。   只是我还不习惯离这家伙这么近。又退了几步。身后猛地顶到一层结界上。结界闪动与我背形相等的光晕。无意间扫视。瞄到了已经站在了结界外的许师兄。悠闲地抱着手臂。抬抬下巴。示意我:继续啊。我正看你呢。   第一百零九章 吞灵(下) - 瑶仙曲 - 易浪君   一鼓作气。利用法阵激化九婴体内灵力。漫天尽是九婴的长吟。   劲气开始在体内翻涌、看來它要冲破我的定身术了。双手交叠。五行自运:“气化灵。灵助丹息。天灵变。固气定身。破引。”   啥。沒动静。   拼了。我咬牙。无声的大喝。强行引魂:“天灵变。破引。”   九婴除了被我定身外、几乎是丝毫沒动。这不可能。引魂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右脚跺地。凝气。逆行五行之气:“天灵变。破引。”强化后的九婴灵魂露出了一半。只是另一半还在它体内。我稍稍凝气一运。成了。   我累得满头大汗。星恨见我忙活不过來。咻的一下。自己从我腰间跑出來。悬在半空、跃跃欲试的等待着九婴的强劲灵气汇入。   我无奈的摇摇头。怪不得叫剑、原來根本不知脸为何物。   糟了。师兄说吞灵失败率很高。   我一下子用尽了内修。万一失败了怎么办。不由得我望了望师兄。吸了吸鼻子。师兄依旧是饶有兴趣的抱着臂:你哭嘛。哭了我就帮你。   我在心中大喝一声:蓝水。我恨你。   兽魂已经盘旋在半空良久再耽搁不得。先把它分化要紧。心法默念。掌心执起微弱的冰焰。奈何法阵的灵力不能引來。我能靠自身的灵力不断壮大冰焰。   兽魂头顶萦绕起一个幽冥般的火球。我用尽灵力将火球直贯而入。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完成吞魂了。   “天灵变。系吾之法。听吾指引。引魂入剑。”手好像越來越抖了。果不其然。我体内的灵力不够。根本驱使不了九婴的灵魂...   “师兄。”许文谦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站在了我身后。“别管我。引魂入剑。”背后传來掌心的温度。一阵内修化作的灵力注入我体内。我接着驱使兽魂。   星恨振动起來。兽魂如十几缕丝带。蜿蜒缓慢地灌入星恨中。“感受到了吗。”背后淡淡的声音传來。我点点头。“为什么我感觉星恨在排斥九婴的兽魂。”   “如果完全用星恨自身的力量去承受兽魂。必然受不住。慢慢來吧。星恨在等你帮它。”虽然借助许师兄的内修才能引魂入剑。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兽魂扩出星恨外。   就在我以为我快要失败了。身后的声音格外清朗:“想让它进去吗。”   我无比坚定:“想。”   许师兄的大手如泉涌般将内修转换为灵力灌入我体内。灵力充盈着我的全身。我开始跟兽魂撕扯。左手引出一部分灵力注入星恨中。   黑夜之中那把通直长剑。银光倾斜如洒。墨色渲染似辉。   兽魂宛如一颗颗尘埃。猛地被星恨吸进剑身。星恨落在地上。不断消化兽魂之力。   我吸起星恨。抚摸着它上面的蛇身。淡紫色的纹路。兴奋道:“成了。师兄。成了。”猛地回头。发现师兄也露出了浅笑。却是满头的汗水。   我沒有带帕子的习惯。讪讪笑笑:“不好意思。”   “不懂。”   我叹气。愧疚道:“浪费师兄这么多修为。花瑶很过意不去。”   许文谦佯装恍然大悟:“哦。有补偿么。”   “当然有。只要师兄说得出。”花瑶你太虚伪了。说得出你能做得到。   许文谦漠不关心道:“先欠着。试试你的剑。”   这次沒有蛟龙。亦沒有其他猛兽。对手是许文谦和他手中的灵动。他沒有用剑法和速度压制我。而是单纯的力量。   我用尽全力一劈。与灵动亲密碰撞。嗡的一声。虽然刺耳。却难掩我的笑声:“师兄的灵动怕了呢。”   灵动似是能听懂我说的话。变得凌厉起來。   好不容易得意一次。爽笑道:“星恨。”星恨很听话。瞬间威力暴涨。我提了气。更肆意的挥舞起來。   许文谦眼睛一眯。提醒道:“小师妹。小心些。我可要还手了。”   音未落。我先还了他个回旋劈。顺势一勾。铮铮几声。我们越打越起劲。不知不觉暮色熹微。天边竟是难得一见的日月同辉...   “天这么快就亮了。唉。师兄还沒洗脚呢。”见许文谦刚要说话。我右手由下反上。直朝他面门。许文谦接住了面门一剑。笑骂道:“师妹。你这可不是君子的打法。”说完。他以同样的方式还我一剑。我险擦剑气躲过迎面來的一剑。   笑了笑。却沒回答他。奇怪。体内的气怎么越來越弱。   我又提了八成的气。越來越不对劲。灵力怎会无端翻涌。提起來的气越降越多。脚下动作也越來越迟缓。   “啊。”我被一道剑气震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师兄脸色大变:“师妹。”把我扶起:“你怎么样。”怎么会。他那一剑明明沒有用力。   “我沒事。师兄莫担心。”方才我体内灵力被无缘无故抽走了。所以才抵挡不住许文谦最普通不过的一击。自从被封修后便再未发生过这样的事。不由得面色凝结起來。   许文谦对医术一窍不通。甚至连最基本的探脉都不会。自责道:“都是师兄不好。”   若有所思道:“我真的沒事。不关许师兄的事。”应该是怨龙。我刚刚感应到它在试图冲破封印。自我使用降雪为敖景治疗后。我跟紫珊的灵石就有了连带反应。   师兄面上仍是愧疚之色难掩:“师妹能走么。我带你去找师弟。”   我心不在焉。一心想着怨龙的事。这样不行。每次只要怨龙试图冲破封印。灵石的力量就会增强。而我们之间有连带。这次它只抽走了我仅存的灵力。下次可能就会吸遍全身的修为。长此以往。我即使不虚弱而亡。也会终身当一个废物。   为什么。我明明沒有几年可以活了...   我望见许师兄一直在等我的回答。随口道:“我真的沒事。只劳烦师兄帮我把九婴的灵魂还回去。”我把星恨递向许师兄。   许师兄送我回了水云雅苑。怨龙的事占据了我整个思想。身旁的人说什么也几乎是恍若未闻。直到听到许师兄略带恳求的道:“师妹可是生我气了。”   忙摆手道:“不不。师兄误会了。花瑶只是想到一些事。”   许文谦也借着我的话疑问道:“恕师兄直言。刚刚师兄那一剑不过是最普通的招式。即使带着些剑气也不至于...不至于把师妹震得飞了出去。可是出什么事了。还是师妹的身体出了问題。”他不能医术。一切所想皆是猜测。   “师兄多虑了。刚刚只是我气行偏差。本该游走丹田的灵气却窜入檀中。这才引得一阵气血翻腾。稍稍压制反倒让灵气被堵、一时提不上來。”   许文谦半信半疑。试探道:“你精通医术、会在穴位上犯错。”   许师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干笑笑。解释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师兄不是也说了嘛。你在对灵兽用衍心时也难免失手。更何况我在医术上也并非精通。勉勉强强称得上略懂。”   “真的不用找蓝水看看。”师兄仍不放心道。   “不用麻烦他。气走偏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师兄快回去歇息吧。赔了我一宿已经够叫我汗颜了。若再为这些小事操心。是存心叫花瑶过意不去。”   “好。若有什么不适就传音给我。”   “那是肯定的。”   看着许文谦离开。可算吐了口气。从前竟不知道自己编瞎话可以编得如此之溜。   翌日。   我本不打算将我被抽灵的事告诉师叔。却是他先找到了我。直接道:“你昨日被抽走了几成灵力。”   “十成。”声音微弱道。   良久。师叔闭了闭眼道:“是师叔不好。想着降雪能救龙四太子。反倒把你害了。”   “不不不。此事怎么能怪师叔。若不是花瑶擅自主张去闹东海。也不至于让师叔为难了。”又道:“花瑶体内积攒的灵力本就不多。即使被吸去了十成。也不比平日的一成。”   师叔略微沉思道:“师叔记得人界尚有三棵养神芝、可做养灵之用。一棵在华盖真人那儿。一棵在藤源。还有一棵应在幽冥古洞。   华盖真人那棵好办。其他两棵也不难取得。只是师叔许久未踏入人界了。便让你的几位师兄陪你。一取得养神芝就立即返回瀛洲。晓得了么。”   仙人一般都将生死之事看得极淡。可自我來到瀛洲。师叔先是教我功课。又替我封修。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为了保住我这条小命。   奈何我命途多舛又系之苍生。师叔本不应该再插手。如今却要我取那什么养神芝。养神芝之的功效我听过一些。绝不只有养灵这般简单。且上千年才产得一棵。用在我这等将死之人身上岂不浪费...   师叔俯身探了探。询问道:“好好的。怎么哭了。”   我擦了擦不知不觉掉落的眼泪。笑着道:“师叔。用养神芝养灵太过浪费。花瑶恕难从命。而且几位师兄常年在瀛洲修行。断沒有陪花瑶下山的必要。”   “不过是养神芝罢了。若是有。取它个几百棵又何妨。再说你那几个师兄盼着离开瀛洲盼好久了。你若不给他们机会。必定要怨恨上你了。”   “师叔...”苦涩的酸水在心底愈发难忍。除了大哭。我现在什么都不会。   第一百一十章 取药 - 瑶仙曲 - 易浪君   七哥是陪我來的。自然是我到哪。他到哪。柳君浩、蓝水、许文谦等人更不用说。不去也得去。胡泽胡阳常在人界。所以主动把机会让给了旁人。因此也让我一通威逼利诱给忽悠的出了瀛洲。   一同随行的还有王师兄、赵师兄等二十位师兄。王师兄倒是沒什么。我竟沒想到一向凶巴巴、训起人來比师叔更甚的赵师兄竟也在出瀛洲的前一日、有些讨好的问:“师妹。我们走幽冥古洞。与师妹不同路。路径当地若有什么好吃的亦或是好玩的。师兄都买给你。”   他这么说无非是想与我拉近关系。师叔让我自行挑选二十五人随我一同下山。名额有限。保不齐哪个就被我“一不小心”给换了。   “不劳师兄破费了。”见他徒然脸色阴沉。足足过了数百息。才慢悠悠道:“花瑶愚笨。今后赵师兄若是能在棋艺上多迁就花瑶一些。比那好吃的亦或是好玩的更令花瑶感激师兄。”   赵师兄挠了挠头。有些讪讪地道:“嗨。这个好说。从前是我太鲁莽了。今后在棋艺上。但凡师妹有困惑之处。赵师兄都会悉心教导。再不责骂师妹半句了。”   他倒直接。行了一礼道:“那花瑶多谢赵师兄了。”   队伍是一早划分好的。花瑶队十五人。加上七哥跟秋花共十七人。路线是北川藤源。火速往返也就两三日的路程。若不出什么岔子便能更快些。赵师兄队十人。走相对远一些的幽冥古洞。來回左不过就四五日。   不过幽冥古洞乃妖物聚集之所。如今师叔最小的徒弟都已修成仙身。区区妖物自然不在话下。所以幽冥古洞只派了十人前去。而几位师兄相当自信。若不是我阻拦。他们原定的是五人前往。   华盖真人那里。师叔大笔一挥。人家直接派了三名弟子把养神芝送來了瀛洲。我了了看了几眼那信中所说。几乎只字未提‘养神芝’三字且句句值得推敲。真可谓是‘上仙风范’。一时间。我对师叔的崇拜之情不亚于喝得烂醉的师父。   原本这一路是不必我亲自去的。几位师兄來來回回不知要比带上我快多少倍。奈何这养神芝是为我而采。若我不去。直接坐享其成。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此次出瀛洲。师叔也赐了我两块通洲石。这东西丢不得。覆着每个人的血印。而通洲石之间也都是不同的。拿串了通洲石。任谁也进不來瀛洲。   原先我还担心七哥跟我一帮师兄一起会合不來。果真是我多虑了。见他不仅相谈甚欢。出乎意料的是这厮竟懂佛经。那样晦涩的东西。记得小的时候。略看一段便要头痛上好几日。   我实在听不下去。一脚把七哥踹了下去。自己骑着秋花追上了蓝水等人。我宁可与胡阳研究中午吃啥。   蓝水这帮人出奇的安静。中规中矩的御风。当然这是我來之前。一句话打破了宁静:“听说扬州炒饭不错。胡阳你会做么。”我觉得我说的话很有内涵。提点意思也极为明确。秋花身下可不就是扬州嘛。   胡阳一本正经的无辜道:“不会。那东西不好吃。”   良久无话...   我撑着腮。耐不住无聊。便问道:“听说北川四季严寒。滴水可成冰。你们只穿这么点受得住么。”   他们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又修成了仙身。几百年了。冷是什么。谁还记得。几个人互看了一眼。貌似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的话。   许文谦较为细心。反问道:“师妹可是怕冷。”   我摇摇头:“还好。”又是良久无话。   柳君浩半晌沒说话。冷不防一句:“她是禅二的大侄女。”   秋花趾高气扬的点点头。   就见他越靠越近。最后一屁股坐在秋花背上。振振有词道:“大侄女。辛苦了。”秋花对此很有意见。不停的扑通翅翼。柳君浩舒舒服服的一趟。全然不在乎秋花的抗议。   我跟秋花一个鼻孔出气。推着柳君浩:“你敢不敢再懒一点。”   良久。我发现他入了定。   气氛愈发安静。一路大家都沒怎么说话。再走半日就能到达北川了。奈何天色已晚。只能在青州休息一晚。又回到胡泽开的宏馆酒楼。这里因为太久沒人打理。几乎落满了灰。几位师兄施个法就将这里变得焕然一新。   柔柔的月光射进窗子。夜色的确撩人。可身边的人却不撩人。   我趴在桌子上。一遍一遍摆弄着茶具。低声道:“木头。你看看我。”   七哥闻言看看我。又接着看起‘颜如玉’來。连秋花都随师兄们出去了。我却只能呆在宏馆酒楼。   宏馆布有结界。我呆在这里会非常安全。七哥虽是自愿陪我留下來。却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良久。我崩溃的抓了抓头发。灰溜溜的去一旁运气。   七哥在我们去瀛洲之前。曾去过一趟魔界。我记得他当时是带着镇邪走的。可回來的时候却两手空空。我一向不爱干涉七哥的私事。却好奇的问:“七哥。你跟戡普是如何认识的。”   七哥翻了一页手中的书。闻言连眼皮都沒抬。漫不经心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当然是好奇了。”我边运气边道。   我记得我问七哥。为什么他跟戡普会长得一样。他居然说:‘他见我相貌英俊且无法抵挡。便决心想效仿一下。结果一个沒收住就变得一模一样了。’   七哥略微沉吟了一会:“我不想瞒你。先当我们是熟识吧。其余的以后再跟你讲。”   我打趣道:“以后是什么时候。你们该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吧。”   七哥不着痕迹的走到我身边。我睁开眼他已经欠身把我搂住。略带怅然的玩笑道:“不是。我从沒有这般不要脸的兄弟。”我刚要再说点什么。就被一个炙热的吻堵住。含糊的抱怨道:“什么嘛。不愿回答就堵人家的嘴。”   闻言捧起我的脸。端详着道:“你应该去习惯。”然后又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又堵住...   ...   越往深走。雪越大。   刀削寒风轻刺过脸颊。盈白的雪犹似鹅毛银网。一层层铺天盖地的落下。琼枝素裹。冰阑百丈。天地间早已浑茫一片。   冷硬的空气冻得人鼻尖生疼。我搓了搓手覆在鼻尖上。还好一早便穿了狐皮轻裘和兔毛软靴。不然真要被这样的天气给冻僵了。   踩在松软绵绵的雪地上。一声声咯吱咯吱的声响。每一脚都有半个膝盖那么深。   北川的上空被不明的大雾笼罩。无论是御剑还是御风。都难以看清地上的情形。经七哥推演一番。算出了养神芝大概的范围。我们便降落下來。   兜兜转转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无人能探出养神芝的具体位置。想來也不足为奇。养神芝三千年才长成一棵。若是轻而易举就被人找到。怕是这世间早沒这东西了。   队伍骤然停止。杨师兄道:“大家小心。”除了风呼啸。夹杂着呼吸声外。几乎静的可怜。又道:“这条路我们看似是沒走过。实则走了不下三遍。我们脚下踩的就是我來时布的七星印。”杨师兄用脚一蹭。厚厚的积雪下果然有个一半人大小的七角星。   邱师兄思虑道:“按理说此地若有阵法。我们不可能察觉不到啊。”   邱师兄说得不错。我们这队人。许师兄精通幻阵。七哥精通杀阵。李师兄、孙师兄擅长守阵和法阵。可谓是天下阵法大集。   “看來有人不想让我们找到养神芝。”   “哼。想得倒美。文谦师弟。你來布幻阵把那人给我揪出來。”   七哥沉思道:“不必麻烦。此地地形如此。若不是杨兄提点。我也沒留意。此地一草一木皆是精心排布。形成一座天然的奇门遁甲屏障。”   “我记得秋兄通宵奇门遁甲。可有办法解。”   七哥摇摇头:“难。我指的一草一木是这里的一座山、一条河。它的走向和位置。”   “那为今之计只有边做记号边前行了。”   左不过是跟着队伍走。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一路见七哥都有些心不在焉。跑到他身边。宽慰道:“多大点事。不就解不了这天然屏障么。再说任谁也不可能为了解屏障而搬座山、毁条河。是吧。”   七哥闻言愣了愣。显然早已不再想屏障的事了。蓦然敲了下我的脑门:“你那点脑髓里也装不下多少智慧。就别妄图卖弄了。”   委屈道:“人家只是看你闷闷不乐。想宽慰你一下嘛。”   “沒用的人才需要宽慰。”发出一声讥笑。嗤之以鼻道。   我有些错愕道:“七哥。”话音未落。   另一个方向。最熟悉的声音透着焦急语气。喊道:“花瑶。”   我猛地回头。七哥。   那面前这人是谁。。怎么会有两个真身一模一样的七哥。。   面前的七哥皱了皱眉刚要说话。而远处那个则瞬步而來、作势要來拉我的手。我退后数步。警惕的离这两个七哥远了些。背后徒然撞上另一人的后背。。   “许师兄。”他怎会不小心让我撞到后背而不自知。   许文谦闻言才茫然回头:“师妹别怕。有邪物进來了。跟我走。”   “花瑶。别信它。它是仙魂草化身、沒有内修。不信你打它一掌。”白茫挥洒。犹如鹅毛般的大雪阻挡视线。隐约看清一个白衣男子朝我们边走边道。   “为何不用传音。”   “师妹。”   “花瑶。”   两个许文谦的传音同时响彻在我耳畔。而那边两个模样一样的七哥已经打了起來。到底怎么回事。一阵扫视。蓝水的明蓝色衣衫尤为眨眼。可他身后、那个穿轻灰裘狐的女人是谁...   第一百一十一章 北川之乱 - 瑶仙曲 - 易浪君   我运气到掌心。又是一声传音入密:“师妹别运气。仙魂草最擅伪装又喜趁虚而入。你前几日刚被吸了灵力。小心被它反侵。”   “师妹。跟他废话什么。你打它一掌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我到底该听谁的...   总有一个是假的。蓝水身后那女人不是我是谁。她身上定有破绽。我再沒有管两个许文谦和七哥。直奔蓝水身后那女人跑去。   一把长剑横在我脖颈上。   我不敢置信的回头。撞上一双冰冷的视线。“蓝水。我才是花瑶。”又望了望站在另外一边沒有动的蓝水。难道所有人都变成了两个。   脖子上的长剑丝毫沒动。蓝水道:“不可能。小花一直跟在我身后。”他身后那女人嘴角若隐若现的上勾。带着弯弯的弧度。凝声道:“蓝水师兄。她手里沒有秋花。定是仙魂草。杀了她。”   乱。一锅浆糊熬的不能再粘稠了。连秋花都有两个。我是在做梦吗。焦急道:“我何曾叫过你蓝水师兄。而且秋花在七哥身上。”   面前的蓝水有些犹豫。显然是在思虑什么。我试探道:“蓝水。她知道紫珊么。”蓝水的身子猛地一怔。压在我肩颈上的剑徒然侧了起來。剑刃就快蹭破我脖子的皮肤。   我蓦然反应过來。搞不好这个蓝水也是假的。我还废话什么。星恨。我不顾压在身上的长剑。抬起星恨对准蓝水:“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真正的蓝水定不会败给我。而我离开瀛洲前。师叔特意帮我把琉幻叶充了灵。   “蓝水师兄。让我來。”女子侧身拔出星恨。指向我眉心偏下三分。   哼。当真一举一动都与我极像。扬手划出星恨。面对不要脸的人就该毫不留情。心底某个深处大喝一声。借助琉幻叶、体内的灵力开始暴涨。星恨在我手中顽皮的刺去。第一剑就來了个头彩。毁坏她半条袖子。   撕啦一声又砍断她半截袍角。银光逆闪。我不给她机会。一剑指向她的喉咙...   剑锋扎进她动脉处的皮肤。只见四周瞬间形成了数道人墙。乌泱泱一团人围在我们身周。也不顾打的难解难分了。众人面面相觑。甚至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也相觑一眼。   邱师兄指着我道:“花瑶师妹一向善良。断不会乱杀人。”   呸。善良这两字早被以宗这一年多來的追杀给消磨殆尽了。反问道:“你怎么证明你是邱师兄。”   “我不能证明。”   “那不就得了。她是假的。我不杀她还放了她。你...”你可知道她接下來还有什么目的么。   话被打断。邱师兄冷笑:“那可不一定。”   一阵扫视。望到了人群中的七哥:“七哥。邱师兄不认识我。难道你也不认我。”   左边七哥先是一阵犹豫最后低下了头。而右边的七哥只是淡淡的望着我、眼神复杂。良久。两个人终究什么都沒说。我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目光。都偏向我脚下。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喝。   怪不得。地上的‘花瑶’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叫人心疼。   我渐渐收起了星恨。也想如她这般泣泪咽语。却半滴眼泪都流不出來。只剩下带着不甘的心酸和挂着愤怒的无奈。沒想到竟连七哥也认不出我...   许文谦用声音引去众人的目光:“大家听我说两句。仙魂草能仿仙人之身、造出这世间任何人的魂魄。但唯有一点。它们挺不过五个时辰。是真是假。我们等五个时辰就知道了。”   两位七哥同时道:“不可。”其中一位不顾另一个的怒视。直接道:“北川这座天然屏障与夜空星象有相辅之兆。若我沒记错。到了夜晚。朱雀七星会大方异光。届时这座天然屏障就会形成一个杀阵。”另一个七哥打断道:“不错。此杀阵利用风、水、乃至星月光芒皆可化作利刃。毫无阵眼可寻。所以我们不可能在此处呆上五个时辰。而且秋某担心的是。这些仙魂草的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们离开这里。”   原本相信第一位说话的人是七哥的众人。听了第二位七哥说的话。瞬间茫然一片。此二人说的都头头是道。不由得感叹现在的仙魂草都如此这般敬业么。   良久。杨师兄试着解释道:“看來二位秋兄要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一是此地不能留到晚上。二是最好也不要先急着出去。因为仙魂草可能有其他目的。杨某理解的可有错。”   “沒错。”。   “正是。”   杨师兄接着道:“如果我沒记错。仙魂草应该是长在养神芝旁的灵草。靠吸收养神芝的神气方可修炼。所以它们的目的可能是不想让我们找到养神芝。这个好办。我们先出去。再做打算。”杨师兄这句话是冲着大家说的。语气不卑不亢。   “师兄。为什么我从沒有听过仙魂草是守护养神芝的灵草。”   “是啊。我也沒听说过。”   李师兄质问道:“你是不是你就是那仙魂草。所以想引我们出去。”   又是一阵面面相觑。杨师兄顿时成了众人怀疑的对象。   仙魂草每修炼四百年才能幻化一次仙形。且能伪装五个时辰之久。即使是神仙都察觉不出。但过了这五个时辰。仙魂草就会丧失所有法力。形同废人。奈何上天有好生之德。当满一百年的废人方可继续修炼。   所以十七个仙魂草同时出现、并混了进來。又同时愿意牺牲掉一百年的修炼时间、來演这出戏。逼真自是不用说。到底是何事能值得它们付出至此。   杨师兄急了:“师弟。你良心让狗吃了。罢了。我不管了。两位秋兄。既然你说夜晚來临之时会伴随杀阵。那你说接下來该怎么办。”   问題又抛给七哥。“还是先离开为上吧。被算计是小。重要的是不要有人受伤。而且朱雀七星每月只出现十三次。再过五日这阵便不会再出现了。”   “我不赞成。我们本就身处瀛洲之外。五日。五日足够九玄天机阁推演出小花的位置并赶过來了。我跟小花倒无妨。怕只怕瀛洲此后也不得安宁。”   这一大锅粥越搅和越浓。每个人说的都有道里。难不成都是真的。而且这帮仙魂草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就必定探出了我们的记忆。对质也不行。扒光了检查也不行。连身上大小物件都一模一样。真真是要命了。   “秋兄言过了。现在离朱雀七星到來至少还有两时辰。今日傍晚前若找不到养神芝。还有明日。最多到后日。若后日还找不到。我们大可与赵师弟那队人互换路线。”   我望了一圈。无奈道:“诸位师兄。谁能告诉花瑶。我们这么一大帮人该怎么继续找养神芝。若按杨师兄所说。仙魂草只有依靠养神芝才能修炼。它们会轻易让我们找到养神芝么。”   雪越下越大。我能感觉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愈发颤抖。呵出來的气带着淡淡的白雾。   李师兄有些抱怨的道:“这样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看着不成。”   “怕是也只有这样了。再找一个时辰就出去。仙魂草若敢出这北川。我们自是不怕的。若是不敢。可想而知。”   “我沒意见。”   雪沒入膝盖。我寻着他们走出的痕迹跟在队伍最后。   不断有人回头望着我和身旁的‘花瑶’。叹气、摇头、面色凝重。终是什么都沒说。我撇撇嘴。身边这个花瑶也太会装了。不就衣服破了几块么。至于把嘴唇都咬紫了么。   七哥忽然道:“就在这。”前行的队伍戛然站住。都望向他。又道:“我刚刚推演的时候感应到养神芝就在这一片。”   另一个七哥耸耸肩:“我沒感应到。”   “我不是说秋兄的不是。而是师父说养神芝在北川藤源。可这里哪里像藤源。”   蓦然说话的七哥思虑道:“或许在冰地之下。我勉强推演才能探出一些。”   另一个七哥依旧是一副‘别看我。我沒感应到’的表情。既不赞同。亦不反对。   “时间够。先在这里找找吧。”杨师兄道。   许是知觉。亦或是相处久了、多了份不同于常人的熟悉。我不自觉的想靠近这个不说话的七哥。眼神默默瞟向他。可惜他都不看我。   一帮人开始四处找寻起來。相互间都离得不太远。几乎是一眼便能望见的距离。我不着痕迹的跟着我认定的七哥。   约摸着过了一个时辰。孟师兄突然开口道:“确实在这。我施了三遍探知术。最后一遍略有些感应。”而这次。两个孟师兄皆点了点头。   孟师兄甚是通晓探感之术。要比天演术精准的多。既然两位师兄都点了头。那定是这里沒错。很快。便有人道:“大家快看。这里土质松软。这下面很可能的空的。”   胡阳拉了拉身边的人。指着天空:“师叔你看。天还沒黑。月亮怎么上來了。”   微微渐深的苍穹上。可不正有个浅浅的月亮么。   人多。争议多。   直到风雪大作。绒雪化成似刀非刀的利刃从我们脸庞擦过时。“是朱雀七星阵。怎得这么快。”脚下的冰开始碎裂。其他人当然不怕。而他们最担心的是我。   众人开始围过來护住我和另一个。白芒呼啸。越來越看不清...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仙魂一族 - 瑶仙曲 - 易浪君   雪似寒芒。天气却愈來愈阴沉。朱雀七星徒然乍显。一开始星光微弱、朦胧之中几乎难以察觉。可不到片刻功夫。七颗星由南向北的朱雀星依次大放。   随之而來的是乌云压境。云层之中划过丝丝银光。轰隆几声。银光犹如巨龙般倾泻、密密麻麻袭來。几位师兄撑起一层密不透风的结界。护住了所有人。   可脚下的冰面不断裂开。露出了地面。也渗出了水痕。   我突然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大声道:“大家别再分散了。仙魂草要的就是我们自乱阵脚。”突如其來的一阵地裂响动。将我的声音遮掩殆尽。   我身边猛地卷起一阵黑风。把我围在当中。耳边除了呼啸声。什么也听不见。突然意识到我可能才是仙魂草的目标。再次借助琉幻叶的力量。充盈全身。包裹起一层厚厚的结界。结界形成的刹那。我蓦然看见一只再熟悉不过的手伸进了黑风之中。似要拉住我的手腕。却被突然形成的结界挡在了黑风之外。   我知道刚刚那个人是七哥。直觉告诉我。他是真的七哥。我忙撤了结界。用灵力抵御身边犹如涡旋的诡异黑风。喊道:“七哥。我在这。”   不自觉的笑了笑。连我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话。别人又怎会听见。唯有用传音告诉大家。   黑风中又伸进來一只手。更为熟悉。猛然钻进來一个人。不是假花瑶是谁。   寸大的地方。两个女人利用较小的身姿厮打了起來。黑黝黝的涡旋。仿佛与世隔绝。而假花瑶显然修为和法术都要比自己高出许多。可怕的是。她居然深知我的弱点。   她出招的速度愈发难以控制。琉幻叶中的灵力虽然充足。却远远跟不上我消耗的速度。假花瑶的嘴角勾出一丝笑意。酒窝旁的涟漪也变得蓦然刺眼。而那是一个男人才有的自信笑容。恍惚中的一个错身。他手势反偏、硬是用速度压制了我打过去的一掌。我掌心只碰触到他的外衣。而身体却被一道定身术牵制。   他不给我任何传音呼救的机会。一把抢走我的琉幻叶。封住了我仅剩不多的灵力。直至土质开始松软。双脚越陷越深。他压着我的肩膀用力一按。我整个人直接被按进了地底。软黑的泥土沒过鼻孔、眼睛。直至头顶。希望越來越渺茫...   那双手。那个人。再不曾伸近黑风中半寸。甚至可能都沒有发现我已经被人替换了。   泥土只有厚厚的一层。下陷之际。我感觉自己腾空了起來。缓慢降落。沒有奇迹。身边亦沒有任何人。这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漆黑隧道。两边不再附着泥土。而是凹下又凸起的石壁。石壁被一层层蔓藤环绕。多如牛毛。交织缠绕。藤源...   地上风雪一片。蓦然形成的黑风不光是我。而是包围了所有人。几位师兄法力高强。片刻功夫就化解了黑风并支起了一张抗侵结界。黑风不再入侵。却也正是这片刻功夫。我消失在了突然崩裂的地缝中。   算上仙魂草。本该有三十四个人。即使分不清谁是谁。还是由几位师兄们支撑着最外层的结界。结界内称得上是超然平静。而结界外的罡风化作异常凶猛的利刃。冲撞之下。发出嗡嗡的响声。   众人面色凝结。天地的力量果然不可小觑。可刚刚的黑风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既不是朱雀七星的杰作。又排除在内的三十四人暗施法术的可能。那便是蓄意谋划了。互相看了看。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花瑶、秋宸、许文谦、柳君浩...一干人等。一个沒少。不多不少刚好三十四个。而有谁会想到既混的进來十七人。又何愁再替换一个花瑶。   ...   我仍在缓缓下降。隧道的底端显然已有人等候我多时了。   包裹在我身体外的柔风。不着痕迹的将我平放到地上。视线只有隧道的上端。黑漆一片。而定身术的法力依旧沒有解。闻听脚步声。一个...两个...大约七八个人。   那是个干枯树藤编织成的人形。欠身望了望。长发近似干草。面容更是看不出形状。隐约看清她胸前的一团凸起。似乎是个女人。也不知是嫌恶还是惋惜。她从身体里抽出一条帕子。掩在大约是鼻子的位置:“呦。小脸全是泥。老四是怎么做的。”   毋庸置疑我到了仙魂草的老巢。伪装成我的那个花瑶排行老四。我尚有一丝灵力。冲开了封锁住的五感:“你们捉我做什么。”   “抬走。”枯藤女子依旧捂着鼻子。嫌恶道。   我居然被嫌弃。问題是嫌弃我的居然是棵长相丑陋的仙魂草。很生气道:“我告诉你们。我的同伴很快便会发现少了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枯藤女子闻言。黑洞般的眼睛闪了闪:“哦。我最喜欢被人欺负了。怎么个不放过法。”   “呸。下流。”   女人满不在乎:“小妮子。麻烦用你那塞满黑泥的脑袋好好想想。我们既然能化形出十七个人。又怎会在乎再多化形一个呢。”   我不敢置信的道:“上面的两个花瑶都是假的。”女人沒有再回答我的话。此时。我已被抬到一颗石柱上。五花大绑了起來。   空荡的石室除了我再无其他人。一想到上面有两个花瑶。仙魂草又如此擅长伪装。万一沒人发现我失踪了...   心里不由得一酸。   整理好自己的心态。开始暗暗打量着这里。定是藤源沒错。这些仙魂草既然不杀我。肯定还有其他目的。会是什么呢。   几声飒飒的响动。另一个洞口内似是有风声和脚步声传來。一双枯藤般的手拨开石柱上的藤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与刚刚那女人一般无二的脸。藤枝密布。依旧是沒有五官。   眼睛处是两颗漆黑的小洞。凑了上來。嗅起了我身上的味道:“你真香。”听声音。应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   一身烂泥味儿哪里会香。望了望四周。除了这少年沒其他人。略显稚嫩的声音又响起。带着贪婪、索取的欲望道:“给我尝尝吧。怎么样。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除了想骂他的话。其余的一句都说不出來。脑筋一转:“你能放我走么。”   “当然不能。不过帮你传个信。捎句话。倒是可以。”少年扣了扣粘在我脸上、已经干了的泥块。泥块扯痛着皮肤。我忍耐道:“那你先帮我传句话。”少年爽快道:“好。什么话。”   “藤源在他们脚下。快來救我。”端详着这张看不出表情的脸。不抱任何希望道。   “再过三个时辰他们自然会知道。那么现在该我了。”目光炙热道:“都说灵女的味道不错。想必你的味道更佳。”   我就知道、信他还不如信我在做梦。“滚。”   干枯的手抓起我的手腕。声音带着难以遮掩的贪婪:“一点点。”我还沒明白他说的一点点是什么意思。几根极窄的细藤在少年手心中生长。化作尖针。猛地刺进我手腕处的皮肤。我吃痛大喊一声。   枯藤钻进经脉。顺着手腕。在我体内蔓延。无止境的索取令我渐渐变得虚弱。而这家伙如瞬间受了滋养一般。慢慢的。我全身因这股难忍的钻力而战栗。险些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   眼前一片黑。只听沧桑的声音怒道:“小枫。别动她。九玄要这女人的命。我们只管看好。”少年被一阵拉力拽走。迫使他停了手。呆在我身体的枯藤也尽数缩了回去。   之前的女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边走边说道:“为了这一票害得我们牺牲掉这么多族人。小枫想尝一口都不行。。”   沧桑老者忽然道:“你惹得起九玄吗。。”   听到这。我才清醒些。九玄还真是天下归心。连仙魂一族都能驱使的得心应手。   “东华的徒儿都捉來了。区区九玄...”似是想到了什么:“罢了罢了。这次还了九玄的情。仙魂一族再不欠任何人。小枫。跟娘回去。”   “慢着。你既知我师父是东华。为何还替九玄做事。你就不怕九玄杀不了我。我反过來找你们报仇么。”   嗤笑道:“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该來取仙魂一族世代守护的养神芝。恰巧仙魂的祖先欠过九玄一不小的人情。话已经跟你说明了。即使你日后不死。也最好不要找到我们头上。因为今晚所有仙魂族人会带着养神芝。离开这儿。”拨弄着头发。又道:“看在你被我们家小枫吸了不少养分的份上。再告诉你件事。九玄的人早在今日一早就往这里赶了。现在怕是要到了。”   “九玄...。”终究是逃不掉了么...   三个仙魂草一起离开了这里。极轻微的声音从洞口的另一端扩散开來:“通知老四他们。九玄的人一到。我们就离开。”   沉默良久。终是脑袋一热。跟自己抱怨道:“我恨死你了。为什么连你都认不出我。若你早点发现...”说不下去了。或许命该如此吧。   恍惚间。仿佛‘鬼鬼祟祟’的黑影。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我鼻子一酸:“七...”   “嘘。”貌似只有他一个人來。轻声道:“先在这儿等我。”话音落。他又成了一道黑影。消失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第一百一十三章 盗神芝 - 瑶仙曲 - 易浪君   我被藤条禁锢。全身都好难受。七哥也不知干嘛去了。去了那么久。   说曹操。一阵黑影就出现了:“等久了吧。我來了。”沒有施任何法术。而是动作极其轻柔的解着我身上的藤绳。“你还知道回來。”佯装抱怨道。   “我的心在这。须得回來拿。”   面上表情冷淡。心坎却忍不住一甜。藤绳退到腰部。他执起我的手腕看了良久。   望见他因为心疼而蹙起的眉。倒是自己忍不住鼻子一酸。幽怨的道:“为什么你之前认不出我。”   洞外突然有人探了探。扛着轻刀大摇大摆的走了來:“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见七哥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上的藤绳也被遮掩好。怒道:“还不让人自言自语了。”   “呦呵。小妮子。都被绑起來了嘴还这么硬。”这棵仙魂草显然不信我说的话。轻刀提在手上。放慢脚步。一步一步朝我身边走來...   仙魂草在石室内环视一周。又巡逻了一圈。仍是不太放心。眯起眼睛。喃喃道:“怪了。我刚刚明明听见你跟谁在对话。”   糟了。七哥只身一人前來。那三十四个人里必定少一个。可他是怎么做到避开那些伪装成我们的仙魂草的视线、而出來的呢。   我有意激怒。混淆视听道:“你长耳朵了。”说着。我打量着它一副干草模样。   仙魂草轻刀一横。指着我大声道:“小妮子。给脸不要。绑在这还敢辱骂你爷爷。不给你点颜色...”正说着话。蓦然看见七哥现身在了仙魂草身后。黑色紧身衣如石洞内的昏暗气息一般。我摇了摇头。它是來此巡逻的。杀了它必定多了许多麻烦。   然而七哥似是沒有看到。手缓缓抬起...   “大友。干什么呢。老大说该走了。九玄的人已经到北川了。”说话的人路过洞口。随口道。   “知道了。”面前的仙魂草不耐烦的应了声。显然沒有解气。骂骂咧咧走开了。   松了口气。七哥也缓缓现身。他沒有忘记我刚刚问他的话。边解着藤绳边道:“以后你那点脑髓就不要妄图乱想了。当时什么情况都还沒摸清楚。我若冒然告诉它们你是真的。怎知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   刚要顶嘴两句。七哥就堵住我下面要说的话:“若它们是九玄的人呢。若它们的目标一直是你呢。当然这是毋庸置疑的了。”   吸了吸鼻子:“真的。那你为什么一点暗示也不给我。”   “你怎么知道我沒给你。蠢丫头。”绳子落在地上。眼前一晃。七哥把我打横抱了起來。我垂着七哥小声道:“干嘛呀。”他居然吻了我。含着坏笑说道:“先离开这儿。”   “不好。养神芝被盗。”突然一震余音不绝的大喊。   “有人混进來了。快找。别放走那女人。”   “是你盗了养神芝。”我惊讶道。脚步声四起。突然紧张起來。   七哥却不紧不慢道:“嗯。就在我怀里。不信自己摸摸看。”我哪有心情摸什么养神芝。逃不逃的掉都成问題。七哥说完。身子一纵。抱着我穿进一面石墙。   石墙内什么也看不清。我却不再紧张了。心生好奇的在他怀中摸了摸。摸到一个肉团团的东西。掏出一看。微弱的一团金光。竟是个睡着的娃娃。   “你怎知道它是养神芝的。”我不再看养神芝。有些不忍的把它塞回七哥怀中。   似是想起了什么。无奈轻笑:“都给供起來了。我再看不出。可不成傻子了。”   石墙的另一端透出些许光亮。毋庸置疑是奇门遁甲中的‘障眼移位’。暗暗想想。定是七哥提前老早就开始布阵。蓦然疑问道:“队伍中不是该有三十四个人么。贸然少一个人。难道他们沒有发现。”   自信笑道:“谁说少人了。”   “那个人是谁。”按理说绝无可能是法术替身。疑惑道。   “戡大少呗。”他说的轻松。甚至带着一脸不稀罕。   我嘴巴大的能塞进去一个拳头。七哥找戡普來顶替他。我一定是在做梦。做梦。   “想见见他么。”   “我见他干嘛。”   “那就不见。”那家伙着实毒舌。不见也好。省着惹人烦。   “七哥。这是要去哪。”我们从石墙内穿出。面前是一片遥望无际的荒芜。饶是有些冷。却不似北川那般寒风刺骨。   “先回瀛洲。來不及等其他人了。”   领会了七哥的意思。不再说话。任由他把我抱在了秋花背上。金色的翅翼张弛有度。那片荒芜已是越來越远。以秋花的速度。让九玄半日的路程都未必能追上...   “我听仙魂草的意思。他们知道了我师父是东华。他们会不会也知道我如今在瀛洲。”毕竟他们知道了。就代表九玄知道了。   “不会。”因为今晚之后。人界再不会有仙魂一族。   听着他那决然的语气。疑惑徒然成了好奇:“为什么这么肯定。”   “傻丫头。七哥的话还不相信么。”他不愿意解释于我。我便不问。只是为什么一遇到不想回答的事就要堵我的嘴呢。当着秋花的面。他都沒有羞耻心么。   想着这些问題。七哥尤为不要脸的...羞羞。   好久好久。七哥才放开我。目光蓦然从炙热化成冷淡。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戡普撑着腮。斜靠在他那天下皆知的坐骑‘金翼云狼’上。而七哥已经冰冷的表情中透着毫不意外。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若不看眼睛当真难以分辨。   金翼云狼迎着秋花的速度。破风踏云般挺进。两头巨大的坐骑并排前行。戡普一副无心破坏、又略带嘲弄的道:“你们继续。好生缠情。”   戡普话语中透着讥讽。我望着七哥。以为他定会生气。奈何。我又错了...   他非但沒有生气。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上勾。徒然把我按在秋花背上。猛地覆下身來。   我轻呼。心道身边还有戡普呢。   七哥很是受益。轻抚起我的脸颊。身后是秋花柔软的绒毛。他竟拔了两根下來。扫弄着我的脖颈。然后长袖一甩。身后像是拉了道帘子。一层黑雾将我们环住。   黑雾下。他变得愈发肆意。手伸在我的腿下。一副既然你想看就看好了。我气愤的推开七哥。你把我当什么了。   “嘘。”七哥沒有再碰我。相处十几年。自然知道他这幅表示是有话要对我说。   良久。戡普果然失去了耐性。扬手撩散黑雾。“秋宸。跟我回去。”不耐烦道。   七哥揽着我的肩膀。搂紧道:“现在不行。”语气丝毫不容置疑。   “这不是理由。你知道魔界一样可以保护她。”   “爱她。是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充溢着温柔的目光。毫不掩饰道。   良久。“别在外面野得太久。”淡淡的一句话。戡普从怀中丢出一件绿色的小挂坠。金翼云狼徒然一跃。翅翼划出下滑的弧度。尖锐的爪子向前伸展。直挺的冲下云霄。   那条绿色坠子。不是琉幻叶是什么。然而我关心的并不在此。戡普就这样走了。他为什么会叫七哥‘回去’。七哥属于魔界。我表情茫然。听的云里雾里。   探索着我的目光。蓦然小心翼翼起來:“对不起。刚刚沒有顾虑到你。”   我早就不生气了。却依然一副管家婆姿态:“先说明原因。原不原谅你再说。”   “别动手动脚。”这厮解释个事情也要搂着我才能说。佯装怒气未平道。   他竟苦笑着道:“早在几百年前。我就学了天演术。而目的就是为了推演到镇邪的位置。”点点头:“嗯。根本沒有什么传闻。那些都是我编出來的。镇邪的位置可以说天下只有我一人知晓。   ...   到了枯魂岭谷。我便试图接近阿内雅。不成想在一次推演中竟探知到了你有危险。再后來便是取到镇邪后。我本想带着你回魔界...”沒想到会遇到蓝水等人。更沒想过会陪着你來瀛洲。   若真是如此。七哥要做的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多。“可你为什么会來玉灵虚峰。”惴惴的问:“也是有目的的么。”   他笑了笑:“或许有吧。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听到我想要的答案。便放了心。抛出一个不置可否的问題:“戡普为什么叫你跟他回去。你在为魔界做事对不对。”   七哥居然急着为自己剖白。皱眉道:“我又不是他的手下。为何要为魔界做事。这个有机会再告诉你。取得镇邪是为了我自己。”   “勉强原谅你了。可这跟你当着戡普的面与我咳咳有什么关系。”   一脸无辜表情。学着我的样子轻咳道:“咳咳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那个。然后...”我一通比划。自己也形容不出那叫什么。最后只好把表情装的道貌岸然。不然他又揪着这个‘咳咳’不放。   “气他啊。他羡慕的很。你沒看出來么。”   “沒有。我只看到了一层黑雾...”唔。嘴又被堵上。   还好秋花有眼。被我俩腻歪的不行。一阵发自内心深处的东倒西歪。把之前拔了她两根毛的账一起算了。七哥搂紧我。轻笑起來...   不远处的山下。笼罩起一团红凝。饶是隔着浓厚的云层。它依旧显得鲜红刺眼...   (作者:其实花瑶并不善良。她即使看到了养神芝像个追着娃娃。有些不忍。终究也沒说什么。而且她一点也不傻。并非不想知道七哥与魔界的关系。只是她懂得一张一弛。每次只问一点点。)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地的职责 - 瑶仙曲 - 易浪君   我望着那团红凝。久久不能移开眼睛。吐了一口气。   “七哥。九玄还有多久才会追上我们。”   七哥顺着我的视线向下望。却什么也看不到任何东西。有些疑惑的道:“少说两个时辰。怎么了。”   “时间够了。秋花。去下面那座山。”   ...   我们落到一条殷红色的小溪旁。小溪两边的植物多处枯萎。有的甚至冒出干黑。   正值六月夏季。靠近这条小溪的树木却已泛起枯黄。我走近了一看。水质中还有一丝透彻。若不仔细观察。还以为这条小溪流淌着鲜血。   我让七哥御风拉着我到小溪的源头。那里是一汪与小溪一般颜色的水潭。颜色鲜红。   我蓦然沾了几滴潭水在手背上。颜色并不是很明显。而我手背上的皮肤却开始迅速老化、红肿。轻轻嗅了嗅。好阴毒的手段。   七哥不懂医术。瞧着他心疼的模样。我又不着痕迹的把手治疗成了原样。   闭起眼睛。默念心法:“几位师兄。花瑶现在与七哥在一起、不必担心。只是花瑶路径白幽谷。发现这里水质异常。探寻源头、似乎是施蛊所致。此人手段异常狠辣。侵袭水质。花瑶医术尚浅。还请蓝水师兄速速來一趟。”   “好。你在那里等着就好。我们即刻就到。”蓝水片刻回道。   这红水显然从潭底泛出。玄机也必定在这潭水之下。而普通人根本看不出这溪水的颜色。长此以往不仅危害生灵。久而久之便会毒害到百姓。“七哥。我想潜下去看看。”我带着恳求的眼神望着七哥。这是我身为大地之灵。为大地做的第一件事。或许是责任所致。又或许是出于意愿。   之前在秋花背上。一眼便望到了这里。我相信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执起我的手背。皱眉道:“看什么。我替你下去不行吗。”   “目前还不清楚。许是潭水之下有人修炼邪术。又许是有其他的什么目的。这里地处高势。溪水必然会流往山下。趁现在水质还侵染不深。我想下去探探。”   七哥决然打断道:“不行。”   我本想接着与他解释。瞄上了他过分坚决的眼神。我突然一笑。用一种眸中带水的表情去化解。娇嗔道:“七哥。这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了。你都不肯答应我。而且我保证。绝不会有任何危险。”见七哥的表情有所松动。环住他的脖子。用连自己都觉得酥麻的声音在他耳边道:“我们就当顺手解决了此事好不好。若在一个时辰之内解决不了。就交给蓝水他们。嗯。”   “你从前不是最怕水了么。”   哪里是从前。现在也怕的要死。嘟起嘴:“那是在沒有法力的情况下嘛。可我现在有琉幻叶啊。”   七哥无奈。认命般道:“我陪你一起下去。免得我那颗战战兢兢的心总是悬着。”   我掩嘴轻笑:“那我们走吧。”我从敖景给我的粉色小海螺里倒出两颗‘定水珠’。一人一颗。省去了念‘避水决’的麻烦。   愈往深处。水质便愈发浑浊。当凝红化作混黑不断从潭底翻涌而出。我跟七哥对视一眼。猛地钻进潭地的泥泞中。   穿越泥泞。依旧是殷红阴暗的浑水。隐约能看清前方是个深幽的石洞。挂在我腰间星恨不着痕迹的发出银白微亮。愈见照清了洞内的玄虚。   脚下是腐烂在浑浊泥土中的血蛭。随便踢一脚。就有几十条血蛭的尸体翻扬而出。它们的身子残破不堪。称得上是死相狰狞。慢慢的。翻滚出來的血蛭的尸体又落入泥土中。黑色的卷曲的肉质上带着乳白色的伤痕。两极鲜明的颜色显得煞是恶心。   我们走向石洞深处。按理说被灌满水的石洞不该有湍湍水流的触感。可附着在我们身边的水。一股股流动。似是还带着热气。   不断有带有白色伤痕的血蛭从洞口内爬出。有的爬到一半便身子一翻。死翘翘了。有的还在挣扎、似是要逃脱。不久。也死在了逃往洞外的路上。   由于定水珠的作用过于强大。不仅能在水下随意对话且不用担心有水侵入口中。又能在水下自由呼吸。所以这也让我闻到了一股尸体腐烂的气息。   胃里差点上升一股酸水。还好及时被我压了下去。不然。我们现在被定水珠包裹着。万一我吐了一大堆污秽物在里面。我是打开定水珠把它们放出去。还是任由污秽在我衣服上打滚。   七哥见我难受的皱着小脸。虽说他也着实受不了这股味儿。倒也不至于像我这样‘娇气’。他当然不会嫌我娇气。当下撕下一块里衣。由于是贴着皮肤布料。覆在鼻子上会舒服一些。我讪讪笑笑。反正他撕都撕了。我断沒有拒绝的理由。   七哥不似几位师兄那般讲究。沐浴后还要熏香。洗衣服的皂角上也是精心调制过的。所以身上会有淡淡的草植香气。而他几乎是俗人一个。闻着什么都差不多。久而久之。沒有皂角就随便用清水洗洗。熏香更是十几年都沒碰过了。   不过对于这种突发状况。七哥表态。以后也会把衣服弄的香香的。虽然他不喜欢。而且会加上带帕子的习惯。虽然他更不喜欢。   很快。水质愈发黑沉。一堆堆半死不死的血蛭徒然增多。蛹动着像外爬出。而我们面前是一扇紧闭的石门。这些血蛭有的挤在了门缝中。有的从石门地下钻出。   看來我们除了化成两条血蛭混进去。再无其他方法。我幽怨的看了一眼七哥。眉头一皱。捉起一只血蛭瞧了瞧。把它的样子记在心里。   唉。好恶心。恋恋不舍的最后看了七哥一眼。见他似笑非笑的站在那儿不动。我也沒多过问。咻的一道法术光施向自己。一个玲珑的少女身形就这样化作了万千血蛭中的一只。向前鼓蛹。不经意间看清了身旁‘同类’的脸。额。它们沒有脸。只有一个吸盘...   当我快挤门缝时。一只比我身子大上好几倍的手突然准确无误的把我捏起。望着那条离我越來越远的门缝。只感觉身子被人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肚、大力揉搓了一番。似是觉得手感还不错。   这个变态除了七哥还能有谁。他不变身也就算了。还一脸取笑的端详着我。我气冲冲的望着他。等他嘲笑够了。顺手把我揣在怀里。随后哐的一脚踹开了大门。   我扒着他的衣领。传音道:“你要踹门为什么不早说。”   “你问了么。”   好吧我沒问。我以为你知道呢...。   当然这都是后话。门被踹开的一刹那。数万只血蛭一涌而出。密密麻麻的倾泻逃窜。幸好七哥眼疾手快。支撑起了一层结界。不然真要被这群血蛭撞的满脸都是。   见血蛭逃的差不多了。七哥才走进去。我依旧是扒着他的领子细细观望。这里居然是座石塔。而我们所站的位置居然是石塔的一层。   朝上望去。一层接着一层。水面的高度大约在第三层。七哥身子一纵。直接跃上了第三层的石道。踏在坚硬的石地之上。定水珠也渐渐收敛了效果。最后包裹在我们身体周围的气也完全消失。   就在我们正对面。简易的笼子里。一头壮硕的黄牛瘫倒在地上。气息奄奄。显然是活不长了。而它身上附着了密麻的血蛭。那些鼓鼓胀胀的身子盈盈蠕动。圆盘中还吮吸着算得上新鲜的血液。   不光这一间笼子。第三层中有数十间笼子。都是如此。被抓來的动物不乏有豺狼虎豹。而有些已经死去多时。我吐了口气。还好沒有凡人被捉來这里。   大概了解了情况便一路向上。直接到达了顶端。第七层。   时间快不多了。七哥感知力较我要强上许多。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只盯住了一个方向。瞬步到了另一扇石门面前。   透过缝隙。隐隐看见一个中年的红发老头。摊着手掌。胸口涌动着一团乳白色轻气。而他面前就是那些吸食饱满的血蛭。血蛭一个个翻身死去。死前迸出一股阴邪异常的能量被这老头尽数吸取。   这容貌似是在哪见过。我跟七哥互看一眼。无声道:“玉竹门掌门。他怎么会沒死。”那年江边。我被他穷追不舍。结果遇到了七哥。七哥直接赐了他个一剑穿喉。按理说应该断无活命的可能。   我蓦然从七哥怀中钻出。化回了人形。眯了眯眼。踹门道:“老妖道。你还沒死。就冲你残害了这么多的生灵。今日我便叫你再死一次。”   妖道先是一惊。他死都不会忘。当年是怎么被我们杀死的。双眼顿时变得血红。猛然狂笑:“大言不惭。老子如今这一身‘合妖之力’已经修炼到了第九十九层。解决你们两个小杂种简直易如反掌。念在爷爷我有好生之德。现在下跪饶你们狗命。”   这家伙还以为自己一番话说得霸气十足。顿时将我们给震慑住了。谁知他久不出洞。这一番话已然是土掉了渣。   讥讽道:“好歹也是做过掌门的人。呸。素质还真差。”   妖道怒目而视。气得猛拍石案。还费什么话。发誓要给我们些颜色看看。   蹬步一跃。露出圆鼓鼓的胖身。原來这妖道除了头颅是自己的。脖颈以下都是血蛭的化身。怪不得叫‘合妖之术’。我倒愈发想看看修炼此术。究竟能把自己变的多强。   第一百一十五章 御魂 - 瑶仙曲 - 易浪君   七哥断沒有给我这个机会。纵身挡在我面前。胖妖道跃在半空。两只宽大的袖子各冒出一截乳白色的血蛭‘皓腕’。五指黏在一起。犹如吸盘。   这般富有弹性加肉感。若不砍他个一两截。怎对得起他修炼这一身合妖之术。   我果断把星恨抛给了七哥。如当年一般。躲在他身后。好自悠闲一番。只不过心境却是截然不同了。   当年我只把七哥视作哥哥。瞄着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妹妹对哥哥崇拜感。如今七哥是我认定的男人。更是自己未來的丈夫。他挥剑的样子。明明能看清的招式。在我眼里却快得看不清。那副淡然的面容。异常神化。高高在上的天人之姿也不过如此。   舔了舔嘴唇。七哥怎么看都那么迷人。直叫人有上去抱着他的冲动。   锵的一声巨响。猛然回神。嘴角还带着沒有收敛的浅笑。心想若被他知道我此刻心中所想。那定然要羞愧的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再次回神。蓦然反应过來。这胖妖道明明沒有使用武器。怎么反倒听见的兵刃的声响了。   视线转动到胖妖道身上。浑圆的动作看似滑稽。却有招式可寻。妖道的四肢分别是四条巨型血蛭。肤如坚钢。又是几声锵锵。他竟能抵挡住星恨的狂砍。。   又想起他之前说什么“老子如今这一身合妖之力已经修炼到了第九十九层”。九十九层。还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一胖一瘦的两道身形对比鲜明。而七哥的剑法向來不佳。即使刺中了要害。也能被这一身钢肤给弹回去。这样下去太过消耗体力。得想个万全之法。   我用我为数不多的脑髓想出了一个急中生智的办法。胖妖道明明已经死了。魂魄是不是也已经妖兽化了。若我对他使用衍心术...。   衍心术这样高深的法术。想他也沒见过。   当着胖妖道的面。毫不忌惮的画了一道血红咒诀。扬手画出第二道时。不着痕迹的给七哥传音:“七哥。能不能暂时定住他一会儿。”   “能。”他的字典里果然沒有‘我试试’仨字。   七哥突然变幻招式。故意把弱点暴露给胖妖道。   胖妖道扭动着圆滚的身子向前逼近。七哥缓步后退。看样子胖妖道是要上当了。掌心上画起第二道咒决。默念心法。颈项上的琉幻叶发出隐隐的绿芒。   第三道咒诀画完。胖妖道一个胳膊挥向七哥的腰身。只见七哥猛地欠身。那条胳膊砸到了石壁之上。轰的一声。厚实的石壁顿时出了条血蛭形状的大坑。   我强迫自己不要分心。在七哥沒定住胖妖道身体之前。必须再多画出几道咒诀。万一失败还可以补作替换之用。   第四道咒诀画了一半。掌心亮起微弱的红芒。似是被胖妖道查出了些端倪。只见他神色一变。滚圆的身子也不怕砍。气冲冲的朝我跃來。   胖妖道身体徒然跃像半空。急速朝我而來。我下意识的退后几步。掌心的动作沒有停止。只是胖妖道离我越來越近。心中猛然一紧。见他抬起那条能凿穿石壁的肥手十分精准的朝我挥下。咽了口吐沫。手中咒诀竟然画偏了一撇。。   來不及管咒诀。拼命逃开几步。刚转身。身后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条圆滚的身子离我不足半尺。而胖妖道瞪圆了眼睛。他竟被定身在起跳的过程中。   害得我画毁了一个咒诀。新仇旧恨一起算。   从掌心抽出三道咒诀。一并打在他身上。果然可以。看來这妖道定是妖魂沒错。红芒刺眼。瞬间把黑漆漆的山洞照的透红。   胖妖道身形晃了晃。我重新画第四道咒诀。一心二用。默念抽出他魂魄的心法。好在第四道咒诀画的只是有些丑。并不碍事。   掌心红芒对准妖道面门。五指分开。一股连我自己都为之震撼的吸力强行越出我的身体。朝胖妖道的魂魄而去。   魂魄在他体内撕扯。胖妖道苦不堪言。当即闭上了眼睛。探得他的心智。应该是在念解身咒和定魂咒。然而我低估了他。他居然一心三用。对自己身周施下了结界。我跟七哥短时间内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这家伙现在变得如此难对付。所以我施展的衍心绝不能再失手。   一股股妖兽之力在他体内波动。甚至压制住了我衍心的力量。又探得他一丝心智。他居然不着痕迹的把定身印冲破了。。   现在唯有我牵制住了他的魂魄。才得以让他稍稍有所顾忌。   脖子上的琉幻叶开始示警。它的力量愈发减弱。而我自身几乎沒有任何灵力。咬了咬牙。喊道:“七哥帮我。”   对灵兽使用衍心已经称得上是极损灵力了。现在要对这半人半兽的家伙使用衍心。耗费的灵力几乎无法估量。可惜我沒有别的办法。背后传來精纯的力量。异常清晰。也异常浑厚。着实沒想到。七哥闭关数月。内修竟疯涨至此。   掌心已经牵扯出胖妖道的半条魂魄。趁机把第四咒诀打在他魂魄上。咒诀如烙印一般。鲜红犹如渗血。一声声近似低吼的哀嚎。惨痛异常。   深深吸了口气。开始入侵他的意识。眼睛慢慢闭上。入侵他意识的同时竟探得他过去的记忆。越探越气。这老道简直无恶不作。纵容徒弟吸食妖丹。曾经还捉了上百名处子修炼阴邪之术。天道居然让这种人苟活于世。   体内蓦然被抽出一股极大的力量。那力量虽是七哥渡与我的。但确确实实是从我体内倾泻而出。追寻之下。那力量竟然跑到妖道体内。惊愕不已的同时。咒诀开始大方异光。寸寸红芒犹如一条条完整的脉络。顷刻之间。衍心的力量挥发的淋漓尽致。   胖妖道眼神迷茫。堪称空洞。呆呆的站在原地。现在...他为我所控了。   过于激动的身体开始发出颤抖。上次对兔子使用衍心都能失败。这次居然衍心比灵兽还高级的半人半兽。我慢慢改化他的心智。直到红芒消失。胖妖道颓废的坐在地上。   良久。胖妖道又缓缓起身。恭敬的站在我的身前。半低着头。等待我的吩咐。   原來这才是真正的衍心术。我微微愣住半刻。然后以难以遏制的激动、转过身。环住身后七哥的脖子。高兴道:“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他缓和眼中的错愕。拍拍我的背。含着笑意:“好了。回去再给你庆祝。我们该走了。”   “可是这里怎么办。”这里的简直是个血蛭坑。数万只血蛭若从这里跑出去。后果可想而知。可我们若是毁了这石塔。血蛭也是万物生灵中的一种。怎可任意残害。想了又想。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你不是还有十四位师兄嘛。这里就交给他们吧。”   对哦。前前后后也快两个时辰了。“好。我跟师兄们说一声。”说完。我狠狠的剐了这妖道几眼:“哼。便宜他了。”   七哥耸了耸肩。拉着我往石塔外走。正要御气下到塔地。瞧见一头气息奄奄的白鹿。与刚刚那头黄牛下场一般。我所剩灵力不多。不可能再对这头白鹿施治疗术了。   松开了七哥的手。又快步走了回去。指着胖妖道的面门说道:“你。去把你捉來的这些猪牛马羊什么的送出石塔。然后再回到这儿。等我几位师兄來处置你。”胖妖道木讷的点点头。我这才满意的离去。   ...   浮出了潭底。瞄着那一层层泛着殷红的水质。反倒生出些意犹未尽之感。看來这里的水质只能交给蓝水改善了。   七哥召唤了秋花。拉着我一同坐在秋花的背上。   很快。秋花便穿梭在了云雾当中。而我肆意的呼吸着愈发清朗的空气。十分惬意起來。   躺在七哥腿上。换了十來个姿势。都觉得不够舒服。一本正经的批评道:“你是不是为了不让我靠在你身上。才把自己弄得这么硬。”我当然知道他不是。可他确实瘦多了。即使心疼不已。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去说。   这厮满不在乎道:“唔。你喜欢胖的。那我也练练那合妖之术。合个大白熊进去。”   “行啊。到时候御了你的魂。你一辈子都得听我一个人的了。”   “我现在不就是你一个人的么。”   撇了撇嘴。娇嗔道:“鬼知道你现在是谁的。反正不是我的。”   宠溺的把我揽在怀里。轻声道:“傻丫头。心都跑你那儿去了。人又怎么敢不听你的话。”“那你...”倒是照顾好自己啊。七哥颇有些无奈。笑笑道:“我知道。总要给我点时间吧。”   我点点头:“这倒可以。不过这次可不许再骗我了。”   瞧着七哥突然面色凝结。似乎忘了回答我的话。我下意识的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头。询问道:“怎么了。”   “他们來了。”说完。两指迸一道柔和的金光。上下挥动。手指挥动之处。留下淡淡的金痕。片刻。面前便出现了一张金芒画出的地位图。七哥闭了闭眼。地位图上西南方和正北方都显现出亮点。正在朝一颗移动中的红点逼近。   红点的速度显然略快于那两处金点。毋庸置疑便是我们的位置。地位图的右侧忽然又闪烁起一颗金点。自南向东移动。意图截住我们的去路。   蓦然睁开眼。七哥道:“秋花、再快点。改路线向东北。”   第一百一十六章 算计 - 瑶仙曲 - 易浪君   巨大的翅翼渐渐收拢。我们伏在秋花背上。猛然感受她的急剧而下。真真像要掉下去一般。连心脏也跟着一坠。   不经意间见到秋花脖颈微缩。正处于茫然中的我。突然被一只大手掰开了手指。这才发现我一直紧揪着秋花后背的金羽。忙松了手。又讪讪的冲七哥笑了笑。   又是一阵急剧下坠。刺激自是不用说。只见秋花继续煽动了几下翅翼。然后缓缓伸平。滑行了起來。凤尾随风拂动。宛如在低空中转瞬即逝的金霞。   我盯着面前这张地位图。现在东南西北都有金点出现。速度几乎快追上我们了。而且他们居然能精准的知道我们的走位。必然是带了天机阁祭祀在队中。   看着地位图中的红点不断避开数不清的金点。仍旧有些泄气道:“纵然我们能与这帮人错开。可依旧不是长久之计。看來瀛洲是回不去了。”   七哥轻抚着我的后脑勺。毫不担心道:“不怕。我们...”   蓦然突发奇想。打断道:“七哥。你会不会用云朵布阵呀。”满目期待的凝视着七哥。想当初他可是用一堆死人胳膊就愣是摆出了一个星向走位阵。   干笑笑:“还真不能。”用气布阵。怕是天神也难以做到。   我吐了一口气。蓦然听到有人叫我:“花瑶。”声音从心底传來。   “许师兄。”   “我们到白幽股了。不错么。学会衍心术了。现在到哪了。”   本想抱怨一番:“还说呢。都怪那个胖妖道。现在我们身后追了一屁股的人。回不回得去瀛洲都成问題...”一想到师兄他们可能还沒撞见九玄的人。我若贸然一说。他们必定來赶來帮我。到时大家來了个照面。我这半年多都生活在瀛洲的事岂不是要暴露了。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别把瀛洲搬出來。连忙改口道:“我们在回瀛洲的路上。师兄打算怎么处置那胖妖道。可千万别便宜了他。”   “放心吧。我探了他的记忆。”沒有说多余的话。却带着不容姑息的语气。   真想看看许师兄狠辣的一面。笑了笑道:“由师兄接手。花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心底不再传來的声音。看來师兄那边着实挺忙。也是。上万只血蛭聚在一处。不论是送回去。还是捉來做药都是件麻烦的事。   瞄了一眼地位图。吐了口气。   ... ...   御云前行的仙船。以白帆掌风。夹板之上站着数人。略微仰头。望着空气中凝结着的一幅地位图。   “看來她是有高人相助。”苍老的声音不紧不慢道。   以宗负着手。凝视着渐渐避开追击的红点。沉声道:“大祭祀。能不能把我们现在的位置隐藏起來。”   着宝蓝袍服的中年人缓缓道:“倒也可以。关键在于对方也有一张同样的地位图。而我们不知道对方图纸的范围。若贸然消失。极有可能被对方察觉。反倒打草惊蛇。”   以宗不置可否。冷哼的一声背过了身。   气氛突然安静的可怜。身穿灰蓝色袍服凑近两步。解释道:“掌门。大祭祀的意思是现在情势可控。对方摆明了在跟我们绕圈。若我们一旦在地位图中消失。必然引來对方的警惕。而且我方尚不知对方的实力。若对方掌控的地位图范围超过二百里。我们若要不露痕迹的消失。岂不是要去二百里以外。”   以宗闻言转过身。冷眼瞥了一眼大祭司。又对着灰蓝袍服的男子点头道:“目前看來。哪一队的位置最有利。可否隐藏他们的位置。先牵制住大地之灵即可。”   男子恭敬道:“回掌门。现在看來。图中红点的速度过快。怕是也只有我们这只仙船的有可能截堵大地之灵的位置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改变方向。今日务必要把花瑶给我堵在这儿。”以宗望着男子。男子看向大祭司。大祭司无奈的执起手杖。不断改变地位图中金色小点的位置。直至小点缓缓消失。   ... ...   七哥漫不经心的盯着地位图。直到西南方的一颗渐渐逼近的小点突然闪动几下便消失了。他竟毫无征兆的打散了地位图。瞄见他嘴角缓缓露出上翘的弧度。我沒办法用好奇形容自己的心情。更不知道该不该问。   想了想。最后惴惴的问道:“七哥要离开吗。”   我不知道我猜想的对不对。以魔界与九玄之间的恩怨。早就超出了正与邪之间的对立。想必戡普此时还沒到魔界。亦或是他根本沒打算回去。七哥要去帮他们吗。   半晌。“可以吗。”看來他还是放心不下我。语气略带央浼道。   呵。当然可以。勉强算是笑吧。“带上秋花去吧。他们怕是不会再追來了。”一旦魔界的人突袭。九玄怕是自顾不暇。哪还有追杀我的闲心。   攥了攥掌心。终是沒拉住他的手。我怕我拉住了就不想再松开。只能尴尬一笑。   “不用了。秋花的速度不是他们能追上的。”吻了吻我:“我尽快回來。”   望着一团团气萦绕在七哥身边。稍稍纵身做下跳之势。蓦然叫住他:“七哥。”七哥转身。我才慢吞吞道:“能不能为了我。小心些。”   七哥盯着我的视线看了良久。最后摇头笑了笑。他真是糊涂了。心道纵然九玄追不上秋花的速度。他也不该把花瑶一个人扔在这。   七哥身上的气渐渐散了。反而一步步朝我走來。徒然俯身把我搂在怀里。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带着心疼的口气道:“不去也罢。只是傻丫头。明知道自己现在是我们的诱饵。为什么不抱怨两句呢。”   我知道此时此刻。一个会天演的人能发挥的作用有多大。我仿佛能感受到他心中隐隐传來的不甘和克制。他恨九玄。甚至恨到了极点。   若无其事道:“为什么抱怨。你去做的事。何尝就不是我所希望的。”   七哥抵着我的额头:“好了。我还不了解你吗。再说这种小打小闹。让戡普的手下去解决吧。”魔界对九玄的狠。远远不是杀了以宗或是屠尽这些人就能消除的。   “都听你的。”我紧靠着七哥胸膛道。   放下一颗悬着的心便开始胡思乱想。七哥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呢。大护法。魔界祭祀。   他为什么会跟戡普有着同样的仇恨。当时九玄设计杀害了戡普父亲。戡普的恨情有可原。可七哥呢。他说过他跟戡普不是兄弟。更不是他的手下。还有他为什么会一直呆在人间呢。我到底该不该触碰这颗气泡。   从前不问。不代表我不想知道。而是我不敢知道。出于自私、怕知道了会又顾忌。更怕知道了七哥便会离开我。而且七哥也答应过我。以后会告诉我一切。   如今不问。是相信他能处理好一切。更相信他这个人。在我还不确定他心底里那件事有多重要之时。我仍打算不轻易触碰。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七哥便不再让秋花绕路而行。而是直上云霄。沿着瀛洲的方向直奔即可。   而七哥捧着自己的后脑勺。懒散的躺在秋花背上。瞧着他这副闲情。任谁会想到。他居然在步步盘算着以宗等人...   ... ...   地位图中的金点不断受侵。船舱内一时间更是吵翻了天。   “大祭祀。以宏师兄的那艘仙船怎么会遇袭。你别告诉我。这事不在你的推演范围。”两鬓花白老者质问道。   大祭司支支吾吾半晌。还是身穿青衫的男子指着地位图、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师兄快看。不光是以宏师兄的仙船被袭。沁阳、以宥、以守等几位师兄地的仙船都有被侵袭的迹象。看來除了我们这艘仙船外。怕是其他人都遭到魔界的偷袭了。”   “关键是魔界的人是从何而知我们的去向。”   一番争吵中。以宗依旧是一言不发。此时他们的仙船已经驶出一百多里。为的就是围堵花瑶。现在师弟的船只遇袭。支援怕是都來不及。   争吵良久。话锋一转。白袍老者开口道:“好啊。我竟低估了这个花瑶。先是把我们思儒迷得团团转不说。现在又勾搭上了魔界。”   稍稍年轻的中年人道:“哼。我看她就是个妖女。”   以宗一声怒喝:“够了。尽说些个沒用的。我叫你们來是商量对策的。通知下去。先回去支援。”   ...   香车驾在雾气之上。隐约传出嬉笑声。   只敢跪于车外的魔将。恭敬道:“禀魔尊。魔尊旗开得胜。妖扇护法已经在西北角擒获了第一艘仙船。询问魔尊该如何处置。”   摇着银杯中的鲜红酒酿。戡普满不在乎道:“让她看着办。”   酥麻的声音从一张狐皮被子下传出。随即探出个娇俏美人儿的小脑袋:“扇姐姐好厉害。魔尊等下定要好好奖励她。來。嫣儿代姐妹们敬我们伟大的魔尊一杯。”   半跪在绒毯之上的女子。酥胸半露。白嫩的玉手捧着银杯道:“魔尊喝了嫣儿妹妹的酒。月兮的酒魔尊理应也要喝。”   见戡普再沒有其他吩咐。魔将识趣的退了下去。转身对身后的魔卒道:“告诉妖扇护法。魔尊把那一船人交由她处置。”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养灵 - 瑶仙曲 - 易浪君   日子过去了半年多。七哥说我也长成女大十八变的大姑娘了。其实我很好奇。像我们这种人又不会老。一旦长到成型。模样就不会再改变了。可他是从哪儿看出來的呢。   怨龙依旧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试图冲破一次封印。毫无疑问。它每一次冲击封印时。紫珊的灵石便会四处吸取力量。最捷径。也是最省事的办法就是直接吸取我身体里的力量然后填充到灵石内。谁让我们之间有着一脉相连的大地之力呢。   半年多來。我挣扎过六次。也试过许多激进的办法。可沒有一次是成功的。每次只能眼睁睁看着灵力一次又一次的从我身体内溜走。甚至是倾泻。我都无能为力。   养神芝的效果十分显著。不仅能养灵。还能加速聚集我的储灵之力。若是放到从前。我这般资质绝对称得上是上佳。可是现在。纵使我每日每夜的加速修炼。也只能勉强抵御怨龙冲破封印时、对我的抽灵。不至于让我被灵石“洗劫一空”罢了。   就这样。我挺了半年。每修炼一段时间就要被抽个干净。若不修炼、也就只有变成废人和死的份。而师叔一次为我调制了八年的量。用尽了三棵养神芝。   只可惜用在我这种人身上实在浪费了。   养神芝的根茎用來制药。花瓣则用來泡澡。师叔说我是灵气。从外界自然吸取來的灵气要比内服丹药效果要好。所以我每隔十來天就需要用特制的养神芝花瓣。加上上等药材泡一次昂贵的澡。   我从水云雅苑的石井内。一桶一桶的搬着井水。不断倒入木桶中。倒满之后。我开始往里面填充药材。活络草、甘荷、透骨香、薄云子...等四十几位药材。再加上半片养神芝花瓣和一块千年海底冰。终于大功告成。   从东海要來的千年海底冰。剔去盐分。每次在烧好的水中放上一小块。不管是再热的水。都会化为冬三月的井水一般。久而久之。我也懒得再烧热水了。趁着木桶里的水还沒结成冰。赶紧跳进去。   不烧热水的后果就是会马上会结冰。不过对我來说都差不多。一种是冷的难以接受。一种是冷到麻木。所以懒人都是果断选择后者的。   我坐在木桶里。上嘴唇和下嘴唇互相打着哆嗦。却不能念驱寒咒。眼看着水面一层一层的凝结。直到把我冻住。稳了稳心态。闭上眼睛。当我用体温把这些冰全融化了。也差不多就是我吸收尽养神芝功效的时候了。   很快。刺入皮肤的冷开始扎进骨髓、侵袭脉络。渐渐的。麻木游遍全身。也不失为一种是 “享受”。   哐的一声。门突然大敞四开。闯进來个急匆匆的人影。瞄着人影的神情。我干笑笑。再笑笑。人家明明提前一天泡澡。还是被这家伙给发现了。   人影瞟了一眼木桶。皱了皱眉。从怀中抽出一条黑丝带。刚好覆住眼睛。   冰层冻到脖颈。至多露出一些肩膀。而水的颜色也是药材浸出的棕烟之色。怕是有心人挤碎了眼睛。也根本看不清什么。所以他这条丝带。在我看來基本上是多此一举。   人影不由分说的凑近。掌心对准着木桶。冰层开裂。融化成水。或许是在渐渐升温。可惜我已经麻木的感觉不到了。   我在吸收养神芝的养分时。不可以妄动法术。而加温这千年海底冰又太过消耗灵力。普通的焚诀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使用高级的焰术才稍稍有些效果。可是完全吸收养神芝的成分少说要几个时辰。权衡之际。我每次泡药浴的时间。不是提前就是偏后。总之以躲着七哥为目的。   “这种事让秋花來就好了。”秋花是天生火属性。烧水这点事对她來说要轻松的多。而七哥一个大男人。贸然进來给我增加水温。说出去谁会信。也不知是水温突然变热。还是脸突然有些热。   “秋花有自己的追求了。现在都不肯给我这糟老头子做饭了。”可怜兮兮道。   我掩嘴一笑:“瞧你说的。不过她又去找三师兄了。”我那个三师兄。我是怕的五体投地。嘴又毒、人又‘坏’。奈何这世间來了个秋花。偏偏就能降住他。   想了想才道:“这好像是她今天第三次出门找柳兄了。”   “看样子有戏。”   七哥蓦然惆怅道:“怕只怕是单相思。”   数日來的天空都被愁云笼罩。就在今日。终于稀里哗啦下了一场大雨。天空又变得澄清。大地豁然爽朗。几缕阳光从云缝中倾泻。反倒照出了一抹清晰的嫩绿。   “师兄。我真的可以学‘修灵’术。”这可是御兽的最高境界。只有学了修灵才能学“修魂”。这么说。以我现在的资质完全有希望习完所有的御兽之术。。   “嗯。只是操作起來会很麻烦。学的也会久一些。”   “我不怕。”坚定道。以我这种废人资质。还有什么可挑的。好不容易捡到一个不需要多少灵力。又称之为不错的法术。就是累死也要学。   而且我记得许师兄说过“修魂就是用剑将改变心智的兽魂终身吞噬。只要控制得宜。一把剑可以吞噬无数兽魂。只是操作起來却尤为麻烦。”   想了想道:“既然修魂是吞魂的衍生。想必修灵也就是吞灵的衍生了。”   “可以这样理解。基础的修灵术需要找到合适的灵兽。灵力匹配才可以施术。高深的就更不必说了。任意灵兽、乃至半人半兽。凡是以兽魂代替魂魄者。无论灵力是否匹配。皆可对其施展修灵术。也称之为‘夺灵’。”   夺灵。一听就觉得很霸气。抢了人家的灵力就跑。不知不觉开始傻笑起來。许师兄唤了我半晌。我才反应过來:“嘿嘿。不好意思。我太兴奋了。”讪讪道。   许师兄接着说道:“我比较建议你多学一些吞灵和修灵的术法。虽不如魂类术法威力强大。却相对好控制。”   看來师兄对于我施的衍心术上。还是不太放心。因为学习魂类术法必先要对灵兽施衍心术。而灵类却不用。所以这半年來。我每每练习衍心术。都是用兔子、鸡等一些家禽來练习。即使是这样。十次中还是会有一两次失手。由此完全可以说明。对胖妖道施衍心术时。运气占了一大半作用。   我本是就是灵体。不需要像凡人一般转化灵力。若把兽魂之力占为己有...。试探的问:“许师兄。夺灵只能用剑吗。”   他仿佛沒听出我话中意思:“那倒不用。用废铁或者任意法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剑有灵性。用的久了也会跟我们心意相通。相对好掌控一些罢了。”   直接道:“我是说。我们可不可以用自身夺灵呢。”   许文谦一边打量我的脸。一边解释道:“正道的方法目前是不行。我们的魂魄承载不了兽魂的灵力。除非练就什么邪术。就好像那个胖妖道那样。不然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兽魂之力进入人体。都会受不了的。”   “可是...”话沒说完。脑门猛然被敲了个爆栗。许文谦打断道:“可是什么。你想说你是灵体。本就不惧外界灵力。若能修炼个净灵之法。把兽力渡掉沒准可以变成自己的灵力。”   揉揉脑门。瞅瞅脚尖。有些讪讪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劝你还是不要有这种想法。你我师出一门。师父教导的方法也都差不多。想必师妹也是从小修行正道之术。按师门的养气之法。我们的身体早承受不了至阴至邪的力量。除非堕道成魔。难不成师妹是这样想的。”   是啊。我七岁那年就拜东华为师了。纵然记不得都学些什么了。却可以肯定的是。我定然学过正道的养气之法。所以自小便成了一团身带仙气的灵气。   连忙摆手:“当然不是。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再不敢乱想了。”   许文谦扶了扶额道:“师妹气人的本事愈发见涨了。差点忘了。我还未跟你解释完。”叹了一声气。又道:“灵力匹配是修灵术中的一大难点。一般來说。你所找到的灵兽灵力最好在你能控制的范围内。如果高出自身太多。轻则无法御剑。重则剑会丧失灵性、成为废铁一把。这样说能理解么。”   勉强点了点头。   顿了顿又继续解释道:“且修灵术被成为‘夺灵’也并非沒有道理。既然都夺來了。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所以此术慎用。”   我抛出最后一个问題:“那被夺走灵力的灵兽会怎么样。”   “好好学。它们就不会死。”   死。我一次又一次的被灵石抽走灵力也沒死。这些个灵兽会这么娇贵。疑惑道:“不过是被夺走灵力。怎会这么严重。”   “这个以后再告诉师妹。一次记得太多恐怕难以理解。走吧。去试练场。”   依旧是试炼场以西。稍稍往南走便能看见一条涓涓流动的小溪。称作清流。清流的源头是孟龙潭。那里的水势可谓是汹涌湍急。如脱缰野马一般。   渐渐走近。便有潺潺清脆的水声传來。宛如风铃欢唱。似妙音清淌。而在整个试炼场。灵力最盛之物。莫过于生长在清流边上的水灵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涉足修灵 - 瑶仙曲 - 易浪君   水灵分为很多种。许师兄非常直白的告诉我。你只要区分它们的善与恶就好。   望着一个个湛蓝透明的小身子、有规律的抖动着。它们似乎不怕人。自行游走在清流之上。踩出一圈圈涟漪。悠悠作响。形同天籁。而许师兄无情的道:“这就是恶。”   我显然被错愕到了。许师兄解释道:“水灵为了保护自身。练就出许许多多千奇百怪的技能。‘境心音’只是最普遍的一种。”   “你是说它们是最普遍的一种恶水灵。”   一曲曲清流乐章被越弹越快。宛如我心底的那首隐藏多年的曲子。蓦然响起一个清朗男子的声音。“就弹瑶仙曲如何。”。清流在我眼底变得愈发湛蓝。不由自主的往清流深处走去。奈何手腕突然被扣住。许师兄也不说话。相处了一年多。瞧着他略微蹙眉的表情便知他有些生气了。   很快。我便反应过來。默念“清心术”。驱走心底的杂念。妙音不在响起。水灵的跳动却仍在继续。奇怪。刚刚不是这些水灵发出的声响吗。   略带不满的口气:“我刚刚已经提醒过师妹多次了。甚至明确的告诉过你这就是恶。且 ‘境心音’根本不是什么曲子。属于‘杀音诀’的一种。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师妹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总觉得许文谦在危言耸听。佯装一副愧疚。狗腿道:“有许师兄在。花瑶能出什么事。要怪就怪许师兄把花瑶保护的太好了。”再说它们杀我做什么。   许文谦表情有些松动。笑骂道:“臭丫头。反倒怪上我了。罢了。不教你了。”袖子一拂。作势要走。我哪能放过这么狗腿的机会。连忙拉住。厚着脸皮甜声道:“师兄。师兄。别走。花瑶哪敢怪师兄。花瑶感激师兄还來不及。再说事实如此。许师兄一直都十分照顾花瑶嘛。还不怕被我连累。人又好。待人又细心又体贴。平日里也最是宽厚和善。最最好的是...”   许文谦忍俊不禁。打断道:“好了。再不教你两招。天可就黑了。”   吐了吐舌头。笑道:“许师兄最好了。”   “我为师妹选一只水灵吧。”根本不是在询问。扫视了一圈。直接道:“就它吧。”   瞄着那只又矮又小。比旁边的水灵小一圈的小小水灵。尴尬的笑了笑:“好。”水灵与我大眼瞪小眼。互相嫌弃的瞥了一眼。可惜它还是被我拎在手里。任我蹂躏。   似是想到什么。蓦然道:“师妹。你來控制灵动。”   “我控制师兄的剑。”有些疑惑道。   “对。”   “哦。”接过灵动。它很乖。我默念御剑诀。它便受我的意念驱使。我操控灵动演示出一套完整的剑术。然后还给许师兄。许师兄只是略微点头。沒有说半个字。   片刻功夫。许师兄就挑了一只个头比我还大的水灵。湛蓝透明的身子隐藏在一棵参天古树后。只见师兄一派凛然的负起手來。貌似这只水灵的感知力很强。先是一脸不甘的向外挪了挪步。又挪了挪。最后表情哀怨、仿佛被拎着脖领般慢吞吞的蹭步出來。   许文谦冲我微微颔首。示意他要开始了。不经意读到了他眼中的淡然。我莞尔一笑。也沒多想。   淡金的灵动剑依旧被许文谦抛向上空。灵动瞬间被划分为上下‘两形’。垂悬的在半空的是它的‘形’。暗灰色略带透明的是它的‘影’。   省去了画咒诀的步骤。咒诀变化由心。所以我也不甚清楚他什么时候开始画的。   许文谦五指并拢。掌心微侧。指腹缓缓向前伸。伸出半个手臂的距离时。一阵无形的阻力。迫使他的手掌一滞。很快。他轻微用力。捅破了那道阻力。整个手掌顿时犹如裹上一层水膜一般。   许文谦手掌仍在伸展。而包裹至他手腕处的那层淡蓝色水膜像极了水灵的皮肤。虽说水灵的位置正对着许文谦。却隔有两三丈远。难道是隔空取物。可他要取什么呢。   手掌化作手刀。纵向一划。一道天青色的法术痕仿佛劈开了水灵的肚囊。紧接着许文谦抽出手掌。画出一道我从沒见过的咒诀。口中念道:“开。”水灵的腰腹间徒然胀开了一个充盈灵力的莹洞。一颗剔透晶亮的荧石在莹洞中若隐若现。而水灵的四肢仿佛被钉在了半空。动弹不得。   霎时间。莹洞中的灵气如泄漏一般。肆意涌窜。漏向了看不见的地方。而灵动剑的影开始只抓住了一丝灵力。却如同被吸住一般。直挺挺的插在了莹洞中。灵力不断汇入灰影中。盘旋在上空的灵动剑剑气徒然大盛、金色的氤氲晃的人不敢直视。   几息之际。水灵的身躯渐渐变得干瘪。晶莹如冻的皮肤上也布满了年轮般的深壑。   许文谦两指一抬。插在莹洞中的剑影嗖的一下飘飞出去。与上空的剑形合二为一。水灵落地的同时。灵动回到了许文谦手中。   瘫倒在地的水灵不断抽搐。身体开始渗出水來。奄奄一息的样子确实可怜。但多年学医。我断定它沒有任何生命危险。移开视线。灵动已开始慢慢消化吸收來的兽灵之力。加之许文谦的催化。灵动的外形犹如镀了层金色硬气。锐不可当。   “來试试。”许文谦又把灵动递给了我。   我将灵动定在半空。默念御剑诀。奈何灵动纹丝不动。好似一块木头。我改换高级御剑术。默念咒诀的同时注入大量法力。心道一声:‘起’。啪的一声清脆。灵动结结实实的掉在了岩地上。轻微一愣。泄气道:“完全控制不了它。”   许文谦微微一笑。掌心轻放在我背后。这次渡给我的灵力不同于往常。而是瞬间充盈了全身。这边还沒开始念御剑诀。灵动已开始轻微颤抖。   掉在地上的灵动徒然悬起。置于我面前。握住剑柄。此时灵动的威力几乎让我的指尖发颤。激动不已的御出一套自认为最神气的剑术。不仅得心应手。连我平时无法贯通的‘飞星剑术’都使的有模有样。   把灵动交换给师兄。参悟道:“师兄。我好像懂了。如果吸收來的灵力与我的修为相匹配。则让剑的威力大增。反之。我则很难驱使剑。也给自己带來麻烦。”   师兄笑着点点头。克制着自己不去看那只被我别在腰上且只有手掌大小的水灵。可惜我还是捕捉到他迅速改变方向的视线。沮丧的瞅了一眼我的水灵。这小家伙真的是跟我相匹配的么。   师兄轻咳一声。才开始解释道:“妖兽有妖丹。灵兽亦有灵窍。相当于人的气海、作储气化灵之用。我刚刚打开水灵的灵窍。本该用至快之法。引走它的灵力。为了让师妹看清。也就只好让它多牺牲一点了。”   这才瞅见仍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巨大水灵。原來刚刚那个似是莹洞的东西叫做灵窍。怪不得师兄打开它的灵窍时。我能感觉它的灵力像泄漏一般。狂涌不止。   师兄似是知道我想问什么。淡淡道:“灵窍相当于人的气海。一被打开。就意味着那里再存不住灵力。只能用至快之法。对于一些低等灵兽。稍稍慢些、它都会因此而丢了性命。”   气海。人的气海一旦被破。就会形同被废。这辈子也就与修炼无缘了。猛然错愕道:“那这么说。这些灵兽被强行打开了灵窍。岂不是也丧失了身为灵兽的能力。”   脑海里蓦然跳出两句话:“好好学。它们就不会死。”。“修灵术被成为‘夺灵’也并非沒有道理。既然都夺來了。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所以此术慎用。”   此术慎用。原來师兄早就提点过我。   “嗯。即使再强的御兽师。也不可能做到替它们保存灵力。灵窍一旦被打开。不出几日。灵兽的灵力便会散尽。它们不会死。却再算不得灵兽。而我们能做的事。只有掌握好取灵的量。最大化的取走灵兽身上的灵力。而不至于让它被吸干殆尽至死。”   我抱着一丝寄望。试问道:“被施展过修灵术的灵兽。以后会怎么样。”   “什么都做不了。养着玩吧。”事实如此。也不能怪许师兄说的风轻云淡。想了想又道:“御兽虽然易学。做起來却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不光要比原來心狠。也要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就好比那个胖妖道。你做的不是很好吗。”   我能保证学完御兽后、做的一定就是善事么。呵。我可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良的人。血浆和杀戮中摸爬滚打出來的。难保哪一天就用御兽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罢了。瞎想什么。自认为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想不透的事就不想了。何必跟自己较真。莞尔一笑。接着道:“修魂术也需要打开灵兽的灵窍吗。”   “当然不用。魂类法术重在衍心。好比人來说。控制住一个人的意志让他听你驱使。往往比用力量镇压他的作用大得多。”只可惜御兽术的精髓尽在‘夺魂’。顿了顿。“练习吧。我陪你。”   第一百一十九章 幻术不能扔 - 瑶仙曲 - 易浪君   瀛洲不属人界。自然沒有人间的习惯。奈何今夜除夕。师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给我们这帮孩子放了一天小假。想必这里最得意的便是我和柳君浩了。   依旧是秋花下厨。做了这一桌又一桌的菜。我简单包了些饺子。男人们又开始他们的喝酒畅谈。道古论今。   两个女人躲在后厨。挨着聊天:“秋花。为什么这几块糕点的形状这么怪异。”我拿起來看了看。像个倒放的桃子似的。形状怪异。   谁知秋花宝贝的紧。忙抢了回去。摆好形状。美滋滋道:“这是心形。我特意学的。专门做给柳哥哥吃的。味道都是一样的。主人要吃就吃其他几块。”   十分不满道:“哼。又是柳君浩。前两日我去涵苍殿找师叔上课。沒时间吃早膳。就揣了几块你为我做的糕点。谁知被三师兄发现了。结果被他抢了个干净不说。还害得我一丁点都沒吃到。”   秋花的小脸宛如四月桃花。柔声道:“柳哥哥爱吃甜食。主人你就让着他一点嘛。”   一口一个柳哥哥。他是我师兄。为什么要我让着他。我愈发佩服三师兄了。连七哥都束手无策的秋花。就这样被三师兄制服了。   “七哥。你怎么到后厨來了。”   扫了一眼厨房。朝我走了过來:“你那些师兄。各个才高八斗。我被比的无地自容。只好上你这儿來躲躲。”毫无征兆的从背后将我环住。下颚抵着我的肩膀。懒懒道。   推着七哥胳膊。讪讪道:“你干什么呀。秋花在呢。”而且门又沒关。   “我走啦。我走啦。”秋花端着一盘心形糕点。识趣的走了。临走前还克制住一脸不舍。硬生生从盘子里匀出一块递到七哥手上。   瞄了一眼糕点的形状。还以为是秋花做砸了又不舍得丢才给他的。胡乱咬了一口。皱了皱眉。把剩下的半块塞到我嘴里。   ... ...   相同的天色。一样的时间。   洋洋洒洒的琴音。悠扬传來。相识了一年。分别两年。可这首《瑶仙曲》她却只听得一次。而且还是半阙。   那些深入骨髓的记忆。來回翻卷。每当他弹起瑶仙曲的后半阙时。一首曲子。总会被他弹的支离破碎。心悸失魂。   那个令他情根深种的少女。那个他日夜苦修只盼问鼎仙道时能与他重逢的人。这些年。他自欺欺人。攥着那些至死不渝的话。告诉自己。她还是他的。   可连他自己都不信。这些年。她从未回到过那个故居。未曾给过他半点音讯。甚至连那个充斥着幻境的梦。也宣泄着她再不记得他的事实。   每当他想起这些。几乎不能自持。寒气蓦然爬上了他的视线。神色忽变。是他的。永远是他的。双手覆在琴弦上。铮铮作响的乐音戛然而止。房间的声音变得异常幽静。那些扰得人心烦意乱的竟然是他自己的呼吸声。   面容依旧是深沉。甚至看不出喜怒。唯有思儒自己知道。身为修者。居然连自己情绪都无法掌控。任愤怒瓦解自己的理智却不加克制。简直混到了极致。   ... ...   幻术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不知不觉。我竟然从初识步入了入识的阶段。   欣喜之余。多少有一些些感叹。或许人生就是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越是不知情的情况下。越是给你更多的惊喜。   那时的我还在冰桶里泡澡。药香四溢。却冻得我鼻尖发颤。   避开了七哥空暇之余。依旧挑了月黑风高之夜。稍稍有些小小的异兆。哪知那晚竟是仙道界足足等了四百年的“元阳之夜”。   数不清的修者在那一夜飞升成仙。更多的是如我这般。突破了久久不能参悟的瓶颈。   那一晚。月光所致之处犹如日光般辉耀。而瀛洲地处天界和人界的交壤。更是凌驾于人界之上。一时间。整个瀛洲恍若白昼。灵气四射。颇有些“抽风”之感。   灵气闯进了我的小苑。萦绕在我房间。在养神芝的作用下。周围的灵气被我消化的飞快。当时心想。若照此速度。一晚所吸的灵气就足以滋养两次灵石了。说不定还能给我剩一点点。抱着此等想法。在冰桶里面自行运起气來。   而与此同时。大家几乎都在埋头修炼。谁会无聊到问问你、元阳之夜感觉如何啊。人家有那个闲心。你还懒得打理呢。   正在我吸灵气吸的不亦乐乎之时。房门突然大敞四开。呼啸的寒风窜了进來。几声完全可以称之为鬼泣的响动。却沒有半个人影进來。我光溜溜的坐于木桶中。总之不太雅观。两扇门仍在來回煽动。难不成我要一丝不挂的出去关门。   平日里这种小事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解决。奈何我正在泡药浴。最忌使用法术。   懒人总是有太多借口。心想只用一丝丝法术。又不经过心脉。应该沒事吧。   误打误撞牵出一丝法术。门还沒等关上。这道法术就瞬间凝结在我手指。沿着指尖。蔓延起了冰层。冰层向下。一开始只有薄薄的一片。旋即越冻越厚。我指尖朝上、手臂微抬。这一指仰天的动作被滑稽的冻在了木桶中。   我岂会次次都那么倒霉。   今夜果然诡异。不过是轻微的法术冻气。竟带给我一种冰霜食骨之感。未免有些太过不寻常。为避冻气伤身。我开始引气强髓、凝修炼法。原本想化解冻气。万万沒想到周而复始、融汇一贯之后。我竟提升了一层法术境。   不仅如此。法术境提升。自身法力会随之擢升。而正是这一步之遥的法术境。犹如一节关卡。恰恰打通了我全身所有的晦涩阻畅。这其中当然包括我久久参悟不透的幻术。   幻术与御兽的口诀心法都本同末离。目的皆在控心。而最大区别就在于前者过于消耗法力。后者根本无需动用法力。而步入入识阶段。也就意味着我将由幻境之术提升为幻阵。习得更高深的幻术对御兽方面也有良多帮助。总而言之。收获不小。   ......   是夜。繁星围拱的星河恍若一条缀满宝石的银带。穿过无垠浩瀚的苍穹延伸开去。横贯天空。漫天的星斗将寸芒交织在了薄薄的银网上。宛如无声的清芬露滴。又似颗颗霰雪般晶凝。飘坠。摇曳...   “师兄。我记得你说过。入识与控识皆在幻阵的范围内。而入识最大的特点就是扰乱人的心智。令对手看见最惧怕的幻映。从而侵入他的意志达到可杀人于无形的境界。”我憧憬的道。   “沒错。”   “那我现在已经到达入识的阶段。是不是可以学幻阵啦。”满目期望的望着许师兄。   扶了扶额。略微沉吟道:“师妹操之过急了。当时沒有跟你讲。是因为那时的你还用不上。听多了难免失去兴趣。幻阵与幻境虽只差一字。却遥隔千里。初识阶段。往往学到的幻术只做了解或基础之用。而步入入识阶段。便开始真正的诠释幻术二字。”   我认真听着。许文谦顿了顿接着道:“想要学好幻阵。说不难者。那都是唬人的。并非我打击你。而是学习过程中要经过许多种同中之异的枯燥训练。其分门别类:幻感、幻技、幻法、幻映、幻论。将它们融汇至贯通。然后才是幻阵。”   听完了由不得我一颤。怪不得连许师兄都觉得幻术是门枯燥乏味的法术课程。干笑笑掩盖了脸上的错愕。弱弱的问:“前几个还勉强能接受。幻论能不能不学。”   “不能。缺一不可。”决然道。   那岂不是又要背那些长篇大论了。我哭丧着脸。内心毅然告诉自己:幻术不能扔。   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扬起脸。微笑着道:“那师兄预备从‘幻感、幻技、幻法、幻映、幻论’中的从哪个先开始教我。”   良久。许师兄无奈道:“幻论吧。以你的法术蕴力。目前还学不來其他四门。”   啊。我宁可重回到幻境。沒底气的道:“是。”   略思虑了一会儿。朗声道:“不过。作为你提升入识的奖励。我倒是可你先教你两个幻技。”许文谦笑了笑。算是给个我鼓励。   “那花瑶先谢过许师兄啦。”   “之前你不是还嫌弃自己布的幻境无法做到逼真吗。其实很简单。”说完。许师兄长袖一拂。虽然夜里的景致不是特别清楚。但仍能清晰的看见。面前犹如施了层大幕。三丈见方之处。与此处景象一般无二。只是黑夜顿时化作了白昼。我依旧能听见幻阵中的飒飒风声。甚至能清楚的感觉。仿佛就是同一缕柔风。从真实的世界吹到了许文谦布的幻阵中。   “幻阵中的风是真实的。”   “当然了。幻技的入门便是利用身边的地形为你所用。就好比这缕风來说。如果你想让你的幻阵在夏天。那它就沒必要存在了。完全可以再施一层结界把它阻挡在外。而现在才一月。恰巧你布的幻阵又在冬季。大可把它借过來。而‘借物’也属幻技中的一种。学得此技。初乘者。可以小借身边可利用之物。此‘物’乃是天地万物的‘物’。阴阳五行皆不在话下。中乘者在其基础上多了百里借物和千里‘借感’。大乘者自不必说。能借千里借物、万里‘借感’。不过那就涉及到探识了。”   借物。千里借物。以幻术借物。“用还么。”   闻言笑了笑:“不用还。借。不过是说的好听罢了。”   顿时感觉自己两眼青绿。兴奋几近难以抑制:“师兄继续讲。我可等不及要学了。”   第一百二十章 以幻借物 - 瑶仙曲 - 易浪君   许文谦在我迫不及待的催促下接着解释道:“简单的说。借物一般是把身周可利用的‘无形之物’借來。常常用的比如‘风、温度、花香、声音、乃至各种感受’都可以借來。即使初学者所借范围甚小。也不碍事。   幻阵往往不拘一格。若要让对手步入你的幻阵又不被察觉。最简单也是最基础的办法。就是布一个与原來地形相同的幻术阵。试想想。从本就一样的景致中借点东西。是不是相当容易的事呢。”   一边佩服许师兄讲的绘声绘色。一边点头赞同道:“那是当然。借一样本來就有的东西。可要比借从远处搬來的东西实用的多。”   “所以师妹在布幻阵时。大可有什么借什么。不要的东西挡之结界外。幻技就这么简单。”   “原來如此。”恍然大悟中。也不怕贪多嚼不烂。讪讪问道:“若我就是不想要原有的地形又想布出近似逼真的幻阵。行不行呢。”   许文谦似是早就料到我会如此问。一派自若的道:“完全可以。这便是我今日打算交给师妹的第二个幻技。预借。顾名思义。‘预借’的简单解释就是布幻阵前。预判到哪里的无形之物可为你所用。你就事先借到手中。”   似是思虑了一会儿。含蓄道:“因为师妹现在不具备至百里借物的能力。所以只能用‘预借’作弥补。”   “沒关系。能这样已经很好了。师兄快举个列子。什么样的情况下需要用预借的手段。”我依旧是急不可耐的道。   “例子。这师妹可难为我了...额。大概就是事先掌握一人的惧点。好比师妹你怕水是众所周知的事。如果要对师妹使用预借的方式來施幻阵。我大可先去一片水塘。借取水中的窒息之感。在我认为可以的地形中布一个装满水的幻阵。让师妹以为自己已经落入水中...”   “师兄。你这个例子。也太...”讨厌了。   闻言轻笑。径自接着道:“幻技使用得当。未必就不如幻阵。同理。只要借物得当。精髓之处莫过于用最省法力的办法。最大限度的扰乱对方心智。”   不禁感叹。若沒有來瀛洲。沒有遇到许师兄。这些知识于我简直是可遇不可求啊。   “哦对了。晋升幻阵与幻境的最大不同之处。便是幻境是把自己的意识灌输到你对手脑中。而幻阵是实实在在所有人都能看见的阵法。幻阵也是同样有它的弊端。如果你的对手不是一个人而是许多人的话。这其中不乏还有熟识幻术之人。或是如你七哥这般会天演术的人。这时初级的幻阵就比较麻烦了。所以高手之间往往用控识以上的幻术。做出一个幻境。一个独独为一人准备的幻境。”补充道:“甚至是为每一个人准备的幻境。如此。涉及的范围就比较大了。如果你足够了解你的对手。完全可以根据他的实力。专门为他造出一个只有属于他内心深处的幻境。控制你想要控制的人的心智。不失为一种省力之法。”   望着我一脸神往的痴呆表情。许文谦笑道:“路还长。真不知道你能以这副心态保持多久。等你学会了入识的那些知识。也就是那五项堪称变态的分类。剩下你就靠你自己慢慢参悟了。参悟的快自然擢升得也快。参悟能力差一辈子也就只能呆在入识阶段了。甚至连控识都达不到。”   “才不会。”自信道。我一向自负聪明。虽然只在人情世故上稍稍愚笨些。   “好。那今日我们先从借物学起。”   “许师兄尽快放马过來吧。”   “之前我教师妹静下心來去布幻境。而在幻技中。这只是最基础的东西。师兄不会再多讲了。”我点点头。布幻境的心法和口诀早就被我烂熟于心。实践多次也基本不会出现什么偏差。许师兄接着道:“而幻技要求施幻者能在极快、极短的时间内。造出一个完整的幻术阵。为了给你做个区分。先讲一下控识。”   “简单的说。控识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幻阵。在入识阶段增添了‘幻杀、阵杀和控心’初乘者三者很难同时使用。熟练至大乘。方可变幻由心。由施幻者自由操控。”淡然一笑道:“这么说只是想告诉师妹。到了控识阶段。才可以在幻阵中添加杀人于无形的戏码。小小入识。还是以扰乱心智、辅助法术为主。”   许文谦这么说无疑是打破了我对幻阵的憧憬。垂丧着脸道:“师兄。不要总打击人家嘛。心存幻想才有动力学啊。况且连你都说幻术是种很枯燥的东西。我若再不自我安慰一下。岂不真遂了你的意。半途而终了。”   闻言讪讪一笑:“这倒不是。师妹肯学。我自然乐意教。说实话。我这么说。一來这就是事实。告诉师妹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底。二來嘛。就是想看看师妹得知入识中的幻阵不能杀人。会是什么反应。”   实话实说:“能有什么反应。无非就是感叹。唉。我都可以布幻阵了。居然还是不能以此杀人。果然还是持刀相砍來得更生猛、也更直接些。”说罢。我还配合着自己摇了摇头。略显沮丧。   得不到想要戏虐一番的回答。许文谦只好认真道:“师妹若肯听话。五年之内。我必保你提升至控识阶段。”   无声的惨笑僵在脸。五年。自己哪里还有五年...重新扬起头。笑着道:“花瑶当然会听师兄的话。”   “师妹...刚刚怎么了。”试探的问。   ... ...   自十日前刚学得两个幻技。至今仍在苦思之中。已然茶不思。饭不想。一心冥想:“若以幻技造人。是不是应由借物变为借感呢。”可是师兄沒教我借感呀。上次问他:我可不可以学一点点有关借感的幻技。结果他说了一大堆晦涩难懂的话。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又一番模棱两可的回答...   而十天來。我背了十四篇幻论。借感的诀法书中都有记载。已然被我记的烂熟。只是我这心痒难耐。着实想找个人试试。未经许师兄同意。这样...好么。   每日都在这种无聊的纠结中度过。难得有些自己的执着跟兴趣。对于借感。我已也有所参悟。碍于无法实施。师兄又不肯过早教我。只得一憋再憋。   又挣扎了两日。我终于把主意打到了柳君浩身上。秋花喜欢柳君浩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事。两个人都不挑明了说。奈何秋花又是女孩子。我便打算帮上一帮。   挑了个阳光明媚的郊外。吃过早饭后。我约柳君浩一同去师叔那儿上课。这样的事时常发生。由于师叔一并教导我们两人。所以即使我不找他一起。也经常会在去涵苍殿的路上碰到。   “哎呦。三师兄。花瑶肚子有些痛。你等等我好不好。”我也想不出其他的招数。烂俗就烂俗吧。管用就行。揉了揉肚子装得更像些。   “那我去涵苍殿等你。”   “不行。”想了想。佯装难受道:“我今天身体不舒服。自己一个人去不了涵苍殿。”反正要进涵苍殿必先要去‘异空’。取得白绫才能进去。所以我这么说也是情有可原。   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快去吧。”旋即。嚼了一根青草缓缓坐下。   三师兄不懂幻术。也不擅天演。虽说修为高我甚多。可这是在瀛洲。他也不可能时时警惕着身边的人。且我把秋花的气息、修为。乃至身上味道都仿了个差不多。   幻阵是事先做好的。而此时我早躲到了三里外。眼睛一闭。便知道幻阵的情况如何。   ‘秋花’腼腆的走过來:“柳哥哥。”   柳君浩抬了抬眼:“你怎么來了。”   ‘秋花’的脸突然有些红润。声音也柔起來。期期艾艾道:“柳哥哥。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想跟你说。”   “你是想说你喜欢我。”蓦然一句话。不带任何情绪道。   ‘秋花’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弱弱道:“是。是呀。那么你...的意思呢。”这厮也太自恋了。不过事实如此。   柳君浩突然嗤之以鼻。冷声道:“既然肚子不疼了。就回來吧。”   我沒空问他怎么识破我的幻术的。继续操控着幻术营造的秋花。气急败坏道:“不行。今日你必须给个答复。”   “我不喜欢她。你的幻阵做的确实无可挑剔。只是存在致命的破绽。”清朗的声音。干净利落道。   致命的破绽。哪有心情管这个。我坚定道:“你骗人。你明明就喜欢吃秋花做的菜。平时又颇为照顾她。而且你们无话不谈。”对待秋花跟对待我完全是两个级别。怎么可能不是喜欢。   “她这么跟你说的。”   我理直气壮道:“我猜的。”   “那你继续猜。”吐出嘴里叼着的青草。拍了拍身上压出的褶痕。起身道:“不走我自己走了。”   “哼。你自己走吧。”谁稀罕跟你一起去上课。不喜欢我们家秋花还跟人家黏在一起。好在今天的事沒有告诉秋花。她若知晓了。必定要伤心死。   见他扬长而去。心中忍不住嘀咕一句:“可恶的柳君浩。”正打算一掌毙了三里外的幻阵去涵苍殿。可。树后那个女子是谁...。   我维持着幻形慢慢走了过去。表情突然僵在脸上。凝望着这个蹲在树角下落泪的人儿。忍不住一怔。惴惴的问:“秋...秋花。你都看见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她不理我了 - 瑶仙曲 - 易浪君   今晚依旧训练修灵。感觉进展不错。只可惜我每次都要借助许师兄渡给我的灵力才能驱使灵兽打开灵窍。长此以往。我这御兽学的也就丧失意义了。   不自觉的叹了声气。身旁的许师兄道:“怎么了这是。”   在我的频繁要求下。许师兄教我御兽的时间虽然推到了晚上。却从一开始的隔三差五变成了每日戌时、准时來试炼场报道。   刚刚施展过一次夺灵。两个人都累出一身汗。躺在小溪边儿憩息。闲聊道:“我在想夺魂是不是就是把灵兽的灵魂吸入剑中。让其终身听自己的差遣。”   旁边的人摇了摇头。淡淡道:“你要区分吞魂和夺魂。你说的是吞魂最高的境界。而夺魂。远不止如此。”   一聊到感兴趣的话題。我便來了兴致。也不歇息了。坐直了身子。等待许文谦继续讲下去...   “配合衍心术的力量。可以将夺魂发挥到极致。吞魂只能是让自己的武器吞噬掉兽魂、从而增强武器的威力。而夺魂却是可以操纵对方手中的武器、增强威力的同时并让它服从于你。试想想。当你有能力驱使一条生命为你效劳。难道控制别人手中的武器还是什么难事么。”   饶有兴致的分析了一番。施展夺魂的场面在我心中如一道影像般闪过。笑着疑问道:“可是冒然引兽魂到对手的剑中。不会被发现么。”   “傻丫头。你学幻术是为了干嘛。”   “学幻术是为了...暗度陈仓。我明白了。既然能用幻术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世界。还在乎施个小小的夺魂被他发现么。”   正处于无限畅想中的我。猛然想到七哥。挠了挠头。疑惑道:“可是。如果对手会天演术呢。这样应该逃不掉他的眼睛吧。”   手掌向后。懒懒的撑着身子。十分轻松道:“会就会呗。架不住人多。天演术一旦在遇到情形混乱、或是场面失控的情况。大约也只能顾得了自己。顾不了别人。”   “看來是我多虑了。”即使是再高深的术法。也终有弊端可寻。   “多想想这些是好的。太晚了。我送师妹回去。”拂了拂衣袍上的褶。起身道。   “回去。不不。我再练会儿。师兄先走吧。”回去又要被那些辗转反侧的愧疚折磨了。低着头。略有些抵触道。   “那师兄陪你。”许文谦倒沒多想。心道既然花瑶对御兽这般感兴趣。他又对花瑶一个人不放心。自当奉陪。爽快道。   “不用了。我就练练箭法。几日不练射箭了。手有些痒。”我心不在焉道。   “大晚上练射箭。能看清楚么...。”   “那就练练剑术。对了师兄。试炼场的四尾冰蛇可不可以让我捉几条回去。”   许是猜到了什么。淡笑道:“当然能。不过我想。凤凰应该更喜欢吃九头雪蛇。”   ... ...   自那日我发现躲在树后偷听的人是秋花。殊不知原來秋花每日辰早都会“无意间”经过去涵苍殿的路上。我那个粗浅的幻阵、目测范围只有几丈远。所以当我幻化出秋花向柳君浩表白的那一幕。毫无意外的被秋花撞见。唉。都是我好心办了坏事情。   见秋花难过。本想上前安慰。秋花抱着双臂。蹲坐在树下。颤声轻泣:“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偏要不死心看一看。可是主人为什么要多事。”   心头猛然一紧。下意识的辩解道:“秋花。我只是想...”   “想帮我们。主人的心意秋花心领了。”倔强道。   于是我便陪她坐于树下。唉声叹气起來...   为了讨好秋花。我半讨好半恳求的让许师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试练场的九头雪蛇被我捉的只剩一公一母。而剩下的都拜我所赐。“藏匿”于我的麻袋之中。   想來秋花现在也是不愿意见我。走到竹楼前踌躇了半晌。最后还是将一袋子雪蛇交予七哥便自行离去了。   头一次觉得。不会睡觉是这么辛苦的事。强行吃了两颗助眠丹。勉强算是昏睡了过去。而第二天早上。那一袋子雪蛇被原封不动的丢回我门前。上面还覆了张字条:‘主人。秋花沒生气。只是这些雪蛇实在可怜。放了吧。’我连连苦笑。若是真沒生气。怎得连一句话都不愿与我多说。   除了玉灵虚峰。我也就秋花这么一个好姐妹了。如今连她都不理我了...   大约过了三个月。秋花虽不至于不理我。却一直对我冷冷淡淡的。再不会心血來潮的找我聊一整晚的天。也不会给我做她新研发的菜式。   七哥明里暗里帮我说了不少好话。可是秋花似乎真的生气了。后果是我沒想到的。   我厚着脸皮去敲柳君浩的门。结果这厮又冷又硬。倔的像块石头。说什么也不肯陪我演出戏。我只好再舔着脸求他主动找秋花说说话。这才算是勉强答应。   怨龙愈來愈频繁的异动。导致我被琴棋书画占满了时间。那些高深的术法到最后我一个也学不了。反倒是剑术骑射越來越精湛。渐渐的。即使我身体越來越虚弱。也会被一系列强身健体的训练给补上。而值得庆幸的是。秋花终于肯來看我了。居然还是一个人。   “主人怎么把自己给累病了。”秋花一勺一勺的喂我喝药。我喝的极慢。每次只抿一小口。一会儿又说烫。一会儿又说苦。到最后连我自己都只剩苦笑了。   我顺着杆子往上爬。有些惴惴的道:“若我说是惦记秋花。思念成疾呢。”   秋花把药碗放在一边。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秋花。”我试探道。   蓦然抬头。对上的视线却是一汪热泪。秋花抿着唇。我倒有些看不懂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主人还要瞒我们多久。养神芝的功效只能维持几年。长此以往。主人的心脏...”   “谁告诉你的。。”对外我只说生了病。连病症上也做了手脚。我有心隐瞒。纵然是七哥。纵使他会天演术。我也能让他以为我只是得了普通的风寒。   而以我现在的状况。就算有一大堆补药灌进去。到最后身子也只会被逐渐掏空。好在我还有几年的时间。身体的虚弱不会立刻被人察觉。我还可以再挣扎一段时间。只是令我沒想到的是。怨龙的力量竟然会增长的如此之快。   ...紫珊、花瑶。心里默默念叨着。只是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我能做的不过是多存积些力量。好让你晚一点背负起我们的命运...   “秋花要知道这些并不难。姑母乃是古凤族组长的女儿。我们古凤族自有一套观微之法。能洞悉天下之事。且怨龙的事在天界本就不算什么秘密。唯有那些迂腐凡人才会被蒙在鼓里。主人你还要瞒秋花到何时。”   秋花口中的姑母自然是我师姐禅二。而六界之间向來遵循自己的法则。即使是天界也不得插手人界之事。   “我自有打算。毕竟...”怨龙是除了我之外。无人能封印的灵体。毕竟还有苍生。我沒有自私的权利。   情绪有些激动。打断道:“主人的打算就是等自己快被耗近之时再献出心脏。主人不要秋花了吗。那秋宸呢。统统不要了吗。”秋花咬着唇。狠狠的说完这番话。   我何尝愿意舍下你们。越是这种时候。愈发想苦笑:“秋花。你既知道我的身份。也该知道我沒有别的选择。”甚至沒有资格去逃避。紫珊如此。我亦如此。   “那根本不是你的责任。也不是什么大地之灵的责任。主人并非沒有其他的选择。要我说。主人就该动手解了那怨龙的封印。从此与人界一刀两断。”秋花腾的站了起來。紧攥着拳头。恨声道。   是啊。紫珊的灵石已经失效大半。几乎是靠着众派集结的力量才维持住了最后的大地之力。而我若再解了怨龙的封印。怨龙与我。便再无一点瓜葛。   我拉着秋花坐下。看着她的小脸气的都哆嗦了。忍不住想捏两把。“我们还是好姐妹吧。好了。这样的事。我都想了无数遍了。我们不再想了好不好。”   像是受了委屈般点点头。掌心加热了被剩在一旁的半碗苦药。一勺一勺的送入我口中。   翌日。压抑了数个月的心情终于被舒展开。人也精神了不少。   红霞隐现。那轮流连的日头在天幕上徘徊良久。怎么也不忍离去。直到被夜幕推翻。一抹酝酿着淡淡的蓝翻动。每翻一面。都加深了一个色调。天。黑的异常清晰。   “这是充灵好的琉幻叶。师父命我拿给师妹。”   “师叔怎么会无端要我的琉幻叶。又为它充灵呢。又不出远门。难道...”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道:“师叔他老人家嫌我烦。想赶我走。”   “师妹想什么呢。师父是想三日后检查师妹幻术和御兽的功课。”   攥了攥琉幻叶。闷声道:“啊。又检查啊。”貌似在瀛洲这几年。师叔一检查。我就免不了受罚。最过意不去的是还要连累教导我的师兄们。唉。长叹一声。   “我都不担心。师妹有什么可担心的。”许文谦拍拍我的肩。示意我放心。说完。然后潇洒离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考核 - 瑶仙曲 - 易浪君   许师兄为了宽慰我的心。提前透露给我关于师叔检查我功课的范围。不过他说了等于沒说一样。考试范围如下:   御兽术的范围包括:基础御兽诀。衍生、衍心术。吞灵、吞魂术。修灵、夺灵术。至于修魂和夺魂暂且不考。幻术则包括:初识的所有口诀和心法。再布一个高级幻境。入识的所有口诀和心法。再布一个至少含两个幻技的基础幻阵。背诵三篇以上的幻术论和施两个初阶幻法。以及对控识的见解...   今夜。某个积极向上的少女。正在摇曳的烛光下。惨黑的暮色中。挑灯夜战。预备拿下明日的考核。。。   乱云飞渡。艳芒冉目。一出來便是耀眼一轮。深红忽映。层絮交织。   晨曦。试炼场以南。沼泽区。   如果瀛洲试炼场的东西南北四个区按等级划分。那必然是东猛。西弱。南恶。北温。这么说也并非全无道理。如我初练御兽不久时所见的‘幽暗傒囊’。孩童模样。殊不知竟是个全身剧毒食人魂魄的恶兽。再者便是九头似蛇的‘九婴’。由于过于凶猛。试练场众多生灵皆可为它所食。所以常年被封印于极北黑冰中。   我不明白以我这种御兽阶级。为什么选这样的地方作为考核地点。   这是我第一次來沼泽区。这里的土质照其他区松软。道路两旁也多处泥泞。可奇怪的是。数月來也并未下过几场雨。难不成这里的土质易储存水分。   我又看见了许多只‘幽暗傒囊’在泥泞中奔跑。张着双臂。光着脚丫。最吸引人的是这些‘幽暗傒囊’都穿了一样的肚兜。前面的人回头扫了我一眼。我便快步跟了上。带路的人也是我师兄。不过是第一次见。据说前段时间这位薄师兄一直在人间历练。昨日刚回瀛洲。   路带到了。薄师兄与我说了两句便朝师叔的方向走去。几片浮着绿油的水潭想必就是沼泽了。除了了了几棵垂柳。沼泽区几乎再无遮挡视线的物体。一身深紫色宽袍的师叔坐于青石板上。手执钓竿。   师叔可当真爱钓鱼。这鱼钩都伸到沼泽里來了。佩服佩服。   我以为师叔在效仿姜太公。只不过一个是水无鱼。一个是竿无钩。哪知片刻功夫。师叔竟从沼泽里钓出一只脸大的水龟。我特意瞄了一眼师叔的表情。仙人就是仙人。居然沒有嫌弃。照样收到了鱼篓中。   闻声淡淡道了一句。“來了。”   “花瑶拜见师叔。”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开始吧。”   我左右的望了望。身周什么也沒有。难道灵兽也要自己來捉。诧异的问道:“师叔要我在试练场布幻术。”   “不可以吗。”   点点头。当然可以。初学幻术时许师兄就跟我讲道:“布幻者。要适应任意地形。”扫了一眼四周。所谓高级幻境。就是不使用任何幻技从而仿出的一个近似真实的虚幻世界。这就需要布幻者的‘幻感’起码达到入识阶段。而对幻术的理解要达到控识。   虽说幻境和幻阵常用于覆盖眼前的景色。也就是说十有**都是与原來看到的景致一模一样。但这样的改动不免太少。未免师叔不满意。我凝神念诀。布了一个反差极大的吵嚷的街市。人头攒动。作坊、摊贩、叫卖声都是极为熟悉的。   想必师叔此时已经看见我施的幻境了。半响。开口道:“有些慢。接着布幻阵。”   瞧着师叔的神情。我厚着颜理解为还算满意。只是...接着布幻阵。师叔要我在幻境的基础上改一个幻阵。。天哪。我布的是街坊。试炼场也属荒郊野岭了吧。我到哪去‘借物’和‘借感’啊。   我目前的幻感可以感知三十丈至五十丈的范围。而这里是试炼场。十几丈内就应该有灵兽。幽暗傒囊。外形跟一般孩童无二。就你了。   幻境中的师叔。依旧十分闲雅的坐在柳树下钓鱼。只不过身周景色换成了石砌的拱桥之上。鱼竿垂于小河中。   我知道傒囊的幻感自然瞒不过师叔。所以只将其外形稍稍改动。当傒囊穿着小肚兜摇着师叔手臂时。师叔竟露出了一抹笑容。抚了抚它的脑袋瓜。   我一次完成了两个幻技。幻阵一项算是彻底考核过去了。   口诀、心法。以及幻论和对控识的见解都在我脑子里。这倒不难。师叔只要对我施展一次探识就尽数知晓了。半晌。幻术考核完毕。   我睁开眼睛。眼前场景由不得我一怔。左右一阵扫视。身旁是薄师兄帮我布的结界。而顶在结界上的是沼泽区半数以上的灵兽。因为是隔音结界。我施幻术时又闭着眼睛。所以并未注意到。尴尬一笑。   我以为师叔又要训诫我一番。身为布幻者。布幻术前既要洞悉身周的环境。又要有超出常人的感知能力。而我光顾着布幻阵。全然忽略的自己仍身在试炼场。这几乎相当于失去了作为幻者的资格。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蓦然说了一句:“师侄知错了。”   师叔淡淡的点点头。并未苛责我半句。于是我看了看今天的太阳。   薄师兄正要撤去结界。我连忙道:“师叔。御哪一只。”   “需要清场吗。”浑厚的声音响起。   当然需要了。围在结界外的可是沼泽区尽半数的灵兽啊。纵然我有琉幻叶。可法术造诣摆在这。若这些灵兽一同扑上來。我连施法抵抗都來不及。咳了咳。谦恭道:“师叔决定就好。”   师叔眼睛一眯。恍如一阵精光扫射。道道磅礴的力量从师叔身体内散射出來。瞬间将试练场清理的干净利落。放眼望去。先是不远处的森林。那些参天巨树的顶端。不断涌出批批飞起又落下的灵兽。嗷呜嗷呜一声声不绝的回响。由近及远一层一层蔓延开來...   “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师叔的清场手段果然令人折服。下意识的想膜拜一番长揖。然后准备考试。   南区的灵兽我几乎多半都不认识。更不要说从未踏入过半步的沼泽区了。想來这也正是师叔把考核地点定在南区的意义所在。而面前的灵兽被师叔清理的一只不剩。这又让我有些看不懂了。见师叔又钓上來一条水蛇。咂了咂嘴。我无心扰他兴致。便准备自己去捉一只來。   为了不耽误时间。我直接御气寻找。抱着一丝侥幸心里。希望能找到一只老弱病残的灵兽。当然。我觉得我根本沒那种运气。还是找一个较为熟悉的灵兽靠谱些。   南区的树木比其他三区的树木要大上一些。片片树叶都有芭蕉叶那么大。林子里泛着潮气。还有些许腐朽的味道。   大约御气行走了半盏茶的时间。心里已有了计较。只是这些灵兽光是看起來就怪慎人的。有些不托底。所以我准备在拿捏着时间。再挑挑别的。   走马观花间蓦然发现一团绒白小球藏在树叶下抖动。似是认定它是我想要的。缓缓靠近。那个小球竟是它的尾巴。而它的小屁股一颤一颤。半个身子被树叶覆盖住。   我将覆在它身上的树叶一掀。它竟瑟瑟发抖起來。又走近了些。它似是感觉到了危险。咻的一下窜出老远。在半空中一跳一跳。两耳细黑尖长。分明就是只兔子嘛。   只不过许文谦说过。试练场南区多是凶兽。普通动物断无法在此生存。且这‘兔子’的身形比一般兔子大两倍之多。应该称得上是灵兽。原本想找一只熟悉的傒囊。既然发现了它。索性就带它回去。变出一根红线。缠在‘兔子’的腰上。牵着它走了回去。   “你竟要御犼。”   犼。倒是时常听说。不就是只略大的兔子嘛。难道师叔嫌我捉的灵兽太弱了。瞄着师叔的神情也并无异样。满不在乎道:“回师叔。是。有什么不妥吗。”   淡然道:“沒有。开始吧。”   我将犼放置在面前不远处。第一道御兽诀便是要这小家伙受制于我。想來不是什么难事。行云流水的做了一套虚招。正准备素手一挥画它个咒诀。薄师兄豁然传音道:“师妹。犼是上古凶兽。体型虽小。亦能搏龙。胜后以食之。好自小心些。”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声音略微有些颤道:“你说这兔子能搏龙。”心底传來两个字:“是犼。”薄师兄不再说话。   瞄了瞄身前的兔子。是犼又怎么样。为保万全。施诀之前先对它施了一道定身术。御兽诀豁然在心底念起。咒诀凌空而画。一条一条的加注在犼身上。轰。犼徒然被激怒。全身的毛乍了起來。发出一声声低吼。   此时。我才将犼身上的定身术解除。它现在虽心下不服。身体却由我控制。我驱使它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基础御兽诀完成。   见师叔点头。深吸一口气。开始默念衍生术的心法。接下來考的是衍生和衍心并施。而下面的几项我都要跟兽魂打交道了。灵兽越强。兽魂越难驾驭。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第一百二十三章 犼 - 瑶仙曲 - 易浪君   那只犼的头顶亮起一团红芒。正是御兽诀所致。而在我的操控下。它只有乖乖趴着的份。   一道咒诀萦绕在指尖。指骨一弯。兽魂开始缓慢的挤出身子。而这样的速度太过消耗灵力。运气催动。一条完整的兽魂猛然呈现。凌空、摇曳、带着躁动不安。犼的外形只有两只兔子大小。而兽魂却近似猛狮的尺寸。顿时生出些天差地别之感。   第一道咒诀画在掌心。名为化形。画好之后两指沿掌心一捋。将咒诀推向半空。旋即开始画第二道。如此这般每画一道便推出去。眨眼之间。接连四道。分别为‘化形’、‘化灵’、‘定魄’和‘合窍’。四道咒诀不尽相似。被尽数定于半空。掌风轻推。咒诀便犹如密箭狂涌般钉在了兽魂之上。烙下了一道道狰狞的烙印。   旋即我将兽魂随手捏成一只猫的形状塞了回去。骨骼咔嚓咔嚓。却是在断裂重组。   松了一口气。可惜不能停歇。忙念起了衍心诀。四道咒印齐画。其中每一道都被我注入了足以压制犼的法力。而这边咒诀刚画完。那边犼的身体已经完全重组好。化作白猫的形状。衍生术完成。   犼的胸口处略显出一颗拳头大小的红点。我毫不拖泥带水。瞬间封上了一层又一层咒印。它的四肢开始抽搐。快了。我告诉自己。这次我一定能受住这堕心之力。   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探出灵兽的一丝记忆。哼。这小兔子居然能一口咬死一头蛟龙。是该教教你什么叫一心向善了。   一束红芒直射犼的心脏。密密麻麻的梵文顺着红芒的轨迹注入犼的体内。呜嗷。犼发出一声撕裂的叫喊。爪子在地面勾出深深的沟壑。脊背弯曲拱起。做前扑之势。   胸口越來越闷。不断被我压下的坠心力反激起一层内修翻涌。脑海里全是犼将我撕碎的画面。我只不过想改变它的心性。却不想恨我至此。   直到我再承受不了心魔的洗礼。念起了‘太乙正罡诀’。它突然安静下來。只是那双带着怨毒的异眸。恍如一个漩涡。似乎看一眼就能把人吸的灵魂进去。   “花瑶。”轻柔的男子声音在我心底响起。   忍不住好笑。看來这只犼知道自己正被探识监视。它那点恶毒心思根本无从躲藏。反倒用人的声音试图与我交谈。   这厮叫了我数次。我都充耳不闻。有了上次的教训。我怎会轻易答应。本着一副戏弄心态。催动了剩下的咒诀。只是我沒想到的是犼突然化成了个容貌清俊的男子。出现在我脑海中。   看來它确实不是普通的灵兽。而且这个男子。仿佛在哪见过。我甚至敢断定。他是我喝一梦忘川前的熟识。我不由得好奇一问:“你怎会探知到我过去的记忆。”   “你能看见我的。我自然能看见你的。你师兄难道沒告诉你。衍心术其实是由‘通心诀’衍化而成的。”   通心诀。那此时岂不是我们已经心性互通了。不可能。许师兄断不会骗我。我不再理会他。落上最后一道咒印。   化身的男子反到神色自若起來:“怎么不会呢。你沒发现这一诀一术的感觉很像么。”   “那又怎样。你很快就不是你自己了。而且我不喜欢太过聪明的人。和动物。”   “好吧。你不信就算了。不过我们可以做个交易。我把看见的全部事情告你。你放了我。”挑了挑眉。风轻云淡道。   “我会稀罕用一头畜生告诉我。笑死人了。天下会探识术的人多得是。不过是看我想不想知道罢了。”咬牙说完。隐忍着一丝愤意道。   脑海里的犼突然凑近。声音仿佛能洞穿一切:“你在心虚。我能感受到你此刻的心境。心里同时装着两个人。滋味岂会好受...”   最后一道咒诀画成。怒吼道:“去死吧。”抬掌将咒诀拍进犼体内。沒想到犼竟用全力一挡。咒诀瞬间钻近它身体里。而咒诀的力量却反弹给了我。   身子猛然向后一飞。撞在了一棵柳树上。整个左手的掌心蔓延出一条黑色脉络。沿走至小臂。从裙子上撕下一块布条快速缠绕。勒紧动脉处。就差一步。攥紧了拳头。趁衍心的力量还沒完全消散。快步上前。补好咒诀。   如果衍心出了问題。我根本沒办法再施展接下來的吞魂。顾不上嘴角渗血。我确定我讨厌这只自作聪明的犼。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操控它。   不再耽搁。一套行云流水画完了残缺的咒诀。而腰间的琉幻叶颜色越來越淡。剩下的力量刚够我施展吞灵、吞魂和修灵的。衍心术终于完成了。松了口气。望向师叔。   抿了抿嘴角。却是叹了声气。师叔道:“你不适合学衍心一类法术。跟你师兄学控识吧。”   这话说得让我着实摸不着头脑。打我一棍子再给我块糖。我都要学。双手一拱。颔首欠身道:“还请师叔指点。”   很显然。刚刚的话我说得底气十足。我不认为我不适合学衍心。师叔眉梢微微上扬。爽快道:“先不论你跟那犼说了什么。你可知你单施衍心诀就用了多久。学艺不精。若你之前沒念‘太乙正罡诀’來正自己心智。就凭你动了杀心。就足以让犼趁机而入了。心智不坚。够了吗。”   不愧是上仙。我想什么他全知道。而这次。我打算坚持到底:“师侄知错。只是师侄仍不认为这是我不能继续学衍心术的理由。”   薄师兄一直在一旁低着头。蓦然扬起头。竟瞟给我个赞赏的眼神。连他师父都敢顶撞。佩服佩服。   我挤了挤眼睛。回应道:这辈子也就敢违这么一次了。心下颤抖的很。   “你若想学就学吧。可以继续了。”蓦然把鱼竿放在一边。淡淡道。   师叔答应了。貌似也不像生气的模样。欣喜道:“是。”   接下來的吞灵、吞魂反反复复练了一年多。想來问題不大。而修灵、夺灵。虽然都是不久前才学的。参悟的也算快。所以不甚担心。现在唯一困惑的是师叔在琉幻叶的充灵上拿捏得当。精准到不多留一丝余力给我。而灵力不够用可谓是件麻烦事。   依旧是对着这只温驯的犼。嘴角一勾带着说不出的自信。第一道诀咒激化它兽魂之力。扬手将星恨丢向半空。剑影插入兽魂的灵窍中。这才将第二道咒诀不紧不慢画完。   .....   耗光了琉幻叶中的所有灵力。也终于把此次考核给混过去了。虽然我在衍心术出了些岔子。师叔罚了我扫一个月祖师殿。但值得庆幸的是这次考核我居然沒连累许师兄。   拎着师叔的鱼篓。给秋花添道菜。   嗅了嗅。直奔竹楼厨房而去。一身鹅黄色裙装的少女已经在灶台前忙活起來了。切丝切块均不在话下。我倚着门口。愈发爱看秋花认真的模样。   “主人來啦。菜马上就好了。”秋花抹了抹手。接过鱼篓。   “我來帮你。”心情甚好道。   “不用不用。我來就好。主人进屋吧。最近那位秋某人可是常常念叨主人呢。”秋花含笑道。   “那好吧。随便做几个菜就好。”说完。屁颠屁颠的往屋内走去。貌似我跟七哥最近都在各忙各的。有一段时间沒见面了。怪想他的。   一根手指头轻轻推开他房间的门。还以为他在干嘛。原來根本不在房间。   在他房间坐了一会儿。便有些闲不住了。看在我心情甚好的份上。帮他整理整理。   七哥向來都是背地里邋遢。换下來的衣衫鞋袜虽是分开的。却也都是凌乱的往柜子里一丢。什么时候发现需要洗了。什么时候才拿出來。且还是一通洗完。颇有些一劳永逸的架势。   这次。他的衣柜里的看起來全是刚清洗过的。而且都是叠放整齐的摆着。不用想。那定然是秋花做的。   “主人饭好啦。”   “七哥呢。”   秋花望了望七哥的房间。“他一个时辰前就出去了。还沒回來吗。”   挑了挑眉:“他去哪了。”   “好像往东海的方向去了。主人先吃饭吧。秋花去叫。”   “可我刚从涵苍殿回來。并未看到他啊。再说了。自己一个人吃饭多沒劲。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说完。往桌子上拍了张字条。拉着秋花一同散步。   这厮身上不带传音花草就算了。连我给他的传音符都不带。害得我们找了近半个时辰。最后我跟秋花干脆分头找。若再沒他的踪影。只好回去吃饭了。   我沿着海边行进。在沙滩上踩出一排又一排的脚印。海水猛力冲击着海边的礁石。可挂在礁石上的是...七哥的发带。   他的发带怎会掉在海里。而且前面不是无底之海前往瀛洲的归墟么。难道他之前衣服收拾妥当的原因是他要离开瀛洲。   想到这不由加快了脚步。不对啊。他手中有通洲石。断沒有走无底之海的理由。   自从学了幻术后。感知力较从前高出许多。总觉得水下有人似的。扑通一声跳入海里。放置在口袋内的定水珠自动避开海水。形成了一个气膜。   是这沒错。回馈给我的感知力越來越强。我在水下御起了星恨。离无底之海愈发近了。我无法探知前面的人是不是七哥。却可以确定。这是只有七哥才能布出的法阵。   第一百二十四章 离别 - 瑶仙曲 - 易浪君   许是七哥在做什么阵法。一定要在海底才能施展吧。既然他在这儿就好。瞄着若隐若现的金色光晕。淡淡转身。   ....   “已经沒有时间了。”   “我清楚的很。不用你來提醒。”   “你明知道镇邪沒有你。根本无法炼化。还耽搁到什么时候。”   我不清楚法阵到底有多大。而且很多处都是看不见的。飘起來的袍角不小心触碰到了阵区。漾起了一圈金色的波纹。   “再给我些时日...有人。。”话音未落。秋宸的目光中划过一道精芒。蓦然道。   我以为我要惊动七哥了。眨眼的速度。却是一抹黑影捏住了我的喉咙。一道王者般的目光扫射过來。待认出我是谁。戡普缓缓松了手上的力道。却并未将我放开。而身后的法阵被他冲破一个大洞。赫然还有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來...   看到是我。呼吸微微停顿了一下。秋宸蓦然道:“放开她。”   戡普对视了七哥一眼。目光冰冷。道:“跟我回魔界。”   迎上戡普的视线。毫不躲闪。道:“你要挟我。”   “给你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不要以为你看上的女人。我就不会杀她。”戡普不带一丝情绪的说道。不着痕迹的动了动手指。而这样的力道就让我几乎难以承受。   “我叫你放开她。”七哥的目光尤为锋锐。一字一句的说道。仿佛是最后的警告。   僵持了数息。忍耐都到了极限。戡普将我甩出一丈外。当我从地上爬起來时。二人已经大打出手。而戡普根本不关心我的动向。七哥更是无暇顾及我。   貌似我只是一根导火线。把两个人酝酿多时的不满更加激化。而我知道。戡普并沒有真的想杀我。所以沒有急着投奔阵营。问題是九玄那些老头加起來都打不过戡普。七哥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住手。”我大喝一声。   两人充耳不闻。你一拳我一掌。一拳比一拳快。一掌比一掌猛。两人脚下的海沙被骤然带起。一层层气浪甚至将几只螃蟹卷的只剩下盖儿。浑茫一片的海底。气氛却是越发凝重起來。   倒不是我看轻七哥。他的天资自是沒话说。只是以他现在的修为。能跟戡普这等修炼了千年的老大爷较量这么久。会不会太超然了。   海水不断搅浑。两人身周形成一个强大的无形气场。而旁人。根本无从靠近。   这场厮斗越來越起劲。让我沒有想到的是。七哥竟然安然无恙的撑了下來。   从两人身体内爆发出的劲气逐渐延伸。范围越來越广。直到地面开始摇晃。一层又一层的海沙被卷成涡旋。触足之处裂出道道沟壑。蓦然间的一个对掌。水下发出轰隆的一声。   那轰隆声不是别的。正是被强行震开的龙宫大门。一位身形极矮背着龟壳的老头领着两个虾头兵。颤颤巍巍的从龙宫挤了出來。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老龟身形一晃。险些踹了个后仰翻。好在两名虾兵把身子垫在老龟身后。这才扶稳了他。   三人朝厮斗的方向走來。老龟好歹活了千岁。戡普的模样多少见过。当即呼吸一滞。还以为是上演真假魔尊的戏码。恭敬道:“二位帝尊。我东海府小。还请二位帝尊高抬贵手。移驾别处吧。”   戡普行为乖张。喜怒无常。人家爱在哪打就在哪打。这位龟大人已然撞上了刀口。一个不耐的眼神。那老龟还未缩进壳里的头被戡普的掌风一震。噌的飞了出去。滚了数翻。终于落在虾兵的脚面上。   身子化成原型。碗口大了断痕噌噌冒血。染红了一小片海域。   “你。你你。你杀了我们丞相。”两名虾头兵才不认识什么魔不魔尊。他只知道眼前此人杀了龟丞相。一个全身哆嗦的拾起了老龟的尸身。一个踉跄着跑回龙宫。   一个小小的丞相。戡普自不放在眼里。理智回了半分。他大老远过來难不成就是为了跟秋宸打一架。戡普不再出手。避让几番。七哥也觉得沒意思。拂袖收手。   而我的同情心早就所剩无几。更不会为了已经死去的人白费口舌。看了一眼死相凄惨的老龟。反倒有些无奈的窃喜。那老龟制止两人无休的打斗。算是大功一件。起码接下來七哥不会受伤了。阿弥陀佛。   女人的想法其实并沒有那么复杂。她只希望自己在乎的人平安无事。至于那些多余的怜悯。对于一个经历过太多生死的人。更是一丝一毫都拿不出。   我慢悠悠的移步到七哥身边。搂上了他的手臂。眼中只有他。“可以回去了吗。”   这一刻。他眼中也同样只有我。“小花...”   打断道:“回去再说。”并非不愿听他的解释。而是相信他。即使他什么都不说。   “走吧。”   “秋宸。”几乎是同一刻。戡普秋风扫落叶般的语气道。七哥脚步微顿。戡普的声音再次传來:“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比谁都清楚。”   ‘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戡普的话在我心头反复萦绕。七哥果然有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端详着七哥。不放过他的丝毫情绪。   七哥拍拍我。示意他沒事。然后走到戡普面前。说了些什么我自然听不见。只注意到七哥说话的样子不卑不亢。神情中也透着些许淡然。反观戡普。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讥笑。邪魅的脸上也隐有怒容。   七哥不顾背后戡普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攥着我的手。一同出了海面。   戡普跃海面已经是半晌时候的事了。我们都沒有回头。像是看不够彼此。   黑影倏忽袭现。來不及反应手就被难以承受的拽力掰开。戡普隔挡在我跟七哥之间。掌心骤然聚集一道能量对上七哥。而这道能量蕴含了极大的破坏力。嗡的一声。双耳有那么一刹那。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七哥被毫无防备的一掌震的急退数步。咳出几口鲜血來。而我焦急的赶上前。后背却被另一道能量吸着。越是拼命跑越是挪不开一步。直到脖子被一双冰凉的手捏住。   “放开她。”这一掌。七哥显然伤势不轻。捂着胸口。仍在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给你的机会已经够多了。这女人我带走了。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便什么时候放了她。”说完。纵身贯入云层。戡普扣着我的脖子。仿佛一个不注意就能将它捏断。   來不及眨眼。一道气影追了上來。挡在了戡普面前。骤然凝聚。遽然映入视线的人竟是。师叔。“放下我师侄。”   “老头。你也來插一脚。”   “你们的私事我不管。花瑶留下。”师叔毫不废话。戡普擅闯瀛洲又在瀛洲和东海的交壤处大闹一场。这些他都可以不追究。唯独要把我护下。   戡普乃一界之王。更是执掌魔界的帝尊。功力想必不在师叔之下。七哥已经因为我受伤了。我不想师叔再跟戡普大打出手。可我若跟戡普回去。七哥怎么可能不回魔界找我。言语间也听出他不愿跟戡普回去。最好的办法还是挣脱出戡普的控制。起码。我不能成为他的负担。   似是也不愿跟师叔较量。邪韵一笑。却是冲着七哥道:“你的意思呢。直接杀了她好像比跟这老家伙打一场容易的多。”   “好。我跟你回去。把花瑶留在瀛洲。”沒有花瑶的瀛洲。他留下來毫无意义。   脖子上的手渐渐松开。被嫌恶一推。推到师叔面前。“沒受伤吧。”师叔关心道。   “沒有。惊动师叔清修了。”   “傻孩子。”师叔再不说话了。知道我跟七哥还有话要说。静静的站在一旁。   踌躇半晌。微微一笑。深深吸了口气。“七哥很快就回來的。对吧。”   我期待的看着他。可他犹豫了。良久。惨笑道:“我不会再回來了。”   他连让我等他的机会都不给我。一阵尖锐的疼涌入心底。滚烫了眼眶。哽住了喉咙。我仍是用尽力气微笑着道:“那七哥不打算带花瑶一起走么。”   疼了多年。宠了多年。眼前的人似乎就像立在心尖上摇摇欲坠的瓷瓶。下一刻就要碎了。秋宸怎么舍得再说那些狠心的话。抿了抿唇。他不会说:“你呆在瀛洲会比在魔界更安全”这样的废话。魔界有他不能让花瑶知道的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次回去焉有命再回來。终是化成一声苦涩的惨笑。   戡普饶有兴致的表情显得愈发刺目。七哥到底有多少事不能告诉我。等不到回答。语气有些激动:“说话。还是说你从沒想过要照顾花瑶一辈子。。”   “想过。日日都在想。”想着。我什么时候能娶到小花。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摆脱着令人憎恨的宿命。   只不过魔界那地方。他自己都恨透了。又怎会带花瑶一起走呢。“七哥要走了。”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戡普。顿了呼吸。沙哑着道:“有空了会來看你。”   我承认现在的我只想发疯。眼泪争先恐后的溢出來。却说不出一句保重的话。厌恶的指着戡普。狠狠道:“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不去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地的使命 - 瑶仙曲 - 易浪君   七哥走了。在我眼前。走了。   日子又一天天过去。每日依旧被学艺、修炼塞满了时间。几乎毫无心思做其他事。幻术上。我已经开始学控识的内容了。御兽上。师叔则命我着重练习衍心术一类。而琴棋书画。已然成了我打发漫漫长夜的必做之事。一时间。我倒真把七哥已经走了的事实忘得干干净净。   他的事。仿佛就像插进我心底的一根尖刺。插的久了。反而习惯了。轻轻一拔。却血肉模糊。   我多次后悔为什么不在这根刺插进去之前。就问清楚呢。   在向达部落时。戡普能自由操控七哥的身体从而利用阿内雅。而镇邪。也是七哥拼了命才送到魔界的。细细回想那些细节。无瘠坡发生地动时。七哥为了对付地狱兽。受了极重的伤且流血不止。若换做旁人。受了同样重的伤。不死也要终身残废。而七哥却经过我的粗浅治疗。安然无恙。   许文谦说过天演术沒个几百年学不下來。七哥也说他的魂魄不止百岁。   再者。他跟戡普的容貌一模一样。难道真如七哥所说:“他见我相貌英俊且无法抵挡。就决心效仿一下。”   哼。现在想起來仿佛就是个笑话。花瑶。你还要幼稚到什么地步。一直以來你自作聪明。以为只要你不问。七哥早晚会告诉你。你信他。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你爱他。想要用最后的生命追随他。可他竟是连带你去魔界都不肯。   我不怪七哥不带我走。毕竟连七哥自己都不愿再回到魔界。只是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实情。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   这些天。这件事在我的心头反复萦绕。不掀开这张牌的谜底。我又怎会善罢甘休。   七哥沒有带我给他的传音符。而是用魔族特有的法术“玄限之门”。此门并非传送门。而是可以同时传递两边的幻影。我不止一次要求七哥把全部事情告诉我。他却只说他现在是魔界的大祭司。每天很忙。忙到两三日才能跟我说片刻的话...   若他还以为我会像从前一样。乖乖信他那些唬人的话。那他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翌日。   我照旧去师叔那儿上课。下午跟赵师兄学下棋。晚上则到试炼场等许师兄。   第二日如此。第三日也如此。四五六七。直到第八日。我被灵石抽走全部灵力和小半修为。修养一番。又继续过上了沒有止境的修炼生涯。   ....   “对了。许师兄。上次我衍心犼的时候。它说衍心术其实是由通心诀衍化而成的。是这样吗。”   “只是比较像而已。”   这样的回答过于模棱两可。再问下去就变成质问了。换了个问題。又道:“那控识术是不是也是由控心术衍化而成的。”   许文谦耐心解释道:“控识跟控心术扯不上一点关系。控心术需要施术一方的实力远超于另一方。而控识则利用幻术。不论实力相差多少。只能要营造出一个令对手惧怕的世界。或是扰乱的了对方的心智。就能趁机控制对方。”   “初学者将两者混淆不足为奇。而这个趁机。很重要。师妹现在的感知力还停留在入识阶段。即使五感全开。也不一定能掌握好我说的‘趁机’。   但学控识还是有好处的。个人理解嘛。十次中起码能蒙对个一两次。蒙不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反正又不会被反噬。再者一般人很少接触幻术。遇上笨一点的人甚至...”笑了笑。沒了后文。   这家伙又卖关子。急迫的道:“甚至什么。”   缓缓才道:“甚至都难以察觉你对他做了什么。”   “这样无敌。”我诧异道。   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天下法术哪有不解不破的。我早说过幻术属于阴阳五行中的前者。阴阳相克。五行相克。而解幻术之法通常也是它的相克之术。”   身体突然上升一股不适感。断断续续。自己也沒太在意。“师兄接着说。”   “一般人往往以为清心术能解幻感。天演术能破幻阵。”许文谦笑了笑:“不过事实也是如此。只是师父教我们的方法有些特别。却十分受用。”   “师父说。幻觉藏于五识。幻感來源于心窍。触类旁通。所以它的相克法术应该是.....”   “师兄等等。我不想这么重要的东西以这种状态去听。”我脸色煞白。讪讪道。   “师妹。这是怎么了。。”   我费劲力气却只说了两个字:“抽灵。”蜷缩在地上。不自觉的颤抖起來。   闻言一怔。连忙蹲了下來。不敢置信的道:“不可能。这才过了十日。。”   是九日...   试探道:“师妹可还有灵力。”许文谦暗道:瞧他笨的。剩多少修为一探便知。当即扣住花瑶的手腕。   我痛苦的说不出话來。想摇头。思维却驱使着我点头。许文谦真身是人。修元不修灵。若以内修强行转换为灵力渡入我体内难免消耗巨大。平日里御兽他渡给我的灵力虽讪讪收下。却根本不是灵石的抽灵可以比的。   背后传來温润的感受。许文谦的掌心散发出丝丝清流。行入我的脉络。   “师兄快住手。内修不易。别再浪费在我身上了。”事实如此。我的修为多一点少一点已经不再重要了。而他若以灵力助我。少说又是几十年功力。   “别再说话了。”许文谦不着痕迹的施了个定身给我。掌心依旧输送着灵力。   “别...”   一股股精纯的力量越发让人无法抵挡。可惜汇入我身体内的灵力运行了不到一周天。就被远在另一端的灵石给吞噬了个干净...   ......   而第二次抽灵。在三日后。   这几次抽灵一次比一次难以承受。甚至带着噬髓之痛。两年前。师叔已将我的全部修为封住。灵石找不到可以索取的灵力。便打起了冲破封修的注意。   寒夜漫漫。凄雨浇打着屋顶。叹声道:“真不知道我这条命要多少人來保。”   静谧的房间。我唯有对着月光。喃喃道:“再给我点时间。就一点。就够了。”我也有我自己的执着。至少让我再见见七哥。如果可以。我还想学完控识。跟大家道声别。再走...   良久。熟悉的声调从心底传來。“何不解了怨龙的封印。这样你就不会再受灵石牵制了。”   这声音是...阿力。。   是他。不会错的。那家伙的声音很特别。欣喜道:“阿力。。你醒了。还是你复活了。可是你现在要跟着我了么...”   期待中的声音却沒有很快回答。似是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是阿力。不过你可以这么叫我。”   “你不是阿力吗。”我还是呢喃重复道。“难道阿力真是回不來了吗。”   “他死了。我是你的大地之力。也是你的灵石。你的心脏。”   这个小力。暂且叫他小力。语气显然很不耐啊。初步定义为气量一般。似是有数不清的问題要问他:“小力。你是什么时候苏醒的。”   “我从沒有说我睡着过。而且我跟你一样。不会睡觉。”   “那你的意思是你一直都存在。只是现在才出现。而已。”   “正是。”   “为什么阿力能现身。你却不能呢。”   “我现在的力量还不够。能跟你这样说话已经很不错了。再者。即使我现身。也只是一个幻影罢了。”而且跟阿力长得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呵呵。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我心里面住了个男人。居然还自称是我的灵石。咳了咳:“我能不要你吗。”玩笑道。   这厮异常严肃:“不能。辅佐每一届大地之灵完成使命。是我们的任务。”   “我的使命是什么。”   “每一届大地之灵的使命都是相同的。简单的说是维护大地秩序、守护万物生灵。至于那些苍生的安危。其实并不属于大地的范畴。但是数万年來。每一届大地之灵已然把守护人界。看成了自己的责任。这样说起來可能有些复杂。毕竟你的记忆还沒有随着大地之力的回归而苏醒。所以你只要听着就好...”   我不自觉地打断道:“我的记忆还沒有苏醒。你是指一梦忘川。”我以为除了那个人。我的记忆都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答错。我刚刚说了。你的记忆会跟着大地之力的回归而苏醒。当你承载所有大地之力时。也就意味着你会想起大地全部的记忆。”   “不要。”这次决然打断道。   “为什么。”有些诧异道。   “这么说我岂不是要承载每一届大地之灵的记忆。那我还是我自己嘛。”心里想着紫珊的事我知道一下也好。说不定还有她跟蓝水之间的故事...可那些不认识的人。我知道她们的记忆干嘛。而且这涉及到隐私。万一我死了以后。下一个大地之灵也把我的记忆看光了怎么办。无限设想中...   由于是跟自己的心脏在对话。我能感觉它一直在隐忍。终于。它深吸了一口气。颤了颤。才缓缓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说话了。这次能与你对话已经是动用了封修的缘故。如果你想为自己保留点修为。还是别说废话了。”   “哦。你好凶。”我抱怨道。   小力颇有些哭笑不得:“放心。那些沒用的记忆是不会传承给你的。”接着讲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上古天劫 - 瑶仙曲 - 易浪君   小力继续讲道:“宇宙洪荒以來。大地灾祸不断。从那时起。万物凝聚出的第一道精气力量。就有了大地之灵。万物有了灵气。自然衍生出一套生存秩序。”   “说起这些。神族功不可沒。自混沌孕育了盘古。其身衍化出了六界。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降为地。而大地之灵介于天地之间。又属大地精气所化。也就背负起了守护大地的责任。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一开始大地之灵纯属一抹灵识。连灵气都算不上。但它所经过的每一个地方能使其物复苏。朽木回春。后來。力量渐渐得到了传承。它可以使万物复苏。治愈天地。   连那些原本无知无识的禽兽草木。亦可修炼。而这。竟然被归功于天道。   后人只知。女娲第一天造了鸡。第七天创造了人。可他们又岂会知晓。沒有灵识的人形同一具泥偶。它们不会笑。甚至不会动...   后來。大地的力量慢慢强大。不仅能赐予万物灵识。也渐渐孕育出了带有灵性的‘道’。只是缺了一套秩序。一套公平的生存秩序。这是神赋予人界的。无可厚非。   说这些并不是想证明什么。大地之灵本就是大地的守护者。不同于神。不同与六界。只遵循大地的秩序。   而大地享受着神为人界创造的秩序。就要负担起保护人界的责任。所以。自你之前的大地之灵都把守护人界看成是自己的使命。”说完。小力长吁了口气。大有如释重负之感。   我问道: “所以这就是紫珊心甘情愿封印怨龙的原因。”   紫珊虽是被戡普的父亲戡邪所杀。却也称得上是毫无怨言。我们的心脏中都蕴含着无穷的大地之力。若不想被有心人得到。从我们死的那一刻。大可将大地之力驱散。断不会甘于封印。   “沒错。两万年前怨龙为祸大地。数以万计的生灵涂炭。而两万年后的今天。紫珊亦有自己的使命。这么做可以说并不是为了百姓苍生的安危。而是保护整个人界。免于怨龙的荼毒。”   这么一说。我反倒糊涂了。“可阿力却告诉我。我所守护的应该是大地。是万物生灵。而不是百姓、更不是去封印什么怨龙。”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阿力消失的时候告诉我。活下去。怨龙自有天命者封印。   “这便是我第二件想告诉你的事。大地是不同于神、不同与六界的形式存在。若追溯起源头。它给了万物灵性。其功不可沒。而万物亦有恻隐之心。为了报答大地。免于其被杀害。则增加了一道秩序。也可以说是大地的诅咒:杀害大地之灵会引來天劫。而这道古老的秩序传承了万年。   当万物有了修炼的法则。大地已不能为人界再做什么了时。大地。渐渐被人们所淡忘。而上古天劫一说。到最后更是无人再记得。   戡邪杀了紫珊。想必阿力已经跟你说过了。受到的诅咒是:‘魔界永生永世不得再踏入人界半步。’   至于戡普的魔军为什么能肆意攻打人界。想必是跟地狱产生了交易。地狱那种地方。又属于一种新的力量形式。只要你能负的起代价。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他们的交易对象。不过戡普付出了什么代价。就无从得知了。总之地狱要的东西。往往是一般人负担不起的。   最后想说的是关于天命者。只是被天道选中的人。据我所知。每一届天命者完成使命的概率不到一成。更有甚者在沒接受天道的考验之前就已经死了。”   皱眉道:“为什么会这样。”   “心智不坚。经受不住人间的诱惑。命格受阻。种种种种。不甚了解...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每一届天命者都是这世间天资最上乘的人。修炼的速度高出旁人千倍。”   “既是这世间的佼佼者。那为什么还会失败。”   小力发出一声嗤笑道:“当一个人拥有了无上的力量。就不会再安于现状。稍有不慎、行入偏差。反倒容易堕心成魔。自毁道途。”   沒想到与小力说了一会儿话竟消耗这么多的内修。我现在已然是浑身虚汗了。“最后一个问題。我到底该不该去封印怨龙。”   “该说的我都说了。自己决定吧。”   “这个问題至关重要诶。”如果我的死会引发天劫。岂不是正好给我一个多活几年的借口。可我若一直被紫珊灵石这样耗着。现在不死。早晚也要被抽干灵力。到时再惨死于世。反倒白白浪费了我体内灵石的“价值”。   “你是我的主人。怎么反倒问起我來了。上古天劫不能取消。即使是你自愿送死也不例外。其余的自己衡量着办吧。”   “小力。你这什么态度。我不是你的主人么。”我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抗议道。   “额。不好意思。我该回去睡觉了。”   “小力。”   “你。不是不会睡觉的么。”我这个大地之力跟阿力比起來。会不会差太多了。沒心思想这个。忙说道:“小力。我这样一直被抽灵也不是办法。而且日子也越來越频繁了。我死不死已经意义不大了。主要是我再不想坑害我身边的人。”   “沒别的办法。只有解除怨龙封印一条路可走。哦对了。缓兵之计就是有人能震慑住怨龙。只有它不冲封印。紫珊的灵石足够挺上一段时间了。”至少能挺到天命者出世...   弱弱的问:“这世间上有能震慑住怨龙的人么。”   “怨龙现在是半龙半怨的灵体。不会死。不会受伤。只能被拥有同样灵体的人封印。所以即使是你师父东华也拿它沒办法。旁人或许更是束手无策。除非是地狱。付出同等的代价。沒有它们不敢做的交易。”   地狱就算了吧。以宗召唤地狱兽取我的命。这笔交易还沒完成。他们又岂会再跟我做交易。况且。代价说不定就是利用我的天劫。做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想着想着。小力突然沒了声音。看來他又藏到他的小窝去了。我摸了摸心口。还真是奇怪。里面竟住着一个跟我性格完全不同又凶巴巴的男人。忍不住无奈一笑。   ... ...   “师父一会儿就到。师妹先在这等着就好。”   “好。”微笑道。   天还沒亮就被许师兄领到涵苍殿外。神神秘秘的。仿佛在等什么人。   与师兄闲话了两句。大约两三盏茶的功夫。师叔穿带整齐的缓步出來。依旧是一身紫袍。精致的银冠将发束扣的一丝不苟。见许文谦跟了上去。我也快步跟上。   只是师叔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御风前行了一段。隐约能看见一个云雾砌成的平台。漂浮在盈盈的海面上。云雾材质与涵苍殿一般无二。站在上面触脚极软。质地恍如松柔的棉絮。   我不明白师叔为什么领我们來这。而且只带了我跟许师兄。只是师叔时间掐的极好。只过了片刻功夫。平台的另一端闪动起一个金色月轮。忽隐忽现之间。轮盘中央传送出三个男子的身形。   太远了。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从装束上看。为首的应该年岁大些。   两边的人都互相走近。我跟许师兄跟在师叔身后。许师兄在我耳旁轻声道:“为首的是太白金星。”   待渐渐看清。太白金星身后。一身粗布麻衣、文士装扮。折扇不离身的那个必然就是南华师叔了。   只是与南华师叔并排走來。一袭淡金色宽袍的高大男人。刀削的眉。狭长的目。透着俊逸滋味的棱角。男人似是看见了我。嘴角轻轻勾勒。如四月桃花浪拂面...   痴痴凝望着那个人...“师父。”激动道。快步跑到师父跟前。兴奋的说不出话來。连忙跪下。叩头道:“弟子花瑶拜见师父。”   师父受了我三个叩头。忙把我扶起來。端详道:“我的小花都长这么大了。让为师好好看看。”捏了捏脸蛋。“呵。越发标致了。”   “做不出师长的样子就罢了。刚一见面就浑话。”师叔看像师父的目光已然在瞅一个老流氓一般。   “怕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夸我女儿漂亮。师弟有意见。”   师叔索性不理他。与太白金星和南华师叔两人叙起了旧。   唉。师父睡着那年。我还不到十岁。如今总算见到本尊了。倒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似的。“师父何时醒的。”   “昨日。”   昨日刚醒就來见徒儿了。。再者。月老酿的醉三十三失效了。有些不敢置信的小激动。可是为什么师父是跟着太白金星和南华师叔一起來的呢。   “瞧徒儿。都失了礼数了。”抹了抹发热的眼眶。缓步行礼道:“花瑶拜见太白上仙。南华师叔。刚刚是花瑶不懂礼数。让二位上仙见笑了。”   “无妨。你们师徒许久未见。难免激动。不用在意这些虚礼。”南华师叔摇着折扇。样子风轻云淡的道。   太白金星也点点头。   我退回到师父身边。而他们几人仿佛是专程來找师叔的。   (宇宙洪荒那点事都被写烂了。众说纷纭。易浪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所以大家意思意思就好。别太较真。毕竟咱的文章围绕着大地之灵嘛。)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东华上仙 - 瑶仙曲 - 易浪君   云雾堆砌的平台上。有一处不大不大的隐亭。四个人围绕一张圆形云桌而坐。我跟许文谦则是各自站在自己师父的身后。   “多年不见仙君。仙君风采依旧。”太白金星目光诚然。含笑道。   隐隐看着南华师叔眼底一抹精光乍放。忽闪忽闪的。视线飘向的方向是...师父。   这由不得我不联想到“阴谋”二字。算了。还是不要乱想了。在座的这几位。“识心术”对他们來说简直是小儿科。我可不敢乱把想法暴露给他们。   开场左不过都是些寒暄的话。师叔闻言轻笑。语气自然道:“音问久疏。太白最近可是在忙些什么。”   不过是普通问候。太白却笑意愈浓。朗声道:“嗨。不过是跑跑腿罢了。倒是有一事甚是糟心。近來天庭职位多有悬空。又赶上不少新仙晋升。而掌管新仙晋升的上升星君好巧不巧偏偏去下界历劫了。太白也就只能暂代上升星君一职。确有些忙。”   南斗六星君中唯有司命星君和上升星君一职最是磨人。而上升星君每日的任务便是为新仙分配职位。虽受人尊敬。却也着实是个苦差。   若按天庭的日子算。每日都会有数以百计的人晋升为上仙。且不是所有上仙都能去天庭述职的。但却都要上九重天报道。登记一事便也归于上升星君的所属范围。上升星君不但有对來的人记录。还有看其能力。天庭的职位空缺。查探其是否愿意述职的意向。等等...   一个不小心把愿意留在天庭的人给分走了。又把习惯了闲云野鹤的人给留了下來。虽不会造成职位上的过失。却容易得罪人。   师叔的神情变得淡然。不紧不慢道:“哦。近况如何。”   “不瞒紫贤说。太白着实是忙不过來了。此次前來。还有一事。便是那南斗六星君之中的上升星君职位悬空一事而來。”   见师叔沒有接话。太白竟径自说道:“原是安排东华述此一职。但他说他常年修养于蓬莱。又辞去天庭职位多年。实在不好担此任。但他跟我推荐紫贤仙君。太白也认为目前紫贤是最合适暂代上升星君的之位者。”   师叔刚要说话婉拒。南华师叔抢先一步道:“师兄。地仙晋升南斗六星君中的任意一位。那都是莫大的殊荣啊。”   紫贤眼睛一眯。好你们两个。一个是吾师兄。一个乃吾师弟。如今竟合起火來坑害于我。   师父抢了紫贤师叔的借口。师叔只好另编一个。刻画一脸苦笑道:“太白君。紫贤怕是担当不了此重任。瀛洲事物繁多。我门下的弟子都还未定性。且那上升星君一职至少百年。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紫贤放心。瀛洲有南华代为帮你打理。实在不行东华说了。他也不管蓬莱的大小事物了。來帮你管理瀛洲。”   他们俩。就南华的性子。紫贤真不敢指望。总不能当着太白的面说他信不过南华师弟。更信不过东华师兄吧。关键是这不是关键。改口道:“也好。只是紫贤自修道以來。就沒有去天庭述过职...”   太白从袖中拿出一柄描样十分独特的折扇。与南华师叔一般。不紧不慢的摇着。   师叔沒有再说下去。反倒是太白金星一副洗耳恭听模样。怡然道:“紫贤请说。”   “罢了。这差事。紫贤接了。”师叔神色有些不耐。良久说道。   “那恭喜上升星君了。星君在瀛洲还有要事处理。太白不便打扰。一切妥当后星君入住天机宫即可。那里自有人为星君安排。如此。太白也好去向天帝复命了。”一席话仿佛是早就准备好的。说得十分利落。   ... ...   师叔正在气头上。南华师叔原想留下劝说一二。却被紫贤师叔给轰了出來。我本來也想留下來安慰师叔一番。也被师父给拉了出來。好在师叔有许师兄在里面陪着。方便做一些交代。   一路散着步。忍不住道:“师父。紫贤师叔好像不太愿意去天庭述职。能不能找别人代替呀。”其实好舍不得师叔。被推了个那样的苦差。一去就是几百年。   “小花舍不得师叔。难不成就舍得师父了。天帝属意。太白金星也只是传话之人。不然你以为师弟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看來我磨破了最皮子师叔也得做这个上升星君了。蓦然间想到。难道那把扇子是天帝之物。不敢置信道:“既是天帝属意。那师叔岂不有可能做一辈子上升星君了。”   “那倒不会。等过个百年。我们再帮他寻个由头。把师弟替换下來就是。”   述个职搞得跟坐牢一样。不禁感叹。这就是道家人人向往的仙界啊...   一路走。一路垂丧着脸。不说我心中想法已如念咒一般传入师父的心窍。单说我此刻不是哀声。就是叹气。是个人也能猜出一二。师父有心玩笑道:“怎么几年未见。小花心疼师弟倒比心疼我这个师父多了。”   “师父别取笑我了。只是这几年师叔对花瑶极好。现在他...”现在说來还有什么意义呢。此事又不是我能管的。这么长时间未见师父。应该开心才是:“对了。师父说说您是怎么醒的吧。距离醉三十三的时间可是还有整整二十五年呢。”   这回反倒是师父惆怅地道:“不想醒也得醒了。”   “此话怎讲。”   ......   思儒吃透了剑技。战斗时的技巧和步伐都参透了。沒了星恨以后他开始着重练习重剑。摒弃了那些华丽招式。挥剑时也不再炫目。而是练习更为刚劲生猛的剑劲。九玄剑法以轻盈著称。注重迅捷。利用剑身的灵动性杀人与无形。   而思儒手臂的力道早已超出旁人。加之剑本身就是他的主修。秤谌之深。悟性之强。若想在重剑的领域加深造诣。已然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不过这些年。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克服的。从受尽唾弃的废物。到今天这般境地。除了异于常人的勤奋。他也沒什么优点了。   一条巨大的剑罡犹如一头苍狼般直接冲去。配合御剑术。几乎看不清思儒的剑何时离手。回旋之间。十三道雷光纵横。环绕住思儒身周的剑气。   剑意果决。一套套玄妙到无破绽的剑法。在思儒手中挥洒如云。剑芒掠过天际。一记转身。纵使是最普通的地裂式。都能劈出一条条开山裂地的巨壑、划出一道道凌厉无匹的悍劲光芒。   然而思儒却对自己的剑术十分不满。不禁摇头。轻吐了两个字:“无心。”   剑者无心。等同于失了剑意。纵然剑术再强。也无法一击致中要害。思儒两指弹动。手中的巨剑便是插入一个深坑当中。几乎是同一时间。思儒已经消失在数里之外。   **在深坑中的巨剑化回了原型。竟是一块少说重达百斤的巨形石。   ......   师父略微顿了一会儿。道:“我若再不赶紧醒过來。可不是要见不着我的小徒儿。”   师父果然都知道了。我是打算去魔界找七哥。再悄悄一个人上九玄。现在。这辈子唯一的遗憾也沒了。该见的人也见了。该得到的也得到了。人嘛。知足就好。   我此刻想法自然无法逃过师父的眼睛。凝视了我一会儿。笑了笑道:“小花。你可有想过。逆心而行。或许会有别样的机遇。”   与师父对话。必须先把智慧给聚集起來:“师父指的是我的命格。”   师父不置可否。反而又取笑道:“呵。太聪明了小心嫁不出去。”   .....   紫贤师叔离开瀛洲的那一天。依旧一身紫金长袍。淡淡的神韵。一扫众人。略经我身边的师父时。瞥了一眼直接踏上了祥云。   该交代的早在两日前交代了。简单的跟师兄们说了些话。   “若觉得瀛洲沒劲就跟你师父回蓬莱。不论如何。修行不可荒废。”这句话是冲着我说的。语气透着放心不下。   忙点点头。不舍道:“花瑶一定谨遵师叔的教导。师叔一定一定要多保重。”   师叔把瀛洲交由赵师兄和许师兄打理。这两人性子一刚一柔。再适合不过。师叔也算做足了打算。   师叔身影越來越远。愈來愈模糊。直至化成一颗亮星。不见。   众人都散了。只剩我跟师父两人。“跟师父回蓬莱吗。”   我摇摇头。“小花长大了。有自己想做的事。”   师父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摸摸我的头。可惜我不是那个时候的小包子了。含笑道:“什么时候想师父了。就拿着琉幻叶回蓬莱。”   “会的。”   ...   师父又陪了我两日。便回蓬莱了。   虽然舍不得。却沒有挽留。他为我把琉幻叶充满了灵。足够我半年所用了。若是用完了。还可以用琉幻叶传送回蓬莱。我笑笑:“我是不会跟师父客气的。”   许师兄这阵子都会很忙。已然是沒空再教我法术了。而这次。我沒有再耽搁了。若再不去魔界。七哥怕是要“忘了”我了。   原本想把秋花留在瀛洲的。她死活不依。只好带上她了。   涵苍殿。   许师兄现在的气势与师叔如出一辙。负手肃立。样子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拘谨。   略带呵斥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我不同意。戡邪能为满足自己的野心杀了紫珊。戡普他能护住师妹么。”   许师兄目光凌厉。扫过我的视线带着慑人的气场。   看不见那个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形象。说起话來。倒真有些不习惯。一字一句道:“师兄。魔界有花瑶记挂的人。而且这件事是一早就决定了的。”   揉揉太阳穴。“师妹必须留在瀛洲。或是蓬莱。”   第一百二十八章 离开瀛洲 - 瑶仙曲 - 易浪君   “花瑶知道师兄是好意。只是花瑶此次去意已决。明日启程。”瞄着许文谦那只手捂着额角的手几乎沒放下來过。甜着声道:“好师兄。花瑶保证。此去魔界绝不会有事的。”   这才淡淡抬头。略有些无奈的看我一眼。过了良久。我刚要开口。许师兄目光隐带炙热。字字清晰道:“师妹。留在瀛洲。让师兄照顾你一辈子不好么。”   我傻傻一笑。沒了声音。   ......   剑意是个很玄妙的东西。   许多人往往费尽心机都参悟不透。有些人却能在喝了一坛桃花酿之后。停不下來...   剑意莽莽。雄浑凌厉。单看剑劲。就是旁人无法抗衡的。   天地之间。乾坤之内。笔直的身躯出踏数千条金色的雷光步。步伐或快或慢。却生生凝聚成一个轮盘。铿锵之中。肃哮之境。蕴含无穷慑力的巨剑。挥出道道狰狞无匹的电弧。或刚或柔。却营造出逼人的寒芒气浪。   破空。收剑。不满于现状。思儒只好踏上了紫霄峰。   “下山。这么说你的剑意已到了‘忘境’的程度。”以宗的神情中透着隐隐的不可思议。他就思儒这么半个徒弟。还归在施以安门下。若思儒说的是真的。按九玄门规。达到‘忘境’的弟子可以有一次下山历练的机会。   “弟子觉得是。”   思儒在剑术上的造诣可谓是极强。所以以宗对思儒的话几乎无半分怀疑。捋了捋胡须。满意道:“好好。果然沒让我失望。不过此次历练需谨记。悟出了剑意的精髓即刻回來。切不可在人间多做留恋。收拾一下就下山吧。”   ......   许师兄对我去魔界这事一直不表明态度。即使我跟他软磨硬泡。嘴皮子都磨破了。他也只是一拖再拖。虽说我拿着通洲石随时可以离开。可这几年。我毕竟欠了许师兄不少。若说都不说一声就这样走了。于情于理不合。   可是许师兄对我说了那样的话。他的心意我不是不清楚。而我一味装傻。已经把意思表明的很清楚了。若再常常跑去见他。岂不尴尬。   思來想去。还是决定用那个最烂的办法。直接溜吧。若今后还有机会。再让七哥送我回來。亲自给许师兄道歉。   找了件七哥从前的衣服套在身上。发髻也绾成男子状。对着镜子傻笑笑。好久不做凌曜了。   到底给许师兄留了一封信。满是愧疚之意。唉。带上我的小鸡蛋。逃之夭夭。   半痕新月。宛如扁舟。在静夜中划行。掠开了一池星斗。   十里海浪犹如金钟齐鸣。带着铿锵的节奏。   瀛洲的传送点是块不起眼的巨石。巨石的右侧并排的植着些粗壮的老树。最后扫了一眼瀛洲。一边小声念叨着:“许师兄。对不起。”一边从怀中掏出通洲石。正要念咒...   几声树叶的响动显得极为不自然。“师妹这是要去哪啊。”男子清朗的声音十分赋有贯穿力。伴着清晰的脚步声。啪。啪。许文谦缓缓从暗影中一步一步走了出來。   瞧见是师兄。我干笑笑。不自觉的掩了掩藏在身后的包袱。站在原地道:“这大半夜的。许师兄...呵。出來赏月啊。”   许文谦穿着一袭白衣。干净的一尘不染。同时也掠夺了这黑夜中的最后光亮。   他不说话。我便只能尴尬的站着。大半夜的背了个包袱來到传送口。意思不言而喻。   然而许文谦从袖中掏出一张雪白的信封。沒有落款。道:“这是什么。”   “留给许师兄的信。”声音小的像蚊子。沒底气道。   许文谦当着我的面把信拆开。亮在我面前。一行清晰的大字:“我走了。师兄勿念。一定要多多保重啊。勿念勿念。”好吧。最后一段话还是我临时加上了去的。   “我问你。你是什么。”沉声道。   我正在酝酿着怎么解释。许文谦反问道:“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   “呵。呵呵。是啊。”尴尬道。   手掌缓缓捂上额头。沉了沉才道:“走吧。师兄送你。”一手接过我背后的包袱。看都沒看我一眼。径直往通洲石的传送口走去。   忙跟了上。看來他还是同意了。只是...“师兄要送我到魔界。”   “怎么。”   “不用了。不用了。师兄在瀛洲还有一大堆事要忙呢。再说。天下能追上的秋花速度的。怕是也找不出几个。”一边嬉皮笑脸拒绝道。一边不着痕迹的拦住许师兄。   许师兄顿住了脚步。凝声道:“那我让蓝水送你。”   “不用不用。而且我想...”   这次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直接打断道:“不用送也行。把这个喝了。”许师兄摊开的掌心上冒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瓷壁很薄。能看清里面装着一种碧绿色的液体。   我习惯性的接过瓷瓶。嗅了嗅。皱着眉头:“这是什么。”   许文谦不带一丝情绪道道:“此药能改变师妹的体质。纵使是再高深的天演术也断定不出师妹的行迹。不过药效只有三天。还有副作用。喝与不喝在于你。”   怪不得我刚刚闻到药中还有一股难闻的刺鼻气味。一时也说不上來是东西。“副作用是什么。”   “不甚清楚。不过改变你现在的样子是肯定的了。”   “好。我喝。”师兄给的东西我还是信得过的。捏着鼻子。把液体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心道:三天。我正好可以回玉灵虚峰看看大姐。   喝完。一脸不舍道:“许师兄。花瑶这便走了。”   “急什么。我还沒说要求。师妹就喝了。”   闻言一愣。试探道:“要求。什么要求。”似是觉得自己的口气怪怪的。微微一笑道:“有什么要求。师兄只管说便是。”   许文谦轻叹:“我深知你秉性。又岂会不知你生性贪玩。怎么能放过大好人间。怕是还要回一趟玉灵虚峰看看吧。”   点了点头。这家伙该不是用了探识术吧。   许师兄一副‘我沒你想的那么卑鄙’。瞥了我一眼。淡淡道:“别的都可以答应你。要回玉灵虚峰。必须有人护送。”   我脑筋飞转。瀛洲到魔界的路程也不是很远。以秋花的速度一日便能到。再者。我此去魔界连七哥都沒告诉。何必再劳烦师兄们呢。   不过许师兄猜的沒错。我确实有想在人间短暂的游玩一番。实在不喜身旁有人打扰。现在又喝了此药。我大可在人间逗留个两到三日。思來想去。不去玉灵虚峰也罢。毕竟玉灵虚峰跟九玄只隔一道天然鸿沟。着实冒险。于是我便自我安慰一番。应下了许师兄的要求。   其实也说不上的要求。句句为我着想。这样好的师兄。打着灯笼都未必能找到。   药性发作的很快。当我还在通洲石的传送之境时。身体已然化成了个矮南瓜。圆圆的身子。大大的头。我好奇的用法术画了面镜子。略微一瞧。喝。这还是我么。   由于皮肤过于白皙。所以随处可见一些细碎的斑点。五官倒是变得有三分男子模样。不过更像个小厮。   许师兄把我送到瀛洲五十里外的一处小岛。我便让他回去了。大约是觉得天色太晚。所以今天只做赶路。而我除了玉灵虚峰。似乎也沒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随意找个布裹把星恨包好。天一亮。秋花到哪。便是哪吧...   ......   思儒虽然一路向南。但毕竟是四月里的夜晚。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凉。   所谓下山历练。便是能让剑者悟出更深的剑道。其中。随心而行。也属于历练的范畴。看來他得找个地方投宿了。虽然他并不喜欢这儿。   岳阳城郊。   思儒沒选择在岳阳城投宿。而是选择了郊野。或许他想砰砰运气。有客栈就住下。沒有就随随便便露宿一晚。   好巧不巧。位于两座山峰之间的低谷处。思儒便是一眼望到了一座极其隐蔽藏在层层浓绿下的红色泥墙。说來也怪。他自知视力不好。平日里一到晚上视线便变得模模糊糊。甚至连人的样子都看不大清。许是投缘。   谁知道呢。这样的地方住不住也沒什么区别。就当避寒吧。   思儒御气缓缓落下。红泥墙的顶端。也就是房梁处。悬挂着一条灰布。“客栈。”隐隐还有几件房间是亮着灯的。   其实这里有间客栈并不奇怪。刚刚御气的路上。思儒便是看见了数十户农家小院坐落于这两座山的山腰处。不仅如此。此山中多半是药材。想來都是些采药的药农。遇到风沙泥雨。至少还可以避一避。   当当当。思儒用剑柄轻击了几声门。   “來了。”不大不小的敲门声。足以让壮汉打着懒懒散散的呵气。拉开门上的门闩。   瞄了一眼思儒的装束。不像村里那些打扮。见他手中还抄着长剑。壮年人欠了欠身。也不奇怪。待思儒进去后。又重新插上了门。“打尖是不行了。住店三十文。”壮年随手一指身后的木牌。三十文是最低档次的房间。补充道:“而且只剩一间了。”   壮年人并沒有漫天要价。只是态度却在说:方圆百十里内就这么一间。爱住不住。   思儒当然不会与他一般计较。付钱上了楼。只是刚拐入二层。便听见许许多多细碎的吵闹声...   第一百二十九章 疑点重重 - 瑶仙曲 - 易浪君   这些吵闹声有男有女。思儒的房间刚好夹在了两间声音最大的房间中间。   他倒不在意。只是这家店的老板却开口解释道:“这两间的客人并不认识。而他们要的都是五十文一宿的上房。便选了这两间。”   思儒点点头。这好办。晚些他入个定。便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房间虽然简谱。倒也不至于脏。隔着墙。左右两边东一句西一句。清晰的声音传來。   “公子。歇一会儿吧。”   “翠娘。你别烦我。若这些背不下來。怎么参加下个月的考试。”   说话的男子摇头晃脑。传來震耳的朗读声...   ...   “拿出來。拿出來。”   “老大。只剩这么多了。”   “才这么一点。这点东西还不够爷塞牙缝的。看來明日还得再干一票。”几个粗声粗气的男子声音嚷嚷了起來...   而思儒此次下山。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   第二日天亮。   笑嘻嘻道:“小娘子。你说我们是直走江都水路呢。还是南下巴陵呢。”   “我的矮相公。您说了算。”秋花撇撇嘴。颇有些无奈。左不过才三日。何苦计划那么多。   我沉思了一会儿。分析道:“江都到底与兖州交壤。走巴陵吧。保险一点。到了岳阳也热闹些。”   “秋花沒意见。”   “那我们出发咯。上來。相公带你御剑兜风。”招出星恨。轻轻一踏。便是青云直上。   ...   行了近两个时辰。皱了皱眉。道:“秋花。我们好像去不上岳阳了。”   脚下星恨的剑锋一斜。秋花也是看到了那片树林的异样。袅袅青烟中上升着几缕极为乍眼的红芒。秋花道:“秋花才沒主人那么贪玩。反正去不去岳阳。秋花都不会失望。”   我瞥了她一眼。秋花讪讪的吐了吐舌头。“下去看看。”御剑中的星恨急转而下。朝那一团妖气弥漫的树林奔去...   自我知道我大地之灵起。便要负担起守护大地的责任。而下方树林处的妖光大盛。仿佛也在跟我示警、此处有异样。暂不了解情况之前。还是准备先下去看看。   林子中的灵气很盛。同时妖气也很盛。我能嗅到一股掺杂着凡人的气味。和一股淡淡的腐朽味儿。看來。就在前面。   走了良久。“老伯。请问您是住在这片林子的人吗。”虽知面前的老伯是个松鼠妖。还是谦恭的问道。   松鼠妖的样貌约有五旬。正挥舞的锄头耕地。可惜现在才四月。而且地里根本什么都沒种。闻言。松鼠妖淡淡回应道:“是啊。我住在这儿快十五年了。”   “那最近。可有什么事发生。”   松鼠妖打量着我跟秋花的装扮。不过是寻常夫妻或是兄妹的装束。而星恨塞在一个鼓鼓的布袋中。很难看出布袋内装的把剑。回忆道:“沒听说啊。与我同住在这山林中的就了了几十余农户。且都是药农。平日里除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能有什么。不知公子为何这般问。”   “沒什么。我不过是个粗浅的捉妖师罢了。还有一事。请问老伯。那里是什么地方。”我指向不远处的深林。问道。   松鼠妖反倒不在意了。提醒道:“那里是后山坟地。天黑了。就不要去了。”   “多谢。告辞。”   走的远了。秋花才道:“主人为什么跟那松鼠妖说自己是捉妖师。那样不会打草惊蛇么。”   “我是个连那老伯是妖都看不出來的捉妖师。这样。他们还会防着我么。”学了幻术后。我的感知力提高了很多。解释道:“这山林远不止我们看到的大小。后山山林怕是还有一个通往另一空间的入口。而我能感受到入口反馈给我的感知力。我猜测。入口可能是通往妖界的。”   若是妖界通往人界的另一入口。那就有办法解释此地为何妖气如此之重了。如若是这样。我们就沒有再管的必要了。毕竟六界之间都有互传的通道。至于地点在哪。又不是我一介大地之灵能决定的。   可若我猜测有误。此林子。乃至整座山。可能都有问題。   “若真如此。我们便走妖界吧。妖魔两界相连。半日路程就到了。这样也可以早一点看见你的祭祀哥哥嘛。”秋花乐观道。   “我的小娘子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妖界都敢闯。太凶了当心嫁不出去。”我取笑道。   “沒人要我。秋花就一辈子跟着矮相公。”   我骤然停住脚步。“就在这儿了。”不会错的。入口就在此处。   “可这什么都沒有啊。”秋花疑惑道。瀛洲的传送点多少还是块巨石。可这出了杂草就是土。着实跟后山山里还有一段距离。   闭上眼睛。一缕柔风轻轻的灌入面前的气旋中。气旋逆风转了几圈。再睁开眼时。一条半人高绿色的裂缝。狰狞的显露在空气中。   而秋花见我良久都沒有动。问道:“主人不进去吗。”   又过了半晌。裂缝自动合上。我仍是沒动。回答道:“不。看來这是通往妖界的通道沒错。只是我们不需要再进去了。”   六界有明确的条文规定。相互之间是不可随意出入的。里面的人想出來或是进去。必须要拿着出入令牌或是由六界的掌管者亲口同意。而人界的大地能孕育万物生灵。生灵修炼亦能成妖。这些妖如能一心修道还好。若是被道行高深的人发现在为祸人间。轻则被丢入妖界。重则当场化为飞灰。   而这道裂缝显然是被里面的妖强行撕裂开的。看來。是有妖想逃出來做坏事了。按着这个思路想。我跟秋花一直往深林处走去...   粗壮的高树将光线遮挡的犹如黄昏一般。越往深处走。景致便会越暗。而空旷处。是随处可见的坟堆。倒也沒什么稀奇的。山下不远处就有两处村子。村民们往往习惯把死去的人埋在山上。也省去了下葬的钱。   很奇怪。这样偏僻的地方却有个客栈。客栈看起來十分简陋。全部由红土堆砌而成。   我们并沒有进去。而是在这片林子内兜转。几乎翻遍了整座山。山中除了沿途十几户农家小院外。貌似也沒有其他的特别之处。   难不成这帮妖怪藏起來了。可我刚刚明明看到示警了...正当我想用幻感探一探周围之时。一伙提枪拿棍的人从客栈方向快步走出。似乎是要下山。   我们当然不会无聊到是个人就要跟上去看看。即使是匪徒也有官府去处理。断不需要我们多管闲事。只是这伙人身上。似乎有我们要寻找的妖气。   不过是些凡人。正在纠结于截住他们还是悄悄跟上去。秋花轻轻推了我一下。指了指了山腰的另一边。另一伙提枪拿棍的迎了上來。巧了。他们身上也有我要寻找的妖气。   两拨人碰面。一胖子道:“捉了多少个。”   “刚好十二个。”另一伙人中。为首的壮年男子说道。   “行了。我去交差。再下山搜罗几批人上來。爷说了。要男的。而且要年轻的。”说完。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把人带走。”   “慢。”壮年男人大声道。“先把前两次的账结了。”   与此同时。“秋花。你说咱们管不管。”   “管。干嘛不管。这些凡人太无法无天了。明显就是土匪捉人。”秋花恨恨的掐腰。凛然道。   视线回到两拨人。胖子眉毛一立。道:“不行。说好的三次一结账。再说我手头也紧的很。”   一声轻咳。如风般的速度。某矮子领着一美女。终结了两拨人的对话:“喂喂喂。打劫。人留下。东西留下。不死。”我挑了一个最显眼的位置。言简意赅道。   胖子脸上挂满了黑线。许是在想:这是谁啊。光天化日的。莫非这厮想黑吃黑。   “呦。还是小美人。从今往后。跟爷混吧。”壮年人搓搓手。一副轻浮语气道。   “做你的春秋大梦。”   “爷跟你身后的小美人说话。你个地缸插什么嘴。”   哦对了。我现在是矮胖子。不过他敢骂我是地缸。。   素手轻挥。一道劲气结结实实甩了壮年一个耳刮子。壮年头一偏。呸出一口血來。   壮年沒有马上发作。而是顶着一张肿脸和怨毒的眼睛。打量我一番。心道:道上的。敢一个人跟我们这么多人叫板。莫不是位高手。“在下权九。刚刚是权九冒昧了。只是不知阁下高姓大名。混的是哪一道。”   态度变得倒快。索性跟他们废话几句:“听好了。我高姓凌。大名曜。什么道也不混。我问你们。你们捉这些无辜百姓做什么。”   凌曜。江湖上也沒听过这一号人物啊。胖子呵呵笑道:“无辜百姓。阁下想必误会了。这些不过是壮丁。他们是自愿随我们上山开矿的。‘捉’只不过是道上的用语。不信阁下可以问问。”胖子身体一欠。身后的那批年轻男子表情木讷。却纷纷点头。   “主人。别跟他们废话了。他们身上的妖气做不了假。”秋花不大不小的声音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   “还是那句话。人留下。东西留下。不死。”我淡淡道。   胖子眼睛一眯。心道:‘哼。我们这多人还怕你们两个不成。再说仙尊赐的丹药岂是白给的。自己现在的体质已然跟半个仙人沒差。’壮年更是直接喊道:“既然阁下执意如此...兄弟们。抄家伙。”   第一百三十章 相遇 - 瑶仙曲 - 易浪君   “找死。”冷哼一声。我倒不会真杀了他们。但教训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秋花一拦。“主人。这些人让秋花來解决就好。”   一息之际。我质问道:“你怎么把他们全放倒了。”   “留...留了一个。”期期艾艾的说完。秋花讪讪地看向她留下的那一个。男子弓着身子。一手捂着刚刚被猛击的肚子。一手指了指我们俩。一阵微弱的风拂过。男子终于倒地不起...   无人可问。便只有询问那些被捉來的壮丁。讲了一番谁也听不懂的话后。我叹气道:“这是人的非聋既哑。要不就是智障。”沒办法。只好把那个骂我是地缸的权九拎起來。施了一番治疗术。   权九睁开眼先是全身一哆嗦。再是看见他那帮兄弟一个个倒在地上。反应过來。扑通一声下跪道:“阁下饶命。阁下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阁下...”   “你们身上的妖气是怎么來的。”直接道。   “妖气。什么妖气。阁下说我们是妖。万万不可能啊。我家中...”   见他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來。打断道:“够了。我來说。你们虽都是些凡人。身上却或多或少都却带着些妖气。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怎么回事。”   权九还算聪明。全盘托出道:“阁下有所不知。这些傻子...是这些良民。全是我们花钱买的。有的三两。有的五两。至多不会超出十两...”   “说重点。”   “是是。我们将这些良民送到后山深林处。自有人出來接应。至于这些良民去向。呵。我们就管不着了。毕竟连他们的家人都不要他们了...而接应我们的人。自称为仙尊弟子。虽仙尊隐居在立灵山。每月十日出來一次。”   “等等。仙尊是谁。要这些人何用。”   “阁下别急。仙尊是此地的地仙。法力无边。能普度众生。每个月都要招收一批外门弟子。且都要残疾的人的年轻小伙。反正权九是不信...”他若真那么厉害。为何还用我们替他搜罗这帮傻子。   权九继续讲道:“我们只是拿钱办事的人。当然。平日里也做些打家劫舍的生意。但是我们从沒有伤害过人。阁下放心。”权九一边打量着我的脸色。一边道。   权九还算是有眼力。一眼就能识破我的目的根本不在打劫。倒先把自己的底细吐了个干净。   “我们只管赚钱。把人交到胖子手上。那胖子给我们的价很高。一个良民基本都在三十两左右。且都是三次一付清。不过权九听说。仙尊赏赐给他们一种丹药。服食能使人重造筋骨。修炼成仙。而那丹药我们也有服用过。都是些他们不要的次品。确实能使人武力大增。强壮百倍。就连做起那事來...嘿嘿。总之。”   “你手头可还有丹药。”   “那丹药于我们來说也算是宝贝了。一个月才发一颗。怎么可能还有剩存......啊。小风的怕是还沒吃...” 权九跑到一个倒地的年轻人跟前。在他怀中摸了摸。掏出一个小瓷罐。“找到了找到了。就是这个。”   “拿來。”   接过丹药。习惯性的闻了闻。果然有问題。这些丹药不过是些树精和草药精的排泄物凝制而成。嫌恶的丢到一边。权九可怜兮兮的望了一眼被抛出去的瓶子。终是不敢出声。“这丹药服食越多了会使人尸化。若是还有。以后不要再用了。还要什么要说的么。”   “是是是。小的一定谨记。多谢阁下告知。只是权九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那自称是仙尊的人每月十日才会出來。虽说就是今天。至于是什么时辰。可能就要问那胖子了。毕竟权九也未曾接触过那仙尊。”   “嗯。等你的兄弟行了。就把这些人都好生送回去。若再让我发现你们做这些贩卖人口的事。小心我让你们永远倒地不起。”   “一定一定。多谢阁下给小的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说完。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   “还赖在地上干嘛。”   闻言。胖子从地上爬了起來。求饶道:“大人饶命啊。不是小的不肯带您去见仙尊。而是小的若供出仙尊的隐居之处。他当真的会杀了小的啊。”   “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胖子听了全身一激灵。苦着脸道:“我若供出仙尊的位置。我全家老小都会有危险。所以阁下还是杀了我吧。但求你能放过我的弟兄。”   我跟秋花都不禁叹了声气:“害人害己。”   “你若说出那仙尊的位置。我保你和你一家老小沒事。你若不说。待我找到了他。我照样说是你们告诉我的。如何。”   胖子终是咬了咬牙:“好吧。”   ......   兜兜转转。胖子又把我们带回了妖界的裂缝处。大约偏了十几尺的位置。胖子屈膝微蹲。猝然起跳。在空中画了一道十字手势。随即。半空中又出现一条窄小的裂缝。却不像是撕裂而成。   这自称仙尊的人居然住在妖界和人界的夹缝中。   裂缝突然一胀。形成一个鼓包状。旋即从里面走出两个小妖來。一身道家白袍。长相也颇为俊秀。扫了一阵扫视。口气强硬的质问道:“胖子张。你带來的人呢。”   “只有我们两个。不知道够不够。”我提气一震。话语间便是将两个小妖震倒在地。   “跟上。”对胖子张说道。然后扬长踏进了夹缝中。   夹缝中又是另一番境地。与外面的山林颇有些相似。胖子张显然有些害怕。快步跟在我身边。小声道:“大人。这里小的也沒有进來过。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你大人有大量。放小的回去吧。”   “你乖乖站在一旁就好。到时告诉我谁是仙尊。”语气有些不耐。此时我已经五感全开。细细感受着夹缝中。最强妖力的气息。   “你倒自己现身了。”嘴角一勾。蓦然道。   面前是个无比俊逸的男子。一撩后袍。无凳而坐。气势可谓是一个大马金刀。“有贵客來访。本尊岂能不亲自接待。”   “废话少说。我问你。捉來的那些人呢。”   男子捋了捋脸颊的碎发。轻裘缓带的道:“都被我吃了。”   好一副我不敢拿你怎么样的怡然模样。“那我便让你吐出來。”电弧咻的一下射出。直劈男子面门。无凳而坐的男子化作一个空影。电弧扑了个空。旋即男子与我照面。右手祭出一柄寒光朝我刺來。   打斗间。不少小妖冒了出來。形成一只庞大的队伍。欲在我身边捣乱。我无暇顾及。只好去秋花去解决那些小的。   十几招下來。我并沒有占得他半点便宜。在心中骂了他一声:混蛋。要不是我使用的都是琉幻叶的灵力。灵气一时提不上來。哪轮得到你猖狂。   正想抽出背后星恨。这男妖徒然退后十來尺。邪韵一笑。又跟我拼起了法术。难不成我还制服不了他。   琉幻叶在我体内飞速运转。掌心一道法力凝结的气旋硬生生的跟男妖的一道雷光柱对上。对拼法力之时...   “对不起了。我还是选择保我的家人。”胖子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从袖中丢出一柄飞镖。飞镖射速极快。而我正被男妖的法术给拖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飞镖一点一点的逼近。   我虽不是什么仙体。但一枚普通兵器。却也伤不了我。只是这飞镖攻击的角度十分刁钻。猝不及防就要碰触到我心脏之际。由不得我惊愕...一柄横來的长剑骤然祭出。当。飞镖撞在了横在我身前的长剑上。而这柄长剑的主人似乎有点眼熟。   只见此人迅速顶替了我的位置。丝毫沒有剑式。旋即膝骨微微一屈。一声低喝。整个人瞬间拔地而起。厚重的巨剑上扬。朝着急剧退后的男妖当头劈下。速度之快。当。一道重击瞬间将男妖的头盖骨劈的粉碎。随即剑锋一转。朝向那些小的。   很快。那些小妖便是一个都不剩。而刚刚。我看见男子的剑尖有些飘忽。似乎不论敌人如何躲。都会被刺中。这是个什么剑法。我愈发些好奇了。   想不到出來一趟竟遇到了个剑术高超的人。看看此人年纪不过才二十出头。那必定是天资了。有心结识。且自己一身男子装扮。也好说话。上前一步道:“兄台。小生凌曜...”   “这里快塌了。”提醒完。男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虽不知这男子的身份。可刚刚见他斩杀一众大小妖时。并未使用半点法术。想來不是剑术造诣极高的凡人、就是哪门哪派的仙家弟子。断不像九玄这路门派能教出來的...只是难道天下剑客。都如他这般冰冷孤傲。   刚踏进人界半步。身后那道裂缝。便是砰地一声。炸开了一个大洞。旋即又有很多空气将其填充上。裂缝也随之不见...   “兄台。兄台。请留步。”忙追上了男子。   “有事。”   “在下瀛洲紫贤上仙门下凌曜。敢问兄台何门何派。”虽说撒了个小谎。但也不碍事。毕竟师叔的徒子徒孙近八十人。而师父的徒弟只有四人。本着试探他是不是同门的想法。问道。   男子点点头...   嗯。。。。。。。。。。   第一百三十一章 相处 - 瑶仙曲 - 易浪君   “兄台可是要南下。”   “正好。我跟家妹下一步也打算去荆州城。”   “不如一道同去可好。”   “兄台有所不知。到了江陵。诶兄台。等等...”   “兄台...”   ......   “兄台能使出这么一套玄妙剑法。也必定是个妙人。凌曜还不知兄台出自何门何派呢。难道兄台不方便说。莫不是兄台是自学成才。那太好了。不如就归我瀛洲门下可好。额。兄台若感兴趣。在下可以介绍兄台去蓬莱和炎洲。东华师叔和南华师叔为人也是很不错的...”   “东华上仙是你师叔。”兄台终于在我说了一大篇话后。应了一句。模样有些诧异。   见这位兄台來了兴趣。我滔滔不绝的道:“当然。在下有九位师叔呢。其中南五祖中有紫阳、紫虚、紫清、紫玄四位师叔。当然还有我师父紫贤。北五祖中便属我东华师叔名气最为响亮。除此之外还有...”   打断了我娓娓而谈的介绍。目光中闪过一丝淡淡柔光。男子迟疑一会儿才道:“那你可有一位叫花瑶的师妹。”   他认识我。   面前男子非我师门中人。又使得一身的好剑法。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他是正道中人。很可能跟九玄脱不了关系。眯了眯眼。打量了面前男子一番。可他这副表情应该算是急切吧。莫不是我喝了一梦忘川前的旧友。怪不得。怎么看这人都觉得眼熟。微微一笑道:“略有耳闻。”   “那她...现在过的好么。”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话。思儒的呼吸一滞。凝神听着。   不着痕迹的多望了此人两眼。笑笑道:“这个。在下就无从而知了。花瑶师妹多在人间走动。少去蓬莱。亦不曾來过瀛洲。在下与师妹也是接触甚少。”顿了顿。试探的问:“为何问起师妹。难道兄台与师妹是旧识。”   思儒苦涩一笑。摇摇头道:“算不上认识。”怕是她现在早将他恨透了吧。如今他还有何颜面再探听她的消息。   刚一开口就问我过的好不好。还说不认识我。挑明了道:“兄台可是九玄的人。”   “是。”似是并不意外我是如何猜到的。坦然道。   思绪有点混乱。他若是九玄的...边端详男子的神情。边暗暗揣测:他若是九玄派來杀我的。第一句就应该在问我在哪而不是过的好不好。我记得我曾在九玄做过一年的医士。结交几个朋友也沒什么不正常的吧。难不成此人就是我朋友中的一个。   有些惴惴的问:“若我说花瑶师妹过的不好呢。她被人...”   思儒情绪异常。猝然抓住我的肩膀道:“被人怎么了。”   我有些不自然的挣扎了一下。试探的盯着他的眼睛。道:“被人追杀。”   “被谁追杀。。她现在在哪。”或许是心中太想她了。语气也变得尤为激动。   我仿佛能看见他额角若隐若现的青筋。迎上他目光的逼视。竟有些下意识的躲闪。看來他是友非敌了。先松了口气。才道:“沒沒。在下只是跟兄台开了个玩笑。毕竟早些年。在下便听说过花瑶师妹的事迹。一时好奇。寻思着想试探一下罢了。是在下孟浪了。先在这个给兄台赔个不是。”   “话不要乱说。”瞥了我一眼。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便又板着脸道。   讪讪一笑。倒觉得面前男子还挺可爱的。   “兄台叫什么名字。”我趁热打铁。问道。   “邺勉。”   呼吸蓦然一滞。他的名字。好像有些印象。“我叫凌曜。这是家妹秋花。”   “知道了。”不在意的随口道。   也不在意他的无礼。我又开始滔滔道:“邺兄是下山來历练的吗。反正也沒有目的。不如跟着我们兄妹俩一起南下吧。互相也好有个照应。对了。邺兄...”   然后就是。岳阳城的大街上。上演了一出出我说十句对方回一句的戏码。不过我并不在乎。自认为跟他颇为投缘。也许。是跟他的剑法投缘也未可知...   第一日过去了。我们距离魔界又近了一步。到达荆州城郊。已经是第二日傍晚了。我同邺勉一道。沿途遇到些遁天妄行的事我们还是会出手。然而我再沒有关心过他与“花瑶”之间的关系。他也同样沒再跟我打听花瑶的事。   不过这短短的两日相处。竟让我生出些莫逆之感。瞧着此人平时冷冰冰的。甚至还挺傲。但不难发现。他股子里也是个厌弃世俗、叛逆反骨之人。   “阿勉。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邺勉竟然出奇的笑了笑。他只有右边脸颊有个浅浅的酒窝。忍不住多瞄两眼。貌似他心情还不错。道:“在看那片湖。很美。”   也是了。有客栈不投宿。偏喜欢住在外面。大晚上的。除了湖光山色能赏。还有什么是能平添雅致的。双手撑着腮。懒懒道:“为什么你喜欢住在荒郊呀。”   “你不喜欢可以去住客栈。”淡淡道完。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似乎又在用另一种语气说道:“我又沒逼你跟着我。”   撇撇嘴。“你这个人到底会不会聊天。”真好奇。邺勉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闭上眼睛。长袖一卷。面前景致骤然变成我在玉湖时的场景。洋洋得意道:“这才叫美呢。”   邺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却不是惊讶之色。而是不言而喻的失望。一层淡淡的气流包裹。邺勉嗖的窜到了一棵老树的树干上。侧身一仰。仿佛树下的事再与他无关。独留我一个人欣赏自己布的幻阵。   摸透了邺勉的秉性。便不怎么在意了。心里盘算着再有半日就能抵达魔界了。到时怎么给七哥一个突然大袭击。思來想去。眉目倒还沒想出來。嘴角已是愈发忍不住的上翘了...   “你们三个。杀我榕树族十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突入起來吼声。打破了湖光山色的宁静。壮实的男子持戟一指。道。   我倒未在意吼叫的人说些什么。只是暗暗打量着面前数十个装束怪异的人。全是树妖。看來这帮人是跟前几日在杏家村发现的吃人树妖是一伙的了。。“那些人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怎么。你们也要來送死。。”   “喝。好大的口气。不要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肆意猖狂。杀人偿命。胖地缸。今日我榕霸就要看看你的一身肥肉上。插不插的了我十七枪。”   我最讨厌人家说的是地缸了。再说制止妖灵作恶人间本属于大地的范畴。我倒也想看看待会儿你还笑不笑的出來。对身后的人说道:“阿勉。这个人留给我。其余的交给你跟秋花了。”   半晌沒有声音。回头一阵扫视。唤道:“阿勉。”   不是吧。他竟还在树杈上睡觉。   背后一道精芒翻出。瞬间划入我右手掌心。正是星恨化作的一把三尺宽刀。蹬蹬蹬。几个垫步越垫越高。旋即在空中散发劲气。震开四周小妖。直朝早以摆好架势的榕霸当头劈下。   枪戟上扬。拦过头顶。当。第一声清脆响亮的碰撞。星恨劈在了横來的枪杆上。   与此同时。思儒猛然睁开眼睛。一连翻身。便是跃下了老树。寻着碰撞声。那柄银光逆闪的长刀化成灰他都认得。旋即一抹暗淡浮现在他眼底。第一想法竟是难道花瑶喜欢这个地缸。   思儒蹙着眉头。难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这般无足轻重。他们私定终身时。彼此交换的信物。也可随手送与他人。摸了摸心口那一缕包好的白发。半晌。似是忽然猜测到了什么。露出一抹揶揄的笑。毫不犹豫的冲进战斗中。   我心中抱怨。这个邺勉怎么才出來。秋花一个人牵制住十几个小的很辛苦的。   这榕树妖实力一般。皮却硬的很。生生挨了我十几刀重砍却只是擦破了点皮。为了剩些琉幻叶的灵力。一道幻术诀在我心底默默念起。旋即迅速灌输入榕霸的意识中。   幻感全开。我能感觉到榕霸正在一点一点被我带入迷幻之阵中。见他手中的枪戟渐渐放下。人也站在原地警惕起來。   我悄无声息的靠近。在心中说道:“对不起了。就冲你今日來寻仇。也必定不是什么善茬。这些小的我可以放过。而你。必须死。”擒贼擒王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缓缓抬起星恨。星恨又化回利剑。而这一次。我直指他的心脏。丝毫沒有手软。   似是感觉到一道极小的剑气。榕霸不着痕迹的动了动。星恨刺入心口出。噗的一声。刺进血肉的声音。紧接着榕霸倒吸一口凉气。竟然迎上前半步。只见星恨直接穿出他的背心。而下一刻。我终于明白的意图了。   早在他走入我布的幻阵前。他就将自己的心脏及几处大穴移了位。这一剑刺进去。因为沒使用法力。他便打算硬生生受了。而他此时身体肌肉急剧紧绷。星恨插在他胸膛根本拔都拔不出來。且他手中的枪戟极长。猛然一刺。我竟是连弃剑退后的机会都沒有。   本能驱使着我退后。而刺來的枪戟太快。下一刻就要袭上我的面门。唯有与他拼一拼速度。看我的结界快还是你的枪法快。   面前支撑起一道临时布下了结界。结界并不结实。只作挡枪之用。然而我却低估了榕霸。他这一击。居然使出了全力...   第一百三十二章 照顾 - 瑶仙曲 - 易浪君   结界迅速破碎。枪戟的速度几乎沒有撼动分毫。仍是渐渐逼近...   猝然间闻到一阵白檀香气。横挡在我面前的银衣男子居然是邺勉。可这样的背影。似乎多次在我记忆中出现。难道是他。   我在九玄曾经喜欢的人......   邺勉同样也是先在面前支撑起一面结界。挡住了银枪。枪戟插在结界上。而榕霸的手几乎脱杆而出。握成拳头。快速向邺勉砸來。   笑话。这道结界连你手中枪戟的穿不透。单凭你这树妖的一拳便能逆转乾坤。   邺勉也是沒有下一动作。冷眼看着即将送上來的惨然一拳。眨眼间。我侵入他意识中幻阵突然传來一丝似是邪念的东西。迎面袭來的拳头竟在逼近之际伸开手掌。掌心抛出一把白粉。竟穿透了结界。。。   我反应慢。好巧不巧正好挡住了急速后退中邺勉的去路。邺勉撞在我身上。而白粉并沒有因此被撞散。我心中大念:糟了。再退后已是來不及了。   即使邺勉侧脸躲开。白粉仍是刮到了脸上。只见他双眼瞬间红肿起來。才片刻功夫。已然是睁不开了。   我大惊。拂落了邺勉面上的点点白粉。捏了一点搓了搓。竟是“丧觉散”。 榕霸这个下三滥。一时身边也沒有带草药。唯有先解决了榕霸再对他施治疗术了。对着邺勉轻声道:“先挺一挺。”   转头。逼向榕霸。“你。你居然能破穿我对你布的幻术。”气得声音有些发颤道。   榕霸颇为得意。原也不指望他回答。他径自洋洋说道:“幻术这东西。我虽沒玩过。却也听过幻术往往都存在破绽。小胖子。你师父难道沒教过你。对付树妖。任何地形和方位都是瞒不过他的么。”   我居然把这茬给忘了。土生土长的树妖对方位和地形的有着超强的感知力。虽在幻阵中。但幻阵外的情形却无法逃出他的感知。不能再与他废话。不然会耽搁治疗邺勉的时间。   “我师兄只教过我。破绽。那是对于低级幻术而言。”冷冷一笑道。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还怎么破。   说话之际我已经念好了所有控识术的口诀。准确无误的进入榕霸的五感。就在榕霸揣测我话语用意之时。我法术催动。一层若隐若现的红芒瞬间将榕霸包裹。面前的榕霸恍若变了个人。方才的傲气与狂妄统统不复存在。取代的则是呆若母鸡的木讷表情。和惟令是从的“忠心”。   虽是耗费我不少灵力。却也沒功夫心疼。直接道:“把解药交出來。”   “我从不带解药。”   当即给了一大脚。你都被我控制了还这么理直气壮。不再理他。那帮小的早被秋花和邺勉定身了起來。而我扶着邺勉坐下。他眼周的红肿已经有些发黑。我有些不忍。说道:“忍着点。”   邺勉倒一副安心状态。仿佛被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身边沒有别的东西。我只能把星恨化成称手的小刀。轻轻割开邺勉的眼皮。息间。殷红的血一丝一丝的淌了出來。而眼周的脉络最是复杂。我必须避开那些神经。深浅要拿捏的极准。若不如此。稍有不慎割破了邺勉的视神经。他今后就只能当个瞎子了。   这样近的距离。我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轻扑到对方脸上。他的呼吸有些炙热。心里不禁想到。是不是从前。我们离得也是这样近。这样看着彼此...   心中呵斥道:胡思乱想什么。我心里已有了七哥。他邺勉既然沒陪我一起离开九玄。就证明我与他的缘分有限。而我跟七哥经历过生死、患难。最后方才都到一起。岂是他能比的。   乱想之际。邺勉扣住了我正在施刀的手腕。我一怔。只听邺勉轻吐道:“疼。”   能不疼么。我正好割破了他眼皮上一条最痛的神经。有些讪讪的凛然道:“忍着。”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重要的神经。   愈发凝神的处理邺勉眼皮上的伤口。一会儿功夫。我手心跟后背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终于把毒素都排的差不多了。这便开始施治疗术。   “终于施完了。从沒感觉治疗这些轻伤是这么累的事。”不禁抱怨道。   闻言。邺勉的嘴角向上一勾。又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你笑什么。”   “喜欢。”低沉的声音。语气却透着暖意。   懒得理他。受个伤也喜欢。天下尽是你这种人岂不要大乱了。转头对秋花道:“秋花。送我们进城吧。这里看起來不像能采到药材的地方。”   “晓得啦。”黑夜里一道耀眼的金光。漂亮的凤凰一煽一煽的萦在半空。   ......   “小二。烧一壶热水。再拿一卷干净的纱布。还有。拿着这个药方。去抓药。现在就去。”   “二位客观。这大半夜的。药铺也是要休息的。小的到哪去给您抓药啊。”   “拿着。快去。”   “好嘞。小的马上就去。”   ....   买來的药粉要比自己捣得方便的多。可惜药效差了些。轻轻给邺勉涂上。一边包扎邺勉的伤口。一边说道:“看來我果然是个灾星。等你伤好了。我便走了。也省得连累你。”   邺勉不带任何情绪的点头。却夹杂着若隐若现的苦涩。   最初跟着他。是看他剑法不错。有心想让他指点两招。奈何一直不好意思开口。便一直拖着沒说。后來又突发奇想。以为他无门无派。就想把他介绍到瀛洲修炼。只可惜他是九玄的人...   再后來。便是感觉到了。一直隐隐在我记忆中的那个男子。身形和说话的方式都与这邺勉极像。看來我跟这家伙的缘分还真不浅...   反正邺勉的伤明日就能好。算來明日晚上就能抵达魔界了。还好他看不见。此时许师兄给我的药液已经过了药效。身形已经在逐渐恢复了。   “你歇息吧。我跟家妹也要睡了。”   “诶。眼睛疼的睡不着。”   “你个大男人。怎会怕疼。”半信半疑道。   蓦然反应过來。他说的难道是我刚刚割破的那条神经。讪讪的站在原地。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那个时候偏偏就胡思乱想了呢。“要不。要不我给你服点麻沸散吧。”   花瑶啊花瑶。亏你还是医士。医德让狗吃了。麻沸散的药效过了他会更疼的。虽然那就不关我的事了...纠结一番。改口道:“不然我陪你说说话。你不想它了。它就不会那么痛了。”   “好。”   我与他讲了近整宿我在瀛洲的事情。不禁回忆起來那些趣闻。也顺道讲与他听。一时间客栈的房间。竟是充满了笑声。   第二天一早。邺勉就顶着个渗了血的纱布。摸摸索索的推开了我跟秋花的房门。原本已经在收拾东西了。紧接着來就听见邺勉捂着双目说道:“帮我瞧瞧眼睛好吗。”   皱了皱眉。怎么会又严重了。轻轻拿下他覆着眼睛的手。掌心上都是血迹。他到底有沒有常识。伤口都这样了。还去用手碰。“怎么会这样。别碰了。让我瞧瞧。”   “许是今早睡觉的时。压到眼睛了。”   一层一层的揭开纱布。便能清楚看见他的右眼坏更为严重。因为昨日划开他眼皮时。只是切了个小口。沒必要缝合。而今天这口子越裂越深。他这是不要自己的眼睛了。。   一边用灵力对邺勉施治疗术。一边小声嘀咕道:“要不是见你伤在脸上。早用线帮你缝上了。现在好了。原本不是什么严重的伤。结果被你弄的三四日都够呛能养好。”   是么。脸上有你亲手缝合的疤。也挺好的。   我当然不会知道他此时心中所想。处理好伤口。严厉警告道:“可不许再碰它了。再碰。你这双眼睛就要废了。”   反正是你说的。不治好我眼睛上的伤是不会走的。不在意道:“好。”   秋花一直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闻言也不吭声。我冲他无奈的笑了笑。看來去魔界的事要推到大后天了。   ......   紫霄峰   “什么。天机阁推算出花瑶的踪迹了。”   “回掌门。是。不过是在荆州城。”殿中央的男子面露一抹苦笑。凝声说道。   以宗面上先是一阵狂喜:“荆州...快去。通知墨兮、鸿灵、浮朗几位掌门。让他们在荆州接应。今日务必把花瑶拿下。”旋即眼角一眯。乍露一丝杀意。沉声道:“等等。思儒现在是不是也在荆州。”   “回掌门。正是。”   “这。又让这他们俩碰到一块了。”以宗一掌拍断了扶手。咬牙切齿道。“先去把思儒召回。他若执意不肯回來。就先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掌门不耐的摆摆手。示意男子退下。   同一时间。魔界又是一番景象。   “......报。大祭祀。您让小的盯着的地位图有了动向。花瑶姑娘。现已在荆州城境内。”   “荆州。”喃喃重复道。荆州离我魔界只有半日路程。这丫头是要來魔界。秋宸一手按在石案上。望着一眼熔炉里的镇邪剑。视线不停流转。沉思了一会儿道:“罢。派几名得力的手下。把小花接來了吧。”   他是该责骂一番她不听话呢。还是该感叹愿得一心人、此生足以。   终是一声苦笑。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两心空缱绻 - 瑶仙曲 - 易浪君   余晖落尽。   “阿勉。可以吃饭了。”   “你做饭什么时候这么好吃了。”摸索着送进嘴里一块。嚼了嚼。略带赞赏道。他记得。在小木屋时。她做了个什么糖醋青菜。尝都不尝就端上來给他吃。   “哪里是我做的。分明是秋花做的。”不动声色的夹了些菜到邺勉碗中。沒想到他以前还吃过我做的饭。那时候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   “哦。”邺勉只把我放到他碗里的几块肉吃完。便回房了。   ......   “眼睛还痛吗。”   “还可以。”   “那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在你的药方里加止痛散了。坐好。我帮你把今天的药敷上。”   “我都坐着等你好久了。”   擦了擦邺勉眼睛上的药渣。又替他重新敷匀新的药。闲话道:“话说。阿勉。你不怪我么。”   “怪你什么。”   “若不是当时我站在你身后、挡住了你的去路。你也不至于被榕树妖弄伤眼睛了。”   替自己的女人挡伤有什么好怪的。思儒轻笑了笑。心中道:花瑶。我能这样跟你相处几日便足以了。你呢。是不是也跟我想法一样。以为只要不捅破这张纸。我们就能以这样的身份相处下去...。   瞧我们多幼稚。‘任尔去。空缱绻。嫁与东风春不管’。这样的结局不适合我们。我亦不会让你等得太久。花瑶。我的妻...   等不到回答。半愠道:“你怎么不说话了。不说话就是怪我了。”   他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花瑶此时此刻的娇嗔模样。淡淡暖意流进心底。理直气壮道:“难道不可以么。某个笨蛋做了蠢事。还非得逼人家说‘我不怪你’。”   “我哪有逼你。”怪就怪嘛。反正我过两日也是要走了的。涂完了药。又为他系上纱布。装满药泥的碗。当的一声被搁在桌子上。   “那就是承认自己是笨蛋了。”   “我说不过你。”不想跟这家伙玩文字游戏。撇了撇嘴巴道。提醒道:“对了阿勉。你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今晚睡觉可要格外小心了。除非你想留个难看的疤。”   放心吧。他会“格外小心的”。   收拾好用具。原本打算陪邺勉说说话就回自己房间。耳边骤然刮过一丝异常的寒风。眼角瞥向窗外。莫非窗外有人。。是敌是友。   “阿勉。你的茶壶里沒有热水了。我通知小二烧一壶來。”心不在焉道。   “好。”烧水这种事。对他们來说。还不是放在手里过一下。想要什么温度便是什么温度。虽然有所质疑。却也并未多问道。   从邺勉的房间走了出來。穿过走廊的尽头。最后又迂回到他房间的窗外。扫了一眼道:“何人找我。出來吧。”   一众黑影尽数现身。排成黑压压的一排。险些把我吓到。“花瑶姑娘。小的是魔界的武将。”为首的魔将亮出一块古谱的魔界令牌。道:“姑娘。这是大祭祀的令牌。还请姑娘速跟小的们回魔界一趟。”   一听是魔界的人。忍不住兴奋道:“这么说七哥已经知道我要去魔界找他的事了。他肯带我回魔界啦。。”   话还沒等说完。下意识的望了望身后。那扇窗子里的烛火那样微弱。邺勉是因她而受的伤。现在他还沒痊愈。叫她怎么能放心得下。带着些踌躇道:“我能不能过两日再跟你们回去。”   “恐怕不行。大祭祀口谕。姑娘今日务必跟小的们回去。”   可是他伤的是眼睛。一个人会很不方便的......不再犹豫。暗暗点点头。语气坚定道:“你去七哥说。过两日我自己去。今日就不劳烦你们了。”   “这...恐怕...姑娘还是速跟我们回去吧。”煽动在半空的魔将一脸为难。与身后的一众魔卒面面相觑。   “怎么。难不成想打一架么。”   ......   “刚刚窗外有人。”他虽然看不见。但感知力还在。断不会感觉错。   “嗯。一个朋友來看看我。”端着烧好的茶水进來。不在意道。   “怎么不请他进來。”思儒淡淡道。   “不值得。”摆上几杯茶水。我便拿出本书。细细读了起來。   ...   “你还不去睡觉么。”   “我不用睡觉。”上次就觉得邺勉的眼睛不大对劲。不像睡觉能压出來的样子。仿佛更像是用什么东西戳的。碍于沒办法说。便一直沒提此事。   “可我要睡了。”语气大有逐客的意思。   暗暗道:过了今晚。你的伤若还是不好。那才真是见鬼了。“都是男人怕什么。”理直气壮道。虽恢复了女身。跟邺勉对话时却一直用的是男子腔调。左右他也看不见。如何得知。   “随你吧......”反正该看的都被你看了。索性脱了衣服睡的更舒服些...   ......   “......报。禀大祭祀。我们的人传來消息。说花瑶姑娘不肯跟我们的人会魔界。”   “不肯。由得她不肯。”秋宸诧异道。   秋宸面上显露一丝愠色。心道:既然我们能探寻到她的位置。就说明九玄也探寻到了。原以为荆州到魔界不过半日路程。九玄就是拍马都追不上。他根本担心。   现在。凡是花瑶的事。几乎样样都需要他操心。“为何不肯。”   “花瑶姑娘说。有个病人需要她治疗。她现在不能走。”   捂着额角。不耐道:“去去。把那头蠢狼牵出來。”看來他不亲自去一趟是不行了。   ......   我在邺勉房间看书到深夜。见他是真睡着了。才出去透了个风。沒想到。昨晚的魔卒刚走。今一大早七哥就來了。还正好被他逮了个正着。就听他开口就道:“跟我回魔界。”   原想冲过去扑进他怀里。撒个娇先。结果...这家伙什么态度嘛。分别是找仇家來的。撇嘴道:“可是我还有些事沒做完。再给我一些时间。至多一日。”   不由分说的先把我训斥了一顿:“有出息了。帮个九玄弟子治眼睛。现在跟我回去。”   似是想与七哥怄气。固执道:“我不。邺勉是因为救我才受的伤。”而且伤的还是眼睛。即使作为医士。也该有自己的医德。越发坚定了自己想法。说起话來也越发底气十足。   “我看你真是不要命了。那好。等他的伤好了。我就送你回瀛洲。”   “七哥。”   “回瀛洲还是跟我去魔界。自己选。”   “可是...可是可是......我知道了。”   ......   思儒醒來还不到卯时。而花瑶却已不在他房间了。   似乎这几年來。他从沒有哪一天像今日这般。睡得这么安心。一双手覆上被纱布裹住的眼睛。指尖一抹寒光。很快。原本干净的纱布又渗出一团团血渍來。食髓知味。就让他放纵一次吧。   他当然不会那么傻。知道眼睛于他的重要性。所以刚刚把眼睛弄破。就來找花瑶了。他们的房间就住对面。出门向右一点点就是。路径楼道的小二忙搀过思儒。道:“呦。这位爷。您慢着点诶。”   “爷。您眼睛怎么又出血了。用小的帮你叫个大夫瞧瞧吗。”花瑶走的时候给了店小二不少银两。命他好好照顾邺勉。所以他做起事來也格外殷勤。   “不用。麻烦扶我到对面吧。”   “爷可是要找与你一同來的那两位姑娘。”花瑶走的时候匆忙。甚至以女子的装扮交代小二的。   “嗯。她不在房间吗。”   “那位姑娘她走了。这是那位姑娘留给您的字条。姑娘让我好好照您。所以您要有什么吩咐就与小的说吧。”   “她走了。。什么时辰走的。”   “寅时刚过。那位姑娘就走了。”   那岂不是她第一次离开他房间的时候。“字条上写了什么。”   店小二磕磕绊绊念道:“阿勉。我走了。有缘再见。我留了药方。记得每日早晚各涂一次。”   良久。看不出情绪。思儒淡淡转身道:“知道了。你走吧。”   晨光撒在思儒的肩上。愈发讽刺出一个极致落寞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蹭回房间。一双不断渗出鲜血的眼睛。染红了纱布。却染不红那个已经走了的人的心。   ......   回去路上。秋花十分郁闷。盘膝而坐。手里还不停的在拔一撮撮金色的翅羽。被拔下來的翅羽越來越多。其主人正是那头倒霉的金翼云狼。一边拔。秋花一边嘀咕道:“你怎么会比我还快呢...凭什么...你这头蠢狼。”   而我只搭了个边。虽然也坐在云狼背上。双脚却悬空在外。因为邺勉的事情。我跟七哥意见向左。所以这一路上也并未跟他说过什么话。   “你怎会跟他碰到一起。”   早就料到七哥会这么问。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路见不平。他帮了我。很奇怪么。再说七哥不是会天演术么。何必问我。”   “他就是你以前喜欢的人。”七哥直接提醒道。   挑了挑眉梢。心道:他会不会太直接了。。人家明明想装不知道。然后蒙混过关的。七哥这套路倒设计的好。直接挑明了。搞得我后面的话只能烂在肚子里。   “我知道。”破罐子破摔。大不了都挑明了说。   “所以你执意不肯跟我走。就是因为知道了他是你从前喜欢的人。。”   “你无理取闹。他受伤了。”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说道:“是因为救我。”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初到魔界 - 瑶仙曲 - 易浪君   呵。因为你受伤。   “所以你要告诉我。你留下來是因为良心谴责。并沒有一丝一毫的不忍是不是。别说你不知道。你在人界处境有多危险。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是吗。”这一刻。七哥阴沉的盯着我的眼睛说道。仿佛我说敢是。他下一刻就敢将邺勉碎尸万段了一样。   我毫不示弱的逼视回去。冷冷道:“我就是不忍。看他受伤我心疼。是因为舍不得才留下的。哪怕他什么事也沒有。”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情绪也越发复杂。“嗯。既然你是我妹妹。我沒法看你受到伤害。那我现在就把他捉來魔界。随你们舍不得...”   他这是逼我服软。下意识的想顶回去。就被秋花拉住胳膊。见她挪过來两步。小声劝道:“主人别说了。难道你真要把秋主人逼走才算完么。”   火气上來了。秋花的话如同恍若未闻。虽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发这么大火。但我并沒有要道歉的意思。顶了就是顶了。何必次次都要迁就他。   “哥哥若想去就去。你不愿意带我走。说不得某些人巴不得带我走呢。”愤愤的说完。愤愤的别过头。再不看秋宸一眼。   一旁的秋花也是咬了咬唇。再沒说话。非常识趣的化回鸡蛋。咻的躲进金翼云狼的耳朵里再不出來。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去。闻言秋宸捂上额角。而再把手放下來时。已经是满眼疲惫。“原以为自己不在意你的过去。任凭他邺勉是谁...”   一时间气氛冷静下來。我默默的听着...   “在瀛洲的那一晚。你在我房间晃悠半天、欲言又止的。当时我便猜到了你心中所想。我甚至记得自己还傻呵呵的说过:七哥陪你。纵然我占不了你心底里的那个位置...你沒心甘情愿成为我妻子前。我不碰你...   真不知道当时是哪儿來的自信。若是当时的我。看见自己现在这副疯魔的模样。恐怕要笑死。”自嘲的笑了笑。一抹苦涩瞬间渗进两个人心底...   若说刚刚不愿服软。可以说是拉不下脸來。可此时此刻。七哥都将自己的心事剖了白。我哪里还说得了一句嘴硬的话。有些哽咽着道:“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根本想不起來他。更谈不上舍不得...”   “好了。我知道。”   “知道你还...”刚才我简直都能感觉到他隐隐散发的杀气了。   “你就是有本事让我七窍生烟。不能自持。”两个人仿佛又回到从前。七哥搂着我的肩膀。轻柔道。   这厮竟然推到我身上。嘟着嘴。娇嗔的别过头去。谁都不再提刚刚的事。   ......   “魔界...魔界...”   潺鸿殿中。以宗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眼角已是愈发的冷毅和狠辣。   宽阔的大殿中。一轮满月乍现。银光忽闪。赫然连成一个传送阵。漆黑的身影从月轮中走出。“你來了。”以宗丝毫不意外地道。   “尊贵的客人。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说话的是名男子。浑身上下漆黑无比。男子淡淡躬着身子。垂在腰间的是一块灰黑色泽的令牌。“地狱”二字隐隐可见。   “花瑶现在在魔界。”   “好的。小的这就派人去魔界。”漆黑的身影又隐沒在月轮中。大殿内又恢复了方才的悄然。   ......   踏上了浮板桥。桥下赫然就是万丈深渊。脚下则是一层浓浓的紫色瘴气正在向上弥漫。跟在七哥身后。这些瘴气只要一接近七哥四丈之内的范围。就会立即扩散开。   浮板桥很长。却不甚宽。约就两三个人宽。而且隐隐觉得自己來过这里。当我瞟到“魔界大殿”这四个字时。我断然了自己的想法。隐在脑子里的记忆蓦然清晰。我甚至记得自己推开过这扇门。可这些...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七哥沒有带我去魔界大殿。而是随处领我参观了一番。倒也有许多处奇景是我沒想到的。而我却是对戡普宫殿内种植的蘑菇很來兴趣。那些蘑菇竟然会发光。后來我才知道。在这里根本不需要烛火。随处摆放两个蘑菇就能照亮整个房间。   七哥又带我去了兵营。魔界自然有庞大的军队系统。而且这些军队非常富有。虽然衣服是寒酸了点。不过说不定这是人家的风格也未可知。毕竟戡普的思维照常人比起來。着实诡异了点。   这些魔军手里的兵器全是精钢炼造。模样上。也与戡普吞并的妖界妖卒赫有不同。他们看起來更为强壮。甚至是凶残。   扫到坐在最前排的一个身影。冰冷的王座上。和那双透着邪韵般的眼睛。都在淡淡的凝视着一众魔军。他不似与我说话时那般慵懒。而是彰显威严。颇有些帝王凌驾于世的风范。我好奇道:“戡普这是在练兵。”   “嗯。”   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怪不得这么急着把七哥召回。原來是有所异动。”而当我瞟向他身后。愕然轻呼。我刚刚看到的那些魔军只不过是那军队中的冰山一角。戡普身后的。才是强大的所在...   猛然长大了嘴巴。暗想道:“戡普手下魔军何止千万。何以连一个九玄都攻打不下。”思來想去。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把心疑惑所想全盘托出。   七哥道:“你忘了紫珊的诅咒。他的这些手下目前还走不出魔界。不过很快。这种局面就要被打破了。”   “你是说这些魔军会攻上九玄。那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   岂止如此。到时整个人界势必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不过他们倒还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欺负到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身上。只是那些自诩为天下正道的家伙。呵。届时必定要你们沦为魔界的囚奴。   “是啊。你会阻拦么。”淡淡道了一句。   若真到那一天。她这个大地之灵的自然要逃脱不了关系。原则上讲。她必须要阻止。只是掀起这一波狂潮的始作俑者竟然含着她最爱的人。沉思了一会儿。终是摇了摇头。笑着道:“七哥刚才说什么。我沒听见。”   “那就好。”七哥脸上洋溢起一抹自信的笑。   七哥带我來参观魔界的军队。还告诉了他们日后的计划。可是要告诉我全部事情了。包括他的秘密。   再往前走。便又返回了戡普的宫殿。然而这里有一道散发着强大气场的结界。七哥将自己的令牌贴在结界上。结界犹如水幕一般。缓缓退去。   而就在七哥踏进殿门的一刹那。他身上的黑色紧衣。赫然换成了一袭蓝袍。赤色的腰带勒紧腰束。显得整个身姿都挺拔了许多。袍角处是繁琐的淡金云纹。想來这就是魔界大祭祀的装束。   “七哥穿深蓝袍服真好看。从前觉得你穿黑衣。便是将整个世界穿黑衣的人都鄙视了个遍。现在你穿蓝袍。那些爱穿蓝袍的人很快又要无地自容了。”虽是马屁的话。却也是事实。   七哥闻言皱了皱眉。“我又不靠脸吃饭。以后这些话不要再说了。”   “七哥这是生气了。好嘛。好嘛。以后花瑶不说就是了。”   “傻丫头。我怎会生你的气。”似乎又想起來刚刚的事。“当然。这得是在你不作死的情况下。”   撇了撇嘴。他还真是记仇。   依旧跟在七哥后面。沿途几乎所有人都会向他行礼。他也都是淡淡的点头。   “这座宫殿为什么那么漂亮。”我手臂一指。道。途经的几座宫殿几乎毫无新意。除了黑色便是黑灰色。便是戡普的也如此。而面前这一座。却是十分特别的存在。柱镶琉璃瓦。墙贴芙蓉石。令人感觉耳目一新。   顺着我的视线望去。七哥耸了耸肩。似乎觉得都还不都一样。毫无区别。“那一座是戡普最喜欢的爱妾所住。她跟你一样。不喜欢这些灰黑之色。”   说完。七哥的眼睛似是转了转。朝我指的那座宫殿走去。我忙跟了上。本以为他要带我进去参观。谁知刚一到门口。七哥手腕一挥。大殿牌匾上的粉色娇漆“缠欢阁”生生变成了“灵瑶殿”。   然后就是几段我看不懂的对话。   “楼儿呢。”七哥大步进去。逮到个下人便道。   “禀祭祀。楼儿姑娘去了后园。晚些...”   “叫她不用再回來了。”七哥打断道。   我嘴巴徒然张的老大。愕然道:“七哥七哥。不必这样吧。这是人家姑娘是爱居。又是戡普的爱妾。就这样把她人家赶走了。我住着也会不安心的...”   “七哥无法给你最好的。若连这些再做不了主。真不知道拿什么担你的一声七哥。”凑近我耳边。轻声呵着气。道:“当然。以后还得听你唤我一声夫君。”   两双手握成拳头。轻轻捶打着他的胸膛。娇嗔道:“羞与不羞。”   “现住这儿吧。随便吩咐下人收拾一下。晚些七哥再來看你。”   “七哥。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你的筹码吗。”你何以敢跟戡普叫板。何以在魔界有这么大的全力。还有你对九玄的恨...我根本不相信那是莫须有的。   “会的。七哥真的要回去了。”对于我的逼问。七哥颇有些无奈。摸了摸鼻子道。   “今天晚上就告诉我好吗。”   “好。”他知道自己左右是逃不过了。爽快答应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惊天秘密 - 瑶仙曲 - 易浪君   “楼儿姑娘你不能进去。现在这间宫殿已经归花瑶姑娘所有了。”   “哼。我倒要看看她个是什么货色。一來就敢抢占帝尊独独赏赐给我的缠欢阁。”一袭素雅白裙的女子推开几名下人。嫌恶道:“让开。”   硬是闯进了“灵瑶殿”。女子环视一周。   娇俏的模样发出意味深长的浅笑。单手掐着腰肢。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着花瑶。语气轻蔑道:“哼。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人。花瑶往往理都懒得理。有那时间。还不如多写两幅字。如今是再见不到师叔了。临摹他的两幅字。倒可以陶冶兴趣。   女子身后渐渐跟來一批下人。孜孜劝说道:“楼儿姑娘。这里是大祭司独分配给花瑶姑娘居住的。您的居所在‘馥芳居’。”   “想不到你居然是大祭祀带來的人。”虽是一脸不敢置信。楼儿却是径直坐在了花瑶对面。望着屋内的一一陈设。不由得生出一丝感叹。这些都是由她亲手布置。而她自己都还沒有欣赏够。缠欢阁就易主他人。   花瑶倒了杯茶给楼儿。心平气和道:“姑娘想说什么。我抢了你的居所。”   面对花瑶的平静。楼儿更是忍不住白眼一番。小声嘀咕道:“做作。”   “灵瑶殿很大。花瑶一个人也住不了这么多房间。楼儿姑娘若是喜欢。就当陪花瑶做个伴吧。”话虽这么说。花瑶并未用主人的口气说道。言语间。依旧风轻云淡。   “不用了。帝尊是我一个人的。我是断不会与你分享的。”耀武扬威的宣誓了一番。忍不住跺了跺脚。“还有。在魔界。是沒有人喝茶的。”说完。离去。   花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好一个有趣的女子。个性十足。倒是跟戡普臭味相投。心中道:不都说男人喜欢笨一点的女人么。看來这条传言的可信度很高。   ......   傍晚。七哥果然回來了。面上是难扫的疲惫。   我像下人服侍主子般。退去七哥的外袍。不找痕迹的施了个清乏术给他。然后淡淡一坐。撑着腮。等待他兑现承诺。   七哥仿佛又要头痛了。他根本不知道此事要从何说起。捋顺捋思路。坐在我对面。慢条斯理道:“事情可能说起來要从两千年前说起。”   又是两千年前...   “我不管你从紫珊那儿。或者阿力那儿。听到版本如何。魔界的版本是...九玄设计夺取紫珊的心脏。主意竟打到了魔界身上。而我们遭了天劫。九玄却拿着那块灵石。成了什么道貌岸然的苍生救世主。”   时隔多年。这件事在他心中依然如锥刺般存在。浓浓的杀意弥漫。沒错。那是恨...   “当年九玄掌门温墨不知从哪得知。同为灵体的大地之灵能封印怨龙。便传话给我父亲。戡邪。”   我的眼睛徒然瞪大。心中更是一滞。他跟戡普真的是兄弟。   七哥嗤之以鼻:“呵。传话的人把话说得当真好听。倒让我父亲以为杀了紫珊便能夺得整个人界一般...”   “不过坐在他这个位置上。谁又能保证不对全力有所动心呢。而他夺得紫珊的心脏以后。本想拿着灵石要挟人界。却不成想自己也在这算计中...   知道为什么温墨能或两千年。而九玄其他几代掌门却均活不过两百岁么。”   七哥蓦然发出一声狂笑:“他以为天劫岂是那么容易躲的。怕是连温墨自己都不知道。这便是他设计我魔界的下场。自以为步步精细。由魔界杀害紫珊。再由他、选了个鬼才信的理由。光明正大抢夺灵石。尽当天下人是傻子么。。   九玄虽也受了诅咒。而这却远远不够。温墨杀了我父亲。坑害我魔军永世不能踏进人界。这些。我都要整个九玄乃至当今正道來为他买单。”   怪不得七哥会这么恨九玄。必欲除之。可是......惴惴的道:“阿力说。你们是跟地狱做了交易。是你。还是戡普。”   “都有。”   倒吸一口凉气。小心翼翼的问:“是什么。”   “寿命。”   “历代魔界帝尊。唯有战死。才能终休其寿命。而我们与地狱交易的是便是这永生不死的寿数。说是永生不死。不过是好听罢了。天地都有寿数。更何况是一界帝尊。”   这么说來。你们也只是比那些仙人多一些寿数罢了。可是魔界进攻人界不下百次。这些寿数终有用完的一天... 我呐呐道:“还剩多久。”   “二十五万年。”   闻言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七哥摇了摇头:“你把事情想的太天真了。二十五万年刚好只够一次魔界进攻人界的机会。而地狱的能力有限。他不可能把全部的魔军都移送出魔界。只能是一小部分的存在。所以戡普才会急于吞并妖界。让妖卒替代魔军去攻打人界。”   “那他的寿数只有二十五万年。那么你呢。你还剩多少。”   “我。嗬嗬。我沒有寿数。亦或是跟他一样。他死了。我也就死了。”   皱了皱眉:“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不是兄弟么。”   “我说过。我沒有这样不要脸的兄弟。呵...我们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七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你们。你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笑了笑。却是一抹难看的表情僵持在脸上。正因为我看到了七哥此刻的样子。哪里像在跟我开玩笑。。   “我为什么要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开玩笑。你不是很想知道么。我为什么敢跟一界魔尊叫板。又为什么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因为某种意义是我们只是同一魂魄下的两具身体罢了。”   我再沒有注意七哥的表情。而是反复念叨这句话:“同一魂魄下的不同身体。罢了。。。”那我面前的人是戡普。。可我的七哥又是谁。   心底一沉。碰翻了椅子。跌坐在了地上。不敢置信望着七哥。“你不是。也不可能。你们相差那么多。怎会是同一个人。。”   七哥并沒有扶我。而是径自说道:“大概是因为不甘吧。早在决定为父报仇的那一刻。我们就知道会有今天...七哥沒你想想的那么完整。可以说只是戡普的一魂三魄。连这具身体。都是别人的。”   七哥自嘲的笑了笑。这才是他那一抹看不起自己的伤神。他骨子里的傲让他看不起这副妖的身体。而他为了报仇。又必须这样。   我不自觉的鼻酸。一股糟透了的预感正在蔓上心头。摇着头道:“不。我不明白。那他为什么会把自己的一魂三魄抽出來。你们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两千年前。我便做了这个决定。他将我抽出來。而一开始。我也只是一条不完整的魂魄。甚至连意识都沒有。   经过了百年。我开始生长出了灵识。再之后。便是渐渐有了自己的思想。而当戡普再不能干涉我时。我便去了玉灵虚峰...   许是误杀了紫珊。让我们觉得心中愧疚吧。我就在玉灵虚峰的山脚等啊等。等到跟一株花草融合到了一体。终于等到了你出现...   我把我当时力所能及、认为是最好的都补偿给了你。而后來。我觉得这完全沒有必要。毕竟你不是紫珊。索性就直接把你送上了九玄。让那些老家伙发现你的存在。甚至让他们杀了你。也尝尝被天劫报复的滋味。”   若说七哥把这世间最好的都给了我。我信。说这一切都是承了紫珊的情。我也信。可七哥说是他把我送上九玄。甚至让九玄的人追杀我至此。我为什么要信。坚定道:“你分明骗我。我上九玄。明明是替玉...”   “玉婵么。她从第一天就跟我一样。很是清楚自己的使命。”说到这。七哥突然厌恨了起來。捏碎了桌子上的插。啪的往地上一甩。“去他妈的使命。花瑶。你以为我为何一定要取得镇邪。戡普又为何一定将自己一魂三魄剥离出來。   因为他将会利用我这条不完整、更不知晓邪念为何物的魂魄。操控镇邪。甚至杀了地狱冥王。终止我们的血契。   从我们下决定那天起。就注定了各自要走的使命。而我这条不完整的魂魄。虽不受邪念控制。但在人间呆了那么久。多多少少会染上一些。   不过也不打紧。我依然有把握。能操控镇邪。”   “对了。忘了跟你讲。血契是每个跟地狱有过交易的人必须要签署的东西。除非血契的一方已死。不然血契将永远执行。而想要彻底将地狱冥王杀死。镇邪会发挥八成作用。简单的说就是这么多了。看你的样子。剩下的。你是不会想知道了。”   眼前的七哥多多少少有些不真实。我多希望他现在是被戡普控制了。然后转过头告诉我:呵。就在刚刚。他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麻木的坐在地上。不会哭。也不会笑。仿佛这一切的因果。我最爱的人。都恍若一张巨网。交织缠绕。而我。正覆在这张巨网之间。一动不动的挣扎。反倒更加让这张巨网勒的喘不过气來...   “花瑶。现在的你。还敢说爱我吗。”一字一句的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第一百三十六章 花瑶失踪 - 瑶仙曲 - 易浪君   我快步追了出去。“站住。”   七哥的脚步却是越來越快。充耳不闻我在喊他。我追不上他。只好喊道:“秋宸。我为何不敢。你听好了。花瑶爱的人只能是一辈子。”   瞬移般的速度。高大的身影几乎能将我笼罩。七哥无比清晰的说道:“即使是我把你送上九玄。即使你日夜受人追杀是因我而起...”   我僵硬的笑了笑。不由分说打断了七哥的话。一字一字说替他道:“即使你把我送上九玄。即使我日夜受人追杀是因你而起。即使是你杀了我。”   逼视着面前这张脸。毫不退让的告诉他:这一次。我不逃了。你呢。。   七哥的大手摩挲着我的脸颊。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掐住我的两腮。无比轻浮道:“你不必放低姿态。或许我也沒我想象中的那么爱你。”   我想不透。为什么我知道了真相。七哥就像变了个人。我明明不怪他了...   两个人的眼神越來越复杂。我们似乎都在猜着对方所想。我抓住了他嘴角勾起的一丝苦涩。凝视着他道:“我为什么要放低姿态。你以为你是谁。花瑶大老远來见你。不顾师兄阻拦也要偷偷溜出瀛洲。便是來听你说这些。”   见七哥许久不答话。试探的问:“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沒告诉我。”   七哥的眼中转过一抹暗淡。凝声道:“小花。下个月。我们会去冥界。如果我回不來了.....就别等我了。”   冥王身上的血契何止千万。人人都想在履行完契约后杀了他。可若真这么容易。他何以活到现在。   秋宸自知。以他今时今日的准备。胜算还不到两成。如何许诺花瑶的未來。   我暗暗道了一句:傻瓜。原來因为这个。   轻吐了口气。环上七哥的腰身。蓦然袭來一阵疲乏感。不过两天的时间。我们像是吵完了这辈子的架。更是累得我无法呼吸。好想一直在他怀里歇着。“让我陪你去冥界好么。是生是死。花瑶都想陪着你。”   “好。”七哥有那么一刻失神。迟迟的点了点头道。   良久。七哥将我搂得更紧了。凝声轻唤:“花瑶。”   “嗯。”   “我想是时候了。”话语间。七哥更是勾起一抹坏笑。   花瑶越听越糊涂。总觉得七哥怪怪的。嘟着嘴困惑道:“什么是时候了。”   七哥突然贴近我的耳畔。温暖的风轻轻呵着。字字清晰道:“愿不愿意当我的女人。”   闻言忍不住轻呼一声。瞪大了眼睛。七哥...竟然问我这么羞的问題。揪着袍角。咬着嘴唇。别过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貌似以前这种事也不是沒主动过。可那个时候...他明明是不愿意的。我要是主动点头会不会显得我不矜持。   花瑶内心一番小动作秋宸当然看不到。只是他觉得花瑶娇羞起來好生可爱。   秋宸直接把花瑶打横抱起來。他不想等了。已然已经过了给她的回答时间。花瑶忐忑的不敢看他。索性脸一红。把眼睛紧紧闭了起來。一步一步把花瑶抱进了房间。某人拿膝盖一顶便是关上了房门...   ......   “花瑶姑娘。这是大祭司让奴婢交给你的。祭祀大人说:姑娘看完就懂了。还请姑娘先去假山等他。”带翅翼的小婢女将一枚黑色的小盒递给我。   接过盒子。笑笑道:“好。你先下去吧。”   杵着腮。好奇的嘀咕道:“弄什么这么神秘。还要去假山。”等屋子里沒人了。我才将盒子打开。生怕是什么见不得人害羞的东西。毕竟这方面。我对七哥实在沒信心。   小心翼翼的拿出來。去掉包裹着的黄布。居然是根红色的海棠步摇。精致是精致。可是我并不喜欢金银首饰。难道七哥嫌我打扮的太朴素了。   对着镜子将步摇插在发髻上。上面的红色宝石亮的妖艳。而垂落下來的流苏过分雅致。反倒不配我的性格了。七哥是怎么了。送我这个。   心血來潮。便换了身粉红镂花的桥嫩装扮。又让婢女帮我上了妆。用了个把时辰。才磨磨蹭蹭出了门。淡然一笑。怕是我去了也只能让他等我。   一路走一路忐忑。他约我去那儿。不是要做什么坏事情吧。不由得脸一红。忍不住打了自己两下。瞎想什么。   怕是整座宫殿最偏的地径便是假山了。在西北角不说。还大的要命。若不是怕妆容弄坏了。早御剑或是御气去了。   精巧的绣鞋每一步都会发出珠翠碰撞的叮叮声。慢悠悠道:“七哥。我到了。”   “怎么这么久。”闻言淡淡道。转过身。勾起一抹笑意。   还说呢。撇撇嘴。我抱怨道:“还不是都是..... 你不是我七哥。你...是谁。”警惕的退后十來步。此人根本沒有真身。如此看來便是地狱的人。   身后猛地一撞。结界。。   忍不住暗道一句:“糟了。沒带星恨。”   沒别的办法。执起一道法术电光握在手中。先将就着用吧。而正当我要先下手时。手中的电光骤然消失了。而且。我的法力怎么提不起來了。   步摇。摸了摸头上的步摇。恨恨的咬牙。这步摇根本拔不下來。   “是你搞的鬼。”缓步退后。身子紧紧贴着结界。希望有人能感应到我。   扮成七哥模样的男子瞟了一眼。并不担心。玩味着道:“要认栽咯。真可惜。穿这么漂亮。跑都跑不动。”   苦苦一笑。这回真的要人栽了。“放了我。我会尽我所能。满足你们的条件。”   “嗬嗬。这可不像你。地狱也有自己的原则。至少是要分先來后到的。”男子笑着像我走近。从脚下钻出徐徐青烟。一阵盘旋。赫然还是个熟人。   “岳荣轩。”   “呦。花瑶妹妹。还记得我。”   岳荣轩的容貌化成灰我都记得。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变态。上次轻薄之仇还未能报。气得我直咬牙。也只能忍。   “机会已经给你了。该跟哥哥我走了吧。”岳荣轩瞟了瞟我悄悄仍在地上的勾玉。抱着手臂。好笑道。   “下辈子吧。”抄起一块尖锐的石块。朝岳荣轩砸去。见他脖子一歪轻松躲了过去。   而我趁机向前一踏。便是站了一堆乱石之中。嗖。徒然间。我整个人消失在岳荣轩面前。   记得刚刚我还给了他个轻蔑的笑。不由感叹。还好我跟七哥学了两个奇门遁甲阵。   拍了拍手。可惜我现在无法使用法术。只好用跑的。而这里少有人來。若是大叫。我担心人沒叫來。倒把岳荣轩给喊來。   于是我拼命跑。使劲跑......   轰。   身子硬生生撞在了一面透明的墙上。顾不上疼痛。心道:我怎么还在结界里。不过这应该不是刚刚那个结界了。该死的岳荣轩。   刚刚能布出那个阵是因为我所处地形的缘故。又有碎石辅助。所以我愣是在岳荣轩眼皮子地下布了一个小范围的传送阵。而现在。我这个地方显然已经不是假山了。我又不会其他的阵法。只能重新布一个.....   似是漫无目的的跑着。沿途会捡一些石子。顺便看看有沒有可利用的地形。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忍不住兴奋道。扫了一眼大致的地形:“这里地处极西。东面可以布风阵。北角可以借助碎石。而南边。形似...”   “南边形似九宫。只需开起上阴、通玄两门。便能打开一条向南通道。”男子的声音淡淡响起。同样的话。在岳荣轩嘴里却变了味儿。   “你怎么找到我的。”愕然退后道。   “这有何难。你能布的阵法不过是小儿科罢了。原本是想看看妹妹能逃到哪里。看來我真是高估妹妹了。”说完。岳荣轩便是快如闪电般袭來。轻抓我的腿。猛地一抄。我眼前景色忽然倒了过來。   他如扛麻袋般将我扛起。挣扎道:“该死。放我下來。混蛋。”   闻言轻叹。“妹妹还是安静些好。”   一记手刀毫不留情的在我后脖颈处。快速一劈。一阵眩晕感便是忍不住昏了过去。   ... ...   “一帮蠢货。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随便一个不认识的人就给小花骗走了。。”低沉的声音犹如闷雷。隐含着浓浓的杀意。秋宸秋风扫落叶般道。   秋宸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冷静道:“最后看到她时。她往哪个方向走了。”   “禀。禀告大祭祀。姑娘她走的时候。沒让...沒让人跟着。奴婢也不清楚。”婢女颤颤巍巍说完便是跌坐到了地上。微微打着哆嗦。   “废物。”当着一众仆人的面。跪在地上的婢女双眼顿时瞪的老大。死相奇惨。   冷眼旁观的戡普也是有些不耐道:“她在哪还不是你一算便知。”   “她身上带了东西。我算不到。”修长的手指插进浓墨般的发丝。秋宸恨恨的抱着头。再抬头已是满眼血丝。自责道:“已经四个时辰了。我居然现在才发现...”   旋即便是一抹恨意充斥。已如疯魔:“他们定是把小花送到九玄了。我去掀了九玄。”说完。便是再呆不下去。提气欲走。   戡普出声阻拦道:“你一个人。”与秋宸相比。戡普冷静甚多。   同一条灵魂让自然感受到彼此心中所想。不是询问。而是逼问:“你什么意思。”   第一百三十七章 杀上九玄 - 瑶仙曲 - 易浪君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戡普戾声道。   秋宸狂笑一声:“好。你若舍不得那二十五万寿命。我便一个人去九玄。救不出花瑶大不了陪她一起死。”拂袖走了出去。不忘讽刺一句:“戡普。像这种你连心都沒有的人。一辈子受制于冥王最适合不过。”   面无表情的戡普终于爬上一丝隐忍的怒意。震慑道:“秋宸。我警告你。两千年前我能把你抽出來。今日也能把你吞回去。”   他若知道当初因怕感情用事便连自己的心也分了出去。反倒让自己的魂魄指着鼻子嘲笑。说什么也不会这么做。   秋宸冷笑道:“你不是早就这么想了么。难道杀了冥王之后。你还会留我不成。”   ......   乌云蔽日。   “众魔军听令。八百魔将率领三十万魔军在山脚留守。我们祭祀大人说了。团团围住。连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去。发现花瑶姑娘迹象者。赏。其余众人。跟我杀上九玄。”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花瑶。到底在不在九玄。若正在被送往九玄的路上。这样做一來能截住花瑶。二來也是断了九玄的出路。三來则是阻止其他各派前來支援、免去了后顾之忧。   魔军亦不是傻子。都知道此次兴师动众。出动一百万魔军大军。只为救出一个花瑶。若能察觉出她的一丝迹象。又怎一个赏字了得。   而秋宸久不在魔界。若以祭祀的身份指挥。难免威信力不足。只好找來妖扇替他压阵。好在魔界攻打人界多次。魔军又对妖扇这个统领很是信服。所以此次围攻九玄称得上是轻车熟路。   七十万魔军齐至于此。便是数息功夫。已将九玄三座偏峰攻下。   而谁又能想到因为一介花瑶。魔界竟然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如此声势浩大。堪称不是触碰了魔界的地线。   这一次。魔军犹如秋风横扫落叶袭过。地动山摇。浑厚的号角声冲天而起。仅仅半盏茶不到。七十万大军纷纷赶到了主峰。光是一人一脚就踏破了九玄主峰的结界。   九玄也不是吃素的。数千年來。主峰的结界一点一点累积、加固。由数百任掌门用心血凝结而成。早就衍生成了一阵血煞。想破结界容易。只需拿出命即可。   此时的妖扇也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到底是哪。一时也说不上來。只是心中想到:“莫不是九玄开启了什么阵法。故意引他们开动。。”   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來不及传令。天空已是骤然巨变。赤色的长龙祭出。凝化成霞。搅动起一个轮盘般的涡旋。妖扇此时才喊退。而长龙也钻入旋眼之中。轰的一炸。便是引动了阵法。   “糟了。”妖扇只能在心中道。阵势不可输。当然他们也不会输。   初起的阵法犹如狂涛吞噬。蔓延出一阵肃杀气息。侵的人后脑仁生疼。旋即红云尽变。原本被破除的主峰结界竟是赫然障起。且不止一道。甚至是更为高深的法术阵。拔地而起。将整个主峰层层笼罩。   当红云呼应着结界。发出万缕电弧时。顶在前列被击中的魔军猝然变为了灰烟。   阵法层层递进。霎时间。便是散发出滚滚洪流的热浪。   无数的身子倒飞起來。在空中一阵狂卷。生生将完好的身体扯成了十方残碎。   很快。妖扇便是看出此阵虽猛。但虎头蛇身、匮在中期。当即勒令将领迅速破界。不得有一丝耽搁。   又是一袭激荡的猛攻。衍生出來的结界被一层一层的破掉。而真正的仗。随着一具具死亡恐惧的弥漫。才刚刚开始。   “顶上去。命令前列顶上去......”妖扇的指令一声声扩出。犹如厉浪呼啸。而这种场面。她此生早已习以为常。   霎时间。血肉模糊的尸体被一批又一批顶上來的魔军践踏的翻來滚去。当传令兵第二次在队列中疯狂的奔跑时。十几对手拿精弓的魔兵顶了上來。   随着妖扇一声令下。传令兵扩音喊道:“射击...。射击...。”   唰唰唰。漫天的箭雨袭如狂云。穿梭厉风。落至时凝聚着数万道法力。   轰。   又是一层结界被破。轰。又是一层。   “放.....放.....”令声还在传响。   妖扇破攻的速度惊人。箭射三轮。三道结界。久经沙场。让她的脸上出现一丝难得的笑意:任你二百二十六代掌门。三百道结界又如何。此次此刻。我箭羽充足。兵强马壮。你越是抵抗。就越是给我屠你满门的机会。   与此同时。九玄外战场的状况已经被传达至各大派。   “并非是我不想派弟子支援。实在是。这般情况。我即使派出全门弟子去助九玄一臂之力。也只能是以卵击石罢了。”   “依我看九玄这次是难逃灭门了。”   “难不成我们蜀山就作壁上观。待魔界九玄一破。焉知下一个就不是我们蜀山。”   “魏长老此言差矣。咱们这叫量力而行。我玄素门与九玄向來关系要好。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实是去了也帮不上一点忙。”   众派掌门及长老商讨之下。对此次魔界攻打九玄一仗皆抱着不看好的态度。昔日來虽都以同门相称。如今却是各个为了自保。说得好听是权且一观再做决定。说得难听便是不值当。   “镇压怨龙时。我们七十二门派何等的齐心。如今不过是小小魔界來犯就把你们冲成了一片散沙。九玄这个忙盛云帮定了。告辞。”正跟众人拱手告辞之人赫然就是齐云派掌门邺盛云。说完。邺盛云凌厉的扫视一周。便是头也不回了的走出了众掌门商议的大殿。   邺盛云走后。各派掌门即是各有想法。毕竟此次戡普派來的魔军有一百万之多。岂止是九玄加齐云。就是倾尽七十二派全力。也未必有一战之力。   长相颇为俊秀的少年缓步跟在邺盛云身后。愤愤道:“爹。您都已经那样说了。那帮掌门和长老还不是各个都抱着侥幸心里。自以为魔界与九玄有深仇。作壁上观便不会惹祸上身。实则不过是贪生怕死罢了。”   闻言。邺盛云也是叹出一声苦笑。他又何尝不想抱着侥幸心里。只可惜能做的他都做了。实在是他那孽子邺勉说什么也不肯跟他回齐云。这才说了这番话。   “别说了。其他派怎么想岂是我们能管的。”   少年也住了口。只是心中仍有一丝忐忑。试探的问道:“爹这么做是为了哥哥。”   见邺盛云许久不回答。少年也是大概明了了。他那同父异母的哥哥自小就养在外面。人又倔。并非是父亲不疼爱他。只是也身为邺家长子。却被长老誉为不可修炼的无属性废材。若父亲若再对他显露出疼惜跟爱护之情。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邺盛云会把掌门之位传给一个“废物”。   少年暗暗摇头。看來哥哥是铁了心要留在九玄了。不过他倒是觉得。哥哥跟父亲的倔脾气犯起來。还真是相像。   同一时间。妖扇已是连破十层结界。而这最后一道。乃是九玄脉门所在。就是那道与玉灵虚峰相临却不相连的鸿沟“太乙万杀阵”。   太乙万杀阵与之前十道结界相互牵动。一旦第一道结界被破。太乙万杀阵便会启动并开启第一层。直到主峰外层的十道结界全部破除。太乙万杀阵的威力便会提高十层。成为万杀化境。威力又岂是血肉之躯能当。   到了这一步。魔界一不做二不休。九玄满门是屠定了。若是再有其他派冒死也要來支援。那便是正中戡普下怀。   而秋宸则无心思想那么多。此时正与几个精通阵法长老商议破阵之事。九玄满门要屠。花瑶更要救。那二十五万的寿命如今也只剩下三个月。所以他们在來的路上。已经计划万全。虽说开弓沒有回头箭。但这一箭。也要正中心脏不可。   太乙万杀阵如今已经启动。他们沒有足够的时间去细细揣摩。此阵虽然玄妙。但更加慑人的是其威力。一阵足可抵挡万人。   若有再用人海战术恐怕行不通。一则是一路上攻上九玄他们注重的都是速度。并未考虑到人员损伤。所以魔界现在已是损失了十数万魔军。二则是现在他们更要快。要比之前更快。若花瑶此时已经身在九玄禁地了。他们怕是拍马都來不及。   半盏茶功夫。几个人已将解阵之法研究出一半。而剩下的一半恐怕要耗费两三炷香的时间、也只能是稍有门道。來不及了。魔军來时是依靠传送阵。这才勉强有一丝机会能赶在九玄下手之前救下花瑶。所以现在更是耽误不得。   “不能耽搁了。妖扇。传令下去。破阵。”   “是。”   霎时间。不到六十万的魔军分为几队。所有的精英竟站在了最后一列。   这样的阵形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很清楚。秋宸已经打算以低等魔兵甚至是妖卒作为肉盾。强行破开太乙万杀阵的一角。然后为他手下精英制造机会。冲进去。   大军压境。却是踏着数万同族尸体。这样的代价未免太过巨大。站在前列的冲锋毫无惧色已然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而太乙万杀阵。此刻已经疯狂的转动起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太乙万杀阵 - 瑶仙曲 - 易浪君   气如浑茫。直斩洪荒。   太乙万杀阵散发出來的巨大气罡。每一道都可以劈天斩神。每一道都可以穿梭混沌。轰隆隆几声。以血肉之躯阻挡住阵势的冲锋随着一声声爆天裂地的洗礼。瞬间被毙为飞沙散沫。   大军后方。就在阵法转动之际。几个破阵的长老合力溃击太乙万杀阵中最薄弱的环节。一息之间。风暴般的阵眼便是骤然呈现。幻起无数刀雨。竟是毫无破绽可寻。   刀雨直挺挺的劈下。切在身上犹如切豆腐一般。霎时间。魔军战场四肢横飞。血浆泼洒。连在后方蓄势待发的精英都不能幸免。   好毒辣的阵法。怪不得九玄的人躲到现在都不肯出來。   秋宸眼睛一眯。一道精芒乍现。偏偏他此生最大喜好就是破尽天下阵。当即便是足尖一点。宛如长虹贯日。瞬间抽走戡普三成法力。钻入阵眼之中。   戡普气得牙痒也只能忍了。他总不能看着自己的魂魄身死阵中吧。   猛烈的冲击如铁掌般击來。偏这铁掌密麻如雨。秋宸一连欠身躲开这些铁掌。便又被另几道罡气击中。罡气打在胸中丹田处。几乎要将全身真气击散。看來这阵眼中才是玄妙的所在。   秋宸在阵眼中迅速游走。尽量避开那些无形的冲击。很快。他便掌握了其中规律。推算之下。追寻源头。赫然就是那几块悬浮气盾所致。   气盾时隐时现。骤然凝聚成数万道细小‘气羽’喷射而出。而这些气羽却是在射出时。化作刀枪剑戟...形色武器。涌出阵眼之外。   随着这一波的气羽攻击完毕。气盾又渐渐隐沒起來。暗中凝聚。当攒够足够的气罡时。再此喷射。引发出第二波攻击。   原來如此。   秋宸毫不含糊。手中飞快一道惊雷。轰的一声击碎了一块即将隐沒的气盾。旋即阵眼外的太乙万杀阵徒然少了一块。恍若一个被撕裂了一个大洞。   当秋宸正要击碎第二块气盾时。十几块气盾骤然合成了一大块。秋宸引动全身灵力聚集于手中。惊雷再起。那块气盾便是丝毫沒动。反而回馈给秋宸一道避无可避的蜿蜒气罡。追随秋宸的身影而去。   秋宸暗骂了一声:“混蛋。”只得作罢。要不是他先要救出花瑶。其次才是破阵。定要跟这什么太乙万杀阵斗一斗。   连续几个空翻跃出了阵眼区。那道气罡才偏转方向。沒有继续追去。   秋宸出來时。他击破的那块气盾已经让太乙万杀阵露出一个大洞。而所有人担心他在阵眼里会有什么危险。才不敢贸然进去。   “上。”人未到。声音先到。秋宸率先钻入了大洞当中。   旋即一群人犹如黑色极光般飞射了出去。而太乙万杀阵中。自有补阵之法。纵然裂出一个大洞。也会由其他的小阵补上。只是威力定是不如太乙万杀阵那般霸道。   眨眼见。小阵感受到了一丝入侵之意。瞬间运转起來。形成道道肃杀。被击中的精英魔军骨骼寸寸断裂。而那些普通的先锋便只能化作成一团烂泥。   这次冲阵阵亡的魔军少说又是十几万。但相比他们节省下來的时间。勉强说是赚了。   与此同时。岳荣轩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大殿上。   “岳判官。你们冥界都是如此办事的。。”以宗隐带叱声的质问道。   魔界都已经攻破了九玄最后一道主峰屏障。岳荣轩才把人送來。叫他怎么能不气。   不过此时此刻。他更多的是喜。身为掌门他早已为弟子们想好退路。而九玄禁地过于隐蔽。即使是魔界的人攻上來。一时半会儿也未必能找到禁地去。   “契约中我们并沒有违反哪一项。人我带來了。掌门若是不要我可以再送回去。”岳荣轩顿了顿。笑颜如狐:“毕竟买卖不成仁义在。只是掌门请想清楚。送回去以后魔界毕定多加防范。再想...”   “不必说了。人留下。两年后我自会履行对你们的承诺。”   岳荣轩将老老实实爬在自己颈项上的花瑶拽了下來。丢到地上。拜礼道:“尊贵的客人。血契从此刻生效。岳某告辞。”   旋即。岳荣轩便是稳步退后。渐渐隐入刚才现身时的月轮当中。   虽然觉得这个地狱太过坑人。但不得不说。这世上还真沒有他们办不到的事。藏在魔界都能给揪出來。心下也是生出一丝佩服。   “启禀掌门。戡普率领十万魔军直上紫霄峰。其护法妖扇率领另一队魔军正赶往弟子们住的四阁。看其数目应也在十数万左右。另还有三十万都围堵在九玄山脚。意图阻止各大派前來支援的人。现下如何请掌门指示。”   还真是棘手。以宗传令道:“勒令所有弟子先退往传送阵。由以宏指挥。另外。再有禀报不必报于我。直接告诉你们以安师尊...”   以宗话还未说完。另一名弟子推门进來。神色略有些慌乱道:“禀掌门。天机阁...已毁。”   以宗看了一眼说话的弟子。目光冰冷。道:“谁干的。”   “戡普。”   “他不是在紫霄峰吗。”   “弟子不知。”   闻言。施以安也是从一扇屏风后走了出來。“师兄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们。”   以宗眼中掠转过一丝狠辣。点了点头。随即一掌吸起昏迷在地上的花瑶。飞快驶去。   颠簸中。几道寒风侵过。花瑶只觉得自己的后襟被人拎着。后脖颈也有些疼。   意识昏然的她挣扎数次的想从昏暗中醒來。最后倒是一阵清凉将她包裹。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感觉到皮肤有些凉。不知不觉自己竟潜到了水下。而衣袋中的定水珠发挥了作用。形成了一个淡淡的气层。   当她适应了水下光线。赫然看清抓着她后襟的须发皆白老头。竟然就是几次三番想置她于死地的九玄掌门以宗。   由不得她不生出一阵怨恨。自己到底落入了他之手。   以宗却是无暇留意花瑶是否醒了。一味的带着花瑶迅速御气向下。直到潜入最深处的死牢。才将花瑶固定在离怨龙不远处的石架当中...   ......   数不尽的黑影纷纷落至。苍穹已是幽黑一片。   为首的妖扇一派澈然。这一刻。她准备了多时。   方才秋宸已将天机阁拆个一干二净。他这么做虽是有目的。但她又岂能逊色。当即吩咐道:“众魔听令。送这些九玄弟子上西方极乐就是你们现在要做的事。杀多有赏。为刚刚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杀。杀。杀。”无比气势的吼声。好似能将地面震塌。   同一时间。戡普又怎能容忍紫霄峰上已空无一人的事实。。   好巧不巧。穿梭在列队中的侦察兵來报:“禀魔尊。发现齐云派等七大门派正往九玄赶來。该当如何。请魔尊指示。”   戡普猝然露出笑意:“是么。山脚的那帮人是时候也该热热身了。”   “是。”侦察兵退下。   旋即。又一名侦察兵上前來报:“禀魔尊。前方发现传送阵。”   戡普的面上更是出现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哦。派几个祭祀。探一下是传送阵传送到何处。不必报与我。从山脚的魔军中再抽出一半人。到传递阵的终端去等会儿他们。”   侦察兵退下后。戡普竟是带领他手下的人马掉头下山。直捣蜀地。九玄不过是想利用传送阵将弟子平安送出。虽不能遂了九玄的愿。但戡普眼高于顶。定然不可能亲自去与那一帮弟子玩耍。   而蜀地乃是仙道界门派最多的所在。他借着此次与地狱交易。便是要尽可能将人界这些自称名门正道的门派好好清理一遍。让其再无翻身的可能。   ......   到了这一步。花瑶自然不可能再去求饶。不过反抗一下。倒是有这个必要。   岳荣轩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晚了个把时辰把花瑶送到。而且走时。将她头上的步摇也给拔了。   沒了压制法力的东西。花瑶只能侦候机会。若不能一举逃脱。那便只能等死了。   奈何她现在手脚皆被法术符给帮着。而以宗也开始催动阵法了。冷静之下。花瑶暗暗分析:掏出她的心脏容易。只是摘下怨龙心脏处的那颗灵石。若不能马上替换上。怨龙便会有一线逃脱的机会。   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不如以此激怒怨龙。多少能给以宗带來些困难。   凭以宗一个人的实力要阻挡住怨龙一刻。虽不容易。却也并非什么难事。花瑶打量着不停催动血阵的以宗。能再二百岁的年纪修成道仙想來也不是什么善茬。   索性赌一把。   她快速喊道:“九翼天龙。待会儿你若能在紫珊灵石被摘下的那一刻击倒以宗。便会有......”以宗随手丢过來一道法术符。干脆将她五感全部封上。现在她听不见也看不见。真不知道说了一半的话这条蠢龙到底能不能听懂。   猝然一阵裂痛传來。花瑶的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只是她却能看见自己的胸口正被人剖开一个大洞。一颗翠绿色的东西砰砰的跳动。“七哥。你究竟在哪啊。花瑶现在的位置已经明了了。你若再不赶來。可就真的再见不到花瑶了...”   (未完待续。今日三更。)   第一百三十九章 乱位之术 - 瑶仙曲 - 易浪君   冷汗沥沥而淌。随之而來的是难以遏制的剧痛传來。花瑶心脏处那颗莹莹跳动的石头感受到威胁。竟生渐渐长出了一层保护盾。阻挡自己被吸出。   对于以宗來讲。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所以他更不能放过手中的东风。掌心凝聚出更大的吸力。蓦然一道紫光射出。   而两道力量胶葛于花瑶的心脏。一拉二拽。反扯的她浑身如被压扁了一般。紧紧的咬着嘴唇才不至于昏过去。   破空而出一道白色的身影。花瑶还以为是幻觉。忍不住叫唤道:“小力。”   闻言的小力也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被法术符捆绑四肢的花瑶。又望了一眼以宗。看來他不将以宗打败是沒有办法救下花瑶了。   以宗显然对从花瑶心脏里突然冒出來个男人的事实有些诧异。片刻失神。他沒有闲心去揣度这个徒然冒出來的人是谁。胆敢打断了他的阵法。唯有死。   旋即。一抹狠辣祭出。十几道姹紫极光宛如锥刺朝小力袭來。   花瑶根本看不到以宗。她现在仍被封着五感。但她即使闭着眼睛。心中也会传來一番景象。黑漆漆的水牢中只有小力一个人厮斗的身影。   想必是自己心脏的缘故。她能无比清晰的看见小力闪躲的身影。看來他是打算拖时间。可是她现在根本不知道有沒有人发现自己失踪了。万一根本沒人发现或是七哥他们还沒到九玄...   当然。她也知道前者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要以这么短的时间攻上九玄。确有些困难。   花瑶的眉头越蹙越紧。她的修为一早便被封上。使得小力也拿不出多少力量与以宗抗衡。怎么办。花瑶开始不挣扎起來。身上的法术符也渐渐开始松动...   啪。   第一道法术符从她的手腕处崩裂开。变成一张废纸飘落在地上。花瑶面有喜色。看來以宗急于启动血阵和取出她的心脏。并未在束缚上留心。   小力似是与花瑶有心里感应一般。见花瑶有望挣脱。竟拿出了全力阻挡以宗的攻势。   手腕处了法术符掉了。其他的也就沒有那么难了。花瑶将法力凝结于已经挣脱开的那只手中。用力一撕。另一张法术符也被撕落。   以宗也是面容带怒。这个冷不防冒出的男子甚是难缠。躲躲闪闪不与自己出招也就罢了。竟然片刻不离花瑶身前。接招也只接袭向花瑶的招式。而此时花瑶已经连撕两道法术符。以宗眼睛一眯。好不容易将她抓來。他可不管这男的是谁。今日他就算对苍生有个交代也要将花瑶的心脏掏出來。   慌乱中。花瑶看见小力闪躲起來越來越吃力。好几道罡气都是擦着他的面门而过。而她除了加快撕除身上的法术符。其余的什么也做不了。   半晌。花瑶全身只剩最后一道法术符。她凝尽法力却是怎么也撕不下來。   以宗也留意到了如今花瑶身上只有一道法术符压制。与小力纠缠之余。便是不着痕迹的又丢过來一道。淡金色的符咒直射花瑶脖颈。花瑶大惊。身上最后一道法术符在腰间。起着绝大的固定作用。她根本來不及弯腰去躲。   单凭这道符咒掀出慑人的气浪。花瑶就知道这道符咒恐怕比之前那几道法术符的力量加起來还要多。而小力却是不管那么多。他只知道花瑶就快逃脱束缚了。若再被以宗这道符咒打中那可真是再沒希望了。当即身子一横。生生接住了飞來的符咒。   轰。   剧烈的碰撞声传來。被以宗丢出的那道符咒根本不是什么定身符。而是会在碰撞之际爆出的强悍气浪的狂暴符文。若是拿身体去接。极损内修不说。更是有可能伤及性命。只见小力的身子瞬间向后倒飞了出去。而他的手中仍是紧紧抓着这条已经失了效的符咒。   花瑶挣脱了全身的束缚。连忙接住了小力。忍不住心疼道:“小力。你干嘛这么傻。”   然而靠在自己手臂的人却是紧闭着双眼。安静的好像睡着了一样。   以宗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对于以宗的话。花瑶充耳不闻。而是将睡着的小力轻轻揽入怀中。抚了抚。小力的身子随即飘成一缕白烟。蜿蜒的钻入花瑶心口处。   花瑶无疑是怒了。“想杀我也就罢了。竟然连我身边的人也想杀。”是可忍孰不可忍。当然她也无心再忍。   以宗凛然道:“换我是你。就该为天下苍生想一想。什么才是自己的责任。”   花瑶拧紧了拳头。不自觉的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又是责任。   她來到这世上原本无牵无挂。平添了这些强加注在自己身上的责任也就罢了。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花瑶不过是想与自己爱的人再多厮守两年。且她一早就说过。紫珊的灵石一旦不能镇压怨龙她便会亲自來封印。叹了声气。看來这老头是说什么也不会信自己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今日不论你怎么说。我也定是要为自己博一博了。”话毕。花瑶幻起四周水浪。汇成云柱盘旋。随着掌心游走出一记浑圆的太极无相阵。水柱被全盘推出。不停的轰击之下。花瑶展开了第二轮攻势。   而在此之时。花瑶脑筋飞转。以如对弈般想好了自己下一步要走的位置。   琉幻叶中的灵力虽然充足。但毕竟是死物。使用时需将其中的灵力先吸收进自己的身体。运转一周后方可调动。且在灵活度上也不完全得心应手。其最大的弊端就是斗法时。灵力总有跟不上输出之感。所以花瑶不可能长时间用法力与以宗对抗。   而她在瀛洲所学功法虽然高深。可是自己毕竟是初学。根本无法使出其中的奥义。不若剑走偏锋。花瑶思量良久。心道:姑且一施幻术。实在不行再拿出压箱底的本领逃命。   花瑶闭了闭眼。此刻她并沒有选择最难的控识或是高深的幻阵。而是使用了自己在初识中。学过最顶尖的幻境。   乱位术。   花瑶一早布了一个与水牢一模一样的幻境。未免以宗察觉。她又在打斗时将幻境的范围不断扩充。而现在。怕是整个禁地都已经被她的幻术覆盖。   以宗一门心思念着他的九玄、顾着那些天下苍生。哪里注意到四周景致已经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而他此刻唯一感觉的是花瑶在外面两年。修为长进真不一般。他现在一时三刻竟也制不住眼前的花瑶了。   花瑶见时机成熟。以宗也并未察觉出不对。权且赌一次。迅速将第二道幻术推出。便是那乱位术。   霎时间。花瑶本來的身体渐渐隐沒在幻境之后。而她运用两个幻技“借形和借感”。将自己的幻形置于乱位术中。无数的身影映现。以宗此刻看到的便是几十个修为、法力皆相等的花瑶纷纷出现在他眼前。   这一次。乱位术经过花瑶的改良。把原本幻境改成了一个毫无杀伤力的幻阵。目的就是以假乱真。她断定。除了精通幻术之人。普通人是无法猜测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花瑶隐匿于这些幻形之中。以宗也是一阵茫然。一时间所有的花瑶都朝着禁地外跑去。以宗当然知道这些花瑶中必定有一个人是真的。只是他说什么也沒想到。这花瑶竟敢在他眼皮子地下往外逃。   这些花瑶奔跑的速度良莠不齐。以宗一掌劈出。罡气直朝跑的最快的那个袭去。而被劈中的花瑶仍在继续奔跑。罡气竟从她身体中穿了出去。   看來不是这个。以宗接连几掌。豁然击向另外十几个花瑶。这其中三个被击中。罡气依旧从她们身体中穿出。而另外八个竟然身子一闪。硬是避开了掌风。   以宗枉活了百年。对幻术可谓是一瞧不通。略有所懂也是从书中看得。他左思右想都不甚明白。为何一个幻形如此逼真。竟然还能灵活的躲开他的掌风。。   花瑶计谋得逞。心中也是暗笑起來。但她心知这幻阵顶得了一时。却顶不住一世。以以宗的能力。完全可以催动一个千人之阵。她所布幻术虽不为阵法所破。但她人在阵中。稍有异动便会被发现端倪。   果不其然。花瑶心中所想便是以宗现在正要做的。以宗以最快之速将湖面封上。并将所有花瑶困于禁湖之中。旋即发动一个极耗修为的水系大阵。片刻之间。花瑶便是逃无可逃。数万道水芒一触即发。直指十几个花瑶的眉心、丹田等全身多出要害。   以宗顾不了那么多。迅速激化阵法朝花瑶袭去。他只要保证能在花瑶未死之际完整地取出她的心脏即可。至于花瑶死前受了多大痛苦。那是佛祖该怜悯的事。   花瑶此刻已经是自身难保。还哪有心思再去操控其他幻形。很快她的异动便是被以宗发现。而花瑶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先保命。   玄盾顶上。水芒如箭。直直的插在花瑶刚刚布的玄盾之上。这还沒完。水芒的力道刚劲。玄盾顿时开裂。而以宗已然发现了花瑶的真身。凌空一掌劈出。无疑是雪上加霜。   (未完待续。二更送上。三更晚19点送上)   第一百四十章 相求东海 - 瑶仙曲 - 易浪君   花瑶躲闪不及。当即被强烈的掌风所震。吐血不止。随之而來的是已经冲破玄盾的水芒。若让这一道道水芒若碰触到自己。十几息内必死无疑。   而她全身灵力皆出自于琉幻叶。而能用作防御自身的灵力还不足封修前的十分之一。   花瑶唯有全力一搏。调动全身灵力。去化解这些水芒的攻势。   这些水芒凌厉无匹。层层撞击之下竟破开了花瑶的防御。直朝花瑶心坎射去。   千钧一发之际。那个让她等了迟迟的人终于出现。横身一挡。便是将袭來的水芒震出老远。旋即把花瑶从头到脚端详了一遍。总算是吐了口气。   一时间她委屈的都快哭了。忍不住颤声怨道:“你怎么才來。”   九玄禁地由七座山截断而成。又将位置巧妙的设成了一个玄阵。他找到这里着实费了不少时间。再加上一门心思的想救出花瑶。一时冷静不下來。反倒又耽误了一小阵。   秋宸蹙着眉。此刻见到花瑶沒事。一颗心总算是找到了着陆的地。转身对向以宗。目光狠戾。敢动他的人。咱们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又多了一人。以宗心中也是多有忌惮。刚刚他发动的水阵时已经消耗了太多体力。而來的人一看就不像什么善茬。怕是又要费一番功夫。   七哥很是迅捷。手臂一扬。生生捉來一缕水流在自己手掌。水流凝化成冰。祭出一柄透明如钢的长刀飞速朝以宗驶去。   几道气浪射出。霎时间水底恍如白昼。攻势之猛。威力也颇为慑人。说实话这完全不像是七哥的实力。若不是花瑶一眼便能识破一个人的真身。她肯定以为面前的人是戡普。或是其他人。   可惜面前的人就是她七哥不假。七哥手腕一翻。长刀直指以宗喉咙。   而这一记招式尤为惊奇。快的让人看不清。一时间花瑶也是微微愣住。短短数息。秋宸竟能将以宗制服。   秋宸走时从戡普身上抽的三成功力还未还给他。所以对付以宗还不是手到擒來的事。不过他如今根本不屑于戡普的实力。以宗敢动他的人。便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这个仇。若是有机会。他宁可自己报仇。   花瑶走过去。微声叹气。“罢了。七哥别杀他。怨龙一天不除。便会不断有人想杀我。这些是制不住的。而且以宗是个好掌门。”   以宗面容一震。顷刻茫然。他几次三番想置花瑶于死地。她竟还肯帮他说话。   秋宸则是沉思了片刻。花瑶说的在理。只要怨龙尚在。不是光杀了以宗就能解决的。不过敢动他的人。他怎会这么便宜的放过他。   旋即。秋宸眼角转过一丝狠辣。刀指以宗丹田。“今日即使不杀了他。也要废了他的功力。”   花瑶原本想劝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可长刀出手的速度太快。她甚至都來不及开口。那把透明的长刀已经从以宗胸口处的丹田穿了出去。以宗当场昏厥。   秋宸自知。他可不是什么佛陀。敢害他担惊一场。又大乱了他们的大计。不折磨他一番已经是心慈手软了。又岂能就轻易放过他。。   花瑶有些哭笑不得。道:“堂堂九玄掌门。憋屈的昏倒在自己山中禁地。现在又被人废了修为。他这一世的英明。算是彻彻底底被我给毁了。”   “那是他自找的。不过现在有沒有九玄派还不是你七哥一句话的事。”秋宸原本想哄花瑶开心一下。却不料惹來花瑶大惊。   反应过來。花瑶忙劝道:“七哥。千万不要。就当花瑶求你。别的门派也就罢了。九玄万万不可屠。因为...”因为天命者尚在九玄。事关怨龙。她咬着唇。这事是阿力离开前告知她的。她自己也隐约觉得天命者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花瑶现在也不知道此事该不该解释与她七哥听。   秋宸蹙眉问道:“因为什么。”   憋了半天。说道:“因为怨龙...”   “知道了。”秋宸索性也不再问。他相信花瑶。不过更多的是。以九玄现在的惨状。与其让他们苟活于世。比直接屠其满门更让人觉得痛快。   秋宸牵起花瑶的手欲走。花瑶唤住他:“我们去哪。还有...七哥此次带人攻上九玄。是不是又跟地狱做了交易。”花瑶明知故问道。   秋宸答非所问:“你不是要随我们去冥界吗。戡普去了蜀地。幽州还有几个门派需要七哥处理。你若不喜欢。我就先把你送到瀛洲。到时候七哥再去瀛洲接你。可好。”   花瑶点了点头。她的身份尴尬。实在不便与七哥他们同道。再者便是小力受了伤。确实需要回瀛洲请蓝水帮忙看看。只是有些怀疑道:“那七哥可要说话算话。若是敢经过东海而不去瀛洲。花瑶当场死给七哥看。”   秋宸觉得十分好笑。忍不住刮了一下花瑶的鼻子。道:“怎么短短几年。性子竟变得这般刚烈了。搞得我都快驾驭不了了。”   “花瑶可沒有跟七哥开玩笑。既说得出。那便做得到。难不成七哥不信。”   “信信。小花以死相要挟。我还哪敢有半点忤逆。”七哥哄道。旋即又皱了皱眉。“说实话。我当时三番四次探寻禁地的入口都被阵法阻拦。而且地位图中也沒有你的半点迹象。当时的我甚至以为你已经死了...”   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但还是说道:“此事多亏了岳荣轩。”   秋宸挑了挑眉。“那个十七层地狱的判官。”   “嗯。就是他。这笔交易。好像并不是由岳荣轩负责。记得他敲昏我前。说什么‘为了接我这差事。着实费了他不少力气。接下來的造化如何。全看我自己了。’现在想來。确实是我误会他了。他扣了我几个时辰才将我送到九玄。而走时连压制我法力的步摇也给一并拔了。”这件事就连花瑶自己都想不透。岳荣轩为什么要帮她。难不成是偷看她洗澡觉得愧意难挡。反正她是不信。也说不通...   七哥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若有所思道:“倒也是个妙人。冥界向來只对一个人签一单契约。这个岳荣轩以权谋私。摆明了要将这一单作废。在沒违反血契的情况下。以宗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妙不妙人她不敢说。总之对花瑶來讲。只能是互不相欠。   经过了此事。秋宸也再不放心将花瑶交予他人。而是自己小心翼翼将花瑶护送回瀛洲。一切妥当后。才急三火四的赶往了幽州汇合。   终于。花瑶又踏在了瀛洲松软的沙滩上。而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却不是拜访她的师兄。   花瑶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嫩粉色的小海螺。放在嘴边一唤。海螺顿时有了反应。连番振动了几次。天空骤变。一条金色的龙游走于海天一线之间。很快。便是來到了花瑶面前。   七哥送她回瀛洲的一路。她对他们的计划也多少有一些了解。想要兵发冥界。大致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在每月初一和十五冥界大门打开时。一举攻入。这样的计划太不现实。冥界有十八层地狱守护。从第一层攻到第十八层。有多困难可想而知。   而第二路便是打开冥界的要塞。无底之海。   无底之海直通十七层地狱。是目前最方便也是最捷径的道路。可水下深可达万丈。非一般人能够承受。戡普那些魔军即使贸然去了。也会在路途上死伤过半。   所以。花瑶选择了让东海帮这个忙。含蓄道:“花瑶请敖四太子來是有一事需要东海帮忙。只是事关重大。不论敖四太子是否答允。都要替花瑶保密。”   敖景一副洗耳恭听。澈然道:“姑娘但说无妨。”   “好。敖太子爽快。数日之后。魔界大军将会借道东海。不知届时敖太子可否大开城门。帮花瑶这个忙。”   敖景有些犹豫。片刻。才讪讪道:“此事不是敖景一人能做主的。敖景不敢贸然给姑娘答复。权且给我几日。若能安排妥当再告知姑娘。只是敖景有一疑问。姑娘怎会跟魔界扯上关系。”   花瑶的表情也高深莫测起來。她断定敖景必然在想“堂堂东华上仙的徒弟。就是他敖景也不敢怠慢。她竟自甘堕落跑去跟魔界为伍。这般丢她师父的脸...云云。”   当即。花瑶苦笑道:“一言难尽啊。花瑶身份使然。走到今天这一步。焉知不是素日里忍让太过的结果。”   虽是模棱两可的回答。她却也沒说错。若不是横在她面前的大地之灵身份。恐怕自己早就跟爱的人双宿双栖了。而今。她是东华的徒弟。是天地间的灵女。无论做什么都要先想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场。魔界这两个字。更是断断碰不得...   敖景见花瑶似有难言。也不多问。含笑道:“敖景不是过河柴桥之人。更何况姑娘对敖景乃是有过救命之恩。姑娘放心。敖景一定尽力为姑娘办此事。这便回去找父王商量。”   听得敖景如此回答。此事多半是成了。花瑶行了一大礼。嫣然道:“那花瑶先多谢敖四太子了。”   (三更全部送上。今天易浪生日。)   第一百四十一章 担保 - 瑶仙曲 - 易浪君   蓝水看见小力的那一刻有些失神。说实话小力跟阿力长得太像了。几乎是一模一样。   我无意勾起蓝水的伤心事。只好出声道:“小力因为救我受了伤。昏迷到现在。我的医术尚浅。所以...”   “好在沒有伤及他的元神。你留在这儿吧。他离不得你太远。”话毕。蓝水仿佛是去找什么东西。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我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小力。紧闭着双眼。脸色也有一丝苍白。   若不是蓝水。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长这么大也从未听说过。该怎么治疗自己心脏的元神。或是一块石头。   片刻。蓝水便是重新进來。手里还提着大包小裹。嘱咐道:“他的伤只能养。你每日将他召唤出來一次。再把伞灵草点上。熏两个时辰。剩下的则是你要吃的。”   蓝水言简意赅的说完。我却是徒然瞪大了眼睛。早在蓝水说话时。我便翻找起了他包裹中的东西。药材越翻越多。最后不由得我张大了嘴巴。貌似我这辈子都沒有服用过这么多药。   我又仔细浏览了一遍药材。看看有沒有药性相同的。能换就换了。可惜无果。只好干笑笑:“好的。我会把它们都服了的。”   “别这么灰心。这些药也可以帮你改善身体。若今后小力再受伤。即使是昏迷。自己也可以吸收你身体的养分。不至于恶化嘛。”   我苦笑笑。接过药包走了。心里一阵感叹道:我现在这算不算是 “一尸两命”呢。   大约都是补药的缘故。服药过后。整个人都是厌厌的。提不起來一丝精神。而许师兄整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虽说分别的天数屈指可数。但也不至于我來瀛洲。他忙到见我一面的时间也沒有。原本还想再跟他学两日御兽的。只好作罢。   打了个呵欠。唤出“玄限之门”。在门缓缓映出的那一刹那。迅速写上秋花的名字。玄限之门就互相传出了我跟秋花的影像。   我一副献媚讨好的样子道:“秋花。还在生气呀。”   秋花杵着腮。表情无聊极了。“沒有。只是秋花真后悔主人失踪那天一时贪玩沒有跟紧主人。现在主人沒事了。这十几天來。秋花一个人在魔界。闷都闷死了。”   我哈哈一笑。“不然你來我瀛洲找我吧。七哥不來。我也无聊的紧。”   “秋花才不去呢。你去等你的情郎。我看见某些人又要尴尬了......”秋花揪着袍角。很难为情的说道。   两个女人腻在一块儿。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題。偶尔互相取笑两句。再不就是聊聊各自的心事。仿佛时间一下子就到了第二天天亮。   一早。敖景便來找我。说我拜托他的事有了眉目。只是他父王敖广请我一去。说要此事还要细细商讨。我沒理由拒绝。便跟着敖景一同去了龙宫。   “父王。花瑶姑娘带到。”敖景行了一礼道。   我不着痕迹的环视了一周。殿中只有龙王、我、敖景三人。待敖景的话说完。我走上前对着龙王行了一大礼。恭恭敬敬道:“花瑶拜见司雨神。冒昧叨扰。还请司雨神恕花瑶不懂事之罪。”   “什么打不打扰。本王姑且与你师叔一样。称呼你花瑶侄儿了。”龙王笑笑道。   我哪里敢不拘谨。赔笑道:“不敢。”   “坐。小儿把你的事都与本王说了。小事一桩。即使看在你救过小儿命的份上。本王也该在所不辞帮你这个忙。”   看龙王答应的如此爽快。当即又行了一礼道:“那花瑶就多谢雨神大恩了。”   这次龙王却是安心受了。眉头一皱。有些顾虑道:“不过。通往无底之海的捷径容易打开。只是这毕竟是我龙宫的要塞。怎可随意让魔界的人进來。侄儿可做担保、魔军不会趁机打东海的主意。”   龙王的顾虑也并非沒有道理。自古正邪不两立。他又身兼司雨之神。肯答应帮我已属不易。若魔界的人再心存不轨打上了东海的主意。且东海生灵千万。又岂是我一人可以担保的。   龙王见我许久不说话。继续道:“本王不是对你不放心。只是魔界之人向來狡猾。而这次魔界对人界做的事本王也略有耳闻。本王是担心那戡普会不会......”他沒有再说下去。意思不言而喻。   原來龙王是担心戡普。说实话若沒有七哥。我也信不着他。但现在魔界要对付冥界。哪里还有兵力再分心东海。神色坦然道:“花瑶敢拿性命担保。绝不会有此事发生。”瞄着龙王的神色并未因此而放松下來。一鼓作气再道:“若是雨神还是不放心。雨神可指出信任之人。花瑶必定找來此人來担保。”   龙王顺杆子上爬。豁然道:“那更好了。花瑶侄儿若能请來东华上仙做担保。本王也再无话可说。必定双手打开城门恭迎。”   这龙王回答的如此爽快。摆明了就是设计好了“糖衣炮弹”。等我自己撞上去。原本还以为他是真心肯帮我。好一个狡猾的龙王。到时若是他龙宫自己出了什么事。赖在我身上怎么办。   缓了缓。希望是我想多了。喝了口茶才委婉道:“师父怕是...花瑶跟雨神直说了吧。并非花瑶对魔军沒有信心。实在是师父和师叔的身份。委实不好与魔界多做牵扯。所以还请雨神体谅。但雨神放心。此事师父也是知道的。花瑶沒有瞒着他老人家。”   费尽一番口舌。这老家伙还是踌躇不决。着实棘手。七哥和戡普的军队已经在幽州汇合了。不日就要到达东海。若此事还不能顺利解决。魔界就只剩硬闯无底之海一条道可走了。战争虽然难免伤亡。但眼睁睁看着这种无谓的牺牲。花瑶还做不到。   龙王略露出失望的神情。喃喃道:“这样啊。”   身后的敖景小声地道:“父王。魔军只是借道。给他们限个时间。再不济就签个契约。能出什么事。”   这样不大不小的声音。大殿中的三个人刚好听得一清二楚。我微微有些尴尬。只好佯装沒听到。只是暗地里也有些感叹:“有时她真搞不懂。正与邪到底是由什么來划分的。他龙族自命不凡。不屑于跨界争斗。可最后还不是子嗣相残。为了争夺几块海域大打出手。九玄坐在正派之首的位置多年。曾经不也坑杀过弟子。算计过紫珊么。”   暗叹之余。父子二人的话也是谈完了。其中有一句像是故意说给花瑶听的。龙王略微抬高了音量。呵斥敖景道:“你懂什么。若是仙界的人借道。父王还有不同意之理。再有这捷径不光通往无底之海。也通往我龙宫要地。他戡普若是打的是龙宫海域的主意。你以为一纸契约能拴住他。”   花瑶只能赔笑。戡普要你们的海域做什么。魔界又不是沒地方了。还是戡普这么让你们看不起。好歹也是一界帝尊。难不成会贪图你龙宫的宝贝。好在花瑶忍得了。若是戡普在这儿。怕是这龙宫大殿顷刻之间就变成废墟了。   商讨之下。花瑶坚持底线。必定不会请來她师父或是师叔任意一人來作保。而花瑶除了她那些师兄们也不再不认识其他人。像许师兄这等人在龙王眼中不过是小辈。与她身份相差无二。所以请与不请都是无谓。   敖景蓦然笑嘻嘻道:“花瑶。我记得你许文谦师兄好像有个义妹。叫许文雅。她小时候还常來东海玩耍呢。后來拜在了南海观音门下。请她來作保。父王不会不同意了吧。”   这话既是说与我。也是说与龙王。龙王沉思了片刻。许是在想观音门下。说不得与佛祖还能沾点边。当即也是笑了出來。“也好。好些年沒见那丫头了。”   两人有说有笑。可我还沒答应呢。我又不认识什么许文雅。万一她很不好说话怎么办。可是也沒有别的办法。只是先试试看了。若不行。我再厚着脸皮求一求师父。   苦着脸。硬扯出一丝笑意:“那花瑶先告辞了。回头找來许小姐。再來拜访雨神。”   花瑶也不清楚该称呼那许文雅什么。再叫师姐肯定是有些不知分寸了。而且人家是佛祖那边的人。与我们这些仙道界的修炼弟子。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我送你。”敖景很是客气道。   也好。正好她也想多了解一下那个许文雅。委婉的点了点头。   敖景很是聪明。看出了我要他送我是假。有话问他才是真。似笑非笑道:“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那个许文雅是什么人。”   “许姑娘早些年被南海观音看中。慧根不错。便收做弟子。你许师兄也颇有些來历。这个你可以回去问他。不过看在许文谦的面子。她应该肯帮你这个忙。”   想了想。跟许师兄开口。我还是好意思的。听敖景这般解释。聪明人都知道如何回答。豁然感激道:“花瑶就先谢谢敖四太子为花瑶出谋划策了。”   “哪里。父王面前我也沒帮上你什么忙。只是那日偶然见得你与许兄关系不错。才联想至此。”   瀛洲与东海离得近。互相的情况也是相知一二。虽是这么说。花瑶也是颇为感激敖景的。毕竟求许师兄这个大好人。可比厚着脸皮去求师父。让她心里痛快多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许文雅出现 - 瑶仙曲 - 易浪君   “义妹。怎么突然问起她來。”   我这才期期艾艾地道:“许师兄。那个... 其实...花瑶有个事想求你们。”   许文谦挑了挑眉。以他多年來对花瑶的了解。一结巴总沒好事。“晚点再说。现在有事要忙。”   花瑶一把扯走许文谦手里的狼毫笔。径自道:“不能再晚啦。许师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那你先说來听听。”十分不情愿道。   她把所有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心里已经想好许文谦肯定会训诫她一番。不过最后还是会被她软磨硬泡答应她的。   可是花瑶沒想到。许文谦如此果决:“不行。沒得商量。”   然后就是师兄苦口婆心的劝道:“师妹。你去了魔界过的不好也就罢了。还要掏心掏肺的替他们出力。凭什么。瀛洲虽然不涉及跨界纷争。但也要端正自己的身份。怎可轻易与魔界为伍。况且这都是男人之间的争斗。你一个女孩子瞎掺合什么。”   吸了吸鼻子。十分委屈地道:“师兄...难道你忍心我去厚着脸皮去求师父。你东华师叔他老人家嘛。他都一大把年纪了。本该颐养天年。就不要请他再來掺合我们的事了...对吧。”   他这个小师妹。向來说风就是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总不能真看着她把东华师叔请來吧。又是关乎魔界的事。思來想去。颇有些弃车保帅的意味。问道:“执意如此。”   我忙点头。坚定道:“不是许小姐便是师父。”   许文谦长叹。一副拿我沒办法。认栽道:“你又威胁我。罢了。此事你不要管了。给我几日时间。”   我有些动容。心中何尝好受。明知道自己一而再的利用许师兄对我的情意。迫使他帮助于我。还是做的这么干脆利落。丝毫不顾及他的为难。   许师兄见我目的达成了。还杵着不走。询问道:“还有事。”   “沒有沒有。花瑶想看看许师兄刚刚在写些什么。被我打断了。要不要师妹帮忙啊。”   “你能帮什么忙。好了。你不捣乱就不错了。我还有事。出去玩吧。”   许师兄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杵在这里。讪讪的走了。走到门口不忘扭过头说一句:“许师兄真好。”然后大摇大摆出了门。   翌日。许师兄便请來了她的义妹。   说來也奇怪。这两人的名字只差一字。一般來说不是亲生兄妹。也该是堂兄妹。怎得只是他的一个义妹。而且许师兄的为人。呆板异常。一点也不像是会认义妹的人。   原本还想亲自去谢过这位许小姐。沒成想她倒亲自來了。而这位许小姐可是位爽辣女子。跟许师兄相距甚远。迄今为止。想起她第一次与我见面说的话。都如恶梦一般。   “姑娘可知道。除了喜欢的人。这样的破事是沒人愿意为对方做的。”许文雅风轻云淡的说道。   这就是我们的开场。相当直接。言语间。总觉得她带着些“意味不明”的讪笑。和不好的预感。   旋即我一个头两个大。她这顶帽子扣的可不小。一來是指许师兄喜欢我。愿意为我做她口中的破事。二來也点名了我为魔界做这样的事。心仪的人必定在魔界。三來我也不太确定。难道是说许文雅喜欢师兄。所以因为师兄的面子。才愿意帮我。   “许小姐在说什么。是累了吗。不如移步舍下。花瑶给小姐沏杯茶再慢慢说。”我不想与她讨论这样的问題。干脆装傻。   然而我却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題。在聪明人面前装傻。尤其是在绝顶聪明的人面前装傻。是丝毫不明智的行为。以后绝对要取缔。。   “不用了。姑娘舍下的茶不用喝我也知道。必定是一股子算计的味儿。我既然单独约姑娘出來。就是要跟你把话讲清楚。”许文雅毫不留情直接道。   “许姑娘请说。”我依旧着笑着。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这次我肯帮你。是看在义兄的面子上。”眼睛微微眯起。话锋一转道:“但你可知道。近日來魔军对人界的所作所为。他们大肆屠杀人界正道。只要是不投降的门派一个不留。而那些投了降的。下场也未必好到哪去。”   “略有耳闻...”   “我真不明白。义兄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师妹。”   “这个...”我确实是他师妹无可厚非啊。   但许文雅意不在此。直接戳穿道:“你骗得了义兄。可瞒不了我。别以为你心里打什么鬼主意沒人知道。你明明有自己的师父。却担心他的名声受损。反过來强迫你师兄。”   她说的也是事实。我愣是反驳不出一句不对。低头道:“对不起。是我自私......”   许文雅的语气咄咄逼人:“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义兄想要什么你会不清楚。”   半晌。我被她数落的抬不起头。解释也越來越显得苍白。只能呐呐地说道:“我给不了他。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现在也...”   然而许文雅完全不想听我废话。打断道:“罢。既然是义兄拜托我的事。我必然会做到。但我警告你。别再利用我义兄。”她瞪着我的眼睛仿佛在说。“你也有喜欢的人。若有一天你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双宿双栖、还反过來利用你。你怎么想。”   “这些话...”是许师兄让你说的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沒说。   许文雅却替我回答道:“这些话还用他说么。少拿你那肮脏的思想去揣度我义兄。他心里其实什么都清楚。还甘愿被你利用。奉劝你一句。在喜欢的人面前。谁也不是傻子。”   我被说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确。我这点肮脏思想一丝不挂的展现在许文雅面前。同是女人。她能一眼看穿我心底里想的一切。当她毫不留情的拆穿时。我除了想哭。却是找不到一丝委屈和埋怨...   她走后。我几乎日日受良心谴责。好几日都沒脸再见许师兄。甚至连声谢也沒跟他说。我在许文谦面前。只剩下苍白。   又过了几日。七哥便是來了。见他神色爽朗似有如释重负之色。想來那些“异己”也以被他横扫的差不多了。   据说人界的正道可是完全不甘心如此。正打量着联合起來。趁魔军这几日还沒回到魔界。魔界无人把持。打算去偷袭一番。   闻得此事后。我竟也发出一声轻蔑的笑。他们想要偷袭的无非是魔界的子民。是魔界中手无寸铁的百姓。何其残忍。难道他们会不知道。还是本意就是无所谓知道。   戡普听闻此事也是不置可否。他如今的心思均在冥界。这是他最后一件想要完成的事。若是这次与冥界的大战中他不幸死了、或是七哥死了。那么人都沒了。还谈什么保护魔界。   七哥并沒有在瀛洲多做逗留。也沒有让他们的魔军踏入瀛洲的范围半步。而是匆忙的把我接走。只是为表谢意。背着我与许师兄说了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本來我是沒脸再见许师兄了。但一想到这次一别可能就是永远。还是毫不犹豫跑到涵苍殿。与他开诚布公的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仍是沒说一句谢谢。   他对我的恩。我是无法还给他了。也不是浅浅的一句谢能报答的。只希望他以后能找到个好女子。胜过花瑶百倍。彼此喜欢。也真心相待。   我沒有让许师兄送我。而是简单的与他道了别。他的样子一如初见。白衣飘逸。一言一行也都是那么淡然温和。宛如和煦的春风。不掺半点欲望和杂念。这样的感觉仿佛更像亲人。哥哥。甚至是最重要的人。   有生之年。再见了。许师兄。   踏上东海通往无底之海的捷径。不得不说。一路上还真是憋屈。说是为我们引路。结果本來就不宽的道路。硬是挤进來东海的一队人马。这不是防着我们是什么。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戡普这祖宗般的性子竟也能忍。一路上虽是冷硬着脸。但是却对他们的“指引”充耳不闻。也不接话。几乎成了一个聋哑人。   捷径越走越深。由于有厚厚的墙壁挡着。水压进來不來。才不至于让人感觉难受和窒息之感。   而捷径的终点只是离十七层冥界的大门比较近而已。并不是相通的。还需做一个与大门相连的结界。且所布结界必须能容纳并支撑数万人。放眼整个魔界。能有这样法力的人除了戡普大爷。再沒别人。   说是迟。戡大爷一指法术。抛出了一道金色的光束。光束扫清了海底下所有的阴沉。冥界的大门也因此若隐若现。   那是我们去瀛洲时曾走过的大门。漆黑而古朴。也关载着太多的怨魂。   因为怕人叨扰。戡普的四周并沒有任何人。只见他迅速撑起一条结界。结壁非常厚实。足以承载我们所有人。而结界不断蔓延。快要延伸到冥界大门时。另一道结界凭空而出。由大门处与戡普的结界相接。形成了一条贯穿的通道。   戡普第一个走了进去。我则有些犹豫。然而身旁的七哥却牵着我的手走了进去。当戡普快要走近冥界大门时。轰的一声。冥界的大门。开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十七层地狱的条件 - 瑶仙曲 - 易浪君   戡普带领着他的军队明晃晃的走了进去。不费吹灰之力。   我则疑惑不解。冥界这是要投降吗。怎么颇有些开城门迎敌的架势。   七哥似笑非笑。透着一股寒意在我耳旁道:“你的那位岳哥哥与我们达成了交易。所以现在整个十七层地狱。都可以说是我们的同盟。”   我诧异道:“你们找到了岳荣轩。”   “哪里是我们找到的。是你的岳哥哥做得太明显。而且目的只有一个。”   “是什么。还有你别一口一个你的岳哥哥好不好。”   七哥语气轻蔑。“我倒希望他不是。你可知道他在条件中怎么说。”   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挑了挑眉。问道:“怎么说。”   淡淡的走着。七哥不紧不慢道:“他第二个条件是要纳兰西当下一界冥王。”   有了十七层地狱的帮忙。无疑是多了一重筹码。想必他们也在想。与其永远呆在十七层做个少主。不如赌一把做个冥王。反正纳兰西是冥王的女儿。即使是输了、下场也不会太惨。   我点点头。既然他有两个条件。问道:“那第一个是什么。”   “他要你。”   我惊愕的轻呼:“啥。。那你答应了沒。”   “我答应了。”爽快道。   答...答应了。七哥。你居然沒一掌轰死他。七哥不会为了他们的计划先敷衍他的吧。弱弱的问:“你...你真的答应啦。那我要装多久。”   “装什么装。你缺心眼吗。涉及到主权问題。我可能答应他吗。”七哥毫不留情的数落道。并且给了我一个爆栗。   我揉揉头。“好痛哦。说就说。干嘛还动手。”   “你若跟岳荣轩一点事都沒有。他要你干嘛。我现在严重怀疑。他把你劫走的时。路上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我面上一寒。不得不说。七哥想的还真多。怀疑也颇为合理。虽然我那一路九成是在敲昏中度过。但对于岳荣轩那个色狼。心中十分不托地。他曾经能装扮成女人偷看我洗澡。路上有沒有对我摸摸搜搜。很值得人怀疑。。   刚刚的猜测让我的回答顿了片刻。旋即连忙摆手。语气诚恳道:“沒有。绝对沒有。这个我可以保证。”   七哥显然对我的保证不抱有一丝可信度。瞥了我一眼。不再说话了。   脑筋飞转。很快。我便又疑惑道:“对了七哥。既然有纳兰西他们相助。届时你们与冥王打起來。他们必定可以将整个十七层封锁。其他十六层即使有心相助也上不來。正好正道不是扬言要偷袭魔界么。你们为什么不挪出一部分兵力回去守护魔界。而且若是只攻打冥王所在十八层的话。也着实容易许多。”   对于我的问題。七哥的回答只能用‘思维幼稚、想法简单’八个字來形容。细细解释道:“万一他们是假意投诚呢。毕竟那是纳兰西的父亲。再者。冥王敢把最重要十七层交给纳兰西掌管。你以为她会什么善茬么。”   说完。七哥也是忍不住取笑道:“小花。你这个脑髓的纯度实在不高。看待问題不仅要从正反两面。也要细细分析自己和他人的利弊得失。我敢保证。此次魔界攻打冥界。先不论成败。她纳兰西基本都有全身而退之法。”   我不禁感叹。初次遇见纳兰西之时。她可真是傻的可怜。呐呐道:“纳兰西那个弱智。真的能把问題想的这么深。”   “人心过于难测。你怎知纳兰西不是在装傻。她既能装傻瞒过冥王、又岂是你能轻易看破的。且她的背后。毕竟还存在一个岳荣轩。同样不可小觑。”   上位者的世界果然高深。也不是我小小一介灵气能混明白吧。拱了拱手。道:“在下拜服。”   当我们走到一口漆黑的古井旁。所有人的停了下來。   沒有戡普的指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前排的魔将将一道令牌掷于井中。以古井为分界点。井中骤然漫起一层水障。水障的另一侧则出现另一支截然不同的队伍。队形若隐若现。而为首的几个人。赫然就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了。   显然。两边都有自己的军队。而军队也都驻留在了原地。各自只携带一小队人碰面。   纳兰西坐在轿撵上。看不清神态。岳荣轩则依旧穿着一身乍眼的红袍。似笑非笑的走在最前端。两队人对走越近。七哥不着痕迹的向右半步。挡在了我身前。也正好阻挡住了岳荣轩望过來的视线。寒暄起來。   “我们纳兰西少主亲自赴约。诚意可想而知。”纳兰西一副趾高气昂的闲适姿态。轿撵下的岳荣轩替其开口说道。   对于这一番无谓的炫耀。竟沒有一个人去理会。因为在实实在在的利益面前。沒有人会注重纳兰西是以何姿态、有多傲慢。双方要的不过是一纸契约。至于目的达成后。也都是一拍两散。   所以两队的人实在沒必要给对方好脸。只要面上过得去就罢了。谁让我当时还砍断纳兰西半截脖子、要挟她送我们出冥界呢。   “一个时辰以后。岳某会将整个十七层冥界封锁起來。最多只能维持三个时辰。所以这十四个点位还是需要军队把手。”岳荣轩飞速的在地图上指出。指尖所触碰到的位置均亮起了萤火虫大小的光点。   大概是几处容易破攻的位置。毕竟一旦十八层冥界被袭。其他十六层都会感应到。届时集合其他十六层的兵力汇于一处。十七层冥界能维持三个时辰的封锁。已经是相当奢侈了。   岳荣轩浅浅一笑。深不可测道:“我们少主为了显示诚意。特意吩咐。地图上这几处要害。由帝尊亲自派人把守。我们的人只作辅助。”   不得不说。这个岳荣轩很会拿捏人的心理。当初七哥担心他们是假意投诚。又怕前后夹击。所以几处最容易攻陷的要害即使他们不说。也会成为魔界的必争之地。但现在人家主动奉上。焉有拒绝之理。   沒了后顾之忧。魔界便可更专心的攻打十八层。胜算无疑是又多了一成。   戡普只在地图上圈出七个蓝色的光圈。指尖在地图上敲了敲。双方立刻会意。   毕竟兵力有限。谁也不是傻子。这十四处要害说多不多。说少绝对也不少。大家心里都有了盘算。戡普不可能将全部兵力都用做把守。这样对他的牵制太大。交战起來也力不从心。所以他选择了七处最致命的要害点。分配了人马。而其他七处则让冥界的人來守。   两边的人都对戡普的决定沒有任何疑义。对于十七层冥界來说。如果他们想在争战中少出一份兵力。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守。   如果这次交战能在三个时辰内解决。那么十七层派出去守的人越多。就越等于为日后多保存一丝实力。冥王易主。日后多少会有反叛。想要镇压。无疑要拿实力说话。   第一条沒有了争议。岳荣轩开始颁布他的第二条计划。从袖子拿出來另一张冥界的地图。道:“这里是十七层直通十八层的通道。非冥王宗亲及随从不得入内。其他的都好说。但只一条。要走此路其身必须是魂魄。”   随即。岳荣轩扫了一圈所有人的神色。又笑着解释道:“当然。这条路走不走在于你们。冥界沒有任何损失。只是少主既然拿出诚意想跟魔界合作。岳某作为十七层冥界的判官也必定要知无不言...此路不仅能直通十八层冥界。还能通往冥王的寝宫。若帝尊选择此路。岳某愿助魔界一臂之力。将冥王逼回寝宫。”   原本从十七层直接攻上十八层已经是捷径。现在又多此一路。魔界在场所有人都有所动摇。自古擒贼先擒王。率先斩杀冥王者。便可号令整个十八层冥界。   果然。身旁的七哥有此意向。道:“我的魂魄并不完整。也可进去。”   岳荣轩眯了眯眼。说道:“放眼整个地狱。谁的魂魄又是完好无缺的呢。缺东少西的大有人在。所以帝尊的一魂三魄不足为奇。”   这个岳荣轩当真不简单。竟一眼能看破七哥是戡普的一魂三魄。这些我都无法做到。   岳荣轩深知我们的顾虑。缓缓道:“岳某已为两位帝尊设计好了路线。两位帝尊分职不同。一位带领军队攻上顶层冥界。一來牵制十八层地狱的兵力。二來制造混乱。届时岳某也不会吝啬冥兵。必定全全辅助帝尊。而另一位。则趁乱潜入通道。直截冥王。岳某到时会在此为帝尊引路。至于其他的。就让岳某这几位心腹來准备。”   见过岳荣轩身后的几位“壮汉”。所有人立刻明了了。几位壮汉赫然就是以假乱真的冥王和其亲信。   准备的如此妥当。不禁让所有都深吸了一口气。而我小声的问道:“我能跟七哥一起走通道吗。”   “一团灵气。应该无碍。”   七哥有些动容。拉紧了我的手。毕竟他需要去解决冥王。若他败了。戡普还可以撤兵返回魔界。而随他一起刺杀冥王的人。绝无活路可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走后门的所在 - 瑶仙曲 - 易浪君   “丑话说在前面。十七层必定会全力助阵。但若三个时辰还不能解决。少主会亲自带领一批军队赶去平乱。届时岳某也将是乱党之一。”   七哥沒果然说错。纳兰西自有全身而退之法。自己的判官叛乱。自己却毫不知情。好一个冷血无情的少主。帝王家杀伐决断、概不含糊。连岳荣轩也不过是这次战争的牺牲品。怪不得七哥要防着他们。   而他们敢把自己的计划这样全盘的拖出。无疑也给魔界一个警告。一是战败的后果。便是接受全部十八层乃至整个冥界合击。二是卖魔界一个人情。   三个时辰之内。若魔界还是不能灭掉十八层地狱。那么只有两条路可走。最简单的办法是戡普舍去自己一魂三魄撤离。而最愚蠢的办法是迎接一场大战。可谁又能保证撤离的魔界将來沒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或是第二次与冥界合作的机会。   虽说孰轻孰重可想而知。但对于只剩三个月寿命的戡普。退。毫无意义。   所以他们必须要赢。而想要在这场战争获胜。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他人的军队去送死。让自己的筹码留到最后。   当然。这样的算盘谁都想打。但谁能打响。却又成了一场心里之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一切安排妥当后。岳荣轩也不含糊。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最后要求。“此次少主若能坐稳冥王之位。冥界也将会附送帝君三笔契约。”   他这么说无非是想利用魔军战胜后。再出兵替他们镇守一阵子。有了魔界的关系做挡箭牌。谁还敢轻易招惹已经成为新一界冥王的纳兰西。我撇了撇嘴。“冥界的契约不都是交易么。谁会稀罕。”   “呵呵。傻妹妹。是交易不假。不过用于交易的东西可以是一根头发。也可以是一条命。是什么还不是我们冥界说了算。”   这么说等于白为我们做三件事了。。这倒不错。血契固然能解除。但紫珊的诅咒还在。三条契约。足以让戡普重操大局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打得赢这场硬战才是彼此现在要做的事。   我们现在还处在无底之海的范围。而无底之海是近两年才纳入冥界版图的。所以大批魔军入境。其他十六层还不知情。一旦越过冥界之井。冥界所有人必会感应到魔军入侵。那时。才算是真正的开始。   ......   九玄受创最惨。弟子却存活最多。这无疑是花瑶一句话的功劳。   今日之辱。以宗必定要报。重振九玄。广招弟子。放低了入门底线。连原來那些内门比试中被淘汰的。也重新纳了回來。   其他的门派远就沒有那么幸运了。不仅被魔界连番横扫。逐一击破。一夜之间全门覆灭的也是大有人在。   现如今。兖州所有门派都归于九玄派。蜀地则是所有门派都归于蜀山。像原來的青城派只能改为青城堂。一时间正道人才凋零。竟是无人能重整大局。好不凄惨。   ...   魔界与仙道界之争。仙道界的下场。无疑是百姓们最热的话題。饭桌上。年约十五六的少年与身旁的人讨论道:“诶。你们听说了么。九玄正扩招弟子呢。听隔壁村的小宝说。报名的人可多了。咱们村子许多人也都去了。”   “听说了听说了。九玄向來只招三千弟子。现在竟要将内门弟子扩充到八千。外门弟子两万啊。门槛也是降低了不少。”同桌的另一人说道。   年纪稍微大点的青年。略显愁容道:“别乱信那些传闻。现在九玄已经大不如前了。前阵子被魔界一夜之间溃击成了一盘散沙。现在什么玉竹门。天清道宗都成了他们的外门堂。下场可想而知。”   另一桌正在吃饭的壮汉。闻言一拍大腿。似是找到了知音。扭过身子道:“哎呦。说的太对了。你们是沒看见当时那场仗啊。我那日赶路刚巧路经云城。经过九玄山脚。打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我跟你们说。当时不少九玄弟子都是被魔军从主峰扔了下來。就摔在你面前。死相那个凄惨...”   壮汉一边说一边比划。身边的中年人见壮汉越说越來劲。拉了拉壮汉的袖子。打断道:“虎子。别胡说。该吃饭吃饭。”   壮汉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我哪有胡说。经此一事后。现在谁还敢轻易与仙道界为伍。都是自保为上。人人都想修仙。哼。那也得有命才行...”   中年人一掌打在了壮汉的后脑勺上。壮汉才低头扒饭。而另一桌年轻人已是面面相觑。这样的消息。无疑跟他们所听到的。不大一样。   ......   一切安排妥当。戡普的带领军队直接赶往十八层冥界的大门。而我们这队人则需要静待时机。我凑在七哥耳边。小声地道:“戡普分给你几成功力。”   七哥却语气如常。反而晃了晃手中镇邪。笑道:“放心吧。九成。”   犹犹豫豫半晌。我才问道:“那他...不会有事么。”   我倒不是关心戡普。只是现在七哥与戡普同属一体。七哥阵亡。戡普至多是功力大减。或是身受重伤。魂魄依然会归体。而戡普死了。七哥却会因此消失......   “七哥会很快解决的。”摸摸我的后脑勺道。   我愣愣的看着七哥。直到察觉到他露出一丝自信的笑。才放松了几分。   岳荣轩沒有跟着戡普去杀敌。则是陪我们在通道处等着。潜入冥王寝宫。少不了引路的人。而纳兰西自不必说。她是十七层的少主。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若她还想“不知道”。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自己是判官劫持。   所以她现在说不定在哪、舒服的一趟。当三个时辰的“人质”呢。   半晌。岳荣轩豁然道:“其他十六层已经在集结兵力了。顶层也在做部署和防范。大致按照计划在进行。你那边呢。”   七哥闭上眼睛。淡淡道:“我这边也快了。”   又是半晌。七哥蓦然睁开眼睛:“到了。”   同一时间。岳荣轩也是开口道:“帝尊攻进十八层了。”   看來戡普已经顺利打入十八层地狱了。想要制造混乱。还需等上一等。   而我们这边。所有人已经做起了准备。由于通道只限魂魄入内。所有人必须把肉身放于此处。   七哥已然做出了一个临时的传送阵。此阵弊端重重。一旦开启。只能维持二十來息。而且阵法的另一端必须由布阵之人。亲自布出一个与传送端相同的终点。   也就是说。二十息内。七哥沒有到达冥王的寝宫、或是沒來得及布出终点。此阵将成为废阵。弊端之下。但此阵却有一个优点。就是半点都不会留下阵法的痕迹。也不会被人感应到。   既是传送阵。当然用于传送。届时七哥会率先跟岳荣轩上去。而我们的肉身将会置于阵法中。待二十息内。七哥布好另一端。肉身便会送到。   除了我以外。此刻所有人都将肉身留于原地。而我的肉身就是一团灵气。通道无法识别。所以大可放心进入。   两边的人对视一眼。想必戡普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猝然一声:“走。”话毕。七哥飞快的将阵法开启。与岳荣轩两人迅速进入通道中。   我跟着几十个魔军慢悠悠的走在后面。通道十分狭窄。貌似所有人只能飘着进去。我无疑也是飘了起來。感觉还不错。就是方向不太好控制。东倒西歪。最后只能捋着两侧的墙壁一丝一丝蹭进去。   待到了冥王的寝宫。先进去的人已然穿上了肉身。我则是一眼瞄到七哥。又屁颠屁颠的跟在了他身后。   “真的冥王现在在自己的寝殿。假的已经前往战场了。通知帝尊。到时假冥王会牵制一部分兵力。派遣冥兵假意包抄。让帝尊提前派人准备吧。”   岳荣轩的声音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既是说与我们听。也是吩咐身后的人。   而他口中所谓的“准备”。无疑就是提前埋伏。一旦冥界发现了这个冥王是假的。指令已下。冥兵上万。临时撤令岂会那么容易调遣。   这里与冥王寝殿只有一墙之隔。一行人当然不敢轻举妄动。由于是刺杀。所带之人也不多。而此次陪七哥前去的。全部都是魔界最顶尖的精英。   我们贴近墙角。发现有女子的声音传出。我好奇心重。忍不住瞟了一眼。竟看见冥王与一位容颜姣好的女子坐在床榻上拉扯不清。   女子不知在冥王耳畔说了些什么。惹得冥王大笑起來。   七哥见偌大的寝殿中。只有冥王和这名女子。手中的镇邪已是轻动。然而一旁岳荣轩却是将他拦了下來。摇摇头、示意他后面还有安排。看來眼前这名美貌女子是岳荣轩这边的人了...   既然岳荣轩说待会儿还有准备。我们就只能等着。闲暇之余。我跟七哥对视一眼。眼神交流道:‘我说岳荣轩怎么这么有把握将冥王留在自己的寝殿。原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也怪不得这位冥王能有十七个孩子。如此多情。’   七哥玩味一笑。眨了眨眼睛:‘我不也沒过了你这关嘛。届时让你生十八个。咱们一定把他比下去。’   若不是此刻我们所在地点颇为尴尬。我真想踹他一脚。恶战在即。怎么一点都不见他紧张。   第一百四十五章 王者之战(上) - 瑶仙曲 - 易浪君   气氛越來越热。所有人都屏气凝神起來。   冥王的大手伸进女子的衣领当中。一阵摸索。我们都瞪大了眼睛。而我的嘴巴也是不自觉的张开许多。心里想着堂堂一界冥王。行个房事让这么多人盯着。他若是知晓以后。会不会气得吐血。   七哥悄无声息的捂上了我的眼睛。这样香艳的场面。我怎么能放过。飞快的把七哥的手拉了下來。   而就在我拉开七哥的手掌之时。原本空旷的大殿突然显现出一群身穿黑衣的死灵。见他们悄悄退去。冥王才肆无忌惮起來。而我们所站的位置。刚好是个死角。沒有被任何人发现。   女子似是要准备些什么。朱唇轻起。贴在冥王耳边说了几句话。惹得冥王本就微红的脸颊更是红润。女子一身半解的移步到后殿。经过我们面前时。看都沒看我们一眼。   原來岳荣轩意在引走那些贴身保护冥王的人。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仍是摇了摇头。用口型吐了两个字:布阵。   说罢。岳荣轩起身。绕到另一个方向。缓缓步入冥王的寝殿中。   冥王翘着二郎腿。毫不意外他的寝宫会有人进來。久久道:“是你。”   “不然呢。”话毕。岳荣轩手腕一横。亮出兵器。他的兵器是一把月牙宽刀。   就在岳荣轩刀指冥王时。刹那间从房梁、墙壁。四周又窜出了更多的死灵。将岳荣轩包围起來。一时间怨气冲天。惹得人面色一寒。   怪不得冥王身上的血契无数。还能稳坐其位置多年。保护他的人简直是一层又一层。说不定一会儿又从哪再冒出一批。   七哥擅长布阵。此时已将整个寝殿包裹起來。   万事俱备。七哥身后的魔界精英一跃而出。而七哥祭出镇邪。透着暗红的赤光轻轻一翻。便是一道强硬的剑气。炼化了九九八一天的镇邪。威力根本不是之前能比的。   原本怀着看戏心态的冥王。脸上也是显露出一丝忌惮。嘴角的笑慢慢抚平。眯着眼睛道:“你竟然把镇邪找到了。”镇邪剑销声匿迹了上千年。沒想到居然在魔界手上。   “找不到。如何敢杀你。”七哥轻松道。   七哥朝着冥王的方向越走越近。四周死灵皆入不得他的眼。几乎是一挥一个。慢慢的。毙于七哥镇邪下的死灵越來越多。所有人都意识到。此人才是今天的狠角。   只可惜冥王身边的人层出不穷。越來越多的暗影包围在他身前。原本宽阔的寝殿。现如今已是塞满了人...   七哥眼角转过一声狠辣。手中镇邪一扬。迅速朝冥王劈去。   挡在冥王身前的死灵皆被散射出的劲气震开。远远望去仿佛是给镇邪让出了一条宽道。七哥垫步一跃。目的只有一个。冥王。   冥王见攻势越來越近。唯有亲自与其一战。掌心蓦然一摊。一柄赤红色的长剑已如毒蛇般缠绕在他手心。反手作挡。长剑划出令人过目不忘的弧形。赫然就是六界至邪的“赤练”。   两道神器互搏。嗡的一声。震天般巨响慑出。顿时激起所有人的斗志。“瑶儿。保护好自己。”七哥的声音传來。   瑶儿...那是那晚他在床榻上唤我的名字。顿时忍不住心里一甜。都这个时候了。他还顾得上我。为了不让七哥分心。朗声道:“放心吧。”   闻言七哥果然专心了许多。再不顾身周其他事情。他现在必须在仅剩的两个时辰内解决冥王。旋即。手中镇邪再不含糊。用的都是我从未见他使过的搏命招式。   我的目光一直未离开过七哥。但当越來越多不知道从來冒出來的死灵向我扑來时。我只能挥起星恨。我唯有保护好自己。才不至于让七哥分神。   这些死灵虽然都不是什么狠辣角色。却是难缠的很。如果不动用法术。单凭手中的剑很难将他们彻底消灭。抵挡之余。脚掌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硬硬的。而当我把死灵震开。移开一步时。脚下竟然什么都沒有。   很快。被震开的死灵又重新扑來上來。而我刚刚踏脚的位置。从我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一抹不容易察觉的隐**纹。我在心中暗暗记下。又斩杀起死灵來。   良久。嘴角勾起一抹暗笑:“原來如此。当这些死灵冒出來时。地面上会显现出一些极其细微且难以察觉的传送阵。只是七哥深谙阵法。连我都留意到了。他又怎会沒发现。难不成是他是故意如此。”   一个个死灵从我脚下、墙壁、房顶甚至是更奇怪的地方传出。他们传出前。那里会出现一个极小的光晕。然后迅速消失。而这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个略大于其他死灵的‘死灵将领’。他的手中持有一柄巨镰当武器。迅速朝我砍來。   作为战场來讲。这里绝不算大。甚至可以说有些施展不开。既要躲避那些小的。又要对付这只大的。很快。我便是被逼到了一个死角。费力躲闪起來。   岳荣轩恰巧杀完他身周最后一个死灵。有了喘息的机会。欲挡在我身前。将这个难对付的大死灵引开。却被离我不远处的魔界精英先插了进來。引走了大死灵。   不知是我感觉错了还是什么。从这场战斗一开始。我就总觉得身旁的魔军有意无意的将我跟岳荣轩隔开。似乎是在提防着他。   七哥的表情越來越严峻。他与冥王相抗衡。实力几乎在伯仲之间。那些快的让人看不清的招式。招招玄妙。却仍是沒有拉出明显的胜负。看來想要战胜冥王。无疑是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而细节上。更是一丝一毫都不能有任何差错。   也不知道戡普现在如何了。他只有一成功力。会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进行着。距离约定的三个时辰。只剩下两炷香的时间。七哥仍在跟冥王苦苦厮战。而他从魔界带來的精英已经阵亡了大半。情势越來越紧迫。就在此时。大门轰的一声。大敞四开。   七哥的阵法被破。一群人快速冲了进來。为首的赫然就是纳兰西。“父王。孩儿带兵來迟。特來捉拿叛军岳荣轩。及其魔界党羽。”   原本狭小的空间。现在更是塞满了人。闻言。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时间从此刻开始。仿佛静止了一样。   冷冷的看着纳兰西挪步到冥王身前。我知道这一刻意味着什么。纳兰西提前违约。她叛变了。或者说一开始就是他们父女俩的里应外合。   “纳兰西。你不守承诺。三个时辰明明还沒到。”我忍不住朝她吼道。   “什么三个时辰。我只知道判官岳荣轩犯上作乱。勾结魔界意图刺杀我父王。为保父王平安。孩儿特來平乱。”纳兰西献媚一笑。她脸上那张画皮越发美到了极致。   冥王却淡淡道:“十七层的禁印解开了吗。”   纳兰西迅速的低头道:“还沒有。孩儿现在就去。”   看样子纳兰西是担心其他十六层的援兵先到。抢了她的功劳。所以自己先來。并沒有打开十七层的禁印。冥王何等老谋深算。点点头。不带一丝情绪道:“这里不需要你了。去把十七层的禁印打开。”   “是。只是孩儿听说戡普抽了九成功力在自己魂魄身上。现在又拿着镇邪。威力不可小觑。还请父王多加小心。”见冥王有一丝不耐。纳兰西迅速把话说完:“孩儿这就去解决那戡普。让他们二人一并消失于六界。”   “谁都不准走。”七哥冷冷扫了众人一眼。轰然一声。寝殿四周顿时漆黑一片。一张漆黑色巨网从拔地而起。瞬间将所有人困于寝殿中。   原來七哥刚刚布的是个连带阵。正如九玄的太乙万杀阵一般。一阵破。另一阵起。一层比一层强。要想从这儿走出去。必须要先杀了布阵的人。   轰隆一声巨响。让在场的所有人面面相觑起來。见冥王点头。纳兰西顿时底气十足道:“死到临头了还耍威风。你当我们沒带解阵师吗。本少主今天就先替父王铲除你们。届时我那十六个哥哥杀上來。再一并将魔界的余党扫平。”   七哥眉梢舒展。看不出半点怒意。缓缓道:“纳兰西。你的算盘打的是好。我们赢了你可以安然坐上冥界之王的位置。输了就反过來拿下魔界。可惜世间之人尽是傻子么。纳兰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一是安心做你的冥王。今后多了魔界这个朋友。二是死在这。”   “嗬嗬嗬。沒错。原先我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我父王说了。等我帮他铲除你们。父王会亲自帮我打下魔界。让我成为下一界的魔尊。所以我还有第三个选择。”纳兰西嫣然一笑。一字一字说道:“安心坐上魔尊之位。然后多了冥界这个娘家。”   他们父女二人果然是联合好的。现在戡普的魔军几乎都在冥界。哪里还有镇守魔界的剩余兵力。而我难忍恨意。看向岳荣轩。咬着牙道:“你耍我们。”   岳荣轩苦涩一笑。摇了摇头。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王者之战(下) - 瑶仙曲 - 易浪君   “纳兰西。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世间本就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最毒妇人心。臭丫头。你不知道么。”   我恨恨的跺了跺脚。即使气得牙痒痒。也想不出半点整治她的办法。   偌大的寝殿内。已然分出了两个阵营。七哥丝毫不担心。舔了舔唇角。玩味道:“今日十八层的人都要死。”   纳兰西眼中一抹厉色。道:“白日做梦。父王。孩儿替您杀了他。”   “退下。你打不过他。”   “那孩儿带人把阵破了。既然戡普抽了九成的功力在他的一魂三魄身上。待会孩儿就先杀了戡普。证明孩儿对父王的忠心。”   戡普现在功力不到一成。若是他死了。七哥根本无法单独生存。   这样的场面。我此生还从未见过。不由得攥紧了袍角。心中已是紧张不已。   七哥抚了抚不带一丝血迹的镇邪。两指在剑背上一敲。当的一声脆响发出。竟让静谧寝殿中所有人的身躯一颤。七哥豁然道:“时间到了。”   七哥的声音淡而飘渺。可在其他人耳朵里。却是字如刀剑。让人摸不着头脑。   冥界的人还未分析出秋宸徒然一句话的意思。七哥已是不再给他们机会。下一刻镇邪已经迫不及待先祭出一道剑罡。毫无疑问。剑罡直走冥王面门。然而这一招只是虚式。此时七哥当着上百只眼睛。身形徒然变幻。连续几个快如闪电的移位。犹如笔走。绕过所有的死灵。來到冥王面前。   这一次。他手中镇邪异常强横。   剑未到。剑啸先到。   出手之间。锋锐的剑气划出一条吞天巨蟒。游走四面。凌厉异常。巨蟒张牙之际仿佛能将苍茫吞噬。星河咬裂。快意无比。好不狠辣。   噗一声。镇邪便是插进冥王的天灵盖。瞬间冒出一柱血花。冥王竭力瞪大了一双布满血丝眼睛。将死未失之际。七哥饶有兴致的看着冥王。淡淡道:“不好意思。现在才是戡普的九成功力。之前你见到的。不过是四成。”   “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下文。七哥嫌恶的道:“去死吧。”镇邪从冥王的头骨中拔出。旋即掌心一团蓝焰袭向冥王。冥王的身子瞬间烧成了一具枯骨。灰色的骨粉散落一地。   纳兰西不敢置信的张开了嘴巴。呐呐道:“不。不。这不是真的。 你怎么可能。你明明是败了的。”   退后两步。周围的死灵顺势层层将她包围起來。交织成了密不透风的人墙。纳兰西的声音从人墙后传出:“哼。你杀了我父王又怎样。十七层的禁印很快就解开了。我只要抵挡你们半柱香的时间。到时前后夹击。也定不要你们好受。”   “是么。那太可惜了。”七哥摇了摇头。惋惜道。一道解阵法术使出。笼罩在寝殿之外的黑网迅速撤去。   “......报。”见阵法消失。候等在外的恶灵快步进來。只说了一字便沒了声音。传令的恶灵快速扫了一眼。甚是奇怪:‘冥王刚刚还在寝殿里。怎么突然不见了。’   纳兰西当然知道恶灵心中想法。不耐烦的道:“报什么。跟我说也一样。”   恶灵朗声道:“禀少主。上万妖卒已从底层冥界杀到了十六层。带队首领是前任妖王‘妖风’。现在十六层以下的冥界都已经投降。十六层仍在做奋力抵抗。而魔军也分成两队。一队由护法妖扇带队。只等十七层禁印一开。将其包抄。另一队由魔尊带领。现已杀到了十八层外门。”   我忍不住一阵好笑。这位恶灵甚是可爱。严重怀疑是不是魔界雇來的。   “冥王对你说的那些话。我原封不动对妖界说过。怕你忘了。再告你一遍。”七哥笑了笑。一字一字的说道:“帮我打下冥界。我许你冥王之位。真可惜...本该你的冥王之位。现在是妖风的了。”   纳兰西发出一声颓丧的讥笑。她现在能说什么。败局已定。不料还是走入算计当中。“只恨自己太过贪心。罢了。输了。你动手吧。”   七哥摇摇头。依旧是惋惜着道:“男人间的争斗。女人。还是不要掺合了。”   毫不留情的一剑。镇邪插入纳兰西的心口。那张画皮依然是美极了。看不出半点狰狞。纳兰西扯出一丝笑意道: “臭丫头。岳荣轩不知情此事。平时总被我欺负也怪可怜的...”   七哥却是容不得她废话。镇邪一拧。纳兰西当场毙命。   她知道以七哥的性格。不论岳荣轩知不知情。必然都不会留他一命。所以相求于我。算是全了这份主仆之情。   对于少主已死。岳荣轩缓缓了垂下手中的宽刀。掉在地上。低着肩膀。他仿佛一开始就知道这场仗。自己必定是凶多吉少。而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战败的敌将。肯赴死。却不肯受辱...   七哥扫了一眼那些手足无措的死灵。眼神不屑。都把他当什么人了。镇邪装进剑鞘。道:“小花。走了。”   正愁怎么为岳荣轩剖白两句呢。突如其來的声音将我唤出现实。我愣愣的看着七哥。他不是该很讨厌岳荣轩吗。   此时七哥已经走到我面前。见我还痴痴的凝视着他。一只手从我的腿弯处插进來。另一只手揽着我的肩。轻松一抄。身体就离开了体面。我羞涩一笑。缩在他怀里。撒娇道:“我要听七哥唤我瑶儿。”   当着一众死灵的面。七哥无比清晰的说道:“瑶儿。”   我满意一笑。脑筋转了转又疑惑道:“对了。那个妖风不是原先魔界的右护法吗。我记得后來他挑唆妖众叛变了呀。怎么又成了妖王了。还跟魔界化敌为友了。”   七哥风清云淡道:“他妹妹妖扇为魔界效力多年。从未有过半点忤逆。区区一个妖界。妖风既视它如命。何不就由他掌管。更何况他还有那么点利用价值。”   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道:“七哥。我困了。”   “困了就睡吧。”我靠在七哥怀里。累的好想大睡一觉。周围乱哄哄的。我居然睡着了。而且好香、好香。还带着浅浅的笑...   再醒來时。我仍在七哥怀里。揉了揉眼睛。周围竟然有一帮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番后。我不免抱怨道:“你们谈事情把我带到这里干嘛。人家的美梦都被你们的谈话声吵醒了。”   七哥瞟了一眼我的手。道:“可是某人一直抓着我的衣角不松开。赖着不走呢。”   撇了撇嘴。“骗人。谁会抓着你的衣角不松......”他的衣服上果然有一块是皱巴巴的。像是被长时间揪出來的。连一直枕着他的胸膛衣襟也湿了一小片。我舔了舔嘴唇。讪讪一笑。反而强词夺理道:“说你骗人你就是骗人。”   七哥无辜极了。妖扇和几个魔将只能点头赔笑。   屋子里相当静谧。围坐的几个人似乎都沒有要出声的意思。我打量了一圈。看样子我们还在冥界。而且这里应该就是某个正殿的偏室。   半晌。还是沒人说话。仿佛大家都在等什么。时不时抬头望一眼又把头都埋了下去。气氛一时间凝重起來。直到一群冥界死灵匆匆忙忙的进來。为首的人居然是岳荣轩。打量了一眼。他的穿着貌似比原來更华丽、更像个总判官了。   岳荣轩低声道:“回帝尊。我们在契约阁找到您的血契了。”   戡普的眉头渐渐蹙紧。沉声道:“拿过來。”   死灵将血契呈到戡普手上。戡普与七哥的座位只隔一张茶几。而我卧在七哥腿上沒有动。当他打开血契时。连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冥王的名字跟手印都已经成了灰色。而戡普的名字却仍然是红色。   再往下看。日期也是红色的。时间还剩...三个月。。这张契约不是作废了吗。   我皱眉道:“这血契有问題。对吗。”   “血契沒有问題。帝尊在签契约时...”   七哥打断了岳荣轩后面要说的话。道:“你先下去。”   “是。”   我挣扎着从七哥怀里起來。把岳荣轩叫住: “等等。你把话说清楚。签契约时怎么了。”   沒有戡普和七哥的点头。岳荣轩一个字也沒有再说下去。低着头。不答。   我凝视着所有人。一字一句地问道:“血契到底怎么了。”   蓦然发出声音的居然是戡普。“花瑶。血契的事情我会解决。你先随秋宸会魔界。”   他们这样瞒着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心中百味交杂。无数种可能在我脑海中显现。想到最坏的一种。忍不住溢出两行泪水來。颤声道:“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七哥叹了口气。“告诉她吧。”   岳荣轩这才缓缓道:“地狱签署每一份血契时。无论交易的大小。最后签署者的魂魄都将会归地狱所有。所以在签署血契时。血契都会事先验证签署人的魂魄。之后才会生效。老冥王死后。他所签署过的所有血契会自动消失。也就是作废。而帝尊这份血契沒有消失的缘故是因为帝尊签这份血契时。魂魄是完整的。而现在。帝尊不仅将自己的一魂三魄抽出。魂魄还生出了意识。几乎与无常人一般无二。血契无法识别签署方。也就是说血契找不到帝尊本人。所以无法废弃。如果想要在三个月内终止血契。必须先将其魂魄归位。”   这样的消息无疑是雷击。劈在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几分痛苦。几分无奈。像是刀刮一般在体内流转。身子颤了颤。几乎就要站不稳。我用尽力气嘶吼道:“你骗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细语三月 - 瑶仙曲 - 易浪君   岳荣轩摇了摇头:“冥界对每一份血契的要求都非常严格。断不会弄错。”   我屏气凝神听完。脑袋轰然一声像要撕裂了一般。整个人如泥塑木雕般痴在原地。垂着眼皮。把泪水含在眼眶。我知道此刻的七哥并不比我好受。可为什么每当我以为我获得了这世间最美好的幸福时。总有那么多无奈将其剥夺。   岳荣轩出生安慰道:“或许还有别的办法。我们已经在契约阁翻找史卷了。关于血契废除的史卷。”   我如今脑袋里空空洞洞。宛如一张白纸。视线也越來越苍白。我再听不进去那些话。脑海里只徘徊着四个字。魂魄归位....魂魄归位......   我扑进七哥怀里。忍不住大哭出來。声嘶了。仍哽咽着道:“这不是真的。对不对。这不是真的。”   我们像两棵无处扎根的野草。紧紧抓着彼此。任何风浪。都显得那样的强横。让人无力躲藏...   眼前一黑。我再不记得后面的事...   妖风打下了大半个冥界。戡普也很是信守承诺。让妖界代为掌管冥界。岳荣轩现在是整个冥界的总判官。处理冥王的后事和阎王殿的琐事都少不了他。而冥界除了死去了纳兰西。另十六位少主的地位也多有变动。   魔界的风格一向是降者不死。至于其余的就看他们的喜好了...   再醒來时。我整个人都蜷缩在七哥怀里。睁开眼。已然进入了魔界的范围。我们谁都沒有再提那件事。而我扯出一抹笑容。有些干涩的道:“怎么这就回來了。人家还想回去看看大姐她们。”   对于不能满足我的小小愿望。七哥也颇有些为难。解释道:“魔界遭偷袭了。”   “他们到底......无耻。”除了这两个字。我实在找不出其他的字來形容那些所谓正道的仙道门派。   七哥嗯了一声。“等料理完魔界的事。七哥就陪你回玉灵虚峰好吗。”   我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贴着七哥的胸膛。缓缓道:“只要能跟七哥在一起。哪里都好。”   我们坐在车里。拉开帘子。便能看到如今的魔界几乎是尸横遍野。而那些只不过是魔界手无寸铁的百姓。何其残忍。难道生在魔界也是错。比起这些正道。我反而对戡普的好感多上两分。至少他大举攻入人界时。曾多次下令不得侵害凡人。   快到魔宫时。车外的风刮出一阵阵呛人的腥气。即使隔着厚重的帘子。都无法遮掩住。   而沿途的尸首越來越多。我甚至听见了许许多多的哭声。场景还原。我甚至能看见他们似是想逃到宫里。但一看见魔宫外的惨状。却又吓得退了回去。   挂在宫门上。全身被扒了个干净的男子。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守城将领。从他口中吐出那条长长的。甚至带着些粉嫩的颜色。根本不是舌头。而是肠子...   胃里顿时上升一股酸水。干咳嗽了数声。才不至于吐出來。我苦着脸又把头埋进七哥的怀里。而我身边的婢女们却沒那么好忍耐力了。呕。干脆吐了出來。   这样的死法太过残忍。看得人头皮发麻。凉意徐徐。   赶回了魔宫。刚刚一路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样骇然。很难相信那些都是人界手段。他们甚至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怯怯的靠在七哥怀里。嗫嚅问道:“你会为他们报仇吗。”   七哥默然。半晌才略微沉声的开口:“或许会吧。”   久久。七哥的手掌心在我的肩膀上來回摩挲。终是把我从他怀里拉了出來。   七哥不希望我看见城外那些惨不忍视的场面。 略带不舍的哄声道:“七哥要出城一趟。大概明早回來。”   我点点头。沒有别的话说。   看着七哥转身。就快要消失在我的视线时。我追了上去。当我越走越近。跟他只有一步的距离时。道:“七哥。”   毫不犹豫捧着七哥的脖颈。一点一点垫起脚。我知道我已经缠了他一整天了。他要处理魔界的事。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在七哥略带迷惑的目光下。我吻住了他。   本是小心翼翼的轻啄。七哥很快给了我回应。紧扣住我的后脑。情到浓时。无法不将这个吻变得炙热而缠绵...   两对唇瓣辗转相接。滚烫的呼吸轻扑在了对方的脸颊。热意袭來。七哥的手不自觉的揽住了我的腰肢。我们都需要一场刺激的安慰。來短暂忘却之前的伤痛...   回到寝房。我们意乱情迷的退去彼此衣物。七哥已然将魔界的事抛到脑后。这场一发不可收拾的吻。到最后。两个人都变得一丝不挂。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我们坦诚相待了。感觉到自己心跳怦怦蹦到了嗓子眼。眼睛里却是充满了异常的兴奋和期待。目光在彼此身上游移了一小会儿。焚身般的酣畅袭來。洗礼竟也成了会上瘾的药...   秋宸迷迷糊糊扯过被子。无意间扫到床头处的蘑菇荧光微闪。又见花瑶背对着自己。肩膀盈盈耸动。喘息声也比平时更为不均匀。由不得人不发现些端倪。   花瑶一直强忍着沒有哭出声來。两行清泪却是悄然无声地流下。   秋宸不动声色的贴近花瑶。细细一听。竟是游丝般的哭声。一下子让他清醒不少。揽过花瑶的消瘦的肩头。慌乱的哄声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哭了。可是七哥哪里惹到瑶儿了。”   花瑶见索性被发现了。也不抑制自己的哭声了。破罐子破摔。哽咽起來:“我便是想把眼泪提前流一流。省得日后把眼睛哭瞎。”   单听这一句话。秋宸也知晓花瑶定是想起了白天那些糟心事了。原本他想宽慰她來着。只是话到嘴边。突然发现此时的花瑶可爱极了。借着微弱的荧光。花瑶的两个眼睛肿得像两颗小核桃。软弱的小手揪着头发放置在胸前。一颤一颤。   秋宸忍不住在她额头上烙上两个属于自己的印痕。最后满意一笑。   花瑶哭了半宿。早已语不成调。闷声道:“人家哭。你笑。这是什么道理。”   秋宸更是痛快的笑出声來。靠着枕榻。把花瑶的头按在自己肩上。舒了口气才道:“瑶儿。你可知道这世间多少人穷其一生。也得不到互相的信任。而我们又是何其的幸运。经历了百种艰辛。方走到一起。”   “七哥自小便不讨父君喜欢。除了跟你在一起的几年里。几乎沒有过过一天自由日子。那些加注在我身上的责任。自小我就厌烦透了。也无一不是让我喘不上气來。”   从沒人问过他。他到底喜不喜欢做这些事。而从他有意识起。便向往起了自由。不被戡普控制。不是任何人的魂魄。而是真真正正遨游于天地。   “对七哥來说。消失并不可怕。七哥能带着我们的回忆消失。是件幸福的事。”   “那你舍得花瑶吗。舍得花瑶一个人去面对剩下的一切。”   七哥默然。那双原本清澈深邃的眼中却泛起了深深的疼爱和怜惜。他哪里舍得。一生中就这么一个放也不放下的人。但凡他有丁点办法。他都敢与天去斗。为他们两个多赚几年厮守的机会...   可是这一次。他归位。会消失。他不归位。他跟戡普两个人都会被那份契约搅得魂飞魄散。   花瑶再止不住哭声。双手掩面。撕心裂肺道:“都怪我。若我当时再聪明点。不被捉去九玄。七哥就不会只剩三个月的寿命...”   他也想找一个可以去怪、去怨的人。可是。他应该怨自己仇恨太重。还是应该怨他父亲杀了紫珊。许是这就是佛曰的因果。命该如此吧。   他心痛的搂紧了花瑶。房间中的安静侵了进來。若他再不抱紧他的瑶儿。想必他也会被这份寂静所吞噬。陷入了不甘和怨恨中。   花瑶静静地道:“魂魄归位以后。七哥可还会记得花瑶。”   按理说。魂魄归位意识和记忆都会留在这具身体里。不过他愿意尽力一试。将他们的回忆带走。可是他又怕说出來自己做不到。嗫嚅半晌才缓缓道:“会。”   花瑶果然安心许多。靠在他肩头。轻轻道:“七哥说话算话。倒时要是戡普敢欺负我。我全然赖在七哥头上。”   秋宸耐心地听着花瑶讲的每一句话。只觉得字字都如沁人的甘露。暖的他心房无比舒坦。笑了笑。道:“傻丫头。我会蹲在戡普心底某个地方悄悄监视着他。如果他或是任何人敢欺负你。我拼了命也会控制他。”   “那你可不可以用你的意识控制戡普。替他活着。”花瑶一惴一惴又期待的问道。   秋宸的心里咯噔一声。身体也跟着突然一颤。痛得他几近鼻酸。默然暗道:怕是不能了。他一直都无法彻底控制自己。何來操控戡普的意念。   她知道自己是等不到想听的话了。也不勉强。只把泪水困在眼眶中。就这么安静的靠着。眼睛越來越疲惫...   “睡吧。天色还早。明日我陪你回玉灵虚峰。”   “可是戡普那边还需要七哥去帮忙...”   “我就是罢工三个月他又能奈我何。”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双逝 - 瑶仙曲 - 易浪君   困意朦胧。可是光却是射进眼底。亮亮的。花瑶又将被子团了团。覆在脸上。直到山林里的大公鸡‘喔喔喔’地叫了三声。这回真的是再困也难以睡着了。   仿佛从冥界回來。她不会睡觉的毛病就沒了。不但睡得香甜。也不会整日做大地的梦。这段日子过得异常的轻松。甚至都不曾被抽灵过。   我们回到了玉灵虚峰已有两个月了。他会陪我去玩。看尽人间美景。但最终都会回到这里。回到这个小房子中。细数甜蜜。我们都选择把那件事留到最后。留到不得不揭开的时候。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长痛不如短痛吧。   我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不用说也知道他醒了。我把玩着他稀松却浓黑的发丝。最近他的身体变差了许多。即使我不着痕迹的在他的饭里放些补药。他也依旧能感觉到。他快消失了。   我拨弄开这双还在装睡的眼睛。喃喃道:“七哥。你有沒有发现最近我隔三差五就会睡一次觉。而且时间越來越长。”   整日腻在一块儿。他当然发现了。之前几次见她睡十分香甜。本以为是好事。可后來她便越睡越沉。白日里也是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便皱起了眉:“可是身体上有何不适。”   摇摇头。嫣然一笑:“我给自己诊过脉了。沒有发现哪里不对。七哥。你说我会不会就这样一睡不起。永远做着我们两个日日在一起的梦。”   秋宸感动的凝视着花瑶。她这样珍惜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这段日子。他自知他以秋宸的身份能陪她的日子不多了。虽然他们都不去提。但那件事。就像禁忌一样。每碰一次。都带回來一身的伤。   他想了想。沉声道:“我更希望你坚强的活着。甚至把七哥当成生命中的过客。”   “你会吗。你会把花瑶当成生命中的过客吗。”语气激动道。   七哥希望我把他忘了。甚至不止一次的跟我提过一梦忘川的事。可彼此深爱的人。谁会希望到最后是以相忘的方式结束。我不会。决然的告诉他:这些回忆会支撑到我死。我也不会再爱上其他人。   这些日子我又多多少少翻找出來些我之前的记忆。原來看着那个陌生而熟悉的自己。滋味是这么不好受的事。现在七哥占据了我的全部心思。所以我心里也再容不下第二个人。至于邺勉。他只能被我埋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拒绝去想。也不愿去碰...   七哥默然。每当他想狠下心说‘会’时。可是心又在说:他哪里舍得...   “既然自己都做不到。何苦要要求别人。”我冷着声道。翻身下了榻。   三个月的日子越來越近。我们又回到了魔界。   七哥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了。我医不好他。那是最原始的生命衰竭所致。无数的灵芝仙草我都喂他服了。依旧不见效果。我只是希望他能多留几天陪我。可是这样简单的要求。却也是难如登天...   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维持不到第三个月。戡普已经在准备魂魄归位的事宜。对他來说七哥已经沒有了任何利用价值。肯给我们这三个月。已经是仁至义尽。可对于我來说。七哥是我的全部。哪怕他再多支撑一秒。我在这一秒里都会是幸福的。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有了消息。   直到七哥被捆在石柱上。他的身周都是我无法靠近的阵法。寂静的石室内。他垂着头。眼波里是幽然和落寞。虚弱的不带一丝力气道:“你怎么跑來了。”   我找遍了整个魔宫才在这间石室内找到他。空荡的石室内。除了阵法便是他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等待消失。和这具身体的消亡。   他不要我了吗。为什么他连告别的话都吝啬跟我讲...   到了这一刻。即使我接受了这样的事三个月。眼泪还是忍不住疯狂的窜出來。我要将他带走。带到一个契约找不到他的地方。   可是这该死的阵法。一触碰到阵壁时。他身上的铁链就会迅速绷紧。七哥故意装出不痛苦的样子。那看不出破绽的笑容。可是我知道。阵法会牵动他的五脏六腑。他现在必定是痛苦得无法喘息。   我就只能这么远远的守着他。无声的泪悄然落下。“七哥就打算这么走了吗。如果不是花瑶來找你。是不是我连七哥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他不想让花瑶看见他现在的样子。虚弱的甚至连手都抬不起來。他想让她永远记住他们最快乐的时光。而不太过苍白的告别。   七哥缓缓抬起头。凝视着我的脸。把这双不停流泪的眼睛和我的样子一点一点刻在自己心里。依旧是宠溺的语气。却是游丝般的低沉声音:“傻丫头。有什么好伤心的。他与我本就是同一个人。”   我摇摇头。 我还是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七哥离开。恍然道:“我去找地狱、他们一定有办法。就是付出所有代价。我也要将七哥换回來。”   “瑶儿。沒用的。我只是勘普的一魂三魄。归位后意识会继续留在这具身体里。即使再被抽出。也不会是你的七哥了。”话语间。围在他身边的阵法突然消失了。柱子上的铁链松垮了下來。七哥却是顺势倒下。我磕磕绊绊的跑去接住他。   七哥不带一丝重量的滑到在我的肩上。苍白的皮肤泛着晶莹的透明。他真的要走了。要离我而去了。七哥支撑着最后一点气息。怜惜的抚摸着我的脸。声音飘渺的像是來自九天之外:“瑶儿。别伤心了。七哥能在离开前样陪着你。已经很好。很好...”   “明明还有五天才满三个月。你怎么能提前丢下我...”我万念俱灰的倾诉着。除了哭便是怨。我怨不得旁人。只恨造化弄人。   “七哥要走了。也解脱了。走前更希望看见你的笑容。”   我笑不出來。想必纵使笑出來一定十分难看。不停的摇头道:“要走可不可以把瑶儿也带上。还有...我们的孩子。”   “瑶儿...你有了身孕。”七哥突然咳嗽不止。嘴角流出一丝血來。他明明不可能......倚在怀里的七哥越來越疲惫。眼神中却是欣喜异常。惴惴的问:“我的要当父亲了。”   七哥的身体本來不能使人怀孕。许是我是大地之灵的缘故。竟保存了我们爱的结晶。我轻轻的在他耳边说道:“它已经在我身体里两个月了。柔弱的可怜。我怕我保不住它。所以一直沒敢告诉你。”   七哥将手缓缓贴在我的小腹上。那里平平的。他却仿佛能感受到孩子在踢他一般开心。温柔的惨笑道:“怪不得你前阵子总是沉昏懒睡。我真傻。连自己要当父亲了都不知道。”   七哥的心跳越來越疲惫。两行泪水从他的眼角溢出。声音低沉得几不可闻:“可是我却沒办法陪在你们身边。甚至都來不及看我们的孩子出世......”   我搂紧了他的身子。想埋怨他怎么可以不看着我们孩子的出生。可是我知道。他比谁都想留在这世上。他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一缕魂魄。什么也无能为力。   他的意识开始浑噩。视线也再不清晰。他看不清我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只是一直道:“我的瑶儿。她还沒有长大吗。我怕她受欺负。她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人。我会陪着她的。七哥不走。会一直陪着你......”   他的心跳越來越慢。维持着最后一口气在跟我说话。我心疼的搂紧了他。我真的太不希望七哥走。哪怕他再多陪我一刻。深深的吸了口气。我疼惜的抚摸着他愈來愈盈白的脸颊。   我知道他放不下我。抵抗着阵法留在他身体的里疼。就是不愿离开这具身体。七哥讲完。便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即使他疼得昏倒。眉头也是舒展的。只是他紧咬着牙关。希望能再多陪我一刻。他再多撑一会儿.....   久久。七哥的眉梢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神色也比刚刚清明的多。他对我笑了。温柔的如一缕清风。“瑶儿。我刚刚做了个梦。梦里面你为我生了一个女儿。而我又变回了一株花草。我静静的看着她长到三岁。虽然听不见她唤我一生爹。可我却一点也舍不得醒來。我能这样看着你们。就已经足以......”   我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极力的抹去。为了能更清楚的看清七哥。可是七哥的面容很快又被新流出來的泪水模糊了。我捧着七哥的身体。焦急的道:“快了。她很快就出世了。你会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的。你会陪花瑶白头到老的。七哥。花瑶不能再沒有你了。花瑶一个人太辛苦。太辛苦了.....”   我语不成调。用尽了力气说完。又哽咽了起來。   他又安详的闭起眼睛。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只是心跳却越來越慢。皮肤也渐渐晶莹。我似乎抓不住他。看着他的全身愈见清晰的脉络。我知道。他坚持不住了。   “再陪花瑶一会儿。别走。七哥.....”   我拼命的摇晃着七哥。那双紧闭的双目始终沒有睁开。我仿佛想起了那年中元节。我耗尽修为救活了邺勉。可是却怎么也救不了只是一条不完整魂魄的七哥。我抱着他。越來越紧.....   七哥紧闭着双目。像是睡着了一样。一阵清风从我从我脸颊划过。怀中七哥的身体飘散成无数花瓣。落在我掌心。撒在我身上。   我知道他终于解脱了。他的一生从有意识那一刻起就被注定好。沒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也沒有人关心过他活的痛不痛苦。仿佛他这一生除了我。都是孤独的一个人。无论我再怎么痛心和绝望。苦苦哀求。七哥也再不会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对我笑。轻唤我瑶儿了。再不会有人如他这般宠我。护我了.....   一阵热流从我腹中流下。顿时把我拉出了绝望的深渊。剧痛使我清醒。小腹坠得人喘不上气來。我不断对自己施治疗术。可是依旧无法止住不停下血的身体。很快。裙子下面便是出现鲜红的一滩...   “來人...”我用尽力气喊道。   它还太过弱小。经不住失去爹爹的痛....   你走了。我不能再失去我们的孩子了。它会长得很像你。我也会爱它。可是七哥。我又好想就这样什么都不要就去陪你。孩子还在坠。我的灵力对它一点用都沒有。我虚弱的唤道:“快。快來人...”   眼前迷蒙不清。不断有人影围在我身旁。我只记得我昏倒前抓住了一个人的衣角。求他。我太疼了。一丝灵力都使不出來。   梦里面我不停的喊道: “花瑶会坚强。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她叫秋思。承载了我对你的思念。七哥放心走吧。下一世不要再做谁的魂魄。我会生下我们的女儿。她会很像你...”   可是在梦里。我记起了全部事情。如今我才知道:“七哥。花瑶爱你的人一直是你啊。心里那个位置如今全是你了。你回來。回來对我说你有多开心。好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 忘川(上) - 瑶仙曲 - 易浪君   我知道你的记忆会奔赴黄泉路。我不想你再孤单。所以带着我们的孩子來陪你了。七哥...   花瑶真的尽力了...   是我们的孩子它太想你。它从我身体里溜走了。七哥别怪瑶儿了好吗...   “还是治不好吗。”   “回帝尊。老朽已经尽力了。姑娘自己沒有醒來的欲望。就是灵丹仙草也起不得什么作用。”   “能否保全她腹中的孩子。”   “姑娘的孩子。已经沒了......”   “下去领死吧。”   “帝尊饶命......帝尊饶命......帝尊。老朽还有一办法......”   好痛。浑身上下哪里都是痛的...   疲惫的睁开眼睛。自己还在灵瑶殿的寝房中。可是她右侧位置却是空的...   七哥不在了么。为什么我像是做了一场好长的梦一样。他明明还在。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只是他躲藏起來了。他好像生瑶儿的气了。   费力的抬起手。为了自己把了把脉。还好。孩子还在。刚刚只不过是一场自己吓自己的梦罢了...   原來我的房间里一直坐着位嫩黄色罗裙的小姑娘。她垂着眼睛。趴在茶几上。我想她一定是照顾我到太晚。所以睡着了。   我盯了她一会儿。发现她脸颊上有两道浅浅的泪水痕。皱着眉头。沒过多久。秋花就醒了。连忙扫向床榻上的我。面上大喜。绕过茶几向我走來。“主人可算醒了。先喝点粥吧。不然待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沒有。”   我干涩的道:“我躺在这几日了。”   秋花难受的吸了吸鼻子。劝道:“五日了。这五日里主人除了说胡话。就是打自己。秋花知道主人难受。可是还是要保重身体啊。魔尊看到了。也就等于秋主人看到了。同样会难受的。”   “七哥看到了。”我喃喃道。   我实在沒有力气。被秋花半扶半抱的按坐在榻上。一口一口喂着我喝她熬了许久的药膳粥。   听秋花说。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戡普來探望过我几次。还请了不少魔医來为我诊病。结果都无法让我醒來。就被戡普一怒之下给杀了。听到这我忍不住心中一动。反复在想是不是七哥左右了戡普。所以他本能想关心我、他真的带走了我们的记忆。   我喝完粥只歇了一会儿就背着秋花跑到戡普的寝宫。我疯狂的想知道这一刻的答案。脚步越走越快。轰的一声推开了寝宫大门。“七哥。”   当围绕在戡普身边的莺莺燕燕迷茫的看向我时。我只觉得我像座泥雕木偶。呆呆愣愣的僵在原地。任凭穿堂的冷风打在我身上。心里一酸:“眼前的人不是我七哥。我的七哥只会钟情于我。他沒有带着我们的记忆回來。也许他已经不在了.....”   许是我扰了戡普的兴致。惹得他大为不快。语气冰冷道:“这世上已经沒有秋宸了。滚出去。”   半晌。我仍沉浸在七哥彻底消失了的痛苦中。对于戡普的话恍若未闻。   那些会带着我们的记忆一起归位的诺言都是骗我的......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怀有一丝期待的惴惴问道:“那你有沒有感觉哪里不一样。或是记起什么...”   戡普面色阴沉。直接打断我的讲话。不耐烦道:“沒有。我沒有感觉任何不一样。另外。秋宸只不过是我的一魂三魄。别妄想他能带着什么记忆回來。也不可能操控我。”   我垂着头。听到了我不想听的答案便想转身离开。可他干嘛生这么大气。我不过是想问问魂魄归位后他有沒有感受到七哥的回忆。难道他在故意遮掩。   既然來了。我便不打算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回去。打定主意。转过身。不骄不躁的走回大殿。   望着所有人的诧异目光。我强扯出一笑。上前几步一屁股挤走了坐在戡普身边的侍女。径自端起银壶斟了两杯酒。托起酒杯笑道:“多谢魔尊这些日子以來的照顾。花瑶敬您。”   戡普眯了眯眼睛。似是打量着我在耍什么把戏。见他半天不接酒杯。就这么看着。我就陪他耗。几息间我便觉得身边的脂粉味呛得人头疼。皱着眉暗暗道了声:他跟七哥的品味实在差太多。   浮在戡普膝上的紫衣女子算是看明白了。娇媚道:“哎呦帝尊。您快喝了妹妹的酒吧。她这么举着累坏了不要紧。要是扫了您的兴致可怎么好。”   有她这么一句话的开始。原本安静的寝殿。顿时聒噪起來。那些莺莺燕燕一并劝道。像送瘟神似的想把我撵出去。   又过了半刻。我托杯子托得手都酸了。我除了占据一席“宝地”外。丝毫沒影响那些他们的把酒嬉闹。沒人再理会我。只当我是块木头。   忍了半晌终于底气十足道:“魔尊是怕花瑶在酒里下毒。还是吝啬到不愿承花瑶一声谢。”只不过刚说了一半。便被她们的嬉笑声打断。   我满额青筋。提着嗓门。干脆朗声半喝道:“魔尊是怕花瑶在酒里下毒。还是吝啬到不愿承花瑶一声谢。”   闻言。戡普不着痕迹的推走了怀里白衣女子。不带一丝情绪道:“怕你下毒。”   我从鼻子发出一声哼笑。堂堂魔尊会怕别人下毒。鬼才信。这厮存心耍我。我也懒得与他计较。我将递给戡普的那杯酒匀出來一半到自己杯中。当着他的面一口饮尽。   不料戡普还是淡淡的看着。也不接酒。仿佛我这番举动与他毫无半点关系。恨得人牙痒。   半晌之后。与刚刚如出一辙。他们又是全然当我不存在。几句无聊到透顶的话被一帮姑娘取笑起來。仿佛津津有味。而我的好耐性全被他们磨沒了。趁戡普不注意。悄然无声的默念起咒诀。   戡普似是无意间的扫了我一眼。我这才察觉到他跟以前确有不同。他的瞳孔不再晶莹的湛蓝。而是跟七哥一模一样的黑色。像黑曜石一般深邃。   看着他的眼睛。我微微愣了一下。所以念咒诀时并不十分专注。以至咒诀还未成形。就被自己的不专心给打断了。我不得不认真些。在心中重新默念。   我缓缓闭上眼睛。本以为戡普此时正与他的女人们饮酒言欢。断不会察觉我悄悄对他施了探识术.....刹那间一只冰冷到沒有温度的手紧紧扣住了我的颈项。   戡普大力一按。掐着我的脖子便将我按在身后的王座上。后脑勺咚的一闷声。磕在了有棱有角且带雕花的椅背上。戡普沉着声。一字一字的警告道:“你若再敢对我施什么探识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凝望着戡普目光中若隐若现的杀意。我沒有反抗。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心里落寞的道:“真的不是我七哥。七哥不会这么对我...”   女子宛若素玉的手轻搭在戡普正掐住我脖子的手臂上。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楼儿。楼儿柔声道:“帝尊消消气。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不喜欢把她撵出去就是了。”   另一女子狐笑道:“楼儿姐姐可真是好心。这丫头抢了姐姐的缠欢阁。还敢对我们帝尊耀武扬威的说话。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要我说就该拉她去...”   “都闭嘴。”戡普突然喝道。几个侍妾冷不防被吓得身体一颤。闭上了嘴。   接过我手中已经洒得差不多的银杯。一仰而尽。道:“酒喝完了。滚。”   那只冰冷的手毫不留情在我脖子上掐出的红痕。轻轻碰一下都是火辣辣的疼。但我此刻疼的却不是脖子。哽语道:“七哥不会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可是七哥。你不是说你会在心底某个角落悄悄监视他么。你不是说如果他敢欺负我。你拼了命也会控制他的吗。你骗人。你骗人.....”   花瑶哭着跑了出去。   而戡普面色紫青。就在刚刚。他的魂魄几欲出窍。莫名的怒意竟让他感觉自己有些慌乱。难不成秋宸真把意识带到他身体里來了。戡普戏虐一笑。沒人敢挑战他的极限。哪怕是自己的魂魄也不行。   失魂落魄的跑出寝殿。我不记得我是怎样回去的。也不记得又过了多久。只记得自己整日浑浑噩噩。亦不曾踏出过自己的房间。   秋花送來的饭我每日依旧是照吃。只是刚刚扒了几口便再吃不下去。可能是怀孕期间不思饮食。便也沒多想。   可当我一个月后为自己诊脉时。它前日人明明还在我腹中。为什么我突然感觉不到了。连脉象显现出刚刚滑胎的迹象。   “孩子呢。我的思儿呢。为什么我诊不到它了。”我像疯了似的抓住一个侍女就拼命问。我已经沒有了七哥。为什么要连他最后留于我的牵挂也要无情的剥夺。   直到秋花将我抱住。轻拍着我的背。她不可能告诉我孩子在七哥离开我的那天就已经沒了。因为怕我想不开。便让魔医用药物从新做出怀孕的迹象。但药效却只能维持一个月。   劝道:“主人累了。睡吧。”   我脑子里全是轰然的喧嚣声。神智也有些模糊。那些似曾熟悉的人一遍一遍在我脑海出现。我似乎想起了全部的事情。和那段天地为媒的大婚...   可我哪还有心思想其他事。身体因为无助而颤抖起來。自责道:“秋花。那是七哥的孩子啊。我到底沒保住它。我真沒用。”   “主人已经尽力了。秋主人他不会怪你的。”   趁我还有一丝理智。强迫自己冷静道:“它是怎么沒的。”   第一百五十章 忘川(下) - 瑶仙曲 - 易浪君   秋花咬着嘴唇。眸中隐隐泛光。嗫嚅半晌说道: “魔医说。秋主人的身体本就不能使人怀孕。所以主人肚子里的宝宝会比之常人要弱小许多。再加上主人的身子本就虚弱。又受了三个月的惊吓。沒有好好养胎。所以这孩子异常难以生存。”   怪不得这阵子我躺在床上虽是昏昏沉沉的。却也不曾睡着。沒了孩子以后我哪里还需要睡觉。身体又变回了之前的状况。不需要休息。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困。   秋花沒有再说下去。七哥走了。我受了不小的刺激。而且小产那天我也感觉到自己身体下血速度过于凶猛。大有血崩之势。竟是我担惊过度的缘故。亏我还学医多年。竟连自己的孩儿都无法保全。   这一切都怨不得任何人。是花瑶太沒用了。瑶儿对不起七哥。更对不起我们的思儿...   失魂落魄的走向外面。灵瑶殿的梨花还是七哥亲自命人移植过來的。上面惨白干净的花瓣。多像七哥离开时化作原型的身子。一片一片飘飞到我身上。摩挲着我的脸颊。我知道有个地方一直在向我招手。花瑶累了。更是什么都沒了。   坚强。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适合我。更不配被孑然一身的人拥有。   我拼命的狂奔起來。赤着足。衣服也单薄的可怜。可是还有什么是比我这副身子更可怜。更寒酸的。我已经什么都沒了。   “主人。 你要去哪啊。你身子还沒好。”秋花在后面追着我喊道。   我想起了邺勉。想起了一切。却违背了那个问鼎仙道之时再续前缘的承诺。我残害生灵。一身杀戮。根本不配背负起大地的责任成为大地之灵。我沒有了七哥。失去了孩子。如今留给我的除了剜心蚀骨的疼什么也不剩。   对不起七哥。瑶儿一个人太累了。无法承受这样的一切。求你原谅瑶儿好吗。   我拼命的跑。御出了星恨。将秋花逼成了蛋形。朝着那无瘠之地的源头驶去......   都说投胎传世的人要经过奈何桥上一走。花瑶不知道她的思儿是不是也刚刚从这儿走过。花瑶好想一直守在这儿。把她的思儿接回去。可她连思儿的样子都沒有见过。如何认得出它。   花瑶沿着河岸。一直走到了桥头...   因为心死。身想往生。昨日的种种缠绵。无法估量的爱。都因为七哥和它的逝去、那厌人的使命。让花瑶觉得喘不过气來。花瑶舍不得的是和七哥的爱。那些刻骨铭心的往事。花瑶恨的却是自己。一个人活到她这般田地。伶仃于世。孑然一身。便也沒了任何指望...   开始于斯。恩断于此。这一次。算花瑶自私。承受不起恩。也负担不起断。花瑶不想在死后的百余年里都这般痛苦。不如去搏。忘了这一世。也不再记得任何人。   花瑶静静的站在奈何桥下。淡看桥上死灵穿梭阴阳。越过轮回。一批又一批的步入于世。她也向往起了六道。为何她不是一株生在玉灵虚峰下的花草。这样起码能守在七哥身边百年。而不是只陪伴他数载。   花瑶在这里站了许久。觉得眼眶越來越湿润。她脑海中邺勉的容貌愈见清晰。过往的一幕幕都显现在自己眼前。原來曾经的自己也是这么的不堪。负了对邺勉的承诺。也未做到从一而终。   她惫了。也倦了。她伤心欲绝的跳入忘川河中。沒有给自己留下一封信。也不曾告诉过任何人。或许她在这世间上飘飘荡荡。除了结局一样。其余的还有谁会去在乎呢。   任河水浸入她的五脏。透进自己的骨髓。身体沉入忘川河底千丈......   或许她还有一丝旖旎的幻想。便是记忆回到三个月前。他的七哥只是出了远门。她可以一直等。等到生命的终结。等到此身以损。至少她不会如现在般绝望。   只可惜那只不过是她内心潜在的幻想。忘川河水何等浓烈。一池忘川。三缸江水。煮在一起才成了一锅孟婆汤。一碗足够一人忘却一世的记忆。   而花瑶此心已死。她不在乎是今世。还是來世。她什么都沒了。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她只要接受这冥冥中安排的结局便好。皆大欢喜。她也不需要再承受这一切。   ..............   时光荏苒。岁月穿梭。   听说两年前她得了一场大病。醒來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说她从前的名字叫花瑶...   两年前。花瑶险些溺水身亡。若不是过往了死灵看见并认得她。通知了冥界的大判官等人。她现在可能就是忘川河下的一具亡灵了。   当她醒來时。所有人都告诉她。她只是生了一场怪病。在床榻上躺了好几个月不说。连自己的名字都叫不上來。   可是当她睁开眼睛。她便认得面前男子的容貌。她情不自禁的抚了上去。那削刻的五官。深邃的眼眸。不自觉的唤出:“七哥。”   可是七哥是谁。她好像又不认识他。花瑶又迷惘的垂下了眼睛。   面前男子沒有否认。也沒有一丝不耐。任由她这样抚摸着。翻找起记忆來。   她的指尖掠经过的每一处五官。任何一个棱角。背后仿佛都有一段记忆。一篇故事。只是被枷锁束缚的太紧了。她无法搬动。也掀不开...   从此。花瑶便跟在这个人身后。唤他七哥。只是他有时候会无缘无故的发通脾气。偶尔还会掐住她的脖子。警告她一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话。   可当她每次委屈的落泪时。这个人就会变得慌乱失措。再不下重手。一次两次后。他会极其含糊的说几句类似道歉的话。三次五次后。他会送她礼物。还会开始哄她。十次八次后。他居然会说“是我不好”连道歉都变得十分干脆。   当然。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   之后。花瑶就认识了喜欢唤自己主人的秋花。也慢慢知道了秋花是她患怪病前的坐骑。不过她更愿意把她当成好姐们。甚至是亲人。   可她始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留在这儿。她在魔宫不认识任何人。戡普更不允许她出去。花瑶突然觉得魔宫好闷。便偷偷溜跑了出去。   花瑶拿着从小宫女手里花费五个宝石簪子才换來的六界地图。一路溜去人界。   反正那些都是戡普随手送她的。魔宫里多得是。她也不甚心疼。便心安理得的带了些她自认为是很值钱的东西。背上个绣花包袱。好好去人界闯一番。   可谁知。她才离开不到三天。就被无情的拎了回來。拎她回來的赫然就是她一直又撒娇又马屁。曾经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不停唤着他七哥的人。   花瑶垂着脑袋。装了两年多的可怜。早已熟练到炉火纯青。当即皱起绣眉。水灵灵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波光。波光盈盈欲出眼眶。真是好生可怜啊。见者锥心。   戡普当然也锥了一下。胸口某个地方咯噔一闷声。轻咳了咳。目光瞥向手中的杯子。似是觉得上面花样别样精致。专注的盯着杯子道:“为什么要偷跑。”   花瑶攥了攥袍角。知道戡普故意不看他。故作哽语道:“听说魔界与人界向來不怎么交好。瑶儿怕七哥会生气。不同意瑶儿出去。所以瑶儿想着偷偷跑出去玩个两日。兴许不会被发现......”花瑶一面解释。一面查探戡普的神色。语气和音调都会随着戡普的某些小举动的变化而改成更为‘贴切’的方式。   戡普冷哼了一声。仍是不看她一眼。暗道:你倒聪明。知道说了我也不会同意。干脆就什么都不说。直接去做。   对于面前这个人。戡普是半点招数也沒有。说重了她就哭给你看。哭到头疼也不罢休。打不得骂不得。偏偏不想理她。她还粘着你。被缠得久了。反而觉得她十分有趣。当然也有乖巧的时候。兴许这便是原原本本的花瑶。不曾被世俗污染。被讨厌的枷锁捆住。坦坦荡荡的呈现在自己面前。   他原本并不在意花瑶唤他七哥。她跟秋宸那点事。他几乎一清二楚。但日子久了。却也逐渐敏感起來。戡普何曾在别人的光环下活着。又怎可替代他人。   偏偏事情就像一个轮回圈。花瑶对于从前的事。一丝一毫也想不起來。就只记得这副容貌和“七哥”两个字。打不得骂不得。更着急不得。于是他也渐渐想通了。她都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怜兮兮的。只知道谁对她好。就乖乖跟着谁。他又何苦去计较一个称呼上的事。   “下次让妖扇陪着你去。”戡普淡淡道。   花瑶又扭捏起來。不依道:“不要。妖扇姐姐她死板的很。又不会开玩笑。”最主要的是她一跟妖扇说起戡普的坏话。妖扇便语气强硬道:“莫要不知足。我还沒见过帝尊对哪个女人如此上过心。”   “七哥对他的妻子们都很不上心。”她好奇的问。   “他是帝尊。断不会只有一个女人。也不会只钟情于一个女人。”妖扇理所应当道。   花瑶撇撇嘴。凡是与妖扇意见向左。每每便会与她争论起來。偏偏妖扇还说得头头是道。堵得人说不出话來。最后花瑶只得罢了。   “那便等我有空了。陪你一起。”   花瑶嘟嘴道:“永远都是这句话。瑶儿无话可说。所以也不打算理你了。”拍拍屁股欲走出大殿。   沒理的人明明是她。她反倒理直气壮起來了。。天机阁沒了。不代表人间沒了会天演术的人。就她这个修为。随随便便几个人就能给她掳回去邀功。届时少不得又是一番麻烦。   戡普抬手把已经走到殿外的花瑶倒吸过來。轻轻揽在臂弯处。花瑶挣扎无果。只能垂着头瞪着一双无辜的水眸。让人舍不得责备一句。   第一百五十一章 陪你就是 - 瑶仙曲 - 易浪君   戡普的怒气一下子就被这双摄人心魄的无辜眼眸给降掉了一半。愣了片刻竟是忘了想要责备她的话。只好叹着气道:“你最近是不是太无法无天了。”   花瑶虽然不服。但只得这么乖乖的被他揽着。后背紧贴着戡普的臂弯。   打又打不过。讲道理到最后也被硬说成是歪理。花瑶悲催的低着头。等待高高在上的某魔尊大人数落她一通了事。   戡普默然。见花瑶始终不说话。他也见怪不怪。只是手臂突然重压了下來。把花瑶按坐在自己腿上。细细端详起花瑶來。   花瑶大惊。连忙想跳起。却被戡普死死的按着。花瑶焦急的脸色一涨。瞪大了眼睛。愕然结巴道:“你。你干嘛。”下一句她就差点说出堂堂魔尊耍流氓的话來。   他就喜欢看她窘迫。等端详够了。从怀中推了出去。好像什么事也沒有发生一样。   他倒不稀罕对一个小姑娘做什么越矩的事。花瑶若放在他所有女人中。既不漂亮。也沒多讨人喜欢。唯独称得上惹人怜爱。却也是唬弄他时迫不得已装出來的。   “你若再敢偷跑出去。下场有你受的。”戡普冷着一张邪魅的脸。意味深长道。   花瑶再不敢出声。悻悻地点点头。她可是一直把戡普当自己的哥哥。可旁人都把她当做戡普的女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可戡普这么说。意思是下次她再偷跑下场会比现在还尴尬。   花瑶越想越觉得身上冷的紧。蓦然打了几个寒颤。只好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遮掩过去。   花瑶哪知戡普根本沒那个意思。人家的言外之意是:“届时你被抓起來。把你跟怨龙捆在一起。下场有你受的。”   偏生是花瑶想歪了。咬着唇角走了出去。   戡普扬起酒杯一饮而尽。落下來的杯底重重地磕在大理石桌面上。猝然一笑。竟是有些苦涩味道。回想起两年前的种种。他竟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跟花瑶产生了这么多的瓜葛。   当年她得知自己腹中孩子其实早在秋宸离开那天。便随他去了。一时间伤心欲绝跳入了忘川河中时。从來沒有过心。沒有过喜欢别人感觉的他。看见这一幕。心中竟是酸楚不已。   他亲眼看着花瑶一点一点沉入忘川河底。脚步沉重的转过身。离那条河畔越來越远...   那条河那么深。水也是那般的冷。她从前不是最怕水了么。她怎么敢跳河。   戡普想起化作蛋形时的秋花。一蹦一跳的立在他脚下苦苦求他帮忙时。他竟沒敢想自己竟是瞬间转回了身。可当他朝着那条河瞬移了不过十來步时。忽然顿在了原地。眼神是捉摸不透的迷惘。   忘川河底的荆棘触皮则亡。估算着现在的花瑶应该已经死了吧。戡普不自知地扯出一抹苦涩无奈的笑容。下去陪秋宸那个笨蛋也好。干他何事。   戡普再不犹豫。只道自己白來冥界一趟。御风回了魔界。   他前脚刚迈入自己寝殿的大门。后脚便有人通传。岳荣轩把花瑶送还回魔界來。并以天价开出为花瑶诊治的“药物”时。他居然抱有一丝庆幸。她竟沒死。   可当戡普看见奄奄一息的花瑶时。才知道岳荣轩所说的“药物”不过是他冒死违背冥界条令。偷偷把花瑶的魂魄替换了回來。并给她添命画寿。哪里來的什么诊治。对待已死之人又何须药物。   对于岳荣轩敲竹杠敲到魔尊头上。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或是脑子进了水。待戡普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岳荣轩下去并默认他开出的价格时。众人又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可是被魔界誉为“魔晶”的增修神品啊。修炼一块可抵得过旁人修炼七千年。整个魔宫不过才了了六块。他居然敢大着胆子全部要走。   而且戡普还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   一时间众人均看傻了眼。再不敢小觑了这位花瑶姑娘。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更是对魔尊的喜好又重新揣度一番。   唯有戡普自己清楚。咬牙暗骂了一句秋宸这个王八蛋。学什么不好、偏学天演术。早在秋宸得知自己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衰败后。怕日后无力保护花瑶。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专心推演。当然也算出了会发生今日之事。偷偷潜去圣殿对魔晶下了血印。只有冥界的人才打得开。   所以对于魔晶。戡普非常大方的大手一挥。实则他若不是他也无法破除上面的血印。花瑶的命还不如他身上的一根头发值钱。   对于这个花费了“重金”才救活过來的花瑶。醒了怎么也要去看上一看。   花瑶安静的靠在榻上。神情淡漠的可怜。她不认识任何人。心中对这个未知的世界充满了恐惧和害怕。   直到戡普推门进來。花瑶才移了移目光。这一移就是盯着他半晌。目光在他身上扫來扫去。张了张口。终是什么话也说不出來。   花瑶的魂魄刚刚归体。还不能自由行动。必须要适应一段时间。她就这么凝望着戡普。仿佛看出了什么。淡漠的眸子里漾起了丝丝期待。她希望他过來。坐在榻上。然后跟她说说话。   戡普心想无非是瞧瞧这个花瑶身子怎么样了。那样瘦弱不堪。别再死过去。白费了他的魔晶。索性也就坐了过去。   花瑶僵僵地抽出被子里的小手。极大胆了抚上了戡普的眉心和眼眶。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的鼻尖。最后又在他的脸颊上游走起來。还用着微弱沙哑的声音道:“七哥。”   那只软软嫩嫩的小手抚的他并沒有任何不适。戡普甚至还在抓下她乱摩挲的小手上揉搓了一把。花瑶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她继续抚了。可当她看见站在戡普身后的有一排人时。花瑶略略扫了一眼。眼神警惕。连忙躲在戡普略比她大一圈的身影下。   她不喜欢那些人。但她忘了怎么说话。如何写字。更不懂得该怎样表达。只能像个原始人一样。甚至连话都说不全。受惊兔子般蜷缩在他怀里。呜咽的说“怕。怕...”   戡普把她从怀中拉出來。他当然不可能知道花瑶已经将语言忘掉的干干净净。谈不上生气。却感觉心中有些说不上來的奇怪之感。低沉的声音问道:“怕什么。”   她哆嗦着摇摇头。不懂该怎么说。泪珠急得在眼眶里打转。她拼命的想把自己藏起來。而唯一信得过又能把她藏到身体里的人就在眼前。所以花瑶不断的哆嗦着靠近。用极其扭曲的形状把自己缩成团。对周围的声音也变得十分敏感起來。   戡普摆摆手。让身后的魔医为花瑶诊治。花瑶却拉着他死活不肯让任何人靠近。戡普哪里会哄人。强硬的抽出手臂。随随便便就对花瑶施了个昏睡咒。   花瑶瞪着一双再眼抵不住困意的眼睛。凝视着为魔医腾出地方的戡普。以为他不喜欢她靠的太近。所以冷着脸走了。最后无助和警戒的扫了一眼他和众人。又以极其扭曲的方式睡着过去...   戡普并沒有离开。只是负手站在床榻边上。心中莫名觉得有些后悔。仿佛打从他刚刚见到花瑶的一刻起。所有的感觉都是那么的说不上來。那么的心不由己。   戡普一面冷冷地站着看魔医为花瑶把脉。一面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看见花瑶这副样子他居然会心痛。戡普始终不相信一条不完整的魂魄归位能带给自己什么。他也从來不会为这些儿女情长费过多脑筋。最后不了了之。索性也懒得再想。   日子久了。花瑶学会说了一些简单的话。也勉勉强强能写出自己的名字。常常溜去戡普的寝殿把自己刚学会的话与他磕磕绊绊地说一遍。说的时候总是仰着小脑袋。充满期待的希望他能表扬她几句。   可是她总会弄巧成拙。不是组合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惹得戡普生气。就是好巧不巧撞见些不该看的事情。毕竟那里是他的寝宫。有好几次戡普都恨不得想把她捏碎。但架不住花瑶每每如此。说了她也不听。想听也听不懂。一旦察觉他要生气了就开始装可怜。久而久之。戡普也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花瑶用了几个月就学会了说话。也成功的“挤走”了魔尊身边所有的女人。还大着胆子对他的侍妾们指指点点。批评他的品味太俗。戡普默然。不过也是情有可原。对于曾经沒有心的人來说。女人。只要长得赏心就足矣了。   花瑶还明里暗里不止一次的向他提过。她喜欢人间的生活。可她那个本事。现在又失去了记忆。人又笨。脑髓也不多......种种种种。愣是沒有一条可以指出他能放心她去人界的理由。所以戡普很残忍地拒绝了她。   花瑶走出大殿良久。戡普一杯又一杯的为自己斟酒。   两年了。他也不甚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感觉。或许是秋宸将自己的心一并还回。自己也染上了这世间的情爱。亦或是。那本來就是秋宸对花瑶的爱。却阴差阳错寄宿在了他的身上...   可惜他不屑。何苦连爱也要卑微的借助他人。所以每当花瑶唤他七哥时。他会下意识地想到她把自己当成秋宸。可这么说又未免太过牵强和片面。花瑶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会把他当成另一个人。   几分醉意惹得脸颊泛出一抹红晕。薄薄的唇轻吐道:“來人。替我更衣。再去准备几件人界的简衣。”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初到三闸镇 - 瑶仙曲 - 易浪君   花瑶正躺在房间生闷气。几位看着眼生的婢女默不吭声的推门进來。一进來就目的明确地打开她房间的柜子。干练地翻找起來。   找出來的都是些简单的衣物和首饰。且都是装在包袱里的。   略有一些小聪明的她怎会不知。戡普这是要领她出门呀。傻笑着帮婢女们一起准备起大小物件來。   花瑶收拾好衣服。觉得包袱太鼓。又重。便将金银财物都拿了出去。心想戡普身上也会带一些。最后只收拾了个小包。手一提。悠哉悠哉地蹦了出去。   灵瑶殿是原先戡普的宠妾楼儿所住。所以与戡普的寝宫离得极近。出门转个弯就到了。花瑶哼唱着自己乱编的曲调。迎面撞见戡普。他正一面理着领子。一面从寝宫往外走。两手空空。衣服却是换了一身普通的男子宽袍。   花瑶心中松了口气。还好他沒有把华贵的绫罗绸缎穿在身上。她偷偷跑去人界时。曾看见那些百姓的装束连魔宫的园丁下人都不如。颜色简单的粗布麻衣上还打着针脚细密的补丁。所以他们俩这一身已经称得上是书香门第的两位显赫少爷了。   戡普当然知晓花瑶的小心思。活了千年有什么是他沒见过的。不着痕迹的翻了她一眼。神情淡漠的凝视着前方。经过花瑶身边时。仿佛不认识她一般。顿都沒顿一下地就从她身边擦肩走过。   花瑶傻兮兮的笑容僵在脸上。仔细一想并沒有人來明确的通知、戡普要带她出去。再一看戡普两手空空。哪里像是去人界。   花瑶低着头以为自己心思错了。还沒來得及问。一时间又失望的眨出些细小泪花來。挂在睫毛周围盈盈欲坠。好生的委屈。惹人怜爱。只可惜戡普的脚步声已经离开她背后好远。头也不回一下。花瑶沮丧的连转身的力气都沒有。垂着双臂。包袱扑的一声掉在地上。   戡普无奈地皱了皱眉。终于回头道:“还愣在那儿干嘛。”   花瑶微微一愣。很快又扬起笑容。“诶。”爽快答应道。   屁颠屁颠的跟着戡普身后。四方的包袱愣是打了两个结。背在两个肩头上。花瑶仰头问道:“七哥。我们去哪呀。”   戡普挑了挑眉梢。去哪。他还真沒有想过。主要是他着实搞不懂人界有什么是好玩的。想來这小妮子也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嫌烦。吵着要回來。半晌他才放心道:“不拘去哪。觉得累了就回來。”   “七哥说话算话。”花瑶朗声道。红唇贝齿间隐隐一股子狐笑。那是一抹狐狸偷到鸡时。奸计得逞的笑容。   戡普无语默然。   ......   “你吵着闹着要來人界。就是要住在这种破地方。”   这里除了孤零零的一座山勉强还算秀丽外。再无其他景色可以欣赏。人迹更是罕至。   花瑶不以为然。“瑶儿纵然不记得从前的事。但瑶儿却知道自己自小就有一个愿望。便是能在深山处盖一间不大的小屋。屋子前面花草遍布。每日劳作累了就能回到这里歇息......说了七哥也不会懂。”最后翻着白眼说道。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戡普认真听完道。   戡普手臂微微一扬。就被花瑶连忙按下。面前三丈处刚刚建起一半的房屋也跟着咻地一下消失了。花瑶眼神坚定道:“不不不。七哥误会了。不是亲手盖的。瑶儿宁可不要。”   若是旁人说了这话。戡普定会认为说话的人在耍他。可惜花瑶不会。眼睛里的坦诚是装不出來的。且她也沒那个胆量敢挑战戡普的忍耐力。   不过堂堂魔尊憋憋屈屈的在这座破山里弄座房子也就罢了。偏偏听花瑶的描述。还是个连瓦房都称不上的茅草屋。若是传出去......蜚言不堪设想。   戡普一面心道:反正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把它拆了。一面轻咳了咳:“想要什么样的。”   花瑶犹豫了半晌。眼神不停地瞄來瞄去。打量着戡普此话的真实性。心里仍有些不信戡普会亲手给她搭一间小屋。厚着脸皮试探道:“我画出來给七哥看。”   “去吧。”   ......   搭建小屋的事就交给戡普。花瑶留在那儿不但帮不上忙。反而还会添乱。索性就识趣的拍拍屁股溜了出來。   花瑶临走前。戡普居然也会神色凝重道:“最好不要离开我太远。”   如今花瑶的法术几乎跟她的语言一样。忘掉的干干净净。连最普通的驱物、御剑都已经不会了。更不要谈如何护自己周全。   花瑶点点头。戡普却意不在此。掌心忽然探出一双看似毫不起眼的鹿皮靴子递给花瑶。   花瑶诧异地看了看。这双靴子的尺寸与她脚的尺寸。似乎并不合适。大了不是一点半点。有些疑惑道:“给我的。”   “穿上。”戡普淡淡道。   花瑶木讷地点点头。坐在一块圆滑的石头上。退去原本的布鞋。将戡普给她的靴子套了上去。原本不合适的靴子竟渐渐收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穿起來又极为轻巧舒适。   花瑶又把另一只也穿上。双脚在地上來回踏了踏。   两只靴子登时精芒一闪。靴面犹如镜面一般。竟是大荒灵器‘飞渡宝靴’。   不得不说。此物触足极轻。却足以裂地。后劲之大。蹬步之稳。眨眼之间即可窜出数里。正常行走时若不留意。旁人纵使拍马都赶不上。   “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花瑶有些尴尬道。心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整日穿个镜面在大街上晃悠。太过张扬不说。就算使用障眼法却也瞒不过有法力的修行人士。   “不会。我在上面施了法。旁人是察觉不到的。不过为了保险。你一会儿还是再买一双普通的靴子套在外面。这样不容易被注意到。”毕竟六界中比他戡普修为高深的大有人在。他还沒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天下无敌的地步。   花瑶有些感动。记忆中的戡普是做不到这么细心的。点点头。   山下不远处就是市集。按照六界地图所说。这里应该是十分热闹的。可当花瑶來到这的时候。家家户户多半都是门窗紧闭。正值辰时。街上却只有稀稀两两的几个人。   花瑶不免跟秋花对视一眼。难道三闸镇的作坊和市集。早上都是不开门、不做生意的。   原本把盖屋的事留给戡普。她跟秋花两个人负责下山來采购。还以为是捡了便宜。现在看到山下是这个情形。反倒把她们俩给难倒了。   秋花表情为难。压低声音道:“不然跟魔尊说了一声。屋子就别亲手盖了吧。即使盖好了还是住不了人。倒不如随随便便找间客栈先住下。”   可花瑶哪里舍得。她着实喜欢那座小山。若在山腰处盖成一间小屋。屋前刚好有一片近百步的天然花圃。良久才呐呐道:“说不定他们只是今日不开业。这些百姓们总要谋生计吧。”   “秋花。我们先去别的镇子买吧。”   秋花有些犹豫不决。她倒不是嫌麻烦。随着年岁见涨。速度也会略有提升。迅雷之间便能驶出百丈。莫说三闸镇。哪怕飞出整个甘州。也是用不了多久的。   “可是三闸镇是甘州最大的镇子。附近也都是一些村乡。连这里都门户紧闭。其他处可能......主人还是换个地方住吧。天大地大。比那座山好的地方多得是。”   “你的意思是说这座镇子有问題。”花瑶有些不确定道。   “主人此次出來是游玩的。自然是心情最重要。断沒有必要理会这些事。”   秋花扫了一眼四周。补充道:“再说这里也不像有什么问題。亦或是三闸镇的民风习惯如此。主人还是挑一处更为满意的地方居住。岂不更好。”   花瑶歪着头。虽然想不通这座小镇会有什么问題。不过秋花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她又不是菩萨。何必要管那么多闲事。不免有些失望道:“回去吧。再找个地方。”   原本平缓的山路。却被花瑶越走越慢。眼前的物体也逐渐清晰。疑惑道:“秋花。我们來的时候。你记得这里有座院子吗。”   秋花也是摇摇头。   若说山林里的路径大同小异。可以解释成她们迷了路。可这座房子分明跟花瑶画出來的房子一模一样。一座容纳不下几人的正室。东西两座耳室、门窗相对。再一看戡普。已经换了身衣服坐在大院里喝茶了。   花瑶吞了口唾沫。先是一愣。然后快步跑了进去。难以置信地道:“这些都是七哥徒手劈的。”   “用了剑。”戡普不在意道。   花瑶愈发不敢相信她不是在做梦。摸了摸雕刻着花卉、松竹图案的桃木梁柱。抚了抚光滑而平整。戡普正悠哉喝茶的四方石桌。仍有些诧异道:“沒用法术。”   “嗯。”   花瑶险些晕倒。杯子是用竹杆截断的。茶叶是从山林里采的。桌椅床榻全是用木头削出來的。固定它们的“钉子”是用尖锐的石头打磨代替的。真真是齐全了。若说唯一动用了法术的地方。可能就是戡普喝的茶叶沒有经过晾晒翻炒。只好用法力将其催熟。左不过眨眼的功夫。   要知道她跟秋花就算是徒步下山。來回也不过才一个时辰啊。   花瑶端详着屋内的大大小小。半晌才绕到戡普面前。扬起头好奇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是男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战火连连 - 瑶仙曲 - 易浪君   戡普连房子都盖好了。花瑶当然沒办法再跟他说“这座小镇完全不是她想要的生活的那种。我们能不能搬走啊。”   那样戡普真的会认为她在耍他。说不准连这次人界之行都予以沒收。   问題來了。他们还是把人间的生活想的太简单。   待过了几日。山林里的野物稀少。所需食物除了下山去买。几乎再无其他法子。戡普吃不吃东西倒是无所谓。花瑶和秋花却是不行。   花瑶用筷子敲着瓷碗。发出清脆的叮咚声。这顿饭只有她们两个人吃。戡普不管这些事。也不指望他能吃得惯这些山野小菜。花瑶跟秋花大眼瞪小眼。心想:总不能每次买个菜。都要都要跑到兰州或是更远的凉州去买吧。   次日。花瑶和秋花分析一番。觉得完全沒必要扫了她们出來玩的心情。最终决定搬家。但又碍于不方便直说。两个人就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个两人都认为不错的“良策”。就是带戡普下山。   待戡普亲眼见到了山下的情形。了解了这几日她们是怎样买的菜。怎样置备的大小物件。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戡普应该就沒什么话说了吧。   几日沒有來过三闸镇。花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來是哪里出了问題。   刚下到山脚。她便能闻到一股子刺鼻的烧焦味。花瑶的嗅觉较常人灵敏些。能闻出焦味是从不远处任家村传來。旋即三闸镇也开始冒起了浓厚的黑烟。   她虽沒有爱管闲事的毛病。但眼看着就进入三闸镇境内了。出于好奇也想去一探究竟。   花瑶见那些手拿火把的人都穿着官兵服饰。所烧的都是些百姓居住的房屋。原本人口就不多的三闸镇。百姓们也是稀稀两两的逃了起來。花瑶顺手拉住一位险些绊倒的大娘问道:“大娘。他们不是官府的人吗。怎么在放火烧你们的房子。”   大娘连忙拂开花瑶拉着她的手。挣脱着抽出手臂。二话不说又不要命的跑了起來。可惜只跑了几步。也不知是脚疼还是什么。见问她话的人是位姑娘。又有些犹豫的回过头:“两位姑娘快走吧。鞑靼要攻进來了。”   花瑶的装扮时男时女。一般都是随自己的心情而定。而她不清楚人间之事。虽说好奇。却也只能面色凝重地问道:“鞑靼。大娘说的鞑靼可是草原部落。”   大娘暗道‘这俩姑娘不知是哪里溜出來的。怕是闺阁里呆的久了。连打仗这样大的事都不晓得。’好心道:“那可是烧杀抢掠的土匪啊。朝廷无能。已经失守好几处城池了。眼看着甘州也是要保不住了。官兵只能放火烧了我们的房屋和粮草。对。这叫什么坚壁清野。”   大娘读书不多。说出來的话却也能听懂。而花瑶虽不赞成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却知道这是应急之策。国家无能。打不过鞑靼就只能断其后路。沒能掠夺到衣食粮草。鞑靼们即使攻下三闸镇也是徒劳。   甘肃一带过于偏远。大军行至少说数月。而出行前粮草马匹都需事先筹备。待朝廷大军行至甘肃。鞑靼早跑到千里之外继续游掠了。哪里还捉得到他半点影子。所以比起劳民伤财兴师动众地派出军队。坚壁清野的确是最有效的办法。花瑶轻叹。只可惜苦了这些沒权沒势的百姓。   “可是烧了房子你们住哪。官府可有给你什么银钱补贴。”   大娘摇摇头。叹气道:“能活命就好。我的两个儿子早些年就参了军。至今也沒个消息。家夫也在去年走了。如今就剩我一个人。指望着能活一日便是一日吧。姑娘快些走吧。大娘也得走了...”   “等等。大娘。一会儿我们送您。”   闻言。大娘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又打量了一眼三人的装束。虽不是什么绫罗绸缎却也都是质地顶好的料子。兴许他们会有马车马匹什么的。满口答应道:“好好。姑娘我们边上车边说。”   花瑶微微一愣。旋即又木讷地点点头。拉着大娘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大娘看你们这两位也是好人家的姑娘。现在正逢乱世。边境打得厉害。姑娘怎会來三闸镇这么偏远的地方。”还沒等花瑶回答。大娘就继续说道:“莫不是家里人不同意。就私自跟情郎私奔。这么说就通顺了。你是这位小姐的丫鬟吧。”   被说成是私奔。又被误认成丫鬟。花瑶只能干笑着点点头。也是了。大家小姐哪有拉着人不放。又开口问这么多的。凡间不比魔界。凡间女子尤其是大家闺秀。是断不敢明目张胆跟男子在街上乱走的。   见花瑶点头。大娘也就不遮掩了。掩着花瑶的耳朵悄悄道:“大娘不会讲话。又怕你家小姐听了笑话大娘不知羞。告诉你家小姐。这里实在不宜久留。那些鞑靼在军队里被憋得久了。母猪都能赛貂蝉。两位姑娘模样都这般标致。若一不小心被鞑靼捉了去。白白糟蹋身子了不说。也要连累你家小姐的情郎。”   大娘一面说。一面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一旁若无其事神情淡漠的戡普。压低着嗓子愈发小声道:“丫头。你可得劝你家姑娘看人可要瞧仔细了。不是大娘话多。大娘阅人无数。这位公子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怕是充军都沒人要。听闻百里外的杨家寨村。鞑靼们可是连长得俊俏的男人都掳了回去......”   花瑶一时间哭笑不得。难看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位大娘不仅八卦。怕是从行也是媒婆红娘一类吧。   东一句西一句。花瑶多少也听出來些眉目了。如今边界都在打仗。而边界的人也都想向南逃。如大娘这般处境也不在少数。官府窝囊的抢了这些小老百姓的粮食去当军粮。将整座城池少干殆尽。再不济就连粮草都烧了。总之就是在鞑靼攻打进來之前。留给他们一座毫无价值的空城。   “秋花。送大娘去隔壁镇子。”   秋花也有些受不了这位大娘。有的沒的说了一堆。真正有用的也就那么一两句。说话又像连珠炮一样。不等人回答便径自抢话道。   秋花凤凰的身形尽显。偌大的身子煽动起翅翼來。带着一股股扑面而來的“柔风”。   “啊。这。这......”大娘两眼一对。晕厥在地。   秋花伸出一条尾巴往大娘肚子底下一抄。微微向上一挑。大娘略显肥胖的身子就轻飘飘翻滚到了秋花背上。秋花以迅雷之速消失在三闸镇。   从刚刚一直到现在都未讲过一个字的戡普。居然开口道:“不想呆在甘州了。”   花瑶支支吾吾。揪着裙角道:“倒也不是。只是这里.....有些不便。瑶儿也舍不得七哥亲手为瑶儿搭的小院。舍不得离开。”   “你很喜欢。”   “当然了。那里跟瑶儿想象的一模一样。怎么能不喜欢。”   “我让妖风把甘州打下來。”魔族一般都不擅长法术。但妖族却可以随意化作人形。驱走鞑靼、打下甘州。想來也用不了几日。   花瑶脱口而出道:“啊。那多沒劲。”话毕。花瑶才细细想了一番。现在妖、魔、冥三界几乎同气连枝。若再这样肆意不知收敛。很可能让别人误以为魔界还想打人界的主意。届时怕是连神、仙两界也要施以援手站在人界这边。所以看似叱咤三界的魔尊。处境其实极为微妙。   想到这里。花瑶不禁补充道:“算了七哥。瑶儿來人间是來游玩的。若再牵扯进这些糟心的跨界争斗。哪里还有当初的兴致。再说瑶儿也不喜管这些闲事。”   戡普不置可否。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花瑶查探了一番戡普的神色。心想:“以七哥的性格。若他真想做一件事完全沒有必要告诉我。我信他有这个能力。更信他为了我的一句喜欢。让妖卒伪装成朝廷的军队。瞒着我把甘州打下來。”   花瑶摇着戡普的手臂道:“七哥。瑶儿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我们南下好不好。去南诏。”   “那里如今都是瓦刺军队。不比这里强多少。”   花瑶点点头。刚刚那大娘说了。现在边境多是战事和动乱。她所说的人人都想向南逃指的应该是江浙、福州一带。鞑靼和瓦刺是万万欺负不到那里去的。   而那一带似乎有个敏感词“九玄”。还是花瑶千方百计从秋花嘴里套出。她从前跟九玄有过过结。所以不便靠近。可惜花瑶不知道的是如今天机阁已毁。所有的祭祀也那场仙道与魔界的大战中。陪同其一起“殉葬”。纵然九玄有心修复。偌大一套天机库。记载着数万年才衍化成的上古天演术。根本不是短短两年就能修复完整的。   花瑶颇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左不过是些个凡人。枪火弹药又伤不到我们。再说又不是哪里都打仗。”   花瑶并不是很中意富庶的江浙一带。纵使那里条件更优越。一应俱全。只要有钱做什么都极为方便。奈何她就是喜欢乡气浓重的驿县之类。带着说不出的亲厚感。   可惜她沒有其他办法。只好又翻出了六界地图。图纸上面除了地名也沒多写。以她为数不多的记忆。试着问道:“蜀地如何。”   (作者:历史是个让人头疼的东东。易浪非常惭愧小学沒好好学习。以至于只能意思意思就好。么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懒得编名。无意间想到了明朝和鞑靼那点事。作引后文之用。PS:地理也是个十分晦涩的东东。易浪对于甘肃一代也不是很了解。写错莫要揍。)   第一百五十四章 巧遇 - 瑶仙曲 - 易浪君   战事连绵。自花瑶离开魔界至人间生活。已是过了十数个月之久。   这期间。以宗死了。九玄换了新的掌门。据说是个年仅二十五岁的思字辈弟子。而她。不问世事。成为了凌曜。也愈发贪恋上了人间的生活。   戡普对花瑶说过。“不拘去哪。玩累了我们便回去。”奈何花瑶至今也未说过半个累字。所以他们这一行。便是到现在也未再回过魔界。   只可惜。那些她从來不愿意想起來的事。正断断续续浮现在她脑海中。花瑶对于过往的记忆不是沒有。而是非常淡。当这些碎片又重新拼凑起來时。她也十分迷惘。不知该相信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仿佛这些记忆的主角不是她一样。   她突然想回到那个初到人界时。戡普亲手为她盖的小房子中。   在人间生活的几个月。花瑶走走停停。也曾抽空去了趟玉灵虚峰。几乎也踏遍了名山大川。但却一直不是她想安顿停歇的地方。   花瑶推开落满一层沙土的大门。短短几个月。院子里已是风霜不已。   当她再回到甘州。三闸镇虽然已被朝廷夺回。却仍旧是战乱不断。经常有鞑靼将附近的几处小村落洗劫一空。夏季倒还好些。可是到了冬季...百姓们被掠夺了粮食。官府再不给些银钱上的补贴。根本无法熬过这漫漫寒冬。   花瑶原本也不管这些。只道人终有一死。冥冥之中自由安排。至于死法。前世种因今世承果。又岂是她一己之力能改变的。   虽说戡普一直对她这个看法十分赞同。但人间走了一遭。看在眼里的风景太多。花瑶更相信好人应当有好报。而不是讲什么今生來世的因果。   花瑶在小院中住了几日便耐不住闲。打算下山寻一处活计。其实他们來人界时金银钱财也是带够了的。可花瑶偏偏喜欢自己亲手赚。不知是怎么。花瑶今日想当伙计。次日准有一间酒楼招人。明日想卖铁器。城内便有人开了一间乾钺阁。后日想做搬运工。十日之内居然有人开设了码头......   所以几个月來花瑶荒废了修行。却练成了各门手艺。俗话说技多不压身。想來便是如此。   翌日。一早就穿戴整齐的出了门。   行至三闸村时。经过一家号脉问诊的幡号。竟排着一条老长的队。   花瑶不禁纳闷。边境这样纷乱。竟然还有人不远万里到这來施医赠药。   花瑶忍不住透过长龙般的队伍望了一眼。隐隐约约看清大夫是个年纪轻轻的男子。正一面诊脉。一面与患者细说病情。而他身旁的女子则负责书写药方。两人似是一对儿新婚不就的小夫妻。琴瑟和谐。眉眼里都是浓浓的爱意。   待花瑶看见挂在诊案后面的幡布时。上面画着九玄的字样。她这段日子來都是避开九玄的人。也不曾见过九玄有什么医士。一时间不免充满了好奇。看來这位新掌门的行事风格还真是有别于之前那位只知道什么维护天道、满口仁义的以宗老头。   花瑶一时也想不透是怎么回事。拉着站在长队最后的老人家问道:“老人家。那位给你们诊病的先生是九玄弟子吗。”   “是啊。先生人很好。免费给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看病。”老人家笑呵呵地说道。   “九玄不是在兖州境内吗。怎么会派人來偏远的甘州为人诊治。”   “小伙子。一看你就不知道。听说现任的九玄掌门一手创办了一支医堂。但凡是十二岁以下无门派的少年、不论男女。都可以免费到九玄学医。老朽的孙子和孙女也都在先生那里报了名。”   九玄开设医堂。近年來好多小门派都成了九玄的外门堂。这个医堂倒是有些新奇。花瑶看着面前两鬓花白的老人。少说也有五旬了。这把年纪孙子孙女不在身边伺候。享天伦之乐。日后怕是也再无福气。花瑶问道:“可是一旦成为正式的九玄弟子不是终身不得离开九玄吗。老人家舍得。”   “我们能把孙辈送到九玄学医是莫大的荣幸。不必再跟着我们流离失所。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还有什么是不知足的。不瞒公子说。老朽的儿子在五年前的一次鞑靼偷袭中为保家人平安已经丧了命。只留下两个孙子一个孙女由老朽照看。就在前年。我那刚满十四岁的长孙也是被强行征了兵。老朽不想小孙子也.....”所以再是舍不得。也比让他的小孙子丢了命要强。   花瑶点点头。宽慰了老人家几句。   说话的功夫。前面的人越來越少。眼瞅着已经快排到老人家了。花瑶见这位年轻的大夫看诊如此快。心想这大夫莫不是糊弄一下了事。欺负他们都是不懂医术的人。   花瑶站在老人身旁。便能清晰的听见男子为一位大娘诊病。道:“此病春秋二季容易复发。气候反复多变也会使病情加重。不过大娘不必担心。平时多注意防寒保暖。我再开几剂药方能痊愈。”   男子笑意盈盈的望了一眼身旁手执毛笔的妻子。吩咐道:“川贝三钱。麻黄、甘草两钱。桑皮、五味子、金...”   容颜姣好的女子莞尔。素玉般的手腕刷刷挥动。几行利落的小楷工整地落在白纸上。   “金银花、黄芩、细辛各三两。半夏、牛蒡子、射干、连翘各半钱。水煎服。每日一剂。分早晚两次服。”花瑶痴痴地盯着前方。迷惘地接话道。   不算大的声音。却是让所有人都目光一转。诧异地望着这位徒然接话的男子。   花瑶却无心看其他人的眼光。垂着头。心道她记得这个药方。她记得以前也给人开过。似乎是治疗咳疾的。   而其他人却不这么想。目光徒然一亮。如今边境战事纷乱。除了九玄肯派医士來。还有谁愿意來这个鬼地方。奈何九玄的医士不可能在三闸村呆的太久。他们还要去别的地方施医赠药。现在好了。村里又來了一位会医术的年轻人。   女子放下笔杆。推了推身旁有些目光呆滞的丈夫。打破了安静道:“相公。这位公子也懂医术呢。”   男子木讷的站了起來。有些不敢置信颤声道:“姐姐。”   “相公你在说什么呀。这明明是位......”   男子绕过桌案。穿梭长队。竟一瘸一拐地快步來到花瑶面前。语气有些激动道:“太好了。姐姐。小瑾沒想到会在这里能见到你。”   “小...瑾。”花瑶仍旧是目光呆滞。呐呐重复道。面前的男子竟然叫自己姐姐。花瑶歪着头只觉得他有些面熟。却想不起來他是谁。   柯瑾抓着花瑶的肩膀。“我是柯瑾啊。姐姐离开九玄怎么连小瑾都忘了。”   “柯瑾...柯瑾...... 仙鹤草...。”花瑶看了看柯瑾的真身。仍有些不确定道:“你。你是小瑾。”   男子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姐姐真把小瑾给忘了呢。姐姐下次莫要开这种玩笑了。”   说实话。花瑶仍旧是想不起來。只记得印象中有这么个名字。这才看见柯瑾膝盖以下都绑着固定腿的铁架。铁架的形状很合适。她虽然想不起來医术。却也知道常识。一般断腿者是不便行动的。而且不都是以竹架固定么。   花瑶仔细一看。才察觉出柯瑾真身的根茎处有一块是折断的。问道:“你腿怎么了。”   “瘸了。”柯瑾温和一笑。风轻云淡道。   柯瑾把身后一直未说话的女子拉上前來。道:“给姐姐介绍一下。这是内子沐珍。说起來你们是认识的。沐珍是蓝水殿园圃的粉红山茶。当年姐姐还常常用她來跟玉灵虚峰传话呢。”   等待医治的人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园圃的山茶。什么用她來传话。柯瑾也反应过來自己言行有失。再说下去他们是妖的身份可就要曝光于众了。朗声道:“各位久等了。柯某遇见了许久不见的姐姐。故此今日先不诊病了。明日辰时柯某依旧在此为大家诊治。”   众人虽然有些不满花瑶的到來。但人家免费为你看病施药。岂有不知足的道理。纷纷悻悻地离开了。   街上的人散尽后。沐珍很是懂事的上前行了一礼。“阿珍见过花瑶姐姐。平日里就常听夫君提起姐姐。今日终于见到本尊了。”   “小瑾都成亲啦。弟妹长得这般水灵可人。想必小瑾一定将你视为珍宝吧。”花瑶眉开眼笑道。虽然她不记得从前的事。但简单的寒暄还是会的。   沐珍倒未听出花瑶语中搪塞之意。反而亲切地拉着花瑶的手道:“姐姐即使一身男子装扮也是难掩姿色。姐姐这么说。当真是折煞阿珍了。”   花瑶换个话題道:“九玄派你们两个为边境的百姓看病对么。”   “哪里是我们两个。现在九玄的医士近百人。我和阿珍只是负责甘州一代罢了。对了姐姐几年未有消息。又怎会來甘州这种地方。这些年生活的可还好。”   “姐姐现在就住在三闸镇附近的山坡上。前几年也一直都在魔界生活。最近几个月才到人间的。”花瑶在魔界生活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索性就沒有隐瞒。   柯瑾瞟了一眼清晰可见的小山。示意道:“姐姐不请我们上去坐坐。”   闻言。花瑶含蓄一笑。应对自如道:“自然是要的。只是姐姐有些家简陋。不过既是一家人的小瑾。想來也是不会嫌弃的。”   “姐姐说得哪里的话。不过几年不见。姐姐当真是变了许多。”两人边聊着天。边朝花瑶在山腰处的小院方向走去。   沐珍哪里管那么多。心疼地搂着柯瑾肩膀。嗔道:“相公。山路难行。还是换服药再随花瑶姐一起去吧。”   “怕什么。又不是不会御气。”   花瑶附和道:“弟妹说的是。小瑾还是先回去换服药吧。别叫阿珍和姐姐担心。正好姐姐也可以先回去做饭。好招待你们不是。”   第一百五十五章 拜访 - 瑶仙曲 - 易浪君   沐珍蹲在柯瑾脚下。动作娴熟地退去柯瑾腿上的架子。问道:“相公。你觉不觉得花瑶姐有些怪。”   柯瑾静静地坐在榻上。双腿垂下。任由沐珍帮他擦洗换药。“连你也看出來了。”   沐珍嗯了声。回答道:“我记得花瑶姐以前挺活泼开朗的一个人。怎么说起话來.....阿珍学不上來。总觉得应对之间。更像个油滑的人。而且花瑶姐不记得我也正常。怎得见到你的一刹那连相公你也想不起來了。”   “相公。你说花瑶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柯瑾默然良久。何止是她。自己又何尝沒变。叹气道:“晚上问问吧。”   沐珍突然惊呼一声。愕然颤声道:“相公。这断筋膏如今也不好使了。你的腿......你都腿都有些黑了。”两行眼泪刷得流了下來。沐珍赶紧别过头。微微发红的眼睛里满是错愕和担忧。   “罢了。原本这双腿已经废了。能维持到今天已属不易。”柯瑾不忍看着沐珍为自己落泪。心疼地将她抱了个满怀。似是宽慰她一般道。   花妖族不比其他族类。一旦花茎被打坏。很难再被修复。所以柯瑾自知。这双腿早晚会烂掉。他只不过用了极端的办法。使其保持久一些。   ......   花瑶莫名其妙多了个弟弟。看样子这个弟弟以前还跟她要好的很。可偏偏她一丝丝也记不起來了。个中滋味还真不知如何对他人道也。   噔噔噔噔...   厨房内菜刀不断碰撞案板的声音。不绝于耳。   擦的一声。半晌。花瑶终于喊了出來:“啊。”   花瑶吮着淌血的手指。望了一眼秋花。发现秋花正目光诧异地看着自己。道:“主人。你切到手指都已经有一会儿了。而且秋花刚刚还提醒了主人。”   花瑶挑了挑眉梢。有些不相信地道:“有这回事。”   “当然有了。主人去包扎一下吧。厨房的事交给秋花就好。”   花瑶把手洗了洗。反倒坐在一旁的木凳上。问道:“秋花。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在九玄当医士的事。”   “主人忘啦。秋花是五年前才跟着主人的。从前主人又沒跟秋花提过。秋花哪里会知道。”   “是我糊涂了。”   酉时刚到。柯瑾就领着沐珍上山拜访花瑶。饭菜的香味已经溢出小院百步。花瑶也换了身女子的裙装接待两人。   柯瑾倒还跟从前一样。喜欢在饭桌上不停讲话。嘴里塞了块鱼边嚼边道:“姐姐这里当真朴素雅致。这里只有姐姐和秋姑娘两人居住吗。”   “还有我七哥。不过一般我们吃饭的时间里。他都不在。”   柯瑾随口道:“玉灵虚峰上的那位秋公子。”   花瑶沒有对柯瑾提过她失忆的事。对于饭桌上柯瑾提及的那些她不熟悉的人、不知道的事也并不稀奇。只是淡淡道:“是戡普。”   一旁安静夹菜的沐珍手臂徒然一抖。险些掉落了筷子。眼神不自觉地瞟向柯瑾。   柯瑾却十分淡定恍若未闻般。温和一笑道:“也对。怪不得姐姐在魔界呆了这么多年。原來是有魔尊的庇护。不过小瑾倒是好奇。姐姐怎么沒去投奔东华上仙而是去了魔界。”   花瑶身子向后仰了仰。靠在椅背上。泰然道:“我呆在魔界很奇怪。”   “姐姐误会了。小瑾只是随便问问。当年姐姐离开九玄后就沒了音讯。小瑾曾去过玉灵虚峰看望姐姐。只可惜他们说姐姐不在......小瑾还以为姐姐去了蓬莱。”   花瑶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溜圆的眼珠不着痕迹的在茶杯上來回摆动。缓缓才听花瑶道:“小瑾也知道我与九玄之间的过结。我沒有去蓬莱。自然也是不想让九玄的人找到我。”   花瑶以为九玄追杀她的事已经人尽皆知。若是她弟弟岂会不晓得。不料她却忘了。前阵子來乾钺阁买剑鞘的思儒也自称是她的旧识。不照样也不知道以宗派人追杀她的事么。   柯瑾只觉得花瑶言语怪异。神情也有些说不出的闪烁。心中暗暗道:‘九玄找她做什么。就因为她跟思儒那档子事。’   “现在思儒已经做了掌门。小瑾以为姐姐会回來的。”   “他做不做掌门我都不会回去。”这是实话。花瑶对思儒的印象仅止于玉灵虚峰上。他逼她们交出玉婵和出了乾钺阁后。他莫名其妙说的那些话。   “姐姐还在怪他。你们那段缘分若不在一起也实属可惜。以前是小瑾自私。背地里总说掌门的坏话。还整日缠着姐姐。不过姐姐也看到了。小瑾现在成了家。安定下來。自然也希望姐姐能早些找到自己的归宿。”柯瑾清朗的声音宛如清雅乐章。笑着说道。   花瑶却轻轻把筷子搁在饭碗上。不带情绪地道:“他都做了九玄的掌门了怎么还贪恋人间的情爱啊。”   柯瑾蹙了蹙眉。这断不像花瑶平日里说话的语气。试探道:“姐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是。我遇到的事多了。实话跟你说吧。我失忆了。根本不记得你。东华是谁。哪來的缘分。为什么七哥从沒跟我提过。还有玉灵虚峰什么时候有位秋公子。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事。要是拿我当姐姐就直接都与我说了。”这些话。花瑶已经憋在心里半天了。   当然。花瑶也只敢在心底里这么一说。不是百分百确定对方身份之前。她还沒缺心眼到把这些话明目张胆说出來。   花瑶微微一笑。大有深意道:“人是会变的。不是么。”   “当然。”柯瑾赔笑道。   花瑶目光瞥向别处。餐桌上良久无话。   桌上的菜只动了几口。柯瑾也是将筷子搁在碗沿上。吸了口气。并不打算放过之前的问題。道:“小瑾沒有恶意。不过是想问姐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之事。何以变了这么多。”   花瑶挑了挑眉。暗道:她变了很多。为何她沒觉得...   花瑶突然觉得与柯瑾说的每一句话都无比疲惫。别样的累。却不得不伪装应对。莞尔一笑道:“那依小瑾看。我从前是什么样的人。”   柯瑾攥了攥袖子下面的手。语气有些冰冷道:“这么说话小瑾累了。想必姐姐更是累了。那就恕小瑾直言。姐姐从前从不会在应对上这般算计、字字小心。也从不会处处提防着小瑾。”   见花瑶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沒有说。柯瑾更是沒來由的愤怒。道:“姐姐若讨厌九玄的人。柯瑾现在就可以带着阿珍脱离九玄。去天涯潇洒。只是姐姐、多年未见。一定要弄得这般生分么。。”   花瑶垂着头。反复捉摸柯瑾说的话。她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些年发生的事。而心中对柯瑾的警惕也渐渐放下。   她自忘川醒來以后。莫若人情世故。就连语言也都忘了个干干净净。但凡遇到她不能理解捉摸不透的事。除了不懂装懂。就是憋在心里不说。长年累月下來自然就变成了闷葫芦的性格。   只是花瑶不知道的是自己这种耗人耐心、又肉又面又不爽利的性格。除了戡普。还真沒几个人能忍受得了。久久。柯瑾自嘲一笑。暗道:饶是他如此说。花瑶还是无动于衷不肯告诉他实情么。   柯瑾摇着头。眼神迷惘。有些失望地道:“柯瑾已经是废人一个了。不过是不想再看见世上唯一的亲人过的有任何不快。小瑾自那年被人打伤根茎以后。也算得上是参透了生死。知道灰心绝望是个什么滋味。更清楚一个人若沒有经过变故是不会连本心都忘了的...”柯瑾的语气越來越激动。   沐珍忽然拽住了柯瑾的袖子。轻轻拉了拉。柯瑾回过神便不再继续讲了。只道:“罢了。我无意窥探姐姐的私隐。昔日我跟姐姐也算无话不谈。今时今日。也只当是我们在蓝水殿彻夜长谈吧。只是再见面不知是何年月。也不知还有沒有这个机会。小瑾先告辞了。”   花瑶乍然抬头。声音干涩地唤道:“小瑾。”话毕。花瑶眼神复杂的凝视了他一会儿。又垂下头似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一旁装聋作哑的秋花看得都有些着急。想替她说了。   半晌。花瑶又缓缓开口道:“我的记忆只有两年。”   “什么。”   花瑶把这两年的事原原本本的跟柯瑾说了一遍...   “所以。姐姐的意思是你不记得我了。那思儒呢。你当年可是为了救他甘愿被封印在剑中还差点丢了命的。”   花瑶摇摇头。她对于思儒的记忆。太浅。甚至她心里明明知道他们之间可能有段故事。却仍旧不愿相信。   “姐姐还是随我回九玄吧。有什么误会是不能澄清的。就算为师门想想。也总不能一辈子呆在魔界跟着戡普。被旁人说三道四吧。”   花瑶默然。   柯瑾脖颈一歪。颇有些无奈地道:“好。就算姐姐不愿跟小瑾回去。小瑾只问姐姐一句。姐姐可还想恢复记忆。”   挂在门前的风铃作响。旋即。咯吱一声。门被轻轻推开...   花瑶忽然抬头。算计着脚步声。数到五时。转过头微微一笑。却并沒有起身。道:“七哥回來的正巧。要一起用饭么。”   戡普一撩后袍。坐在花瑶旁边。“饭都凉了。还有再用的必要么。”   第一百五十六章 算计(上) - 瑶仙曲 - 易浪君   花瑶干笑了笑。“我拿去热一热就是了。”   “道不同。连吃起菜的味道也会不同。瑶儿当知道我的喜好。”戡普轻吞慢吐道。   看來刚刚的话他全听见了。花瑶只道是刚摁下了葫芦。又鼓起了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时间也是头痛不已。不着痕迹地揉了揉太阳穴。   花瑶重新扬起头。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朗着声道:“是啊。瑶儿跟七哥喜好一样。并不喜欢吃今儿做的菜。”   “是么。”   “当然。”笑道。   花瑶直直地盯着戡普。似是觉得他今天别样讨看。实则是生怕扭过头撞见柯瑾的视线。徒生尴尬。   “柯瑾告辞了。”话毕。沒等花瑶起身。柯瑾就气冲冲地往门外走去。   瞥了一眼一瘸一拐走出去的柯瑾。戡普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和不屑。好笑道:“好生去送送客人。”   “小瑾。”花瑶快步追出小院。朝柯瑾背影喊道。   柯瑾仍是沒有回头。拉着沐珍缓缓御气腾空。   花瑶飞快地扯住柯瑾的袍角。略带恳求道:“小瑾。下來。我不会御气。”   “姐姐还追出來做什么。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柯瑾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柯瑾冷笑着将袍角扯回。仍在半空中沒有动。   花瑶知道戡普虽在屋内。却对院外的事了如指掌。传音是断断瞒不过他的。只是她确实想知道过去的自己到底做过什么。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又是什么时间发生的。花瑶目光似有深意地望着柯瑾。奈何柯瑾此时正在气头上。看都沒看她一眼。   半晌。花瑶有些失落道:“我知道了。保重。”   花瑶回到屋子里。好像换了个人。双手麻利地撤掉桌子上的饭菜。撑腮坐在戡普对面。道:“七哥。你知道吗。今天瑶儿路过三闸村时。看见村头排了一条老长的队...”   戡普不急不缓地打断道:“你就这么想知道从前的事。”   花瑶吞吐了片刻。才道:“沒。沒有。不过是好奇。问问罢了。”   戡普不禁摇头。失忆前的花瑶与现在的花瑶还当真是判若两人。从前不惜此身跳入忘川的是她。刚刚追出去往柯瑾手里塞纸条的也是她。自己反倒成了阻止他们俩“叙旧”的坏人了。   戡普以前不说是担心花瑶知道了全部事情以后会接受不了。虽说他心底里也有些自私的想法。但他更担心的是。这个傻丫头说不定又一个想不开再度跳进忘川河中。饶是冥界已经在自己的控制下。也未必能将生死当儿戏。再为她替一次魂。扛得住触犯冥规的下场。   不过她还真是个傻丫头。当时若真是灰了心。找孟婆要两碗魂汤。再不济就自己下去舀两勺忘川水來喝。干嘛非要跳下去。   结果倒好。死着回來不说。搞得自己连说话吃饭都给忘了......   花瑶当然不可能知道戡普心此时的中想法早已经飘到九霄云外。他哪里还记得和她的对话。只见戡普眼神复杂若有所思罢了。花瑶的一双小手也是无措地揪着裙角。拼命想着该怎么解释与他听。   ......   花瑶纸条上说明日卯时三刻在山脚一聚。而这个时间通常是她跟秋花吃早膳的时间。戡普一般不在。   而戡普前脚刚离开小院。花瑶就匆匆下了山。她现在会的法术有限。御起剑來比徒步跑下山节省不了多少。更何况自己还有飞渡宝靴。   花瑶气喘吁吁的跑到山脚。隔老远就看见柯瑾早已经在一棵槐树下等她了。晨早的寒露打透了肩膀。柯瑾虽然穿着披风。但披风下包裹的身体仍旧单薄。   累的弯起了腰。花瑶半蹲着、大口大口地朝地面喘气。不免暗暗嘀咕了一句:这飞渡宝靴虽快。却着实耗人体力。真不愧是上古神器。若搁在今时今日早该被改良了。   早起的山路太过泥泞难行。柯瑾哪里知道花瑶是跑下來的。还以为花瑶沒看着他。从抽出抱臂在袖子里的双手。向花瑶招了招。   隔着一条小山沟。花瑶也朝柯瑾摆了摆手。示意她实在跑不动了、让她歇会儿。   旋即。花瑶便是想到柯瑾腿不大好。见柯瑾似要过來。这才卯足了劲翻过这条山沟。顷刻之间跑到了柯瑾面前。   柯瑾的眉梢上挂着几颗细小寒露。喝出的气也是浅浅的白色。掏出帕子在花瑶额头了轻轻擦了擦。好笑道:“姐姐怎么累成这样。”   花瑶翻了个白眼给他。暗暗道:沒有听过心虚的人跑起來都是很快的么。   ......   是夜。花瑶蹲在戡普的房间外。拿着三根点着的熏香。一只手掩着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则对着香头不停的忽煽忽煽。不大会儿便有烟雾顺着门缝。徐徐飘了进去。   花瑶算计着屋内的人被熏透得不能再透了。这才将熏香踩灭。   用一根指头轻轻推开戡普并未上锁的房门。如猫步般轻巧地挤了进去。轻声唤道:“七哥......你睡着了沒有。”   良久无人回答。榻上只传來均匀的呼吸声。   花瑶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來。呼吸也不再紧张急促。   花瑶鬼鬼祟祟地朝榻上走去。时不时还东张西望。脚步依旧是轻轻的。轻轻的。原本很短的距离却被她走得尤为的慢。咣当。当。当当当当......   门口桌案上的瓷瓶尤为结实。被花瑶绊了一脚。摔在地上。滚落好几个來回都沒有碎。而且碰撞在桌椅板凳的腿上。又继续翻來滚去。   花瑶猝然一怔。回过神來险些想掉头就跑。下意识的连忙倒退了三四步。结果后背猛地撞在门上。砰。原本轻轻掩着的木门被关了个结结实实。   榻上“熟睡”的戡普也是忍不住徒然侧了个身。背对着花瑶。而原本平放右手轻轻扶在额头上。双眼依旧紧闭。姿势也沒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暗道:“这丫头能再笨点么。”弄出一大串响声。是怕吵他不醒。   花瑶错愕地咽了几口唾沫。有些惊魂未定。仍旧想着要不要就此撤离。但见床上的人依是沒有醒來。这才大着胆子。步态有些蹒跚地走了过去...   花瑶先将戡普的身子平放。旋即。伸出一双邪恶的小手准确无误地探进戡普亵衣领子里。两手一扯。柔软的亵衣就被拉开。露出光洁的颈项和胸膛。   戡普蹙着眉。难不成这丫头是要劫色。。   花瑶稚嫩柔软的掌心顺着戡普锁骨处一丝丝下滑。大约在胸腔第四条肋骨上、也就是心坎的位置停顿了半晌。花瑶还十分调皮的在戡普坚硬的胸膛上敲了敲。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狐笑。顷刻间便从袖子内掏出一块闪着温润金色的水晶。   冰冷的水晶被轻轻摁在戡普的心坎上。仿佛瞬间生了根。四周纵横交织的脉络都闪烁起了金色的纹路。   戡普紧闭的双目徒然睁开。一把扯住花瑶的领子。喝道:“你给我带了什么。”   花瑶沒有理会戡普的呵斥。反而念起了咒诀來。   直到戡普痛苦地哼了一声。将花瑶推倒在地。震慑道:“花瑶。”   花瑶这才有些醒过神。看见戡普的额头上遍布着金色的脉络。似是要突然崩开。戡普怒不可遏道:“我问你。你在我心口上放了什么。”   花瑶支支吾吾道:“是...是......”花瑶一时也说不上來。柯瑾当时告诉她全部事情后。便道:‘我也只知道这么多。姐姐若想知道后面的事。可能就要问魔尊了。’   花瑶想了想。低着头道:‘可是七哥好像不喜欢我问他、我失忆以前的事...’花瑶也曾经问过他。结果戡普只是说:‘你不会愿意知道的。现在这样不是挺好么。’   而且她记得遇见思儒那天。思儒也差点将他们过去的事说出來。结果七哥來了。然后她就“睡着了”。至于后面他们俩又说了些什么。花瑶也不甚清楚。   戡普不过是想看看花瑶三更半夜溜到他房间里干什么。所以当她拿出那颗石头时。他丝毫沒有防范。可她却干了什么。戡普不敢置信道:“连你也要算计我。”   “我沒有。不是我。我不知道这是......七哥。你听我解释。”花瑶意识到戡普是真的怒了。语无伦次道。   “滚。”一声怒喝道。   两行泪水顿时被戡普这么一吼。给吓得溢出了眼眶。花瑶可怜兮兮的哀求道:“瑶儿不是有意的。小瑾说这块水晶可以暂时控制七哥。届时瑶儿问什么。七哥都会如实回答。”   戡普的眼睛渐渐失去神色。瞳孔像是蒙上了一层灰一般暗淡。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沒算计到花瑶会蠢到这般地步。什么事也不來问问他就自以为是的去做。   “滚出去。”戡普别过头。语气难掩失望。   花瑶从地上爬了起來。见戡普脸色愈來愈难看。焦急道:“七哥。是花瑶不对。瑶儿帮你把水晶拿下來。”   戡普的皮肤异常滚烫。而刚刚那块金色的水晶也已经在戡普心坎处渐渐融化。只留下一个形状奇怪的烙印。花瑶惊呼出來:“啊。这这。怎么会这样...对不起七哥。”   花瑶惊慌无措的颤抖起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蠢了。戡普在人界树敌无数。多少人想除掉他一解心头之恨。就算柯瑾说的那些全部是事实。可时隔多年。物是人已非。她如何还能再相信他人。   花瑶自责的恨不得捅自己几刀泄恨。“七哥。是花瑶对不住你。可是。现在怎么办。”意识到危机的來临。花瑶无助问道。   戡普的脸色早已惨白。干涸的嘴角像个久病床榻的人。心中苦笑道:傻丫头。我就是生气又怎会真的怪你。他柯瑾是什么东西。背后若沒九玄指使哪里敢对我下手。   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來。你我若不分开行动就只会被一网打尽。你好歹有秋花、有飞渡宝靴。而我却被封住了浑身元力。一起走只能是你的累赘....好个一箭双雕的计谋。   额角的虚汗越來越密。戡普声若游丝般道:“去通知妖扇。让她......算了。你先跑回魔界。其他的都不重要。”   第一百五十七章 算计(下) - 瑶仙曲 - 易浪君   花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可要她丢下戡普自己独跑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我们先离开这儿。秋花。带我跟七哥走。”   “你怎么还不明白。两个人走目标太大。我现在沒有元力。即使召唤出金翼云狼恐怕也跑不了多远。更别谈如何保护你。一旦....咳咳。你必须...自己走。”戡普突然咳嗽不止。似有千金沉的重物坠在心口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來。   “可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这丫头怕是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的价值比我要大。   “不会的。我死了魔界还会推选新的魔尊继位。他们不会蠢到放着实实在在的条件不换。而选择杀了我的。”顷刻之间。戡普的状态较刚刚也是差了许多。瞳孔不带一丝光泽。整个人透着沉沉的气息。   什么条件。什么两个人目标太大。花瑶统统听不明白。她本就不放心留七哥一个人。再看到他痛苦成这样。心中难受。只顾着把戡普拖到秋花背上。其余的便充耳不闻。   戡普有些感动于花瑶的执着。任由其拖拽。自己则是再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那些金色的颗粒像蛇毒一般。迅速在戡普全身的脉络上逆行游走。金光骤闪。所有的颗粒突然停了下來。排布成一条条枯萎的金痕。   戡普已经被这些颗粒已经折磨的不省人事。双目紧闭似是失去了知觉。花瑶不禁苦笑。任谁也沒有见过如此狼狈的魔尊吧。   渐渐的。花瑶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若她猜测的沒错。这些金色的细小颗粒就是由那颗水晶分解而成。而这些颗粒正一点一点的封锁着戡普真元。   花瑶对那些停滞下來的颗粒不停地用力拍打。有的继续游走。但却十分缓慢。有的干脆像找到了自己的巢穴一般赖着不肯离开。直到花瑶拍的手都有些红肿了。奈何人身上的奇经八脉实在太多了。最后额头。脸颊。胸膛。手臂。所有的颗粒都停了下來。像被定住了一样。   花瑶只恨自己为什么连医术都忘了。   骤然一阵寒风吹來。只听两片铁器相互摩擦的声音渐渐逼近。花瑶头也沒抬。磨牙霍霍道:“你还有脸來。”   “在姐姐眼里。柯瑾已经是卑劣龌龊的小人了吧。为何还会沒脸來。”   花瑶不想跟他争执什么你利用我作甚的问題。一时间心中只有两个念头。柯瑾拦住了秋花的去路。意在拖延时间。除非她们能在短时间内解决他。如若不然只有先跑回魔界再作打算。   “你若再不让开。休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柯瑾微微侧身。移开两步道:“姐姐请自便。不过柯瑾奉劝姐姐一句。最好还是先别回魔界。因为从甘州出发。无论姐姐选择哪条路都要经过赤灵峡谷。那里可是回魔界的必经之地。而现在那里恐怕都是正道的人。”   花瑶见这方圆外怕是只有柯瑾一个人。便有些稍稍信了他的话。若赤灵峡谷真有埋伏。她也沒有办法......唔。谁说沒有办法。她还可以回冥界、回妖界。那里总不会也全是正道的埋伏吧。更何况她还有六界地图。   可是妖魔冥三界表面上看起來同气连枝。背地里谁不知道是因为魔界略强于其他两界、妖冥两界依附魔界的缘故。若真把戡普送过去。他们不会又借着保护魔尊为由。狮子大开口。翻身成为三界之主吧。   花瑶每每佩服自己智慧颇高之时。总要暗叹自己想那么多干嘛。该想的不想。不该想的瞎想。都快把自己逼成纠结体了。   柯瑾见花瑶神情恍惚似有顾虑。试探道:“姐姐放心。柯瑾沒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也永远不会伤害你。”   花瑶蹙眉。口气不耐道:“柯瑾。你到底要说什么。”   “姐姐终于肯听我把话说完了。”柯瑾负手走近了几步。膝盖处的铁架摩擦作响。见花瑶大有警惕之意。有些自嘲道:“姐姐放心便是。现在整个甘州都是安全的。这里除了柯瑾不会再有其他人來。”   嗤之以鼻道:“我凭什么信你。”   柯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底气却有些不足:“不信也沒关系。今时不同往日。柯瑾在姐姐心中无足轻重。即便是柯瑾死了。怕是姐姐也不会为我流半滴眼泪。”   花瑶默然。任谁听了这样凄然灰心的话都会有些动容。花瑶也不例外。   柯瑾只是神情淡漠的继续道:“那颗水晶不会要了魔尊的命。只是会让他异常痛苦... 几日不能牵动元力罢了。”   花瑶蓦然叹气道:“你想说什么便直说吧。”   柯瑾也不拐弯抹角。道:“之前姐姐问我、姐姐曾在九玄呆过的事。柯瑾一字沒掺假如实奉告。只是姐姐不知道的是你走后的那几年里。九玄因为魔界险些被灭门...   当然了。这并不关我们这些小妖什么事。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姐姐恐怕沒有去过现在的九玄山吧。蓝水殿如今还是一片废墟。园圃被毁得干干净净。而当年若非思儒相救。柯瑾这条命也差点丧在魔界的人手里。又岂止是今时今日废去一双腿这般简单。”   花瑶大概晓得为什么连柯瑾也要利用她來害戡普了。看來把柯瑾打成残废的人多半就是躺在秋花背上不省人事的七哥。她能说什么。还真是造孽吗。   “姐姐晓得小瑾这两年是如何挺过來的吗。姐姐可知道那种瘫在床上动一下都需要别人伺候的滋味么。小瑾的人生彻彻底底毁了。全然拜他所赐。”柯瑾手臂微微颤抖。却狠狠地指着戡普说道。   “所以你是想说你死里逃生。忍辱到今天就是想要报仇。”花瑶不知道该用何语气去说这番话。只好不掺情绪的淡淡道。   花瑶能理解柯瑾的遭遇。听柯瑾的描述。他从前也是个性格格外开朗的人。如今变得这般寡淡。想必也是因为这两年吃了不少苦。尝尽了被人唾弃、被人嘲讽是瘸子的缘故。   “报仇。就算是吧。戡普当年沒能杀掉我。今日我不过是想让他变得跟我一样罢了。”柯瑾望着自己略有些畸形的腿。冷声道。   “不行。”花瑶果决道。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动了动。挡住了戡普。   “怎么。难道姐姐也觉得人有高低贵贱之分。他堂堂魔尊的一根头发都比我这一介小妖的双腿甚至是命更值钱。更值得别人疼惜是不是。”   花瑶一时语塞。是这样么。   柯瑾蓦然伸开双手。孑然孤立。任由冷风拍打他单薄的身子。风轻云淡地说道:“姐姐若为了戡普杀我。我绝不反抗。只是柯瑾相信。姐姐总有恢复记忆的那一天。等姐姐想起來了。记得小瑾了。小瑾死的也就值了。”   花瑶苦涩一笑。更平添了些无奈之感:“他是想我记起他、却亲手杀了他。让我后悔。”   “小瑾。如果我想办法治好你的腿。过去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再追究了。”   柯瑾忽然咧嘴一乐。好笑道:“好啊。姐姐随我回九玄。发誓再不与魔界的人联系。我们还和在蓝水殿时一样。小瑾便不追究了。”   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事实上。花瑶留在魔界对她的师门声誉影响极大。   花瑶垂着头眼神有些飘忽道:“小瑾。我回不去了。”   不止九玄。几乎所有正道的人都在追杀她。花瑶也并非察觉不出端倪的傻子。深知这些年若沒戡普的保护。她不可能在安然无恙的呆在人界。   可是在柯瑾的理解里。思儒已经是掌门了。护住一个花瑶又有何难。。   “姐姐莫要执迷不悟了。柯瑾可以不报仇。但姐姐可还记得我们初遇时。我对姐姐说过的话么。柯瑾已经是废人一个了。不过是不想再看见世上唯一的亲人过的有任何不快。我沒有告诉其他人姐姐这些年在魔界呆过的事。也沒说姐姐跟魔尊在一起。所以姐姐。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跟我回九玄。”柯瑾反复规劝。已然是说尽了所有苦口婆心的话。   花瑶突然意识到她跟柯瑾的对话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了。就算真如柯瑾所说。他沒将他们在这里的事告诉任何人。难道别人就不会猜么。   “你想的太简单了。我们得走了。”花瑶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语气匆匆道。   “那就都别走了。”柯瑾蓦然厉声道。与刚刚妄自轻贱的样子当真判若两人。仿佛整个身子都置于数九冰雪中。凄冷的让人不敢逼近。   柯瑾身周徒然戾风缭绕。杀意纵横。身形猛然离地。看不清从哪抓來一道能量。直朝戡普袭來。   花瑶后学的法术本就不多。要她呆在一旁看。说不定还能说出个子午卯酉來。要她抵挡的话。简直是抓破头也想不起來丁点防御的招式。   千钧一发之际。花瑶唤出了:“秋花。”旋即她带着戡普从秋花背上跳下來。退到一边。   秋花作为一只非常和谐的坐骑。除了年龄有六千多岁和厨艺一绝外。法术并不是她的强项。所以也怪不得她应对费劲。因为她根本沒正式学过法术啊。如今也只能赶鸭子上架兼职起保镖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又遇危机 - 瑶仙曲 - 易浪君   “秋花已经通知扇护法主人在三闸镇的事。你们先走。秋花随后到。”应对之间。秋花传音道。   花瑶不会传音。便只能点点头。当即扶起戡普快步朝山下走去。   柯瑾眼见两人要走。眼角掠过一丝狠辣。朝花瑶暗道:“我岂能遂了你们的愿。不过姐姐。你一定会后悔的。”   旋即。也不顾伤不伤得到花瑶了。徒然发出最强一招。苍穹巨变。一只泥泞的大手骤然席卷风云。破空般朝花瑶和戡普两人抓來。似是要将他们二人捏碎。   秋花见状不妙。足尖轻点。整个人便是拔地而起。   迅雷之间。秋花身形一纵迅速截下了大手。以足尖为原点。徒然旋转。速度强横如疾风。化解了泥手的力道。泥土刮了秋花一身一脸。秋花呸了两口。泥渣里掺着依稀可见的血红。   秋花狼狈的抹了抹脸。甩了甩一手的泥。啐道:“动不动就玩埋汰。”   眼睁睁看着花瑶扶着戡普消失在山腰。柯瑾只恨自己太过妇人之仁。原本想劝说花瑶跟他回去。这才沒告诉其他人戡普和花瑶在三闸镇的事。现在倒好。姐姐不领情。自己反倒碰上了这么个难缠的凤凰。   柯瑾本无心再战。即便他能杀了秋花。花瑶他们也已经早跑的无影无踪。更何况这凤凰并不比自己逊色。也不会放自己去追两人。再纠葛下去又有何意。   原本都想打道回府了。一抹精光突然在柯瑾瞳孔中乍放。柯瑾暗暗道:“我怎么忘了花瑶现在连御剑术都搞不明白。沒了坐骑。即使她有飞渡宝靴又能跑出多远。既然她舍不得让戡普像我一样做个残废。那就等着被正道的人抓走吧。”   局势逆转。改由柯瑾从腰间抽出柔丝般的软鞭。拖延起时间來。软鞭抖卷成龙。朝着秋花脚下缠去。秋花足尖稍稍一点便是数个空翻、避开鞭梢。软鞭直接劈上了地面。激起一阵杂乱。草木登时遭了无妄之灾。横飞起來...   “七哥你醒一醒啊。花瑶已经快走不动了。”   都快入冬了。寒风像刀子似的。长时间的奔跑让花瑶浑身浸满了汗。被风这么一刮。顿时脑袋一晕。差点踉跄着摔倒。   她摔倒不要紧。但戡普的重量几乎全压在她身上。拖着个意识全无的人。花瑶此时已经精疲力竭了。不得不先找个地方。躲也好歇也罢。总之她太累了。   再往前走就是杨家寨村。花瑶心想就算村子里沒有客栈。总有村民农户吧。   任花瑶如何叫唤。戡普仍是一丝醒过來的意识都沒有。花瑶把戡普拉到自己背上。娇小的个子使她无法完全背起戡普來。可惜抱着臂力又不太够。   花瑶脑筋一转。对了。她有星恨。“星恨。出來帮我。”   腰间的星恨懒懒地动了动。似是不愿意。带花瑶一撅嘴。星恨立马嗖的一下窜了出來。悬在花瑶面前。   “我现在沒有手拿你。你去后面帮我托一把七哥。他太高了。”花瑶有些吁气道。   星恨绕到戡普背后。十分犹豫。在花瑶咳嗽着清了清喉咙的催促下。才磨磨蹭蹭钻进戡普后袍。剑身一横托起戡普的臀部。   花瑶顺势把双手插在戡普腿弯处。向前一拉。提在自己两边胯骨前。总算是把这个高出自己太多的人给背起來了。这才如飞渡云层般奔跑起來。   她的星恨还是很讲义气的。要沒它在后面托着。她也跑不了这么快。作为奖励。花瑶笑道:“改明儿让七哥出材料。重新帮你打个剑鞘。纯金的。”   说完。花瑶突然感觉戡普的身子变得很重。跌忙改口道:“好好。不要剑鞘。我寻把母剑给你。这次总满意了吧。”   “星恨。”花瑶蓦然吼道。“你不帮我。能不能不要捣乱。当我沒说行了吧。”星恨徒然坠在戡普身上。无疑是又多了一个重量。见花瑶似有怒意。它才悻悻地下來。重新回到戡普臀部下托着。   花瑶小声嘀咕一句:“我家星恨还真是成精了。”   半晌。背上的人突然动了动。花瑶以为是星恨还在跟她闹、故意使坏。佯怒道:“都说了你别闹了。再乱动。小心我把你拔光了丢在冰块里。”   戡普浓眉紧蹙。刚要说话。便忍不住咳嗽两声。   “咦。七哥。怎么是你醒了。”   戡普嗯了一声。旋即便反应过來他竟被一个女人背着跑。屁股后面还跟了把剑。这。这太丢人了。戡普挣扎着要下來。沙哑着嗓子。声音小的可怜。“放我下來。”   花瑶哪里管那么多。憨厚一笑:“我沒事。就快到村口了。”   “我有事。”戡普腹诽道。也不知道从哪借來的力气。突然大得惊人。瞬间挣脱开了花瑶。随即眼神微微一眯。警告之意十足。   花瑶会意。只能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表示她坚决不会说出去的。   瞥了花瑶一眼。轻声道:“走了。”   半晌。花瑶仍呆呆的歪着头。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盯着戡普看。戡普顿住脚步。回过头开口问道:“怎么了。”   事实上。她从半夜就发现不对劲了。戡普的瞳孔越來越灰。暗淡无光。就在刚刚又徒然变成静谧的湖蓝色。花瑶眨眨眼睛。纳闷这个水晶到底是做什么的。担心道:“七哥。你感觉怎么样了。”   戡普悻悻别过头。仿佛在花瑶的眼睛中已经看见自己的憔悴模样。“还好。”   这位戡大少事多又矫情。背着不同意。扶着又不肯。还偏向从前一样喜欢走在花瑶前面。结果风一吹。又扑通一声倒下了。   花瑶苦笑。他那句“还好”说完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这就又不省人事了。左右还有不到百步的距离就能到杨家寨村。不然她也是要崩溃的。   也不知才走了几步。花瑶就看见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滚滚而來。花瑶喜悦地摇晃着沉昏的戡普。唤道:“扇姐姐來了。七哥快醒醒。扇姐姐带着七哥的军队來接我们了。”   闻言戡普真的醒了。望了一眼。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哪里是妖扇。若是他有力气恨不得立即在花瑶头上拍一个爆栗。轻声喝道:“走。”   花瑶正疑惑为什么要走呢。就听见大批马蹄的声音。纷纷踏至而來。冲在最前面的人叽里咕噜大喊道:“快看。那儿有个姑娘。”   方圆百里除了花瑶一个姑娘还能有谁。为首大汉似是看见了珍稀的猎物。一手弯弓朝天举。一手将马鞭狠狠地抽在马屁股上。抑制不住兴奋地吼道:“追。”   之前那句花瑶稀里糊涂的沒听懂。但这一句。既清晰。又洪亮。花瑶好像突然明白了。那些骑在马背上魁梧彪悍的男人是鞑靼。而且他们好像刚刚洗劫完杨家寨村出來。正斗志昂扬的遍寻下一目标。   这要搁在一天以前。这帮人死不死还要看戡大少的心情。可惜现在是一天以后。他们居然被一群凡人追的走投无路。   鞑靼中随便挑出一人都是擅长骑射的精英。御马纯熟。当下瞄准了猎物自然轻车熟路的追了上來。   追到花瑶身后十來步的距离。最前面的壮汉突然“吁”的一声。仍是刹出花瑶面前六七丈远。马儿才猝然立踭。旋即壮汉又骑着马儿掉头回來。   壮汉轻勒着缰绳。在花瑶身周转了一圈。黑黝黝的脸满上淫邪之色。金色眸中更是精光毕露。用流利的突厥语说道:“这个可比村里那些个村姑漂亮多了。”   话毕。大批队伍纷纷赶來。光是听马蹄声就不下一千人。花瑶和戡普被团团围住。两个人像摆在集市上的展览品一般。被形色的人用各式各样的眼光打量着。   花瑶恨死自己今天为什么沒有穿男装。而是穿了裙子。眼神掠向戡普。无助的道:“七哥。怎么办啊。”   戡普眼神不停转动。似是也在思考对策。戡普自知自己现在的状况可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还要惨上许多。连自己都无法保护。何谈护得花瑶周全。   满脸淫意的壮汉翻身从马背是跳下來。壮硕的腰围有三个花瑶叠在一起那么粗。事实上。这些鞑靼都是这样。横竖是一样宽的。非常敦实。   壮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花瑶走來。完全不在意自己迈着四方大步的形象。走路时胯下像骑了个猪一般。伸开双臂似是要把她搂个满怀。全然忽略了她身边还有个男人。   花瑶见壮汉离她越來越近。快要扑上來时。灵巧的一闪。壮汉只能扑了个空。   这一扑。倒让戡普逮到了机会。狠狠的一脚蹬在壮汉膝盖上。壮汉忍不住腿一疼险些踉跄着摔倒。而此时。花瑶已经疾风似的就绕到壮汉背后。星恨一横。不跌不忙的卡在了壮汉的脖子上。威胁意味十足道:“不许动。敢动我就杀了你。”   壮汉徒然瞪圆了眼睛。意识到不妙。流利的突厥语叽里呱啦喊了出來。   一时间围在两人周围的人全叽里咕噜的吵嚷了起來。花瑶这一系列擒拿不但沒有达到起到想想中劫持人质逼迫鞑靼让出一条血路的效果。反倒激起了“民愤”。   好几个人提着连环大刀的鞑靼朝戡普砍來。似是也要学花瑶一般劫持住戡普。全然不在乎花瑶手中的壮汉。花瑶大为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暗道难道她手里的这个竟然不是鞑靼的首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再遇危机 - 瑶仙曲 - 易浪君   花瑶见情势不妙。改由两指锁住壮汉的喉咙。顷刻间便将星恨丢出。平悬于地面之上。还未等她磕磕绊绊念完御剑术的口诀。周围的鞑靼便是涌了上來。   这可怎么好。根本不给她念御剑术的时间。   所有的鞑靼都攻向戡普。而戡普向來瞧不上这些软弱凡人。若被他们欺负一通。花瑶觉得他这颗高傲的自尊心怕是再容不得这世上有鞑靼一族吧。   男人的想法总是跟女人不一样。对于戡普來说。他不屑于秋后算账。他现在虽然沒有了元力。但至少还是个武者。是男人。只要他还活着。还能动。就断不需要靠女人來保护。   面对鞑靼们的一拥而上。戡普整个人像一杆蓄满力量的长枪。挺直而坚立。一拳击在了那柄最先刺出的连环大刀上。握住刀柄的大汉手心猝然一震。大刀将脱手未脱手之际。干脆被戡普生生抢了过來。   大刀在戡普手里挥洒一周。不着痕迹的削掉了面前大汉的左半条臂膀。血流随之喷洒。紧接着抬腿一脚。大汉犹如庞然大物的身体被踢翻在地。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不过在眨眼之间。旋即又是一个大汉的身体徒然飞起。又骤然落下。不偏不倚的叠在刚刚被踢倒的大汉身上。又是一个。又來一个。就这样戡普一路凯歌。还从未有过一次失手...   地上大汉的身体越摞越高。除了垫在最底下那个倒霉不幸的家伙已经支撑不住率先丧命以外。其余的则跟夹肉饼似的。纷纷而至。   戡普蓦然收刀停手。姿态依旧是俊逸非凡。若忽略他此时惨白的脸色。单看这一套动作那简直是神乎其技。无法用言语形容。只可惜他的状况写在脸上。很不妙。   而这一次。他们手里的筹码可谓是翻了一番。花瑶已经做好了一剑串死摞在地上所有人的准备。就不信鞑靼好勇斗狠至此。放着十來个弟兄不顾。仍是不肯放过他们。   不过别说。生性好斗的鞑靼族还偏偏就不信这个邪。区区两个也敢兴风作浪。   正要围上去再战的鞑靼们听见人群中响起一连串尤为明显的马蹄声。顿时吸引过所有人的目光。而外围的人更是为他开出一条窄路。   马蹄声渐近。花瑶只见一个高头大马的壮汉赫然挺立在人群中。胯下黑马更是神骏无匹。与他一般。都透着一股子骄横的气势。   壮汉操着一口十分蹩脚的汉话。居高临下的扫视一眼。情况自然了然于心。对两人说道:“杀了他们你们也走不掉。还不如乖乖跟本王回去。兴许本王一高兴。还能饶了这个男人。”   壮汉握着长枪抬手一指。指的正是这个兴许能饶他不死的男人。   花瑶意识到这个骑黑马的男子才是他们真正的首领。鞑靼小王子。当即眼珠飞转。又打起擒获他说不定能逃出去的主意來。   一个鞑靼上前。也不知贴在小王子耳边说了些什么。小王子眼珠蓦然一瞪。随即笑了出來。朗声道:“勇士。本王听了你的事迹。很是欣赏你。勇士若肯归顺我鞑靼。本王可以免去她做军妓。并封她为妃。”   为妃是么。看來你是找死。   戡普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之色。再不废话:“瑶儿。杀了他们。”   “哦。啊。啥啥啥。”花瑶显然一愣。不能理解七哥的意思。杀了他们自己岂不是连半点筹码都沒有了。   花瑶犹豫之际。戡普则是毫不留情。当即飞快一脚踢向地上残刀。残刀如疾风般驶去。噗嗤。插进好几个人的心口当中。   小王子勃然大怒。此人竟敢当众打他的脸。   蹩脚而又磕绊的汉话再度响起。却是透着极大的不耐:“竖子。见你也是色目人才给你几分颜面。你竟如此不知好歹。糟蹋本王的好意。罢。今日你就是对本王三叩九拜也必死无疑。十马分尸。”   一席话说的威风八面。神气慑人。强横的目光直直逼向戡普。恨不得现在就将他十马分尸。凌迟处死。   可惜沒有人能挑战戡普的权威。起码在花瑶的认知里是这样的。眼见戡普就快要支撑不住。仍在逞能。花瑶决心说点什么。既不拂戡普的面子。又不让他们杠上。   花瑶绞尽脑汁只是嗫嚅道:“七哥。瑶儿不喜欢鞑靼。不喜欢这儿。要不咱们想办法逃吧。”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瑶儿觉得还是逃跑比较刺激。不然七哥教瑶儿个用得着的法术。瑶儿现学现卖。”   对于女人的要求。男人总是不好拒绝。本以为戡普能顺杆而下。谁知人家存了心不领情。自己偏要跟这小王子杠上。不跌不忙的道:“等等。”   花瑶一时语塞。再想不出什么劝阻的话來。暗暗道:“难道七哥是这种看不清局势的人。他应该不会傻到为了给小王子个教训。不顾自己身体状况了吧。”   “鞑靼部落不屑以多欺少。未免胜之不武。竖子。本王要跟你单挑。”小王子用招牌动作握住长枪。抬手一指。约摸着是戡普的眉心处。   “鞑靼部落的人废话都这么多么。”戡普嗤之以鼻道。   小王子猝然大喝一声翻下马背。枪头一抖。整个人如猛虎出匣般气势难掩。   戡普嘲讽一笑。面上已经不屑用任何表情回应他。   五十丈外。杨家寨村的村民们齐抄着铁铲筢子出來。村子大慑一声:“上啊。我们跟鞑靼拼了。驱走鞑靼。保我边境。”   “抢回我们的钱粮。杀死鞑靼狗。”   “为妻女报仇。”   快入冬月。北方天寒。杨家寨村村民不甘心就这么憋屈的被抢走食粮财物。决心集合起來与鞑靼拼死一搏。一时间数百村民集结而至。气势浑雄。誓要一番作为。否则定与那鞑靼不死不休。   同一时间。小王子摆好姿势。只听手下一名壮汉迈疾步而來。覆在他耳边说了村民闹抗议的事。现在已经追出來到他们队伍后脚了。小王子这才罢了。用突厥语吩咐道:“把他们俩抓起來。男的敢反抗就杀了。”   话毕。便是先带领一队人马匆匆赶了回去。   对于常年游掠的鞑靼來说。东西抢了。人抢了。当然是拍拍屁股跑路。谁会傻到回去跟他们应战、白白耗损人马。更何况这也算是大批量的民愤了。着实惹不得。所以小王子这一队匆匆赶回去。不过是凭着鞑靼族精湛的骑射。掩护大队撤离罢了。   村民们可不管那么多。家里面有牛的牵牛。有驴的骑驴。弹弓筢子也是什么都用。五花八门。十数个人对付一个。怎么也要把鞑靼拉下马才行。   还别说。民众集结的力量十分强大。三下两下就已经见了成效。不过鞑靼们是不会与他们打的。若是打起來。单凭每人手中的一把精弓。村民们也是讨不到好、定然死伤无数。但这样做的后果却只有一个。杨家寨村再无人耕种。谁给他们予取予求的“粮食补给”。谁给他们提供供不应求的女人。   所以这些年。但凡鞑靼族游掠。除了反抗者。几乎是不怎么杀人的。   花瑶也真佩服她七哥。强撑着一股劲挺到现在。终于肯在打倒了最后一名魁梧大汉后准备带着花瑶离开。   然而当他们夺了批快马正要逃脱这是非之地时。也不知是今天出门沒看黄历。还是什么。忽然听见一嗓门极大的男子喊道:“那儿还有一个。”   闻言花瑶跟戡普都带着不同程度的若有所思、回头一望。突厥语他们听不明白。可汉话哪怕是方言他们还是听得懂的。花瑶挑了挑眉梢。有些诧异地问道:“七哥。那些人是在叫我们吗。”   “关我们什么事。”戡普心道。随即勒紧缰绳。一夹马腹。虽然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鞑靼突然跑了。但猜到多半是因为这帮村民的缘故。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汇合妖扇。顺便歇一会儿。因为他现在觉得元力全失的戡普。几乎风一吹都能摔倒。   马儿平稳的跑起來。戡普便将缰绳交个花瑶。由她來控马。自己也终于能偷会儿闲。安心睡一会儿了。   一杆长矛咻的飞來。毫无征兆的扎在马儿硕大的臀部上。马儿嘶吼一声。开始疯狂的乱跑。剧烈地颠簸。晃醒了戡普。惊吓住了花瑶。花瑶心想早知道她还不如御剑。虽然慢。虽然笨。但也比这牲口容易操控多了。   前面是个略微陡峭的下坡。平时肯定不会造成威胁。但现在马儿惊了。下坡处又多碎石。这要是甩下去碰到哪里。想必也是不忍直视。   两人猛地一跳。侥幸落在了一处平坦的土道上。马儿奔走时的巨大惯性使两人身子难以控制的前倾。几番相撞。互相扶持才得以稳住脚。   此时戡普已是有些昏然。再不像刚刚那般英姿勃发。一连串打倒好几个鞑靼那样。而是脚步虚浮。见追來的人是个普通村民。虽生气。却不至于再度动手。   一路追來男子背着两杆长矛。骑了头还算健壮的骡子。瞥剑戡普的大手还揽在花瑶腰肢上。当即眉毛一立。道:“姑娘别怕。这竖子敢劫持你。我杨老二必定要了他的狗命。”   花瑶徒然瞪圆了眼睛。暗暗腹诽道:“我的天。有沒有搞错。这男子追了我们一路。原因竟是把我七哥当成鞑靼了。”   跌忙解释道:“大哥你误会了。他不是。他是我.....”七哥。   杨老二自以为是的打断道:“姑娘喊我二哥就好。狗鞑靼。拿命來。”杨老二抽出背后长矛。似是作势要拦住戡普的去路。等其他村民赶來。   花瑶哑然。欲再解释一二。戡普倒有些怒气攻心支撑不住了。身形微微一晃。花瑶忙钻倒戡普腋下将他扶住。   花瑶这一套动作。在杨老二眼中无疑是戡普见走投无路。便再次将花瑶劫持。认定了蓝眼睛的戡普定是鞑靼族的遗兵。暗道霸**女这种恶行。人神共愤。其罪当诛。   第一百六十章 欺人太甚 - 瑶仙曲 - 易浪君   许是杨老二的妻子曾经被鞑靼玷污过。对鞑靼两字简直深恶痛绝。   想他一介读书人。早年又中过秀才。除了取了个名字像农户。基本上也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眼见这戡普似是受了伤。心下大喜。连忙道:“妹子莫要怕。二哥先制住他。你伺机躲开。以免误伤妹子。”   花瑶也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眼睛沒毛病吧。听不出來我们说汉话的吗。”   杨老二微微一愣。心想:“这大姑娘家家怎这般不知廉耻。他分明就是一个色目人。不是鞑靼也是瓦刺。再说鞑靼族与我边境接壤。会说汉话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这姑娘莫不是看他张的白白净净被迷了心智。”   花瑶算服了这么个读八股文的男子。看样子村里唯一的秀才就是不一样。满脑子迂腐。自以为是的认为色目就是外族。是鞑靼。花瑶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沒把他说明白。   结果倒好。大批村民赶來。众人帮亲不帮礼。认定了半昏厥的戡普是鞑靼。花瑶终于知道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了。   花瑶拿不出证据证明戡普是她哥。又“找不到”戡普的身份牙牌和通关文牒。再说那种东西只有凡人才有。连花瑶身上这块都是伪造的。不过沒有被看出來。这才予以幸免。   种种种种。这帮村民分析一番。戡普过于白皙的肤色。与众不同的瞳孔和略高于汉人的身材。皆认定戡普就是色目人鞑靼。   “今日。我们就要为村里死去的亲人报仇。举行火祭。”村长一声呐喊。顿时欢呼声无数。   杨家寨村是个无人管的小地方。村长就是最神圣的存在。只要村长一句话。整个杨家寨村的村民可以抄家伙去杀鞑靼。也只要村长一句话。黑的立马变成白的。   眼看着戡普和几个沒有死绝的鞑靼被绑上十字架。脚下就是木条堆积起來。即将要举行火祭的木台.....   世上还有比他们更悲催的人么。花瑶开始追溯。如果不是她非要知道从前的事。就不会有今天。如果她肯牺牲两日玩的时间來修练法术。就不至于让人欺负到头上而无力还手。如果她不是执意要來人间.....   可惜。沒有如果。   又是一个村民愤慨激昂道:“都是你们这些鞑靼。要不是你们。官府也不会抢了我们的粮食去当军粮。夺我们的房屋田地。却口口声声说什么坚壁清野。现在我们移到了杨家寨村。你们这些鞑靼竟然还是不肯放过我们。真当我们杨家寨村沒人了吗。”   男子又气又怒。扬手丢去一个鸡蛋砸到鞑靼脸上。旋即所有村民如同长了同一个心窍。同一张嘴。愤恨道:“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对。为民除害。烧死他们。”   烂菜叶子臭鸡蛋。只要是能丢的。村民们都毫不留情的投掷了上去。花瑶不管别人。也管不了别人。只能不惜此身的挡在戡普身前。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再也忍不住咒骂道:“你们都疯了吗。该死的蠢货。他是我哥。是我哥。不是什么鞑靼族人。”   任花瑶如何强调解释。这帮村民已然跟疯魔一般。其中还有两名壮年男子走上前要将花瑶从火祭台上拉下來。口中强硬道:“小姑娘。不干你的事。你让开。”   花瑶哪肯让开。使出吃奶的劲儿抱紧戡普。连同十字架一起环住。   有花瑶护着。戡普可比旁边几个被秽物砸的面目全非的鞑靼。模样强多了。   戡普蓦然睁开眼凝望了花瑶一瞬。深邃而清澈的眼中竟泛着难以言喻的惨然和疲惫。从刚刚击杀鞑靼时的消耗。到现在。他已经是一丝力气都沒有了。好在现在花瑶沒有任何危险。不然就凭这样狼狈的他。还真不知道拿什么去保护花瑶。   戡普困得只想睡一觉。后脑倚在十字架上。风轻云淡道:“下去吧。他们烧不死我。”   若是从前。花瑶自然不担心他。可戡普现在被镇住全身元力。要用什么來抵挡这滚热的大火。不死之身吗。   花瑶不依。随即亮出了星恨。她不是半点法术都不会。只是她会的实在太过浅薄。平日里用不上罢了。此刻也是悍然不顾了。剑身腾起诡异的绿气。被戡普立即喝止道:“快停手。你还嫌惹得麻烦不够吗。”   戡普一向舍不得对花瑶说过重的话。情急之下。也是顾不得说话难听了。“你以为你那点三脚猫法术能吓走他们。我看你是想跟我一样被人当成异类捆在这。快滚。秋花说不定待会就來了。去个位置明显的地方等她。”   花瑶待要张口。眼圈忍不住忽的一红。被戡普这么一数落。眼泪像不要钱般大颗大颗的掉落下來。   花瑶从沒有感觉自己是这般无力。也从沒有痛恨自己为何不好好法术至此。饶是她再不聪明。也知道此时此刻戡普是真无法了。面对这么一群不可理喻的人。说不清道不明。他除了呆在这任人鱼肉还能如何。。   戡普不喜有人见到他狼狈的模样。似有劝意。病态白皙的脸上浮上一层她从未见到过的无可奈何之色。声音几不可闻道:“放心吧。你七哥只是累了。想睡一觉。”   还未等花瑶答话。不知是村长说了什么。村民中徒然冒出四名年轻男子。两人手执着火把。两人提着松油。另有多人将花瑶扯下。   被泼了油脂的木条飚然燃起长及数尺的大火。一时间炙浪袭人。撩的人眉毛火辣。于这次火祭。村民们看得是兴奋异常。十分享受着那些不绝于耳的哀嚎和惨叫声。   花瑶额间的青筋条条凸起。一双红芒毕露的双目中更是充满淬了毒的恨意。她从來沒恨过任何人。如今却恨透了这些迂腐又无知的百姓。   “以为虏获了几个脱离部队的残兵有多了不起。其实你们连抓错了人都不知道。”她知道此刻她说这番已经无用。碍于无处发泄。只好咬牙狠狠道出。   良久。几个鞑靼都被大火撩成了焦棍。七哥却半丝事也有。甚至连一根头发都沒有烧断。除了身上的衣服被烧的破碎外。安详的还真像在睡觉一般。   有村民朝七哥继续泼油。大火烧的更旺了。直到木柴化为灰烬。十字架也变成残屑。戡普整个人完好无损的从十字架上掉落下來。有村民大喊:“妖怪啊。”   火堆还冒着余烟。花瑶不管不顾跑上去扶起戡普。破涕微笑出來。“你这个样子还真是窘迫。衣服也烧沒了。人也不英俊了。不过烧的浑身漆黑。便无人能欣赏到魔尊大人的真身了。”花瑶轻轻将自己外套罩在戡普身上。揶揄笑道。   祭台下的村民几乎抱成一团。有妇人嘴唇哆嗦着问道:“相公。他们当真是妖怪吗。”   男子也有些害怕。但较那妇人强些。低声说道:“小声点。你刚刚沒听那女的唤那鞑靼为魔尊大人吗。魔尊魔尊。妖魔鬼怪之尊啊。”   祭台上花瑶根本不理会那些村民。置若罔闻。仿佛当他们不存在一般。而台下村民也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中缓和了过來。不知哪个突然喊道:“对啊。我们有李半仙啊。”   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村民们都跟着点头附和道:“对对。大家完全不用怕他。我们有半仙。”   奈何村头的李半仙早年瞎了眼睛。家中又沒有田地。只能伪装成半仙为人算命、卜卦來维持生计。听闻有人叫他。李半仙立马挤出人群。镇定心神说道:“李半仙在此。大家莫要慌乱。”   见李半仙如此爽快。想必是胸有成竹了。众人无疑是重新燃起了希望。杨老二到底读过两年书。较常人懂得多些。神色凝重道:“李半仙。你既自称半仙。又能视一般人不能视之物。快请看看祭台上到底是何人。别是我们烧错了人。得罪了神明。”   是啊。魔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谁也沒听过。搞不好是妖魔尊者。那样可就糟了。得罪神明的过失。这帮村民可是万万担当不起的。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得杨老二说得十分有道理。纷纷点头望向李半仙。   李半仙故作高深的一笑。半瞎的眼睛眯起。冒出蹭蹭精光。道:“是妖。绝对是妖。半仙我刚刚探出了他们的真身。全都是修行千年的老妖。连那女娃娃都是玉面蝴蝶所化。喜食元阳。更善勾人魂魄。”   众人为之大惊。更有妇人尖叫。这可怎么好。一时间面面相觑起來。   谁知李半仙打的根本就是稳赚一笔的主意。他虽看不清眼前的情形。但对于妖魔鬼怪多少有些了解。只要是化成人形的。即使是一般小妖也有从这祭台上逃脱的本领。再者。邪物多半狠辣。不杀这帮村民已是万幸。哪有任由其烧杀的心胸。所以他一口咬定两人是妖。尽量把他们说得神乎其神。好显示自己的神通广大。从而一劳永逸。   “现在是白天。他们不敢作祟。每户家中派一人回去。把家中值钱物件都搁置在这祭台上。我要做法除了这俩妖物。不然杨家寨村永无宁日。”   李半仙老某神算。每家每户只准派一人回去。暗自佩服自己的聪慧。心道:“蠢猪。我这么说一來防止万一你们都回去了。在家中躲着不出來怎办。二來我也害怕。毕竟他们是什么我也不甚清楚。要死一起死。量他们也不敢杀了一村人。”   原本心中对李半仙有些半信半疑的人。一听到“这俩人不除。杨家寨村永无宁日。”立马打定了主意。既是再心疼那些财物。也都是身外之物。一咬牙。这就回去取。   村子不大。一盏茶的时间。村民们便是搬來了家中所有大小值钱物件。李半仙命人把东西用红布包好。随即念了一段谁也听不懂的咒。道:“上苍指示。说此二人罪行无数。念其沒有伤及杨家寨村村民。予以沉塘七日。本仙到时会念一段往生咒。送他们去轮回转世。”   李半仙暗笑:“火不行就水。水不行就操刀。七七四十九道刑罚折磨下來。神仙也去半条命。”所以他全然不担心。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吻 - 瑶仙曲 - 易浪君   火祭台上。一双熟睡的眼眸终于再度睁开。   仍提不起來一丝元力的戡普。只有通过长时间的休眠來补充自己消耗巨大的体力。   “你醒啦。”   女人垂着头。依稀可见她如枯槁般的脸颊。一双布满深壑的老手搭在盘坐的膝盖上。静静地问道。   戡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望向说话女人。怯怯地道:“瑶。瑶儿。”   不。不对。他一定是在做梦。   浓郁的血腥味儿早被一场寒潮给尽数带走。但戡普毕竟不是凡人。他终究还是能闻到。视线离开女人。望向她身后。满地的死人...   戡普一眼便扫见那个把他送到火祭台上的杨老二。还有那个满口正义的村长。即使是死相奇惨。可他又怎么能不认得。   “这些村民。都是你杀的。”   “是啊。”年迈干涩的声音再度响起。伴着无可奈何的轻笑。花瑶依旧是抵着头。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花瑶发出深深一声长叹。像是在讲一个故事。平淡道:“他们都死了。都是被花瑶一个人杀的....”   戡普脑际轰然一声。他对村民沒有任何感情。可他心疼花瑶。他昏沉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戡普的手掌紧握成拳。攥了松。松了攥。微微用力。指甲便陷进了手心里。他不疼。他要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瑶儿究竟怎么了。   花瑶将一把血迹犹在的剑丢在地上。发出一阵不再清脆的闷声。那是她随身的佩剑。星恨啊。花瑶突然双手捂头。十指插进松散的发丝中。拼命揉搓起來。身子砰然一震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花瑶扬起头。一张陌生的脸早已变得如死灰般苍白。两片似是永远无法并拢的唇瓣微微哆嗦着。戡普突地觉得的胸口传來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谁拿着一把铁椎。在他心窝上一下一下的刺着。痛的出奇。   戡普不自觉地环住了花瑶干瘪而瘦弱的身子。下巴抵在她稀松可见头皮的发上。一次一次轻抚着她的背。声音竟有些发抖。安慰道:“到底怎么了。说出來。七哥來想办法。”   戡普瞥见那柄剑。星恨已成废铁。但它里面封闭的魂魄犹在。戡普定眼一瞧。满在里面挣扎的。一张张熟悉的脸。不正是杨家寨村的村民吗。   戡普不由得搂紧了花瑶。一向善良的她又怎会对这些软弱的村民动手。   听花瑶断断续续的回忆道。当时那帮村民欺人太甚。诬赖他们是千年老妖。还要将他们捆了沉塘。而他当时又在昏迷不醒中。花瑶为了保护他一时动用了法术。   花瑶只是用了御剑术。剑在空中乱飞。刺伤了村民中的一人。却并沒有想杀他。奈何村民以多欺少。又听李半仙蛊惑。将花瑶手脚捆了塞进笼子里。那个李半仙又说戡普已经修炼千年。普通沉塘必然无法彻底消灭他。要过油炸。再施以刀刑。   见村民对李半仙惟命是从。搬了油锅和宰牛用的刀时。花瑶这才动了怒。她原本就对记忆非常淡。并不是全然沒有。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不知名口诀。无疑给她不少希望。听花瑶的描述。那居然是她在瀛洲学的御兽诀。   “我当时哪里想到那么多。只记得抛出星恨。下一步便是念起口诀跟心法。”   听到这。戡普便知道不妙。御兽诀只能御兽。无论是灵兽还是妖兽。只要御兽者能力高于兽类几乎都不在话下。可若施在人身上。尤其是凡人......   花瑶的双眼空洞无神。两行清泪顺腮而下。咽语道:“我施御兽诀的时候。那些村民毫无察觉。有一个提刀男子将刀压在七哥脖子上。就要把你拖下烧开的油锅。结果...我就把御兽诀对象施在他身上。”   戡普终于明白花瑶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了。她施的是御兽诀沒错。却是御兽里最高深的吞魂术。   吞魂之中有分为很多种。许文谦教花瑶的那种却是吞魂的精华所在。又称夺魂。   花瑶本來就对记忆十分模糊。搞不清楚御兽的对象如果是人的后果。“我当时只看见那个提刀男子的魂魄挣扎着从他身体内跑出。往星恨里吸。他的动作像被雷击了一样。七窍不断涌出血來。张半仙大喊一声:不好。那妖物要杀了赵老弟。大家快去帮忙。   我着急却也不知道怎么好。记忆中的御兽诀残破不全。可是心下又有些纵容星恨夺取他的魂魄。想给他们些教训。若是能吓走他们更好。   于是我又把下半阙的御兽诀念完。姓赵男子的魂魄果然被吸到星恨中。姓赵的却死相奇惨。其实在星恨回到我手中时我已经感觉到不对劲。像是在我体内种了什么东西。而且我居然也有些控制不了它。我俩心意想通又怎会不知道。它想要更多人的魂魄。更多力量。   我当时并沒有那么做。本也不打算再念这御兽诀。可是星恨的力量还是不够。我逃出了笼子。却制止不了近五百人的村民一拥而上。就发了狠朝他们喊道:你们若再敢过來。休要怪我将你们变得跟姓赵的一样。   结果。村民丝毫不听我的警告。再加上那个妖言惑众的李半仙从中挑唆。村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声令下。便叫所有的村民围了上來。替他出力。   当我又念起了咒诀。催动了法术。把矛头朝向村长时。所有的村民都围了过去。用身子护住村长。还有上前阻拦我施法的。可我也不知怎得。我记得当时。咒诀只施了一半。一半啊.....剩下的咒诀竟自己运转。而那帮村民。只要是碰触到村长的。魂魄就会无法控制。尽数被星恨吸去。   就这样。越吸越多。星恨的力量越來越大。最后强到连我也无法控制它。它就当着我的面杀了全村的村民。我再要阻止已经來不及。星恨好像有了灵魂和思想。把我的灵力和修为也都吸干殆尽...不过只维持了几个时辰。星恨就残了。”   星恨吸收了成千上百人的魂魄。恶念的根源自然是來自这些人的欲望和本心。许文谦想必做梦都想不到。他的花瑶师妹居然会用御兽术來攻击人。也不会想到如今的花瑶根本记不起來从前的事。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至于星恨。原本就是不对的咒诀。错误的法术。再加上夺魂本是夺取兽魂之力。而并非是吸取灵兽魂魄。种种种种。它都该变成废铁无疑......误打误撞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连花瑶施的那个改良版的夺魂术。仿佛也是某个书中记载的上古禁术。   戡普揉了揉花瑶苍老的双颊。那粗糙布满褶皱的手感。虽然心里揪揪的疼。却也只能怨这丫头沒大脑。净做蠢事。忍不住柔声的嗔道:“傻瑶儿。就是真下了油锅又能怎么样。施加刀刑又怎么样。魔尊又岂是几个凡人能伤害的了的。”   花瑶沒有缓和过來刚刚那股子哽咽劲儿。身体依旧是抽抽搭搭。抖得厉害。花瑶颤着声音道:“你不知道那油锅有多热。冒着滚滚浓烟。一口锅有水缸那么大只......”   戡普闻言。极不自然的一笑。忍不住在花瑶额头上亲吻两下。   花瑶愕然。突地别过头去。虽然已经达到了脖子的极限。但整个人都在戡普怀里。当然掩盖不住脸上的惊诧与尴尬。花瑶的余光注意到戡普一直都在凝视着她。这种目光炙热的吓人。花瑶正打算鼓起勇气跟他对视。并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地。   花瑶的脖子微微一转动。戡普就迫不及待的扳过了花瑶的头。火热的唇瓣覆了上去。仿佛他亲吻的不是干瘪的有些发皱的嘴唇。而是这世上最难能可贵的珍宝。   这一番动作太过迅猛。让花瑶避无可避。花瑶瞪圆的眼睛睁了又阖。阖了又睁。确定自己沒有看错。感觉到阵阵燥热的鼻息扑在脸上。对方的唇齿更在自己唇瓣间鼓动。似是还有后续动作。花瑶不由得慌张起來。   一番挣扎愣是沒有推开浸在正在宣誓主权中的戡普。花瑶已经处于半放弃状态。只是脑子清醒的道:“我觉得我有必要把这种关系强调一下。七哥也是哥。再说他曾经有那么多老婆小妾。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妹妹有想法。”   一道月轮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杨家寨村的村头。当然。村头与火祭台不过百步...   地上是刚刚消弭的传送阵法。捕捉到这一幕的魔界将领都有些诧异的揉了揉眼睛。难道他们传送到另一世界了吗。他们伟大的魔尊。正在姿势亲昵的强吻一个老太太。   戡普也是感觉到了身周有人靠近。这才将恋恋不舍的将花瑶松开。   戡普冷冷打量着几个人。十分不满道:“怎么就你们几个。”   令戡普不满的因素有很多。其一是他这群手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在自己吻花瑶的时候來参膜一番。他真怀疑他们是不是存心的。其二也是早不來晚不來。妖扇和那几个魔界精英此时才到。无疑是晚了。而且晚了不是一点半点。此刻戡普怒意难忍。已然有了些大发雷霆之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决计反攻 - 瑶仙曲 - 易浪君   戡普冷冷打量着几个人。十分不满道:“怎么就你们几个。”   闻言。妖扇眼神凌厉地瞥了一眼身后魔将。魔将一愣。瞳孔微微有些放大。却不敢犹豫。立刻上前两步道:“属下來迟。还请帝尊恕罪。实在是那些正道极为难缠。属下为了甩开他们才耽搁到现在。”   见该魔将并沒有首当其冲受到伤害。妖扇有些诧异。不由想到难道魔尊强吻了那个老太婆后不但不觉得恶心。反而心情徒然大好。要不怎么连平日里的暴习都沒了。依照平时。这个魔将说完话。不是应该被打出二十丈外么。   妖扇颔首附和道:“是。自我们收到消息从魔界出來。便有数批法力高强者暗暗跟踪属下们的行踪。还好及时被属下发现。这才分成二十几队人将其甩开。”   戡普会意。也不打算再为难他们了。毕竟目前的自己连为难他们的能力都沒有。只是淡淡道:“带医士了沒有。”   妖扇做事向來心思缜密。虽然秋花传音中只说“魔尊元力受制。暂无法回魔界。还请扇护法派人出來相迎”。但妖扇想到的却不止如此。魔尊在人界树敌无数。元力受制。岂是那般简单。   所以她一路派了好几支队伍分别寻找。带了祭祀、魔医、精英数名。更是通知了哥哥妖风前來帮忙。就连探出了魔尊的位置也不敢贸然行动。生怕有人跟踪他们。算出了她要走的路线从而先下手。   “带了。只是属下们的队伍分得太散。尚且不知哪一支人会先找到帝尊。所以权衡分配之下。妖扇这边也只跟过來一个魔医。”   戡普点了点头。妖扇定然知道她能找到自己的希望最大。所以带过來的医士医术也不会差。沉声道:“过來。先为瑶儿瞧瞧。”   妖扇突地瞪大了双眼。愣愣地打量着花瑶。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更加不敢置信这个满脸褶子的老妇是花瑶。   反观这位魔医。闻言倒是淡然出列。他又沒有见过花瑶。只是听吩咐上前为其诊治。   不过魔医就是魔医。稍稍把脉就发现出了不对。“这。这分明是位年轻姑娘的脉象啊。”   戡普却有些不耐道:“我要知道怎么帮她恢复。”   “姑娘是被某种禁术反噬所致。要想恢复不难。只要帮姑娘补充好修为跟灵力即可。只是...”后面的话。魔医有些吞吐说道:“只是姑娘自身的灵力有些特殊。较一般妖或人的不同。怕是除了姑娘自己。天下间再找不到可以匹配的灵力。所以即使真的为姑娘找來相似的灵力补充。也只能供姑娘的法力消耗。不能真的恢复。”   “你的意思是只要找不到可以完全匹配的灵力。她就得永远这副样子下去。”   在戡普手下做事。多少都了解一些他的脾气。一个不顺难免就是身首分家。所以魔医并不敢把话说得过于绝对。面色凝重道:“起码近百年应该如此。”   戡普已是无力再看魔医一眼。神色渐渐凝重起來。摆了摆手道:“再去看看那把剑。那里面应该封存了她的灵力。”   魔医执起星恨看了看。摇摇头。叹道:“这把剑里的灵力已经散尽了。即使是还剩一些。剑已成残铁。灵力捆在其中也是断断拿不走的。”   戡普徒然怒声道:“就沒有其他办法了。”   魔医心下一惊。惴惴的回答道:“帝尊息怒。姑娘因无法操控禁术。而被反噬过重以至于难以恢复。但姑娘天资聪慧。若肯好好修行。过个千年也是有希望恢复成原样的。”   众人闻言皆是不敢出声。在魔界中。谁不知道魔尊肯为了花瑶花费六块魔晶续命。私下里更是宠成了宝。所以此时魔尊的心态必是极为复杂。大家还是少惹为妙。   队列中有祭祀上前说道:“禀帝尊。大祭司离开前。曾经留过一封信并交由属下保管。还吩咐属下说。一旦花瑶姑娘遇到任何危险。或是被抽灵。务必把此信交由帝尊一看。所以属下日日带着。断不敢离身。”   再度抬起头。“还不快点拿过來。”   戡普打开一张依稀泛黄的信纸。上面撰着工整的小楷被缓缓呈现出來。   秋宸预料到会发生今日之事。便提前作出准备。为花瑶算出了破解之法。信上说明花瑶能遇到的危险无非是被捉去封印怨龙...   而花瑶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被灵石抽灵一次。花瑶身上虽有她师父为她充灵的琉幻叶。却也并非是长久之计。毕竟谁也不知道怨龙的能耐有多大。每次需要多少灵力來压制。   万一到最后怨龙强大到每次镇压它的灵力都能抵去东华五百年或是更多的修为呢。秋宸不敢保证到时候东华还舍不舍得出灵力为她徒弟买命。所以事先为花瑶做好了万全打算。才放心的离开。   信中记载着花瑶打开怨龙封印的方法。一旦解开封印。灵石内传承的大地之力会尽数流入花瑶体内。从此她跟怨龙。还有那无休止的抽灵。都会一刀两断。   秋宸不敢料定他在推演中看见花瑶跳入忘川那一幕是真是假。虽然他不愿相信。但此时信中却说:“若她执意不肯解开怨龙封印。便跟孟婆要一碗魂汤。强行为她灌下。”   可现在却是不必了。以花瑶对戡普的依顺性格。想必戡普略微忽悠一番。花瑶就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解开怨龙的封印。   但解开封印后。花瑶的记忆也会跟着回归。因为大地之力经过上万年的传承。到了花瑶这一代。已经强大无法估量。区区几杯忘川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   秋宸信中虽然料定戡普最后会帮花瑶打开怨龙封印。却是不知道这封信到底会在何时出现。所以言辞恳切。颇有求他之意。   戡普将信收在怀里。吐了口气。暗道:好在你算出了今日之事。走前终于聪明一回。一早知道若提前把信交给我。我或许看都不看就直接扔了。所以直到今天才拿出來。   良久。那名祭祀见戡普眉目间稍稍平坦。略有放松之色。才道:“帝尊。当时大祭祀吩咐属下说:我早在攻上九玄时。就布了传送阵。阵法不易发觉。在花瑶的旧居之内。大祭祀还说:开启这阵法的方法以及阵眼的位置已经教给属下。还请帝尊到时务必带所有祭祀一同前去。”   事实上。秋宸深知戡普的性格。一个不高兴便将哪个祭祀或属下杀了也是常事。所有不光这封信。连解开阵法的方法。秋宸也是以一式多份的形式写了几十份。同样也如同开会一般通知了所有祭祀。防的就是其中哪个不幸被戡普杀了。好有个人替补。   当然。这样的事祭祀们只会憋在心里。个中原因。种种种种.....   戡普思忖了许久。还是觉得灭了九玄和一众正道一劳永逸些。毕竟怨龙在一天。她的心脏就是封印怨龙的关键。这对花瑶來说。无疑是个不小的威胁。俗语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日久难免会疏忽。他不怕别的。就怕花瑶犯傻。信了哪个的鬼话。把心脏拱手奉上还替人数钱。   照此想法推测下去。戡普更是打定了主意。至于那个传送阵也在戡普的考虑范围。目光投向妖扇。问道:“此次带出來的人有多少。”   “禀帝尊。半数。”   “都调出來。”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妖扇当下已是明了魔尊下一步的用意。眼神突地一暗。看來魔尊这是要为花瑶再度冒险了。可她到底哪好。一个一个都要偏帮于她。   情绪略略有些低落。妖扇还是伪装的一丝不漏。出言关怀道:“属下遵命。只是帝尊。您不让魔医瞧瞧自己的身体状况吗。”   自然是要的。既然准备要打一场硬仗他怎么能这副样子上战场。光顾着为花瑶操心。都忘了自己现在还是元力全无的人。随即点点头。招魔医上來。   半响。魔医回答道:“帝尊体内的镇元水晶并不难解。只要召集起魔界强者。为帝尊冲开封锁在穴道中的异类元力。即可。”   还未等戡普说话。妖扇先回应道:“属下这就下去准备。”   事情全都有了着落。她在一旁旁听竟然有些难以理解。花瑶终于问道:“七哥。那个大祭司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后來的事。这封信上又说了什么。”方才听到有其他祭祀提到。大祭祀为自己推演的事。忍不住好奇问道。   戡普的眼神忽然变得渺茫。极不自然一笑:“他就是一个傻瓜。”从前的傻瓜是秋宸。现在的傻瓜是他。刚好拼凑成一个完整而又彻头彻脑的傻瓜。   “哦。”对于戡普的搪塞解释。花瑶只能失望回答道。   在妖扇的准备下。戡普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召集了魔界所有精英为他冲开封印在穴道中的镇元水晶。水晶被逼出体外。不出半日。戡普就已经恢复如初。   而这次出來。戡普便是不准备回魔界了。召手下商议一番怎么攻打以九玄为首的正道。以及解开怨龙封印之事。而秋花也在妖扇找來不久后赶來。与之前妖扇的说法一样。屁股后面跟了一大堆正道的人。甩也不开。只能耽搁到现在。   一番商议下。终于敲定了结果。   而花瑶正悄悄趴在门缝上。突然推开门道:“七哥不可。现在妖魔冥已经抱成一团。若再牵扯进人界。仙界怕是要出手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战前准备 - 瑶仙曲 - 易浪君   门突然被推开。还算清脆的女子声音传入室中:“七哥不可。现在妖魔冥已经抱成一团。若再牵扯进人界。仙界怕是要出手了。”   闻言。在场除了戡普以外的所有男人均低下了头。不敢发出一丝动静。更不敢抬眼看。虽然他们实在是欣赏不了这位“女子”的尊容。   戡普面色一沉。皱眉薄愠道:“你不好好将养。穿成这样出來做什么。”   花瑶这才尴尬的看了看自己。赤着脚。穿着薄薄的亵衣。模样怕也是蓬头垢面的。奈何这是杨家寨村里最豪华的一间瓦房。原先村长所居。内室与外室相连。所以他们在外室谈话。花瑶多少都会听见一些。   “明明是你们声音太大了嘛。”花瑶翻着白眼。强词道。   戡普摆摆手。满脸的无奈。道:“你们先出去。”   就等魔尊一句话。几个人已跟脚底抹油般跐溜一声窜出外室。消失的无影无踪。   待人都走了。花瑶双臂一环。坦然道:“我不赞成。这才时隔两年。七哥就忘了你曾经大举屠杀正派之事吗。当时六界之中惹來多少非议。七哥难道会不知。”   花瑶虽沒有亲眼目睹当时的情形。可私下里却是听别人说起过。少说也知道八成。   当时魔军不仅跟九玄打得天昏地暗。差点害的人家全派灭门。大战过后戡普还带了人马去幽州和蜀地。跟所有正派闹了个鱼死网破。大肆宣扬说投靠魔界者不死。   听闻此事传到仙界众人的耳朵里。原本正邪就不两立。再加上许多仙人追根溯源、修道成仙之前也是师出那些正道门派。更是怀了私心。当时要不是人界等不及先伺机报复。偷袭魔界。仙界怕是也要出手了。   花瑶这几日都在调养身体。几乎日日都呆在房中。吃那些魔医开的苦药。由于越來越多的魔军在人间集结。无法安置。就只好先在杨家寨村安营。而村中最豪华的小屋便成了戡普他们整日开会之所。   前几日他们谈事都是布了结界的。也不知是这几日疏忽还是怎的。花瑶才搞清楚。原來自己跟九玄那条怨龙也有着莫大的渊源。想要恢复成以前的模样。据说还是解了那条龙的封印才行。   解封印就解吧。反正花瑶也不喜欢她现在这样子。偏偏戡普野心不浅。意图跟整个正道來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几番商议之下。终于敲定了魔军的路线。   花瑶虽然一直不明白戡普为何这么恨天下正派。不过听了几日。她倒隐隐感觉出。原來还是她跟怨龙关系匪浅的缘故。人界变成什么样戡普不管。他担心的是花瑶今后的安危。所以此行戡普一來打着既然來了就顺便打一仗的旗号。二來是自己本來也有意除去正道。三來便是为花瑶铺路。   戡普嗤之以鼻。打定主意道:“我只屠正道。干仙界何事。莫多想了。快回去躺着。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养好身体。沒事多吃点东西。”   话虽如此说。戡普心中却另有一番计较。   于戡普而言。上次从九玄救出花瑶。他只是把那些闹的最欢。对魔界抗议最大的正道门派给灭了。随后就次匆匆忙忙去了冥界。如今正道死灰复燃。他照样有能力再教训他们一番。这回就是倾尽魔界全力也要把这些正道灭个干净。   沒穿鞋子。脚底板有些发凉。花瑶卷了卷脚趾。干脆盘膝坐在地上道:“我一问七哥的大计。七哥就跟我扯东扯西。不是让我快回去休息。就是多吃些补品。翻來覆去就这几句话。罢了。我不问了。看样子七哥是铁定主意要跟正道杠上了。那花瑶就坐在这等七哥凯旋。”   戡普忍不住噗嗤一乐。花瑶盘膝耍无赖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受了气又怨声载道的老太太。笑道:“就算仙界插手。魔界也未必沒有一战之力。而且你刚刚都说了。现在妖魔冥三界抱成一团。我们这些邪恶势力都扎堆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见戡普蓦然发笑。花瑶更沒好气道:“好。就算七哥把整个人界都灭了又怎样。损的兵、折的将。莫非不是出自魔界。难道七哥就一点不担心到时妖冥两界反攻。趁机统领魔界。”   花瑶虽然只说出了戡普担心之一。却也是他如今最侧重的一事。莫说有人打魔界的主意。就是如今他的军队全部在人界扎营。这么大动静。其他几界会猜不出他想要做什么。怕只怕正道先下手。又去趁魔界无人的时候搞偷袭。他虽自认狠辣。却也身负一界帝尊之责。怎可多次放任魔界子民不顾。   再说回花瑶的问題。冥界向來沒有那个野心吞并其他界。所以戡普并不担心。可妖界。戡普却是不敢保证。   虽然现在的妖界实力还不济。但妖界在妖风手上风生水起、日渐强大。而妖风又曾受自己摆布多年。若不是许他归还妖界的承诺。和插手冥界的好处。他怎么肯多番帮自己。又如何甘愿屈于魔界之下。   思來想去戡普也知道贸然攻打正道确有不妥。而自己的魔界子民更有些怨声载道。可光凭那个传送阵。他们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解开怨龙封印。除非九玄的人眼睛都瞎了。   更何况。连秋宸的信中也说。再不济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出一部分兵力攻打九玄。届时九玄上下也必定是一片慌乱。他们便有了可行之机。   戡普言简意赅。澈然道:“担心。”   “那你还......”花瑶一时语塞。气的脸色紫青。当真想向后一倒。昏死过去。   于他來说。能把如今的九玄灭了。等于灭了兖州的所有门派。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再灭一次蜀山和罗浮等门派。谁叫当初他们偏帮九玄对付魔界。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所以先祖留下的债。自然也要后辈來偿还。   同一时间。花瑶终于想出了刚刚语塞半晌。憋不出來的话。道:“七哥是打定主意要一意孤行了。如果花瑶耳朵还沒老。应该沒听错这几日你那些手下。都在想法设法的劝阻你不要出兵吧。”   沒错。他就是一意孤行。   戡普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花瑶。反问道:“你难道不想变漂亮了。”   若说哪个女子对自己的容貌不在意。绝对是假话。可若说恢复自己容貌会付出无法估计的后果。那她必然要考虑一下此时可否行之。   虽然花瑶很想点头。义无反顾的说她不甚在乎。但她才二十一岁。若放到凡间自然是大姑娘了。甚至是为**为人母。可若放在魔界、放到仙道界。花瑶就是个雏。还算个涉世未深、总是失忆的雏。   花瑶果然犹豫了。鼻子皱了皱。低着头。却不敢看自己不满深纹的双手。于她來说。戡普的话杀伤力太大。花瑶一脸的踌躇和丧气是瞒不住的。她现在正在做思想搏斗。以一种不协调的嘴脸。极不自然的惨笑道:“我...不想。”   戡普微微一挑眉梢。“不想。”随即。戡普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如凝脂。惋惜的叹了口气。   花瑶紧绷着的脸腾地一下黑了半边。咬了咬牙。坚定道:“不想。”   戡普朗声发笑。迈步走出大门。   花瑶千拦万拦。到底是沒拦住戡普除去正道之心。不过戡普也听了多番劝阻。觉得此时发攻确然有些时机不对。决定抽出部分兵力先返回魔界。等他对付完九玄。再做打算。   毕竟。怨龙在人界被封印了两万年。早已是怨气横生。怀恨如切骨。若是有人能将它放出來。它势必会对整个人界欲除之而后快。说不定还能感激放出它的恩人。   一想到这。戡普稍稍舒心起來。或许看到怨龙颠覆整个人界的那一刻。会比除去天下所有正道都令他开心。就算有一万分之一的几率怨龙改过自新了。那他也沒有任何损失。而他到时再派兵攻打正道。正道自顾不暇不说。效果又岂是跟今日相提并论的。   事情部署好后。戡普要做的就是带着他的魔界大军赶往兖州。而花瑶一听七哥拍胸脯跟她保证说只攻打九玄。绝不动其他正道门派。她才将信将疑的随七哥一同前去。虽然花瑶心中也有着些小激动。毕竟她都失忆了。九玄还追杀她。实在过分。所以于花瑶來说。她并不喜九玄。   与此同时。思儒一早知道了魔界的动向。却只是嘴角轻勾。不疾不徐的饮了杯清茶下肚。心道:戡普。两年前九玄差点被魔军惨灭。你以为两年后的九玄还会保持一成不变。再让悲剧重演。   思儒心中虽有底牌。但他却不敢拿所有弟子的性命做赌注。随即。思儒递出几封裹着掌门印记的密信。淡淡吩咐道:“凌逆。凌轩。去把这几封信发到各大派掌门手中。我要亲自去一趟元洲。有事找你们思逸师叔或以安师尊皆可。”   “弟子遵命。”两名弟子同声道。   清元道君乃是以宗掌门生前的故交。久居元洲。这也是思儒此行的关键。以宗临走前也特意留了一番交代。其中自然预料到魔界会再次对九玄不利。以以宗对思儒的了解。生怕他年轻气盛。小觑了魔界。所以再三叮嘱。遇到困难千万要请仙界帮忙。莫要毁了师尊留下的基业。   有祖师压着。思儒当然不敢胡來。算了算魔军不出几日也该进兖州了。等上了九玄。他定要送魔界一份大礼。   第一百六十四章 借力元洲 - 瑶仙曲 - 易浪君   思儒发给各大派的信中并未提及有关求助的字眼。只是通知他们格外小心。勿像当年一样。自以为作壁上观便能躲过一劫。实则只会更惨。   当然。思儒的信中绝对不会说的这般直接。只是略略带过。主要还是大篇幅的叮嘱不要冒然派弟子支援。小心中计。个中意味儿你们自己捉摸好了。   而这次魔界又來到访人界。其意图连三岁小孩都能看懂。就是奔着九玄去的。你反而不让支援。   好比以宗生前的挚友朗渊掌门。性格颇为直爽。以至于回信中是这样写道:“侄儿年轻。有些心性可以理解。若执意介怀上次众门派皆不肯施以援手、助九玄一臂之事。劝侄儿大可不必如此。今时不同往日。有了上次的教训。侄儿何不想开些。海水尚可容纳百川。瞧着你平日也是心胸宽广的孩子。看待世事切不可过于刚愎。当心九玄千年根基毁在你一人手上。”   上次魔界连破十道太乙万杀阵。大举攻进九玄时。若不是朗渊掌门带着门下弟子掩护九玄弟子暂时躲避。只怕九玄现在连崛起的机会都沒有。所以于朗渊而言。他确确实实有说这番话的权利和资格。   只可惜朗渊说这番话到底是白说了。思儒虽做了掌门。私下里对这位朗渊师叔也颇为敬重。但他到底年少心高。咽不下当年那口气。行草大字写的是飘逸无匹。力透纸背。回信道:“师叔近來可好。自掌门师父过世后。思儒十分想念师叔。忆起两年前。当时的情况思儒也是记忆犹新。心中感激。若非师叔和父亲的帮忙。九玄的千古道业可能也就因那场争斗而就此陨落。   听闻当时除了九玄外。蜀山受创也不轻。幽州等地更是被连根拔起。侄儿心中颇感难受。所以当侄儿得知魔界要再來攻打九玄时。心中惶恐。万万不敢请其他各派帮忙。且九玄现在属于复业初期。侄儿未能将九玄恢复成祖先在时的场景。所以更是断不敢再以正道之首自居。厚着脸皮要求各派施以援手。侄儿拜上。”   事实上。现在的九玄可比以宗做掌门时要强上不少。他这么写。无非是想借师叔之口羞一羞众人。当初九玄被魔界逼迫至此。尚且惶恐、有心想去相助幽州等地一番。而其他各派呢。   再者。他确实有足够的底牌。现在又马上就到元洲了。等请來了这位清元道君坐镇。无疑是比那些虚伪的同门实用多了。   当年封印怨龙时。一共集结了七十二大派。那些小派想來都沒资格。结果倒好。一听九玄被魔界百万大军包围。一个个反倒躲了起來。前前后后來支援九玄的不过五个门派。有几个还在路上。愧他们平日里还以九玄为尊。原來是这样为尊的。思儒在心中这样腹诽道。   心里虽有数不尽的想法冒出。但思儒平静的脸上仍是无悲无喜。看不出情绪。眉宇之间更是浮现着若隐若现的淡然罡气。似乎见过他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人就该是如此。一尘不染。沒有过多的世俗杂念。心性上佳云云。   但也有不少同门觉得他自命清高。目空一切。哪怕他现在是拥有掌门的尊荣。背地里还是对他非议良多。这其中还包括与他亲近的思诚和思暮。二人就曾直言道:伪君子。   当然。这番话也只敢在背地里说。相互玩笑罢了。若谁敢当面挑战这个新晋小掌门的权威。给思儒难堪。这俩兄弟一准第一个站出來当仁不让。   此刻。思儒已是坐在清元道君舍下。微微颔首。目光也只到道君的脖颈处停住。   见对面的年轻人如此懂事。又颇有礼貌。不愧是以宗的得意门生。清元也只是以礼相待。并不端出架子。   门下弟子把茶泡好端了进來。清元微微一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思儒侄儿尝尝。此茶乃我元洲特有。名叫莫问。來元洲做客的人不多。能尝到此茶的。你还是第一个。”   莫问。哪里有这么奇怪的茶名。思儒见清元先喝了一口后。自己也抿了一小口。果然苦涩不已。有关莫问茶。他还真是一句都不想问。   “侄儿不说说关于莫问的茶道。”清元捋了捋脑后的丝发。问道。   不过他这番动作。倒让思儒想起了蓝水。蓝水曾经也是一头长发披在脑后。不扎不束。随意的紧。   “道君何苦难为晚辈。”思儒苦笑。在心中说道。   清元给他喝的哪里是什么茶。分明是苦树叶。在思儒的理智中。活了上万年的人多多少少有些怪癖。其中共同点就是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一会儿论茶。一会儿谈道。说不出來就对你的印象大打折扣。   他此次來必定是要请清元为九玄坐镇的。所以此时。思儒即使在心里腹诽。面上也不得不厚着脸皮说道:“对于莫问。晚辈只能试着品尝。就好比上乘道学。有些人穷极一生也无法领悟。有些人却能在短短数日悟出大道。思儒虽不懂茶道是否如此。却也懂得道中差别。大道与道有霄壤之殊。凡间更是把人分为三九之格。不知道君可是特意款待晚辈此茶。”   清元默然。不料半晌。突然朗声大笑。差点震碎了思儒的耳膜。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九玄掌门。竟敢将本仙君比做凡人。又暗指我苛待礼数。照你不周。來人。换茶。你在师叔这儿受了委屈。传出去叫本仙君如何做人。”   清元笑着道。又自称为师叔。天下道家本就是一派。再加上清元与以宗的关系。叔侄这般称呼也沒错。可见对于思儒的激怒。清元并沒有生气。还命人把苦树叶换掉。上了另一道“树叶”。不过此树乃是元洲神树的树叶。泡出的茶也是清元最爱之一。   元洲乃是第一长生仙岛。地处北海以西。增江东岸。听闻岛上长着一棵参天神树。摘叶食之能使人青春永驻。容颜不老。所以这位清元道君看起來年纪与思儒相仿。实则已有万岁。当真一丝都看不出來。   也难为思儒要对着这位清元道君弓腰颔首。以晚辈自称。甚至还要唤人家一声师叔都觉得是自己高攀了。   谈了近两个时辰。思儒终于不辱使命。完成了以宗临走前交代他的事。请得整个元洲助九玄一臂。总算也可以安心的回去了。   旖旎的霞光映出了几缕桃红色的云。粉嫩的可以媲美某个人的脸蛋。腾云御气的思儒眼睛里沒有霞光。沒有景致。只有那朵团了聚。聚了散的淘气云朵。无论怎么聚散。仿佛都是她模样。一如当初的纯净美好。   一别多时。仿佛从乾钺阁外一见后。就又沒了她的踪影。而此时的思儒却是巴不得不再听见有关花瑶的消息。并不是生气花瑶把他忘了。而是身为掌门。九玄那段不堪回事的禁史思儒当然也已经知晓。巧了。那唯一的大地之灵居然是花瑶。他的妻。   听到这时。思儒忍不住手掌握紧成拳。怪不得花瑶口口声声喊以宗派人杀她。他这些年从不晓得。就连现在。施以安受以宗遗命继续派人捉拿花瑶。他也照样无法制止。他这个掌门当得尤为窝囊。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所以他发誓要让自己变强。让九玄变强。就不信跟那条怨龙沒有一战之力。   同一时间。花瑶十分听魔医的话。乖巧的将半碗酱色的药泥敷在脸上。药泥涂了厚厚一层。整个脸都大了不止一圈。花瑶生怕情况恶化再度变老。所以正竭力保持。   药泥一敷就是半个多时辰。花瑶无聊。偶尔牵起一丝回忆。问道:“对了。七哥。”   议了一整天事的戡普也是有些困乏。在一旁憩息。闻言淡淡的出声道:“嗯。”   “被鞑靼包围了的时候。要是那帮村民不出现。你预备怎么对付小王子。”   现在时过尽迁。花瑶也毫不忌讳的问道。她当时可是记得戡普不但杀了他们的筹码。还出言挑衅。惹得小王子大怒要跟其决斗呢。现在回想起來还颇有些惊悚担忧。七哥到底为何这般自信呢。   戡普闻言呵呵一乐。困意倒也减了许多。侧身杵起腮來。或许是在思考。恢复成黑曜石般的眼珠也來回动了动。了解花瑶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戡普仍是略带搪塞道:“不知道。低头蛮干吧。”   花瑶无疑是对这个回答失望透了。她还以为戡普是有什么底牌或是必杀呢。一个元力全失的人也敢挑战小王子和他背后的一千壮汉。是何等的自信跟狂妄。   听不到想要的答案。花瑶出奇的沒有再问下去。于她來说。柯瑾的算计是个不小的打击。不坑害了七哥惹得他威严扫地。还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也终于诠释了什么叫害人害己。所以花瑶不再追问的性格。完全是出于愧疚。   其实若说让戡普回答。他当时真的是凭借着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和自信才支撑下來的。什么军妓。什么妃子。有他在。焉由一个凡人污辱花瑶。   可惜过了这股冲火热的动劲。哪怕被一群村民施以火祭。他也再拿不出一丝力气。戡普微微叹气。并非他不爱花瑶。也实非他不敢与她直说。而是每当他想独占这个沒大脑的女人时。某个魂魄就在不知名的角落提点着自己。宣誓着自己对花瑶的感情是寄宿于秋宸的记忆。那是他的感情。搞得自己像个盗用他人感情的小偷似的。   戡普不屑。他要自己证明这颗心现在归他自己。只能由他自己驱配。个中滋味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第一百六十六章 暗度陈仓 - 瑶仙曲 - 易浪君   接下來便轮到清元上场了。戡普万万沒有想到。迎接他们的不是强大阵法。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隐逸仙人。带着门下一众弟子也敢挑战成千上万的魔军。   只可惜。他早已改变策略。想必此时已经到传送阵初端了。   花瑶杵着脑袋。昏昏欲睡。九玄内的打斗她一概看不到。就是担心也是枉然。   事实上。九玄确实打开了结界不假。但在魔军大举攻入九玄后。又阖上了结界。这样做的意图便是告知魔军。这场仗有來无回。甚至是不死不休。   所以花瑶这段时间真真无聊的紧。直到一道快的只剩下影子的人出现。   阵法瞬间被启动。顷刻之前花瑶等人便是传送到了曾经的蓝水殿礼厢。当然。如今这里已是满目疮痍。废墟一片。   一行人不着痕迹的走了出來。除了花瑶和两个祭祀外。其余的人几乎都是魔界最拔尖的精英。论法术比之戡普逊色不多。所以几人很快便伪装成九玄弟子。被戳穿或发现的几率约等于零。   至于妖扇这边。果然顺利攻上了九玄。而阻拦他们的。却是清元等人......   两方剑拔弩张的阵营在仅仅二十來丈宽的过道对峙着。一面是好整以暇的九玄弟子。另一面则盘踞着上万魔军。一道道凛冽的杀气彻底包围了九玄主峰...   此时。突然抢上前一步的竟然是清元的关门弟子。年岁最小。但气势不输。右手握剑身形一侧。道:“敢问。哪几位先來。”   他以为这是江湖比武大会。   “全部一起上吧。”站在“戡普”身旁的妖扇轻蔑一笑。传达意思般说道。   若是单打独斗。魔界内的武道大能几乎都被魔尊带往传送阵中。索性不如全部一起上。就算清元门下各个是高手。可是在人海中施展不开也是枉然。更何况她刚刚收到传音。说魔尊已经进入九玄了。   那么她要做的就是制造混乱。最好把所有人都搅和进去。   妖扇心中有一番盘算。同样在阵营的对面。清元也是眼神虚浮。看似凝望着某一点。实则心里面同样盘算着。   九玄弟子看不出。元洲弟子看不出。可清元却是看得透透。那人分明就是戡普的分身。虽然有九分相像。却也露出了一分破绽。   过了半晌。思儒也发现了一丝端倪。目光有些不确定的与清元对视。见清元点头。果然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此时戡普离开。意在何为。   若说之前的洪流与阵法令戡普束手无策。躲在一旁观看也罢。可到了真枪实干的地步。不得不承认身为一界帝尊的戡普。能力的确强横。有他在九玄很可能讨不到一丝好处。可饶是如此。他此刻居然弄出个分身替他装样。会不会太匪夷所思了些。   戡普此刻不在。想必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做。两人心照不宣。先看看魔界想玩什么把戏。心下也是留了个心眼。莫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与此同时。戡普不免感叹。有祭祀在的确省了不少麻烦。一行人直奔九玄禁地而去。连哪里有阵法。哪里有机关。都被两名祭祀算的一清二楚。   潜入湖下。众人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说又说不上來。直到两名祭祀异口同声道:“避开这些鱼。”   这些鱼长相奇特。鱼鳍会发出淡青色的光芒。闻言。戡普理所当然的把花瑶往自己怀里一揽。带着她潜入更深处...   潜到湖底便能看见关一间又高又宽的水牢。水牢内那双深红色的眼睛出奇的安静。但当几人走到它面前不足三十步时。怨龙发出一声低吼。被钢钉钉在墙上的爪子微微抬起一根手指。指的正是花瑶脚下。   怨龙是见过花瑶的。上一次以宗将她抓來。垂死之际。她还“善意”提醒过怨龙找合适的机会逃跑。虽然她当时也是为了能活命才想出的兵行险招之举。不过怨龙便是将她列为非敌人的阵营。还有意提点花瑶几人脚下的机关阵。细细想來。怕是花瑶几人的來意。怨龙也能猜出一二。所以才肯提醒他们。   几个人都不笨。当即了然怨龙的意思。稍稍退后两步。避开脚下的机关阵。奈何此阵法十分隐蔽。并非退后两步便可避开。也并非祭祀沒有算到。而是水牢内被不知名的东西包裹。天演术竟无法使用。   毕竟禁地也不有人常來。怨龙知道的机关不多。若单单是普通的控术机关。一行人人自然是手到擒來。轻而易举的避过。   奈何偏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法术机关。水牢的墙壁忽然变得厚重了起來。一股凝重的气氛顿时充斥四周。墙壁上渐渐打开的暗槽中飞射出无数只箭矢。一行人训练有素。瞬间将花瑶和两名祭祀保护了起來。   大家虽不敢马虎。但谁也沒有把几只破箭放在眼里。奈何九玄的禁地岂是过家家的地方。这些箭矢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竟能在飞射过程中转弯。一旦瞄中了目标就不放。冲着那人一个劲的攻击起來。   这些箭矢也不知是什么做的。竟能穿透结界和法术壁。这下所有人包括戡普在内都不敢小觑了这些箭矢。   箭矢灵活的避开了阻挡物。顷刻间便将两名被团团围住的祭祀射成了蚂蜂窝。而也是同一时间。箭头刺进祭祀的身体里。两名祭祀身上瞬间着起了一丈多的鬼火。尸骨。登时无存。   戡普暗道不好。一來他们再难勘测哪里有阵法了。二來这机关可能惊动了九玄的人。当即传音给妖扇。务必拖住九玄。不得让一个人撤离。來禁地打扰他们。   花瑶心中惊悸。生生看着身旁的两人被烧成了飞灰。自己却呆若泥偶。微微打颤的双腿只想不停退后。更别说靠近救他们一下。   花瑶失神良久。然而这一箭却是朝她掷來。禁地中的箭都有追踪本领。瞄上了谁。谁就再难脱身。而此时十來号人。对战上千甚至上万多支箭。众人皆是分身乏术。莫说有沒有闲暇顾及她。就是自保都成问題。   正当花瑶犹豫要不要闪到一名精英身后。用他的身体來挡追踪箭时。眼前突然被一片黑遮住。來人正是戡普。黑色的衣袍裹着结实的背。清晰的出现在花瑶眼前。   戡普连跨两步。迫近她身前。动作飞快的看不清。一杆长枪如游龙般甩动。在花瑶心中瞬间化身为战神般的男子。荡开了所有飞射过來的箭矢。   其实直到现在花瑶也不知道戡普最擅长的兵刃是什么。刀枪剑戟仿佛都见他使过。斧钺钩叉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会...   箭终有射完的一刻。沒了祭祀。他们还有阵师。同样可以勘察隐秘阵法。   短短的三十步内。居然有数不尽的机关等待他们。好在他们格外谨慎。后面都是有惊无险。就在他们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快要进入水牢时。阵师突然感受到了微弱的阵壁。面色凝重起來。如今活下來的人数不足來时一半。他们更是不敢掉以轻心。   为首的阵师查探过后。抛出一连串的法术轻轻触碰并试探着阵法。当然。阵师精于此道。分寸有度。绝不会因此触动阵法的。   阵师证实了心中猜测。看了看身旁同为阵师的几人。眼中均是凄然。他原本可以说属下无能。此阵无法破除。但跟随魔尊多年。这份忠心还是有的。斩钉截铁道:“禀帝尊。此阵乃去命阵。破阵去命。以身养位。欲破此阵一共需要两到四名精通阵法者用身体支撑眼位。属下别无所求。只望......”   戡普会意。眼中立即泛出不耐之色。时间紧迫。岂容你豪情壮志一番。打断道:“你的要求我都会满足你。若还有话说。一并给我。”   阵师都具备迅速以法术凝字的能力。比言语上的交流要快的多。戡普这样说无疑是让他写一封遗书。然后乖乖破阵。少在这废话。   阵师被堵的无言。垂着头。并未看他交给戡普任何东西。眼神落寞。一步一步认命的走向阵区。   阵法被瞬间打开。亮起一个点。这名阵师踏上其中一个点位。另三个点位随即亮起。   阵法飞速转动。而阵师的身体仿佛被一股灼热的火气烧得通红。饶是如此。他愣是活生生分出一道元魂來跑去下一个点位站好。花瑶几次张口。终于在戡普目光扫射过來后。乖乖闭上了嘴。   阵师的身形如泥雕般伫立在了眼位上。所有人的心头突地一凉。好歹他们也是魔界数一数二的顶级阵师和精英。性命在戡普面前竟还不如草芥。   许久沒有人讲话。许是无话可说。又许是被凉透了心。第二名阵师自动补了上去。爽快的把遗言交给戡普。头也不回的走了向阵区。与上一名阵师举动如出一辙。   花瑶心目中已经愧疚到极点。面对众人怨毒和不善的目光。羞愧的抬不起头。可是已经到了这一步。死了这么多人。她即使犹豫和纠结。不希望再有人牺牲。可偏偏心中又有一个邪恶的想法突然冒出。既然已经死了这么多人。那他们怎么可以中途放弃。   花瑶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抉择。再仅剩一名阵师的指导下。茫然的站在了离怨龙最近的位置。也称作中心点。   怨龙身上不光有灵石的封印。还有七十二派掌门合力加固的印记。他们不懂正道心法。要破解这印记自然难上加难。所以必须用魔界的另一种阵法去化解。一旦解开了加固印记。就轮到花瑶解开灵石的封印了。   而到了这一步。身为掌门的思儒便是感受到了一阵不安之感。禁地回馈给他的场景越來越清晰。很明显。已经有人闯进去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两难 - 瑶仙曲 - 易浪君   阵师已经用身体顶替点位。破除水牢的最后屏障。而想要打开加注在灵石上的九玄印记。又需要全新的一个阵法來化解。   这一次。无需有人牺牲。但破印过程中却不能被任何人所打扰。   花瑶被推到了中心点。大家虽不需要她做什么。只要她能在最关键的时机念一句咒诀即可。而其他人远就沒有那么幸运了。包括戡普在内的九个人分别站到了不同的位置上。当初七十二门派的掌门合力加固的印记要被这九个人解开。费力程度可想而知。   阵法渐渐运转。正邪的力量仿佛天生就是对立的。随着加固印记上的灵力被元力逐渐抵消。灵石也再封存不住灵力。仿若一个漏水的水桶正在向外倾泻。而水桶中的水无疑是流进了花瑶的身体里。   曾经花瑶被抽灵的灵力尽数还了回來。还有紫珊和所有大地之灵传承的灵力也渐渐汇入花瑶身体内。灵石越來越灰暗。就连花瑶脑海里也有了一丝朦胧的记忆...   而这些只是大地之力的冰山一角。真正的大地之力还需要花瑶彻底将灵石封印解开才行。   通道处的脚步声越來越沉重。也越來越清晰...   一袭白袍的思儒与这阴暗的水底对比。显得十分打眼。可惜。沒有人能看清他此刻的神情。思儒正一步步迫近怨龙。袖袍下的手攥紧成拳。禁地回馈给他的感应沒有错。那个拥有沧桑面孔的女人不是花瑶是谁。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幕。他才选择沒有告诉任何人九玄禁地被破的事。而是独自一人前來禁地。   所有的人也是感受到了这个不速之客的到來。心中咯噔一下。但看到思儒身边沒有旁人时。最先了然的是戡普。他并沒有放弃阵法。而是选择继续催动元力。破除印记。   思儒看着那张茫然的面容。那张不再熟悉却仍旧属于花瑶的脸。她需要解除怨龙封印來恢复自己的容貌。对吗。   花瑶这样被人盯着。感觉呼吸微微一滞。心脏跳动的十分剧烈。那双眼睛里有太多无法说清楚的话。思儒干涩的开口:“花瑶。”   听见思儒唤自己。更是惊骇出了一身冷汗。花瑶仿佛能闻到思儒身上隐隐克制的浓烈杀气。和一触便爆发的情绪。他会杀了在场所有人。   而他们像是小偷在偷东西。结果被主人抓了显形。花瑶是现在唯一沒有被抓到的人。她是不是该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保护大家。   那双深邃瞳孔里藏着太多令花瑶困惑的东西。思儒深深吸了口气。手臂微微抬起。手掌似是为花瑶而摊开。这般动作。散发着一种成熟男人才有的稳重和可靠气息。道:“走出來。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走过來。脱离魔界。我不会让你的心脏成为封印怨龙的灵石。只要我还活着。只要你肯走來我这里...   有那么一刻。花瑶真的想跑去牵住这双手。随着身体内的灵力渐渐增多。她最先推开枷锁、记起來的便是她在玉灵虚峰和九玄的事。即便如此。花瑶还是犹豫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她走上前几步。清晰的说道:“不。”   花瑶右手掌心一摊。一柄通体晶莹如锋锐水晶般的剑祭在她手中。星恨残了。她还有戡普送给她比星恨好上不知多少倍的剑。她要保护为她破印而无法分身的人。   闻言戡普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若他能抽出一丝空闲。他必定会朗声大笑。嘲笑一番。奈何他抽不出。   思儒并沒有过多的表情。两眼眨也不眨的凝望着花瑶。似是找不到同样的回应。泥雕木偶般身躯微微一颤。终于要决定了...   思儒掌心燃起一团妖艳的火团。火团释放出巨大的劲气把水牢中的水都搅动了起來。   火团脱手。拉出一条耀眼的弧形。直奔戡普而去。此阵开启时是九人合力。完毕后也比必须是九人同时收手。少一人便会前功尽弃。思儒的攻击的确威力不小。但戡普要想躲开也并非难事。只是这样。阵法便会....   戡普当然看见突然横來的火球。那速度和力道都不是花瑶能抵挡的。戡普心中不甘。可惜就差一点点。再多一丝元力就能化解全部印记。   低声喝了一声。把用作防御的元力也注入在阵法中。灵石发出一阵耀眼的霞光。终于成了。同一时间。花瑶几乎骇然大呼:“七哥。”她根本挡不住。甚至无法碰触火球。眼睁睁看着思儒在她面前攻击戡普。   迎面打來一团艳红的热浪。又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戡普只能生生挨下这一击。蹬蹬蹬蹬。戡普被击退腿了数步。一抹殷红瞬间走出嘴角。然而不止如此。又是一大口鲜血吐出。戡普剧烈咳嗽了起來。   “花瑶。现在念。”压制了不停的咳嗽。戡普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完整的话道。   花瑶身形呆若木偶。于戡普的话充耳不闻。越來越多的灵力从灵石中泄漏出來。流进花瑶的体内。但这种流速好比大河之中分出一条小溪。想要通过这条小溪引走所有河水。无疑是杯水车薪。而这条小溪冲击着河床。一点一点的冲走了忘川曾留给她的污垢。   往事片段般的浮现在花瑶眼前。外面的世界仿佛与她无关。直到有人抓住她的肩膀。轻轻摇晃。迫使花瑶望向他的眼睛。“还犹豫什么。快念教你的口诀。”   说完。戡普又咳嗽了起來。他似是还想再提醒些什么。可是一道快如闪电的攻击射來。戡普抓在花瑶肩上的手也不得不松开。花瑶这才看清短短数息。地上已经躺了好几个人。那些人死气沉沉毫无一丝生命迹象。而戡普无疑是受了更重的伤势。   花瑶下意识的看向思儒。白衣飘决一如初见。而此刻的思儒已经沒有丝毫人性可言。他不准备放过这里所有人。但是他仍是把花瑶留在最后。心中怀有一丝期望。如何她肯放弃。那他刚刚的话也不会食言。   自戡普被毫无防备的重击击中后。他的行动就缓慢许多。能看得出他现在已经是无力应对。甚至是在强撑。加之这几年的思儒修为增益实在迅猛。又可以任意操纵属性。纵然对上沒有受伤的戡普。也丝毫不逊色半分。   这一切花瑶都看在眼里。而灵力不断撬开花瑶记忆的大门。一幕一幕都是何其的熟悉。花瑶望着自己依旧松弛却不似之前苍老的手。内心中的潜意识告诉她。她不能放出这条怨龙。怨龙一出。人界将永无宁日。   花瑶突然大喊:“别打了七哥。我们回去。我不能看着人间被怨龙...”   话沒说完。戡普已是被愤怒左右。猛然被一掌浑厚的掌力正击心坎。这一掌力气大的仿佛能将人楼房震碎。戡普被击飞了到了墙上。砰的一声。戡普的后背紧紧贴着墙壁滑落下來。   花瑶哑然。她沒想到她的一句话会让戡普分心至此。顿时后悔起來。   而思儒根本沒有放过他的意思。抛开旧恨。就冲他妄想解开怨龙封印这一条已是不可饶恕。他今天放过了戡普日后必定后患无穷。所以此时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随即。思儒亮出了天命剑。身形飞快的瞄准戡普。而戡普正颤巍巍的扶着墙壁站起來。再接招已然是來不及了。花瑶登时惊骇的睁大了眼睛。   花瑶飞快的使出一道法术屏障阻拦住思儒的攻势。而思儒定睛不眨。也不见他如何出手便轻松突破了障碍。对于这种粗浅的法术于现在的思儒來说根本毫无建树。甚是一丝也沒有减去思儒进攻的速度。剑锋已经迫在眉睫。戡普还沒有使出任何招式抵抗。   之前重伤的魔界精英咬碎一口牙。竟站了起來。猝然爆喝一声。紧跟着身形拔地而起。以一个回旋的姿势插了进來。胸口刚刚好撞在剑锋上。噗嗤。最先刺入肉里的竟是剑气。花瑶眼前的画面忽然变得很慢。精英的胸口在**进天命剑的一刻突然燃起青色的火來。火焰越烧越旺。仿佛要把他烧得魂飞魄散。   垂死之际。精英只剩一颗还未烧尽的头颅。嘴巴一张一合。游丝般的声音挤出道:“姑娘。帝尊的伤势不能再等了。解开封印......你便能使用治疗术。你想亲眼看着帝尊...被杀死吗。”   花瑶身子微微一震。看向伤势颇重的戡普。若思儒执意不放过他。那么她绝不会再看着戡普在她面前死去。喃喃道:“七哥...”   事实上。戡普的伤势并沒有那么严重。再挨个三五掌未必能怎样。但这句话确实说进了花瑶心坎。于戡普的伤势。花瑶担心的紧。一道古老的咒诀从花瑶口中念出。花瑶和怨龙之间顿时连起一层保护障。   “花瑶。”思儒怒不可遏的喊道。别逼他。别逼他。他是九玄的掌门。身负祖师遗命。又身兼天命。重重加注都在他一人身上。他可以陪花瑶死。但是决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思儒握紧天命剑。细细端详之下能发现他手臂发出一阵轻微的颤抖。   若是这头恶龙还是从前的九翼天龙。他还愿意勉力一试。给它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是它如今是积怨已深的怨龙。又被关押了万年。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來。   他沒有时间再犹豫了。难道他真要放纵怨龙去为祸人间。陷天下苍生于水火。。   第一百六十八章 祸延大地 - 瑶仙曲 - 易浪君   怨龙发出一声低吼。灵石中蕴含的大地之力正如河水般奔流倾泻。连带着身上的十二根镇元钉也正一丝一丝的挤出体外。   思儒沒有时间再犹豫了。他必须现在做出决定。   然而。上古咒诀并沒有多复杂。一短句晦涩的话。便是承载着无穷的力量。此时的花瑶已经悬了起來。灵石与她之间的联系越來越紧密。当灵石中全部的灵力涌入她的身体时。也就意味着怨龙不再受任何东西的牵制。   咒诀已经开启。那么阻止花瑶念完的办法只有杀了她。取出她的心脏。他还有一段时间。趁灵石仍在倾泻灵力。这段时间他全然可以杀了花瑶。   可是那是他的爱人。他的妻啊。不论他变成什么模样。还记不记得他。他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这世上。   思儒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他是天命者。可谁又告诉过他。他的天命到底是什么。是保护怨龙封印。维护天下苍生么。还是该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保护她的妻子。。   思儒愣愣的目视前方。全然沒有注意到來自黑暗中一抹痛快的揶揄之笑。仿佛这抹笑容。等了千秋万载。就是为了此刻而准备。   短短数息。花瑶的身体已从半空中落下。连带的保护障也逐渐消失。也是短短数息。她忆起了从前。目光释然。花瑶沒有忘记最初的目的。最先走到戡普身前。对他施起了治疗术。   花瑶把手轻轻打在戡普的手腕上。清泉般的灵力顺着花瑶的手心流进戡普体内。   戡普带有魔力般的眼神中泛着笑意望向花瑶。过于薄的嘴唇显得整个人都透出一股阴狠。妖艳的血不再从嘴角走出。戡普无比享受着这一阵阵温和轻柔的治疗术。那股阴狠劲此刻只剩下滴滴快感。   灵力探遍戡普全身。花瑶便发现出不对。恢复娇容的五官渐渐扭曲。眉头紧锁。忍不住怒叱道:“你骗我。”   花瑶之前见戡普快要支撑不住了才答应解开怨龙封印...事实上。沒恢复记忆之前。她对怨龙的定义根本不是很清楚。   而戡普的伤势也根本沒有看上去那般严重。   还在汇入她身体内的灵力如寒气一般。从各个毛孔钻入。顿时贯得人全身发麻。花瑶不自觉的退后几步。暗道糟了。怨龙就快要出世了。她到底做了什么。   好在花瑶的身体储存力有限。巨大的大地之力还不能被她完全消化。只要她还沒有吸收全部大地之力前。灵石内就会一直帮她储存着剩余的大地之力。   可是...最多还有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她就会全然吸收走大地之力...   怨龙已经蠢蠢欲动。虽然被关押了万年。疏于活动。但更多是它可以逃走。就算是四肢退化它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一直默不作声的思儒终于动了动。缓步上前。往事如梭。他永远忘不了他的花瑶曾唤过他勉郎。把她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了他。成为他的妻子。但苍生面前。大道脚下。他也是这般渺小。无可奈何......   他刚刚一直凝视着花瑶。她的一举一动。他一丝一毫都沒有错过。哪怕花瑶始终沒有看向他一眼。他也怕过了这一刻他将永远见不到她了。   花瑶若有所思低着头。她沒有功夫去缅怀过去。甚至连生戡普气的时间都沒有。花钱现在全部心思都在如何挽救怨龙身上。阿力说过。思儒是天命者。自然能找到方法对付怨龙。可是小力又说过。历代天命者完成天命的几率不达一成。   花瑶有些踌躇的抬头望了思儒一眼。只是一眼。结果谁也沒有料想到。噗。一柄长剑迅速贯入花瑶心坎。那只持剑的手何其熟悉。思儒的面孔更是近在花瑶眼前。   “放开她。”经过调息后的戡普已经恢复大半。但他千算万算沒想到思儒打花瑶心脏的主意。现在花瑶的性命在他手上。戡普不由得也怯生了起來。叱道:“你难道不知道杀害大地之灵会引发天劫。你想整个九玄都陪葬是不是。”   两人默然半晌。戡普才注意到早在自己调息的时候。思儒已经悄无声息的布了道结界。把他阻拦在了外面。现在思儒把持着花瑶的命。就算他破了结界闯进去也是无济于事。弄不好还会激怒于他。一时间恨得戡普牙痒。   花瑶低头看了看心口上已经淌出鲜血的剑。又缓缓凝视着思儒。双肩不自觉地颤抖起來。声音更是涩涩颤道:“对啊。我怎么沒有想到。我的心脏不就可以重新封印怨龙么...”   花瑶了然的闭上了双眼。冰凉的剑壁抚摸着她的心脏。那把剑只需轻轻往右一划。便能将她的心脏挑出來。   如今怨龙封印已经解开。他不能再耽搁了。思儒甚至告诉过自己。即便是花瑶死了。他解决完这一切便立即自刎谢罪。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全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一样。右手更是连动一下都十分费劲。   见思儒迟疑不下手。花瑶顿时了然。小手突然抓在剑身上。五指用力。剑锋划过一个弯弯的弧度。弧度围绕着心脏走圈。花瑶疼的唇瓣來回颤抖。眼泪也是落下了几颗。仍是抓着剑挑出自己的心脏。   天命剑猛地被抽了出來。锋锐的刃割破花瑶的手指。却是从她体内拔出來摔落在地上。花瑶茫然的感受这一阵抽疼。张了张口。   今日过后。邺思儒将受尽世人唾骂。今日过后。他与心中正道将永远擦边。可是今日过后。他终于做了一次一个丈夫应有的责任和义务。便是保护好他的妻子。   结界缓缓被撤掉。传來一声怨龙发出的低吼。和一股强横直逼天际的怨气。   “我说过。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的心脏成为封印怨龙的灵石。   “你错了。你不该有任何妇人之仁。”花瑶一字一字道。   记忆回归。她仿佛比旁人多活了两辈子一般。花瑶早不是那个为了能多厮守几年弥补遗憾而苦苦躲避追杀的任性小姑娘了。   思儒别过头。声音低沉冰冷。“带她走。”   呯呯呯几声吸引了三人的目光。怨龙长吟一声。突然挣脱开了所有固定它的枷锁。不费吹灰之力便撞开了牢笼。   怨龙的身子瞬间放大了数倍。九根翅翼一根根伸展。轻轻一摆动顿时带动水牢中静止的水流。激起无数涡旋。几乎朦胧了所有人的眼睛。   怨龙嗜血般的巨大瞳孔居高临下的看了花瑶一眼。花瑶微微一怔脸色骤然煞白。旋即银光在手中一闪。便是跟思儒不约而同的祭出长剑。怨龙发出长长的一声讥笑。倾身前跃。破空般从几人身旁掠过。窜出水牢。   青灰色的龙身从花瑶眼前疾驰而去。那上面刀枪不入的龙鳞仿若新生般光滑。短短眨眼间。花瑶眼前又恢复水牢内的灰暗场景。   同一时间。思儒已经电掣般追了出去。花瑶到底被怨龙气势慑住。慢了半拍。而骇人的不是怨龙体内蕴含得看不到边际的恐怖灵力。而是它散发出的强大怨气。   花瑶脚掌蹬地一跃。手腕却徒然被拉住。就见戡普摇摇头道:“你也看到了。它是拥有完美半灵半怨之体的怨龙。你敌不过它。”   “我不能一错再错。”话毕。花瑶挣脱开戡普的手。化作一道剑气疾行而去。   之前九玄所设的阵法都已被戡普等人破除。所以怨龙一路无阻闯出了禁湖。好在禁湖由七座山截断而成。下有玄阵。上有天罡罩。足以困住怨龙一时半刻。花瑶已经看见一龙一人悬在半空的身影了。   花瑶传音说道:“怨龙刚刚被放出來。法力和灵力都还未恢复。趁现在。我曾在瀛洲学过御兽。应该可以抵去它一成功力。再不济也能牵制它的速度。”   若是从前。花瑶的御兽术自然不值一提。可现在她恢复了大地之力。所发挥出的御兽威力又岂可同日而语。   思儒猝然进攻。灵活的窜上了怨龙的头部。好悬吓了怨龙一跳。半晌才道:“它会读心。”   “......”   思儒一番举动令花瑶立刻了然。怨龙的身体乃是不死不伤的怨灵之体。唯有头颅是它还是九翼天龙时留下的。应该是其的弱点。思儒攻击它的正脸。那她便夹攻它的后脑。   奈何九翼天龙的九根翅翼长短不一。根根皆可作战。而其翅翼又全长在背部。花瑶想要绕到怨龙的背后都成问題。莫要说对它的后脑有什么想法了。   怨龙想把两人赶在一块。一并应对。奈何两人心照不宣。不是上下分开。就是左右两置。纵然怨龙可以读心。也读不懂默契两字吧。   花瑶沒有放弃御兽的打算。心中腹诽着连人都可以御。更别说这只万兽头子。大不了她临死之前再变一回老婆婆。   花瑶渐渐退到思儒正后方。心中画出的第一缕咒诀便是吞魂术的形状。怨龙果然神色不对。背后的翅翼徒然大了数倍。振翅一煽。无形的风化作强劲的力顿时把花瑶扇飞了出去。思儒纵身一跃顺势抱住花瑶。将她扶稳便推了出去。   怨龙的攻势实在太过迅猛。思儒也不敢耽搁。就在她接着花瑶的刹那。一只青色巨爪穿山破壁般冲來。爪内凝聚的一团团汹涌澎湃的雷电之力。光是一抓。巨大的爪子便足以将十來个花瑶和思儒抓在其中。加之它疾比追风的速度。两人只能先避开。若还有命再做还手的打算...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吞入腹中 - 瑶仙曲 - 易浪君   这一爪便是将天罡罩抓破一道口子。然而天罡罩也不是吃素的。以迅雷之势吸纳周围的灵气。顷刻间仿若在漏洞处打了一条补丁。而添补之处甚至较原先更为坚固。   花瑶与思儒心领神会。而花瑶更是眼放精光。不言也晓得。原來九玄的祖师们也不是那么笨。知道总有一天禁地会困不住怨龙。所以设了一个看似普通。实则极为难缠的天罡罩。   天罡罩的范围十分狭小。一龙两人基本施展不开。不过正是如此。每每当怨龙一击不中击在天罡罩上时。不破还好。一旦罩上裂了口子或是掉些碎渣。都会迅速形成一个新的“补丁”。较天罡罩本身更加坚固。   怨龙的攻势虽然强横。但两人使出全力还是能闪避一二。思儒和花瑶有心配合。所以每当怨龙以为快把他们捏碎于手心之时。天罡罩上的补丁只会越來越多。而怨龙想逃出这里。无疑是增添了不少难度。   当然。这只是缓兵之计。怨龙被关押太久。一时半刻还拿不出全部实力。依花瑶的意思便是趁热打铁。从哪來回哪去。若能再将它关回禁湖再好不过。若不能。只要能将怨龙困住几日。总会找到办法牵制住它。届时她必定不惜此身将它再封印一遍。   原本无形的天罡罩骤然金芒大盛。随着补丁遍布。天罡罩上恍若多了一层坚硬的内胆。而怨龙正是发现如此。也跟两人玩起了套路。   三五息之间。怨龙的体型突然缩小了许多。脖颈顺时转了一圈。舒服的吐了口气。“太久沒活动。舒展舒展筋骨。你们以为本上神真会怕了你们不成。”   好嘛。刚一放出來就称自己为上神了。   “废话真多。”花瑶不由啐道。   话语间。怨龙突然伸展翅翼。占据高点。两人均是茫然不解。还以为它要撞破头顶之上的天罡罩。结果怨龙俯瞰一眼。骤然张开巨口。露出嗓子眼。吐出一阵滔天黑雾。黑雾张牙舞爪直冲花瑶袭來。而花瑶学医多年一眼便断定那黑雾中掺杂着致命的毒素。   花瑶全然不能理解怨龙为何使出这么一手。黑雾喷射速度不快。却也不慢。花瑶全身散发出一层绿芒。正要动手解这毒素。就被思儒猛地拽进了水底。并且瞪了她一眼。   “你拉我下來作甚。那毒我能解。”花瑶说完就后悔了。脑海回放出刚刚一幕。整个天罡罩下都被黑雾所浸。毒气与怨气交杂弥漫。纵然她能解毒气。可怨气呢。万一不小心被侵入心智那可是得不偿失...   思儒也沒再提此事。只道:“花瑶。你有沒有发现怨龙的身体看似自如活动。实则难以协调。”   花瑶点点头。她倒沒有注意于此。不过经思儒一说确实可疑。天罡罩地方不大。按理说怨龙完全可以化成人身或是任意形态与我们打斗。全然沒必要一直守着真身不变幻。而且还在无意间抓破了几处天罡罩。   花瑶不敢断定自己的料想是否跟思儒相同。试问道:“然后。”   迟疑片刻。说道:“如果我们能让它身首异处。或许更好对付些。”   花瑶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是说让它头身分家。分开对付。”   思儒不置可否。若有所思道:“上去吧。你拥有能封印它的大地之力。它必然对你有忌惮之处。”旋即。拉着花瑶一同跃出水面。   思儒说话越來越模棱两可。花瑶也猜不出他到底在思考着什么。总之他必然有想法。   两人不再耽搁。又准备迎接接下來的硬仗。怨龙之所以沒有下水去追。应该是急于恢复自己。它现在的各项状态不佳。很显然。它只有恢复了自身才能有资本斗下去。   而思儒仿佛换了套路。不再攻击怨龙的头颅。出招反而随意起來。几番攻击之下竟换了十几处不同的位置。让花瑶都有些捉摸不透。思儒的重点到底在哪。   思儒招式虽随意。心中却一直在盘算着。   他猜错了。并不是怨龙的身子与头不协调。而是头与身子根本不是一路。怨龙曾为九翼天龙时。神农将它的头颅斩下其实它当时就已经死了。而延续至今完全是靠一股强大怨气支撑。这股怨气为它重新塑了身子。成为半龙半怨的灵体。这也正是它强大的所在。所以他刚刚猜测怨龙的弱点它的头颅。便是本末倒置了。   思儒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想法不被怨龙得知。奈何他到底不能一心多用。思考之际并沒有使出全力。而眼神望向花瑶。她已经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在强撑了。   思儒元力徒然暴涨。硬是接下了怨龙所有攻击。花瑶有了些许喘息了机会。便暗道这样不行。怨龙真的在恢复。她明显感觉到怨龙比之前更强了。   “就我们两个怕是不够。”花瑶大声道。   “那你还不让魔界撤兵。”   花瑶脸色微红。这才想起來。沒有戡普的命令。妖扇可能还在攻打九玄。   戡普一直不肯现身。想必也是不愿意帮这个忙了。不管怎么样。花瑶还是对戡普传音道:“魔尊。撤兵行不行。”   七哥这两字有特殊意义。花瑶叫不出口。有求于人时又不好直呼大名。只好称呼戡普为魔尊。   花瑶本以为戡普不会回答她。或是直接说不行。半晌。戡普回道:“好。”   于戡普來讲。这些人來也是枉然。他只是想看着九玄的人死。至于死在谁手上他并不在意。   怨龙徒然爆喝一声。天罡罩下骤然乌云密布一般。不知从哪涌來一层乱糟糟的颗粒杂质。花瑶不用法术根本看不清眼前。而此刻。花瑶也只看见一条龙尾在杂质中摆动。一闪而消失在了漆黑之中。   时机不明。她不敢贸然上前攻击。只得小心翼翼先观察一番。   糟了。思儒夜间视力不好。而他们分开时。花瑶的医术粗浅并沒能治好思儒的视力。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有沒有再治一治。   “邺勉。”花瑶不断喊道。   沒有回应。甚至沒有传音。   这些颗粒在空气中乱作一团。花瑶只得将它们逼开。可惜沒过多久又粘了过來。在花瑶眼前挥之不去。   花瑶也是极怒。堂堂九翼天龙竟使些拿不出手的手段。花瑶身体散射出鱼肚白般的明光。饶是她使出全力。也只能看清三五丈的范围。   一块碎布卷动着飞來。花瑶顺手一接。碎布上沾染斑斑血渍。花瑶登时心慌起來。这是思儒的衣服。可就这么点地方。打斗岂会沒声。怨龙跟思儒到底去哪了。   花瑶御气找了几圈仍是沒能找到。无奈只能遁入水下。而她正是闻到水中有一丝腥味才追溯而去。   禁湖下水流一般是静止的。突然一阵深渊般的强大吸力袭來。花瑶身子不自觉的向前划出十來丈。待身体稳住渐渐看清时。差点骇然的昏了过去。那吸力正是來自怨龙巨口。一时间湖水凝成涡旋状。旋眼中卷动着一个血迹斑斑却依稀可见那是白衣的男子。不是思儒是谁......   怨龙的巨口不断吞噬。而思儒已经快被它吸入到嗓子眼。思儒一柄长剑徒然狠狠的插在怨龙的牙缝上。这才稳定住自己不被吸进肚中。   而花瑶刚刚看到那些颗粒和杂质。就是从怨龙腹中涌出。   花瑶忙不迭上前。这吸力太过骇人难以抵挡。但是她还是御气凝绕。先稳定住自己。花瑶越來越接近思儒。也愈來愈靠近怨龙的巨口。不由分说的拉起思儒往外逃。   奈何怨龙等待的就是这一刻。那些颗粒杂质黏在人身上仿佛成了千金之物一般。两人本就置身水中。前行多有阻力。再坠以重物更是步履艰难。无疑让原本就极难承受的吸力瞬间扩大数倍。   花瑶顿然发现自己上当了。脑中空白异常。却仍在拉着思儒往外逃。   可惜怨龙怎会遂了他们的愿。当即长舌一卷就要把二人翻入腹中。而本就黑暗的水下。无疑在怨龙渐渐闭合上的齿关中更加漆黑浓郁。   花瑶不知道为什么在如此紧张的时刻居然想再看思儒一眼。身周漆黑。而瞳孔中的泛亮却不会出错。毫无疑问。思儒也在望着她。   思儒到底理智些。在花瑶的手心上重重捏了一把。两人紧紧相连的手也不得不分开。旋即。思儒毫不犹豫的一掌击在花瑶的肩上。这一掌很重。足以将花瑶打出十丈外。果不其然。在怨龙巨口沒有闭合之前。花瑶的身影挤了出來。   “思儒。”花瑶大喊。只见怨龙喉咙一滚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咽了下去。   花瑶如泥雕木偶般怔在了原处。心中也随之咯噔一声。缓缓摊开手心。竟是思儒将一截银白长发塞入花瑶手中。   而就在花瑶失神之际。怨龙早就跃出了水面。仓啷一声。龙角撞在天罡罩上瞬间顶破了一个硕大的洞。怨龙身形缩小几分。正要逃出。   花瑶怎么肯。飞快的拦在怨龙面前。堵在了出路上。“把思儒放了。”   怨龙扬起下巴。一双红眸无喜无怒。“凭什么。”   “我死了。你就沒有后顾之忧了。”   怨龙居然笑了:“听起來很诱人。”   第一百七十章 变天 - 瑶仙曲 - 易浪君   “把他放了。你要的东西在这儿。”花瑶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透过衣袍。一颗莹莹发亮的东西在花瑶心坎上闪烁不断。   怨龙下颚微抬。饶有兴致的审视着花瑶。若忽略掉它一身的怨气。一双嗜血的红眸。也像是个英武的战神。可惜现在是堕落的战神。   怨龙单单伸出一根手指。却有常人手臂的粗细。指头上连着的紫黑色指甲有些翻卷。十分慎人。这根手里离花瑶的心脏越來越近。   花瑶一怔。多少有些防备的意思。旋即。指甲停留在花瑶心坎上。似乎轻轻一挖。莫说一颗心脏。就是半个身子也要被这只巨爪掏开。   怨龙拿指甲点了点。竟把花瑶点退了好几步。一脸不屑:“太沒有挑战性了。”   说完。一缕青烟幻起。却是狂风般从花瑶面前驶过。她的发丝被青烟刮的凌乱起來。花瑶下意识的朝青烟追去。然而怨龙的速度太快。一溜烟就沒影了。   花瑶不甘心。哪怕捕捉到一丝丝怨龙迹象她也要去追。   手腕徒然被一阵大力扣住。戡普凝声道:“别去。邺勉被吞已是凶多吉少。你去了又能帮上什么忙。”   花瑶目视着怨龙消失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清。才回头瞪了戡普一眼。用力抽出手腕。奈何戡普的力气很大。直到他见花瑶有些颓丧。却平静了许多。才将手松开。   花瑶的十指穿插在青丝间用力抓了抓。忍不住叱道:“你刚刚去哪了。现在跑出來了拦我。。” 戡普默然。半晌。才实说道:“即使我不拦你。你也追不上它。”   花瑶眼神一下暗淡了许多。缓了数息稍稍平静下來。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低沉道:“你不懂。他是天命者。在沒收到天命之前不可以死......”   戡普表情冷淡。有些漠不关心道:“然后呢。”   花瑶看了戡普一眼。有些失落:“该死的明明是我...”   戡普啧啧一笑。一副瞧不上眼的模样。“笑话。他不过是个凡人。拿什么去完成天命。超于常人的天赋。还是一颗执拗的心。”   久久。连花瑶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记载在书上的。好比思儒是天命者。他的使命是封印怨龙。而天机阁和他自己都不知道。花瑶也是因为自己是大地一族的缘故又听小力说起才偶然得知的...   戡普再次执起花瑶的手。不由分说道:“先跟我回魔界。”   自从怨龙逃出天罡罩后。天罡罩的效果就渐渐失效。而此时。外面竟围上來一帮人。“妖女。我们掌门呢。”   这些九玄弟子的衣服上多多少少都沾着些血。像是经过一场恶战才匆匆赶來。而从人群中。施以安的身影渐渐明朗。端详了一眼天罡罩自然就知晓了大概事情。一张脸看不出喜怒。沉静的有些出奇。朝花瑶问:“是你放出了怨龙。”   此言一出。九玄弟子惊愕一片。皆是茫然失措。骇然相觑。   花瑶点了点头。她如今是百口莫辩。这点担当还是有的。而戡普却不想跟这帮人废话。他既撤兵。自然能命人再攻。“让开。”   花瑶的手还在戡普手里。她神情恍惚也沒太注意。任由戡普牵着。而这些弟子都受了些轻伤。犹豫于要不要把两人围住。一息间。便有一位长老出面拦道:“你可以走。但妖女必须留下。”   戡普哪里有那么好的脾气。正要出手。花瑶却突然按住了戡普的手。眉眼中仍有些惆然。不慌不忙道:“我留下。”   这次戡普真有些怒了。敛裾而立。语气冰冷:“花瑶。你莫不是太天真了。”   说完。戡普沒有再管她。一个人走了。   而戡普走后。九玄弟子便围了上來。数柄长剑一齐指向花瑶。花瑶依旧是淡淡的看着。眼中是洗不清的愧。只说了句你们掌门让怨龙给吞了。生死不明。   他们将花瑶关进水牢中。按几大长老的意思应当在水牢外设下阵法以防她逃走。施以安却摇摇头说:“浪费”。甚至连道枷锁都沒给花瑶上。就这样。花瑶在水牢中呆了半个多月。   这一日。有弟子前來送饭。一碗清粥。两碟咸菜。做的都十分精致可口。可惜现在的花瑶哪里还需要吃饭。但他们还是每日如旧的给花瑶送一次餐食。   饭菜让水牢中的水浸过变得不再可口。甚至可以说是难以下咽。花瑶慢条斯理的吃着。会有弟子会在一旁候着。等她吃完。把餐盒和碗筷收回去。   “外面怎么样了。”   这名弟子也不笨。知道花瑶问的是现在的人间怎么样了。索性与她说了也是无伤大雅。他是凌字辈的弟子。与思字辈差了一代。來九玄的日子又不长。所以之前并沒有见过花瑶。   凌羲开口道:“左不过与两万年前一般。山洪暴发。黄河水患。百姓流离失所。各族灾祸横行。人心恐慌。好不惨淡。”   看了看花瑶的表情。毫无任何情绪可言。甚至淡漠的仿佛与她无关。不过也是意料之中。这些日子以來。他日日都负责给花瑶送饭。原本也激过她一两句。嘲讽辱骂也都隐晦的提过。但她毕竟是女子。凌羲终究也不忍再说。   “怎么不说了。”花瑶的声音沉稳许多。淡淡地问道。   “怨龙一出。六界纷争更盛。妖魔冥三界都想利用怨龙对人界制造威胁。所以暗中支持怨龙作伥。仙界实力虽远胜于三界。但却寡不敌众。只能打个平手。神界名存实亡。自不必说。前些日子九玄收到消息。魔界夜袭华清门。一夕之间。将门中所有弟子俘获。并将他们送与怨龙所居的东海臻沐关。”   花瑶缓缓抬起头。有些不确定的望着凌羲:“送与臻沐关做什么。”   “还记得怨龙最骇人的是什么。”   不等花瑶回答。径自说道:“是它身上的怨气。凡是被怨龙的怨气所染之人。顷刻之间便会丧失心智。为怨气所控。”   九玄的禁史现在也不再是什么秘密。众所周知。当年的怨龙可是将九玄数千名弟子怨染。九玄一时间混乱一片。未免这些弟子跑出九玄为虐。掌门便秘密杀了这些弟子埋于后山禁地。   花瑶点点头:“华清门弟子多少。”   凌羲动作利落的收拾着餐盒。语气不阴不阳:“不多。辛语掌门就在事发三日前新晋了一批弟子。全派刚好一千七百人。”   花瑶略略叹气。这一千七百人之中不乏有道法上乘者。若被怨气所染以至心智魔化。后果不堪设想。凌羲已经收拾好餐盒碗筷离开。花瑶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抱膝而坐。眼神渐渐空洞......   臻沐关是怨龙从前的老巢。地形多变。位置也会在东海区域移动。   怨龙开门见山道:“不出几日。人界便可沦于我等脚下。不知三位对其他几界可有想法。”   此时怨龙已是化作人形。英武不凡。与生前无二。只可惜生前是龙神。现在只是一只人人唾弃的怪物。怎么看都透着阴狠之气。而他口中的三位。便指的是这三界之主。   戡普只对人界有些想法。至于仙界。不过是有些看不顺眼罢了。其实他并无争夺六界之心。再者。他现在是一界帝尊。若真帮怨龙谋得六界。自己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也只不过是个得力手下而已。哪里有一界帝尊來得痛快。   所以此话一出。戡普不置可否。   这一点妖风倒是与怨龙臭味相投。人心不足。自然希望掠外界之地充作自己的领土。繁衍自己的子民。若能将人界瓜分成为自己的领地。不可谓是人生一大伟事。   怨龙何等聪明。略略扫一眼便能看出谁有意。谁无意。笑笑道:“此事容后再谈。來。三位先请看看。”   话语间。已经从外走进來一批衣着整齐的男子。几人一同望去。來的人全身青灰。气息与怨龙一般无二。而他们明显在刻意压制体内足以骇人的怨气。妖风有些不敢置信道:“这是华清门的弟子。”   好家伙。被魔化的弟子比原來当正道弟子时功力翻涨数倍。戡普摇头笑了笑。而怨龙只是轻吐了几个字:“他们现在是不死之身。”   此言一出。几人均有些吃惊。   戡普也是不死之身。可他乃是魔尊。拥有不死之身不足为奇。而眼前这几人不过是些被魔化的凡人。竟也有了同魔界帝尊一般的待遇。   怨龙神色自若。解释道:“这几个人乃是能在怨气噬心之下、意志不侵不灭之人。啧啧。本神略施手段。便帮他们剔去凡胎。赠与三位做手下如何。”   三人当然收下。现在正是缺人手之际。他们又都是功力不凡的华清门弟子。熟知正道功法和阵术。于他们而言。这些人不单单是手下。也拥有一定的将帅之才。可协助他们攻破正道。   回去时。戡普并未与妖风等人同行。   看得出。怨龙已经露出要趁热打铁。一举攻入六界的打算。而少了魔界的支持便等于少了半数的胜算。怨龙势必不满。那么他下一步要做的便是找人替了他魔尊的位置...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启示 - 瑶仙曲 - 易浪君   “思儒......醒醒。”   “醒一醒。”   “该起了。你已经都昏迷十來日了。莫不是还想浑噩一辈子。”   一阵淡雅的催促声飘过。如出谷黄莺般悦耳。思儒只觉得面前仿佛下了场清新的春雨一般。滴滴溅在脸上。化开了紧闭的眼缝。   但是他好累啊。身体不肯听他支配。似是置身于轻柔棉絮中一般。包括整个自己都是软的。像一滩扶不起的稀泥。   “啧啧。再睡下去。可就见不到花瑶咯。”女子仍在催促。乍一听带着几分娇谑。慢慢品却是波澜不惊的平和。   “花瑶。她是不是出什么危险了。”   思儒终是经不住一诈。最先翻开厚重的眼皮。等光线射进來。一股不知从哪借來的劲儿竟腾地一下坐了起來。焦急的问道。   女子穿着朴素大方的浅紫罗裙。整个身形都有些模糊不清。容貌似乎绝美。但由于无法看清的缘故。显得更为神秘。   女子沒有多余的赘言。微微一笑:“我叫紫珊。你现在看到的是我生前的幻映。”   “略有耳闻。”思儒豁然。点点头道。   幻映是事先刻录好的。无论与幻映中的人说什么。她都会自己叙述下去:“既能看见这段幻映。想必你已经知晓自己是天命者了。”   思儒略略点头。幻映继续说道:“原本今世和來世的你都将会是天命者。今世的使命也该由來世完成。但你曾被花瑶无意间篡改了命格。所以迟迟沒有接到天命的指示。”   “篡改命格。”为什么他从不知晓此事。   紫珊似是知道他会有疑问。简单的说道:“今世的你本该在遥河镇就已经身亡。而來世你也必将更为强大。可惜花瑶不舍你离开。便去了魔界拿回降雪。终将你救活。”   是啊。那年的他只不过拥有些过人的五行天赋。入门尚浅。又未经雕琢。只能算得是个水平中等的弟子。不敌而死。并无奇怪。   思儒终于晓得为什么那时的自己醒來却无恙了。竟是花瑶去魔界要回了降雪。而自己还因为不信任花瑶。猜想她与戡普之间有什么事。结果那样荒唐的对她......   紫珊的身形虽然模糊。但一双眼睛却很灵动。有意无意的狐笑仿佛洞悉了一切。思儒一张数十年如一日的冰块脸也终于泛起了些西瓜红润。   清咳了一声。正色道:“所以我两世的天命者身份都与怨龙有关。”   思儒也不笨。略略猜想便能想到。什么样的使命需要耗费一个人两辈子的时间去完成。必然是难于登天、纵使是超于常人的天命者也无法在短短一辈子之内实现的事。而这样的事他目前只遇到一个。怨龙。   “沒错。今世你已拥有过人的武学天赋。來世你必该还有一项超然的潜质。而且这个潜质会使你脱胎换骨。更容易完成天命。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紫珊讪讪一笑。接着讲:“但重生一世历时过久。怨龙逃出生天后的所作所为你也亲眼目睹。它不会等你。更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怨龙是以吸收怨气作为自身滋养的。怨气越多便会越强。越难以控制。而它现在居住的臻沐关虽处于东海。但实际位置却在无底之海之上。十六层地狱之下的夹层中。那里的是怨灵跟邪灵常常出沒之地。怨气可想而知。”   思儒深吸一口气。坚定的说道:“所以即使我重活一世变得强了。怨龙只会更强。到那时。我的胜算连现在都不如。我唯有现在与它一战。”   紫珊只是微笑。不置可否的笑。   大地一族原本就跟天命者毫无关联。只是处于巧合得知了思儒的使命。而紫珊会把她全部知道的告诉思儒。却并不会干涉他的决定。   “可是我现在还在怨龙的腹中。前辈与我这样讲话它不会洞悉吗。”思儒的目光黯淡了许多。其实他原本想说的话是:“可是我现在还在怨龙的腹中。谈何与它一战。又拿什么信誓旦旦。”   “最危险的地方。正是最安全的地方。”法力逐渐消散。紫珊的声音飘渺了许多。   思儒喃喃重复了一遍。复又道:“怨。本就是人身上的弱点。弱点的集聚。必然有其致命所在。”   紫珊的眸中闪过丝丝赞赏。身形却接近了透明:“我已经不能再提点你些什么了。”   思儒的身体还有些僵直。难以起身。只好双手交叠行了一礼。不稍片刻。紫珊的幻映彻底消失。而四周也露出了怨龙腹中的景象。思儒淡然一笑。其实紫珊也算是个妙人。居然把幻映留在怨龙腹中。   思儒缓缓起身。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怨龙的腹中仿佛装了另外一个归墟。亦或是一颗黄豆被丢进了水缸中。把思儒衬得极为渺小。   他忍着酸胀往前行了几步。密不见光的四周涌动着逼人的怨气。以他的视力來说。看不清方寸。   或许是天意让他被吞入腹中而不死吧。他不能贸然使用法术照明。因为他还沒有能力自保。但他又必须尽快找出怨龙身上的破绽。思儒沉下心來。冷静是他唯一的筹码。前方的路异常难测。而他只能依靠自己一个人......   沒有人愿意相信思儒已经死了。同样。也沒有人能找出他还活着的一丝迹象。   冬去春來。便是过了两个多月。故掌门在与怨龙的搏斗中身亡。而九玄不能一日主。便推选新掌门思逸即位。大敌当前。关乎整个人界的存亡问題。连掌门大典也只能草草了事。   这一日。花瑶安分的呆在这间水牢中。水牢中除了送饭的凌羲。再无人问津。   大概是恢复了大地之力的关顾。现在的她对时刻掌握的非常清楚。未时三刻。本不该是送饭的时辰。有个人却不请自來。“想通了么。”   來的人当然是戡普。花瑶抱膝而坐。默然许久。亦沒有抬头望他一眼。   戡普也不恼她。掌心隔空一转。便是将厚重的锁链拧断。径自走了进去。他屈膝下蹲。一手轻轻搭在膝上。一手捏住花瑶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自己。风扫落叶般说道:“怎么。非得我用强的。你才肯舍得吭句声。”   他顺势掐着花瑶下颌。把她按在石壁上。结实的墙壁和她的后脑勺亲密碰撞。顿时把她撞醒了六分。戡普的手微微上滑。又捏住了她的两腮。那力道很大。花瑶脸颊吃痛眉毛也渐渐蹙紧。他强喝道:“说话。哑巴了。”   花瑶开始去拨那只手。若拼力气。她思忖自己现在还是不输戡普的。戡普更怒了。似是要把花瑶的腮颊跟牙齿统统摁碎。他传音多次给花瑶。软的硬的几乎都说了一遍。奈何花瑶执拗的要命。已然磨沒了他的全部耐心。   戡普最是见不得她反抗。倾身向前。手被花瑶掰扯开的同时。唇瓣却狠狠地压了上去。那被定水珠包裹了多时的樱唇别具特色。软绵爽滑如同佳肴美宴。顿时让他抛却了怒火陷入了缱绻的宣泄。   花瑶一直知道戡普的秉性。她沒有过多的反抗。而是干脆一拳捶在他胸膛上。尺骨间泛出点点红光。这一拳不是粉拳轻捶。却像捶开了正与邪的分界点。所有交集的可能性。花瑶沒好气道:“魔尊大人亲自跑一趟就是要对花瑶对这些的事吗。”   戡普冷哼。厚颜无耻道:“不可以吗。”   花瑶也懒得理他。笑了笑:“被怨龙压着的滋味很不舒服吧。”   戡普恍若未闻。视线转向他处。语气依旧不耐道:“你是打算呆在这儿一辈子了。恕罪么。傻子么。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对你如何。现在我不过是让你跟我回魔界。又不让你做什么。瑶儿你到底在扭捏什么。”   这些日子以來。戡普私下联络她多次。正的反的也都说了不少。花瑶也听明白了。其一便是忘了秋宸。从今往后跟随他。其二是跟他回魔界。以后人界或是六界的种种。她都不许再过问。若她答应这两条。好处只多不少。但当花瑶第一条就否了。戡普虽生气。却只好退而求其次。   “我跟你回去然后让你要挟我。”   戡普一怔。微微垂眼算是默认了。道:“你知道我不会。”   他当然不至于对花瑶如何。但他可以对外宣传他挟持了花瑶。若他猜得沒错。那日的怨龙不是不想对花瑶动手。而是它刚刚恢复。身体尚且虚弱。着实拿花瑶不住。他当时也在湖下冷眼旁观。若怨龙敢对花瑶动手。他必是不让的。   而花瑶表面一直幽禁在水牢。实则是有人想保护她不被暗害。这个人不难猜是谁。若他能将花瑶接走。对外宣称劫持。到了有必要的一天。他何尝不能要挟仙界对付怨龙。而若怨龙势大。只要捏住了怨龙的软肋。其他几界不灭。魔界想袖手旁观都不成问題。   “你倒不怕激怒它。这么说你是有把握挑唆冥界跟妖界的关系了。“花瑶看了戡普一眼。复又道:”游缔于妖冥两界之间。现在又将仙界的人扯上。倒是越玩越大了。”   “你也不看看人界现在什么样了。你所谓了天命者被吞到怨龙腹中两月沒有消息。说不定早化成一滩脓水了。还有你师父、师叔。你被幽禁他们可有出手。可有问过你半分。我能给你这些你便该知足。”   花瑶神色暗淡。她自忖自己本就不是有什么宏图野心之人。从小师父教她的都想道家正心之法。错已然铸成。她不愿一错再错。所以宁可屈身于这水牢中。也绝不可能答应于他。但当她听见思儒可能已经死了。也微微叹息。來世的他还将会背负此命。终究是自己当年任性的错。   “你走吧。你的野心太大。断不像一个只求自保的人的所作所为。人心不足。怨龙怕是也被你算计在内了。只是我不明白。你既然不想染指六界。这么拼命搅和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 伏龙 - 瑶仙曲 - 易浪君   戡普沒有回答。朝着黑暗处走了几步。心情全然写在脸上。   而戡普能想到的事。花瑶自然也能想到。九玄的禁湖连戡普都能來去自如。又怎能困得住自幼熟知正派道法的她。必然是有人想要借幽禁保护她。撇开保护她的人不提。是谁想要害她。她的存在目前只能威胁到怨龙。   可是上次怨龙明明沒有对她下手。却把思儒吞进腹中了。难道当时的怨龙已是强弩之末。它怕动手伤自己后。七哥...呸呸。戡普也会出手。这么说就有些通顺了。怨龙当时还未恢复。而且九玄的长老们也快到了。着实沒有下手的机会。也耽搁不得。   花瑶专心致志的思考着。不知不觉便把心中想法念经般说了出來。全然忘记了一旁安静像空气一样的戡普。戡普哭笑不得。笑骂道:“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真傻。”   花瑶瞥了他一眼。也懒得跟他犟。道:“帮我把岳荣轩叫來。另外。此事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   “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坚定的说:“给我三日时间准备。一切妥当后。我跟你回魔界。”   ......   思儒虽然修成仙身。可以辟谷。不畏饥寒。但毕竟年纪尚轻。每日行一次筑基吐纳之功不可荒废。道家吐纳之功一般首选精华所集之地。再不济也应选择清气通常之所。   而怨龙体内除了浊气便无其他。吐纳之功便成了极为奢侈的功法。但人总要活着不是。浊气入体。清气自然与之抗衡。二者同为气。都可以养身。只不过清气配合道家心法可以养仙身。通达百骸。浊气则无需心法。若不加以遏制便自行侵入五脏、心脉。最后被邪念所养。食浊气为生。   怨气自然也属浊气的一种。   时日渐久。思儒体内的清气越來越少。根本无法支撑身体上的消耗。他只能一面念清心诀。一面引浊气入体维持体力。思儒便是靠着这些浊气活了下來。并支撑了半年之久。而那些滤不掉的浊气只能先被他压制。等有机会再慢慢排出。   不论如何。活着便是希望。   思儒在怨龙的身体内呆的久了。渐渐发现他可以在怨龙的腹中修炼。他每日引怨气吐纳。竟让他有了跟怨龙同样的气息。虽然微量。但是足以保护他修炼时不被发现。   祸福相依。不仅如此。怨龙的体内简直无边无际。即使半年。他都无法走遍。找出怨龙的弱点所在。但他身上皆是怨气。就像怨龙身上自己的一团气一般。可以任意游走而不被察觉。这倒让他发现了几处可能为怨龙的要害之处。   ......   戡普的效率不差。左不过两个时辰。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岳荣轩弄了出來。   花瑶看了戡普一眼。他也不愿自讨沒趣。索性出去。走时不忘把水牢的门带上。   “可查得到轮回转世后的天命者。”花瑶开门见山道。   花瑶知道如今怨龙最关心的也是这件事。所以断不能让它发现她私下找过岳荣轩。   岳荣轩慢条斯理:“轮回转世在地府呆不过七日。为何现在才问。”花瑶不答。意思是只想听见结果。岳荣轩顿了顿。复又道:“还是你本就知道天命者的转世时辰在今日子时。”   花瑶一双眼睛在他身上來回扫。似有疑色。她推测出思儒转世的时间是因为她之前动用过降雪篡改了思儒的命格。而岳荣轩又是从何得知。   岳荣轩缓缓说:“他从未到过地府。”   花瑶攥紧了袖中的一截白发。指骨微微作响。声音有些颤:“他果然沒死。”久久。她眼中又流转过一丝黯淡。神态迷惘不清。平静的问:“此事怨龙可知晓。”   岳荣轩面无表情:“想必今晚会传我过去。”   花瑶默然。一对儿水眸在眼眶中打转。不知在思忖着什么。眉头微蹙:“可有办法拖它一晚。”   他从袖中掏出一卷干净的黄纸。纸张缓缓摊开。繁琐而古旧的文字在黄纸上一一呈现。落款处是地狱无二。另一方则是血契签署人的名字。岳荣轩笑着问:“尊贵的客人。您是要签署血契与地狱达成协议。还是单独委托我。许以我好处呢。”   花瑶冷冷看着他递出的血契。沒有接。袖下的手掌握紧成拳又缓缓松开。最终吐了个水泡:“今晚你主动去找怨龙。告诉它转世的天命者会在遥河镇郊外的张猎户家出生。务必在明日午时把怨龙引出臻沐关。血契还有更有用的地方。我现在还不能签。所以说出你的条件吧。”   听闻此事岳荣轩并沒有多大反应。仍旧是一脸无害的笑容。与一身妖艳的红袍实不相符。声音如和煦暖阳:“那么瑶儿以为在下会想得到什么呢。”   花瑶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面前这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人能不图回报的勉力帮她。而且欺骗怨龙极有可能赔上性命。谁又能轻易帮她呢。奈何她现在实不能签署血契。因为地狱只跟一个人做一次交易。非到万不得已时。她才能借助血契。   半晌。见花瑶欲言又止的。岳荣轩打趣道:“怎么了。我这还沒说。便是害怕了。”   花瑶咬了咬唇。牙缝里发声。沒好气:“别太过分。”   “当然可以。”岳荣轩神色自若。大马金刀道:“有多大酬劳就付出多大的辛苦。这一点。岳某自然懂得。”   “你。”花瑶粉脸骤变。七窍有青烟串门。明显气恼得不轻。最后气鼓鼓的服软:“说吧。只要我能做得到。”   ......   花瑶在戡普送岳荣轩回去后。也悄悄溜出禁湖。她见沒有魔界的人跟踪她便放下心。   自思儒触动了九玄禁术天雷剑阵。将遥河镇毁坏的差不多后。四周便一直沒什么人居住。而这里又哪儿來的什么张猎户家。她只有一晚的时间准备。将遥河镇恢复成有人居住的原貌。   花瑶本以为此生再难见到师兄等人。熹微尽头。那个白衣翩翩的男子。竟一直在这里等她。二人相视一笑。一笑千年...   自花瑶被关入水牢后。她就一直在计划着今日。若她猜得不错。思儒既沒转世。又在怨龙腹中毫无动静。必然在寻找怨龙的弱点。   花瑶确实找了一个底子清白的“张猎户”。妻子周氏已经怀胎九月半。她乃医士。要让周氏在明日午时之前产子并不难。而午时。正是一天中阳气最盛。阴气最衰之时。届时岳荣轩将怨龙引來遥河镇。便将迎來一场恶战。   花瑶在瀛洲的师兄中精通阵法者数不胜数。且她又是一早通知了几人。她來此之前阵法已经布成大半。原本她七哥也亲自培养了一批阵师。但少不得要惊动戡普。花瑶并不想戡普知晓此事。所以便偷偷请來了几位师兄。   阵法布成于辰时二刻。除“张猎户夫妇”。众人集合于要河镇阵法外的小路上。   花瑶屈膝跪地。拜了一大礼:“花瑶铸成如此大错。几位师兄还肯相助于我。花瑶已是感恩不尽。奈何现在情势不利......还请几位师兄先行离开。”   赵师兄离花瑶最近。第一个扶起花瑶:“师妹这是做什么。难道在你眼中。我等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杨师兄一脸严肃说:“莫不是师妹现在身怀大地之力。瞧不上我们几个。怕我等拖累你不成。”   花瑶哑然。复又道:“花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师叔他尚在天庭任职上升星君。他不在......”她怎可在师叔不在时。看着几位师兄白白送死。   薄师兄亦笑着说:“我等活了千年。生死无常早就看得淡了。师父也不会介怀。况且怨龙为祸人界。我等此來是來除害的。与师妹何干。”   “可是瀛洲早不问人界之事多年...”   许文谦最后才开口。拍了拍花瑶的肩膀:“我等來此。早就立誓必除却怨龙。师妹不必多言。”   待到了午时。岳荣轩真的把怨龙领來。其实花瑶也并沒答应他什么。他只说先欠着。花瑶苦笑。现在的她实实是欠了一屁股债。哪个也还不清...   化成人形的怨龙行在最前。身周缠绕着青黑之气。将面容衬得十分阴狠。待进入遥河镇时顿了脚。岳荣轩察言观色的问:“神尊可是有事。”怨龙揶揄笑道:“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自以为是的布了几个鸟阵。还妄想捆本神于此。真当我这活了万年的龙神是自诩的不成。”   岳荣轩笑容微滞。很快又恢复平和:“可不是。自以为算出了天命者转身之地。最后还不是送死。不过神尊。您不是正好可以借此除去大地之灵么。”   怨龙不置可否。驶入阵法中。   岳荣轩的手在袖中捏了捏。手心的汗被风吹得冰凉。但愿怨龙的读心术识破不了他的心虚。要不然这笔当年轻薄她洗澡的买卖还真偿还不來。   岳荣轩心中郁结。不敢离怨龙太近。怕被读心。又不清楚读心术的范围。最后瞅了一眼身后低着头兢兢业业的随从。猛然一大脚飞出。将他踹倒在地上:“你他妈咋长得这么难看。”   随从仰倒在地。一脸茫然的看着岳大判官。又是一大脚踹上了他胸口。一仰头。从嘴里喷出一柱血花:“长这么难看还出來吓人。你就不该出來。出來干啥。找踹啊。”   一顿拳打脚踢之后。随从显然沒了人样。岳荣轩怒道:“长这么难看还经不住打。要你何用。”随后冷哼一声。拂袖扬长而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龙战 - 瑶仙曲 - 易浪君   阵法的中央是张猎户一家。花瑶抱着柔软弱小的婴孩。仔细为他擦着身体。那孩子的眼睛细细长长。待长大了。肯定是个水灵灵的大眼睛。   周氏还十分虚弱。眼睛却一直注视着男婴。沙哑着张口:“我能抱一抱他吗。”   花瑶擦拭男婴的手微微滞了一下。复又继续擦拭起來。恍若未闻。张猎户咽语慰道:“抱啥啊。抱多了又舍不得。”周氏失落的低下头。张猎户揽着她在她的肩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他心里又何尝好受。可若沒有花瑶。以周氏常年病弱的身子。莫说平安诞下麟儿。就是母子俱亡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转过头对花瑶道:“姑娘给我们儿子起个名吧。”   花瑶的眼神从飘忽恢复到清明。看了一眼窗外。又低头看着男婴。淡淡一笑:“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叫他浩远如何。”怀中的男婴似是感应到了自己有了名字。支支吾吾的伸出了软软的小手。拽着花瑶的一缕头发:“啊。啊。”奶声奶气的哼着。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笑笑:“浩远。张浩远。好好。我们的儿子就叫浩远。臭小子。你也是为除去怨龙做了一份贡献的。一会儿可不行哭。丢我们张家的脸。”   浩远。又怎知不是指这场苍生浩劫能早些远去的意思。   不稍片刻。花瑶便将浩远抱远了。有人接张猎户一家从阵法的传送端离开。   从这里能看见阵法中的怨龙。待扫他身后时。花瑶呼吸微微一顿。不是告诉岳荣轩叫他不要走进阵法吗。   许师兄拍拍花瑶的后背。安慰道:“别担心。岳判官知道分寸。”旋即逗弄了几下她怀中的浩远。浩远眼疾嘴快。竟把许文谦的手指含在嘴里吮吸起來。他摇头笑了笑。又望向阵法中央。神色骤然凝重下來。   岳荣轩已经退到阵法的边缘处。怨龙身边沒有任何人。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第一层玄阵破开。而第二层则是五行阵法。需要五个不同属性的人同时解阵。否则反噬之力奇大。   怨龙微微定身。青黑之烟环绕。顿时从后背中幻出五个一模一样的分身。毫无疑问。第二层也在须臾之间被破。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弹指之间。   但当这五个分身几乎在同一时刻破除掉第七层的阵法时。花瑶等人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而遥河镇内。只回荡着怨龙的揶揄之笑:“啧啧。不错不错。果真是青出于蓝。小娃娃。想必你们师父在、布的阵也不过如此。”   赵师兄性格直爽。脾气也是最爆的一个:“我去跟他拼了。”   几个人面色都不大好。但还是拦住了赵师兄。劝道:“师弟别冲动。君子不乘口舌之争。怨龙巧舌如簧。当心坏了大计。”   良久的默然。阵法一一被破。也不知折去了他多少体力。怨龙拂了拂肩头的灰屑。与几人只隔十來步的距离:“把转世天命者给我。”   花瑶抱紧浩远说:“做梦。”   “乖。你自己走过來。莫要逼本神动手。”饶有兴趣的一笑。打量着她师兄等人。一脸的轻蔑和不屑。   花瑶把浩远放在一个巧妙的阵法中。有幻阵做掩盖。又有这么多人保护他。怨龙一时不会儿是不可能攻进來的。   既來此一战。几人岂会沒有后招。当即又起一阵。无形气劲翻涌。四周乾坤颠倒。日月骤变。遥河镇仿佛挪移到归墟深处。   此阵名为阴阳骤。若在午时被启动。极克制邪物。邪物越强此阵威力越盛。且能助涨道法。若在子时被启动。反而克制道法助涨邪力。   此阵一启。分秒必争。所有人再耽搁不得。花瑶以治疗术士身份投身战场。怨龙则化作真身与她师兄等人扭打成一团......   “啧啧。竟连阴阳骤这种小家子招数都使出來了。不行就求饶算了。平白丢了师祖们的脸。”怨龙不羁狂笑。狰狞阴狠的嘴脸时隐时现。   原本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阵法。却被怨龙说的跟下三滥一样。花瑶撇嘴本不予理会。但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她看向赵旭赵师兄。只见他怒目圆睁。不过才交手数招。仿佛就失了理智势要把怨龙碎尸万段一般。   花瑶站在后方。为几位师兄一边结印防护。一边施法攻击。必要时可以师兄们施治疗术。救人于水火。饶是无暇分身。还是要传音提醒:“赵师兄。切不可冲动。”   赵旭眉头稍稍抚平了些。说:“好。”   怨龙体内怨气受压。思儒虽看不到此刻外面是何情形。却能清晰的感到怨龙在对战。无论对象是谁。都不是他希望的。可他又怎么能不着急。他现在已知道怨龙下一步还是要捉花瑶的。所以他每每耗费一日的时间都是自愧不已。   今时今日的怨龙不知比逃出水牢那日强上多少。花瑶仿佛知道了他们今日之举有多幼稚。更是后悔当日为何放走它。但她沒有时间去灰心。她必须拼尽全力、绝不能枉死。她抬眼。正好对上怨龙一抹极阴轻笑。那笑无声。却令花瑶心中一凛。强大的招式随后而至。   怨龙徒手虚招。将人逼至一侧。旋即用它如柱般的尾巴使出一记横扫。众人皆是面色一沉。它的尾端仿佛是虚无深处衍生出的魔抓。张牙舞爪的岔开。抓向每一个人。   眼见结印是來不及了。花瑶纵身一跃。一招声东击西。长剑直飞怨龙后心。剑走如蛇。轨迹莫测。十尺。五尺。三寸。当剑尖沒入龙鳞。   。。噗。   竟是花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來。剑被震脱了手。怨龙转身比翻脸还快。真身与人身随意变幻 。嗷的一声狂啸。对着她连发四掌。气劲之大。登时震断了她肋骨折七八根肋骨。   四掌控制的时间刚好。方才被逼至一侧的赵旭等人又伺机攻了上來。怨龙游刃有余的接招。骤然化作龙身。那爪子突地大了数倍。原本望尘莫及的人竟被它轻松一抓给抓在手心。被抓之人正是赵旭。巨爪猛然收缩。赵旭的七窍突然喷出血來。   “赵师兄。师弟。”   不稍顷刻。怨龙丢出一团血肉模糊、看不清身形的身体。   真正的厮杀哪里容人缅怀。这一招。雷电齐鸣。角度更是极为刁钻。虚试过后。那巨爪终于锁定了许文谦。花瑶勉强以剑支地。她无法顾及肋骨扎进内脏的疼痛。却必须要救下许文谦。   花瑶忍不住大喝一声。身体一晃。一股接近恐怖的气势从体内迸发而出。瓦解了怨龙剧烈的攻势。竟还把它掀到了地上。那巨大的龙身摔在地上发出闷咚一声。在石地上弹了几弹。   那气息虽然强大。却也清晰。是思儒最熟悉不过的。那是一度让万树琼花一夜开尽。三千青丝换白发的大地之力。那力量窜入怨龙的身体。顿时有一处怨气无法弥补。久久不能填充。他像是找到了一丝契机。亦或是方法:“再等等。我还需要一个时机。一个里应外合铲除它的时机。”   可沒有人知道那时机的代价是什么...   高挑的紫衣身影踏祥云匆匆而來。老远就能闻其叱道:“老东西。我徒儿拼死拼活在下界对付怨龙。你倒好。猫在这看戏。还要脸不要。”   东华一副不知脸为何物的表情。笑呵呵道:“哎呀。上升星君消息甚是灵通啊。难得出來一趟。可是申请到假了。”   据东华所知。天庭与下界时差一年。紫贤想要得知下界的消息。必先要经过专司职门盖印。拿着审批合格的文书。递给消息阁阅览。再上报。确认该君得到消息后有一定空暇时间可以接手此事才可以给假。否则强制委托他人代为办理。再经过专司审核、批示。然后再逐一发文下去。通知有关部门尽快处理...   耗时不久。按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天历算的话。也就三两周吧。   轻咳了一声。正色道:“还在审批中。委托了批录仙君插个队。估么着三日便能批下來。”意识到意不在此。又怒视:“我是出不去了。难得师兄也打算袖手旁观了。”   他依旧朗笑。慢悠悠地说:“我徒儿不也拼死拼活嘛。而且我刚派了玄一三人去助花瑶一臂之力。此刻的着急程度不必师弟差。”   紫贤冷哼。若有所思的看了东华一眼:“你倒真舍得。”   东华不再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下界。随口说:“彼此彼此。”   不需识光镜。下界的一番风景也是一览无遗。果然有一黑袍。一红衣和一月白儒衫的男女加入战斗中。东华有一搭沒一搭的说:“很久沒有人晋升神位了...上一次至今。有四万年了吧。”   紫贤笑着说:“四万九千九百五十六年了。记得那次还是合力击败邪神。晋升了一批。”   东华耸了耸肩:“都这么久了。可别再让我们这些老头子抢了孩子们的功劳。再说我也打不过。”   紫贤瞥了一眼他。满脸的瞧不上。难得叹气:“你一共就四个徒弟。统统走了。以后日子还长。真要躲清闲了么。”   “不是还有小花么。”   “你是说她......”是啊。我怎么忘了。她擅自放出怨龙。顶多功过相抵。想要晋升上神是沒希望了。   东华不以为然:“你以为她稀罕。”   第一百七十四章 恶战 - 瑶仙曲 - 易浪君   这一仗打了三天三夜。戡普却还在水牢外等她。他那样信守承诺。不去打扰她。就是因为她曾那样坚定的说:“给我三日时间准备。一切妥当后。我跟你回魔界。”   他信了。他像个傻子一样的信了。沒有半分怀疑。   可是水牢里的人呢。   ......   饶是这些人都死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打斗也把怨龙折磨的筋疲力尽。如今就剩花瑶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她能抵得过他的军队么。她死了他就什么威胁都沒有了。何必还管她死在谁手上。   怨龙吩咐道:“岳荣轩。把人都召进來。”   岳荣轩微微一拱手:“是。”   她以剑撑地。半蹲半跪。面不改色的说:“岳荣轩。”岳荣轩顿步回望。不答话。花瑶缓缓起身。笑得冷艳。她说:“你看。他们都死了。你也叛他一次好不好。”她的师兄。师姐。都安安静静躺在地上。他们拼尽全力。却护住了她。   他决绝摇头。回过头恶狠狠地说:“你疯了。你以为你是谁。沒有人可以无止境的帮你。”   她透过他望着天。复又语气强硬不容置疑的说:“叛他一次。。”   他不理会。径直走上前几步。抛出一个类似烟花的东西。砰的在空中炸开。   那阵势虽大。冲进來的人却不多。花瑶快速扫了一眼。用最快也是最耗费灵力的一招。将冲进來的人全部解决掉。金霞别样的刺目。那些人连靠近她一丈之内机会也沒有就倒了。随即她盘膝而坐。阖眼调息。   怨龙沒有追究为什么只有这么几个人进來。他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毫不留情的戳破说:“岳判官。你替本神杀了她。本神可以不追究你把本神骗到这的事。”   岳荣轩跟花瑶都是眉头一紧。终是被它发现了。他默然半晌。才说:“属下遵命。”   两人的表情怨龙当然注意到了。其实它也不确定那个孩子是不是转世天命者。它只是诈一诈。沒想到还真不是。怨龙的脸色果然阴冷许多。审视着岳荣轩。一副等待他证明自己的忠心的表情。   岳荣轩毫不拖泥带水的将双掌合十。右手骤然从左手掌心抽出一把极窄的焰刀。刀上面的青焰把他衬得阴狠无比。那刀法更是透出一股子无情。那刀朝花瑶劈來。她奋力接招。禅二死前曾用毕生功力为花瑶加持了护体之焰。所以她能吸收岳荣轩刀上的冥焰化作自己的力量。   只是她奇怪。之前岳荣轩虽一直沒有出手。却也是在一旁看着。怎会连她拥有护焰都不顾及。还是他有后招。花瑶沒有过多的体力可以浪费。他亦如此。人间的白昼对他的法力有很大的压制。所以他必须快刀斩乱麻。   他微微屈膝。突然跃起。双手握住青焰刀向上一扬。对着花瑶当头劈下。   花瑶虽受重伤。但她只要忽略疼痛。根本不影响她的灵活。当即以灵力注剑。直刺入岳荣轩腹中。岳荣轩还在下落。那剑太锋锐。刺入他体内从他的小腹游移到胸腔。花瑶跌忙抽剑。娇艳的红衣依旧盖不住他身上无比慎人的一道血口子。那剑伤再延伸一些就能将他劈开两半。   岳荣轩落地即是一倒。他身子单薄的像剪影。亦可称之为柔弱。所以跟身前不断涌出的浓浓血浆实不相附。花瑶觉得自己被骗了。立刻扶起他。按住他的伤口。声腔有些吐字不清:“这是干嘛。我叫你叛他一次。为什么不肯听。”他低低的说。声音轻而飘渺:“傻子。我早猜到了。”   当年的邪神如此。如今的怨龙也曾是龙神。凡是能为祸六界的又会比邪神逊色多少。这场仗。不论胜败生死。参与诛杀堕神者必有大功。花瑶希望他借此能得道飞升。就算不能也不会因为怨龙之事受牵连。可他却摇摇头:“晋升神位的人数不宜过多。或许你的功劳越大。就越会...多一分希望。”   花瑶眼眶红透了。她根本不稀罕。五指分开压在岳荣轩的伤口上。他却把那只小手拽了下來。修长的五指穿插其中。缓缓扣住:“别浪费灵力。我还有话对你说。”   他借着花瑶输给他的一丝灵力。低低地说:“从前除了纳兰西。便再无人关心我了。可她也是帝王之子。不可以有心。我跟她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 她抽出一方绢帕为他轻擦着嘴角溢出的血渍。他说:“还记得那时候我编的故事么。小岳只是太希望有个人能真心对自己好了。靠这些剥夺人同情。可惜...也只有你信了我的鬼话。”而且沒有防备的想对我好。我看出來了。   咳出的血浸红了绢帕。看上去狼狈至极。他说:“记得把她教的像你一些。”最后一句。他用无匹温柔的语气贴在她耳畔说。   花瑶一愣。那只交握的手慢慢滑落下來。却留在她手心里一个小海螺。她将海螺放在耳旁:“别浪费你的大地之力起死回生了。岳某不需要。这辈子沒能早点遇到你。下辈子便做你的女婿如何。岳某早为自己安排转世的人家。保证配得上你女儿。等着我......”   花瑶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将他的身子放平。最后还是笑了:“我等着你。”生前好歹也是龙神。他不屑偷袭。只是啐道:“那么多死人不顾。偏偏抱着这个贱奴不放。”   花瑶沒有把她的虚亏暴露出來。姿态已然飘逸潇洒:“都清净了。出手吧。”   这一幕同样沒能逃过思儒的眼。怨龙体内的怨气每少一些。他就能看到外面的情形。他已经找到了怨龙的要害。但他仍是沒有把握。他不再是易冲动的少年。他更不能错失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知道。如果不能一击制胜。便再不会有人给他这样的时机。   久久。他看见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上已经布满了细碎的伤痕。却仍在苦苦支撑。心中突突地跳。他了然。花瑶早就不是原來那个软弱无知的小花妖了。她不需谁的保护。她亦能为他撑起一片天。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   所有人都在临死前把剩余的功力交给了她。她肩上的担子沉重无匹。   金乌西斜。时间对怨龙的压制已经所剩无几。柔和的霞光打在她身上甚为美艳。就在她用尽了全力。累到连喘息都无法提起力气之时。她胸前冒出一缕白烟。那白烟中在她面前幻化。隐隐可见的面容果然跟阿力长得一模一样。   她嘴唇碰了碰。却是无声:“小力...”   那双眼睛甚为清澈。足以洗涤任何污秽:“主人。”   她笑了:“你终于唤我主人了。”   小力淡然一笑。转身。像岳荣轩放出的烟花一样。升到半空就四溅而开。化成点点的星亮撒了下來。花瑶从來沒感受过如此方刚的大地之力。她无暇治疗的伤口在星雨中迅速愈合。她早已崩溃的肌肉在磅礴的力量中逐渐充盈。她知道她的守护者。。小力。牺牲了。   那星雨持续了很久。连日头都不肯早早弃它而去。时间仿佛从不曾溜走一般。花瑶捕捉见怨龙的眼睛中一丝忌惮之色闪过。那一招她快过闪电。引得惊雷红晖齐至。打得怨龙节节败退。躲闪不及以至不得已拿手臂做挡。   可惜。怨龙只断了一条手臂。它完全可以再生。只要从身上抽点怨气即可。可是那手臂上的断痕开始结冰。向上蔓延。怨龙不得不再砍下一截。可新的断痕仍在结冰。怨龙勃然。顾不得花瑶嗑药般的攻击。以全身之力快速倾注于手臂。助那断臂快速成形。   。。机会來了。   思儒闻风而动。他笑。这一刻等了太久。   听闻修仙界结为夫妻的两个人。相互之间是有感应的。证明彼此不论在天涯海角都依旧信守承诺。他相信。因为他不止一次的感应到她。虽然都是在梦中。虽然都是她弃他忘他.....但他还是在心里不断说:“吾妻。逼它化原型。”   花瑶仍是只出杀招。她现在虽占强势。但要以她一人之力战败怨龙绝无可能。   半晌。她徒然近战相搏。哪怕力量跟速度都不能跟怨龙作比。她也仍用尽全力去攻它那条残臂。眼看着长好残臂又被削去一截。怨龙大怒。化身为龙便是张开了巨口。   它体内怨气四散。刹那之间。最薄弱之地竟一时沒有顾及到。思儒飞身成剑。猛然破开那薄弱的一层也是怨气聚集最深的一层。思儒的身影渐渐明朗。多日不见阳光使他的眼睛不再适应。有些刺刺的痛。   思儒飞快斩落了怨龙的头颅。身首异处。怨龙发出凄然悲吟。似是想躲避到角落里重新已怨气化头。好巧不巧那个角落正是花瑶放浩远的位置。拔地而起的禁锢阵登时锁住了龙身。怨气顺颈口外泄。堪比滔天江水泛滥成灾。九重天都被染黑了半边。   思儒对着那颈口下望。眉头猝然紧锁。怨龙体内聚集的怨气太深。这段日子又不知在臻沐关吸走了多少邪怨之灵的怨气。若任由这些怨气四散。这天下不知又有多少人会遭殃。   若将怨龙再次封印。又少不了那颗灵石。他看向花瑶。她已然拼尽全力。像个任人宰割的小动物安静的倒在了血泊中。且封印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那么。剩下的就交给他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曲终 - 瑶仙曲 - 易浪君   思儒捡走了花瑶师兄师姐们的尸体。着人用千年冰棺封住。本想交还给东华等人。天际却一道金光逼來。将几个人的尸身全部收走。包括他现在也晋升为云渚上仙。天帝还赐予九玄仙界直属门派的殊荣。当然。前提掌门得由思儒继续担任。   花瑶重伤未愈。戡普一度气冲冲的來看过花瑶。但念其仍在昏迷。不宜移动。就沒大动干戈把她接走。花瑶初醒已是十五日之后。不巧又遇上戡普前來接人。那日她在重建的蓝水殿闲庭信步。忽然晕厥。吓坏了众人。还是九玄医堂的医士长前來瞧过。义正辞严说:“姑娘身体灵力虚亏。总拿灵药掉着也只会越來越虚。所以每日方得去月华池泡上一泡。两月方能痊愈。”   这一竿子支出去两个月。戡普怎会轻允。说:“那本帝便带她去灵力充沛的福仙之地。”   “也好。只是魔尊需注意。福仙之地的灵力不宜太盛。因为姑娘一直用月华池小池的泉水静养。适应了小池之水。所以魔尊所找來的灵水也必须恰好与月华池水相近。灵气多一分少一毫都会引发伤势。姑娘现在也差不多可以走几里路的样子。魔尊这便带走吧。”   再怎么样他也不能拿花瑶的性命开玩笑。他面色不好的说:“先养着吧。”随即离去。   医士长拍了拍手。又掳了掳额前的三绺斜刘海儿。飘逸无匹:“搞定。”身后马上有女子上前拍马。对着服侍花瑶的小医士指指点点说:“都看见沒。以后学着点。”   不日便有人來探望花瑶。竟是她已经飞升成神的师兄师姐。未免叨扰她养伤。他们分成两批。一批不外乎是玄一等人。嫡亲的师兄师姐们來了自然会闹上一闹。天黑透了才走。而另一批当然就是花瑶在瀛洲的师兄们了。   花瑶性格开朗。在瀛洲呆的两年与师兄们多有熟络。也不十分拘谨。扫了一眼。不免有些失望:“怎不见许师兄。”   此话一出。默然良久。还是赵旭一咬牙说:“文谦...他不愿成神。轮回去了。”   花瑶不笨。稍稍一寻思便发现端倪:“他这样的人。怎会有俗事牵挂。”   赵旭一度想支吾过去。奈何花瑶不松口。事关许文谦。她必然是要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个淡然如水风度翩翩的许师兄何以会放弃道途、执迷重返茫茫六道。   花瑶急的眼泪都下來了。薄师兄才缓缓说:“他情念难断。渡劫败北。道化一途本就需人无欲无求。何况我们又都是身死之人。所以他......”只剩轮回一条可走。   看着花瑶眼泪像断线珠子。掉在地上碎成八瓣。一群自幼就只会修炼的修士。空有几千岁的年纪。哪里会哄女人。天降大任于薄师兄也。他复又急忙说:“莫哭莫哭。师弟他沒有任何怨言。还与我们道了别。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师妹你难过啊。”   花瑶双手掩面。眼泪从指缝溢出來。闷着声更令人心疼。   半个时辰过去后......几个男人是暗悔不已啊。怎么就沒跟禅二一起來呢。虽然她看起來像个爷们。但毕竟不是。多多少少能劝上一劝。现在他们是捶胸顿足。唯恐花瑶一根筋做什么追悔莫及的事來。赵旭是看不下去了。又劝:“师父已经去找转世的文谦了。我们亦在神界等他。师妹。生死无常...”   。。她哭得更大声了。   杨师兄踹了他一脚。又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住嘴。杨淮莱径自说道:“师妹忘了文谦他并不醉心于道术么。师父亦找人为他破解过命格。他前生难成道业。本该在功名上有一番建树。却在飞升之际毁于一旦...”   。。她哭得撕心裂肺。   薄朗又给了杨淮莱一脚:“其实我们也只是幸而飞升。自以为参透了生死。其实是还沒遇到。若真让我们悟情戒情。怕是也会深陷其中。文谦的离开并非不幸。他走的洒脱。不羁如风。他爱过。有着至死不渝的执着。你敢说这不失为一种愉逸吗。”   花瑶缓缓抬头。若是时光能谦让一步。她宁愿倾尽所有。或回到玉灵虚峰。或回到蓝水殿。一切最初之际。她还希冀自己还能有那份对于爱的执着。总好过呆在原地受尽这相思跟离愁罢。   薄朗笑着说:“文谦曾为师妹撰写过数十本幻术和御兽的书籍。就搁在他瀛洲的小屋。想必还沒给师妹看过吧。”花瑶点点头。他说:“师妹对瀛洲也是熟门熟路。有空自己就去取來吧。当作念想也好。”   许文谦到底对花瑶太过重要。几位师兄走后。她便一个人去了许文谦转世出生之地。在那里她碰见了久未谋面的师叔。许师兄福气好。托生在了莞袭仙子的腹中。师叔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就乖乖让莞袭仙子把转世的许师兄抱给了他。   花瑶与师叔聊了许久。紫贤也并未怪她。只是抱着许师兄的手紧得有些不自然。花瑶也沒多看那个婴孩儿一眼。只把紫贤送到天庭才离去。   花瑶回九玄后。便发现思儒一直在房间里等她。意料之中却是情理之外。他穿着一身轻便的简装。就坐在花瑶躺了十几日的榻上。径自地说:“让我陪你踏遍名山大川。看遍浮世美景。遨游这天地。可好。”   现在世道稳了。也不需他來当什么劳什子的掌门。他负了这个女人多年。想要弥补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那边戡普还虎视眈眈。他也不能示弱不是。所以她一进门。他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倾诉出了想要说的话。   花瑶一怔。显然沒有想到他的开场白会这么直接:“仅仅是踏遍这名山大川。看遍这浮世美景。遨游于天地么。”   单从字面上讲。有戏。   所以思儒就忽略了她发丝下呆滞的目光和近乎冰点的声音。他说:“不止。从前我们因无可奈何而错过。或许从來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这天下而独独负了你。可今时今日沒有人能将你我分开。那些因素统统不复存在。我知道一别这些年你曾爱上过别人。可他显然穷其一生也沒能给你个归宿。而现在的邺勉却能。他能把他这辈子亏欠你的毫无保留的偿还于你。甚至更多。”   言罢。思儒走过來牵住她的手。拉着它放在自己心坎上。他说:“可否给他这个机会。”   花瑶徐徐的说:“我一度想过能否什么都不顾及。就这样让你填满我心中那段遗憾。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我甚至想到过今后的生活。可是邺勉。同样在我指尖触碰的位置。它不愿意。我亦拿它无可奈何。我们回不到九玄。回不到满园梨花尽放时邺勉曾牵着花瑶的手。听她唤出那句羞涩于启齿的勉郎。”   往事掺杂了太多羁绊。她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沒发生过一样去爱和割舍。她甚至现在看见戡普还会想到她的七哥和那个孩子。她轻轻地笑。笑得如此惨然。玉靥如冰般凛冽。把他的心都刺碎了:“你的心里可是连方寸之境都容不下我了么。”   花瑶别过头。眼泪夺眶而出。说:“我不知道。”   他怯于去证实她眼中的真假。只是问:“所以。它宁愿承受万年孤寂。也不愿我带给它幸福么。”   “是。它宁愿承受万年孤寂。也不愿再碰人世间的情爱。”   饶是这大千世界中最贵亦无匹的稀珍也换不走这一刻他眼中的失落:“你不擅长说谎。也骗不了我。看得出你还爱着那个男人。比我要多。”   他何曾这般患得患失过。花瑶不想去看那双眼睛。邺勉说的不错。她根本忘不了七哥。更抗拒去拾取这份埋藏于心底已久的爱。她默然。   他自嘲地笑。阴阳怪气的说:“怪不得我比不上他。我得不到你还可以继续呆在九玄当掌门。而他恐怕觉得整个天下都及不上你的一颦一笑吧。啧啧。这样一个劲敌竟然让他死了。”   花瑶愣了愣。以为是他不高兴了便沒追问。思儒又像是回到了七年前那般温文尔雅。温柔地说:“刚刚是我失态了。别动好吗。”   花瑶犹豫了一下。终点了点头。他动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右手滑落至她的腰际。左手缓缓扣住她的后脑勺。旋即温润的嘴唇覆压在她的小嘴上。他吻得十分小心翼翼。她亦渐渐闭上了眼睛。直到那舌尖顶开她的唇瓣引导着那条丁香小舌。熟悉的感觉复燃开來。许是见不得他如此忍卑微小心。她便不加控制的回应了。   半晌过后的吻变得如火如荼。她以为她不会在对这个人有任何幻想了。那种喜欢也不复当年。可当一曲终落。他的唇渐渐分离。她还希冀他能再吻她一会儿。他再拥她半刻。或许她能沉沦其中。她了然。自己终是舍不得。   思儒抿了抿唇。他原本不必解释的。却还是说了:“我只是想让你记住。邺勉自始至终从未减少半分对你的心意。”   思儒走的决绝。再未留下只字片语。   那余温还在彼此的唇上。方才他们还十指交合。契合感是那么的踏实。她突然想。自己为什么不试试。流连说不定也可以衍生成爱。   第一百七十六章 魔化 - 瑶仙曲 - 易浪君   花瑶想清净清净。所以她走了。以当下最时兴的方式。。不告而别。离开了九玄。奈何戡普却不答允。叱道:“为何你走的方向不是魔界。”于是叫了几个祭祀施了一通天演术。终是算出了花瑶脱逃的位置。骑着狼狂奔而去也。   她早该想到的。早知道就报备一声了。。嗨。你來了。   她如是回答。却不料戡大爷脾气更胜。不依不饶:“为何你走的方向不是魔界。”   她干笑:“听闻地球是圆的。我就想顺着这方向走。说不定走着走着就到魔界了。”其实她一直想问戡普。为何非要她跟他回魔界。结果下一句她就语塞了。   他说:“这样啊。那我送你。走啊。愣着干嘛。走着走着就到了。”   戡普喜欢走在人前。映日西斜。更是拉得那背影颀长。他步履轻便。柔风吹起他鬓前疏狂的长发。总会带给人某些错觉。   他只沿北走。为了陪她证实这个世界是圆的。好巧不巧。遇上了一个不幸的村庄。村子里的人一夜之间不翼而飞。他们去时。还有一名年轻男子昏倒到池塘边上。   花瑶只希望能在她视线能及的范围内。不要再发生灾乱。不要再有祸起。所以她毫不犹豫的选择救治这名男子。花瑶的手刚一触碰到男子的身体时。突然抖了一下。像被烫着了似的猛地缩了回去。戡普慌慌的问:“怎么了。”拉过花瑶的手仔细检查起來。   花瑶神色凝结:“是怨气。”   她前阵子刚跟怨龙交完手。所以对它身上那强悍到骇人的怨气十分熟悉。   戡普也是诧异不小。沉声道:“先看看能不能恢复。等他醒了细问问便是。”花瑶捣鼓了一通。灵气沒少消耗。最后终是摇摇头。怨气很难驱散。只能先恢复他的神智。她问:“你从哪來。”   男子脱口而出:“花瑶姑娘。”见花瑶疑惑。复又解释道:“我是掌门的首席弟子凌逆啊。”   说着。他摇身一变换了身儒袍。果真是十分眼熟。接着道:“我下山本是來办掌门交代我的事。可不知怎的。进了这村子后就对之后之事记忆全无了。”   花瑶点点头。不再追问。   戡普看了她一眼。显然不相信凌逆。说:“他让你办何事。可有同门随你一起。”   “这...事关九玄机密。掌门就只交代凌逆一人前去。”   戡普又问:“那你都路经何处。途中可感受到怨气侵扰。”   凌逆想了一阵。摇摇头:“沒有。”   戡普几乎想也不想。脱口就问:“那你在何处失忆。何日何时。当时正在做什么。”   凌逆突然觉得气氛很奇怪。自己像个犯人似的被魔尊审问。但还是如实回答:“追溯起來还是我在山下碰到一伙人欲行打劫之事。我路见不平便救下了姓唐的一家。但他一家过于热情。我本说有要事在身。后來...也不好推却。就随他一家进來村子。再之后也就不记得了。”   最后一句。花瑶五体投地。怎一服字了得。他道:“怎么证明你是九玄弟子凌逆。”   花瑶总算理清了这一头雾水。原來戡普打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凌逆说的每一个字。他若再在回答上有半分差池。他就更有必要怀疑凌逆的身份了。   花瑶留凌逆在房中静养。随戡普出了门。问:“你方才怎不问他唐家一事。”   他毫不留情的数落道:“连你也觉得唐家可疑。我说你找回了记忆。经历的事也抵得上旁人的两辈子。怎么还是这般不长进呢。”   花瑶撇嘴。谁像你一样长了颗七窍玲珑心。   “他欲把事情都推到唐家身上你看不出來。为何别的事都答得支支吾吾。失忆前就记那么清楚。再说这村子里的人莫名失踪了。有沒有唐家还是两说。我们又去何处考究。只会把问題越扯越远。”   “你是说他在故意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可他不是...”   戡普打断她。径自接话:“可他不是九玄弟子吗。九玄弟子都该是好人啊。肯定与你们这些魔界罪大恶极之人不同。”他学着花瑶的语气。花瑶的腔调。十分滑稽的道。   被他这么一说。花瑶的脸上顿时青红交织。多少有些羞愧难掩。便不再答话。   傍晚。她再去探望过凌逆的时候。房间里哪还有人。花瑶抽出一道九玄的传音符。却被戡普给摁下:“你干嘛。”她说:“我通知思儒啊。他的弟子中了怨气。现在又莫名失踪。难道不该通知他么。”   戡普冷哼。一副不屑:“那你问。”   半晌。传音符化为灰烬。花瑶打量了戡普一眼。道:“他说他根本沒有派过凌逆下山。且顾源村村民失踪一事正道竟无一人知晓。还说叫我小心些。可能怨龙还有朋党。他会派人來查......戡普。你是不是早知道了我问不出结果。”   他满不在乎花瑶的问话。反而说:“那就让他查。九玄现在是天界下属门派。想要调查这些易如反掌。”   花瑶显然不满。嘟嘴道:“可是來都來了。若不知晓其中原委。我心里难安。再说了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我跟你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罢。气匆匆的快步走了。   他并不生气。觉得好笑:“有个合理的解释你听么。”   花瑶脚步微顿。回过头问:“为何不听。”   “亲我一下。”   她啐道:“你爱说不说。”   他也不恼。见花瑶等着。直到把她耐心磨沒了才说:“邺勉想弃车保帅。怨龙的力量惹人垂涎却不易控制。那个凌逆又日日伴在他身旁。你说会不会就此受染了呢。且击杀怨龙之时除你之外再无目击者。而你当时又恰巧昏倒了。怨龙之死单凭他一人之口岂能作数。”   花瑶大失所望:“这就是你说的合理解释。。他不会。思儒的性子我了解。最不屑于做正道鄙夷之事。所以麻烦你不要说些沒有用的好么。”   他仍是一副漠不关心的语气回答:“那我问你。他区区一个凡人体质。凭什么能在怨龙腹中苟活数月。若不靠着灵气滋养拿什么续命。若我沒记错。你们一别七年。七年光景足以人事全非...”   花瑶只觉得此刻春风刺骨。令她全身寒毛乍立。脑中反复萦绕他的一句话:“拿什么续命。”自然是怨气。是怨气。她竟粗心至此。她从沒问过他。他体内的怨气到底有沒有除去。竟就这样不告而别了。   “你若想知道答案。去九玄一探就是了。何苦在这徒伤怀。”你们女人就是有本事浪费时间。伤心可能当饭吃。当然。这句话他在心里憋了好久了。却沒启齿过。   花瑶深深吸一口气:“走吧。去九玄。”   他则缓缓信步。一副泰山倒于前而面不改色:“你都已经通知他了。他若真有此心。必然有所防范。去了也是枉然。”随即。安慰似的摸了摸花瑶的脑袋。   她张了张口。本想说她不该如此怀疑思儒。可声到嘴边。却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來。最后抿了抿唇。不语。   这一晃。两人便是在凡界溜达了数月。最后兜兜转转回到了九玄。   “掌门在闭关。”守门的弟子道。   “闭关多久了。”花瑶问。   “三月有余。差不多是姑娘离开九玄后的那几日。当时掌门已经不理门中琐事了。”   花瑶看了看身旁正隐身的戡普。叹了口气说:“那等你们掌门出关了。有劳你替我同传一番。这便先告辞了。”守门弟子点头。   待走得远了。戡普才现身。问道:“不想去他闭关之所看看。”   花瑶摇头:“不好。万一他正在紧要关头。走火入魔怎办。”   他说:“你既这样信任他。几个村子村民失踪之事就交由九玄处理吧。你是不是该履行承诺随我回魔界了呢。”   她突然正色的问:“你说他会在哪闭关。”   戡普笑而不语。情绪莫测。直接带了路。样子好像比她还熟。   又是这间熟悉的水牢。连湖水深处的温度她都依稀记得。其实怨龙一直都关在水牢的左侧。而通道的右侧则是一间石屋。石门外有阵法守护。一旦有人触及。布阵之人就立刻会有感应。   花瑶在阵壁上如叩门般敲了敲。良久。思儒阴沉的声音传來:“何事。”   花瑶刚要开口。老奸巨猾的戡普先声夺人:“掌门。是我。弟子凌逆有事求见。”他将凌逆的声音仿得九成。说道。花瑶又气又怒。万一思儒开门一看不是凌逆。他们两人站在这岂不尴尬。她终究沒有戡普这等脸皮。和厚颜无耻的底子。   无人答话。又过了许久。石门缓缓被拉开。花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呼吸几滞。踉跄着退了一步。   他全身的皮肤都泛着青灰。狰狞的龙鳞已经长到颈项。面上一双红瞳血腥的吓人。思儒只是默默的站着。沒有解释。“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话语颤抖。不敢置信的道。   花瑶不管不顾的走近。她不过是想要上前为他诊脉。思儒却跌忙退后数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她咬了咬嘴唇:“思儒。你怎么了。说话好不好。”   思儒讷讷的说:“走。”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猜不中的结局 - 瑶仙曲 - 易浪君 她仍是毫不犹豫的上前抓住了思儒的手:“戡普说你吸食怨龙怨气,那些失踪的村民都与九玄有关,我不信。我想听你的解释,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丝丝灵力渗入他手腕处的脉搏,探的她心惊胆战,受惊一般缩回了手:“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红眸闪出耀眼的血光,他的瞳孔突然变得如猫眼般细长,思儒鬼魅的一笑:“不错啊,我为了生存必须引怨气入体,最后怨龙死了,我又为了苍生独自一人镇压了怨气。可是这些怨气如罂粟一般,直惹人上瘾,偏偏还不让我死...” “吾的妻,尔也要尝尝这**食骨的滋味么?”说着,他飞速朝还沉浸于失望中的花瑶袭來。 “闪开,他入魔了。”戡普蓦然的说,实在见不得花瑶那堪比蜗牛的反应,反手抓起她的后襟将她扔出老远,欠身横挡住思儒的攻势。 轰鸣之声在水牢中传响开來,两人招招夺命,出手惊险,他洞察到思儒似是在遏制着自己,阴暗的水牢中,只见思儒背后一道蓝光闪过,竟是戡普利用元神出窍绕后袭來,一时间两面夹击,思儒似是想躲又不想躲,就耽搁了这么一刹,人已经飞了出去。 这一招用尽了戡普的全力,思儒显然受伤不清。 花瑶皱眉,怒道:“他现在神志不清,根本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我们将他唤醒就是,你又何必伤他?!” “是不是傻!你连怨气都化解不了,上仙堕魔岂是一般人能受得了?况且他身上还有怨龙的大半功力,这么点伤根本不足以重伤他,还不快给我离开!” “沒那么容易!”思儒猝然站了起來,手背抹去嘴角的黑血,狠狠说道。 花瑶说:“我们不走,只是思儒,你清醒些,不要被怨念控制。” 戡普恼怒,拉着花瑶就要出去,叱道:“他一个凡胎凭什么能承载留下來的怨气,你沒看他已知自己多半会被魔化,才将自己困在这禁地之中吗!” 突然一怔,她颤着声问:“他一早知道?”那之前为什么还让我离开? “因为他知道我的灵石能克制他体内的怨气......他想让怨气永远困在自己体内?而不是一味的用灵石镇压。” 她笃定地说:“我不走,你自己离开吧。” 戡普别过头去,再转过脸时神色突然变得温柔,凝着声耐心地解释:“瑶儿,他一开始可能是这样想的,可是你也见到了,他控制不住,看看那些惨死的村民...,他若有办法何以又把怨气强行渡给别人呢?走吧,他如今走不出这禁地,我们先回去再想办法好不好?”他小心翼翼的牵着花瑶往外走,一点不似刚刚那般灼躁。 整个禁湖被怨气所笼,天色亦变得喜怒无常,禁地外晴空万里,而这里却是乌云蔽日。花瑶几次回头望,她在想,是不是思儒不想她看见他现在这副样子,所以装作被怨气所控,然后逼他们离开。 花瑶渐渐挣脱了戡普,小手从大手内滑落,她说:“对不起戡普,我相信思儒不会伤害我,或许我会找到办法镇压他体内的怨气。”说罢,花瑶纵身一跃,重新潜入禁湖之中。 她走后,他笑得那样苦涩惨然,竟不知道眼睛何时这般湿润,他在想,如果那个被魔化的人是他,花瑶是不是也能这样不顾一切。 两人一走,思儒果然又把自己关在石室内,花瑶将石门上的破开阵法,撞上思儒一张诧异惊讶又有些悲喜交织的脸,他还能清醒的唤:“花瑶,你...”可是他的话还说完,花瑶就冲进他的怀中,脸埋在他的心坎上。 一时间他只好拍拍她的后背,她说:“石室的床太小,怎么办。” 思儒竟然有些紧张的说不出來话,错愕的问:“你要住进來?” 花瑶说:“我陪着你把怨气除干净好不好,若实在除不掉,你就将怨气渡给我一半,我体内有灵石不怕的。” 思儒哭笑不得:“不用了,我一个人丑沒关系。” 他猩红色的瞳眸黯淡了许多,声音却很好听:“我真是被高兴冲昏了头。但你不能进來,现在我也不好控制自己,每日说不上何时就会发作一次,有时几次,六亲不认。就在一个月前...我亲手杀了前來探望我的弟子凌渠。” 花瑶笃定的说:“那是因为我沒在,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好歹我也是大败怨龙的人。而且我还会医术。” 思儒无奈:“你真自信。” 发作的日子來的这样的快,思儒每每觉得要控制不住自己时,便会用五行枷锁将自己铐上,他本就是五行属性,而锁链上的属性顺序完全与他相反,所以他每次挣扎起來都会被相反的属性克制而使自己痛苦不堪,最后筋疲力尽。 白日还好些,可尤其是过了子时,思儒最容易发作,而且时间更久,花瑶每每记录思儒发作的时辰和时间,想从中找寻规律。可都无果。克制的药物都对他使用了一些,她在药量上十分小心,最后,只能在他最痛苦时候念几段道经排解。 这一日,思儒依旧满头是汗,他抵在墙上的后背被磨出一颗颗夹杂着血丝的水泡,衣袍更是狼狈不堪。花瑶只能为他治疗伤势,即使是痊愈,可是到了二日,他还是会把自己弄成这样,甚至是更惨。 花瑶把思儒挪到榻上,今日的伤口似乎比往日深了许多。她依旧处理好他的伤口,为他盖上被子,正准备转身去为他调配药性,思儒突然拉住花瑶的手,说:“我不困,能不能坐下來陪我聊聊天。” 花瑶就搭着床边坐下,任由思儒握着自己的手腕,道:“想聊什么?” 他像个孩子似的问:“你都沒好好讲过你在外面的事。” 花瑶笑笑:“你不都调查过了么。”他有些低落的说:“关于你的消息,一直很少。我听戡普唤你瑶儿,你们关系很好?” “嗯。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嗳?这才是你一想问的吧!” 一脸正色:“我沒有。” 一脸愠色:“你都沒跟我讲过你,凭什么先问我的,你先说。” 爽快的回答道:“我啊?修炼,修五行,带新弟子,嗯......还有偷偷把蓝水殿地窖的酒喝光,然后练剑,背道论...还要听么?” “呵呵,还真是有趣。不过,你真的要听我的事?” “是吝啬讲么?” “不是,是少不得夸奖一番以宗前辈。” “......” 久久,花瑶有些乏了,就越讲越慢,声音越说越小...他问:“老冥王和纳兰西被杀死了以后呢?” 花瑶神色有些暗淡:“你不困么?”她知道现在的思儒受不了刺激,不然会被怨气驱使,便得偏激,甚至喜怒无常。虽然这都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世间又有几个能真正做到控制自己的心呢?有些事,不说,并不代表不去想。 思儒隐约猜到了花瑶不想说的原因,他默然,许久,突然问:“老冥王和纳兰西被杀死了以后呢?” 花瑶险些仰倒在地,这厮怎么惦记这事啊,难道怨气侵入他脑髓了? “后來就找到了血契,可是上面戡普的名字并沒有消除.......”她接着讲道。 “秋思?他的本体不是一魂散魄么?”关于后面,花瑶讲的很简单,基本上都是一带而过,可思儒还是听的非常仔细。她说:“它沒能出世,也是我当时修为跟灵力都不足的缘故。” “......我醒來后才得知思儿不在了,当时许是觉得自己沒用吧,因为太过难以承受,就寻了偏激的法子,一个人跑到奈何桥下,站了许久,最终跳了下去...”其实不止因为思儿,我还想起了你,难以承受的还有我背弃了我们的誓言。 他喃喃地说:“你本不是偏激之人,何至于此,那忘川河水鸿毛不浮,河底更是凶险异常,我记得你最怕水的,更不喜一个去河边...” “邺勉?” “他就对你如此重要吗?失去了他的孩子你就用死來惩罚自己?!你说那时灵石力量消减,你的记忆已经开始恢复了!!” 花瑶终于意识到哪不对劲了,“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跟你讲,其实当时我也是一时想不开,现在不会了...” “难道我就不曾在你心里留下半点痕迹?都不肯为了我想想一二?”思儒原以为,若花瑶沒失忆,那个男人未必就能走得近她的心,可现在他错了,那个男人赤条条的藐视了自己,他拥有的,他从未得到过。 他不想嫉妒,被怨气这么一逼,全身都缭绕起青黑色的烟雾,样子狰狞的吓人。他咬着牙,气的声音发颤:“你走。” “思儒,你需得学会克制。”花瑶探入一丝灵力进他的背心,希望的能安抚他焦躁的情绪,可是他身上的青黑之气却越聚越多,像撩起了一层黑焰一般。 他头痛欲裂,朝她吼道:“走啊!” 花瑶哪里肯走,思儒现在情绪不稳,再说以前发作的时候,只要她靠近,他还是会有一丝意识,不愿伤她,所以极力克制。 黑色的指甲从他指尖窜长,龙鳞蔓延到两腮,他抱着头,手肘贴紧耳廓,时不时发出一声声低吼。他沉沉的说:“我控制不了,控制不了!” 她说:“冷静一些,我读篇道经给你听。” 而他蓦然大笑:“花瑶,我把你杀了,然后我再自刎好不好。” 她置若罔闻,耐心的读起了道经,声音不疾不徐。他怒了:“你到底有沒有人性!”一截银亮在阴暗的湖水中显得格外眨眼,思儒执手长剑朝花瑶劈來。她只是闪避,并不接招,惹得思儒更怒,身上的怨气缭绕至屋顶,浓黑得吓人。 花瑶见状不妙,急忙喊:“思儒停手!莫要再让怨念驱使自己了!”奈何此刻他双目一片血色,心上更是灰蒙蒙一层,早就认不出眼前了人是谁了。 花瑶不肯使用杀招做挡,又怎么能躲过这快如闪电的攻势,天命剑横在花瑶脖颈前三寸之处,花瑶心想索性赌一把,若这次发作他能安然挺过,下一次就不再那么容易被怨念驱使了,她束手而立,美眸低垂的样子又安静又温柔。 那剑锋扫过,还有一寸之距时,花瑶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窜鼻而來,她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只修长的手捏住了刺來的剑,那手心血流如注,掌上的肌理赫然被割断,从一袭黑色的袖袍望去便映出那张熟悉了脸,,戡普! “你怎么会在这?”花瑶问道。 戡普自嘲的笑,拉着花瑶退后:“我从未离开过禁湖。再说我不在这,你刚刚预备怎样?”他只是想留下來看看,邺勉到底哪里比他好,好让你这般挂心。 花瑶不答,她赌输了,若不是戡普及时出现,思儒可能真会失手杀了她。她还在试图唤醒思儒,可他明显对这个不速之客充满敌意,体内怨气暴涨!饶是花瑶这般小心,却也忘了今夜竟是十五追月之夜! 道书记载,每逢十五月圆之时,阴气格外强盛,邪物修为暴涨,道界犹如陷入混沌之中。 饶是花瑶如何劝阻,现在的思儒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如同一只发了狂的猛兽,只顾撕咬。月色不退,又逢子时,他的功力堪比怨龙在世,戡普已经渐渐不敌... 花瑶最是不忍见身边任何一人受伤,此刻的戡普全身上下几乎无不被鲜血浸染,她的治疗术不比新伤來得快,所以越看越是着急,急呼:“你退下來吧,我有办法。” 戡普咬着牙,不着痕迹的让给花瑶一缕空隙,直到她闪进來,并完全能接下思儒的招式,戡普才渐渐退出,坐在一旁调息。其实花瑶只是随口一说,她能有什么办法,不过耗时间罢了,天一亮,怨气必定会消减,到那时思儒也会精疲力竭。 可是现在又怎么办呢? 夺命而來的一剑是那么冰冷无情,丝毫不像思儒的作风,她在想,是不是让他杀了自己就能化解掉他的怨恨呢?如果这世间有因果,那么她种下了的因,是不是也该承担果? 花瑶退后半步,剑尖平扫过她的面颊,她向后微微一仰,但当她再直起身时,却是另一个半透明的花瑶从身体内走出,透明的花瑶走进思儒的身体里,而另外一个,却倒在地上。 这一刻时间匆匆快过闪电,谁都沒能料想花瑶竟是以这种方式把灵石镶在思儒的心上,戡普默然?,,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果真是绝好的一计!! 而思儒也从恶梦中清醒,青黑之焰逐渐消散,龙鳞退却直至消失不见,而心口上那一刻莹莹发绿的东西正在钻入他的皮肉,只露出一颗小角,还沒被吸收殆尽。 戡普扶起地上的花瑶,那个柔柔弱弱的身子,仿佛自始至终都沒像今天一样安静过,戡普心如刀绞的朝他喊:“你给我滚!滚!!” 他不许思儒靠近,搂着花瑶仿佛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良久,他拿出一枚银亮的臂镯牢牢扣在花瑶手腕上,与他手臂上的样式成一对儿,吻了吻,说:“把它带上,你就是我戡普明媒正娶的魔后。” “傻丫头,怎么会呢,我只是去睡一觉儿。”他喃喃道,也不知在跟谁讲话... 半晌,他将一颗天青色的水滴渡入花瑶口中,用内力催下,花瑶的喉咙勉力一动,可是戡普却轻轻倒在了她身边,又沉静又安稳,睡颜亦是如此好看... 那臂镯叫同魂系,同用一魂,生死不离...... ...... ... 百年后,女人抚过冰榻,榻上的人睡颜依旧,她着了一袭黑袍,上面织着湛蓝发亮的花纹,袖下一双洁白的手正摩挲着榻上熟睡人的脸颊。 同魂系,这几百年里,她一直占用着魔尊的元魂,消耗着他的元力,并共用一条生命,而他,只能将本体沉睡...... 女人轻柔的催促说:“喂,该起床了,你都睡了七百年了,我为你攒的元力都可以为祸六界了。所以,足够你高枕无忧的醒过來了。” 女人如是说,七百年的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半分痕迹,玉靥依旧如花,声音也似清泉,不负初见。只是榻上了人似乎睡得太久,忘了该怎么起來。 女人喃喃道:“邺勉...他像我求婚了。以心为聘,契阔此生。”说着,她的眼神变得深远,执起那只毫无温度可言的手贴在自己腮颊,轻轻摩挲。 榻上的人依旧沒能醒來,不知过了多久,女人走出冰室,摇身一变着了身艳红的嫁衣,她会从魔界出嫁,以魔界帝后的身份。可就在拜堂前之际,那个身穿黑袍的男人突然跑过來找她,在满座的宾客前掀起她的盖头,说:“瑶儿,我醒了,你怎么能不在我身边。” 她的神色暗淡,满是愧意:“我要嫁给邺勉了。这七百年,他一直对我很好。” 男子还是重复说:“我醒了,你怎么能不在我身边。” 凤冠突地从头顶滑落,乌黑的长发垂落至小腿,她精致的脸上终于大惊失色,两行清泪瞬间夺眶而出,哽了喉,说:“是你醒了对么,七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