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独网? - 生人未禁 - 天赐三千 这世上有善人有恶人,有庸人有强人,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我多少都接触过,在这所有的人中,只有一种人是让我有些心怀恐惧的,那就是精神病人。 对这种人的恐惧源于两点,一是他们做事没有逻辑可循,随时有可能做出任何事;二是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定的那条法律,精神病人不用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享有最高法律豁免权,放在古代这就是丹书铁券免死金牌御赐黄马褂尚方宝剑一样的存在啊。 谁要是被精神病人一不留神弄死了,那跟被雷劈死一样,按倒霉处理。 所以我此刻彻底傻眼了,我跟这位物业大哥确认到:“物业大哥,您是说,老王…他是个精神病人?” 物业大哥笑笑说:“是啊,好几年了,你别介意啊。”我说:“大哥,这不是介意不介意的事儿…” 物业像是知道我想说什么,他打断我说:“你放心,老王这情况啊,用咱们老百姓的话说,就是‘文疯子’,他不是‘武疯子’,你也看到了,你打他他都不还手,他不会主动伤人的,你在这儿放心住着就行。” 我回忆了一下从第一次见到老王直到今天这一出的前前后后,确实,老王不像是个精神方面多正常的人,但是也确实不会主动攻击伤害别人,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说:“就是不伤人也够烦人的,物业大哥,您不知道…” 物业再次打断我的话,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我听你另一边的邻居说了,老王骚扰过你,没事,他只是因为你刚搬来而已。这样,我们物业办公室就在楼下社区派出所旁边,这是我名片,只要老王再骚扰你,你就给我打电话,你在这儿放心住着就行。” 我接过名片,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古宝贞,一个有点怪怪的名字,是这家物业公司在这小区的总经理,应该是物业在这里最大的领导了吧? 我抬头看着这位物业大叔询问到:“古经理?”物业大叔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是个挺随和的人。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古经理是物业的,那如果猪八戒来过,他会不会见过猪八戒? 我刚想问他,那两个负责送老王回家的中年人已经出来了,后出来的那个人还很细心的关上了老王家的防盗门。 这两人一出来其中一个就冲古经理说:“古总,都弄好了。”另一个接着说:“他家有现成的安眠药,人已经睡下了。” 听到这两人的话,古经理点点头冲我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再有什么事,上物业找我,或者打这上面的电话都行,我要不在就找我同事,都一样。” 说完三个人就转身按下了电梯按钮,“叮咚”一声,不等我有所反应电梯门就开了,三个人走进电梯后,古经理冲我微笑着告别说:“小赵再见。” 我只好也挥挥手说:“古经理再见。” 电梯门缓缓关上,我低头看了下手机,十点半,真的不早了。 我扭头刚想往回走,忽然一个激灵,这人怎么知道我姓赵?我刚才自我介绍过吗? 不对,还有不对劲的地方,怎么那个电梯自从他们三个人上来后,就一直停在13楼? 虽然现在时间不早了,但这种季节,在滨海城这种夜生活还算繁华的城市,这个时间不算太晚吧? 刚刚这段时间,整栋楼就没有一个人外出或者晚归?没有一个人用过电梯?还是说…整栋楼只有我这层有人居住? 躺下辗转反侧到将近零点,还是毫无睡意,不知道是因为平时工作太忙,忽然闲下来有所不适应,还是刚才的事让我思绪有些纷乱。 我再次拿起了一旁床头柜上那张古经理的名片。 这个时间这位古经理他们肯定是已经下班了,但是在接到电话后这么快就能赶来,看来他们也住这小区啊。 那社区派出所那些民警呢?也是这小区的内部人吧?这么说的话,要是猪八戒那晚其实找对了对方,真的找到了我现在的住处,那我报警后是不是本小区的民警负责出警呢? 不知道,有点乱,先睡觉吧,不管有啥事明天再说,我关掉上班以来就未更改过的闹钟,闭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一阵电话铃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我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那边立刻传来超哥的声音:“千哥!猪八戒好像真失踪了!全家!” 我还没完全睡醒,一时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大概是看我没反应,超哥有点着急的催促到:“哎?!你死了?在没在听电话?” 我缓了缓说:“你…啥意思?”超哥说:“从哪个角度来讲,猪八戒全家失联都已经超过24小时了,他闺女学校那边急了,报了警,刚刚他们老师又打了猪八戒办公室的电话,碰巧我接的,老师跟民警一会儿就来单位。” 我这会儿差不多完全清醒了,但是清醒后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件事,却不是超哥说的事,而是我现在正在面对的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我的邻近是个独居的精神病患者。 而现在,在我心底最恐惧的,这个精神病老王都只能排第二,排第一的,是我刚想起来的,之前我听见老王和媳妇吵架的那晚。 那晚真的有个女人的声音,那是谁?他媳妇不是已经死了吗? 想着这些事,我有点烦躁的冲超哥说:“兴许是全家出车祸死了,平时作孽太多报应了。”超哥说:“呸,你嘴咋这么损?正经的,你要不要来跟警察交流交流?” 我问:“我跟民警交流什么?” 超哥叹了口气说:“唉,你忘了?目前来看,你是猪八戒临全家消失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 真特么都乱到一块了,我有点怀疑的说:“不能吧?这…我这都跟他没什么交集了,那晚我也没见到他啊,而且…对了,大爷的,你小子别犯坏,那晚我没见过他,那晚在一起的是咱俩。” 超哥哈哈一笑却忽然问道:“唉,千哥,遇到啥事了?我能帮上什么忙?” 我一愣,旋即答道:“没有啊,啥事也没有啊,咋了?”超哥不屑的‘切’了一声说:“你可拉倒吧,你要是没遇见什么事,听说猪八戒全家失联,你特么早跳着脚跑来看热闹了,我还不知道你?” 我想了想,有点尴尬的说:“不愧是超哥啊,还真有点事,有点复杂…”超哥直接打断我说:“除了借钱,其他都好说。” 我看着屋顶翻了个白眼说:“德行,哎,正好,那我跟你说说咋回事吧,你也帮我想想。” 我讲完昨晚的事停了片刻,超哥问到:“讲完了?” 我说:“啊,你不觉得奇怪吗?”超哥说:“是啊,好奇怪,怎么精神病人还能好好的在家住着没人管?怎么不送精神病院?” 我有些无奈的说:“靠,这是重点吗?你不觉得更奇怪的是物业知道我的姓,还有老王房间的女人声音吗?” 超哥用他的思维解释道:“嗨,那咋了?我估计是你自己主动跟人家说的,你自己忘了而已,再说那个女声,说不定是老王家的电视机发出的啊。” 我说:“老王跟电视机吵架?”超哥说:“那有啥?我还见过给新闻联播对词儿的呢,既然是神经病,也许他把电视里的某个女人当成自己老婆了也说不定啊。” 我想了想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一时有些无语。 超哥接着说到:“哎,不过邻居是个精神病,这确实是个麻烦事儿,你说房东能把房租退给你不?”我说:“肯定不能,我都没见过房东,钱都是中介代收的。” 超哥说:“那你先住着看看吧,正所谓‘精神病人欢乐多’,说不定老王哪天一犯病直接把自己存折送给你呢。”我说:“你可拉倒吧,人家是精神病,又不是傻。” 和超哥又简单聊了几句,挂掉电话后我仔细琢磨着,可能确实是我想多了吧?昨晚我可能真的一见面就跟古经理做过自我介绍吧? 正想着,忽然手机又响了起来,是来给装宽带的,已经到楼下了。 起床用门口的对讲系统直接打开了楼下的防盗门后,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索性上电梯门口等着。 不知道老王是不是还在睡觉,直到装宽带的工作人员完工离开,他都没出来找事。 我把手机连上无线网络,悠哉的浏览着各种各样那样的网站,心里盘算着啥时候去开始找新工作。 给猪八戒打工这两年,一年到头加起来休息不了俩星期,平时连个礼拜天都没有。 也不是完全没有,其实有好几个礼拜天都是休息的呢,只是这样的礼拜天,前一晚肯定是加班到天亮。 先歇个三两天再说吧。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猪八戒失踪的事,心想等下午得给超哥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要不还是给他发微信吧?现在有无线网络了,流量不花钱… 无线网络?我忽然又想到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我打开手机搜寻网络的界面…怎么…只能搜到我这一个路由器信号?这里的墙隔绝信号的本事都这么强吗?还是说…邻居们都不上网? 我又冒出了最扯的那个想法,不会这整栋楼只有我这层有人住吧? 不能不能,之前不还在电梯里碰见一对熊母子么? 有些想法一旦形成,就会跟心里长草一样,完全刹不住车。 我越想越觉得这小区有点人烟稀少的味儿,想的心烦,干脆出去走走吧。 电梯在19层,我按下呼叫按钮后,就一路直线的降到了我这一层。 “叮咚”一声,电梯门一打开,我直接吓得后退了半步,因为电梯里站着个造型很奇怪的人。 满头白发,皮肤也白的有些过分,毫无血色的感觉,纯白的衬衣,纯白的裤子,这老头…是在cos白雪公主还是雪人? 第十一章老王不见了 - 生人未禁 - 天赐三千 第二天天亮没多久我就醒了,看看手机才早上六点多。 唉,不得不说,习惯了早起,猛一下进入休息模式还真不适应。 洗漱完下楼吃早饭,一走出单元楼防盗门,我整个脑袋立刻一阵眩晕,忍不住关上门后退了好几步。 大爷的,这什么味儿啊? 腐烂的食物混合着动物粪便,一股让人浑身蛋疼的怪味儿从鼻孔进去直奔天灵盖,差点顶我一跟头。 腥?臊?酸?臭? 我甩甩脑袋,退回电梯附近深呼吸了几口,认真调整好心态后重新英勇的朝大门走去。 咦?我为什么要出门来着?对了,买早饭。可我现在还饿吗? 算了,不吐就不错了,仔细考虑了一下,我垂头丧气的返回电梯门前准备回家,没想到就这么会儿功夫电梯竟然上去了,一部上了顶楼23层,另一部停在了19楼。 不多时,19楼那部电梯先下来了,门一开,我不由自主的倒退两步,镇定下心神才勉强一笑冲电梯里的人打招呼到:“白…那什么,大爷,早上好。” 电梯里正是那个脾气不怎么好的白老头,19楼,我记住了,下次电梯只要先在这层停,我就躲躲。 白老头依旧冷冷地看着我,这次他走出了电梯,在经过我身边时重重的“哼”了一声,除此之外没多说一个字。 我自顾自进入电梯,直到听见单元楼防盗门的开门关门声后,我才按下13层的按钮,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回到自己家我便开始查阅资料,给下一步的工作做准备。 一晃到了八点多,这会儿是真饿了,刚才那股味儿应该已经散了吧?虽然没亲眼看到这怪味儿的源头,但我大概能想象的到,其中一部分必然是头一天晚上遛狗那些人的功劳。 这里好多人养狗的宗旨就是:除了自己家,哪儿都可以是狗的厕所。 白天都时不时能看到随地大小便的狗,而且还是被主人牵着的情况下,而且是拉完就走,毫不停留,洒脱至极。 除了这些狗粑粑之外,应该就是生活垃圾了吧?发酵了一夜的生活垃圾肯定会有味儿,只是这味儿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下楼,鼓起勇气打开单元楼门,轻轻的呼吸一下,还好,气味轻多了… 吃完早饭我溜达着往回走,一进小区就看到三个人正站在单元楼门外说着什么。 一对年轻人,一个中年妇女,那对年轻人我见过,是之前来租房子的情侣。那个中年妇女没见过,但稍微走近一点我就确认了她的身份,因为这大姐长得跟他儿子简直一模一样。 看到我过来,三个人稍微退后了一步,我看着他们大包小包的行李,随口问道:“搬家啊?” 那男的说:“是啊,您也是这边的住户吧?我们刚搬来。”我问:“你们怎么不进去?”小伙子羞涩一笑说:“刚搬来,门禁忘带了。” 我了然的“哦”了一声,掏出自己的门禁卡按在电子感应锁上,“滴”的一声,防盗门应声而开。 我们四个人一起走进单元楼,等电梯的功夫我忽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刚才只有那个小伙子和我有对话,他说的也是普通话,但是这会儿他和他妈妈在聊天,用的却是滨海城本地口音。 本地人还要租房子住? 虽然纳闷,我也没多问。 正在此刻电梯终于来了,我们四个进入电梯,离楼层按钮最近的我直接按下了5楼和13楼,那小伙子有点意外的问:“你知道我们住5楼啊?” 我‘嘿嘿’一笑说:“是啊,之前我见过你们一次,不过那次你们先进的电梯,我没赶上,那次电梯就停在5楼,所以我猜你们就是住五楼,我猜得对吧?” 小伙子笑了笑,他妈妈也笑着对我说:“小伙子挺聪明嘛。” 我也笑了笑,感觉电梯里的气氛不错,于是没话找话的说:“阿姨,您儿子跟您长的可真像。” 我本以为这只是一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客套话,没想到我刚说完,他们三个人的表情全变了。 大姐跟小伙子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强压怒火的冰冷,而那个女孩儿,则是眼神惊恐的看看小伙子,再看看他妈,再看看我。 恰好这会儿电梯到了5楼,“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小伙子他妈气鼓鼓的“哼”了一声走出了电梯,小伙子紧随其后,在经过我身边时忽然压低声音语带威胁般的说:“说话小心点。” 最后那个女孩儿冲我歉意的点了下头,也快步走出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我一脸懵圈。 回到房间我还有点郁闷,唉,看时间超哥他们应该已经上班了,估计他现在比我郁闷,我给他打个电话听听他的悲惨命运找找平衡吧。 这会儿是平时上班例行早会的时间,虽然今天是猪八戒他妈来掌权,但估计这早会环节不会少,毕竟他妈可是相当人来疯的性格,尤其喜欢在这种会议上演讲个没完。 想了下,我还是给超哥发了条文字微信:超哥,咋样?今天的你是否还是过的很愉快呢? 我刚点完发送没几秒钟,超哥就回复了一条语音,我点开一听,是超哥带着哈欠的声音:你猜…哈~欠~ 咋给这货困成这德行? 不过既然他发的是语音,那就是方便说话,我直接拨通了他的手机号。 超哥接的很快,我问道:“啥情况啊超哥?你这是还没起床?”超哥说:“屁,什么叫没起床?你哥我这是刚躺下。”我说:“啊?几个意思?” 超哥说:“妈的,猪他妈昨儿晚上一来公司就抽风,大半夜把所有人都叫了起来,开会,开完会让我们出去找猪八戒去,那特么能上哪儿找啊?可不找丫的就要扣工资,没辙,我们都出动,跑遍了半个滨海城。” 我憋着笑说:“结果呢?找到了?”超哥说:“找到个屁啊,我特么连早市卖猪肉的摊子都找了,猪八戒没找到,猪头找到一堆,你要不要?”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超哥没等我笑完就说:“你有事儿没?没事儿我挂了啊,猪他妈只给大伙一上午时间补觉,过中午就让我们去上班。” 我揶揄的说:“快睡吧,可怜的孩子~” 刚说完,超哥连个再见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打完电话心情确实好了一些,这老太太真不是凡人啊,昨儿我千想万想都没想到老太太能整出这么一出,大半夜让十来个业余选手全城搜索三个警察都找不到的人。 滨海城可不小,何况谁说猪八戒现在就一定还在滨海城了? 超哥上午补觉,那就不打扰他了,想了想,我开始整理以前的工作资料,寻找一些合适运作的品牌。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中午在外面吃过饭回到家,刚进门就收到一条微信,是超哥发来的一张照片。 点开放大,照片里是我很熟悉的那个办公室,看拍摄角度,超哥应该是和往常每次开会一样,正坐在椅子上,镜头中间是正在口沫横飞慷慨激昂的猪他妈。 老太太穿着貂皮上衣,超短小皮裙,肉色丝袜,镜头只到老太太膝盖,不过我能想象到她老人家此刻一定穿着她那双大红色的高跟小皮鞋。 再看老太太的脸,一头烫得跟过期方便面一样的明黄色短发下,她脸上的妆已经被自己的汗水冲刷成了一副很抽象的后现代美术作品。鹰钩鼻子下面那张染的血红的嘴正大张着,嘴前面的空气中,几点透明正在精灵般飞舞着,那是老太太豪放不羁的口水。 而在老太太身后,是三个看上去就吊儿郎当的陌生老大爷,不用问都能猜到,这又是老太太的网友。 没猪八戒看着,他妈这是打算彻底放飞自我了么? 看照片里老太太的样子,她这会儿肯定正处在亢奋状态。 这人就这样,越是观众多她越来劲。 我关上照片,心情沉重的给超哥回复了两个字:哈哈。 过了会儿超哥回复了一条长语音,我点开听了两秒就关上了,听筒里是老太太扯着嗓子的叫喊声,听上去就像一只正在被强奸的鸭子。 发完这条信息超哥就没再跟我联系过,因为想着他那边的情况,一下午我都有些心不在焉。 中途有点烦躁,就下楼遛了一圈。 最近几天的天气都很好,每天都阳光明媚的,楼下有不少人在晒太阳或者遛弯,滨海城夏天不是很热,当然还远不到可以像猪八戒他妈那样需要穿貂皮的地步。不过真的很清凉,这城市最热的时候是秋天,闷热,所以一直有“秋老虎”之称。 院子里还是那些我已经有些印象的人,主要是花园中间小广场的几个年龄不等的大妈,还有一旁靠墙位置的几个大爷。 我在院子里遛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隔壁老王,他还在那个诊所吧?想着想着我一时好奇心泛滥,决定上诊所那边看看去。 诊所严格说起来算是在小区外面,当然,这么说主要是因为它的正门是面向外面的,诊所主体还属于小区里。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诊所附近,这诊所的设计很透明,不光门是玻璃的,两边的大落地窗也是玻璃的,室内景象一览无余。 只是我来回溜达了三趟,都没看到老王。 透过玻璃窗就有几个床位,相当于住院区,除此之外这诊所好像就没有其他可以让病人住宿的地方了。 老王人呢? 玻璃透光性很好,诊所里的场景一览无余,只有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正在打吊针的阿姨,其余床位都是空着的,没有人。 我换了好几个角度和姿势都没发现老王的身影,不由得有点纳闷,老王这是被藏起来了?莫非这社区诊所还有VIP病房? 老王确实不在,我有些失望的离开了诊所。 话说回来,只要老王不再骚扰我,他是死是活跟我有啥关系? 又遛了会儿,我回到家继续忙活手头那些工作资料。 晚饭,回家,准备睡觉。 虽然猪八戒一家还生死未卜,老王这边也一堆问号,邻居们也都让我有些头大,但是总的说来,今天还是比较平静的一天。 是夜,我躺下就给超哥发了条信息:超哥,今天过得快乐吗? 超哥很快回复我:快乐极了,来,哥跟你分享一下。 我说:他妈具体怎么难为你们了?这回扣多少工资?超哥说:下午他妈上派出所了,没怎么难为我们,估计重头戏在明天。 我想了想回复他:那个谁怎么样了? 超哥先发了个奸笑的表情,然后装傻问我:那个谁是谁啊? 我给他回了个菜刀的表情,过了会儿超哥却很奇怪的回复了一句:明天再说吧,哥这会儿有事儿。 第五十章失魂 - 生人未禁 - 天赐三千 正如陈浩北所说,小区院子里干净的一如往常,昨晚坠楼的姚阿姨身下那一滩血迹的血腥味似乎还没散去,但是已经看不到任何痕迹了。 “浩哥,你见过咱小区的清洁工吗?”我随口问道,陈浩北丝毫没过脑子的答道:“我见他们干啥?” 我有些无奈的想要再观察观察,陈浩北却催促到:“赶紧的吧千哥,陪兄弟超市走一趟。”不等我说话,陈浩北便又拉又拽的拖着我朝小区外走去。 超市的老板娘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我俩进门她就跟没看见一样。 冷不丁我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典故,说是这世上大多数开门纳客的生意都应该是笑脸相迎,比如饭店或者我们正身处的超市之类。但是还有个别生意是一定要爱答不理才合适的,比如医院寿衣店棺材铺之类的。 这种地方绝对不可以对顾客太热情,就比如棺材铺,万一哪个从天上人间一线退下来的迎宾小姐一时想不开,上棺材铺上班,客人来买棺材临走时她再职业病的说一句“欢迎下次光临”或者“欢迎常来”之类的,那现场一定会瞬间变得很热闹,搞不好还能当场给自己的棺材铺多制造一笔销量数据。 胡思乱想间,陈浩北已经收集齐了要买的东西。卫生纸,湿巾,口香糖,木糖醇,两箱啤酒。 结完帐我和他一起离开超市朝他家走,路上我问道:“浩哥,你这真打算接下来就滴水不沾?这辈子都不碰水了?” 陈浩北坚定的说:“不能碰,我已经被淹死鬼盯上了,那家伙可是真盯上了,你知道盯的多紧不?吓得我连‘你瞅啥’都没敢问,小时候俺家大人就跟俺说过,遇见吊死鬼,那就要远离各种绳子,连鞋带都不能系;遇见撞死鬼,那就跟家呆着,别出门;遇见淹死鬼,那就不能再碰水,知道为啥不?知道啥叫找替身不?算了,就你这文化水平说了你也不懂。”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懂的真多,我都不知道你童年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哎,你不是老说你杀过人吗?被你杀那人的冤魂没找你复仇来?” 陈浩北忽然原地站定,停了几秒才重新迈动脚步,同时有点不满的说到:“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吓人?” 说着话我俩已经到了他单元楼下,开门进电梯,到达13楼电梯门一打开,陈浩北的邻居章哥正好站在门外,他身旁陪着个女人,大热天的穿的却很厚,还戴着墨镜口罩,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甚至完全看不到相貌。 我们很客气的彼此打了个招呼,他们两口子进电梯,我和陈浩北回家。 一进门陈浩北就说到:“那是他媳妇吧?咋裹得跟个粽子似的?”我说:“我哪儿知道,这不是你邻居吗?你之前没见过他媳妇?”陈浩北否定的说:“没有,我也头一回见。” 我说:“估计是怀孕怕受风吧?新闻上不是时不时就有人因为坐月子被热死嘛?” 陈浩北没听明白,我又跟他简单解释了一下。 说白了就是好多老一辈的家长认为女人生完孩子身体弱,弱就代表着怕冷,体寒,容易落下慢性病。 所以即使是碰上大夏天,也会要求坐月子的女人千万别冻着,空调恨不得开到80度不算,还得裹上厚棉被。女人要是热着了,老人就会说是冻的,温度需要调更高,棉被需要加更厚。 女人不舒服就得忍着,因为老人家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你不听我们的就是不孝顺。’ 然后孝顺着孝顺着,就死了。 陈浩北听完了,小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想起了什么心事,却又不愿提起。 忽然他打了个饿嗝,昨天大鱼大肉也没少喝酒,晚上早晨都没刷牙,这货这张嘴此刻已经跟个天然沼气池没什么区别了,即使没坐在他正对面,他这一嗝呼出来的气味都差点把我熏晕过去。 我摇摇晃晃的扇着风起身就朝外走,跟他说了个再见,这货也没说挽留一下。 唉,不知道是酒给他搬完了不需要我这苦力了,还是他还沉浸在昨天的恐惧中没拔出来,只在板凳上傻坐着,跟丢了魂儿似的。 独自下楼去吃早饭,完事给超哥打电话。昨天按说喝的不多,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跟他车祸脑震荡有关,那之后他的酒量好像比之前小了一些,几次喝酒都没像原来一样睡一觉就能满血复活,响了半天接起电话后听声音是还在睡眠状态,得,干脆让丫继续睡吧,我回家忙我的去。 查资料,联系客户,联系供货商,不知不觉又是一天。夜色刚刚开始撩人的时候,陈浩北给我发来了微信视频。 屏幕那头的他眉宇间颇透露着一份憔悴,黑眼圈浓的一副想跟国宝抢饭碗的架势,只是这眼圈顶在他脸上,一点也不萌。 “浩哥,精神不错啊?”我调侃道,陈浩北边面无表情的嚼着口香糖边说:“千儿,来哥这儿一趟吧。”我问:“干啥?”陈浩北说到:“哥腿软,背哥去找你嫂子打扑克。” 我一口水差点喷在手机屏幕上,我去,这毅力,我有点无奈的冲手机屏幕说到:“浩哥,你就放过你自己吧,也让人家梅家姐妹歇两天行不?” 陈浩北缓缓的摇摇头说:“不,千儿,你来背哥,哥还能打…” “能打你妹啊?就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儿,你说实话是不是看好人家梅家姐妹那屋的风水了?准备直接死人家家里好给你就地掩埋?” 我打断了陈浩北的话,不过看这货这可怜兮兮的状态我又有些于心不忍,便补充道:“哎,浩哥,你这状态确实不对劲啊,你吃饭了没?” 陈浩北轻轻摇了摇头,我有点纳闷的问:“你在绝食?” 陈浩北这次没回答我,只是把手机屏幕切换了一下,对准了桌上。我一看,1,2…7…11…数着数着我忍不住喊道:“我去!浩哥!自己跟自己喝都能干掉15瓶啊?还是干喝?我咋看你这桌上唯一能用来下酒的玩意就是烟头啊?什么仇什么怨啊你?” 忽然,手机那端传来一声大哭,呜哇呜哇的,难听至极。 哭了一阵对面扯着嗓子嚷道:“千儿啊!天要黑了!你来陪陪哥吧,哥害怕!” 说完又哭了起来,只是我的手机屏幕已经在一连串的光影晃动和磕碰响声后变成了一片黑暗,哭声仍在继续,看来这货是把手机给扔地上了。 我冲着手机喊了几声,陈浩北都没理我,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听着一个大老爷们弄出这种动静,闹的我心里也怪不好受的,于是我冲着手机喊道:“那我这就下楼找你去啊!你等我啊!” 喊完我也没管他听没听见,直接关掉视频起身出门。 下楼后肚子有些饿,毕竟也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我干脆跑到小区外面买了三屉小笼包,带着上陈浩北那儿跟他一块吃点,这货今天肯定没吃干粮。 在他单元楼下正好碰到有人出来,不用再让他开门禁,我坐电梯直奔13楼。出电梯刚走到他门口就听到一阵哭声,是那种已经哭到后半场的腔调,略显嘶哑,不像刚才手机里那么清脆嘹亮。 还好,正好也省了我再安慰了。 边想着我边敲响了房门,就听到里面一阵酒瓶子打翻的声音,然后就是带着哭腔和颤音的一句问候:“谁啊?” 我习惯性的调侃答道:“我,淹死鬼索命来了。” “啊!!” 我头一次知道陈浩北能发出这么尖利的嗓音,我一边捂耳朵一边想抽自己俩嘴巴,这玩笑好像开的相当不应景啊。 趁陈浩北换气声音小了一些后我赶忙大声喊道:“浩哥!是我!是你可爱的小千千那!你未来媳妇楼上的那个英俊帅气的小千千那!” 里面稍微平静了一些后,陈浩北问道:“真是赵一千?”我答应了一声,陈浩北又问:“那我问你,你上次请我吃饭是什么时候?”我说:“我哪儿请过你?平时不都是浩哥你做东吗?” 对面小声嘟囔了句什么,然后房门便打开了,陈浩北看到是我立刻作势又要哭,我赶忙把小笼包递到他面前问道:“靠,你这屋里什么味儿?” 陈浩北也不回答我,直接一把抱住我就往屋里拖,边拖边又是一阵抽泣。 我只好任由他把我拖进屋,顺手关上门后仔细品味着他房间里的气味,完全是一股在厕所里开了个厨房的感觉。 一起坐下后我问道:“浩哥,你啥情况?”陈浩北撇着嘴说到:“害怕…”我问:“怕啥?你是今天又看见那个淹死鬼了?” 陈浩北猛的捂住耳朵嚷道:“别提那三个字!别提那三个字!” 我赶忙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道歉说:“哦,我错了我错了,小北北乖,我不提淹死鬼了…”“你还说!”“我错了,我掌嘴,我保证不提了哈…” 安慰一阵陈浩北看上去终于平静了一些,我便问道:“到底咋回事啊?你这一天都没缓过来?”陈浩北点点头说:“害怕,可害怕了。”我说:“那你吃点东西吧?一天没吃饭吧?” 陈浩北却摇了摇头可怜巴巴的说到:“吃不进去,千哥,我困,想睡觉,你能帮我守会儿不?我一个人害怕,睡不着…” 我:“…” 陈浩北继续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后说到:“好,走,咱们上卧室去。”陈浩北说到:“你在床边搬个小板凳坐着守我就行,我的床除了我只有我媳妇能上。” 我:“…” 应陈浩北的要求,我坐在他床边,看着他红着眼躺下。也不知道他是真困了还是那15瓶啤酒的作用,在连续睁过几次眼确认我没离开后,这货就打起了呼噜。 他房间里的气味很成功的把我的食欲驱赶的一毛不剩,看他这可怜样我又狠不下心真就这样一走了之,想了想,我掏出手机和超哥闲聊微信,打发时间。 正好超哥刚吃完饭在和小夕她们一起看电视,时间宽裕,我俩便聊的很嗨,没几句就说到了陈浩北这边的事。 在我很八卦的把这货的事全盘跟超哥说完后,过了一会儿超哥才回复到:他这是吓着了。 我说:废话,我再不知道他是被吓着了? 超哥:不是,我不是说普通的吓着了,他这放在以前来说,就是吓丢了魂了。 我发了个“?”号,超哥回复到:往玄了说就是人有三魂七魄,他被吓到时有一个魂被吓得飞出了体外,魂不全了;往西医说就是他的精神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后受到了创伤。 我说:成精神病了? 超哥:咱是东方人,按东方人的说法就是吓掉了魂了,得给他叫魂啊,不然他可能一辈子都会就这样了。 我发了个惊吓得表情,然后问道:那怎么叫魂?你会? 超哥:叫魂分给大人叫还是给小孩叫两种,给小孩叫魂的方法有很多,给大人叫的方法也不少,不过有一个最有效的,那就是: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爬起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仪式(下) - 生人未禁 - 天赐三千 “哪就天天都有人结婚啊?哎,三哥,你说你找我家娣儿当伴娘,你咋不提还有伴郎这事儿?直接找我不就得了?这俩人谁啊?你们从外面借的模特啊?这不白花钱么?找我多好,好看还免费。” 接受了梅家姐俩跟那俩男的只是伴郎伴娘身份的陈浩北还是满肚子怨气,看得出来他还在吃醋。 阿三笑笑没再多解释什么,而是转移话题说道:“哎,快看,要行礼了哟。” 我和陈浩北一起看向西风他们,此刻他们走路的节奏比刚才离开时要快许多,不多时就到了戏台边。 刚才一直在唱戏的四个演员全都停止表演退到一旁,把戏台给西风他们让了出来。 黑轿停在了戏台旁边的地上,西风先冲着四周礼貌的作了一圈揖,完事走到黑轿前,轻咳两声后,冲着黑轿作了个揖并用类似京剧念词的语调拖着长音说道:“娘~子~,还请与为夫一起,见过众位亲朋呀~” 说完,西风躬着身后退两步,陪着梅甜儿那男的立刻上前掀开轿帘,另一个男的靠近梅娣儿耳边说了句什么,梅娣儿点点头走向轿门,冲黑轿里伸出一只手小声说了句什么。 只见轿子里也缓缓伸出一只手,和梅娣儿的手搭在了一起。 陈浩北又要发飙,我直接给了他一拳小声骂道:“你特么脑子抽了?看不出轿子里坐的是萌萌?咋女人的醋你都吃?” 陈浩北看看我,有点怀疑的反问了一句:“是吗?”我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同时伸手示意他继续看。 被梅娣儿搭住手后,轿子里的人也在梅娣儿的引领下走了出来,我一看那人就明白为啥需要人搭着她了。 新娘子这会儿还蒙着盖头呢,看不到路。 不过这新娘的礼服看上去却不是很喜庆,颜色搭配倒是和西风一样的黑底镶红边,紧身裙,挺显身材。 比较让人看着感觉不舒服的是这新娘的盖头的颜色,同样是黑底镶红边,长这么大无论电视上还是现实里,我都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色调的盖头。 这色调仿佛…仿佛像是古代大户人家的棺材。 梅娣儿引着新娘几步走到西风面前,把新娘的手放到西风手里,然后有点结巴的说道:“自即日起,便…便将舍妹宁萌交与西风公子,还望公子可与…与舍妹长相厮守,永…无嫌隙。” 磕磕巴巴的说完这几句,梅娣儿明显也松了一口气。 看得出来这是她临时背诵的,而且十有八九不是她自己想的词,而是别人让她这么背的。 西风倒没介意,乐呵呵的继续用那种戏曲腔调说道:“姐姐说的在理,来,娘子,还不速速随我而来~呀!” 说完,西风拉着新娘的手,两个人一步一步顺着台阶朝戏台走去。 梅娣儿有点不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跟她搭戏的那个伴郎,那个伴郎赶忙上前几步又小声和梅娣儿耳语了几句,梅娣儿点点头,便和那伴郎站在原地一起看向戏台。 “二。” 陈浩北忽然小声说了这么个字,我有点纳闷的问道:“你说啥?”陈浩北盯着梅娣儿的方向说:“那小子跟我媳妇说了两次悄悄话了,我特么得给他计着数。” 我翻了个白眼扭头看向阿三,却发现不知何时阿三早已离开了,四下打量一番,包括戏台,都没看到阿三的身影。 与此同时戏台上的老古又开口道:“接下来西风和新娘子开始行礼,来西风,敬…五…神!” 最后三个字,老古特意提高了音量,同时还拖起了长音,听起来显得格外重视。 老古说完,西风两口子还没动作,那负责唱戏的四个人却已经两左两右站好再次开了腔。 只是这次他们四个唱的不是我之前听过的任何一种戏曲形式,甚至整体算不算是戏曲我都不太能确定。 声音婉转,曲调怪异,要说像什么,可能更像远古某部落祭祀时的咒语。 虽然我也只在电视电影里看到过那副场景,而且我根本不知道远古祭祀时的咒语是怎么样的,但是就是有这种感觉,非常非常古老的感觉。 这些唱腔太吸引人的注意力了,以至于让我直接忽略了老古临时对五福改变称呼这件事。 紧接着西风就带着新娘子一起背对着我们面向五福跪了下来,老古接着说道:“起礼!” 西风拉着新娘的手,一起冲五福最左面的那个磕了个大头,磕完俩人直起身子后,所有那些穿着古装的邻居们忽然一起用低沉的声音念了一句:“风…” 这声音沉闷厚重,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苍凉,听的我心里一阵怪怪的难受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就是挺堵的慌的。 接着西风两口子调整角度,又给第二个人偶磕了一个,同样,磕完后全体古装邻居又一起念了一声:“风…” 就这样,挨个给五个福娃磕过头后,两人终于站起了身,然后老古高声喊道:“礼成!新人归巢!” 听到这话我一阵纳闷,这家伙,咋不拜天地不摆高堂,连夫妻对拜都没有,只拜了拜五个福娃就完事了? 这是奥运精神贯穿全小区的意思吗?北京奥运会都过去快十年了吧?需要贯彻的这么彻底吗?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也看得出来礼仪确实已经结束了,因为四个轿夫已经把黑轿抬到了戏台的另一边,而西风也在大家的瞩目下,再次把新娘子请进了黑轿里。 之后西风带头,不过这次跟着西风的只有那顶黑轿和四个轿夫以及轿子里的新娘子。 至于其他人,包括老古阿四演员伴郎伴娘等等,全都只是目送西风离开而已,没人跟上。 就这样,西风他们在我们所有人的注视下,重新走进了那扇暗门。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们进入暗门后,那扇刚才一直开着的暗门终于被严丝合缝的缓缓关上。 门关上后一个晃神,我便再也找不到那门原来的位置了。 随着门被关上,老古又大声说道:“哈哈,好了!大家开席啦!” 老古喊完这一声,全体邻居们才一起放声大笑起来,气氛也开始活跃,也开始…开始有了正常婚礼该有的样子。 “这咋盖头都不掀?都不让我们见新娘最后一面啊?” 陈浩北有点失望的说,我白了他一眼骂道:“你特么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最后一面?” 而我没说的是,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那就是从进入那扇暗门那一刻开始,我们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萌萌了… 在老古的示意下大伙全体落座,老古又招呼着阿四帮忙给各桌添菜添酒,邻居们也开始热闹的吃吃喝喝,仿佛婚礼这才刚开始一样。 梅家姐俩还有那俩伴郎也跟着老古跑前跑后的忙活了一阵,直到各桌酒菜再次齐备,梅家姐俩才在陈浩北期待的小眼神中朝我们这桌走来。 一落座梅甜儿就扇着风说道:“哎呀妈呀,当个伴娘可真特娘的累啊,还特么不让说话,妹,你刚才那词儿背的挺好啊,耗子,给你甜儿姐满上一碗,渴死老娘了。” “好嘞!”陈浩北喜笑颜开的摆上两只碗满满地倒上酒后,坐回长条凳上舔着自己嘴唇猥琐又殷勤的冲梅娣儿说道:“嘿嘿,娣儿,你这样打扮真好看。” 梅娣儿勉强一笑,看上去也累坏了,梅甜儿骂道:“死耗子你是不是有只眼睛瞎了?只看见我妹没看见我啊?” 陈浩北忙配合的说:“都好看,都好看,嘿嘿。” 说着话我们四个一起端起碗喝了起来,梅甜儿本就酒量不差,梅娣儿只是喝酒风格不凶猛,但是本身酒量还是不错的,俩姑娘累了一天也没矫情,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 我有些好奇的问道:“哎,甜儿姐,听古叔说你们光化妆就化了一天?”梅甜儿答道:“可不是咋地?你是不知道啊,这家伙,跟那儿坐一天也怪累的,又是上妆又是做头又是换衣服的,忙叨死了。” 梅娣儿也跟着说道:“就是啊,本来我还说我俩搁家里自己化好妆换好衣服再去就得了,我有件挺漂亮的礼服还一直没机会穿呢,可古叔说不行,他非要给我们全揽了,既然我俩都答应帮忙了,那人家说啥咱就听啥呗。” 陈浩北又殷勤的说:“嘿嘿,娣儿,你穿啥都好看。” 梅甜儿砸过去一粒花生米骂道:“滚犊子!我们女人说话你个傻老爷们少插嘴,来一千,咱么接着聊。” 我:“…” 不拘小节的梅甜儿喝了口酒后接着说道:“古叔跟我俩说,西风非要办个啥‘主题婚礼’,所以衣服装束啥的都得听他安排,那就听呗,话说回来,一千,你俩咋没换衣服呢?古叔没跟你俩说都要换吗?” 我有点疑惑的问道:“啥主题婚礼?”梅甜儿说:“说是叫啥‘古风主题婚礼’,你俩没看见这里的人全是古装打扮啊?” 主题婚礼?我对这个说法真的有些怀疑,因为从老古到阿三都没跟我提起过这四个字,甚至在我主动询问时,阿三还跟我说过我们不用换衣服,正常来就行。 要是搞得是主题婚礼,那这不是故意让我跟陈浩北难堪嘛?显得我俩不给西风面子似的。 只是此刻的我醉意朦胧,根本想不了太多,我直接摇摇头说:“没有啊,老古没跟我俩说过,是吧浩哥?”陈浩北点点头盯着梅娣儿说:“就是,怎么看都好看。” 这货着魔了。 懒得废话,梅甜儿端起碗大声吆喝着喝酒,陈浩北当然是来者不拒,不一会儿我就感觉又要上头,断断续续的,这一晚上喝了算第三顿了吧? 唉,我已经放弃抵抗了,断片就断片吧。 “喝着呢?女孩儿酒量这么大的不多见啊,厉害厉害。” 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闯入我的耳朵,我抬头一看,是那对伴郎。 近距离看感觉这俩人更加高大魁梧了,长得都算是一表的人才,再加上得体的谈吐,相比之下我觉得只穿着便装的我跟陈浩北显得相当土鳖。 梅家姐俩客气而见外的对俩人打了个招呼,陈浩北充满敌意的问道:“你俩谁啊?过来干嘛?” 一号伴郎说道:“呵呵,不介意的话我们过来凑个桌吧?没有其他空位了。”二号伴郎跟着说:“是啊,我们也忙一天了,古爷说随便找桌坐,可好像只有咱们这桌还有位置,不介意吧?” “古爷?你俩也是咱小区的住户?”听他俩的称呼我忽然觉得有这种可能,便直接问了出来,一号伴郎边落座边答道:“是啊,不过我们平时工作太忙不经常在小区,要不是赶上西风有喜事,都没机会认识二位美女。” 二号伴郎也毫不见外的落座并摆下两只碗,自顾自满上酒后各自端了起来,摆出一副要碰碗的架势。 陈浩北大概把对方这表示友好的动作给理解成了挑衅,他一拍桌子说了声“谁怕谁?”,然后就把自己还剩下一半酒的碗给续的满满的,这才端起碗挑着眉毛斜着眼说道:“老子叫陈浩北,滨海城扛把子,干了呗?” 一号伴郎和二号伴郎相视一笑,又看向我,我便也端起了七分满的碗,俩人又看向梅甜儿,梅甜儿兴致不太高的说了句:“你们男人先喝吧。” 梅娣儿当即收回了刚要端碗的手,略带歉意的朝俩伴郎笑了笑。 俩伴郎没多说什么,似乎也不介意,一号伴郎笑笑自我介绍道:“好啊,初次见面,还请多关照,以后说不定咱们还会经常打交道呢。巧了,和这两位姑娘一样,我俩也是亲哥俩,我叫敬生,这是我弟弟,敬卫,来,干。” 第一百二十六章洗不白的 - 生人未禁 - 天赐三千 王洋的忽然晕倒打断了眼下的一切,慌乱之下,我们有打120的,有伸手要拦出租车的,说起来李小萌脑子确实快一些,她直接提出让刘光正开车送王洋去最近的医院。 我和小夕架着王洋坐进了汽车后排,超哥坐副驾驶,在李小萌的催促下汽车发动起来后,我才反应过来李小萌确实聪明,她聪明的趁机合情合理的支开了我们四人组,把自己顺风顺水的留在了陈浩北身边。 只是王洋轻微而缓慢的呼吸让我此刻没心情想太多。 “小夕,王洋刚才咋回事?怎么都没点征兆?她平时有这毛病吗?”我有点焦急的问着,小夕一脸无辜的说:“没有啊,就千哥你刚才甩她那下,她踉跄了几步看上去状态就不对了,我一碰她她一倒我才发现她是晕过去了。” 刚才急火攻心,我到底使了多大力气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也不至于的啊,我特么又不是绿巨人。可小夕是不会撒谎的啊,唉! 我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副驾驶的超哥扭过头说道:“千哥,你也别太自责,还不一定是怎么回事呢。”刘光正也跟着说:“对,一千,听明超的没错,你呀,就是脾气太急,真的。” 这会儿我实在没心思跟这货较真,他爱说啥说啥,懒得管。 车子开了大概十几分钟,王洋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哼,像是睡着的人在梦呓一般。 我有些惊喜的小声叫道:“王洋?喜洋洋?你醒了吗?” 靠在靠背上的王洋缓缓睁开眼,她的眼神还很涣散,看不出来她在看哪里。我和小夕又叫了两声她的名字,过了一小会儿王洋终于像是刚睡醒般轻声问道:“我…我这是在哪儿?” 我忽然脑中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王洋怎么会这么问?她失忆了吗? 我忍不住鼻子一酸说道:“喜洋洋,不管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我一定会帮你找回失去的记忆!让你重新想起我们!想起你的千哥!” 王洋扭头看了看我,叹了口气重新闭上了眼。 我还以为她又要晕过去,刚觉得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闭着眼的王洋轻声说道:“你内心戏咋那么足呢?我在地上晕倒的,我是问你这是在哪儿?这谁的车?咱们这是去哪儿?” 我一愣,问道:“你…你都还记得?那你知道我是谁不?”王洋依旧眼都没睁的说:“不记得了,光知道你是个智障。” 我正在想王洋这算不算回答正确时,小夕开口问道:“王洋,你刚才怎么回事啊?吓我们一跳。”王洋答道:“没事,就是低血糖,让这个智障一甩,脑袋没供上血就晕了,你们谁有糖?” 我和超哥小夕我们仨都没有,不知何时已经把车停在路边的刘光正忽然递过来一个塑料罐子说道:“哎,我本来就想说十有八九是低血糖,小萌也有这毛病,所以车上常备着糖,那,王洋,你吃点吧,这连医院都不用去了。” 我忙伸手替王洋接过刘光正递过来的罐子,打开盖拿出一颗糖就塞进了王洋嘴里,王洋一口吐出来说道:“塑料纸不能吃,你想毒死我啊?剥皮啊。” 我赶忙重新剥开一颗糖再次塞进王洋嘴里,她这才含着糖再次闭上了眼。 “其实小萌也挺不容易的,一个柔弱的姑娘家,只身在外面闯荡,有时候忙起来一天都吃不上一顿饭,就只好随时准备着这么点糖,没办法,老板器重她,能者多劳嘛,不过她也是真肯努力,说真的,要不是看她聪明努力又肯吃苦,确实让人佩服,你们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可能甘心给一个还没我岁数大的姑娘当司机?” 趁着王洋休息的间隙,刘光正忽然对着我们夸起了李小萌。 “要我说啊,一千,你其实真没必要老是针对她,你以前对她有意思,这咱们都知道;小萌她跟朱总之前那点事,也不是只有你跟明超你们俩知道,说真的,全公司谁不知道?无非就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说破而已。你觉得她给人家当小三她就是坏女人?就是贱女人?就是烂女人?要是有的选,谁特么愿意背这么个能跟一辈子的骂名?可她没办法啊,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想给自己找个靠山,这有错吗?” 念在刘光正刚刚这‘一糖之恩’,我什么都没说,安静的听他说着。 “她是做过朱总的小三,但是她一来没违法乱纪,二来她从来没破坏过朱总的家庭,哪天要是小三这个行业能走向光明正大,那像小萌这样的,绝对能算是业内的道德楷模。王洋,想必你也是觉得小萌她不容易,所以才会不断出手帮她的吧?” 说了一堆,原来这才是正题。 我无法确定刘光正说这些事是想改变李小萌在我们心目中的形象,还是想让我不要再追究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在控制王洋的事。 但是他说这就是王洋帮李小萌的原因,打死我都不信。 其实我一直挺烦这种理论的,就像之前在网上看得一则新闻,一个贫穷的母亲为了让孩子吃饱饭就去偷超市里的货物,在被捕后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不断的在网上强调母爱的伟大,说这个母亲是为了自己孩子能够生存下去才和法律较量的,这是多么伟大无私的爱啊。 一时间,‘母爱’和‘法律’竟然就成了对立的两个词。甚至好多网民加入声讨那个超市老板的行列,让那个老板给伟大的母亲道歉,还要联名让那个老板终生免费给那个母亲提供食物和生活用品。 而那个超市老板,则一脸懵圈的看着一帮暴民以替天行道的名义去打砸抢他辛苦经营赖以为生的小超市。 记得后来记者采访那个超市老板时,老板都快哭了,他告诉记者那女的是个惯偷,没孩子时就老偷,他小本生意,赚的钱都不够养活那小偷的。 道德是一个弹性很大的东西,尤其是对于很多缺乏道德的人来说,用来指责别人的那个‘道德’,跟用来约束他自己的那个‘道德’,完全是两个概念。 指责超市老板的那帮脑残网络暴民,要是换过来让他们拿出点实际东西去帮助那个母亲,他们肯定一毛钱都舍不得捐。 因为这种脑残没那么多钱。 李小萌也许出身苦,也许她只是想变得富有,这都没错。但这不能说就算是她给猪八戒当小三,害死猪他妈,欺负王洋的正当理由。 起码在我这儿,她欺负王洋就是不行,不管她多苦,多伟大。 所以刘光正洗白李小萌的话我只当作耳旁风,吹完就完了,留不下一丝痕迹。 不过我没反驳他,随他说吧。 他最后抛给王洋的那个问题,王洋也只是睁眼通过后视镜和刘光正对视了一秒,便重新闭上了眼,没说一个字。 接着刘光正又说了一些李小萌的好话,不得不说,他对李小萌的忠心倒是挺感人的,可惜这玩意儿在我这里不值钱。 又过了一会儿,王洋连续吃了几块糖后状态好了许多,我们简单商量了一下便决定直接把王洋他们仨送回家,完事我再跟刘光正找陈浩北他们去。 路上我就把糖罐还给了刘光正,免得王洋一次性吃出糖尿病来就得不偿失了。 送完他们仨,沿途返回时刘光正还在不失时机的跟我夸李小萌的好,我则不置可否,权且当作听单口相声。 七扭八拐的找到那家KTV,我和刘光正一起朝包间走去,一打开包间门我就傻眼了。 李小萌脱了她的那间貂皮外套,上身只穿着一件雪白的露脐上衣。从材料上来说,这上衣还特么没我个裤衩面积大。 下半身好像不是刚才吃饭时那条热裤了,更短了,短的我都没眼看了。 除了她以外还有俩姑娘,一个是许胖子带来的那个女的,此刻身上穿的比李小萌只少不多。 还有一个女的不认识,身上穿的…算了,不看了,太特么过分了,仨老娘们身上所有的布料加起来都不够做双老式鞋垫子的,真给国家节约纺织资源啊。 看到我跟刘光正进门,陈浩北高声吆喝着让许胖子去叫服务员,让再‘端’俩‘公主’上来。 我拿起手机给屋里的景象拍了张照,照片的中心是陈浩北,三个姑娘都有入镜,拍完后我把手机举到陈浩北面前大声说:“浩哥!帅呆了你!明儿我就上我楼下显摆显摆你的英姿去啊!” 陈浩北递给我一瓶啤酒醉醺醺的说:“那是!跟你说,哥帅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给你楼下…你楼下…你烦不烦人?你烦不烦人?” 刚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的陈浩北喷了我一脸唾沫星子,完事就要抢我手机。 我一边躲一边教育他道:“我跟你说,人家梅娣儿可是正经好姑娘,你要是再这么乱搞,那你就别老说要追人家,不然别怪兄弟扯你后腿。” 大概是看我说的认真,再加上他本身对梅娣儿确实是真心的,被我说了几句后也算是服软了,没再抢我手机,转而从许胖子手里抢过话筒,发泄一般的唱着歌。 那个我不认识的姑娘确实是这里的‘公主’,是许胖子给自己那个开车小弟叫的,不得不说,这许胖子对自己兄弟倒还挺够意思的。 就这样又唱了将近一个小时,李小萌一会儿跳舞一会儿唱歌,除了穿的有点犯规外,倒没犯什么实质性的错误。 另外那俩姑娘跟许胖子和他小弟则时不时会上演几幕‘活春.宫’,看得刘光正不停的来回跑厕所。 直到大伙唱的都累了,其实主要是玩儿的无聊了,索性收摊走人。 李小萌在进入KTV以后,直到我们走出KTV,她都把我当作空气,看都没看过我一眼。 在KTV门口和许胖子告别,我和陈浩北坐刘光正的车回小区。李小萌主动坐在了副驾驶,大概是不想再被陈浩北抢了副驾驶位置吧?毕竟她这会儿应该不想跟我坐太近。 没心没肺的陈浩北上车没多大会儿就睡着了,呼噜打的震天响。 到小区门口我叫醒这货,下车准备回家。 李小萌却不放心似的叫住我俩,支吾着说了几句废话,我和陈浩北都没啥耐心,便没怎么多听。 就在我俩再次准备返回小区时,那个冷面门卫忽然从门岗里走了出来冲我俩喊道:“哎!你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有点纳闷,我特么就是一整晚都不回来又关你屁事?你说的着我嘛? 本来就一肚子火,我便随口说道:“啊,回来早了,有事?” 谁知这门卫竟然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别着急回去啊,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懂怜香惜玉,哪儿有女送男的?你俩大小伙子,怎么着不得先看着人家姑娘上车走了你俩再回去啊?” 并不认识门卫的李小萌大概以为这人说的是真心话,忙摆着手说道:“不用不用,谢谢大叔,您快进屋歇着吧,外面冷。” 说完不等那门卫说话,李小萌就跑到陈浩北面前又开始寒暄起来。只不过她没说几句陈浩北就又不耐烦的催她赶紧走,催完就往小区里走,结果门卫又忽然提出该让我们先送姑娘上车。 我让这多管闲事的门卫搞得一阵烦躁,正在犹豫要不要说点重话让他回他自己岗亭时,忽然传来一阵说笑声。 随着说笑声走来四个人,正是梅家姐俩和卫生纸哥俩,四个人看上去听上去都很开心,直到他们快走到我们面前才停下,同时有些惊讶的看着我跟陈浩北。 而那个门卫,诡异一笑不再废话,转身回了自己岗亭。 第二百三十八章解毒 - 生人未禁 - 天赐三千 听完我的问题,阿三表情有些许奇怪的变化,但是鬼迷心窍又酒劲上头的我并没过多留意,倒是敬生却有些阴阳怪气的笑道:“这就跟着叫叔了?一千你倒是挺自觉。” 我忙点头说:“嗯嗯,那是,咱不能乱了辈份是吧?咱家小雅是阿三叔的侄女,我这总不能叫哥吧?我很尊重咱家小雅的。” 阿三笑了两声,没接我话茬,只是端起酒杯冲我说道:“喝酒喝酒。”我忙跟着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后说:“阿三叔让喝,看在小雅的份上,这酒里就是掺了敌敌畏,咱也得一口闷。” 说完我一仰脖喝光了杯中酒,卫生纸哥俩同时叫了声“好”,我放下酒杯双手抱拳谦虚的说:“献丑献丑…” 敬生又帮我满了一杯,我没管酒,而是扭头冲阿三问道:“阿三叔,小雅…小雅今年多大了啊?她…她生日是什么时候啊?”阿三端起酒杯冲我一举说道:“喝酒喝酒。” 我赶忙端起酒杯和他一碰杯,再次喝了个底朝天。喝完后我追问道:“阿三叔,小雅…小雅她平时喜欢看哪类电影啊?她喜不喜欢周星驰?她平时有啥特别的爱好吗?” 阿三端起酒杯说道:“喝酒喝酒。”我再次举杯,和他碰了下杯后一饮而尽… 这顿饭问了多少关于小雅的问题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阿三回答了我多少问题的答案我却完全数的清:零个。 第二天醒来时,我觉得自己脑壳都快要炸开了,宿醉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起床洗漱,洗漱完我再次回到卧室钻被窝睡觉,不多时就又一次睡了过去… 就这样醒醒睡睡的重复了好多次,最后一次醒来时,外面看起来已经是下午了。 这次起床后我溜达到客厅,看到桌上不知何时被谁拿来的小笼包,毫不客气的一口气吃了个精光。 饿劲儿缓过来后,我便开始继续思考如何逃跑的事。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得赶紧报警,得救还困在隔壁的大嫂,得通知陈浩北跟梅家姐妹别回小区,得跟陈中海说小区大嫂的事,得陪王洋走完她最后的人生… 这么多重要的事要做,日子一天一天也离过年越来越近,不能再耽搁了。 想着想着我又开始回忆昨天的事,昨天一大早是阿三那个说话挺矫情的侄女来给我送的早饭,那姑娘真逗,虽然长的还不算丑吧,但是非把自己打扮的跟岛国小电影里的三号女配角似的,现实里竟然还这么穿,神经病吧? 再加上她说话时那故意装可爱的恶心口音,仔细一回忆,真心感觉她比宿醉还让人想吐。 后来咋回事来着?对了,我把她恶心走了。 再后来呢?我好像…好像还瞎了眼一样对她产生过一丝奇怪的好感…还好睡了一觉我就没那么瞎了,这种女人白给也不能要啊,一脸的克夫相。 再后来好像阿三还带着那对卫生纸来找我喝酒来着,那仨酒彪子,差点特么灌死老子,真烦这帮爱劝酒的… 刚醒酒的脑子还很迟钝,等我想完这些,天色都已经开始变暗了,我起身简单活动了会儿,真不知道昨晚一共喝了多少,搞得胳膊腿到现在都还是又软又疼,看来今晚想跑是跑不动了。 回到卧室窗边,看着外面空荡荡的街道,夕阳西下,唉,啥时候我才能逃出去呢? 天黑以后阿三又来给我送饭了,大概是因为昨晚吃的过于丰盛,阿三今天只带了两份素菜,两个馒头和一碗小米粥。 这次阿三没多做停留,只是问了我几个很随便的问题,比如‘昨天感觉怎么样?今天感觉怎么样?’之类的,我随便应付了他几句,大概他也看出了我不爱搭理他,聊了没几句便告别离开了我家。 吃过饭我没直接躺下,因为我刚才边吃边冒出一个奇妙的想法,似乎…是时候恢复以前那种运动量了。 在上学时,经过宿舍那次白眼狼事件后,我在富二代魏坤龙的建议下开始了健身。 他用他自己一个星期的伙食费在郊区的一家健身房办了张年卡,然后因为那个健身房生意特别不好,加上他又擅长跟人打交道,一来二去的,他那一张年卡能当十张用,随时可以拉着我们这帮关系好的同学去免费健身。 健身房的老板也不管我们去多少人,一律按一个人算,去的人多了还显得他们生意好嘛,我们也算免费给他‘撑场面’了。 那段时间我的身体素质确实提高了很多,还学了一些简单的搏击技巧,当然,我这水平跟专业的相比只能算是三脚猫功夫。 后来,那家健身房跟着我们毕业的节奏直接同步倒闭了。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念富二代还在的日子,所以我一直保持着跑步和做一些简单的运动。直到加入猪八戒公司,才不得不在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下,渐渐的停止了保持很久的运动习惯。 如今看来有个好身体还是很重要的,起码新陈代谢能快一些,喝多了不会让自己太过于难受。 说做就做。 仰卧起坐,俯卧撑,蛙跳,我一直到把自己累到满身大汗才停止。 洗澡钻被窝睡觉,这次一觉睡到天亮后,我内心深处又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把,大爷的,好久不运动,一动就过量,醒来浑身肌肉酸痛,比昨天宿醉醒来时还难受。 不过经过这样一运动,精神上确实好了许多,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起床简单做着伸展类的运动活动着肌肉,同时盘算着今晚从哪个位置逃出小区。 按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合适的还是小区后门,毕竟一共就前后门两个出口嘛,白天出不去,晚上也出不去…对了,姚梦男她妈在小区成功下毒那次,那对小区来讲应该算是个意外,她下毒时为什么没被人看到? 仔细想想,大概是跟她下毒的时间有关系。 之前好像听萌萌还是谁的说起过,她妈是凌晨去下的毒,大概是三四点钟的样子,这么说的话,是不是意味着…那个时间段,小区里的人防备会很松懈? 第三百八十四章超哥的负能量 - 生人未禁 - 天赐三千 我迷茫的“啊?”了一声,小柔接着解释道:“应该说,‘运气好的女生才会经常笑’,运气不好的人笑不出来,这才是正确的因果关系。” “好厉害啊,小柔你果然聪明!” 我很真诚的夸了一句,虽然此刻我心里想的其实是,你没反应过来我到底在干嘛就好… 吃过早饭,小柔如常收拾完餐桌,就回了自己家。我照旧没什么事干,倚在床边玩了会儿手机,想了想,给陈浩北发了个微信视频邀请,闲聊了几句。 我不知道这货是真断片儿了还是在装,总之他对昨晚的事一问三不知,除了记得我有上台和别人唱过一首非常好听的歌外,问他昨晚其他的事,他一概都说自己不记得了。 估计是怕尴尬故意装傻的吧?反正他肯定不是被删除记忆了,因为他完全不是那种状态,他整个人都清醒的很。 确定他没事就好,我俩聊过一阵,我又文字跟梅娣儿聊了会儿。 这姑娘酒醒状态下还是很理性的,她先给我道了个歉,说她昨晚是因为喝多了才骂我的,那都不是真心话,只是一时冲动而已,我在她心里并没和陈浩北那种‘渣男’划等号。 对此我也没当回事,劝她不必放在心上,我这人没脸没皮惯了,不要紧的。 之后我重点问了下她姐的情况,还好,经过昨晚那顿吵,她姐的心气倒是真的顺了不少,今天早上姐妹俩已经在商量重新开始工作的事了。 生活…似乎总算是要回到正轨了… 我又翻了下超哥的朋友圈,他还在四处求职的状态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一直没着落,人越来越暴躁,发的朋友圈也越来越负能量,几乎都到了开始埋怨社会的地步了。 唉,我觉得这点上我比超哥强一些,看我,都混成现在这副德行了也从没抱怨过,还能每天臭不要脸的好吃好喝好好混着,一般人哪有我这定力…和脸皮? 不过我还是挺担心超哥就这样沉沦下去的,思来想去最终决定给他发条信息,约他晚上一起吃饭,不带小夕,就我俩,我得想法开导开导他。 想到一起吃饭,我忽然有种挺忧伤的感觉,以前我们都是一堆人一起,我,王洋,超哥两口子,后来多了陈浩北,梅家姐俩,甚至于再后来还多了卫生纸哥俩。 可如今呢?仿佛再也聚不起来了,甚至就算想把我最讨厌的卫生纸哥俩凑起来都不行,敬卫一直还在养伤,看他这架势,搞不好以后都不能喝酒了。 话说回来,郭虎下手可真狠呐…跟被汽车撞也有一拼了。 约好晚上的饭局我便下楼溜达起来,不为别的,我就想挨个观察观察小区里的所有人,看看有没有脸上不正常的。 照旧,我的开门声惊动了小柔,她提出要跟我一起下楼,我没拒绝,反正我就只是想到处看看,又不做什么出格的事。 只不过逛了一圈后发现…没什么新的发现。院子里的人看上去都很正常,单从脸上来说的话,连那个抱着个纸盒子神经质一样围着小区转圈的章哥也很正常。 无奈之余我便侧面跟小柔打听起小雅的情况,小柔告诉我,小雅昨晚可能是惊吓过度,感冒了,要在家待个三五天才会出门。 听到小柔这么说我不禁心想,看来这三五天…就是修补好她那张脸需要的时长… 老古他们今天都不在,物业办公室锁着门,小柔也自称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 我也懒得多问,跟小柔明说了我晚上的计划,又溜达了一会儿,参观了一会儿小区里的人,我便和小柔一起回了楼上。 下午没什么事,超哥也没工作,所以我俩天还没黑就碰上了头。 超哥在我面前也不装,点完吃的喝的就开始抱怨,挨个点名批评他这些天遇到的奇葩面试官。 我一直等他发泄的差不多了,才开始试着去安慰他,然而却没有什么用,他现在的情绪状态相当差,差到我一度都怀疑他不是真的超哥,因为我印象里的超哥从没这么情绪化过。 还好我敢直接捏超哥的脸,没错,这是个正版货。 一顿饭吃了将近三个钟头,喝了多少酒已经记不清了,这回超哥都没抢着结帐,看得出来,这么久没工作,他确实手头有些拮据了。 不过吃过饭后他还是死要面子的说不能让我花钱,非要再去吃一顿,当然主要是想再喝点酒,发泄发泄。 我拗不过已经七分醉意的超哥,借着酒劲灵光一闪,我直接叫了辆出租,直奔之前遇到过蔡亮的那家酒吧。 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那家酒吧做事了… 到酒吧后我俩找了个座位,刚坐下就来了个服务生,很礼貌的冲我问道:“先生你好,请问二位喝点什么?” 超哥迷迷糊糊的喊道:“酒!”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服务生不用理他,服务生想必是经常见这种场面,会意的点点头。我接着问道:“哎,少爷,蔡亮现在还在这边干活不?” 服务生一愣,接着立马态度好很多的反问了一句:“您二位是蔡总的朋友啊?” “蔡总?”我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服务生答道:“是啊,前段时间大老板陈总把这家酒吧买下来送给蔡总了,您和我们蔡总是朋友吗?” 服务生又问了一遍,我听明白了,想了想,我很装逼的说道:“哦,那叫你们蔡总出来见我,就说大老板陈总的弟弟亲自来见他了。” 服务生一愣,接着忙不迭的点点头便跑开了。 他跑向了一个看场子的,冲那个看场子的指着我这边说了几句话,说完后看场子的挥了挥手服务生才离开。而那看场子的,则带着三个手下站到了我跟超哥身后不远处。 看来这是在防备我啊,万一我这个‘陈总的弟弟’是假的,估计少不了要挨一顿揍。 不过我倒是不紧张,真的就是真的,嘿嘿。 过了也就十分钟,蔡亮小跑着出现在了不远处,我直接冲他挥手道:“亮哥,这里!” 第四百九十七章出来透透气 - 生人未禁 - 天赐三千 我想我和小柔现在的关系状态,多少是可以用诡异来形容的,因为我俩现在对于彼此的定位都很纠结。 小柔有自己喜欢的男人,她对我没有感情,但她又确实是实打实的想跟我发生关系,想按她们的标准,成为我正式的新娘,真正和我成为两口子。 然而基于个人感情,她潜意识里,却又在排斥这件事的发生。 这从每次小柔慷慨激昂的提出要跟我交.配,但同时又不自觉的表现出抗拒就能看得出来,有两种相对立的情绪一直在她心里纠缠,不相上下,互有输赢,相辅共生。 而我呢,对小柔压根就没感觉,之所以同意跟她成亲,我更多的只是在还老古他们救王洋的恩情,以及老古屡次救我的恩情。 所以,如果有一天实在拖不下去了,老古要强迫我和小柔进行那最后一步的话,我想我们俩都不会太过坚持抗拒,但即使会发生,也一定都是丝毫不带有个人感情的那种。 从心理方面来说,我俩现在的状态其实很像。 从处境上来说,我和小柔根本就特么完全一样。 和我租的那个房子没有区别,我和小柔的洞房,也是完全相同的长条形户型。 这户型在设计上有一点让人觉得特别别扭,就是阳光几乎完全照不到客厅里。平时即使是白天,想看清东西的话,客厅也需要开着灯,不然就只能看清一个大体轮廓。 而自从进入这洞房,我基本就都是在客厅里度过的。客厅一直持续着的唯一光源,就只有桌上那两根红烛。 而我即使偶尔离开洞房上外面去的话,除了被地下车库的‘鬼打墙’给绕回来那次以外,也就没再离开过暗门。所以我所处的环境,基本一直处在昏暗的光线状态里…甚至是完全的黑暗。 再加上没有规律的喝酒睡觉,这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我发现我越来越搞不清楚现在的具体时间以及日期了。 给我和小柔用作洞房的那个房间里没有钟表,小玉房间里也没有,原本能作为日期标识的日生日落我也看不到,所以我根本无法确定自己到底在这洞房里过了多久,更无法确定此时此刻到底是什么时间。 即使之前有偶尔在卧室透过窗户看到过一线外面的亮光,但厚重的窗帘始终没有完全拉开过,所以也无法知道的太精确。从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有些搞不清楚时间开始,我就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这是个漩涡一样的恶性循环,一步乱,必然步步乱,而且越来乱的越严重。 时间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有点像氧气,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离不开,从一个人出生开始,就和它纠缠在了一起,到一个人死的连骨头渣都不剩的时候,才算多少和它撇清了一些关系。 平时和它相依相偎习惯了,突然失去它,这感觉简直就像是…身体被掏空。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了我那个酒鬼父亲,他平时只要醒着,基本就都处在这种精神状态里。 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多大年纪,也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吧? 已经过去多久了?三天?五天? 不知道… 但我想,这就是老古他们原本想要的效果吧?忘记时间,醉生梦死,以前的那些新郎官,会不会也是因为不知道其实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所以才在进来后就再也没出去过? 记得《长恨歌》里有句形容皇帝沉迷后宫之事不务正业的词,叫“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那个昏君,肯定也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了吧? 等回头偶尔想起起床看看表时,蓦然伤神,赶紧请女乐师演奏一首《时间都去哪儿了》,感慨会儿岁月的流逝,矫情完了,就带着初次见面的女乐师一起回后宫继续瞎特么糟蹋时光… 又是一次酒后醒来,卧室那边没有声音,小柔大概还在睡觉吧?我该找点什么事干干呢? 我想出去走走,又怕再碰到那些不该碰到的人或者物,可就这么傻坐着?虽然说这酒能当粮食那么对待,我喝它确实能不饿,但要老是这么傻坐着不动,人也是会废掉的吧?我不能按乌龟的养生方式来对待自己啊… 正在安静的思索着,忽然我好像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喊…在喊我? 我有点纳闷的起身打开房门仔细一听…好像真有人在喊我,声音听起来很遥远。 我犹豫的往楼梯走去,顺着楼梯下了没多大会儿就听出来了,确实是有人在喊我,一个死难听的男人声音,口音还略带着点方言特色,靠,是陈浩北这货在喊我。 “赵一千!!!赵一千!!!开门呐!开门呐!!你在不在家?!!” 有这货撑着,我便壮着胆子朝楼下走去。 不管他是为啥叫我吧,反正我现在下楼理由足够充分,即使被敬生他们发现了,这事儿也不能赖我。 随着我越来越接近地面,陈浩北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同时我还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浩北,你别喊了!你打扰人家一千洞房干什么?这多不合适?” 是敬生在有些焦急的在劝陈浩北,但陈浩北显然不听他的,喊了一会儿,敬生还在劝,陈浩北似乎被敬生劝烦了,他忽然顶嘴道:“有你啥事儿?用你管啊?我找我兄弟碍着你哪儿不得劲儿了?” 接着又是敬生的声音:“不是管不管,我就是问你找他干嘛呀?有事你跟我说,我帮你传达还不行?” 陈浩北好像有些生气,他骂骂咧咧的说道:“你特么有病吧?我跟我兄弟说说话咋还用你传话了?你是嫌我普通话不标准还是咋地?我兄弟这进的是洞房还是牢房啊?你算干嘛的啊?你长的跟个手机似的咋还守上门了呢?赵一千!快出来!不出来我上去砸门了啊!你给我让开!” 眼看陈浩北的语气越来越暴露他的本性,我赶紧加快了脚步,一拐过楼梯就透过难得正半开着的暗门,看到陈浩北正在门外跟敬生拉扯着… 第五百三十三章有转机? - 生人未禁 - 天赐三千 小玉的话并没带给我多少兴奋和期待,因为我太了解他们这些人了,他们在对待某些事情方面的‘买卖心’,其实一点不比陈中海来的弱,他们肯定不会舍得让我干会让我觉得有赚头的事。 所以听完小玉的话,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警惕,一定特么要警惕。 于是我沉吟片刻后才严肃的说道:“他玉哥,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话您直说,说全。” 小玉和阿四相视一笑,接着阿四冲我说道:“行啊一千,有点长进,呵呵。” 我还没想好怎么接话,身后却突然传来小柔充满期待的问话声:“真的吗?真的可以?” 小玉和阿四立刻收起了笑脸,相当不悦的看着小柔。 我回头看去,小柔瞬间就蔫了,又一次低下头不再说话。 看她这样,我便开着玩笑解围道:“真是的,小柔你这是干啥?你这样我很没面子的知道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某些功能有问题呢,是吧?再说了,我们男人说话你少插嘴,回去!” 小柔没回我的话,只是抬起头期待而怯懦的看向了小玉。 小玉轻轻摇头,有些无奈的挥了挥手说:“小柔你回去吧,我们和一千聊聊。” 听到小玉发话了,小柔这才应了一声后,返回了卧室。 小柔走后,小玉便朝楼梯口走去,同时示意让我跟他一起。 我跟着他和阿四一起走到楼梯口,小玉这才冲我说道:“一千,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吧?你不是我们找来的第一个‘新郎’。” 我点点头说:“知道啊,据说你们找了不少呢。”小玉轻笑了一下没否认,接着说道:“那你也知道吧?你是我们到目前为止,找的最后一个。” 我立刻说道:“别逗了,咱有一说一啊他玉哥,陈浩北不是还排在我后面呢嘛?” 小玉摇摇头说:“浩北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可能要暂时搁一搁他的事了。” 我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因为上次在高速路上搞的那出,陈浩北已经对小玉要他和小雅成亲的事有了自己独特的解读,基于这种解读,陈浩北已经坚定了宁死不娶小雅的决心。 而老古他们也都跟我强调过,在这件事上,我必须要‘心甘情愿’,才能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 所以我想小玉之所以说这话,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们现在拿不下陈浩北,现在的陈浩北,根本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去做他们希望他做的事。 想到这儿我不禁有些想笑,陈浩北这也算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吧?这倔驴一犟起来,还真没谁能让他‘心甘情愿’的改变主意,即使是小玉也不行。 但同时我又冒出了另一个担心,于是便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浩北对你们是不是就没有利用价值了?那…那你们不会对他怎么样吧?” 一旁的阿四笑道:“你倒挺仗义,自己的事儿都忙不过来呢,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 小玉大概也是看出了我是真的在担心,所以安慰我道:“放心,古爷不许我们伤你们的,退一万步讲,就算确实要放弃浩北,我们也只不过就是让他遗忘掉和我们有关的一切,然后再让他离开我们的小区而已,不会做更过份的事的。” “啊?那他岂不是连我也会忘掉?”我有些心塞的问到。 没想到小玉对这个问题却没正面回答我,而是在停了片刻后说道:“其实啊,一千,像你们这种连和自己亲生父母关系都处理不好的人,步入社会后,几乎都不会交到什么朋友,这很正常,毕竟交际能力在那儿摆着呢。但是没想到你却真的交上了那么一两个知心朋友,这确实让我有些意外,也许只能说…你确实运气比较好。再说你和浩北还有梅家姐俩,你知道吗一千?从我们刚开始筛选你们这些孩子,直到你们四个入住,据我所知,只有你们四个,是到了我们地盘才彼此认识,而且之后竟然还能成为朋友的。” 我挠挠头问道:“这…这算是在夸我吧?”小玉哭笑不得的说:“算是吧。” 我接着问道:“小玉,你刚才的意思是说,浩北和梅家姐妹,跟他们家里人的关系也不好?我记得去年中秋时…对了,你们不过中秋,就是去年农历八月十五时,我听浩北说过一嘴,说他自己全家都死光了啥的,那是咋回事啊?” 小玉想了想答道:“其实…浩北的命比你还苦,虽然你的家人比较让人糟心,但起码你从小是在父母双全的家庭里长大的。但是浩北就不是了,他…他那个爹跟你爹异曲同工,你爹是个酒鬼,他爹是个赌鬼,要说起来,估计浩北从出生开始,耳边就没断过搓麻将掷骰子的声音…以及他爸的骂声。” 我点点头,有些明白了。 小玉继续说道:“有句老话叫‘久赌必输’,这句话我们不用过多解读,你只需要知道,在浩北很小的时候,因为他爹沉迷赌博,他们家里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时,他娘就跟着一个男人跑了。至于跑去哪儿了,这连我们都找不到,甚至人是不是还在世上都难说。” “而他那个赌鬼老爹呢,丝毫不认为他娘跟别人私奔这事跟他赌博有关,也没有因此而丝毫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每天照旧继续赌,没钱了就变卖家里的东西,输光了就回来打浩北一顿出气,打完了继续挑家里能卖的东西拿出去卖,卖了钱,即使不吃饭,也得赌。“ “后来浩北十一岁那年,他爹家里实在没有能卖的东西了,就把…就把浩北给卖了,卖给赢家做童工。” “浩北奶奶知道这事儿时,差点直接气死,老太太疼孙子啊,就把自己珍藏了几十年的,连浩北他爹都不知道的,当初作为嫁妆陪送过来的一对玉镯子给拿了出来,用这镯子把浩北赎了回来,之后就一直是老太太在带他。“ “但是老太太也没有收入,祖孙俩人只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顶多…也就是饿不死而已。“ 第五百四十一章物是人非 - 生人未禁 - 天赐三千 关于这一点担心,小玉其实之前已经跟我说起过一次了。 他不想让外人知道他已经康复了,从‘战术’方面来讲,其实就是想让外人轻敌。 而关于他要防备的这个‘外人’究竟是谁,我不知道。但从小玉对我的叮嘱来看,起码在小玉眼里,我是有可能接触到这个‘外人’的,而且有可能会和这个人聊天,甚至聊的还不少。 既然如此,答案似乎有些呼之欲出啊… 但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我不知道,不清楚,不想管,我也没那本事管。 但是基本的好奇心我还是有的,我好奇的是小玉的身体状况。 所以我便直接反问道:“小玉,你真的已经完全康复了?那天我看你和古叔伤的都挺重的,那古叔呢?他也没事了吧?” 小玉神秘一笑,相当调皮的冲我说道:“不告诉你。” 我有点泄气的白了他一眼说:“嗯,我知道,我是大嘴巴,你不告诉我是正确的。” 小玉把我的七星唐刀收回刀鞘,接着起身说道:“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得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 我没客气,跟着站起身目送小玉离开。 小玉走后,我躺在地铺上开始思索眼下的局势。 小玉不催我和小柔赶紧交.配了,但是看他这架势…搞不好他以后每天都会来找我聊天。 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按他今天的说法,在一百多年前那场世界大战发生时,真正保护住滨海城的人…其实是他们的人? 就算不是他们做的,那他们起码也是知道真相的人。 一百年,放眼历史长河来讲,似乎是好短暂好短暂的一段时间啊。 这么短的时间以前发生的事,被公开记载下来的历史,竟然都不是完全真实的,甚至和真实情况完全相反,那整个的人类历史呢,上下五千年留下的记录,又会有多少是真实的呢? 说起来也确实可笑,这么大的逻辑漏洞,竟然从来没人发现过,也许…也许是因为人们潜意识都希望战争真的可以是如此平和的吧? 不然那些滑稽浮夸的抗日神剧,又怎么会如此有市场呢? 没有太阳和钟表的生活,时间似乎也变得没什么意义了,但我仍旧在强打精神,想去计算一下眼下的时间…因为陈浩北说了,他第二天还要来找我,来给我‘送水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仍旧是被饿醒的。 起身喝酒时,小柔终于也从卧室出来了,她也是来找酒充饥的。 我很主动的给她倒了一杯,她却没直接端走,而是坐在小玉坐过的那张椅子上喝了起来。 我坐到另一张椅子上,和她一起沉默的喝了一会儿。 “小玉在接纳你。” “什么?” 小柔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我没听清,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嘴。 小柔又喝了一口酒后,缓缓说道:“其实他之前跟你讲的,就是我们的故事,按以往来说,都是要等你们的人和我们的人进行过交.配以后,才会有专人和你们讲起这些故事,因为我们希望你们可以知道,我们真的不是坏人。但是小玉改变了事情的顺序,他没等你和我交.配,就先给你讲了这些事,所以他其实是在‘越级’接纳你。这可能是他个人自己的意思,不是古爷的意思…因为这些事,以往都是古爷负责讲述的,由小玉来负责接待的,你还是第一个。” 我懵了片刻后才问道:“所以…小玉昨天说的在那场战争里,改变滨海城命运的人,其实真的就是你们啊?那他…那他为啥要对我越级呢?哎?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咱俩不用交.配了?这一步可以直接跳过了?话说他这么区别对待我,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啊?” 小柔摇摇头说:“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我也只知道这么多,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我真的不知道原因。” 我又想了想,干脆直接问道:“那小柔,你就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还有什么能跟我说的?” 这次小柔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我们不是坏人,敬卫也不是。” 额…跟我期待的答案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不过他既然在你这里破了例,就是破了我们的规矩,这也就意味着…也许他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小柔又补充了一句,这次我不用问都知道,她一定不清楚那“更重要的事”具体是指什么内容。 所以我索性不去追问了,反正按小柔这意思,小玉肯定还会来继续跟我聊天的。 该我知道的,肯定很快也就会知道了。 各自两杯酒下肚,饥饿感渐渐消散,小柔便起身返回了卧室,继续休息去了。 唉,我俩这日子过得,我都有种快要成仙的错觉了。 小柔走后,我没真的像个‘职业种猪’一样,非工作时间除了吃就是睡,而是独自坐在椅子上思索了起来。 之前在网上查滨海城的相关历史时,我还特意着重查过一百多年前这一段,毕竟除了这段历史本身的趣味性以外,主要就是那一时期的西式建筑,在滨海城确实保留了许多。 在临近某一片海域的旧城区,全都是这种风格的古建筑,二,三层高度的小洋楼居多,每一座看上去都和童话故事配的插图里的建筑很像,看上去真的很美,甚至有些梦幻。 所以当初在刚到滨海城时,我还特意在当地报纸的指引下,去那一大片区域逛过很多次。 甚至直到今天,那片地区,仍旧是很多外地游客来滨海城游玩时的必选项之一。 也是因为这些仿佛能凝固时光的建筑的存在,所以我特意仔细查阅过那段历史,而现在亲自感受着那段历史被推翻,这感觉…真的挺怪异的。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次敲门声都没响起,小玉直接推门进来就说道:“一千,你下去劝劝浩北吧,怎么就个苹果还带指纹解锁的?” 我没听明白,反问道:“啥?苹果手机?指纹解锁?” 小玉无奈的说:“什么啊,浩北给你拿了两个吃的苹果,说是他作法用符咒封印了,必须亲自交到你手里,由你用你的指纹解除封印,吃下去才会有营养。” 我点点头说道:“看看,我们家浩北多聪明,不光聪明,还知道心疼人。”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