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巧遇”病怏郎君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深秋的风透着冷冽,吹得人战栗。 临伯听到敲门声,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开门,只见门外站着身穿素服,头上戴一朵白花的姑娘。 杨芝衿露出叫人看不出真假的笑,递上她今早挖的人参。 “听说你们需要人参救命,您看这棵人参如何?” 人参根须完整,年份足。 临伯大喜,“二十两卖不卖?” 杨芝衿暗自吃惊临伯大方,又庆幸她来对地方,有了这些钱,她过冬不愁了。 “卖!” 临伯忙伸手接过,“姑娘在此稍等,我去拿钱。” “好。” 这时,外出采买的法介回来,看到门口站着恬静的姑娘,好奇多看几眼。 他见杨芝衿眼睛干净,气质不俗,通体的灵气就跟灵药似的,容貌与公子也相配,不禁生出别的心思。 法介赶紧追上管家询问,待他知道姑娘来卖人参,转头去门口。 “姑娘,外头冷,不如进门坐着等吧。” 杨芝衿瞄一眼冰冷的脚,抬头含笑向法介道谢,提步进门。 法介等杨芝衿进门后,抄近路去厨房,找到给公子送汤药的丫鬟低声说了几句话。 丫鬟害怕公子,听到法介安排的事情立马点头答应。 杨芝衿等了好久不见临伯来,她欲要找临伯。 一个哭哭啼啼的丫鬟跑到她眼前。 “姑娘,好心的姑娘,你能帮我送药吗?我肚子好痛,想去茅房,但公子的药不能等,我身家性命就系在这药上,还请姑娘帮我送过去,谢谢了!” “不……”杨芝衿话还没有说完,药盘已经塞到她手里,与此同时,对方塞给她碎银。 罢了,她现在需要钱,看在钱的份上,她就勉强帮人送药。 杨芝衿向打扫的小厮问路,小厮反倒乐呵呵带她去。 “姑娘,里头就是我家公子的住处。”说完,撒腿就跑。 杨芝衿心里疙瘩一下,他们口中的公子很吓人吗?怎么一个两个都很害怕? 她走进院子,一眼看到男人倚靠在椅子上晒太阳。 阳光照在男人的脸上,使男人本就白皙的脸更加惨白柔美。 秦玄瞻感觉到有人瞧他,不悦望杨芝衿。 四目相对,杨芝衿惊的下意识眨了一下眼睛,眼前的一切骤然变了! 杨芝衿呼吸急促,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她手拿一把锋利泛光的刀架在秦玄瞻脖颈。 脖颈被划破一道小口子,鲜血充斥在口子里。 秦玄瞻好似感觉不到疼,正眼眸冷漠地瞧杨芝衿,他额头绑白布,依稀可见血晕染白布里头一大块。 杨芝衿还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背后突然被人用力捅穿心口,血溅到秦玄瞻左眼眉上。 贼疼! 杨芝衿忍痛努力回头看清凶手容貌,看到凶手嘴巴动起来。 “皇上,乱臣贼子已除!” 谁是乱臣贼子啊?她冤枉!! 蓦然四周一片白,杨芝衿又看到倚靠在椅子上的秦玄瞻。 她明明来这卖人参,阴差阳错帮人送药,哪里是什么狗屁乱臣贼子! 杨芝衿一手捂住心口,平复绞痛的心,眼含不满盯住秦玄瞻,迟迟不敢上前,万一背后又来一刀。 秦玄瞻额头上依旧绑白布,只是白布里头没有血,左眼眉上有一颗红痣,他猛地痛苦扶住额头。 遮住手腕的衣袖滑落,杨芝衿得以看到秦玄瞻手上带一串雕刻梵文的佛珠。 突然传来怒喝声。 “你是什么人?” 阿苍警惕打量杨芝衿,他只是进屋帮公子拿书,公子身边就冒出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肆无忌惮盯着公子看,失礼极了! 杨芝衿顾及临伯没给她钱,她不好拉下脸摆脸色,挤出一抹笑道,“我来你家卖人参,巧好遇到送药的丫鬟肚子疼,她托我帮忙送药。” 阿苍顿时明白法介在背后捣乱,他收起凶煞的脸。 “把药给我吧,你速速离开此地。” “哦。”杨芝衿赶紧把药给阿苍。 谁稀罕待在这邪门的地方啊。 “那个……能不能把我卖人参的钱给我?我等了许久都没有见人来,就是给我开门的老伯,他说二十两买下,我瞧你们大户人家,想来也大方爽快,应该不缺这点钱吧?” 阿苍青筋突了突,暗骂法介祖宗十八代,随后自掏腰包。 “给你,今日你见了我家公子,还请你不要在外面乱说。” 杨芝衿礼貌点头,“嗯嗯,我今日什么都没有见着。” 呵,一个病怏怏的郎君哪点值得对外说? 杨芝衿拿到钱,头也不回走人。 “姑娘,留步。” 杨芝衿回眸,看到来人眉头微微蹙起来。 “有事?” 法介和煦笑了笑,“姑娘,刚刚临伯有事,他托我将二十两给你。” “你们公子身边的小厮已经给我钱了。”杨芝衿想回家做饭,抬脚要走。 法介连忙道,“姑娘,我叫法介,我们正缺丫鬟,你会做什么?” 杨芝衿即便是穷,她也不想卖身为奴。 “多谢法公子好意,我不想为奴为婢。” 法介眼眸闪动一下,“不用你卖身,我家的丫鬟都是正经清白人家的姑娘,个个都是自由身,来我家干活,吃住都由我家出钱。” 杨芝衿诧异居然没有签卖身契。 法介不等杨芝衿回复,又道,“月钱二两,以后公子的衣物就交给你负责了。” 杨芝衿:? 她还没点头答应呢! “据我所知,一个丫鬟的月钱不足一两,你们为何要给丫鬟二两?” 这其中不会有诈吧? 法介面露难以启齿之色。 “我家公子常年被病拖累,脾气不好,来我家当丫鬟的姑娘吓跑一半,不得已提高月钱。” 原来如此。 杨芝衿思忖着爹娘被匪徒害死,亲戚都想吃她绝户,半个月前将她赶去深山老林里住。 马上就要入冬了,豺狼虎豹四处觅食,她运气好,到现在没遇上,但未来就说不定了。 “这活我应下,不过我现在得回家收拾行囊。” 法介喜笑颜开,“好好好,我叫人收拾一间屋子给你住,有什么不懂的就找临伯,就是方才给你开门的那位老伯。” 他亲自送杨芝衿出门,并且目送杨芝衿离开。 第2章 与青梅竹马久别重逢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阿苍来寻法介,恰巧看到这一幕,他不满走到法介身侧。 “你明知公子不喜女子,还乱教唆她到公子面前。” 法介给阿苍一个白眼。 谁教唆她了? “你懂什么?公子对自己的身体不上心,你不帮我就算了,还任由公子作贱自己,我找来的人,你别给我撵走了!” “你……”阿苍欲言又止。 片刻,他睨一眼法介屁股,“仔细你的皮,倘若公子发现,别怪我没提醒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法介瞪眼嗤笑,“哼,用不着你提醒,你别坏我计划就行。”只要公子能活下去,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此时,杨芝衿将二十两存起来,她刚跨出店铺门槛,迎面撞上一个手拿折扇的男人,眼看她就要摔倒,男人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腕。 “姑娘,你没事吧?” 杨芝衿仰头望男人的脸庞,顿时背后一凉。 男人竟是在幻境中杀她的人! 杨芝衿心口又一阵刺痛。 华子慎见杨芝衿神色异常,他下意识微微凝眼打量杨芝衿。 这一看才发现此女子貌美灵动,极有可能是秦玄瞻的盘中餐。 华子慎当即挤出无害的笑,“姑娘,在下失礼了,你可有受伤?” 杨芝衿紧张咽下口水。 男人这会对她笑,倒是与幻境中眼神冷血的男人不同,眼前的男子一身阳光正气,洋溢着朝气蓬勃之感,不像秦玄瞻那样颓败。 杨芝衿若无其事回给华子慎一个浅笑。 “我没事。”她正要绕过男人离开。 华子慎递给她一片金叶子。 “姑娘,我刚来婓镇落脚,人生地不熟,向你打听一个男人,他今年19岁,左眼眉有红痣,长相俊朗,你见过吗?” 杨芝衿脑里飞快划过秦玄瞻的脸,她瞧金灿灿的叶子,艰难移开视线,她不想惹麻烦。 “我没见过,公子你去问别人吧。” 华子慎肉眼可见失落,他不死心道,“姑娘,我姓华,住在对面客栈里,若你遇到我口中的男人,还请姑娘告诉我,我必有重谢。” 杨芝衿敷衍点头离开。 华子慎看杨芝衿背过身,脸立马冷下,命人去查杨芝衿。 杨芝衿一路上感叹她今日财运极好,哼着小曲回家收拾行囊。 她行囊不多,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收拾好。 “芝衿,我从清城回来了。” 杨芝衿听到熟悉的声音,身体瞬间僵硬,她眨了眨眼里涌动的泪,缓缓转身看向来人。 “你终于回来了,方渡悟。”天知道她等方渡悟的日子里有多煎熬。 未曾想方渡悟眼里的清冷增加几分,他语气暗含埋怨道,“芝衿,你回老家为何不告诉我一声就走了?” 他去她家的时候,看到空无一人的房子,感觉自己被杨芝衿抛弃了,但凡知会他一声,他也不会心如刀割般痛。 杨芝衿心里的喜悦顿时淡了一半,思绪很快回归现实。 “方渡悟,我孤身一人住在深山老林里,你不问我这些年如何过的,反而来埋怨我,你在清城读书的时候,不知道我爹娘被人害死了吗?四叔害怕匪徒找上门,连夜变卖家产,带我回老家逃难,这些你都不过问一句。” 话毕,方渡悟羞愧低头。 “对不起,听闻你爹娘出事后,我想回老家看你,但我娘说你爹为了让我安心读书,给夫子三年的钱,我若不管学业回来寻你,便是对不住你爹对我的厚望。” 杨芝衿的心渐渐生冷,“那你为何现在回来了?” 她直视方渡悟明亮的眼眸,毫不客气撕破脸皮。 “是因为没钱了,所以才回来吗?” 方渡悟被杨芝衿的话噎住咽喉,他家本就清贫,当初杨芝衿她爹看中他读书好,才请媒婆到他家说媒。 他与杨芝衿青梅竹马,早就心生情愫,自然高兴应允这门亲事。 打从那时起,杨芝衿她爹时常帮衬他家,他念着这份恩情,更加发奋图强,将来挣个诰命夫人给杨芝衿。 可幻想终被现实击碎。 杨芝衿的爹娘死后,他没了经济来源,加上他娘过惯了快活日子,由奢入简难,时间一长,在清城都快活不下去,读书一事只能暂且抛之脑后。 方渡悟忽视内心掠过的窘迫之感,清高挺直腰板。 “芝衿,等我做了官,生活一定会变好的,如今你也快出孝期,我们……” “悟儿!”邓氏边喘气边跑过来。 方渡悟面色不悦道,“阿娘,您怎么来了?不是让您别跟来吗?” 娘在清城阻拦他去找杨芝衿就罢了,如今回来老家还要拦着他,以前总说他配不上杨芝衿,现在杨芝衿的爹娘没了,与他一样家徒四壁。 “阿娘,我和芝衿的亲事……” “亲事不着急!”邓氏就担心儿子一时怜惜杨芝衿,脑子糊涂与杨芝衿成亲,才追来阻止儿子犯糊涂。 瞧着杨芝衿一身素服,白净的脸就跟小白花似的,中看不中用,让杨芝衿下地干活,不到晌午人都蔫了。 况且儿子无论学识,还是相貌都是顶顶好的,儿子就该配高门贵女。 要不是家里没钱,正好杨芝衿的爹娘有钱,她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 杨芝衿的爹娘长眠于地那时候,杨芝衿才十三岁,她爹娘的钱自然都落在杨芝衿的奶奶手里。 村里谁都知道杨芝衿的奶奶偏爱杨芝衿大伯一家。 照她的想法,儿子娶杨芝衿,还不如娶杨芝衿大伯家的女儿杨柔华! 她偷偷瞧过杨柔华,长得也不差,身体比杨芝衿强壮许多,生五六个孩子都行。 邓氏不敢对儿子直言她的想法,她面容慈祥拉儿子的手道。 “悟儿,咱家目前没有什么钱,现在娶芝衿,让她跟着我们受苦吗?娘于心不忍啊。” 方渡悟觉得阿娘说的在理,他面露歉意看向杨芝衿。 “那我们晚点再成亲。” 杨芝衿深吸一口气,目光寒冷瞥一下邓氏。 她自小就感觉到邓氏待她虚情假意,以前她想与方渡悟结为夫妻,装作看不到邓氏眼里的鄙夷,而今她不愿惯着邓氏! 邓氏想掩饰太平,她偏要将平静的水搅开,让方渡悟好好看看里头有什么! 第3章 上门做丫鬟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方渡悟,你我的亲事就此作罢。” 方渡悟和邓氏傻眼看杨芝衿潇洒离开,两人想法各异。 邓氏在想杨芝衿无依无靠,就这么轻而易举与儿子退亲? 方渡悟则在想他和杨芝衿两情相悦,杨芝衿为何宁愿孤身一人,也不愿嫁给他? “儿啊,既然杨芝衿不愿与你成亲,娘再重新帮你找个更好的姑娘哈。” “不行!”方渡悟像炸毛的猫,“定好的亲事怎能反悔?” 邓氏见儿子发怒,随即换个话题,暗戳戳骂杨芝衿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就说杨芝衿的娘亲是个狐狸精,来路不明不白,听闻匪徒看上了杨芝衿的娘亲,定是她不守妇道,搔首弄姿,勾引别人,杨芝衿有样学样,说不定外头有人了。” 方渡悟沉下脸,“娘,别说了!”他望一眼杨芝衿离开的方向,提步跟上去。 “悟儿,你要去哪啊?” 邓氏在方渡悟身后扯开嗓子大喊。 “别忘了你的学业,娘还指望你光耀门楣,叫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后悔去!” 方渡悟脚步一顿,随后加快脚步。 杨芝衿感觉身后有人追赶她,她回眸望一眼,发现是方渡悟,扭头继续走。 方渡悟憋了一肚子的话,他本想等杨芝衿气消再上前解释,直到杨芝衿走到没有匾额的大门口,心中警钟响起,不顾形象冲到杨芝衿身前。 “芝衿,你不回你奶奶家,来这儿做什么?” 难道杨芝衿真看上有钱的公子哥? 杨芝衿冷睨方渡悟,“我来这做什么与你无关,你若闲,把退亲文书给我。” 她摘下手腕的玉镯递给方渡悟。 “你之前下聘礼,只拿出这个玉镯做聘礼,现在还你。” 方渡悟脸色极其难看,依稀记得杨伯父说不求聘礼多少,但求一颗真心。 “芝衿,你是在怪我娘不让我们现在成亲吗?可我娘说的句句在理,我身无分文,你嫁我只会跟着我吃苦。” 杨芝衿语气平淡道,“你娘说的对,所以我不想嫁给你了,我们不合适。” 话音刚落,方渡悟瞳孔一震。 “我不相信你是嫌贫爱富之人,倘若你嫌弃我,当初你爹就不会请媒婆上门撮合我们。” “人是会变的,方渡悟,你娘早就想另寻高枝!你敢说你不知道?你娘在你耳边说了我不少坏话吧,你还装什么傻?她分明就不喜欢我,我嫁给你不是自讨苦吃吗?” 以往他们为了不影响彼此的感情,都有意避开这些龌龊事,如今旧事重提,句句在戳断他们脆弱的关系。 方渡悟支支吾吾道,“她她……那只是一时气话,我娘刀子嘴豆腐心,她一直拿你当儿媳看,因而才会对你挑剔。” “是啊,鸡蛋里挑骨头,不就是看人下菜吗?”杨芝衿白一眼方渡悟,“起开,别挡路。” 方渡悟拽住杨芝衿的手,“芝衿,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你背着包袱来这,难不成你上门给人做妾?你为何自轻自贱?” 啪…… 杨芝衿用力甩给方渡悟一巴掌,把方渡悟一下子打懵。 “方渡悟,你和你娘一个德性!我本来不想要回我爹给你们的东西,现在看来,我们就应该恩断义绝,你若是个汉子,把我爹娘这些年在你家花费的钱通通还给我!” 方渡悟脸上印出耀眼的巴掌,他一面震惊向来温和的杨芝衿居然动手打人,一面害怕杨芝衿离开他。 “芝衿,我我只是担心你,你看这宅子连匾额都没有,主人不知道姓甚名谁,我怕你被人骗了,一时心急才说错了话,对不起。” 杨芝衿冷笑,“你不是心急担忧,而是心里早就认为我自轻自贱。” 方渡悟语塞,不停摇头否认,却说不出来一句辩驳的话。 大门里头,临伯听到他们争吵,立马去告诉法介。 法介听闻他们闹掰,勾起满意的笑容,他打开大门瞧杨芝衿,越看越顺眼。 “方公子,你误会杨姑娘了,她来我家做丫鬟,靠自己双手赚钱,怎么就变成自轻自贱?我瞧方公子是个读书人,读的书没进脑子啊。” 方渡悟羞愤道,“芝衿,你一开始就告诉我你来这做丫鬟,我也不会说那些难听的话。” “呵,你现在才觉得自己说的话难听?看来那一巴掌没把你打醒,方渡悟,我杨家从未欠你什么,你沮丧着脸,对你娘有用,对我没用!” 方渡悟眼睁睁看杨芝衿走进宅子里。 “芝衿,我错了,我真知错了,芝衿!” 他期盼杨芝衿能像从前那样回头原谅他,但这回杨芝衿没有转身看他一眼。 方渡悟失魂落魄拿玉镯回家。 邓氏看到玉镯喜上眉梢,陪儿子假模假样难过一会才去做饭。 而杨芝衿此时换上丫鬟的衣裳,与她睡一屋的丫鬟阿杏带她去吃晚饭。 杨芝衿看到桌上的肉,咽了几下口水,她都不记得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 阿杏仗着自己在公子院里干活许久,语气有几分倚老卖老之色道。 “坐吧,芝衿,你记着,在这当丫鬟要专心做事,少乱看,少说话。” 阿杏挑了一个大鸡腿,面色得意又隐藏失落。 “公子不喜丫鬟近身,以往都是阿苍给公子量身,阿苍再将公子的尺寸告诉绣娘,你管公子的衣物切记不要借此机会靠近公子。” “嗯,多谢,我记住了。” 杨芝衿见阿杏要吃她碗里的鸡腿,快速抓起鸡腿,撕咬下一大块肉。 法介来找杨芝衿,看到杨芝衿吃得香,嘴角翘起。 “芝衿,你用完饭后,到后厨给公子端药过去。” 法介面带笑容看了杨芝衿的饭菜,“多吃点,若是吃不饱,找张婶做菜。” 阿杏目瞪口呆,她第一次见法介笑容满面,为何法介对杨芝衿那么好? 不仅允许张婶给杨芝衿添饭,还创造机会让杨芝衿送药给公子,难道杨芝衿将来是公子的通房丫头? 阿杏看杨芝衿的眼神增添一丝恭敬,她用胳膊肘捅一下杨芝衿的肩膀。 “哎,你是不是给法介钱了?法介平日里凶神恶煞的,时不时在我们这些丫鬟耳边警告我们不要生出别的心思,他为何帮你靠近公子?” 她也想做公子的枕边人,这样她就不用伺候别人。 第4章 你死了,关我什么事?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杨芝衿无语挑眉,“你想多了,我没给法介钱,再说了,你我清白之身,为什么要给别人做通房丫头?” “那能一样吗?咱们公子又不是普通人。”阿杏说完才意识到说错话,她连忙找个说辞。 “公子相貌好,人也好,做公子的通房丫头,以后都不愁吃穿了,哎呀,你快去送药吧,药要是凉了,小心阿苍罚你!” 杨芝衿猜测阿杏口中的阿苍大抵是那日呵斥她的那个小厮。 当她端药进主院,果然看到阿苍守在秦玄瞻身边。 阿苍对她的出现似乎不意外,臭着一张脸接过药,转头对秦玄瞻挤出灿烂的笑容,简直是判若两人。 秦玄瞻瞳孔无神,他低头喝两口药,随即皱眉,将剩下的药倒入旁边盆栽里。 许是药汤里有植物需要的养分,叶子长得绿油油又旺盛,让人感到蓬勃的生命力,与秦玄瞻病弱的神态形成鲜明的对比。 “公子,您……” 阿苍眼眸流转痛惜,他瞅一眼杨芝衿,不由自主道。 “要入冬了,公子该置办一些冬衣,你上前给公子量身。” 杨芝衿愣了愣,这和阿杏说的话不一样啊。 “阿苍!” 秦玄瞻一眼就看明白阿苍意欲何为,慵懒的语气警告阿苍莫要胡闹。 “这丫鬟日后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杨芝衿垂头欣喜,少干一份活,她就多一份清闲。 “阿苍,命人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每次喝药,屋里到处飘药味,秦玄瞻感觉自己身上都沾染上药,在他鼻子间久久不散去,令他极其厌恶。 秦玄瞻从杨芝衿身边走过,杨芝衿嗅到一股檀香,好像是从秦玄瞻手腕上的佛珠散发出来。 杨芝衿脑壳骤然一阵眩晕,眼前闪过秦玄瞻身着里衣摘下脖颈的玉佩。 待她看清玉佩雕刻的图案,情绪险些失控。 娘亲死后紧紧拽在手里不放的玉佩,上头雕刻的图案与她现在看到的这个图案极为相似! “杨姑娘,你怎么了?脸苍白得跟米饭似的。”阿苍没好气道,“喂,你杵在这不走该不会动了什么歪心思吧?” 阿苍因方才他脑子进水,看到公子倒药,竟萌生和法介一样的想法,试图利用杨芝衿突破公子的防线。 公子果不其然生气,阿苍懊恼拍自个脑袋,看杨芝衿的眼神愈发不满,都怪杨芝衿害他脑子抽了。 “杨姑娘,记住你的身份,公子不是你能肖想的,再以下犯上,法介都保不了你。” 杨芝衿趁着阿苍转身,给阿苍一个鄙视的眼神。 她从进屋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阿苍自己说错了话,还装腔作势训斥她,真有病! 杨芝衿面上温顺屈膝行了个礼才退下,她走出门后垂眼降低存在感,脚步自然拐个弯,藏在无人处静待时机。 她想瞧瞧刚刚闪过的画面是不是真的。 暗卫见杨芝衿贼头贼脑,赶紧上报。 “法介大人,有个新来的丫鬟在公子屋外鬼鬼祟祟。” 法介怒火冲天抓起戒尺,“哪个皮痒的丫头不知死活触我霉头?她叫什么?” “杨芝衿。” “啊,是她啊。” 法介怒火瞬间熄灭,他将戒尺塞入腰侧,无所谓挥了挥手。 “你就当做看不见,只要她不伤公子性命,随她去吧。” 暗卫难为情道,“可公子要沐浴更衣,她她……她对公子图谋不轨啊,法介大人,咱们真的不管吗?” 法介放出猥琐的笑声,“感情进展这么快,公子的药将来不用愁了。” 暗卫满头雾水,目光清澈注视法介躺床上睡觉。 …… 杨芝衿听到秦玄瞻叫下人退出去,她轻手轻脚来到窗口边,小心翼翼伸头看。 在秦玄瞻脖颈那里果真有一块玉佩! 杨芝衿眼眸复杂蹲下,她记得那天她想从娘亲手里把玉佩扣出来,然后莫名其妙晕过去。 等她醒来后,玉佩已经不翼而飞。 询问四叔,四叔却说她悲伤过度,以至于看花了眼。 那会她陡然失去爹娘,难过到肝肠仿佛断成一寸一寸,因此信了四叔的话,怀疑自己看错了。 至于晕过去,她在四叔话语诱导下,以为自己伤心到体力不支才晕倒。 可她现在见到类似的玉佩,心中的信念崩塌,她坚定没有看错,玉佩一定被人拿走。 四叔不仅对她用了迷药,而且说了谎。 杨芝衿迷惑不解四叔为何要骗她。 “你蹲在这做什么?” 冷幽幽的声音传入耳里,冰得杨芝衿抖了抖身子。 她抬头一看,猛地撞进秦玄瞻眸子里。 杨芝衿张口就来道,“赏月光,看美人。” 姑娘山眉水眼,面如白瓷,与发髻上插的白花相衬,气质格外水灵,出尘不染。 秦玄瞻这才想起来他头疼那天见过杨芝衿,不禁微眯眼睛。 “是你,我记得你不是丫鬟,为何如今变成我家里的丫鬟?” “哦,那天我来你家卖人参,听到你家缺丫鬟,于是我就补上这空位。” 缺丫鬟? 秦玄瞻感到意外,他竟不知缺丫鬟,身边的下人都是跟随他许久的暗卫。 虽然他不知道法介叫多少暗卫假扮下人,但他知道不可能缺丫鬟。 “谁告诉你缺丫鬟?” 杨芝衿被秦玄瞻眼里荡漾的戾气怔住,合着秦玄瞻不知道缺丫鬟。 瞧秦玄瞻不高兴的模样,十有八九要赶她走。 如果是在从前,她立马拿钱走人,但现在有了玉佩的线索,她不能走,无论如何都得搞清楚玉佩的来历,找到杀害爹娘的凶手。 杨芝衿眼珠灵动一转。 “当然是公子家里的人说的啊,我一个外人,哪里知道你家缺不缺丫鬟?” 她又瘪嘴沮丧着脸,声音蕴含哭腔。 “公子,您命好,生在富裕之家,而我投错了胎,有上顿没下顿,俗话说饱汉不知饿汉饥,您别赶我走,这马上就要过冬了,外头的冷能将人冻死,您行行好,让我留下来吧。” 秦玄瞻喃喃自语,“我命好?呵……” 他自嘲苦笑,凤眼透着冷漠。 “你死了,关我什么事?” 第5章 点朱砂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公子,您这话说的好不人道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积德行善,一定会有好报的。” “我不需要。”秦玄瞻冷漠扇动眼睫毛。 他要死了,积什么德?行什么善?这些都救不了他。 杨芝衿见这法子没用,眼珠又转。 “公子,您心里有许多怨气吧?” 秦玄瞻斜眼瞧她,“何出此言?” “您看您天天喝苦药,硕大的宅子里住那么多人,但就您一个人孤零零受折磨,时间长了,谁能不生怨气?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减轻您的痛苦。” “什么办法?” “往后我陪您喝药呀。” “陪我喝药?” 秦玄瞻垂眼嘲讽一笑,而后缓缓抬起眼皮望杨芝衿。 “小丫头,莫要顾左右而言他,你不守规矩蹲在窗口下,单这一条,你就该领罚走人。” “我……”杨芝衿努嘴低头,“公子,您也知道我刚来嘛,以前也从未做过丫鬟,自然不懂什么规矩。” 杨芝衿害羞瞥一眼秦玄瞻。 “其实我第一次见公子的时候,我就已经仰慕公子了,公子生病,又不喜人陪伴左右,我担心公子出了什么事,所以才蹲在窗口守着公子,以免公子发生什么意外。” “你想留在我身边?”秦玄瞻勾起一丝邪魅的笑。 杨芝衿感觉秦玄瞻好似松口,连忙点头。 “公子,给彼此一个机会吧!” “我估摸着明年下葬,你随我一起陪葬,愿意吗?” 杨芝衿神色瞬间僵硬。 这是什么人啊?要她陪葬这种话挂在嘴边就跟家常便饭一样。 她思索着先答应,等她弄清楚玉佩的事情再跑路。 未等她开口,秦玄瞻又道,“小丫头,你见的人太少,念你年幼,放你一条生路,立马收拾包袱离开此地。” 杨芝衿急忙张嘴,“我愿意与你生同衾,死同穴!” 秦玄瞻闻言正色凝望杨芝衿。 杨芝衿深感压力,她握紧拳头迎面而上,四目相对。 目光情不自禁被左眼眉上的红痣吸引,红痣和小红豆一样大,却比小红豆鲜红。 秦玄瞻见杨芝衿紧盯红痣入神,下意识抬起修长的手摸上红痣。 他厌恶这颗红痣,偏偏它生在显眼的位置,叫人难以忽视。 在他十三岁时,母亲恳请父皇送他上边疆战场立功,他因为红痣的存在,军营中的将士背后没少嘲笑他娇里娇气。 他虽然是皇子,但边关皇帝远,给他使绊子的人多到数不清。 回想起那段受人欺负的日子,秦玄瞻脸色更冷。 “滚!” 杨芝衿困惑秦玄瞻突然大发雷霆。 她是家中的独女,爹娘在世时很宠她。 秦玄瞻如此,她当即心里亦是恼火,暗骂秦玄瞻白瞎一张美人脸。 她不就是看了看红痣,冲她发什么脾气? 亏她还觉得红痣长的妙,衬得秦玄瞻这张脸更加妖娆俊美。 杨芝衿打算再重新想办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不了她去说服法介让她留下,不在秦玄瞻面前出现就是了。 “公子莫恼,我走就是了。” 秦玄瞻猝然感到左眼痛,尤其是那颗红痣又疼又夹着灼烧感,以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等等,你对我做了什么?过来!” 杨芝衿疑惑回头望秦玄瞻一掌捂住左眼。 “我没做啥啊,你不是让我滚吗?我这就走啊。”语气暗含几分怒火。 “回来!” 秦玄瞻翻窗出去,一把扯住杨芝衿,随后抓住杨芝衿下巴,向上抬了抬,视线在杨芝衿脸上来回扫视,最终停留在左眼眉上。 “阿苍,去拿朱砂。” 阿苍闻声出现,看到杨芝衿被公子禁锢在怀里震惊瞪眼,心剧烈地咕咚跳动。 满脑子都在想法介看起来不着调,出的馊主意好像有用处。 过了一会,阿苍将朱砂放入秦玄瞻手里。 这时,法介前来向秦玄瞻请罪。 秦玄瞻叫杨芝衿进屋等着,他负手在身后,听法介坦白一切,顺势了解杨芝衿的家世背景,再命法介下去领罚。 杨芝衿不安地独自坐在屋里凳子上,不知坐了多久,秦玄瞻推门而入,眼睛随着秦玄瞻的动作移动。 只见秦玄瞻站在桌前,慢悠悠倒几滴水进朱砂里,低头失神搅和,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玄瞻沉浸在思绪中,偶尔若有所思瞥杨芝衿。 他抓住杨芝衿的一霎那,左眼眉瞬间就不疼了,实在离奇。 莫非杨芝衿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杨芝衿坐得煎熬,每当与秦玄瞻对视,她就感觉自己是菜板上的肉。 她小心试探道,“公子让我离开,却叫我在这干坐,我家在深山老林里,天黑了会遇上狼。” 猜到秦玄瞻要说“与他无关”,杨芝衿快言快语。 “公子不在意我的性命,可我在意自己的性命,我有能活下去的机会,自然要好好珍惜。” 秦玄瞻神情暗淡,“人都会死,早点死和晚点死有什么区别?你死在狼的腹中,狼吃饱能渡过冬天,也算是死得其所。” 杨芝衿第一次听到这种奇葩的话,小声蛐蛐。 “你说的轻松,被狼吃的人又不是你。” “嗯!” 听到秦玄瞻尾音上扬警告,杨芝衿含笑改口道,“我是说我与公子不同,我有牵挂,自然舍不得死啊。” 秦玄瞻眼眸凉薄,“你爹娘都死了,亲戚待你不好,你相当于众叛亲离,还有什么牵挂?” “你会不会说话啊?”杨芝衿咬了咬下唇,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为爹娘报仇雪恨。 秦玄瞻瞧杨芝衿脸上的不满,眼底掠过玩味,拿起毛笔沾朱砂,往杨芝衿左眼眉上去。 “你干嘛?” 杨芝衿心惊,下意识往后退。 秦玄瞻快速扣住杨芝衿后脑,向前拉了一下。 “别动,再乱动,你就顶着花脸出门吧。”他话还没有说完,笔尖飞快点下一粒红点。 秦玄瞻满意收笔,大小与他的红痣差不多。 “好了。”他捏住杨芝衿下巴,左右转了转,“确实妩媚动人。” 原来红痣在人左眼眉上是这种感觉,怨不得有些男人误以为他是女人。 “公子,该喝药了。” 法介一瘸一拐端着药进屋,屁股虽疼,但也抵挡不住他吃瓜的心,目光时不时在杨芝衿与秦玄瞻之间游走。 第6章 煎药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秦玄瞻懒得点破法介的心思,他直接将药塞给杨芝衿。 “喝了。” 杨芝衿垂头瞟一眼黑褐色还冒热气的药汤,忆起她的提议,眼眸亮了亮。 “公子,我可以留下来了?” “先喝药瞧瞧。” 杨芝衿深吸一口气,打算一口喝完,刚入口差点吐出来。 妈呀,苦死她了! 杨芝衿对上秦玄瞻的注视,眉眼牵强弯成月牙以示她乐意,紧皱眉头咽下药。 她喝完药后,特意拿空碗给秦玄瞻看。 秦玄瞻捂住鼻子嫌弃撇开头。 脑海印出杨芝衿明明要吐了,还艰难咽下去的画面,觉得有意思,忍不住转回头看杨芝衿皱出褶子的脸。 “你留下吧,但不能出现在我面前,不能踏进主院一步,法介,往后送来的药,盛一碗给她,看她喝下。” 法介目瞪口呆点头,他领着杨芝衿出去,见杨芝衿用手给胸口顺气,似乎要排解掉苦涩的药味。 他欲说还休,终究埋怨出口。 “小杨啊,你想喝药,也不能抢公子的药喝啊,何况公子喝药还得讲究时辰,你喝了公子的药,再叫人去端一碗来,这时间都耽误在路上,时辰不对,药效都减弱了。” 杨芝衿难受抱住肚子,对法介的话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法介看出杨芝衿不耐烦,又絮絮叨叨道。 “早知你爱喝药,我可以叫木香帮你煎一锅药,你想喝多少喝多少……” “呕……”杨芝衿控制不住弯腰呕吐。 场面过于惊心动魄。 法介吓了一跳,“你怎么和公子呕血时一样啊?” 公子呕血的时候,他就站在身边,亲眼见证大量的血从公子口中出来,给他留下很深的阴影。 他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夫有事回家了,他给公子开的药大都是补元气的,虽然是药三分毒,但你才喝了一碗,应该问题不大才对啊,我我去帮你找大夫。” 杨芝衿拉住法介衣袖。 “药都煎糊了!” “啊?” 杨芝衿吐出来后,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她直起腰无语瞥法介。 “我说你们会不会煎药?怪不得公子宁愿倒入盆栽,也不愿意喝药。” 法介鼻子微动,没有闻到血腥味,稍稍放下心,不是呕血就好。 他反应过来,面色复杂审视杨芝衿。 “既然你知道药糊了,那你为何喝完?” “公子原先让我收拾包袱走人,我不当着公子的面喝完药,不拿出诚意给公子看,我能留下来吗?” 杨芝衿没找到袖口里的手帕,直接用衣袖擦嘴。 法介得知背后的真相,不知该说什么好,这确实是公子以往的作风,留下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微风吹过,空气里弥漫一股酸臭味。 方才关心则乱,没意识到恶心,这会理智占上风,法介向后挪脚步,离杨芝衿远点。 “那个,谢谢你没在公子面前直说药糊,说来惭愧,我还以为那药味道就是如此,没发觉不对劲。” 加上公子向来对喝药不上心,想必误以为大夫改了药方,公子也没有吃过糊的东西,因而没有察觉。 想到公子喝了许久的糊药,法介抖了抖发疼的屁股,心里哀嚎又要去领罚,他面上不显道。 “你能尝出药煎糊,以后煎药的活就交给你来干吧。” 杨芝衿困惑,“煎药的丫鬟为何连煎药都不会?” 法介无奈扶额,当时公子突然下令撤走,连专门煮药的丫鬟都没有带上。 他只好挑个细心的暗卫木香专门去煎药,谁曾想木香最拿手的活就是杀人? “以后公子的衣物不用你管了,你就负责煎药,公子不想见你,我再叫人端药给公子。” “别呀,公子的衣物还是继续由我管着吧,你放心,我不会主动出现在公子面前。” 杨芝衿不想放过接近秦玄瞻的机会。 法介思及他的目的,眼底划过一丝窃喜。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相信你,你可别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杨芝衿乐呵呵点头,她不主动出现在公子面前,若是公子自己出现在她面前,那不能赖她呦。 …… 阿杏看到杨芝衿回来睡觉,诧异道,“你居然没和公子一起住,看来你这个通房丫头也不咋地,我还以为你手段高明呢。” 杨芝衿不想和一味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阿杏解释。 她解释过一遍,对方听不进,她也懒得再解释。 “咦,杨芝衿,你左眼眉上啥时候多了一个红痣?我和你用饭那会,没有看到啊。” 阿杏歪头打量她,忽然想到什么,震惊拔高声音。 “你这位置和公子左眼眉上的红痣一样!好啊,你们果然有一腿!我就说阿苍为何到处找朱砂,原来是用在你头上。” 阿杏躺下翘起二郎腿。 “哎呀呀,这不就是闺房之乐嘛,想不到公子这么冷冰冰的人,竟挺有情趣的。” 杨芝衿一边对着眉眼举起小铜镜,一边用沾水的湿布擦,没想到半天都没有擦掉,也不知道秦玄瞻在里头加了什么东西。 阿杏转身趴在床榻上,两个腿抬起,一前一后摇摆。 “你别擦了,瞧你都搓红了,公子给你的东西,你想不要就不要?你当公子是阿猫阿狗啊,沾上了公子,你甩不掉的。” 杨芝衿心情烦躁睨一下阿杏。 阿杏仿佛没有察觉到她心情不好,兴奋八卦。 “杨芝衿,公子除了给你点朱砂,你们还做什么啊?说来听听。” “一言难尽,你赶紧睡吧,专心做事,少乱看,少说话,这可是你说的话。” 阿杏吃瘪,遗憾闭上眼眸睡觉。 次日,杨芝衿还没有睡够,她就被阿杏摇醒。 “你终于醒了,哝,看到桌上的药包没?法介说这些药包都是公子的,一包药煎三次,现在就得煎药,不能错过时辰。” 杨芝衿揉搓眼眸,艰难爬起来穿外衣。 法介不但让与她同屋的阿杏提醒她煎药,她每遇到的人都叫她快点煎药,生怕她不上心。 杨芝衿只好边叼着馒头,边煎药。 幸好爹娘以前生病,她经常帮忙煎药,对火候的掌握还算精准。 “木香,药煎好了,可以端去给公子。” “哦。”木香拿出一个类似口哨的东西吹了两下。 没多久,法介走过来。 木香端药去主院,法介则留下来看杨芝衿喝药。 面对法介一丝不苟的监督,杨芝衿鼓足勇气捧起碗喝完药。 即便还是很苦,但味道比昨日好太多了! 第7章 “双胞胎”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杨芝衿生无可恋趴在桌上,她已经喝十天的药了。 这还没有打听到玉佩的来历,她都要被药苦死了,不怪秦玄瞻那厮整日里脾气阴晴不定。 “杨姑娘,有个姓方的公子找你。” “哦,知道了。”杨芝衿有气无力走出大门。 方渡悟看到杨芝衿的身影出现顿时笑容满面。 “芝衿,我做了几个烧饼给你尝尝。”他不由分说将装烧饼的油纸包塞到杨芝衿手里。 杨芝衿感受到手上的热,若是从前,她定会欢喜。 “方公子,你找我不是为了退亲一事吗?” 方渡悟笑容敛回去。 “芝衿,都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你还生我气?你我的亲事是你爹定下的,如果退亲,你爹在天之灵想来也不会安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改,我们有商有量不好吗?” “你错了,只要我开心,我爹也会高兴。”杨芝衿面无表情还方渡悟烧饼。 “杨姑娘,原来你在这啊,好巧。” 这声音……杨芝衿好奇转头瞧。 他竟然找到这! 方渡悟见华子慎眼含兴致望杨芝衿,不悦站在杨芝衿面前挡住华子慎的目光。 华子慎微沉下脸,“这位公子想必就是杨姑娘的未婚夫君方渡悟吧?” 此话取悦到方渡悟。 “在下正是,敢问公子有何事?” “也没什么事,我来拜访故人,巧好遇到杨姑娘,上前打个招呼罢了,杨姑娘怎么躲在方公子背后不说话?莫非心虚了?” 心虚什么?方渡悟疑惑侧身看杨芝衿。 杨芝衿眨了眨眼,“我与杨芝衿一母同胞,因而长得像,我是杨芝衿的妹妹,公子,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多年的交情,方渡悟立马会意杨芝衿的意思,顺着杨芝衿的话说下去道。 “是啊,小妹她一向胆小,每次见到外人都会躲在我身后。” 杨芝衿露出半边脸,“姐姐左眼眉上什么都没有,我却有一颗红点,公子,下回你可别认错人啦。” 华子慎盯了好一会红点,他记得那天那个姑娘脸上白净,一颗痣都没有。 “失礼了。”嘴上这么说,脑子里却在想密探说杨芝衿是家中独女,哪里来的妹妹? 这时,阿苍走出门请华子慎进屋坐。 华子慎似笑非笑瞥一眼杨芝衿,撩起衣摆越过门槛。 方渡悟见华子慎举手投足都流露出非富即贵之感。 “芝衿,你何时认识他?我瞧那人不是个好相处的。” “我知道,方才多谢你配合。” 杨芝衿不想多说,算算时间又该煎药,她匆匆留下一句话,“方渡悟,我等你退亲哈~” 方渡悟失落垂下肩膀,垂头丧气回家。 …… 华子慎许久未见秦玄瞻,再见秦玄瞻时,立即被秦玄瞻孱弱的身子骨惊愕掉下巴。 “如今我什么样,你也看见了,总该相信我要死了吧。”秦玄瞻眼眸持续无神,浑身充满破碎之感。 华子慎恨铁不成钢道,“玄瞻,你怎能老诅咒自己死?我们血脉相连,你为何不肯相信我?” 他神情挚诚轻轻抓住秦玄瞻肩膀。 “你假死脱身,婕妤她很伤心,求我帮忙找你,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你,你随我回京城,京中名医众多,一定能治好你。” 秦玄瞻摆烂躺下,“我命不久矣,不想在路上折腾。” “玄瞻你!唉~”华子慎头疼道,“你好歹是战无不胜的六皇子,甘心在这小小的婓镇了却此生?” “甘心,婓镇碧水青山,在这安葬,我已满足。” 华子慎呆若木鸡少顷。 倘若他早知秦玄瞻斗志易消,当初他就不应该挑唆秦毅之和秦玄瞻的关系。 那时本来想用秦玄瞻对付秦毅之,谁曾想秦玄瞻顺水推舟,借此机会藏匿民间。 他惜才,不舍得秦玄瞻死,活着的秦玄瞻对他用处太大,能帮他省不少事情。 “玄瞻,你一心求死,可曾想过婕妤?婕妤这些年来在后宫之中忍辱负重,费了多少心思,她每日都在豺狼虎豹之间周旋,你舍得撇下她吗?” “舍得,她还有一个好儿子帮忙。”秦玄瞻语气极为平淡,好似在说无关紧要的人。 华子慎满肚子的话卡在咽喉,看来亲娘都不管用,瞥见秦玄瞻脸上的红痣,想起他今日见的女子。 说不定女人能燃起秦玄瞻的求生欲。 “玄瞻,和你说一件好玩的事,前段时间,我在街上遇到一位姑娘,她长得与你府上的丫鬟一模一样,我一开始以为是故人,就上前打声招呼,你猜怎么来着?” 秦玄瞻没兴趣知道,华子慎自顾自道。 “结果人家说我认错人了,街上遇到的那个姑娘是她姐姐,她母亲生了双胎,两人实在是太像了!除了左眼眉上有颗类似红痣的小点不同,其他地方都一样。” 华子慎指着秦玄瞻左眼,“她那红点的位置就跟你一样,你说巧不巧?” 话到这,秦玄瞻总算明白华子慎所说之人是谁。 他没有揭穿杨芝衿的谎话,也不回应华子慎,而是暗自琢磨华子慎与杨芝衿何时相识。 杨芝衿出生小门小户,华子慎唯利是图,平白无故的,不可能屈尊纡贵与杨芝衿搭话,必定看到杨芝衿身上有可图谋的东西。 华子慎看到秦玄瞻仍然默不作声无视他,挂笑的脸微微裂开。 正当华子慎尴尬时,临伯进屋恭敬对秦玄瞻道,“公子,棺材打造好了,您要去过目吗?” “棺材?” 华子慎诧异秦玄瞻已经开始安排身后事,秦玄瞻是多不想活啊。 “玄瞻,你还年轻,大好的年华才刚刚开始,别这样消沉下去。” “子慎,既然来了,就陪我一起去看棺材吧。”秦玄瞻戏谑睨一眼华子慎。 “这……”华子慎觉得晦气,想拒绝,蓦然想到什么。 他翘起嘴角,“玄瞻,你知道我好美人,我来你府上那么久,丫鬟都没见到几个,不如叫那个姓杨的丫鬟来给我们掌灯引路?” 秦玄瞻眼波微动,“阿苍,去喊人。” “是!” 第8章 别有用心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阿苍来到后厨时,恰逢喝药时间,杨芝衿正当着法介的面快速喝药。 “小杨,公子找你,随我来。” 杨芝衿心花怒放,“好好好,马上。” 她来不及漱口就端起属于秦玄瞻的药。 “这回的药由我来送吧,正好公子唤我过去。” 法介欲言又止,公子怎会找杨芝衿?怕不是公子叫的,而是华子慎那小人! “你小心点。” 杨芝衿误以为法介嘱托她别把药撒出来,“我手很稳的,一滴都不会撒出来。” 法介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杨芝衿跟在阿苍身后,约莫煮开一盏茶的时间,她发现他们走的路不对。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阿苍头也不回道,“没有,公子和华公子已经先行去了偏院。” 杨芝衿心里突突一跳,本想着有机会接触秦玄瞻,可眼下华子慎也在,她想做什么反倒不方便。 那家伙与秦玄瞻是何关系? 杨芝衿担心露马脚,停下脚步可怜兮兮道。 “阿苍,我吃坏了肚子,想去茅厕。”她将药递给阿苍,“你送吧。” “这里离茅厕远,你忍忍,再走两步就能见到公子。”阿苍反手把药推回给杨芝衿。 杨芝衿见推脱不掉,抬脚继续跟着阿苍走。 秦玄瞻手抚摸棺材,像是轻抚稀世珍宝一般,余光看到杨芝衿,嘴角向两侧微微扯开。 “子慎想见的人来了,可惜她来的晚,没给你掌灯引路。” “不打紧,我又不是古板之人。”华子慎向杨芝衿招手,“杨姑娘手里端的是什么?” 杨芝衿豁出去般上前走近,“回华公子,这是公子的药。” 华子慎从杨芝衿嘴里呼出的气嗅到药味,下意识隆起眉峰。 “既是玄瞻的药,你快喂他服药吧,免得药凉了。” 华子慎故意叫杨芝衿靠近秦玄瞻,美人在前,他不信秦玄瞻没动一丝凡心。 杨芝衿不理解华子慎为何给她创造接近秦玄瞻的机会,但桥都搭建好,她要是不过去,那也太对不起被药折磨的身体。 “公子,请喝药~”杨芝衿将药送到秦玄瞻嘴边。 秦玄瞻瞟一眼矫揉造作的杨芝衿,双手继续搭在棺材上。 “小杨,你看这个棺材如何?” 杨芝衿踮起脚尖看了看。 “棺材挺大的,躺三个人都不在话下。”保证秦玄瞻睡得舒服。 秦玄瞻沉声一笑,“小杨,你陪我躺吧。” 这一刻,杨芝衿脑子卡掉,浑身仿佛凉透,血液凝固。 现在就要她死吗?这也太快了! 华子慎惊讶秦玄瞻对美人狠心,想利用杨芝衿拿捏秦玄瞻的计划瞬间没了。 四周鸦雀无声。 华子慎出来打圆场道,“玄瞻,瞧你黑着一张脸,把小美人都吓得不敢说话,杨姑娘,他跟你开玩笑的,别放心上啊。” 杨芝衿强颜欢笑,“公子的玩笑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公子,您还是趁热喝药吧。”快点喝!省得真死翘翘。 秦玄瞻好像听到杨芝衿的心声,下一秒拿起碗喝几口药,剩下的药交给阿苍处理。 阿苍在接碗的时候,看到秦玄瞻递给他的眼神,他会意后,斜眼喊杨芝衿随他离开。 杨芝衿立刻抬脚跟上。 “小杨,我家公子虽然说话残忍了点,但他不会让你陪葬,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给华公子听。” 杨芝衿魂不守舍点头,若不是因为玉佩,她早离开了。 “阿苍,公子现在喝药都是喝几口吗?” “是啊,我们再怎么劝公子,他去意已决,如今公子身子愈发差劲,前几日都躺床上不起。”阿苍忧心忡忡。 杨芝衿担心再任由秦玄瞻这样下去,她估计只能在棺材里找玉佩。 这些天,她暗中打听秦玄瞻身上的玉佩,但每个人都警惕警告她别好奇,口风极紧,她问不出来什么。 杨芝衿懊悔幼时没认真学画画,不然她就可以画出来,拿画纸去外面打听,不用浪费时间在秦玄瞻身上。 …… 另一边,华子慎毫无收获,不甘心回客栈休息。 秦玄瞻明摆着不信任他,他该如何取得秦玄瞻的信任? 思来想去,决定再次放出秦玄瞻在婓镇的消息给秦毅之,等秦毅之派人刺杀秦玄瞻,他以命相护,这样就能博取到秦玄瞻的信任。 秦玄瞻能帮他打江山,对他来说是如虎添翼的好事,他牺牲一点也值得! 两日后,秦毅之“找到”秦玄瞻藏身之处,调出众多死士快马加鞭前往婓镇刺杀秦玄瞻。 傍晚,天未完全黑,圆圆的月亮已经高高挂在天上。 杨芝衿仰头望今日月色正好,想了一个借口见秦玄瞻。 “公子,小杨求见,她说事关华子慎。” 秦玄瞻右手撑着太阳穴,“让她进来。” 片刻,杨芝衿进屋站在秦玄瞻身前,瞧秦玄瞻闭眼不语,她脚步轻盈朝秦玄瞻走过去,在秦玄瞻睁开眼眸时,立马刹住脚步。 “嘿嘿,公子,我看您在睡觉,想帮您盖好被子嘞。” 秦玄瞻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睨杨芝衿,“我的耐心有限。” “哦,事情是这样,我卖人参赚了二十两,那时我打算做丫鬟,便拿钱去存起来,碰巧遇上华公子,他就给我一片金叶子向我打听公子。” 杨芝衿看到秦玄瞻眼里流出杀气,连忙撇清关系。 “我没要他的钱,更不曾透露公子的消息!没想到他竟然找上门来,我心一慌张啊,就骗他我有一个双胞胎姐姐,他见到的姑娘是我姐姐,不是我。” 秦玄瞻眼神晦暗不明。 “你可知他有许多家产?若你向他吐露出我,说不定他能给你千金。” “这我不知,那天我已经答应阿苍不和别人说起你,自然遵守承诺。” 杨芝衿一脸诚恳,她忘不了华子慎杀她时的痛感,心口又开始刺痛。 秦玄瞻又道,“此事你大可继续隐瞒我,为何解释?” “那是因为我在公子身边做事,公子真心待我,我当然也要真心待公子啊。” 真心? 秦玄瞻反倒愣住,无语到笑出声,大概是笑得过猛,被口水呛到咳嗽。 “你是真不懂?咳咳……还是假不懂?” 杨芝衿机灵倒一杯水,“公子,喝点水缓缓。” 秦玄瞻侧身躲开杨芝衿靠近,抬手接水杯,指尖刚碰到水杯,杨芝衿的手松下。 “哎呀!对不住,我以为公子已经拿稳水杯,公子,你胸口湿了,我帮你擦擦。” 杨芝衿抓着衣袖,伸手不顾一切帮秦玄瞻擦胸口的水,装作不经意间扯开秦玄瞻的衣领。 第9章 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呗~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你干什么?” 秦玄瞻嫌弃捉住杨芝衿的双手,随即往外甩开,“离我远点。” 杨芝衿向后踉跄一下,她站稳脚跟,不死心上前扒拉秦玄瞻。 “公子,我帮你换衣裳吧,衣服湿湿的,穿身上多难受啊。” “不用!放手!阿苍!” 秦玄瞻作势推开杨芝衿。 杨芝衿手比脑子还快,用力薅住秦玄瞻头发。 “哎呦,阿苍一个男人,哪有姑娘家贴心啊?” 秦玄瞻头皮传来疼,停下推搡的动作,又觉得他一个男人被小丫头薅头发,着实丢人,想扯杨芝衿头发报复回去。 “公子公子,有刺客!”阿苍张口结舌瞧眼前刺激的一幕。 杨芝衿尴尬松开秦玄瞻,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好似很忙一般。 秦玄瞻红着脸气急败坏道,“阿苍你方才去哪了?我叫你,你没听到?” “公……公子,刺客突然包围,我安排一部分暗卫到门口守在前方,剩下的暗卫都跟公子一起杀出重围。” 秦玄瞻理智回归,他可以死,但他身边的暗卫随他出生入死多年,不能递上脖子给别人砍。 杨芝衿见阿苍紧张的样子,意识到秦玄瞻此刻处境危险。 秦玄瞻极有可能撇开她离开婓镇,到时候她去哪里找秦玄瞻? 表“忠心”的时候到了! “公子,你别怕,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秦玄瞻看一眼杨芝衿细胳膊,细腿,“你能护自己性命就不错了。” “阿苍,你带所有的暗卫离开。”秦玄瞻站起身,拿出封藏许久的剑。 “公子不可!您身上的内力不能再消耗。” “阿苍,这是军令!带人走!” 以往秦玄瞻有意收敛自己的气息,而今不需要掩饰,秦玄瞻那震慑人的气场就出来了,杨芝衿一时间看呆。 阿苍拉扯杨芝衿的衣袖,“别看了,想活命就跟我走。” “那公子怎么办?” “公子应付得来。”阿苍心疼瞄一眼公子,只怕这次行动后,公子的身体撑不了多久。 杨芝衿看阿苍面露忧愁,看样子秦玄瞻凶多吉少。 她一个箭步冲到秦玄瞻跟前,认真道,“公子,我们等你回来。” 秦玄瞻怔了怔,心漏跳半拍,随后目光移开,提剑出去。 这次秦毅之誓要杀死秦玄瞻,每个死士武功皆是上层。 华子慎等了一会,看到秦玄瞻只身一人杀出来,忍不住破口大骂。 “疯子!如此不惜命,愚蠢至极!” 半个时辰后,秦玄瞻受大大小小的伤。 华子慎心急道,“秦玄瞻再怎么武功高强,也抵挡不住敌人源源不断的攻击,这时候了,阿苍他们还不出来帮忙。” 秦玄瞻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摸清刺客路数后,开始全力以赴。 华子慎眼看秦玄瞻使出杀招,他再不出来帮忙,就没有戏唱了。 他焦急跑出来大喊:“玄瞻,我来救你!” 没多久,刺客全军覆灭。 华子慎微微喘气,欲要搀扶左右摇晃好似快晕倒的秦玄瞻。 未料,秦玄瞻警惕后退一步,一眨眼的功夫消失不见。 华子慎呆了呆,伸出去的手尴尬悬在半空。 莫非秦玄瞻杀红了眼,没认出他? 他往身边看,见侍从们面面相觑,不禁发火。 “都愣着干嘛,快追啊,秦玄瞻若出事,我拿你们开刀!” 侍从们纷纷运功飞奔离开。 秦玄瞻咬紧牙关往深山老林里跑,他动了内力,体内的煞气已经压不住。 此刻的他青筋暴起,黑唇白脸,不用看铜镜也能猜到他现在有多吓人,而且狼狈不堪。 他原来用内力压制煞气,故意在煞气发作前将身体搞垮,等他剩下一口气时,把自己封在棺材里,让煞气与他永久埋入地下。 可华子慎来婓镇找到他,打乱他的计划。 如今那些刺客尽数歼灭,阿苍他们已然安全,他也就放心死了。 …… 华子慎找不到秦玄瞻的踪迹,叫人带话给阿苍,让他们一起出动找秦玄瞻。 阿苍闻讯心急如焚,“街头巷尾都找过了,唯有深山老林里没有找。” “这么说秦玄瞻往深山老林去了?林中野兽很多,咱们赶紧去找公子。” 杨芝衿积极跟着大部队点燃火把,进山寻人。 秦玄瞻,你千万别遇上吃人的野兽。 杨芝衿暗自期盼找到活着的秦玄瞻,就算断腿、断胳膊也不打紧,活着就行。 一堆人举火把进丛林里,惊得怕火的动物藏起来。 “公子!你在哪?……” 一声声叫唤,杨芝衿胆子大了许多,他们人多,遇到成群结队的狼也不怕。 找了一夜,天渐渐亮,秦玄瞻还不见踪迹。 坏了! 秦玄瞻不会走到悬崖边,踩空摔死了吧? 或者被虎啊,狼啊拖到窝里吃剩骨头了? 杨芝衿打了一个寒战。 法介瞧见杨芝衿身体战栗。 “小杨,林里又冷又潮,你回去吧,我们男人体力好,你一个姑娘再继续待下去,等会就病倒了。” 他刚说完,杨芝衿就打喷嚏。 “我没事,多一个人帮忙多一份力量。” 现在是患难见真情的时候,她更不能走。 想到爹娘惨死,杨芝衿浑身都热了起来,她要报仇,必须找到秦玄瞻! “公子,你在哪里啊?公子啊……” 杨芝衿一脚踩空,法介等人反应过来时,杨芝衿已经滚不见人影。 “小杨!”法介作势下去寻杨芝衿。 阿苍拽法介胳膊,“先找公子!她若不幸死了,我们再给她风光大葬。” 法介敛下哀伤,狠了狠心扭头继续找公子。 此时,杨芝衿抱住自己的头,以为自己要断腿断胳膊,未曾想撞到有点弹性的身躯。 她侧头一看,惊喜道,“秦玄瞻!你还活着!” 秦玄瞻木讷地揉了揉被撞的地方,而后瞳孔缩了缩,开始捶打胸口哀嚎。 杨芝衿愣了一下,吓得立马爬起来后退半步。 “你你怎么了?” 回应她的是秦玄瞻痛苦地嗷嗷叫。 杨芝衿这时注意到秦玄瞻后脑勺凝固的血块。 “原来你也踩空掉下来。”她轻轻拍了拍自个的“乌鸦嘴”。 杨芝衿打量秦玄瞻此刻的状态,想扒掉秦玄瞻衣领的心思重新冒出来。 她谨慎向秦玄瞻挪近,“那个……公子啊,我看你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呗~” 第10章 玉佩到手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杨芝衿伸手顺利摸到秦玄瞻衣裳,稍稍用力就扯开,一眼看到心心念念的玉佩。 它果然被秦玄瞻时刻戴在身上。 “还好坚持找你。”不然就看不到玉佩。 秦玄瞻猛地抓杨芝衿的手,往怀里用力拉,他同时迅速起身凑近杨芝衿。 两人又撞在一起,痛得杨芝衿呲牙咧嘴。 秦玄瞻好似没意识到两人距离有多近,对着杨芝衿肩膀张嘴。 杨芝衿震惊瞪大眼眸,给秦玄瞻后背一个大拳头。 “你有病啊!凭什么咬我,痛啊!” 感觉秦玄瞻像是要撕咬下她的肉,杨芝衿心惊又紧张。 秦玄瞻仿佛失去理智,秦玄瞻的嘴很快就往她脖颈来,她又推不开秦玄瞻,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惨死在秦玄瞻嘴下。 杨芝衿抓起旁边的石头,朝秦玄瞻后脑勺拍过去。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像禽兽一样咬我不放。” 秦玄瞻像被瞬间抽掉所有的力气,彻底昏死过去。 “哎!你不会死了吧?”杨芝衿颤抖小手探秦玄瞻呼吸,“还好有气。” 她放下高悬着的心,犹豫再三,决定先把秦玄瞻的玉佩摘下。 嘴里念叨着,“公子,我借来用用,等画师帮我画好,我马上还给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杨芝衿收好玉佩,瞥见秦玄瞻脑子流血,赶紧在四周找止血草,撕下衣摆的布给秦玄瞻包扎伤口。 蓦然瞧见秦玄瞻额头飞快冒出一丝黄光。 杨芝衿凝眼一看,哪里有黄光? 她轻揉一下眼眸,再盯秦玄瞻额头一会,和平常一样,没有区别啊。 应该是她一夜没睡,眼花了。 杨芝衿抬头冲她掉下的方向大喊几声“法介”,没人回应她。 若她留在原地等法介他们寻来,不知要等几天,万一等来豺狼虎豹,她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些野兽。 杨芝衿观望四周,庆幸自己前段时间住在深山老林,对这里相对熟悉。 她起身艰难地扛秦玄瞻的胳肢窝,秦玄瞻现在死沉,她刚带秦玄瞻走几步路就累得气喘吁吁。 赶在太阳落山前,来到她曾经的住处。 杨芝衿想着先在此地安顿好秦玄瞻,明日她再下山叫法介带人背秦玄瞻回家。 她把门关好,在门里墙里放十几个野兽夹子,然后烧水煮饭,还好她之前离开,没把米面带走。 杨芝衿吃饱喝足,秦玄瞻仍然没醒,她捧一碗米汤,一点一点倒入秦玄瞻嘴里。 看秦玄瞻脸色惨如白纸,杨芝衿纠结片刻,低头解开秦玄瞻的衣带,查看秦玄瞻的伤,发现他除了头受伤,身上也有。 杨芝衿不禁感慨,“公子,你受那么重的伤,人还活着,真命大。” 杨芝衿赶紧帮秦玄瞻清理伤口,用进门前薅的草药捣碎,敷在伤口上。 今晚千万别发热。 但怕什么,来什么,下半夜秦玄瞻发热。 杨芝衿把屋里翻个底朝天,终于找到她以前留下的退热草药。 她闻了闻味道,一股陈年许久的味道。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总好过任由秦玄瞻热死好。 杨芝衿很快就把药煎好,先给秦玄瞻喝小半碗,见秦玄瞻没什么事,又给秦玄瞻灌入一大碗药下去。 不到一个时辰,秦玄瞻身上的热退去,但他突然抽搐,吐出一堆黑血。 杨芝衿惊慌失措拿粗布擦去秦玄瞻脸上、脖颈处的黑血。 “公子!你别死!” 该不会是退热药与秦玄瞻体质相克? 杨芝衿守在秦玄瞻身边,不记得她伸手探秦玄瞻鼻子几次,抬眼看到天亮,迫不及待下山找法介救人。 她站在大门口敲门,半天没有人回应她。 “大清早的敲门吵死了!”街坊邻居纷纷开门埋怨,“这里头的人一夜之间全走了,人都不在家,你敲门做甚?” 杨芝衿吃惊道,“走了?他们去哪里了?” “我们哪里知道去何处?你快点离开,这宅子本来风水就不好,要不是被一位富商买下,都没有人要。” 街坊邻居点燃起八卦心,各自站自家门口说起最近获得的消息。 “前两天,里头病死了不少小厮,我都看到那些小厮被人抬出去埋了。” “不知得什么病,死那么多人,我娘都不敢住隔壁,正找新宅子。” “该不会是瘟疫吧?妈呀,附近不能住人了。” “哎呦,吓死人啦,我们这两天就搬走。”…… 杨芝衿听他们越说越夸张,偏偏说得煞有其事一般,如果她不知道真相,恐怕都要信了。 法介他们没找到公子,怎么可能轻易离开婓镇,会不会又发生其他事?所以不得不走? 杨芝衿跑去华子慎所住的客栈。 “小二,华公子在吗?” “客官您来晚了,他们半夜离开了。” 连烦人的华子慎都离开了,巧合得让杨芝衿确定一定发生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又不知道去哪里找阿苍他们,可秦玄瞻如今的情况根本等不起阿苍他们回来,不能再耗下去。 杨芝衿到存钱的店铺,取出一半的银钱,然后请大夫随她上山救人。 “小姑娘,你没开玩笑吧?你要我一个老头子跟你爬上山,这不是要我老头子的命嘛!” “大夫,我并不是有意为难你,我兄长他现在不省人事,而且伤得很重,我给你钱,一两银子成不成?” “一两银子未免太少,二两!” 杨芝衿心塞点头,“二两就二两。” 这会,阿苍带五个暗卫坐上船,一路放出公子找到了,正与他们同行的消息。 “阿苍,你说姓华的会上当吗?” “他存心利用公子谋取好处,肯定会追过来。” 阿苍恼怒华子慎引秦毅之刺杀公子,否则公子也不会至今下落不明。 当阿苍察觉到秦毅之和华子慎的人不停打探公子的消息,他就与法介合计,法介隐藏踪迹留下继续找公子,他带几个兄弟去引开监视他们的人。 “法介传来消息,他说在谷底水边发现公子的外衣。” “那我们甩开那些人后,不必折返回来婓镇,直接顺着河流找公子。” “嗯。” 深山老林里,大夫看到浑身是伤的秦玄瞻一阵惊讶。 “竟然还活着,身上怎么有刀伤?你不是说他从高处摔下来吗?” 第11章 教训毒妇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杨芝衿挤出两滴泪。 “兄长与同行的猎户抓野鸡,路上起了争执,那猎户拿刀带箭的,他正气头上,就用刀往兄长身上砍,我不说是因为我怕大夫您误会我兄长,不敢跟我上山,您瞧我兄长眉清目秀,哪是凶神恶煞之人?” 大夫摸着胡须点头,“也是,我开个方子给你,喝上半个月就好了。” “那他身体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大夫给秦玄瞻重新敷上药,“幸好你给他一早就用了止血草,伤口没有化脓。” “可他半夜发热,我喂给他喝了一些退热药,他吐了黑血。” 大夫重新把脉,“没问题啊,许是他五脏有湿毒,喝了药以后吐出来。” 杨芝衿无言以对,这大夫不会是庸医吧? 秦玄瞻身体既然没事,为何法介天天叫人煮药给他喝? 望着大夫白花花的头发,婓镇上的大夫基本上都是这位老大夫的徒弟,她只要在婓镇一天,就不能得罪老大夫,不然治病受伤有的是苦头给她吃。 杨芝衿含笑咽下“庸医”两个字,“感恩戴德”送人下山。 她回来的时候,秦玄瞻依旧像个破布躺在床上。 杨芝衿摸了摸兜里的钱,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多了一个伤者在身边,她这些钱很快就花完。 门外骤然响起声音。 杨芝衿心弦立即提起来。 难道秦玄瞻的仇家找上门了? 杨芝衿快步回屋用箩筐背一堆野兽夹子,打算全铺在地上。 “死丫头,我知道你回来了!快给我开门!” 杨芝衿放野兽夹子的手停顿,紧绷的心弦松了松。 原来是吃她绝户的亲戚来占她便宜。 她回头看一眼屋里,无视老婆子尖酸刻薄的声音,继续往地上放一排野兽夹子。 张氏看四周没人,肆无忌惮道。 “杨芝衿!我是你亲奶奶,你敢不给我开门?我明天就把你卖给别人做妾!开门啊。” 张氏喊到嗓子痛,杨芝衿仍没有给她开门。 她贪婪的眼眸闪动,掂了掂衣袖里沉甸甸的荷包。 娘家人想要杨芝衿嫁给大侄子冲喜,还不要家里出嫁妆。 这天大的好事搁她面前,她心痒痒想应下,可杨芝衿与方渡悟有婚约,她没立马答应。 换作从前,张氏顾及方渡悟读书之身,没敢在杨芝衿的亲事上动手脚。 今时不同往日,方渡悟他娘想退亲,撮合方渡悟和她家大房的姑娘杨柔华。 张氏立刻回娘家收下聘礼,马不停歇赶来深山老林里,想将杨芝衿骗回家里关起来,到时候花轿一来,捆着杨芝衿丢进花轿。 “芝衿,你爹娘忌日马上就到了,我昨夜还梦见你爹娘,他们让我接你回家。” 张氏找了一个门缝,趴在上面往里看。 里面静悄悄的,好像真没人在家。 张氏寻思着杨芝衿自从被她赶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去一次,身上不会带着银钱吧?不然怎么在外面活下去? 她撩起衣摆,寻个矮的墙爬。 “张奶奶,您干嘛?” 方渡悟站在张氏身后,满脸不赞同张氏没经过杨芝衿允许,私自爬墙进宅。 这不就是小偷行径吗? 张氏被方渡悟抓住爬墙,不但没觉得丢脸,反倒高兴向方渡悟招手。 “渡悟,你背着我,我踩着你肩膀,这样我好爬进去。” “不行,且不说这种行为不是君子所为,我堂堂男子汉,怎能让妇人踩肩膀上?” 张氏无赖瞅方渡悟道,“我爬自己家的墙怎么了?你还想不想娶我家大孙女?” 方渡悟张嘴正要回答“想”,听到张氏下一句提起杨柔华,方渡悟瞬间改口。 “张奶奶,你弄错人了,与我定亲之人是芝衿。” “你读书读傻了吗?我大孙女哪里不好?要身段有身段,肤白貌美,配你绰绰有余!你还没你娘聪明呢。” 方渡悟不悦紧锁眉头,“我和芝衿的婚事由双方父母定下,即便你是芝衿的奶奶,也不能插手。” “呵呵……”张氏叉腰大笑。 “你娘已经告诉我,她要退亲!重新给你定下我家大孙女,至于杨芝衿,她爹娘死了,婚事自然由我做主,我把杨芝衿许配给我娘家大侄子。” “什么!”方渡悟难以置信,几天前,娘亲明明答应他会帮他娶杨芝衿进门,怎么转眼间就变卦? “张氏!休要胡言乱语,我娘不是那种心口不一之人。” “你不信我?那你就去问你娘啊。” 张氏白一眼方渡悟,转身攀爬墙,墙里突然泼出冷水,惊得张氏大叫,她措手不及下,里头又泼出冷水。 “杨芝衿!你个不孝女!敢泼我,等会我进去打死你!啊……” 方渡悟傻乎乎站在原地瞧墙里不断泼出冷水,嘴角缓缓扯开,一种大快人心的喜悦弥漫心间。 他笑了一会后,感觉自己不该嘲笑张氏,她毕竟是上年纪的老婆婆,于是收回嘴角。 张氏低头看身上湿答答的袄子,暴跳如雷。 “你看看你要娶的媳妇,简直就是泼妇!我大孙女性情温婉,比杨芝衿那泼猴强太多!” 杨芝衿在墙里抓着木盆得意道。 “张氏,我劝你快点回家吧!要是病了,得花钱看病呦~啧,不对,你花我爹娘的钱,我心疼,要不你就在这多待会,多吹点风,病死了一了百了!” 话毕,方渡悟神情复杂。 曾几何时,杨芝衿一直克己守礼,纵使张氏行事过分,也不会口出狂言。 张氏上了年纪,很害怕有一天醒不来,杨芝衿的话无疑是戳她心窝,她气得手脚发抖。 “死丫头,你给我等着!” 方渡悟见张氏放下狠话离开,他抬脚走到门口。 “芝衿,她好歹是你奶奶,今日只有我在此,尚且可以当做没听到你说那些咒骂人的话,可若是旁人听到,会影响到你的名声,孝字可将人压死。” 杨芝衿无语撇嘴,孝顺也要看对谁。 张氏恨不得饮她的血,榨干她的一切,她没把那些野兽夹子丢出去砸张氏就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方渡悟,你来找我干嘛?为了说教我?” “我……我并不是在教训你。” 方渡悟心口苦涩,有那么一瞬间感觉他从来就不了解杨芝衿。 他勉强翘起嘴角,“芝衿,我听说你雇主举家离开婓镇,我便过来瞧瞧你回来没。” 第12章 彻底了断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方渡悟,方才张氏说的那些话,你对此没什么想说的?” 方渡悟生怕杨芝衿又生气,语气焦急道。 “我回家就劝我娘别退亲,从始至终,我心里只有你。” 杨芝衿垂头叹气,随后故意打开门。 “进来吧,我带了一个受伤的男人回家,他在屋里。” 方渡悟眸子里充满震惊。 “所以你关门阻止张氏进门,就是怕张氏发现他?” 杨芝衿平静道,“算是吧。” 方渡悟高傲的自尊心碎成片,他跑进屋看到男人躺在床上,忍不住发火。 “芝衿,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姑娘家把外头的男人带回家不合规矩?” “他帮过我,而今他受伤,我于情于理也帮他一把。” 方渡悟感到匪夷所思,焦急质问。 “他帮你什么忙?值得你不顾自己的名声如此冒险帮他?如果他被人发现躺在你闺房里,你该如何解释?” 事关爹娘,杨芝衿不愿全盘托出。 她正色反问方渡悟。 “渡悟,四日后是我爹娘的忌日,忌日一过,我就出孝期了,你愿不愿意与我成亲?日子就定在七日后吧。” 方渡悟欣喜若狂,一下子忘了秦玄瞻的存在,他而后冷静下来。 “这是不是太急了?芝衿,我想给你更好的生活,一年后,我参加科考,等放榜那日,我们就成亲。” 杨芝衿失望地眨了眨眼睛。 一年太长,她根本等不了,到那时候爹娘的钱早已被杨家那些人瓜分完了。 何况张氏眼巴巴盯着她,无时无刻在想拿捏她的婚事,卖她换钱。 杨芝衿直接问方渡悟致命的问题。 “方渡悟,一年后,若你没高中,你家也没钱了,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日日挨饿受冻,你娘要退亲,换个有钱的娘子,你当如何?” 杨芝衿边问,边步步紧逼方渡悟后退。 “倘若你不答应退亲,你娘一哭二闹三上吊再逼迫你,你仍旧不应下,就是不孝!你要入仕,就不能背负不孝子的名声,那时,你又该如何?” 方渡悟被问住,呼吸不由得急促,陷入两难之境。 杨芝衿眨巴眼,敛下眼眸的酸涩,语气平和又有力给方渡悟重击。 “等你考中,不知要等何年马月,我等不起,也不想等!” 半响,方渡悟找回自己的嘴,他故作轻松笑了笑。 “芝衿,未来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咱们不要谈论不愉快的话题,再说,哪有姑娘家催人成亲的?我我今日的功课没做完,先回去了。” “方渡悟!我厌烦你遇事总是逃避!” 杨芝衿扬起冷笑。 “实话告诉你,从前的杨芝衿已经死了!现在的杨芝衿就是如你所见这样不要脸。” 她看一眼侧身留给她半张脸的方渡悟。 语气咄咄逼人道,“张氏都把我卖给她娘家大侄子,你以为她今日上门跟我唠嗑吗?她想哄骗我回去,送我上别人的花轿!” 方渡悟不敢相信摇头。 “不会的,他们就不怕我日后做官报复他们?” “可你现在一穷二白啊,你清醒点!凭什么让他们给你脸面?要么七天后与我成亲,要么退亲,我找别的男人成亲!” “杨芝衿,你疯了?你你矜持点好吗?” 方渡悟无法理解杨芝衿就这么恨不得马上嫁人吗?等他一年又何妨? “如此短的时间内,你上哪里找合适的男人?” 杨芝衿傲气挑眉,斜眼睨秦玄瞻。 方渡悟难以置信指着秦玄瞻道,“难道是他?” “对!” 秦玄瞻本身家里就有钱,不会惦记她的嫁妆。 方渡悟不可思议瞪眼。 “他现在昏迷不醒,如何与你成亲?” “这就不用你管,你走!再不走,你娘就找上门了,你不想看到我跟你娘吵架吧?” 方渡悟深受打击瞧床上尚存一丝气息的男人。 杨芝衿冷眼见方渡悟脚步不动。 “五日后巳时,我在官府门口等你送过来退亲文书,今后,你依然是你娘心目中的大孝子,若你不来,我便自己写退亲文书,到时候你没了脸面,别怪我。” 方渡悟掩下心酸的泪水,“我们多年的情谊,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吗?” “要,非走不可!”杨芝衿语气略微嘶哑,“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 方渡悟心累垂下肩膀,转身时回:“好,我写。” 他深深望杨芝衿片刻才脚步沉重离开。 杨芝衿宁愿自毁名声也要与他退亲,他成全她! 望她以后别后悔! 人一出门,杨芝衿立即关上门,将野兽夹子铺下。 秦玄瞻的仇家不知在不在附近,现在他们住的地方也不安全。 杨芝衿跑去灶台弄了一些灰,再整些泥,全部抹在秦玄瞻脸上。 “公子,对不起啊,你醒了别生气,我也是怕你仇家找上门,他们认出你,我们就得下黄泉了。” 杨芝衿坐在床边盯秦玄瞻睡颜。 “公子,借你终身大事一用,你放心,都是做假戏。” 瞧着秦玄瞻平静的呼吸,杨芝衿预感秦玄瞻醒来发火,她内心发怵给秦玄瞻掖被子。 转眼间就到爹娘忌日这一天,杨芝衿没到坟地祭拜,她站在远处观望。 张氏手拿长绳子,儿媳妇陈氏蹲在她身边。 “娘,杨芝衿咋没来?” 张氏正心烦,怒气冲冲道,“你问我,我问谁?” “咱们都蹲守几个时辰了,腿都麻了。”陈氏站起身伸懒腰,不停跺脚缓解脚麻。 陈氏看一下天,“烧香的吉时都过去许久,我猜杨芝衿应该不来了,娘,你说杨芝衿不会猜到咱们要捆绑她?所以她躲起来了?” 张氏火冒三丈跑到坟地,对着墓碑踹几下。 “你生的好闺女气死我了!没用的东西,赔钱货!” 杨芝衿见此情景,胸腔充斥怒火,她握紧拳头不断告诉自己再等等,很快她就可以光明正大找张氏她们算账! 退亲当天,杨芝衿将秦玄瞻藏好后,兴高采烈下山。 她刚在官府门口等方渡悟,一个小孩送给她一封信。 “姐姐,方哥哥说你要的东西在里面。” “哦,谢谢你。”杨芝衿拆开信件,退亲文书果真在里面。 她就知道方渡悟舍不得他前程仕途受损。 杨芝衿转身去见婓镇贪财的玉媒婆。 玉媒婆看到水灵灵的杨芝衿进门,晦暗的眼眸亮了亮。 第13章 婚书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姑娘生得俏丽,可许了人家?” 杨芝衿对着玉媒婆行个福礼,“我叫杨芝衿,我爹娘在世时给我定了亲,但男方他娘想退亲,今日男方写了退亲文书给我。” 玉媒婆诧异这么好看又温顺的姑娘竟被退亲,她惊讶未退去,又被杨芝衿接下来的话惊到。 “爹娘离世,我被奶奶赶去深山老林住,我的亲事由我自己做主,既然今日退亲,那我今日就要成亲,还请玉媒婆随我去官府盖婚书。” “啊?”晓是玉媒婆见多识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杨芝衿莞尔一笑,露出手心的银子给玉媒婆看。 “够不够?” 玉媒婆眼睛瞬间跟银子走,“够够!只是就你一个人盖婚书?你成亲对象呢?他家人呢?” 杨芝衿只需要秦玄瞻假扮她夫君出现在人前,婚书上的名字是她胡编的名字,一个不存在的人应当无父无母。 “他和我一样没了爹娘,前几日,他进山打猎,受了重伤,躺床上来不了。” 玉媒婆算是看明白了,小姑娘原来在气头上。 “姑娘,我看你说起那个公子,满目清明,想来不喜欢他,别人与你退亲,那是他们家损失,你别一气之下就随便找个男人成亲啊,好男人得慢慢挑,别搭上自己一生。” 她拿出画着男子的肖像给杨芝衿。 “这户人家极好,你瞧喜不喜欢?” 杨芝衿往手心里加钱,“你不干,我就走了。” “哎哎,别啊。” 玉媒婆暗自可惜杨芝衿没看上画中男子,要不然她就能得双倍的钱,她将杨芝衿给的钱揣兜里。 “反正我现在闲着,就陪你到官府走一趟。”说媒的功夫都省了。 有媒婆在身侧,杨芝衿再给官差一点钱,婚书很快就弄好。 杨芝衿考虑到在深山老林里住不安全,而且不方便她后续行事,她悄咪咪回村,在村里租一个小院子,等拿回她的东西再搬走。 兜里的钱不多,马又贵,杨芝衿只好花几文钱买一块长木板,用它拖秦玄瞻下山。 杨芝衿担心秦玄瞻从木板上滑出去,在秦玄瞻身上捆绑几道绳子。 然而山路陡峭,地有些湿,杨芝衿脚没站稳,注意力落在稳住脚时,手松了一秒,秦玄瞻连带着木板一起滑下山,令她万万没想到秦玄瞻中途醒了。 秦玄瞻迷迷糊糊中感到被东西死死缠绕,下意识用内力崩断身上的绳子。 他整个人一路滚下,本来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在滚落的过程中,又增加新伤。 杨芝衿头疼扶额。 “要命啊,药白喝,钱白花!” 她小心翼翼小跑下去,顺路捡起木板,见秦玄瞻卡在树根下没再往下滑。 杨芝衿抓起碎成一段一段的绳子,“公子,你糊涂啊!那绳子绑在你身上都是为了保护你,这下好了,遭罪了吧。” 秦玄瞻已经昏迷过去,没听到杨芝衿的抱怨。 杨芝衿推了推秦玄瞻,看他没反应,忍不住叹气。 得了,她又要想办法拖秦玄瞻下山,若秦玄瞻醒着,她不至于那么累。 她将断的绳子打结接在一起,重新绑在秦玄瞻身上,又找来一堆树藤,将秦玄瞻和木板缠绕一起,再拿几根树藤一端系在秦玄瞻身上的绳子和树藤,一端自己拽在手里。 等到村里的小院子时,杨芝衿的手和背后被树藤勒出一道道血痕,又辣又痛。 杨芝衿给秦玄瞻上药、喂药完,人都累趴下,顾不上自身的痛,直接倒在床边睡着。 …… 杨芝衿回村并不稀奇,但拖个陌生男人回去这事惊世骇俗! 第二天不到中午,村里人人都知道杨芝衿独自带男人回来。 方渡悟一夜未回家,邓氏听闻风声误以为方渡悟随杨芝衿在外乱来。 她边骂杨芝衿勾栏做派,不知羞耻,边向人打听杨芝衿如今的住处。 “邓氏,你那未过门的儿媳……啧啧啧,好不要脸啊,昨日村里的人亲眼瞧见她给你儿子戴绿帽!” “不是我儿子?”邓氏又惊又气,横冲直撞拍打杨芝衿家门。 她儿子是风清月朗的读书人,怎么就摊上杨芝衿这个贱妇? 邓氏越想越气,“杨芝衿,你给我出来!我儿子对你哪里不好?你至于将我儿子脸面踩在地上吗?我要你给我儿子一个说法!” 杨芝衿打着哈欠开门,风轻云淡道,“方渡悟已经给我退亲文书。” 邓氏看到杨芝衿狐媚的脸,眼放火光想冲上去撕烂杨芝衿,却在听到杨芝衿的话时火光立马熄灭。 儿子死活不愿退亲,她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劝儿子,突然听闻儿子主动退亲了,她惊喜万分。 邓氏语气略微不信任道,“你骗谁啊?我儿被你迷得团团转,他真与你退亲?” 扫视杨芝衿穿着,看到皱巴巴的衣角,余光看到身后看戏的乡亲们指指点点,面带讥笑。 邓氏陡然拔高音量呵斥。 “你当我是傻瓜啊,肯定是你怕我拽出你那奸夫给大伙看,故意骗我,想让我息事宁人,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就该抓去猪笼里溺死!” 乡亲们看热闹不嫌事大,齐声应和邓氏,明摆着与邓氏站在一块。 “去请里正主持公道,我们抓到私下偷情的狗男女!” 杨芝衿淡定面对众人的指责,慢条斯理展开退亲文书给众人看。 “白纸黑字,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了,方渡悟亲手写的退亲文书!” “还真是退亲文书啊。” 闻讯赶来的方渡悟黑着脸拉扯邓氏往家走。 “娘,杨芝衿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邓氏嗅到儿子一身酒气,心疼儿子为了杨芝衿喝一夜酒消愁。 对儿子,责骂的话说不出口,但对杨芝衿,多难听的话都能说出口。 “退的好!自轻自贱的姑娘不要也罢,若是成亲,她以后指不定会红杏出墙,一个劲往男人裤子里钻。” “娘!”方渡悟羞愧难当,“你怎能当众毁芝衿清誉?” 因为亲娘说了贬损人的荤话,方渡悟不敢看杨芝衿,这下杨芝衿应该会庆幸没嫁给他吧,不用受他娘侮辱。 第14章 暗中筹谋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无凭无据的事情你不要乱说!”方渡悟粗鲁拉邓氏走。 这时,张氏的声音传来。 “你娘说的没错,杨芝衿就是不知廉耻!丢人现眼!” “呦,杨家人都来了。” 杨芝衿勾起势在必得的笑。 她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张氏见杨芝衿笑得她心里发毛,不由得打退堂鼓,想到杨芝衿不对在先,她猛地挺直腰板。 “杨芝衿,今个我要在大伙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前些日子,我上门找你,你不仅不让我进门,还拿冷水泼我,我是你奶奶,你竟如此不孝!” 杨芝衿无辜道,“奶奶,我知道你厌恶我,你将我一个人赶去到处是野兽的深山老林住就算了,现在我逃出那危险的地方,好不容易回村,你当众编排我是什么意思?” 张氏倒吸一口凉气,气得嘴皮子哆嗦。 “我我那日回来,袄子都湿了。” 杨芝衿语气哽咽,“你袄子湿关我什么事?谁知道你是不是自个用水泼到身上污蔑我,你说我泼你水,谁看到了?何时的事情?” 张氏急忙蹿到人群里,将方渡悟扯回来。 她斩钉截铁道,“方渡悟,那日你也在,你告诉大伙,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杨芝衿恍然大悟。 “原来是方公子在的那天,我记得那天奶奶上门说将我卖给奶奶娘家大侄子,可我那时与方公子未退亲,奶奶,你这可是强拐强卖啊,你置我术国律法于何地?你想吃牢饭啊!” 张氏吓得腿软。 女儿本就不值钱,私下强卖女儿的人家多了去。 大伙心里知道,但不敢当众说,在场看热闹的人其中不乏未婚的姑娘,她们纷纷怒视张氏。 杨芝衿面上挂笑瞧张氏。 你敢说你为了钱,把她卖给别人冲喜吗? 方渡悟沉默不语,但看向张氏的眼神已经表露出杨芝衿的话是真的。 眼看婆婆惊慌失措,陈氏暗骂张氏没用,她儿子需要钱读书,杨芝衿注定要牺牲。 她站出来直视杨芝衿,“芝衿,张氏是你奶奶,你爹娘离世,婚姻大事由你奶奶做主,这咋能叫强拐强卖?” 张氏像找到重心骨,连连点头应和陈氏。 “对对,虽然我不该在你和方渡悟未退亲时,帮你定下一门亲事,但现在你和方渡悟已经退亲,可以另寻良缘了,我那大侄子人敦厚老实,你们缔结夫妇也是一桩好事。” 昨晚大侄子病逝,死前一直念叨要媳妇,娘家本要杨芝衿冲喜,如今改成结冥婚。 大侄子死讯封锁,丧事未办,就等杨芝衿嫁过去。 到时候将大侄子的死推到杨芝衿身上,杨芝衿刚进门就克死夫君,他们就能明目张胆办冥婚。 正当张氏满打满算,杨芝衿从衣袖里拿出婚书给众人看。 “我已经和别人写了婚书,在官府备了案,既然奶奶觉得你娘家大侄子好,那就叫堂姐嫁过去好了,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陈氏两眼一黑,忙将杨柔华搂紧。 “定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女儿,凭什么让我女儿嫁?娘,你这时候可不能犯糊涂啊。” 张氏懵了一下,“你……杨芝衿你啥时候和别人写婚书?你为何不跟我商量一下啊?” “你都将我赶出家门,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爹娘没了,我又孤身一人在外,婚姻大事自然由我自己做主啊。” 杨芝衿用洗白的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水。 “我在深山老林里独自住,整日里提心吊胆,担心哪一天我就被豺狼虎豹吃了,死了都没人知道呜呜呜……” 听着杨芝衿委屈的哭声,方渡悟心生愧疚。 自从回来见到杨芝衿,不曾听过杨芝衿诉说内心的惶恐不安,只觉得杨芝衿行事越来越泼辣难懂。 他以为杨芝衿在深山老林里住久,已经游刃有余了,没想到杨芝衿每日也会害怕。 方渡悟不由自主朝杨芝衿走近两步。 “芝衿,若我早点知道你害怕,我定会接你离开那里。” 邓氏瞪一眼杨芝衿,暗中扯了扯方渡悟衣袖。 都退亲了,大庭广众之下说这话干什么? 杨芝衿余光无语瞥方渡悟。 这有你什么事? 杨芝衿继续哭诉。 “我身无分文,眼看就要过冬,这时候我遇到了阿化,是阿化分给我一口吃的,不然我早就死在深山老林里了,前几天阿化从山崖上摔下来,到现在都没清醒,我寻思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正好方渡悟与我退亲,那我便嫁给阿化,往后余生,我都要照顾他。” 乡亲们神色各异,有的欣赏杨芝衿,有的鄙夷杨芝衿。 张氏不死心道,“报恩也不用搭上一生啊,而且这些都是你一面之词,谁知道你手里的婚书是不是造假?” 她一把夺过婚书,目露愤恨,将婚书撕成四块,狠狠地丢在地上。 “无媒无聘,连我都隐瞒,你现在就跟我回家!” 杨芝衿弯腰捡起婚书,随后高举破碎的婚书。 “婚书上的印章就是官印,谁敢造假?张氏,你不但质疑官老爷!还将婚书撕毁践踏,罔顾我朝律法!” 张氏耀武扬威叉腰,“我看婚书就是杨芝衿你造假,我帮官老爷撕毁,官老爷还得感谢我呢。” “谁敢不顾我朝律法,抓起来!”官差拔刀架在张氏脖子上。 张氏立马吓得跪下。 里正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瞧张氏,他和官差亲眼看到张氏撕毁婚书,今日谁也救不了张氏。 乡亲们惊愕官差突然来访,好巧不巧抓到张氏藐视律法,暗道张氏真倒霉。 杨芝衿向官差行礼,“大人,民妇还有一事求大人做主,事关张氏。” 官差心想张氏触犯律法,众目睽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顺水推舟帮杨芝衿做主,又能博得好名声。 “何事?” 杨芝衿在衣袖里掏出爹娘在世时备份的房契铺子和嫁妆单子,这些东西,她偷偷藏起来许久,如今可以见天日。 “我爹娘离世时,我才十三岁,爹娘的钱财全都落在奶奶手里,奶奶,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待我成亲,你会还给我爹娘留给我的遗产和嫁妆。” 第15章 拿回她的东西!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杨芝衿哽咽一下。 “而今我已经成亲了,巧好大人和里正在场做个见证,请奶奶现在归还!” 张氏错愕,“这些东西……你怎么也有?大人,您别相信杨芝衿的话,她故意讹我。” 杨芝衿坦坦荡荡站直。 “当初爹娘怕契书弄丢,每个契书都找人多做一份,并且在清城留下备案,大人可派人去查,便知我所言句句属实。” 官差见杨芝衿言之凿凿,不用查就已经相信杨芝衿七八分。 “张氏,你霸占人家爹娘的私产和嫁妆,还不赶快还人!” “我没有霸占!我儿子死了,死后留下来的东西自然归我老婆子。” 张氏不依不饶,死活不肯还钱给杨芝衿。 陈氏看到官差横眉竖眼,自知她们理亏,好声好气道,“娘,要不把嫁妆还给杨芝衿吧?” 杨芝衿甩出一张契书。 “爹娘就我一个女儿,他们在清城买下的宅子、铺子,一开始就想将那些宅子、铺子给我做嫁妆,后来怕人眼红我的嫁妆,因而没放到嫁妆单子里,我手里的契书是我爹亲手写下,上面写着他日爹娘不在,宅子、铺子便归我所有。” 张氏气得头晕眼花。 “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是你爹的亲娘,你爹不可能一文钱都不留给我!” 杨芝衿嗤笑:“你住的宅子难道不是我爹花钱修建的?你名下那些田地从哪里来的?要不是有我爹娘的血汗钱,你们一大家子早就流落街头。” 她不等张氏喘口气,向众人行福礼。 “我虽然办了婚书,但是还没有办酒席,今个张氏将我爹娘留给我宅子、铺子,还有嫁妆还我,加上官老爷、里正、乡亲们都在,我便趁此机会,今日办喜宴,请大伙喝酒吃肉!” 大伙一脸懵,明明来看热闹,结果变成喝喜酒。 杨芝衿又道,“李婶,我买你家一头猪,汪叔,你家的二十只鸡,我买了!吴叔,你家的菜我都定了……” 她爽快订完酒菜、桌椅,扫一眼众人脸上的喜悦,目光粘在张氏脸上。 “奶奶,快还钱啊,叔婶们都等着要钱呢,你慢一步,大伙就饿一会。” 杨大宗见占不到便宜,又丢尽脸面,推一下张氏。 “娘,给她吧,你又不去清城住,要那些宅子、铺子做甚?” 张氏不满撅嘴,她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大儿子着想,如今出了事,大儿子反而来怪她,无疑是在捅她心窝。 半炷香后,杨芝衿拿到薄薄的几张契书,若不是四叔怕匪徒找上门,连夜变卖家产,也不会只剩下这几张。 嫁妆到手,杨芝衿乐呵呵招呼大伙。 人太多,院子里坐不下,桌子、凳子摆到院外。 张氏看到丰盛的酒席,心疼死了,这都是钱啊。 方渡悟不想喝喜酒,铁青着脸拉邓氏离开。 邓氏眼巴巴望桌上的鱼肉。 “儿啊,咱们好久不吃大鱼大肉,难得碰到大喜事,还不要钱,咱们不吃白不吃,不如坐下,吃饱再回家。” 她不知杨芝衿有那么多嫁妆,后悔没让儿子娶杨芝衿。 难怪张氏那老太婆恨不得把杨芝衿卖给亲戚,原来是合伙霸占嫁妆。 方渡悟看到邓氏脸上露出后悔,气不打一处来。 “娘,你不是说要断就要断干净?既然如此,喝什么喜酒?” 方渡悟甩袖离开,不再管邓氏。 邓氏因为与杨芝衿关系差,没了儿子这个润滑剂在,不好意思留下,灰头土脸跟方渡悟回家。 那些好奇杨芝衿夫君的人,挨个进屋看阿化。 “唉,瞧阿化受伤不轻啊,这以后得花多少医药钱。” 本来羡慕嫉妒杨芝衿嫁妆丰厚,此刻也没了,剩下同情与嘲笑。 张氏看到床上的男人,她当是什么货色,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也就杨芝衿看得上。 官差吃完饭,羁押张氏回去交差。 隔天,官差去清城探查,果然如杨芝衿所说,张氏因此又多住三天牢房。 喜宴结束,小院又重新恢复平静。 杨芝衿简单梳洗,换上妇人发髻,前往婓镇重新办张新婚书。 白花花的银子又花出去,杨芝衿有点心堵,转头去牢房看望张氏。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张氏愤怒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是啊,看到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心甚是欢喜。” 杨芝衿两指轻轻滑过下巴,“不过你在牢房里待着,脾气不但没收敛,反倒长了不少。” 张氏看杨芝衿的眼眸顿时涌上恐惧。 “是你!你故意叫官差抓我,你好歹毒的心!” 杨芝衿手指卷了卷手帕,漫不经心睨一眼张氏。 “我可没叫官差抓你,只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给他们钱,跟他们说来咱们村逛逛,兴许能抓人立功,他们就来碰碰运气,谁知道你那么蠢,目中无人,连婚书都敢撕。” 杨芝衿如蛇一般冷血的眼眸盯张氏。 “今后记得夹着尾巴做人,别来惹我,对了,你再踹我爹娘的墓碑,你的腿就给我下去陪我爹娘,懂了吗?” 张氏傻愣愣注视阴冷朝她笑的杨芝衿,随即害怕缩头后退一步。 杨芝衿出了口恶气,心情舒畅回家。 她推门进屋,见秦玄瞻情绪看不出起伏坐在床上,她不禁愣了愣。 “你你醒了。”杨芝衿咽下口水,绞尽脑汁想如何解释秦玄瞻才不生气。 秦玄瞻一眼看到杨芝衿左眼眉上的红点。 “你是谁?” “哈?我是谁?”杨芝衿惊愕,他失忆了! 霎时间,杨芝衿脑里火光四射,噼里啪啦碰撞一起。 她抬脚挪向秦玄瞻,距离秦玄瞻两步时停下脚。 “你当真想不起我是谁?” 秦玄瞻眨着水润的眸子摇头,感到后脑有些疼,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小声痛呼。 杨芝衿上前一步,弯腰左右看了看秦玄瞻。 “那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吗?” “不记得了。” 杨芝衿心虚咬唇,难道是她那天拍了一下秦玄瞻后脑? 秦玄瞻那会后脑本就受伤,那天秦玄瞻明显和平常不一样,说不定在她拍之前,秦玄瞻就失忆了。 这么一想,杨芝衿内心的愧疚淡了一些。 第16章 两情相悦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杨芝衿咳了咳,清清嗓子,眼珠转动之余,拎一张凳子靠着秦玄瞻。 她紧接着坐下,双手交握撑起下巴。 “你叫阿化,而我……是你的娘子杨芝衿,婚书为证。” 杨芝衿笑嘻嘻拿出今日刚弄好的新婚书,她双手奉上婚书给秦玄瞻。 秦玄瞻认真地看了片刻婚书,拇指放在两人的名字上左右磨蹭。 “婚书崭新,我们刚成亲不久。” 哦,人没傻,只是失忆了而已。 杨芝衿摆正心态,打起精神开编。 “你是富家公子哥,名叫阿化。” 他实际叫什么,她也不知道,只知大家都喊他公子。 “我遇见你时,你爹娘不在身边,照顾你衣食住行之人是你贴身的小厮,你遇上仇家,被迫独自进山,不小心从山崖摔下,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杨芝衿尽量贴近事实说,毕竟他总有一天能想起。 秦玄瞻拧眉,脑子里隐约浮现他摔下山的画面。 “后来呢,小厮去哪里了?自我醒来,一个小厮都不曾见到。” “我去找他们时,他们不知遇到何事,一夜之间都离开婓镇,我们现在所处的小镇叫婓镇。” 秦玄瞻望进杨芝衿眼睛里,“我们……” “你没失忆之前,帮了我一把,如今你受伤,我一个未婚姑娘照顾你,恐落人口舌,便将我俩的婚书办了。” 杨芝衿看到秦玄瞻神色微变,赶紧添上至关重要的话。 “其实我心仪你,不然我也不会与你成亲,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 秦玄瞻闻言面色缓和,若是因为他受伤而成亲,他此刻就与杨芝衿和离,然后离开这里。 杨芝衿瞧秦玄瞻情绪淡淡的,想了想又违心道。 “你失忆前对我也有好感,我们……我们也算是两情相悦吧,你安心在这养伤,别胡思乱想,免得头疼。” 玉佩的事情还没有弄好,不能放秦玄瞻走,得想尽办法打消秦玄瞻对她的疑心。 杨芝衿鼓起勇气握住秦玄瞻手背。 “阿化,虽然你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但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慢慢想起来,你之前没失忆的时候,曾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会一直陪着我,你不会食言吧?” 秦玄瞻看杨芝衿含羞带怯的脸,目光不受控制移到她左眼眉的红点上。 “不会。” 秦玄瞻刚说完,感到一丝不对劲,未等他细想,杨芝衿突然抱住他。 “阿化,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无论什么事情,你都会迁就我,当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养好你的身体,尽管我现在囊中羞涩,但我一定会努力赚钱养你,你日后安心在家里等我回来,好吗?” 秦玄瞻被怀里的馨香扰乱思绪,他身体僵硬一会才适应怀里有一个人。 他缓缓抬手欲要轻拍杨芝衿的肩膀,感受彼此间的亲近,但不知为何,手迟迟没落下。 “阿化,好不好?”杨芝衿撒娇着,内心直打鼓,他不会察觉到什么了吧? 秦玄瞻一面疑惑打量自个的手,一面回应杨芝衿。 “好,我在家等你。” 杨芝衿暗卸下提起来的心弦,她敛下尴尬离开秦玄瞻。 “阿化,要到饭点了,我去做点吃食,等会你还要喝药。” 她刚提步,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道。 “我怕你仇家找上门,将你的脸涂黑,还有,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和别人说你爹娘没了,你是个猎户,平日里进山打猎,记得别说漏嘴。” “嗯。”秦玄瞻低头看手指腹上的黑粉。 不到半个时辰,杨芝衿将饭菜做好,她把饭菜摆上桌,随后端一碗白粥给秦玄瞻。 秦玄瞻看手里的白粥,又抬头望杨芝衿碗里的鱼肉。 杨芝衿立马解释:“你在养伤,吃清淡点对身体好。” 秦玄瞻收回目光,低头喝两口白粥就放下。 杨芝衿坐在桌前吃饭,见秦玄瞻不吃了,困惑道,“咋不继续吃?” “不想吃。” “为何?不好吃?” 杨芝衿吐出一块骨头,往嘴里扒拉一口饭。 “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吃我煮的白粥,也没见你嫌不好吃,虽然你那会闭着眼,但我一灌……我喂你吃白粥时,你都吞下了。” 杨芝衿见秦玄瞻默不作声盯白粥,她寻思着白粥喝多了,确实也腻。 她将筷子一转,用她没咬过的那头夹起一小块瘦肉放白粥里。 “这个给你解解馋,等你伤好了,就不用忌口,想吃啥都可以。” 秦玄瞻摇头,“不想吃。” 嗯? 杨芝衿奇怪地瞥一眼秦玄瞻。 爱吃不吃,反正饿肚子的人又不是她。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吃饭。 饭后,杨芝衿给秦玄瞻煎药。 秦玄瞻坐在床上发呆,杨芝衿端药出现在秦玄瞻面前,秦玄瞻像没有察觉一样。 “阿化,喝药了。”杨芝衿伸手在秦玄瞻眼前晃动。 秦玄瞻目光随着杨芝衿的动作移动。 “阿化,喝药。” 杨芝衿拉起秦玄瞻的手,把碗放到秦玄瞻手里。 “我帮你吹过了,现在温度刚刚好,快喝吧,凉了就更难入口。” 秦玄瞻看着黑乎乎的药,脱口而出道,“你不陪我喝药吗?” 杨芝衿心中警铃响起,暗骂他失忆了,还不忘折腾她。 “我不就在陪你嘛?我看你喝药呀,喝吧。”杨芝衿挤出笑脸坐在秦玄瞻身侧。 两人坐得近,秦玄瞻除了闻到药味,还隐约闻到杨芝衿身上淡淡的香味。 秦玄瞻喝了一口药后,将碗递给杨芝衿。 杨芝衿垂眼看几近一碗的药汤。 “阿化,你就喝一口?你这样……你的伤怎么好?” 秦玄瞻疑惑蹙眉,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想了一会也想不出所以然。 “我不想喝,你倒掉吧。” 话毕,杨芝衿怔了怔,忽然想起未失忆之前,他就是这样抗拒喝药。 “不行!必须喝!阿化,你知道这些药有多贵吗?” 以前他叫人倒掉药,浪费的是他家的钱,可如今不同了,这些药都是她白花花的银子啊。 杨芝衿见秦玄瞻深邃的眼眸平静瞧她,意识到自己一时心急,语气重了些。 第17章 杨芝衿的夫君醒了!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杨芝衿连忙扬起笑脸,柔声道。 “阿化,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不记得也没关系,我来告诉你,你想要与我长相厮守,便答应我会保重自己的身体。” 杨芝衿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 “你现在连药都不肯喝,是不是变心了?不想与我长相厮守了?” 秦玄瞻看到杨芝衿眼里一下子就堆起泪,他拿过碗,低头喝了半碗药才停下。 “我不想喝了。” 杨芝衿暗自安慰自己,喝半碗,总比喝一口强。 秦玄瞻突然感到小腹紧了紧,他捂着小腹欲言又止。 杨芝衿看秦玄瞻脸上写着难言之隐,目光往下走,忽而明白。 “你等等,我去给你拿尿壶!” 秦玄瞻瞬间愣得跟石头似的僵硬。 片刻,杨芝衿手拎尿壶跑进屋,她面色自然走到秦玄瞻身边,把尿壶伸给秦玄瞻。 “哝,要不要我帮你?”说着,杨芝衿作势掀开秦玄瞻衣服。 秦玄瞻面红耳赤避开杨芝衿触碰。 “我我自己来。” “害,你害羞呢?你睡好多天了,因为你仇家在,我没敢叫人帮忙照顾你,所以你吃喝拉撒,哪个不得我照看?” 杨芝衿小声回应,眼睛尴尬地到处乱瞄。 秦玄瞻霎时间无言以对,浑身都红起来。 杨芝衿见秦玄瞻不自在,她借口出去烧水,留给秦玄瞻个人独处的空间。 她在柴房简单的洗个澡,末了,想到秦玄瞻,她又打了一盆温水进屋。 “阿化,我帮你端了水,拿了一块麻布给你擦身,你……” 秦玄瞻率先出言打断杨芝衿说话。 “我自己来,你出去吧。” “哦。”杨芝衿弯腰抓起尿壶出去倒掉。 秦玄瞻张嘴欲要阻止,却说不出一个字,眼睁睁望杨芝衿背影消失。 杨芝衿等秦玄瞻擦好身子才进屋。 秦玄瞻这时才发现杨芝衿和他睡一屋,而且在同一个床榻上。 “阿化,时候不早了,睡吧。” 杨芝衿租的小院只有一间能睡人的房子,考虑到她和秦玄瞻的真实关系不能暴露,因而睡一个床榻。 她熟练拉过两人中间悬挂的布,然后将两个长枕头放中间。 秦玄瞻不习惯身边多一个人,睁着眼到半夜才睡。 彼时的杨芝衿早已进入梦乡。 第二天秦玄瞻醒来,杨芝衿已经不在床榻上。 他见床边的桌子上放一盆干净的水,慢慢起身下床。 身上的伤口仍作痛,秦玄瞻手撑着床沿行走,待他走到桌子边,额头冒出不少冷汗。 他洗干净脸,拿起杨芝衿未收起来的铜镜看镜子里的自己。 目光在红痣上停留好久,莫名不喜这颗红痣,想把它挖掉。 “阿化,你下床啦!” 杨芝衿欣喜地将饭菜放桌上,“吃早饭吧。” 她扶着秦玄瞻坐下,一碗和昨日没啥区别的白粥放在秦玄瞻面前。 “阿化,好好吃饭喝药,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出去逛逛。” 秦玄瞻还是和昨日一样的饭量,药也是喝一半。 杨芝衿含笑咬牙忍了忍,埋头吃饭,眼不见心不烦。 一连五日,秦玄瞻仍旧老样子,杨芝衿瞧着秦玄瞻的俊脸憋气不发。 这天阳光正好,秦玄瞻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他望高空上的骄阳,只觉得自己与炙热的太阳格格不入。 他周围的一切不该是现在这样。 杨芝衿端药给秦玄瞻。 这回秦玄瞻没接碗,眼里无神道,“不想喝。” 杨芝衿好说歹说劝秦玄瞻许久。 今日秦玄瞻不知怎么了,死犟着不肯喝药。 杨芝衿将药重重地放旁边。 “早看你不爽了,姑奶奶我给你洗衣做饭,还要哄着你喝药,你倒是给我摆起臭脸来。” 她随即撩开衣袖,一脚摁倒秦玄瞻坐椅,双腿压在秦玄瞻身上,把秦玄瞻揍了一顿。 “你以为我是法介他们啊,无时无刻都敬着你?就该把你打醒,若不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你第一天闹腾的时候,我早把你揍了!” 秦玄瞻头发丝散开一地,他难以置信瞧杨芝衿。 “你打我?” “打你怎么了?你活该挨打!再浪费一次药,我见一次打一次,你当药不要钱啊,你当我兜里的钱是老天爷赏赐的吗?” 秦玄瞻噎住了喉咙,顶着红肿的脸不服气看杨芝衿。 这时,杨芝衿头上的发带被风吹起,好似吹到他心上,又轻轻拂过他的心。 杨芝衿等了半响没听到秦玄瞻说话,以为秦玄瞻服软了,她起身端药给秦玄瞻。 秦玄瞻骤然开口,“杨芝衿!我不喝药!” 杨芝衿捧药的手颤抖一下,她皮笑肉不笑扭头瞟秦玄瞻。 “阿化,外头太阳大,咱们回屋吧,你瞧你头发都粘了土,等下我打水给你洗头。” 秦玄瞻见杨芝衿不按套路出牌,他忍痛爬起来站直,将头发上的土抖落,提步进屋。 余光看到杨芝衿紧跟他进屋,他转身凝眼审视杨芝衿举动。 杨芝衿像是忘了方才两人的不愉快,依旧把药递给他。 秦玄瞻眉头间划过疑惑,语气坚决道,“杨芝衿!让我自生自灭!” 杨芝衿二话不说先把秦玄瞻打一顿,再脱下衣裳,给秦玄瞻看后背的伤。 “要不是我用树藤将你一步一步拖回来,你早就死在荒山野岭,你的命是我给的,我说了算!” 秦玄瞻直勾勾盯着背上的伤痕,永生难忘这一幕。 许久,秦玄瞻移开视线,耳朵通红虚看别处。 “你身上有伤,为何不喝药?” 杨芝衿穿好衣裳,“我身上的伤哪有你的重?又没那么多钱,你好好喝药,才能对得起我身上每一条血痕。” 这次,秦玄瞻没再闹,将药一口闷喝完。 接下来的日子,秦玄瞻老老实实喝药。 杨芝衿欣慰点头,没白打。 因为秦玄瞻的配合,不出半个月,身上的伤好了一大半。 秦玄瞻有了精神,对杨芝衿的疑心又重新浮现心中。 他闲来无事在村里四处逛,暗中打探有关杨芝衿的事,未曾想人人都认识他。 “大叔,你们为何认得我?” “你们成亲那日,村里的人都去喝喜酒,见过你。” 秦玄瞻惊讶他为何没印象? 猛然想起他那时正躺床上昏迷,怪不得村民个个看到他都说:“杨芝衿的夫君醒了!” 第18章 盘问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秦玄瞻掩下尴尬,神色自然和村民聊天。 村民因为他是杨芝衿的夫君,对他不设防。 秦玄瞻轻轻松松打探到他想知道的事,有关他自己的事,村民了解不多,都是从杨芝衿口中知道,这和杨芝衿告诉他的一样。 但杨芝衿的家事,杨芝衿从未向他提起,仿佛他是外人一般。 若他没有打听杨芝衿,都不知道杨芝衿有那么多亲戚。 杨芝衿在她奶奶那里受许久委屈,可在他面前就跟无事一样。 秦玄瞻觉得他和杨芝衿的感情并不像杨芝衿所说那么好。 当秦玄瞻知道办喜酒那天发生的事,不禁冷笑。 什么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分明是哄骗他的谎话! 与他成亲不过是利用他拿回嫁妆。 秦玄瞻生气回家,路遇一对有情人,见他们在树后面卿卿我我,耳鬓厮磨。 他黑着脸看了许久,难舍难分的有情人察觉到秦玄瞻,惊得立马推开彼此,捂脸仓皇而逃。 秦玄瞻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他瞧见女人望她情郎的眼神,这眼神他在杨芝衿眼里不曾看到过。 至于亲密的举动,除了他刚醒来的那天牵他、抱他,还有……打他的时候,再也没主动亲密过。 他们已然成亲,应当更亲密才对,哪个有情人像他们这样生疏? 杨芝衿分明就不喜欢他,她已经拿到嫁妆,仍想尽办法留下他,是何缘故? 带着困惑,秦玄瞻眉梢不悦回家。 …… 杨芝衿出去办事回来,见秦玄瞻不在家里,急忙去找人。 “刘婶,你看到我夫君阿化吗?” “看到啊,他就在村里闲逛,你那夫君挺健谈,方才大伙干完农活休息,我们还坐一起聊天呢。” 杨芝衿笑容僵硬,“你们都聊什么呀?” “啥都聊!阿化毫不避讳说起你们夫妻间的事,还说要和你生三四个孩子嘞!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杨芝衿呵呵一笑。 说得轻松,又不是他生。 杨芝衿和刘婶说了一会话,她告别刘婶后,心情如石头压着一般沉重。 秦玄瞻口口声声说夫妻间的事,背后问的却是她的事情。 本以为秦玄瞻喜静,不喜闹腾,加上时常一个人坐在角落或者床上发呆,一呆就是一上午,甚至一整天。 她因而没料到秦玄瞻会出去,令她感到更意外的是秦玄瞻主动找人聊天,说的话比和她说的还多。 杨芝衿头疼,她不可能收买所有的村民,秦玄瞻定然知道嫁妆的事,肯定会因此对她起疑心。 她摸了摸身上的玉佩。 罢了,秦玄瞻想走就走吧,若以后有缘遇上,她再还他玉佩。 杨芝衿转身回家,看到秦玄瞻坐在院子里像品茶一样喝水。 她诧异道,“你没走?” “你希望我走?”秦玄瞻挑眉放下水杯。 “没有!我……”杨芝衿不知秦玄瞻察觉多少,她干脆闭嘴,等秦玄瞻开口询问。 秦玄瞻见杨芝衿一脸淡然站着,平复的心又添上火。 他一开始打算和离,走到门口时,又觉得就此和离太便宜杨芝衿。 杨芝衿利用他,骗他,招惹他还能轻易脱身,那他岂不是太好欺负了? 秦玄瞻收起思绪,目光冷冷瞧杨芝衿。 “听说办喜宴那天发生了不少事,娘子风采夺目,不仅将张氏送入牢房,而且拿回嫁妆,娘子积攒多年的怨气,总算能扬眉吐气了,心中想必很欢喜吧?” 他果然知道了。 杨芝衿紧张不安的心在秦玄瞻的话说完后,突然有尘埃落定的安稳感。 她镇定自若道,“我要回自个的东西,当然欢喜。” “可惜我那时候正在昏睡,不然我也想看看娘子的风采。”秦玄瞻语气暗含几分讽刺。 杨芝衿听着秦玄瞻唤她娘子,如此亲昵的称呼,该让人心生甜蜜,她却感到寒冷。 “阿化,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嘲讽我。” “我不过是在夸赞娘子,娘子听着不舒服?可我说的也没错,村里谁不知娘子那日的风采?” 秦玄瞻站起来朝杨芝衿走近。 “毕竟不是哪个未出阁的姑娘都像娘子一般不爱惜自己的名声,设计成亲,算计张氏,为了嫁妆步步谋划。” 秦玄瞻略微弯腰,贴在杨芝衿耳边低声道。 “让我猜猜,我的名字也是假的吧?阿化,阿化,呵!好一个化名!杨芝衿,我到底是谁?叫什么?家在何处?告诉我!” 杨芝衿站直身子,对上秦玄瞻眼眸,理直气壮回:“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谁。” 秦玄瞻怔住,随后气笑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就与我成亲?杨芝衿,我该说你什么好?连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马都不要,与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成亲。” “也不算素不相识,我知道你家在哪里,你身边的人的确都离开了……” 杨芝衿话语停顿一下,故意嘲笑道。 “谁叫你得罪了人,人家上门杀你,你自个大晚上跑进深山老林里,你身边的那些人找不到你,估计觉得你脾气又臭又坏,你就是个棘手货,所以你的人都不要你了,一夜之间都跑路。” 秦玄瞻皱着眉头瞧杨芝衿嘴边的讥笑,他不怒反笑。 “人家嫌弃我,你却与我成亲,想笑话我?看看你做的好事。” 杨芝衿摆烂道,“与我成亲的人叫阿化,又不是你,你想走就走,姑奶奶我懒得伺候你。” 秦玄瞻冷下脸,“哼,好啊,我走,阿化是你捏造出来的人,你报个假人给官媒,看你怎么向官府交代。” “你威胁我?”杨芝衿皱眉上下打量秦玄瞻,“你想如何?” 秦玄瞻任由杨芝衿打量,他从容不迫道,“我已经忘记自己是谁,往后我便是阿化。” 杨芝衿惊愕:“你要留下来?不和离?” “谁跟你说和离?我与你摊开说,是因为你我既然做了夫妻,自然不能有所隐瞒,夫妻之间要紧的是坦诚相待,往后你出门做什么都要告诉我一声。” 杨芝衿狐疑转动眼睛。 他先是恼火盘问她,而后风头一转,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还要继续假扮夫妻共同生活,莫不是在打什么主意? 第19章 突发意外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秦玄瞻好似看穿杨芝衿所想。 “我一个伤者,如今落魄,和你搭伙过日子总好过一个人强。” 杨芝衿想想的确是这个理,他现今一文钱都没有,离开她后,这附近没寺庙道观,只能睡荒野。 “眼下你伤好了大半,家里的活不能一直都我干,你也该学学如何干活,这可没有人惯着你,像劈柴挑水这些活,以后你也得干。” “那是自然。”秦玄瞻眸子闪动,“你我成亲许久,我不曾祭拜你父母,明日带我去见见二老吧。” 杨芝衿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又不是真夫妻,见她爹娘做甚? 秦玄瞻看到杨芝衿眼里的抗拒,语气冷飕飕道。 “怎么了?敢做不敢当,你有胆子与我成亲,没胆子让你爹娘知道?” “你少打我爹娘的主意!” 杨芝衿不满推秦玄瞻一把,未料秦玄瞻向后倒在地上。 大门敞开,这一幕恰好被张氏的妹妹小张氏看到,她惊讶躲在树下偷看。 杨芝衿背对小张氏,因而没看到人。 但秦玄瞻敏锐的眼睛却看到小张氏,他没提醒杨芝衿,而是大喊“腿疼”。 杨芝衿愕然瞧自个的手,“我没用多大的力气,你少装疼,故意冤枉我!” “我如何冤枉你?是我叫你推我?我犯傻自己伤害自己?”秦玄瞻娇弱握住小腿。 杨芝衿嘀咕:“你先前不喝药,不就是在犯傻吗?我就没见过像你一样傻的。” 秦玄瞻声音陡然提高,“你骂我傻就罢了,还嫌我没用,你是不是嫌我受伤拖累你?早就想抛下我,不想跟我过了?” 杨芝衿见秦玄瞻反常的模样,意识到秦玄瞻故意说这些话,好像是在说给别人听。 她猛地回头看向大门,果然看到小张氏趴在树后偷听。 杨芝衿飞快瞪一眼秦玄瞻,又给小张氏一个白眼,用力把门关上。 “你是不是有病?” 杨芝衿恨不得甩给秦玄瞻一耳光。 “你不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吗?故意说那些话给别人听,叫人误会我欺负你。” “你难道没欺负过我?是谁在这个院里把我打了?” “我……那是因为你不喝药啊,你若是乖乖喝药,我岂会动手?都跟你说了你那些药贵得要死。” 秦玄瞻觉得理亏,果断转移话题。 “这段时间你出去做什么了?” “当然是去赚钱啊,我绣了一些花样拿去卖。” 杨芝衿仍旧不信任秦玄瞻,她出门找四叔询问爹娘的事,卖花样只是顺路。 四叔整日里酗酒,每次喝酒的地方还不一样,此时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睡觉。 另一边,小张氏跑回娘家,告诉娘家人杨芝衿夫妇感情不好。 “娘,我觉得啊,那杨芝衿现在没有和她夫君圆房,十有八九要和离。” “那太好了,我儿有希望了!” “咱们给了杨芝衿她奶奶聘礼,杨芝衿嫁给大侄子也是理所应当,明日我去找阿化,给他一点钱,他们夫妻生了嫌隙,想来也会同意将杨芝衿让给大侄子。” …… 杨芝衿不知小张氏又起了心思,她次日外出,行至半路,突然冲出三个人,她刚转身要跑,后颈骤然一疼,两眼瞬间黑下。 秦玄瞻左眼眉上的红痣突如其来一阵剧痛。 “阿化,你在家吗?我是小张氏,找你有点事。” 秦玄瞻抹去额头的汗,走到门口开门。 “是你,昨日你和贼一样偷偷摸摸躲在树下。” 小张氏脸色微红,“哎呀,你这孩子说话如此难听,我长你三十多岁,也算是你的长辈,没大没小。” 秦玄瞻想出去找杨芝衿,没空与小张氏闲聊。 “有事就说。” 小张氏暗骂秦玄瞻不识抬举,笑嘻嘻拿出一两银子。 “我知道你与杨芝衿不和,这银子给你,你把杨芝衿让给我大侄子。” 秦玄瞻冷眼睨银子,“你那大侄子不是死了吗?为何还打杨芝衿主意?” “啧,这你就不用知道,我帮你解决杨芝衿那个大麻烦,从今以后,她那些嫁妆都是你的了,你还白得一两钱,有了这些钱,再娶一个貌美如花的娘子也不是难事。” 秦玄瞻眼眸震了一下,立马抄起旁边的柴刀抵在小张氏脖颈处。 “你把杨芝衿怎么了?她在哪?说!” 小张氏吓得嘴巴颤抖,“你别冲动,有话好……” “快说!她在哪?”秦玄瞻眼底翻滚杀气。 小张氏仿佛见到杀神,顿时交代。 秦玄瞻听完,气得血液沸腾,紧抓柴刀飞奔过去。 过了一会,他看到几个人手拿铁锹撮取泥土往面前的大坑填。 大坑前方立一块墓碑,墓碑下插着点燃的蜡烛和香,旁边还有被烧成灰的纸钱,显然这里刚做完一场法事。 秦玄瞻目露杀气,捡起石头对着他们的手迅速丢过去。 “啊!谁?” 他们恐惧观望四周,见秦玄瞻一个人拿刀,愤怒大骂。 “哪里来的臭小子?赶紧滚!不然把你也埋了。” “埋?所以杨芝衿在地下,好啊,敢动我的人。” 秦玄瞻眼睛不带眨砍断其中一人的手。 “立刻将杨芝衿挖出来,她若死了,你们都得陪葬!” 同伴的手像垃圾一样斜抛掉在地上,他们甚至来不及看清秦玄瞻的举动。 血淋淋的柴刀令他们不寒而栗。 “别杀我们,我们也是拿钱办事。”早知会丧命,他们就不该接这活。 秦玄瞻瞧着冥婚现场,身上弥漫出的杀气加重。 “动作快点!” “好好好……”语气颤抖,充满恐惧。 秦玄瞻很快就看到棺材,上面贴满沾血的黄符纸。 几个人合力撬开棺材,棺材打开的一瞬间,阳光直射棺材,将杨芝衿全身笼罩。 杨芝衿因为缺氧,脑子迷糊,她感受到阳光,微微张开眼睛,隐约看到神似秦玄瞻的男人跳进棺材里。 她眼眸微动,见秦玄瞻胸口处围绕着黝黑的煞气。 那煞气像是活着似的,往杨芝衿迅速袭来,很快就在她和秦玄瞻之间环绕。 杨芝衿眼睛突然直勾勾注视前方,眼前浮现华子慎杀了她后,她被秦玄瞻抱入棺材里。 画面突然一变,秦玄瞻一脸死样躺在她身边,紧接着棺口盖上。 第20章 惩处奸人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杨芝衿耳边萦绕锤子重重地打在钉子上的声音,她痛苦捂住耳朵。 秦玄瞻焦急摇了摇杨芝衿,“杨芝衿,你醒醒!” 杨芝衿听到有人喊她,脑子清醒了一点。 不能任由别人把棺材封住,她不要与秦玄瞻同穴而葬。 她还要为爹娘报仇,怎么能不明不白死了? 杨芝衿用力挣脱被不知哪里冒出的力量束缚住的身体,她抬脚踹棺口,接着身体激灵一动,她睁开眼眸大口喘气,身体没了被束缚之感。 秦玄瞻担心的脸映入她眼里,她恼火秦玄瞻将她放入棺材里,抬手给秦玄瞻一巴掌。 只听见“啪”的一声,四周一片静谧。 秦玄瞻呆了一下,随即笑了笑。 “能打人就好。” 杨芝衿反被秦玄瞻的笑容怔住片刻,她扭头望周遭的一切。 原来小张氏抓她给大侄子结冥婚。 刚刚她看到的画面,许是因为她缺氧产生了幻觉。 “阿化,对不起,我方才脑子模糊,犯了糊涂。” “无妨。”秦玄瞻带杨芝衿爬出坑。 杨芝衿见地上被秦玄瞻打晕的人,愤然走近给他们几脚。 “王八蛋!阿化,我去找东西将他们捆绑送去官府,你在这看着,省的他们跑了。” 秦玄瞻没意见,他亦是不打算放过他们。 杨芝衿一路小跑寻找能用之物。 为了顺利帮自己讨回公道,她特意告诉路遇的乡亲们,小张氏等人草菅人命,抓她结冥婚。 好心的乡亲们在她暗示下,连忙去请里正主持公道。 小张氏还未从秦玄瞻的恐吓中走出,她心惊肉跳跑回娘家,惊魂未定告诉娘家人秦玄瞻要杀人。 “不好,我们已经将杨芝衿埋了,他若知道我们把杨芝衿埋了,那我们岂不是有性命之危?” “哎呦,造孽啊,谁知道阿化冥顽不灵,还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主,我咋劝他,他就是不听,非要找杨芝衿。” “妹妹,你没把那个地方告诉阿化吧?” 小张氏心虚抓紧衣角,“我那是没有办法啊,毕竟他那个柴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 听了小张氏的话,便知小张氏已经将实情全部告诉秦玄瞻。 “这可怎么办?阿化不会报官吧?” “怕什么?人死无对证,我们死也不承认是我们做的。” 正当小张氏忐忑不安时,屋外响起嘈杂的声音。 “你们一家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草菅人命。” 里正带着官差前来,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小张氏拽着手帕反驳,“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草菅人命?” “我就是证据!” 杨芝衿从人群里正气凛然地走出来。 “鬼啊……” 小张氏等人惊恐万状,乡亲们看到小张氏等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不用审讯就已经相信小张氏等人害杨芝衿。 杨芝衿冷脸怒喝:“阿化,带人证!” 小张氏等人看到熟悉的面孔惊愕阿化居然抓到人,心凉透彻。 这回完了。 官差道,“你们心狠手辣,残害无辜之人,如今证据确凿,全都抓起来!” 小张氏泪流满脸哭诉,“冤枉啊,杨芝衿她奶奶收了聘礼,杨芝衿理应是我们家的媳妇。” 官差语气不容置疑又道。 “即便是媳妇,也不能随意将人活埋,且不说杨芝衿与阿化未和离,她身为人妇,怎能成你家媳妇?简直是满口胡言!” 小张氏语无伦次,“不是的,杨芝衿她奶奶收钱的时候,杨芝衿还未与阿化成亲,她她那时与方渡悟定亲,还是个未婚的姑娘。” 杨芝衿暗笑小张氏愚蠢。 “哼,你们承认就好,而今罪加一等。” 小张氏暗恨自己一时心急说漏嘴。 官差不愿听小张氏等人狡辩,将人捂嘴捆起来,带回官府。 主角走了,人群散去。 没了众人遮挡,杨芝衿得以看到面露担忧的方渡悟。 秦玄瞻见这两青梅竹马默默对视,嗤笑一声。 “娘子,我们该回家了。”语气故意加重,意在提醒杨芝衿。 杨芝衿回给方渡悟一个浅笑,转身离开。 方渡悟脚步不由得向前一步,忽然想起杨芝衿已然成亲,硬生生压下追上去的冲动。 秦玄瞻轻蔑地瞟一眼方渡悟。 孬种! 方渡悟看出秦玄瞻对他的鄙夷,脸色仿佛被黑墨泼到一般,阴沉着眼望秦玄瞻双手抱臂耀武扬威地跟随杨芝衿身后。 折腾了大半天,杨芝衿有些累,回屋后倒头就睡。 杨芝衿不知睡了多久,她是被饿醒的。 醒来时,桌上放一碗有糊味的粥。 秦玄瞻捧起碗喝粥,丝毫不介意粥糊了。 “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要睡到明天。” 杨芝衿脑子有点懵,低头看肚子上的被子。 “你帮我盖的被子?” “没有,你觉得冷,自个扯被子盖。”秦玄瞻才不会承认他做的。 杨芝衿下床穿鞋,目光紧盯粥。 “这碗是给我盛的?” “算是吧,你想喝就喝。”秦玄瞻眼眸流转一丝期待。 杨芝衿坐在桌前,虽然她嫌弃粥糊了,但秦玄瞻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在这个君子远庖厨的时代,他能主动下厨就已经很好了。 她憋气喝完粥,“挺好的,下回注意点火候会更好。” 秦玄瞻失笑,抬眼望杨芝衿好奇询问。 “明明难喝,你大可吐出来,为何选择下咽?我又没有一颗脆弱的心。”何必如此在意他的感受。 杨芝衿满脸郑重道,“五年前闹饥荒,尸横遍野,易子而食,连树皮都不放过,如今情况比当年好多了,但也要居安思危,有了粮食,也不能浪费。” 秦玄瞻心弦震了震,“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其实你煮的粥勉强能入口,我相信依你的聪明才智,下次煮得更好。” 秦玄瞻忍不住翘起嘴角。 “少拍马屁,不就是想我日日煮饭给你吃吗?” 杨芝衿振振有辞,“难道不应该吗?你现在吃我的、住我的,花的可是我的钱耶。” 瞧着杨芝衿那得意劲,秦玄瞻视线不由自主放在她左眼眉。 第21章 撬墙角来了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你这个红点不是红痣,明摆着是人为点上,它衬着你媚眼如丝、风情万种,好比怀璧其罪,容易招来不怀好意之人。” 杨芝衿千娇百媚地歪头,讥讽道。 “你猜是何人所为?他亲手拿毛笔沾着朱砂……” 杨芝衿屁股离开凳子,将脸凑近秦玄瞻,以至于秦玄瞻能清晰看到杨芝衿脸上的绒毛。 “他捧着我的脸,手很稳,将朱砂落在我左眼眉上,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我用尽办法都洗不掉。” 秦玄瞻心口鼓动,慌张咽下口水,身子往后退。 “难不成你口中的他是我?” 按照他原来的猜测,他与杨芝衿不亲近,但这颗红点昭示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疏远。 杨芝衿坐回原处,抬手揉一下红点,故意冲秦玄瞻暧昧眨眼。 “你说他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啊?” 秦玄瞻心乱如麻,他压下乱窜的躁动。 “这我怎么知道!你少编排我,我肯定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哦~你说不是就不是吧。”语气有几分坐实真相的无奈。 秦玄瞻的心微微梗塞,瞥见放置角落的箩筐,箩筐里有蜡烛、香、纸钱。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爹娘?” 眼看杨芝衿狡黠的笑瞬间消失,秦玄瞻见状趁势追击。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你的丈夫,应该拜见岳父岳母,倘若你不带我去,那我就自己去问别人,左右岳父岳母葬在何处又不是个秘密。” 秦玄瞻摆出欠揍的嘴脸。 “到时候我就跟岳父岳母说你整日里趾高气扬,将我骗回家中,与我成亲后日日冷待我,遇到青梅竹马,当着我的面就跟他含情脉脉对视,一点都不将我放在眼里,请他们晚上到你梦中训斥你。” 杨芝衿气得拧一把秦玄瞻胳膊。 “你敢胡说?往后别想睡床榻!” 秦玄瞻吃痛夺回胳膊,“好啊,更加坐实了你欺负我,他们可看着你一举一动呢!” 杨芝衿最终败下阵,同意带秦玄瞻去祭拜爹娘。 她斜眼瞟地上的箩筐,落寞垂下眼皮。 爹娘忌日前,她就已经买好了蜡烛、香、纸钱,可惜那时候张氏在,她没祭拜。 次日一早,阳光明媚。 秦玄瞻仰头望太阳,现在看它,好似没那么令人生厌。 他挂着浅淡的笑低头铺平有些皱纹的素衣,骤然听到讨厌的声音,眉头间挤出一条线。 “芝衿!早啊,你要去哪里?” “方公子。”杨芝衿礼貌笑了笑,“今个日子好,我去看我爹娘。” “说起来,我好久没见伯父伯母,正巧我刚从婓镇回来,买了两只荷叶烧鸡,给伯父伯母尝尝。” 方渡悟仿佛看不到秦玄瞻的存在,笑着对杨芝衿摇晃手中的荷叶烧鸡。 秦玄瞻阴翳的眼神盯荷叶烧鸡,嘴角微动,心间复杂,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他还没死呢! “方公子,听闻你家穷,钱都用在你读书上,平日里连口肉都吃不起,如今买了两只烧鸡,你还是拿回去孝敬你娘吧。” 杨芝衿没听出秦玄瞻话里的火药味,她亦是觉得秦玄瞻说得对。 “方公子,多谢你的好意,你还是回家吧,免得你娘看到我们聊天,徒增烦恼。” 杨芝衿不解退亲那日方渡悟走得毅然决然,连喜酒都不愿意喝,如今不知为何主动向她示好。 方渡悟气定神闲道,“芝衿,你我虽然没了婚约,但我们一起长大,何况伯父伯母对我有恩,你我无缘,做不成夫妻,却可以做兄妹。” 秦玄瞻咬牙切齿白一眼方渡悟。 “你最好真是这样想!” 方渡悟忍了秦玄瞻许久,当即回怼秦玄瞻。 “阿化兄,我知你嫉妒我陪在芝衿身边多年,而今你有幸成为芝衿的夫君,想来能容忍我的存在吧?” 秦玄瞻嗔怒,他怎么可能嫉妒方渡悟?他不过是看不惯方渡悟虚伪的模样。 “你想多了,我怎会介意?你们那些陈年旧事只是芝麻大小的事。” “不介意就好,芝衿,我帮你拎箩筐吧。” 方渡悟殷勤抓过箩筐,顺手将两只荷叶烧鸡放里头。 “我这几日去码头帮人抬东西,赚了点钱,我娘已经连续吃了两日的肉,区区两只烧鸡,她不会放心上,她若知道我拿去孝敬恩人,也会为此高兴。” 杨芝衿错愕方渡悟竟会撇下书,拉下脸去打工。 “方渡悟,你没事吧?咋突然性情大变?” 方渡悟听到杨芝衿唤他全名,语气不再客气生疏,高兴他们好似回到从前的相处方式。 “你说的话,我都仔细想过了,谁能保证将来我一定会考中,我总不能一直靠着我娘,一边赚钱,一边读书也挺好。” 秦玄瞻哂笑。 不就是给人抬货吗?有什么好说的?还在杨芝衿面前提,想博得杨芝衿赞许吗? 下一刻,杨芝衿果然夸赞方渡悟。 “我爹在天之灵,看到你如此,想必也会为你高兴。” “嗯,我定不负他所期望。” 方渡悟意味深长瞧秦玄瞻,他才是杨伯父心里最中意的人选。 昨日听说杨芝衿和秦玄瞻感情不好,他不甘的心再次活跃起来。 都是男人,秦玄瞻一眼就看破方渡悟怀揣什么心思,见方渡悟越走越靠近杨芝衿。 “娘子,小心脚下!” 秦玄瞻一把拉杨芝衿到他身侧,他站在中间,将杨芝衿和方渡悟彻底分开。 方渡悟因为手上拎着东西,没法及时扯回杨芝衿。 “芝衿,你脚没事吧?” 杨芝衿双手压在秦玄瞻胳膊,困惑仰面看秦玄瞻。 她走路走得好好的,秦玄瞻猛然一叫,反而吓她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人就站在秦玄瞻另一侧。 秦玄瞻睁眼说瞎话道,“刚刚看到一块石头,我怕你踩歪,容易崴到脚,一着急就……你没受伤吧?” 杨芝衿回头看地上的石头,只见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头静静躺着。 她欲说还休,朝秦玄瞻挤眉弄眼。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秦玄瞻乐见方渡悟被激怒,也对杨芝衿挤眉弄眼。 落在方渡悟眼里,就是夫妻俩在眉目传情。 第22章 找人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方渡悟心酸,若不是他犹豫不决,秦玄瞻也不会有机会成为杨芝衿的夫君。 一道醇厚的声音冷不丁打断他的思绪。 “渡悟兄,原来你在这,叫我一顿好找。”赵珲隔着老远喊。 “赵公子。”方渡悟连忙作揖。 杨芝衿好奇打量赵珲,通身贵气,婓镇啥时候出现这号人物? “方公子,既然你有事情处理,我和娘子就不在此打扰。” 秦玄瞻夺过箩筐,从里头拿出烧鸡,塞到方渡悟手中。 “娘子,走吧,岳父岳母还等着我们呢。” 方渡悟伸脚拦住秦玄瞻去路,“并没有事情处理,芝衿,你等我一下,我和赵公子说几句就完事了。” 秦玄瞻不耐烦道,“还要等你?错过吉时,岳父岳母会不高兴的。” 此时,赵珲气喘吁吁跑到方渡悟面前。 “方公子,上次我托你帮忙找的人,你找到了吗?” “我们村没有你要找的人,你还是去别处看看吧。”方渡悟面露歉意拿出半块月牙玉,“这玉还给你。” 杨芝衿瞳仁飞快缩了一下,耳朵顿时竖起。 赵珲遗憾收回月牙玉,侧头看到杨芝衿容貌,眼中掠过惊艳之色。 想不到小小的婓镇竟还有大美人,只是他似乎在哪里见过,有点熟悉。 “敢问姑娘芳名?” 秦玄瞻握紧想揍人的手,刚要替杨芝衿拒绝回答赵珲,未料杨芝衿水灵灵的说出自己姓甚名谁。 他惊讶扭头瞧杨芝衿一眼,随后转过头对赵珲道,“我是她夫君。” “啊~姑娘你已经成亲了。” 赵珲眼含可惜瞟秦玄瞻,脸黑得跟炭似的,看着就像是很久不洗脸的样子,邋遢至极,杨姑娘咋想不开与秦玄瞻成亲。 方渡悟虽高兴见秦玄瞻吃瘪,但他不喜赵珲打杨芝衿主意。 他不怕秦玄瞻杵在杨芝衿身边,却怕赵珲。 因为赵珲是陇西公之子,而赵家又是当今皇后的外祖家。 “时候不早了,芝衿,咱们不是要去祭拜伯父伯母吗?走吧。” 秦玄瞻若有所思瞥一眼方渡悟,随即不动声色瞄赵珲。 赵珲目光在杨芝衿、秦玄瞻、方渡悟三人身上游走,突然醒悟,怪不得他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怪异。 “原来杨姑娘是渡悟兄曾经的未婚妻,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方渡悟怕赵珲乱说话,撞了一下赵珲肩膀。 赵珲不在意方渡悟失礼,反而哈哈大笑。 “如今杨姑娘已经成亲,以前的事情都是些前尘往事,渡悟兄不必紧张。” 见杨芝衿满头雾水,赵珲笑嘻嘻道。 “杨姑娘与渡悟兄退亲那会,我第一次见渡悟兄喝得烂醉如泥,梦中还叫杨姑娘呢!” 杨芝衿心下惊愕,感受到方渡悟炙热的目光,赵珲打趣的话在她脑子里打转,她尴尬低头。 秦玄瞻轻笑,“既是旧事,只当过往云烟,赵公子你还不知道方才渡悟兄亲口说要与我娘子做兄妹,可见渡悟兄早已放下,是不是啊渡悟兄?” 一句话将方渡悟追回杨芝衿的路堵死。 方渡悟面对秦玄瞻尚且可以耍赖,但眼下兴致勃勃等他回答的赵珲却容不得他耍滑,他硬着头皮点头。 “我就知道渡悟兄有鸿鹄之志,不同于寻常人,不会拘泥在过去的感情里。” 赵珲满眼都是对方渡悟的欣赏。 自从在清城看到方渡悟写的文章,他就想与方渡悟结交,将来方渡悟入仕,便是他阵营之人,一起为四皇子做事。 赵珲笑眼盈盈望向杨芝衿。 “我与渡悟兄交好,杨姑娘是渡悟兄的义妹,自然也是我赵珲的妹子,你们去祭拜伯父伯母,我既然来了,也跟你们一起去吧。” 杨芝衿率先爽快应下,“好啊,我爹见那么多人看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方渡悟不愿赵珲跟着,但杨芝衿已经点头答应,他没法找借口赶人。 赵珲畅所欲言,“我听闻渡悟兄以前读书全靠杨伯父资助,杨伯父眼光不错,渡悟兄这样的人才不读书实在可惜。” 杨芝衿笑了笑。 “赵公子此言差矣,虽然我爹帮了方公子,但重要的是方公子自己争气,方公子那时候已经在十里八村出名了,我爹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没了我爹帮忙,也会有人帮他。” “杨姑娘说的也对。” “赵公子是哪里人?听着不像婓镇中人。” “我家在陇西,也在京城。” “这两个地方离婓镇挺远,赵公子竟然能来到婓镇。” “我来这找人。” 杨芝衿捏紧衣袖,“什么人值得赵公子大老远跑过来婓镇呀?我生在婓镇,说不定我能帮你找找看。” 赵珲眼前一亮,他要寻的人是妇人,说不定杨芝衿真能帮他找到。 “她叫唐眠晚,应该成亲了,算算年纪,今年36岁。” 赵珲再次拿出月牙玉。 “这是她爹在她出生时买的月牙玉,本是一块圆玉,当初她离家,此玉便叫人分成一半,一半留给她爹,她带走了另一半。” 杨芝衿垂眼看月牙玉,努力平和颤抖的心。 秦玄瞻见杨芝衿热情地与赵珲搭话,又对月牙玉感兴趣,眼眸微微眯起。 赵珲感慨唐眠晚离家多年,一封家书都不曾寄回去,如今人不知是死是活。 “杨姑娘,这玉……我托付给你保管,你拿着它去找人,若有唐眠晚的消息,马上告诉我,这段时间,我都住在婓镇,渡悟兄知道我住哪里。” “好。”杨芝衿磨蹭一下月牙玉,小心收好。 一路上,杨芝衿与赵珲相谈甚欢,祭拜完后,仍有许多话聊。 秦玄瞻和方渡悟插不上话,只能并排走在他们身后,目光同时盯着杨芝衿与赵珲。 直到分开回家,方渡悟心情郁闷,好不容易寻到机会陪杨芝衿,无端被赵珲破坏了。 秦玄瞻看杨芝衿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话了?我瞧你很能说啊。” 杨芝衿紧皱眉头想着事,突然下定决心道,“我现在要去婓镇,你自个回去。” “哎,等等,你确定要现在去?等你回来天都黑了。”秦玄瞻指了指天。 第23章 坦白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我有要紧事,不弄明白,我今晚睡不着。” “是不是关于那块月牙玉?自打你拿着它,一直心神不宁的,我和你一起去婓镇,前提是你带我回家看看。” “你不怕再遇上仇家?” “怕什么,他们兴许都走了。” 杨芝衿想了想也是,“事不宜迟,我们快去快回。” “嗯。” 杨芝衿先带秦玄瞻去他原来住的宅子。 “就是这了,时间都过去那么久,里头说不定换别人住了。” 杨芝衿左顾右盼,“阿化,你自己去敲门吧,我去找人,我们在婓镇口见。” “不行,你得陪我。”秦玄瞻不由分说搂住杨芝衿的腰,运功跳进去。 双脚骤然离开地面,杨芝衿差点大叫,她掐秦玄瞻肩膀上的肉小声道。 “你想做贼也不能拉我做贼啊,我有要紧事,我要出去!” 秦玄瞻看院子里熟悉的摆设,“这是我家,我想来就来,你不是说钱不够用吗?拿几个值钱的东西出去当掉。” 杨芝衿抗议的举动停下,她摸了一下荷包思忖着。 她打算归还秦玄瞻的玉佩,拿图去打探消息。 然而画师同意帮她画玉佩,却开价高,因为家里有两张口吃饭,秦玄瞻还要吃药,她因此纠结几天。 今日遇到赵珲,反倒让她下定决心。 “小心!此处有机关!” 秦玄瞻带着杨芝衿小心避开机关,脑子未转动,身体却熟练躲开。 他对这里太过熟悉,于是相信杨芝衿的话,这必定是他的家。 秦玄瞻好奇自己的曾经,抓着杨芝衿四处逛了逛。 他顺利到他的房间,看到他的棺材。 “这……这是谁的棺材?” 杨芝衿嗤笑,“当然是你的啊!你看看这棺材的规格配置,啧啧啧~这昂贵的木头,整个宅子的人,就属你身份最高,最配睡它。” 秦玄瞻不可思议道,“我竟那么想死,年纪轻轻就为自己备下棺材。” 杨芝衿看秦玄瞻“爱不释手”来回抚摸棺材。 “别摸啦,浪费时间,姑奶奶我还有事情干呢!” 她蓦然看到桌上的山水画,激动拉住秦玄瞻手掌。 “阿化,你好像会画画耶。”她掏出玉佩,“你看你能不能把这块玉画出来?” 秦玄瞻凝眼审视玉佩,“这玉佩……好熟悉。” “咳咳~”杨芝衿心虚乱看,“它对我很重要,你帮我的恩情,我会记在心里,帮帮我嘛。” “你居然因为它向我低头。” 秦玄瞻警惕看杨芝衿神色。 “杨芝衿,你还有事瞒着我,这事与我有关。” “你不帮我画就算了,我去找画师,你少用那种眼神看我,家里的钱基本上都给你买药,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杨芝衿转身刚走两步就被秦玄瞻拽回。 “告诉我实情,我就帮你,我不喜欢别人欺骗我。” 杨芝衿握紧玉佩,“真的?我说了你会生气。” “你告诉我,我就不生气。” 秦玄瞻靠近杨芝衿一步。 “你不告诉我,若我将来想起,我会生气,很生气!说不定会把你挫骨扬灰。” 杨芝衿胆寒,她相信秦玄瞻能干出挫骨扬灰的事。 她认怂,保命要紧。 “我娘死的时候,手里握着一块玉佩,那玉佩和我手上这个很像,我需要拿着它去寻找真相。” 秦玄瞻无奈,“你想为你爹娘报仇,我又不会阻止你,何必隐瞒我?” 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吗?有必要瞒着他? 秦玄瞻瞧着玉佩上面的图案,越看越熟悉,脑子蓦然灵光一闪,随即目光冷冽道。 “所以你手中的玉佩是趁着我昏迷的时候,从我身上薅下的!!” 杨芝衿赶紧张嘴解释,“等画完了,我就还给你嘛,而且我也救了你呀,你我扯平了,若真要细算,救命之恩比这玉佩大多了。” 秦玄瞻脑筋突突跳了跳。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啊!” “你说过你不会生气的,不能将我挫骨扬灰!否则你就是恩将仇报!” 秦玄瞻深吸一口气,他从桌边取出一张白纸,摊平。 “愣着干嘛,帮我研墨。” 杨芝衿大喜,将玉佩放到秦玄瞻手边。 “阿化,幸好你会画画,不然我们真要喝西北风。” “既然来了我家,我就不会让你喝西北风。”秦玄瞻随口道。 杨芝衿闻言愣一下,而后目光直勾勾看秦玄瞻专注画画。 不到半个时辰,秦玄瞻画完,他放下笔,揉了揉手腕。 杨芝衿一门心思在画上,她小心翼翼捧起画,放在玉佩旁边对着。 “一模一样啊。” “嗯哼,我出手能不好吗?”秦玄瞻虽然不记得事,但他一拿起笔,立马感到熟悉,一笔一画都很稳。 他们离开之时,秦玄瞻顺手拿一幅画出去当掉。 路上,杨芝衿看到杨四蓄跌跌撞撞走在人群里。 “阿化,你在这里等我。”话毕,杨芝衿冲进人群里。 杨四蓄头脑混乱,眼睛四处瞟,打算再找个酒馆喝酒。 “赵公子,今日有龙船行到婓镇,您要去看吗?” “龙船?现在不是端午,也有龙船?” “以往这个时候没有,但宫里的国师说今年煞气重,用龙船驱赶煞气,可保江山社稷风调雨顺。” 赵珲嘲讽道,“什么煞气?我看那国师胡说八道,皇上那么圣明,竟由着国师胡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龙船能保江山社稷风调雨顺。” 杨四蓄见鹤立鸡群的赵珲出现眼里,双腿立刻发软,四肢朝前摔倒。 “四叔!” 杨芝衿看到杨四蓄摔得不轻,箭步上前扶起杨四蓄。 “四叔,你在发抖。” 杨四蓄惊恐抓紧杨芝衿的手,眼睛寻找无人的角落,然后松开杨芝衿,用四肢爬过去,接着双手抱头,整个人缩起来。 杨芝衿震惊俯视杨四蓄的举动,她蹲在杨四蓄身边。 “四叔,我刚刚远远瞧你没事啊,你现在为何害怕?你是不是看到谁了?” 话音刚落,杨四蓄抖得更凶。 杨芝衿心惊,料定杨四蓄肯定看到令他恐惧的人。 她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异常的人。 “四叔,你别怕,他走了。” 第24章 解煞气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杨四蓄如惊弓之鸟抬头张望周围,确定赵珲不在后,他逐渐恢复如常,狼狈站起来。 杨芝衿见杨四蓄要走,一把扯住杨四蓄的衣袖。 “四叔,你要去哪里?我找你好几天了,有话想问你。” 杨四蓄烦躁道,“什么话啊?别耽误我喝酒。” 此时的杨四蓄与适才战战兢兢的杨四蓄截然不同。 面对杨四蓄不耐烦的态度,杨芝衿语气也冷硬起来。 “四叔,我娘死时,手里明明握着一块玉佩,你为何撒谎?那玉佩如今在何处?” 杨四蓄惊骇杨芝衿重提此事。 “我我不知道,都跟你说你那时伤心过度,你别胡思乱想。” “四叔!我爹娘死得冤,你还遮遮掩掩不肯告诉我实情,你为何帮着那些贼人?你在害怕什么?” 杨四蓄闪躲杨芝衿的注视。 “你别问了!如今好好活着不是更好?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杨芝衿见状,大胆揣测道。 “除非匪徒和官府勾结,你怕他们找这的官差害我们?对不对?” 杨四蓄明显抖了抖身子,仍旧缄口不言。 “四叔,你别想再明哲保身下去。” 杨芝衿狠了狠心,拿出半块月牙玉。 “有人拿着这块玉来找我娘!他们有权有势,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我们。” 杨四蓄大惊失色,他信杨芝衿的话是真的,因为他看到赵珲出现在婓镇! 少顷,他含泪交代当年的真相。 “你还记得五年前清城闹饥荒吗?当时你娘出去布施,不幸被清城的县官看上,你娘死活不肯跟他,他怀恨在心,后来陇西公之子来了清城,那县官便说你娘貌美。” 杨四蓄哭得稀里哗啦。 “他们合谋,叫人装作商人,要五十匹布,我和你爹娘不知道,傻乎乎去送货,再然后你娘落在他们手里,她不从,就……自尽,你爹一气之下,与他们拼命,死在他们刀下。” 杨芝衿未曾想爹娘死的如此屈辱,她气得心肝颤抖。 “陇西公之子叫什么?你方才是不是看到他身边之人?所以才害怕?” “他叫赵珲!” 杨芝衿怔住。 赵珲? 不就是那个赵公子吗? “竟然是他害死我爹娘!岂有此理!” 杨芝衿压制怒气看月牙玉,赵珲要找月牙玉的主人,显然不知月牙玉的主人是她娘。 “快看啊,龙船来了!” 人群不断往河边跑去。 杨芝衿心想这种场合,作为陇西公之子怎么可能不在那儿?于是提步挤进人群里。 意外看到秦玄瞻像中邪似的,瞳孔无神向龙船走去。 再继续往前走就要掉进水里了! 杨芝衿赶紧冲过去抱住秦玄瞻的腰。 “不要再往前走!阿化,你醒醒!” 眼见她即将被秦玄瞻带进水里,她急忙低头咬秦玄瞻胳膊。 秦玄瞻感到痛,眼里开始恢复清明。 “我这是怎么了?” “我哪知道啊!你就跟中邪似的。” 因为他俩紧抱在一起,引得众人瞩目。 “不害臊!要亲回屋去啊!” 杨芝衿抬头挺胸道,“我们夫妻怎样关你们屁事!谁叫你们看了?” “杨姑娘,你也来看龙船哇。”赵珲含笑走近。 杨芝衿压下恨意,挤出笑脸。 “赵公子,好巧啊。” 她刚打完招呼,县令道,“赵公子,龙船停靠岸了,可要上去瞧瞧?” 赵珲看向杨芝衿,“杨姑娘要随我上去看看吗?” 杨芝衿连连点头,“多谢赵公子,阿化,我们走。” 秦玄瞻刚踏上龙船,唇瞬间变白。 龙船看起来很干净。 杨芝衿却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腐烂味,眼前飞快划过孩子们被人抓上龙船,放血祭祀的画面。 “杨姑娘,你面色为何如此差劲?” 赵珲刚说完话,杨芝衿身上的两块月牙玉飞出,它们合二为一,悬在半空。 因为杨芝衿方才咬伤秦玄瞻,月牙玉得以血为媒,吸食秦玄瞻身上的煞气。 众人震惊瞧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看不到煞气,却看到月牙玉悬在空中,吓得跑下龙船。 “阿化!”杨芝衿连忙捂住秦玄瞻的伤口,后悔她咬伤秦玄瞻。 赵珲惊愕杨芝衿居然拥有另一块月牙玉。 “杨姑娘,你既然找到唐眠晚,为何不告诉我?” “赵公子,可否告诉我唐眠晚的真实身份?” 赵珲猜测杨芝衿之所以不告诉他,是因为怕他伤害唐眠晚。 “唐眠晚是皇后的妹妹,我此次来婓镇,就是接她回京城。” 杨芝衿觉得荒唐可笑。 “你来晚了,我爹娘出门送货,路上遇到劫匪,两人都死了。” “什么!”赵珲一脸诧异。 这时,月牙玉从半空中落下,秦玄瞻苍白的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面色红光。 杨芝衿接住月牙玉,眼睛紧盯秦玄瞻。 “阿化,你没事吧?” 秦玄瞻神色复杂瞧杨芝衿,他都想起来了。 赵珲想带杨芝衿进京见皇后,杨芝衿则想进京状告赵珲害死她爹娘,她顺水推舟答应了赵珲。 夜间,法介坐在前往婓镇的船大骂。 “到底是谁拿公子最喜欢的画去当掉?连机关都破坏了。”要不是眼线飞鸽传书给他,他都不知道家里遭贼了。 阿苍拍了拍法介肩膀,顺带帮他顺气。 “宅中的阵法都是公子布置的,兴许是公子呢?我们那时离开得急,婓镇并没有全部找过,我怀疑公子就在婓镇。” “若真是公子,那就好了。”听眼线说当画之人很像公子,他们一听闻消息,立马动手前往婓镇。 他们刚抵达婓镇,就听到有人说起龙船上的事情,如此离奇之事,若是公子,那就不奇怪了,公子身负煞气,本就够离奇。 …… 杨芝衿像往常一样上床睡觉,见秦玄瞻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你傻坐哪里干嘛?快点睡觉啊,明日一早还要启程去京城。” “先前你说要为你爹娘报仇,又答应跟赵珲去京城,难道你的仇人在京城?”秦玄瞻把玩自个的玉佩。 “普天之下,拥有这样玉佩之人必是皇子。” 杨芝衿猛地坐起来,“你意思是杀我爹娘的人是皇子?你如何知道?” 第25章 为爹娘报仇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突然想起什么,杨芝衿瞪大眼眸。 “你恢复记忆了?” “嗯。” “什么时候恢复的?” “在龙船上的时候。” 杨芝衿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与秦玄瞻尴尬对视。 片刻,杨芝衿道,“那你要走吗?你是不是要去找阿苍他们?” “他们应该来婓镇了。” 门口骤然响起敲门声。 “来了。”秦玄瞻看一眼杨芝衿,“你先睡,我出去办事。” 杨芝衿躺下独自消化秦玄瞻的话,照秦玄瞻所言,赵珲不是真凶。 爹娘出事那天,哪个皇子来清城?赵珲为何也来清城? 杨芝衿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连秦玄瞻回来都没有察觉到。 次日,杨芝衿收拾好出门。 “杨姑娘,你成亲了?”法介震惊瞧杨芝衿。 杨芝衿摸着发髻,“刚成亲,没两个月。” “法介,不得无礼。”秦玄瞻端着两碗面站在后面。 法介惊讶公子居然出声维护杨芝衿,他见杨芝衿自然接过秦玄瞻递过来的面,不禁目瞪口呆。 公子和杨芝衿的关系啥时候这么好? 秦玄瞻语气缓缓道,“你爹娘出事那天,四皇子就在清城。” 杨芝衿停下筷子,“阿化,你留在婓镇吧,我自己去京城。” “我什么身份,你心里没点数吗?四皇子生母是皇后,即便你娘是皇后的亲妹妹,皇后也不会为了给你娘报仇,杀了她儿子。” 杨芝衿通过玉佩已经知道秦玄瞻是皇子,但秦玄瞻选择隐姓埋名居住在婓镇,定然不喜掺和皇家之事。 “阿化,我不想牵连你进来。” “你我已经成亲,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守在秦玄瞻身边的侍从闻言,个个惊呆府里多了皇子妃。 杨芝衿见秦玄瞻非要掺和,只好点头同意与秦玄瞻一同前行。 饭后,法介趁杨芝衿不在,悄悄对秦玄瞻道。 “公子,杨姑娘喜欢上您了?那她是不是可以取出心头血给您入药?您的煞气终于可以解了。” “无稽之谈!不需要她的心头血,我的煞气已经解了。” “啊?谁帮您解的?” 秦玄瞻抬手敲了一下法介脑袋,“岳母的月牙玉将那些煞气都吸走了。” “太好了,公子您不用死了。” “赶紧重整人马,随我进京,我睡了那么久,是时候醒了。” 法介欣喜,立马去叫人。 …… 秦毅之知道秦玄瞻杀回京城,大发雷霆。 “来人,速速拦下他,务必在他回来京城前杀了他。” “你想杀谁啊?”皇上冷脸出现,甩给秦毅之一巴掌。 “你好大的胆子,背着朕养私兵谋反。” 秦毅之跪下求饶,“父皇,儿臣只是一时糊涂啊,我我再也不敢了。” “朝堂安稳太久,朕老了,你们都起了别的心思,不拿你杀鸡儆猴,以后还会乱。” 皇上命人将秦毅之斩首示众。 婕妤忧心儿子,求秦玄瞻放过秦毅之。 “母妃,儿子身上的煞气已经解了,兄长的事情往后儿子帮他做。” “你怎么解的?” “说来也巧了,国师在龙船上设阵法,儿子误打误撞,竟解了煞气,这还得多谢母妃向皇上进言,否则皇上怎会同意放出龙船。” 婕妤张口结舌。 秦玄瞻又笑道,“龙船上藏匿的死兵,儿子已经送他们归天,此刻华子慎应该气得吐血了吧,你们的复国大业别想了。” 婕妤后悔莫及,早知秦玄瞻背叛她,她当初就掐死秦玄瞻。 另一边,杨芝衿回到外祖家,她声泪俱下向外祖一家哭诉爹娘惨死路上。 “孙女不知那些匪徒从何处冒出来,清城一直以来都没有出现过匪徒,外祖父,求您为我娘做主啊,她死得好冤枉。” 外祖父潸然泪下,没想到一别就是死别。 当初唐眠晚不想进宫,所以离开家,若他知道唐眠晚会客死异乡,他说什么也要拦住女儿离家。 “查!给我好好查是何人所干!” 当他知道女儿死在四皇子手中,直接气晕过去,待他醒来后,不再提起女儿,满心都是亏欠,只一味对杨芝衿好。 杨芝衿一时间在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华子慎听闻杨芝衿在唐家的地位,他想要唐家的势力,找机会接近杨芝衿。 “杨姑娘,你不想知道你爹娘死在何人手里吗?” “你知道?”杨芝衿已经从秦玄瞻口中知道华子慎的真实身份,她停下脚步,饶有兴趣看华子慎。 华子慎自信满满道,“你爹娘被四皇子害死,可你外祖父却偏袒他,我可以帮你杀了四皇子。” “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联手,你外祖父手里有兵符,若它落到四皇子手中,再有人在四皇子耳边煽动他谋反,我不信他能忍住,届时四皇子逼宫,皇上岂会饶他性命?” 杨芝衿一本正经点头,“的确是个好法子。” 她与华子慎告别后,转头传信给秦玄瞻。 秦玄瞻觉得此法可行,就看看杨芝衿能否狠下心。 杨芝衿心想她来京城就是为了给爹娘报仇,外祖父一家看起来待她好,不过是在弥补她。 杀人偿命,凭什么四皇子害人,还能坐上皇位? 他们盼着四皇子登基,她偏要拉下四皇子! 接下来,杨芝衿打探兵符的事,在四皇子上门看望外祖父时,使计激发四皇子对兵符的渴望。 四皇子如她所愿,主动偷偷拿走兵符。 一炷香后,外祖父发现兵符不见了,发了一顿火,知道兵符被四皇子拿走,瞬间气消。 无奈哀嚎:“天要亡我唐家啊。” 四皇子果不其然谋反。 皇上头疼老四步上老三后程。 “朕待你不好吗?你就不能耐心等朕老死吗?” 四皇子义愤填膺道,“父皇这段时间都将国事交给秦玄瞻打理,不就是在告诉满朝文武百官,要立秦玄瞻为太子?” “你糊涂啊!朕有意磨练你心性,你竟如此难堪大任!一点风吹草动就把你逼急。” “这么说父皇本来想立我为太子?”四皇子欣喜若狂,“我知错,父皇,这回我知错了。” 第26章 前世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一个太监急匆匆走近道,“皇上!唐眠晚之女进宫状告四皇子滥杀无辜,害死她爹娘。” 皇上勃然大怒,“秦屿霄,是你害死唐眠晚?” 秦屿霄没见过皇上发如此大的火,畏畏缩缩低头。 “朕问你话!说啊!”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哪里知道那个女人是母后的妹妹,我当时被人骗了。” 当时他刚开荤,正对女人稀奇得紧,旁人说成亲的妇人和未开苞的姑娘不同,他就犯糊涂做错了事。 皇上一脚踹飞秦屿霄。 “混账!你下去陪她!” “不要啊,父皇我错了,母后救我!” 皇后痛失爱子,终日以泪洗面。 曾经盛极一时的唐家从此倒下。 赵珲震惊秦屿霄竟在清城害死唐眠晚,怪不得叫他出面寻找玉佩,原来是想让他背锅。 上次在龙船上,秦玄瞻实在奇怪,赵珲思虑几日,决定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皇上。 皇上愕然,请国师一起商讨。 国师道,“皇上,六皇子之所以奇怪,全都是因为杨芝衿,若能将杨芝衿血祭龙船,可保江山稳固。” 皇上最担心的就是江山不稳,毕竟这皇位原本是祖宗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即便他不舍得杀唐眠晚之女,可为了天下太平。 “朕允了,让她死得痛快点。” “是。” 秦玄瞻听闻杨芝衿被带上龙船,带兵包围住龙船。 他身着铠甲上船,见杨芝衿被割腕,绑在阵法中央。 “六皇子,老身奉皇命正在做法,还请六皇子速速离开。” “去你的狗屁阵法。”秦玄瞻将国师踹到水里。 他侧头看到皇上坐在岸边高台,远处华子慎带人谨慎靠近皇上。 “声东击西!哼,等会再料理你们。” 秦玄瞻转身进入阵法,给眼里失神的杨芝衿松绑。 “杨芝衿……”秦玄瞻话没说完,眼眸剧烈震动,随即停下手里的动手。 此时的杨芝衿已经陷进前世的漩涡之中。 杨芝衿亲眼见证爹娘相遇、相爱,她像魂魄一样一路跟随娘亲,直到娘亲生产那日,她莫名其妙被拉进婴儿的身体里。 从此,杨芝衿无忧无虑长大,她觉得自己忘记了重要的事情,但是始终想不起来。 她时常去山脚下的一处宅子门口发呆,有时一呆就是一天。 “芝衿,我就知道你在这,咱们回家吧,你爹娘正找你。” “渡悟哥哥,我感觉里面有人住,我们去里头玩玩吧。” 方渡悟笑道,“芝衿,你魔怔了,这没人住,你都来多少次了,上回你不是爬墙进去看了吗?走吧。” 杨芝衿被方渡悟拉走,她回头望萧瑟的门口。 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十三岁时,爹娘死后,杨芝衿惊慌失措跟着四叔逃难,意外与四叔走丢,倒霉遇上两头狼。 眼看她就要被狼吃了,华子慎突然出现救了她。 “姑娘,别怕,我在。” 杨芝衿心悸之余记住了华子慎。 三年后,杨芝衿刚守孝结束,奶奶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卖给娘家大侄子冲喜。 杨芝衿苦苦哀求道,“奶奶,他都要病死了,看在我爹娘份上,您放了我吧。” “等他死后,你再嫁不就得了。” 杨芝衿不得不装乖从了,趁人放松警惕时,她打晕看守她的婆娘,偷跑出去。 “找到了!她在那!” 杨芝衿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她见河边有条小船,加快脚步跑上船,将船绳解开,撑起船桨开船。 身后的人纷纷上别的小船,穷追不舍。 杨芝衿咬牙使出全身力气,她不知自己到了何处,只觉得胳膊很酸疼,看到前方出现大船。 倘若她被抓回去,必死无疑! 杨芝衿努力将船头对着大船转过去,一路前往。 “赵公子,我们的船被一艘小船撞到,船上是一位逃命的新娘,后头追着不少人。” 赵珲坐了一天的船,正觉得无聊,听到下人的话,突然来了兴致。 “去看看。” 杨芝衿摘下脖颈的玉,“我着急逃难,一个不小心就撞上你们的船,对不起,我这块玉千金难买、世间罕见,谁能允许我上船,这玉就送给他,不过他还得帮我给船家钱,当做赔礼。” 众人看撞的地方,也没有撞出窟窿,出不了多少赔礼,于是个个起了心思,开始在船上拍卖起来。 赵珲摸着衣袖里的玉,“去,把那姑娘的玉拿给我看看。” “是。” 赵珲身份最高,没人敢抢,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玉拿到手。 当赵珲看到玉的样子,连忙跑向杨芝衿。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请杨芝衿上船。 “姑娘,这玉真是你的?” “是我娘生前留给我之物。” “你娘姓甚名谁?年芳几何?” 杨芝衿警惕瞧赵珲。 “公子既要玉,为何盘问我家世?” 赵珲却道,“你娘叫唐眠晚,今年36岁,对不对?我受你家人所托,寻你们回家。” 他拿出月牙玉,将两块玉合二为一。 “好,我跟你走。”杨芝衿遥望前方,方渡悟靠不住,如今她势单力薄,唯有离开才能找到活路。 “我爹娘生前攒了许多钱财给我做嫁妆,现在被奶奶一家占有,我想要回他们再走。” “好。” 有了人脉,事情都好办。 杨芝衿顺利拿回嫁妆,跟赵珲进京回到外祖家,后又与四皇子结识。 彼时,秦玄瞻借着龙脉延长寿命。 婕妤高兴道,“玄瞻能活着,我也就放心了,玄瞻你万万不可忘记帮子慎复国。” 秦玄瞻面笑眼不笑。 “母妃的话,儿子定会谨记于心。” 国师道,“可惜六皇子身上的煞气未解。” “如何能解?” “要六皇子心上人的血入药,若她有一块随身携带的玉,就能将煞气引到玉上。” 秦玄瞻拧眉,“我的血不行吗?一定要她的血?” “这……老身没试过,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秦玄瞻暗自冷笑,无稽之谈! 婕妤信了国师的话,四处为秦玄瞻搜寻美人。 秦玄瞻不愿见那些美人,终日在军营里。 第27章 大结局 - 疯批皇子一心求死,我踹他回红尘 - 阿棉不是棉 一日清晨,秦玄瞻煞气发作,吐血昏迷。 法介急得像无头苍蝇到处转。 秦毅之趁机刺杀秦玄瞻。 一时间,军营到处都是尸体。 秦玄瞻醒来得知后,对法介道。 “反吧,你去准备人手。” “是!” 秦毅之很快被秦玄瞻拉下马,紧接着秦屿霄和皇后。 唐家倒下,杨芝衿披麻戴孝,华子慎再次出现。 “杨姑娘,你想不想报仇?” “想!” 皇宫已经沦为秦玄瞻的地盘,杨芝衿在华子慎的帮助下混入皇宫。 秦玄瞻知道华子慎设计杀他,他将计就计,让杨芝衿接近他。 入夜,秦玄瞻洗澡时摔了一跤,撞破了脑袋。 杨芝衿假扮太医随从,潜入秦玄瞻寝宫拿到兵符。 她见秦玄瞻脸色苍白闭眼,额头绑白布止血,但依旧流血,白布很快被血染红一大片。 杨芝衿心想这可是绝好的机会,她跪坐在秦玄瞻身侧,帮秦玄瞻上药,猛然抽出一把匕首往秦玄瞻脖颈去。 她突然身体僵硬,没割破秦玄瞻咽喉,只是划破一道小口子。 秦玄瞻睁开眼眸漠视她。 杨芝衿想起一切,背后猛地来一刀,她难以置信又经历一次生死。 心口疼得她说不出来话。 杨芝衿含恨瞪华子慎,睁着眼睛盯华子慎断气。 华子慎勾起嗜血的笑,“皇上,乱臣贼子已除!” “戏台子搭好,你就唱成这样?”秦玄瞻轻蔑睨华子慎,“你倒是谨慎,觉察到四周布满兵将。” 华子慎立马跪下示好。 “邬国已是往事,我愿意为皇上效力一生。” “前朝太子的血脉,我可不敢用,法介,抓起来。” 华子慎嗤笑挣扎,“难道你不是吗?你娘是前朝贤云公主,我不够资格坐皇位,你更没有资格!” “那又如何?”秦玄瞻冷傲道,“史书都是胜利者所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华子慎被关押牢房。 秦玄瞻神情麻木休息,心底空空,好像遗落什么。 他站起身,遥望铜镜里的自己,忽然看到左眼眉上的血。 秦玄瞻走近铜镜细瞧,莫名生出悲哀之感。 过了一会,他用手擦去血,随后左眼眉上长出一颗红痣。 秦玄瞻神情震动,陡然左眼疼痛,等疼痛消散,他再次看向铜镜。 他竟已经做了皇帝! “法介!” “在!” “杨芝衿呢?她在哪?” “啊?谁?” “刺杀我的女人!” “拖去喂野狗了。” “带她回来,她若少一根手指,你就去陪她!” 法介吓得连滚带爬跑出去。 秦玄瞻拿剑去牢房里见华子慎,他捅伤华子慎大腿。 “你诓骗杨芝衿报仇,还杀了她,早该向她赔罪。” 秦玄瞻一刀了结华子慎。 这会,杨芝衿的尸首被法介带回。 秦玄瞻不解为何他与杨芝衿再见会是死别。 他抱起杨芝衿,亲手放入棺材里。 “我之前说你随我陪葬不过是玩笑话,没想到有朝一日竟成真了。” 法介叹气道,“国师说安葬在祭坛下,来世便可结缘。” 秦玄瞻眸子动了动,“按他说的做。” 没多久,秦玄瞻被煞气所拖累,很快就离世。 法介将杨芝衿和秦玄瞻同穴而葬。 秦玄瞻再次睁眼时,听到心心念念的声音卖人参,他循着声音跑到门口,看到身着素衣的杨芝衿。 “你还活着!”秦玄瞻上前抱紧杨芝衿。 杨芝衿淡淡一笑,她摸着秦玄瞻下巴。 “玄瞻,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们留在这里成亲好不好?” 秦玄瞻心花怒放,倏然想起杨芝衿来他家卖人参的时候,爹娘的仇还没有报。 心底的喜悦一下子就消散。 “你爹娘的仇不报了?你是谁?你不是杨芝衿。” 眼前的一切蓦然消失。 秦玄瞻发现他身处龙船上,他再看到杨芝衿,而杨芝衿突然给他一耳光。 他愤怒捂脸道,“杨芝衿!” “啊?真是你啊,我还以为你又是精怪所化,方才你还对我撅嘴,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秦玄瞻。” 秦玄瞻红了耳朵,他的确想亲杨芝衿。 “你……你你公报私仇!” “啥公报私仇啊,呵呵。”杨芝衿捂着受伤的手腕,“华子慎在那!你父皇有危险!” 秦玄瞻横抱杨芝衿下船,他事先安排好的人看到他点头,立刻包围华子慎。 华子慎吃力反击,“中计了,撤!” “这时候撤晚了,华子慎,今生你我的恩怨该结束。” 秦玄瞻示意法介等人保护杨芝衿,自个拿剑与华子慎决一死战。 华子慎最终落败,再次死在秦玄瞻手里。 婕妤听闻多年的谋划一天全没了,崩溃大哭。 “秦玄瞻,为何杀了子慎?他可是太子唯一的血脉啊。” “他要杀我,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至于邬国,永远都不可能复国!你死了这条心。” 婕妤难以接受从小培养的复国工具有了自己的思想。 “我一生都为复国活着,你杀了华子慎无疑是在摧毁我的希望!我是你娘!你为何如此狠心?” 秦玄瞻冷眼看婕妤,“是死是活,你自己选。”他留下毒酒离开。 婕妤疯疯癫癫大叫大哭,等到晚上时,放火烧了整个寝宫,葬身火海。 …… 三年后,秦玄瞻与杨芝衿大婚。 他们同房后,秦玄瞻发现红痣淡了,有些慌张。 这是不是代表他们的缘分变淡? 秦玄瞻赶紧叫法介弄来朱砂,他将朱砂点在红痣上面,见颜色和原来一样,稍稍放下心。 杨芝衿歪坐在身边嘲笑秦玄瞻。 “你我都有夫妻之实了,你还怕什么?我会永远陪着你的,阿化。” 杨芝衿靠过去,亲了亲秦玄瞻的脸。 秦玄瞻反而将杨芝衿抱上床,没羞没躁腻歪在一起。 不到两个月,杨芝衿有孕,开始养胎的生活。 方渡悟在两年前中了状元,他省吃俭用,终于攒够杨芝衿她爹娘花在他身上的钱,他把钱还给杨芝衿。 杨芝衿没收,“方大人有心了,这钱你拿去资助没钱读书的孩子吧。” 皇后发话,方渡悟只好把钱带回家。 脑子反复回想杨芝衿的肚子,都怪他当初没珍惜,秦玄瞻称帝后,他再无可能。 他仍旧喜欢杨芝衿,那是白月光的存在。 杨芝衿头胎生了女儿。 秦玄瞻觉得生孩子太过辛苦,后来一直没让杨芝衿怀孕。 大臣们开始逼迫秦玄瞻纳妃。 秦玄瞻不胜其烦,干脆立女儿秦瑶晨为太子。 扬言:“纳妃一事以后别找朕,和太子说。” 大臣们抬头看咿咿呀呀的太子,吃瘪回家。 “天变了,回家洗洗睡吧。” ……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