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村中产鬼 档案一：产鬼 时间：农历**年7月 传说描述：难产而死的女人会化为产鬼，专门寻找孕妇让其难产，轻则丧子，重则一尸两命。产鬼寻常时与常人无疑，难以分辨。唯一的区别之法便是寻找其咽喉处有一条红线，产鬼凭借此线入人腹，名为“血饵”。 也有传闻产鬼畏伞之说，于清·许奉恩所著《里乘》。 鬼节临近，古有文：阳行于阳，阴行于阴。而七月正是阳气衰弱阴气旺盛的时候，正所谓“七月半，鬼乱窜”，在鬼节前夕发生一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倒也不足为奇。 我住在农村，从小和师父在这里一直生活着。因为师父生前经常会出门游历去寻找鬼怪的传闻，而我则是在家中给人过阴挣一些生活资费。 过阴的意义范围很广，众人熟识的驱鬼只是其中很不重要的一环，甚至大部分会过阴的人都不会做驱鬼的行当。邪风恶疾勾魂引路，这才是主业，再说世间也没那么多恶鬼行凶。 虽然我年纪不大，但是仗着有师父的名头我也算是在这一片小有名气。村子里谁家有个怪事或者死人了，碍于师父的脸面都会找我帮忙给看看。 这天我刚吃完晚饭，村北南头的王老汉冒着大雨冲进我家，我见他一身泥水就知道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后生啊！我家儿媳妇撞邪了，你可得帮帮我啊，我这给你跪下了...” 我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王老汉就抹着眼泪要跪下，我哪敢受着，赶忙扶起来问发生了啥事。 王老汉哭着把事情大致给我讲了讲。原来王老汉的媳妇水仙已经怀了九个多月了，这对农村这一家来说可是件喜事，一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水仙怀孕一直在家，因为正好赶上七月份收玉米，一家老小除了水仙都下地干活去了。 就在昨天，一家人干完活回来发现水仙就好像死了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脸色苍白的就像一张白纸。 鼓起来的肚子把衣服撑起，上面露出来的部分出现一条猩红的血线，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着不是本地的方言。 可是水仙她就是本地人，从小到大从来都没出过村子，怎么可能会其他地方的方言？越想王老汉一家心里越觉得不对劲，找了村里懂中医的人过来也找不出原因。不过那人支支吾吾的，说水仙可能是撞邪了。 王老汉心中打鼓，却又不敢声张，生怕让别人知道自家娃娃不吉利。 王老汉这没出生的孙子本来预计生产日期就在鬼节，那可是最忌讳的事情，这要是放在十年前都是要被人乱棍打死的。更别说如果王老汉这儿媳妇再传出去撞邪的事情，现在虽然没人敢打死人，但是以后王老汉一家可就没办法在村子里做人了。 见王老汉泣不成声，我叹了口气，王老汉这事办的迂完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为了这点名声就把事瞒了下来。 “我悔啊！眼瞅着水仙就要生了，这可怎么办啊！你可得救救我们一家老小啊！老汉我求你了！要是我这儿媳妇真有啥事，老汉我也没这个脸面再活下去了....” 水仙临产在即，这时间可是耽误不起，我赶紧拉起王老汉，穿上雨披打着手电筒跟着他走。豆大的雨滴砸的人脸生疼，我呲牙踉跄的走在泥地里。 好在都是同一个村子的，虽然路难走倒是也没花多长时间。一进门我就看到王老汉的儿子王国栋在求稳婆接生，那稳婆面有难色嘟嘟囔囔的。 这是个产鬼，因为只有这种鬼才会专门找孕妇来当自己的替死鬼好去投胎。产鬼平时和常人没什么区别，除了喉咙处那叫做“血饵”的红线外在没有区别的办法。一旦进了孕妇体内，血饵就会出现在孕妇的肚子上。 “你家媳妇撞了邪，这种事你咋让我接生啊，万一人死在我手里，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下的名声不都毁了....”稳婆不耐烦的看着王国栋。 哪个稳婆都不想干这种明知道会死人的事，一个好稳婆决定产妇和孩子的生命，谁也不想自己背上骂名。 “张婆，你看我把老神仙的弟子请来了，等他看了你再等着接生成不？”王老汉急的一头汗，哪敢让这位走了，接生也是一道坎，不管怎么样都得把人留下。 稳婆也是认识我的，见到我来了也不好再推辞，骂骂咧咧的让王国栋去烧水。都这样了还能回去不成？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我能看出来她不满接这活。 这会正是子时，阴气本来就是最旺的时候，水仙的屋子里阴气有些骇人。这下子有点难办，手头上没有太多准备，这只鬼怨气之盛有点超乎想象，不过还是难不住我，用些偏门的老办法也是能成的。 “去准备一碗水还有三根筷子和白蜡烛，我急用。”我对着王国栋说完，就走进水仙所在的屋子。 刚到门口的时候稳婆还想叫住我，不过立马闭嘴了。农村是不容许生孩子的时候男人进产房的，一个是会给男人带来晦气，另一个就是怕人身上不干净。 不过谁有我们这一行招晦气？ 我一进产房，就看到水仙脸色苍白无比，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肚子上的血饵随着胎动一个劲扭动，就像是一条毒蛇。我知道水仙的痛苦都是来自这条血饵的，很多被产鬼上身的产妇都是被血饵折腾的活活疼死累死的。 “我好苦啊....” 水仙面无表情的盯着上方，嘴里念叨着南方的方言，一张脸惨白，看上去诡异无比。师父年轻时走南闯北，各地的方言都能说上两句，怕我将来出门吃亏，也教了我不少，虽然产鬼言语不清，但是我多少还是能听得出来。 产鬼那点本事也只能对付孕妇，别的就上不了台面了，我只是怕它鱼死网破的弄死水仙肚子里的孩子。 没让我多等，王老汉就带着我要的东西过来了，见到鬼模样的水仙，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出屋子，连带着伞都扔到了地上。这样也好，省的一会妨碍到我。 “我苦啊，为什么我会死？为什么我的孩子....” “天长水地长水金长水三水并一水叫大鬼请二鬼四个小鬼把磨推正推正转倒推倒转如若不转压在阴山下面寄骨千年不许出世南斗六郎北斗七星太上老君....” 不等产鬼说完，我猛地握着三只筷子插在碗水中，另一手掐着法诀默念咒语。 眼见阴气在咒语下慢慢从水仙的肚子里抽出，我连忙拿起一边的水壶向着筷子的顶端倒水。 想要帮水仙除掉产鬼，那就得先把产鬼从水仙的肚子里抽出来，而我用的这种方法和民间的一种叫做“立柱”的法子很相似的法术。 立柱是通过在水碗里立起来的筷子来确定是不是有鬼，而我用的则是更加暴力一点的方法，把附近的鬼活活逼出来！ 我松开握着筷子的手，拿筷子真的就这样立在水面上。 “急急如律令！” 就在我最后的赦令喊完的一瞬间，我右手猛地捏出剑指指在筷子是。与此同时，那支白蜡烛忽然一颤，自动点燃，不过这火焰可不是橙黄色，而是带着幽光的蓝色。 水仙她猛地看向我，估计是产鬼也明白了我是为什么而来的，脸上立马露出狰狞的表情，一双血目死死的盯着我，好像恨不得要撕碎我的喉咙似得。 整个屋子的温度仿佛也低了好几度，明明是秋老虎正猖狂的日子，在屋子里我竟然能呼出白雾。 不对！那只产鬼肯定被我逼出来了，但是我却找不到它，我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 滴答！ 滴答！ 滴答！ 我的背后突然响起滴水的声音，我心里一颤回头要看是什么。却见一张煞白无比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那张脸双目血红，嘴巴微微张开吐着寒气，双目无神的盯着我。 “我的孩子，我好苦啊...” 叹息一般的哀嚎就在我耳边响起，这张脸和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我甚至能看到它嘴里的牙上全是黑色的污渍！ 我头皮一紧，不过这还吓不到我，比这恐怖的事情我都见过，早就麻木了。 后退了两步，我终于看到了这个产鬼的全貌，一席白衣上全是血渍，尤其腹部隆起的地方我还能看到里面的婴儿在乱动，仿佛随时都能撕开这个女人的肚子钻出来似得。而一旁倒在地的水仙正在昏迷这，我这会没时间去管她。 虽然它这样子恐怖无比，但是我还是认出来它就是原来陈家的媳妇，那个难产大出血死的可怜女人。 “我好苦啊...” 这只产鬼悲叹一声后将自己的腹部剖开，抓出了一个只有巴掌大的死婴！ “你看我的孩子，为什么我要受这种苦...为什么我们母子要化为亡魂？为什么你要来阻止我？” 第二章产鬼畏伞 “你看我的孩子，为什么我要受这种苦...为什么我们母子要化为亡魂？为什么你要来阻止我？” 产鬼将死婴放在我面前，即使那是怨气形成的幻象也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恶臭。这只产鬼怨气太深，已经到了疯癫的地步，我再和她将大道理也没什么用，了结了它再说吧。 我正要抬手掐指决，产鬼手中的死婴竟然化为一道黑光，呼啸着向着我的胸口袭来！ 我一个闪身躲掉这一击，早就防备着了，怎么可能会被这种蹩脚的偷袭得手。虽然有点意外，但是也不过如此。 “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凭什么都是王国栋的种，偏偏这个女人就能好好的生下去，而我就要死！凭什么！” 女鬼狰狞的对着我吼叫，好像这个产鬼和王国栋也有关系，难道说产鬼曾经是王国栋的找的小三？ 产鬼又要动手，可我是那种只会挨打的人？这次我已经有了防备，右手捏出剑指飞快的点在蜡烛的蜡油中，用手一抹连带着蜡烛上的火光一起到手指上，对着产鬼的脸就要点上去！ 产鬼畏惧的向后一退，没有上前。 人的身上有三团命火，在两肩和头顶。这三团命火也被人叫做阳火，阳火旺的人可以百鬼不侵，身体也十分强健，但是阳火衰的人不仅身体差，还极容易被鬼缠身。而我指尖的火焰就是用蜡油为引子，将命火代入到指尖的一种小把戏，对付这类小鬼最为实用。 产鬼明显惧怕被我的命火碰到，与此同时身后那死婴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要偷袭我的背后。这种招数怎么会对我管用？ 我转身一点，正好点在死婴的眉心！ 死婴本来就是怨气所化，被我的命火碰到自然会化成灰。而那产鬼也不出所料的浑身一颤，产鬼死婴实属一体，死婴被我消灭本体自然会受伤。 “我的孩子！我好不容易才从恩人那里求来的孩子，我一定要杀了你！” 鬼还是鬼，这不还是上了我的当。我刚才就做好了准备等它掉入我的陷阱，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这个小东西实在是太烦人了，现在解决了一个那就好办了。不过产鬼口中恩人让我有些在意，也许这个产鬼会变得这么强估计和那位恩人有不小的关系。 “既然这么执迷不悟，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被接二连三被先手可不是我的作风，隐患已经除掉就该我出手了。至于那位恩人是谁，等到结束后有的是时间问。 “你们都该死，全都该给我陪葬！”这产鬼貌似是感受到了威胁，一声尖吼便化成一张由黑雾凝结而成的头颅，张开大嘴想要将我一口吞没！ 我冷笑一声，怎么可能还会给它机会？我老早就盯上了王老汉逃离是扔下的伞，那个死婴已经完蛋了，那这把伞就有了用武之地。 产鬼畏伞！ 我一开始就站在伞的旁边，用脚勾起伞身，猛地用手抓住打开。 产鬼一顿，顿时慌了神似得发出尖叫，我等的就是这一刻！把伞扔向前，手指再次探入蜡油中，勾出一道火油。 趁着产鬼还没摆脱伞的范围，我抓紧时机将命火点燃在之前竖着筷子的碗中！“立柱”法之所以能够强制拉出鬼魂，就是因为这个方法能将鬼魂一部分怨气凝聚在筷子是，强迫它出来。我用命火点燃筷子，就是在点燃它的怨气！ “啊！”没有电影那些花里胡哨的金光，没有浩大的声势，产鬼忽然一声惨叫，黑色的阴气与怨气顿时化为灰灰，只剩下一道透明飘忽的身影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除鬼与驱鬼，从没听说过有谁能杀鬼，这是因为鬼魂最终还是要去阴间面临审问后等待来世，不然迟早有一天轮回会被打破，而且鬼也是会死的，鬼死后变成的东西要比鬼更可怕。 《聊斋志异·章阿端》中有记载：“人死为鬼，鬼死为聻。鬼之畏聻，犹人之畏鬼也。” 望着已经被我消解怨气的产鬼，我伸了个懒腰，问道：“现在还想害人吗？” 这只鬼现在已经不是产鬼了，只是一个普通的亡魂，我能看出她心情复杂。 “我会下地狱吗？” 我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你生前有没有作恶，但是你现在做的事情足够你下地狱的了。好了，没事你就去找土地庙入冥府吧，那里是进入冥府的入口，我还要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 人在死后总是会变得多愁善感，我可没功夫听她讲经历，我还没忘记一旁的地上还躺着一位待产的孕妇。 随手抽走产鬼被我拘束在筷子中的怨气，上面还带着它的一丝残魂，虽然不多也够用了。“对了，你之前提到的恩人是什么人？”我不经意的问道，这件事情让我不得不慎重对待。 女鬼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也没见过，不过是恩人帮我变成了那个样子让我过来报仇的。至于他是什么人，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我无言的看着女鬼消失不见，看来这件事只能问问王家的人了，难道是得罪了什么人？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在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有这种高人才对。将产鬼的怨气和残魂收进早就准备好的黑符瓶子里，我越想越觉得头大。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水仙突然睁开眼睛，捂着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 “啊！好疼！” 我一看她身下流出一滩水，顿时懵了，这应该是羊水破了吧？ “来人啊！稳婆呢？孩子要生了！”我慌了神的把水仙放在床上，拉开门看着院子里的人。稳婆脚步动了动却还是止住了，倒是王国栋先冲了进去。 “赶紧的！发什么愣呢！鬼已经解决了，还不赶紧的？”这稳婆真是气死人了，人命关天啊，难道还指望我给接生不成？ 稳婆这一听才松了气，抱着端起地上还冒着热气的水盆就走了进去。 “还呆着干啥子？还不出去想看啥？这不是你们男人待的地方，竟添乱.......哎呦我的妈啊！这是做的什么孽啊，赶紧给我拿毛巾来........” 我和王国栋都被赶了出来，稳婆带着人在里面叽里呱啦的，估计是看我和产鬼的战场太乱给气的。不过好在及时赶上了，和产鬼交手的时候都没看到水仙破羊水时候那么慌张，这都能被我遇上，真是.... 王国栋过来对着我道谢，我正好有事情要问：“你们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王国栋心不在焉的想了想，道：“没有啊，我们家都是地道的农村人，能得罪啥子人？” “这次来害水仙的女鬼貌似是你的旧情人....这样你还确定自己没有得罪过人？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王国栋则是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估计是想不到我竟然会知道这件事情。实际上我根本没心情管他们家的破事，只想吓唬吓唬他把我想知道的说出来。 “小神仙！小神仙我求求你了，别把这件事情传出去，不然我可就没办法在村子里做人了啊！”王国栋抓着我的胳膊，小声的在我耳边说着。 王国栋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得罪过谁，不过他回忆起的一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 “前段时间我去大舅子那边，半路上在一个破庙里骂过一个道士，可是这事应该不至于啊！......” 我默默记下地址，看来这两天我得出一趟远门了，这件事情不解决我真的寝食难安啊，我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到底是谁？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助鬼成刹？难不成这世上真有这种接近与神仙的本事？ 不再理会王国栋的告饶，我踏出了王家大门，这里已经没有我什么事情了。 我在雨中走了没多久，好像隐约的听到王老汉家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也许下次见面，王老汉就会抱着孙子了吧？有点困了，还是快点回家睡觉吧。档案什么的，明早再处理好了.... 第三章风云渐起 琵琶鬼 时间：XX年七月中旬（中元节前夕） 传说描述：在众多古籍中琵琶鬼是一种拥有预知能力的鬼怪，它手中的琵琶上的四根弦分别代表着春夏秋冬，通过乐曲来感受天地之理。（不过在鲁迅先生辑录《古小说钩沉·录异传》中介绍琵琶鬼并没有预知能力，只是一种凶恶的鬼。） 《搜神记·卷十六》中也有记载琵琶鬼的故事。 湖南师范大学教授吴康先生的著作《诸鬼》中也有记载，琵琶鬼会将琵琶寄放在别人的家中，会给这家人带来好运，当它拿走琵琶后总会伴随着灾祸发生。 ------------------------------------- 民间有三出，出马、出道、出黑。出马领仙通灵，出道道法自然，出黑阴阳铁口。 其中出黑指的就是阴阳先生，民间给人过阴的大多都是阴阳先生和出马仙居多。但是在这三者之外，我们“书生”一脉也悄无声息的和这些怪力乱神打交道。 自古以来“书生”专门记录妖魔鬼怪编撰成故事供与世人传看，这一项看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却是维持某种秩序的必需品。 鬼怪本身就是我们人创造的，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好的还是坏的，它们都是我们内心隐藏的阴暗面转化而来的。可是一旦有一天我们真的不记得有它们了，这些妖魔鬼怪会消失吗？ 答案是会的。 于是便有了“书生”这个独特的存在，“书生”与鬼怪是一种奇怪的并存关系。当然了，这里的鬼怪并不是指那些寻常的鬼怪，而是那些比较特殊的存在，比如产鬼就属于寻常的那种，因为它在轮回中，不存在消失那一说。 我作为“书生”这个名字的继承者，就得履行义务。而我之前收取的产鬼的怨气和一丝残就是我的对于产鬼调查的证明，为了便于后辈对产鬼有所了解，这也是为什么我能直接认出产鬼的原因。 因为“书生”自古就和鬼怪打交道，为了自保就得学习一些自保的手段，民间不少失传的技艺都能掌握一些，甚至是一些失传的秘法也有不少。 而我之所以一大清早起床，为的就是这次出门做打算，产鬼最后说的话总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还是做一些准备最为稳妥。 终于收拾的差不多了，检查没什么问题后我便带着行李出门了，想要去王国栋说的那个破庙，只能去县城里坐大巴。 坐了大半天的大巴我才终于抵达王国栋所说的这个地方，只不过那个破庙的所在王国栋说的不是很清楚，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位置，看来只能找一个本地人问问了。 一连问了几个路人都不知道那个位置在什么地方，一路走来消耗了不少体力，看着前边不远处的槐树下有个人，打算上去再问问，刚好休息休息。 大槐树底下是个弹琵琶的老头，原本我并没有在意这个人，可是直到我走近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人，而是鬼！ 白天出现鬼确实很令人诧异，不过中国的鬼怪并不是单一的恶鬼或者厉鬼那么简单，其中不乏有白天就能出现的鬼，所以我觉得也没什么，只要它不找我麻烦，我就会当它不存在。鬼未必就会作恶，甚至有一些还会帮助活人，我还没闲到见到鬼就手痒的地步，也不是那种愣头青。 走到树下，找了块差不多的砖头垫在屁股底下，靠着树干打瞌睡。不得不说这鬼琵琶弹得不错，余音绕梁，只是我从小就没什么音乐细胞，只能分辨出好听能助眠而已。 “小兄弟是别处来的吧？” 我正要小睡一会，却听到这只老鬼竟然对着我问话了，稍稍一愣便点了点头承认。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被鬼搭话，就是不知道等它知道我的身份后会有什么反应。 “我看小兄弟你的面相怕是此次出行有诸多不利啊，怕是有血光之灾。”老鬼唏嘘的看着我，好像它说的一定会成真似得。 我不禁的感觉好笑，这鬼都装到我头上来了，笑着问道：“你还会算命？” 如果我面前的是个老人，怕是已经怒了，我这态度绝对称不上是尊敬，可是这鬼却一点也不在意似得。 “算命谈不上，倒是有两手本事。”老鬼笑呵呵的。 我无可厚非的耸了耸肩膀，我倒想看看这老鬼要怎么给我算命，说道：“那给我算算吧，就像你说的，这次刚来这里确实有些不顺。” “也好，看你与我有缘，那我便帮你看看。” 说罢，老鬼便摆好姿势拨动琵琶，一缕缕诡异的音节传入我的耳畔。这下我可没办法不去正视这位老鬼了，现在我是确确实实的相信它能为我算出点什么。 琵琶鬼，在中国算是比较神秘的一种鬼怪，传言有预知的能力，靠的就是它手中的琵琶。如果我这还反应不过来，那真的就是我脑残了。要知道预知可比算命来的要准确的多，我是何德何能居然赶上这位为自己算命。 鬼怪中有不少自称是仙的，在我看来琵琶鬼是为数不多最像仙的那种鬼怪。 噹！ 一声轻响，琵琶鬼手中的琵琶竟然断了一根弦！它脸色苍白，那只拨弦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老鬼抚着胸口唉声叹气的。 断弦的声音让我微微一惊，要说琵琶鬼这琵琶的弦可是通天地的，虽然说的玄乎但是未必没有道理，这弦断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算到什么了？” 琵琶鬼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开门见山的说道：“往东五里地你会看到一亩枯死的玉米地，就会找到你想找的地方。记得小心土狗，不然会搀和进了不得的事情里，以后会有大麻烦。真是作孽啊....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大麻烦？”我有些捉摸不透这老鬼话里的意思。 琵琶鬼说完就慢慢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那悔恨不已的眼神在我的脑海里。它绝对看到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么着急的跑路，好像是要躲避什么似得。 话全都说了一半，搞得我心里就像是猫抓了似得，不上不下。难道这就是书里说的强迫症？ 如果是算命的对我说这些，我肯定嗤之以鼻，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可是琵琶鬼说的话我却无法不在意，算命的是命理，琵琶鬼那是天理，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琵琶鬼弄得我没了睡意，只能背上背包向着琵琶鬼说的方向走去，这一次远门怕是不太平喽... 秋老虎凶猛，五里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毒辣的太阳晒得我感觉要脱层皮。一路上因为琵琶鬼的话，我一看见土狗就绕道走，坚决不容许有狗出现在我十米的范围内。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脚底板快要报废的时候赶到了那片枯死的玉米地。之前听琵琶鬼说起这里我就怀疑这里有问题，等真的到了这里，发现确实不对劲。 按理来说七八月份都是玉米收成的季节了，可是偏偏这个位置玉米全部枯死，仔细一看我才明白，这个位置算得上是一处阴煞之地，如果有人埋在这里，不出个把月都会变成僵尸恶鬼。 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懂，这牵扯到风水。不过我想也没人会特地跑到这里埋人，傻子都能看出来这片地不正常。 没多去看，四处观望了下我就看到了那座破庙的所在，拖着疲乏的身子走进破庙，因为荒废太久的原因，这里透着与外面截然不同的阴冷，我倒是现在很享受这种凉爽。 庙宇这种地方就是这样，这里承受着人们的愿力和欲望，是无数的鬼怪都渴望能吸取庙宇里的这些东西，不过碍于神佛的力量只能望而却步。可是一旦庙宇破败，那些鬼怪就会肆无忌惮的冲进。 这也是为什么破庙总会发生怪事的原因，我一点也不奇怪这里会发生一些怪事，就算住着几个自称是大仙的鬼怪我都不会意外。 哐当！ 忽然我身边的一个屋子突然传出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我刚转过头就看到一只干瘦的土狗突然冲了出来！ 第四章人倒霉，鬼吹灯 档案二：猫鬼 时间：XX年七月中旬（中元节前夕） 传说描述：猫鬼是一种巫盅，属于动物盅的一类，在盅术中是极端凶恶的一种。盛行与隋朝，《隋书·外戚传·独孤陀》：“陀婢徐阿尼言，本从陀母家来，常事猫鬼。每以子日夜祀之。言子者鼠也。其猫鬼每杀人者，所死家财物潜移于畜猫鬼家。陀尝从家中素酒，其妻曰：“无钱可酤。”陀因谓阿尼曰：“可令猫鬼向越公家，使我足钱也。”阿尼便咒之归。”。 唐高宗时期修订发布的《唐律疏议》的二六二条规定：“蓄造猫鬼及教导猫鬼之法者，皆绞；家人或知而不报者，皆流三千里。” ------------------------ 这可把我给吓坏了，琵琶鬼的警告让我有些草木皆兵，猛地向后退，可能是这只狗被人打过，见到我夹着尾巴就要往院子外跑。 想到琵琶鬼说的话，我突然间有些在意土狗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麻烦。远远的看一下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我就远远的跟着，绝对不靠近。 于是乎我小心的迈着步子，向着土狗离去的方向走，在我看来至少我现在的距离是绝对安全的，就是怕不小心中了什么埋伏。疑神疑鬼这毛病，只要是懂点阴事儿的人都会有。 见土狗走出破庙，我赶忙跟上去，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身影猛地出现在我眼前把我撞倒了，我一屁股坐在石头墩子上差点疼的没喘过气来。 “干！” 我还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只听到一声骂娘就把一个东西扔到我怀里然后跑了。我纳了闷了，这是啥情况？看了一眼怀里的东西，好像是个包。 “脑子被驴踢了吧？” 被踢莫名其妙的撞倒，连句道歉都没有就跑了，有病！ 我揉着屁股站起，拿着包不明所以，不过这时候有一个穿着警服的人也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大婶，两人跑的气喘吁吁的。 这事啥情况？ 我还没能想明白这到底是遇上啥事了，九年那个大婶看向我，然后尖叫一声，指着我：“俺的包！你这龟孙！”说着就捡起一块石头要砸我，不过貌似是跑的脱力了，没能扔出来，吓了我一跳。 那警察一看我，连忙跑过来把我按在地上怒声道：“别动！” 这我要是还不明白发生了啥事那我就真的是傻子了，我吃了一嘴的土，赶忙说道：“不是！你们弄错了！那人已经跑了，把东西扔到我手里的！” 我真是悔的扣腔子，这都是什么事啊！好奇害死猫这话真是一点也没错，我就是想看看土狗能干啥，结果人家土狗就给了我一耳光，这下真的像琵琶鬼说的那样，麻烦大了。 “少特么废话，蹲下抱头！”警察比较年轻，根本没理会我的解释，用十分标志的普通话让我照做，估计是个城里人。 “艹！”警察同志的话不能不听，抵抗说不定还会挨打，只能乖乖照做。小警察把包还给大婶。 “抢你包的人是这人不？” 大婶看了我半天，拿不准注意，半天也没能说出我想听的那句话。小警察还想再问点啥，就听他肩膀上的对讲机突然传来声音。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天西路发现一具死尸，周边的执勤人员请迅速到场保护现场！” 这是遇上大事了？ 谁知道我正在疑惑，小警察哐哐两下给我拷上了，严肃的对我说：“你别想跑，跟着我走，那边事弄完了再和我进所里。” 现在看来不管我怎么解释，这位人民公仆也不会放过我，只能任由他把我带着向那个出事的地方走过去。 不过好在人家也是城里出身的，知道保护人权，让我把外套脱下了裹在手上，不让别人看见我手上的手铐。这点我还是很欣慰的，好不容易这些年攒下的名声要是毁了，师父他老人家不得从棺材里蹦出来掐死我。 跟着这位小警察，走到那个什么天西路，在一处垃圾堆放的地方有两个警察正在那维持秩序。 “我滴妈诶！这都是第三个了，这咋整啊，县里都这么不太平，啥时候是个头啊。” 在被小警察推进现场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这么一句话，我一惊，死了三个了？这可是大案子，怪不得小警察明显一个城里人会到这个鬼地方来呢。不过这可不关我啥事，还是想想咋解释吧。 “小杨，这谁啊？”一个维持秩序的经常看着我问道。 小杨警员瞥了我一眼道：“路上抓到的，等完事了带回所里再问问。” “闲疯了...”老警察明显是个油子，估计也是看这位小杨同志没事找事不顺眼了。 小杨同志没有理会那人的嘲讽，专心一致的维护现场，时不时的还回头给我眼神警告。 “你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儿？明显这是预谋杀人，可是咱们就是找不到证据啊，这感觉不像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闭嘴，还嫌不够乱的！”两个警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完全把小杨排除在外。 我这记吃不记打的臭毛病又犯了，好奇的瞅了一眼那具死尸，顿时我就愣住了，死尸上浓浓的阴气可不是说笑的，这大白天死尸上面还有阴气，那肯定是鬼干的，不过看样子鬼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难道这地方真的不简单？或许这事和王老汉一家的事有什么联系也说不定！琵琶鬼说的麻烦是这个？一想到琵琶鬼当时悔恨的表情，我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差。 俗话说“人倒霉是鬼吹灯，放屁都砸脚后跟”，我脸色刚一不对劲，小杨警员偏偏正好转过头看到我脸上的变化，二话不说就扔下手下的工作，拉着我到了后面的角落里，冷冷的盯着我。 “你是不是认识？”小杨同志指了指地上的死尸。 怎么可能认识！摇头赶紧否认。怪不得人家能当警察呢，一点表情的蛛丝马迹都能被逮到，可是我这苦水估计得往肚子里咽了，人家那表情根本不相信我不认识。 “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这事可是大着呢，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第一次被抓，有什么都说出来！” 小杨同志这话顿时把我给惹火了，我配合你还他娘的成了惯犯了？这事哪门子的规矩？ “你什么意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犯罪了？不过是配合你工作，拷上我我也半句话没说，据我所知这东西可不是随便给人带上的吧？” 谁一连串的遇上不顺心的事还会有好脾气？再说了，说难听点我一个能过阴会捉鬼的神棍到哪不是人人把我供上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我的声音有点大，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这下小杨有点慌，这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地道，传出去一个小警员可是吃不消的，手铐这种东西可不能乱拷人，我又不是罪犯他凭什么？ “这事我道歉，我这就给你解开，最近因为这起案子我情绪不好。不过你不能走，我能看出来你知道些什么，之前的事情你也要给我一个交代，你要是愿意我就给你解开。这起案子太大，我可负担不起。” 小杨倒是光棍，十分不要脸的给我道歉，不过其中的诚意就值得琢磨了。我哪管他那么多，气恼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然后小杨也十分配合我悄悄给我解开了手铐。 “别的先不提，我想问问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你看到尸体会有那种表情。” 我算是明白他为啥会这么配合了，原来是想要立功啊，看他那表情和其他警员之间的关系就明白了。不过我说了你也得信啊！ “我说了你也不信，所以还是别问了。”揉了揉手腕子，突然想抽烟了。 “说说，如果你说的有理前面那事咱俩一笔勾销。”小杨也是病急乱投医，我没想到这家伙看着挺直的，没想到也是个小油条。 我笑了一声：“那我告诉你，这事怕是真的是鬼干的，那尸体上的阴气重的吓人。” 第五章去看尸体 档案二：猫鬼 传说描述：猫鬼的形成一般都是人为，而且炼制猫鬼的过程及其血腥，所以也被视为妖术。 尤其这种妖术不仅能害人，还能获得被咒者身边的钱财，所以在当时可谓是风靡一时。而且在当时一些垃圾还会刻意的虐杀猫来壮大猫鬼的数量，不过形成猫鬼的条件也算是比较苛刻。 养猫鬼前得要进行一系列仪式，然后使用咒语再杀猫，被杀的猫必须得是老猫才行，越老越好。一旦猫鬼成型，每到子夜都要祭祀猫鬼。在当年祭祀用的都是老鼠，而选择在子夜也有“子鼠”的意思。这种祭祀千万不能中断，要是中断了，猫鬼反而会害养猫鬼的人。 据说被猫鬼害的人会一开始感觉到四肢疼痛，接下来就是五脏六腑，最后疼到心脏，这个人就会吐血，随即日渐消瘦最终吐血而死，而被害人的财产也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转到养猫鬼的人的手里。 ———————— “鬼？！”小杨好像是被我的话给气笑了，等我给出什么关键信息呢，却听到这样一句话，不气那才是有鬼。 “如果之前的死的人都是五脏六腑全都像是被什么动物吃掉，并且身体上却什么上都没，并且身上的财务也消失一空的话，那么我可以确定这事就是鬼干的。”我若无其事将我知道有关于猫鬼造成的现象说出来。 在看到尸体上的阴气时我就确定这是猫鬼干的了，猫鬼的气息十分特殊，它即是鬼也不算是鬼，本来它就属于一种巫盅，所以十分好辨认。这就是祖上留下猫鬼一部分让我辨认的好处，一眼就能看出。 虽然我表现的很平静，但是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猫鬼这种巫盅早在唐朝就已经销声匿迹了，为什么现在还会出现？数百年都没再听说过有猫鬼的事件，难道这事和产鬼一样有人在背后操控？ 我还正在琢磨的时候，小杨同志愣了愣，然后眼神十分危险的看着我。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些我只要看一眼尸体就明白是什么东西干的，所以我才知道的这么清楚。”我有点后悔这么直接的告诉他，想想都能知道，这些信息警察肯定是要保密的，我知道的这么清楚不有鬼才怪了。 可惜小杨同志并不打算相信我，而我也顺利的进了局子。我是第一次来审讯室，布置简单的有些可怜，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小摄像机。 老实说，我是真的有点紧张。 “我是负责询问的杨洋，你的姓名？”小杨坐在我的对面，拿着一份资料面无表情的问我。 “书生。” “年龄？” “二十四” “职业？” “....无业。” 杨洋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拿着一份资料冷冷的道：“你的家庭成员？” “之前有个师...养父，不过前不久刚死了。”我根本没把他的威慑看在眼里，这种吓人的把戏对我根本没用。 “说说，一号到十号这几天你都在干什么。” “在村子里，一号我帮..........”我把那几天干的事，从小到大都说的一清二楚，只是隐瞒了给人过阴的事情，只是说帮忙。 “然后今天一早我就到了这里，然后莫名其妙被你抓了起来，不信的话你去查，问问王老汉就知道我是不是今天才来的这里。”我若无其事的说道。 杨洋起身，把摄像机给关了，拿着一份资料交给外面的人，小声的让人去查证我说的事情，还要调查我到底是干什么的。 以我的耳力，他说的什么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不过查就查吧，我就怕查出来的结果会让这位人民公仆难以接受。 杨洋交代完又坐了回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死者会出现那种状况的？” 我留意到杨洋并没有打开摄像机，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在隋朝的时候有一种巫术极其盛行，这种巫术...” “你到底在胡扯些什么！我再问你话呢！”杨洋大吼一声想要打断我，可是我却并不理睬他，自顾自的讲述我的故事。 “......独孤陀用妖术控制猫鬼盗取皇宫的财务，并且害死自己的妻子和姐姐皇后，可惜却被人发现然后处死。” 杨洋一开始还不耐烦的盯着我，可是随着我的故事进入关键的地方，杨洋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你...你别拿这些瞎掰的故事来忽悠我，你这种人我抓的不是一个两个了。” 我微微一笑没有回话，装作好像突然想起的样子道：“哦！对了，在《大唐疏议》中也有记载关于猫鬼的事情，还有刚才我说的故事在《太平广记》中记载。如果我没有记错，《千金方》和《本草纲目中》还有关于治疗猫鬼的的办法。” 杨洋脸上泛青，估计是听过我拉出这一长串书名的威力，实际上这些都不是我瞎编的，确实是有，如果杨洋想要考证的话，我也一点也不担心。 我的故事拉的很长，感觉警察的办事效率应该没这么低吧？差不多应该已经查证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不出我所料，没让我等多久，杨洋身后的门被推开，一个老警察把杨洋叫了出去。没多久杨洋就走了进来，我感觉自从我参与到这个事件中后，杨洋的脸色就没有正常过。 “你说你是无业？可是我查到你是个....过阴的？”杨洋的语气有些奇怪，估计不怎么明白其中的意思。 “你就当是道士那一类的就行了，专门和鬼打交道的那种。”见到杨洋再次进来，我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这马上就能证明我是无辜的了。 “.....你...确实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那个...你说的那个什么妖术，是真的？”杨洋沉默了许久，才眼神复杂的问着我。 我默认了，不过我并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了，既然确定我是没问题就行。 “既然没问题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等等！”杨洋急忙拦住了我。 “你也只是和杀人案没有关系，但是还有抢劫的案子呢。”杨洋的眼神里透着些许坚决，好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 “好吧，你可以去找那个大婶，让她来好好认认我，看看是不是我干的！”我也有火气，莫名其妙的被坑害，怎么就这么倒霉！ “这个我们一会再谈，请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或者说...这事你能解决？”杨洋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正在气头上，情绪激动的指着他的鼻子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再和你说一遍，这他么的就是猫鬼干的！我能解决又有什么用？难道你他么的还能放了我？” 谁知道杨洋被我骂的狗血淋头却丝毫不动怒，十分认真的看着我。 “如果你能保证解决这件事戴罪立功的话，放了你也可以。” “你是说协助你破案？”果然还是变成这个样子了吗？我这臭脾气真是头疼，我是真的片刻都不想留在这个地方了。 杨洋点了点头，他四下看了看并没外人在场，索性就开门见山的对我说：“我现在相信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找人去查了你，发现你也并不是什么江湖骗子之类的。所以请你协助我进行调查，这是在帮我也是在帮你。” “这事太邪乎，我哥是刑警大队长，如果这事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那玩意干的，受害者肯定会增加的，再这样下去我哥他可能会被降职.....”我这算是明白为什么杨洋不受待见了，原来是空降部队啊。 不过这件事情我是真的不想搀和，因为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而且还是隐隐指向我的阴谋。 动动脑子想想都会发现这几天的事情不简单，先是产鬼引起我的注意，又是琵琶鬼的指引，现在有莫名其妙的遇上猫鬼，这让我的感觉十分不好，有种一切都是策划好的感觉。 不过现在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比起未来可能有的麻烦，我对现在的困境更加不爽。而且我并不是个喜欢束手就擒的人，我更喜欢主动解决问题，既然被人算计了，那我可得找回场子来才行。 “可以是可以，不过可不仅仅是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那么简单。”我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的水，若无其事的说道。 杨洋不明所以。“难道你还有什么案底？可是我查你并没有......” “是接下来我们会做一些对你来说违法乱纪的事情。” “比如？” “带我去看尸体。” “......” 第六章圆光术 经过一番商讨之后，杨洋同志还是答应了下来，我能感觉到他对这次案件的重视。事实上有这么一位敬业的人民公仆还是挺值得庆幸的事情，也许这也是我为什么答应的原因之一。 在吃过晚饭采购了一番后，杨洋通过各种渠道终于把我偷偷塞进了法医鉴定科，我一直以为尸体都放在停尸间的。 “你打算怎么找那个控制鬼的人？”杨洋自从从我嘴里确定了有鬼这种东西，在尸体旁边有点不自在，左右来回看着，生怕尸体跳起来。 我从背包里拿出吃饭后买的一系列东西，放在一边。“一种叫做圆光术的小手段，能不能成只能靠运气了。” 圆光术，这是一种外显像法术，一般是术士当做信息侦查的一种手段。圆光术是需要媒介的，一般用镜子，当然其他的能反光的东西都可以，如果道行够深水面也是可以的。不过这种法术可不像电视里那样如同放电影似得，实际上只能看到照片一样的静态画面，没有那么神奇。 我因为道行比较浅，成功率并不理想，只有五六成，这也是为什么我说看运气的原因。 “等会我让你会让你看镜子，把看到的东西叙述出来，明白了没？” 圆光术的派系也比较多，但是流程都大相径庭，用纸把镜子蒙起来，然后涂上麻油念咒语，再让别人看镜子里的内容叙述出来。圆光术有两种，一种叫嫩光一种叫老光，也就是小孩子能看的和成人能看到的。因为杨洋是成年人，所以我用的就是老光。 杨洋一头雾水的点着头，感觉他好像不怎么相信。不过这也能理解，估计在他的眼里法术这种东西应该挥手就来的才对，向我这样用一堆破烂的才觉得奇怪吧。 实际上民间大多数所谓的“法术”都需要借助一些工具，像是那些挥手就来的法术其实确实存在，只是我这种道行再练个几十年说不定还有希望。 圆光术并不复杂所用的东西不算多，我将一张宣纸铺在铜镜上倒上麻油，用手涂抹均匀。然后掐着指决开始念咒：“琼轮光辉，全盈不亏。玄景澄彻，神扃启扉，中有高尊，琼冠羽衣，愿降灵气，赴我归期...” 我连续念了十几遍，终于眼见铜镜上有灵光才停下，把铜镜对着尸体，然后让杨洋做好准备。 “急急如律令！”一把撕开粘在镜子上的宣纸！ 杨洋的眼睛死死盯着镜子，我等了一会见他没出声，我以为是自己做法失败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到杨洋脸上瞬间精彩无比。 “你看到什么了？”我忍不住问道。 “人..人影，好多的人影....”杨洋看到的都是鬼魂，这也没办法，谁让我对着尸体呢。不过既然找不到有用的，那只能换个场景了。 “转！” 我翻转了一下镜子，再次问道：“这次呢？” “好像是一个村子，边上有条河....等等！上面出现了个人影，太黑了我看不清啊！”杨洋抱怨了一声。 大晚上的不黑才怪了，不过既然能找到村子，那么范围肯定缩小了不少。 “我好像看到了猫，不过这猫怎么有种也看到我的感觉？”杨洋奇怪的嘟囔着。 不好！我连忙准备将镜子压下来扣在地上，可还是晚了，一道黑影从镜子里窜了出来，对着杨洋就冲了过去！ 杨洋能通过镜子看到猫鬼，那是因为我施法的原因，可是猫鬼出现他可是看不见的，只见黑影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弧线，径直的钻进了杨洋的口中！ 坏事了！这下坏事了！黑影就是猫鬼，这东西让人防不胜防，一个不小心就会钻进人的身体里吃个干净，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想管这事的原因。 圆光术要是找东西找人倒是无所谓，但是如果找鬼那还是有危险的，鬼无形无根，循着圆光术的痕迹穿过来根本不是问题，只是我没想到速度会这么快！ 杨洋忽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就躺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这是猫鬼开始啃内脏了！ 我哪敢耽误，连忙捡起被杨洋打散在地的解剖刀割破手指，掀起杨洋的上衣，在肚子上面画出一个“魙”字。 “孽畜！还不滚出来！” 话音刚落，杨洋的腹中传出一阵尖锐的猫叫声，然后一阵黑烟从他的腹部冒了出来窜出大门消失不见了，而杨洋也终于不再痛苦的挣扎。一脸惊慌的上下摸着，那样子好像是生怕自己少了啥似得。 虚惊一场，总算是我反应及时没让猫鬼得逞，不然今天晚上我就得送杨洋同志去医院治疗内出血。 “刚才我那是.....？” 我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道：“被猫鬼上身了，我要是再晚一点你就得被啃下一块肉。” 杨洋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身上，这次松了口气。只要赶走猫鬼后没有痛苦的感觉，就说明内脏还没有受伤，估计猫鬼也来得及下狠手吧，所以杨洋才能有惊无险的度过。 “不过这次的事情倒是让我长了个心眼，恐怕得多做准备了....” 我无奈的把东西收起来，突然后悔答应了。 “怎么了？那玩意很难对付？” “不，猫鬼是很好对付，可是数量一多就不好对付了。刚才你的反应告诉我，单只猫鬼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把人的内脏吃干净，也许那个人手底下不止一只猫鬼。” 我缓了缓，头疼的看着杨洋继续道：“还记得你看到的那个地方的样子吗？咱们还是早点动身吧，我估计人家已经注意到你了，不想小命不保的话就赶紧和我找吧.........” “你说那个家伙发现我了，那会不会连夜就跑路？” 杨洋开着他的破烂桑塔纳颠的我想吐，我强忍着不适道：“应该不会的，据我所知每天子时控制猫鬼的人都要祭祀猫鬼，不然必定受到猫鬼反噬。他养的猫鬼多，那么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定的....” “子时？”杨洋无视了我难看的脸色。 “就是十二点左右，你能不能开慢点，一会可是我要捉鬼的。”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这家伙简直就像在开碰碰车，我虽然晕车但是还没这么难受过。 杨洋看了看表，发现时间确实不怎么着急，于是就放慢了速度。杨洋确实是个敬职敬业的好警察，在看到圆光术给出的画面后，立马拿出地图把周边村子全都标注了出来，我们俩倒是十分顺利的找到了那个村子。 现在我们就在前往的路上，虽然省去了不少麻烦，但是我根本不敢放松警惕。让杨洋放慢速度的原因不只是因为我晕车，还有一个愿意是我感觉猫鬼很有可能会再次出现。 如果杨洋再次被袭击，可能还没被猫鬼弄死，我们俩就得死于车祸了。 出于安全考虑，我在杨洋的身上用血画了好几道“魙”字符，这是最简单最快捷的方法。不过我怀疑这种方法是否还会管用，“魙”对于鬼只有恐吓作用，任谁被同样的手段吓几次都会免疫。 虽然我自保不是问题，但是在于杨洋的安全。 “就快到了吧？那在旁边停一下。”见杨洋点头，我还是打算先做一些防护手段比较好。 “怎么？还晕车啊？”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一小盒朱砂还有笔，还有一小酒壶的柳叶泡的白酒。 “一会我要对付猫鬼，不过如果有猫鬼找你的麻烦，我可能腾不出手，所以还是打算给你‘开眼’，能看到的话你应该能跑得掉。” 第七章蓄养猫鬼者 想让杨洋对付猫鬼，这有点不现实，不过要是让他能看到鬼躲避的话，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杨洋一听要见鬼，立马脸上苍白无比，估计是想到自己的小命了，好不容易才咬着牙同意。 “喝一口。” 递给杨洋酒壶，谁知道他竟然瞥了我一眼。“你说我这算不算酒后驾车？” 我没心情理他现在刻意的冷笑话，等会想开车我都不会让他开了，省的等会一脚油门上了西天。我拿出毛笔点着朱砂就在他两肩和眉心点了点。 “隐！” 人的身上有三团命火，在两肩和头顶。这三团命火也被人叫做阳火，阳火旺的人可以百鬼不侵，身体也十分强健，但是阳火衰的人不仅身体差，还极容易被鬼缠身。 而我就是要让杨洋身上的阳火隐藏起来，朱砂笔是为了封住阳火，而柳叶酒是为了给他开眼。柳树属阴，而柳叶酒民间也有是给鬼喝的说法，鬼尝不出人间的酒味，就把柳叶泡在酒里给鬼喝。 杨洋微微一颤，左右看了看道：“也没什么嘛。” “等会你就知道了，现在咱俩最好步行。”我这么说的原因，还是害怕杨洋等会吓得一脚油门上了西天。 不出我所料，还没走两步杨洋突然就像是打了摆子一样的颤着。 “那他么的都是什么东西！” 杨洋那惊恐的眼神，指着远处一个慢慢飘过去的白影子，估计我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能立马跑上车离开。我叹了口气道：“还能是什么，都是一些鬼。你别跑！这些都是要赶着投胎的，没半点危险...” 我一把拉住试图要跑路的杨洋，让一个唯物主义者突然面对这些，确实是有点太过牵强了啊。老实说现在我是真不能让他一个人离开，阳火被我封了，在一些鬼的眼里他就是个大白菜。 杨洋抽着嘴，好半天才回过劲来，看着我问道：“你每天都能看到这些玩意？” 我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杨洋没在说什么，只是走在前面默默带路。估计到现在他才真正相信了我，不然他不会到现在才露出这种凝重的感觉。 没走多长时间，我就再也顾不上杨洋到底是怎么想的了，包括杨洋也是，我们俩听到了一阵阵胆寒的尖锐叫声，我可以肯定，这是猫鬼没跑了。让杨洋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十二点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好在猫鬼的叫声不是什么人都能听见的，不然光是这声响就足够引起轰动的了。杨洋停下脚步，看着我询问要怎么做。 “咳咳！我们俩兵分两路，我去对付猫鬼吸引注意力。这个点如果还有哪家开着灯，或者点着蜡烛，那基本就是那个家伙了，你找机会把他拿下。” 我可没有和别人合作的经验，只能随便来了，实际上我根本没指望他做些什么，是他非要跟着的。 分配了任务，杨洋同志很积极的就去执行了，我没有告诉他我一眼就找到了那人的所在，因为我知道现在杨洋就过去纯粹就是在找死，只有等我把猫鬼都吸引过来，他再去也不迟。 既然是对付鬼，那么可就得按着自己的节奏来了！从包里拿出香台，抓起一把土填进去，然后取出早就买好的鲫鱼放在一边。 拿起一根香，“见?若法，祭?请鉴！”我话音一落便捏破手指上血痂，点在香头上。深吸一口气，就见香头冒出一丝青烟，我赶忙一口气吐上去，可不敢让灭了。 好在我这口气比较足，愣是让香点燃了。这下我就放心了，我就不信这样猫鬼还不上当，还不过来。美中不足的就是没能找到老鼠，不过鱼腥味应该也够猫鬼疯狂一阵子了。 猫鬼不同于普通的鬼魂，想要引起它们的注意，只能用这种祭祀的手段。猫鬼毕竟还是属于巫盅，祭祀无疑是最简单的手段了，只是工序有点复杂，没怎么用过，有些生疏。 果不其然，没让我多等一声阴森的猫叫就传了过来，一双幽绿色的瞳孔远远的望着我，戒备的靠近着。 一步！ 两步！ 虽然只有一只，不过足够了！ 猫鬼的耐心果然没有我想的那么好，貌似是察觉道我没有“恶意”，瞬间化为流光就要过来抢走鲫鱼跑路。 我怎么会让它得逞，就在它靠近的一瞬间，猛地将手中的香反着插入香台中！猫鬼顿时一声惨叫，口中的鲫鱼掉下，而身形也化为一阵黑钻入香台里。 祭祀一是祭奠祖先，二就是为了祭祀神灵。而“神”这个字在说文解字中记载曾经写作“?”。其实远在以前神鬼是不分家的，直到后来才有了区别，具体时间已不可查。 我以鱼为祭品，以血为陷阱，将猫鬼当做是“神”来对待，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在“渎神”。猫鬼没有神通广大的能力，只能被我的血困在香台里。 “喵嗷呜！” 一声声尖锐无比的叫声传入耳帘，果然切断联系了吗？这下你总该着吃足苦口了吧？ 巫盅比起苗盅要更加严格的多，断去猫鬼一只，就相当于斩掉他一只手，那痛苦可是实实在在的。 我坐在土堆上，望着远处一间院子的周围密密麻麻的闪出绿光，那是猫鬼看到我的信号，细细数了数，恐怕不下十只。 “要成猫鬼，必要寻其老猫，将其放血念咒宰杀，以怨念为根以咒为引，方可成.......这孙子手可是真的狠啊...” 被一群猫鬼盯上，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不过也仅仅只是紧张罢了，早该消失的东西，我可是不会留手了。反正成了巫盅，断了轮回，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嗷！” 十来只猫鬼成群的向着我冲过来，一道道黑气汹涌骇人。但是我却纹丝不动，我知道那个控制的人应该就在不远处咬牙等着猫鬼吃干净我呢，我总不能让人家失望吧？ 转眼间猫鬼就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一个个凶恶无比的钻进我的身体里！ 然而老子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六甲秘咒...” 双手不断变换着手印，不动明王印、大金刚轮印、外狮子印、内狮子印、外缚印、内缚印、智拳印、日轮印、宝瓶印！ 这九印应对的就是道门咒法：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六甲秘咒是这个咒法的总称，很多人把它叫成“九字真言”！ 直到我施展完一遍手印时，猫鬼才刚刚全部进入我的身体，而我的手已经再次捏住了内狮子印。 “者！” “唵娑嚩婆嚩戍度憾，唵嚩日啰吻唵萨嚩怛....”内狮子印应对的金刚萨埵法身咒从我口中传出，瞬间我便感觉身体仿佛凝实了很多，而我也清晰的感觉到猫鬼钻入我身体里正在挣扎，它们仿佛不再是灵体，而是实体似得，被我的肌肉还有内脏挤压的不成样子。 内狮子印是修身固体的印法，相当于我从里到外都穿上了一层法衣，猫鬼当然无法穿越，无法动我分毫。 暂时控制住了猫鬼，我也站起身来向着之前猫鬼所在的位置走过去，也不知道杨洋现在在干什么。猫鬼被我困在体内，现在我还不能灭了它们，谁知道这么多猫鬼都干掉了那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还有事情要问呢。更何况还有杨洋的案子要有个交代，现在那家伙可不能死。 重新背上背包，拿着香台我走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刚一到我就听到了里面有一阵响动。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就看到，杨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来了，顺带着旁边还拷这一位面色苍白骨瘦如柴的家伙。看样子没费什么功夫就解决了，都没造成什么响动。 “你终于来了，我还想着要不要去找你呢。那些东西.......”杨洋欣喜的站起来，开心的样子不像是作假。 “嘿...我劝你们最好给我解开，不然一会我的猫娃子回来了，你们就等着疼死吧！”干瘦的男子精神有点不正常，一边抽着一边歪嘴笑着。我估计他是想狞笑，可惜脸上有点不对劲。 “他是嗑药了，家里藏了不少，就这都够判他个无期了。”杨洋摇了摇头冷笑，随即又担心的看着我，应该是也在担心我被猫鬼给伤了。 我指了指自己道：“都被我困在身体里了，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你的猫娃子已经完蛋了，不信你招呼一声试试？” 前面那句我是对着杨洋说的，后面我是看着那个瘾君子冷笑。他肯定早就试过了，只是现在他药效还没过，这会还迷糊呢。 “不可能！那我的猫娃子是鬼，身体都还在我屋子里....”瘾君子惊恐的看了一眼小院另一边的破房子，一般那里都是农村放粮食的地方。 我对着杨洋使了个眼色，杨洋心领神会的慢慢走了过去。我头回发现我们俩竟然还有点默契，不愧是警察，就是专业。 杨洋走过打开门，顿时就捂着鼻子后退了一步。我隔着老远也闻到了一股恶臭，不用看我都知道那是猫鬼原先的尸体。杨洋同志倒是敬业，走进去翻腾了一会，就拿着一个小册子走了过来。 “喏，这上面的东西你应该能看懂，里面都是....” 我一把抢过册子，快速扫了一眼，顿时脸色就变了。一把揪住瘾君子的领子质问道：“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喂喂！你要干嘛？”杨洋急了。 这个册子上写的是炼制猫鬼的方法，还有咒语，最主要的是全是手写的！上面的字迹清秀的很，显然不是这个瘾君子能写出来的，那肯定是有人给他的。这事必须弄个明白，不然以后还出现猫鬼那还得了？ “这...这是一个女娃娃给我的，那女娃娃长得真的俊，就是肚子里有鬼，会说话。嘿嘿嘿.....” 瘾君子明显还在药劲上，不用我废功夫就说出了实话。 “这不会就是他控制猫的.....” 杨洋想要接过去看，我黑着脸拿出火机点燃册子，顺便点了根烟。“你还是别看了，这东西不该在世上的。” 递给杨洋一根烟，杨洋有些可惜的摇摇头，知道我这样做是好事。 “你说的对，不能留着。” “你知道那女的是怎么找到你的？长的什么样？说出来听听，我就告诉你你的猫娃子去哪了。”杨洋很聪明，知道帮我问话，看来对付这种人他很有经验。 谁知道那瘾君子突然颤了一下，嘴一歪，留着口水就开始傻笑。我连忙扣住他的两肩，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嘿嘿嘿....女娃子可俊了，勾子翘的很...” 我相信此时我的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这是咋的了？你特么的醒醒啊！”杨洋看着傻笑的瘾君子也发现了不对劲，又是掐人中又是按胸口的。 我拦住了他，深深吸了一口烟道：“别忙活了，这孙子魂魄散了，有人动了手脚。” 第八章书生的职责 “那些猫鬼你打算怎么办？” 杨洋将已经疯了的瘾君子拷在后座上，惆怅无比。猫鬼害人的罪魁祸首已经被人弄疯了，现在要什么证据都没有，不过就算有他也没办法上报，只能把这起案子当成无头悬案来处理了。 再怎么说警察也不会承认有猫鬼害人这种说法，杨洋注定只能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刚才就已经灭了，术士一死，猫鬼当然不会继续存在下去。”我和杨洋点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不会告诉他猫鬼其实我还留了一只，就在我背包里的香台里，那是我留着要做档案用的。 “我算是立功无望喽，不过这点我早就想到了，就当是做大侠干好事得了。话说回来，你得告诉我，是不是你一早就知道有这事的？刚才听你问他的话，好像你知道些什么....” 杨洋问的若无其事，可是僵硬的手臂和表情都出卖了他紧张的心情。毕竟猫鬼就已经这么可怕了，这还有什么幕后黑手，要是再发生点什么事，他这个刑警别干算了。 我吸了一口烟，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神仙？我那村子也发生了点怪事，源头就是你抓我的那个破庙。我就想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结果就倒了霉了。” “那你说...你村子里的事，和后面这孙子是不是有关系？” 我叹了口气，狠狠吸干净烟屁股扔出车外道：“我很想说没关系，可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有关系。而且.....” 而且，我总感觉这一连串的事情是冲着我来的。 不过可惜的是现在我即使再去那个破庙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了，这次被杨洋打断估计已经惊动到了对方，只能从长计议了。中元节也没两天就到了，我得回去准备一下，今年的中元节应该会有些不一样。 到了县城，我让杨洋把我放下，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我找个地方等会坐车回家，这一趟真的是劳心劳神。 “书生！我说你这名字忒怪了....喏，这是我办公室电话，有事就打给我，多个人好办事嘛！你要是有电话也给我留一个，要是还遇到...呸！这种事千万别来第二次。” 看着杨洋的困倦的眼神，我没好气的笑了笑。名字这个又不是我说了算的，书生这个名字就是传承，我这一辈子是改不掉了。接过他递过来的纸条，想了想还是把村子里唯一的一部电话的号码给了他，虽然不是我的，但是村委喊一声就知道了。 杨洋要回去报道，顺便把那个瘾君子以吸毒的名义逮捕，而关于我那抢劫案的事我们两个就心照不宣的忘掉了。这样挺好，省的再麻烦。 我对杨洋同志的印象还不错，为人正直又不死板，电话号码我贴身放好，说不定那天还真能用得上呢。 和杨洋道别后，我在路边等了一会就坐上了中巴车准备回村子，因为又是一晚上的折腾，我现在真的是困得要死，索性睡会，反正到站会有人叫我起来的。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说到就到，我打着哈气回到村子，往家里的方向走去。好在从小师父教我练气的法子对身体益处颇多，以至于我每天只用睡三四个小时就足够，不然这么多年每次都是晚上办事，我早就被累死了。 回到家我也没急着休息，这一趟耽误的时间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明天就是中元节，村子里各家都要烧纸钱，年年都是在我这里买的，今年当然也不会例外。 将书房里攒着的白草纸拿出来，用滚印子刷印纸钱，好在村子里要的也不怎么多，一直弄到傍晚也就基本完事了，然后挨家挨户的给送过去。 忙乎了一天，就算是我也感觉身心俱疲，草草弄了些饭菜后就准备去歇息，农村的晚上没有城里那么闹腾，没啥事一般都早早睡觉去了，毕竟第二天还有农活要干。 我正疲乏的想要休息，就听到一阵呜呼的阴风声，我这门窗都是关好的，能出这档子是八成是有不干净的东西进来了。 我正纳闷是那家闲命长的到我这找不自在，就见屋子里的灯光一暗，一股子寒气涌了过来。我那本来就用了老久的破灯泡可经不起这么折腾，没闪两下就完了犊子。 而屋子里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个身影，青面怒目，怀里那破旧琵琶让我一眼就认出来者是谁。 “你这是活的不耐烦了？正好我还想找你呢....”我正想着以后能见到它好好算算这笔账呢，没想到这孙子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琵琶鬼见我手上捏着法印，连忙抱着琵琶往后闪，破封箱一样的声音慌道：“别！先听我说两句！” 屋里虽然漆黑一片，但是琵琶鬼在我眼里却是明显的很，一举一动我看的都很清楚。虽说琵琶鬼也算是个恶鬼，不过对我来说倒也没啥威胁，听听他要说什么也无妨。 “后生啊！你那事和我可是没半点干系.....你可以为是老鬼骗了你，让你卷进那堆破事的？错啦！老鬼我也栽了，现在小命都不保了，只能跑到你这里求个活路。” 我挑了挑眉毛，这恶人先告状呢？明明是我被坑的不浅，惹了一屁股骚气，听他这话倒是我把他坑了似得。 “要是我知道你是书生，打死我也不敢和你有啥子瓜葛，老鬼就是一时好奇，犯了忌讳，现在我这琵琶也破成这样，可是遭了大罪了。” 世上鬼魂并非全入轮回，而恶鬼也不都是由人死后的怨念转化。一些鬼怪是人们恶念幻化而成，或是上古遗留下的鬼神精怪。可以说鬼怪乃是人们内心阴暗面的一种体现形式，不管指的是中华五千年来的礼仪道德文化，还是人与鬼之间奇妙的关系。 灵魂的概念可以追溯到远古时代的图腾文化，可到了今日那些图腾早已被人们遗忘消逝。鬼怪也一样，如果那一天鬼怪也被人们遗忘也会沦落到相同的境地。不过鬼怪可不是图腾这类信仰的死物，它们或多或少都会有灵智，怎么会愿意被人遗忘？ 这关乎生存，所以鬼怪作恶无法避免，而我这一脉“书生”，让鬼怪的故事流传下去，让它们至少不会为了生存而去为非作歹。 今天琵琶鬼与我所谈论的和我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老鬼我便是那不再轮回中的一类。你们书生一脉老鬼我也是有所耳闻，百年前也曾遇到过你一位祖宗，不过当时未曾在意。直到前些日子遇到你，一时兴起弹了一曲，才晓得你这身份有多了不得。” 我点上蜡烛，坐在一旁听着琵琶鬼唏嘘，我隐约的好像明白了什么。 琵琶鬼继续道：“按理来说，你这一脉对我们这些怪力乱神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你有没有觉得蹊跷，为何你们一脉总是能遇上这类事情？” 烛火一颤，我的心也跟着猛颤。这些问题我早就想过，也问过师父，可是得到的只有沉默。要说寻常“民间三出”不见得一辈子能遇到多少怪力乱神，不过是些邪风阴病居多。 而我们书生一脉却一辈子见识无数，神州大地总不能诸鬼都让我们遇到吧？ 可是事实却偏偏就是这样，一代传承就像个...“诅咒”。 细细一想，貌似这一切好像都有定数似得，祖上留下的资料里面也没听说过同样的鬼怪见过两次，之前我还以为是那些无轮回的鬼怪稀少而已..... 第九章夜载百鬼凌空游 档案三：百鬼夜行 时间：xx年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传说描述：中元节也是我们俗称的鬼节，在这一天也是地官（地府官员）节，每逢这一天地府会打开鬼门关，放百鬼出来与亲人相会，算是中国传说中仙人的法定节日。 因为这一天乃是一年四季中阴气最盛的日子，百鬼在夜晚与亲朋相会。而百鬼一词至少在公元六世纪就已经有了，《荆楚岁时记》中就有记载。 而宋代著名诗人欧阳修曾有一首诗《鬼车》就详细的记载了关于百鬼夜行的诗句。“其名为鬼车，夜载百鬼凌空游。” 关于日本《百鬼夜行抄》的原文中也提到是来源于中国。 ———————— “你也发现了？老鬼我一曲琵琶知古今，所以相信的就是个定数，凡事自有因果自有定数。而你们书生，就是这怪力乱神中的一个定数！”琵琶鬼唏嘘长叹。 “我为你弹了一曲，才看清这些弯弯绕绕，不过你以为这就是老鬼的麻烦所在？这不过尔尔，老鬼我后面看到的东西，才是麻烦的源头啊！” 这下由不得我不认真听下去了，我感觉这不仅仅是老鬼的麻烦，也是我今后的麻烦。 “我且问你，你这一脉可有过疏漏，百年间可有过.....有过渎职。”琵琶鬼问的委婉，但是我却明白他的意思。 “有过，抗战时期差点断代，之后又迎来那个特殊的时期，我师父他当年要不是跑得快，差点就被人打死了。”我实话实说，那个年代并非是我们“书生”不作为，而是生不逢时罢了。 “这就是了，也怪不得那些老东西都不乐意了，老鬼我遭罪也真是活该。”琵琶鬼摸了摸破损的琵琶。 “可不是所有的鬼都能等得住你们书生去干事的，之前那些原因一些喜欢挑事的家伙可不想听，曾经不过是碍于约定不在胡作非为，现在你们可是落下把柄给人家了，你说那些家伙还能安生嘛？” 对此我只能默然，这种事情是谁也想不到的，我也没指望自己能跑去和那些家伙讲道理。安生了近百年的鬼怪，虽然也会偶尔出来作妖，但是相比之下已经少之又少了。不用琵琶鬼继续讲下去我也明白接下来我会面对什么。 “书生”这个称呼本来就注定和这些怪力乱神打交道，就算没人打算算计我，我也终究还是会卷到其中的吧。想到这里我不仅的苦笑起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貌似已经牵扯进一个巨大的旋涡中了。 听了琵琶鬼的话，我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从产鬼那一系列的事情开始，我就已经逃不掉了。它说的话我已经信了八成，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不对！我这才反应过来，虽然这事和我有关联，但并不是琵琶鬼要到我这里逃命的理由。 “你说了这么多，可是这和你到我这来又有什么关系？” 琵琶鬼顿了顿，沉默了好半天才道：“因为老鬼我为你弹了一曲，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 琵琶鬼这话让我心中警惕起来，虽说琵琶鬼在恶鬼里算不上是个厉害角色，但是能让它这样忌讳的怕是不多。而且，那和我肯定有什么关联！ 可是一到这个问题，不管我怎么问都问不出来。我不明白为什么待在我这里就不会有危险，难道找琵琶鬼麻烦的家伙惧怕我吗？ “你放心，既然我到了你这里么就绝对不会再有麻烦找上你，你只要让我等到中元节过去就好。”琵琶鬼只扔下这一句话，然后闭目不言，就算是我让它滚蛋都不愿意告诉我半句。 我思索了许久，还是打算答应下来。或许等到中元节那晚，一切都会有分晓了。 一觉起来已经是中午，昨晚上因为琵琶鬼那一席话让我整夜都睡不踏实，少有的赖床。我倒是一点也不怕琵琶鬼趁我睡觉对我下手，先不说它有没有那个胆子，光是我屋子那点法器都够它喝一壶的。 一早上村子里就是吵吵闹闹的，因为是中元节，我在的这个村子又是比较讲究的那种，一大早一群人就赶着上山去上坟，等中午回来还要到祠堂祭祖，拿出蒸好的面人分食。 我生来就是孤儿，从小跟着师父长大也没这些麻烦的习俗，也就是给师父上上香烧点纸钱了事。 到了晚上，安静了一整天的琵琶鬼又从琵琶里钻了出来，我看它怀里的琵琶好像比起之前没那么破旧了，估计这琵琶和它本身有不小的关联。 “今夜怕是没那么好过了啊。”琵琶鬼忧心忡忡，一身阴气乎凝乎散的。 这一点我也发现了，太阳刚一下山那袭人的阴气就让人浑身不舒服，牛毛一样的细雨让这个有点闷热的秋天变得有丝阴冷。 “‘鬼门阴风起，百鬼夜游行’么？”回想起师父总是挂在嘴边的这句话，我不知为何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活了二十多个年头，总是听闻有百鬼夜行的噱头，却从未见识过那样宏大的场面。师父他老人家被我问起这事，反倒是一股自豪的劲头。 “百鬼夜行可不是什么好事，它们能这么安生，这还是咱们书生一脉的功劳啊....”师父当年不明不白的唏嘘长叹，我今日才算是明白了几分。 除了一些游魂冥鬼多了一些外，我并没觉得有多夸张。但是经过这两日算是有惊无险的事件，我总是有些担心今年会有些许不同。 “后生，你若是信我，今夜最好别出去。” 虽然我没回话，但是心里多少还是留了个心眼，琵琶鬼和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没有害我的道理，再说这不同寻常的阴气我也觉得蹊跷。 电灯泡因为琵琶鬼彻底报废，硕大的屋子里只有两根蜡烛晃荡着，多少还是有些阴森。看表子时将临，屋里的烛火忽然闪烁，隐隐泛着不自然的蓝色幽光，若是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忽然，一阵邪风刮起，淅淅沥沥的细雨中伴随着尖锐风声。看了看时间已是子时，绕是我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不知何时屋外似有人声哭笑，我忍不住走到窗边去，就见一群穿着丧服白帽的鬼魂如同游行似得一路向着西面挪步。 这是一些亡魂回家探亲。 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可能是最近的事让我胆子小了不少吧。 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道一声细微的嘶叫，难听的就像是破唢呐在乱吹一样。寻声望去，就看到天边一只巨大无比的怪鸟！ “这...这是鬼车？！” 身边的琵琶鬼也探过身子，哆哆嗦嗦的望着巨鸟喃喃：“该来的还是来了，终究躲不掉啊....” 我还记得欧阳修的那首诗《鬼车》 “嘉佑六年秋，九月二十有八日， 天愁无光月不出。浮云蔽天众星没， 举手向空如抹漆。天昏地黑有一物， 不见其形，但闻其声。 其初切切凄凄，或高或低， 乍似玉女调玉笙，众管参差而不齐。 既而咿咿呦呦，若轧若抽， 又如百两江州车，回轮转轴声哑呕。 鸣机夜织锦江上，群鴈惊起芦花洲。 吾谓此何声，初莫穷端田。 老婢扑灯呼儿曲，云此怪鸟无匹俦。 其名为鬼车，夜载百鬼凌空游。 其声虽小身甚大，翅如车轮排十头。 凡鸟有一口，其鸣已啾啾。 此鸟十头有十口，口插一舌连一喉。 一口出一声，千声百响更相酬........” 等这鬼车飞近，我才看清那数个狰狞的头颅鸣叫的样子。再看看那鸟背上，一时间头皮发紧一身冷汗就往外冒。 狰狞鬼、溺鬼、缢鬼、拘魂鬼、冤鬼、五奇鬼、水莽鬼、无头鬼、厉鬼........ 往日连听闻都不曾有的鬼怪竟然都出现在这！无数鬼叫让我牙齿发酸，这怕是有数百只鬼怪。 细细想想琵琶鬼说的话，如果真的是因为我这一脉断代让一些老鬼出山，那些喜欢兴风作浪的家伙定然不会让我好过，只有我彻底完蛋它们才能百无禁忌的在世间横行。 怪不得不让我出去，这会要是出去了，怕是分分钟我就变成其中一员了。怪不得师父他老人家教导我不管何时都不能直接参与到诸鬼的事件里，只要远远的记录就好，这是怕我遭这一难啊！ 可是真的逃得掉吗？书生终究还是这怪力乱神中的定数啊...... 第十章那片庄稼地 百鬼夜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就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就结束了。我也松了口气，藏在袖子里的的手印也悄悄松开。鬼我不怕，我怕一群鬼找我麻烦。 唯一可惜的是我还是没能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琵琶鬼会害怕成这个样子，不过见识了诸鬼，我或多或少也有了些猜测。 怕是和冥府有不小的关系... 不过现在再想那么多也没用，我估计自己也没那么大的本事和冥府有什么牵连，不过想想貌似自己也算是帮着下面那群大佬办事的，就是没啥工资罢了。 鬼门阴风起，百鬼夜游行。那么多鬼怪出现也给我提了个醒，今后可不是之前那二十年那么轻松了。估计这群阴魂不散的王八蛋这是立威呢，也算是给世人一个警告。 好在普通人看不到，不然明天报纸估计得吵上天。 眼见着凌晨了，琵琶鬼抱着琵琶走到我面前，递给我半截琴弦道：“后生，我这就走了。我晓得你们书生的事，这东西你就留着做你的事。恩情我记下了，咱们有缘再见吧。” 老鬼还挺上道，省的我在收阴气做档案了，我也不矫情，理所当然的收下。我还想再问问他到底为什么在我这里就会安全，可是这老东西死不开口，弄得我心里跟猫抓了似得。 “哦对了！老鬼我再送你一句话。” “你说。” “你们‘书生’注定要和我们这些断不清关系，今后怕是不会太平，如果你不想这村子遭殃，还是早点离开的好。有时候主动，要比等着上门强。” 老东西说完就钻墙不见了，而我则是站在原地思索了半天。如果没有这一晚的事，我估计只会一笑而过，但是现在我却不得不考虑其中的利害。 鬼我当然不会怕，但是村子里的人就不一定了，要是真的来个了不得的家伙，这一村子得人都得跟着我遭殃。而且被动真不是我的作风，既然这样那我真得考虑考虑远行的事情了。 整整两天的思索之后，我还是打算离开村子，不管琵琶鬼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件事情我不想别人也被牵扯进来。更何况还有之前猫鬼的事情让我放不下心来，如果那个教人控制猫鬼的家伙真想搞我，那就更不能继续在村子里呆下去了。 我也没多少需要带的行李，除了一些小法器之外就剩几身衣服。至于去哪里我已经有了打算，杨洋或许能帮我。 “喂？我是刑警杨洋，请问有什么事情？” 电话那边传来杨洋郑重其事的声音，我笑了一声道：“我是书生，这会方便吗？” “你等等，我这会在局里，我出去给你打过去。” 估计是在办公不方便吧，既然他能这么说，那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没让我等多久，杨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书生？刚才不方便，什么事你找我？” “我这因为出了点事，不能待在村子里了，打算出去闯荡一下，想问问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地方让现落脚。” “我当是什么事呢，这事我下班就给你办了。正好，你还记得的那个吸毒的孙子说的女人不？我这有了点眉头。”杨洋的声音很小，我努力了半天才听清楚。 这下我就更有去找杨洋的理由了，那个女人的事情一直都是扎在我心头的一根刺，希望能查出点什么。 “那行，我过两天就过去，正好我还要再去那个破庙看看，我总觉的那地方不对劲。” 和杨洋又絮叨了两句就挂了，而我则是和一些熟悉的相亲告别后就踏上了旅途，也不知道这一去得多久才能再回来。 坐上前往破庙的大巴车，回想起曾经王老汉儿子王国栋说的小道士，又联想到猫鬼事件中，出现的那个女人，我希望这一次能查清楚，或许两者之间真的有什么联系也说不定。 大巴车正坐的无聊，身后一排的两个民工兄弟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嘿，你说最近咋这多事儿呢，前段时间死人好几个，现在又是姚老头诈尸，你说是不是冲着啥了？我估摸着这事要是继续这么折腾下去，村子里的人迟早得走光了。” “你懂个卵子，姚老头是看着自家那片玉米地心疼，硬要说是那庙有问题。前不久有个道士还想把庙建起来呢，姚老头那不是找死么。我听说啊，是那道士下咒咒死的.....” 道士？这可就有点意思了。上次来我可没见到有什么道士，难不成产鬼所说的恩人就是道士？ 农村的小路一下过雨后就难走的不行，一路坎坷终于又一次来到了这座破庙前，当我临近破庙前那片玉米地的时候，总感觉那片地上的阴气更重了些。 我刚要靠近玉米地看个究竟，就听到身后有人走了过来，我回头一看，竟然是王老汉！ “哎呦！我刚才看背影就像，没成想还真是。”王老汉脸上笑呵呵的。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怪不得之前在村子里没见到呢，原来是跑到这来了。 “您老怎么到这了？” “唉，我那表兄弟前不久‘走了’之前水仙那事弄的我脱不开身，这没事了就来看看。说起这水仙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嘞！” 我笑了笑道：“都是乡里乡亲的，没什么。” 王老汉笑的有些腼腆，扭捏了半天才道：“后生，我那表兄弟可能是冲着了，你能去看看不？” 我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我这才刚出门没多久，就又遇到了这种事。也罢，这就是我的命啊.... 见我没吭声，王老汉的脸皮也有点撑不住，嘟囔了半天才道：“后生，这次如果真的有啥，姚家绝对不会亏你的....” 王老汉误会我了，之前给他家办事的时候关于钱的事一个字没提，按照规矩让我出手可是要给钱的，我也不能白忙活。可是王老汉很不自觉的就把这事给“忘了”，现在又有事需要我了，拉不下这个脸。 王老汉做事不厚道，一家子都有占便宜的臭毛病。不过我也没在乎，所以也就没点破。假装犹豫了一下后，才点头答应下来。这次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吧，倚老卖老这事我见的多了。 自知理亏的王老汉一路不敢吱声，来到姚家门口就看到几个披麻戴孝的年轻人端着饭碗蹲在门口吃饭，其中一个见到王老汉，赶忙就跑了过来打招呼。 我没那心思听他们寒暄，直到两人终于含着眼泪上香磕头后，王老汉才带着一个披麻老妇过来。 “妹子啊，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高人徒弟，那可是厉害这呢，你信不过那群牛鼻子，就让他来试试。”王老爷红着眼圈，显然是前不久才刚哭过。 老妇狐疑的打量了我半天，咕哝道：“这还是个娃娃，能靠谱么？” 我有点不耐烦，王老汉看到我脸色不对，连忙道：“我家那事你也知道，就是这位小神仙给帮的忙。” 老妇这才半信半疑的瞅着我道：“咱事先说好，若是要是老头子的事你弄不好，我可不付钱的。” 王老汉都说道这份上了，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虽说这些年挣得家底算得上丰厚，但是想到今后的日子要用钱的地方肯定不少，还是能挣一些就挣一些的好。 “那你至少得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才行，还有你们说的道士是怎么一回事？” 老妇把我请进偏房开始细细给我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姚家算得上这一片最大的农户，包括破庙在内的一百多亩地都是他家的。可是就是这破庙邪乎的要紧，不知道是那个年头开始，那座破庙就一直立在那，据说是姚家的哪位老太爷和道士出钱盖得。 到了姚老头这一辈，总觉得那片地空着太可惜了，反正那座破庙也一直空着没啥人，就把庙前那片地给种上了庄稼。邪乎就邪乎在这，别的地都好好的，偏偏就是庙前这片地种啥啥死，怎么都养不活。 姚老头一生节俭，见不得这种事发生，上一辈的事情他可管不了那么多，庄稼人看重的就是收成。姚老头心疼的不得了，非要说是那座破庙有问题，反正放在那也没人管，说不定拆了之后啥都好了。 可是就算是破庙那也是说拆就能拆的？农村人忌讳这些，所以都纷纷劝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道士听到这个消息，也跑过来，说什么都不让姚老头拆庙。 那道士态度不怎么好，让姚老头气得不轻，思来想去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就半夜拿着锄头去刨破庙。当时也没真想拆庙，就只是想给道士一个教训。结果这一去就是一夜没回来，一直到白天，几个道士才把姚老头送了回来，不过那时姚老头已经变成了死人。 虽然姚家人一口咬定姚老头是被道士害死的，可是医生也查了，姚老头是什么心力衰竭，姚家不管怎么闹也不占理。 姚家虽然有气，但是姚老头尸骨未寒也不能这么拖着，于是便想先把葬礼办了再说。谁知道守灵那天晚上，两个儿子竟然喊着姚老头诈尸了！ 第十一章煞鬼还魂 档案四：煞鬼，又名尸魂 时间：xx年七月（中元节后） 传说描述：煞鬼乃是归家之魂，在民间传说中人死二七之日为“回煞”，在这一天魂魄会回到家，这个时候就会变成煞鬼钻入身体里作祟。煞鬼会变成鸟或者黑猫的样子，所以民间会有禁止黑猫靠近尸体这一说法，会引起尸变。 但是实际上是尸体的主人煞鬼归体作祟。 ………………………… “等等！你说是守灵的第一天姚老...姚老爷子就诈尸了？”我惊奇的问道。 老妇抹着眼泪点头，没人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可是这事不合理啊！二七归煞，这才有可能诈尸。可是姚老头才死了几天？怎么可能会诈尸，就算是中元节也不现实。 人死后变成魂魄也有过程，刚死会形成“中阴身”寻找再次活下去的可能性，七日便是一个阶段，总共经历七个阶段才算是彻底成为冥魂。于是便有头七、二七.....七七之说。 头七中阴身返家，也叫做回魂夜，而二七便被称作回煞。二七的中阴身求生意识最强，所以才会有诈尸的情况。而这一天的中阴身会变成煞鬼，或是猫或是鸟，所以一般这个时候是不会让猫和鸟近尸身的原因。真正引起诈尸的并不是常人以为的头七，而是二七。 事出反常必有妖，接连着产鬼猫鬼，这下又来了！要说这次没人在后面捣鬼我是说什么都不信！ “姚奶奶，今夜我来守灵，别让人靠近，你去帮我准备点东西......顺便帮我问问那庙建起来是个啥时候，可能这事和那庙还真有干系。” 来祭拜的人络绎不绝，姚家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这周围的大户，所以姚老太太就先忙别的事去了。一直等到晚上，我才终于来到了灵堂，能见识一下姚老头的真容。 我刚一靠近棺材，就感觉上面钻出的丝丝阴气，这是煞鬼附身过的症状，看来姚老太太所言非虚。但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守灵可不是一个人，总不能什么都发现不了吧？灵堂又不大，要是猫或者鸟跑进来怎么说都会被人发现，难不成这煞鬼还会法术了不成？ 算算日子姚老爷子已经死了有两天，尸体早已经僵硬的不像话，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他的表情上总好像带着些许狰狞。 将姚老太太拿过来的东西一一摆好，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都是一些常见的蜡烛香台和火盆，还有一张我特地要求拿来的网。煞鬼不同于恶鬼，虽然作祟但却造不成什么危害，照顾到姚家人我常用的“魙”字符就排不上用场了。 要是真把姚老爷子的魂魄吓走了，回头无法转世投胎那姚家不得恨死我。 这煞鬼可不是我想让它来就能来的，所以只能干等着。既然答应人家帮忙守灵了，那香和烧纸那是不能断的，每次续香都要烧上一次纸钱。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感觉自己眼皮子越来越重，烧纸的手都不经意的落下下来。意识渐渐消失，就在我即将沉睡过去的时候，指尖突然一阵剧烈的刺痛将我惊醒！ 我猛地一阵，捂住手指才发现是自己摸到了已经被烧的发烫的火盆，等我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屋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一片漆黑，灯泡几乎没有任何的光亮，只能看到烧红的钨丝时不时的闪了一下。 我一转头忽然发现远处正有一双幽绿色的眸子正注视着我，经历过猫鬼的事件我一眼就看出这是猫的瞳孔。 不对劲！这好像有股子迷香的味道！怪不得老子能迷迷糊糊的睡着，原来是着了道。好在这种东西没有武侠小说里那么夸张，只要别在吸入就没什么问题。 我死死盯着那双眼睛，煞鬼变成的猫都是黑色，要再夜晚里认出来还是有些难度，好在迷香让我闭了会眼睛，这会在黑暗中倒是看的清楚了不少。 “姚老爷子，人死如灯灭，再想回去可不是生前的模样，还是准备投胎来的好。”明知眼前的这是姚老爷子的煞鬼，但是对着一只猫说话还是觉得不自在。 黑猫显然不想听我多说，猛地一窜就要向着棺材冲过去！ 我哪敢让它得逞，一手抓进姚老太太为我准备的香台里，一把香灰就对着黑猫跑去的方向撒过去。 黑猫一顿，一个反身就躲开，站稳后就是一声刺耳的尖吼。 这个香台和给姚老头上香的香台是两码事，一个是用来祭奠死人的，一个是用来祭拜神仙的。之前准备的时候我就给三清上香磕头，为的就是这一把香灰，对鬼物来说这就相当于人被泼了开水。 虽然没能伤到煞鬼，但是能阻止这一下也是好的，猫的灵活可是我拍马都赶不上的。我手上也不停，抓起一把纸钱在火盆点燃，口中振振有词。 “小鬼莫愁路，钱能贿鬼神.....” 左脚踏三下，右脚颠着向正西的方向踏四下。 “土地公还不勾魂引路！” 我一声大喝，要把手中快要燃尽的纸钱往天上撒。我用的这事民间一种偏门的小法术，用纸钱贿赂土地爷，把鬼魂强行引到鬼门关去。人死后想去鬼门关，那可是要从土地庙走的！ 化为黑猫的煞鬼浑身长毛炸起，想要扑上来阻止我接下来的动作。 我心中冷笑，来不及喽！ 就在我还没来得及把手中的纸钱撒出去，我的手腕猛地一痛，一块不知道哪来的石头好死不死的正打在我的手腕上！ 手中的纸钱没能撒出去，而那只黑猫也趁着这个节骨眼跳进了棺材里..... 完犊子了！ 起尸了！ 完犊子了！这他奶奶的还是让煞鬼给得逞了，顾不上地上的纸钱，两步跨到棺材前，看看还能不能挽回，结果我一探头，就看到姚老头那双眼睛猛地睁开，而那只黑猫也不见了踪影。 姚老头睁眼把我惊的慌了神，与此同时他的手也伸了出来要抓向我的胸口！ 好在我反应快，后退了一步躲开。煞鬼显然还不熟悉身体，半天也没见别的动作。而我也趁着这个时候回头看了看门外，就见门外的墙上露出一个脑袋，长发随着风一阵飘，脸上露出的狞笑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下一刻我就顾不上门外了，煞鬼归尸基本上和僵没啥区别了，姚老头直挺挺的立了起来，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我，好像我是仇人似得。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阻止煞鬼归尸的人和仇人也没两样。姚老头僵硬的一蹦，从棺材里跳了出来，一脚踩翻了火盆，张着嘴就要向我冲过来。 可小爷是谁？虽然乱了手脚，但是早就做足了准备，给了我喘息的机会就没它得意的时候了。 一脚勾起之前守灵人留下的哭丧木棒抓在手里，硬生生的点在姚老头的腰间，止住它的脚步。 姚老头也不示弱，伸手就要抓哭丧棒，可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手腕一挑，将姚老头的一臂架住，两步后退手上开始结印。 我两手刚抱拳，就听脑后又传来一阵风声！ 来了！ 我瞬间蹲下转身，手上结出“斗”字印！ 外狮子印！ 金刚萨埵法身咒随口而出：“唵娑嚩婆嚩戍度憾。唵嚩日啰吻唵萨嚩怛他孽多饷悉多萨嚩萨怛嚩南萨嚩悉驮药三钵捻耽怛他蘖多室者地底.....” 一脚伸出将地上还燃着一点星火的纸钱踢出，吐出一口长气，就见那纸钱飘出老远，对着门外那颗诡异的人头就追了过去！ “啊！” 第十二章关帝庙下镇旱魃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响起，而我则在心中冷笑不止，想坑我？老子可是一直给你攒着呢，这下够你喝一壶的，这只是利息，后面的账咱们慢慢算！ 我一开始就没把煞鬼放在眼里，注意力都在身后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家伙身上。煞鬼好办，但是如果一直被这么搅合，我也不会好受。之所以不直接动手解决煞鬼，我就是在等那个王八蛋出手。 不然我还真保证不了能让它吃些苦头，听到风声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孙子又扔石头想要打断我，可是它万万想不到我要对付的不是煞鬼，而是它！ 听那声音已经远去，这下我就能方心的对付煞鬼，既然咒法起了作用，那至少个把月有它好受的。不是我不想去追，姚老头眼下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我那一下留下了印记，下次用圆光术肯定能找到，也就不急于一时。 姚老头已经趁着我出手的时候来到了我背后，双手成爪就要对着我背后下手。到了这时候我那还能顾得上面子，一个懒驴打滚躲开。 嘿！姚老头，这可别怪我不地道了。 我滚到的地方刚好是我放这姚老太太为我准备网的地方，一把捞起网就要再次栖身上前。煞鬼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有些可怕，但是也不是没有防备的办法，那就是准备一张网。 就像产鬼畏伞，煞鬼它惧网！ 之前之所以不早早拿出了用，我为的就是等那幕后黑手出现，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我自然要用最简单的方法来。 “啊！鬼啊！” 不知道哪来的一声喊叫，把我给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披麻戴孝的一个年轻人，我记得这好像是姚老头的大儿子。 这一下整个院子都起了声响，估计之前就被我和煞鬼的动静给吵到了，这一声吼算是彻底都给惊动了。 煞鬼归尸，一是还想活着，二是想要见亲人。但是变成煞鬼后，基本上就没什么意识了，对于亲人的思念也变成了恶意。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我也顾不上别人想法，连忙兜着网子就绕到姚老头的身后。 姚老头明显被亲人吸引了，僵硬的就要往前扑，我哪敢让它伤人，伸手一撒就把姚老头给罩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姚老头这煞鬼是人为的关系，被网罩住竟然还能挣扎，北方又没啥能用的上网的地方，这玩意可不怎么结实，在这么下去可是要坏的。 我也顾不上姚老头那一身尸臭味，只能死死的拽着他的两只胳膊把它按住。 就这么众目睽睽的在一院子的人眼皮子底下，终于将姚老头镇住，一律只有我能看到的青烟从尸体上钻了出来。 我吐了一口气，这算是终于解决了，但是这一院子人咋整？我可没在人前驱鬼的经历啊！ 解决了煞鬼，我就这么和一院子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我才挤出一句话。 “那啥，已经解决了，收拾下吧？”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反射弧？哦对！经过这一群反射弧过长的姚家人先是一阵喊叫，然后被姚老太太喊住，颤颤巍巍的把尸体抬回棺材，这事才算是彻底落下帷幕。 而姚老太太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硬是给我塞了一沓子钱，还说有时间一定要去给我师父上个香啥的。 姚家老一辈几乎把我当成了活神仙，弄得我也怪不好意思的，想解释一下煞鬼不是啥难对付的，不过想来他们也听不懂，我也只好作罢。 因为当着人家一家人的面，把姚老头算是给折腾了一遍，人家不在意我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休息了一晚上，顺带着第二天给做了场法事超度，希望姚老头别怪我。 做这种法事我这些年在村子里也干过不少，轻车熟路，姚家不愧是这一带的大户，出手阔绰搞得我都乐的合不拢嘴。 当然我也没忘记正事，关于那个破庙的事情，多少也有了点眉目。听几个老人说，那破庙算得上是有些历史了，说当年好像是大旱，弄得名不聊生的，于是便有了这么一座庙，至于其中详细的故事因为时间太长也不得而知，只能去问问那群道士。 这我只好亲自去问问道士是个怎么回事，不过我估计我去也讨不到好脸色。“民间三出”都互相看不过眼，虽然我不是出黑的阴阳先生，但是道士可不管我是不是，估计这趟八成是要碰壁的。 我也不想触霉头，但是吧因为姚家的事，搞得我这几乎在这一片是人尽皆知，周围的相亲也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啥事，都想要找我给做个法啥的，甚至还有让我给帮忙看风水帮忙给算命的。 这我哪行啊！我就对对鬼有两手，别的我可是真不行。而且就算是阴阳先生也不怎么会这些，阴阳先生虽然会算命，但是多给鬼算，很少给人算。 我一个三不沾让我来不是糊弄人么，面对相亲们的热情我只能逃之夭夭，果然离开村子远行是正确的选择。 第三天一早，我就悄悄的溜出了姚家，向着破庙的方向赶过去，希望能碰见那群道士。我运气不错，一早就看到一个中年道士带着几个小道士在那修整破庙，看样子是打算把庙翻新。 我还没走过去，就见那中年道士指着我道：“闲人勿近，小庙正在翻修，别被伤着。” 话虽然是好话，但是这语气可是真的不怎么地，怪不得姚老头气的不轻呢，一个老人在家受尊敬惯了，被人这么喊哪受得了。我估计王国栋骂的人恐怕也是这道士，自从见识了那个长头发的家伙后，我就确定这几件事和道士没啥关系。 那个长头发的是个女人，肯定不是道士，只是个被鬼附身的可怜女人。 好在这些天和人打交道的多了，我的脾气好了不少，不然按照我以前的性子肯定得和他呛两句。 “牛鼻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个出黑的，这两天经手了几件怪事，都和这破庙有点关系，咱们.......” 我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那中年道士对我做了禁声的手势，然后拉着我走到破庙后面。 “贫道失礼了，施主还请问，贫道知无不言，但还请把你知道的先说说，事关重大！” 中年道士依旧中气十足，语气还是那么硬，但是眼中却是诚恳。我算是明白了，这位压根就不懂世事，说的洋气点叫情商不够，其实就是个直性子。 心里默默的为姚老头喊冤一声，然后将猫鬼产鬼还有煞鬼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楚，连那个被鬼附身的女人都没落下。 中年道士沉默了一会喊了一声发号后，对我拜礼：“失礼了，原来是高人。还请受我一拜！” 道士这一下弄得我是莫名其妙，赶忙还礼。我还是没弄明白我到底干啥了让道士这么大礼对我，要知道出道可是看不起出黑的，一直把阴阳先生和出马仙看做是野路子。 看出我的疑惑，中年道士这才道：“若不是施主做的这些事，一旦事情闹大这村子周围怕是要遭大难。施主可知道这庙里供的是哪位大仙？” 这牛鼻子给我卖关子，我真恨不得给他一巴掌，耐着性子摇了摇头。 “此乃关帝庙，这庙下镇的就是旱魃啊！” 一听是旱魃，我背后那一身鸡皮疙瘩就窜了出来，怪不得这短时间的怪事都和这破庙有关，原来这下面镇着这玩意！ 第十三章再见杨洋 旱魃是制造旱灾的僵尸，算是十分古老的一种僵尸了，而关帝庙又有求雨的作用。当年发生旱灾这里的道士出来将旱魃制服，却没办法消灭，只能建一座关帝庙镇压。但是因为某个特殊时期，关帝庙被毁，镇压的能力稍有减弱，露出了旱魃的气息。 一直到最近，一些鬼物不知什么原因盯上了这里，就开始作乱想要趁机放出旱魃。而我经历的一连串的事情就刚好将这群鬼物的计划打乱，姚老头也正是这件事的引子。 若是鬼物到处作祟，这群道士的话那就不再可信，重建关帝庙当然也就不可行了，而我插了一手十分巧合阻止了这一连串事情的发生，而姚老头这里最关键的事情也被我即使止住，没人来闹事，这关帝庙也就能顺利成章的重建下去。 不然等到姚老头的事情发作，这关帝庙怕是不拆都不行了，没人会相信这里镇着旱魃。 中年道士一解释，我这才明白其中的关联，也不禁的抹了一把冷汗。好在这关帝庙重建有望，这旱魃估计是只能继续睡下去了，我也长舒了一口气。 若是真像琵琶鬼说的那样，“书生”是鬼物的定数，那旱魃要是出来肯定还是要找到我头上。 中年道士法号青玄，和我聊得比较投机，三番两次的想要邀请我去他那道观。我生怕这件事因我的出现又出什么岔子，只能拒绝他的盛情邀请，表示以后有时间一定会去拜访。 青玄惋惜不已，我只能苦笑着和他告别，像是躲瘟疫似得离开了关帝庙。我是说什么都不想和旱魃搀和上，那玩意可不是一般的鬼那么好解决的。 至于立档案的事情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没有正面接触的鬼怪我是不能立档案的，这是书生的规矩。 既然破庙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那我也能放心的去找杨洋，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我觉得现在还不是着急的时候，人家是被什么鬼附身的我都不知道，还是等做足准备在动手也不迟。 我可不喜欢打没有准备的仗，被算计的感觉可不好受。 赶到车站，顺便给杨洋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马上就过去了，他也表示让我落脚的地方已经准备好了，让我放心大胆的过去就行。 电话里他激动的语气让我有点纳闷，我这不是给他添麻烦么，怎么搞得十分欢迎似得。 挂了电话之后，我便上了车，要知道我在的村子距离市里可是有老远一段距离，之前杨洋审问我也是在镇子里的派出所里，不然要去市里的话一天也就只能一个来回。 坐上大巴车，我整整睡了四个钟头才抵达目的地，头晕脑胀的下了车，想找个电话亭给杨洋打个电话，谁知道这家伙竟然就在这等着接我！ 这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再怎么说我和他也只是一面之缘，连熟悉都还谈不上，更别说是人家还是刑警，我一个小老百姓，差不多还属于打击对象的那种，让人家来接待着实有点夸张了。 “你可终于来了，我就猜差不多你赶的是这一趟车，没想到还真撞上了。”杨洋热情走上来和我打招呼，恨不得把我背后的背包也拿过去。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这家伙这么热情怎么让我有种看到姚家亲戚的感觉，不会这小子也想让我给他算个命什么的吧？ 杨洋继续开着他那辆桑塔纳，一路带着我要去吃点好的，说什么都要去。我没办法，只好由着他，顺便我也看看他到底想要玩出点什么幺蛾子。 杨洋殷勤的拉我上桌，点了不少好菜，一边吃着还一边对着劝酒，我当然不会随了他的愿，况且我从来不喝酒。抽烟顶多短命，喝酒可是会坏事的。 “上次的事儿我可真的得谢谢你，虽然证据不足，但是在那个孙子的家里搜出不少受害者的财务证据，我算是立了大功，这次说不定我能直接调进重案组。啥都不说了，我先干了啊！” 瞧杨洋那个兴奋劲，估计这也是刚不久才下来的消息，他能有成果我还是挺开心的，不过我可不相信这是他请我的最终理由。 “这多大点事，一是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咱俩那点弯弯绕绕就别扯了，赶紧的，有话就直说，我见不得瞎扯皮。” 我讥笑这戳破了他的面皮，虽然我们俩接触不多，但是怎么也算是战友了。世间有三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脏。如果把他得到功绩我得到自由这事算上的话，我们俩也是足够铁的了。 杨洋也不介意我直说，他喝的也有点上头，灿笑着道：“这不听到你来了我高兴嘛，刚好我手底下有个案子，一时半会我也查不到线索，你就给帮个忙呗？” “之前不是抓到那个吸白的孙子么，刚好顺着线索查到这个...”杨洋用手给我比划了个大拇指，我明白这是逮到大头了。 “这案子分量可不小，上面要求短时间内一定要有结果，但是那王八蛋好像听到风声了一样，直接消失不见了，我们查了几天了屁都没查到。” 杨洋郁闷的又喝了一口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的，两瓶啤酒就成这样，估计要不是有我，就凭他这小酒量，想巴结领导上位这辈子都没戏了。 “那你们不是有证据了吗？直接通缉抓人不就完事了？”知道这小子是要为民除害，那我就没了拒绝的理由，要知道那玩意的危害我可是见识过，绝对不是该有的东西。 “问题就在这，我们查到的都是假身份，也不知道那孙子是不是会算命，早就知道我们要查似得。感觉是个老帮子，油的不行。” 我多少也听村里的小混混讲过黑话，老帮子是啥也明白，就是在道上混的风生水起的人物，有背景有实力的那种。 “我说，我问句话你别介意啊。” “你问吧，咱俩过命的交情了，有啥不能问的。”杨洋摆了摆手潇洒的不行。 “按理说这种人你们都不咋愿意碰的，万一得罪个什么人就了不得了，你咋就这么上心呢？”我这话问的很现实，但是这确实这个时代的事实。 我刚问完，杨洋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用牙咬开一瓶啤酒吹了半瓶，这才和我说道：“本来我一个刚进组里的小白也不愿意搀和，但是你知道不，那天我们顺着线索去查，查到一个出租屋里，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然后我们找人把门弄开...” “我们三个人进去，看到那个屋子乱啊，还有股子恶臭。等走进卧室一看，就看到床上一大一小两个死人....” “那小一点的才这么大啊！”杨洋红着眼睛，给我比了一个只有婴儿大小的长度。 “那娃娃还在喝奶，孩子他娘就嗑药死了，娃娃是被饿死的。” “你以为这就完了？我他么的走进厕所，还看到一个，只有十来岁大的，也他么的死了！也死了！才十来岁就碰那东西！那都是人命啊，才多大点的娃娃，难道这家人都是畜生吗！” “一屋子三条人命，还有两个是孩子，我也是要当爹的人了，看着心疼啊！我硬是忍着把现场查完，你知道那一天晚上我做噩梦那两个娃娃抱着我哭啊....” 看着杨洋一个大老爷们一边哭着一边往嘴里灌酒，我才明白他不是为了自己才来欢迎我的，他是为了那两个无缘无故死掉的孩子。 我不会安慰人，但是我知道有这样一个愿意为了孩子痛苦的警察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我无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一霎我好像看到两个虚影也在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我无言的拿起杨洋喝了一半的啤酒，倒在地上，破例也为自己满上一杯干掉。 第十四章大势鬼 档案五：大势鬼又名药叉、逻刹娑、恭茶 时间：xx年七月 传说描述：大势鬼是来自佛教中的一种鬼怪，也叫做夜叉。其有三型，或能飞天或能遁地，长相丑陋，凶恶无比。而民间传说中的大势鬼和夜叉又有区别，它们数量很多常住森林、寺庙、或者宫殿中。喜欢寻欢作乐，没有钱财的地方绝对不会去。 《舍利弗问经》云：“夜叉神者。好大布施。或先损害。后加饶益。随功胜负。故在天上空中地下。” 《大智度论》云：“多瞋佷戾、嗜好酒肉之人而行布施，堕地夜叉鬼中，常得种种欢乐、音乐、饮食。” 所以才会有“大势已去”这词。 我自问过阴不问是非不问好坏，因为这是规矩，书生只看过程记载结果。可是我今天不想在这样下去了，反正我这一身一身和鬼的因果，再多点也没什么了。 “对不住了兄弟，今天喝多了！今天的话就当我没说，你也别在意。”杨洋强笑着抬起头，又喝了一杯。 这件事情是杨洋的心结，我不知道这些天他一直都是怎么过来的，估计也只有到了我这才能肆无忌惮的把话说出来，谁让我们俩都有点不能说的“勾当”。 “矫情完了，还警察呢...明天晚上你把有关的东西给我，让我试试，能不能找到就看运气了。”我嘲笑了他一声，但是我却是充满敬意。 “嘿！我就知道你骨子里是个有良知的好公民...不过你这晚上干活的毛病能不能改改？上次让我一个大老爷们落下怕黑的毛病...” 我们两个像老朋友一样欢声笑语，只是心里那份沉重压得我笑的牵强。我知道杨洋也是，可是有些话终究不能直说，能笑笑就掉脸子，容易倒霉啊.... 酒足饭饱之后，杨洋把我带到他为我租的房子里，还好这里和我们喝酒的地方不远，不然就他这样子可没办法开车。 至于我该怎么帮，那就是我的事了，说不定老子手重了点，弄下个残废啥的也说不定。哦！上次那孙子不是疯了么，被人抽了魂魄。 奶奶的，抽魂的法子咋弄来着，我咋有点想不起来了？ 等我一觉起来杨洋已经上班去了，而我则是去添置了点需要用的东西，剩下的时间我都用来回顾曾经和师父学的一些法术。 书生一脉没有什么功法秘籍一说，用的都是通用的法术。什么佛门的经文甚至跳大神我都有涉猎，别看我多而不精，但是遇到鬼怪我总是有办法解决，这可是我们书生一脉几百年来积攒下来的结晶。 不过这也产生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没有什么决定性的手段，要说我每次都是取巧也是可以的。一方面是因为我面对的鬼怪都不属于很厉害的那种，另一方面就是我手段实用。 用的最顺手的当然还是《六甲秘祝》，先不说六甲秘祝实用性比起一些符箓都要强不说，更多的是因为它的灵活性。《六甲秘祝》出自东晋葛洪的《抱朴子·登涉》，其中不只是印法，还有符法和剑诀。 可惜的是后两者都因为《抱朴子·内篇》失传而消失，不然绝对惊世奇法。我也只能惋惜一下，对于寻回真本的可能性我根本都不用去考虑。 今后我面对的鬼怪肯定不是现在这么简单，所以对于六甲秘祝的修炼是坚决不能停的，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修行法印还有对应的经文。 也许是最近用的次数多的缘故，我总感觉法印施展起来更加顺畅了，一个下午的修行不仅没有觉得劳累反而神采奕奕，比我酣畅淋漓的大睡一觉都要舒爽。 一直到了下午七八点多，杨洋的敲门声才把我从修行中拉了出来。 “呦？没出去转转啊？我就知道你还没吃饭，我回来的路上给你带了点。”杨洋顺手递给我一个所料袋子，里面装的是汤面。 我也不矫情，拿出大海碗就吃了起来，也不忘记正事，直接问道：“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杨洋扣了扣头，拿出一个小灵通递给我道：“就这个，目前就知道有人用这东西联系那孙子...” 小灵通我还是知道的，村子曾经有人用过，不过这玩意还没普及，随身电话倒是方便，就是有点忒贵，我也不怎么用的上。 我拿着小灵通一时间也有点头大，圆光术我还没修行到那种随心所欲的层次，想看什么都还需要媒介，这给我个小灵通怎么查？难不成法术还能看通话记录？ 至于别的媒介我想想都知道那是杨洋拿不出来的，能拿出这个小灵通已经是违反规定的了。好在杨洋还有点别的准备，关于那个“老帮子”一些细微的资料档案。 拿着这一堆不靠谱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看出点什么，既然媒介不靠谱就只能看我做法的准备了。 抗议了一下杨洋同志的不敬业后，我便开始准备法术。这一次我可不能像上次那么仓促的使用圆光术了，必须要沐浴更衣焚香静神。 好在杨洋租下来的房子还算不错，带有淋浴，这让我也省事，仔仔细细洗了一个澡，然后烧了一把香从上到下把自己熏个遍，换上一身新衣服后便正式的开始进行法术。 杨洋见我这般正式，也十分有眼色的安静等着，等着我拿出铜盆麻油还有铜镜后，他就坐在我对面。 显然上次已经让他有了经验。 铜盆和铜镜都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这可是家里为数不多的法器，珍贵这呢。 经过略显烦琐的步骤之后，终于到了要圆光的时候了，杨洋则是聚精会神的看着镜子，我们两个一对眼色，然后我揭开宣纸。 “急急如律令！” 可能是因为这次的媒介着实不靠谱，镜子半天都没什么反应，我也不急，再次念咒。 “转！” 翻过镜子没多久，杨洋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金子，我看到了一堆金子，还有个虚影在金子上.....” 嘿！有影像就好，就怕的是什么都看不见。 “转！” “等等！这次好像是个歌舞厅，都是人啊，根本看不出来是谁，不过还有个虚影，看不清楚是什么....这地方怎么看着眼熟啊？”杨洋扣着下巴在努力的回忆。 “再转！” 这一次镜子没了反应，看来能看到的东西就只有这么多了。虽然看到了一些东西，但是杨洋根本不满意这种结果，他还是想一次性就把人找到。 “这家歌舞厅我好像知道，不过这也看不出来啥啊......”杨洋在那急的扣头，明明已经查到一点了，可是线索偏偏就这么断了。 不过我却一点也不急了，因为杨洋看到的虚影我知道是什么，那是一只鬼，名叫大势的鬼。 你是说这件事还和鬼有关系？”杨洋抽着嘴一脸惊恐的看着我，看来上次给他留下的阴影不轻啊。 我笑着摇摇头道：“没那么大的关系，不过这大势鬼估计就是你们找不到线索的缘由，为了保护它寻欢作乐的地方，它会动用些手段。” 杨洋听我介绍完大势鬼的故事后，那脸色变得比外面夜市的灯光还精彩。实际上鬼怪总是会隐射一些人性的东西，而大势鬼就是其中的典型之一。 “奶奶个熊的，老子命里犯鬼了？啥案子都能扯到这上面去......” 好半天杨洋才终于回过劲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第十五章大势已成 “行了，你就别在意了，大势鬼这东西不好对付，该头疼的是我，我可得想办法让它露出破绽好让你找到证据才行。我估计你嘴里的‘孙子’八成就是那歌舞厅的老板，你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我这边想办法帮你吧。” 杨洋这才有了精神头，满意的拿着东西回家去了。别看他只有二十来岁，但是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马上孩子都要有了。 杨洋走后我脸上轻松的表情换了下来，大势鬼也是夜叉，能和叫做夜叉的家伙能好对付么？这可远远不是之前那些小鬼之类能比的，我这次也没了万全的把握。 看来只能去亲自见见这位大势鬼了，师父留下来的资料里也没多少关于大势鬼的信息，他那一辈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呢，更别说见到大势鬼这种家伙了。 而且夜叉这东西你说不好是个什么样的，种类数不胜数，有些甚至还有神通，所以我才会这样小心谨慎。要是想煞鬼那种，我早就一个法印上去了。 好在杨洋之前说了那个歌舞厅的名字，正好在市里，出门打个黄包车就能找到。 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我现在先不考虑，等把大势鬼干掉再处理也不迟。 秋天天黑的还算是早，夜市也已经还是红火了，我出门随手一招就找来了黄包车，说了地方就上了车。 大约十来分钟，就到了这个名叫金碧辉煌的歌舞厅，那亮闪闪的招牌想让人看不到都难。虽然我是在农村长大的，但是就这招牌的美观程度，我实在是难以苟同。一联想到杨洋说有成堆金子的画面，我已经想象出来这人是个什么模样了。 刚一进门的时候我还有点小兴奋，这种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虽然来过城里几次，但是都是和师父办事，根本没机会来这种地方。 里面位置满满的，还有不少在台下跳舞的，我也看着新鲜，找了个位置坐下。没等多久就看一个服务员走到我这，让我点单。 “喝点什么？”那服务员估计是看我穿的不怎么地，来着的不是大金链子就是一些流行的衣服，我这确实是有点不伦不类。 我一看菜单目录就头晕眼花，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啊！怎么还有洋文？啤酒什么的我是不会喝的，果汁啥的我也没见到有啊！ “行了，你就别在意了，大势鬼这东西不好对付，该头疼的是我，我可得想办法让它露出破绽好让你找到证据才行。我估计你嘴里的‘孙子’八成就是那歌舞厅的老板，你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我这边想办法帮你吧。” 杨洋这才有了精神头，满意的拿着东西回家去了。别看他只有二十来岁，但是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马上孩子都要有了。 杨洋走后我脸上轻松的表情换了下来，大势鬼也是夜叉，能和叫做夜叉的家伙能好对付么？这可远远不是之前那些小鬼之类能比的，我这次也没了万全的把握。 看来只能去亲自见见这位大势鬼了，师父留下来的资料里也没多少关于大势鬼的信息，他那一辈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呢，更别说见到大势鬼这种家伙了。 而且夜叉这东西你说不好是个什么样的，种类数不胜数，有些甚至还有神通，所以我才会这样小心谨慎。要是想煞鬼那种，我早就一个法印上去了。 好在杨洋之前说了那个歌舞厅的名字，正好在市里，出门打个黄包车就能找到。 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我现在先不考虑，等把大势鬼干掉再处理也不迟。 秋天天黑的还算是早，夜市也已经还是红火了，我出门随手一招就找来了黄包车，说了地方就上了车。 大约十来分钟，就到了这个名叫金碧辉煌的歌舞厅，那亮闪闪的招牌想让人看不到都难。虽然我是在农村长大的，但是就这招牌的美观程度，我实在是难以苟同。一联想到杨洋说有成堆金子的画面，我已经想象出来这人是个什么模样了。 刚一进门的时候我还有点小兴奋，这种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虽然来过城里几次，但是都是和师父办事，根本没机会来这种地方。 里面位置满满的，还有不少在台下跳舞的，我也看着新鲜，找了个位置坐下。没等多久就看一个服务员走到我这，让我点单。 “喝点什么？”那服务员估计是看我穿的不怎么地，来着的不是大金链子就是一些流行的衣服，我这确实是有点不伦不类。 我一看菜单目录就头晕眼花，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啊！怎么还有洋文？啤酒什么的我是不会喝的，果汁啥的我也没见到有啊！ “这是您点的酒水，这是找零。”服务员都换了个漂亮的女的，他奶奶的真是物质社会了。 没理会那女服务员的媚笑，我收好钱后就开始巡视周围，找了半天都没看到大势鬼的影子，这让我有点失望，虽然三百对我来说没啥，但是也不能白花钱不是？ 无聊的打开瓶子，闻到那股酒味我就头疼，果然还是酒吗？也没了尝一口的心情，无聊的盯着人群嗑瓜子。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我点了这瓶酒之后，总会有人把视线投向我这边，还总有些漂亮的女人故意从我面前走，那叫一个搔首弄姿。 可惜小爷不吃这套！我过阴无数，见过的人情冷暖也多了去了，要是能沦陷在这那我早就被鬼啃得渣都不剩了。欲望丛生的鬼术幻象我也是经历过的，定力那可是没的说。 不过倒是真有胆大的，一个穿着牛仔裤吊带的女人一下子就坐到我旁边，笑着问我道：“能请我喝一杯吗？” 我扫了一眼，发现这确实是个漂亮的女人，不！应该说很有气质，和舞池里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样，用一个词形容就是“优雅”。 “你随意，反正我不喝。”我当然不会介意有个美女在身边，正好我还觉得自己有点特立独行呢。 “你点了酒又不喝，你这是来干什么？”女人没有像那群人一杯灌下去，而是放了点冰块慢慢品，仿佛这酒就是该这么喝的。 “无聊呗，这不花钱可不让坐在这。” 我的目光还在搜寻人群，刚才我貌似捕捉到了一丝阴气，可惜转眼间就消失了。 “你...好吧，我算是服了。要是你的来吊女人的，我之前看了半天发现你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难不成你是出家人？还是钱多的没处花？” 我不明白为啥这个女人非得要坐在我这里，不是我那活有问题，而是我从来都不相信没有原头的相识。这个女人不像是要找人傻钱多的富二代，倒像是我借口里的无聊，从她眼睛里我能看出来，那是真的感觉无趣。 这不是意义上的无趣，而是对人生的无趣，有些死志。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不过我也不心急，反正时间还长。既然这个女人想要聊天，那就陪她聊聊好了，有故事的女人更有韵味一点不是吗？ “我不是和尚，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阴阳先生之类的吧。”我用牙签挑起一块水果塞进嘴里，我可不会觉得这个女人会相信。 “原来如此，那你来着是干什么的？难道是驱鬼？” “你竟然相信？”我好奇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会真的相信。 “你不像是做生意的人，你对钱看的很淡，对女人看的也很淡。而且你的眼睛.....恩，很特别。”女人很认真的看着我，想了许久才得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结论。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呢。”女人说话很有气场，不像普通女人。 难得女人眼里有灵光一闪，我好笑的回道：“你说的差不多，我就是来找鬼的，只是这家伙还没........” 我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整个大厅的灯光忽然一暗，然后五颜六色的射灯突然打了出来，一阵嘈杂的音乐响了起来，而那股阴气也猛地窜了出来！ 大厅里的所有人好像都沸腾了似得，一些年轻人随着音乐吼叫，而我却感觉如坠冰窟。 因为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出现在舞池上方挥舞这四只手臂青面獠牙的大势鬼！那大势鬼好像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一双鬼目也盯着我。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呵，难道你就是用这种故弄玄虚的方法来骗人的？” 女人不知所谓的话在我耳边响起，可她哪知道现在我有多危险！ “赶紧离开这...”我咬着牙，目不斜视望着大势鬼，口中的话却是对着身边的女人说的。我已经引起了大势鬼的注意，我可不想连累别人。 “你这方法可真是不怎么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那大势鬼忽然一闪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张开嘴对着我狞笑，它口中吐出的寒气让我的脸上瞬间结出了冰碴子，桌子上的酒水也在这一刻结出一层冰。 我被忽然出现的大势鬼吓到了，猛地结出法印！ “者！” 嘭！ 一声轻响，大势鬼后退，而我桌子上的瓶子和杯子也被震碎。这时候我哪还敢继续待在这里，这是大势鬼给我示威呢。 生怕这个蠢女人受到连累，我拉着还在吃惊中的她快步向门外走去，再呆下去我怕会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