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一) 凤落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夜雨将天水染得碧透,桃花纷纷从枝头坠落,青石板上溅起的泥水将零落桃花污得残破不堪。 风声萧萧,屋檐角的玉玲珑被吹得叮当作响,在这雨夜更添一丝缭乱的气息。 屋外寒风夜雨肃杀,雕花窗格内却烛影暖人心。 “王爷,妾身羞矣,这鸳鸯肚兜是妾身亲手绣得,可好看?”酥到骨子里的软语柔柔响起。 暖阁中,人影成双,梳着白玉冠头饰的男子斜倚在床榻上,一袭鎏金墨绸衫,将那男子衬得越发冷漠。他一双丹凤眼斜斜上挑,面无表情的看向床榻前那软玉温香。 “本王只是觉得今晚你话有点多。”苏锦冷哼一声,“脱完了爬上来。” 床榻前巧笑倩兮的女子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又绽出妩媚的笑脸。 “王爷今儿个好性质,妾身自当让王爷高兴。”她伸手向苏锦腰间摸去,正欲抽去苏锦腰间缎带,眼角却不自觉瞄到一块描花玉环,她好奇的用手指碰了碰。 “你干什么?”苏锦沉声喝到,他抓住那白嫩柔荑,似要将那素手捏出血来。 “贱妾知错,王爷恕罪。”女子诚惶诚恐道罪,忍着手上的疼痛,心里已是千般不愿。 苏锦甩开那嫩手翻身下床,大踏步走向卧房门口,猛地拉开那扇雕花门,夜风夹杂着雨瞬间呼啸而进,吹得墨绸衣衫猎猎作响。他冲进了茫茫夜雨中,身后的雕花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房内女子幽暗的眼神让烛火不禁颤了颤。 “凤倾狂,你该死。”女子怨毒的话语顷刻间被夜风细雨湮没。 冲出门的苏锦手里紧紧捏着那描花玉环,心中已是被悔恨占据。是的,他后悔了,为了权力,为了这墨天皇朝,他竟将他捧在心间上的人推入泥淖。 天空骤然亮了一丝,闪电划过,照亮了苏锦那握在手间的描花玉环,一只展翅的凤在这闪电下泛出转瞬即逝的流光。 “凤倾狂,别怪我,别怪我……”苏锦将玉环捂在胸口似要融进心里般,将那痛苦也深深烙进心里般。 凤倾狂,这三个字,是多少人的荣耀,亦是多少人的心头之刺。第一世家九公子,天才之人,惊才绝艳。显赫家世,无双容貌,以少年之龄突破炼气青阶……这一切的一切都足矣让人艳羡。 可此时,这个傲世人儿却面临生死抉择。 细雨渐渐变得大了起来,迷蒙了人的视线,远处雷声阵阵,马蹄匆忙,溅起的泥水犹如落花照影,转瞬即逝。 “他们向树海逃去了,快追。”一声吆喝,骑马队伍便似同利剑向树海冲去。 树海里,参天之树挡住了大部分的雨,深林处还有几处干燥之地。 “主子,歇会儿再走吧!”一声哀求低低响起。 凤倾狂撑着身旁树干,急急摇头。 “不行,马上就会有人追上来。”他顿了顿,“琳琅,你知晓,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必须先他们一步到达皇城,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他一袭白衫上虽是血污尽染,却丝毫掩盖不了风华气质。 名为琳琅的女子咬咬唇,转头看向身旁的另一个墨衫男子。 “王爷,你劝劝主子呀!再这样赶路,主子会力竭而死的。主子为了你已是拼上性命了,求你体谅一下主子。” 墨衫男子缓缓侧过头,赫然是刚刚在王府内的苏锦,锦王爷。他墨玉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继而勾起唇角。 楔子(二) 凤伤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你主子是个固执人,谁能改得了呢?”苏锦的话语比那落在身上的雨水还凉。 “你……”琳琅眼眸通红,嘴唇张张合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凤倾狂眼里暗了暗,继续往前走着,雨水浸湿了他的衣衫,隐约勾勒出他的身段。苏锦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心里却产生了奇怪的感觉。恍神间,一股大力朝他推来,他反射性想出手挡住,却瞧见凤倾狂那焦急的眉眼。 “小心。”一声怒吼,凤倾狂飞快的以身挡在苏锦身前,‘扑哧’一声,暗器没入皮肉中的声音清晰的响在苏锦的耳边。 凤倾狂闷哼一声,瞳孔有些微张,他狠狠咬了咬下唇,逼迫着自己清醒。‘叮’一声张开身上的防护盾,青色的气罩闪着光芒。四面八方的箭矢朝他们射来,箭头泛着幽幽红光。 凤倾狂拼命推着身后的苏锦,将苏锦推了一个踉跄。 “快走,我快撑不住了。”话音未落,防护盾的青色光芒渐渐闪烁起来。凤倾狂转身正想再重复一次,却看到苏锦唇角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 只见苏锦手上凝聚着一团浓郁的青绿色光芒,手臂上三个青色的光环缠绕,让凤倾狂有些愕然。青阶三环,比他的等级还高。还未想完,就见苏锦一拳砸向他的腹部,接着便眼前一黑,缓缓向后倒去。 苏锦看向倒地的凤倾狂,眼里滑过一丝不屑。 “你到底有何才能?让我那锦弟弟对你魂牵梦萦。”他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拍了拍凤倾狂的脸蛋。“居然轻易就着了苏锦的道,这九公子也图担虚名。” 却原来此苏锦非彼苏锦。 “啊!”一声呼喊,凤倾狂猛地坐了起来。身上滑落了一件墨绸衣衫。他有些发愣,身前有一堆火光,火堆不远处坐着苏锦。火堆里的柴火哔啵作响,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做噩梦了。”苏锦淡淡地说道,那语气不是疑问,已是肯定。 凤倾狂僵硬的点了点头,刚刚那是在做梦?那么真实的梦让他有些恍然。他摇了摇头,不会的,他的苏锦不会袭击他的。 “我们怎么在这里?琳琅呢?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一连串的问话从凤倾狂的嘴里吐出,他似要抹去苏锦袭击他的惊骇一般,手心的冷汗也渐渐冒了出来。 苏锦起身坐到凤倾狂身旁,眼里带着似笑意。 “你一次问那么多问题,要我回答哪个才好呢?”他的鼻尖似要挨着凤倾狂的脸,让凤倾狂有些微微不自在。 “你坐过去点。” “嗯?”苏锦轻哼一声,鼻尖渐渐向下,嗅到了凤倾狂柔嫩的脖颈上。他似是很陶醉,“你身上的味道真香,有点像……”苏锦的话语顿了顿,“女儿香。” 凤倾狂全身紧绷了起来,藏在衣衫下的手开始缓缓聚气,却发现怎么也聚不了。苏锦眼眸一眯,抬起手轻抚凤倾狂的右边肩膀,然后狠狠往下一按。 凤倾狂一声低呼,眉头紧皱。 “你忘了,你刚刚为我挡了这化气透骨钉啊!在它没取出来之前,你可聚不了气了。”苏锦的话语带着丝看好戏的味道。 凤倾狂的脸色僵了僵,他闭了闭眼。 “你到底是谁?” 楔子(三) 凤为凰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心下已是了然,刚刚的袭击并不是梦,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袭击了他,青阶三环的等级。 男人此时的笑看在凤倾狂的眼里是越发的刺眼,越发让他不安。 那按在他右肩的修长手指轻轻抚摸着,呢喃低语,带起了一丝暧昧的味道。 “问我是谁?我可还想问问,你到底是谁?”说罢,手上猛然使劲,狠狠扯下凤倾狂的衣衫。衣衫下,肤若凝脂,美中不足的是,上半身却全被白色缎带紧紧缠绕着。 “啊!”凤倾狂终于变了脸,一声惊呼从樱唇中传出,双手拼命遮挡住自己的身躯。 苏锦冷笑一声,抓住凤倾狂的手臂举过头顶将他压制身下。 “凤家九公子,身子是这副德行。”他将公子两个字咬得极重,重到凤倾狂几乎承受不住的重量。 凤倾狂闭上眼侧过头,紧咬着嘴唇,默然不语。 苏锦勾起唇角,看着那绝美脸上的粉红蔓延至白皙的脖颈,心中有丝火苗窜了出来。他的腿恶意的蹭了蹭凤倾狂的腿,让那脸上的嫣红更加鲜艳起来,那柔美的唇也越发魅惑。 “凤家阿九,你说你这缎带下到底是何景象呢?”他的声音带着丝丝引诱,那话音刚落,便伸手发力,震碎了白绸缎带。破碎的缎带,将那包裹已久的酥胸显露出来。白嫩的酥胸印在苏锦的眼里,着实诱人,让他的骨子里充满了兴奋,眼眸里有火,心中更是火苗窜动。 妖娆的身段,如玉肌肤,散乱黑发,女子馨香,这一切都昭示着,凤家九公子实乃女儿身。 凤倾狂身上已是无力,她只有屈辱的闭起眼,如蝶翅般的睫拼命抖动着,泪珠点缀其上。她的身子颤抖着,白玉身段上尽是羞人的嫣红,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加诱人。 “救我。”破碎的呢喃从樱唇中吐出。 苏锦听得两字,越发笑得肆意。 “救你?你想谁来救你?苏锦吗?你有现在可都是拜他所赐,若不是他设局,你能拼上性命相信他?我只是闲来无事凑个热闹,没想到却遇到这等有趣的事儿。苏锦将你交给我,是不是代表我也可以享用你呢?看你刚刚的反应,想必苏锦已经知晓你是女儿身。啧啧……欺君犯上,你们凤家果真该杀。” 凤倾狂听得凤家该杀这四个字,猛然睁开眼睛。 “凤家怎么了?你们把凤家怎么了?”她焦急的开口,已是忘了此时的窘迫状态,她全身赤luo躺在这男子身下,已是承欢之姿。 “嘘!你不要说话,说不定会让我改主意。” 他那修长手指流连在凤倾狂的脖颈间,在那喉间轻轻滑动着。他全身散发着掠夺的炙热,那炙热似要烫伤凤倾狂般。让她不自主的颤抖,不自主的变得弱势起来。 四、你想上我?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的红唇微张,全身的无力让她喘出的气也变得无力起来。她以往聪明的脑袋在此时像是打了浆糊,为何眼前的苏锦不是苏锦? 她为了保护苏锦,从百里城一路厮杀到京都,为何到现在却给她这样的屈辱?她清晰的记得苏锦那日的话语。 他说,“阿九,待到此次事情一过,我便上凤家提亲,给你最盛大的成亲之礼。” 他说,“阿九,我只信你,只信你。等到了京都,一切都会好的。” 他说,…… 他说了那么多那么多,让她的心都涨得满满的,让她心甘情愿的奉上性命赌注。她的炼气也在这日夜的追杀中被渐渐消磨殆尽…… 究竟是从哪一天开始呢?苏锦居然换了一个人,她满心都在杀戮,根本就没有发现,她要保护的人已经换掉了。 她的眼眸开始涣散,思绪也变得漂浮起来,她现在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或许再坚强的女人,一旦心中的信仰崩塌,都会变得懦弱,而凤倾狂心中的信仰便是苏锦。 她的苏锦欺骗了她,用一个局欺骗了她。她的唇角微微勾起,渐渐沉入了黑暗的深渊。 “你记住,我是苏陌。”苏陌轻咬着凤倾狂娇嫩的耳垂。待他抬起头来时便发现凤倾狂已是昏厥了过去,他轻抚那绝美脸蛋,那柔嫩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昏了,啧啧……还真想继续看着你全身颤抖的样子。”苏锦的语调里带着丝惑人的惋惜。 他亲吻着她的发,她的眉,她的眼,她那嫣红的唇让他有些迷恋,他先是轻轻吻啄,发觉这样根本不够,便用舌尖轻轻撬开她的唇,shun吸着她唇里芳香的花蜜。 他的手从脸蛋滑至下巴,再从下巴轻滑至那白嫩的酥胸前,如蜻蜓点水般掠过那酥胸花顶,花蕊绽放的美艳让他的眼眸里都充满了掠夺。他轻轻揉捏着那白嫩,将那白嫩捏得泛红。他的手轻轻挤压着,他似乎觉得这样很有意思,手上越发用力。 “唔……”一声轻呼,凤倾狂双眉紧蹙,似是在抱怨,又似在娇嗔。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醉人的红晕,带起了妖娆的气息,那一声娇媚低呼勾人魂魄。 苏陌流连酥胸的手指顿了顿,眼眸里一丝戏谑滑过。修长的手指停在那红蕊上,接着狠狠拉扯了一下。凤倾狂的眼眸蓦然睁开,星辰般的眸里杀气四溢。 她的如墨眼眸清澈无比,只有无边的森冷,如同一个陌生人般,她似在打量趴在她身上的苏陌。 苏陌像是在爱抚,他的右手缓缓抚至凤倾狂柔嫩的脖颈间,看似柔软的抚弄却已暗藏杀机。 凤倾狂眼眸微眯,一丝不屑从唇角悄然滑过。瞬间,闪电般的速度,白雪皓腕已将苏陌遏制在自己的脖颈间的手带了出来,柔软身体已是跃起,将苏陌狠狠压在身下。 她右手狠厉掐在苏陌的喉咙间,她翻身带起的黑发缓缓从半空中飘起,从苏陌的眼前滑过,遮掩了苏陌眼里惊艳的光芒。 凤倾狂缓缓挨近苏陌的脸,鼻尖似要碰到鼻尖,彼此呼吸已是清晰可闻。她红唇吐气如兰,眼眸里的杀气已褪去,此刻却是万种风情。 “你,想上我?” 五、如此前戏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若说之前的凤倾狂是绝世美人,颤抖,柔弱,为了苏锦拼上一切。那么现在的凤倾狂便已是绝世妖孽一枚,眼里没有昏厥之前对世事的情感与依恋。有的只是些许诱惑,些许娇嗔,些许媚骨,还有些许的铁血杀气。 苏陌心里虽有疑惑,但是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他眼里有了对凤倾狂重新的打量,或许苏锦的眼光并不是那么差。他生凭第一次有女人敢压在他的身上,还掐住他的喉咙,巧笑倩兮问‘你想上我’。不得不说,这让他有了更多想探听凤倾狂的理由。 而此刻的凤倾狂心里却是骂爹连天了,她是谁?以血为生的杀手头头一名。她还记得今日她起了个大早,准备自己试验一下新买的咖啡机,虽然她没自己煮过咖啡。 她在厨房里弄得跟鬼子进村似的,好不容易整出了一杯咖啡。可是,她喝得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凤倾狂皱眉想了半晌,然后心里就有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了。 靠,她被一口咖啡给呛死了。 她闭眼前唯一想到的是,以后喝水之类的一定要慢慢喝,淑女些,不然会被呛死的。她以为她就这么去了,去见阎罗王或者黑白无常什么的。谁知道她竟然感觉到身上有蚂蚁爬过似的,酥酥软软的。 她觉得这样的感觉很舒服,若是死了都是这样的感觉,那她不介意多死几次。可是,那酥软的感觉到最后却变味了,她感到有人在和她亲吻,还是法式热吻啊!那舌尖挑弄着她的贝齿,挑dou着她有些蠢蠢欲动的**,吻得她全身燥热起来。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有手在爱抚她的白兔,爱抚就爱抚,她忍了,可是为毛你要拉拉扯扯。 凤倾狂觉得她得适当抗议一下,她拼尽全力睁开眼睛,还真看到一匹极品种马在自己身上忙活。 她虽然没有搞清楚状况,但是本能迫使她的杀气不自主的释放了出来。好家伙,这男人不是个省油的阿拉灯啊!看似柔和的爱抚,却将那暗藏杀戮的手放在了她的致命处。她凤倾狂可从来不会屈居人下。 短暂的静默,只有紧贴的心跳和呼吸声,清晰的响在彼此的耳间,暧昧丝丝缠绕。身旁的火光映照着两人的侧脸,苏陌看着凤倾狂越发妖媚的脸,而凤倾狂则是看着苏陌有些迷蒙的眼眸。 苏陌被这凤倾狂的一问倒是给问住了,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凤倾狂纤纤素手轻抚着苏陌的发,那泛着光泽的墨发让她觉得有些舒服,她第一次觉得男人留长发也是个不错的方式。她还未能搞清楚这男人为何是长发,但是不可否认,若这男人不留长发倒是可惜了。 她的左手在苏陌的脸上流连,那轮廓分明的脸,如玉雕刻。那剑眉微微上挑着,明明是威胁的气息却带着诱惑。 凤倾狂似是来了兴趣,她身段娇娇扭动着,摩擦着苏陌的身体,那身体与苏陌身上绸衣擦出的响声,让苏陌眼里升起了**。他暗自忍耐着,想要看看这凤倾狂到底是搞什么把戏,前一刻还是伤心欲绝,这一刻却是妖娆如狐。 凤倾狂在苏陌的耳垂上轻轻舔吻着,偶尔吹丝轻气,那缕气息钻进苏陌的耳朵,也钻进了苏陌的心间。 六、火凤之语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的内心是有些疑惑的,她拿眼角暗暗打量着四周环境。一个天然的山洞,山洞外漆黑一片,身旁一堆火,身下一个美男。这天时,这地利,这人和,这情形,怎么看怎么像是偷情的两人。 她怎么不知道她何时有跟男人打野战的习惯了。 “你是不是觉得很疑惑?”脑海里传来一阵悠远的声音。 凤倾狂暗自一惊,是谁在说话?她身下的男人似乎听不到这个声音。正当她想着,眼前便已是白茫茫一片。 她的眉梢挑了挑,她虽不信怪力乱神,但是这情形确实也够诡异的。 “我是魂兽。” 凤倾狂看得眼前一只火红的鸟矗立,那鸟的羽毛上都泛着火光。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火烧的热度。 “魂兽?”她现在对这火鸟能开口说话已是不奇怪了,她现在遇到的事情已是够诡异了,若是现在有人对她说母猪能够上树,她都坚信不疑。 “我不是鸟,是火凤。”那火凤又说道。 凤倾狂眼眸眯了眯,“你能探听我的心?” “我是上古神兽,当然能探听一切。凤倾狂,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倾狂就地而躺,悠闲抛出两个字。 “不想。” “你……” “怎么?你不是问我想不想吗?我告诉你了,我不想。” “我知道你非常想,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火凤似在自言自语,那有些傲娇的语气让凤倾狂有些翻白眼。 凤倾狂正想开口回答,脑袋一阵刺痛,无数的画面灌进她的脑海。一时间她的思绪被这些画面涨得满满都是。 墨天皇朝,炼气等级,强者为尊,第一世家,凤家九公子,苏锦,护送,背叛…… “你这火烧鸟,我不想知道你干嘛让我知道。”凤倾狂坐起身抚着脑袋已是气极。 火凤若是能有表情,便一定能看到它的脸在抽搐。它上古神兽何时被一个凡人如此洗刷。 “你和她同一个名字,她散尽魂魄将你引来便是让你渡她未能渡过之劫,你感受到她的哀伤了吗?” 凤倾狂的心里此时已是被哀伤占据,她清楚的知道这是她还未散去的悲痛。 “你这神兽也真是瞎掰,她都要死了,为何你不救她,拖我来作甚?幸好我是被你们拖来的,不然我还真以为我是被咖啡呛死的。我就说,再怎么死也不能是这么个奇葩死法。”她声声抱怨让火凤都听得有些跺脚。 “你先出去吧,这个结界撑不久了,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的。” 凤倾狂暗自腹诽,她倒不想和它经常见面,若是死一次才能见,那经常见面那她不得经常死啊!这样是很不科学的。 正腹诽着,她眼前又出现了这个假苏锦的脸…… 七、打手枪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脑海里的念头转瞬即逝,若不是火凤灌输的资料,她还真得不知道,这大陆是以炼气为主。 每个人的丹田中都有一颗炼气珠,炼气珠修炼到十层以后,便会出现阶级。每一阶的颜色不同,阶级的颜色有点像彩虹的分类,红橙黄绿青蓝紫,每一阶又分十环。若是红阶一环,那身上便会是红色的光芒,两只手腕上会出现一个炼气光环,接着依次往上推。 而原本的凤倾狂是这墨天皇朝里难得的炼气天才,十岁便已修炼阶级,六年便已修炼至青阶二环。要知道墨天皇朝的青阶已是屈指可数,更遑论是二环阶层。越往上修炼,环数的升级便越是困难。 凤倾狂细细想着这些资料,脑后已是冷风阵阵。她能说自己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吗?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空手撩脚就将一个青阶三环的人掐在自己的身下。 三环哪,比原本的凤倾狂可是整整多了一个环,更遑论,此刻这身体还被那什么化气透骨钉给镇住的,什么炼气都使不出来。 她用眼角瞟了一眼被她按在身下的苏陌,心里有些紧绷,可是越紧张她就越是镇定。她得感谢杀手生涯养成的好习惯。当越紧张的时候,就越要装B。 现在她有两件事必须解决,一是肩膀上的化气透骨钉,二是从这男人手下逃掉。透骨钉这还比较好处理,她有古武傍身,花点力气还是能从体内将这钉子逼出来的。只是这其二比较难了,这男人是匹危险的狼,还是头上插着把刀的那种狼。要从他手下逃过,那可真有点与狼周xuan的味道。 凤倾狂静默着不说话,苏陌也不开口。他挑着眉头想看看这凤倾狂到底要搞何种幺蛾子,反正他平日极其无聊,好不容易有个玩具来给自己解闷,有何不好? 山洞内安静无比,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丝丝暧昧流转。 凤倾狂收起思绪,她打破了这有些安静过头的气氛,风情万种的摆了摆腰,撩了撩自己的发丝。那胸前波涛荡漾,让苏陌的眼眸窜起了火苗。 既然已经知晓掐住苏陌的右手没有什么震慑力,那还不如放开手,来玩一场诱惑的游戏。 凤倾狂伏下身子,伸出舌尖勾勒出苏陌的薄唇。苏陌也配合着她,张开薄唇,让她轻而易举的就掠入丁香小舌。她细腻的吻着他,双手灵巧钻入他的衣衫,挑弄着他胸前的茱萸。 苏陌的手也不闲着,抚弄着她那白嫩酥胸,时不时还用手指拉扯一下那顶端花蕊。 凤倾狂心里已是骂声连天,这色诱之计简直是杀手下下下策。她奉献了她的唇,还奉献了她的白兔,难不成待会还要奉献出一张chu女膜吗? 想归想,但是她手上的动作却是毫不含糊,手指灵巧钻进苏陌的绸裤内,一进去便已触碰到滚烫的铁杵,她的手似乎都包裹不住那硕然大物,它的温度似乎都要灼伤了她的手。 凤倾狂轻捋那硕大铁杵,心里自我安慰着:没事,不就是打手枪嘛! 八、非专业打手枪的下场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缓缓抚弄着那滚烫铁杵,脑海里细细回想着她那色鬼师傅跟她讲得床上七十二式,什么观音坐莲呀,老汉推车呀…… 她心里暗自抖了抖,不行不行,这七十二式还是太雷人了。果真是古人太闲了,闲得没事可做,就去研究闺中秘术了。不知道这七十二式是死了多少人的脑细胞才研究出来的,简直非我族类能研究的。 她边想着边抚弄着手中发涨的铁棒,马眼口丝丝滑腻沾满了她的手。她滑动着,脑海里尽量想象成她正在捋一个擀面杖。 她时不时用手揉捏一下那两颗柔软的肉球,为了使这匹狼感觉舒服,她已经用尽全力开撸了。 凤倾狂此时已是抬起眼眸,细细观察着苏陌脸上的表情,那脸上似是有了愉悦的意思, 就是现在,她猛然伸出紧握成拳的右手狠狠向苏陌的心脏处砸去,她太清楚人体的构造,用这等巧劲只砸一点,心脏不爆也得麻痹。 可惜,她终究低估了这个大陆上的炼气。 苏陌的身体像是有自我防御系统似的,全身自主张开青色炼气,将她震得向旁边倒去。 苏陌缓缓起身,眼眸里一丝戏谑闪过。 “啊,我忘了,你不是青阶三环,一旦修炼到青阶三环,那炼气就会自动抵抗外来攻击。”苏陌嘴角含着笑意,语气清浅淡然。 凤倾狂的心里此时又有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了,什么鬼炼气,还能自动抵御,这防弹衣也太过先进了,让她无能为力。 火光映照着苏陌光裸的上半身,身上的青色光晕被火光照得透亮。他眼里含着调笑,半蹲下身子,修长手指轻挑起凤倾狂的下巴。 “怎么?你的爪子呢?怎么伸不出来了?”他的语调轻轻浅浅,让人听之毛骨悚然。 “这手不安分,还是折了的好。”苏陌穿着鎏金锦靴的脚轻轻踢了踢凤倾狂的左手。 凤倾狂斜倚在墙上,长发遮住了光裸身段,右手紧撑着地上。她的杀气磅礴四溢,像是随时都能将面前之人吞噬。 苏陌微微挑眉,这凤倾狂的杀气倒也太过狠戾,连周遭的生物都被吓退了去,山洞外本该有的虫鸣鸟叫都在这时静默下来。 他看着凤倾狂那杀气四溢的眼眸,唇角勾起一丝魅惑。接着,右脚缓缓抬起,又缓缓的踩了下去。 凤倾狂的左手被他踩在脚下,骨头错位的声音清晰的响在她的耳边,被碾压的痛楚也让她暗自皱眉。 他妈的,这人真是个变态。凤倾狂心里暗自骂道。无奈她刚刚被那青光一震,现在已是全身无力。 苏陌掐住她下巴的手缓缓滑至她的脖颈间,然后狠狠掐住将凤倾狂整个人提了起来。接着便压身而上,狠狠将她撞在墙上。 山洞内粗糙的墙将凤倾狂光裸的背烙得生疼,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好,她记住这个人了,千万别让她逮着机会,一旦她翻身了,她发誓,一定要将这男人做成人棍然后种在牛粪里。 九、轻挑慢弄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苏陌看着凤倾狂有些痛苦的表情,心里的嗜血一点一点涌了上来,他低下头,吻住她的红唇。他的舌尖想探入她的唇内汲取更多,却无奈这红唇紧闭,让他不得入内。 苏陌眼眸微闪,接着重重咬下凤倾狂的红唇。血珠乍现,凤倾狂吃痛张唇,让苏陌的舌顺势而入。 他翻搅着她的唇内花蜜,他的舌扫过贝齿与她的舌缠绕着,逼迫着她一同与他起舞。唇中的香津混合着血的铁锈味让苏陌越发着迷。他用力的吻着她,似要将她的呼吸也一同夺走。 凤倾狂被迫与他热吻着,有丝丝透明的唾液从她的嘴角溢下,她的眉角眼梢都被这样粗暴的热吻吻出了一丝媚意。 苏陌不想放开她的唇,他的牙齿不停噬咬着她的唇,舌头也搅弄着她的小香舌。他的左手来到她的胸前,狠狠攥住一只雪白酥胸,用的劲道让凤倾狂止不住的全身一绷。 他察觉了凤倾狂的紧绷,越发变本加厉的揉弄着那白嫩酥胸,手指还时不时拉扯着酥胸前端的花蕊。他似乎觉得一只手弄不疼她,右手松开凤倾狂的脖颈,也滑至她的胸前,握紧她的右边酥胸。 凤倾狂被这样粗暴的爱抚弄得十分痛苦,她的唇被占据着,让她的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身前的男人用双手粗暴的抚弄着她的胸,让她越加难受。 比起凤倾狂的难受,苏陌倒是显得十分享受,他双手揉弄着凤倾狂的白嫩,拇指与食指时不时搓弄着那红艳花蕊。原本软嫩的酥胸不一会就挺立起来,花蕊也开始绽放。 凤倾狂痛楚的感受里渐渐升起了一丝酥麻,让她的心都被渐渐撩拨起来,似乎都盖过了经受的痛处。 苏陌终是放开了她的唇,他从她的唇边离开,红肿的唇在控诉着他方才的粗暴。 他低下头,狠狠吻住那酥胸花顶,他吸吮着那花蕊,双手也狠狠揉弄着那白嫩。 凤倾狂有些燥热起来,她若凝脂的肌肤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出一层绯红色,有着说不出的诱人。 苏陌的舌尖轻舔着那胸前花蕊,勾绕着那花蕊在他舌尖上绽放。白嫩的酥胸被他的手掐住了道道红痕,显出了另类的诱惑。 他的手放开了酥胸,揽向凤倾狂的腰身,他的手从腰身滑至凤倾狂的柔美嫩臀,随即狠狠向自己的下身压去。 凤倾狂右手攥紧,她被苏陌紧紧压着,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苏陌下身那坚硬的小兄弟,她似乎都能感受到它的跳动。 苏陌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他的大手撕扯下凤倾狂的绸裤,将她身上唯一的遮掩撕扯了去。 “你刚刚不是很喜欢摸它吗?现在我让你这样碰它,你可喜欢。”苏陌的手揉弄着她的翘臀,唇在她耳边悠然的说着这句话。 他的手探向她的森林花径,手指在花径入口拨弄着柔软小珠,接着屈起食指,弹向那柔弱小珠。 凤倾狂全身颤抖了一下,她的右手紧紧抓住苏陌的肩膀,圆润指甲似要刺进苏陌的皮肉里。 十、XXOO后的下场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苏陌感受到她的颤抖,唇角勾起愉悦的笑意。他将修长手指轻探入她体内。 “啧啧,九公子,你看你已经是渴望极了,你这流出的放荡滑腻已经浸透我手了。”他在凤倾狂的耳边邪笑道。 凤倾狂忍受着异物在自己体内进出的怪异感觉,额上已是冷汗阵阵。她的指甲狠狠掐进苏陌的肩膀里,红唇微颤,反唇相讥。 “是个人都会有反应,你若是用这手去捅你爹的菊花,那他也该有反应了。” 苏陌闻言,剑眉一挑。伸手狠狠钳制住凤倾狂的下巴,与那挑衅的眼眸对视着。 “我看你这嘴真不干净,应该割去才好。”他说罢,低头咬住凤倾狂的唇,在那红唇上辗转撕咬。他边撕咬着她的红唇,边在她体内连连勾火。 正当他一鼓作气准备冲进去时,却发现凤倾狂身上有青光闪现。 “嘭”一声,凤倾狂的右手狠狠打向他的肩,力道穿透他的骨头,让他倒退了几步。 苏陌抬起头,眼眸里有了诧异之色。 只见得凤倾狂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腕狠狠一扭,将那错位的骨头接了回去。她抬起头,杀气蓬勃而出,连带着身上的青光闪烁。手腕上光环闪烁,随着青光的浓郁,光环渐渐加至三个。 “青阶三环!”苏陌讶然道出四字。 凤倾狂甩了甩青丝,幸好还来得及,她刚刚为了逼出这透骨钉,差点连骨头都错位了。幸好这身体柔韧度够好,还能承受住她将穴位移动的变化。 她捡起地上的那枚小小钉子,啧啧,那么小的钉子居然有那么大的用处,必须留下,废物利用。 苏陌凤眼微眯,脸上终于有了正色。这女人竟然用一己之力将这透骨钉逼出,不仅逼了出来还将自己的等级提升了一个环。凤家九公子倒果真是名不虚传。 凤倾狂眉眼一凝,以鬼魅般的速度冲向苏陌。这大陆上的招式功法她不懂,那就只能用硬碰硬的方式来打了。那便是她最擅长的,贴身格斗。 她右手成拳聚力狠狠砸向苏陌的太阳穴,苏陌的防护炼气立马全开,包裹着青气的拳头砸向那防护罩,擦出了青色的火花。 苏陌被迫向后退了去,还未起出招式,便又看到凤倾狂贴身而来。她的拳变成掌砍向他的脖颈,带着杀意的手刀逼得他不得不一直开着防护炼气。 这是什么无赖功法,让他脱不开身,只能跟着她的脚步走,只有一味防护着。 凤倾狂的全身此刻像是钢铁,包裹着青色的炼气。她的拳脚过处,青色光芒闪现,拳落至苏陌胸间,还未收回,膝盖已是顶向他的腹部。 她记得她的师傅跟她说过,过招就像下棋。你不能一味防守别人的进攻,这样就会永远跟着别人的脚步走,你应该要做的是主动进攻,让别人顺着你的步伐走。 主动出击,这才是最好的防守。 十一、夜半遛鸟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招招狠辣,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似乎都成了利器,手上形状变换,右手拳头才挥下,左手便已成利爪之势向苏陌的面门狠狠抓去。本就使用巧劲的格斗,加上青阶的炼气,让她更加游刃有余。她经由改良后的贴身格斗术秉承了快、准、狠的精髓,实实在在是杀人之招。 锁喉,挖眼,刺穴……招招挥向人体的致命处,逼得苏陌只得步步紧退。 苏陌眉眼暗动,这凤倾狂近身搏斗术也太过犀利,让他的防护炼气一刻都不得松懈。这等贴身肉搏开始虽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是现在却已是找出规律,只要脱身于攻击之人,不让她有贴身机会,自会破去这恼人攻势。 凤倾狂此时手肘一屈将苏陌狠狠撞在墙上,轰的一声响,墙上已出现丝丝裂痕。苏陌身上的炼气罩也瞬间被撞得消散。 凤倾狂红唇不屑流出,这防护炼气罩散得可真是好。她眼眸微闪,右腿一提,屈膝狠撞向苏陌的致命下体处,势要将他撞得断子绝孙。 苏陌眼角撇向她的动作,眼眸微沉。右手紧握成拳,青光劲气暗聚,狠狠向身后洞墙拍去。凤倾狂此时膝盖正提起,时光如同停顿,她那提起膝盖伴随着洞墙破裂的声音,撞空了。 苏陌打破洞墙快速退了出去,只余下凤倾狂无限悲戚站在寒风呼啸的破洞口,他爷爷的,什么破墙,一弄就碎了。 她的墨发被夜风吹得肆意凌乱,柔和月光倾洒在那雪白tong体上,更显魅惑妖娆,如暗夜精灵,绝美中带着丝丝危险。 “算你跑得快,救下了你的小兄弟。” 不远处的苏陌凤眼微挑,轻轻掸了掸肩上的尘土,似是毫不在意方才凤倾狂的攻击。他望向凤倾狂那白玉身段,嘴角轻撇。 “我倒是不知,凤九公子何时如此饥渴,拼死了都要往我身上黏。” 凤倾狂轻撩耳边秀发,撩人月色将她身上的无限风华也映照了出来。她眼眸星芒闪烁,红唇带着丝笑意。轻声回道: “我也不知道原来这世间还真有喜欢夜半遛鸟的人。”她说罢,还抛了个媚眼,示意着苏陌那精壮的大腿间那露于风中的鸟。 苏陌听闻凤倾狂此语,再看得她那示意眼眸,双腿不由自主的夹紧。 凤倾狂娇俏一笑,“嘻嘻,你这鸟我摸都摸过,有什么好害羞,又不是大鸟,藏什么藏。” 苏陌表情一沉,任何男人听到这挑衅之话语都会暗自起火。再者这凤倾狂也太口无遮拦,毫无女子的羞涩之心,简直是狐媚子一个。 “凤家九公子脱了衣裳不仅身体要变,连脾性也变得一干二净啊!让我来教教你,女人就不该如此放荡。” 苏陌双手合十,有浩然正气从掌中散发而出,有肉眼可见的气流从苏陌身旁缓缓旋转而起。 “斩月,现。”一声低喝,只见苏陌身前出现一柄流光四溢的剑,它悬浮在苏陌的胸前,泛起丝丝红光,有阵阵剑鸣声传出。 十二、燃凤之印,开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看着苏陌胸前的精致宝剑,皱起了眉头,武器。这可真是有点麻烦,她身上现在光洁溜溜,什么武器都拿不出手。她也不知晓该用何种手法才能像苏陌一样,吼一声,武器就自动出现。 苏陌握起斩月剑,手腕上三个炼气环猛然光芒大作,斩月剑似是收到了邀请,也跟着红光大作,青红交错的光芒划亮了茫茫黑夜,也闪瞎了凤倾狂那铝合金做的眼。 “哼,枉为男人,用武器来欺负我这弱小女子。”她轻扬下巴,不屑之意从唇中吐露而出,那语带娇意,似是撒娇又似是埋怨,旁人听了骨头都酥软了。 可惜,苏陌并不会,他才领略了凤倾狂的狠辣格斗术,万般不信她的话语。狐狸到哪里都还是只狐狸,永远不改其狡猾本性。 他嗤笑一声,“风九公子何时又拘泥于男女了,这世间强者为尊,无关男女。你已是青阶三环,与我等级相差无二,难不成,你风九公子怕我这斩月之剑。” 凤倾狂响起阵阵银铃笑声,那笑声酥媚入骨,在这空旷山林里传得越发悠远。 “笑话,我凤倾狂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她收住笑声,眉梢眼角带起一股狂然傲世之气。 苏陌冷哼一声,“大言不惭!”说罢,带着斩月剑飞身冲到凤倾狂的面前,剑身带着青光劲气从凤倾狂头顶雷霆劈下。 好快的速度。凤倾狂暗自咂舌,她凝神聚力,身上的炼气防护罩全开,头微微一偏,堪堪躲过那斩月剑的雷霆一劈。 苏陌眉头紧皱,眼中戾气闪现,斩月狠狠劈下,劈在凤倾狂的左肩上。剑身与凤倾狂左肩上防护罩的碰撞,擦起丝丝火花,那肩上的炼气罩已有细小碎裂声传出。 凤倾狂心头一紧,不妙,这防护罩若是碎裂,这剑身劈下,她这肩膀不碎也断。她可不想以后是个残废。 苏陌的炼气一直向那斩月剑灌去,手腕上的三环已是在阵阵颤动,斩月剑的光芒也渐渐浓郁。那眼眸中的狠戾势要将凤倾狂切成个残废才肯罢休。 凤倾狂还未懂得如何运用这炼气,只靠着蛮劲抵抗着,她的眼眸与苏陌对视着,毫不相让。唇角已有一丝鲜血滑下,凭添三分倔强之意。 两人的周围已是气流阵阵,青光包裹,夹杂着丝丝摩擦的火花。凤倾狂被苏陌的劲道压得向下缓缓沉去,她光裸的玉足已是被地上的湿润泥土包裹。 “凝神静气,跟我念。”整当她死命抗衡间,脑海中却突然传来火凤那特有的嘶哑声音。 凤倾狂心间一动,听闻那声音。 她费尽力气张开嫣红嘴唇,“燃凤之印,听我号令,开!” 一声开字落罢,眼前红芒一闪,一柄身带火焰的大剑隔绝在凤倾狂与苏陌之间,剑身有凤鸣声声,斩月剑似是被威压住,剑身开始颤动。 凤火剑似有自主意识般,弹开苏陌架在凤倾狂脖子上的剑,将苏陌逼退几米远。凤倾狂半跪于地,单手撑着地。她眸中已是血红一片,看向不远处的苏陌,杀意凛然。 却在此时,在山的一端,忽有烟花散于空中,光芒大作,照耀整个夜空。 苏陌眉目一凛,这紧急信号弹是在告诉他,剿灭凤家遇到困难了。他眼眸内一丝狠戾划过,到底是谁,竟敢阻挠皇朝剿灭凤家。好不容易有了这次机会,若是失败了,那凤家必将记恨皇朝,大肆报复是极有可能的。 他将斩月收于手中,瞬间飞身离去。 看来这凤倾狂现在暂时是不能动了。 凤倾狂看见苏陌飞身不见,心下虽是疑惑但也松了一口气,接着便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昏厥了过去。 十三、夜半遛鸟者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想起了她的师傅,那老头虽然又邋遢又小气还抠门,但是却给了她一个如野马脱缰的童年。 别人都在抓紧练习杀手之招时,她却在到处偷人家的内裤挂在老头的房间。别人都在互相残杀只为生存之时,她正在研究菊花与黄瓜的关系…… 总得来说,老头师傅是一直疼她的。若不是她十六岁之时亲耳听到老头说出那些话,她怕是在死个千万次都不会相信老头会背叛她。不,不是背叛,是从未相信。 凤倾狂正在想着,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便惊醒了过来。天光已是大亮,鸟鸣声穿透树梢异常悦耳,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显得树林间影影绰绰。 她坐起身,甩了甩发丝,轻吁口气。这四周只有茂密树木,荒山野岭,她该去向哪里?该做什么事情?到现在她都不得而知。 “算了,先去找东西裹身,一把年纪了还裸奔,真是世事无常。”凤倾狂起身回到昨晚她与苏陌打架的山洞,看了看地上的碎裂绸缎,随手捡起几匹还算尚可的绸缎,往身上一裹,也算是能勉强遮身了。 她看着身上的绸缎,蓦然嘴角一抽,笑声从轻至重,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她身上裹得是苏陌的衣衫绸缎,她记起昨晚的苏陌匆匆而走,似是裸身而走的。那才叫裸奔啊!那鸟还真在夜半去遛了。 笑归笑,该怎样解决眼前才是当务之急。昨晚的时间太过急促,她根本还未了解透彻这个世界,若是能够清晰了解,昨晚的打斗也绝不会那么吃亏。这个世界对她来说还太过于陌生,存在着太多她所不了解的东西。 她虽狂妄,但绝对不自大。看这样子,短时间内是回不去了,她必须要先生存下来,才有资格找寻回家的路。她一定要回去,亲耳听到老头的解释。 她盘膝坐下,将昨夜脑中所接收到的信息缓缓过滤一遍。炼气珠存在于每个人的丹田里,有的人生来炼气珠就无法凝气,那么就不能修炼。炼气师前期虽然好修炼,但是到了阶段时分就会变得异常困难,所以大多数人的等级只停留在普通的阶段,能上到黄阶已是不易。 这大陆不光有炼气师,也有炼药师。若说炼气属武,那炼药便属文一方了。炼药师在大陆是较为难得的,因为需要强大的精神力才能炼制出上好的丹药。炼药师的等级划分为一品到九品,每品阶又分为上中下三层。不过因为炼药师条件太苛刻,现在能出现一个三品的炼药师极属不易。 凤倾狂依照传承记忆所留下的线索,引导着身体内的炼气。她感受到丝丝暖意从丹田里升起,炼气珠旋转产生的炼气带给了她一番新奇的感受。这炼气有点像古武里的内力,若是没有这炼气,那便会如同废人。 既然是这样,那炼气肯定会有干涸的时候,若是炼气珠能源源不断的产生炼气,那之前的凤倾狂就不会被百里追杀搞得精疲力尽了。 “你想得不错,还算是有头脑的人。”火凤嘶哑的声音在她脑海又响起。 十四、光着屁股套白狼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猛然听得这一声音,心里一突,继而破口大骂: “你这破鸟到底在我身体里哪个地方,要说话的时候能先打个招呼吗?这样突然出现,会让我有身后有鬼的想法。” 火凤似是有点尴尬,它轻轻咳了咳: “我现在跟你也解释不清楚,你只要记得,我和你的身体是同一部分便行了。你不是想回家吗?我可以指引你回家的路,但是前提是你现在要以凤倾狂九公子的身份存活下来。” 凤倾狂眉眼一皱,“你觉得我能忍受一个随时能探听到自己的心中所想的怪物在我身体里?” 火凤有笑声传出,“这你不用担心,你若不进我的虚无结界,我是听不到你的心声的。” 凤倾狂听得此言,心里缓缓松了口气。她现在虽然是急需要一个人指引方向,但是她绝对不会任一只鸟给唬弄了。 这火凤说话漏洞百出,让她不怀疑也难。既然是把她召唤而来,为何又要指引她回家呢?这样的前后矛盾让她起了警惕。 “你说,我要如何做才能回我原来的世界?”她淡淡开口,不显露一丝情绪。 火凤悠远的声音传出,“你只要集齐这大陆所有的元素,并且超越诸神等级,自会找到回家之路。” 凤倾狂一听这答案,就已是骂爹连天了。 “我说你这鸟说话也太不靠谱了些,所有的元素?还诸神等级?我不用知道那些是什么,就知晓绝对是很难的事情。就好比你告诉我,我必须要让全天下的男人都给我凤倾狂生孩子一样,这等难度等级,我实在无法赞同。” 火凤似是暗中有些嘴角抽搐,它又继续解释着它所说的话。 “时间与空间的穿越本就不易,从你们那里召唤过来容易,但是从这里回去可就是难上加难了。这大陆的元素力量若能结合在一起,再凭借你若能超越的诸神等级,那回去自然不是问题,甚至穿梭平行位面世界都可以。” 它顿了顿,“你难道不想回家吗?” 凤倾狂咬牙切齿的回答道:“当然想。”她心中虽对火凤的话有些半醒半疑,但是她目前能相信的也只有这只鸟了,毕竟这只鸟昨晚上还救过自己的命。 “好,你说,元素是什么?诸神等级又是什么?” 火凤似是松了口气,它缓缓说道:“诸神等级,你以后会慢慢知晓。先说这元素,这大陆的元素有很多,仅我所知道的便有十种,还有其他未知的需要你自己去挖掘。这世间每一样东西都会成为可用的元素,风、雨、雷、电这些自然元素……” 凤倾狂还未等火凤说完便出声打断,“你这是在坑我?什么叫做还有其他未知的元素需要我自己去挖掘?这没有目标的找寻我要怎么去找寻?这简直就是光着屁股去套白狼。” 火凤沉吟了半晌,“我能所说的就是这么多,你自己好自为之。你现在第一个目标就是去找寻雷元素,它就在凤家。” 十五、以往,小七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听得火凤此语,神色凝重起来。她不是傻子,她一听得凤家这两字,便已是深感不妙。 她为何会来这?因为这身体的主人散尽了魂魄,而真正的凤倾狂之所以散尽了魂魄,是因为心之所伤。因为她陷进了皇家阴谋,最信任之人背叛于她。 这大陆以强者为尊,皇权在强者面前只不过是一个傀儡摆设。墨天皇朝一直忌惮凤家,便是因为凤家百年前出现了一个紫阶强者,可这老祖宗却在五十年前莫名失踪,让凤家的势力大打折扣。正当皇朝暗暗高兴之际,猛然却蹦出一个天才少年,轻而易举就达到青阶二环,可以说凤倾狂每升一环,就让皇族心中多了一根刺。 谁都能够想到,假以时日,凤家的第二个紫阶便会马上出来了。 “唉!”凤倾狂红唇轻叹,“恐怕那苏锦便是从小安排在她身边吧!皇家啊……” 她踏出山洞,看到那山林里雾气散尽,阳光透过树梢一阵斑驳陆离的光,心中瞬间开阔起来,她是凤倾狂,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异世,她都自当洒脱。皇家阴谋她从不看在眼里,家族倾轧是她最爱的把戏,练功,呵,那就更是她与生俱来的本领了。 “当务之急是弄套衣服,这布披在身上实在像个野人。”她自言自语道。 树海里的小路交错颇多,雨后湿润的空气夹杂着青草的芳香让凤倾狂更觉悠闲自在。她依着脑海里的记忆向东南方走去,这具身体记忆告诉她,只要从东南方便可以走出这树海,到达京都。 京都,皇城,凤家所在。 凤倾狂来到一山泉处,低头看了看已是沾满泥的光裸双足,心想着正好洗它一洗。于是便坐在那池水边,纤纤玉足探进水里,山泉水清凉入骨,让她满足的叹了口气。如此阳光,如此山泉悠闲之处,想她在现代时分何时这样享受过。 自她出山后,数不尽的杀戮,数不尽的血腥,一刻都未停歇过。恐怕最悠闲的时刻便是在大学里卧底。那两个月是她最难忘的日子。有一温文尔雅的男子天天牵着她的手,带她去看菖蒲,带她去游乐园,带她去坐旋转木马…… 那男子褐色眼眸里总是盛着最温柔的宠溺,可是,她的任务,却是杀了他。 凤倾狂想到这里,嘴角扯起一丝讥讽的笑意。或许,在她的刀刃划过他的脖颈之时,她的心脏便已经停止跳动了吧! 她抬起头闭上眼眸,回想起那儒雅男子的话语,他说: “小七,以后不带你坐旋转木马了。这种感觉太过痛苦,我在后面永远着追逐你,距离你那样近,触手可及,却永远也碰触不到。” 柔和的阳光透过山崖处的山泉折射出醉人的光线,有一绝色美人轻撩玉足在那水池边悠然嬉戏,嘴角一抹温柔的笑意,如同雪莲般惊艳绽放。 “真乃倾城风华也。”一声由衷赞叹响起。 “谁?”凤倾狂蓦然睁开眼眸。她太大意了,居然都没有发现有人在她附近。 十六、陆小凤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侧耳倾听,却一无所获。是这世界高手太多,还是她太弱,随随便便出现一个人便可以压过她。 “出来。”凤倾狂低声呵斥。 四周依然毫无动静,只有潺潺山泉水与那山鸟鸣叫。凤倾狂却不这样想,越是安静便说明越有问题,她已暗中紧绷身体,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哗!”有一声音响起,在她的对岸处,有一人破水而出,带起水珠无数。 凤倾狂看着那破水而出的人,纹丝未动,在未清楚对手的底细前,不能先漏了自己的底细。那人站在水池里,被水浸湿的发丝贴在光洁的身上。有水珠从脸上低落,划过他那如花唇瓣,再缓缓滑至喉咙处。那肌肤如玉,却一点也不显苍白,胸膛上水珠滴滴,落至他的腹间,再隐入更深处不见。 男人,且是一个美男人。 这是凤倾狂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男人若是太美,会显得柔弱有余而刚健不足,但是这个男人却不是,那桃花眼里带着一丝戏谑,给凤倾狂有一种毒蛇的感觉,身子看似单薄却暗藏劲道。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似在打量凤倾狂。静谧的氛围只有水声汩汩,微风吹过,水面泛起层层皱褶。 忽然,他的桃花眼眨了眨,便向凤倾狂走了过来。他一步一踏,池水颤动,随着他渐渐靠近岸边,整个身体都显露了出来。 凤倾狂安静的坐在原地,两只小巧玉足轻轻在水里滑动着,眼眸眨也不眨的盯着这名男子。 直到,他走至她的身前,赤身luo体,毫无保留地站在她的面前,然后他缓缓低下头,两人已是呼吸可闻的距离,鼻尖似都要碰到般。 凤倾狂任由他靠近,浑身舒缓的气息,似是毫无防备。她看进他的眼眸,他亦看进她的眼眸。风过耳,吹起凤倾狂的青丝飞扬。 蓦然,那男子仰头大笑。 “哈哈哈……我一定要让独孤来看看,此世间竟有比我还美的男子。” 凤倾狂被这男子的一惊一乍弄得不知所以然,再听得他说如此之话,瞬间脑门上起了无数个十字叉叉。 这美男子是脑子有病吧!看了她半天,到最后居然还下个她是男子的结论。 “花满楼。” “嗯?”凤倾狂挑了挑眉,面不改色看完了他的全身,眼眸还不自觉的从他的双腿间溜了一圈。这倒真不怪她,谁让她在这么短时间内就碰到俩裸男。 “我的名字。”美男子拍了拍凤倾狂的肩膀。 凤倾狂看着他那一闪一闪的桃花眼,一字一句的问: “你认识陆小凤吗?” “啊?”花满楼有些娇憨的挠了挠后脑勺,“对不起呀!我不认识叫陆小凤的人。” 凤倾狂认认真真将这个花满楼观察了一圈,总结出了一个道理。 她的直觉第一次出了问题,这个美男子不是脑子缺根弦,就是小脑没长齐。 “咳咳。”她假意捂唇咳了咳,“这位兄台,刚刚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就是陆小凤。大陆的陆,小凤的小,小凤的凤。” 十七、剿灭凤家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第一次对自己的直觉有了唾弃,她看到花满楼的第一眼居然会觉得他是条毒蛇。 这有着勾魂桃花眼的男子一举一动无不体现着诚实和娇憨。她觉得他能顶着这张脸平安的长这么大简直就是造物者的奇迹。 “陆小凤,哈哈!我花满楼又多了一个朋友了,改天一定要带你去见独孤。”花满楼豪爽的笑着,阳光从他的发丝上倾洒而下,恍惚迷离。 可惜了这张祸水脸,若是妖娆便罢,偏偏是个直爽性子。 花满楼招了招手,手上凭空出现了一件衣衫,他当着凤倾狂的面泰然自若的穿了起来。 凤倾狂的眼眸划过奇异的光芒,他是从哪里拿出的衣服,她居然没有看到。 “花满楼,你还有其他衣服吗?”凤倾狂开口问道。 她心里想着,若是他敢说没有,那她必定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定扒了他身上的衣服。 但是事实告诉她,永远不要低估大脑缺根弦的人。只见花满楼又招了招手,手上便出现了各色衣衫。 大红色描金线绸衣衫,青蓝色绣花衣衫…… 凤倾狂愣了愣,她看着花满楼站在他面前娇憨的笑着,整个人都带起了阳光。 她随手扯过一袭白衣,向花满楼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衣衫,我还有要事在身,有缘自会相见。”待她说完此等官腔语言,便快速的遁走。 以往的经历告诉她,永远不要和这类人接触,会害人害己。 凤倾狂的脚步快移,炼气运满全身。她找了隐蔽处换下衣衫,便循着记忆向山下走去。 而被她丢在池水边的花满楼,却是歪着脑袋,桃花眼眨巴眨巴的望着凤倾狂飞身而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青阶啊,实力尚可。“ 凤倾狂终于走到了京都,凤府伟岸的府邸若隐若现。凤倾狂挑了挑眉,这凤家也着实太过张狂,府邸的修建便是尽显华贵之气,直逼皇宫。 而此时的凤府却是剑拔弩张的状态,凤府内门徒过百,全数站在凤府习武场内。凤家大公子引领着一干人等站在门口,与门外的皇朝将士对峙着。 苏锦却是站在凤大公子凤归远的身旁,他表情冷硬,俊逸的脸庞有着坚决。 “王爷,请您让开,皇上已下令,让我等捉拿凤府族人归案。”皇朝护国将军叶谦拱手说道。 “谁敢闯进凤府,那就先从我身上踏过。”苏锦淡淡的开口。 叶将军皱起眉头,眼看皇朝多年的心愿终要达成,却不料王爷倒戈相向。 “王爷,您再不让,休怪我等将士无礼。”他铿锵开口,身后的将士已是蓄势待发。 凤归远一袭蓝衣,傲然开口。 “我凤府从不惧任何人,将军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尔等举动已是想逼我凤家与皇朝宣战。”他顿了顿,转头向苏锦点点头。 “多谢王爷好意,王爷请回吧!这是凤家的私事,不劳烦王爷。” 苏锦转头,心头有千万句话想说,他想说他在等凤倾狂回来,他想说凤倾狂可能已遭遇不测,他想说…… 却最终只化作一句,“本王站在这也是本王的私事,不劳凤大公子烦忧。” “别信他……”一声凄厉呼喊响起。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女子浑身是血从后院跌跌撞撞冲出来,她发髻混乱,满脸血污。 “别信他,别信他。大公子,他害死了九公子,害死了九公子啊……” “琳琅……”凤归远讶然的看着这个狼狈的女子。 十八、谁敢咒我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琳琅跪倒在凤归远身前,双手抓着凤归远的衣摆。 “大公子,您要帮主子报仇啊!是他,是他害死了主子,是他害死了九公子。”琳琅手指直指苏锦,嘴里吐出的话语带着凄厉恨意,让人闻之心酸。 凤归远听得琳琅如此说,脸上的神色终于变得惨白起来。 “琳琅,你此话可真?” 苏锦握紧折扇的手已是骨节泛白,他亦惨白着脸色一字一句的问向琳琅。 “你可有亲眼见到凤倾狂的尸体?” 琳琅只顾着歇斯底里的大喊,根本不曾理会苏锦之话。 凤归远握紧了拳头,额头上已是青筋暴起。 “好,好,非常好,墨天皇朝果真是狼心狗肺。”说罢,浑身一阵,炼气光芒大涨,双腕上已是五个光环,双腿上已是四个,黄阶九环。 身后一众门徒见得大公子已是打开炼气,随即跟着打开炼气。“吼”一声,院内光芒大作,各色颜色看得人眼花缭乱,磅礴气势直冲向苏锦与他身后的军队。 正在这剑拔弩张间,一声尖细之声。 “皇上驾到。” 凤府门外,缓缓停下一顶轿子。 “爱卿,你是要谋反吗?”一声淡淡的问语,将谋反的帽子扣了下来。 凤归远冷硬的开口,“尔等不仁,吾等不义。” 他心中已是被凤倾狂的死讯沾满,他们凤家最宠爱的小弟,却被皇朝如此所杀,曝尸荒野,他眼眸通红,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要报仇雪恨。 “大胆。”一个黑影冲了出来,朝凤归远胸口狠狠一脚踢去。 凤归远堪堪抵挡住,心里诧异闪过。皇朝何时有了炼气强者,皇朝的军队都是由战士组成,战士的**是钢铁铸就,一向都是以**为修炼,算是大陆最下等的职业。皇朝以前之所以忌惮凤家,便是因为没有强者心腹。 可眼前这全身包裹的漆黑之人,分明是炼气强者。 “既然如此,叶将军,一个不留。”轿内的君王淡淡的下着命令,“将苏锦一同捉拿。” “遵命。”叶谦抱拳回复,随即双脚一跺,全身浓绿色的光芒,身后的战士也皆是光芒大作,手上出现了炼气光环。 凤归远与一众凤家门徒终是感到不妙,这皇朝战士何时有了炼气。现如今凤家等级最高的便是凤归远,黄阶九级,其他几个公子早在前些日子被皇朝以各种理由调走。 看来今日是场硬仗了。凤归远仰天大笑,“好,好。凤家门徒听着,杀一个是一个,杀一双是一双,用尔皇朝血,祭我倾狂魂。” “用尔皇朝血,祭我倾狂魂。”声声呐喊响彻上空。 “谁敢咒我?”一声怒喊,只见一白衣从天而降。来人凌空飞下,衣衫如雪,精致面容,绝世无双。她就站在那里,墨玉般的眼眸充满了傲然,一身狂傲唯我独尊。 “大哥,我回来了。“她勾起一丝笑意,一声轻喊。语调浅浅淡淡,微风吹过,撩起她的衣衫,恍如仙人。 十九、蓝阶强者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其实蹲在院墙上看了很久了,她一直在想她应该怎么出场。她与这凤家本就不亲,来凤家也是为了找寻雷元素。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里已是一片剑拔弩张了。那炼气光芒几乎晃花了她的眼,她觉得她是时候出现了。 也亏她身上白衣飘飘,让她可以比较拉风的出场。当她心里正在纠结要喊凤归远什么的时候,她的嘴唇却是自然而然喊出了‘大哥’二字,仿佛是与生俱来,仿佛凤家九公子的灵魂从来没有离开过。 “九弟?”凤归远看着眼前的人,眼眸里充斥着惊喜。 凤倾狂点了点头,“是我,大哥。” “你……你没……”凤归远的语气有点颤抖,前一刻还身处地狱,这一刻却是天堂。这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凤倾狂看着凤归远那已是有着泪花的双眸,心里阵阵难过,被人牵挂的感觉原来如此复杂,心中明明酸楚至极却有阵阵暖意 “我没事。” 她缓缓转身,眼梢眉角都带起了笑意,带起了睥睨天下的骄傲。 她看着皇朝的将士,看着神色悲喜交加的苏锦,看着那顶鎏金轿子。轻吐一口气,双手一握,“叮”一声。 身上炼气俱已开启,青色光芒大作,手腕上三环围绕。 “谁敢辱我凤家,我必千刀万剐。”她那瞬间而起的杀气直冲向那君王之轿,带起肃杀冷意。让在场的人寒意阵阵。 她是凤倾狂,即使真正的凤家阿九不在了,那她也要代替她,守护家人,守护着她所爱的一切。 从现在起,她便是真正的凤家阿九,谁敢违她逆鳞,必然千倍奉还。 “好大的口气,黄口小儿,让老夫来领教领教。”那原先袭击凤归远的黑影缓缓走了出来,一袭黑袍遮住全身,浑身阴暗的气息。 凤倾狂眼眸微眯,“刚刚你踢了我大哥一脚是吧!” “是又如何?”那黑袍老者语气不屑的响起。 “你,要给他磕头认错。”凤倾狂一字一顿的说。 “哼,大言不惭。”黑袍老者直冲向凤倾狂的面前,双手成爪,抓向她的面门。 那犹如鸡爪的干瘪之手带起蓝色光芒,一个炼气环闪烁发光,让在场的人看着一清二楚。 蓝阶一环,怪不得如此嚣张,怪不得皇朝有如此底气。 蓝阶在墨天皇朝已是没有,凤家的老祖宗都在皇朝之外游历不知所踪,现在的墨天皇朝,凤倾狂的青阶已是高阶。 凤归远与在场的门徒都为凤倾狂暗暗捏了一把劲,这越阶战斗已是不易,何况这黑袍老者还高出凤倾狂那么多。 苏锦看着交手的两人,心里已是紧张无比。 就在前一刻,他心如死灰,这一刻却已是感激无比。他感谢老天,他的凤倾狂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只见凤倾狂右脚一跺,带起青色的气流快速向后滑去,躲开那老者一击。 她勾起唇角,有趣,居然是蓝阶。她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她有一个特性,那便是: 遇弱则强,遇强更強。 二十、地灵兽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黑袍老者见一击不成,紧追而上,诡异的身形和招式让众人都惊诧。 他似乎是贴着凤倾狂的招式,让凤倾狂有些缚手缚脚,加上阶级的差距,凤倾狂只能勉强防守住他的攻击。 “鬼踪迷步!”凤倾狂脚下错开,如同影子交错一般,身形晃动,让老者有些捉摸不定她的方位究竟是在哪里。 这鬼踪迷步是凤倾狂刚刚在来的路上恶补的。她发现她只要转动炼气就能与火凤通话,在来的路上她要求火凤给她一个基本保命的招式,火凤就将这步伐口诀传了给她。 虽然她还不甚熟练,但是能迷一会儿是一会儿,总比一直被压着打好。 她现在才算是真正体会到阶级的差距了,炼气与炼气的碰撞让她的炼气珠疯狂的运转,消耗异常庞大。她若不快点结束这场战斗,马上就会炼气枯竭成为待宰羔羊。 “缚地术!”那老者忽然大声一喝,只见那凤倾狂的脚被一团黄土裹住,接着整个人被层层黄土包裹起来,黄土转动,不一会儿一个硕大的泥土圆球将凤倾狂困了起来。 “地灵兽,出!”老者双手结印,地上冒出两只狮子模样的蓝色猛兽,它们身上带着丝丝电流,向那圆球扑去,势要将那圆球里的人砸个粉碎。 黑袍老者浑浊的眼内闪过一丝轻蔑之意。 “狂妄小儿,区区地灵兽便能撕碎你。” 那两只浑身电流的地灵兽咆哮着飞向那被包裹的圆球里。 凤归远的双手紧握成拳,牙齿紧咬。这灵兽是炼气师的分支职业,驭兽。阶级越高,兽的等级便是越高。这驭兽一职是需要与魔兽定下契约才可达成的,魔兽生来心高气傲,很少能与人达成契约,这老者不知用了何种办法,居然缔结了驭兽契约。 现在凤倾狂被束缚在泥土空间里,那么狭小的空间,凤倾狂要与这两头猛兽周xuan,就算看不到是何场景,也能想象有多惨烈。 可是,事实却不是如此。 当地灵兽扑进去时,咆哮的声音却顿时消失了。听不到一丝声响,没有打斗的声音,亦没有咆哮的声音,一片死寂。 黑袍老者本有些轻蔑的神色这一刻却是凝重起来,他双手结印。 “地灵兽,回。” 召唤语从口中吐出,却一丝回应都没有,那地灵兽仿佛消失了般。 在场众人的眼神都死盯着那泥土空间,可那空间里寂静不已,让众人都有些心悸。 黑袍老者不信邪般又结印召唤。 “地灵兽,回。”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满场的寂静。 黑袍老者移步走向那圆球,离那圆球只有一步之遥时,他的瞳孔猛然一缩。 只见那圆球的龟裂声清脆的响在他的耳边,接着,圆球铸就的泥土空间猛然爆开,蓝阶反噬的力量硬生生逼得黑袍老者后退几步。 凤倾狂眉目狂傲,她一袭白衣,站在那碎裂中间,身前凤火剑悬空,凤鸣声带起的威压让她身后的两只地灵兽趴伏着不敢有一丝异动。 凤倾狂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刚刚她在泥土空间里看到这两个电流异兽时,心里是骂声连连的,什么世道,随便来个畜生都能欺负她。 但是火凤让她将那剑打开之时,那异兽却是丝毫声响不敢发出了。她耳中又想起那个炭烧鸡的傲娇话语。 “谁能逃过上古神兽的威压,区区两只地灵兽还不够我塞牙缝,一点凤鸣足矣。” “你竟有凤鸣剑?”那黑袍老者突然响起的话语里充满了惊异,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二十一、兽语者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冷哼一声,学着那黑袍老者之前结印的姿势,手上青光大作。 “地灵兽,出。” 两只地灵兽身上的电流被火焰所取代,满身通红的火焰似乎能灼烧一切。它们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下猛然扑向黑袍老者,咆哮阵阵。 凤归远的眼眸也有了疑惑,九弟何时会驭兽的,且已经缔结契约的魔兽不可能会叛变主人的,凤倾狂是如何做到的。 凤归远疑惑,黑袍老者也同样疑惑,他的地灵兽被凤倾狂召唤后威力似乎更加强大,它们似乎根本就不认识他这个主人,只是一味的攻击着。 凤倾狂其实根本不会驭兽,她的结印也是做给众人的假象。 她会的,只是与生俱来的兽语。 在现代,她就是因为有这项特殊的沟通异能,才被老头收下。而在这异世,她发现她也能和魔兽沟通,因此她得出了一个道理,魔兽就是打了鸡血的野兽。 她刚刚只是试探性的跟两只被威压的地灵兽说,只要它们能帮助她,她就帮它们解除与黑袍老者的契约。 她当然不会解除,但是她相信那只炭烧鸡会解除的,毕竟是只千年妖鸡,没有什么不会的。 她学着将自身炼气灌注到两只地灵兽身上,但是却发现自己的炼气灌输出去成了燃烧的火焰。那两只灵兽身上有了火焰,像是打了鸡血般兴奋,勇猛无比的冲向黑袍老者。 “哼!”黑袍老者被两只灵兽的攻击给逼得到处退让,他本就不舍得伤了自己千辛万苦缔结的灵兽,但是这样躲下去又很伤他的面子。 “畜生,看来要给你们点教训才是。”他狠戾的吐出话语,手心上猛然发光,一个图腾缓缓浮现。 他口中念念有词,地灵兽在地上不停翻滚,有鲜血从身体上溢出,沾满了整个空地。 凤倾狂眼眸燃起怒火,这等契约未免太过残忍。她手握火凤剑朝着老者狠狠劈去,右腿屈膝而起,直奔老者的腹部踢去,那力道看似不大,却是迅猛无比。 “嘭”一声碰撞,老者举手挡住她的凤火剑,右腿抬起拦住她那迅猛无比的腿势。蓝光炼气与青光炼气的碰撞,让他们周围站立的地面猛然炸开气流。 “找死。”黑袍老者身上蓝光大作,双手抓握着凤鸣剑狠狠逼退凤倾狂。 凤倾狂站立的双腿缓缓向后滑去,脚底与地面都起了丝丝火花,足矣见得力道有多大。 阶级差异太大,让凤倾狂倍感吃力,她已经感觉到她体内的炼气珠转动缓慢起来,输出的炼气已然不像刚开始那么浓郁。 可眼观面前的老者,他依然脸不红气不喘,蓝光炼气耀眼无比,似有用不完的炼气。再这么耗下去,她得不偿失。 那老者似也发现了她的炼气开始凝滞,不屑的话语更加响亮。 “凤鸣剑在你的手上简直是暴殄天物,我还以为你有几分本事,没想到是个废物。” 凤倾狂眼眸一闪,她平生最恨废物这两个词。她从小到大的玩伴因为这两个字,被挑断经脉送往寻欢门,任人享用。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她是为了保护真正废物的她,才得此下场。 凤倾狂一想到这,眼眸里有了血红,森冷的杀意磅礴而出,整个人如同地狱修罗般。 “你该死。”那一字一顿,带着厉鬼索命的气息。 “解印,第一层。”心底深处有这样一个声音带着丝窃喜说道。 凤倾狂的身体猛然间红光大作,那红光不是炼气亦不是其他,像是地狱一般,带着死亡气息。 黑袍老者眼眸内闪过了一丝惊骇。 “火……” 二十二、杀气冲天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觉得体内的炼气珠突然间加速运转了起来,高速运转的炼气珠输出的炼气覆在身上再不是青色,而是一层火红的颜色。那火红的颜色似有灼伤万物的热度,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受到那炙热的高温。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一众人的眼里闪过疑惑、惊讶与不解。 凤倾狂的心里没有疑惑,她觉得她整个人都充满了庞大的力量,血液里充满了战斗的兴奋,一种唯我不败的狂妄从心底油然升起。 炼气珠瞬间输送出来的力量让她觉得用之不尽。 黑袍老者眼里一闪而逝的惊悚,被她捕捉个正着。 “怕了?”凤倾狂轻蔑一笑,“可惜……晚了。”话音落罢,她双脚猛然一跺,飞身离地,那跺脚的力道使青石板的场地寸寸碎裂,带起的气流肃杀无比。 她手上的凤鸣剑似也感受到主人强大的力量般,凤鸣声更加响亮。剑身上的凤火开始增大,隐隐都能看到火星子。 若说之前的凤倾狂勉强能应付老者的攻击,那此刻的凤倾狂完全是逆转了局势。 她的速度快若闪电,凤火剑不停砍向老者的身躯,这一剑才到肩上,迅猛的腿势便已踢向他的下巴。右手的剑才猛然劈下,回个身,剑已转到左手,从下挑刺而上,连带着还有右拳带起的猛烈刚劲。 “嘭”一声,凤鸣剑砍在老者的右肩上,蓝阶的防护罩哗啦一声碎裂不见。 “住手,我认输。”黑袍老者大声吼道。 却不料,凤倾狂像是没有听见般,右手带起的劲道狠狠向黑袍老者肚腹砸去,将那老者轰向远处,老者被她的力道灌注而下,落下的身躯将地板砸得飞溅起来。 凤倾狂的双眸隐隐有血红闪动,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杀了这个人。 黑袍老者狼狈的站了起来,“我说了我认输。” 凤倾狂没等黑袍老者说完,便又飞身而上,一脚带着雷霆之势踏下,那老者滚了一个圈堪堪躲过她的这一脚,她那落空的脚将地板踩出一个深洞,裂痕蜿蜒开来。 凤倾狂又紧追而上,带起的凤鸣剑不停追砍着黑袍老者。黑袍老者蓝阶防护罩防御一次被砍裂一次,如此多次后,黑袍老者的炼气已被消耗殆尽。 凤倾狂右手成爪势抓起黑袍老者的领口,狠狠向高空抛去,接着飞身而上来到老者上空,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意。 黑袍老者看着凤倾狂那诡异的笑容,瞳孔猛然一缩。只见凤倾狂脚上火光燃烧,灌注的力道狠狠将老者踩踏至地上。 “嘭”的一声巨响,地上轰隆隆的炸开,溅起的石块让众人都慌忙退远。 黑袍老者无力的躺在废墟中,身上鲜血淋漓,他还未喘口气,就见得凤倾狂举起了那带着杀意的凤鸣剑。 黑袍老者连求饶的话语都说不出口了,一张嘴便是鲜血流出。他看着那凤鸣剑,似是看到了地狱。 “九弟……”正当凤倾狂举剑时,一声呼喊响起。 凤倾狂眼眸中的血红不停闪动…… 二十三、暂时无恙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归远看着凤倾狂的状态,心里隐隐有不安的感觉。照理来说,炼气师之间的决斗,若有一方认输,那另一方也该停手了,可是凤倾狂不仅没有停手反而变本加厉的攻击。 那猛然从空中的一击,明眼人都已经看出,蓝阶老者已被打得是寸寸骨断。可是凤倾狂依然没有停手,那举起的凤鸣剑让他几乎认不出那是他的九弟,而是一个以杀戮为乐的杀人魔王。 他终于没忍住,喊了一声。 凤倾狂听到这一声呼喊,那恍惚从远处传来的一声九弟,让她的心有些骤然的紧缩。 她似忽然间回复了清明,那眼眸里的戾气缓缓退去,又恢复成纯净的墨玉色。她看着在她脚下鲜血淋漓的蓝阶老者,再看看了自己手上的凤鸣剑,她眼里转过一丝警惕。 她刚刚究竟在干什么?她只记得炼气珠高速的转动,给了她庞大的力量,然后呢?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居然记不清了。 她收起凤鸣剑,缓缓走回凤归元的身边。每走一步,那皇朝的战士便后退一步,每个人都满脸紧张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惊恐。 有谁看过她那满脸杀戮之气后,还能泰然面对她?凤家九公子原来是这般狠戾人物。 有战士小心翼翼的走过她身旁,去抬那已是不能动的黑袍老者,黑袍老者经过那君王之轿时,似是跟里头的人喃喃说了什么。 “什么?他是……”轿子里传出一声惊呼。 凤倾狂听得轿子里的惊呼,原来轿子里除了君王还另有其人,她红唇一撇。 “还有谁要进我凤家?”那话语虽是朝着众人所说,但是眼眸却直直盯向那流苏飞扬的轿子。 轿子里的君王似是沉默了半晌,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凤爱卿说笑了,这只是一场误会。” “误会?”凤倾狂轻轻挑眉。“我倒不知道有什么误会要如此兴师动众,看这架势,不是为了要拆我凤家吗?” 君王又笑了起来,“皇朝派兵是收到凤家九公子遭人谋杀的消息,想来凤家寻找线索与证据,岂料引起如此误会,让凤爱卿担心了。” 凤倾狂眼眸一丝光芒流转,听这君王如此话语,是要和凤家谈和了。前后转变如此之大,这皇家变脸未免也太快了。 “现在我人站在这里了,安然无恙了,那这门口的战士……”凤倾狂停了下来,似是在等君王回答。 “哈哈哈,既然爱卿没事,那战士自当没有理由留在这里。” 凤倾狂听得此话,翩然转身,看来凤家暂时无事了,这君王究竟是何原因改变如此巨大,这留待以后探究。 “慢走,不送。”她抛下四个字,自顾自的往厢房走去。 一声“起轿”响起,伴随着战士井然有序的脚步声。凤倾狂眼前一黑,身子直挺挺向前倒去。 “九弟……” “倾狂……” 各色呼喊响至她的耳边,忽远忽近,她慢慢阖上眼眸。 靠,让我回屋里再昏啊! 二十四、有兄凤归远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入夜的风显得有些萧索,也带着一丝急躁。庭院中的桃花簌簌落下,一片清冷。 躺在屋内的凤倾狂却是陷入了一片泥淖里,有桃花迷了她的眼,美酒醉了她的心。 她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从轻轻浅浅变得毫无规律得粗重。她能感觉到有一双撩人的手,缓缓拂过她的脸再拂过她的发,最后缓缓到达了她的胸口。 “你……”她猛然醒过来,右手反射性的抓住正在她身上流连的手。 入眼却是凤归远一脸和煦的笑容,她有些结巴的吐出后面几个字。 “要……干什么?” 凤归远看到她醒来,眼底的焦虑才算是真正放下。他拍了拍凤倾狂的手,“醒了就好,快把大哥的手放开。” 凤倾狂听得此语,连忙放开自己的手,她看到凤归远那被自己抓出红痕的手背,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去。 “大哥,有什么事吗?” 凤归远看着偏过头去的凤倾狂,眼底的宠溺更深了。 “厨子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莲子羹,要起来尝尝吗?” 凤倾狂在暗中皱了皱眉,她不喜甜食,那腻腻的感觉让她总是难以下咽。她正想拒绝,但是眼角瞟到凤归远那一脸期盼的表情,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拿来吧!”这三个字一说出口,她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她看到凤归远从桌上的紫檀盒子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那架势像是要来喂她似的,她连忙掀开被子从床上跳起来, “大哥,你放在桌子上,我自己来吃。” 凤归远的步伐顿了顿,随即转身将青瓷碗放回桌子上。 “快来吃,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凤倾狂看着凤归远的架势,大有你不吃完我就不走的意思。她心里跳了跳,眼眸一闭,视死如归般的走到桌前,端起青瓷碗便开吃。 凤归远看着凤倾狂的动作,那端起青瓷碗的手臂上,袖口缓缓滑了下去。 那皓腕凝雪,似若无骨,单单这只手便已是让人移不开眼。但却也是这样的手,在前一刻才将一个蓝阶高手打得寸寸骨裂。 凤归远想到这儿,眼底光芒闪烁。他的九弟何时有如此诡异的力量? 而凤倾狂显然没空想那么多,她满心都在和手中那碗甜甜腻腻的莲子羹奋战,那滑腻的莲子进入她的喉咙,让她的腹部不停翻滚,她必须要快速的吃下,才避免要吐出口的**。 她囫囵吞枣的吃完后,将碗放入那紫檀盒子里。 “大哥,我吃完了。”话音还未落下,就感觉唇边被温柔的擦拭着。她有些发愣,看着凤归远眉梢眼角都是淡淡清雅,嘴角噙着笑意。 待到雕花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她才从凤归远为自己擦拭嘴唇的震撼中清醒过来。 这这……难不成凤归远有恋妹情节,不对不对,是恋弟…… 凤倾狂还未想个透彻,从胃部翻滚而上的恶心感觉便让她冲出门去。她一手撑着桃花树干,一手抚着自己的喉咙,大吐特吐。 果然,她还是不能吃甜食,不管在哪里,她还是那么厌恶。 院子里,桃花芬芳,微风吹过,桃花摇摇曳曳。 不远处,凤归远僵硬着身子,眼眸似有一层迷蒙覆盖。他看着凤倾狂在那里痛苦的呕吐,零落的桃花让他的心也变得零落起来。 二十五、温泉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几乎将胃吐空后,终是止住了恶心的感觉。她在心底里发誓,以后是坚决不吃那甜食了,特别是莲子羹。 她随手逮住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问了问沐浴的地方在哪里,便有些步履轻浮的向那后院走去。 温泉,烟雾缭绕,几条碧玉雕铸的鲤鱼在那温泉口吐着汩汩的泉水。柔软纱帘隔绝住门里门外,有些许微风溜进来,撩起纱帘的边角,想要一窥那香艳春色。 凤倾狂入那温泉水里后,才从心底舒了口气。自从她过来就一直在打斗中度过,心里的那根弦始终就没松过,到现在她才总算能够暂时歇口气。 她沉入池底,放任思绪飘摇。 凤家为何要把倾狂当作男儿来养?这异世大陆不是男女都一样吗?只要谁强,谁就是王者。 看凤归远的样子,似是也不知道自家的九弟是女子。到底是何理由,才会连家人都相瞒?还有那潜在的威胁。凤倾狂想到这儿,蓦然冲出水面,“哗啦”一声,发丝飘散在水面上,涟漪荡漾。 她靠在温泉池水边,闭眼暗想。 她这身体里有她不知道的力量存在,她与那蓝阶老者打斗时,那股力量冒了出来,带着毁灭一切的姿态。 关键是,她却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这种无法被掌控的感觉是她最为警惕的,无法被掌控的东西那便一定会是威胁。 她尝试转动体内的炼气珠,想去找一下那只炭烧鸟,但是无论她怎么呼喊,火凤却像是失踪了般,没有丝毫回应。 凤倾狂暗了暗揉了揉自己的额旁,她现在仿佛是陷入了一片沼泽地,想要挣脱出去,却越陷越深。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那所谓的雷元素。 她来凤家的唯一目的便是找雷元素。但是坑爹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那雷元素是长什么样子的。若说跟雷沾边,但总不会是天上打得雷啊!谁见过雷长什么样子?最多只能听到声音。 想到这里,她的头就越发抽痛起来。 “九弟,大哥进来了哦!”凤归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凤倾狂还未来得及开口拒绝,便听得“吱呀”一声,有脚步声缓缓踏进门来。 凤倾狂的脑袋更加抽痛了,这凤家老大的恋弟情节太严重了。她到哪儿,他都跟着吗? “九弟,你可洗好了。” 柔纱门帘外,一道修长人影站立,话语温柔,听那声音便可知晓是何等温文尔雅人物。可是这人物为何老跟着她呢? 凤倾狂轻叹了口气,“大哥,我还没洗好,你有何事?” “我来给你拿衣衫,你跑得太急,忘了拿衣衫了。”凤归远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凤倾狂眉头一皱,她居然把这茬忘了。 “我能进来吗?”凤归远的话语柔柔的响起。 凤倾狂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光线较暗,她若沉在水里,应当是看不出什么破绽。 “嗯。” 柔纱门帘轻轻掀开,一丝光线透进来,将凤归远的整个人勾勒的越发虚幻。 二十六、兄友“弟”恭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九弟,你怎如此粗心,衣衫都忘带了?”凤归远的声音轻轻浅浅,眉角眼梢都有温柔笑意。 凤倾狂不禁往下沉了沉身子,有涟漪微微荡开。水面雾气飘散,衬得她整个人也如梦似幻。 “走得太急,忘了。”她尽量使自己的声线平稳。 凤归远看着她在雾气升腾里依旧如玉的眼眸,轻轻摇了摇头。 “你哟!何时如此粗心了?”他将手中衣衫放下,“我在外厅等你。” 待凤归远撩起柔纱门帘后,凤倾狂才慢慢舒了了口气。这凤家大哥太过儒雅,让她反射性有种想防备的心理。 她听得外厅有些许声音,便连忙起身穿好衣衫,匆匆出了温泉内室。 外面守着个人,她自是没法放松了。 凤归远坐在玲珑窗格边,桌上已是有茶香缭绕,窗外桃花三两枝,影影绰绰。他听得门帘响动,便转过头来,看向凤倾狂。 他眼里闪过一丝莫测的光芒,“怎不擦头发就出来了?” 凤倾狂看了看自己的湿透的发,有水珠滴落在衣衫与绒毯上,她正想回话,便已感觉到有一双柔软的手在轻轻擦拭着自己的发。 那巾帕盖住了她的发,也遮住了她的眼眸。 凤归远的速度,是不是有些太快了。她的心里有了疑惑,却是依然不动声色。 “九弟如此慌乱?”凤归远一句带着隐隐笑意的疑惑响在她的耳边。 “嗯?”凤倾狂疑惑的单音出口。 “衣衫都没穿对,不是慌乱至极,又怎会如此?”凤归远说罢,双手已是抚上她的腰身,将那腰带轻轻抽去,绕至身前,衣衫重新扣上。 那双修长的手流连在她的衣襟处,抚过她的腰,理至她的袖口。 凤倾狂的身体有些微微的紧绷,那双温柔的手掠过她的腰时,她几欲克制住自己想要闪躲的冲动。 她垂眸看向埋头在自己身前理衣衫的人,那阳光透入窗棂落在他发丝上,泛起柔和的光泽,他仔细着理着她的衣衫,那认真的表情仿佛是在做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 这衣衫繁复,她这一向穿惯简洁衣服的人,自是不会穿。除了分得清楚哪件是里哪件套外,其他的都只胡乱裹上。 “好了。”凤归远抬起头,那噙满笑意的眼眸正正撞上凤倾狂的黑眸。、 彼此的眼眸映着彼此的表情,一个温柔,一个迷茫。 凤倾狂眼眸眨了眨,下意识忽略心中那一闪而过的怪异之感。 “谢谢大哥。” 凤归远邀着凤倾狂坐上了窗边锦榻,将那火候刚到的清茶倒至青瓷茶杯里,静谧的气氛里,茶水倾倒的声音异常悦耳。 “来,尝尝。” 凤倾狂也不作声,端起茶杯,姿态优雅。她闻了闻那沁人心脾的茶香,然后缓缓饮入唇里。 “你的未婚妻明日会来府上。”凤归远缓缓说出这句话。 “噗……”凤倾狂还未吞下喉中的茶水,从红唇里一喷而出,茶水四溅。 二十七、苏锦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你说什么?”凤倾狂一字一顿的问道。 坐在对面的凤归远一脸云淡风轻,他看着有些狼狈的凤倾狂,伸手递过一方锦帕。 “先擦擦,你看你,莫将你衣衫弄脏了。” 凤倾狂有些尴尬的接过锦帕,她擦拭着唇角,平复了一下自己翻滚的内心。 这个玩笑真得一点也不好笑,女扮男装也就罢了,居然连未婚妻都搞出来了。 两个女的能搞什么?她可不想真得试验黄瓜与那啥的关系。 “花灵宗的千金明日便会上府来,你前些日子未归,自是不知晓。”凤归远不紧不慢的说道。 凤倾狂皱了皱眉,这烂摊子也太多了。兵来可以将挡,水来可以土淹,那未婚妻呢?未婚妻来了拿什么淹? “对了,你还未告诉大哥你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琳琅说你……”凤归远顿了顿,似是难以吐出这个词。 “为何说你……死了?为何说是锦王爷杀了你?” 凤倾狂的脑袋又开始抽疼了,她还没想好有什么借口可以应付这些问话,她已料到她会遇到这些问话,可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她看向对面的凤归远,青瓷杯里的茶,雾气缭绕,升腾至他的眉间,让他的眼眸也遮上一层难以看清的雾气。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缓缓袭向她,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这事容后再说吧!琳琅呢?她好像受伤了。”凤倾狂只得拙劣的转移话题。她该如何说,总不能说她被剥光身子,然后美人计,然后裸着身子打了一架……这些,她都不能说。 凤归远听到她的话语,眼里的光芒暗了暗。有一片茶叶缓缓旋转着,沉至杯底,也沉到他的心间。 “琳琅在屋内修养,我已请了上好的医师。那苏锦一直在凤府门外,你可要见他?” 凤倾狂听得苏锦两字,心里狠狠的一抽。一种撕心裂肺的疼,让她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就像是“她”还未曾离去,将那疼痛深深刻在心底。 “见,怎么不见?”凤倾狂握紧青瓷茶杯,纤长手指,分明已是用力握紧茶杯。 她的嘴角有一丝慵懒的笑,这前身的孽,便由她来亲手斩断,也算是断了一个念想。 凤府门外,那一袭墨衫。 苏锦一直站着,纹丝未动。阴沉的天空映照着他已是安静的心。 这两天,他经历了愧疚,不舍,后悔。再到心死,复燃,又是后怕。 他站在这门外,怕她不见他,怕她会恨他。可是在站了良久后,他却突然淡下来了。 无论她见也好,不见也好。他在这里等便是他的事情,无论她恨也好,不恨也罢。他在这里等也是他的事情。 这么想着,他的心便平静了。他的眼眸执着着盯着那扇乌木大门。 有丝丝雨滴落下,渐渐落湿了他的发他的衣。他如一尊雕像,动也未动,连那绵绵春雨也唤不动他。 “吱呀”一声,乌木大门缓缓打开。 有一素手撑着油纸伞,那泼墨似氤氲,有点点桃花飘散于伞面,一袭白衣从那细雨里,缓缓出现,惊艳了他的眼,也温柔了他的心。 她走向他,从绵绵雨中穿过,穿过悲喜,穿过无常,穿过那忽隐忽现的岁月。 是谁那年桃花下,喃喃低语。 “有一天,我要将红绸铺满皇城,迎你回家。” 二十八、负韶华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看着站在雨里的苏锦,心中的跳动越发猛烈起来。有丝丝酸楚弥漫至她的心间,让她情绪也变得越发悲伤。 她的脑海闪过零星的碎片,那些零星片段似乎迷蒙了她的眼,有雨滴落入她的眼里,被她一眨,倾泻而出。 “为谁雨中立?”凤倾狂强硬的忽略掉心中的情绪,那情绪不是她的,是以前的凤倾狂还残留的执念。 她,今日要断了这执念,断了这随时绕在她心中的莫名哀伤。 “倾狂……”苏锦眼眸光芒流转,衬得他朦胧身影更加虚幻。他听得凤倾狂红唇轻吐,身体不自觉的向前踏一步。 “为你。”他固执的盯着她的容颜,几日未见,她却越发妖娆,有一种狂傲从她的骨子里流露出来,她貌夺花色,似是比那牡丹更华贵,比那桃花,更绚烂。精致容颜,却妖娆无比, 她,有些变了。 “凤倾狂已经死了,死在那树海里,死在那苏陌与那苏锦手中,死在那荒凉的山脉里。”凤倾狂纤纤素手撑伞,那白皙的手指紧紧攥着竹节伞柄。 她缓缓移步,将那油纸伞遮住苏锦的头顶。她的眼眸深深看着他,红唇吐出的芳兰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 “她,永远的死了。” 她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那容颜近得他已看不清,只留下那清冷的眸子,在他心里。 “你……倾狂,你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吗?不要说笑。”苏锦艰难的吐出这句话,薄弱的语气让他自己也有些不信。 “苏锦,我要你从现在开始记得。”她眼眸里有了层层压迫,那压迫硬生生的让苏锦喘不过气来。 “凤倾狂已死,你也不用再来凤府。” “我曾经想过,待我老时。谁能伴我归田卸甲,谁能陪我相守天涯,又是谁会负我一生韶华?可惜不巧,我还未老,却已被人负、尽、韶、华。”她将那四个字咬得分外清楚,每吐出一个字,便让苏锦的心抽紧一分。 苏锦闭了闭眼眸,他看着她眼里的决然那么浓烈,那么决绝。似要斩断一切,似已忘记一切。 “我知道了,我……能不能再抱一下你,就一下。”他的眼眸有了低低的哀求。 凤倾狂看着苏锦的模样,俊逸的眉,清洌的眼。 这便是你爱的人?她在心底轻声问着。问那已经消失不见的人,问那已是没有答案的问题。 她慵懒勾起红唇,惑人笑意流转,让那整个人都变得迷离。 “抱歉,不能。”她笑意直达眼眸,缓缓转身。桃花点缀的纸伞从那苏锦头上移开,她的背影在烟雨里,显得影影绰绰,像是走入了墨色深处,他再也寻不见。 凤倾狂恍惚听见有谁在婉转低叹,叹那世事无常,叹那天意弄人,有一行清泪似流出眼眸。 她任那泪水流出,嘴角却是笑意盎然。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次,要流泪就流个痛快。她在心底如是说道。 她,转身,抽走了她的伞,给他留下漫天烟雨。 再见了,凤倾狂。 再见了,苏锦。 再见了,对不起。 再见了,我恨你。 二十九、惊雷阁交手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安静的夜,偶尔有打更的声音传来。 凤倾狂睁开眼睛,清明的眼眸里,毫无睡意。她披上衣衫,悄悄出了自己的院落。 白天的凤府,到处都可见人,让她根本无从下手。只有在这深夜,趁着众人熟睡,她才能偷偷去找那不知样子的雷元素。 说来也怪,这凤倾狂的记忆有些残缺不全,让她根本汲取不到有用的东西。她现在连凤府的格局都摸不清楚,白天就匆匆掠过一眼,记了个七七八八。 她现在不信任任何人,所以凡事都得自己去摸索。她白天时分,与凤归远只逛了小半个凤府,让她引起注意的是凤府的书阁。 那书阁名叫,惊雷阁。 不是她敏感,而是她现在看到有“雷”字眼的,都会下意识的去记住。与其像个无头苍蝇般乱撞,还不如从有关的字眼开始寻找。 所以,她今晚的目标,便是惊雷阁。 惊雷阁在凤府较偏远的地方,那书阁带着一层浓厚的阴暗气息。像是从未有人光顾,又像是年代较为久远一样。 白天她与凤归远往这边走的时候,凤归远都会下意识的看向这个书阁,仿佛书阁里有什么让他挂心的东西。这一点让凤倾狂有了更想要一探究竟的理由。 她点燃一盏烛火,缓缓在书阁里走着,书阁里充斥着浓郁的书卷味。她伸手在书架上一摸,眉眼微动。 这木头做就的书架没有一点灰尘,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埃,看来这书阁并不像外表所看得那样,无人光顾。 书卷味浓厚,没有一丝霉味。分明是有人经常打扫,才会这么干净。 凤倾狂来到楼梯的转角处,木制的楼梯在她的踩踏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一本厚厚的书突然从楼上掉落下来,砸在凤倾狂的面前。 “谁?”凤倾狂低声呵斥,红唇微吐,吹熄了手中的烛火。 唯一的光亮熄灭,只有点点月色透进窗隙,透着一丝诡异的静谧。 凤倾狂静静站在原地,她纹丝不动的站立着,她在等,等人主动出击。 黑影闪现,快速的从她身前掠过,带起一阵劲风, 来了。凤倾狂眼眸一眯,五指成爪,抓向身前之人。 “想跑。”她狠狠抓回那人的手臂,黑衣人握住她的手腕向外撇去,这么一来一往,两人便缠斗在一起。 两个人似是都有默契,并未发出大的声响,只是贴着身打斗着。 “唰”,凤倾狂一记擒拿手,将那黑衣人右肩的衣服撕了下来。她腿势凌厉,踢向他的腹,将他狠狠撞至墙上。 “唔”,黑衣人闷哼一声,似是惹恼了般,手上的招式也快了起来,抓住凤倾狂的手腕狠狠扭转。 凤倾狂肩膀一抖,如那金蝉脱壳一般,手腕从那宽大衣衫里缩了出来。空出的双手紧握成拳,狠狠击向他的心脏处。 那黑衣人全身凝气,炼气护罩一开,抵挡住凤倾狂的拳势,顺手回了她一掌,便从窗口跳出。 凤倾狂炼气珠转动,五指成爪抓向他的后背,“嘶”一声。 月光下,黑衣人回头。黑巾遮住他的脸,一双桃花眼显露于外,眼眸内光华流转,映入凤倾狂的心间。 三十、疑惑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那黑衣人破窗的声音,惊醒了众人,也惊醒了凤归远,安静的凤府一下子灯火通明。 “发生了何事?”凤归远从远处匆匆而来,未束起的发披散在他的肩膀,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越发清雅。 “没事。”凤倾狂摇了摇头。 “那么晚了,九弟还来这惊雷阁做什么?”凤归远皱着眉头问道。 凤倾狂看向凤归远质问的眼眸,心里有了一丝怪异的感觉。她摆了摆手,轻声回答道: “我只是睡不着,随便出来走走。你们都回去吧!” 说罢,她便转身走向自己的卧房,夜风撩起她的衣衫,留给了众人有些飘渺的背影。 凤归远看着她的背影,再望了望惊雷阁。 他皱起了眉头,“今夜谁在值夜,出来回话。” “是。” ……………… 凤倾狂在房间里静静坐着,她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思绪。 她看得今晚凤归远不同寻常的表情,越发觉得惊雷阁不同寻常,且刚刚与她交手的那黑衣人,给她一种怪异的熟悉之感。 到底惊雷阁里有什么东西,会让贼人都想一探究竟。 最重要的是,她在这世界,什么都不会。经过这两天,她发现,她除了有杀人的经验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火凤灌输给她的记忆,完全没有任何的武功资料什么的,她全凭着本能在打斗。除了一身青阶三环的炼气,她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手握宝藏,却不知从哪儿开始挖掘。 这两天靠着她的蛮力,格斗和以往的经验,侥幸赢得胜利。那以后呢?以后该怎么办?她一直信奉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道理,从不会有那侥幸的想法。 直到桌上的烛火跳跃了一下,然后渐渐熄灭。凤倾狂才恍然,她已是静坐了一宿。 窗外,天晨微光。 凤倾狂打开了门,看向那蒙蒙雾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先走一步是一步吧! 见她开门,有两婢女端来洗漱用品。 巧笑倩兮的两名女子让她全身都不自在,她皱着眉头让那两女子退下。 待到她坐在镜子面前时,她才猛然想起,她来这世界那么久,还未看过这张脸究竟是何样子。 镜子里的容颜,却是让凤倾狂有些发愣。 这容颜妖娆魅惑,如那含苞待放的初春桃花,道不尽千般风情,万般风流。面若那皎皎月色,眉如那墨画生春,眼眸里透着三分清洌,三分魅色,三分狂傲,三分妖娆,十二分颜色。说那山中雪莲,风情亦不过如此。 水沉为骨玉为肌,千姿万态胜朝霞。 可是,这明明就是她自己的脸啊! 凤倾狂心里的震撼不足以用言语来表达,她该如何说?这张脸明明是她在现代中看了整整25年的脸。 为何,这凤家阿九的脸与她的脸是一模一样。名字一样,可以说是巧合。那脸呢?若是连容颜都一样,那也叫做巧合吗? 是谁说,巧合多了,就是阴谋论的开始。 “九少爷,大少爷请您去前厅,花灵宗的千金来了。”门外一小厮轻声说道。 凤倾狂回过神来,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起身向门外走去。 “知道了,马上就来。” 在她将要跨出门去的时候,心下却是一抖,猛然被绊了个踉跄。 花灵宗的千金?那是谁? 未婚妻!!!!! 三十一、未婚妻驾到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归远还未走至前厅,便已是听到有阵阵笑语。 她在来得路上,心中想好了千万个对策,到了临进门时,却发现一个都用不上。她在门口踌躇,抬起的右脚迈进去也不是,退出来也不是。 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她心里都梗着一口气。 “九少爷?”有小厮从厅内出来,看着她一脸纠结的样子,不禁出声喊道。 凤倾狂一惊,后脚就顺路跨进了门去。待她站定后,她脑袋已是暗暗抽疼。 她掩饰般的轻咳两声。 “给我备好煮茶工具,待会送过来。” 小厮躬身告退,边往前走还边回头看,心里想着,今儿个九少爷到底怎么了?刚刚那跨门姿势如此怪异,难不成在练什么新功夫? “九弟,快过来坐。”凤归远听得门口的声音,连忙起身招呼。 凤倾狂作势掸了掸自己的衣衫,一步一步朝凤归远走去。 眼角还瞟向那座位的另一端,有一青衫女子安静坐在那里,脸上还覆着一层薄纱。 未婚妻坐在那里,她该如何表态?她该如何应对? 凤归远将凤倾狂引至沉香木桌前,与那青衫女子相对而坐。 “昨晚可有歇息好?”凤归远轻声问道。 凤倾狂点了点头,“尚可。” “来,这是花解语,你还是第一次见她吧!”凤归远柔柔说道。 凤倾狂看向花解语,那面容在薄纱下若隐若现,隐隐可窥其清丽容颜,一双眼眸内带着笑意,那眼眸微微上扬,如那初春之花。 艳丽无比的桃花眼。 凤倾狂眼眸微沉,这桃花眼太像昨晚与她交手的那黑衣人的眼眸,可是仔细一看,却又不是。 这让她心底有了警惕。 “你好,我是凤倾狂。”她唇角勾起笑容。 花解语似乎是愣了愣,她看着凤倾狂,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凤倾狂那本就绝美的容颜,一笑,似是笑尽了桃花,笑尽了春风。让那月色无光,水色无声。那眼眸内有着让人沉醉的千般琉璃,万般风情,让人不禁屏住呼吸,不忍打断。 “你是娘们吧?”一句话从那花解语口中说出。 这话一出口,一旁的凤归远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凤倾狂的笑容生生凝滞在了唇边。 花灵宗的千金少主,说话如此粗鄙不堪! 凤倾狂忍住心中的破口大骂,你才是娘们,你全家都是娘们。 咳咳,好吧!她其实真得是娘们。可是事实虽然是事实,但是被人如此说出来却添了一丝亵渎,一丝轻视。 静默的气氛里,只有窗外的鸟鸣声依旧悦耳。 花解语感觉到骤然安静的气氛,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像是要补救般,她急急摇头。 “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而是你笑起来真得很好看,比我娘还好看,所以我才会说你是娘们,但是我真得只见过只有娘们才会笑得如此好看,可是我娘说,你是凤家九子,那你应该不是娘们……” 一连串的娘们论从她口中噼里啪啦说出,让凤归远一向清雅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脸色也是青灰。 凤倾狂听得她一口一个娘们,又说得如此语无伦次,让本来有些紧张的气氛变得不伦不类起来,甚至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你是在娘们儿堆里长大的吗?”她终于开口打断花解语那涛涛大论。 花解语听到凤倾狂的问话,愣了一下,随即桃花眼一眨,一丝兴奋流露出来。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娘们儿堆里长大的。” 凤倾狂:“……” 凤归远:“……” 三十二、流缎庄之争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看着身后紧紧跟着的人,不禁想抚额轻叹,到底是谁没事找事干啊! 前一刻,还在长篇大论娘们的人,这一刻却像一块牛皮糖似得黏在她的身后,恨不能贴在她身上。 她真的该自打嘴巴。 她只不过听这桃花眼说,她自小呆在山上,根本没机会和外人接触。她就嘴巴一松,脱口而出。 “我带你去集市玩。” 当她看到那花解语眼眸里散发着炙热的光芒时,她就暗道一声,吾命休矣。 果不其然,花解语一到集市,拽着她一直往前奔,恨不得把她手给拽没了。 “快快快,我刚刚来的路上便看到很多好玩的东西,可是怕耽搁行程,就没舍得玩。你真是好人,愿意带我出来玩。” “啊!”花解语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叫让凤倾狂也跟着抖了一下。 “怎么了?”凤倾狂在心底轻叹了口气,然后轻声在心底安慰自己。 没事没事,要理解一匹野马被栓久了,出来后有些疯。 花解语指着那一个门店,“这是流缎庄,我最喜欢他家的布匹了,山上的娘们也都喜欢。” 凤倾狂连心底轻叹的力气都没了,这花解语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带你进去,随便你选什么布匹。”她沉声说道。 花解语急急点头,“好,你说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你以后不准再把娘们挂在嘴边了。”凤倾狂一字一顿的说道,她的眼眸不自觉的有了一丝威压。 花解语那灿烂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诡秘的光芒,一闪即逝。 那眼眸如同月牙儿般轻轻弯起,有些许甜意。 “好!我不说。” 凤倾狂这才点点头,带着她进了流缎庄。 不得不说,这店主是个会享受的人,梨花香的味道隐隐约约飘在空中,似有若无,让进店的人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沉香木做就的货架上,纱巾、绸缎与布匹整齐的摆放。 花解语也安静了下来,默默的挑选着,凤倾狂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各色样式的布匹,不禁暗暗叹道。 果然,不管是在哪里,只有女人的钱才是最好赚的。 “我要这个。” “给我拿这个。” 异口同声的两句话同时响起,花解语的手搭在一匹红色的水雾纱上,而有一粉衫女子的长鞭也指向那水雾纱。 花解语看了一眼那粉衫女子。 “你要?那给你好了。” 粉衫女子昂起头,不屑的哼了一声。 “识相才好,这水雾纱不是人人都能买得起的。” 花解语脚步顿了顿,正想回话。 却见那粉衫女子正准备拿起的水雾纱猛地飞了起来。 “我也觉得识相才好,你既然不是个人,那就别买了。”凤倾狂将水雾纱捏在手中,那鲜红颜色衬得她的皓雪素腕越发迷人。 她浑身流露出狂傲的气息,眉梢眼角带着不屑,看向那粉衫女子。 “混……你你你……你才不是人。”粉衫女子本想大骂一声混账,却见得是一偏偏美公子在与她说话,那一身飘渺俊逸,让她跺脚,露出小女儿的娇羞之意。 “哦,你说你是人,那你是个东西吗?”凤倾狂挑起眉头。 “我当然不是个东西。”粉衫女子脱口而出,话一落音,便已知晓不对。 花解语“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悦耳的笑声让粉衫女子恼羞成怒。 她涨红着脸,挥鞭打向花解语…… 三十三、素手隔一吻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花解语见那长鞭甩来,眼眸一沉,手腕微动。 一阵风袭来,却见白衫飘动,修长人影已挡至身前。 速度极快。 凤倾狂一手握住长鞭,一手拿着水雾纱,眼眸里有了丝丝厌恶。她不喜这些不懂人间疾苦的大小姐,任性妄为。 “说你的是我,为何却挥鞭向她呢?”虽厌恶,但是脸上却还是带起了笑意,唇角勾起的笑意,有着显而易见的讽刺之意。 “你……”粉衫女子似是有些吃惊,这白衣少年的身手真快,她根本就来不及看清楚他是怎么过来的。 “我什么?” “你可知道我是谁?竟敢这样和我说话?”粉衫女子一脸涨得通红,恼羞至极。 凤倾狂皱起眉头,她没空和这个小女娃子计较,这样会让她觉得拉低自己的智商。 凤倾狂倒是忽略了,在这王朝,她的年龄也大不到哪里去。 “我没时间和你磨蹭,这水雾纱我要了。”凤倾狂手一使劲,那长鞭顿时从粉衫女子手中脱落而出,在地上碎裂开来。 “你给我等着……”粉衫女子捂着自己被震得发麻的手臂,跌跌撞撞出了门去。 凤倾狂缓缓转身,眉宇间漾开一丝温柔的笑意。 “来,给你。” 花解语看着她,她那温暖的笑意在眉间,在眼里,在唇角,如冬日里的暖阳。使她的眼眸里有了认真之意。 花解语伸手接过鲜红水雾纱,看着凤倾狂转过身,有光芒似散落在那背影上,谪仙般清雅,却也如月光般清冷。 “嘿,凤阿九。”她开口喊了一声。 凤倾狂听得这三个字,停步顿了顿,恍然间才觉得是在喊自己。 她转过头,却见一人影快速掠至她的面前,桃花眼里的光芒似星辰般闪动,然后便觉得腰间一紧。 她被花解语抱了个满怀。 那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腰,等抱在一起,她才发现,花解语比她还要高,让她有些不适应。 虽然本质是两个女人抱在一起,但是她心里还是有隐隐怪异的感觉。 “咦……”花解语似有轻轻疑惑,那一声疑惑清脆的响在凤倾狂的耳边。 “怎么了?”凤倾狂推了推花解语的肩。 花解语凝眸看了她半晌,那眉梢微微上挑,接着倾身而上,这面的柔纱轻轻飞起,有一角可窥其艳丽容颜。 有红唇欺上,目标,风倾狂的朱唇。 凤倾狂眼眸一闪,一声轻轻的“啵”,花解语的红唇却是印在了凤倾狂的手背上。 素手隔着红唇,让她错失了一亲芳泽的机会。 凤倾狂心里暗道一声,危险矣。 她的眼眸看向花解语的眼眸,那双桃花眼里有了丝戏谑,有了丝调侃。 “你手真快。”花解语轻声说道。 凤倾狂轻轻笑了声,“还好,比你的这张嘴就快那么一点。” “你每次都是这么冷静?冷静的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动作。”花解语喃喃说道,似在提问,又似是在自语。 凤倾狂挑起眉头,正欲说话,却听得门口纷杂声声。 “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欺负我家乔儿,快出来磕头认错。” 凤倾狂脑袋一阵抽疼,果不其然,走了一个二货,来了一群二货。 三十四、莽夫梁通天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流缎庄门外,本是三三两两的人群忽然就聚集到了一起。 看热闹,到哪里都有强势围观的群众。 “给老子出来,敢欺负我们乔儿,快出来给你爷爷磕头认错。”一彪形大汉站在门外,吼声如雷,身后跟着几个黑衣家仆,一看便是蛮横之家。 “谁叫你爷爷?”有一声音清洌如泉,透过那纱缎门帘后,轻轻浅浅。明明是有些粗俗的话语,却听着如此悦耳。 “我叫你爷爷。”那彪形大汉挥舞着拳头,顺着凤倾狂的话语脱口而出。 “哦?我何时有了这么大的孙儿?”一只纤纤素手撩起门帘,掀起了一室光华。 凤倾狂眼含戏谑,白玉冠束起的墨发轻轻飘荡在她的腰身下,无端荡起了一股旖旎风情。那如玉般完美雕塑的脸,俊逸非常。 她站在那里,与众不同的优雅,却也是带着冷傲异常的气息。 众人不由自主的静默下来,这世上竟有这般人儿,让人舍不得移开眼去,仿佛少看一眼都是憾事。 那彪形大汉也怔愣在一旁,直到凤倾狂勾起唇角,复又问了一句。 “问你呢?我何时有了你这么大的孙儿?况且你长得如此不尽人意,怎么看也不像是我的血脉啊!”凤倾狂顿了顿,抬起素手皓腕,食指轻轻摇动。 “话可以乱说,亲可不能乱认。” “噗哧”一声,发出笑声的依旧是花解语,她从凤倾狂身后缓缓走了出来,桃花眼里尽是开心的笑意,漾起了一刹那灼灼其华。 花解语一笑,围观的众人也似突然醒悟过来般,哄堂大笑。 彪形大汉的脸涨得通红,一脸的猪肝紫色。 “老子今天要打死你,不打死你,老子梁通天这三个字就倒过来写。”梁通天大声吼道。 凤倾狂眼眸一眯,左脚微动,闪身便来到梁通天的眼前。 梁通天满脸惊异,那瞳孔里印出了凤倾狂的一丝笑意。 她笑着,屈腿狠狠踢向他的小腿。 梁通天一声杀猪般的哀嚎响起,他跌坐在地上,脸上的恼羞之意更加明显。想他橙阶五环,已是有能力之人,何曾被人一脚踢翻。 他站起身来,炼气一运转,身上的橙色光圈覆盖,手腕上五个闪闪发亮的光环,让众人惊呼阵阵。 “橙阶五环?那俊小哥危险了。” “是啊是啊!这梁通天已是到了阶段之境,怪不得如此嚣张。” “……” 梁通天手一发力,一柄硕大的铁锤握在了手上,铁锤被炼气包裹着,也散发出耀眼橙色的光芒。 那铁锤猛然挥至凤倾狂的眼前,离那脑袋只有一寸之距。 众人惊呼阵阵,有胆小者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似是不忍看到这清俊少年有如此惨况。 众人预料之内的惨况并未发生,那嘴角有丝傲气的梁通天,也愣住了。 本以为这铁锤砸下去,不伤也残。可是那铁锤仅仅是到了凤倾狂的眼前,却是再也砸不下去。他双手紧紧握住锤柄,灌注着炼气,却是再也压不下一分。 “你们看,他用手指抵住了。”一眼尖的群众高呼道。 铁锤的一侧,凤倾狂仅用纤纤食指,便已是轻易抵住那铁锤,让它再也不能移动分毫,食指上有丝丝青色炼气流转,根本无人发现。 三十五、我爹是XX(喜欢此文的,能够收藏一下支持无欢么)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纤纤食指轻轻抵在铁锤的一端,轻松无比。 “你长那么大个子,怎么就这么点儿力气,啧啧,你是没吃饱饭吗?”凤倾狂勾起唇角,那轻轻浅浅的语调带着丝戏谑。 梁通天不停的催动着体内的炼气,输出的炼气将那铁锤灌得闪闪发亮。那架势看起来气势凌人,但是到了凤倾狂的食指上,却犹如小溪入海,无声无息。 梁通天又举起铁锤,狠狠砸下。 凤倾狂纹丝未动,连眼眸都不曾眨。伸手,还是一根食指轻轻抵住。 铁锤挥向哪边,那纤纤食指就挡向哪边。就像捏着一只小蚂蚁般简单。 这给了梁通天莫大的侮辱,他已是气喘吁吁,脸红脖子粗,可对手却是动也未动,仿佛挡住他只是一个呼吸之间的事情。 那样渺小,那样卑微如尘。 凤倾狂似有些不耐烦了,当那铁锤再一次挥下时,她微微皱起了眉头。炼气珠微微运转,食指尖端炼气凝聚,微一用力,铁锤一端开始有了裂纹。 梁通天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是来不及了。 那铁锤“哗啦”一声,碎裂在地上,一层薄薄的粉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映在了梁通天不敢置信的眼里。 “你……到底是谁?”他吞了吞口水,缓缓的问道。 凤倾狂挑起眉梢,说不出的狂妄傲骨。 “我是谁?你没资格知道。”她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肆意张狂从那话语中透露而出。 梁通天听得这样的回答,心里已是有气,再想得方才如此丢脸的打斗,一口气更是哽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你别不知好歹,我乃梁太师之子,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我问你那是看得起你。”他一席话说完,像是抒发了郁结一般。 他双手叉腰,一脸‘你怕了吧’的表情,眼眸里已是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这眼前的俊美公子哥跪下来求饶的样子,一定会让他感觉非常爽。 可是他预料之中的求饶并没有响起,一片静默中,只有围观的群众窃窃私语。 “原来是梁太师的公子,幸好咱们没有帮那公子哥说话,不然可就惨了。” “对啊,这梁太师府里的高手数不胜数,谁惹得起啊!恐怕只有咱们第一世家才能压得住那太师府的气焰。” “……” 凤倾狂眼眸冷冽的光芒闪过,身上的气息开始凝滞,已不是刚刚懒散的气息。 这梁通天此话一出,却让她感觉异常熟悉,有点像那谁谁谁嚣张而说的。 “我爸是XX” 原来傻X到处有,今年特别多。 “滚!” 一字眼从樱唇中吐出,她眉眼之间带出凛然杀气,那杀气犹如利剑一般,直冲至梁通天的身前,将他额前的发吹起。 让他从心底升起一股冷意,额旁已有冷汗缓缓滑落。他不由自主的想臣服,想跪倒。 他的心脏似是被拽住一般,狠狠的颤抖着,他从那眼眸中发现,他若不走,必定会死在这里。 他抬起脚,发现已是有些软。 “哥,我要嫁给他。” 正当梁通天准备转身离开,一粉衫撞至凤倾狂身前…… 三十六、楼外楼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眼见有人撞至身前,第一个反映便是侧身躲开。 在某种意义上,她不喜人触碰。 粉衫女子扑了个空,委屈的抬起一张娇俏脸蛋,原是那刚刚在流缎庄之内找麻烦的女子。 “梁女乔,你给我回来。”梁通天大声吼道。 在他见识过凤倾狂如此慑人的气势后,他怎能放心他的小妹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扑至那人身前。 “不,我不,我要嫁给他。”梁女乔跺脚嘟嘴,撒娇的声音软软响起。 花解语似是看够了这场闹剧,她伸出白皙素手,扯过凤倾狂。 “梁小姐,这公子已是名草有主,你这些个家花野花就不要来搀和了,哪里凉快就上哪里呆着去。” 她声音悦耳,如那空谷灵鸟,那话语却是充满了挑衅之意,灼灼桃花眼里尽是不屑意味。 梁女乔本想开口回话,却看得身前凤倾狂清冷优雅,正想冲出口的骂声却在口中回转了一下,脱口而出的是软言细语。 “公子,刚刚是我不对,我不该与姐姐争那水雾纱,请公子不要计较,也请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花解语摆了摆手,“打住,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妹妹,别乱认。” 她顿了顿,微微侧头看向凤倾狂。 “你说,这两兄妹是不是脑子有病,一个来认爷,一个来认姐。” 她的语调调侃之意浓重,让梁氏兄妹的脸上青红阵阵,却也做不得声。 凤倾狂眼眸有了笑意,她转身。 “走吧!我没空跟陌生人扯那么多,你不是还要去吃春宴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梁女乔正准备紧随跟上,却听得有冷冽话语传来。 “再跟来,我让你横着回去。” 那毫无温度的话语硬生生的截住了她的脚步,让她的冷汗从那背后沁出。 她只能看着那清俊背影,缓缓离开她的视线,清雅之姿让她着迷不已。 “哥,我要嫁给他。”她跺脚娇声道。 梁通天板起了脸,“再任性,我让爹关你几天几夜,快走。”一边说完一边将她扯走,那健步如飞,活像是身后有鬼追赶。 人群渐渐散去,人们只当是多了一桩茶余饭后的谈资,皆是一笑而过,有少些人担心着这俊美公子惹上了梁太师,是否会遭到报复。 当然,这只是后话。 流缎庄内,错金雕花笼里的梨花香依旧烟雾袅袅,带起似有若无的香气。有微风从那窗棂缝隙处悄然溜进来,掀起纱缎飞舞。 一角流苏垂地处,传来轻喃低语。 “这人身上居然有天之力,看来得让主子出来一趟了。” 窗外依旧是人来人往,无人能听得这丝喃喃低语。 这厢,凤倾狂已是迈步至了楼外楼,这楼外楼最有名气的便是春宴。 春宴,顾名思义便是春天的餐宴。每当桃花初绽之际,楼外楼必定会奉上独家的春宴,没有人知道是何材料,吃过的人也皆是闭口不谈。 久而久之,便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 但是大家都忽略了,有句俗语,叫做: 好奇心害死猫。 三十七、雾中不知影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楼外楼,这酒楼一直存在凤倾狂的记忆里。 那记忆像是隔了一层纱,怎么看都看不清楚,只有这三个字,像是刻在她心上一般。 就算花解语不开口来这楼外楼,她也会找机会来一探究竟。 她脑海里的记忆像是线索又像是枷锁,不停困扰着她,就像一个冗长的谜语,需要她一个一个去解开。 她印象中的楼外楼,是带着阴暗与不详。 但是事实确实,此楼,华贵异常。 楼外楼有三层,依湖而建。屋檐栏杆雕琢异常精致,有各色图腾浮于其上,它不因岁月的久远而变得破败,反而越来越精致。 雕梁画栋,玉铃声声,流苏檐角。有三盏青丝灯笼挂在那楼顶最高处,上书三个大字: 楼外楼。 没有人记得这酒楼是何时建的,仿佛生来它就伫立在这湖水之畔。 “春宴啊!我可是等了好久了。”花解语看向那楼外楼,眼里有了莫测的光芒。 凤倾狂侧头看向她,“你等了很久?” 花解语眼里一笑而过,却是再也不答话。 凤倾狂微微挑眉,也不再问下去。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不该知晓的就无需知晓。 她跨进楼内,一嗓门响亮之人高声喊道。 “两位到,三楼已留座。” 那店小二的声音直冲她的耳膜,像是压成一条尖锐的线一般,让她不自觉的转动起体内的炼气珠。 有趣,酒楼里的店小二的喊声竟然蕴含炼气。 凤倾狂复又皱了皱眉,这店小二的语气像是早已知晓她们会来一般。 “你订了位子?”她转头问道。 花解语摇了摇头,“没有,我以为你定的。” 花解语的回答让凤倾狂提起了心中的警惕,她看向一楼的人,个个都是面带不善之人,像是天涯亡命徒一般。 “走吧,有人留位置还不好吗?”花解语漫不经心的说完便移步走向那转角的木梯。 凤倾狂还未来得及阻止,便已看到她上了楼去。 她顿了顿也抬脚走上那木梯,锦鞋踩上木梯,并未发出预料之内的响声,那木梯稳固的如同平地一般。 凤倾狂缓缓走到二楼,二楼的人个个都是贵气逼人,有手里把玩着猫眼石的,有脖上戴着夜明珠项链的,有浑身都裹着金丝青衫的…… 总之,就是暴发户的集合地。这些人就差没将‘我很有钱’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们看着凤倾狂向三楼走去,眼里不屑的光芒变成了不可置信。 凤倾狂发现了他们眼神的变化,心里的警惕越发浓重。一楼是天涯亡命徒,二楼是贵族暴发户,三楼是什么? 她缓缓来到三楼,三楼的桌椅与一二楼大不相同,那桌椅似是翡翠雕琢,带着丝冷意,桌上摆放的碗筷也是白玉翡翠,那碗筷里还镶嵌着金丝银线,隐隐约约闪出星点光芒。 酒杯小巧精致,琉璃做就夜光杯。 三楼只有两个人,两个人都背对着凤倾狂,让她看不到容貌,但是浑身的气质却是与众不同。 一墨衫,一红衫。 三十八、黄泉出世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看着这两人的背影,体内的炼气珠像是不受控制般自己转动了起来。 她心里惊异无比,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了那炼气珠,炼气珠转动带出的青色炼气缓缓溢出,快要达到肉眼可见之际,她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 “你发什么愣,怎么不去坐。”花解语疑惑的看着她。 凤倾狂紧绷的身体被她这么一拍,立刻松懈下来,就像突然被解除桎梏一般。 炼气珠的转动霎时停顿下来。 她侧头看向花解语,那灼灼桃花眼里只有平淡,没有其他。 为何会有如此不受控制的反映?花解语知道些什么?这楼外楼到底是什么地方? 种种疑问闪过她的脑海,最终只化作眼里一闪而过的光芒。 “来,我们坐这里。”花解语指着靠近窗格的位置。 凤倾狂移步向那位置走去,待坐定后,她才细细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此时,她和花解语坐在玲珑窗格处,窗纱半开。着红衫之人坐在那正中央,墨衫坐在楼台栏杆旁。 三处位置形成一个三角之姿,隐隐有三足鼎立之势。 “凤阿九,你到这里来过没?”花解语一手托腮,似是没话找话说。 凤倾狂看着坐于对面的她,有些许阳光散在她的发丝,柔软的光芒。她的桃花眼挑起风情,给她的却不是诱惑之感。 熟悉的感觉从心底又升起。 “你遮面是为何?”凤倾狂开口说话,未回答花解语之问,却是挑出一个新问题。 花解语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脸上纱巾,眼内光芒一闪而过。 “自是不想让人看到我容貌。” 凤倾狂正欲开口再问,却听得有尖锐声音传来。 “春宴,开。” 此音一落,有店小二端上第一道菜。 “第一盘:初破冰。”店小二在一旁念着菜名。 青色玉盘里盛着纯白,上缀青色菜心两朵,如同初探世界的小草一般,看起来清新无比。 凤倾狂看向盘子里的菜,素手拿起翡翠筷子,轻轻夹了夹那白色的东西,唇角勾起一丝笑。 有趣,有趣,竟然是这样。 花解语看着凤倾狂的动作,拿起筷子便夹了往嘴里送,面纱下的红唇轻轻嚼动着。 “真鲜美的味道,凤阿九,快吃,别光顾着看。” 凤倾狂眼角微微有些抽搐。 “你先吃吧!我等下一道菜。” 花解语点点头,“那行,你慢慢等。” “雪消融。”第二道菜上来,一个小炭炉烤着一个精致的陶制小锅,有香味扑鼻而出。 “花争春。”第三道菜,白玉盘上雕琢一颗精美的花,花下有些许小花开放。 “百花杀。” “……” 一盘一盘的菜都上了那翡翠桌子,三楼上的人都在缓缓的动着筷子,优雅的动作。 只有凤倾狂一动也未动,随着一道一道的菜上来,她的眉头是越皱越紧,眼里的诡秘光芒越发浓重。 直到最后一道菜,上来。 “黄泉出世。”晶莹剔透的一叠玉盘,玉盘上,那肉粉嫩异常,也薄异常,让人见之便食欲大开。 翡翠筷子夹起那细嫩肉片,有阳光还可穿透那肉片,晶莹的光芒。 花解语正欲挑进嘴里,凤倾狂一手猛拍桌沿,桌上的筷子跳起来,她接起筷子狠狠打落花解语手上的玉筷,那鲜嫩肉片也随之落入到地。 “人肉你也想吃。” 三十九、吐,还是不吐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看向桌上那晶莹剔透粉嫩肉片,再看向花解语有些讶异的眼眸。一字一顿道: “你若是对人肉感兴趣,我倒不阻止你再夹一筷子了。” 花解语动了动喉咙,隐隐有吞口水的声音。 “你说什么?”她的眼眸里有着不可置信,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 一旁的墨衫与红衫两人,也停下了筷子,像是要听凤倾狂如何解释。 凤倾狂眼角瞟到那两人的动作,心里冷笑一声。 也罢,今日便做个好人。 她素手执起翡翠玉筷,挑起那精致玉盘上的鲜嫩肉片,然后看着花解语,轻启红唇。 “你看这肉色,新鲜粉嫩,颜色比猪肉深一点,比牛肉浅一点。这肉质鲜活,分明是从活人身上取下来的。这肉片每片的大小与薄厚都一样,若不是功力深厚者,是不能取得如此均匀的。” 凤倾狂看着花解语瞪大的瞳孔,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肉是刚刚从人身上割下来的,且是大腿上最嫩的肉。” 静默,无比的静默。 空气像是绷成了一根直线,只有隐隐风声从那半卷窗纱中传进来。 “那这是什么?”花解语抖着手指,指向那盘‘花争春’。 凤倾狂挑了挑眉,用筷子拨开那藏在花朵里的花心。 花心里是一颗颗婴儿拳头大小的蛋,蛋壳只有后半截。 有刚破壳的类似小蛇的脑袋耷拉在蛋壳边,花纹清晰可见。 “喏,是这个。”凤倾狂筷子轻点。 花解语的纤长手指扣在翡翠桌沿,已是有些发白,那骨节分明,已是用了力气。 “那这个呢?” 眼神瞟向那精致炭炉,炭炉上的陶制小锅还在冒着热气。 “应该是才出生的小耗子肉。”凤倾狂懒懒的语调响起。 “那这个?”花解语声音已是有着明显的颤抖。 这第一盘菜看起来是最正常的,应该不会是什么恶心的东西了。 坐在旁边的两个男子,也是有些微微的动作,墨衫男子轻轻碰响了酒杯,红衫男子轻轻碰响了玉筷。 凤倾狂眼里闪过一丝恶趣味的笑意,唇角微微勾起。 现在这两名男子还能如此淡定,她倒要看看这‘初破冰’的菜色一说出来,他们还能不能如此冷静。 毕竟,这菜一上来,可是都动了筷子,是吃得最多的。 “咳咳,你确定要听。”凤倾狂假意咳了咳,带着丝戏谑的问话。 花解语眼眸光芒忽隐忽现,手指扣在那翡翠桌沿,恨不得生生掰下一块边角来。 “你说,我今儿个还非要听清楚了。” 凤倾狂纤长手指轻轻叩响桌子。 “这个是大家就算没见过,也有所耳闻的东西。”她顿了顿,红唇轻吐出一个字。 “蛆。” 安静无比,安静到可以清楚的听见花解语越来越清楚的呼吸声,那急促的呼吸,闪着血红光芒的眼眸,让凤倾狂眼里的戏谑更加浓重。 “呕……”花解语终是没有忍住,弯腰大吐特吐,待看得吐出的污物,更是觉得恶心非常,吐得更加厉害。 一旁两个男子依然静坐着不动,只有那微微颤抖的肩才能隐隐约约看出心里正在经历何种挣扎。 吐,还是不吐? 这是一个问题。 四十、你话太多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在某种意义上,心眼还是很坏的。 她看得花解语吐得七荤八素,呕吐物的酸腐味刺鼻至极,她也毫无所动。 但是当她看到正待起身休息的花解语时,眼里有了调笑的光芒,玉手轻轻举起翡翠筷子,轻轻翻了翻那白嫩嫩的一片。 “这蛆,可是大补,别看它平常在茅坑里毫不起眼,哦,不对,还是很起眼的,毕竟一片黑乎乎里有它这样一抹雪白,让人想不注意都难。哦,不好意思,说偏了。这蛆,乃是大补,又白又嫩,有时候在茅坑了营养好了,还是又胖又圆……唔……” 她这席话一出口,才止住那恶心之意的花解语,胃里又是一阵翻滚,又弯下身子开始大吐特吐。 而凤倾狂却是愣了,她这话还未说完,便是觉得有风拂过,她被带起的发还未落下,便觉已是张不开唇。 有一双眼眸里,蕴含着冰冷气息,无尽荒凉,大漠孤烟。 那眼眸与她近在咫尺,她睫毛的扇动都能碰到他的眼睑。 她,被人吻了。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关键是,为何要吻? 凤倾狂只愣了那么一会儿,心里已有愤怒。她右手聚气,狠狠打向这强吻她之人。 原是那墨衫男子,他侧身躲过凤倾狂的攻击,轻而易举,轻松无比。 “放肆。”凤倾狂看向那男子,狂傲出口,那眼角眉梢都是不可亵渎之意。 那墨衫男子不仅眼眸冰冷,连那容颜也是带着冷意,如冷玉雕铸。高挺的鼻梁,让整张脸轮廓分明无比。 “你话太多。”那男子站在不远处,一字一顿吐出四个字。 凤倾狂有一刹那的岔气,有人嫌别人话多拿嘴去堵得吗? “莫非阁下有断袖之癖,借此来一亲芳泽”凤倾狂唇角勾起讥诮之意。 莫名其妙被人占此等便宜,是个人都不会有好语气。 “我没有。”男子依旧一字一顿。 “没有什么?”凤倾狂挑起眉梢,这男人莫不是有语言障碍,说话一字一句,多说几个字都吝啬。 那男子静静站着,皱起了眉头。 “你我皆为男子,有何不可。”那带着疑惑的语气仿佛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凤倾狂红唇轻轻一撇。 “照阁下的意思,莫不是女子,你就当娶了去。” 那男子沉默了半晌,思考着凤倾狂这句话的可行性,随即眼眸有了丝光芒,他点点头。 “女子,便娶。” 凤倾狂有抚额狂叹的冲动,她来到这里就没遇到过一个正常人。 “噗哧……”一声轻笑从那红衫男子处传来。 红衣男子缓缓转身,来到凤倾狂身旁,一袭华丽红衫,耳垂上吊着红宝石串珠,额间也有一块波光流转的红玉佩饰。 那墨色的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妖艳,还有几分不羁。 那眼眸里有些许风情流转,明明是个男子,却妖艳至极,明明有妖艳流转,却又华贵异常。 他来到凤倾狂身旁,轻轻拍了拍手掌。那手指白皙纤长,如美玉晶莹。 “这位公子,佩服佩服,竟然连人肉都看得出来。” 凤倾狂观察着此男子,他那漫不经心的笑意看在旁人眼里尽显妖娆。 看在她的眼里,却是尽显杀意。 四十一、求财求命还求甚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人肉又如何,你不是照样也吃吗?”凤倾狂冷冷的说道。 她方才在大厅里故意放大自己的声音,还将那肉质说得清清楚楚,就是为了让一旁的这两人听得清楚。 可是她话音未落,除了这冰脸男子停下了筷子,这红衣男子却是依旧将那薄如蝉翼的肉片挑进了自己的嘴里。 她当时心里便是一跳,这人,太不寻常。 “你们怎么了?”花解语这时才是缓过劲来,她抬起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衫,那遮面的纱巾倒是又换了一条。 她有些尴尬的瞟着地上的污物。 “咱们换个地方聊,这里,嗯,现在不方便了。” 凤倾狂看着花解语有些飘忽的眼神,心下已是了然。花解语这一吐,这难闻的气味充斥在空间里,再昂贵的香料都掩盖不住。 “没有什么可以聊的,我们回去。”凤倾狂转身欲走。 这楼外楼太过不寻常,其他的菜肴也就罢了,毕竟那些虫类的菜式,她以前在野外做任务时已是尝遍。 可是人肉,这已是有些超出了她的底线。 她还没有吃同伴的习惯,就算饿得失去意识,她也不会去吃人肉。 求生,也是要有一定限度的。死人肉她不会吃,因为那尸毒太重,会引起不小的后遗症。活人肉,那就更不用说了,不是她不吃,而是还没机会让她尝试活人肉。 她只是熟悉那些肌肉纹理,解剖人体是她的拿手项,她只要一看便能知晓,这肉到底是从哪里割下来的。 “你可知晓楼外楼是个什么地方?”红衣男子挑起眉梢,耳垂上的红玉珠串一晃一晃,有妖冶红光流转。 凤倾狂听得问话,眼眸一眯,衣袖挥了挥。 “我回家跟楼外楼是什么地方没有任何关系。” 她说罢,便是转身离去。 “你说走,可是你的同伴可并没说。”那男子慵懒慵懒的语调响起,他一手撑着翡翠桌子,脑袋微偏,漫不经心的说着。 凤倾狂皱起眉头,看向站在雕花窗格边的花解语。 “你不走?” 花解语那灿烂的桃花眼里却是有了凝重之色,她看向凤倾狂。 “我不能走,也不会走。” “什么意思?”凤倾狂隐隐觉得自己的心中似是有答案呼之欲出,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复杂的感受,让她烦躁不安。 花解语的沉默让她越发没有耐心,正欲发难之际,那先前强吻她的男子却开口了。 “你来这里,为何不知道?” “我要知道什么?我该知道什么?”凤倾狂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有趣,有趣,自己求得这楼外楼上上座,却是忘了原本的意义。”红衫男子轻摇脑袋,那散在肩上的发丝也随之轻轻摇晃。 “到底什么意思?”凤倾狂微眯眼眸,有血色流转。 “楼外楼,春宴大开。一楼,可求追杀一命。二楼,可求千金难买之物。三楼……” 那语调一顿,似是卖关子。 “一楼求命,二楼求财,三楼能求什么?”凤倾狂勾起唇角,这命与财都有求了,还有什么? “三楼求起、死、回、生。” 四十二 、交换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起死回生,这四个字让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静默下来。 生死乃由天而定。 在这大陆,修炼自是会延长寿命。可是,无论你有多强,只要是因为外力失去生命,那自是只有死亡。 比如,杀戮,比如,病痛。 凤倾狂听得这四个字,心里便是一跳,她隐隐有些抓住头绪的感觉了。 这是个多么大的诱惑,起死回生。 “我倒是奇了怪了,当初你自己求得一席上上座,现在这模样,却像是什么也不知道般。莫不成,你这漂亮皮囊里换了一个人不成?”那妖娆红衫,眉梢微挑,说出口的话那般漫不经心,却隐隐透着一股洞察一切的感觉。 凤倾狂红唇一撇,一丝讥诮流露。 “我记性不好,忘了。” “哦?”那男子尾音流转,眼眸里隐隐有红光闪现,看得人心恍惚。 花解语眼里却是有了了然,她看着凤倾狂,轻声开口: “我还以为你是陪客,原来你也求过上上座呀!可是,你来这里要求什么人起死回生?” 花解语的疑问正中凤倾狂的心,她眼眸微沉。 “她”来求什么?求谁的命?她怎么会知道? 她陪着花解语来吃春宴,原以为只是个陪客,没想到却误打误撞成了主客。 楼外楼如此深刻的存在她的心上,存在她的记忆里,原来是“她”以前来过。 之所以现在的她不能知晓楼外楼的意义,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这起死回生,到底是要挽回谁的命? 她的记忆里,重要的人,无外乎就是凤家兄弟,和苏锦。 还有谁,能让“她”费尽心思来开口求人。 “她”虽在苏锦面前万般温柔,从不反驳。但是“求”这一字,却是真真抹杀了“她”的傲骨。 凤家九公子,绝世狂傲,绝对不会对任何人,委曲求全。 “怎么,你现在想反悔?”红衫男子轻轻摆了摆手。 “我江琉月还从未听说过有人想在楼外楼的地盘上反悔。”他凉凉说道。 江琉月看着凤倾狂,那眼神动作都透着一股看好戏的样子。 “我说过,我已是忘了,何来反悔一说。”凤倾狂隐隐有不耐之色。 她转身朝楼梯口走去,带起的白色绸衫微微响动。 “我可是告诉你了,有的地方来得走不得。”花琉月本是漫不经心的语调却在说出后半段话时,有了威压。 话音一落,那身形已是快速闪至凤倾狂的身后,五指成爪扣住凤倾狂的肩膀。 “我说了,不能走。” 凤倾狂冷哼一声,“放手。” 她最厌恶强人所难之人,且她对这江琉月着实没有好感。 “我楼外楼里下得承诺,必须完成,今天你若走出楼外楼的门,会对我楼外楼造成多大的损伤。” 江琉月眼眸隐隐有了杀意。 “哼,什么承诺,我这雇主忘了,自然就做不得数。”凤倾狂肩膀微动,用自己独有的脱骨之术脱身而出,站至一旁。 “雇主?你这话笑煞我也。进了三楼上上座,你就根本不是雇主。”江琉月讥讽之意明显。 “你什么意思?”凤倾狂已是被绕得不耐烦,那眼眸里血红涌动。若是这江琉月再不放人,她不介意打一架。 打架而已,谁一天不打几场。 “你当初可是用了你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的。”江琉月冷冷出口。 四十三、谁能拦我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听得江琉月此话,唇角微勾。 “我倒是不知我还有什么珍贵东西。” 她声音清冷,语气里尽是毫不在乎之意。那带着戏谑的语气让江琉月皱了皱眉,也让花解语眼里有了丝新奇的光芒。 凤倾狂那肆意狂放的微笑从唇边流露。 笑话,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她未曾做过的事,就算把她杀了她也不会认的。 “我凤倾狂有何身外之物能交换?”她眉梢微挑,傲气凛然。 江琉月眼眸里诡秘的光芒闪过,那红衫在微风吹拂之下,带起一丝飘逸之感。 他轻轻甩动头发,那额间佩饰也跟着轻轻晃了晃,红玉光芒流转,阳光折射在其上,映射出一丝妖异的流光。 “我倒是不管你做过什么承诺,需要交换什么,我只是告诉你,你今日是不能走出这楼外楼的。” 他语调轻浅,听似温柔,却是暗藏威胁。 “我想去哪里,谁拦得住?”凤倾狂毫不犹豫的一句回答,那精致下巴高昂,傲骨决然。眼角眉梢流露出无比的自信,阳光透过窗纱照在她的白衫上,明明是那柔和光晕,看在别人眼里,却是耀眼无比。 “哦?”江琉月修长手指轻轻拂过耳垂上的红玉珠串,一丝尾音流转,让那气氛紧绷了起来。 猛然间,江琉月额间红玉闪过耀眼光芒,有一轻浅语调响起。 “般若阵,起。” 凤倾狂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已是被凭空而起的藤蔓缠绕,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又是什么东西? 凤倾狂皱起眉头,她对这个大陆的了解太少了。看来这大陆的职业并不是她想得那样,如此单一,而是形形色色,各有不同。 她现在就如同井底之蛙一般。 这样的认知让她心底泛起不舒服的感觉,一向都是她掌控走势,但是自从来到这里却是频频被人牵引,太憋屈。 “燃凤之印,听我号令,开。”她眼眸有血腥流转,体内的炼气珠高速运转起来。 凤鸣剑燃气凤火出现在她眼前,那凤火的灼伤让藤蔓都慢慢退缩开。 那凤鸣声声的威压,让被召唤出的藤蔓都缓缓消失不见。 “看来,不动真格的,是把你留不下了。”江琉月凉凉的开口,依旧漫不经心。 “哼,让我瞧瞧你所谓的真格是否能把我凤倾狂留住。”凤倾狂站在凤鸣大剑后,身上炼器光芒大开。 青色光芒,手腕上一环闪现,二环闪现,三环闪现。 “青阶三环。”那一直沉默不语的冰脸男子开口说了这四字。 江琉月眼底划过一丝凝重,他轻轻拨了拨耳垂上的红玉珠串。 “不错,不错。”说罢,手指轻弹那珠串尾端,口中轻念。 “困阵术,绝杀地,天芒星象,开。” 话音未落,便有无数尖刀从空中直落而下,地上升起无数尖刺,直直对向凤倾狂。 四十四、水火之斗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那空中的尖刀阵眼看就要刺向凤倾狂的头顶,却见凤倾狂右手猛然一张,青色炼气运转。 那凤鸣剑立于身前,忽然涨大至一倍,凤鸣阵阵,带起的烧灼火焰让人倍感炙热。那凤鸣剑抵住空中的尖刀与地上的尖刺,屹立于大厅中,落地的力道让那地板已是有裂缝蜿蜒开来。 她开启的青色炼气罩,裹至全身,那脚上也是被包裹,踩在那尖刺上,如履平地。 凤倾狂用意念操控着炼气,将那炼气灌注于凤鸣剑上。凤鸣剑缓缓涨大,凤火燃烧带起的威压逼退着尖刀刺阵,尖刀刺阵开始若隐若现起来 “天芒,合。”江琉月那红玉珠串的光芒又是瞬息流转,有水流凭空出现,像是悬挂着的小型瀑布般,渐渐向凤倾狂包裹而去。 凤倾狂眼眸微眯,她的剑是火性,这江琉月用水来对付她。 水克火,这是亘古不变的定理,也是古人一贯的思想。 “哼!”凤倾狂冷哼一声。 可惜她不是古人,她是21世纪接受过最残酷训练的头号杀手。 “地灵兽,出。”凤倾狂调动身体里的炼气。 两只浑身带着电流的中型兽咆哮着从空中出现,那电流声声,使得气氛更加紧绷。 凤倾狂勾唇一笑,这地灵兽总算是没有白留。 当日她与那蓝阶老者打斗后,这两只地灵兽便一直留在凤府,大有耍赖不走之势。 通过兽语的交谈,她才隐约弄明白。这蓝阶老者用得是最下等的契约将它们定下主仆契约,她与那老者打斗时,将他打得寸寸骨断,炼气也是聚不起来,这契约自是就消了。 它们想报答她的解约之恩。经过许久,两兽一人才协商出结果,无事的时候这两只兽就自己在兽之结界里玩,有事的时候她便召唤一声即可。 凤倾狂自是没搞懂这兽之结界是什么,只是大约知晓应该是魔兽玩耍的地方。但是,凭空得两个帮手,她还是很乐意的。 “你们身上的电流给我发到最大。”凤倾狂暗中下着命令。 两只地灵兽兴奋的咆哮着,开始在那被包裹着的空间里快速的转圈。它们快速转动着,那电流越加耀眼无比。 花解语站在外面,眼神疑惑,连那冰脸男子,也是透露出一丝疑惑的气息。 这凤倾狂是想干什么? 江琉月轻轻拨拉着耳垂上的红玉珠串,眉梢带起微的不屑之意。 只要这水流一旦合上,这凤倾狂自是出不来的,关在里面正合他意。他的阵法,从未有人破解过。 那天芒水流将空气似乎都挤压的紧绷起来,那两侧水流缓缓朝尖刀刺阵挤压着,与尖刀刺阵形成一个正方形的囚笼。 天芒水流的靠近让凤鸣剑散发的凤火都弱势了起来。 正当水流要合上之时,“哗啦”一声,水流像是失了重心一般,散落于地,消失不见。 江琉月猛然站直了身子,怎么回事? 凤倾狂唇角撇出一丝不屑,白玉冠束的发丝无风自动,凭添一丝飘渺。 水是由氢元素和氧元素组成的,是含有氧元素的化合物。而水在直流电的作用下,水分子便会分解成氢原子和氧原子,两种原子两两结合之后便会分化成分子,进而形成氢气与氧气。 这便是电解水。 作者有话说:(别pia我,我化学也学得不精,写得不对的地方,别拍砖,大家一笑而过一笑而过。) 四十五、我有师尊姓诸葛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你这是什么阵法,居然能破我天芒水流?”江琉月有了好奇。 作为炼气的分支职业,炼阵师。他的等级已是三等五星。 这样的等级已是天才之境,丝毫不逊于凤倾狂炼气的青阶三环。 凤倾狂身边两只地灵兽停下了转动,站在她的身旁,充满敌意的看着江琉月。 那尖刀刺阵在天芒水流消散的时候也缓缓消失不见,紧绷的气氛缓缓松懈下来。 凤倾狂轻轻勾动手指,那凤鸣剑便像是有意识般飞到她的身旁,悬空而立。 “我这阵法是一个隐世之人传授的。”凤倾狂眼里有了戏谑之色,那樱唇吐出的话语,带着悦耳之音。 “哦?这世上还有如此隐世高手。”江琉月眼里有着半信半疑,他师傅便是号称炼阵第一人,何以有人比他师傅还要高深。 凤倾狂轻挥衣袖,将那右手背在身后,轻声回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江琉月轻轻低喃着这八个字。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轻声念叨,蓦然仰头大笑。 “好一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肆意笑着,额间的红玉佩饰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斑驳陆离的光芒,好不妖艳。 半晌,江琉月收住笑声,正色道: “敢问师尊何人,敢问此阵何名?” 他收起他的不屑,一脸虔诚。 有人比自己好一点,那会嫉妒,比自己好很多,那会羡慕。比自己好到追不上的地步,那便只有仰望。 而凤倾狂的师尊,显然是位隐世高手,值得尊敬。 凤倾狂听得江琉月的问话,唇角微微勾起。 “那隐世师尊复姓诸葛,单名一个亮字。人称卧龙先生。” “卧龙先生?”江琉月眼眸里晦暗光芒流转,他一定要回去好好查一查,这卧龙先生是何人士。 “这阵法乃是卧龙先生传授的最简单的一种,名叫八卦阵。”凤倾狂憋住唇边的笑意,一字一顿的说道。 她也是一时兴起,胡把那诸葛亮的事迹拿来说。既然这江琉月认为她会阵法,她自是将错就错了。 “八卦阵?最简单的阵法?不知卧龙先生还会何种阵法?”江琉月复又问道。 凤倾狂极力忍住自己的笑意,眼眸里是一片赤诚之色。 “阵法自是不会外传,我就跟你说些卧龙先生这八卦阵的口诀。你自可回去研究研究。“ 江琉月一听凤倾狂如此之话,眼眸里有了喜悦的光芒,能学到新的阵法,他自是乐意。 “洗耳恭听。” “我说了,可否能放我出这楼外楼了?”凤倾狂挑眉问道。 江琉月眉头一皱,眼里有了为难之色。放,便有阵法口诀,这对于修炼之人来说是何等吸引,不放便会失去这难得的机会。 “这……”他犹豫的吐出一字。 凤倾狂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先告诉你也无妨。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待你把这句话参透,你这阵法自是会进一步提升。” 江琉月拱手道谢,他拨拉着耳垂的珠串。 “我江琉月恩怨分明,你告诉我口诀。我自想回报你,你若想走出这楼外楼,自是有办法的。” 四十六、何处去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在这之前,你的同伴和这位公子,要等他们的结果的。等他们的事情一完,我再告诉你。如何?” 江琉月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花解语与那冰脸男子。 凤倾狂转过头看了看花解语,她的眼眸划过一丝微微的祈求,虽然微小,但是还是被她看出来了。 她与这江琉月的斗法已是耗去许久时间,若是她再执意下去,怕这花解语是求不到起死回生了。 “好。”她点了点头。 “你们先跟我来。”江琉月招了招手。 三个人便跟着江琉月走到一旁的空地处,他口中轻声念道: “红光号令,任我独行,传。” 四个人的脚下顿时出现了圆形的图腾,那图腾错综复杂,像是符咒一般,圆圈周围有三把利剑形状向外指去,图腾的中央有五颗星星闪现,发出耀眼的光芒。 “三剑五颗星,原来你已是三等五星炼阵师。”花解语轻叹道。 凤倾狂眉眼微动,暗自记下了花解语所说的话。 这炼阵师的等级原来是看图腾分化的,她对这个大陆知道的太少了。遇到了驭兽师,侥幸打赢,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赢。 现在遇到了炼阵师,也是侥幸能斗法。若是这江琉月继续斗下去,她倒是也不知道该用何种方法收场。 以往还有个火烧鸟能够指引自己,可是自从她到了凤家打赢那蓝阶驭兽师后,再也没有那火烧鸟的半点音讯了。 这便是告诉她,她以后是真的要一个人在这异世活下去。 正当她沉思间,站在她身后的冰脸男却突然开口了。 “传送阵要将我们传到哪里?” 江琉月眼眸里的光芒闪了闪,他勾起一丝笑。 “你这第一杀手,难不成还怕我将你传到那荒郊野外去。” 第一杀手这四个字从他口中吐出,让花解语和凤倾狂的眼眸都有了些许的诧异。 “你是七杀?”花解语脱口而出。 花解语诧异的是能在这里遇到这个人,而凤倾狂诧异的是,竟然能在这里遇到以往的同行。 她在现代,亦被称为第一杀手。 这让她的心里有了丝兴奋,她迫不及待的嗜血之感直冲而出,想要与他交手,与他斗一斗。 七杀蓦然转过头看向凤倾狂,那黑眸只有冷意。 凤倾狂心里一沉,这七杀太敏感了。她只是想要与之斗一斗的想法,就被他敏感的捕捉到了。 七杀深深看了一眼凤倾狂,然后转头对着江琉月说道。 “我只怕楼外楼不守信用。” 江琉月笑而不答,手上结印,那图腾阵法里的五颗星光芒大作。 “传吾之去处。” 话音一落,那图腾便升起光芒,光芒消失之时,四个人也跟着消失,只留下星星点点的残余光芒。 一室寂静,徒留着带有冷意的翡翠桌椅,还有桌上那鲜艳的菜色,那盘被凤倾狂称作人肉的黄泉出世。 精致玉盘上,那肉片缓缓消散,像是从未出现在玉盘上一样。 四十七、菊花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传送阵启动之时,江琉月的眼里却是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耳垂的红玉珠串轻轻晃动着。 凤倾狂眉眼一凛,只见得江琉月轻勾手指,传送阵被分化成两块。 凤倾狂右手使劲一拉将那七杀的衣袖拉住,哗啦一声,阵法启动,耀眼光芒大涨,直至消散不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一瞬间,又像是很久。当凤倾狂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已是大有变化。 有阵阵雾气环绕,隐隐有树影闪现。空灵的鸟叫声穿破层层迷雾,直达耳际。 凤倾狂唇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原来是这样的方法。 现在当如何?这样把她送出来,那她该怎么回去?凤家大哥看起来如此宠爱自己,若是晚上没回到凤家,指不定还能闹出个什么事情来。 “你为何拉我?”一旁冷硬的声音传来。 凤倾狂眼眸一眨,糟了! 她看得江琉月那诡异的神色,再看得阵法的变动,心下反射性的却是拉住那七杀。心想着,要死一块死。 如今,死是没死。但是,这尊冰块该如何交代? 好歹也是背着个第一杀手的名号,一个不高兴,又来和她打一架。她现在指不定还打不赢。 “咳咳。”凤倾狂假意咳了咳,复又将双手背向身后,低低叹道: “今日阳光真是灿烂。” 七杀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凤倾狂精致的侧脸。 “这山中雾气那么重,何来阳光灿烂。。”他顿了顿,似是下了一个结论,一字一顿说道: “你眼神不好。” 凤倾狂眼角一抽,你眼神才不好,你全家眼神都不好。 这七杀到底是怎么长大的,连推托之词都听不出来,还煞有介事的分析。 “楼外楼的春宴三年一次。”七杀缓缓说道,那冷硬的语调里带起了丝丝感叹,丝丝威压。 凤倾狂眼眸一沉,她转过头看向七杀。 两人已是面对面,一黑衫,一白衣。在雾色缭绕的环境里,鲜明之极。 她看向七杀的眼眸,那眼里无边的荒凉,她看到了孤独,看到了寂寞,看到了血腥,还有,杀意。 七杀的杀意来得如此的快,如此的明显。 那磅礴四溢的杀气带着尖锐,带着些许悲意,直冲向凤倾狂的心底。 那狠戾的杀意让凤倾狂的炼气珠不由自主的转动起来,有青色炼气若隐若现。 “三年一次啊!我也是今日才知晓。” 凤倾狂强压下抵御之意,控制住自己的炼气。唇角勾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缓缓吐出语句。 七杀深深的看着她,他那纯黑如墨玉的眼眸似一潭无波井水一般,没有一丝波澜。但是那通体散发的气息却是宣告着,我会杀了你。 凤倾狂眼眸里戏谑闪现,轻启樱唇。 “你看着我干什么,莫不是在那楼外楼里的一吻,你是真的看上我了,告诉你,我可不喜欢菊花与菊花之间的关系。” 此言一出,山林俱静,那鸟叫似乎都是停了下来。 半晌,七杀才缓缓开口。 “菊花与菊花是什么关系?” 四十八、你问我答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听得七杀那平板的语调,愣了一愣,随即嘴角微微一抽,终是没有憋住那笑意。 “噗……哈哈哈哈……” 她仰起头,悦耳的笑声直直穿透了那方才还紧绷的气氛。微风拂过她的发,她的衣,她眉梢眼角都是愉悦之意。本就无双之容,被这一笑,比那灼灼桃花还灿烂,不可方物,自有千般风情从那笑颜里流露出来。 七杀满溢的杀气在那轻快的笑声中消散于无形。 他看着她,精致的侧脸,那笑颜耀眼无比,似给她整个人度上了一层光华,似有阳光跳跃在她那如蝶翅般的睫毛上,凭添一丝俏皮之意。 “你笑得好看。”七杀不咸不淡说出这样一句话。 凤倾狂听到七杀的话,收住了悦耳笑声,只有那眼眸里还残留着阵阵笑意。 “怎么,现在倒是不杀我了,还夸赞我。”她挑起眉梢,话语有着轻松之意。 她静静看着七杀,倒也不惊慌。不知道为何,她就是非常确定,七杀不会动手杀她,或者是说,不会动手伤害她。 这是一种第六感,一种敏锐的直觉。 “好看是事实,杀你尚不是事实。”七杀冷硬的回答道,整张脸面无表情,像是天生便不懂笑为何物般。 凤倾狂听得七杀的这句话,眼眸眨了眨。 这七杀说话,一板一眼,诚实无比,不,应该说是诚实过了头。 这样的人,不屑撒谎。 看似木头却心似明镜,少言寡语。这样的杀手也是最可怕的,因他心里什么顾虑也没有,只有‘杀’这一字。 万物皆空。 凤倾狂正想到这里,她抬眼看向七杀,那冷硬的表情,荒凉的眼眸。 心下一沉。 这样的人应该是毫无牵挂,为何还上那楼外楼求那起死回生。 她,是不是破坏了不应该破坏的事情。 “你上那三楼春宴,求得是谁的命?”凤倾狂沉吟了半晌后,缓缓开口问道。 七杀看着凤倾狂有些雾气氤氲的眼眸。即使在那烟雾朦胧里,也依旧掩盖不住那眼眸里的光华流转。 不点而嫣红的朱唇微微张动着,似有如兰气息。 七杀有些微微的恍神,他那如荒漠的眼眸里有了一点星星光亮。 “恩?”凤倾狂见七杀并未回答她的话,勾起了一个疑惑的尾音,她转头看向他,不经意撞进了他的眼眸。 玉墨深沉,无边陷落。 凤倾狂眼底有了一丝微的光芒闪过。 七杀看到凤倾狂蓦然的转头,倒是回过神来。 他看着她的脸庞,如玉容颜,嘴唇微微动了动。 “你还没告诉我,菊花和菊花是什么关系?” 凤倾狂看他面无表情的吐出这句话,本已收住的笑意,又渐渐从嘴角蔓延开来。 她压住自己的笑意,轻轻回答着七杀的问题。她觉着,以这七杀的性子,若是不告诉他答案,估计会一直问下去。 “菊花和菊花的关系,恩,就像是双胞胎,是兄弟的关系。有个词语可以形容他们的关系,基友。” 七杀多年后想起这日的问话,恨不能往那地上钻进去,省得日日被那几人嘲笑。 因为当凤倾狂解释完菊花和菊花的关系后,他很愣头愣脑的问了句。 “我能和你当基友吗?” 四十九、鸡同鸭讲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这回是真得愣了,待她明白七杀所说的话时,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七杀绝对是个极品,还是要绝种的那种极品。 他用这般诚恳的眼神,那般冷硬的表情,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时,杀伤力太过强大,以至于凤倾狂有片刻说不出话来。 七杀见得凤倾狂不回话,坚持着又问了一遍。 “我能和你当基友吗?” 凤倾狂暗自抖了一抖,他这样诚恳的问话,给她一种萌萌的错觉。这太诡异了。 “你了解到基友的含义了?”她侧头一问。 七杀似是在沉思,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沉默半晌后,他总结出了两句话。 “可以看你笑,可以吃你的唇。” 凤倾狂嘴角抽了抽,若是别人对她这样说,那必是带有轻薄之意,她必定会打得那人连爹妈都认不出。可是这七杀一脸认真的回答,丝毫没有亵渎之意,仿佛在说‘我要吃饭’一般简单。 这让她根本无从反驳。 正待她思考着该如何回话时,七杀又说了句。 “唇好吃,笑好看。” 凤倾狂的表情都有些凝滞,她看着七杀如墨的眼眸,那眼眸里只有满满的认真,这让她心里有了微微的怪异以及警惕感。 “七杀,我的唇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碰到的。”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眼里有了丝丝威压。 七杀似是在疑惑,复又点了点头。 “可以。”他话音顿了顿,复又问道: “那我们可以做基友吗?” 凤倾狂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里一阵抽。 这有些像是鸡同鸭讲,完全不是一个思路上的。她和这七杀有着深深的代沟,这代沟是跨越时空跨越空间的。 “先不说这个。”凤倾狂摆了摆手。 她见得七杀动着嘴唇,似要问出为什么的时候,连忙一手伸出止住那将要问出口的话语。 “停,不许问为什么。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这才是正事。” 凤倾狂轻轻吁了口气,纤手撩了撩自己耳旁的发。 “七杀,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上春宴三楼,求得是谁的命。” 七杀的眼里有些许光芒闪烁,那眼神像是在回忆。 “一个承诺。” 凤倾狂听到七杀如此回答,心里才是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她心里有些微微的担心,七杀求这起死回生的人,是他最重要的人。一个绝情绝爱的杀手,若是有一天,心里装进了一个重要的人,必是视如己身骨血,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先不论这起死回生是否是真,若是因为她一时兴起,而破坏了这杀手之心中的重要之人,那后果必是有些严重的。 她曾经便为心中这样的一个人,疯癫成狂,几近入魔。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凤倾狂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将那以往的回忆甩掉。 以往已是过去,先将眼前走好,且行且珍惜。 她问着七杀此话。 七杀微微点了点头。 “兽之林。” 五十、蓝眸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微微皱了皱眉头,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兽之林,这名字便已是说出了这树林的意思,实在不宜久待,先找到出去的路再说。 雾气缭绕里,若隐若现的树影,浓重的雾气,让人根本看不清楚有何路途。 “我们先出去吧,从这里走走看。”凤倾狂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是哪位名人说得,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凤倾狂话音一落,便轻撩衣摆,率先走向前方,穿进那浓雾迷林里。 七杀微微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是看着那背影走得如此之快,眉头一皱,便紧跟其上。 凤倾狂依着直觉缓缓走着,这白雾包裹,丛林深深,若不是偶尔有一两声的鸟叫传来,她简直会认为这里是死气森林。 一点生命的迹象也无,那参天的大树看似茂盛,走进一看,便会使得自己的背后有些阴风阵阵。 那大树直耸云霄,却是一点枝叶也无,没有青翠欲滴的树叶,树干也不是正常的颜色。 纯黑的颜色,那枝干像是无数的手一般,依次向上伸出,诡异之极,仰头看去,已是望不到树顶,仿佛直通天际。 “走了那么久,景色也不变一变,太无趣了。”凤倾狂轻轻摆了摆脑袋。 七杀听得凤倾狂话语,停下了脚步。 凤倾狂走了几步发现七杀没有跟上来,微微侧头,轻吐疑问。 “怎么不走了?” 七杀并未回话,他猛然一跺脚,右手成爪状,缓缓凝聚起一团蓝色的光芒,狠狠向地上砸去,口中大声一喊。 “破!” 聚起蓝光向那地上灌注,有蜿蜒裂痕缓缓蔓延,猛然间,裂出一个大口子,周围的两排黑色树干缓缓抖动起来,地上也有猛烈的震动。 有大风忽然刮起,吹起他的黑衫猎猎作响,束发的黑缎崩断,墨色长发肆意飞舞着,与那闪着蓝光的眼眸交相辉印。 蓝眸? 凤倾狂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那单手聚气的能量能产生如此效应,她已是有些惊讶。再见得他灌注力量后,那猛然变得蓝色的眼眸,便是更加诧异。 那纯蓝眸子如晴空般透澈,让人有一探究竟的**。 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在她所知道的知识里,没有哪种职业动用炼气会使得自己的眼眸变色。或许是她知道的太少,又或许她根本还未能完全了解到。 “直走。” 这两个字将凤倾狂从沉思中拉了出来,她看了眼七杀。 那眼眸已是恢复成了纯黑的颜色,毫无变化,若不是那飞舞的墨发与那蜿蜒的地势,她会以为她刚刚是出现了错觉。 七杀转身直直向前走去,她也提步跟上七杀。 他说走哪里就走那里吧!毕竟在这个世界,这个第一杀手的野外生存可是比她有经验多了。 只走了一刻钟左右,凤倾狂眼前的景色却是大有不同。 眼前,有彩蝶纷飞,翅膀扇动似有流光闪过。 清澈山泉水汩汩流动,有温暖阳光照在那泉水上,泉下的湖水涟漪阵阵,偶有两三只鱼蹦出水面,再钻入水里,荡起层层皱褶。 湖水周围,花海鲜艳,各色鲜花,以那最繁盛的姿态绽放着。 乱花渐欲迷人眼。 五十一、分隔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这般天堂美景,只在那最美的梦里出现过。 绚烂的花,甜美的泉,蹁跹蝴蝶,若是有一对璧人在这生活,那绝对是神仙美眷。 眼前如此惊艳,背后却是阴森诡异,这样两级的分化,让人无端有些不适应。 “这儿是兽之林?” 凤倾狂挑起眉梢,带着些质疑。 “兽之林,不是应该有凶猛无比的猛兽才对,何以有这样一处神仙谷地?” 七杀依旧冷着一张脸,吐出的话语却是千般肯定。 “这里是兽之林,危险。” 凤倾狂听见七杀如此肯定的话语,心下升起了警惕。 若是连第一杀手都如此评价,那定是危险的。 越美丽的东西便越有其毒性,这是亘古不变的定理。 眼前如此美景,两人的脚步却一刻都未曾往前移动,背后诡异的森林似有阴风阵阵。 安静的气氛并未持续多久,黑色森林里突然传出各色的声音,咆哮声,尖叫声…… 那声音铺天盖地而来,越来越多。 “走。”七杀拉住凤倾狂的手便向前方奔去。 凤倾狂还未开口便已是被拉住,通体冰冷气质的人,手掌却是火热,那炙热似是要烫伤她一般,让她根本不能开口拒绝。 两人一跳进花海,像是踩中机关一般,各色绚烂花朵突然涨大,变高,像树一般,缓缓长高。 那闪着流光的蝴蝶,猛然也涨大成几倍,原本可爱的样子瞬间变得面目可憎。 它们扇动着硕大的翅膀,直直冲向凤倾狂与七杀。 “后面是什么,我们为什么要走这危险处处的地方?”凤倾狂快速的问道。 七杀右手聚起蓝色光球狠狠打向前方,那蓝色光球经过地方,燃起一片蓝火,灼烧一切,涨大的蝴蝶怪被那蓝火烧灼,响起一阵刺耳的怪叫声。 凤倾狂皱紧了眉头,这叫声嘶哑难听,让她的耳膜都有些阵阵发疼。 还未想完,一只大手便轻轻捂上了她的左耳。 她诧异的抬眼,七杀站在她的身旁,右手凝聚的蓝光不停的袭向蝴蝶怪与那花海,空出的左手却是轻轻捂上了她的左耳,那般灼热的温度,将她的耳朵都有些微微的烫红。 “手不够,右手你捂。” 七杀边与那蝴蝶怪打斗着,一边说出冷硬的话语。 凤倾狂眨了眨眼眸,眼眸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身后是鬼兽过境,三年一次,所过之处皆无残骸。”七杀复又说道。 他与那蝴蝶怪的打斗,只能说是一面倒的杀伐。他们一边前进着,身旁便落下许多庞大的蝶怪尸体,还有那花海灼烧后的些许碎片。 待到烧尽一切后,只有清澈的湖水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湖水对岸的山泉,依旧在流动着。 森林里的响声千奇百怪,凤倾狂微微侧头,眼梢只瞅到有铺天盖地的黑影似要冲出那诡异森林般。 “跳。”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已是被拉住跳进那湖水里,哗啦的一声响,她便缓缓沉下湖底。她在湖水里憋住气,缓缓睁开眼眸,七杀那冰蓝色的眼眸正好在自己的眼前。 忽然,那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还有微微的惊慌。 湖水像是将他们一分为二般,有撕扯的力道分隔出他们两,七杀狠狠抓住凤倾狂的手,却是没能抓住,只有一截衣袖被撕扯了下来,被紧紧攥在七杀的手里。 凤倾狂向那湖底缓缓沉入。 湖底深处,忽然有一双眼眸蓦然睁开,无边浩荡之意,唯我独尊。 五十二、别有洞天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发现有漩涡一直在拖着她往下拽,力道太大,以至于她都不敢太过挣扎。当遇到暗流漩涡时,唯一能做得便是顺流而动,越挣扎情况便会越糟糕。 她看着七杀有些惊慌的神色,安抚般的露出一个微笑。那笑隔着水,若隐若现,似有分别之意。 凤倾狂看着七杀离她越来越远,便凝聚心神用龟息之法屏住自己的气息,隔绝住那暗涌水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漩涡似是消失了,凤倾狂的身体却还是缓缓的往下沉着。 猛然一阵摇晃,像是要冲破隔阂一般,强烈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向她。 凤倾狂急忙调动体内的炼气珠,炼气珠的运转调到了极致。青色炼气覆于表面,刚硬的炼气罩艰难的抵御着那强大的水压。 凤倾狂边用着龟息术,边调动着炼气,起初还能应付,越拖到后面就越感觉有些吃力。那水压不停的挤着她,恨不能将她扯碎。 凤倾狂闭了闭眼,心口忽然一松,转念之间,暗道一声,糟糕! 龟息之术在那一瞬间松懈之时,猛然散去。炼气防护罩根本不能对口鼻进行防护,水流哗啦的灌入她的口中。 灌入的湖水让凤倾狂的肺腑都感觉似要爆炸,正在这挣扎间,身体却猛然一松,落入了一个缺口。 凤倾狂狼狈的跌落在一个地方,拍着胸口呛出几口水,待到呼吸平稳后,她才抬起头来观察周围的环境。 她的眼里划过惊异,这里居然是湖底。 她的头顶上方有透明的水流在汩汩流动着,明显是湖水,但是那湖水像是吊在半空一样,丝毫没有往下落,一个湖水的天幕。 她方才落下的缺口现在却也是找不见了,那湖水依然在她的头顶,还有光亮照射在这湖底。 谁能想到,湖底居然还有一处地方? 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凤倾狂看了看周边,地上是青草地,干燥无比的青草地,还有阵阵的清香。她起身缓缓向前方走着,身上的衣衫已是浸湿,发丝也是滴水阵阵。 前方似是一个山洞,有些许光芒透出来。 凤倾狂捡起草地上的小石子,向那山洞里扔去,‘嘭’一声,小石子被弹了回来,落在她的脚边。 那山洞入口处有一层光芒若隐若现。 结界? 凤倾狂疑惑的皱了皱眉,她试探性的向那山洞走去,一脚跨进去,却是一点阻拦也无,隐隐有光芒在她身体周围闪现,她像是跨开了这个结界一般。 先进去看看。凤倾狂如是想到。 她进了山洞,山洞里幽幽光晕,那山洞两旁的墙壁上,全是用夜明珠镶嵌,看得凤倾狂直咋舌。 谁又那么大手笔,夜明珠用来照路。她伸手摸了摸那夜明珠,岂料那颗硕大的夜明珠从墙上脱落,直直落在她的手上。 她顿了半晌,发现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便就心安理得的将那夜明珠捏在手里。 不知道走了多久,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墨玉大床,那墨玉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还未走近便已是有寒意阵阵。 墨玉床上盘膝坐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五十三、变态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山洞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寒意涌现的墨玉冰床。 那墨玉床上的男人,盘膝静静坐着,像是入定状态一般,连呼吸都没有。 他身着貂毛大衣,那一圈纯黑的貂毛裹在那脖颈周围,华贵异常。那墨黑长发被珊瑚麒麟冠高高束起,利剑一般的眉,给人以浓重的压迫。 刀削斧阔般的脸,挺拔鼻梁,薄唇带着点点红,俊美如天神,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意。 他就那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给人以厚重的威压,想要屈膝下跪。 凤倾狂看着这个男人,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她不自觉地往前轻轻跨了一步,这轻轻的一步像是惊动了世间的所有,搅乱了这一室的安静,打破了这静谧的气氛。 那眼眸缓缓睁开,天地万物似都在复苏,悬在墙上的夜明珠都因这眼眸的睁开,光芒渐弱。那眼眸睁开,如无底深渊,万物皆不在其眼里,瞳孔里印着凤倾狂的身姿,却又视而不见一般,无一丝光芒流转,天人之姿。 浩然的威压袭向凤倾狂,夜明珠的光芒也开始忽隐忽现,那空气的流动似乎都变得凝滞起来。 凤倾狂体内的炼气珠像是疯了一般,毫无征兆的就运转起来,青色炼气包裹着她的身体,像是遇到危险自主抵抗着一般。 她的心脏像是猛然间被人抓紧,有种窒息的错觉,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 搞什么,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惧怕,为何手脚却在不停的微微抖动。 如同本能。 “噗嗤”一声,凤倾狂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便有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出来。那鲜血溅在地上,刺痛了凤倾狂的眼眸。 吐血代表内脏肺腑已是受伤,可叹她连为什么受伤都不知道,便已是吐血。 她现在的动作丝毫跟不上她的大脑一般,心里想得是一回事,身体的行动却又是另一回事情。 她想移动脚步,却是怎么也动不了,前进也无法,后退亦无法。 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血光,该死的,她从未这么憋屈过,敌人还未如何出手,就已是输得一败涂地。 她看向那墨玉冰床上的男子,他没有任何神色,眼眸里也无一丝情绪,看她就如同在看一个死物一般,丁点情感也无。 凤倾狂瞳孔骤然一缩,死物。这男人看她像在看死物,这是要灭了她。 不可以,她凤倾狂绝对不会死得如此窝囊。 她的唇角不停有鲜血溢出,染红了她的白衣,带着血腥的妖娆让她越发美艳至极。求生的**让她咬紧了嘴唇,竭力抑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燃凤之印……开。”她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凤鸣剑立在她的身前,那剑身上的凤火却只有星星火光,不像以往燃烧的那么艳丽。 墨玉床上的男子动了动,一只手缓缓伸出,看在凤倾狂的眼里,那修长如玉的手指缓缓抓紧。 “呃……”凤倾狂呻吟一声,那手明明在那男子的眼前,却像是隔空抓住她一般,遏住她的脖子,那力道似要活活掐死她。 靠,哪里来得变态神经病,二话不说,直接就秒杀她。 五十四、凤鸣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紧咬着牙齿,强忍住那直冲出口的呻吟,白皙的脸已是有些红色,凭添三分妖艳。 凤鸣剑似是感受到凤倾狂受到了威胁,护住之心让它的剑身燃气星火光芒。那剑身自发而动,‘唰’的一声飞向那墨玉床上的男人,利剑一般的速度,破空的响声。 那烧灼火光直飞向男子眼前,只有一米之距时,极快的速度却像是来个急刹车般,堪堪停在男子的身前,剑身发出阵阵带着抖意的凤鸣声。 男子的注意力似是被凤鸣剑吸引了,他收住发力的手,缓缓走下墨玉床,锦缎鎏金丝的靴子踩下了地,像是踩在了凤倾狂的心上。 男子收住发力的手,凤倾狂的脖颈才得以放松,那隔空的力道丝毫没有手软,脖颈上已有一圈青紫的印记。 凤倾狂伸手按住自己的脖颈,拼命咳嗽着,急促的喘息声回响在这空旷的房间里。 她抬眼看向那走下床的男子,纯黑色的貂毛披风在那身上,简洁却也贵气无比。 男子缓缓走到凤鸣剑面前,那凤鸣剑身随着他的接近拼命颤抖着,凤鸣声微弱无比,那是受到威压的惧怕。 男子缓缓伸出手,纤长手指碰上凤鸣剑,凤鸣剑似是动也不敢动。 “凤鸣。”男子开口说了两个字,声音里带着让人冰冻三尺的清冽寒意。若说七杀的话语带着冷意,那这男子的声音却是带着真真切切的寒意,让人心悸。 男子说完这两个字,眼眸终于是从剑身上移到了凤倾狂的身上。 那眼眸里的神色依旧毫无变化,他似是懒得给予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 他缓缓走向凤倾狂,脚步落地,毫无声响,但是每踏一步,却让凤倾狂的心脏紧缩一分。 他向她走来,她却是动也无法动,这种实力悬殊,这种天与地的差别让她倍感无力。 男子走到她身前,伸出手指在空中轻撩。 随着他手指的轻撩,凤倾狂的脸却是不由自主的被抬了起来,鲜血溢出唇角,精致的容颜,眉眼里藏着倔强之意,几分傲骨,几分妖冶。 凤倾狂心里却是骂咧无数了,这男子有洁癖吗?用手指挨一下会死么,什么动作都要隔空进行。这是多大的不屑,才能如此动作。 她好歹也是姑娘一枝花,又不是脏东西,啊,呸呸。想到哪里去了。 她皱了皱眉头,甩开那些无良的思绪。她心底暗暗佩服自己,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情想些有的没的。 “凤鸣何时选了个这般无用的人。”男子这次的语调却是真正充满了不屑之意了,他看着她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只蝼蚁一般,那般渺小。 “恩?”男子似是发现什么,轻轻挑起了眉梢,俊美的容颜终是有了些许变化。 他的眼底忽然有红光闪过,让凤倾狂看了个真切。 正在惊讶间,凤倾狂却是感到身上一丝凉意,她垂眸,眼眸蓦然睁大。 只见她身上的衣衫像是在被火烧灼一般,慢慢被焚毁,那火有意识一般只是在她的衣衫上蔓延,却并未灼伤她的肌肤。 衣衫焚毁,只有些许发丝掩在那胸口柔软前,曼妙身姿在那男子身前暴露无遗。 五十五、焚烧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眼底闪过一丝愤怒,这男人太过自我,先是二话不说将她掐个半死,然后再二话不说将她衣服烧了个干净。 啊啊啊……她想仰天长啸,她穿过来不是为了裸奔的啊。 第一次穿过来,她没穿衣服,还被逼裸着身子和人打了一架,这她忍了。因为不是她本尊被脱衣服,她没得选择。 这才几天,她又裸了,她忍不了……还是得忍。因为对方比她高太多,她没得选择。 这是什么世道,脱衣服都不问她本人的,脱衣服不给钱的吗?啊,不给钱的吗!! 可是她只能在心里腹诽一番,那身体却是一点也动弹不得。 “女人?”那男子淡漠的看着面前这具柔软魅惑的身子,那点点发丝遮住的春色却更加让人浮想联翩,黑发印着那冰肌玉骨,更添一丝惊艳。 他的眼底却没有丝毫波澜起伏,这般极致的妖娆身段,他却丝毫没有看尽眼底。 “废人,毁了也罢,以免损了凤鸣之威。”男子的话语带着丝凛冽寒意。 那话语听在凤倾狂的耳里,刺耳之极,让她的眼底都浮起血红之色。 几句话就定下她的生死,太可笑了。她凤倾狂从生死边缘走过那么多回,从未将命放在心上。 因为,能拿走她命的,只有她自己。外人,也得问问她同不同意。 这么想着,凝滞的炼气珠却是缓缓转动了起来。 男子修长的手指正欲挥动,却看到有青色炼气渐渐覆盖于身前女子的表面。 他顿了顿,蝼蚁将死的挣扎总是让他有些许惊讶,威压之下,炼气居然还可以施放。不过无妨,只是花一花他动动手指的力气。 他眼底一缕红光闪过,有火苗开始覆盖在凤倾狂的身上。 凤倾狂炼气防护罩包裹着全身,那火苗与青色的炼气罩似在拉扯一般。她身体依然无法动弹,只能靠着意志力操控着体内的炼气珠。 男子看着凤倾狂精致的眉眼,那眼眸里丝毫没有将死之人的沮丧和恐慌,有的只是不服输的倔强之意,她那眼眸狠狠的瞪着他,似想将他拆骨入腹。 那眼眸里的光芒,充满了生命之美,耀眼无比。 不过,他最不喜这样无用的眼神,没有能力,要来这种眼神又有何用。 他眼底红芒闪烁,凤倾狂身上的火焰烧灼的更大,似有将炼气防护罩烧散的趋势。 凤倾狂有些痛苦的皱眉,她几乎都能感觉到这火烧的温度。 这人是变态吗?若是一刀杀了她,她还能痛快一点,这样火烧之法,实在是太不人道。 炼气珠输出的炼气源源不断的覆盖于表面,却是依旧抵挡不住那越发炙热的火光,正在这焦灼间。 凤倾狂的眼眸里却有星星鲜艳的红光掠过,‘哗啦’一声,青色炼气罩将那火光似是吸收了一般,完全消灭于无形。 青色的炼气防护罩都变成了红色,还有点点星火光芒。 男子的眉梢一挑,他刚刚的感觉若是没有出错,这女人…… 五十六、杀意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男子似在思考,而这厢的凤倾狂紧绷的身体却是忽然一松,炼气珠像是获得了源源不断的力量,开始高速运转着。覆于身上的炼气从青色转变成了红色。 “嘭”一声,一切都是闪电般快速,凤倾狂右手猛然朝地上一拍,借那弹起的力道向后滑去。 凤鸣剑在这个时候仿佛挣脱了那威压之力,‘哗啦’一声,破空声清晰的响在这宁静的山洞里,剑身燃气的凤火燃烧到了极致,无比绚丽。 凤鸣剑立在凤倾狂的身前,方才微弱的凤鸣声变得响亮起来,它似在警告又似在哀求。 别伤害我的主人。 男子站在原地,看着在不远处的凤倾狂。 她束发的白玉冠已是被方才的力道震碎,青丝缭乱,散在那冰肌玉肤上,遮住那春色几许,衬得越发诱人。 眼眸里红光闪现,更添几分妖冶之意。 不一样的是,那眼眸里却是没有了方才那倔强之意,没有了那耀眼的生命光华,只有带着杀戮的戾气。 他眼眸一沉,火焰更加猛烈的扑向凤倾狂身上。 凤倾狂却是不避不让,素手握起身前的凤鸣剑,直冲而上,那些烧灼火焰却是被吸收在那凤鸣剑上。 男子薄唇轻动。 “放肆。” 两个字的呵斥,带着寒意,带着层层威压,带着霸气独尊之意。 凤鸣剑砍向他的面门生生停在了他的眼前,一寸一毫都进不得,像是被阻隔。 凤鸣剑不停的震动着,震得凤倾狂那握剑的纤纤素手开始渗出血丝。 他看着凤倾狂的眼眸,那眼眸里的血红杀戮之意,让他微微挑了挑眉梢。 有趣,有趣。 凤鸣剑选得主人原来是这样。 他眼眸微眯,红光流转,铺天盖地的火焰包裹着凤倾狂的全身,燃烧得越发炙热。 凤倾狂身上的炼气大开,那浓郁的炼气与那火焰之剑的拉扯,让空气似都被撕裂。 她咬紧牙齿,握剑的手却是丝毫也不放松,执意要劈来那火焰,劈向那男子,皓腕素手已是鲜血淋漓。 炼气防护罩的红光也越发明显,那袭向她的火焰太多,让那凤鸣剑与炼气罩都吸收不过来。她的唇角又开始溢出鲜血,眼眸里的血红让人不敢直视,满溢的杀戮之意,狠戾无比。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子的眼里似是有了确定之意。他收回那灼烧火焰,伸出右手食指,一丝青光飞出,注入凤倾狂的额头。 凤倾狂身体震了震,凤鸣剑瞬间消失,眼眸里的血红缓缓消散,接着,双眸一闭,晕厥了过去。 “有趣。” 他一说完这两字,便是横抱起地上晕厥的凤倾狂,貂毛大衣遮住凤倾狂的曼妙身段,只有那一头瀑布青丝从那披风里露出来,散出绝美之姿。 五十七、又见熟人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又想起了那个温润的男子,他总是用那褐色的眼眸温柔的看着她。他说: “小七,你笑起来好看极了。” “小七,你跳舞的样子像极了精灵。” 以及最后的…… “小七,我早知道你要杀我。” 唰,她睁开了眼眸,眼眸中已是有些许水雾氤氲。 原来是做梦。 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她又如此之久未曾梦到那个男子,今日却是突然梦到了。 这一觉睡得如此舒适,居然连那遥远的过去都入了她的梦里来。 等等,睡觉。 凤倾狂暗咒一声,她何时如此的不警觉了,居然连身在何处都没看清楚,就东想西想。 她眼眸微抬,头顶是绫罗纱帐,那浅色纱帐缀上点点桃花,清丽雅致。盖在身上的锦被亦是用丝线绣著桃花点点,有点点桃花香若隐若现。 她只记得那男子要杀她,可是为何却没有,还把她弄到这里来。 “你醒了。”一声轻语从一旁传来。 凤倾狂皱起了眉头,身旁居然有人。她坐起身转过头,看向那雕花桌旁坐着的人。 江琉月?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江琉月居然在这里,依然是一袭红衣,左耳垂的红玉珠串闪着妖冶流光。 “这里是哪?”她淡淡的开口。 江琉月唇角勾起一丝笑,眼眸里也是笑意。 “你倒是有趣,这时候,你不是应该问我,你怎么会在这里吗?” 凤倾狂勾起一丝冷笑,那墨玉眼眸里没有一丝慌乱。 “我本来是想问的,但是看到你在这里,便什么也不用问了。既来之,则安之。” “既来之,则安之?”江琉月轻声低喃着,半晌,他抬眼看向凤倾狂,那眼眸里流光溢彩,尽是欢欣之意。 “你说话倒真是有趣。” 凤倾狂微眯起眼眸,冷声回话。 “你还没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江琉月轻轻拍了拍手掌,清脆响声。 “来人,送梳洗之物。” 说罢,便提步走出门外,“吱呀”一声,他拉开了房门,有微风漏进来,撩起他的红衣,他侧过头,有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增添几许柔和光辉。 “不是你说得,既来之,则安之。”话音一落,便轻撩衣衫出了门去。 凤倾狂轻叹一口气,她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当门第二次打开的时候,有各色侍女鱼贯而入,不多不少,正正六个。她们一字排开站在床边,低垂着眼眸亦是不言不语,模样恭谨,一看便知训练有素。 凤倾狂抬眼看去,端着洗脸水,首饰,衣物……应有尽有。 她掀开锦被,用一方锦帕轻轻擦洗了一下脸,正准备拿衣衫时,却发现侍女的托盘上盛着的全是男子衣衫。 她暗自撇了撇唇,她是不是该感谢一下主人的贴心,居然在这里都帮她隐瞒着性别。她素雪皓腕轻轻拿起那一袭白衫,正欲穿在身上时,却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依稀记得,她的衣衫好像是被脱尽了的,换种说法,是被烧的精光。 她垂眸,看向自己身上流丝锦缎做就的亵衣亵裤。若是为了隐瞒她的性别,那这身贴身的衣物,是谁给她穿得。 五十八、琼华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思虑了半天,脑海中转过那男子冷峻的容颜,复又暗暗摇摇头。 应该不可能,那男子似是不屑碰触人一般,怎么可能会给她穿衣服。 凤倾狂倒是不知道,她抱都是被人抱过了。 她想不出个所以然后,索性快速的穿上白衫。当那佩玉腰带系上腰间时,她蓦然想起了凤归远。 她眼底一沉,糟了。 她从那楼外楼被传送到兽之林,一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如今到底是过了几日。她这么一走,都不知道凤家到底是如何了。 还有凤归远,那个宠溺九弟的大哥,指不定现在在到处找她,还有那虎视眈眈的皇朝。 这么一想,她的脑袋都有些抽疼。 不行,当务之急,她现在必须先回凤家。 “你们主子在哪里,我要见他。”凤倾狂眉眼一凛,厉声向那几个侍女说道。 六个侍女却是回也不回凤倾狂话,齐齐转身,又鱼贯而出。 “吱呀”一声,雕花门关上的声音,让凤倾狂咬牙切齿,又留下一室寂静。 他妈的,到底是哪个调教的侍女。 屋内若隐若现的桃花香飘在凤倾狂的鼻尖,让她急躁的心情微微冷静了下来。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记得最后的片段是与那男子的斗法,那简直是天与地的差别,那男子一个眼神都可以秒杀她。 可是现在,她好端端的站在这里的,那么杀她应该是不可能了。到底是何理由,那男人没有杀她。 “请客人移步至流水阁。”正当凤倾狂沉思间,屋外传来一个侍女轻声的邀请。 不卑不亢的语调,让凤倾狂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梢。 她拉开门,阳光猛然划过她的眼眸,她伸出手挡了一挡,到底是昏睡了多久,居然连如此暖和的阳光都觉得刺眼。 “这边请。”身旁一个身穿蓝绸纱裙的女子作手势邀请到。 凤倾狂默不作声的跟在她的身后,眼角观察着周围的景色。桃花成片,嫣然似火,带起的香甜,沁人心脾。 “客人无需记线路,这此中阵法变化无常,若是没有我们的带领,客人,您是出不去的。” 那蓝绸纱裙的女子头也不回的说道,那平淡的语调却是正正戳中凤倾狂的想法。 她勾起一丝笑,猛然跨步至女子身前。 “美人,你这倒是想错了。我只是被这桃花景色给迷了眼睛,你在这前面自顾自的走,也不理我这远道而来的客人,我自是无聊嘛!” 她的语调带起淡淡的撒娇之意,那精致面容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美丽,眼眸里的调皮光芒,不禁让人见之宠爱。 “我……”女子的眼眸里映满了凤倾狂那灿烂若花的笑容,那笑颜比那桃花更加绚烂,让她无语凝咽。 “恩?”凤倾狂勾起诱惑的尾音。 “琼华,迟了等着挨罚。”还未等到那名唤琼华的蓝衫女子回话,一声刻薄话语便从不远处传来。 五十九、帝决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琼华咬了咬唇,便径直往前走着。 “你快些走。”她轻声催促着。 凤倾狂眼角瞟到转角处那一袭鹅黄色掠过,心里微微沉了下去。 这是在监视她吗? 潺潺的水流声从不远处传来,凤倾狂看向那远处,一座精致的八角亭子矗立在流水中央,描花漆柱,有流苏玉玲悬挂在檐角。 那一条溪水横贯在庭院中,还隐隐冒着热气,水边有青葱垂柳。 溪水的一旁有一座青竹雕铸的楼阁,万分雅致,门口上书,流水阁。 “客人,请进。”琼华来到门前,弯腰俯身说道。 凤倾狂脚步顿了顿,随即一脚跨进去,反正来也来了,她倒要看看,到底搞什么把戏。 流水阁内四处都散发着青竹的淡淡香味,和着那潺潺的溪水声,让人觉之安宁无比。 “主子,人已带到。”站在门外的琼华轻声说道。 “嘭”一声,大门被关上,只有窗棂的阳光照进这竹阁内。 “过来。”两个字,带着命令。 凤倾狂心一凛,是那个男人的声音。这样冷冽的声音,她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过来,我不会说第二次。”那声音的寒意将空气似都拉紧绷了。 凤倾狂暗自咬牙,功夫不如人,简直矮人很多分。 她轻移脚步,走到那声音的来源处,待走近才是看清楚。 那男子靠在一章雪白的兽皮椅榻上,冷冽的神情,依旧是不屑一顾的高傲。那金丝缠绕的锦靴踩在榻下的一只不知道是什么兽身上。 那兽虎不像虎,狮子不像狮子,纯白的毛发,毫无杂质。硕大的眼里也尽是不屑的光芒。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 她被人不屑就算了,还被一只四不像的畜生不屑,这让她在哭笑不得之余还产生一丝挫败感。 那魔兽似是知晓凤倾狂的想法一般,眼眸里闪过一丝愤怒。 老子不是四不像。 “帝决。”那男子忽然开口。 凤倾狂眨了眨眼眸,心里转了千百个想法,才确定,这是在说他自己的名字。 “我衣服是不是你换的?”凤倾狂有很多想问的,比如:你为何不杀我了?比如,带我到这里干嘛?比如…… 但是那么多的话语转到唇边,却脱口而出了不一样的问话。 她问出来后,才是反应过来。霎时,心底一跳。她问得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 “是。”一个字,毫无拖沓的回答。 凤倾狂正在纠结懊悔时,却耳听到这铿锵有力的一个字,有些微微愣。 帝决像是难得起了好心,又重复一遍。 “你隐瞒着自身的性别,我自然是要帮你隐瞒,若是侍婢帮你换,你这秘密自然是保不住。我也懒得去杀一个侍婢。” 帝决眼眸微眯,有些许慵懒。裹在他脖颈周围的那华贵的貂毛,深黑的颜色衬得他的脸更加白皙俊美。 他坐在那兽皮椅榻上,冷冽的话语带着无情,他的尊贵似是与生俱来,高高在上,不屑蝼蚁众生。 如此之人,为何又放过了她。 凤倾狂暗暗皱起了眉头,随即唇角一撇。 “说吧,留我你不屑的一命,是为何?”凤倾狂自嘲的说出这句话。 六十、兴趣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是个能屈能伸的女人,她不会苟且偷生,亦不会做那些壮烈赴死的蠢事,更不会做自杀这种不禁过大脑思考的事情。 她爱自己的生命,若是有一丝机会能活命,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抓住。 老头教导过她,什么都可以没有,只有命不可以。 如今的情形,她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她不会做那所谓的意气之争,鸡蛋碰石头的结果,从古到今都已是试验过了。 便是,粉身碎骨。 “兴趣。”帝决不咸不淡的吐出这两个字。 他缓缓下了椅榻,那狮虎模样的魔兽也跟着站起了身,那魔兽一站起来,才让凤倾狂看了个清楚。 这身姿英姿勃发,差不多有半人高的身躯,硕大的兽爪,那毛发一抖,简直威风凛凛。 但是,这抖毛的姿势,却让凤倾狂不自觉地想起了狗。 那狮虎兽的眼眸里正是得意之色,却突然有了懊恼之光。 怎么这人,想法都是那么不靠谱的。 帝决缓缓走到凤倾狂的身前,伸出修长食指抬起她的精致下巴。 “杀你是兴趣,不杀你也是兴趣。” 凤倾狂被迫抬起头,与那冰冷的眼眸对视着,那纯黑的眼眸里充斥着无情寒意。 她红唇吐气如兰,话语里却是充满了淡淡的挑衅。 “那我可是得感谢你这个兴趣,让我这条命暂时偷生几日。” 不是她不怕死,故意挑衅。而是这男子现在不杀她,那她的命一定有存在的价值。别的她不擅长,但是审时度势,她倒是最擅长的。 只要她认清楚了自身的筹码与价值,那么她就知晓该如何挑动对方的底线。 她要看看,这帝决的底线到底是在哪里? “若我想死怎么办?“凤倾狂红唇轻勾,狂肆的笑意流露出嘴角,用话语挑弄着帝决那根危险的弦。 帝决捏住凤倾狂下巴的手指微微收紧,让那丝丝疼痛蔓延至凤倾狂的身上。 她虽有些疼痛,却是依旧面不改色,那笑意越发张狂,眼眸里的光华让人不敢直视。 “女人,你不想死。”帝决看着凤倾狂那灿烂无比的眼眸,他似是看进了她的心里,将她心底最深处的想法都探听的一干二净。 凤倾狂的心脏猛然一缩。 “女人。”帝决又开口说道。“别试图挑动我的底线,杀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而惹怒我……” 他顿了顿。 “你却付不起那样的代价。” 那话语里的威胁之意如此明显,还带起了层层威压,压得凤倾狂连呼吸都有些凌乱起来。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凤倾狂收敛起肆意的笑,轻声问道。 适可而止,这是比较恰当的四个字。 帝决放开她的下巴,手一招,原本只听从凤倾狂召唤的凤鸣剑,突然显现出来。 那凤鸣剑上的火焰燃烧得无比艳丽,印着凤倾狂有些微微诧异的眼眸。 帝决到底是何人物。 “我不想做什么。你现在根本配不上凤鸣剑,我要你变强,变得能配上这把凤鸣剑。” 帝决的语调顿了顿,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带起了一丝狠戾威压。 “不然,我杀了你。” 六十一、她的信念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静静的站在原地,她那如墨眼眸深深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帝决。 她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一个人。 不可否认,这帝决确实俊美无比,那周身的寒意更添一分吸引之意。他的尊贵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需要任何装点,亦不需要任何修饰。 那狂傲明明没有外露,却比那任何感觉都来得清晰。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凤倾狂心底叹出一口气,这样的人,以她现在的实力是根本无从反抗的。 她挑了挑眉梢,“你让我变强?” 遂又指了指立在身前的凤鸣剑,“为了能配得上它。” 帝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那眼眸里除了冰冷还有一丝其它凤倾狂看不懂的情绪。 沉默的空间里,只有凤鸣声似有若无的响起。 “变强本来就是我要做的事情,为了生存,我必定会变强。不是为了凤鸣剑,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我自己,能活、下、去。” 凤倾狂沉默半晌之后,缓缓的说出这番话。她将活下去这三个字咬在唇间,厚重无比。 她为了活下去,熬了那么多年。 现在也是一样,既然上天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她必定是会好好抓住的。 这并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酒,而是一场人生的赌博。 “你要记住你方才说得话。”帝决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凤倾狂自己或许不知道,当她说出活下去那三个字时,那眼眸里的光华比那任何世间万物都要灿烂,那强烈的信念,让她整个人都透出耀眼的光芒,绚烂无比。 “这玉佩里有功法,打开的方法自己去寻找。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后若是你还是如此实力,那我就灭了你,为这凤鸣剑重新寻找一个主人。“ 帝决将一缕空玉佩丢进凤倾狂的怀里,继而不咸不淡的说了一番话。 凤倾狂嘴角抽了抽,她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她正愁没有找到合适自己的功法,却有人白白给了自己一个。 虽然这帝决算不得好意,一口一个要杀了自己,但是也绝对不会在这些地方坑了自己。 他不屑她,却也不会暗自害她。 她就是这么觉得,这是她的直觉。 三个月时间,桃花坠落之时。待到桃花坠落之时,她的命运是不是就会出现另外一个变化。 是变得更强,还是被抹杀至消失。 这帝决未免也太恶趣味了些,把她的人生似是当成了一个游戏,若是不如他意,生死都由他决定。 这高高在上的人,有如此无聊吗? “过来。”帝决开口又说了这两个字,那语气里带着不容违逆之意。 凤倾狂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他们已是面对面,如此之近的距离,还要如何过来?再走,就是脸贴脸了。 帝决似是有些不耐,手臂一伸,将凤倾狂带入了怀里,那带入的力道将凤倾狂的青丝扬起,散至她的耳边,惊艳的光芒。 他扯开她颈间的衣衫,薄唇覆向她的颈后,张唇,下口。 六十二、保命符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撞入了那怀抱,一头扑在了那貂毛的柔软间,舒适无比,还有一丝温暖之意。 正在怔愣间,却觉着颈后一阵钻心之疼 “啊……”一声痛呼。 凤倾狂心底暗骂,这人全凭喜好做事,想杀她就杀她,想咬她就咬她,这是要闹哪样啊,她不是任人搓扁的泥娃娃。 她的颈后,那白嫩的肌肤已是有丝丝鲜血溢出,映在那冰肌玉肤上,越显得妖冶无比,诱惑至极。 帝决狠狠抱着凤倾狂,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似是要将她压碎,那口下的细腻,似是让他满意不已。 终于,他松了口,薄唇上沾了她那点点艳如桃花的血腥,那唇上的鲜红让他的面容也变得有丝丝妖异透出来。 他探出舌尖,轻轻舔了舔那溢出的血丝。 那舔舐的力道让凤倾狂觉得酥麻阵阵,让她的脚都有些发软,若不是帝决那么紧得搂住她,她肯定已是软了下去。 帝决抬起头,眼里有略微的紫光闪过。右手在虚空里化了几道印记,然后轻点在那咬出伤口上,伤口化作了一道图腾,那图腾似花非花,印在那细腻白肤上,有说不出的好看。 “我将我的灵气封在你的身体里,在你危险之时可以救你一命。”帝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凤倾狂眉梢微挑,她这是得了一个金牌令箭吗?这男人的心思果然捉摸不透,一会杀她,一会帮她,一会又是给她保命符。 他果然当她是玩具了。 “若是轻易的使我这道灵气出来救你,那我亦会把你杀了,丢到湖里喂鱼。”帝决复又说道。 凤倾狂离开帝决的怀抱,理了理衣衫。 “你可要看好了,我凤倾狂是如何变强的,凤鸣剑一日奉我为主,终生我都是它的主人。”她的眉梢眼角都是自信的光芒,骨子里的傲气透体而出。 帝决冷眼看了她半晌,转身而走,转身将那披风的响声扯得一丝声响,狮虎兽也亦趋亦步的跟在他的身后,跟随着的还有他冷声的两个字。 “自满。” 那不咸不淡的两字瞬间使凤倾狂脸上的神色僵硬了起来。 这打击的意味也太明显了,让她扬起脑袋瞬间又垂了下去。 “出门,让江琉月送你回去,记住你说的话。”帝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凤倾狂抬起头,却是再也找不见那一人一兽的影子。 她轻轻吁了口气,她算是逃过此劫了吧!这喜怒无常的人果然不好伺候。她伸手摸了摸颈后那方才被咬过的地方,却是丝毫痛感也无了。 这帝决的灵力还真是神奇,还能止痛消炎?可是既然是灵力,为什么非要咬她而注入呢?真是奇怪。 凤倾狂一边腹诽着,一边打开门走出了门外。 找江琉月,该怎么找?凤倾狂皱了皱眉。这么大个庭院,她怎么知道江琉月在哪里。 索性这样,凤倾狂眼底一丝戏谑。 “江琉月。” 她朝着庭院里大喊一声,炼气微微运转,那声响一直传到远处,惊起栖在花丛树草间的飞鸟。 六十三、不耻下问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看着满庭院惊起乱窜的各色飞鸟,眼角抽了一抽。 这还真不是她品格不好,扰人清静。 而是那帝决说话说得模棱两可,光让她出门找江琉月,又没说江琉月在哪个地方,她只有用这种最粗俗也最实际的办法了。 “嘘!我在。”江琉月似是忽然出现般,他倚在那八角亭中的栏杆上,做了手势轻轻制止了她。 他一袭红衫倚在那精致栏杆上,微风拂过,有垂柳探过水中,点出涟漪层层,荡出波光点点。 一时间,静谧之极。只有那微微风声,与那水声潺潺。他红衫衣抉随风飘动,与那青葱垂柳交相辉印,他似融入了此间画色,与这天地共存,让人不忍惊动这一分一毫。 凤倾狂也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她也觉得这样的景色确实不该叨扰,那水墨画就的景和人,让人有种时光停驻的错觉。 她轻轻吸了口那湿润的空气,身心已是放松了下来。 “咦……”正在这静谧间,江琉月却是低声惊异,惊动了这温柔画作。 凤倾狂眼眸一眨,江琉月已是闪到自己的眼前, 他额间的红玉佩饰瑰丽无比,阳光折射其上,闪出点点斑驳流光,他似是在凤倾狂身上找寻什么,半晌,才是恍然开口。 “你身上居然有他的灵气。”他说完,眼眸里一丝光芒闪过。 “你果真是个有趣的人儿,居然连他都舍得分口灵气给你。”江琉月的话语里透着惊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艳羡。 别的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却是知道,帝决的灵气是真正的活死人,肉白骨。 “他是你主子?”凤倾狂轻挑眉梢。 江琉月轻轻拨拉着自己耳垂上的红玉珠串,眼眸里有些许迷蒙的光芒。 “暂时是。” 凤倾狂点了点头。 “那这楼外楼是他的?”她复又问道。 江琉月微微勾唇,“多问可不是好习惯,万一哪一天问多了,招来杀身之祸可不是好事情。”他语调里藏着些许威胁,那凉凉的声音充满了拒绝之意。 凤倾狂摆摆手,宽大的袖子滑落至半截,露出那皓雪凝腕,素手纤纤,已是让人移不开眼去。 “我问是我的事情,你回不回答是你的事情。我师傅曾经教过我,要不耻下问。”她那淡淡的语调,搭上她的漫不经心摇摆的手,颇有些无赖架势。 江琉月眼里有了疑惑,他听得凤倾狂的话语,心里已是大惑不解。这人的诸葛师傅未免教得千奇百怪,为何竟教一些古怪的词语。 凤倾狂倒是忽略了,这里不是纯粹的古代,并没有孔子与老子之流,偶尔冒句词语,这儿的人自然是听不懂的。 “不耻下问是何意?”江琉月终是抵不住自己心里的诱惑,轻声问出了口。 凤倾狂眼眸一眨,这才醒悟过来。 她与这时代的人有着深深的代沟,这代沟是跨越时间与空间,这么严重的文化差异,自然说话有些是鸡同鸭讲之嫌。 她看着江琉月一脸求解的神色,眼底有了丝戏谑。 “不耻下问,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就是要毫不知廉耻的一直问,问到有答案为止,说白了,就是不要脸。” 六十四、山中无甲子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轻轻浅浅的语调,带着丝微微的调笑,听在人的耳里,没有一丝流氓亵渎之感,反而觉得畅快悦耳。 江琉月也是这么觉得,以至于当明白过来话里的意思之后,脸色有些微微的僵硬。 到底是什么样的师傅,才能说出如此另类的教导。 “你师傅教你不要脸?”江琉月难以置信的问道。 凤倾狂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儿的人都喜欢那么断章取义吗? “不,师傅是觉得,众人都应该不要脸。不明白的就应该问,问到明白为止。” 江琉月思考了半晌,发现还是无法思考出这番言论的可信度在哪里,便也作罢。 他心想着,他早晚有一天会见到那诸葛高人,到时候自是可以讨教许多。 “不是要送我回去?”凤倾狂望向远处,将那话题扯回正题处。 早点回去,她心也安。 “恩。”江琉月点了点头,手指轻拨那耳垂珠串,红光流转。 “天地魁星,听我号令,回来之来处。”他口中术语轻念,阵法图腾生成在凤倾狂的脚下,青光阵阵,那五颗星在那图阵中央不停闪动。 一眨眼的功夫,当凤倾狂再次睁眼的时候,环境已是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突然转换了个场景。熟悉的是,她又回到了这里。 楼外楼,三楼。 依旧是带着冷意的翡翠桌椅,桌上看似华丽却暗藏玄机的菜肴,也与她走之前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冰玉盘上薄如蝉翼的人肉却是消失不见了。 花解语因为恶心而吐出的污物亦是消失不见。 除了这些,其他都一样。 如同她从来未曾离开过这个三楼一样。 “风阿九,你倒是还舍得回来。”一阵软软语调,带着责怪。 花解语?凤倾狂转过头。 那灼灼艳丽的桃花眼,不是花解语又是谁。 她看着凤倾狂的眼眸里,有着担心、欣喜、责怪和兴奋,那眼眸里的语言太多,让凤倾狂一时都解读不出来。 而花解语则是化想法为行动,她三步并作两步,碎花点缀的裙裾摇曳从那空中一划而过,扑向有些怔愣的凤倾狂。 与其说是扑,不如说是抱。 花解语抱着凤倾狂,语调里慢慢都是担心。 “我还以为你跑到哪个荒山野岭去了,这天都要黑了,若是江琉月再不带你回来,我可要与他狠狠打上一打了。” 凤倾狂虽然忽略了心中下意识的怪异感觉,但是还是耳尖的抓住了花解语话语里的关键词。 “天黑?”凤倾狂边推开花解语那太过热情的怀抱,边疑惑的问道。 花解语皱起了眉头,她似是也发觉了凤倾狂的不对劲。 “是天黑呀,怎么了。” 凤倾狂转头看向江琉月,江琉月默然不语着,在一旁凉凉的拨弄着那红玉珠串。 她又回过头看向玲珑纱窗外的景色。 窗外,已有处处笙歌,灯火渐亮。 难不成她从兽之林到与那帝决相见这些事情,不过是半日光景吗? 这太匪夷所思了,若不是她还清晰的记得那些点点滴滴,若不是七杀还未曾出现,她简直会以为,她只是做了一场梦。 六十五、杀手之心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理了理自己心头的思绪,现在唯一能解释这种情况的便是,她所到的那个湖底世界,与外面的时间是不成正比的。 “怎么了?”花解语一双素手捧起她的脸,那带着微凉的手指让凤倾狂的沉思一下被打断。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水亮眼眸,吞了吞口水。 “你理我远一点。”她伸出纤纤食指点在花解语的额头上,那轻巧的力道里带着些许宠溺,让花解语不得不退后半步。 “抱一下都不行,小气。”花解语眼里尽是懊恼。 凤倾狂听着那撒娇的话语,浑身都有些起鸡皮疙瘩,这花解语的声音太软,软得她有些不适应。 她假意咳了咳,“咳咳,你看到七杀了吗?” 花解语歪着脑袋,满眼都是不解。 “江琉月应该把你和七杀一起送回来啊!怎么,你没有看到他?” 凤倾狂听得花解语此话,眼眸一凛。 七杀没有回来。 她转头看向江琉月,江琉月依然静默着站在玲珑窗纱旁,漫不经心的拨弄着他耳垂上闪着绚丽红光的珠翠。 “七杀呢?”她一字一顿的问道。 江琉月抬起眼眸,语调不急不缓。 “他自有他去处,你那么关心他做什么,他又不是你什么人。” 他顿了一顿,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难不成你还担心这名为天下第一杀手的人会走不见了,我可没有听说过七杀还会得人挂念。如此血腥杀手,谁喜?” 凤倾狂眼眸一眯,右脚一跺,飞身冲向江琉月的身前。 “嘭”一声,她掐住他的脖颈,撞在那半开窗纱上,一声闷响。 她不喜,不喜江琉月用如此凉薄的口气,说着七杀不屑的事情。 她记得,七杀问她能不能做基友时那有些呆萌的表情。她记得,他说为了一个承诺时,那带着些许满足的表情。她记得,他为了不使她耳朵生疼,在杀那蝴蝶怪之时,还要抽出左手来捂住她的耳朵。她记得,在湖水把他们扯得一分为二时,他那慌张的神情。 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杀手之心,其他人懂个屁。 七杀是那么单纯的一个人,那荒凉的眼眸里从未装入其他人的影子,他那么寂寞,被这世间隔绝,被世人惧怕。 有谁懂得,他是那么需要与人在一起,像普通人一样。 他自己愿意做杀手的吗?有谁是自己愿意走上这亡命之路的,有谁不想生来就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能怪谁?怪阎王把自己投错了胎吗? 他还未听到她的回答,她还未曾说。 我不愿意和你做基友,我想和你做朋友。 凤倾狂眼底的愤怒似要灼伤任何人。她前世是杀手,那侵入骨髓的寂寞与悲凉,这些寻常人,又有谁懂。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杀了你。”凤倾狂一字一顿的说道,身上的杀气蓬勃而出,似要将眼前之人寸寸割裂。 六十六、客人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江琉月的脊背被狠狠的撞在墙上,让他都有些钝痛。 他皱了皱眉,嘴角却还是勾起漫不经心的笑意。 “我说了什么,我只是说了世人的评价而已,你何必这么激动。” 凤倾狂看着江琉月那满不在乎的神色,掐住那脖颈的手却是缓缓松了劲道。 是啊,她有什么好愤怒的。 江琉月只不过是说出了世人皆说的评价而已,又不是他一个人这么想。 世人皆贪生怕死,听到七杀的名头,自就吓得脚耙手软。 纵使杀手从不杀无辜之人,但是世人一传十十传百,便将那名声传得越发凶恶。 “我……”凤倾狂松了手,看着江琉月有着一圈红痕的脖颈,想说出道歉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江琉月眼眸里有些许光芒闪烁,他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就当你一时发疯吧!谅你也不是故意的。你们快些出了这楼外楼吧!” 凤倾狂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眼底有了丝丝歉意。 “有缘再见。” 她说完便与花解语一同下了楼去。 江琉月看着她的背影,楼内的灯火将她的身影拉得有些虚幻,朦朦胧胧。 待她下了楼梯转角处后,那虚幻的影子却也是见不着了。 “有缘再见啊!缘分可是到处都有啊!”江琉月轻声低喃道。 这厢凤倾狂与花解语已是出了这楼外楼。 她转头看向这做精致的楼阁,那青丝灯笼轻轻摆动着,檐角的铃声微微响动。 她进了这楼外楼,再出来看这景色,却是觉得这楼外楼越发神秘了,像是有一层暗影笼罩,神秘之极,却也危险无比。 “我们回去吧!”凤倾狂轻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 回家的路上,灯影重重,到处都有杂耍小吃。若是以往,那凤倾狂必定会观赏一番,可是现下,她却没了这个心思。 她一路沉默着,脚步匆匆。她满心都想着,先回去跟凤归远打个招呼,然后便回房间研究研究帝决给她的玉佩功法。 她这条命的可是只有三个月的借贷期限,若是没达到那帝决的要求,那她怕是会被挫骨扬灰了。 虽然那帝决做事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以她现在的实力,却也是无从反驳。 想到这里,她皱了皱眉。在她的记忆里,她的青阶三环在这墨天皇朝已是高阶。 何时,却成了别人一根指头都可以捏死的蚂蚁。 是她自己信息太落后,还是世界变化得太快。 “到了到了,你还往哪里走?”花解语一把扯住凤倾狂的衣袖。 凤倾狂猛然回过神,原来已是回了这凤府门前,她却还是低头匆匆往前而走。 守门的小厮将那乌木大门打开,她逮着那小厮便是疾声问道: “大哥呢?大哥在哪里?” 小厮恭谨的回答着,“大公子在前厅宴客。” 凤倾狂一听到回答,便是跨步向前厅走去。 当她一跨进前厅,便已是听得有笑语阵阵。 她看得座上的凤归远,绽开一丝笑容。 “大哥,我回来了。” 凤归远那清雅的眉眼看到她,终是有了放心的笑意,他还未开口回答。 旁边便是有人掐了一句,“凤九公子,好久不见。” 凤倾狂听得这个声音,瞳孔骤然缩紧。 六十七、分外眼红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缓缓转过头,有一身着青衫墨衣的男子慵懒的靠在那雕花椅上,手里握着精巧玲珑的夜光杯。 他面容与苏锦有五分相似,只是苏锦看着她时,那眼神里只有朦胧的雾气。 而他,看着她的眼神,却是满满的掠夺。 苏陌! 虽然那脸是大不相同,但是他的声音,她到死都记得。 哼,脸倒是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声音倒还是不变。 凤倾狂在那宽大袖摆里的手已是狠狠的握紧,那指甲似是要刺进皮肉里去。 她眼底那闪着血红愤怒的光芒,似要马上喷涌而出。 她与这苏陌的相遇可是不甚欢欣,她起初不了解这世界,与他相斗时,吃了不少亏。 差点就奉献了她这身体的贞操。 她一想到这里,不禁心里就有草泥马奔腾而过。 苏陌给她的感觉,便是卑鄙,无耻,下流…… 凡是能套在他身上不好的词语,她都一一想了个遍。 若是有人问她,她最想把谁千刀万剐,那她现在的答案一定是,苏陌。 是他,让她遭受了来这世上的第一道屈辱。是他,让她有史以来,裸着身子打架。 草…… 她正在腹诽诅咒间,凤归远却是打破了这有些僵硬的气氛。 “王爷认识我家阿九?”他的声音依旧是温文尔雅,但是那眼底闪现的情绪却是有些诡异无比。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是感受到了。 凤倾狂起先那满满的兴奋气息已是不见,那静默的脸庞让他都觉得有些僵硬。 这苏陌才从邻国回来,何时与他九弟认识了,这让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苏陌听得凤归远的问话,一手撑着脑袋,一边笑着回道: “认识,何止认识,我们可是对彼此熟得不能再熟了。” 他那邪肆的话语,将那熟得不能再熟这几个字咬得清楚,还有些许调笑之意。 彼此身体都摸遍了,这算不算很熟。 凤倾狂听到苏陌的回话,再看得他那一脸自满得意的笑容,心里的怒气越发奔腾。 “我熟你妹啊!”她大吼一声,飞身向苏陌坐得地方扑去,右手猛然聚起的青光炼气狠狠向他身上打去。 苏陌眼眸一眯,当凤倾狂的拳头到来之前,他却是快速的移动到另一个地方。 “哗啦”一声,那起先苏陌坐着的雕花椅子已是碎成块片。 厅内的众婢女都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九公子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开始打向这王爷。 凤归远皱起了眉头,这九弟今日大有不对劲,这苏陌难不成与他有过节吗?可是这不可能啊! 苏陌从小便跟着他的师傅在那邻国游历,从未回到这墨天。他一回来便来凤府拜见,他已是有些惊讶。 没想到还认识凤倾狂,这已是让他有些不解。 可是凤倾狂那拳头猛然冲出,他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两人何时有过节了,他怎么未曾听说过。 凤倾狂一击未成,猛然又捏拳砸向闪至另一边的苏陌。 苏陌将手中的夜光杯抛向凤倾狂,那酒杯里带着满溢的炼气,带着刚劲向凤倾狂旋转而来。 “来,请你喝酒。” 六十八、一环与三环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眼神一沉,握拳的手立马成爪,牢牢握住那飞速而来的夜光酒杯。 “不劳你请,还给你。” 她将那炼气亦是注满在那酒水里,又抛在苏陌身前,紧跟着,拳脚齐上,势要打得他爹妈都不认得。 她知晓他的实力,青阶三环。 可惜不巧,她现在也是青阶三环。这同样的等级,是谁也不吃谁的亏。 可是苏陌却是一直将那炼气环控制在一环,青色的炼气覆盖在他的身上,手臂上只有灿然的一个圆环。 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卑鄙无耻之人,肯定是要在众人面前隐藏自己的实力。 好啊,他既然想隐藏,不开这后面的两环炼气,那她也不客气。 苏陌正想伸手接住那溢满青色炼气的夜光酒杯,却猛然瞥见自己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第二环。 不行,若是想接住凤倾狂的这杯酒,那必须使出三环的炼气,才能满满接稳。 他眼角瞥向凤归远专心致志的眼神,心里千百个念头转过。 最终,却是只用了一环的炼气,强硬的接住那杯溢满凤倾狂三环炼气的夜光酒杯。 电光石火间,酒杯与不相符合的炼气相接,‘嘭’一声炸开,碎片将苏陌的手刺得鲜血淋漓。 凤倾狂冷哼一声,他要装B,那她就成全他。 长腿一屈狠狠踢向苏陌的腹部,毫不留情,手肘狠狠打向他的胸口,用了百分百的力道。 苏陌的手正被那杯酒震得发麻,还未缓过来,便是见得那凤倾狂的凌冽一脚,加那狠戾的手肘。 苏陌眼疾手快将那长腿抱在自己的怀里,用胸膛将那手肘困在自己的怀里,强硬的撑下这一肘子的力道。 他闷哼一声,眼眸划过一丝狠戾。 他的双手已是被凤倾狂的身躯挡住,外人亦是看不到那手上的炼气环。 就是这个时候。 苏陌手腕上三环炼气闪现,一手成掌狠狠朝凤倾狂的胸口拍去,他自己作势也向后倒去,手腕上的炼气环又收回两环。 凤倾狂眼眸怒气阵阵,她受了这苏陌的一掌,那力道将她拍开,她一手撑地,堪堪向后滑去。 “燃凤……”还未念出召唤凤鸣剑的号令。 凤归远一声轻呵,“九弟,够了。” 凤倾狂转过头看向凤归远,那眼眸里和心底的怒气越发浓重。 “大哥,你……” 凤归远看着凤倾狂,眼里划过一丝心疼之意。 她单膝跪在那地上,怒气的眼眸,负气的语调,像极了一只受伤却又倔强的小魔兽。 “王爷本事不及你,你再与他切磋,可是不好的。”凤归远放缓语调,像是安慰的说道,却是将那王爷两个字,咬得极重。 凤倾狂转头看向那看似狼狈苏陌,他青衫墨衣坐在那地上,衣衫凌乱,唇角已有血丝,将那脸衬托得似魔似幻。 “凤九公子,你这可是下手太重了。”他勾着笑意说道,那丹凤眼里尽是调笑。 凤倾狂红唇一抿紧,凤归远是在告诉她。苏陌是王爷,打伤了可是不好。在外面尽可以随便,可是现在是在凤家。 她起身,跨步向那厅外走去,袖摆上有血丝阵阵。 眼不见,心不烦。 六十九、琳琅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怒气冲冲的走回自己的卧房,倒头就往床上一躺,她睁大眼眸盯着那床顶的华贵纱缎。 她很生气,但是却不是气苏陌,气得却是凤归远。 在她的认知里,凤归远应该无时不刻都站在自己身边,无论对错,都应该在她身后支持。 可是方才,她却看到了凤归远责备的神态。 这样的神态,让她心里不爽至极。 她想大声的向凤归远吼,你知道苏陌做了什么吗?你知道苏陌差点杀了你九弟吗?你知道苏陌差点把你九弟XXOO吗? …… 可是这些她都不能说,因为她的女子身份,必须得到隐瞒。 她虽然还未能搞清楚,为何凤倾狂在凤家都要隐瞒自己的女子身份,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她不能说。 她若是说出了苏陌对她所做的一切,那她的女子身份自是会被拆穿。 苏陌也是料到这一点,所以才会毫无顾忌的隐藏自己的炼气阶级。 “该死。” 凤倾狂气恼的锤了锤床,她虽然不想做这小女儿的娇态,但是她实在是气愤的无以复加。 “咚咚咚。”敲门声忽然响起。 凤倾狂没有好气的开口。 “谁啊,门没关,自己进来。” ‘吱呀’一声,脚步声轻轻迈进,凤倾狂眼角瞟到有一方粉色裙裾摇曳,绣着清丽的小花,有一阵脂粉香扑鼻而来。 “公子,大公子请您去安然居用膳。” 凤倾狂抬眼一看,原是那以前服侍的婢女,琳琅。 “琳琅?”她坐起身,有些惊讶。 “你的伤养好了吗?现在都可以下床走动了。”凤倾狂快速的问道。 琳琅巧笑倩兮回答道,“我还以为九公子不愿意理我了,琳琅说话,你都爱理不理。” 凤倾狂连连摇头,“怎么会,看到你我高兴都来不及。树海一别,我还以为你……”凤倾狂停下了话语。 气氛一时有些静默。 在她存有的记忆力,这琳琅是从小跟着凤倾狂一起长大,虽然不如凤倾狂天才,但是也是辛苦修炼到了炼气等级。 她记得琳琅是红阶一环,她也记得,琳琅被苏陌一掌打到了山崖下。 “我不饿,你跟大哥说,我不去。”凤倾狂开口打破这安静气氛。 琳琅那宛如皎月的眼眸,笑成了一弯半月。 “好,咱们不去安然居,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可好。” 凤倾狂疑惑的看着她,琳琅的甜美的笑意让她有些微微发憷。 “走啊!你以往心情不好,都会去那里的。”琳琅笑着催促道。 凤倾狂暗想自己多心,便起身跟着琳琅走了出去。 一路七拐八拐,来到一丛竹林,若不是竹林里有两三盏星星灯火,她怕是什么也瞧不见。 “琳琅,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她回头问向琳琅,却是连人影都瞧不见了。 “丢人。”伴着一声冰冷语调,有凌冽劲道狠狠打向她的肩膀,她根本无法躲闪,那劲道将她打在竹竿上,撞得那竹叶簌簌作响。 七十、脱衣服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冰冷的语调,透着寒意阵阵,凉澈入骨,让凤倾狂的心底也瞬间抽紧。 “帝决。” 凤倾狂吃痛的皱紧眉头,伴随着身后撞上的竹子一阵怦然倒地的声音。 月光下,宛若乘风而来的男子,身旁跟着威风凌凌的狮虎猛兽。 他似踩着月光做就的路,如天神般尊贵无比。那金丝勾勒的锦靴落地无声,貂毛的大衣猎猎作响,那俊逸的脸孔,利剑一般的眉,带着寒意阵阵,寒玉似的眼眸里也满是不屑。 天地万物,仅有此一人,如此尊贵。 “废物,这是惩罚。若有下次,我便提前来收你这命。”帝决站在凤倾狂的面前,薄唇冷冷的说出这番催命之话。 凤倾狂咬紧牙齿,眼眸瞪着他。 “我做错了何事,要受你如此惩罚。”她一字一句里都充满了不服倔强之意。 “连那低微的青阶三环,都打不赢。没资格如此质问。”帝决冷冷开口,眼眸微眯。光芒闪过。 ‘嘭’一声,又是一阵劲道打向凤倾狂。 “冲动,有勇无谋,做事不经大脑。”帝决没说一个词,便有一阵劲道打向凤倾狂。 他每说一个词,凤倾狂的心便是下沉一分。 她是冲动了,她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许是觉得来到这世界,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心里一直压抑着。再遇到与自己天差地别的帝决,心里更是不痛快之极。 她一直是高高在上,从未尝过被人视作蝼蚁的感觉。 所以当她再次见到苏陌时,心里的那根不痛快的弦,又被绷得哗哗作响。欺负一次就够了,还要上门来找不痛快,这不是找打吗? 二话不说,她就冲动的向那苏陌打上了。 帝决那一下比一下沉重的力道打在凤倾狂身上,她被迫跌在地上,唇角鲜血丝丝。那抬起的无双容颜,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清灵。 即使如此狼狈,她依旧精致如斯。 一时间,沉寂无比,只有那微风吹得竹叶簌簌作响。月光印着两人彼此的眼眸,都是灿烂的光华。 “无用。”帝决像是扔下了结论一般。 他缓缓走到凤倾狂的身前,长臂一伸,便是将她横抱起来,她的脸埋在那柔软的貂毛间,有些许温暖之意。 她真的不是有被虐倾向,而是这怀抱太过温暖,让她暂时没有了挣扎之心。 她依稀听得到帝决的心跳,还有些许虫鸣鸟叫,也有那落花声音,让她安静无比。 帝决轻车熟路的走进凤倾狂的卧房,将她扔在床上,与那抱着她的温柔力度毫不相同。 凤倾狂冷不丁被扔在床上,一阵龇牙咧嘴,这帝决变脸也太快了。 “脱衣服。” “恩?”凤倾狂抬眼疑惑的看向他,他刚刚说什么。 帝决似是没有耐心说第二遍,手一挥,身上的衣衫已是碎成寸寸裂帛,肤若凝脂,白玉做就吹弹可破。 最美春景不过如此。 凤倾狂眼角一抽,为毛又烧她衣服,为毛啊啊啊啊…… 这变态难道喜欢玩坦诚相待。 七十一、如此疗伤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入夜带着丝冷意,携着那微微凉风溜进那玲珑窗隙,掠在那裸露在外的白嫩肌肤上。 凤倾狂低垂着眼眸,伸出纤纤右手,小心翼翼的拽起锦被的一角。 还未将那锦被提起来,身旁一沉,已是有人上了床榻的感觉。 凤倾狂心里一跳,斜眼瞅着身旁。 锦被上,有纯黑的柔软缎面,边角还有鎏金的图腾,一双修长的手指,像是弹琴奏箫的手,纤长白皙却没有一丝茧丫。 眼眸再瞅上去,烛火映照中,那刀削斧阔的俊美脸上,尽是高不可攀的冷意,倨傲无比。那深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可以探寻的感情,如深渊,如皓夜星辰,明明美如墨玉,却是带着透人心脾的危险。 凤倾狂拿眼悄悄瞅着他,她在他的面前,未曾有一丝一毫的狂放肆意,亦没有任何骄傲可以显露媲。 只有那时不时的心惊肉跳,还有那无时无刻的担心,担心着自己的脑袋能在脖子上挂多久。 这孤男寡女,晚风烛火床榻上,能做些什么? 凤倾狂暗暗想到。 “回去。”帝决忽然开口说道。 凤倾狂疑惑的抬起眼眸,回去?叫谁回去?却见得帝决的眼神看向另一端。 她顺着帝决的眼神看过去,却见是那威风凛凛的狮虎兽,那一身白毛抖擞,硕大的眼眸似是有些不屑的看着凤倾狂。 它轻轻抖了抖身子,‘唰’一声便向床榻跳来。 凤倾狂看着那庞然猛兽向床上跳来,但是眼瞅帝决动也未动,自己却也是不敢动。 那锦被下的手却已是悄然攥紧,开玩笑,这么大尊猛兽跳上来,那床不是得塌。 正在这胡思乱想间,狮虎兽扑了过来,却是在要到眼前之时蓦然消失。 凤倾狂眨了眨眼,原来是这么个消失法。 “没出息。”带着冷意的三个字。 凤倾狂暗自撇唇,这回她可是听清楚了,是切切实实的在说她。 她要如何出息,她是乡巴佬,不行吗?没见过此等魔兽,不行吗?没见过这么奇葩的消失法,不行吗? 她在心底狠狠腹诽着,脸上却是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开玩笑,她这条小命可是捏在这位大爷手里,为了这条小命,她还是忍着吧! 凤倾狂或许自己都未曾发现,她在帝决的面前,收敛起那一身的狂傲肆意,收敛起那以往纷扰的思绪,却只留下了普通的小女人的娇态。 会娇嗔,会责怪,会倔强,会不服。 虽然有些只能在她心里表现,但是她却是真真切切有了这些情绪、 如此的转变,只是为了一条命吗? 待那狮虎兽消失后,又留下了一室安静,烛火燃烧,偶尔有烛芯‘哔啵’声。 窗外桃花摇曳,印在那窗阁上,影影绰绰三两只。 帝决不说话,凤倾狂亦是不开口,她又敛下自己眼眸,似要将那锦被盯出一朵花来。 她的脸上已是有粉红些许,衬得她更加娇媚异常。那青丝垂下,遮住的些许春色,若隐若现。 正是那罗衣尽解处,似画中玉人。有两点风姿现于眼内,那玉山高处,小缀珊瑚,点点红缨。 那隐约兰胸,衬得那秋水为神白玉肤。有微微粉红赋于其上,更显三分娇媚。 “转过来。”帝决忽然伸手握住凤倾狂那一缕青丝发尾,在那手指上轻轻摆弄。 凤倾狂眨了一下眼眸,一咬牙,一捏拳。 转就转,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他看了个光洁溜溜。 帝决看着转过身子的凤倾狂,那摆弄青丝的修长手指,却是移到了她那细嫩的脖颈上,他在那颈侧缓缓留恋。 那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指挨上她的脖颈,让她有些微微瑟缩。 那颈侧的脉搏跳动着,生命的跳动如此的明显。 那碰触的手指似都能感受到血液汩汩的流动,她的微微瑟缩之意让他的眼眸里有了不悦之意。 他的手指从那细嫩的颈项流连至锁骨处,那蝴蝶锁骨在那烛火的映照下,美丽异常。 凤倾狂死死盯着帝决衣角摆尾处那鎏金图腾,一点也不敢眨眼。 她不敢抬眸与那寒意浸满的眼眸对视,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异动。 她的命捏在他的手上,她必须在这异世生存下来,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火凤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仅存的信息,便是寻找元素,这使得她不信也要必须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了。 帝决的出现对她来说有利有弊,她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是看他那不屑的姿态,想是不会存在利用阴谋什么的。 她本来就会一直向强者靠近,无论帝决威不威胁,这都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他督促着她,可能权当是一个兴趣。 而他的兴趣对于她来说,却是必然的生存。 正当她思绪飘忽间,却感觉那带着凉意的手指从自己的锁骨处缓缓滑下,缓缓滑下。 来到那白嫩高耸处,凤倾狂心里一跳,那手指却又从那顶端堪堪划过,来至她的腹前。 凤倾狂红唇轻抿,那明明是带着冷意的手指,那指尖撩过却像在她身上点火一般,让她那被指尖掠过的地方感觉灼烧无比,她的心底也是起了阵阵酥麻。 帝决那指尖来到凤倾狂柔嫩的腹部,看得那白皙嫩肤上,有一个青红印子,眼眸微沉。 “这是那卑贱人类留下的?”帝决冷冷的开口,话语里满溢彻骨寒意。 凤倾狂迷蒙的眨眼,看向帝决指尖扫向的腹部。 白嫩一片中,却又一团巴掌大小的青紫印记。 她想了想,才明白帝决所说的卑贱人类是苏陌。 这腹部上的伤痕印记确实是那苏陌在那最后一击时造成的,那青阶三环的力道打在自己的身上,若不是炼气罩防护了些,怕是现在已是肺腑翻涌了。 “嗯,苏陌打得。”凤倾狂回答道。心里倒是抽了一抽,开口便是卑贱人类,莫不成您老人家不是人类,是仙人不成。 帝决眼眸微眯,有丝丝怒气闪过,待那怒气一闪而过之时,他挑了挑眉。 怒气,这是他许久未曾有的。 这女人居然会让他有怒气,他怒得是那个打伤她的卑贱人类,也怒得是她如此废物,居然轻而易举就受伤。 “废物。”他怒归怒,说出口的话却是一样刻薄。 他掌上有点点热度传出,轻轻在那腹部上揉转着,那轻柔的力道与他说出的话却是判若两人。 凤倾狂憋住唇角想要溢出的呻吟声,那轻拿揉捏的力道,让她浑身都泛起了热气,脸上的酡红更加明显,连那精致小巧的耳垂上都是粉嫩异常。 她红唇吐气如兰,带着丝丝娇媚之意。 那手掌像是故意挑弄她一般,一会轻挑一会儿慢弄,正当她松口气间,又是重重的力道揉捏,让她的呼吸都紊乱了起来。 帝决看着身前的女子,此刻是三分娇柔,三分魅惑,三分精致,一眉一蹙间,带起了十二分的惑人之意。 她没有了那先前打斗时的疯劲与张扬,没有了那狠戾与怒意,眼眸里无那倔强之意。 她此刻却是有了不同的味道。 她应该是他见过比较奇怪的女人。 怎么个奇怪法,具体他也说不上来。 像是一杯绝世的佳酿,要先观其色,再闻其香,最后才能品其味。 这般让他耗费时间的佳酿,他已是许久未曾遇到了。 若不是她与其他人有所不同,怕是他连眼神都不屑给一个的。 他想看着她,到最后是如何变强,活出生天。他想看看,她与那物的力量,到最后到底是谁比谁强。 “嗯……”一声浅浅低吟,打断了帝决的思绪。 帝决移开自己的手,那腹部上的青紫已是消失不见,腹部白嫩光滑,凝脂玉肌。 凤倾狂心底松了口气,脸上阵阵滚烫之意,她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的脸色是有多红。 她垂眸看向那青紫消失的地方,眼眸划过一丝讶然。 原来是帮她疗伤。 这样的人,居然肯屈尊帮她疗伤,这与她对他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层。 “谢谢。”她嗫喏的说出口,有着些许别扭之意。 虽然他揍了她,骂了她。但是一码归一码,他为她疗伤却也是真的。 她凤倾狂恩怨分明,亦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一句谢谢,她还是不吝啬说出口的。 帝决冷哼一声,似是毫不领情。 “都有内伤了,真是废物。” 他话音一落,伸手一抓,便从那雕花桌上隔空取了个白玉杯盏。左手在她身上轻点,让她觉得体内心口间痛意阵阵,红唇一张。 “噗”一声,有血雾吐出。 帝决手指微张,将那血雾引进那白玉杯盏,又掷回了桌上。 凤倾狂那口污血吐出,心里的堵意已是消散了不少。她耳听得内伤两字,唇角微微抽搐。 这内伤指不定是刚刚在竹林里,您老给赐教的。 那红艳鲜血宛若繁盛桃花,印在那菱唇上,更添几分嫣红。 帝决看在眼里,却是觉得唇上的点点殷红分外刺眼,他极为不喜。 长臂一伸,手指钳住那精巧下巴,抬起那容颜,低头,吻住。 七十二、勾魂香吻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屋外些许寒意,夜风吹得那嫣粉桃花翩然坠落,满院子都是夜风带起的桃花馨香。 屋内随闻不到那桃花馨香,却也是春意浓浓。 凤倾狂蓦然被吻住,眼眸微微一张,锦被下的手骤然握紧,却在片刻之后缓缓放松。 不能反抗之时,只能顺则其意。 那唇上传来的暖意是如此的明显,带着清冽的香味,还有丝丝的铁锈血味萦绕在鼻尖,带起了奇异的甜香丫。 帝决那薄唇覆上凤倾狂的如花唇瓣,他本意只是嫌那血丝碍眼,但是吻上之时,心里却是另一番感受。 那唇瓣如此的温暖,让他有些许的沉溺,心中也有丝丝火苗窜起,眼眸中有些许紫色一晃而过媲。 那唇瓣上的馨香美好,让他不想放开,他想紧紧攥住这美丽唇瓣,品尝香甜之味。 过了半晌,那唇与唇的触碰,似是不能满足他的品尝之意。 他探出柔软舌尖叩开那如花红唇,却是不得其入。 帝决眉眼一凛,眼内紫色光华一闪而逝,修长食指捏住那白玉下巴。 “张嘴。” 他用着命令的口气,眼眸里都带起了层层威压,钳住精巧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 凤倾狂的眼眸里一阵雾气氤氲,她看着那语带威胁的男人,那眼眸里尽是命令之意,捏住自己下巴的手指已是越来越用力,大有不张嘴就把这下巴捏碎之感。 她探究着帝决眼眸里的神色,眼眸乌黑发亮。 你打我,摸我就算了,现在还吻我!吻了也就算了,还想得寸进尺,让她张嘴来段法式舌吻。 她不干了。 她心底像是确定帝决此时不会对她怎么样般,那亮丽的眼眸里尽是挑衅之意,让她整个人从娇弱妩媚又变成了肆意倔强的气质。 不张就是不张。 帝决眼眸微眯,心头升起的那丝丝火苗似是从骨血里燃到了他的身上,再从他的身上烧至他的喉间。 那火苗绕啊绕,撩拨得他有些不耐,连那手脚亦是发烫起来。 他看着眼前那如月光清凉的眼眸,皎皎月色似盛在她的眼里,有耀眼的风华流转,风情万般无限。 那如花红唇,气息如幽兰,一吸一吐之间,有了无限的诱惑之意。 怪了,何时,女人变成如此诱惑的东西。 他那么厌恶人的触碰,尤其是女人,那更让他觉得恶心至极,那肮脏的感觉让他觉得给予一个眼神都是浪费。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从初初见面,他都无那往常的厌恶之感。 他可以触碰她,可以与她说话,到了现在,却是可以亲吻她。甚至,他想亲吻她,想要更多。 那全身的血液似都在叫嚣,他想要碰触她,想要将那红唇据为己有。 何时,她居然让他有如此不一样的兴趣。 而这样的感觉,他却是不讨厌。 “不张。”帝决眼眸一眯,冷哼一声。 “哼!胆子倒是见长。”他冷声说完这句话。 长臂一伸,右手搂着凤倾狂纤细肩膀往上一提,让那脸庞被迫抬高,复又狠狠又覆上自己的唇。 这次已不是刚刚暖和的感觉,而是带着满满的掠夺之意,狂暴霸气,唯我独尊之意。 他狠狠的在她那红唇上肆虐着,毫不怜香惜玉。 凤倾狂紧闭着牙关,眼眸也是紧闭着,她似一朵娇弱浮花,承受着他带着掠夺的狂暴索吻。她那又长又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入美好的弧形,似乎每一下微微的颤动,都如那蝴蝶振翅,带着微微地颤意。 帝决见那红唇丝毫不放松,眉梢一挑,薄唇微张,狠狠向那柔软下唇咬去。 “唔……”凤倾狂吃痛,一声低低痛呼,却将那红唇失守。 帝决舌尖探入那唇内,左冲右撞。他的舌尖扫过她唇内的每一寸地方,掠过她的贝齿,又勾起她那丁香小舌,逼迫着她跟着他一起起舞,缠绕。 那唇内的芳香甜蜜让帝决更加确信了。 他不讨厌这个女人。 帝决搂着凤倾狂那纤细肩膀的力道,似要将她捏碎,又似要将她揉碎至怀里,他带着狠意的力道让她连连皱眉。 口中的缠绕将那气氛带得越发暧昧起来,帝决缓缓放开她丁香小舌,有那甜腻香津丝丝溢出唇角,也将那如花红唇染得越发清凉,带着邪肆的味道。 帝决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下唇方才被咬的伤口处,一下一下扫过,带着残酷的温柔。 那舌尖轻扫着那小小的月牙伤口,一丝一缕的痛意从那唇上传入心间,勾起凤倾狂身体的酥麻之意。 帝决做着这般温柔的动作,眼眸却是依旧冰冷如斯,与那充满春意的动作格格不入。 奇异的气氛围绕着两人,掠夺之中的暖意,狂暴粗吻里的暧昧。 他似在做一件无比认真的事情,舌尖不停轻舔着那月牙伤口,如那羽毛轻扫。 静谧气氛里,只有凤倾狂被吻后紊乱的喘息声,那粗重的喘息声使得暧昧气氛更加浓重,那喘息声听在凤倾狂自己的耳里,使得自己身上的殷红越发浓重。 那有些些羞红之意从那粉嫩脸蛋上蔓延至白皙脖颈,使得身上暴露于空气中的柔嫩白肤也有粉红阵阵,夹杂着若隐若现的***之感。 帝决的眼眸里,紫色惑人的光芒若隐若现,至尊之感。 凤倾狂眼神迷蒙,却也将那眼眸里闪过的绛紫色看了个真切。 紫色,帝王颜色。 这家伙的眼眸是水彩画得不成,她记得她以前看到过这眼眸的红芒流转,今晚却又是看到了紫色流光,下次是不是又要钻出个别的颜色来。 帝决正欲再次覆上那唇,却传来一阵敲门声。 那手指骨节敲在那檀木门上的声音,在夜里显得异常清晰,打破了一室暧昧的春情。 帝决难得的皱了皱眉,哪个胆大包天的人,竟然敢挑如此时候打扰,他定要将那人拆了。 “九弟,睡了吗?” 凤倾狂听得凤归远的声音,眼眸里一丝慌乱,现在的情况像是她等着被捉奸一般,让她有些懊恼。 “睡了。”她毫不犹豫的开口。 门外的凤归远似是犹豫了一会儿,便又开口说道。 “九弟,你可是生气了?明明烛火都未灭,为何要骗大哥说你已睡下。”那柔柔的语调却透着坚持之意。 凤倾狂情不自禁的拍了拍脑袋,她怎么忘了这茬,烛火都没熄灭。 失策失策。 她抬眼,却看得帝决那带着不屑的眼眸,那眼眸里明显的摆着两个字。 蠢货。 凤倾狂不禁暗暗撇唇,她也是太过慌乱,才出这马虎错误。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着凤家大哥始终是起不了防备之心,连那撒谎也是撒不圆。难不成这身体与他那骨肉至亲之意,还传承给了她? “九弟,大哥给你端了参汤,你晚上不吃饭,总要喝盅汤吧!”凤归远那柔软的语调让人起不了拒绝之心。 凤倾狂看了眼还在床上的帝决,再望了望那檀木雕花门处,为难不已。 在心里权衡二三,正想开口说出拒绝之意,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伴随着凤归远带着担心的话语。 “九弟,怎么了?今日可是受伤了,怎么都不说话。” 在这电光石火间,凤倾狂眼疾手快扯过那锦被,无视帝决那冻死人的眼色,将他按在了锦被里,自己也并肩躺下,垂下那青丝纱帐,遮住一帘旖旎****。 凤归远手里端着一方乌木托盘,托盘上有一精致小盅。他跨进门来,眼眸看向那放下的青丝纱帐,眼底的神色暗了暗。 “九弟,方才与那王爷过招,可是有受伤。” 凤倾狂身旁的锦被里躺着那帝决,帝决那清浅的呼吸撩在她的耳尖,让她麻痒无比。 她忍着那有着些许颤意的声音,轻声回答道。 “没有,有劳大哥费心了。” 凤归远听得凤倾狂的回话,缓缓向前走了几步。 “那九弟起身喝点参汤可好,这参汤已是熬了几个时辰,火候刚够,味道也是你最喜欢的味道。” 凤倾狂看着那青丝纱帐外,凤归远的身影在那纱帐的隔绝下,显得有些朦胧。 那身姿虽然朦胧,却依然掩盖不住那清雅气质。 “大哥,我待会就起来吃,你还有何事吗?” 凤倾狂询问的语调已是带着明显的送客之意,不是她愿意送,而是身旁有个吓死人的定时炸弹。 那帝决的呼吸萦绕在她的耳边,还掠入了她的脖颈,让她说话的语调都不能平稳。 凤归远的眉眼更是黯淡了几分,九弟为何一回来就与他疏远许多。 “那我先走了,明早上记得去安然居用膳,大哥有事与你相商。” 凤倾狂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满口答应。 “嗯,知道了,大哥慢走。” 待那关门的响声清脆响起,凤倾狂才敢坐起身,撩开纱帐,轻吐气息。 “你很好,胆子很大。” 她还未将那呼吸调整匀净,身后冷不丁冒出这带着寒意的语调。 “嘭”一声,天旋地转,她的身子被帝决扯回,狠狠压在那床榻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放肆,该惩罚。” 无欢在这里说一下哦,vip的章节都是三千字一章哦。 七十三、流言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抬眼看得帝决那凛冽眉眼,他的手压着她的肩,那力道不轻不重。 她似要陷进那柔软锦榻里,身心一下疲累了起来。 她眨了眨眼眸,看着帝决的脸都有些雾影绰绰,还有那悬在床顶的青纱帐,也变得似梦似幻起来。 帝决正想说什么,却发现身下的人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丫。 居然睡着了。 胆大包天的女人媲。 他看着她安静的眉眼,带着浓浓的疲倦气息。她在他的身下,毫无防备的睡去,只有那轻浅若兰的呼吸。 帝决深深看了眼那安静的容颜,随后便轻轻坐起身,袖口一挥,桌上的烛火熄灭,留了一室的寂静黑暗。 屋外的月光偶尔透进玲珑窗隙,印着那青纱软榻上的人。有一绝色女子安然的睡在那锦榻上,青丝如那瀑布散开,凭添三分娇媚。 那樱唇还带着些许红肿之意,似在诉说刚刚的粗暴。 有一身影坐在她的身旁,似是守护,似是休憩。 一室暖意。 天晨微光,露珠儿在那青葱叶子上打了个滚,又溜下地。有一缕阳光透过那清新的薄雾,洒在大地万物上。 凤倾狂缓缓睁开了眼眸,她坐起身,眨了眨那还带着雾气的眼眸。 她睡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安稳的觉,没有做任何的梦,也没有任何东西打扰到她。 她仅有的感觉,便是温暖,安心。 咦? 凤倾狂忽然想起了帝决,她用眼眸巡视了卧房内一圈,却是什么都没看到,那帝决像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般。 桌上那青台红烛留下了半截,烛台内满溢着烛泪,烛台旁还有一青瓷汤盅摆放着。 枕边却是放着一套崭新的衣衫。 凤倾狂眼底有了疑惑,这帝决难不成走之前还帮她准备好了衣衫不成? 她带着疑惑穿起衣衫,下了床榻,光裸双足踩在那柔软绣花地毯上,浅浅陷进两分。 待她梳洗完毕后便走到桌旁,她本想沏杯水来润润有些干渴的嗓子,但是眼角却瞟到那摆放在一旁的青瓷汤盅。 这是凤归远昨晚上送来的参汤。 凤倾狂看了那盅参汤半晌,伸出手端起了那汤盅。小巧精致的汤盅在白皙手掌间,越显玲珑有致。 居然是热的。 凤倾狂挑起了眉梢,她捧在手心中的汤盅居然还有热度。这已是过了一夜,什么瓷器保温能保这么久。 她抬起右手,轻轻掀开那汤盅的盖子,袅袅热气升起,那升腾的雾气让她的眼眸都迷茫了起来。 这参汤的热气,一看便是知晓。 汤盅一整晚都保持着滚烫的热度。 凤倾狂微微皱起眉,是帝决吗?那个带着寒气的男人,让汤盅保持了一整晚的热度。 是因为她昨晚上没喝?还是他太过无聊了? 凤倾狂连连摇头,这两个理由似乎都不成立。 她闻了闻参汤,那味道似乎并不很浓郁,还有股清雅的芳香,遂一口喝下了唇去。那温热的汤喝下去,似是将她身体都变得暖和起来。 “凤阿九,你起来没?” 凤倾狂还未咽完那喉间参汤,一个人影便闯进屋来,那乌木门阁被撞得咣当一声响动。 凤倾狂那喉间的参汤差点被呛出口,她抚了抚胸口,放下那青瓷汤盅,才缓缓转过身。 花解语一袭素色裙衫,那眼里有兴奋之意,也有一掠而过的惊艳之意。 “嘿,凤阿九,你没束发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娘……呃……美人。” 花解语娘们两字还未说出口,便被凤倾狂那眼神给瞪了回去。 “这么急匆匆的来找我,有什么事情,还有,下次进来要敲门。”凤倾狂的头有些暗暗抽疼。 花解语耸了耸肩膀,“好啦好啦,下次记得。” 她一说完便凑近凤倾狂,颇有些八卦姿态。 “听说你昨晚上一回府便同那三王爷打了一架,还欺负他等级不如你。” 凤倾狂眼神一凛,“是谁说了这么不长眼睛的话,我什么时候有那欺负之意。” “我能说,整个皇城京都里,大街小巷,还有那卖菜的阿嬷都是这么说的吗?”花解语眨了眨无辜的桃花眼,说出的话语却是让凤倾狂气急。 “整个皇城?”凤倾狂觉得她的脑袋是越发抽疼了。 昨晚才发生的事情,这才多久,居然传遍了整个皇城,还要不要人安生了。 八卦,果真是到哪里都有的。 “你和三王爷有过节?”花解语像是找到了新奇的事情般,在凤倾狂的身旁打着转的问道。 “让我猜猜,莫不是他抢了你的心上人。我听人说,你和王爷是昔日知交好友,因为红颜翻脸啊,啧啧,果然是红颜祸水。” 凤倾狂眼角微微抽了抽,好友你个头。 “流言不可信。”她只得说出这样一句话。 “可是说得人多了,自然信得人就多了!”花解语歪着脑袋,桃花眼眨呀眨,那语调里却有着幽幽之意。 凤倾狂听得花解语的话语,眼眸微眯。 她走到花解语的身旁,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走了,去用早膳,我与那王爷确实没有什么关系,就是单纯的想揍他。” 花解语却是发出一声低低痛呼, “嘶……” 凤倾狂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 “怎么了?” 花解语弯起那亮丽眼眸,轻轻说道: “没事,你刚刚拍到我脖子了,我昨晚上没睡好,把脖子都给睡疼了,像是睡歪了似的。” 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心中有点点疑虑升起,口中却是调笑道: “胡说,睡觉哪会把你脖子睡歪。快走吧!” 花解语点了点头,便是撩起裙摆率先跨出门去,阳光将那素衫衣裙照得越发虚幻,碎了一地点点光芒。 凤倾狂看着她的背影,缓缓跟上。 她明明拍得是花解语的肩膀,何时她手会拍到那脖子上去。 那肩膀下的热度她都是清清楚楚感觉到的。 花解语,凤倾狂的未婚妻,来这凤府只是为了来玩耍? 用膳安然居内早已是摆满了各色早点。 山药小粥,素菜蒸包,八宝酱菜…… 凤倾狂奇怪自己怎么会认得这些小菜,还如数家珍。 “九弟,快来尝尝,这是你最喜欢的粥。” 凤归远自然而然的拉过凤倾狂的手,将她带至桌旁,拉开椅子,将那小碗递到她的手里。 凤倾狂有些机械的随着凤归远做着这些动作,这凤归远的恋弟情节真是太严重了。 一旁的花解语看着‘兄弟’二人的互动,眼眸里有一丝诡秘的光芒划过。 “皇上昨晚上派这三王爷来宣旨,说是封你为侯爷,择日上朝。”凤归远边向凤倾狂眼前的白玉盘子里夹了一块八宝酱菜,边轻声说道。 凤倾狂缓缓喝下那山药小粥,垂下的眼眸遮住了其中的情绪。 这皇宫里的人会如此行动,她早已料到。 前些日子,皇宫与凤家起了如此冲突,若是不采取行动,那才是不正常。 将她招进朝堂,哼! 凤倾狂冷冷撇起唇角,难不成还想让她为朝堂鞠躬尽瘁不成。 这大陆,世人皆知。强者是凌驾在皇室之上的,皇室在强者面前不过是个虚空的壳子。挥手间便能顷刻覆灭。 说来也奇怪,只要是皇朝人士,那是根本没有几个能修得炼气的。军队也堪堪是战士组成。 现在的凤倾狂虽然说不得能一手覆灭一个皇朝,但是以后那是绝对可以的。 一个炼气天才,平常人修到青阶已是要几十年的光华,而她也不过才十六年华。 所以,她时间,倒是多的是。 “那就明日去朝堂。”凤倾狂放下那白玉小碗。 旁边立马有侍婢呈上擦嘴的巾帕和那净手的小盆。 “要不等你二哥他们回来,我们商量商量再决定。”凤归远担心的说道。 凤倾狂将那巾帕放在一旁,连连摇头。 “二哥他们也不知道多久能回来,没事的,上个朝堂而已,难道还会吃了我不成。” 凤归远看凤倾狂如此坚定,倒也是不劝解下去。 “对了,大哥,那惊雷阁……” 凤倾狂顿了顿,糟了,她该如何圆!她脑海中的记忆里根本没有惊雷阁,可是凤倾狂自小从这里长大,怎么会不知道惊雷阁呢? “惊雷阁怎么了?”凤归远接过话茬,不自觉的解了凤倾狂的围。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 “惊雷阁只是个破旧的书阁,里面都放着一些旧书或者是破了页的书,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凤归远缓缓说道。 凤倾狂暗自却是怀疑不已,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为何会让她那么碰巧的遇到那贼人,她可不信那夜的黑衣人是迷路了,碰巧钻进了惊雷阁,又碰巧上了惊雷阁的二楼。 “嗯,我知道。”她想归想,但是嘴上却是温顺的回答。 一顿早膳就在她与凤归远的对话里结束,花解语却是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一句话也未说。 出了那安然居后,花解语像是突然被解放般,扯着凤倾狂说个不停。 “今天我们去哪里玩,不如我们去集市看看杂耍,还有,我今天早上看到有卖煎饼果子的……” “今天我哪也不去哦!你自己和婢女去玩吧!” 花解语听到凤倾狂如此话语,桃花眼里的光芒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 “我本来还想让你跟我一起去找元素的。” 凤倾狂正欲转身离开的脚步,堪堪停了下来,她转过头,一字一顿的问道。 “你说什么?” 七十四、拍卖场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你说什么?”凤倾狂转过头看向花解语,那眼里有着不可置信。 “元素啊!”花解语开口回答。 凤倾狂眼底一沉,她顶着这凤家九公子的名头,回来这复杂的凤家,就是为了找寻雷元素。 可是这让她觉得无从找起的东西,此刻从花解语的嘴里如此轻松的说来,这让她实在有些不解。 “凤阿九,你知道元素吗?”花解语凑到凤倾狂的眼前,眼神眨巴眨巴的问道。 凤倾狂头微微偏开,轻声回道:“不是很清楚。媲” 花解语像是得到一个卖弄知识的机会般,摇着她的手说道: “元素就是可以增强人修为的东西,实力越强的人,元素对他的作用便是越大。” “哦?是吗?”凤倾狂挑起眉梢,一脸装作不信的样子,心里却是有些惊讶无比。 元素还能增强修为?这她还真不知道。 那火烧鸟只给她说,只要集齐大陆元素和超越诸神等级,便可以打开时空之门。可是并没有对她说,元素可以拿来修炼啊! 天哪!她是彻底乡巴佬了。幸好知道的不晚,还可以补救。 “是啊,元素可是炼气师抢夺的对象。凤阿九,你是练功把脑子给练得不灵光了吧,这人人皆知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花解语用着惊讶的语调说道。 凤倾狂被那话语给损得一窒,随即扯出一抹笑意。 “平常不太关心这些事情。” 花解语像是逮到机会般,扯过凤倾狂的手臂就往门外走去。 “那你得去见识见识,我清早出门跟着琳琅去买八宝酱菜的时候,看到到处都张贴着,两星拍卖场今日要拍卖雷元素。” 凤倾狂被那花解语扯得几步踉跄,猛然耳里听得雷元素这三个字,心里一跳。 火凤不是告诉她,雷元素在凤家。 雷元素怎么会跑到拍卖场去被竞价拍卖?它自己张脚跑出凤家了吗?若是它已不在凤家,那她回到凤家这一举动,就完全是个笑话,完全是没必要的。 “拍卖雷元素?”凤倾狂侧头认真的问了一遍。 花解语笃定的点点头,“是啊,写得清清楚楚,拍卖雷元素。” 凤倾狂心底疑虑越发沉重,雷元素居然跑到拍卖场去了。 “我们快些走,我可是想看看那雷元素长什么样子。”花解语心急的拉住凤倾狂的衣袖。 凤倾狂也顺势随着花解语出了门去,她也想看看,这雷元素究竟是何模样,若是雷元素是凤家的,那肯定会有一桩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拍卖场位于郊区,位于阵法之中,这花解语不知从哪里弄到的贵宾卡,轻而易举的就进了这拍卖场。 拍卖场以一个虎头的大门展现在凤倾狂的眼前,她跟随着人流走进了那道虎门。 像是现代的歌剧院般,一层比一层高的软椅在那看台周围围了一圈,那墙壁上挂满了青台火烛,照得大厅极为亮堂。 花解语拉着她到了较高的一个位置坐下,便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我这两张贵宾卡可是清晨在两个傻子的包里顺过来的。” 凤倾狂侧眼看向她,那桃花眼里满是狡黠之意。 不一会儿,大厅里已是坐满了各色人。 伴随着一声清脆敲钟的声音,众人也是安静了下来。 有一红色人影缓缓走向那软毯铺就的看台上,站在了那拍卖台前。 一袭红色锦缎却是紧紧包裹着那妖娆的身段,那呼之欲出的波浪与那圆实挺翘的丰臀,让在场的人无一不想到了***两个字。 她的容颜算不得多精致,但是那脂粉轻勾两笔,却是生生带出了一股浓厚的妖艳气质,那右脸庞上,有一颗小痔点在其上,非但没有破坏美感,反而增添了神秘之意。 “今天很高兴各位贵客光临我们墨天拍卖场。今日的拍卖师依旧由我艳香来担任,希望我们能宾主尽欢。” 她说完这番话,纤腰弯下微微鞠躬,那波涛汹涌看得在场的男士都有些脸红气喘。 “现在,拍卖开始。”她大声的宣布道。 第一件开拍得物品是低阶驭兽诀,在场只有寥寥几人出价。 毕竟,在这墨天,能够与魔兽缔结契约的驭兽师是很少的,就算是,大多也是看不上这低阶的驭兽诀的。 第二件拍得是灵芝仙草,这味药是能够淬炼**筋骨的,使自身的**比平常人要更加坚硬一些。 第三件…… 第四件…… 拍卖品一一端上来,凤倾狂却是连眼眸也未曾抬一下,不是她没有兴趣,而是她根本不认识这些东西。 直到一粒三品丹药被端至看台上。 那一方用黒木盒子封住的丹药,在艳香的介绍下,让众人变得热烈起来。 “大家看好了,这枚货真价实的三品丹药,回气丹。” 凤倾狂听得一下子变热烈的气氛,不禁有些在意,她凝神聚气听得邻座的窃窃私语。 “这是三品丹药啊,平常很难见到啊,而且还是回气丹,这可不得了了。” “就是,这回气丹不仅能让重伤之人重新修复炼气珠,还能是等级提升。这可是个好东西。” “……” 凤倾狂听到邻座的话,懒懒的抬了抬眉,这墨天的丹药确实太过稀少,不说墨天,乃至整个大陆,炼药师都是极受欢迎的,因为能求得一高阶丹药,简直在自己的修炼道路上走了捷径。 这三品虽然放眼炼药界不高,但是在这墨天却已是算高的了。 炼药师稀少,皆因太难修炼,精神之力不强大的人,很难炼制出丹药,更别说还有品阶。 “一千两起价。”艳香开始报价。 大厅内的众人叫价的声音此起彼伏,三品回气丹啊!就算现在不用,也可以留在以后用啊!备个不时之需也好啊! “两千两。” “四千两。” “……” 叫喊声将那丹药的价格越台越高,凤倾狂暗自咋了咂舌,怪不得说是一药难求,这价格抬都把它抬得值千金了。 正在竞价间,有一个声音盖过众人的声音。 “五千两,黄金。” 这一声音的报价出现,让在场的众人都噤声,连艳香都是满脸的讶异。 这只是三品回气丹,这个价格已是远远超出拍卖场的预估了。 “五千两黄金一次,五千两黄金两次……”艳香拿在手里的精致小锤正要砸价时。 一个声音跟着冒出来。 “五千零一两,黄金。”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凤倾狂。 花解语都有些不解的看向凤倾狂,却见她悠然自得的坐在位置上,似是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 谁报价只比别人高一两的,简直闻所未闻。 这不是存心整人嘛! 众人听得报价后,都是笑语阵阵。 而凤倾狂之所以出来插一手,当然是因为发现了有趣的事情。 那报价五千两黄金的人,他的声音让凤倾狂感觉异常熟悉,回忆了一会儿总算是回忆起那是谁的声音了。 她才回凤家的时候,与那蓝阶老者打斗,将那蓝阶高手打败后,她听到了那坐着君王的轿子里有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便是现在在这拍卖场里报价的声音。 她非常确信是这个声音,她的记忆力一向是最好的,看过的,听过的,是绝对不会轻易忘记的。 至于那个人报价黄金五千两拍这颗三品回气丹,她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是为了给那蓝阶高手治疗的。 因为蓝阶高手被她打得是寸寸骨断,连那炼气都是聚不起来,因此连契约的地灵兽都无法留住。 “黄金六千两。”那个人似是有些急切的竞价。 凤倾狂眉眼一挑,懒懒开口。 “黄金六千零一两。” “黄金七千两。”那个声音带着丝咬牙切齿。 “黄金七千零一两。”凤倾狂勾起唇角,依旧是那慵懒的语调。 宽敞的大厅内,从渐渐的嘈杂声变得只留下两人竞价的清脆响声。 这下子,众人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这只比那报价多一两的人,很明显是来找茬的嘛。 “黄金一万两。”那男人似乎已是肉痛的吼道。 是个人都知道,这三品回气丹肯定不值这么高的价格,可是无奈,他现在必须拿到这颗丹药,急用之时,什么药都是珍贵的。 他现在无比想把那个和他作对的人,千刀万剐。 他的师弟急需用药,他在这里却被人胡搅蛮缠。 众人正在等那黄金一万零一两的声音响起时,却是没有了。 “咦,你怎么不报了?”花解语也是疑惑的问着凤倾狂。 凤倾狂眼眸里划过一丝笑意,唇角都是带着明显狡黠。 “喊够了,当然不喊了。再说我身上可是分文都没带出来,到时候真给我,我拿什么去交易,把我自己给卖了差不多。” 花解语被凤倾狂的回答给弄得一愣一愣的。 “你没钱都敢报价。”她提高声音说道。 “嘘,安静安静。”凤倾狂拍了拍她的肩膀,眼角悄悄瞟向花解语的脸。 果不其然,她皱起了眉,似是在忍受痛意,可是这次却是没有痛呼出声。 “黄金一万两一次,黄金一万两两次,黄金一万两三次。” ‘啪’一声,一锤定音。 三品回气丹以史上最高的价格在这墨天拍卖场被拍卖了出去。 当那男人用一万两拍下三品回气丹时,心里已是明白,他被人给耍了,他恨得咬牙切齿,却是无可奈何,只有匆匆去那后台交货而走。 “今晚的最后一件拍卖品,大家久等了。”艳香笑着说道。 一个全身裹着黑色袍子的人,手捧着一块冰玉雕铸的盒子缓缓走上台。 他缓缓打开那冒着冷气的冰玉盒子,有丝丝威压弥漫至整个大厅,更有甚者是口鼻开始流血。 雷元素,终于出来了。 七十五、抢劫何其多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那冰玉盒子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缓缓的打开,随着盒子的打开,那高阶带来的威压使得在场的人都有些不平静起来。 冰玉盒子里有一团小小东西,有黑色雾气包裹,悬浮在那冰玉盒子的上方,有阵阵雷鸣声轰动。 那拍卖师艳香似是比较惧怕这雷元素的威压,已是站到了后台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便是高阶之物,雷元素。” 凤倾狂看得那悬浮在冰玉盒子上方的雷元素,暗暗打量丫。 这便是雷元素?除了那阵阵的雷鸣声,她还真没看出来这黑黑的一坨哪点像是雷元素。 正当她在确定这雷元素的可信度时,腰间的一阵热度引起了她的注意媲。 她低头看去,腰间上佩的那一方玉佩,隐隐有光芒闪现,那骤然散发的热度透过她的衣衫,使她的肌肤都感觉的到。 这是帝决送的那功法玉佩。 凤倾狂皱了皱眉,这玉佩的打开方式她还未细细探究,这会忽然变成这样是怎么回事? 她眼眸看向那看台上的雷元素,手里握了握这方发烫的玉佩。 难不成这功法玉佩的打开要靠雷元素? “这雷元素天生威压,我等凡胎**很难就此承受住。故只打开让各位验证一下,现在会盒上这冰玉盒,竞价马上开始。” 艳香那软软的语调又缓缓的响起,打断了凤倾狂的思绪。 “喏,原来这雷元素长这个样子,黑不溜秋的难看死了,看也看了,瞅也瞅了,我们回了吧!” 花解语在一旁满腹怨气的说道。 凤倾狂现在却是不想回了,既然这玉佩有如此反应,那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雷元素上。 她现在必须得想个办法将这雷元素弄到手。 这功法玉佩越快解开越好,看帝决的样子,给他的东西必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修炼方法。 “你先回去吧!我回去也无事可做,还不如坐在这里多看一会儿,你若嫌烦了,就先回吧!”凤倾狂装作一脸懒散的样子对花解语说道。 花解语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有些凌乱的裙裾。 “那我便先回去了,这里闷得慌,你也早些回来。” 凤倾狂点了点头,便看着花解语的身影缓缓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处。 她看着那看台上的一方精致的冰玉盒子,再看着站在一旁的黑袍人。 这雷元素要怎么才能弄到自己手里呢? 竞拍?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自己身上分文没带不说,就算带金山银山来也买不到这雷元素啊。 “众位听好了,雷元素的起拍价格。” 艳香自那冰玉盒子关上之后,又出现在看台上,她看向大厅里的众人,唇角勾起一丝娇媚的笑容。 那语调也是顿了又顿,像是故意吊着人的胃口似的。 “起拍价格,六品丹药十颗,黄金万两。” 艳香这一话语落下,顿时使得大厅里炸开了锅。 凤倾狂亦是挑了挑眉梢。 六品丹药加黄金万两,这起价太高了。 光看刚刚那三品丹药已是卖出了万两黄金的价格,更不说是六品。 六品丹药怕是现在在墨天都是找不见的。 可是这雷元素的诱惑也大,关于元素的传说太多,流传的版本纷纭复杂,什么破阶修炼,获得神力。 虽然没有人真正见过元素的威力,但是传说却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天阶功法一本,黄金两万两。”有人开始报价。 凤倾狂听得那人说的话,便是心里权衡了个大概。 这世上的炼气功法,有普通阶,人阶,地阶,天阶且还有更高阶层的。 这天阶功法实属精品,但是她认为这还不足以能够换到雷元素。 “鹿王之血一壶。黄金三万两。” 又有人报价。 这鹿王之血能承受跨越紫阶时的天谴雷动,平常也是难得一见。 “……” 各色各样以往都不得见的稀奇物品纷纷报上了价。 艳香在看台上保持着娇媚的微笑,听着越涨越高的价钱,眼眸里的神采也是越发灿烂。 拍卖所得的交易额越高,那拍卖场抽取的佣金便越高,现在这样的叫价,肯定会让拍卖场大赚一笔的。 凤倾狂听得各色各样的叫价,眼眸也是紧紧盯着那装着雷元素的盒子。 待到她回过神来时,便是听到艳香一锤定音的声音。 “成交。” 咦,她刚刚只听到个什么加黄金百万就成交了。 她皱了皱眉头,若是想得到这雷元素,恐怕只有抢这一个方法了。 “请这位客人移步至我们交易处,进行付款交易。”艳香在台上躬身邀请道。 凤倾狂凝神望去,一个中年男子走向那看台处。 待会就跟着这个男人,她相信起抢夺之意的绝对不止她一人,她待会得跟着他,静观其变,势必要将雷元素拿到手。 “此次拍卖会结束,欢迎下次再来。”艳香在台上娇娇笑着。 凤倾狂跟随着人潮出了那大厅,走出那这虎口门处,门外阳光已是灿烂至极。 她在虎口不远处挑了一棵茂盛的大树,两脚一蹬,便是上了那树干坐着。 这拍卖场修建在这郊外树林处,颇有几分朦胧隐世的姿态,让她藏身之地都不用选了,这茂密的树林随便藏一个人影已是绰绰有余。 凤倾狂百无聊赖的坐在那树干处,眼眸一直盯着那虎门处。 那个拍下雷元素的男人一定会从这个出口出来的,她查过这附近草地的湿润以及拍卖所周围土地的痕迹,根本不会存在地下通道什么。 拍卖场唯一的出口便是这个虎口。 不知道等了多久,凤倾狂不远处的树梢窸窸窣窣跳下去了不少人,想是放弃抢夺雷元素的人,恐怕以为那男人已是另寻出路逃了开去。 凤倾狂撩了撩耳旁的发丝,人已是走得差不多了。 那明晃晃的太阳越升越高,已是到了正午的时分,所幸她是在那密林树叶间,那太阳却是找不到她,只有星星点点的光芒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她身上。 出来了。 凤倾狂眼眸微眯,有一个人影快速的从那虎口门处跑了出来,他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确定还有没有人一般。 凤倾狂将自己的外衫脱去,将那里层的衣服扎紧,收紧手与脚的袖口,像是灯笼衣袖般。 随即又扯碎一袭衫巾,蒙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两只黑玉眼眸。 开玩笑,打劫肯定要变装蒙面的,不然是不上道的。 那中年男子双手紧紧抱着一个包裹,低头疾步向前走着。他已是快接近凤倾狂所在的树林,那步伐匆匆,在经过凤倾狂所在的那棵树前时。 就是现在,凤倾狂一跺脚,正准备从树上一冲而下时,却耳听到另外两道声响。 刷刷两声,有两道黑影从她邻旁的树干上俯冲而下。 凤倾狂堪堪止住要往下跳的身形,看着那两个黑影,两个黑影在冲向那男子后,很有默契的互相望了一眼,便同时出脚将那怀抱雷元素的中年男子踢翻在地,然后开始互相打斗起来。 炼器光芒散开,两个都是青色光芒。 凤倾狂眯了眯眼,何时青阶在墨天王朝如猪肉般廉价了,到处都是。 她仔细的观察着打斗中的两人,都是黑衣黑袍,唯一的区别是,一个穿着披风带了帽子,一个没有。 带帽子的那个黑影,让凤倾狂眼里闪过一丝灵光。 是他。 那明明就是方才在看台上打开冰玉盒子的那个黑袍人。 两人似是都在隐藏底细一般,都不召唤自己的兵器,就这么有手脚搏斗着,拳脚来往间竟是狠戾霸气,让那周围的树叶都簌簌落下,惊起飞鸟无数。 一人用脚勾出在那男子怀里的包袱,另一人便是用手打开,如此你来我往间。 ‘嘶啦’一声,包袱的布巾撕裂,那冰玉盒子向高空飞去,然后正正落到了凤倾狂的怀里。 凤倾狂正观战的起劲,冷不丁那冰玉盒子朝她飞来,然后撞进她的怀里。 这……这……这也太走狗屎运了。 平常没有这么好的狗屎运也就罢了,偏偏是在这个要命的时候。 凤倾狂心里这样想着,动作却是丝毫也不含糊,一手操起那冰玉盒子便快速的向树林另外一方跑去。 那两个黑衣人见得费力争夺之物落入了他人怀里,俱是一愣,回神后便纷纷快速的追赶着那向树林深处逃去的人。 凤倾狂一手拿着那冰玉盒子,心里便是骂爹连天,她可从来没想过事态会这样的发展。 她只是想着,等两人打得差不多了,自己现身一人给一掌,那雷元素也是拿得轻轻松松。 可是现下,她却被逼得拿着这个雷元素被追得到处乱窜。 她在那树林中左窜右窜,看向身后似是没有人追来,便停下脚步,微微歇了口气,正想迈步继续往前跑去时,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 “东西还来。” 凤倾狂脚步一顿,那个带着帽子的黑袍人从一侧缓缓走出来,站在离她不远处,压低声音说道。 凤倾狂左手抓着那冰玉盒子,眉梢一挑。 “想要?那你就来抢啊!” 她说罢,脚一跺便是快速的从他身旁略去,带起的疾风将那黑袍都吹得猎猎作响,将那帽子都吹落了下去,露出一双清雅的眉眼。 七十六、三人成虎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那男子伸出裹在黑袍里的手,缓缓将那被吹落的披风帽子拉起带上,动作里透出骨子里的优雅。 待他戴上了帽子之后,才将手猛然一握,浑身散出青色的光芒,向那凤倾狂的方向直追而去。 凤倾狂一路疾走,她侧眼看向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那黑袍男子,心下一沉,看了这必须得打一架了。 所幸只有他一人跟来,一对一的打斗她也吃不了多大的亏。 那戴着帽子的黑袍人离凤倾狂越来越近,速度也是越来越快,他那疾风般的速度将周围的树木都刮得哗啦作响丫。 凤倾狂待他要追近之时,猛然将那冰玉盒子向高空跑去,转身,炼气环三环闪现。 腿势凌厉向后扫荡而去,紧跟着拳头势不可挡的挥上,脚向那胸口袭去,拳头向那脖颈打去媲。 男子身影一晃,抵挡住一拳一脚的攻击,随即开始见招拆招起来。 凤倾狂脚步连踏,那出掌也是一口不歇,如暴雨雷电般向那男子身上袭去。那皓腕素手此刻却像是催命之手一般,招招过处,皆是砰砰响声,炼气与炼气的碰撞,擦出鲜艳的光芒。 两人过招之处,一个空灵出招,一个凝重拆招,一个如蛇般灵活,见缝必钻,一个如虎般生威,拆招必挡。 待那冰玉盒子快从高空落下之时,两人正是掌掌相扣。 ‘唰’一声,剑出鞘的声音清晰的响在凤倾狂的耳边。 那男子推开掌势,手握一柄锋利软剑,那剑身散发的冷意光芒映入凤倾狂的眼眸中。那剑身如灵蛇般贴着她的身上擦过。 那男子右手收回软剑,一剑狠戾,刺向凤倾狂的脑袋,势要将那脑袋刺个大窟窿。 凤倾狂眉眼一凛,手指快速撩动,点在那男子右手手腕穴位上,使那手有片刻的酸麻之感,一剑未能完全刺出,虽有片刻凝阻,但是那软剑已是送出。 凤倾狂腿一弯,脑袋一偏,避开了那脑门的要害,肩上却是无可避免的一阵剧痛。 那软剑前端的小半截已是刺进她的肩膀,瞬间,殷红浸出那白衣。 凤倾狂眼底一丝红光流转,将那青色炼气俱是集中在右脚,携着雷霆万钧之力,狠狠踹向那男子的心窝。 那男子被逼退一步,‘噗嗤’一声,隐隐可以听到那吐血闷哼的声音。 那软剑随着那男子的退步被带出,凤倾狂亦是闷哼一声,向后退了几步,脚亦是狠狠陷入在地上,才稳住自己摇晃的身体。 靠,要不是那凤鸣剑太过惹眼,她早就召唤出来将眼前这人切成个十段八段。 那凤鸣剑凤火燃烧与那凤鸣声,在这墨天皇都,让人一看便知是凤家九公子的剑。 若是她召唤出凤鸣,无异于将‘我是凤家九公子凤倾狂,上门寻仇请看准’这几个大字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打劫是小事,暴露身份可是大大事了。 凤倾狂忍住肩上的痛,纵身将那落下的冰玉盒子又操在了手中。 那黑袍男子见得她又拿到了冰玉盒子,软剑一抖,手臂晃动,那剑芒像是分化成千万把剑般同时击出一般,袭向凤倾狂。 凤倾狂眼一沉,双脚猛地蹬上一旁的树干,那力道使那树干上的叶子俱是往下掉落,她使出那梯云纵,几个纵身便是如浮光掠影般上了那树顶高处。 她在那树梢控制着自己的炼气在脚底,踩着那细枝树干,看到那黑袍男子还在下方,随即快速召唤出凤鸣剑,一个腾空,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火红光幕,那光如流星般绚烂,却又夹杂着狠戾杀意。 凤火剑带出的霸气光幕与那男子挥上的剑雨碰撞,‘嘭’一声,两股力量在半空中撞出绚烂光芒,带起的气流让周围的树干都是尽数折断。 凤倾狂手一转,以闪电般的速度又收回了凤鸣剑,几个踩踏,便依着脚下的树,向前方掠去。 肩上的殷红已是浸满了她整个肩膀,她撕下衣摆一角,皱起眉头往那肩上一捆,便当是做了一个简便的止血。 她一拉,将那伤口扯得生疼,她却是面不改色的打了一个简便的结。 正当她准备继续掠步而走时,一阵劲风从耳旁掠过,一把冰凉的武器挨上了她的脖子。 “拿来。”不同于那带帽男子的清冽声音,是另外一个语带威胁的声音。 凤倾狂眼眸一眯,眼角瞟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冰凉武器,原是一把扇子。 这扇骨似是玉材质做地,散发着青色微光,挨着自己的脖子一端,亦是锋利无比,已有丝丝鲜血渗出。 这男人似在告诉她,别小看这把扇子,轻轻下去,依然能了解了自己的命。 应该是那另外一个黑袍男子。 没想到这个男子居然是在这里守株待兔,莫不是她成了鹬蚌相争的一方,而这男子却成了那守在后面的黄雀。 凤倾狂张开两只手,动也未动,那冰玉盒子在左手上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微风撩起凤倾狂肩上的青丝,一时静谧。 那戴着帽子的黑袍男子在这个时候亦是掠上了树梢来,站在凤倾狂的对面。 凤倾狂此刻正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不得。 那后头的人还将武器架在她的脖子致命处。 她挑起眉梢,唇角勾起一丝慵懒的笑,轻声说道。 “想拿?”那疑问的话语却是急转而下,带着凌厉霸气。 “那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话音一落,左手一松,那冰玉盒子便从高空坠落下去。 那站在对面的男子眼疾手快的便跟着冰玉盒子冲了下去,站在凤倾狂身后的人,低咒一声。 “该死。” 说罢,便收回玉骨薄扇,跟着直冲而下。 凤倾狂眼里有着冷意,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血,幸好不是很深,只是一点皮外伤。 那冰玉盒子往下落去,两个黑衣人亦是在半空又开始抢斗起来,一个软剑在手,一个玉扇挥舞。 软剑与玉扇的碰撞,声音听起来清脆悦耳,但是一眼看去,那两把兵器的碰撞,都带着无尽的杀意。 软剑绕着那玉扇,玉扇一展,似绘着水墨画的扇面猛然展开,弹开那柔软剑身。两人俱是将浓郁炼气注入在兵器上面,两把兵器闪着浓郁的光芒,碰撞间,擦起丝丝金丝火花。 装有雷元素的冰玉盒子终是被那软剑勾得,那盒子在软剑一端还未停热乎,玉扇便狠狠打来,将那冰玉盒子又高高抛起。 两人同时出脚,凌厉腿势相碰,同样的力道将两人弹了开去。 两人都站到了地上,全身警惕着盯着对方,那方才被抛起的冰玉盒子从半空又落了下来,还未落地,两人便又雷霆般碰撞在一起。 凤倾狂在树梢静静看着两人的打斗,心里有些焦灼。话说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担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现下是他们三个人在争这雷元素,那两人都是不好相与的主,恐怕心头也都清楚还有一个她在一旁观战。 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她一眼观去,两人的缠斗亦是到了焦灼状态,那冰玉盒子在他们的手上翻舞着,一会儿在那扇面上,一会儿再那剑尖上,一会儿又在那手上握着。 ‘嘭’一声,清脆裂响。 一人将另一人的手握住狠狠朝地上打去,那冰玉盒子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中,碎裂开来。 在场的三人,俱是浑身一震。 雷元素出来的威压让挨着近的两人被迫跳了开去。 那黑黑的雷元素忽然自己腾空而起,像是自己有意识般,开始横冲直撞。 树林里不停传来‘咚’‘咚’的响声,那被雷元素撞击的树干,都是被碰撞的碎裂,粗壮的树干纷纷向后倒去。 那雷元素将周围的树木破坏的一塌糊涂。 不在此时出手,更待何时。 凤倾狂眉目一凛,青色炼气大开,手上三环闪亮,如鹰般俯冲而下,一脚带起迅猛力道狠狠向其中一个男子踹去。 那男子便是刚刚用玉扇威胁她的人。 那人的注意力已是被那横冲直撞雷元素给吸引了过去,哪里料得到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 那带着狠戾的一脚本是踢向他的心窝,却被他堪堪转身一躲,踢到了他的背上。 他踉跄两步,转身,眼里俱是杀意。 那本该绚烂的桃花眼里,此刻充满了狠意戾气。 凤倾狂眉头一皱,是那夜在惊雷阁遇到的黑衣人,她记得这双眼睛。 她认得他,他却是不认得她此刻的样子。 那男子被她聚满炼气的一脚给踢得肺腑受损,半跪在那里,抚着胸口,隐隐可以听到他的喘息声。 凤倾狂还未有下一步动作,有人却是动了。 一阵劲风掠过,撩起凤倾狂的衣摆,那带着披风帽子的黑袍男子手上软剑光芒闪烁,剑气霸道无比,直直向那站在原地被凤倾狂打伤的男子刺去。 势要杀了他。 那站在原地的男子,桃花眼灼灼,那眼眸瞳孔骤然一缩,看着那剑气向自己袭来,避无可避。 凤倾狂眼眸一眯,鬼使神差般,在那剑尖离那男子只有一寸之时,身形鬼踪迷步一动。 ‘叮’一声,她只来得及有两指捏住那锐利剑尖。 气氛一下子静默了下来,身后半跪的男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凤倾狂那捏住剑尖的纤长手指,缓缓有鲜血流下。 血珠低落,风一吹,有血珠被吹偏在那挂在腰间的功法玉佩上。 玉佩闪出阵阵细微光芒,将那血珠融了进去,这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 那持着软剑的男子,似也有些微微讶异,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 凤倾狂看到了一对清雅的眼眸,那眉眼中带着温文尔雅的气质,似是一个翩然佳公子的眼眸。 凤倾狂心里一跳,脱口而出。 “大哥。” 七十七、须弥戒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这声大哥一出口,轻轻的语调,那林中的微风吹来,将这两个字吹得越发破碎起来。 那有着清雅眉眼的黑袍男子,却也是眉头都未皱一下,他的眼眸里只有清俊的冷意,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夹住自己剑尖的人。 凤倾狂收住了自己的声音,眼底划过一丝诧异,认错了。 刚刚那一霎那间,她看到这个人清雅的眼眸,下意识的以为是凤归远,但是待那细细看去时,却发现又有些不像丫。 三个人站成了一条直线,凤倾狂夹着身前男人的剑尖,身后站着一个受伤的男人。 一切都是剑拔弩张的状态。 凤倾狂感觉腰间的热度越发明显,那功法玉佩像是忽然发热一般,烫得她腰间的肌肤都有些微微发疼。 “轰隆隆”一声,那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雷元素猛然向三个人站着的地方撞了过来媲。 那高阶威压携着雷声隆隆夹杂着毁灭的力量向冲了过来。 ‘嘭’的一声闷响,三人的炼气防护罩连成一片,那雷元素撞过来的力道是三个人均是趴到了地上。 凤倾狂最先站起来,她的脑袋被那力道撞得有些晕晕乎乎。 她摇了摇头,一阵呕吐之感从心中升起,她抚着自己的脖子,一阵干呕。 “呕……呕……” 我擦,不是撞得脑震荡了吧!怎么会干呕不止。 而在她身后那桃花眼的男子,却是惊异的睁大了眼眸,那眼眸里还有些不可置信。 “雷……雷元素,被你吞了。” 那男子的声音里满是惊诧,元素可以拿来修炼,但是修炼之时却是要辅助药物,慢慢吸收元素上面的能量,从来没有人试过吞了整个元素。 那不是找死嘛! 高阶威压的一个物品,活生生被吞进体内,用脚趾头想,那后果都会有些惨重。 凤倾狂听得那男子的话语,双目圆睁。 啥啥啥,雷元素被她吞了。 她只记得刚刚那猛烈地撞击,那扬起的灰尘烟土呛了她满脸都是,怎么雷元素就莫名其妙的跑到她嘴里去了。 那有着清雅眼眸的黑袍男子,听得此话,亦是浑身一震。 雷元素,被吞了。 怎么办? 一时万籁俱静,只有树梢飒飒作响的声音,还有不停干呕,试图将那雷元素吐出来的凤倾狂的声音。 凤倾狂觉得自己的心肝肺都快被呕出来了,那雷元素却是丝毫不见踪迹,像是进了她身体就消失了一般。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再跺了跺脚,发现什么事情都没有,便只得暂时作罢。 她看向两个直直盯着她的男人,无奈的耸耸肩。 “别看我啊!我也不是故意的,是它自己跑到我嘴里来的,我也把它吐不出来。你们想要,除非把我开肠破肚啊!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万一把我肚子剖开,雷元素没在里面,那可真不关我的事儿啊!“ 她漫不经心的说着带着血腥的话语。 话音一落,那两人都是盯着她,似是在思考她说这番话的可行度。 凤倾狂正想再调侃一番,忽觉心跳如擂鼓般急促,让她根本反应不过来,那话语亦是哽在后头,说不出来。 接着,她的口中溢出鲜血,染透了她那遮面的纱巾。 天空顷刻间乌云滚滚,一阵一阵的雷鸣声夹杂着闪电,将那天幕变得阴暗起来。 树林中刮起大风,吹得那树叶哗哗作响,远处有兽嚎阵阵,诡异至极。 凤倾狂眼眸突然变得赤红,浑身变得滚烫起来。 她觉得她的血液似在体内翻滚,那翻滚带起的痛楚,让她恨不得拆掉自己的骨头,换掉自己的鲜血。 她心脏急促的跳动,像是要爆裂开来,整张脸也是涨得通红。 她憋住自己的气,丝毫都不敢松,她怕她那口气一松,整个人都会被体内那霸道的力道给撕裂的粉身碎骨。 凤倾狂的眼眸血红无比,看东西也是变得雾影绰绰一般,脑袋里一片迷茫,像是被抽空,又像是被填满了一般。 “啊……啊……”她终于忍不住,一阵吼叫。 她像是要驱逐身上的痛楚般,抱着头开始直往前冲,遇到遮挡的数木,便是毫不顾忌的手一挥将那树木折断。 力道比那往常大得多, 她的速度如同鬼魅,掠过树林,让人只能见得一道白光划过。 不知道跑了多久,那体内翻滚的疼痛依旧是没有停下来,那过往的树木枝桠划落了她的面纱,划乱了她的发丝,划破了她的衣衫。 狼狈至极。 她发现奔跑并不能减轻自己的痛楚后,便开始用身体撞击着树干,那又粗又壮的树干被她撞击的应声而断。 她所过之处,树干俱是被撞断,惊起飞鸟无数。 那天上的乌云层层覆盖,电闪雷鸣,似有倾盆大雨即将落下。 她佩在那腰间的玉佩光芒流转,形状却是渐渐变化着,从一个圆形状慢慢开始变弯,然后缓缓成了一个圆环状,接着从她的腰间松落。 一道细细流光,套进了她的左手食指上,不大不小,刚刚合适。 一枚朴实却暗藏华贵的戒指。 凤倾狂并未发现手上多了一枚戒指,她只是无意识的到处冲撞,像是希望借用身体碰撞的痛楚来减轻体内翻涌的痛苦。 那戒指光芒一闪,凤倾狂像是被牵引着方向一般,朝左前方奔去。 “噗通”一声,她纵身跳进了湖里。 冰冷的湖水似是减缓了那体内的热度,戒指发出一阵光芒,包裹着她。她身体慢慢下沉着,朝那湖底沉去。 “须弥戒,第一层,听从号令,开启。” 她脑袋里响起这样一声浩荡话语。 “第一层,锻体炼骨术,火功秘籍,凌月剑法。请选择。” 凤倾狂虽然身体疲累,连那眼睛都睁不开,但是脑海里的意识却还是有的。她听得那选择的话语,不由自主的想到。 锻体炼骨术是怎么个练法,是要拆了她的骨头重组吗? “选择确定,锻体炼骨术。” 那声音猛然想起,震得凤倾狂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唇。 坑爹啊!她还没说她要选什么,这样就给她确定了。 “锻体炼骨术,战士基础术法,此版本为高阶版,会使自身**比常人更加坚固,与人贴身搏斗之时,要轻松许多。” 凤倾狂在心里连连点头,恩恩,听这名字,她已是知晓其意思。 “锻体炼骨术第一招,不动如山。” 那话音一落,凤倾狂便是感觉巨大的压力向自己挤来,她开出炼气拼命抵挡着,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她艰难的张开眼眸。 那挤向她的压力,已是盖过了她那体内的痛楚,似是要将她心肝肺都挤出来。 她眼眸看到,四方水流拼命以自己为中心合拢,她本身也不知是如何回事,那水却是呛不进她的口鼻。 她越抵挡,那水流的压力越是明显,她的肩膀都被挤得耸了起来,连那骨头都咔咔作响。 正在这焦灼间,她又将不动如山这四个字默念了一遍。 不动如山,不动如山。 难不成她要按照字面上的意思来。可是若是她不动,那水流压过来的力量肯定会将她压得粉身碎骨的。 不管了,试试看看。 凤倾狂一想完,便是青色炼气开至最大,闭上眼眸,身体放松。 那青色炼气印着那水流,也是青光阵阵。 凤倾狂似是随着水流飘动着,不一会就横躺在水流里,她放空自己脑袋,任那思绪一片空茫。 她眼眸看不到的地方,那青色炼气却是缓缓吸收着周遭的压力,让那四方水流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 体内的炼气珠从高速运转变得缓缓运转起来,从刚猛的力道也变成了柔缓的力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水流袭向她的压力都被那柔缓的青色炼气给吸收了个一干二净。 脑海内又响起了声音。 “万物皆有魔性,遇见压力阻隔之时,皆要不动如山,方可成大器。” 凤倾狂听得此话,眼眸蓦然睁开,眼底光芒流转,原先的血红已是恢复了过来,又成了那墨玉般的光泽。 这不动如山,原来是在教她,不管任何情况下,控制自己的心境与行为最为重要。 “动如疾风。” 那脑海里又响起了四个字。 那四方湖水忽然化成万仞如密雨般向她袭来。 凤倾狂眉眼一凛,她现在是在水里,动作会受到水流的阻隔而变得迟缓起来,但是那万仞袭来却是丝毫没有受到水流的阻隔。 她开出炼气在那万仞剑雨中堪堪躲过,却还是没有避免被划伤。 凤倾狂一边躲着那剑刃一边加快自己的速度,待到炼气珠运转到一定程度时,那水流的阻隔却也是不存在了,她也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她已是摸出了一条规律,那躲开剑刃的路线像是固定的一般,只要依着那个套路走,那剑刃自是挨不到她的身上。 待躲了一阵之后,她一手带动水流,让那剑刃随着水流而转。她两手带起水流旋转,剑刃在自己的两手之间逐渐成了一个大球。 待那下一波剑刃来袭之前,她眼眸一张,手中控制的剑刃向上对撞而去。 本就是水化作的剑刃互相碰撞,一阵闷响,复又散成了水流。 “过关。”脑海中的声音复又响起。 凤倾狂心里终是松了一口气,正在放松间。 轰隆隆,那雷鸣响在凤倾狂脑海里,心脏又开始急剧收缩起来。 凤倾狂全身一绷紧,靠,她差点忘了身体里还有个定时炸弹。 七十八、炼化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牙齿一咬,全身绷紧,已是做好准备要接受那雷元素在体内的肆虐。 说来也怪,当凤倾狂闭上眼眸之时,竟然发现可以内视到自己的丹田,那丹田内有一颗散发着青光的炼气珠。 而那雷元素却是在绕着那颗炼气珠转圈。 黑色在那青光的照耀下,异常显眼。 凤倾狂尝试着调动体内的炼气,缓缓操控着那炼气珠,散发出更多浓郁的青色光芒丫。 那青色光芒在炼气珠周围缓缓扩大,似是在引诱那雷元素靠近。 凤倾狂知晓这种行为是异常冒险的,但是她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若是再放任这雷元素在她体内横冲直撞,那她完全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媲。 她心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雷元素现下是在她的体内,她无法将它弄出来,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炼化它。 炼气珠转出的炼气似乎很吸引那雷元素,但是那雷元素挨一下那青色炼气便又跑到另一边去,看起来是狡猾异常。 莫非这雷元素还开了灵智不成。 雷元素在她丹田内每移动一下,她就要承受一种体内被撕裂的痛苦,她咬紧牙关,用意志力操控着那炼气珠,希望能将那雷元素勾进炼气珠的范围里。 她整个人不知不觉已是浮出了湖面。 当她鼻尖嗅到新鲜空气的时候,连忙一个纵身,‘哗啦’一声,破湖而出。 她在湖边草地上盘腿而坐,双手放在那双膝上,那眼眸却是一刻也不敢睁开,一直用内视查探着炼气珠与雷元素的状态。 那炼气珠缓缓转动着,散发出的炼气一直向那雷元素勾去。 雷元素一会儿碰一下,一会儿碰一下,就是不上钩。 那黑色的雾碰触了青色炼气多次后竟是缓缓散开了去,雷元素却是显出了本形,却是一粒菱形的晶体。 那晶体呈纯黑色,通体散发着光芒,那浓郁的能量让凤倾狂都有些微微地兴奋起来。 她用那炼气珠转出的炼气每挨一下那晶体,她身体里的痛苦就减轻一分,力量也是充裕不少。 凤倾狂心下一喜,看来炼化是可行的。 既然她挨一下都能起到那么大得效果,那完全炼化肯定能让她收获更多。 那雷元素晶体像是在玩耍般,一会凑近炼气珠,一会跑开了去。 凤倾狂小心的操控着炼气珠,缓缓转动着,一点也不敢异动,怕惊动那雷元素。 过了半晌,雷元素似是觉得炼气珠不会对它产生什么影响,便是越发大胆的靠近炼气珠。 凤倾狂心里一跳,好机会。 她运用全身的力气将炼气珠猛然高速运转起来,那散发出的炼气成一个龙爪,狠狠抓向那雷元素,将它拖至炼气珠的范围内。 那雷元素被抓住后,方才知晓上当了,拼命挣扎着,想脱离那炼气的缠绕。 凤倾狂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用那炼气包裹着雷元素。 雷元素拼命挣扎,与那炼气珠的力道互相拉扯着。 汗珠已是在凤倾狂的额头显现,她的整张脸开始泛白,全身也开始微微的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雷元素像是认命般,安静的呆在那炼气珠内,动也不动。 凤倾狂心下一喜,转动炼气珠,尝试炼化它,却是再也无法炼化。 那青色的炼气珠里就这样存在了一块黑色的晶体。 她尝试许久之后,已是有些精疲力尽,便也作罢。 她缓缓睁开眼睛,那原先的乌云已是消退,万里晴空,阳光灿烂。 她收回炼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缓缓站起身。 风一吹,她觉得有些冷意。垂眼看去,才是发觉,身上已是湿透,不知是被那湖水打湿还是被自己的汗水浸湿。 她正想移动脚步,那双腿却是一软,向前跌去。 “嘭”一声轻响,她却没有如预料那般跌在地上,而是跌入了一个人的怀里。 凤倾狂有气无力的抬眸,却是撞进了一双冷冽的眼眸里。 她在那眼眸里看清楚了自己苍白的脸,那狼狈的神态让她有些自嘲。 为何总是在狼狈的时候遇到你,帝决。 帝决看着凤倾狂虚软无力的样子,再探得她体内能量的变化,眼底微微一沉。 “女人,你胆子太大了。”他冷冽的说道,那眼眸里却是闪过了一丝光彩。 凤倾狂抬起头,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别女人女人的叫我,我有名字,姓凤,名倾狂。” 帝决双手微微用力,已是打横抱起凤倾狂。 他没发现,他最近做这个动作好像特别顺手,没有丝毫不妥。 “女人,我想叫你什么就叫你什么,你没反驳的资格。”他的话语里充满了不可违逆的霸道。 凤倾狂被抱在那怀抱里,身心才是真正的放松下来,她把脸的一侧埋在那软貂毛里,温暖无比。 “那我什么时候有资格让你改变称呼?”她勾起唇角,轻轻的问道。 激烈打斗的一上午,仿佛现在才是有了闲情逸致。 帝决抱着她缓缓走着,那温暖又宽阔的胸膛让凤倾狂的心安静无比,她的耳旁微微风声划过,像是给她催眠一般。 “打赢我。”当她眼眸缓缓阖上之时,她听到这铿锵有力的三个字。 她在梦里笑着回答道: “一定会有打赢你的一天,到时候,一定要让你背着老娘走遍整个墨天皇朝。” 凤倾狂或许没有意识到,明明帝决是从威胁她开始认识的,她心中却是生不出那讨厌他的感觉,连打赢他后的愿望在潜意识里都是如此的单纯不靠谱。 帝决冷着一张脸抱着凤倾狂,缓缓在那树林里走着,他用神识探测了一下凤倾狂体内的情况。 那雷元素先前在体内冲撞所造成的内伤,却是自动修复了,而那现出雷元素本体的黑色晶体此刻却是安安静静躺在那炼气珠中。 帝决对这种情况倒也没见过,他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居然打着在体内炼化雷元素的主意。 这个女人是没脑子,还是聪明过头了,这些都不得而知。 若是凤倾狂知晓帝决是这样想得,肯定会大声叫屈。不是我没脑子,也不是我太聪明,我是被逼得,被逼得,懂吗? 那雷元素在那炼气珠里没有一丝异动,帝决都无法探测出有什么变化,只得静观其变。 他看到凤倾狂肩上那已是被染红的一片,眼里闪过一丝诡秘的光芒。 他撕开她肩上的衣服,手轻轻在那伤口上一抚,那伤口便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没有伤疤,那白嫩肌肤也恢复如常。 若不是那肩膀周围还有斑斑血迹,根本就看不出才受过伤。 他抱着她,缓缓走着,四周有微风鸟鸣相伴,似在赞叹,好一对郎才女貌。 …………………… 凤倾狂翻了一个身,正欲继续睡下去,才突然发现了不对经。 翻个身?她不是在帝决的怀里吗?翻个身居然还没有掉下去,奇怪奇怪。 她张开眼眸,那眼眸里还带着初醒后的迷茫。 她看着映入眼帘的青丝纱帐,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是她自己的卧房。 帝决把她送回来了,送回了凤家,还让她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全身骨头咔咔作响,像是许久都未动了一般。 凤倾狂扶上自己的肩膀想要扭动两下,待那右手搭上左肩时,才是发现了不对劲。 她记得,她的肩膀受伤了,她当时还做了应急措施。 凤倾狂想到这里,连忙垂眸看去,将那白色里衣扯开,肩膀上,光滑无比,端得是白玉肌肤。 那柔嫩肤质,吹弹可破,却是没有一丝伤痕。 她眨了眨眼眸,像是不信般,又扯开右肩上的里衣。 不对不对,肯定是她记错了,受伤的不是左肩而是右肩。 右肩上,亦是光滑无比,什么都没有。 凤倾狂放下手,心里微微怔愣,怎么伤口消失了呢? 她转头,又看到那软枕旁放着一套鎏金边的白绸衫,看那样子,与她今天出门时穿得一样。 她皱了皱没有,难不成是帝决? 把伤口给她治好,把衣衫为她准备好,将那后顾之忧扫得一干二净。 忽然的,凤倾狂又想起了早晨那温热的参汤。 难道,如此霸道唯我独尊的人,居然肯屈尊来为自己做这些琐事吗? 若是那参汤真是帝决用了一晚上时间保持热度的话,那也太惊悚了。 她莫名觉得,那样高高在上宛如神祗的人,绝对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身上的衣衫被换了,血迹消失得一干二净,连同血迹消失得还有那道伤口。 若真是帝决为她做得,那他这么做得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单纯只是因为无力吗? 她想了半天,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凤倾狂摇了摇头,算了算了,多想也无用,那般高人,一根指头都可以捏死她,想来也不会暗害她。 她穿上衣衫,开门出了自己的卧房。 她看了看那太阳的高度,断定这还只是下午,于是便脚步一迈,准备去找凤归远。 “我大哥在哪里?”她问了问庭院里浇花的花匠。 花匠告诉了她,凤归远此刻在书房,他今日有很多事务要处理,连午膳都是在书房里吃的。 凤倾狂眼底划过一丝幽暗的光芒,她步履匆匆的走向凤归远处理事务的书房。 她要去验证一件事情,一件她不想承认的事情。 七十九、书房暖意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穿过前厅来到了凤家后院,在她存有的记忆力,这凤家的书房似乎一直只有凤归远在里面。 “大哥,我能进来吗?”凤倾狂轻轻敲了敲那书房的雕花门。 “进来。”凤归远柔柔的语调响起。 凤倾狂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双手推开了那门。 伴随着‘吱呀’一声,凤倾狂看到了坐在桌案前的凤归远丫。 那一袭蓝衫,正聚精会神的在檀木桌前书写着什么,那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支狼毫在那纸张上奋笔疾走。 凤归远埋头在那桌案前,桌案上的书籍册子堆成了小山一座,檀木桌的边角上,有一青花炉鼎燃烧着桃花香媲。 袅袅烟雾升起,一室似有若无的桃花香味。 “九弟,有何事?” 凤归远头也未抬的问道,那右手执笔快速的写着。 凤倾狂见得凤归远如此忙碌,也不想在此刻多问。 “无事,只是来看看大哥。”她轻轻的回答着他。 凤归远听到凤倾狂的话,抬起头来,那清雅的眼眸里似乎都充满了讶然。 待他看得凤倾狂认真的眉眼时,清俊的容颜绽开一丝笑容,那笑容和着那隐隐绰绰的桃花香,让凤倾狂有片刻的怔忪。 “你现在那里坐着,我马上就忙完了。”凤归远说完,便又是埋头奋笔疾书起来,只是气氛却没有来起初的严肃,他的字里行间似乎都充满了轻快的味道。 凤倾狂安静的走向那窗边锦榻上,她倚着玲珑窗格,看着那半开窗外的景色。 书房的外面也是种着桃花树,那桃花树的周边隐隐还有几棵梨花树。现下正是桃李争艳的时节,那桃花开得绚烂,梨花也是不遑多让。 庭院里的桃花香与那屋内的桃花香遥相呼应着,那香气伴着虫鸣鸟叫,让凤倾狂睡意越见明显。 奇怪了,她最近瞌睡也太多了。 凤归远无意间抬头,却是见得凤倾狂已是在那窗台锦榻上睡着,那脑袋微微靠着窗格,红唇微张,一呼一吸之间轻浅无比。 那阳光从窗台照进来,似在睫毛上跳跃,给她的容颜度上了一层灵动的光晕。 凤归远起身,从书阁里拿出一方绣花毛毯,轻轻盖在了凤倾狂的身上。 他弯下腰,握起她的素手,轻轻放进了那毛毯里。 复又站直身子,凝神看了凤倾狂半晌,似是要看痴迷了去。 一声清脆鸟鸣,将凤归远唤回神智,他微微摇摇头,轻声低喃道: “你不是她,再像,你终究不是她。”说罢,便转身又回到了桌案前,又开始书写起来。 那一句低喃缓缓消散在那桃花香中,不复存在。 凤倾狂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了颤,复又平静了下来。 阳光,美人,桃花香,一室寂静。 凤倾狂再次睁开眼眸的时候,不禁暗自懊恼,她怎么又是睡着了。 这具身体也真是太嗜睡了。 “九弟,你醒了。”凤归远见到凤倾狂张开眼眸,那眼眸里懊恼之意明显,初醒的雾蒙眼眸中被这懊恼之意凭添一丝娇嗔。 凤倾狂抬眼看去,凤归远正是满脸宠溺的看着自己,不禁脸上红了红。 自己明明说是来看他,却在这书房里睡着了,真是有些丢人。 “大哥,你办完事情了?”她起身,伸了个懒腰,缓缓问道,那初醒时的嗓音还有一丝嘶哑,一分性感的味道, 凤归远听得那吴侬软语的问话,不禁有些怔愣,待看得凤倾狂那疑惑的眼眸,才是回过神来。 “嗯,我办完了公事,现在正在办理私事。”凤归远笑着说道,那眼眸里儒雅之意明显。 凤倾狂走向那檀木桌案前,脑袋微微一伸,却看得凤归远正在那一方宣纸上作画,那勾勒的一分一毫尽显飘渺之意。 “大哥,你在画什么呢?”凤倾狂偏着脑袋看着那副画,却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你站过来看便知道了。”凤归远招了招手,让凤倾狂站到他身边去。 凤倾狂跨上那桌案前的台阶,挨着凤归远的身旁。 凤归远自然而然的搂住她的肩膀。 “这下看看,我画得是什么?” 凤倾狂凝神看去,宣纸上,那狼毫小笔轻轻勾勒,却是画出一个人影,那人似有仙人之姿,在那画笔的勾勒下,不食人间烟火。 那面容三分精致,三分清冷。细细看去,才是看出,那是她刚刚睡着的样子。 “大哥,我何时有你画得这么好了?”凤倾狂挑了挑眉梢,轻快的问道。 凤归远侧头看向她,那话语出口却是带着笃定。 “不,你不是这么好,而是比我画得更好,我的画根本画不出你的十分之一。” 凤归远的距离挨着她很近,搂着她的肩也是越发用力,他说话时带出的气息,撩着她的耳朵,让她有些酥痒。 有些暧昧的气氛。 “大哥,你也说得太夸张了,别因为我是你弟弟,你就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凤倾狂调笑着,化解了这有些尴尬的暧昧气氛。 “对了,大哥。”凤倾狂眼底划过一丝光芒,她开口问向凤归远。 凤归远看着桌上宣纸上的画,眼也未抬的回答道: “怎么了?” 凤倾狂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大哥今日可是有出府?” 她缓缓的语调带着丝柔意,不是她多心,而是她今日遇到的那个黑袍男子,让她确实产生了怀疑。 火凤明明告诉过她,雷元素在凤家。 但是她却在拍卖场上看到了这雷元素,继而又发生三人抢夺的事故。 照理说,火凤是没有理由骗她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雷元素从凤家失窃了。 雷元素拍卖出去后,那先前在拍卖场上展示的黑袍男子极有可能是拿雷元素来拍卖的人,加上随后抢夺的相遇,让凤倾狂更加确信了这点。 她又见得那黑袍男人的眉眼有些许像凤归远,加上种种疑点,她不想将那人与凤归远划上等号都不行。 她问出这话实属不得已。 她不喜欢和人兜圈子,若是敌人也就罢了,可是这凤归远明明是凤家的大哥,给她的感觉除了恋‘弟’一些,其他方面也不算太坏。 她不喜欢和亲人之间兜圈子,莫名的,她就是不喜欢凤归远有事情瞒着她。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凤倾狂的心越发沉了下去,那嘴角的笑意却也是越发灿烂,越发妖冶。 “噗嗤……”一声清俊的笑意从凤归远的口中传出。 “九弟,你在问什么呢?大哥今日在这书房里忙了一天,哪里有空出门去。”凤归远边笑着边回答道。 他那轻松的语调瞬间打破了有些凝滞的气氛,那笑意冲散了凤倾狂心中的郁卒。 “九弟,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要问这个?”凤归远噙着笑意反问道。 凤倾狂垂下眼眸,淡淡的开口。 “没什么。我今日出门遇到了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还以为是你,我叫他,他都不回应。” 凤归远连连摇头,“九弟你肯定看错了,我今日忙这凤府公务,哪里有时间出门闲逛。”他顿了顿,眼眸里有了肯定。 “我无论在哪里,若是你叫我,我一定会答应的。” 凤倾狂心里一跳,随即点点头,“那就好。“她顿了顿,“那我就不打扰大哥了,先走了。” 凤归远温柔的点点头,“嗯,你这睡了一下午,恐是也饿了,快些先去安然居坐着吧!” 凤倾狂点了点头,转身而走。 凤归远的手本是搂住她的肩,待她转身之时,那左肩上的衣衫却是勾住了凤归远手上的戒指。 “嘶啦”一声,左肩上的衣衫已是被扯碎了开来。 凤倾狂心底暗道一声,糟糕。 那左肩的衣衫被扯碎了开,在那片缕衣衫下,有蝴蝶锁骨若隐若现,那露出的凝脂玉肤,光滑无比,端得是让人艳羡不已。 凤倾狂心里诅咒了千万遍,天哪!自从她来这地方,身上就没怎么穿过完好的衣服,总是穿了又被毁了,毁了又换上新的,到底还让不让她穿衣服了。 凤归远像是没料到有这种情况般,顿时也显得有些呆愣,他看着凤倾狂那露出的细白嫩肤,清俊的脸上浮起微红。 “这,九弟,我……我……” 凤倾狂看着左肩只是撕裂了一块,还看不到那胸前之景,随即放下心中担忧。 她看得凤归远有些歉意的眼眸,连连摇头安慰道: “没事的,大哥,我再回去换一件便可以了。” 凤归远却是连忙脱下了自己的外衫,披在凤倾狂的身上,声音里都带着丝暖意。 “先穿我的衣衫回去吧!这样出门,让下人看见了,总归不好。” 凤倾狂看着凤归远那认真的眉眼,他脱下的衣衫都带有隐隐的桃花香气,那披在她身上的衣衫,她似都能感受那微微的热度,都有些烫到了她的心。 “谢谢大哥。”她真心实意的说着谢谢,那小巧的耳垂上都有些微微的粉红。 正当凤归远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咣当’一声被撞开。 “嘿,凤阿九,你在书房里干嘛?”花解语那大咧咧的声音响起。 凤倾狂眼角抽了抽,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有些抽疼了起来。 八十、疑虑重重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花解语一头撞了进来,正看得凤归远将衣衫披在凤倾狂的身上,凤倾狂肩上破损的衣衫让那凝脂玉肤若隐若现。 “你……你们……你们搞断袖?”花解语眼眸里划过一丝古怪的光芒。 凤倾狂抚了抚额头。 “你知道‘敲门’这两个字怎么写吗?”她将敲门这两个字咬得异常沉重。 花解语站在门口嗫喏了半晌,“呃……这个……一时忘了忘了。丫” 她踌躇了半晌,猛的又抬起头来,那闪闪的桃花眼尽是愤怒的光华。 “凤阿九,你别转移话题。我在问你们呢?你们亲兄弟居然搞断袖。媲” 凤倾狂拢了拢肩上的衣衫,挑起眉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搞你说的断袖了?” 她心里却是很惊异的,原来这大陆居然还有断袖一说。断袖不是由汉哀帝与董贤的典故而创造出来的吗? 莫不是这大陆也有一个汉哀帝和董贤?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花解语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檀木桌前,脑袋一伸,便是将凤倾狂那衣衫下的肩膀看了个仔细。 凤倾狂伸出纤长食指,点向她的脑门,将那凑近的脑袋轻轻点了开去。 “你是女子,怎可以来看我男儿身,不害臊。” 花解语正想辩驳什么,一旁的凤归远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闹了。九弟的衣衫是被我的戒指勾着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真的吗?”花解语脑袋一偏,眼眸里满满都是怀疑。 凤倾狂下了那桌案阶梯,边往外走边说道。 “总之我饿了,我先去安然居了。你是要继续在这里纠结呢,还是跟我一起走。” 她边说着,边往书房门口走去,淡淡的语调里透着一股调笑。 花解语看到凤倾狂迈着步子,那步伐是越走越快,直到那背影都快消失在她的眼里后。 “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安然居。”花解语撩起裙摆,冲出了房门,裙裾摇曳,隐隐散开如花。 凤归远站在檀木桌前,看着两人的越行越远的背影,清雅的眉眼里却是有了莫测的光芒。 他垂眼看着桌上那宣纸上的画,画中人那沉睡安颜,恍若仙人,世间只此一人,能让时光停驻,风声也无。 他从那墨石砚台上拿起狼毫小笔,左手轻托那右手袖摆,那点点墨色在宣纸上晕染开来,他的眼眸里满是认真,像是在做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 待那手轻轻一勾,他似在做最后的收尾。 轻轻一声响动,狼毫笔搁在那笔架上,窗外落红夕阳妖娆无比,透过窗隙照在那宣旨上。 一个美人倚在那窗边锦榻上,依旧是沉睡安颜,只是那衣衫却被勾勒成了飘渺的裙裾女装,一袭女装点身,绝色之姿。 宣纸一侧,写下三个小字,凤倾狂。 这厢正在朝着安然居走去的凤倾狂却在拐角处突然拐了个弯,差点与身后的花解语撞了个满怀。 “你回身干什么?”花解语疑惑的问道。 “我差点忘了,我得回去换衣服,我穿成这样在这府里晃来晃去,你不嫌扎眼,我自己都嫌。”凤倾狂摆了摆手,提步朝自己的卧房走去。 “哦,对了。”凤倾狂身形顿了顿,侧头轻声说道。 “你脸色那么白,还是回去抹点脂粉的好,我刚刚乍一看,还以为你才从鬼门关里爬出来。” 她说完便是提步离开。 花解语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有那么白吗?待她理解完凤倾狂的话语后,眉眼一竖,朝着那背影吼道。 “你才要死了。” 凤倾狂听得花解语迟钝的吼声,勾起唇角,举起手摆了摆,便是脚下生风朝自己的卧房里走去。 她站在屏风后面,解开外衫与里衣,眼眸微垂看向自己的左肩。 那本该是一个窟窿的地方,光滑无比,她抬起手缓缓抚向自己的左肩,眼底的光芒微微下沉。 太巧了,她问了他是否今天出门,接着她的左肩衣衫便被刮破了。 若是其他人给了她这样的巧合,她一定会以为那是那人想查看她左肩上,是否有剑伤。 巧合多了,就会串成一场阴谋。 可是刚刚那转身,却是真真的巧合,让她起不了一丝怀疑,她的左肩衣衫勾在那缕空的金丝戒上。 那金丝戒本就繁复华美,乃是凤家家主的传承戒指。 戒指?对了,她手上这戒指她都还没弄懂。 她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食指上,一枚朴实的白玉戒指。 在湖中之时,她隐隐听得这戒指名乃须弥戒,里面暗藏很多功法,只是她目前只能学到第一层。 她用神识探查了这戒指无数次,却还是无功而返,只有那第一层的功法。 说这神识,乃是她用炼气珠裹住那雷元素之后,就突然现出的本事。 她一闭上眼,就能查探自己的体内丹田的炼气珠,也能查探这戒指,多的,却是不能查探了。 但是凭白得了这个本事,她还是挺欣喜的。 凤倾狂用那白纱绸缎将自己的胸前裹了又裹,可怜这正在发育中的酥胸,被她折磨得快不成样子了。 “须弥戒若是那么容易被探测到,那它也不用叫须弥戒了。” 凤倾狂正在裹着胸布之时,冷不丁一旁传来这带着寒意的声音。 凤倾狂手指紧捏着那胸前纱绸,反射性的转身。 “嘭”一声,她的脑袋与那屏风撞了个对响。 “蠢。”那冷冽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不屑。 凤倾狂揉了揉脑袋,抬眼看去,帝决坐在那窗台上,身后夕阳霞染,绚烂无比,那狮虎兽懒懒的趴在他的脚下,一如既往的给他当着踏脚的垫子。 他坐在窗台上,依旧华贵无比,俊美面貌,满是冷冽。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这帝决入这凤府轻松无比,这一人一兽那么显眼,却是从来都没有人发现。 凤府再不济也是墨天的第一府邸,防卫自是有一套的,若是晚上也就罢了,这么青天白日的,居然却还是没人发现。 是凤府太弱,还是帝决太强。 “总算有可取之处,能化成须弥戒是你的造化。”帝决淡淡的说道。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衣衫解尽,只有那白绸缎包着那身子,却将那妖娆身段勾勒的越发紧俏妩媚。 他的眼眸里有紫光一划而过。 凤倾狂拿起屏风上挂着的衣衫,在帝决面前泰然自若的穿了起来。 “你每天都很闲吗?”她边穿着衣衫边问道。 “无事能引起我兴趣。”帝决冷着声音开口。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你的意思是我比较让你有兴趣吗?” 帝决那冷冽的眼眸盯了眼前女子半晌,看着那巧笑倩兮的眼眸,轻轻点了点头。 “不错。” 两人像是闲话家常一般,一问一答,在这黄昏时分,有种奇异的和谐。 “你总是带着它出现吗?”凤倾狂指了指趴在那里眯瞌睡的狮虎兽。 帝决冷冷的回答,“踩着舒服。” 凤倾狂暗自抽了抽嘴,这是什么理由,仅仅因为踩着舒服,就把这傻大个带着到处遛,您老人家当是遛狗啊! “我要去用晚膳了,你随便。”凤倾狂系上腰带,提步转身向门外走去。 身后已是没有回答的声音,她勾起唇角笑了笑,这帝决真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 晚膳吃得异常安静,除了凤倾狂看到花解语脸上那厚厚的胭脂时,毫不客气的笑声外。 凤倾狂觉得花解语可以挨上奇葩这两个字了。 当她跨进安然居,便看到一张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脸,她当时就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当她回过神来时,便是发觉,花解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把面纱去了。 怪不得,她说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时,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原是她把面纱给取了。 “九弟,明日你要上朝,可是想好有什么对策了。”凤归远自然而然的朝凤倾狂的碗里夹了一块醋溜鸡。 凤倾狂听得凤归远的问话,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他们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凤归远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在朝堂上一定少开口,以免落人口舌。若是皇朝欺人太甚,那我定传信让凤家老祖们回来这里,定要端了皇廷。” 凤归远这番话明明是尔雅儒语,听在旁人的耳里,却是自有一番霸气。 凤倾狂心里暗自疑惑,凤家老祖有很多吗?她传承的记忆力却是没有关于太多凤家老祖的信息,只有那紫阶老祖一人。 她夹了一块茄子煲,那鲜美的味道让她满足不已,凤家的厨子手艺真是不错,那茄子不软不硬,适中口感,咬下去的酱汁在嘴里散发着鲜美的味道。 “花解语,你要在凤家呆多久?”凤倾狂斜眼看着一旁的花解语。 “不知道,凤阿九,你这是要赶我走吗?”花解语那就差没埋在饭碗里的脸抬起来,眼眸一眨一眨的,里面尽是委屈。 凤倾狂被那委屈的眼神看得差点将饭呛出口。 “我只是问问,问问而已。我想说哪天你回花灵宗,我也跟着去做客。” 她一说完,花解语和凤归远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嗯?怎么了?”凤倾狂疑惑的开口。 “凤阿九,你脑子是不是坏了,花灵宗是不准男子上去的,违者杀无赦,这是都知道的规矩呀!” 八十一、我舞心徘徊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眉梢轻挑,心里暗暗道:她还真不知道有这条规矩。 她看着花解语那波光潋滟的桃花眸,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只是跟你们开个玩笑罢了,何必当真。” 花解语撇了撇嘴,“我看你是修炼的走火入魔了,这样不知道,那样也不清楚,真怀疑你是不是在这里长大的。” 凤倾狂眼眸神色微沉,心里一跳。 “快吃你的饭吧!媲” 一句说罢,饭桌上只听得杯碗碰撞的声音,一时,再无人开口说话。 凤倾狂从安然居出来后,便直奔凤家厨房,提了一精致的竹编篮子,篮子里装满了汤羹佳肴。 美名其曰,吃夜宵。 她走到自己的卧房,深呼吸两口,推开门。 却是一室寂静。 夜风吹拂过窗台处,将那插在素色花瓶里的两只桃花,吹得轻轻颤动。 走了。 凤倾狂心里无端的有些气闷。她将那竹编篮子放在桌上,拿起那茶壶,沏了一杯茶水。 她坐在那小桌前,举起茶杯,朝那窗外皎洁月亮晃了晃,那雪白皓腕在那月光下越发诱人。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她轻轻出声,似是有些感慨。 她来这世界不过几日光景,却是备感疲累,若是以后都是如此疲累,那她是不是该每日喝两口小酒,以便暂时忘却烦恼与疲累。 她似是把茶当了酒,那一口喝下去,清雅香味让她有些着迷。那仰起的精致下巴,白皙脖颈,在那月光下,诱惑无比。 似将那月光都勾了进来。 “下一句是什么?” 凤倾狂那手中瓷杯还未放下,一阵阴影笼罩了她,耳里也听得这样一句问话。 她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眼眸里也有了光亮,潋滟水光,似是湖水山光都被包裹了进去。 “这诗必须要配上一壶酒,才能将那韵味给念出来。”她纤手捏瓷杯,轻轻将那瓷杯放在小桌上。 帝决如同凭空出现一般,坐在那窗台上,眼眸如皓夜星辰,深邃无比,却也带着万物皆空的不屑。 那金丝勾边的锦靴依旧踩在那狮虎兽身上,优雅无比。深黑的貂毛衣衫裹在那身上,在月光下,如神祗下凡。 他长臂一伸,手里凭空出现一只小巧酒杯。 “接得住,就喝。” 他一说完,那近乎透明的酒杯里却是从杯底出现青色酒水,那酒水清澈无比,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芒。 ‘唰’一声,小巧酒杯沿着一条直线直飞向凤倾狂。 凤倾狂眼眸微眯,右手一张,却是下意识使出了那动如疾风里牵引水流的招式。 她素手挽了个花式,将那气流牵引了起来,急速而来的酒杯到了她那牵引的力道里,却是速度变缓了起来。 她缓缓收回那力道,酒杯也正好落入她的手里,酒水却是未洒出分毫。 帝决那冷冽如寒潭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异彩。 这女人,现学现用倒是快。 凤倾狂稳稳接住了精致酒杯,心里也是微微讶异,她原以为接住帝扔过来的酒杯,不吐血也得受个轻伤,却不想如此轻松。 “锻体炼骨术你倒是领悟得极快。”帝决右手又是握着一个酒杯,缓缓说道。 凤倾狂挑了挑眉,“我怕我不领悟快点,这脖子上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帝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也是不回话,一时沉默无比。 “酒有了,念。”帝决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那透明的酒杯里,酒水摇曳,散发出一股若隐若现的甜腻香味。 凤倾狂勾起唇角,“你能让这庭院里不会有人来打扰吗?” 帝决伸出左手,猛一挥动,那衣衫撩出的声响,清脆无比。 “结界已布。” 凤倾狂脚一跺,猛地从窗外飞向庭院里。 她从帝决身旁擦身而过,被劲风带出的青丝拂过他的脸颊,衣玦纷飞处,凤鸣剑猛然闪现,那燃烧的灿烂火焰似是包裹着她向天上冲去,如凤凰涅槃般绚烂无比。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凤倾狂挽了个剑花,左手握着酒杯,右手拿着凤鸣。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她举杯对向明月,清澈酒水在那酒杯里泛着旖旎光华。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她仰头喝下一口,那酒入喉肠,香甜无比,比那甘霖还要解渴。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她一手抛出酒杯,酒杯在那半空旋转了一个圈,被那月光照耀得越发迷人。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她在空中翻了个花式,如那燕子般轻灵。落地之时,凤鸣剑的剑尖却是堪堪接住了那玲珑酒杯。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她侧身手腕微抬,酒杯从那剑尖沿着剑身滑向那剑柄处。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她收回了凤鸣剑,雪腕纤手握住那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那一招一式间,比那胡姬舞姿更为妖冶,却还带着那豪气万千,那玲珑酒杯与那凤鸣剑的相交,产生了让人惊艳的和谐。 那月光下,绝色之人舞了一曲惊世舞姿,带出的灼灼光华,让人目眩神迷。 她青丝舞动,衣衫摇曳,身姿若游龙, 她素手接酒,剑尖端酒,却未曾让那酒水洒出一分。 她红唇念出的诗句,带着肆意张狂,虽孤独却不郁卒。 这颗孤独的心,似是在今夜发泄出了她的所有,酣畅淋漓。 皎皎月色下,普天万物中,只有这名为凤倾狂的人,能够舞出如此豪气。 “酒已饮尽,杯子便物归原主吧!”凤倾狂捏着那酒杯,眼眸里都是畅快的笑意。 帝决那眼眸看着她,深邃无比,那眼眸里的寒意似是不见了,反而有了一层雾影迷蒙。他看着她,似是要看进她的心里去。 “你留着。”帝决看着凤倾狂的笑颜,淡淡的开口。 凤倾狂愣了愣,什么意思? “酒好喝吗?”帝决晃了晃酒杯。 凤倾狂捏起酒杯,手一翻转,里面已是空无一滴。 “我都喝完了,你说好喝吗?” 帝决点了点头,“酒杯放你那,下次再喝。”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是缺少个酒友了。 凤倾狂缓缓走向帝决,走至窗台处,手一撑,也是坐在那窗台上,与帝决并排坐着。 “我明日要上朝了。”她缓缓开口,悬挂在窗台外的脚轻轻晃动着,不自觉带出了女子娇态。 帝决听着她的话,却是神色未变。 “那又如何?” 凤倾狂抬起头,看向那皎皎月光。月光下,庭院里的绚烂的桃花也收敛起了那肆意的艳丽,变得温柔起来。 “我若是被苏家整死,你会作何想?” 帝决那语调里依旧是带着冷意。 “若是连那卑贱皇朝都赢不了,你也不用活着了。” 凤倾狂听得这样的回答,心里不知是喜是悲,但是那心里却是畅快了许多。她转过头,看着帝决的那俊逸的侧脸,那坚毅的轮廓带着优雅的感觉。 “也是,我若连那……呃……皇朝都赢不了,我凤倾狂就不用在这世上活着了。”她抿了抿唇,却是无法像帝决那样理所当然的说出卑贱这两个字。 她是文明人。 “卑贱王朝。”帝决似是不满凤倾狂的话语,加重了语气。 凤倾狂被那认真的语气给逗笑了,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颇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好,卑贱王朝。” “帝决,我若是三月之期没有做到变强,你是否会杀了我?”凤倾狂晃动着双腿,漫不经心的说道。 帝决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会。” 凤倾狂沉默了半晌,心里却是平静无比。 这样高傲的人,是不会改变初衷的,这是她一直都知晓的事情。她之所以会问,也只是单纯的想问问而已。 “介意让你的肩膀给我靠靠吗?”凤倾狂未等帝决回答,便是自顾自的靠了上去,那半边侧脸已是陷进了那温软的貂毛之中,舒适无比。 帝决眼眸里的光芒微微闪动,肩上的人靠着自己,像是靠着一切一般。 为何?他不是会杀她吗?她为何一点也不怕?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呀,对了。”凤倾狂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猛地跳下了窗台。 “嗷……”一声兽吼满含悲凄的响起。 凤倾狂身体一顿,垂眸看去,她一时不察,居然忘了那狮虎兽趴在帝决的脚下。 她这么一跳,却是正正的跳在了那柔软有多毛貌似还多肉的尾巴上。 “我……不是故意的。”凤倾狂有些尴尬的移开自己的脚。 “无事。”帝决冷冷的甩出两个字。 凤倾狂垂眸看向那狮虎兽,大爷你说无事就无事,没看到这头猛兽正是满眼愤怒加委屈的盯着她吗? “真的对不起啦!”她像哄小孩子一般,伸手揉了揉那狮虎兽的头顶。 “我给你吃好吃的。”她说完便是翩然转身从那桌上将那精编竹篮提起。 她将竹篮提至窗台,拿出里面的精致菜肴。 小巧的盘子被摆满了窗台。 “这是茄子煲,这是醋溜鸡,这是桃花糕……”她报着菜色,顺手夹起一筷子向那帝决的唇边帝决,仿佛一切都那么自然。 帝决却是一愣,眼眸里有了奇异的光彩。 “吃呀,这可是凤家厨子做得,好吃的不得了。”凤倾狂抬起头,催促道。 帝决在那催促的眼眸下,鬼使神差般,缓缓张开了自己的唇。 那茄子喂进了自己的唇里,鲜美的酱汁在那唇内散开,果真是鲜美无比。 “看吧,我说好吃吧!”凤倾狂那眼眸都笑成了弯月,她复又用手递给那狮虎兽。 “来,你也吃。” 狮虎兽懒懒的抬眸,笑话,它怎么会吃人类的食物,正想开口咆哮间,却是瞥见帝决那充满危险的眼眸。 吃吧吃吧!为了小命着想,还是老老实实吃吧! 不错,不错,这人类果真会吃。它三口两口嚼完,抬眸间,却是发现帝决眼眸里的神色更加危险了。 咦咦咦,它不是遵从他的意思,吃下肚了,怎么那神色更加吓人了。 两人一兽,在月光下,如此度过了一夜,温馨无比。 当晨钟敲起时,新的一天开始了,凤倾狂也将去那皇宫朝堂。 八十二、暗涌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身着墨色锦袍,那袖口一旁华丽的滚金边,绣着精致的图腾。 她脚着凌云靴,那长发用红玉冠高高束起,那高耸的墨领将那纤细脖颈遮住。 若说一袭白衫的她是飘渺若仙,那墨袍加身的她,便是如魔神般俊美。 “九弟,今日上朝,小心些。”凤归远那眼里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最终出口的却只有这样一句淡淡的叮嘱。 凤倾狂却是转了一个圈,将那墨锦衣袍带起丫。 “大哥,我穿这身好看吗?”她侧头轻声开口。 凤归远的眼眸里依旧温暖如昔,他眉眼都是淡淡的笑意媲。 “你穿什么都好看。” 凤倾狂点了点头,“这身衣服穿在我身上既然好看,那我以后可就不打算脱下来了。” 她的话语轻轻浅浅,明明是那漫不经心的口气,却让人听出了一丝狠戾霸气。 既然封了她做侯爷,除非那皇朝不复存在,不然她这个侯爷是做定了。 她不喜做忠臣,因为忠臣一般都无好下场。她倒是对那奸臣很有兴趣。 权利倾轧,党派斗争,这些是她最熟悉的东西,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哼,她必斩尽杀绝。 当那晨钟随着日出再次敲响的时候,凤倾狂已是来到了皇宫门外。 “请大人出示官牌。”皇宫守门的战士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凤倾狂眉头一皱,官牌?那是个什么东西?她怎么不知道有这个东西。 “皇上封我的时候可没给我这个东西。”她看向那战士。 “大人,请不要戏耍卑职。”那战士站得端端正正,满目严肃的看着她。 凤倾狂看得那皮肤黝黑的战士,眼角抽了抽。 “你看我像是戏耍你的人吗?”她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战士长大眼眸还真是认真的把她打量了个遍,随后身体一正,大声的说道。 “像。” 凤倾狂被他那铿锵有力的字眼堵得说不出话来。 “大胆小子,眼睛是长在头顶去了吗?连我墨天小侯爷都不认识。”一声呵斥从凤倾狂的身后传来。 凤倾狂眉目一凛,苏陌。 “我说小侯爷,都怪本王那会儿走得太急,竟然忘了将官牌给你,这可真是犯了大错了。” 苏陌缓缓走上前来,已是靠着凤倾狂的肩膀,他吐出的话语里全是惭愧之意,那右手将一方玉牌递给了那守门战士。 “喏,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就是我们墨天小侯爷的玉牌。” 那战士细细看了半晌,将玉牌交在凤倾狂的手里。 “卑职失职,请侯爷大人有大量,饶恕卑职。” 凤倾狂接过玉牌,揣进了衣袖,摇了摇头。 “不怪你,也不是王爷的错。我那日遇到一条疯狗,心急之下与那疯狗打了起来,结果却是忘记找王爷讨要玉牌了。” 她声音里像是认错一般,又是惋惜又是惭愧,那低低的语调,像是真有此事一般。 苏陌唇角勾起的笑意生生凝滞在了唇边,他咬着牙齿向凤倾狂回到。 “无妨。” 凤倾狂唇角一声冷哼,自己撞上门来,可别怪老娘不给你留面子。 她转身走进宫门,还未走几步,却是听得低低一声呼唤。 “倾狂。” 凤倾狂眼底一丝光芒流转,脚步微微顿了顿,最终却是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她那日说得很清楚,她不会和苏锦有一丝一毫的瓜葛,纵使朝堂会相见,但是无需交流之际,她自是吝啬与他讲话。 利用女人欺骗女人的男人,她最厌恶。 即使以爱之名,也不行。 他们到底把爱这个字想成什么了,明明是个无比圣洁的字眼,却非要用龌龊的理由去包裹它。 “吾皇安康。”待那君王坐上那高台位置时,群臣躬身弯腰行礼。 凤倾狂自己挑了个角落的位置站着,她跟着弯腰,嘴里也是糊弄着喊了声吾皇安康。 她心里倒是万分庆幸的,她一直以为这上朝行礼就如她想象一般,要一跪三口头,喊什么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方才一直在跪与不跪之间纠结。 跪吧!她凤倾狂跪天跪地还从未跪过任何人。不跪吧!那群臣都下跪了,自己不跪,那不是存心把自己当枪使嘛! 正在纠结间,却看得群臣只是微微弯腰,并未行那大跪之礼,心里倒是安心了不少。 凤倾狂知道现在还未摆脱那根深蒂固的皇权思想,在这大陆,说则强者为尊,实则也是强者为尊。皇权在强者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所以对皇权有尊重之意的只有那些不能修炼的平头百姓。 “众位爱卿,今日有何事启奏?”那位于高台上的君王,袖摆轻轻一挥,颇有些和蔼可亲的说道。 “启奏皇上,这凤家小侯爷为何今日还未上朝?莫不是藐视我墨天皇朝。”那说话之人穿着一袭土黄色的衣袍,看模样却是一个老人。 凤倾狂听得那老头的启奏,挑了挑眉,啧啧。 她还没开口在这朝堂上说出一句话,便被扣了那么大的帽子下来,真是心急。 “嗯?是吗?”那君王似是疑惑。 “凤爱卿今日可是在朝堂上?”他似是在满堂的文武百官里寻找着凤倾狂。 凤倾狂暗地稳了稳心神,跨步出了那角落里。 “启奏陛下,微臣在。” 凤倾狂垂头恭谨的说着,那眼角却是瞟向刚刚说话的老头。 那老头似是没有料到她会出现一般,一脸的惊诧,那嘴微张着,如同哽了一个鸡蛋般难受。 “梁太师,你说笑了,这凤爱卿不是在这嘛!”那君王笑了笑,话语里满是慈祥的味道。 凤倾狂听得这满是慈祥温和的话语,心里不禁有了好奇之意。 这君王说话如此慈祥,听着也不像是个狠毒的人,更不像是个有野心的人,为何会有想铲除凤家之举呢? 她抬眼看向那君王,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坐于高台之上,那束起的发已是微微有了雪白,那眼眸里盛着祥和,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慈祥劲。 怪了,这人都长得如此随和,为何心眼却是那么大。 都说人不可貌相,可是这皇帝的形象与他的所作所为可是差太远了。 “微臣老了,眼睛有点花,所以刚刚并未看清楚凤小侯爷在这里。”那梁太师向君王微微躬身解释道。 凤倾狂暗自撇了撇唇,这梁太师和她有什么过节吗?或者说,与凤府有何过节,如此明目张胆的针对她。 “爱卿不必放在心上,想来小侯爷也是不会计较的。”那君王笑着说道,复又将那和蔼眼眸看向她。 “凤家小侯爷,你说是吗?” 凤倾狂也是勾起笑容,“皇上说的是,微臣怎么会对一个老人计较呢?微臣再不懂事,也知晓要尊敬长辈这一道理的。” 那君王笑了笑,“小侯爷说得好。” “不知众位爱卿今日还有何事要奏?”那君王一转头,便是错开了这个话题。 “启奏皇上,那百里城已是几年颗粒无收,那城里的百姓靠着存粮生活,朝廷的救济,恐怕也是杯水车薪,撑不了多久。”那说话的是苏锦,只见他眉眼里都是肃穆,话语也是凝重无比。 而凤倾狂听到百里城这三个字,却是心头一跳。 她记得这段记忆,这段让她深刻无比的记忆。 至今,这百里城三个字,都会使她的心脏生疼。 由那苏锦说来,更是疼上加疼。 她记得,凤倾狂之所以散尽魂魄,便是为了保护苏锦。 从那百里城一路浴血厮杀回来,炼气都被耗得一干二净,她是如此的无怨无悔,如此的不顾一切,只为了护住他的安危。 到头来,却是身死魂散。 凤倾狂想到了那传承的痛苦记忆,那记忆似是不可磨灭般的存在她的脑海里。 她一直都没放在心上,因为并不关她的事,毕竟只是‘前人’的记忆。 可是今日,在这朝堂上,苏锦又是提起了那百里城。 让她脑海里的记忆铺天盖地的涌现,让她的心脏像是被攥紧般生疼,她似乎都听得到那‘凤倾狂’的阵阵悲鸣。 “凤爱卿,凤爱卿……”那君王祥和的嗓音响在她的耳边。 凤倾狂蓦然回过神来,稳住自己的心神。 好险好险,她到现在居然还会被那记忆影响,真是怪异。 “凤爱卿,刚刚朕说得,你可是听清了?”君王笑着问道。 凤倾狂歉意的笑了笑,“吾皇抱歉,凤倾狂刚刚突然一阵耳鸣,竟是没有听得您的话语。” “无妨无妨。”君王摇了摇头,“你可愿意跟着三王爷与五王爷一同去那百里城?” 凤倾狂眉眼一凛,放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握了起来。 “微臣不懂皇上的意思。”她面不改色的说道。 那君王正待开口说话,一旁的苏陌却是跨步走了出来。 “小侯爷,你这耳鸣可是够久的,居然连什么意思都没有听清楚。还是来由本王来给你解释解释。”他眼眸微眯,隐隐有着邪肆透露。 凤倾狂挑了挑眉,“王爷,请说。” “这百里城只有你与锦弟去过,可是还未查出粮食为何种不出来,你与锦弟便已是受到了追杀,锦弟倒是安全归来,你却是失踪了。你失踪可是差点让凤家与皇朝闹了个底朝天。” 苏陌顿了顿,那话语里尽是调笑之意。 凤倾狂握紧袖中的拳头,若不是还有理智,她真想破口大骂三个字。 你放屁。 “这次必须还得去,只有你和锦弟去过,熟悉路线一些,我与你们同去,带上我的暗卫队,必定要将那里查个水落石出。你说,如何?” 凤倾狂眼眸微眯,一动不动的看着苏陌。 明知是个陷阱,她跳,还是不跳? 八十三、请叫我安平侯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静默的气氛,如同绷紧的弦,众人的眼眸都不由自主的盯着凤倾狂,所有人似乎都在等着凤倾狂开口。 苏锦的眼里隐隐有着期盼之意,苏陌的眼里却是充满了莫测的诡秘。 “何时启程呢?”凤倾狂勾起唇角,眉眼里都是漫不经心。 明知是陷阱,她,当然要跳丫。 不跳的话,怎知这皇家打得是何主意?若是皇家要杀她,大可不必如此兜圈子,她不认为杀了她便能削弱凤家的实力。 单是凤归远那温柔却是带着豪气的一句,我喊了凤家祖宗来端了这皇廷。便足够让她知晓凤家的实力。 让她与两个王爷同去百里城,就算路上有什么事情,那他们也是脱不了干系的,相信皇朝不会冒这个险。 她心头的各色想法流转而过媲。 “若是小侯爷无事可忙,那我们明日便可启程,那路线车马已是备好,小侯爷只等着安心上路便可。”苏陌唇角勾起笑意,像是非常满意凤倾狂所说的话般。 那君王听到凤倾狂的回答,似是放下了心一般。他 温和的叮嘱着,那眉眼都是祥和的光辉。 “那你们三个年轻人,一路小心。特别是凤爱卿,你这次可要保护好自己,别再失踪了。” 他似想说些什么,却是再也没说出口。 整个早朝就绕着百里城打转,也最终在百里城上结束。 凤倾狂出了那大殿门后,心里最想的却是想与帝决说说今日的事情。 那种本能而来的感觉,却让凤倾狂有些愣。 她何时与那帝决如此之熟了,遇到事情想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凤归远,却是帝决。 “倾狂,我与皇兄明日辰时,在那城门口等你。”苏锦走到她身边,满眼都是浓浓的温柔笑意。 凤倾狂眼眸斜挑,不冷不淡的开口。 “锦王爷莫要喊得如此亲热,不认识的还以为我俩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苏锦那笑意在凤倾狂话音落下的时候,已是生生消散。 “倾狂,你……”他想说,你定要如此绝情,你定要如此对我…… 可是他什么都未说出口,却被凤倾狂冷声打断。 “王爷。”凤倾狂带着丝讥诮。 “请叫我安平侯,君王钦赐,安平侯。”她将那安平侯三个字咬得极为浓重。 她扬起的面容里满是傲气,那眼眸里也是决绝无比,毫无回转之地,那眉梢挑起的讥诮之意却是生生止住了苏锦的话语。 “哼!”凤倾狂干净利落的冷哼,甩袖而去。 苏锦看着凤倾狂的背影,眼里一阵黯然。 “锦弟,你在这里黯然神伤什么呢?你府中还有那美娇妾等着你,杵在这里做什么。”苏陌拍了拍苏锦的肩膀,那语调里竟是调侃之意。 苏锦却是头也不抬的转身,“三哥,我府中的事情不劳你操心。”那话语里尽是疏远冷意。 苏陌唇角勾起笑意,他这锦弟弟,太傻了。 而那本该离开的凤倾狂此刻却是在那廊柱转角处,静静站着。 她眼瞅到苏锦与苏陌的互动,心里一阵讶异。 听苏锦的话语,这两兄弟的关系根本就不甚亲昵。 苏锦与苏陌是一母所生,在这皇宫里最亲的应该就是彼此了,可是苏陌从小随着一云游老人游历在外,在这皇宫中却也是没有待过多久。 若是两兄弟不亲也算正常,可是再不亲也不该如此陌生,隐隐还有剑拔弩张的状态。 难不成这苏锦为了凤倾狂,冲冠一怒为红颜,与自己的亲哥哥翻脸了? 凤倾狂眼底光芒流转,若是这样,那她往后就要容易得多。 可是这苏锦的一怒为红颜也太晚了些,人都死了,才来怒,顶个P用啊! 她就不屑这样的男人。 人活着的时候,不珍惜。非要失去了,才来拼命挽回,还做些个自虐的事情。 这不是自己找抽吗? 凤倾狂撇了撇唇,便径直向宫门外走去。 在那宫门处,她又遇到了那皮肤黝黑的守门战士。 “嘿,这回可是把我记清楚了,下次我若是忘带官牌,你可别拦我了。”她兴致一起,便是调侃着那守门小将。 “卑职一定记得。”那战士站姿挺拔,如松般笔直。 凤倾狂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出了宫门。 待走到那宫门处,那小将却是颤颤巍巍的喊了一声。 “侯爷。” 凤倾狂听得那带着颤意的声音,转头,疑惑的看着那小将。 “怎么了?” 那小将似是很意外这侯爷会理他一般,一个屈膝便是跪在了地上。 “侯爷,卑职求您一件事情。” 凤倾狂眨了眨眼,急忙回身将那人扶起来。 哎哟喂,别给她下跪,简直折她的寿。 “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别跪着,我不喜。”她拍了拍那小将身上的灰尘,淡淡的开口。 那小将对她的行为更加惊讶了,眼里都充满了不可置信。 “侯爷,卑职身上灰多,拍不干净的。” 凤倾狂眼角微微抽了抽,“那你说,有何事要说,还要下跪来跟我说。” “卑职的一家老小都在百里城,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听说侯爷要去百里城,想求侯爷将卑职带上。” 凤倾狂眼眸一眯,“战士守这宫门的宗旨是什么?” “一心一意,绝不离弃。”那小将昂首挺胸说出这八个有力的大字。 他一念完,便是明白过来般,嗫喏的开口。 “卑职懂了。” 凤倾狂点点头,转身而走。 她不喜麻烦,她亦不知这人是敌是友,她不信任何人。 可是当她侧头,眼角瞅到那守门小将一脸坚毅的神色,那眼眸里却已是泪光闪动时,心里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收拾东西,向凤府来报道。”她甩下这样一句话。 那小将本是灰败的脸色,待听得此话时,蓦然有了光亮,他抬起头,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是。” 凤倾狂嘴角勾起一丝笑,管它的不信任,是友人倒还好,若是敌人,那便到时候再说吧! 她穿过小巷道路,缓缓走回了凤家,才踏进凤家的门,却是被一个人影拉着急匆匆的跑着。 “凤阿九,你总算回来了,快去书房见见你大哥吧!他那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那阴郁的感觉,将整个凤府都弄得阴郁了,我都快受不了了。” 花解语边拉着她,那话语边如炮弹连发般,噼里啪啦说了个不停。 凤倾狂眼里有了一丝了然,想是凤归远已是收到了,她要跟着苏陌与苏锦同去百里城的消息。 花解语将她拉至书房门前,眉眼里都是责怪之意。 “你快去安慰一下你大哥,我先出门去了,再呆下午,我都变得阴郁了。”她一说完,便又如一阵风般跑开。 凤倾狂站在书房门口,心里想着该如何组织一下语言,来平息一下凤归远的怒气。 “是九弟吗?”她还未推门,那凤归远的声音却是从书房里传了出来。 凤倾狂挑了挑眉,便是推开那扇檀木雕花门。 “是我。” 凤归远站在那桌案前,以往带着温和笑意的神色,此刻却是看起来有些忧郁,那清雅的眉眼带着丝丝担忧之色。 “大哥,何事如此发愁?”她走向那桌案前,暗自吐了吐舌。 她知晓凤归远是因为她答应去那百里城之事,才如此担心郁卒,可是她却是也找不到有更好的开场白。 “九弟,你可记得小时候,我们去摘果子?”凤归远右手握着狼毫毛笔,一边在那宣纸上勾勒着,一边问道。 凤倾狂挑了挑眉,抱歉,她还真不记得。 她不是原来的凤倾狂,怎会记得那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你最喜欢和我一起去摘果子,每次我在树上摘,你就在树下捡,捡起的果子你又用衣衫兜回家。”凤归远说着说着,便是顿了顿语气。 “你那三哥四哥老爱捉弄你,每每将有虫的果子混在你捡得果子里,想看你惊吓的模样。” 凤倾狂随着凤归远柔软的语调,那脑海里呈现出一幅孩童玩耍喜乐的画面。 她没有兄弟姐妹,那一群兄弟姐妹玩耍的样子,她怕是从来都享受不到的。 “嗯。”她一个单音似是在回应凤归远的话语。 凤归远抬头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接着说道。 “可是每次都吓不到你,你三哥四哥便就垂头丧气的将那有虫的苹果又拣出来,那苹果里有活的小虫子,便用小棍棒打死。”凤归远似乎是回忆起那快乐的往昔,眉眼里都有了笑意。 “可是你,那么小的你,却是拦住他们,将那些小虫子放回树上,小小的人儿插着腰,义正言辞的告诉他们,不许伤害那些生命,万事万物皆有生命,皆是平等,怎么能如此不珍惜爱护?” 凤倾狂暗自点了点头,这凤倾狂不愧为天才,小小年纪便能说出如此有见地之话。 “可是你,如今的你,哪里有一点珍惜你的命了?”凤归远那温软的语气抖转急下,带着严厉的质问,那往昔清雅的眼眸却是不再温和,家主之威,傲然立现。 八十四、书房争执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归远的眉眼里满是怒气,他直直的盯着她,眼眸眨也不眨,像是要在眼神上压过她一般。 凤倾狂看着凤归远,他以往温和如兰的气质,此刻却充满了尖锐,他在用眼神质问她。 你为何要如此? “大哥,我惜我的命。”她有诸多话语在喉头绕,却最终从唇里只吐出了这样一句丫。 凤归远听着她那淡淡的语调,仿佛是越发气急。 “你惜命?你惜得你自己往那火坑里跳,惜得连家人都不顾了,你这叫惜命?”他那反问的语调带着浓重的不信,那拔高的声音似是让窗外翠鸟都吓得噤声了一般。 他似怒得连那在宣纸上走笔的兴致都没了一般,‘砰’一声轻响,狼毫小笔被拍在了桌上,墨汁溅起,洒在那宣纸上,如同血溅三尺般。 “明知道是陷阱,你还要欣然接受,明知道皇朝将我凤家视为眼中钉,明知道此行性命堪忧,你却还是接受了。你若是不开口,无论谁逼你,你都不用去。你马上进宫,向那皇帝说,你不去了。媲” 凤倾狂却是勾不起笑意了,她想着,这凤归远现下根本就不冷静,她再如何说,都是没用的。 “大哥,百里城,我是非去不可。”她淡淡的说道,那话语里带着执着。 百里城,凤倾狂陷入阴谋的地方。 她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一定要去,而且是非去不可。 她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操控着什么东西,居然将凤倾狂都追杀的精疲力尽,连身旁的苏锦何时被换了都不知晓。 那些厮杀如此的逼真,像是苏陌用了手段惊动了另一股势力,牵制了凤倾狂,也让他阴谋得逞。 若是想要知道凤倾狂魂散的真相,她就必须去百里城。 “百里城,非去不可。”凤倾狂斩钉截铁的说出这几个字,这几个铿锵有力的字眼让凤归远的怒气更加磅礴了起来。 “什么非去不可,你以为这是儿戏吗?你好奇了,就去看,不好奇了就回来。” 凤倾狂看着凤归远似乎被气得说不出来的样子,便转身缓缓走了出去。 当与人说不通的时候,还是要让彼此冷静一下。 她伸手正准备打开那书房门,才开了一丝缝隙。 ‘咣当’一声,劲风撩起她的发丝,一只手狠狠的关上那门。 “不准给我出去。”凤归远皱着眉头,站在她身旁,狠狠的说道。 那窗格处的丝缕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添了一丝明媚,也将那脸上的怒气映得越发明显。 凤倾狂暗自叹了一口气,她侧头看向身旁的凤归远。 “大哥,你该冷静一下,等你冷静了,我们再来谈。” “我现在很冷静。”凤归远垂头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凤倾狂伸手又是拉开门,“大哥,我先回房,待会再来找你。” ‘咣当’一声,那门又是被重重合上,那力道震得一旁的雕花窗格都颤了两颤,那窗边小桌上的花瓶都是抖了两抖。 “我说不准出去。”凤归远一手撑着门,眉眼里都是凛冽气息。 凤倾狂皱起了眉头,还是软了软语调,继续温和的说道: “大哥,我只是先回房,有事我们下午再谈。”她伸手拍了拍凤归远那撑在门上的手,像是安抚一般。 ‘啪’,一声脆响,凤归远狠狠挥开她的手。 那清脆的响声让那本就不和的气氛越发紧绷起来,那清脆的响声让凤倾狂的心沉了下去。 凤归远眼里似是有了悔意,但是一想到凤倾狂要去百里城,心里的悔意又被气愤占据了起来。 凤倾狂眼眸里有了怒气,脾气再好的人,也该有气了。 她已是让了又让,这凤归远却是步步紧逼。若不是看在他是真得担心的份上,她早就一掌把他打飞了去,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她并不是凤家九弟凤倾狂,没有那血溶于水的骨肉亲情,她只想做自己的事情,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大哥,我再说最后一次。”她抬头与凤归远对视着,那眼眸里的淡然温和已是不在,而是有了倔强之意。 “我要回房。”她一说完,伸手便是拉门,那手上都有了青色炼气的环绕。 凤归远看得凤倾狂那手上的青色炼气,话语里的不可置信与愤怒越发明显。 “好,好,好,居然对你大哥用炼气。”他那三个好字,像是宣战了一般,‘嘭’一声,他那手狠狠拍在门上,金黄色的炼气也是猛然乍现。 凤倾狂觉得自己脑袋抽疼了起来,她真想说,您老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你用炼气了,明明对的是门,是门,好吗? “我说不许出去,你今儿个就不许出去。”凤归远执拗的说道,那手上的金黄光芒灿烂无比。 凤倾狂也不回话,只是手上的青色炼气越发绚烂,一个往里拉,一个往外推。 炼气胶着的结果就是,‘哗啦’一声,门烂了。 书房的门倒在了外面,凤倾狂与凤归远站在门口,都有些微微的呆愣,那风吹进来,麻溜的钻进书房,带起他们的衣衫。 “凤倾狂,你放肆。”凤归远越发愤怒了,连名带姓的叫着她。 凤倾狂眉头一皱,这凤归远今儿个是吃炸药了,不就是百里城吗?不就是烂了一扇书房门吗?她放肆什么了? “大哥,请你尊重我的决定。”她一说完,便是跨步向外走去。 才走出几步,脑门便是一阵疾风拂过,一只手带着万分的力道扣上她的肩膀。 凤倾狂眉眼一凛,肩膀一低,从那手下脱了开去。 她想回头喊一声,“我不想和你动手。” 但是还未来得及回头,那攻势却越发猛烈起来,那一手扣上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却像是要扼住她的脖子一般。 凤倾狂眼见得那闪着金黄炼气的手要朝自己的脖子扣来,眉一皱,脚一跺。 “大哥,得罪了。” 那青色炼气闪现,她右脚斜跨一步,手肘一屈,一个靠山式,架开凤归远的那贴住的身形。 她脚步连点,向一旁滑去。 “大哥,你打不赢我的,我不想和你打。”她大神吼道。 凤归远却是充耳不闻,双手结印,那快速的手法让人之能看得金黄色光芒飞舞闪现。 “青藤阵,出。” 无数藤曼从凤倾狂周围的地上钻出,缠绕出她的双腿,还有向上蔓延的趋势。 凤倾狂眼眸一沉,凤归远居然是炼阵师,她的记忆里却是没有这一项。 这坑爹的残破记忆,不该留下的留了一大堆,该留下的却是什么都没有。 当那藤曼缠住凤倾狂的双手,快要绕到她脖子上的时候,她红唇一张,带着愤怒。 “地灵兽,出。” 很好,她被惹火了。 两只地灵兽咆哮着出现,那带着电流的身体与利爪,连连挥向那藤曼。 凤倾狂一只手空了出来,三个炼气环在那右手腕上发着耀眼的光芒,她握住一根藤曼,狠狠一扯,将那藤曼扯松了去。 “大哥,我再说一次,我不想和你打,你也打不赢我。” 她从那藤曼了脱身出来,身旁两只地灵兽咆哮着,她眉眼里尽是怒意。 凤归远看着她,眼眸一沉,那双手却是又开始结印。 凤倾狂抿了抿唇,脚一跺,飞身急速而上,手一伸,拉开凤归远结印的手,握住那手腕,向前方甩了开去。 凤归远被那力道甩了开去,借着那力道在空中一个翻身,便是落下了地。 “大哥,你逼我的。” 凤倾狂收回地灵兽,右手一握紧,鬼踪迷步一动,那身形如鬼魅般飘忽,她一拳砸向凤归远的胸口。 凤归远看着那袭来的拳头,脚步生风,向后退去。 “盾。”他一个单音发出。 一扇盾牌凭空出现挡在他的身前。 凤倾狂砸了下去,将那盾牌砸得粉碎,那盾牌的阻隔让她的力道与速度减缓。 凤归远却趁这个时候来到了她的头顶上方,他腿一抬,向她狠狠压了下去。 凤倾狂身形一扭,双手一架,架住那带着万分力道的腿势。 金黄色的炼气与那青色的炼气,碰撞出绚烂的光芒。凤倾狂抬眼看向在她头顶的凤归远,一身金黄色宛若太阳,带着神圣。 她调动体内的炼气珠,炼气珠急速运转起来,那炼气珠包裹的雷元素晶体也跟着旋转起来。 她手腕一用力,架开那腿,飞身而上,那脚步踩地的力道将那青石板都踩出了一个大洞。 她身上的青色炼气浓郁,在那肉眼看不见的地方,那脚上的青色炼气却包裹着丝丝黑色流转。 凤倾狂飞身而上,手揪住凤归远领口衣衫,狠狠往地上一砸。 ‘砰’一声响动,凤归远背着地,那着地的力道将那青石板都溅起了碎块,凤倾狂压在他身上,那右手却还是揪住他的领口。 “对不起,大哥。” 她一说完,便是起身向那庭院外走去。 凤归远躺在地上,天上耀眼的光芒让他的眼眸都被眩晕,那庭院中的桃花簌簌落下,落在了他的脸上,他的心里。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九弟。 八十五、邀约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带着满腹的郁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沏了杯茶猛地一口灌下,那冰凉的茶水入了喉头,才勉强能够舒缓一下她焦躁的情绪。 她根本不想与凤归远动手的,她也不想伤了他。她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一架,明明是压倒性的优势,心里却是不痛快至极。 “哼!”她将手中的青瓷茶杯重重的放在檀木小桌上,茶杯与桌面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她以为凤归远只是担心一下,嘴上说说也就罢了,没想到直接就动起手来丫。 凤倾狂站起身,在房间里开始踱步。 凤归远居然是炼阵师。这个消息让她有些惊诧了。 在她的记忆里,凤归远是炼气师,且现在的等级是黄阶九环。虽然实力并不如凤倾狂,但是在这墨天炼气师里也算是个中翘楚。 可是今天这一番打斗,她却是对凤归远重新有了认知媲。 炼阵师是属于炼气师的分支,有点类似于魔法师之流,所炼出的阵法也是千奇百怪,各有不同。 她刚刚是被激怒了,却是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凤归远炼阵等级是多少。 若是凤归远炼气与炼阵同时在修炼的话,那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天才,而且还是一个低调的天才。 “凤归远。”凤倾狂停下脚步,看向窗外那繁盛的桃花,喃喃低语道,那低语里带着疑惑,带着探究,还有些许防备。 时间一晃而过,那本该灿烂的阳光到了下午时分却是消散了去,天空阴沉沉的,满是密布乌云。 凤倾狂在午膳时分却是没有见到凤归远,本就有些郁卒的心就更加郁卒了。 她匆匆吃了两口便是回了自己的小院,连花解语的招呼却是理也不理。 她奔回自己的小院,三步蹬两步就上了一棵比较粗壮的树,在那树干上,手一挥,便开始盘腿打坐起来。 她需要宁心静神,她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够让自己静下来,她怕自己一冲动便去找那凤归远,免不得到时候又会打上一架。 她深深呼吸了口气,在那满院的桃花香中开始安静。 她闭上了眼眸,那内视便是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丹田内的炼气珠。 炼气珠不被自己调动的时候,安静的悬浮在丹田内,一颗透明的圆珠。此刻,那透明的炼气珠内却是有一个纯黑色的菱形晶体,它在炼气珠里缓缓转动着。 等等,转动? 凤倾狂心里一跳,她记得她才将这雷元素晶体强制裹进炼气珠的时候,那雷元素是安静的呆在炼气珠内的,根本没有转动。 怎么回事?这雷元素在炼气珠里转动,她却没有感到丝毫不适。 凤倾狂稳了稳心神,尝试着调动那颗炼气珠。炼气珠缓缓转了起来,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青光。 那雷元素也跟着炼气珠的速度开始转了起来。 凤倾狂缓缓加快着炼气珠的速度,那雷元素也跟着转得快速。当那炼气珠高速运转,青色的炼气输送的越发浓郁之时,有丝丝黑线从那黑色晶体上跟着输送到青色炼气里。 那纯净的青色里夹杂着丝丝黑线,炼气珠转动得越快,那雷元素输送的黑线便是越来越多。 ‘唰’,凤倾狂猛然睁开眼眸,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那手上青色的炼气光芒耀眼无比,却也有着丝丝黑线流转,妖冶里带着诡异。 怎么回事?难不成雷元素的力量也被吸收到炼气里去了。 凤倾狂眼眸微眯,心头念想一转,便是用那神识探进须弥戒。 第一层,锻体炼骨术。 她用神识又将那锻体炼骨术提了出来。 “动如疾风,开启。”那须弥戒里的声音响起。 场景忽然幻化,她置身在一片白茫茫里,四周没有一丝声响。 她正在观察间,‘唰唰唰’,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响声,她眼神一凝,凭着那声响,右手一挽牵引着气流。 不一会儿,那无数的剑刃都被牵引在气流里,那牵引的气流表面,青色炼气里丝丝黑光流转,带着威压。 她双手一翻转,将那气流压成圆形,剑刃像是裹成了一个球。 “砰”一声,她朝前掷去,与那下一批刺来的剑刃对撞,,那本该互相消失得剑刃这次却是没有。 她掷出去的剑刃球像是压过了那迎面而来的剑刃般,将那迎面而来的剑刃给消磨得一干二净,那剑球却未曾消失。 呼啦啦,如同海市蜃楼消失一般,那白茫茫的一片瞬间消失,将她的神识也逼出了幻化之境。 “警告警告,这一层已是不能进入,请选择下一种功法。”那须弥戒里的声响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凤倾狂睁开了眼眸,眼里满是惊喜之意。 这雷元素只是输出了如此丁点的力量,竟然便让须弥戒指的第一层承受不起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眼底有了丝光芒。 在要去向那百里城之前居然收获到如此礼物,简直是惊喜中的惊喜。 那苏陌恐怕一直以为她是青阶三环,所以对她是一点也不在乎。 与人敌对最忌讳的莫过于,提前让敌人知晓了自己的实力。 现下的她有了雷元素的力量,那便是多了一张底牌。 凤倾狂这么想着,唇角勾了起来,心里也是畅快无比。 这雷元素的力量她要在空闲的时间慢慢去挖掘,她相信这雷元素定不是只有现在这种力量,那才出现时释放的威压绝对不是骗人的。 “九公子,有人找你。”正当她高兴之际,树下却是来了一个女子。 凤倾狂低头,原来是琳琅。 她跳下了树,理了理自己的衣衫。 “谁找我?” 琳琅笑着摇摇头,“婢子倒是不认识,他只说他找你,其他的却是什么也不肯说了。” 琳琅一袭粉衫站在那桃花树下,人也是娇俏异常。 “带我去看看。”凤倾狂点了点头,便是踏步往前走,那脚下踩碎了几许桃花瓣。 她走在琳琅的身后,看着那粉衫裙裾摇曳,心里蓦然想起了,前些日子这琳琅带她去了竹林,但是她却见到了帝决的事情。 琳琅难道是帝决的人吗? 可是琳琅不是从小就跟在凤倾狂身边长大吗?怎么会变成帝决的人呢? “琳琅。”凤倾狂思考了半晌,还是开了口。 琳琅在前方走着,听得凤倾狂的喊声,侧头一声疑惑,脚步却也是未曾停下。 “九公子,怎么了?” 凤倾狂眼眸微眯,便是缓缓问出。 “那日你带我去竹林,是为了见……”她顿了顿,却是没有说出帝决的名字。 若是琳琅是帝决的人,那她不用说得这么明白,琳琅也是知晓的。若是琳琅不是帝决的人,那她肯定是不会说出帝决的名字。 无端的,她就不是不想让帝决的名字被人知晓。 “公子,您说什么?把琳琅都搞糊涂了。琳琅何时带你去了竹林?”琳琅侧头回答道。 那语气里满是疑惑与不解,还有微微的委屈。 凤倾狂微微一愣,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是琳琅将她带去了竹林,还说那是凤倾狂以往最喜欢的地方。 可是,她现下的回话却是将此事撇了个一干二净,那委屈的语气让她都觉得自己问错了人。 “公子?”琳琅停下了脚步,轻声喊道。 “公子,怎么了?” 凤倾狂连忙摆了摆手,“没什么。” “哦,那就好。公子,就是这里了,我看那位小哥老实巴交也不像坏人,于是就先将他带到了这偏厅来。”琳琅柔柔的说道。 “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进去就是了。” 她一说完便是自己进了那房门。 凤倾狂一进门便是看到一个站得笔直的人影,她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原来是他。 那位守门的战士。 “侯爷,我来向您报道。” 凤倾狂坐到一方椅子上,点点了头,勾起一个温和的笑意。 “你叫什么名字,别站着,坐着说话。” 那战士眼里惊讶无比,先是一板一眼的报出自己的名字,接着却是不肯向那位置坐下。 “卑职姓林名无涯,百里城人士。” “坐啊!”凤倾狂复又说了一遍。 林无涯仔细看了看凤倾狂的神色,确定她不是说笑般,这才踏步走向那椅子,缓缓坐下。 那坐姿也是端正无比。 “你上我这里来,你领头的是如何说的?” 林无涯听到凤倾狂问话,反射性的站了起来。 “报告侯爷,我所在的小队统领说我走了狗屎运,能够跟凤府九公子搭上关系,说我上辈子一定做了什么好事。” 那一板一眼的话语差点让凤倾狂笑了起来。 “好了,你别站着,在我这里不需要如此。我今日便给你安排一个偏房,你明日跟着我一起出门便是。” “卑职不配睡偏房,侯爷将卑职安排在普通下人房就可以。”那林无涯眉眼坚毅的说道。 凤倾狂情不自禁的抚了抚额头,这林无涯太呆板了,完全是个一令一动的人。 “我说你睡得就睡得,侯爷的话说了便是说了。”她摆了摆手,颇有些有气无力。 “侯爷,锦王爷让我将这个纸条交给你。”林无涯忽然开口说道。 凤倾狂眼底一丝暗光流转,这苏锦脸皮也太厚了,她都说得如此清楚,居然还要来。 “扔了吧,不看也罢。” “战士送达消息,若是未能送到,必须自杀谢罪。”林无涯抽出腰间佩刀,一字一顿的的说道,那眉眼里毫不犹豫的神色让凤倾狂心惊肉跳。 乖乖,这到底是哪里来的一个活宝。 “拿来拿来,我看就是。”她摆了摆手,心里对苏锦的卑鄙骂爹连天。 她纤纤素手展开那纸条,纸条上的字飘逸若风,上书两句话。 “今夜子时楼外楼,不见不散。” 八十六、帝见王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坐在小桌前,手上拿着一张小纸条,烛火将那纸条上的字迹映得一层剪影。 “楼外楼。”凤倾狂低声喃道。 这苏锦怎么会突然想到邀她去楼外楼? 她今天白日在那皇宫里说得毫不留情,这还没过完一天,苏锦便是送来个邀约纸条。 说真的,她现在倒是真有些佩服苏锦的脸皮了,那比城墙倒拐还厚啊丫! 她已是寻思着,是不是非要选个黄道吉日,将那苏锦打得鼻青脸肿,他才会放弃。 她本想烧了这纸条,可是瞅到那楼外楼这三个字,她就有些犹疑了媲。 楼外楼,她春宴之时去过,还认识了江琉月和七杀,间接的还与那帝决有了一次坑爹的相遇。 楼外楼是不是属于帝决的她不知晓,但是绝对和江琉月是有关系的。 他曾经跟她说,‘凤倾狂’求得了楼外楼三楼那一袭之位,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交换了那起死回生。 她与那帝决相遇之后,江琉月却是对这件事闭口不提了,也未再说她求了起死回生。 江琉月不开口,她便是不知晓‘凤倾狂’到底是用了什么交换了起死回生,而那求得又是谁的起死回生。 这些她都不得而知。 这桩事情如同刺一般哽在她的心上,时不时就冒出来撩拨她一下,让她不得安生。 凤倾狂这么想着,那心中的好奇与不解又是冒了出来,让她难受不已。 猛地,她站起身来,将那纸条往烛火里一扔,开门甩袖而去。 她去。 她要去那楼外楼,最好能撬开江琉月那张嘴,让她知晓她到底求得是谁的命。 至于苏锦,见到了再说。 那扔进烛火的纸条被火舌快速的吞噬,只余一些灰烬。 暗夜微风拂过,灰烬翻飞,徒留一室寂静。 凤倾狂独自走在街道上,风刮起她的衣衫,猎猎作响。 那街道两旁的店铺都是大门紧闭,早已打烊,寻常人家已是歇息。 凤倾狂拢了拢衣衫,缓缓向那楼外楼走去,不知是走了多久,隐隐有丝竹靡靡之音传来。 那街道尽头,转个角。 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皇城的夜生活,销金窝,美人揽袖弄清酒,香风碧透纱。 凤倾狂径直走进了楼外楼。 楼外楼里依旧是高朋满座,觥筹交错之声依旧热闹。 “来客一位,三楼之位已留。” 那小厮大声的说道,那声音拖得长长,让凤倾狂眼眸都眯了起来,不自觉有了威压。 那小厮转过身,看到凤倾狂那未动的身形,便是躬身笑道。 “这位客观,今儿个不是春宴。” 凤倾狂瞧着那小厮的模样,心里才是了悟。 春宴三年一次,她差点给忘了。 她上了那旋转楼梯,在那三楼转角处,她看到了那背影。 苏锦今晚穿得素雅,没有以往那皇族华贵的包裹,倒有几分书生公子的气息。 他坐在窗格边,背对着她,那桌上的茶已是没有了热气,想是已经等了很久。 凤倾狂眨了眨眼,现在子时都还未到,她已是算来得早。没想到苏锦更是心急,应是早早就来了。 那一楼二楼端得是人声鼎沸,这三楼却是清净无比,只有苏锦一人。 凤倾狂挑了挑眉,缓缓走到苏锦的对面坐下。 “有事便说。” 苏锦本来有些郁卒的神色待听得突如其来的话语后,眉眼里都满是惊喜。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 容颜依旧绝美,只是那眉眼间有了隐隐的尊贵霸气。那神色冰冷,已不是往昔看到他巧笑倩兮,让人目眩神迷的模样。 而是高傲决绝的姿态,那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傲骨,让她整个人有了另一番风情。 “倾狂。”苏锦声音里带着喜意。 凤倾狂挑眉,眼眸一沉。那下巴微微抬起,眉眼里尽是不屑。 “我再说一次,请叫我安平侯。” 苏锦那唇边的喜意一窒,握着翡翠茶杯的手都有些微微发白,整个人已是有些僵硬。 “安平侯。”他口中一字一顿吐出这三个字,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三个字,似是活生生拉开了他与凤倾狂的距离。 凤倾狂拿起桌上的翡翠杯把玩着,那雪腕素手映着那精致的翡翠杯子,让那杯子都有些流光溢彩起来。 “王爷,闲话无需多说。有些东西就像这杯子一样……”凤倾狂顿了一顿,那纤长手指捏住杯子,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随即,将那杯子轻轻向那窗外扔去。 “碎了也就碎了,不仅碎了也还找不见了,所以就不用妄想将它补好了。” 她那勾起的唇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眉眼里都是如霜的冷意。那明明温和的声音里,却带着直刺人心的尖锐。 明明现在是那温暖之春,却让苏锦觉得有些寒冷起来,那身体的冰寒让那心都被冻得麻痹了似的。 窗外有小雨开始落下,与那楼阁外的灯笼缠绕,如那细密丝线一般。那灯笼的映照下,街道上都起了迷蒙雾气。 苏锦未曾回话,只是僵硬的坐在原地。 他不说话,凤倾狂也不开口,沉默的气氛笼罩着两人。 凤倾狂手托香腮,看着那窗外迷蒙雨丝,那雨渐渐落大,敲打在那窗棂上,分外清脆悦耳。 苏锦看着凤倾狂的精致侧脸,她明明离他这么近,只有这一桌之隔.她就坐在他的对面,一臂之距,触手可及的距离。 但是,却像是隔着那天涯海角,隔着无边无际的距离。 曾几何时,对他巧笑倩兮的人已是不在,给他的只有无边冷意。曾几何时,那浓烈如火的感情已是不在,给他的只是那带着讥诮的漫不经心。 而毁了这一切的,却是他自己。 凤倾狂悠然自得的赏着那雨景,有楼梯微微震动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她转过头。 那楼梯拐角处,一双凌云锦靴映入了她的眼帘。 凤倾狂眨了眨眼眸,不会吧!他这位仙人何时会到这楼外楼里来。 帝决上了这三楼,依旧是那一身纯黑的貂毛大意,那眼如寒潭,如那山水墨画,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他走至那窗格边坐下,坐在苏锦身后的那张翡翠小桌。 苏锦虽是背对着他,但是凤倾狂却是能将他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这这……这位大神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她一看到他,心里就会下意识的一跳,那手脚都会不听使唤。 “安平侯,百里城的状况你已是了解了。”苏锦缓缓的说道,那语调里带着满满的认真。 “嗯。”凤倾狂漫不经心的答道,她侧过头佯装看雨景,那眼角却是飘忽的往那帝决身上靠去。 “百里城内险恶至极,希望你此番前去,要时时刻刻与我们呆在一起。”苏锦又缓缓说道,他斟酌着用词,生怕引起凤倾狂的反感。 “嗯。”凤倾狂依旧是懒懒的一个鼻音,那眼角瞟到帝决正在盯着她,吓得她差点跳了起来。 苏锦听得凤倾狂如此平静的回答,心里一阵喜意划过。 “你在百里城不要轻举妄动,保存自己的实力。”他又说道,带着叮嘱的语气。 “嗯。”凤倾狂现在是如坐针毡,她看着那帝决幽黑的眼眸,总有一种自己被捉奸的感觉。 他虽然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那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可是这比他什么都做了都还要可怕。 那种丝丝缕缕的威压似是已侵入到了她的骨髓里,让她见到他,就会反射性的想要起立,敬礼。 明明她也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这里听着苏陌絮叨。可是帝决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捉奸的一般。 让她坐都坐不安稳。 起身走吧!帝决那微眯的眼眸让她却是动也不敢动。不起身走吧!他老人家一直这么把她盯着,让她心里不甚好过。 “另外,你小心我三哥。”苏锦似是花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这番话。 他一说完发现凤倾狂并没有回应他,便是连身喊道。 “安平侯,安平侯。” 凤倾狂猛地回过神来,“嗯?你刚刚说什么?” 失策失策,居然被帝决吓得连魂都不在了。 苏锦的眼眸沉了一沉,他看了凤倾狂半晌,便又是缓缓重复道: “小心我三哥。” 凤倾狂听得苏锦突如其来的一句叮嘱,眼里划过一丝奇怪的神色,她看得苏锦那严肃的眉眼,唇角却是不自觉的勾出了一个笑容。 “王爷,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嗯?”苏锦疑惑的看着她。“什么话?” “猫哭耗子,假慈悲。”她扔下这么一句铿锵有力的话,那字里行间都带着嘲讽。 不是她刻薄,而是她实在受不了这磨叽的男人,把她叫来这里,却是只为了说些废话。 她看着他那俊秀的眉眼,心里却是唾弃无比。 不能怪她先入为主,而是她实在对他起不了好感。 若不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她也不至于被卷到这陌生的异世,那天才凤倾狂也不至于为爱所伤。 她很想告诉他,她只是一抹异世孤魂。你心心念念的人早已是死了,死了个透彻,死了个干净,连那一魂一魄都不曾留下。 可是她又不能这么说。 凤倾狂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她原本是想来楼外楼找江琉月,可是那江琉月却是不见了一般,她都坐在这里这么久,却是不出现。 江琉月没出现,却出现了一个大大大神。 苏锦看着凤倾狂那带着冷意的神色,正欲开口说什么。 “停。”凤倾狂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我实话告诉你。”凤倾狂眼眸里有了一丝戏谑之意。 “我来这楼外楼并不是为了赴你的约,而是另有其人。” 苏锦一愣,疑惑的看着她。 “就是他。”凤倾狂唇角勾笑,眼眸里光芒潋滟,那纤纤素手一指,指向他身后那带着寒意的男人,帝决。 八十七、漫步雨中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那纤纤手指如青葱般,笔直的指向苏锦的身后。 苏锦看得凤倾狂那眼眸里尽是笑意的神色,愣住了。 他记得,以前的她看到他时,那神色也是会想现在这样。 目光里尽是嫣然如花的笑意,仿佛那****都看尽,整个人都是仿若花色,连带着那身旁的景色都变得活跃起来。 苏锦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变得迟缓起来,那男人周遭都是冷意,连那空气似都变得冷了起来。 凤倾狂,何时认识这等人物媲。 “王爷,你可是还有话要对我说?”凤倾狂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眸问道。 苏锦的脸色有些苍白,当他看到她那炫目的笑,再看得身后满是寒意的男人,他已是无话可说。 他知道,他与她已是再也回不去了。 “没有。”他那从口中吐出的两个字都带着僵硬。 凤倾狂听得他的回话,了然的点了点头。 她站了起来,从他身旁轻掠而过。 “王爷慢走!”她轻声说着那送客之语。 擦身的瞬间,苏锦似是闻到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桃花香。 他记得,她与他在一起的时候,那身上最多的便是梅花香,清冽中带着傲骨。 却原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是那寒冬冷月,从未有那温暖如春。 他疲惫的闭上了眼眸,那双眼阖上的最后一丝余光,看到她衣衫飘飞,如振翅蝴蝶。 罢了罢了,一念之差,便是终身的错过。 凤倾狂缓缓走至帝决的那张翡翠桌前,她轻撩袖摆,浅笑落座。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伴随着她的话语,那苏锦起身下楼的声音也是缓缓响起。 凤倾狂暗自挑了挑眉梢,听着那轻浅步伐缓缓消失在耳旁。 “这天下,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帝决的声音平和至极,却是隐隐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 凤倾狂微微偏头,看向帝决,再眼瞟到只有那空空的翡翠碗筷的桌面。 “你又不来尝美食又不来品美酒,就单单坐在这里,是来做什么?” 她轻声说完,便是将那脑袋微微向前探,与帝决四目相对。 “让我来猜猜,难不成你是专程为了来看我?”她红唇吐气如兰,那气息将她与帝决的距离似是拉得更近。 帝决看着她,那近在咫尺的容颜,眼眸里装着一丝戏谑,如同那小狐狸一般。 他看着那戏谑眼眸里带着的微微期待,竟然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恩。” 一个字,如此轻声,却是让凤倾狂眼眸里的戏谑消失了。 她原本只是调笑一番,想听听帝决会如何回答,却不曾想未,他是如此简单又轻易的承认了。 任何话语,任何回答,都没有这个‘恩’字给予她的震撼大。 她那眼眸都已是不会眨了一般,只是愣愣的看着帝决那幽深如墨的眼眸,那呼吸都是变得延缓起来。 “你说什么?” 凤倾狂愣头愣脑的问出这句话,那红唇里吐出的话语都带着有些呆意。 她在帝决面前,好像永远都是有些呆的,思维也是跟不上帝决的步伐。 帝决看着眼前有些呆愣的女子,心里却是起了一丝微弱的火苗,那眼底的神色都是有了欢快之意。 “你在哪里,我都知晓。” 他淡淡的说出这句话,让人无比安心。 凤倾狂眼里划过一丝惊讶,虽然这有着让人监视的错觉,但是监视的人是帝决,她却是起不了厌恶的感觉。 他于她,亦师亦友亦是敌。 “我明日要去百里城了。”凤倾狂暗自摇了摇脑袋,将那话题带至正常。 “我知道。” “我会在百里城看到你吗?” “不知道。” 凤倾狂听到他的回答,眼眸一眨。 “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她勾起唇角,带着丝调侃笑意。 帝决眼底的神色微微一沉,却是沉默着不回话。 窗外的雨继续下着,敲打在窗棂上,淅淅沥沥,偶尔叮叮咚咚。那街道另一侧的灯笼在那风雨里摇来飘去,有些灯笼里的烛火却已是被风雨打灭。 “琳琅是否是你的人?”凤倾狂将那话题一转,问出了这番话。 她觉得与其在琳琅古怪的态度上纠结,还不如来问这尊大神。 “琳琅是何人?”帝决淡淡的反问道。 凤倾狂愣了一愣,她想过千种回答,却是未曾料想到是这样不靠谱的一种。 她皱起眉头,将那缘由尽量说得简洁。 “我回凤府与苏陌打架的那日,你不是让琳琅带我去竹林见你吗?” 帝决微微挑了挑眉梢,那语调里带着寒意说道: “我从未让什么人带你来见我,我在竹林见到你,只是巧合而已。” 凤倾狂听到帝决的回答,眼里有了疑惑,那眉头也是深深的皱了起来。 奇怪,不是帝决让琳琅带她去的,那琳琅是为何要骗她呢? 帝决看着凤倾狂那思虑的神色,复又开口补充到。 “我才进凤府寻你,你已是自己出现在我面前。” 凤倾狂看向帝决,若问她,她是相信琳琅还是相信帝决。那她的答案绝对是,帝决。 她与琳琅没有那主仆之情,没有信任的纽带。她与帝决虽然相识不过几日,但是她知道,帝决如此高傲之人,是不屑撒谎骗人的。 “怎么?”帝决难得的反问里带着丝关心的语气。 凤倾狂微微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一件有趣的事情。” 帝决勾起唇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整个人都如魔似幻起来。 “若是威胁自己的人,必定赶尽杀绝,不留一丝余地。” 凤倾狂挑起眉梢,眼眸里竟是肆意狂放。 “放心,这点认知上,我与你完全相同。” “哦?那你不是也存了要将我赶尽杀绝的心。”帝决那话语急转直下,那眼眸里带着漫不经心的冷意。 凤倾狂听得他的问话,心里却是跳也不跳,那红唇里反射性的便是说出。 “你不是威胁。” 帝决看着她,沉默的看着她,那眼眸似要将她吞了进去, “你不是威胁,你是我以后必将超越的存在。”凤倾狂斩钉截铁的说道,那眉眼里带着一股自信的风流,让她的傲骨,她的无双气质,立然显现。 帝决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他看了眼凤倾狂,便是站起身。 “走吧!早些回去歇息,明日你还要去百里城。” 凤倾狂看着他的背影,那俊逸挺拔的背影让她却是有些愣了。 他,是在关心她否? 她起身跟上他的脚步,下了那楼阁。 却见一楼二楼已是没有客人,与她所来之时看到的火热景象完全不同,只有满堂的寂静,和那微微摇晃的火烛亮光。 凤倾狂心里暗自讶异,表面上却也是不显露,她垂着头缓缓的跟在帝决的身后。 “砰”一声轻微闷响,凤倾狂的额头却是撞上了那宽阔的背。 她心里一阵挫败,她怎么在帝决面前总是变得很笨似的。 她微微侧身跨一步,原来已是到了门口。 那门外大雨细密,虽不是那瓢泼落下,也是如丝般密集,那街道上的路已是湿了个透,还有些坑洼处清晰可见水光。 难不成要淋着回家,凤倾狂暗自撇了撇嘴,没有天气预报什么的,让她对那天气都是无所适从。 正是想着,‘唰’一声,帝决手上却是凭空出现一把伞。 那撑开的伞面上,一幅泼墨的山水画晕染其上,金丝骨架铸就,连那伞柄亦是用着上好的沉香木,还有流苏坠于其上。 帝决侧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虽是冷意,但是她却是看懂。 他用那眼神说着,到伞下来。 凤倾狂挨近他的身侧,那精致的伞便是撑在了他们的头顶。 她挨着他,挨得那样近,那脸庞都能触到那柔软无比的貂毛,隐隐挠起了痒意。 她与他缓缓走着,那长长的街道上,似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的脚步声是那样的和谐,踩出的水声也是如出一撤。 而这厢的苏锦,却是与他们的闲情逸致不同。 他带着空落落的心出了那楼外楼,他任那雨丝打在脸上,却是不管不顾。 心都没有了,还管那漫天烟雨作甚。 他抬起头,那三楼窗格边隐隐有那一双人影,一方人影似是凑近了另一方,看起来如此亲密。 那雨水滴在他的脸上,却是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奇怪,他明明没有哭,那眼泪却是自己滚了出去。 “年轻人,这是你丢得东西吧!” 正当他懊悔伤心间,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的说道。 苏锦眨了眨迷蒙的双眼,却见身前一个老人,那老人满是慈祥,手上握着一盏小巧精致的翡翠玉杯。 苏锦心里一怔,这玉杯可不是方才凤倾狂甩出窗外的那只? “年轻人,可不要再乱丢东西了,不是每样东西都会如此轻易的找回来的。”那老人说着这番话,将那翡翠玉杯递到苏锦的手上。 苏锦呆愣的结果那只玉杯,站在原地看那老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茫茫夜色烟雨中。 他心里丝丝的火苗窜了起来,那火苗越烧越大。 他记得,她说有些东西补不起也找不回来了,如同这只就被一样。 可是如今,这酒杯不仅完好无损,还好端端的在他手上。 这是不是老天爷再告诉他,他还有机会,还有那赎罪的机会,还有那重来的机会。 夜色烟雨中,长街寂寥,有谁在把箫轻叹,叹那人去事无常。 八十八、帝决式浪漫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夜色苍茫,风也潇潇雨亦潇潇。 一把伞下,一双人,缓缓在那青石板上走着。 “帝决,我的炼气里有了雷元素的力量。”凤倾狂轻声说道。 帝决听得凤倾狂的话语,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那眼眸在黑夜里更是显得幽深无比。 “恩。”他轻轻的哼了一声,像是一点也不稀奇一般。 凤倾狂眼底光芒流转,在那烟雨的中显得越发朦胧起来,她侧头瞟了一眼帝决媲。 帝决专心致志的撑着伞,那修长的手指握着那沉香伞柄,无端的有一股优雅的味道,那伞柄下的流苏轻轻晃动,连带着凤倾狂的心都晃动了起来。 “不会有何问题吗?”她轻声问道,那脚步踩在水面上,溅起的水花转瞬即逝,些许却是溅湿了那锦缎鞋面。 帝决身形顿了一顿,转头对着凤倾狂说道。 “不会。” 凤倾狂听得他如此两个字,心里才是安稳了许多。他声音里虽然没有安慰,但是那平和中却是有着让她安定的坚毅。 “这伞可是女子送你的。”凤倾狂的声音在那烟雨声里显得有些飘渺,那语调不是问话,却是平淡的陈述。 雨打在伞面上的声音清晰的响在她的耳边,如丝竹般悦耳,也让那静谧的气氛变得越发美好起来。 帝决听得她的问话却是眼也不眨的回答着。 “恩。” 凤倾狂眼眸里都是笑意,深处却是有那一点点丝丝缕缕的莫测光芒缠绕。 “我就知道,我果然猜对了。” 她顿了顿,复又说道。 “这伞面上的山水画,用的是那娟秀的笔法,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没有那万丈雄心,只有那如水相思,笔法走落间清灵无比,真是位才女。” 她由衷的夸赞道,那话语轻浅柔软,和着那雨声,有说不出的味道。 帝决听着凤倾狂说完这番话,却是缓缓答道。 “这伞,是我珍贵之物。” 凤倾狂此时恰好踏在一块青石板上,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噗通’一声轻响,那微微翘起的青石板被踩陷了下去,那水花高高溅起,浸湿了那锦缎鞋面。 凤倾狂停在了原地,嘴角抽了抽,颇有些无奈的看着那湿透的鞋子。 怎么会犯如此低级错误呢? 帝决也停下了脚步,他低头看了看凤倾狂那被浸湿的鞋,手微微一侧。 “拿着。” 凤倾狂疑惑的抬眼,才是知晓,帝决让她将伞拿着。 她微微挑眉,伸手接过那伞柄,伞柄上还有他残留的温度,流苏吊坠在微风里轻晃。 “啊……”凤倾狂正欲开口问话之时,却是感觉身子一空,已是被帝决横抱了起来。 那颠起的力道让她的手反射性的握住了他的衣领,那素手纤长,紧紧拽着那领口的缎面,骨节分明。 她另一只紧紧握住那伞柄,遮住她与他的头顶,她抬眼便能看到他那坚毅轮廓的下巴,高挺的鼻梁,那眼眸上的睫毛也是被她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在心里由衷赞叹,这男人的脸真是受了造物主的宠爱,完美比例,多一分偏邪,少一分失味。 她心里想着,却是忘了问他,为何要抱起她? 又亦是她已是习惯了这样,连问都不需要再问了。 她将脸往里挨了一些,陷进那柔软的貂毛里,舒服的阖上了眼眸。 雨点打在那伞面上,响在他们的耳边,她亦是听得了那火热的心跳,她似是忘记了世间所有,耳里只有那咚!咚!咚! 如此相近的两人似乎自己组成了一个世界,伞外是红尘万丈,伞内却是隐世桃源。 不知在那雨下走了多久,凤倾狂觉得,似是走了她半生,又似是走了那一瞬。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却已是到了凤府门口。 她动了动,正想从那臂弯里跳下去,那帝决的手却是紧了紧,将她更加拢紧了。 凤倾狂正欲说话,却见帝决脚一动,已是跃上了那凤府的高墙。 漆黑雨夜,那人烟俱静,她只听到帝决那衣袍的猎猎作响。 他跃起的一瞬间,带着她的发丝飞扬,些许遮了她的眼。 帝决从那院墙内的桃花树上轻掠而过,连那桃花枝都未颤动一下。他带着她,在那满院桃树上轻踩而过,那桃花香在那雨水里显得几分诱惑的味道。 若是此刻有外人,必定是看到。 漫天烟雨中,偶尔晃动的廊桥灯火照着那一双人影,一个俊美如神,一个秀丽如仙,在那满院的桃花树上,身影轻掠,如同一曲惊世之舞,让人望之赞叹。 凤倾狂待到回房后,才是将那略急的心跳恢复过来。 她看着帝决,眼里有了一丝轻快之意。 “谢谢你送我回来。” 帝决并不作声,只是将那山水墨色的伞,放在那窗台边那走廊上,被雨淋湿的伞面墨色氤氲,更有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凤倾狂见他不回话,便是去那耳房里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里衫。 她再回得卧房时,却见帝决坐在那窗台上,那背靠在窗格边上,慵懒且优雅。走廊上挂着的灯火,隐隐约约映照着他完美的侧脸。 那狮虎兽又是被放了出来,只是这次它没有被垫脚,安稳的睡在窗格下,看得凤倾狂进来,还懒懒的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 凤倾狂微微挑了挑眉梢,她以为他走了。她以为她会看得一室安静,却不曾想他还在停留。 她顿了顿脚步,便是向那锦榻上走去。 “我先睡了,明日好早起,你请便。” 她说完便是上了那锦榻,将那锦被盖在了身上。她那脑袋挨着那柔软的枕头,侧过身,正欲闭眼时,帝决却是开口了。 “那伞是我娘的,她平生最爱丹青。” 凤倾狂静静听着,却是没有转身,那心是无比的宁静与安稳。 她听着帝决说完这句话却是没有了下文的时候,便阖上眼眸,缓缓睡去。 细碎雨声催人眠,那卧房里,佳人卧于床,公子坐于窗。 烛火中照着那帝决,手里一方琉璃酒杯,却是再自斟自饮着,一坐一卧的人在这细碎的烟雨声产生了奇异的和谐。 满室桃花香。 雨下了一整夜,当那清晨的第一缕光透出来时,那地上还有着湿漉漉的痕迹,天地万物都被滋润了一番,空气里都有着雨后的味道。 凤倾狂睁开了眼眸,下意识的向那窗台上望去。 窗台上已是空无一人,窗角下,一柄收好的伞静静的立于那方,遗世独立。 凤倾狂坐起身,眼眸里有着惊讶。 她惊讶的走向那柄伞,待握起那伞柄时,才是真真确信,这是昨晚帝决撑的那把伞。 他说,那是他母亲的伞。 看那模样,明明是极为贵重之物,为何要放在这里,她可以理解为是送给她吗? 前日送了酒杯,今日送把伞。 帝决在想什么? 她微微咬了咬嘴唇,便是穿了衣衫拿起那把伞出了门去。 凤倾狂坐于安然居,早膳时分,却是只有她一个人独坐于此。 不仅凤归远不见了,连那以往唧唧喳喳的花解语也是不见了。 凤归远与她打了一架后,便是再也不见踪影。难不成是记仇了,不然为何这般避着她? 她满怀郁卒的吃完了早膳,便是向那凤府大门走去。 大门处,一袭布衫的林无涯已是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 “侯爷。”他恭谨的弯腰行礼。 凤倾狂摆了摆手,便是踏出凤府大门,那乌木大门沉重打开,门外已是有那寻常马车停着。 马车里传来声音,“安平侯,请上车吧!” 凤倾狂转头看了凤府一眼,随着凤府大门缓缓关上,她眼里的失望越来越重。 大哥,打一架而已,你就不认我了。 她一脚踏上马车,掀开那门帘,眉梢一挑。 看不出外面如此简朴的马车,内里却是五脏俱全。那正前方与两侧都有一方小小卧榻,碧玉棋盘摆于面前,无数抽屉暗格镶于车身内里上,还有各色书籍摆于一旁。 这到底是去查案的,还是去享受的。 “九公子,我们此行便是坐这平常百姓家的马车去,因为做那飞行鸟会有记录,所以就委屈你了。” 说话的是苏陌,他坐在那软毛铺就的车内地上,一手执棋,一边笑着说道。 凤倾狂冷冷瞥了他一眼,便是朝那左侧的卧榻走去。 “你可别坐错了地儿。”苏陌抬起头,那丹凤眼里讥诮之意一闪而过。 他用手指了指那正前方的卧榻,“这个位置才是你的,我与锦弟可是争了许久,无奈他偏要留给你,说你坐车不适,要睡大得才好。” 凤倾狂皱了皱眉,这苏锦是怎么回事?听这苏陌的语气,他好像还未曾死心似的。 她不知道,他曾经死了心,如今却是又将那心火燃了起来,甚至比以往更加猛烈。 凤倾狂脚一顿,心想着,干脆下了这马车与那侍卫一同骑马算了。 “我可是警告你,别妄想下车,你的脸谁都认识,你在那外面招摇着,可是给我们徒惹麻烦。” 苏陌在那碧玉棋盘上落下一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凤倾狂眼神一凛,看到那卧榻顶上一方勾起的纱帐,便是三步走向那卧榻上,手一扯,将那悬于顶上的软丝纱帐扯了下来。 眼不见,心不烦。 又是等了一会儿,凤倾狂听得有人上了马车,料想是苏锦。 他一上车,便是紧盯着纱帐里的凤倾狂,那灼灼目光让凤倾狂恨不得将他扔出马车去。 她现在倒是真有些后悔,与这两苏一起去那百里城了。 马车轱辘声响起,三人一行向那百里城行去,向那未知走去。 哦,不。或许是已知。 八十九、还老子鸡腿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躺在那榻上,睁大着眼眸看向那头顶的流苏纱帐,她不得不承认苏锦是细心的。 用这一方纱帐隔绝出一方小天地,免去了彼此面对面的尴尬,也让她能够安心休息。 可是,去他的安心。 一个人在一侧用那灼灼目光盯着自己,一个人在那闲敲棋子还时不时说点阴阳怪气的话语,在这样的环境下,她能安心才怪。 她多想一把掀开那纱帐,朝那苏锦大声吼道丫。 亲,你知不知道你盯了多久了,你脖子酸吗?你眼睛花没?亲,你是想把我身上盯出多花来吗?亲,你知不知道那纱帐都快被你给盯出窟窿来了。 可是,事实却是,她依旧躺在那榻上,双眼无神的盯着那头顶的纱帐媲。 “我说安平侯,你一直躺在那榻上又不睡,你躺在那里干什么?孵蛋么?”苏陌两指夹起一颗棋子,挑着眼说道。 凤倾狂心里一窒,差点破口大骂。 你才孵蛋,你这死鸭子。 “不如来陪我下棋,一局一个赌。”苏陌眼里划过诡异的光芒。 凤倾狂起身,一手撩开那纱帐,正欲说话,却见苏陌两指间的棋子一甩,那棋子直冲向她而来。 她伸手一接,那手指尖端夹着的棋子圆润无比,还带着碧玉的凉意。 她眼眸神色一沉,火了。 “赌什么,赌你的命。”她勾起唇角,似笑非笑。 苏陌却是伸出那右手食指轻轻摇晃道,“不不不,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喜欢怡情,可不喜欢伤身。” 凤倾狂眉梢微挑,“你想赌什么?” “心里话。”苏陌毫不犹豫的说道,那眼眸里期待的光芒尽显。 凤倾狂暗暗嘲讽,她心里可没有什么说不得的事情,哪像苏陌心里藏着的竟是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赌。”她下了榻,朝那碧玉棋盘前走来。 这有何难?赌心里话,她可不吃亏。反正也是无事可做,倒也可以玩上几场。 当那圆润的棋子落在那棋盘上时,凤倾狂心里划过一丝暖意。 她记得,她小时候调皮至极,练功时心总是静不下来,于是老头就教她下棋,说不仅可以锻炼心性还可以纵观全局。 人生便如下棋,操控得当,便是从第一步赢到最后一步,虽然沿途要失去些棋子。但若是操控不得当,那便是一子错,满盘皆输。 “九公子,我记得你以前不会下棋。”苏陌淡淡的开口。 凤倾狂唇角一勾,一子落在那边缘,将那黑子包了个透彻。 “我也记得,我们不是很熟。” 苏陌将那一子落下,欲想挽回那边缘一方的颓势。 “哦?是吗?我记得你和锦弟很熟。” 凤倾狂清脆落下一子,将那外围一圈吃了个彻底。 “那又如何?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嘛!总要学着长大,长着长着就变了。” 她淡淡的开口,身侧的苏锦眼里的光芒黯了黯。 “那就单说以前吧!锦弟可是说过,你不会下棋。”苏陌那语调里透着古怪。 凤倾狂心里暗笑,诓她?这苏陌居然这么幼稚的诓她? 凤倾狂号称天才,那便是琴棋书画样样俱全的,何时有了那不会下棋一说。 “你恐怕是记错了。”她一说完,便是‘啪’一声脆响,狠狠落下一子,像是要发泄她的怨气一般。 “哦?”苏陌勾起淡淡的尾音。 “你说记错,那便是记错了吧!”他缓缓的说道。 凤倾狂落下的棋子一颗接一颗,那势如破竹,将那黑子绞杀的片甲不留。棋盘上,那白子优势越发明显,黑子被逼得节节败退。 “啧啧,九公子下得一手好棋。”苏陌落下一子,像是赞美道。 凤倾狂冷笑一声,“我还写得一手好字。” 苏陌点了点头,“有机会定看看你的字。” 凤倾狂眼眸光芒流转,心里却是想道。 有机会定要杀了你。 若不是因为关系到凤家,她早就与苏陌闹翻了。她来这世界收到的第一份见面大礼,便是苏陌给的,让她怎么能不计较。 以往她独来独往,杀了谁都连累不到任何人。 可是如今,她背着这凤家九公子的名头,连那仇人在眼前,却还是要微笑以对,真是憋屈。 “不知九公子对这‘爱’字是何看法?”苏陌那问题却是转了个弯。 凤倾狂心里一阵暗笑,这披着人皮的狼还配说一个‘爱’字,真是有些玷污啊! 她挑了挑眉,“我对这爱字没什么看法,不过对那与爱相近的‘恋’倒是有一番看法。” 苏陌勾起唇角,那隐隐笑意流露。 “洗耳恭听。” 凤倾狂眼里闪过一丝恶趣味的光,忍住那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恋爱的‘恋’字,上半部分取做变态的‘变’字,下半部分取做变态的‘态’字。总得来说,这个字就是由变态两个字组成的。所以说,我对这字眼的理解,便是两个字,变态。” 苏陌那额旁似有青筋抽了一抽,那神色也是黑如锅底。 他想过千种答案,却不曾想是这种毫不搭边但是又说得让人无从反驳的答案。这凤倾狂的回答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凤倾狂憋住心里的笑意,她记得这个段子还是她那友人在那夏日之时,坐在那电视面前看到的,她当时瞟了一眼便是记住了。 但是,她后来为了保护无用的她,却是…… 凤倾狂一想到这里,眼里的光芒沉了下来,连那心情也是沉了不少。 “你这见解,是……如何来的。”一阵带着哑意的声音响起。 苏陌没说话,那身侧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的苏锦却是开口了。许久未说话的嗓子里还带了一丝哑意。 凤倾狂落下那盒中的最后一子,将那黑子已是绞杀殆尽。 “你输了。”她淡淡的说道,复又侧头看向苏锦。 “我说了,人总是会变的,长大了自是会知晓许多。我觉得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有时候爱恋过头,那就是可以担上‘变态’这两个字眼了。”她看着苏锦,那如花粉唇将那变态两字咬得极重。 苏锦微微愣了愣,却是笑笑。 “变了也就变了,有些人会变,有些发生过的事情却是永远也变不了的。” 凤倾狂心里暗自讶异。 她可是知晓,那前几日她一旦说出这打击之话,那苏锦的神色绝对是阴沉无比的,可是现在,他非但不阴沉,还笑得比那阳光还灿烂,还带出了几分儒雅的味道。 无端的,她背后寒毛一竖。 “我输了,你想问什么你问吧!”苏陌摊了摊手,开口说道。 凤倾狂起身,冷哼一声。 “免了,下棋而已,没兴趣问你的事情。不然我哪日横尸街头都不知道。”她话语里尽是嘲讽之意。 她站起身,那脚却是有了麻意,正逢此时,那马车一颠,似是从那石头上滚过。 凤倾狂一个不稳,直直向前软去。 于是,狗血的镜头出现了。 苏锦环着她的右手,苏陌搀着她的左手,让她没能向前倒去,但是却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尤其是苏陌,他一起身搀扶,将那碧玉棋子都弄洒了去,哗哗作响。 苏陌与苏锦四目相对,却是谁也不先放手,反而有越捏越紧的趋势。 凤倾狂眉头一皱,用了点巧劲,将那两只受罪的手臂脱困了开来,拂袖转身便是朝那榻上走去,一上榻一挥手,纱帐落下,隔绝住一切。 苏陌斜眼瞅了瞅那已是空无一物的手,唇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便俯身开始捡那方才洒落的棋子。 而苏锦却是看着苏陌的动作,眼里有了不一样的光芒。 凤倾狂摩挲着那食指上的须弥戒,心里升起了一丝微微的疲累。她好像有些想念帝决,又好像不那么想念。 在她的潜意识里,帝决会在百里城出现的,在她夜半歇息时,会有那么一人一兽静静坐在窗台上,好像陪着她进入梦乡一般。 可是帝决自己又说不知道,这让她的潜意识又有些摇摆。 她眼里有了一丝烦躁,转了个身,那脸朝里面阖上了眼眸。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着,到了晌午时分,众人已是找了了林子歇了下来,开始解决午膳问题。 凤倾狂是被一阵香味给诱醒的,她坐起身,看得那车内已是没有人影,便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苏陌与苏锦正坐在那树下,那草地上用一方锦帕铺着。 “我说她饿了自然会醒的,你偏不信,你看,这不是下来了嘛!”苏陌甩了甩衣袖漫不经心的说道。 凤倾狂撇过头,向另外一方走去。 “侯爷,您的鸡腿。”正抬步间,林无涯却是从一旁冒了出来,手上用丝帕包着一只鸡腿。 凤倾狂正是饥肠辘辘,拿过那鸡腿,满眼都是笑意,灿烂异常。 “谢谢。” 她的道谢却是让林无涯又惊诧了一次。 而一方的苏锦却是握了握手上鸡腿,眼里的光芒诡异无比, 凤倾狂闻着那香味,再看得那鸡腿表皮上的油滋,便是迫不及待的张嘴,正欲咬一口时。 变故陡生。 无数长箭从四面八方射来,有一支还正正穿过凤倾狂嘴前的鸡腿,那鸡腿被箭矢的力道给带了开去。 凤倾狂一个不察,那鸡腿脱手而出,滚落到不远处的地上,沾了一地的灰。 她眼眸中红光闪现,怒气涌现,杀意磅礴而出。 靠,还老子鸡腿。 九十、半路杀出程咬金(六千字)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旋身一抓,便是抓住那急射过来的箭矢,狠狠掷了回去。 那箭矢上裹着她炼气的力道,包裹着青光飞速驰向那树林周边,传来几声凄惨的叫喊。 “他们有炼气师!兄弟们,快上,咱们人多定能逼死他们。”一声大吼传出。 伴随着大吼声,哗啦啦的从树林里冲出了一批人,拿着大刀背着箭矢,还裹了一身漆黑的布。 凤倾狂眼角抽了一抽,她记得苏陌可是告诉她,他们很低调,行踪也很保密,路途上定是不会有什么麻烦的丫。 可是现在,这黑漆漆乌压压的一片,不是人是什么。 “我可是记得你说,咱们行踪隐秘,绝对不会有什么知晓的。”凤倾狂挑了挑眉梢,侧眼看向苏陌媲。 苏陌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谁知道呢?这消息居然还是被走漏了。” 凤倾狂眼底一沉,她分不清楚这到底是苏陌的另一个阴谋,还是他们之中出现了奸细。这两个不管是哪一个,她都是不乐意看到的。 “杀了那穿青衣的,赏银一千两。”那黑衣人的头头大声说道,便是举着刀率先冲来。 凤倾狂听得青衣两个字,便是一愣。 她是穿得白衣,苏陌穿得是黑锦,穿青衣的却是苏锦。 杀苏锦值一千两,杀他们难不成就不值钱吗? 凤倾狂撇了撇嘴,看着那如潮的黑衣人向苏锦那一方涌去。 苏锦是王爷,是主子,跟着的侍卫肯定是要护着主子的。 因此,除了凤倾狂以外,所有人都是动了。 凤倾狂看着侍卫与黑衣人之间的战斗,两方都是战士,没有花里胡哨的炼气功法,只有硬碰硬的刀法与肉搏。 凤倾狂没有想过要出手,便是脚一蹬,上了那树干上坐着,正好乐得个轻松自在。 她望着树底下那战局,苏陌护着苏锦,那身旁围着一圈带来的侍卫,形成了一个半圆。 黑衣人人多势众,一波接一波,如同是送命的一般。 他们虽未伤到苏家两兄弟一丝一毫,却是将侍卫伤了个大半。 凤倾狂现在倒是感叹炼气师的好处了。 高阶的炼气师挥手扬海平土,动不动还能掀了别人一座楼什么的,而战士却是只能单一的对砍着,劳累又劳人。 她不是以往的凤倾狂,自是起不了要保护苏锦的心肠。想那以往的凤倾狂,就是为了保护苏锦,连带着自己也搭上了。 她这可是赤果果的前车之鉴,怎么着她也得留个心眼。 正当她悠然自得间,却见得有一柄刀直劈向一个人的脑袋,那个人瘦瘦小小,正是林无涯。 凤倾狂眼眸一眯,便是迅猛下树,如雷霆姿势挡在了林无涯的身前,那手指尖端却是正正夹住了那刀尖,微微一用力,便是将那刀身折断了去。 林无涯愣愣的看着身前这个白影,他从天而降,恍如仙人,救了他的命,也给予了他新的震撼。 从未听说,有主子救奴才的。 凤倾狂一手提起林无涯的颈项领口,如同老鹰提小鸡一般将他拎至一旁,脱离那战圈。 “你凑什么热闹?”她眉眼一竖,厉声说道。 林无涯颇有些憨厚的挠了挠脑袋,“我是皇宫的战士,有责任保护王爷。” 凤倾狂眉一挑,“谁说了你是皇宫的,你现在是我凤府的人,是我凤倾狂的侍卫。” 林无涯眼里满是疑惑,愣愣的问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侍卫长并未通知过我呀!” 凤倾狂摆了摆手,“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因为是我刚刚下得命令。” “可是王爷他们被包围了呀!”林无涯着急的探了探脑袋,作势又要冲向那圈子。 凤倾狂冷哼一声,“放心吧!你们王爷不会有事的。” 她转头看向那圈子里,苏陌一手护着那苏锦,眼眸里的神色从最初的不甚在意变成了隐隐的不耐。 他看向那身前的众多人,眼里的不耐越重。 一声轻呵,“给我通通让开。” 右手青色炼气大作,手腕上两个发着亮光的炼气异常美艳。 一阵带着杀意的青光向外挥出,青光所过之处,那黑衣人人仰马翻。 凤倾狂细细看去,才是见得那黑衣人竟然是被屠了个一干二净。 战士对上炼气师,便如同那鸡蛋碰上石头,不会有玉石俱焚的境地,只有那一面倒的优势。 这便是平民与修炼之人的区别。 “你为何不留个活口?”苏锦皱着眉头说道,似是有些不接受苏陌的赶尽杀绝。 苏陌勾起唇角,似是在笑苏锦太过天真。 “这些鲁莽低下之人只是为了钱财而来,若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那真倒是奇怪了。” 他说完便是走向凤倾狂。 “我看你看戏也看得挺乐呵的,怎么也舍得下来掺一脚。” 苏陌的丹凤眼里带着点邪肆,他看了看站在凤倾狂身后的林无涯。 “莫不是九公子看上了这黑脸小子,要收他回府做通房。啧啧,看不出九公子居然有这般嗜好。” 一番话将林无涯的脸说了个通红,可是对方是王爷,他却是什么也不敢反驳。 凤倾狂倒是不管那么多,她早已是看苏陌不顺眼,听得他这般阴阳怪气的话,便是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讥道。 “王爷昨儿个肯定是大蒜吃多了,啧啧,我都隐约闻到一股子蒜味。”她说道,还装模做样的扇了扇,继而侧头与那林无涯说道。 “喏,你说是不是,好臭的味道哦,嘴臭。” 林无涯本来有些涨红的脸听得凤倾狂的这番话却是越发红了,那一缕笑意憋在唇边,动也不敢动。 苏陌被凤倾狂这么一说,那脸色也是变得不善起来。 “伶牙俐齿。” 凤倾狂摇了摇头,“阴阳怪气。”她红唇轻吐这四个字,眼角里都是不屑之意。 “哼!” “哼!”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两人还同时转头,那不和的气氛里却带着不同寻常的默契。 正当凤倾狂腹诽间,耳里猛然传来一阵声响,她大吼一声。 “快走。”那声音里满是炼气注入,将众人都吼得跳了起来。 “唰唰唰”,又是一波铺天盖地的箭矢。 只是这次不同,那箭矢上满是各色的炼气光芒,却是真真切切是炼气师所放的。 那反应过来的人便是逃了一命,没反应过来的人就立马被射成了刺猬,连那哼哼都没哼出声音来。 凤倾狂眼神一凛,原来刚刚那批战士只是开胃小菜,这才是真正的上了主菜了。 随着那箭矢的落下,树林间一阵狂风,将那树叶吹得飒飒作响,带起了紧张的气氛。 一阵阴影笼罩在了他们的头顶,凤倾狂抬眼看去。 却是各色的飞行魔兽停在他们的上空,那魔兽上或坐或站着各色炼气师。 乖乖,这阵仗可真是大了。 不能怪她土鳖,她到这个世界来可是第一次看到这飞行魔兽。 那飞行魔兽像是变种大鸟,那利爪巨大,一爪绝对能抓死一个人,那嘴巴尖长,翅膀也是巨大,浑身灰不溜秋的,毫无美感可言。 那硕大的眼珠子里满是混浊,让人见之便是觉得恐怖至极。 凤倾狂不觉得恐怖,她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要如何将这大鸟捉一个回家,这样她以后走哪里还能节省一下脚力。这鸟美虽不美,但好歹也是一个简洁版的飞机,飞机再破它也是飞机,总比她什么都靠走路的好。 “我们只要你们主子的命,其他人便是自请投降吧!我们还能饶过你们的狗命。”那飞鸟上似是一个领头的人在喊话。 凤倾狂伸手揉了揉额角,这些人有脑子吗?他们一路轻装出行,那选得肯定是最忠心的侍卫,怎么可能有投降这一说。 苏陌站了出来,他望着那天上的飞行魔兽,轻轻浅浅的说道。 “不知各位壮士为何要与我们为难,若是为财,我们大可相商。” 那站在飞鸟上的人还未等苏陌说完便是打断他的话。 “你算个屁,老子们今日来就是要杀了这个穿青衣的。”那男人指了指苏锦,话语里尽是嘲笑。 苏陌本就是不是一个软主儿,听着那毫不客气的话,那脸色也是阴沉了下来。 “这位壮士,我还是劝你说话留些口德,免得到时候脑袋在哪里都不知道。”他话音刚落,那身形便如闪电般冲向那大鸟,那脚才是踩在那鸟身上,便是一手拎起那先前出言不逊的人,狠狠向下坠去。 他的手有着青色光芒流转,将那人的脑袋按住,那力道将那大鸟都是按了下地。 “砰”的一声巨响,溅起尘土无数,那大鸟硬生生的被苏陌砸了下来。 血雾涌现,那男人的脑袋被摁进了大鸟的脑袋里,一大一小的脑袋里红白无数混杂在一起。 简直是恶心无比,像那变态杀人魔杀人分尸后的场景。 一切如同是一瞬间般,收割一人一鸟的命如此迅速,让在场的人都是来不及反应。 待那反应过来,便是响起阵阵呕吐声。 连凤倾狂都是觉得有些不适。 她亲手杀过无数人,也用枪子儿崩过无数人的脑袋,那红的白的她也是见过。可是从来没有像这一次给她的感触多,那感触大多是对苏陌的。 她从来没见过还有人用手把人家脑袋给捏烂的,还捏了个稀巴烂。 苏陌,果真是够变态。 全场的气氛都有些凝滞,只有那大鸟翅膀震动的声音,还有那阵阵风吹起的血腥味道。 苏陌这招杀鸡给猴看可是露得好啊!既是震慑住了人,又是不动声色的解决了对方的一人。 苏陌此时站在那一人一鸟的尸体旁,好整以暇的从那衣袖里扯出一块白丝巾,缓缓擦着自己的手,明明是这般优雅的姿势,却是生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他杀了老三。”像是暂停的电影又突然放映了一般,那一声凄厉的叫喊将那诡异的静谧气氛划破。 “快杀了那个男人,为老三报仇。”那另外的人狠狠叫嚣着。 “困顿术。”一个人叫喊着。 无数的竹刺凭空而起,如同一个牢笼一般,困住了苏陌。 “斩月。”苏陌一声轻呵,那一柄流光溢彩的剑便是现了出来,将那竹刺牢笼砍了个一干二净。 “这里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杀了给三弟报仇。”有一人说完便是将那飞鸟控着从空中俯冲而下。 那大鸟锋利的爪子抓向在场的战士,抓起一个便是死一个。 凤倾狂抬眼数了数,红阶的人有十个,橙阶的人有十个,黄阶的人与绿阶的人各有五个。 算算也不过二十之数,加上先前死掉的那个,也就才二十一个。 她挑了挑眉,怪不得苏陌如此有恃无恐。 他已是青阶三环之阶,打那比他等级低的人犹如切菜一般,这不过二十人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侯爷。”凤倾狂正是思考间,身后却是传来一声叫喊。 她转过头去,看着林无涯那一脸欲言又止的神色。 “怎么了?” 林无涯咬了咬牙,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 “侯爷你一身本事如此高强,为何不去帮王爷?” 凤倾狂眼里的神色闪了一闪,一手拎着他又带至了安全处。 “黑脸小子,我有本事就必须要去帮忙吗?这是谁规定的?”她反问道。 林无涯微微一愣,他见得凤倾狂说得振振有词,那语句明明是怪异但是他又生不出反驳的理由。 “我们身为墨天王朝的一份子,有责任保护墨天的王爷。”林无涯脸涨得通红,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凤倾狂摆了摆手,那挥动的衣袖在林无涯的面前划过一丝光。 “不用了,你家王爷功夫高得很,用不着我们操心。” 林无涯正想说什么,却是听得远处一阵阵的轰隆巨响,便是转头看去。 那草地上横尸一片,大脑与人的尸体堆在一起,红黄白那颜色让人不敢直视。虽然称不上人间炼狱,但是绝对是让人见之恶心了。 苏陌手上那柄斩月剑不停地滴着血,那浓稠的颜色将剑身都染了个通红。他站在那血泊之中,眼底尽是血色,似是杀兴奋了一般。 猛然间,凤倾狂心里一凛,一道黑影,如那摧枯拉朽之势,直直袭向苏锦。 苏陌与凤倾狂,却是凤倾狂离苏锦要近一些。 刹那间,如同本能一般。 凤倾狂脚步生风,飞快的朝那苏锦奔去。她体内的炼气珠高速运转着,浑身青色的炼气光芒大作,那手腕上三环闪着耀眼的光芒。 她心里暗自一惊,这黑影的攻击很明显与那平常人不同,这次倒是真正是个狠角色。 她身形晃动,只来得及站到苏锦面前,在那苏锦惊讶的神色中推开他,‘扑哧’一声轻响,兵器入了那皮肉的声音清晰的响在凤倾狂的耳边。 她的背上被刺入了一把兵器,带起了猛烈的疼痛之意。 苏陌的瞳孔骤然一缩,看向那不远处的白色身影。她不顾一切的奔来,推开了苏锦,用她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了那迅猛的一击。 凤倾狂看了看穿透出胸口的剑尖,心里暗自后悔。 她真不是故意的,她以为她的炼气防护罩能挡住这一剑,所以便是毫无顾忌的推开了苏锦。这一剑很明显可以要了苏锦的命,为了让她凤家好交代,她必须救下苏锦。 可是她从没想过她会受伤啊! 那剑气直直穿透了她的防护罩,将她捅了个对穿。 她发誓,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用这般愚蠢的方法以身喂剑。 “倾狂。”苏锦眼里都是惊慌之色,他看着那血色在凤倾狂的胸口蔓延,那剑直直穿透了她,不用想象便已是知晓伤得有多重。 凤倾狂微微扯了扯唇角,带着丝哑意说道:“别叫错了,叫我安平侯。” 说完便是伸出右手狠狠打向胸前的剑尖,将那剑逼退了去。剑刃离开凤倾狂的身体,带出了一缕血色,一瞬间她的前胸后背已是被血浸满。 靠,流这么多血,她要吃多少鸡蛋才补得回来。 她连点身上几处大血,暂时抑制住伤势,缓缓转过身,眼底有了血红之意。 她转过身,看得身前将她刺了个对穿的男人,眼眸却是瞪大了,神色满是惊讶。 “七杀!” 她轻声呼喊道,带着不可置信。 眼前这个带着肃杀之意的男子可不就是七杀吗? 一身黑衣,那眉眼里没有丝毫情绪,苍白的脸色,活像是那行尸走肉一般。 “七杀,是我。”凤倾狂轻轻说道,忍住身上的痛意。 谁料七杀却是充耳不闻一般,举起剑又是带着雷霆之力向她砍来。 “嗤”一声,兵器碰撞的尖锐声音响起。 这次接住七杀攻击的不是别人,正是苏陌。 他挡在凤倾狂的身前,接住七杀的攻击,那手上的炼气三环都是被逼了出来。 第一杀手,七杀。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接住的。 苏陌的斩月剑与七杀的剑相撞着,那剑身都是嗡嗡作响,他眼角瞥向身后的凤倾狂。 “我说九公子,你确定他认识你。我看他这样子,可是与你陌生的紧。” 凤倾狂眉头一皱,她也是看出了七杀的不对劲了。 以前的七杀纵使不言不语,但是身上总还会有活人该有的样子。可是此刻的七杀,那浑身都是带着死寂的气息,像是才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般。 “七杀,七杀。是我,我们一起进过兽之林,你不记得了?”凤倾狂不死心的又是喊了两句。 七杀听得凤倾狂的话语,手上的攻势却是越发凛冽了起来,让苏陌的脚步都是连连后退。 “我说侯爷,你再说下去,恐怕他没醒我倒是会先躺下去。”苏陌边撑着七杀的招式边是转头向凤倾狂说道。 他被七杀的力道震得有些龇牙咧嘴,那手腕上的三环已是越来越亮。 “斩月之魂,斩。”他跺脚大声一呵,那脚已是陷入了草地半寸。 随着他的声音,那斩月剑忽然发出一阵光芒,从那剑身上旋出一阵带着光亮的剑气,向七杀横斩而出。 七杀手腕一转,那手上的剑一横,便是挡住了苏陌的攻击,只是那脚步微微后退了两步。 “第一杀手果真是名不虚传。”苏陌出声感叹道。 七杀挡住苏陌的攻击后,便是手腕变换了一个姿势,那双手紧握着刀柄,有点像是日本武士握刀的姿势,他缓缓将那刀从下挥上,像是挑起了世间所有的力道。 “九头斩。”他冷冷的开口。 哗啦啦,狂风大作,吹起尘土落叶无数,那肉眼可见处。 七杀那挑起的剑身前,猛然冲出九只巨大的蛇头,那蛇头蛇身看得是一清二楚,像是空气凝结的一般,透明无比。 那九头蛇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道直直冲向苏陌与凤倾狂。 苏陌全身一凛,却是没有了说话的雅兴。 “月盾,格挡之术。”他将斩月剑挽了一个剑花,那身前出现了青色的半圆形圆盾。 九头蛇冲向那圆盾,一下,没将那圆盾冲破,两下,那圆盾已是有了丝丝裂缝,三下、四下…… “凤倾狂,我挡不住了,你得搭把手。” 苏陌咬着牙齿说道。 凤倾狂忍住身上的痛意,抬起右手微微一张, “燃凤之印,听我号令,开。” 凤鸣剑立马冲向那斩月圆盾,似是在修补裂缝一般,斩月圆盾有了凤鸣剑的力量便是坚固了起来。 七杀固执的灌注着己身的力道那九头蛇也是不依不饶的撞着那圆盾。 苏陌与凤倾狂都有顾虑,他们若是撤开了力道,那七杀这九头蛇的力道肯定便会袭向苏锦,苏锦没有炼气亦没有武功,那绝对是躲不开的。 若说他们两人都保不住苏锦,那真是太丢人了。 凤倾狂感觉那伤口处的撕裂越来越大,那点穴都是起不到作用了,她的意识都有些飘忽起来。 七杀此时却是将脚微微一跺,那剑身上忽然又射出一柄小剑,那小剑身姿如蛇般灵敏,直直袭向凤倾狂。 苏陌双眼一睁,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剑直取凤倾狂的喉间。 正在此时,凤倾狂肩膀处一阵灼热,那磅礴力道涌出…… 九十一、坠崖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七杀挡住苏陌的攻击后,便是手腕变换了一个姿势,那双手紧握着刀柄,有点像是日本武士握刀的姿势,他缓缓将那刀从下挥上,像是挑起了世间所有的力道。 “九头斩。”他冷冷的开口丫。 哗啦啦,狂风大作,吹起尘土落叶无数,那肉眼可见处。 七杀那挑起的剑身前,猛然冲出九只巨大的蛇头,那蛇头蛇身看得是一清二楚,像是空气凝结的一般,透明无比。 那九头蛇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道直直冲向苏陌与凤倾狂。 苏陌全身一凛,却是没有了说话的雅兴。 “月盾,格挡之术。”他将斩月剑挽了一个剑花,那身前出现了青色的半圆形圆盾。 九头蛇冲向那圆盾,一下,没将那圆盾冲破,两下,那圆盾已是有了丝丝裂缝,三下、四下…… “凤倾狂,我挡不住了,你得搭把手。” 苏陌咬着牙齿说道媲。 凤倾狂忍住身上的痛意,抬起右手微微一张, “燃凤之印,听我号令,开。” 凤鸣剑立马冲向那斩月圆盾,似是在修补裂缝一般,斩月圆盾有了凤鸣剑的力量便是坚固了起来。 七杀固执的灌注着己身的力道那九头蛇也是不依不饶的撞着那圆盾。 苏陌与凤倾狂都有顾虑,他们若是撤开了力道,那七杀这九头蛇的力道肯定便会袭向苏锦,苏锦没有炼气亦没有武功,那绝对是躲不开的。 若说他们两人都保不住苏锦,那真是太丢人了。 凤倾狂感觉那伤口处的撕裂越来越大,那点穴都是起不到作用了,她的意识都有些飘忽起来。 七杀此时却是将脚微微一跺,那剑身上忽然又射出一柄小剑,那小剑身姿如蛇般灵敏,直直袭向凤倾狂。 苏陌双眼一睁,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剑直取凤倾狂的喉间。 正在此时,凤倾狂肩膀处一阵灼热,那磅礴力道涌出…… 凤倾狂恍惚觉得肩上一热,浑身便是有金光包裹,磅礴威压透体而出。 苏陌只觉得身后有庞大的能量涌现,那月盾的形状猛然变大,金色包裹。 他一愣,侧头看去。 只见凤倾狂宛若仙人一般,那浑身的浩然正气,那从七杀剑身上生出的小剑生生的停滞在了 她的眼前,碎成虚无。 于此同时,正安静坐在山洞内修炼的帝决确是蓦然眼眸一睁。 “这么快就把灵气逼出来了。”他低声自语道。 他站起身,手指轻轻移一动,那脚下便是出现了图腾阵法,那图腾上得形状如同妖冶 得玫瑰。 “吾之去处,凤倾狂。” 脚下图腾光芒大作,山洞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凤倾狂还未想起那肩上发热的地方是帝决留给她得保命灵气,也未曾想起帝决说过得话。 帝决曾经説,若是轻易把灵气用了,那他一定要来收她的命。 凤倾狂只是觉得身上充满了力量,让她的伤口似乎都变得不痛不痒起来。 “七杀,你看清楚,我是凤倾狂。”她眼眸直直盯着七杀说道。 七杀依旧面无表情,那九头蛇斩被那金光月盾逼得节节败退。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的脑海里只有这个声音在不停的回响。 那脑海里的声音让他的杀气越发浓重,那包裹着杀气的死气也是浓郁了起来。 若说刚刚七杀是活死人得模样,那现在身上黑气缭绕得他,那便完完全全是死人的样子了。 凤倾狂看得七杀那身上的黑气缭绕,眼底一沉。 这七杀很明显是遇到不同寻常的事情了,否则不会变成这幅样子。 七杀身上得黑气一现,那剑上也是有了黑气。 他身形一顿,便是挥起剑气向苏陌与凤倾狂奔来。 他踩在那虚空透明的九头蛇上,如同死神一般,直直冲向那月盾。 他握起剑柄,在虚空上狠狠往下一劈,那九头蛇也是跟着那力道,像是冲破一切力量一般,摧枯拉朽之势。 苏陌率先被那力道给冲了开去,那金光月盾碎成了四分五裂。 苏陌被那冲击的力道给冲向了一边,半天动弹不得,他抚着胸口,咳出一口血。 妈的,这可真是个狠角色。 七杀那带着九头蛇劈下得力道甩开了苏陌,又接着向凤倾狂冲去。 凤倾狂握起凤鸣剑直直飞身而上,那带着金光的凤鸣与七杀得剑狠狠相撞,一股撼动一切的力量从那剑身交接处散开。 “快带着苏锦走,我先拖住他,不然谁都走不成。” 凤倾狂看见了七杀眼中那忽隐忽现得蓝色光芒,侧头朝苏陌吼道。 她见识过七杀的力量,那变成蓝眸的力量说是开山辟地也不为过。 苏陌眼中神色一转,心里也是衡量了一下厉害关系。 他们确实打不过这七杀,若是继续耗在这里那便是谁也走不掉了。 苏陌一咬牙,起身便是走向苏锦,他一手扯过苏锦,看得苏锦那焦急的眉眼,便是厉声说道。 “现在可别婆婆妈妈说什么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这些女人话。要么就跟着我走,要么我就劈晕了你把你带走。” 苏锦听得苏陌的话,嘴唇动了动,眼里满是焦急神色。 “快走啊!”凤倾狂吼声出口。 “走!”苏陌大吼了一声,便是扯住苏锦向树林外退去。 他现在倒是真的后悔没有留那些飞行大鸟一命了,至少还能飞。 他一向自负,认为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来了些低阶练气师,他也是打心眼里看不起。 可是这个七杀却是真真超出了他能预料的范围。 他从未想过,第一杀手会出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荒凉地儿。他也没想到,到底是何人居然能操纵七杀来追杀他们。 这与他先前预料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眼角瞟向那一身金光的凤倾狂,眼眸里各色光芒流转,心里却是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这厢,凤倾狂眼见得苏陌带着苏锦走了之后,心里才是松了一口气。 她收回凤鸣剑,脚下生风,运用起那鬼综迷步,向树林的另一端奔去。 七杀如她所愿得,便是也跟着她一路追了过来。 凤倾狂用那众多的树梢掩住自己得身形,在树林间穿梭着,在那身上的力道渐渐开始流失之后,她才是发觉了不对经。 先开始她觉得身上的伤痛似是被止住了,那力道也是变强了,便是毫无顾忌的引着七杀跟着自己跑。 可是现下,这磅礴的力道像是在流失似的,那伤口处又开始疼痛起来。 靠,这么坑爹。 她还以为這力量会一直维持下去,所以才选了这调虎离山之计。 若是早知道這力量会消失,那她肯定要与七杀打了再说。 现在,打倒是没打,反而逼得自己不得不到处逃窜。 七杀在身后穷追不舍,遇到树枝挡路便是挥剑砍断,那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凤倾狂看得身后紧追不舍得七杀,心里也是提了起来。 她力量全开都不知道是不是七杀的对手,更别说现在這还带了一身伤,大大降低勒她的战斗能力。 她用意志操控着凤鸣剑朝身后的七杀攻击而去,自己身形未停,脚步连点向前方走去。 她似乎是将自己的潜能给逼了出来,那脚步是越来越快,体内的练气珠也是高速运转,带动着那雷元素也跟着转动了起来。 她不顾一切的向前奔着,脚在那树干上轻点,树叶被她的力道给晃得微微作响。 她越跑越急,身上青光浓郁,却在那速度最快之时堪堪刹住了脚。 靠,这怎么跟狗血电视剧一模一样。 人已是在逃命之时,后有虎狼追赶,前方却是,有悬崖。 凤倾狂嘴角抽了抽,那脚尖下有几块石子落了下去,清脆的响声。 若不是她刹得及时,该下去的就是她了。 那悬崖下黑漆漆的一片,却是什么也瞧不见。 凭感觉便是知晓,這悬崖下,万丈深渊。 正逢凤倾狂皱起眉头冥思苦想之际,一只飞鸟堪堪停在了她得眼前。 浑身翠绿的飞鸟似是觉得凤倾狂是一道美食一般,先是观察了一番,接着便是那尖尖的嘴向凤倾狂的胸口啄了一下。 凤倾狂跑得急速,已是消耗了身体所有的力道,若不是还有一口气撑着,早已是累躺了过去。 這脱力的身躯其实已是经不住任何力道的推搡。 可是偏偏,這翠鸟停在了她的眼前,又偏偏那不是平常的翠鸟,那翠鸟轻啄的力道却是有千金重一般,将她向崖下给推了去。 凤倾狂嘴角一撇,這人倒霉了,果然走哪里都是不讨喜的。 她全身练气全开,已是做好了坠下深渊的准备。 “啪”一声,她的手腕被狠狠的拽住。 帝决。 凤倾狂心里一喜,睁开眼眸。 那眼眸抬起,刹那间,那带着喜意的光芒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鄙夷。 帝决她没看到,看到的却是一张欠扁的脸。 苏陌一手撑着剑,一手拉住她的手腕,咬着牙齿说道。 “你那是什么眼神,枉我大老远跑回来救你。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给我摆脸色,你信不信我立马丢了你。” 凤倾狂微微挑了挑眉,“快丢快丢,跪求您老放手。” 苏陌的手拉住她那纤细的手腕,她的宽大衣袖已是滑了下去,露出那凝脂玉肤,雪白皓腕。 无端的生出一股旖旎的味道。 苏陌被凤倾狂的话语给气得说不出话来,那眉毛已是竖了起来,眼眸里满是怒色。 “真不知好歹。不跟你贫了,你快搭把劲,我们好一起上去,再吊在这里,我们会一起掉下去的。” 凤倾狂唇角微微一撇,“那你还是把我丢了吧!” “你什么意思?”苏陌厉声说道,那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是惊怒之色。 “凤倾狂,我以为你知晓事情的轻重,怎么这个生死关头,你却这么幼稚呢。你知不知道你在説什么,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他冲着凤倾狂怒吼连篇,那噼里啪啦的一串誓要将凤倾狂骂得狗血淋头。 凤倾狂此时若有力气,一定会伸出自己的手,掏掏自己的耳朵,再仔细观察一下苏陌,确定他是不是一个老妈子变得。 “我没练气了。”最终,她只能有气无力的吐出这样一句话。 “什么?”苏陌正骂得起劲,却猛然听得凤倾狂这样一句话,不禁有些愣神。 凤倾狂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力气已经耗干了,练气珠被耗空了,现在已是生不出练气了。” 她在落下悬崖之时,已是将最后的炼气大开,开出最后的防护罩。她在心里祈祷,落下之时别将身上哪部分给摔没了。 正当她做好准备之时,苏陌却是将她拉住了。 她收了这炼气防护罩之后,才是发觉她聚不起炼气了。 身上也是又痛又累,那鲜红血色印染在她的白衣上,异常显眼,她的眼眸都有些微微涨大,看东西都变得模模糊糊起来。 “凤倾狂,你敢给老子睡着了。你敢睡着,老子就把摸遍你全身的事情昭告天下。”苏陌疾声吼道,那声音都是吼得嘶哑,带着惊怒。 凤倾狂若是先在睡了,指不定就醒不过来了,他以前想她死,但是先在却是万般的不想。 他还不知晓这种感觉是何而来的,但是至少先在,他想她活着。 “你他妈敢。”凤倾狂听得苏陌这样的话,连忙瞪大了眼眸,怒火滔天。 “你他妈看看我敢不敢,只要你敢睡,老子就敢说。”苏陌又继续激将道。 凤倾狂整张脸已是苍白,那嘴唇都是泛着紫色,若不是眼眸里有神色流转,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這是个死人。 她正想破口大骂,却见得悬崖上来个个身影。 “苏陌,七杀来了。”她声音里满是疲惫。 苏陌抬头,看着站在悬崖边的七杀。 他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那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看着他们也如同看着死物一般。 苏陌那撑在悬崖上剑柄的手已是麻木了。 他僵硬着身体,感受着身下凤倾狂的生命力在一点一滴流失,他自身的力道也是在缓缓消失。 他看着七杀举起了剑,撑在悬崖上握住剑柄的手却是率先松开。 “唰!”他与凤倾狂缓缓向那深渊坠去。 那深渊似乎没有尽头,他紧紧抱着凤倾狂,身上青色的炼气包裹,耳边是急速而过的风声…… ------------------------ 凤倾狂似是又陷在了往事中,她又想起了那个温润得男子。 那日是她第一百零八次的任务。 她的任务是接近X公司的少爷,杀了他。 她穿着白裙子漫步在浅川大学校园里,校园里开满了樱花,风吹过,洋洋洒洒一片,满是浪漫的味道。 她第一次有些羡慕普通的大学生,能够如此悠闲的生活在这所校园里。 她收集了他所有的资料,包括他的爱好,还有他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她知道,他不喜欢喝碳酸饮料,运动过后只喝冷白开。 她知道,他对海鲜过敏。 她知道,他从未谈过恋爱。 她知道…… 她知道他的一切。 而她自信着,他不知晓她的一切。 她总是挑着他晚上回家的时间,在那练舞房里翩翩起舞。 她知道,他一定会注意到她。 练舞房的玻璃是透明的,外面能清楚的看到里面。 她知道,她只要跳舞,那白裙摇曳,就没有人不被吸引。 她知道,她跳起舞来一定像极了妖精,勾人的妖精,她总是故意的将她的脸对向窗外,进而绽放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她知道,他动心了。 他看着她的眼神,一次比一次痴迷,看着她的时间,一次比一次久。 而有那么一天,他看了一夜,她便跳了一夜。 最终的结果是,她脚抽经了。 他背起她,如同王子解救公主一般,冲出火海,破开荆棘,不顾一切的奔向医务室。 虽然那校医阴阳怪气的说了句,“不过是脚抽筋而已,急成这样是要闹哪样。” 但是這并不影响他与她相识的兴奋。 他们在一起了,如此的顺理成章。 他是王子,她是公主。 他第一次牵她手,第一次拥抱她,第一次吻她…… 她与他如同所有的少男少女一般,热恋。 如玫瑰般绚丽,也如玫瑰般迷惑了她的心。 她放纵自己陷入这场不同寻常的温柔里,放纵了自己三个月。 三个月后,老头子来找她。 她便知晓,该来的总会来。 她与他如同往常一般见面,他背起她走过那长长的街道,晕黄的路灯照着他精致优雅的侧脸,将他衬托的越发迷离。 她在他的耳边,轻轻呢喃。 “我姓凤,名倾狂。” 他只是微微顿了顿,便继续往前走着,依旧将她背得牢牢的。 她説,“我是杀手,任务是杀你。” 他依旧牢牢的背着她,连那呼吸都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脚步轻缓的往前走着,似是要背着她走一生。 事实上,她也觉得那一晚,他似是背着她走了一生。 她的薄刃划过他的颈项,耳边只有他最后的低喃。 “小七,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的。” 她抱着他的尸首哭了整整一夜,嚎啕大哭,将那心中的泪水流了个一干二净。 直到老头子来找她,将她领了回去。 她消沉了很多天,知道某一天,她收到了一个神秘的包裹。 包裹里只有一个日记本。 她没打开,也知道,是他的。 她在深夜时,静静打开了那日记本。 2012年6月7日 学校来了个转校生,我注意到她了。她总是站在樱花树下,闭上眼睛,好像在倾听风的声音。 那模样,美极了。 2012年7月1日 我知道她喜欢去练舞室,穿着一身白裙子。 2012年7月8日 我终于鼓起勇气,站在练舞室外面看她,她像精灵,美极了。她每次朝着窗外笑,我都觉得那是朝我笑的,让我整夜都睡不了觉。 2012年10月10日 老吴告诉我,小七是杀手,此次任务便是我的命。 我问老吴,若是她没杀死我,她会如何。 老吴説,她会死。 我问老吴,我们不能救她。 老吴説,不能。 2012年10月11日 我爱她胜过自己的命。 2012年10月15日 我知道她刚刚约我出去,是要动手了。 我爱她,比我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若是她只有杀了我才能活下去。 我愿意将我的命给她。 我爱她,她于我已是浸入骨血,不需要任何理由。 凤倾狂,我爱你。 ………… 她看完了日记,呆坐了两个小时,如同雕像一般。 只至大雨飘进了她的窗户,那冷意冻得她全身发抖,她才是又回过神来。 却又是放生大哭。 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人,爱她比过自己的生命,可是她却选择了斩断,选择了忠于自己的组织。 再后来,她到了墨天皇朝,遇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苏陌。 “唰。”凤倾狂猛然睁开眼睛,眼里满满都是警惕。 她闭了闭眼,将那些痛苦的记忆全部退开了去。 怎么回事,这些日子怎么尽做些以往的梦,梦到那男子的频率简直高到无以复加。 “你终于醒了。”说话的是个女声。 凤倾狂起身,看了看自己胸前包扎的伤口,试着转动体内的炼气珠,发现有炼气生出来,心里暗自高兴。 “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你被人护着当然是没事,可是你那男人,啧啧,却是只吊着一口气了。” 凤倾狂转过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女人。 那女人应是有三十岁的模样,模样长得端庄,穿着一身绿色夹袄裙衫,绾着一个妇人簪。 “我男人?”凤倾狂疑惑的皱起眉头。 那女人挑起眉梢。 “嗯?不是你男人难不成是我杜三娘的男人?”她站起身子,向凤倾狂走来。 “啧啧,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福气。你那男人用全身护住了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只受了点轻伤,他却是经骨尽断,只凭着意志力吊着一口气。” 凤倾狂听得這女人的话语,心里震撼至极。 苏陌居然为了护住他,让自己置于了如此危险之地。听這女人的话语,若不是苏陌的意志强,他早已该归西了。 本来她是极度希望他能一命呜呼的,甚至一度她做梦都梦到苏陌被雷劈死了。 可是现今,她却是不希望他死的。 她凤倾狂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苏陌以往对她有仇,但是现今却是对她有恩。 无论他何时死,就是现在不能死。 一个用命护住她的人,她打心里都是感激的,更何况护住她的这个人还是苏陌,那她就更加震撼了。 “他在哪里?”凤倾狂起身,发现居然能动了。 這女人没有骗她,她真的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那胸前穿刺而过的伤口不知道被什么已是止住了痛。 “在那边。”那女人朝里屋一指头也未抬的说道。 凤倾狂点了点头,便是朝里屋走去,她那身影才消失在屋里。 那女人便是撇了撇嘴说道。 “跟她爹一个脾气,自大极了。” 凤倾狂看到苏陌的模样,心里才是真正被震撼到了。 苏陌浑身都无一块好肉,那重点部位只是被一块白布盖着。其他露出来的地方全是血肉模糊的。 他为何要如此? 九十二、还魂草(六千字)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缓缓伸出了手,她想触碰一下躺在床上的男人,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还活着的一般。 那全身鲜血淋漓,干涸的血迹裹着那破烂衣衫,有的地方已可见森森白骨,那俊美的脸庞一侧已是被石子刮伤。 总的来说,就是四个字,惨不忍睹。 凤倾狂想碰他,又不敢碰他。 她无从下手丫。 凤倾狂收回手,握成拳状,连叹气已是都叹不出来,心里那翻腾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让她有片刻的失语。 “你福气倒是不错,啧啧,我看了,你这男人这口气,最多只能吊三天。媲” 杜三娘斜倚在门框上,那软软的声音让她那徐娘风韵越发美艳起来。 “你能救他。”凤倾狂转过头,眼眸里满是坚定之色,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威胁。 杜三娘笑着理了理自己的指甲,那修剪得当的指甲上,涂满了鲜红的丹蔻。 她垂下眼眸,一点也不受凤倾狂那眼眸的影响。 “我说姑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能救他。” 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看着杜三娘。 通常说这种话的人,那便是代表,她要与你谈条件了。 “你救了我,自是能救他。” 凤倾狂缓缓的说出这句话,她看着杜三娘微微挑起的眉梢,语气一顿。 “你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那话语里满满都是肯定,没有一丝疑问。 杜三娘心里欢喜极了,果真是个聪明孩子。 她绽出一丝笑意,那笑意里却带着诡秘莫测的情绪。 “我要你体内的,雷元素。” 杜三娘一字一顿的说道。 凤倾狂心里微微一窒,连身体都是僵硬了起来。 她想过杜三娘会提出各种为难人的要求,却没想到是这种。 同理,杜三娘在此时提出任何要求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就只有这一个,让她却是犹豫了。 她侧头看向躺在床榻只有微弱呼吸的苏陌,放在身侧的紧握成拳的手越发用力,那指甲已是深深陷进了肉里。 雷元素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也是她离回家之路更近一步的凭证。 她在这异世大陆纵使万般辛苦,那都是为了回家。 要给杜三娘吗? 为了苏陌,为了这个给她屈辱还差点让他丧命的男人,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 她僵硬的站在那里,连那手脚都已是发凉。 她以为,雷元素在她体内这种事情,别人肯定是不会发现的。 可是她忘了,这世上高手如此之多,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自己体内有另外的力量呢? 气氛变得静默起来,那诡异的安静充斥在房间内。 “呵,怎么?居然为了雷元素连你男人的命都不要了。我还道你们有多相爱,却原来他爱你如命,你却视他命如草芥。” 杜三娘在一旁,那讥讽的话语让凤倾狂皱起眉头来。 他爱你如命。 这句话时多么熟悉。 “我给你雷元素,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取出来,当初吞下它也只是因为意外。” 凤倾狂淡淡的开口。 她并不是因为杜三娘的话语而做得决定。 这是她必须付出的,她必须要报恩。 若是苏陌不护住她,那以他的实力,保全好自己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可是他却选择了保护她,将她这个重伤之人保护的完好无缺,自己却差点摔了个粉身碎骨。 她虽然会犹豫,但是也绝对不会忘恩负义。 恩是恩,仇是仇。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杜三娘听得凤倾狂的话语,那原先冷嘲热讽的姿态立马又变得巧笑倩兮起来,变脸之快让凤倾狂都暗自咂舌。 “先救他。”凤倾狂指了指床上气若游丝的苏陌。 杜三娘理了理自己的发髻,慢条斯理的说道。 “救他必须要炼制还魂丹,还魂丹的原材料便是还魂草。” 凤倾狂点了点头,“你想让我去找还魂草。” 杜三娘挑了挑眉梢,“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我说上半句你就知道下半句是什么了。”她顿了顿,“不错,你必须找到还魂草,这还魂草离这里倒是不远,从这里出门向左一直走便是了。那草药生长的地方有一头恶龙看守,寻常人根本靠近不得。你必须杀了那守护恶龙才能将还魂草拿到手中,切记,还魂草一旦离了土壤便只能存活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凤倾狂暗暗计算着一炷香的时间。 “不错,就是一炷香。若是你采了那还魂草,没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拿给我,那便是没用了。” 杜三娘的眉眼里俱是严肃之意,那话语里也是充满着浓浓的警告。 “我凭什么相信你?”凤倾狂皱起了眉头。 杜三娘抬手捂着嘴唇,笑得花枝乱颤。 “你真有趣,都到这个境地了还问这样的问题。” 随后,她停止了笑意,那眼眸里满是厉色。 “你相信也得信,不相信也得信。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是几品炼药师?”凤倾狂缓缓出了门去,擦身而过的瞬间她淡淡的问道。 半晌,凤倾狂听到身后传来两个字。 “六品。” 凤倾狂走出门,暗自眨了眨眼。 她是该庆幸自己运气好呢,还是该庆幸苏陌的运气好。 掉悬崖都能遇到一个六品的炼药师。 先前已是说过,在这大陆,炼药师已是越来越少,因为没有足够的魂力也就是精神力能够支撑起炼药耗费的精神,所以炼药师的传承也变得是越加困难。 现在能出来个三品炼药师,也是不得了的,更遑论是六品。 六品炼药师若是说出了去,那定是大陆上所有人争抢相交的对象。 炼药师平常与什么人打交道,当然是高阶的炼气师。 越高级的炼药师,认识的人便是越多。 每一个受过炼药师恩惠的修炼之人,都会答应炼药师一个要求。 举个例子,一个高阶炼药师若是与几十个高阶的炼气师认识。假使有一天,他心血来潮通知众高手说,我对某某国看不顺眼了,你们去帮我灭了。 那修炼高手便是倾巢出动,绝对是毫不犹豫。 高阶炼气师,随手便可移山填海,覆灭一个国家也是举手之间的事情。 只是修炼之人自有一个规定,不得干扰平民百姓的生活,不然会被监控工会追杀。 但是高阶炼药师的要求,监控工会都是必须答应的。 这就是高阶炼药师让人忌惮之处。 所有人都想与他们为友,绝对不想与他们为敌。 -------------------------------- 这边凤倾狂出门去找寻那还魂草,而另一边的帝决,那眼眸里难得的有了怒气。 话说帝决运用了炼阵之法传送到凤倾狂所在之处,一处树林。 他到达之时,只看到满目的血肉横流,众多魔兽飞鸟与人类的尸体混合在一起,而凤倾狂却是不见了踪迹。 罕见的,他居然追踪不到凤倾狂的信息了。 那凤倾狂入了这树林如同消失了一般,让他根本得不到那一点消息。 “起。”帝决右手捏起一个指法,有一只翠鸟凭空出现在他眼前。 “凤倾狂。”他说了三个字,那翠鸟便是转头就开跑。 他站在原地,感受着翠鸟的灵气,那翠鸟飞行的路线跌跌撞撞,左绕右弯。 曲折的路线让他本能的感受到凤倾狂正在逃亡。 逃离追杀。 不知过了多久,那翠鸟的灵气终于停在了一个地方,他眼眸里划过一丝淡淡的喜意。 找到了。 他循着翠鸟传于他脑中的路线,在树林间穿梭,终是到达了目的地。 可是,满目萧瑟,冷风凌冽,却是没有凤倾狂的身影。 他看得翠鸟停在那半空中,便是走了过去,那眼眸却是微微的一眯。 万丈悬崖在脚下。 他的灵力都是探测不到那悬崖底有多深。 正当他看着那悬崖间,“嘭”一声,翠鸟却是爆开一阵青色的雾气,未等他收回已是自动爆裂在眼前。 追灵鸟自动消失,那表示,追寻的人已死亡。 帝决站在那悬崖上半晌才是反应过来,追灵鸟追得是凤倾狂。 追灵鸟消失了,那便是,凤倾狂死了。 他不知道在悬崖上站了多久,似是站了一会儿,又似是站了一天,连那表情都是没变一下。 没有人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 待到日落月升之时,他终于动了。 他虚空画了一个符咒,像是在凭空传达命令。 “平了这片树林,一丝一毫的追杀印记都不放过,若有必要,那便将这附近的山也平了。” “主子,我们不参与墨天事务。” “这是我的事。” 一句斩钉截铁的话语切断了联系,那月色照在他的脸上,让他那冷冽的眼眸变得越发凛冽。那深如寒潭的眼眸似是将所有的寒意都是吸了进去。 “凤倾狂,你的命是我的。” ---------------------------------------------- 凤倾狂按照杜三娘给她的指示,一直向左走去。 她缓缓走着,眼观八方,安静的小路上只有她脚步轻浅的声音。 这崖底的阳光照射依旧很充足,根本没有丝毫影响。这处地方有点像是一个山谷,山谷里四季的花朵都在开着。 没有丝毫不妥。 猛然间,凤倾狂感受到一阵危险,那是做杀手多年的直觉。 她收住了脚步,屏住呼吸。 那路边上有着一个山洞,山洞黝黑无比,让人见之避极。 应该就是这里。 凤倾狂暗暗想到。 她转动体内的炼气珠,朝那山洞里走去。山洞里有微弱的光线从那另一头照射进来,那微弱的光芒只能让凤倾狂勉强视物。 山洞里常年潮湿无比,那阴冷的空气像是要冷透了骨子里一般,一旁的山壁上还有水珠滴落的声音。 凤倾狂踩着那潮湿的路,偶尔有水花溅起,她蓦然又想起了她与帝决雨中漫步的那夜。 她踩到了那翘起的青石板,那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锦缎鞋面,她正懊恼间,他却一把抱起了她。 那动作自然无比,也亲密无比。 她不得不承认,她有些想念帝决的怀抱那里柔软的貂毛。 正当她自嘲间,一阵微微的吼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她加快脚步走了进去,到了那光线处。头顶上有一方空洞,日光便是从那缝隙空洞里照射进来。 那日光照射下,那地上长着一株浅紫色的花草,那花草上海泛着幽光,看起来美极了。 凤倾狂几乎不用走进便已是知晓,这泛着幽光的花草便是还魂草。 只是那传说的恶龙,她却是没有看见。 这空气里倒是满布着一股麝香的味道,她以为恶龙的窝应该是恶臭无比的。 她抬起头到处观察了一番,确信没有恶龙的踪迹。 她正准备走进那还魂草之时,耳边清晰的响起一阵东西裂开的声音。 凤倾狂脚步顿了顿,缓缓侧过头去,在那阳光照射的一方角落里,不细看还不会发现。 有一个蛋矗立在那里。 它此时正在缓缓的裂开,像是要有东西破壳而出一般。 凤倾狂瞪大了双眸,‘咔嚓’一声脆响,从蛋里蹦出一个,小人。 凤倾狂第一次那么惊诧,那眼眸瞳孔里慢慢映着那雪白胖胖的小子,那破蛋而出的小子并不像她平时知道的那样,婴儿皱巴巴。 而是白白又胖胖,粉雕玉琢的脸精致极了,整个人与人类没有什么差别,只是那头顶上有两个犄角。 有点类似龙角。 小龙人?!!!! 凤倾狂看着那小龙人有些困难的翻起身,有些好奇的打量周围的环境,那圆溜溜的眼眸里水汪汪的一片,让人见之便是欢喜。 他的眼眸终是到达了凤倾狂的身上,随即那粉嫩嫩的嘴唇扯开一丝灿烂的笑意,还有些晶莹剔透的口水流了出来。 他张开嘴,软软的语调。 “娘亲。” 凤倾狂差点没背过气去,她理了理思绪,三步并作两步走向那还魂草,掐了就往哪袋子里装去。 一炷香,一炷香之内必须拿给杜三娘。 她正准备迈步离开,却眼瞟得那小龙人神色慌张,手脚并用的朝她爬来。 “娘亲,娘亲,娘亲……” 这这这……出生就说话就算了,能爬也就算了,可是为嘛要认作她为娘亲。 她用脚趾头想便已是想到,这小龙人定是杜三娘口中那恶龙的孩子。 这恶龙不知是什么缘故竟然没有守在家里,而这小龙人的破蛋之日刚好又被凤倾狂撞见了,阴差阳错,小龙人把第一眼见得的人认作了娘亲。 这一切都是巧合。 那小龙人眼泪鼻涕一起流着,那胖胖的小手紧紧拽着凤倾狂的衣摆,那眼眸里满是委屈。 “娘亲,娘亲。” 凤倾狂眼角抽了抽,“我不是你娘亲。” “娘亲,娘亲。”那小龙人似是听懂了凤倾狂的意思,却是又曲解了凤倾狂的意思,以为凤倾狂是不想要他,那眼泪流得更加凶猛了。 “娘亲娘亲……” 凤倾狂深感无力,这小龙人不知道是什么力气,拽自己的衣服拽得死紧,自己用手去掰的话又恐伤了他,一脚踢开?那更是不可能。 有谁舍得将这般粉雕玉琢的小孩踢了开去。 她心里念着一炷香的时间,又看得哭着如此可怜的小孩,心一横,便是将那小龙人抱了起来。 “别哭。” 她一说完,那小龙人便是破涕为笑,手指绕着她的发梢慢慢拨弄着。 凤倾狂抱着那小龙人步履匆匆的回了杜三娘的房子里。 “还魂草。”凤倾狂将那小袋子扔到了杜三娘的眼前。 杜三娘正坐在桌前看着药草图谱,却见得凤倾狂扔来的小袋,心里不禁诧异无比。 她原本以为至少要两天时间,她才能拿到这还魂草,可是现下连四分之一的时间都没用到。 杜三娘一手端起了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缓缓抬起了头,待看向凤倾狂手里抱着的一个小龙人,尤其是那小龙人那小嘴还朝她憨憨的吐了个泡泡。 “噗……”那口中的茶水不负众望的吐了出来。 “你你你你……你只不过是出去了这么一会,怎么这么快就把孩子生了?”杜三娘伸出那微微颤抖的兰花指,那声音里都是带着不可置信。 凤倾狂的脑袋抽了一抽,“你把还魂丹弄好,我就告诉你这孩子是哪里来得。” 杜三娘有些呆愣的点点头,她拿起桌上的还魂草,朝那药炉走去。 一边走着那心里一边在想着那孩子,她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那孩子是怎么凭空冒出来的。 凤倾狂抱起孩子走向那院子里,院子里的阳光照得人身上暖烘烘的。 她盯着那小龙人那纯真的眼眸,试探性的说道。 “我不是你娘亲,你可知道?” 那小龙人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凤倾狂,半晌后,‘哇’的一声,又开始嚎啕大哭。 那眼泪鼻涕横飙,胖胖的小手也是挥舞着,将那些鼻涕口水都抹在了凤倾狂的衣衫上。 凤倾狂忍住想一把将这小龙人拍晕的冲动,咬着牙齿说道。 “别哭了,我跟你开玩笑的。” 那小龙人的‘倏’的一声,像是开关一般,一下子又收住了自己的哭声,连带着,那胖胖的小手还抹去了鼻涕口水,顺便又抹在了凤倾狂的衣衫上。 凤倾狂眼角抽了抽,这小破孩是在怀疑她智商么?这点小动作都以为她看不出来。 好吧,她有理由怀疑这小破孩是故意的,存心报复、 她嘴角扯开一丝笑,“我该给你取个名字了,让我想想你该叫什么?” 那小龙人听到凤倾狂如此一句话,那大眼里也是闪着兴奋之意,那眼眸眨巴眨巴的充满着期待。 “你是从蛋里出来的,就叫你铁蛋吧!”凤倾狂冒出如此一句话。 那小龙人在稀里糊涂之间,就被凤倾狂取了个名字叫铁蛋。 凤倾狂在心里还默默补充了一句,贱名好养活。 待杜三娘熬制好还魂丹之时,已是到了下午。 她腰身款款的走向凤倾狂,那手上端着一个托盘。 “你跟我来。”杜三娘轻声说道。 凤倾狂抱着铁蛋跟着杜三娘来到了苏陌的跟前。 苏陌依旧只有微弱的呼吸,躺在那里,浑身都布满着让凤倾狂心悸的伤痕。 “我将这颗还魂丹给他喂下,一旦他的呼吸变得有力起来,你便要将我熬制的膏药涂满他的全身,然后用这琼华纱巾给他包起来。” 凤倾狂点了点头,“恩,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杜三娘看了她一眼,“当他呼吸有力之后,那便是可以感受到痛楚的,他身上有的皮肉鲜血凝固,已是与他的衣衫缠在了一起,你必须将那些衣衫给他剪开。” 凤倾狂轻轻吸了一口气,“你不能麻醉他吗?” 杜三娘眼眸一竖,“他就是靠着他的意志才撑到现在的,若是给他麻醉了,他也不用撑了,直接上西天吧!” 凤倾狂点了点头,将铁蛋抱到杜三娘的怀里。 “帮我抱着他。” “行,我先出去了,你好生照料着。”杜三娘接过铁蛋,又是腰身款款的出了门去。 凤倾狂用药汁浸了浸手,做了一个简单的消毒,便是拿起一把小剪子在苏陌的身上比划着,却是根本不知道何从下手,那身上衣衫与皮肉鲜血凝固在一起,那撕扯的力道肯定会牵扯到他的痛觉。 凤倾狂第一次有了下不去手的感觉。 她耳听着苏陌那开始有力的呼吸声,一不做二不休,便是从那颈项处开始剪去。 一片片衣衫被她剪落,那有时扯起的皮肉让苏陌的呼吸都会变得浓重。每一下她都尽量轻轻的,可是每一下都会让他疼痛无比。 她心里焦灼异常,便轻声说道。 “我知道你听得见,苏陌,你听着,你不会死。” 她顿了顿,便是又下去了一剪子。 “苏陌,我给你唱首歌。有人告诉我,唱歌会让他止疼。” 凤倾狂垂着眼眸,那柔软唇里缓缓唱出一曲小调。 “雪欲来的时候,又烫一壶酒,将寂寞,绵长入口。 大寒夜,山那头,彤云出岫,小炉边,那首歌谣不经意被写就。 白露前,麦未熟,恰是初秋,约临走,将柴扉轻叩。 岭上霜红也浸透了眼眸,那首歌,哽在喉,沉默不忍回头。 卿尚小,共采薇,风欲暖,初成蕊,问离人,山中四季流转又几岁? 卿初嫁,独采薇,露尚稀,叶已翠,问征人,何处望乡一枯一葳蕤?” 她一曲唱罢,那衣衫也是剪了个干净。 凤倾狂轻轻吁了一口气,便端起药汁涂满他的全身,连同那受伤的脸。 她将苏陌的身体裹满了琼花纱布,做完这一切之时,已是日头偏西。 她坐在床边,困顿不已,眼眸一闭,沉沉睡去。 九十三、鹿家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的,她听到那哭声由远至近,便不由自主的醒了过来。 “你快来抱着他,我快被他烦死了。”杜三娘皱着眉头嗓音颇有些尖细。 凤倾狂甩了甩尚还在昏沉中的脑袋,抬眼看去。 那被她命名为铁蛋的小龙人此时正在杜三娘身上嚎啕大哭,涕泗横流,那胖乎乎的小手将他的鼻涕眼泪全舞在了杜三娘的肩上。 杜三娘光顾着哄他,却是没发现身上已是污渍一片丫。 凤倾狂眼角抽了一抽,说实话,她有理由怀疑这铁蛋是故意的,故意将那眼泪口水抹在杜三娘的身上。 她起身理了理衣衫,接过杜三娘手中的铁蛋媲。 铁蛋一到了凤倾狂的怀里,便立马收住了哭声,嘴角还隐隐勾起一个带有酒窝的笑意。 “你今晚就在这里守着吧!一有什么不对就立马叫我,我在隔壁。厨房里有米有菜,饿了的话就自己煮。”杜三娘捏了捏铁蛋的脸,似有些气恼,气恼这小破孩子在自己手上收不住哭声。 凤倾狂点了点头,眼眸看着铁蛋那有些憨憨的表情。 杜三娘摆了摆手,提起裙摆便向门外走去,忽然又想起什么,侧头说道。 “等他醒了我再来问你这孩子的事情以及雷元素。” 她说完便是裙裾摇曳的跨出了门去,那背影腰身纤细,端得是婀娜多姿。 凤倾狂抱着铁蛋又坐到了床边,她看着全身裹得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苏陌,心里没来由的想笑。 这个平常如此俊朗的人,也会像个木乃伊一般躺在这里。 她抱着铁蛋摇了两摇。 “你看躺在床上这个人,就是心眼太坏才会有如此下场,你以后可别学他。” 铁蛋圆溜溜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苏陌,粉嫩的小嘴还噗嗤噗嗤的嘟着口水。 凤倾狂摸了摸他的脑袋,半晌才发觉了有什么不对劲。 “铁蛋,你脑袋上的龙角呢?” 她刚刚抱过他是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看不出来。现在,她倒是知晓了。 他头上的龙角不见了。 他本该光溜溜的身上已是穿了一件小红肚兜,想来也是杜三娘给他穿上的。可是那脑袋上却是光溜溜的,没有头发亦没有龙角。 铁蛋感觉凤倾狂在摸他的脑袋,自己也抬起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脑袋,随即还抬头给了凤倾狂一个憨乎乎的笑。 凤倾狂正想伸出手捏捏那胖乎乎的小脸,却听到一旁传来嘶哑的声音。 “我是躺了多久,你连孩子都生了。” 凤倾狂手一顿,连身体都有些僵了起来,她缓缓侧过头,那白布裹着的人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眸,那眼眸里满是调侃之意。 那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公鸭嗓一般,但是听在凤倾狂的耳里却是无比的庆幸。 “你还没死啊!”凤倾狂本想说句什么象征性的安慰话语,但是那话语从口中吐出却是成了这么一句。 苏陌眨了眨眼睛,那嘴唇轻动,又是说道。 “地狱里没有你,舍不得呆啊!” 凤倾狂挑了挑眉,“你省省吧!我以后上得肯定是佛祖仙境,只有你才会下地狱。” 苏陌正欲回话,却见凤倾狂一脸嫌恶的摆摆手。 “你别说话了,你那公鸭嗓子难听死了,你看孩子都快被你吓哭了。” 苏陌一听凤倾狂此话,眼眸瞟向那靠在凤倾狂脖子上的小孩,果然是皱成了一张包子脸,他再说一句话,估计就该哭了。 苏陌心里暗自抽了抽,这小破孩儿,等他能起床了,一定要把他狠狠揍一顿。 凤倾狂拿眼瞅了瞅四周,发现能放铁蛋的地方只能是床上,遂把铁蛋放在了苏陌的床上,自己转身出了门去。 “我去拿东西。” 铁蛋坐在苏陌的身边,看着全身都是白纱包裹的人,眼眸里满满都是浓厚的兴趣。 他伸出手戳了戳苏陌的胸口,又戳了戳他的手。 “你别乱动。” 他看着铁蛋,眼里充满着威胁。 铁蛋似是听懂了他的话,没有退却,反而充满了挑衅。 只见他爬到苏陌的头顶处,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便是扯起苏陌的发丝,那力道似要揪掉苏陌的发似的。 凤倾狂一进门,便看到铁蛋在苏陌的身边玩耍的不亦乐乎,而苏陌却只有翻白眼的份。 她忍住唇边的笑意,将一颗丹药递至苏陌的唇边。 “快吃了它。” 苏陌也不怀疑,嘴一张便是将那丹药吞了下去,那丹药入口即化水,带着一丝清香。 “这里是哪里?” 他边吞咽着丹药边含糊的问道。 凤倾狂两手一摊,微微耸了耸肩膀。 “我可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苏陌眨了眨眼睛,“那好,换个问题,在我头上撒野的这个毛孩子是谁?” 他声音虽是沙哑,但是却也能让人听出他说毛孩子这三个字时的咬牙切齿。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伸手抱过铁蛋。 “我捡的。” 苏陌眼里明显充斥着不信。 “荒山野岭你都能捡个孩子,你说我信吗?” 凤倾狂捏了捏铁蛋的脸,带着笑意开口。 “你不信也得信。” 苏陌尝试着动了动手,却发现全身都抽疼,他被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嘶……” 凤倾狂挑了挑眉头,眼睛斜睨着床上吸气的苏陌。 “你这可是自找的,能活命就不错了,睁开眼你就想活蹦乱跳啊!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好好躺着做你的木头人吧!” 铁蛋忽然兴奋了似的,摇晃着脑袋大声的说道。 “木头人,木头人,木头人。” 苏陌眼眸难得有了一丝尴尬,他嘴唇微动。 “我要解手。” 凤倾狂身形顿了顿,她居然忘了这茬。 她看着苏陌那黑如漩涡的眼眸,心里莫名的跳了跳。 “解手解手解手。”铁蛋此时又开始大声的说道。 苏陌用眼眸直视着凤倾狂,他虽不开口,但是那眼眸里却尽是咄咄逼人之意。 我要解手,看你怎么办。 凤倾狂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苏陌说道。 “憋着。” 苏陌听得这两个字,两眼向上翻了个白眼。 “我憋了很久了,已经憋不住了。” 凤倾狂咬了咬唇,有了一丝女子矫情。 她眼眸一瞥,将铁蛋放在苏陌的身边,便是转身出去。 待到再回来之手,她手上已是有了一个鱼嘴形的夜壶。 凤倾狂在心里一边念着非礼勿视,一边将铁蛋抱至外房去。 “给我坐好,等我一会儿就好,敢乱动我立马把你丢出去。”凤倾狂语带威胁的对着铁蛋说道。 她说完便是又进屋到了苏陌的床前。 苏陌此时的眼眸里有了调侃之意。 “你还不快些,我待会一个不小心没憋住怎么办。” 凤倾狂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再说话我立马阉了你。” 苏陌看着凤倾狂的神色,便是讪讪闭上了嘴。 凤倾狂撩开那盖在重要部位处的薄纱,那眼目不斜视,提起夜壶便是对准那话儿去。 “你快些。”她侧过头,耳垂有些微微的发红。 苏陌眼眸瞟向凤倾狂那带着些许粉红的侧脸,心里不禁是跳了跳。 “我让你快些你听到没。”凤倾狂听了半晌没有动静,便是又回头吼了一句。 苏陌颇有些无奈的开口。 “我也想快啊!可是被这么个伺候,我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我这心里羞涩的紧,老是解不出来。” 凤倾狂皱起眉头,狠狠瞪着他。 “你再不快点,我就立马阉了你那物事,让你尝试一下啥叫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她话音刚落,便是听得夜壶里叮叮咚咚的响声。 凤倾狂话语一窒,缓缓转过头去,那脸上的粉红倒是越发浓重了。 “好了。”半晌,那叮叮咚咚的声音消失后,苏陌开口说道。 凤倾狂提开夜壶,目不斜视的又给他盖上薄纱。 “我饿了。” 凤倾狂提着夜壶,满脸嫌恶的正准备转身,却听得苏陌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三个字。 她脚步一顿,那神色颇有些想将苏陌打晕的架势。 “苏大爷,你要求真多。” 她转过头,一字一顿的说道,那话语里都是浓浓的讥讽之意。 苏陌也不为所动,只是眨了眨眼眸,淡淡的说道。 “我落下悬崖的时候吧!将某个昏迷的人吧!紧紧护在了身下吧!不然吧……” “停!”凤倾狂打断苏陌‘吧’了一串的话语,那眼眸瞪视的力气都没了。 “你等着。”她说完便是袖摆一甩,大跨步的走出了门去。 苏陌眼眸里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划过,他心里想着。 若是受伤能换来此等伺候,那倒是也不错。 这想法才刚落下肚,他眼里却是有了淡淡的疑惑之色。 他苏陌,何时会有这种没有出息的想法,难不成一个凤倾狂能比得上皇朝江山不成。 不行不行,他得好好调整一下自己心底的想法。 从悬崖上落下,他已是做了一个让他自己都诧异的举动,现在他可不想自己的思想被凤倾狂所牵动。 凤倾狂此时正在厨房里淘着米,颇有几分洗手作羹汤的味道。 她熬着粥,边看着火心里边想着如今的境况。 她与苏陌现在被困在这崖底,还有一个敌我不明的杜三娘。 杜三娘肯定知晓出这崖底的方法,现下之际,是该如何让杜三娘说出这出崖的方法。 正当思考间,那粥却是溢出了小锅。 凤倾狂连忙回过神,用一方湿帕掀开那盖子,拿了个青瓷小碗盛了一碗粥。 她端着粥回了苏陌所在的小屋,看到外放里被她放在椅子上的铁蛋已是睡了过去,便急忙将粥放到苏陌的床头,又将铁蛋抱到了苏陌的身旁。 苏陌正想说什么,却被凤倾狂打断。 “这屋里就这么一张床,你若不想挨着他睡,那行,您老自个儿起身出门找地儿睡去。” 凤倾狂一连串的话语让苏陌有些哭笑不得。 凤倾狂端起那青瓷小碗,用那勺子舀了一勺,自然而然的放在唇边吹了一吹。 烛火映照着她的脸庞,使她的神色显得更加温柔。 苏陌的眼眸微微动了一动,心里一阵莫名的感觉升起。 凤倾狂将那勺子轻轻递至苏陌的唇边,轻轻给他喂了进去,那宽大袖摆滑至她的手肘处,露了她的一节雪白藕臂。 “这荒山野岭只能煮这清粥,你就先将就着吃吧!” 她的声音里有着软软的安抚之意,像是在安抚着孩子又像是在与情人低喃。 苏陌未曾回话,只是安静的喝着粥,那温度适宜的粥缓缓滑进了他的喉咙,让他整个人都觉得温暖起来。 一时间只有瓷勺与那青瓷小碗轻轻碰撞的声音,安静的气氛只有那烛火偶尔哔啵响起。 一碗粥吃了个见底,凤倾狂甩了甩有些酸软的手。 “你先睡会吧!” 她说完便是端起那青瓷小碗。 “这碗是鹿家瓷器所烧制的。” 凤倾狂听得苏陌的话语,挑了挑眉,看向手中小巧精致碗。 “你怎么知道?” 苏陌眼里有了一丝凝重,“鹿家青瓷碗只有四只,我碰巧家里有一只,便是看了出来。” “那又如何?”凤倾狂挑了挑眉头。 “鹿家的青瓷小碗一只给了墨天皇朝,另外两只给了南朝,剩下的一只便是留给了自己家。” 苏陌缓缓说道。 凤倾狂皱了皱眉。 “讲重点。” 苏陌看了她一眼,“这便意味着,这只碗极有可能是鹿家自己人的,而鹿家,与凤家是死敌。” 凤倾狂漫不经心看了眼手上的碗,不甚在意的说道。 “这是你的个人猜测,不管你有多少想法,今晚暂且打住,你能动了咱们再来说这只碗的事情。” 她说完便是径自转身走了开去。 苏陌瞥见凤倾狂离开的背影,便也是闭上了眼眸。 她说得不错,必须要先养好身体才能去想其他的事情。 一室寂静,只有那空气中还散发着似有若无的清粥香味。 这厢的凤倾狂端着那小碗走至厨房,脑里思考着苏陌的话语。 她知道苏陌所要告诉她的是,收留他们的这碗的主人极有可能认识她。 这碗的主人,也极有可能是杜三娘。 若是真像苏陌所说的那样,那杜三娘的动机可真是有些让人怀疑了。 她救了他们,条件却是要她体内的雷元素。 这雷元素若是按照火凤所说,那原本该呆的地方便是凤家。 她阴差阳错之下吞了本该是凤家的雷元素。 若是合着苏陌所说的话推断,那这杜三娘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已经知晓她是凤家人了。 凤倾狂皱着眉头,思考着这之间的利害关系,却是半天都想不出个头绪。 她胡乱吃了两口粥,便是洗了那碗筷,草草梳洗了一番,回了房去。 凤倾狂一回房便又是皱起了眉头,床只有一张,铁蛋与苏陌在床上睡得正香,她该睡哪。 “这个时候你还拘泥于形式,快些休息。” 正当她皱眉间,苏陌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让她不禁吓了一跳。 苏陌说完这句话便又是闭上了眼眸。 凤倾狂脚一跺,便是吹熄了蜡烛,脱靴上床。 她睡在外面,中间隔了个铁蛋,苏陌便是睡在了里面。 恍惚看去,如同是一家三口在酣睡。 凤倾狂脑海里天马行空的想了些事情,便是不由自主的沉沉睡了过去。 苏陌等到凤倾狂上了床榻后,嘴角确是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意,心里也是温暖至极。 月沉日出,一夜便是过得如此之快。 凤倾狂恍惚感觉有人在拨弄她的头发,她暗自皱眉,伸手便是拍了过去。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 “呜哇……”铁蛋的哭声连那窗外飞鸟都是听见。 凤倾狂心底暗道一声糟糕,便急忙睁开眼眸,一把搂住铁蛋轻轻摇晃着。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娘亲,娘亲……”铁蛋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心里的委屈,只是知晓自己被他所认定的娘亲给打了,嘴里一个劲儿的喊着娘亲。 他边喊边哭,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哎哟,你这大清早的是要干嘛啊!我这屋顶都快被你掀了。” 杜三娘一把撩开那门帘,步履款款的迈了进来,那声音里带着夸张的吴侬软语。 苏陌睁开了眼眸,看着凤倾狂有些凌乱的衣衫,那一边肩膀的衣衫已是滑了开去,小露香肩。 他眼角又是瞟到那进门而来的杜三娘,眼底划过一丝暗沉。 “不小心打着他了,就弄哭了。”凤倾狂头也未抬的说道。 杜三娘来到床前,戳了戳苏陌的纱布裹着的身体,轻描淡写的说道。 “待会你就将这纱布给他拆了,扶他去药池泡一泡。” 凤倾狂点了点头,“嗯。”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这孩子是哪里来的,你去找个还魂草怎么弄了个孩子回来。” 杜三娘指着那哭得惨兮兮的铁蛋问道。 凤倾狂清了清嗓门,将事件的来龙去脉讲了一番。 那话音刚落,便是一声怒吼。 “什么,你你你……你居然把小龙孩子给带了回来,若是他爹回来了,肯定会杀了你的,不对不对,是杀了我们全部。” 杜三娘指着凤倾狂的那纤纤手指都有些微微的颤抖,那话语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凤倾狂摸了摸铁蛋的脑门,“他非要依着我做娘亲,我当时也是太急,没办法了。等他爹来了,再好好解释一番便是。” 杜三娘翻了个白眼,“你当是人呢,说解释就解释。” “那不然怎么办?又将铁蛋丢回去吗?” “铁蛋?”杜三娘这回可真是有点惊异了。 那眼眸怪异的看着凤倾狂。 “你居然给小龙孩子取名叫铁蛋?” 一旁的苏陌听得这个名字也是有些忍俊不禁,那唇角扯起的笑意将他的伤口都拉得有些生疼。 “铁蛋怎么了?他是从蛋里出来的,比起钢蛋,我更中意铁蛋这个名字。”凤倾狂淡淡的说道。 铁蛋只是拿眼眸好奇的瞅着杜三娘与苏陌,丝毫不知晓是在说着他的事情。 杜三娘‘噗嗤’一声,笑得是花枝乱颤,那发上的云花簪也是跟着轻轻摇曳。 “真有你的,居然给小龙孩子取名叫铁蛋,不知道他爹知道他儿子名字叫铁蛋,作何想法?” 她挥了挥手,“不跟你说了,你将你男人扶起来,快跟着我去药池。” 凤倾狂不否认也不辩驳,放下铁蛋,便是伸手去扶躺在床上的苏陌。 苏陌听着这杜三娘的称呼,眼眸瞟向凤倾狂,却见凤倾狂一脸淡定,没有丝毫的不适应。他心里忽然有些高兴,那情绪似是让凤倾狂都知晓了一般。 “你洗个药澡就这么高兴?”凤倾狂鄙夷的看着他。 苏陌被扶下了床,试探性的动了动,却是发现居然可以走路了。 他心里微微惊奇,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过才那么短的光景,居然就能将他医治个半好,不得不说,这妇人的炼药术是真得高超了。 凤倾狂也发觉了苏陌居然能自己落地了,心里的惊异丝毫不讶异苏陌。 她看向杜三娘的眼神也是微微变了变。 这杜三娘的炼药术也未免太好了,这等高人为何甘愿留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呢。 杜三娘倒是对那铁蛋很亲昵,她自动自发的抱起铁蛋,走向前面带着路。 铁蛋安安静静趴在她的肩上,那圆溜溜的眼睛分外讨喜。 药池里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有些像是温泉池子,那整个房间内都充满着药香味。 “你将纱布给他拆了,让他在池子里泡两个时辰。对了,他的脸也得泡一泡,不然可就破相了。” 杜三娘摇晃着铁蛋,便是转身走了出去,依稀还可以听到她的柔软声音。 “小铁蛋,我抱你去玩哦!可不许再哭了……” 苏陌站在那药池边,眼眸瞅着凤倾狂用那剪子拆着自己身上的纱布,她的动作轻柔,那神色里充满着小心之意。 “凤倾狂,你找那还魂草,可是有想过会回不来?” “嗯?”凤倾狂发出一个疑惑的尾音,那手上的动作却是未停。 苏陌眼底划过一下光芒。 “我说,那杜三娘都说了恶龙凶险,你可想过你去了有可能丧命?” 凤倾狂头也未抬的回答道。 “没有。” 她话音一落便是推了苏陌一把,噗通一声,将他推进了药池里。 苏陌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呛了两口水。 “凤倾狂,我是病人,你怎可如此?” 凤倾狂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撇撇嘴。 “是吗?我可没见过有你这么多话的病人。”她顿了顿复又说道: “你若不介意你破相,那你大可浮着。” 苏陌一听这话,便是一个猛子扎进了药池里去。 正当苏陌沉进药池间,铺天盖地的杀意忽然袭向凤倾狂…… 九十四、秘密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反射性的用手一挡,那袭击过来的力道狠狠打向她,有红光闪耀,将她逼得倒退几步。 她堪堪稳住体内翻涌的气息,才是将那身形站稳。 “来者何人?”她手一握,身上的青光炼气发出耀眼的光芒。 “愚蠢的人类,将小龙人交出来。”那声音里有着女人独有的尖锐,满满都是威胁丫。 凤倾狂眉目一凛,这来者并不是小龙人的爹,那会是谁? “不知阁下要小龙人干什么?”她站在原地,看向那窗外虚空处。 那窗外发出一阵刺耳的笑意。 “哈哈哈哈……当然是煮了吃了。媲” 那笑声里带着狂妄和邪恶,听得凤倾狂直皱眉头。 凤倾狂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掸了掸自己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位大娘,您可能要失望了,在下并没有你所说的小龙人。”她淡淡的说道。 “放肆,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 那声音里带着愤怒之意,伴随着话音的落下,一个身影从窗外猛然掠进,有一双利爪狠狠抓向凤倾狂的面门。 凤倾狂眼一凛,调动体内的炼气珠,手成爪势一扣便是扣下那利爪手腕。 她看到一对妖艳的眼眸,那眼眸里还带着盛怒之意。 凤倾狂扣住那手,轻轻一带,便是借力用力将人甩了过去。 “大娘,你悠着点。”她那语调明明是平淡至极却也带着讥讽之意。 “哼,狂妄小儿。”女人披散着一头红发,那身上也只穿了纱衣层层,看起来妖冶异常。 她冷哼一声,手一抖,那肩上竟是张开了一对泛着红光的翅膀,硕大的翅膀将那窗外光芒都挡了开去。 凤倾狂眼眸微眯,到底要给她多少惊异呢? 她遇到了炼阵师,炼药师,雷元素,小龙人,如今,连真正的鸟人都是瞧见了。 那女人翅膀上的羽毛像是尖刺一般根根竖立,泛着杀戮的红光。 “受死。”一声怒呵,那翅膀上的根根尖刺羽毛像是剑雨一般向凤倾狂袭来,带着慑人的红光。 凤倾狂脚步连点,素手一挽,便是用那动如疾风之术带动那气流,将那剑雨挽成了红光圆球一个。 “还给你。”她手腕暗动,带着那狠戾的劲道向那女人砸去。 女人翅膀一扇,带起一股强烈的劲风,手成爪势,直直向凤倾狂肩膀抓来。 凤倾狂那眼眸被翅膀扇动的风气给迷得晃了眼神,一眨眼,那一双带着尖锐指甲的手便是扣上了她的肩膀。 狠狠将她提了起来,如同老鹰的利爪一般。 凤倾狂手一握,口中厉声喝道。 “燃凤之印,听我号令,开。” 凤鸣剑带着浩然正气浮现在半空中,那剑身燃烧的凤火映着凤倾狂眼眸,分外美艳。 凤倾狂握住那剑柄,毫不留情的向上空斩去。 那女人确是早先放手,将凤倾狂抛下了药池里。 凤倾狂手掌聚气,从水面上狠狠拍起,随着那溅起的水花,她整个身形也是陡然拔高,向那空中飞腾而去。 “鸟大婶,吃我一剑。”她唇角微勾,带着戏谑。 凤鸣剑横斩而上,那衣抉飘动,带起惊艳光华。 凤鸣剑狠狠劈去,红光成了那半月形状。 那女人翅膀收拢,像是形成了一个钢硬的防护罩一般,想挡住那凤鸣的攻击。 凤倾狂眼底狠意一现,那炼气珠高速转动,带动了那雷元素,丝丝黑气充斥于身体表面的青色炼气上,连带着输送进凤鸣剑的炼气也是变得狠厉起来。 凤鸣剑像是突然被那黑光附上一般,燃烧的火红瞬间转变成了黑色的火焰,哗啦一声脆响,那看出去的力道让凤倾狂都是挑起了眉梢。 一声凄厉的尖叫,那翅膀裹成的钢球在那雷元素炼气的力道下被砍成了碎片。 凤倾狂落下了地,收回凤鸣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有些出神。 她第一次用雷元素相交的炼气实战,这结果她是满意的,可是又觉得有隐隐不对的地方。 她看向那瘫软在一旁的女人,正欲说话。 杜三娘却是腰身款款的走了进来。 “啧啧,我倒是谁,居然来我杜三娘这里撒野。居然是你啊!你这只鹰兽,死不悔改。” 杜三娘的语气里带着嗔怪又带着幸灾乐祸。 “你认识她?”凤倾狂问向杜三娘。 杜三娘捂唇轻声笑了笑。 “这是鹰属性的魔兽,修炼成了精,却是没把心性给磨平,老想从我这里偷药。” 她顿了顿看向凤倾狂。 “她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居然还把你给找上了。” 凤倾狂撩起耳旁的发丝,微微笑了起来。 “这次她要得可不简单,想要把那小龙人煮了吃了。” 杜三娘收起了笑意,那眉眼里都带着丝厉意。 “你这只鹰是修炼修疯了,居然连这歹徒心肠都起了,干脆一刀杀了你为民除害。” 那被凤倾狂打趴在地的鹰兽女人,有些瑟缩的抬起头。 “别,别杀我。” 杜三娘走至凤倾狂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 “要杀还是要放,随你决定吧!这鹰兽才修炼成人形,那心底善恶还是未分。” 凤倾狂听得杜三娘的话,挑了挑眉,心里念头一转。 “我不能收了她?”她伸出那纤纤手指指向那鹰兽女人。 杜三娘眼眸里闪过一丝光亮,那双手一拍,一声脆响。 “对啊!你可以与她缔结契约。” 她笑了笑,便是点了点那鹰兽的脑袋。 “她要与你缔结契约,你若是不同意,她便杀了你。你愿意缔结契约呢,还是愿意受死呢?” 杜三娘那软软的话语里听着是舒服至极,但是那语调却是冲满了威胁之意。 凤倾狂眼角微微抽了抽,她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光明正大威胁的。 “缔结契约。”那鹰兽女人有气无力的说出这四个字。 “你过来。”杜三娘向凤倾狂招了招手。“用手点住她的脑袋。” 凤倾狂缓缓走至那鹰兽女人的身旁,按照杜三娘的指示,轻轻点住鹰兽女人的脑袋。 “快点念咒。”杜三娘催促道。 凤倾狂正疑惑间,却听得那鹰兽女人缓缓念道。 “吾今日认尔为主人,一日为主,终身是主。”她一念完,便是有一阵红光从那额前散发出,有一阵热度从凤倾狂的手指传达到她的心里。 “好了好了,这便是可以了。以后这只小鹰兽便是你的宠物了,你可得好好教教她。”杜三娘笑着说道,接着眼眸到处望了望。 “你男人呢?” 凤倾狂听得杜三娘的话,才猛然想起,苏陌呢? 她与这鹰兽打斗,却是将苏陌忘了。 “苏陌,苏陌。”她喊了两声,却是得不到回应。 “坏了,他不是给憋死在药池里了吧!”杜三娘带着遗憾撇了撇嘴。 凤倾狂不由自主的横了杜三娘一眼,纵身便是跳入那药池里。 ‘噗通’一声响起,待凤倾狂跃入药池里后。 杜三娘那神色却是变得温柔起来。 “你这只鹰兽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跟着你主人,那可是大大的有肉吃的。” 她对着那暗自气恼的鹰兽女人说道。 那鹰兽女人抬起头,嘴角撇了撇。 “跟着人类有什么肉可以吃。”那语调里都是带着不屑之意。 “你附耳过来。”杜三娘招了招手。 鹰兽看着杜三娘的神情也是起了好奇之意,便是将脸庞伸了过去。 “我给你说……” “真的么,你说她是……”还未等杜三娘说完,鹰兽便是一个惊呼。 “嘘!你小声点。” “恩恩,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好好跟着她。” 鹰兽这次的话语里却是不见了懊恼,还带着满心的欢喜。 杜三娘满意的点了点头,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才对。” 药池边一人一兽窃窃私语,药池里的凤倾狂却是充满了莫可名状的焦急。 她跃入了那药池后,却是到处也找不见苏陌的踪迹。 她靠着那石壁游了一圈,却是没有发现苏陌的踪迹。 这么大个人,泡个药澡都会失踪了不成。 她在心底暗暗想到。 她手撑住一方石壁,缓缓浮出水面,正欲浮起间,那手却是摸到了一方凸起。 凤倾狂眼底一沉,不动神色的又是沉入了池底。 她轻轻按动那一方凸起,果不其然,那池壁上竟是开了一个洞门,奇怪的是,那水却是流不进去。 凤倾狂眉眼一沉,便是钻了进去。 那身形一钻进去,便是能站起来,只有一人高的洞穴。 那洞穴上居然还有些星星之火,像是用什么法术给固定住了一般。 她走到洞穴的尽头,便是看到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直直站着一个人影。 “苏陌,你泡个澡都是这么不让人安生的。” 凤倾狂语气里尽是恼意,语气里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嗔怪。 “我只是无意间闯进来的,却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苏陌侧过头,缓缓对她说道,那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怪异。 凤倾狂跨步走上前,只见那房间中央竟然摆着一具冰棺,冰棺里有有一人躺着。 若说她是具尸体未免太过失礼,那皮肤细嫩,脸上还隐隐有红润之意,完全没有尸体该有的冷硬与腐气。若说她不是尸体,可是却被摆放在冰棺里。 更让人不解的是,这女人的模样与那杜三娘却是长得一模一样。 “咳咳。”苏陌假意咳了咳。 “现在有两种假设,第一,上面的那个杜三娘是假的,这里的才是真正的杜三娘。第二,杜三娘有个双胞胎的姐妹。” 凤倾狂却是没有回应。 “恩?”苏陌疑惑的转过头。 “你怎么不回话?” 凤倾狂眉梢微挑,轻描淡写道: “我不喜欢和裸奔的人说话,拉低我的水准。” 苏陌被凤倾狂这样一呛声,脸上有些微微的尴尬。 “我这从药池里游过来,哪里有衣服可以穿。” 凤倾狂刷刷两声,便是将有些湿哒哒的外衫给脱了下来,猛地罩在苏陌的脸上。 “把你鸟给遮住,我怕我长针眼。” 苏陌正想说句,你还看得少吗?却见凤倾狂那怒目瞪视的样子,顿时讪讪的笑了笑。 便是将重点部位围了起来。 “这里只有这一间房吗?”凤倾狂转头看了看四周。 “恩。”苏陌点了点头,“我查探了很久,确信这里只有这一间房,而且房里只有这么一幅冰棺。” “那就快走吧!你对着死人说话你不慎得慌吗?” 凤倾狂转身便走。 苏陌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对着活人说话比死人还累,所以我喜欢对着死人说话。” 凤倾狂心里一窒,便是沉默的向前走。 “我猜有第三种假设,为了这第三种假设,先回去。杜三娘一直在池边等着,久了恐怕会徒惹怀疑。” 她疾步向前走着,钻出洞口跳入药池中,身后的苏陌也是跟着跳了下来。 ‘哗啦’一声,两人同时浮出水面。 “哟,可算找着了,你这药池里泡得也未免太久了些。” 杜三娘摇了摇头,唇角带着丝调侃。 “可不是吗,恐怕是你这药池太舒服,这人一下去就不想上来了。” 凤倾狂也是勾起唇角,一丝笑意弥漫。 苏陌看在眼里,暗暗赞叹着女人变脸的速度真是比翻书还快,前一刻还是板着脸,下一刻却是温柔至极。 “洗好了快些上来,你家铁蛋儿一直吵着要娘亲。” 凤倾狂暗自咬了咬唇,她当初一时心软抱着那小龙孩子回来,简直就是一大错误。 “三娘你还是先回避一下,我这赤身露体的,怕是污了你眼睛。”苏陌笑着说道,那丹凤眼里尽是笑意。 杜三娘摆了摆手,“我杜三娘什么没见过,算了算了,我先出去了。” 她一说完便是撩开那房门的布帘子,出了房去。 那鹰兽坐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池水里的苏陌与凤倾狂。 “这是……”苏陌看向鹰兽女人,又看了看凤倾狂,眼里有了疑惑。 凤倾狂率先上了岸,甩了甩有些湿透的发。 “你也出去吧!免得污了你眼睛。”她朝着鹰兽女人摆了摆手。 待那鹰兽女人出去后,苏陌终是将疑惑问出了口。 “凤倾狂,怎么我每次见你,你就总是给我大变活人,上次是小毛孩,这次是个女人,下次难不成变个野男人出来。” 他边说话边是走上了池边。 凤倾狂眼眸微眯,脚一伸,踢向苏陌的胸口。 苏陌尚未完全复原的身体被这一踢,又是落回了水里。 “凤倾狂,你这是蓄意报复。”苏陌在水里大声吼道。 凤倾狂冷哼一声,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药池。 杜三娘此时端坐在那雕花桌前,缓缓品着一杯清茶,她看向已是换了衣衫的凤倾狂,放下了茶杯。 “这人我已是救了,接下来我们该谈谈这雷元素的事情了。” 她挑着眉梢,看向凤倾狂,那语调里是带着不可违逆的语气。 凤倾狂淡然的坐到桌前。 “你说吧!你要怎么取出我体内的雷元素?” “很简单。”杜三娘勾起一丝笑意,那笑意里却带着些许的诡异。 “我要先将你的炼气珠提取出来,将雷元素用药草分裂出来。待到雷元素分离出来后,我将炼气珠又给你放回去即可。” 她说完便是看着凤倾狂,问道: “你觉得如何?” 凤倾狂心里一沉,她觉得如何?她能说她当然觉得这是狗屁吗。 她再怎么不懂这大陆的知识,也懂得一个炼气师失去了这炼气珠的重要性。失了炼气珠就等同于是废人,相当于是废了她的武功。 这杜三娘说取就取,能不能真的给她放回去这都是不得而知的。 她正欲开口说话,门口却是传来一个惊怒的声音。 “我不同意。” 苏陌。 凤倾狂转头,看向门口处。 一身锦衣的苏陌站在门口,他挑起的丹凤眼里满是惊怒,那逆光将他的身形拉得有些虚幻。 “你想到别想。”苏陌皱着眉头走向那小木桌前,对着杜三娘恶狠狠的说道,顺带着还带着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凤倾狂。 “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说话吗?你这条命是她用这条件来交换的,如今你活了,难不成想毁约?”杜三娘好整以暇的看着苏陌。 “凤倾狂,你疯了。”苏陌侧头看向凤倾狂,他一字一顿的说着这句话,那皱起的眉头里满是不信,眼底却是滑过了一丝异色。 “我没疯。”凤倾狂淡淡的回答道。 “你用命救我,我自然也会救你。”她轻描淡写的说道。 苏陌沉吟了半晌,眼里有了一丝诡异。 “我不是正义之徒,既然你和她说的条件,那自然是不关我的事,你说我若是杀了她,这条件是不是就做不得数了。” 他眼眸里满是邪肆,语调里带着浓重的威胁之意。 “哼。”杜三娘站起身,拂袖冷哼一声,那袖摆里一阵烟雾飘过。 “想杀我,再多去修炼几年再来。” 她话音一落,苏陌才发觉自己竟是浑身都无法动弹了。 “我告诉你,她体内的炼气珠你同意我得取出,你不同意我还是会取,与她交谈只是走个过场。” 杜三娘那平常都是带着笑意的眼眸里此刻充满了狠戾。 凤倾狂的身体也是不能动弹,只能开口淡淡说道: “我与你做了承诺,自然作数。” 杜三娘浅浅笑道,“你说作数当然还不行,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别动了。” 她一说完,手掌一挥便是将凤倾狂推向那门外院中。 阳光下,凤倾狂的容颜显得越发娇美。 “你长得可真像她。”杜三娘喃喃自语道。 双手却是结印,那手上发出一阵灿烂的光华。 一个肉眼可见的虚空手爪,缓缓抓向凤倾狂的腹部…… --------------------------------我是撒娇的分割线------------------------------------------ 若说凤倾狂在那崖底是度日如年,那在崖上的江琉月便更是度时如年了。 他皱起眉头看着身后的一批精英骨干。 “今天你们主子要交给你们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撇了撇嘴,缓缓的组织着语言。 那站在他身旁一排排的精英,双眼都是含着期待。 主子很久都没有召唤过他们了,如今一召唤便是将他们天字辈的精英全部招了过来,肯定是有大事要做了。 “咳咳。”江琉月拢起袖子假意咳了咳。 “你们把这片树林给平了。” 他指了指山间的整片树林。 那些天字辈的精英,心里虽然是诧异,但是料想主子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 便是齐齐回答道:“谨遵主子命令。” 江琉月拨弄了一下耳垂上的红玉珠串,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打死他也不会说出,你们主子是为了泡妞才让你们来砍树的。 这样的理由真是太丢人了。 帝决居然为了一个凤倾狂,调动天字辈精英,还让他们来砍树。 他明天一定要看看,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 江琉月眼眸瞟向站在悬崖边一动也不动的帝决,心里却是诧异至极。 这比石头还硬的人,居然会有这么担心的时候。 他脸上虽是没有表情,依旧是一脸寒意,可是他就是知道,帝决担心了。 那悬崖上的风刮得猛烈,将帝决的衣袍都吹得猎猎作响,无端带起了一股沧桑的味道。 他心里第一次有了烦躁之意,这悬崖下传送阵无法传送,追灵鸟也是放不下去,像是有东西阻隔了一般,让他无从下手。 虽然那追寻凤倾狂的追灵鸟在他面前爆裂开来了,但是他是绝对不会相信凤倾狂死了。 这是一种直觉,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女人必定会好好活着。 她对生命的渴望是如此强烈,怎么可能轻易就这么死了呢? “主子,有痕迹了。”一个男子躬身在帝决身后说道。 “说。”帝决满是寒意的吐出一个字。 “是九头斩的痕迹。” “恩?”帝决侧头看向那男子。 “九头斩乃是七杀的招数之一,七杀隶属于杀门之人,后来脱离杀门而出。最近出现的时间便是兽之林,此后便是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帝决静默着不回话,半晌后,他冷冷的开口。 “天字追杀令,打断筋骨带回来。” 撒娇打滚卖萌中,过年好忙好忙……无欢保证下章一定让帝决霸气的出场。这几日的章节主要写苏陌去了,亲们别PIA我哦。 顺带:嘿嘿!!求钻求花求荷包 九十五、小姨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垂下眼眸,看向那只虚空的手抓进自己的体内。 那手型碰到自己的炼气珠时,她心脏忽然猛烈的跳动,有一丝疼痛弥漫开来。 “杜三娘,你若是敢取出她体内的炼气珠,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苏陌在屋内,那额头汗水层层渗出,想要挣脱那束缚的力道,他眼眸里闪过一丝焦躁之色。 他调动体内的炼气珠,想要靠着炼气使自己行动,那手指有些艰难的动着。 蓦然,那小指动了一动媲。 能动了。 苏陌心底暗自一喜。 他手腕上的三环发着青色的亮光,那身形一松,却是能动了,他正想冲出门间。 “砰砰砰。”突然一阵连番的巨响,将那屋顶都是掀翻了去,那庞大的气流几乎摧毁了屋子,卷起房内的板凳桌椅,几乎将苏陌的身子都是卷到空中。 凤倾狂眨眼间,便是觉得身子一空。 “帝决。” 她抬起头,看向那坚毅的下巴,优雅的轮廓依然带着冷意,那眼眸如那黑色旋涡,将她深深吸了进去。 “你想取她的炼气珠。” 从天而降的帝决将凤倾狂抱至一旁放下,伴随着冷意的话语,有一阵阵风刃带着杀意刮向杜三娘。 杜三娘眼里闪过一丝惊异,身上猛然一阵光芒,一个圆形的光芒便是挡住那风刃。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她眉眼里都是惊异。 这悬崖是她挑选了诸多地方,最后选择的一个天然的与世隔绝处,那半空都是布置的结界,由那最高级的炼阵师部署成的**结界,若不是从悬崖上跳下来,是根本到不了这里的。 可是悬崖如此万丈,平常人是根本不可能跳下来的。 凤倾狂也是歪着头,那眉眼里都是充满着疑惑。 帝决是怎么出现的? 帝决此时的心情有说不出的庆幸,他出现之时看到这眼前的女人正准备抓取凤倾狂体内的炼气珠,那心里的愤怒挡都挡不住。 若是他晚来一步,会如何? “你的下场,死。”帝决眼眸神色带着屠戮之意,那红芒流转。 铺天盖地的大火袭向杜三娘,连带着那房屋也是烧了起来。 “等等,你是在干什么?停下来。”杜三娘眼眸里充斥着焦急,她看着她居住多年的房屋,心里悲痛不已。 “让他停下来,这到底是谁?我对你没有恶意,凤倾狂,我是你小姨。”杜三娘看着那大火越烧越旺,几乎将那房屋烧毁一旦,心里一横,便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凤倾狂听得杜三娘最后的几个字,心里倒是愣了一愣。 小姨? “帝决,停下来。”她扯了扯帝决的衣袖。 却见那帝决充耳不闻,眼底的红光越发的耀眼,让她的心里有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帝决,我没事。”凤倾狂踮起脚尖,那粉嫩红唇在帝决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好好看看,我没事。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她轻声说完,那冰凉的手指缓缓抚上了帝决的侧脸。 “来,转头来看看我。” 帝决在那手指的牵引下,缓缓转过头来,那眼眸里映出了一张精致无双的容颜,那眼眸里有着浅浅的笑意。 “你看,我没事。”凤倾狂那雪白的柔荑缓缓拉住帝决的手朝自己的脸上抚去。 帝决那手也是带着冰凉的寒意,抚摸上那白皙的脸蛋,那脸蛋上粉嫩无比,还有些微微的热度。 凤倾狂的脸挨上帝决有些凉意的手,微微瑟缩了一下。 但是看得帝决那带着冻人的眼眸,便又是坦然的握住他的手触摸着。 “你看,我好好的在这里,没有一点损伤。” 帝决的手不由自主的抚过她的眉,她的眉并不像那江南柳叶,带着温柔之意,却是像那一月半弯,温和却又如远山。 他又拂过她的眼眸,那如蝶翅般的睫毛扫过他的掌心,让他的掌心有些酥痒,但是却让他的心里起了些些暖意。 那手从那高挺的鼻梁滑过,像是刮了她挺俏的鼻梁一下,那手指从那鼻尖拂至那如樱红唇。 凤倾狂握住帝决的手掌,仍由他在自己的脸上缓缓游走,那带着凉意的手指在她那脸上慢慢变得有了暖意。 “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凤倾狂那眼眸里都是笑意,那笑意让她整个人都是如花灿烂,在那漫天火光之中更显得美丽异常。 帝决那眼眸眨也未眨的看着凤倾狂,似是怕一眨眼凤倾狂就消失了一般。 那眼底的红光也是缓缓消退了去,那铺天盖地的火焰也是瞬间就消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是那烧得精光的房屋,带着焦味的气息在提醒着,提醒着这里刚刚有一场大火。 “你说你是我小姨?”凤倾狂见帝决收了自己的火焰,便是转过身,指了指自己,带着不可置信。 杜三娘有些欲哭无泪的看着那被烧得精光的房屋,有些委屈的点点头。 “恩,我是你小姨。” 凤倾狂不自禁的吞了吞喉间的口水,用手指戳了戳帝决的肩膀。 “帝决,你烧了我小姨的房子。” “她想取你的炼气珠。”帝决淡淡的说道。 凤倾狂点了点头,“既然你是我小姨,为何想要我体内的雷元素,还想取出我的炼气珠。” 这真是巧爹遇到巧妈,巧到一家去了。 这杜三娘居然莫名其妙的成了自己的小姨。 杜三娘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饰,那眉眼里有了严肃之意。 “我从小便被寄放在别家,你自是没有见过我。” “鹿家?”凤倾狂挑起了眉梢。 “恩?”杜三娘诧异的挑起了眉梢,“你怎么知道?” 凤倾狂摇了摇头,“倒不是我发现的,是苏陌。他发现了你厨房里的青瓷碗,从而推断出你是鹿家的人。” 杜三娘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你那男人可真是聪明,一只碗便是知晓了我的身家背景。” 她一说出这句话,帝决身上的气息却是变得凌冽起来。 “你男人?”他侧过头看向凤倾狂,那话语里带着冰冻三尺的寒意,沁得人有些发抖。 凤倾狂心里一跳,便是急急忙忙的摇头。 “不是不是,是她误会了。”她指了指杜三娘, 杜三娘看着帝决与凤倾狂的互动,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凤倾狂,你过来。” 凤倾狂看着杜三娘那带着温柔的笑意,便是毫不犹豫的向她走了过去。 倒不是因为杜三娘说是她小姨,才让她如此大胆。 而是,她知道帝决在她身后。 帝决在这里,她丝毫不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 “怎么了?” 凤倾狂走至杜三娘的身前,淡淡的问道。 “你体内的雷元素是如何被弄进炼气珠里的?”杜三娘疑惑的问道。 凤倾狂有些无奈的开口。 “不小心吞下去的。” 杜三娘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怪异。 “吞?” 她顿了顿,便开始左右踱步起来。 “我记得凤家的雷元素是由凤家长子也就是现在的家主凤归远掌管的,你?”她顿了顿,看向凤倾狂,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你是如何吞下去的?” 凤倾狂听得杜三娘此话,心里一跳。 雷元素果真是在凤家,那只火烧鸟并没有骗她。 可是杜三娘说雷元素是凤归远掌管的。 既然是凤归远掌管的,为何会流落到那墨天拍卖场里呢? 蓦然的,凤倾狂想起了那日那黑袍少年那双清冽的眼眸。 那一瞬间的注视,她恍惚的以为看到了凤归远,还试探性的喊了喊他。 可是并不是。 她回忆着那日的事情。 还有在书房里,因为她的怀疑便是上门求证,却被凤归远三言两语给化解了开去,那离去之时还被金丝戒指给勾住了衣衫。 那撕烂的衣衫刚好是她受伤的左肩。 凤倾狂眼里划过一丝暗沉。 这也太巧了。 她才受伤回家,便被凤归远不小心给划破了左肩的衣裳。 可是他们都不知晓,她的伤势早已被帝决给治疗了,且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若说凤归远是为了求证她是否是抢夺雷元素的人,那必定是要查看她左肩伤口的。 那么,那日在书房里的巧合便是说得通了。 可是凤归远没有露出一丝破绽,让她根本起不了怀疑之心。 “凤倾狂,怎么了?”杜三娘拍了拍她的肩膀。 凤倾狂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该如何跟你说,我这雷元素是怎么被吞到肚子里去的。” “哦?”杜三娘勾起一个疑惑的尾音。 凤倾狂眨了眨眼睛,“这雷元素我也是因为运气好才是碰到了它。我以前从来都是不知晓雷元素在我大哥手里掌管。” 凤倾狂缓缓摇了摇头,心里对凤归远的疑惑是越来越重。 “那日,我因为好奇与花灵宗的千金去了墨天的拍卖场,恰好看到有雷元素在拍卖,那买下的人在树林里遭遇了抢劫,我因为出手相助与那抢劫之人打了一架,可是打着打着,雷元素就自己跑到我嘴里来了。” 她一鼓作气的说完,便是摊了摊手,颇有些无奈。 “你说,我这是不是因为运气好呢?” 杜三娘听得凤倾狂的一席话,皱起了眉头。 “你说,雷元素被拍卖?” 她话语里带着不可置信,还隐隐有些惊呼。 凤倾狂点了点头,“对啊!” 她心里其实暗暗道,她第一次知晓雷元素被拍卖的时候,也是如此的惊讶。 因为她相信那火凤的话语,所以一直坚定不移的认为雷元素在凤家。 杜三娘轻轻拍了拍胸口。 “那雷元素能到你手里真乃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说你是我小姨,可有何证据?”凤倾狂勾起唇角,话语里带着一丝咄咄逼人。 杜三娘撩了撩耳边发丝,笑着说道。 “证据倒是没有,不过元素倒是有。” 凤倾狂眼底一沉,“什么意思?” 杜三娘唇角勾出一丝优雅的笑意,那语调也是变得柔缓起来。 “当初凤家的长老将雷元素教给了凤归远,但是却没有告诉其他人,雷元素其实被分成了两半,一半给了凤归远保存,而另一半却是给了我。” “哦?”凤倾狂疑惑的挑起眉梢。 “是吗?这跟你要取我炼气珠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她眼里划过一丝戏谑。 杜三娘撇了撇那殷红嘴唇。 “我自然是想知道雷元素合在一起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你吞下另外一半雷元素又是不可能,所以只能取出来你的了。” 凤倾狂笑了起来,“你将我的炼气珠取出来,那要如何放回去?” 杜三娘跺了跺脚,颇有些些撒娇的姿态。 “你可别忘了我是什么职业?” 凤倾狂点了点头。 “六品炼药师。” 她脚步顿了顿,侧头问向身后的帝决。 “帝决,你听过有把炼气珠取出来还能将它放回去的方法吗?” 帝决毫不犹豫的吐出两个字。 “不知。” 凤倾狂点了点头。 “你看,我们都是不知道有这样的方法。” 杜三娘皱起眉头,那眼底有了一丝恼意。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对你是真的没有恶意的,当年你出生还是我为你送的祝福。” “祝福?” “对呀!”杜三娘点了点头。 |“炼药师的祝福。”她笑了笑,颇有些骄傲的说道: “当年我祝福你一定会长得与大哥一般好看,能力也会超出常人许多。” 凤倾狂心底暗自抽了一抽,她倒是听懂了,这简直就是另一个版本的仙女的祝福。 “可是我听说,鹿家与凤家是死敌。” 凤倾狂的心里依然对杜三娘有着防备,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那药池底下那冰棺里,那与杜三娘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不管杜三娘说得真与假,那药池底下的那具冰棺,是怎么都解释不到的。 这才是真正让她警惕的地方。 杜三娘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死敌是死敌,但是你应该听过,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不错。”凤倾狂点了点头,非常赞同这句话。 “那么,小姨,请问你说了这么多,重点是在哪里?”凤倾狂眼眸里都是笑意,将那小姨两字咬在唇间,颇有些软软的味道 杜三娘眼眸横了她一眼,那眼里波光暗动,有说不出的魅惑韵味。 “我道你有多聪明,却原来如此笨。”她那语调里带着丝丝嗔怪味道。 “我都跟你说了那么多,你还未听明白。”杜三娘暗暗顿了顿。 “凤家出事了。” 她严肃的说道。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小姨可不要乱说话,凤家好好的在那墨天王朝,何来出事一说。” 杜三娘理了理自己的裙摆衣衫,看向凤倾狂。 “雷元素出现在拍卖场,不是凤归远出事那一定是凤家出现了什么纰漏,而你现在掉到了这万丈悬崖之下,那必定是人为的。若是以往,你掉崖了,那必定会有凤家出动的暗卫来寻找,可是你在这悬崖下面那么久,却是一个暗卫都没有。” 她拿眼瞟了一眼站在一旁静默着不说话的帝决。 “暗卫没等来,倒是等来一个瘟神。” 凤倾狂忍住唇边的笑意。 “那倒是请小姨多担待了。不过……”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下来的。这结界只有凤家人才能穿过,你又不是凤家人,怎么来的?” 杜三娘那纤纤食指指着那帝决,打断了凤倾狂的话语。 帝决还未说话,另外一人的回话却是从天而降。 “他移平了整片山。”伴随着那话语声,一袭红影从天而降。 凤倾狂抬眼看去,原是那江琉月。 他额间的红玉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斑驳陆离的红光,那耳垂上的红玉珠串也是轻轻荡漾着。 “他平了这座山,找到了结界的漏洞,用那灵气打开结界一角,强制性的传送进来的。”江琉月眼眸里带着丝莫名的情绪。 杜三娘看向江琉月,眉梢挑起。 “你怎么知道?” 江琉月挥了挥衣袖,有些凉凉的开口。 “我就是那倒霉帮他砍树挖山的人。” 帝决听着江琉月如此说,却是没有反驳,那眉眼里罕见的有丝赞同之意。 “我这里今儿个倒是热闹,来了一个又来一个。”杜三娘拿眼斜睨了凤倾狂一眼。 “你娃这桃花倒是不少。” 凤倾狂双手一摊,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情绪。 “小姨,你想多了。还有,小姨,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可是从来都不知道我身旁会有什么暗卫。” 凤倾狂这句话一问出来,那杜三娘的神色却是变了一变。 “不可能。” 凤倾狂听着杜三娘斩钉截铁的三个字,眼里划过一丝诧异。 杜三娘挥了挥衣袖,“凤家的暗卫,从凤家人出生之时便一直跟着,主人死亡暗卫死亡。” 凤倾狂听得杜三娘此话,心里莫名的起了一丝不舒服的感觉。她压住自己心底的不适,淡淡的开口。 “小姨,确实没有。” 杜三娘听得凤倾狂的话语,沉默了半晌,又抬头望了望那阳光。 “凤家变了。” “凤倾狂。”她突然出声喊道。 凤倾狂轻声应道:“恩,怎么了?” “我待会便是将那雷元素给召出来,你看你能不能将它吞进肚里去,与那另一半的雷元素合二为一。” 杜三娘似是下了一个决定般。 凤倾狂沉吟了半晌,又侧头看了看帝决,用眼眸询问这帝决。 帝决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头如同给了凤倾狂定心丸一般。 “好。” 既然帝决都点头了,那她自然是不惧怕会遇到什么幺蛾子。 姑且不论这杜三娘话语的真假,但是雷元素肯定是假不了。 雷元素若真如她所言是两半的话,那合二为一的力道一定是很让人惊讶的,她既然能吞下这一半雷元素,那这另一半她定然是有信心的。 杜三娘纵使话语有着漏洞,但是救了她与苏陌也是事实。 对了,苏陌。 凤倾狂猛然想起还有苏陌。 她眼里闪过一丝惊慌,看向那一片狼藉的房屋。 “苏陌。”她大吼一声,朝那屋里狼藉走去,四处翻翻找找却是不见了苏陌的踪影。 “苏陌,苏陌……”她大声的吼道。 不会吧!不会被帝决的火烧死了吧! 凤倾狂暗自摇了摇头,甩开这个想法,到处找寻着苏陌的身影。 纵使她讨厌他,可是他落下悬崖之极却是护住了她。 “不用找了。”杜三娘摆了摆手。 “房子倒塌的时候,那小子早就跑出去了。” 凤倾狂听得杜三娘如此之说,那悬着的心才是掉了下来。半晌,忽又爆发出一阵怒吼。 “苏陌,你他妈的混蛋。” 那声音响彻云霄,直直传入那走在不远处的苏陌的耳朵里。 苏陌揉了揉那耳朵,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都有个这么大的靠山了,还骂我混蛋,凶女人。”他喃喃自语道,便是脚步生风,朝那另一方走去。 就在刚刚,苏锦给他传了信,百里城乱了。 凤倾狂吼完一声吼,那心里才是舒坦了许多。 “铁蛋儿呢?”她吼完才是想起还有一个人。 杜三娘眼眸轻轻瞟了她一眼,“还用你担心,你那鹰兽早就抱着他去另一处玩耍了。” “铁蛋儿?”一旁的江琉月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 “恩对,是个小龙孩。”凤倾狂点点头。 江琉月拨弄了一下耳垂上的红玉珠串,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到底是谁这么有伤风化,给小孩取这么一个名字?” 凤倾狂唇角的笑意一窒,一字一顿道。 “我还有一个名字,叫狗娃。你觉得如何?” 江琉月看着凤倾狂的低沉的眼眸,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还是铁蛋好。” 杜三娘此时腰身款款的走向那帝决身前,那语调里都是嗔怪之意。 “你不分青红找白烧了我这屋子,你说该怎么办?” 帝决看了凤倾狂一眼,那眼眸里有着一层朦胧之意。 凤倾狂看向那不远处的烧焦一片的残木,心里也是抽了一抽,这帝决动作也太快了,二话不说就把人家房子烧了。 她有些无奈的看着杜三娘,正想开口安慰。 帝决却是说话了。 “天黑之前,重新给你盖。” 他一说完便是转头向江琉月看去。 “让天字队下来。” 江琉月下意识的反问,“下来干什么?” “盖房子。”帝决甩出这三个字,便是缓缓向另一边走去。 那风中只留下这三个带着回音的字。 江琉月眼眸眨了眨,让天字精英部队砍树也就算了,还让他们来盖房子。 你确定天字部队是杀手精英,不是那看家护院的长工? 求包养~么么 九十七、火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在那还魂草的洞穴里找到了鹰兽与铁蛋。 那鹰兽依旧是妖艳的女人模样,只是那脸上却有了圣母般的和煦光辉。 洞穴顶上,那一缕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来,映照在小孩与女人的身上,有着一股温馨的味道。 “铁蛋儿。”凤倾狂轻声喊道。 铁蛋听到凤倾狂的喊声,转过头来,模糊的喊声媲。 “娘亲,娘亲。” 凤倾狂朝鹰兽点点头,“麻烦你了。丫” “不麻烦。”她笑着说道。 凤倾狂见得那温和的笑意,不禁也是泛开一丝笑意。 “你叫什么名字?” 鹰兽愣了愣,便是摇头。 “我没有名字。” 凤倾狂伸手接过铁蛋,自然而然的接话道: “我给你取个吧!” “请主子赐名。”那幻化做女人的鹰兽恭谨的低着头。 凤倾狂有些失笑的摆了摆手,“在我这里便不做这些礼数吧!我不习惯你亦不习惯。” 她顿了顿,“你既是鹰兽属性,那边唤作你羽吧!姓千可好?” “千羽。”那鹰兽低声喃喃道,那眼眸里的波光闪动,让整个人都变得越发明艳起来。 “好。”她看着凤倾狂,那眉眼里都是欢喜之意。 凤倾狂笑着点了点头,“千羽,你抱着铁蛋儿到这里来干什么?” 千羽看着凤倾狂怀里的宝宝,眼里有了一丝宠爱之情。 “他一直指着这边闹腾,我就抱着他过来了。” 凤倾狂点了点铁蛋的鼻子,那话语里都是温软之意。 “你想到这里来干什么?” 铁蛋儿伸出那胖乎乎的手指,指着那角落处,那粉嫩小嘴里依依呀呀的叫唤着牙牙幼语。 凤倾狂眨了眨眼眸,看向那角落处。 那角落还留着铁蛋那日破壳而出的蛋壳,那蛋壳碎片间似是有点点光亮,在那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 “有东西。”千羽轻声开口。 凤倾狂点了点头,搂了搂怀里的铁蛋,便是迈动脚步向那角落蛋壳处走去。 她将铁蛋放到了千羽的怀中,便是蹲下身子,用手指掀开那蛋壳。 蛋壳碎片里,有一枚紫色的发光物。 凤倾狂眼眸里闪过一丝好奇,什么的东西? 她小心的念起那发光物体,原是一枚紫色的水晶,那水晶是不规则的形状,泛着紫色的光芒。 “这是何物?”她转头问向千羽。 千羽也是满眼的疑惑,摇了摇头。 “不知。” 铁蛋见得凤倾狂找到了这紫色的晶体,满脸都是兴奋之色,不停的拍着手。 凤倾狂见得铁蛋如此模样,心里暗想着,这晶体绝对是个好东西,先收着再说。 便是手指微动,那晶体便被她扔进了须弥戒。 她也是在无意之中发现这须弥戒指能容纳东西,像是空间戒指一样,便是一股脑的将自己杂七杂八的东西往那戒指里扔去。 “我们走吧!”她轻声说道,便是抱着铁蛋与千羽走出了洞穴。 千羽亦趋亦步的跟在凤倾狂的身后,一路上也是沉默着。 “不用如此拘谨的,你想同我说什么都是可以说的。”凤倾狂侧头轻声说道。 千羽低垂的头猛然抬了起来。 “你会将我装进空间里吗?” 她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般,轻声问道。 凤倾狂脚步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丝笑容。 “不会,你想呆在哪里就呆在哪里。” 千羽一听此话,那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她脚步快速跑至凤倾狂的面前。 “真的吗?你真的不会将我关进去?” 凤倾狂看着眼前那明艳的眼眸,微微点了点头,轻声的话语里带着斩钉截铁。 “真的。” 千羽这才像是放下了心般,伸出右手拍了拍胸口,整个人都有了俏皮的味道。 “那我就安心了。” 她咬了咬唇,脸颊上有些微微的羞赫。 “你对我好,我自是会对你好的。” 凤倾狂有些失笑,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千羽的头,那柔软发丝给她的触感无比的美好。 “恩。” 千羽被感觉自己被凤倾狂的抚摸,心里不禁生出一股安心的感觉,那感觉是她以往从未感受过的。 这个人类与其他人不同。 她心里如实想到。 凤倾狂到了杜三娘原先房屋所在的地方,本以为还是一片狼藉,入眼却是亭台楼阁精致。 她讶异的挑起眉。 什么人盖得房子,又快又好又漂亮。 杜三娘手上捏着一块花绢,从那房内走了出来,看到凤倾狂的身形便是腰身款款的向她走来。 “你这男人还真不赖,随手招队人就将房子给盖好了。啧啧,这木头全是上好的梨花木,这瓷器也是鼎好的鹿家瓷,还有这香,也是那名贵的沉水香。” 她眼眸一斜,那眼里带着浓浓的戏谑。 “若不是他先前烧了我屋子,我还真以为他在下聘礼了。这出手多大方呀!每件东西都是寻常百姓难得见到的。啧啧,大手笔。” 凤倾狂心里一跳,一股莫名的情绪升起。 她扯出一丝笑。 “小姨,你又乱说了。还聘礼?您可别忘了,我这花灵宗还有个未婚妻摆着呢。” 杜三娘听得凤倾狂如此说,那神色有些尴尬。 “呵……呵呵。我把这茬忘了,都是长老们订的,这帮老家伙。”她讪笑着,掩饰着那有些尴尬的情绪,边说边往那屋内退去。 凤倾狂正想迈步进屋,却见杜三娘那雪白柔荑伸出来挡在自己的身前。 “孩子给我,你还是自个儿去那边吧!” 她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 “怎么?”凤倾狂挑了挑眉梢。 杜三娘笑了笑,那眼眸里尽是笑意。 “我瞧着你那男人等了许久了,你该去和他说说话。” 她说完便是抱过孩子,拉过千羽,啪嗒一声关上了那木门。 凤倾狂那句‘他不是我男人’被生生隔绝在了门前。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颇有些尴尬,心里踌躇了半晌,才是转身向杜三娘指的方向走去。 帝决倚坐在那一方树干上,树下那狮虎兽依然慵懒的趴着,那毛发依旧威风凛凛。 “你在这里干什么?” 凤倾狂仰起头问向帝决。 帝决微微低头,看向凤倾狂。 阳光透过树梢,星星点点的光芒洒在凤倾狂的身上,风拂过,那树影摇曳,阳光晃动,让那树下微笑的女子,变得飘渺起来。 帝决眼眸微沉,手一抬,便是将凤倾狂虚空提了上来。 凤倾狂将就着身上提起的力道,脚步轻点便是也坐到了那树干上。 “问你呢,你在这里干什么?”她侧头看向依旧冰冷的帝决。 帝决看着凤倾狂,薄唇里轻吐两个字。 “等你。” “等我?”凤倾狂指了指自己,复又笑道:“等我干什么?” 帝决这次却是不回答了,他沉默着不说话,那眼眸只是看着凤倾狂,又想是看着凤倾狂身后的景致。 “帝决,我不信杜三娘,你信么?” 彼此沉默了半晌后,凤倾狂平淡的说道。 那语气里毫无疑虑也毫无困惑。 “我不信任何人。” 帝决亦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凤倾狂听到他的回话,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 是啊!一个人不受伤的最好方式便是不信任何人。 因为信任所以受伤。 “那你信我吗?”凤倾狂鬼使神差般的问出这样一句话。 不知道为何,她就是想问问这句话,她想知道帝决的答案,迫切的想知道。 帝决忽然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她的脸,那触碰若即若离,像是没有碰到但是她又感受到了那指尖上的冰凉之意。 “你不会骗我。” 帝决淡淡的说道,如此平淡,如此的毫不在意,却又如此的让凤倾狂的心翻起了阵阵波浪, “你如此确信?”她挑起眉梢,那眼里都是笑意。 帝决微微点了点头。 “你骗了我,我自是会杀了你。” 凤倾狂丝毫不惊讶会听到这样的回答,这番话从帝决的口中说出带着如此的理所当然。 “我跟着苏陌一起掉下来的。”凤倾狂顿了顿,便是缓缓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救了你?”帝决的眉梢有些微挑。 凤倾狂沉吟了半晌,便是缓缓道出: “或许是我们互相救了也说不定。杜三娘说这结界只有凤家人能过,那一定是我触发了结界进而遇到了杜三娘。”凤倾狂微微皱起了眉头。 “可是,若是没有苏陌全力的护住我,那我必定也是粉身碎骨了。” 帝决的眼眸里有丝红光流转。 “七杀,会死。” 凤倾狂一听帝决如此说,便是急忙说道。 “别,不关七杀的事情。” 她有些慌乱,她看着帝决猛然沉下的神色,让那本就寒意沁人的眼眸更加冻人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七杀要杀我并不是他的本意。”凤倾狂缓缓解释道。 她怎么能不解释呢? 她的直觉告诉她,若是不解释,那七杀的命十有八jiu都是会如帝决所说的那般,被杀而亡。 虽然说杀手的命运不是被杀就是杀人。 可是七杀,这个人是不同的。 她还记得在兽之林他们遇到那蝴蝶怪之时,他捂住她的耳朵,轻声告诉她。 “手不够,你自己捂住另一边。” 这般温柔细心的人,有什么理由要杀她呢。 况且当时的状况如此明显,这七杀绝对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 他不认识她。 那般陌生的神色,浑身的死气,还有那黯淡的眼眸。 “他被人控制了。”凤倾狂向帝决说道。 “我以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日他朝我与苏家兄弟下手,绝对是受人控制。那浑身都是死气,眼眸里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是找不见。” 凤倾狂回想起那日的七杀,仔细的对着帝决说道。 “死气?”帝决问出这两个字。 凤倾狂听到帝决的疑问,便是用手比划着, “对啊,那全身都是黑色的气,连肉眼都可以看到了,像是才从坟墓堆里爬出来,就差不是一具骷髅了。” 帝决听得凤倾狂话语,沉默了一小会儿,便是轻声说道。 “高阶驭兽师能够动用一种禁术,那便是驭人。” 他话音一落,毫不意外的看向凤倾狂那惊异的眼眸。 “驭人?”这倒是真的惊讶了,若是连人都可以驾驭,那便是真的厉害了。可是仔细想想,这人与兽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这千羽化成人形时便跟真人一样。 “你的意思是七杀被驭兽师给控制了?”凤倾狂挑眉问向帝决。 “这只是你的猜测。”帝决淡淡的说道。 凤倾狂点了点头,“不管是不是猜测,只要这是症结所在,那便好解释的多。” “别抱太大的期望。”帝决冷冷的开口。 凤倾狂唇角一撇,却是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 “恩。” “对了。”凤倾狂扯住帝决的衣袖,“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帝决挑起眉梢,“什么?” “你别惊动杜三娘,我带你去那地下看一个东西,或许你能看出端倪。” 她一说完便是拉着帝决跳下了树,毫不意外的,她又踩到了那狮虎兽的尾巴。 狮虎兽那全身的毛都是炸了起来,根根竖立。 它嚎叫一声,便是跳了起来,那怒目瞪视着凤倾狂。 凤倾狂讪讪笑了笑,拉起帝决的手便是向前跑着,边跑还边回头笑着道。 “对不起啦!下次我一定注意。” 狮虎兽那毛发都是倒立起来,那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下次?还有下次。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再有下次,它一定要拍死这个人。 帝决被凤倾狂如此自然的拉住手,那手掌里明明没有烫人的温度,却是让他整个人都是烫了起来。 这个女人总是让他出现以往没有出现过的情绪。 她的手拉着他,不自觉的,他反手握住了她,宽大的手掌里包裹住了她那纤细的手掌,让他的心无端的起了一丝满足。 “跳?”帝决皱着眉头看向那药池。 凤倾狂点了点头,嘴角一丝讨好的笑意。 “恩,这池子底下有机关,不跳怎么到得了里面?” 帝决那眉眼间都是嫌恶,这药池里浑浊一片,让他直直皱眉。 “快跳啊!”凤倾狂看着帝决那嫌恶的神色,那本该一直寒冷的脸上却罕见的有了别扭之意。 帝决看了凤倾狂一眼,再看了可那药池,便是伸手将胸前的结绳解开,将那貂毛大衣脱了开去,露出里面的锦衣绸衫。 他脱了那貂毛大衣,手指一动那大衣便是消失不见,料想是被放进了空间饰物里。 凤倾狂正欲开口,却是见得他又继续脱着衣衫。 “你是要脱完才下水吗?” 凤倾狂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帝决那慢条斯理的脱衣动作,不得不说,他脱衣的动作都是优雅无比。 帝决边是脱去了衣衫,边是吐出一个字。 “脏。” 帝决已是半裸,那精壮的身体,每块肌肉下面似是蕴藏了无数的力量,让凤倾狂看得是惊呼不已。 这倒三角的身材真是棒极了。 眼看的帝决要脱那绸裤,凤倾狂急忙阻止。 “好了,你别脱了,我这有新的绸裤,待会重新换上便是。” 她一说完便是率先跳下了药池。 帝决看着那药池里溅起的水花,眼底一沉,便是跟着跳下了药池。 凤倾狂在药池边上缓缓游动着,那手碰触着那水池壁,待摸到一个凸起时,她眼里一喜,便是打开了那暗格。 她进了那一人高的洞穴,帝决也是跟着游了进去。 待走至那洞穴里的房间里时,她便是指着那口冰棺说道。 “喏,你看看。” 帝决走近了看去,冰棺里躺着一个女人,娇俏如花的面容,嫣红的脸蛋,除了没有呼吸,没有地方看起来像是死人。 “这就是我不信杜三娘的理由。” 帝决看了眼那冰棺里的女人,与杜三娘一模一样的面容。 “这冰棺是鹿家的。” 帝决手一挥,那冰棺的一角上便是现了一个鹿字出来。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这鹿家到底是做什么的?既要打造瓷器还要做棺材?” 帝决看了她一眼。 “鹿家之所以如此强盛,是因为近年来突破紫阶的人很多。” “突破紫阶?”凤倾狂疑惑的吐出四个字。 “不错。”帝决点了点头。 “鹿家不仅紫阶炼气师众多,还有那六品炼药师,七等五星炼阵师,驭兽师……”帝决详细的解释道。 “最重要的鹿家的女人都是嫁到了有权有势之门派,形成了一条关系网。” 凤倾狂仔细的听着,她知道帝决平日说话不多,今日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能让她好好了解了解。 “那鹿家与凤家有何恩怨?”她问向帝决。 帝决瞟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稀奇物事一般。 “你是凤家的人,我不是。” 凤倾狂撇了撇唇,那心里是阵阵腹诽。 她不是真正的凤家人,自是不知道凤家以往的恩怨,这残破不堪的记忆可真是害苦她了。 “你看出这冰棺里的女人是什么来头了吗?”凤倾狂指了指那冰棺里的女人。 “她到底是死着还是活着?”凤倾狂看着那女人的脸色,疑惑的问道。 “死了。”帝决斩钉截铁的答道。 “死了尸体都能保存成这样?”凤倾狂有些惊讶。 帝决看向凤倾狂,薄唇轻吐一个字。 “蠢。” 凤倾狂心里一窒,带着不解的眼神望向帝决。 她又有何事蠢了? “炼药师。”帝决指了指那冰棺里的保存完好的尸体。 凤倾狂这才是恍然大悟,她居然忘了这一茬。 若是高阶的炼药师,保存一个尸体自然不是难事。 “杜三娘说她是六品炼药师,你能看出她真正的品阶吗?”凤倾狂问了问帝决。 帝决摇了摇头,轻声回答。 “不能。” 他顿了顿,又是给一脸不解的凤倾狂解释道。 “越高阶段的炼药师魂力越强,在炼药师的境界里,魂力也是分等级的。若想知道炼药师的真正的等级,那你的魂力必须比对方高,且是相同的职业。” 帝决摇了摇头,“我不是炼药师。“ “原来如此。” “她能探测到我体内有雷元素,跟她的魂力有关吗?”凤倾狂复又问道。 帝决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凤倾狂了然的点了点头。 “那现在我该如何?接受杜三娘的雷元素吗?” 帝决看了眼冰棺里的尸体,点了点头。 “有人愿意把那另一半雷元素给你,何乐而不为呢?况且,有我在。” 帝决自然而然的说了后面这三个字。 这淡淡的三个字仿佛给了凤倾狂一颗定心丸。 是啊!有帝决在,她是绝对不会丢掉性命的。 “那我便静观其变。”凤倾狂手指在那冰棺上敲了一敲。 “那走吧!”她话音落下便是又牵着帝决出了那房间,走在那洞穴之中。 洞穴里星星点点的光芒漂浮在半空,有着诡异的好看。 噗通一声,两人便是跳进里药池,又浮上了岸边。 凤倾狂正准备踩上岸,谁知那脚底一打滑,便是向池子里倒去。 帝决那眼疾手快已是将她搂进了怀里,她湿透的衣衫紧紧挨着他那精壮的胸膛,无端的升起一股旖旎的味道。 呼吸急促间,暧昧流转。 她的侧脸挨着他的胸膛,连那心跳都是听得一清二楚。 那强有力的心跳清晰的响在她的耳边,她与他肢体缠绕间,连那一丝一毫空隙都是没有露出来。 她感受到腰间有一阵滚烫抵着自己,她不是无知少女,自是知道那是什么。 那脸上已是粉红一片。 帝决紧紧搂着凤倾狂,眼底窜起了一股火苗。 那心上也是升起了一股火苗,逐渐有了那燎原之势。 “你放开……”凤倾狂那我字还未出口,便是被帝决薄唇堵住。 那唇与唇的触碰,让那火花烧得越发旺盛。 他舌尖轻轻勾起那丁香小舌,那强硬逼迫着她跟着他一起缠绕。 他的手紧紧搂住她的纤腰,她的酥胸与他精装的胸膛紧紧挨在一起,那暧昧的气氛越发浓烈,池水里已是升起了一股***的味道。 他拥着她,唇舌缠绕,不肯放开,那一手搂着她腰,一手按住她的脑袋,不肯放她离开。 他不知道他为何会有如此举动。 他心里的不解却丝毫没有阻止他火热的动作。 九十七、谜样男人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双手放在帝决的肩上,做着那推攘之势,可是在那暧昧流转里的力道,却像是欲拒还迎。 “帝决……唔,我们得快些……回去。”凤倾狂在那唇齿相依间含糊不清的说道。 帝决眉眼一动,似乎费尽了千般力气,才离开那香甜的红唇。 那唇内如兰的香气让他的心跳动猛烈,让他的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丫。 他眼底暗欲流转,将凤倾狂的臻首按至自己的肩上,紧紧搂着她,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 “帝决?”凤倾狂感受到帝决的动作,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脑袋里一阵空茫,只能无意识的喊一声他的名字。 那语调婉转如莺,呢喃如那细碎羽毛,扫在帝决的心尖上,带起了丝丝酥痒。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媲” 凤倾狂埋在帝决的肩膀上,低声问道。 她落入悬崖昏迷前,脑海里空茫一片,但是却闪过了帝决的脸。 如此荒唐,却又如此自然。 荒唐的是她与他才相识不到半月,自然的是仿佛又没有别人可以让她留恋。 “我给你的灵力,你用了。” 帝决的薄唇在她的耳边,那语调淡淡的,平淡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诱惑。 凤倾狂听得帝决的话,才是猛然想起那在树林里突如其来的力量,原来是帝决输给自己的灵力。 “我感受到灵力的波动,用了追灵鸟来寻你,却是未能找到。”帝决接着说道。 凤倾狂一听得追灵鸟这三个字,心里一丝怪异的感觉划过。 “等等,你说什么鸟?”她从帝决的肩膀上抬起头来。 紧紧盯着那帝决黑如墨玉的眼眸,那话语里满是疑惑。 “追灵鸟。”帝决看着凤倾狂那仰起的脸,不自觉地复述出这三个字。 “那鸟是不是浑身翠绿,嘴尖长长?”凤倾狂越说声音就越是拔高,那眼里的不可置信也是越来越浓重。 “恩?”帝决听得凤倾狂的问话,那眉梢微微挑起。 “你如何知道?”他问道。 凤倾狂心里一跳,那眉头一皱,那话语破口而出。 “靠,就是那只破鸟把我推下悬崖的。” 她那眼眸里都是美丽的红莲怒火,映得她整个人都熠熠生辉起来,如此生机勃勃,让帝决颇有些爱不释手。 “追灵鸟将你推下悬崖?”帝决眼里划过一丝隐隐笑意,他右手轻轻抚弄着凤倾狂的被水浸湿的发丝。 凤倾狂唇一撇,便是点头。 “我那日脱力,正是站在那悬崖边上,那只翠鸟啄我一下,那看似轻巧的力道却如同那千斤重一般,我一时无力便是被推了下去。后来……” 凤倾狂缓缓诉说着那日的来龙去脉。 帝决听着她的诉说,她那美丽的眼眸里如那湖光山色一般,波光粼粼又美不胜收。 他眼底一沉,便是低头。 “恩?”凤倾狂伸出那如兰纤指,轻轻抵在那薄唇之上。 “你在这里泡着不冷,我可是冷得很。”凤倾狂边说边用那眼神示意。 帝决眼眸低垂,看向他们浸泡的药池,那些许微风吹进来,将那池水吹得起了层层皱褶。 凤倾狂的衣衫已是被浸湿,那轻薄衣衫紧紧贴着她的肌肤,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段。那纤长优美的脖颈在他的眼底,脆弱无比,绝美无比。 他手微微一抬,便又是将凤倾狂打横抱了起来,将她从水里抱起来的声音哗哗作响。 他迈着步伐,如同天神一般从水里上岸,迈动一步,那水就荡漾出层层细密波纹,还有那些许的水声。 凤倾狂身体一腾空,那手指微动,却是又轻轻把住他的肩膀。她的手指冰凉,接触到他那火热的肩膀,让她的心跳更加猛烈起来。 这个男人很神秘,但是也很吸引人。 实力是个谜,身份是个谜,一切都是个谜。 这样的谜,总是受人吸引的。 她亦是。 她似是已经习惯了他的胸膛,那火热的带着安稳的胸膛。 “衣服。”帝决冷冷吐出两个字。 凤倾狂那脚一落地,便是听得帝决那带着凉意的话语,与那火热的胸膛毫不对称。 她愣了愣,才是反应过来,帝决在找她要新的绸裤。 她轻轻勾了勾手指,便是从须弥戒中拿出崭新的绸裤。 她眨了一下眼睛,便是见得帝决已是换上了绸裤,连带着那貂裘大衣也是穿在了身上。 凤倾狂暗自咋舌,这是要多快的速度。 同时心里也是有些许的失望,虽然她打死都不会承认她失望的是什么。 她提步正欲向前走去,却听到帝决的声音响起。 “站住。” 帝决那带着寒意的声音响起,他手掌挨上她的肩膀,有红光流转。 一会儿,她身上的衣衫便是干了个通透。 凤倾狂眼眸一眨,脚步一顿。 “你可以烘干衣衫,为什么还要找我要绸裤?” 她侧头看向帝决那坚毅的侧脸,带着疑惑。 帝决听闻凤倾狂问话,却是不言不语,沉默着不回答,那脚步一动便是率先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那风从掀开的门帘里透了进来,吹起凤倾狂的衣摆。 她看着那空荡荡的门帘,有一时的无语。 不就问个问题,用得着跑这么快。 这是在闹别扭吗? 她顿了顿,便也是提步离开,经过那院子里的桃花树之时,那桃花纷纷坠落,和着阳光洒在了她的身上。 凤倾狂的脚步顿在了树下,脸微抬。 “我怎么不知你何时有撒花的兴趣了?” 她抬起头,看向那站在树干上的红衣。 江琉月站在那桃花树干上,那身形飘渺,在那桃花灼灼之间,越显得那红衫灿烂。 他看得凤倾狂经过,那手一伸,便是不自觉的摇了那一片桃花下来,那桃花簌簌,粉嫩柔美,落在凤倾狂的白衣上,在那阳光下,飘渺似仙。 “江琉月,问你呢?” 凤倾狂见得江琉月不回话,只是站在那树干上,直直的看着她,那眼眸里的光华让她情不自禁的想退后。 “你与他在那屋里做什么?”江琉月耳垂上的红玉珠串在那微风桃花中轻轻晃动,晃起波光流转。 “我没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凤倾狂唇角一撇,便是迈步走开。 ‘唰’一声,树干摇曳,桃花坠落几许。 那红影已是挡在凤倾狂的身前,那一丝丝红光让凤倾狂有些微微的眨眼。 “若我执意想知道呢?” 江琉月站在那树旁,那眼里有几许坚持,唇角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凤倾狂微微叹了一口气。 “江琉月,我不想和你打架。” “我也不想。”江琉月那额间的红玉宝石泛着粼粼光芒。 “那你就让开。”凤倾狂身形一晃,鬼踪迷步一动,便是想从江琉月身旁穿过。 江琉月手指轻轻拨弄着耳垂那红玉尾端。 “缚。” 一字轻吐。 有肉眼可见的红光绳索套住了凤倾狂的身体,将她束缚在了原地。 “江琉月,你干什么?”凤倾狂眼眸一沉。 她全身都被束缚住,那手臂也是被紧紧绑住,动也无法动的站在原地。 “江琉月,你这是什么意思?”凤倾狂眼角瞟向那身侧的红衣,语调里也带起了怒意。 江琉月缓缓走至凤倾狂的身前,仔细的观察着她的眉眼。 他伸出手,那阳光似都在他那莹白的手腕上跳跃,带起了一阵光晕。 凤倾狂眉头一皱,正想出声,却是发觉江琉月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那柔软的触感让江琉月有些许的赞叹,他抚过她的脸,她的眉头,她的鼻,她的唇。 “江琉月,你这是发的什么疯?” 凤倾狂感受到江琉月那指尖动作,红唇里的话语带着丝讽意。 “快把我解开,我不想和你打。”她眼眸里有了怒意。 江琉月的手来到了她头顶,那柔软的发丝让他的掌心都变得柔软起来,他轻捏指尖,从她的头上捏住一片桃花瓣。 “我只是帮你取下这个。” 江琉月手指捏着那桃花瓣在凤倾狂的眼前晃了一晃,那粉红在凤倾狂的眼前一瞬闪过。 随即,江琉月便是脚步连点,身形远去。 凤倾狂感到自己身上一松,便是能动了。 她看着江琉月那愈渐飘远的红影,微微有些愣神。 她情不自禁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顶,又想起方才江琉月那手指在自己脸上流连的触感,心里一跳。 “怪人。”她红唇发出这样一句嗔语。 她搞不懂江琉月与帝决的关系,像是主仆吧又不像,说是朋友呢也不是。 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她看不懂,也不想探究。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知道的多了,死亡总是会随之而来的。 “主人。” 一声轻呼,千羽已是到了自己的身前。 “恩?”凤倾狂看着千羽那焦急的眉眼,挑起一个疑惑的尾音。 “这么慌张做什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不成?” 千羽的喉咙隐隐哽咽了一下。 “算得大事也算不得大事。” “到底怎么了?”凤倾狂看着千羽那急慌慌的样子,心里也是被影响着,急了起来。 “铁蛋,铁蛋要喝你的奶。” 无欢再次道歉,17号又因为家长里短的矛盾…… 迟来的一章双手奉上。 请读者们宽宏大量,原谅我这次的失信。 谢谢你们。 九十八、一杯奶引发的战争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还未进那屋内,便是听到那震天的哭声。 “娘亲,我要奶。” 铁蛋在那屋内嚎的是肝肠寸断,让凤倾狂连连皱眉,一旁千羽的脸色也是古怪之极。 “他哭了多久了?” 凤倾狂听着那刺耳的哭声,皱着眉头向千羽问道。 “从你走了一会儿,便开始拼命的哭。媲” 千羽推开门,铁蛋那响亮的哭声便是穿透了耳膜,那哭声里含糊的娘亲,听得人心酸至极。 凤倾狂进屋望见那景象,唇角溢出一丝哭笑不得。 铁蛋在那杜三娘的怀里,哭得是好不可怜,那鼻尖通红,眼泪成串,那泪眼盈盈里满是委屈。 “你可算来了,快把这个小祖宗抱走。” 杜三娘看得凤倾狂的身影,如同松了一口气般,将那烫手山芋给了凤倾狂。 凤倾狂接过那哭得可怜兮兮的铁蛋,拍了拍他的背。 “不哭不哭。” 铁蛋的小脑袋埋在凤倾狂的肩上,边抽噎着边含糊的说道。 “娘亲,我要奶。” 凤倾狂嘴角抽了抽,这深山老林悬崖处,她去哪里给他找奶。 “那边树林有母鹿之类的动物吗?” 凤倾狂边拍着铁蛋的背边问向杜三娘。 杜三娘挥了挥那袖摆,那发上的步摇颤出丝丝光华。 “这里哪里有鹿,你不会是想找母兽的奶来喂他吧!” 凤倾狂边踱步边哄着那铁蛋,颇有些为人母的架势。 “那不然怎么办?这小家伙吵着要喝奶,若不给他找,他这么哭下去,非把自己哭岔气不可。” “这荒山野林的,哪里去找奶?我在这里住那么久,倒真是没看到过有什么能出奶的东西。” 杜三娘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髻,慢条斯理的说道。 凤倾狂听得杜三娘此话,眼底划过一丝微微的光亮。 她唇角勾起一丝微微的笑意,便是将那铁蛋抱出门去。 “那也是,我想多了。” “咦,你抱着他去哪儿?”杜三娘看着凤倾狂那跨出门的背影,疑惑的喊道。 “找奶。” 凤倾狂头也不回的甩出两个字。 而实际上她没有去找奶,而是去找帝决去了。 “铁蛋要喝奶,你能弄来吗?” 她抱着铁蛋在那倚水栏杆处找到了帝决。 帝决听得凤倾狂的话,再看得她怀里的铁蛋,那薄唇微张正欲说话。 那铁蛋却是转头挥着那胖胖的藕节一般的小手。 “爹,奶!” 这两个字让凤倾狂对铁蛋的想法完全变了,她唇角有些微微的抽搐,看向怀里那哭得涕泗横流的铁蛋。 这厮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吧! 帝决听到铁蛋那又软又糯的两个字,身上的寒意虽有,却也是淡了不少。 “去集市。” 他说出这三个字。 凤倾狂挑起眉梢,眼里有些微微的疑惑。 “集市?哪里有集市?” “百里城。” 帝决一起身,那脚底便是有了一阵黑色图腾,还未等凤倾狂反应过来,那图腾便是光芒大作,传送去了另一个地方。 凤倾狂一眨眼,便是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已是改变。 不远处,青石城门伫立,上书三个字,百里城。 她心里有些郁卒又有些哭笑不得。 她从那京都皇城出发,目的地便是百里城。可是途中遇袭,百里城没去成,倒是掉下了那杜三娘所居之处,现下,又以这种方式来到了百里城。 “传送阵既然可以直接传送,那我不是可以从京都直接来这百里城吗?” 她侧头问向帝决。 帝决微微皱起了眉头,似是在疑惑凤倾狂怎会问这样的问题。 “距离不够。” 他淡淡的说出这几个字。 凤倾狂这才是恍然大悟,原来这传送阵也是要有距离的,到了一定距离便是没法传送了。 “原来如此。” 她轻声低喃道。 帝决侧头看了她一眼,便是又转了过去。 “走吧!” 他说完,便是率先走向那百里城的城门处。 凤倾狂跟着他便是进了那城门,还未走远便是听到城门处传来一阵喧闹。 “上将有令,只许进不许出,这你不知道吗?” “官爷,我家住在这城门之外,我那八旬老母还在等着我的药,您就行行好吧!” “不行,……” 那喧闹的话语传入凤倾狂的耳里,让她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 只许进不许出? 怎么一回事? “帝决。”她侧头微微喊了一声。 “恩。”帝决微微应了一声。 “你知道百里城只许进不许出?”凤倾狂疑惑的问道。 “恩。”帝决又是一个应声,只一个‘恩’字作答,却让凤倾狂再也不好问下去。 既然帝决知道,那便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去哪里给他找奶?”凤倾狂垂眸看了一眼,铁蛋已是哭累趴在她肩上酣酣睡着。 帝决顿了顿,看向那街道尽头。 “楼外楼。” 凤倾狂眉梢微挑,看向那街头拐角处,那一面青丝锦旗飘摇,楼外楼那三个字绣于其上。 “百里城也有楼外楼?” 凤倾狂的眼里有了一丝异色,这楼外楼难不成分布于这皇朝各处。 “有人的地方便有楼外楼。” 帝决淡淡的说出这句话,那平淡的语气里却隐藏着睥睨天下的霸气。 凤倾狂唇角暗勾,她以前倒是听说过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现在倒是听了一个新句,叫有人的地方便有楼外楼。 帝决的一切都太神秘了。 让她在些许惊讶之中还有些暗暗的防备。 “来客两位。”他们一跨进门,便是听到那小二那响亮的叫声。 “三楼留位。”那小二看得帝决与凤倾狂,那眼底的神色倒是变了变。 凤倾狂抱着铁蛋跟在帝决的身后,心里泛起一丝怪异之感。 她抱着孩子,跟在一个男人后面,怎么看怎么像一家三口吧! 虽然她现在是男装示人,但是她自己心里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帝决也知道。 凤倾狂摇了摇头,将这样的想法抛了开去。 “羊奶一碗。”帝决的声音将凤倾狂思绪拉了回来。 她抬眼看去,便是看到帝决在对那店小二说着奶的事宜。 “要温的,不要凉的。” 帝决复又添了一句。 凤倾狂眼内有光芒闪动,这个看似寒意浓重的人却是有着极为细腻的心肠。 那些细枝微末,旁人注意不到,他却是能注意到。 羊奶来得很快,用一只小巧的印花瓷碗装着,一旁还配有一只精致的圆形杯子。 “铁蛋,醒醒,奶来了。” 凤倾狂拍了拍铁蛋的背,将他睡梦中喊醒。 铁蛋睁开眼,眼里还是一阵惺忪迷糊,那眼皮还有哭过后的红肿。 “奶来了。” 凤倾狂轻声对他说道。 “奶。”铁蛋无意识的低喃这个字。 凤倾狂看着铁蛋那迷糊的模样,不禁有些失笑。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她听到一阵细微的水声,抬眼看去,便是见得帝决一手执起那印花瓷碗将那羊奶倒进了圆杯之中。 他倒完,便是伸手递给凤倾狂,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握在那杯子上有说不出的好看。 凤倾狂接过杯子,便是喂向那铁蛋的嘴。 铁蛋双手舞着,自己抱着那杯子,张口正想喝下去,‘哗啦’一声,变故陡生。 伴随着破窗声,有一道利刃之气挥向凤倾狂的眼前,凤倾狂眼眸一沉,脚步连点,险险退了开去。 那利刃的劲道却是将那盛奶的杯子,打开了去。铁蛋力气不大,便是没有握住那杯子。 一声闷响,清晰的响在凤倾狂的耳边,那杯子落到那金丝绣花地毯上,杯子虽没有摔碎,但是那雪白的羊奶却是倾洒了出来。 暗红的地毯上有了一摊深色,隐隐约约的奶香散在空中。 一瞬间的静默,如同电影暂停一般。 接着,便是铁蛋忽然响起的嚎哭声。 凤倾狂的额角不由得微微有些抽疼,这到底是算哪门子事情。 她前些日子吃个**!也被人射掉了,现在铁蛋喝个奶吧!又被人打掉了。 她耳旁全是铁蛋的嚎哭声,那哭声似是要将那房顶都掀了开去。 身后打斗声音不断,凤倾狂转身便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又不缺根筋的,把这羊奶给打掉了。 她一转身,便是又一阵光芒飞到自己的眼前。 她身后有一阵力道狠狠的扯开了她,将她拉至一旁。 凤倾狂趔趄了一下,便是看到帝决那有些微怒的神色。 “不小心,不小心,嘿嘿!”凤倾狂讪讪笑道。 刚刚从她眼前一闪而过的是一把兵器,扇子的形状。 那扇子的样式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那质地仿佛是玉做得,那扇骨有玉的温润光泽,那扇面恍惚是那山水画。 那扇子在那空间内回旋了一圈,将桌上的碗筷而是削得碎片块块,一阵叮当作响。 ‘哗啦’一声,破窗声音又是响起,那打斗之人又从窗子飞了出去,那扇子也跟着飞了出去。 留下一室的凌乱与铁蛋的哭声。 凤倾狂有些愣神,她看向端坐在位置上的帝决,缓缓问道。 “有人在你的地盘上搞破坏,你不管吗?” 帝决那脸上的神色依旧冷意无比,他薄唇微张,便是轻声说道: “不是我地盘。” 凤倾狂那神色一窒,便是有些难以理解,但也没有再问下去。 “让他们重新拿一碗奶上来吧!”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地上那倒出的奶。 第二碗羊奶又是很快端了上来,那小二还眼疾手快的收拾了一下三楼的杯碗碎块。 帝决依旧将那羊奶缓缓倒入杯中,那雪白的羊奶映在在杯中,漾起些许的波纹。 凤倾狂拿起那翡翠桌上的杯子,那盈盈皓腕,纤长手指握着那精巧杯子,颇有些相得益彰。 她才端了起来,又是一阵哗啦响声,疾风般的力道又是刮向她的眼前,打向她手中的杯子。 那杯子便又是向地下落去。 凤倾狂眼眸一沉,右脚轻抬,那杯子便是正正落在她那脚尖锦靴上。 这是要闹什么? 凤倾狂脚一动,那杯子便是握在了她的手上,羊奶也是未洒出一点。 又是那把玉骨扇,带着利刃般的力道,向她身旁掠过。 凤倾狂心里窝着一股火气,看到那扇子从她身旁掠过便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铁蛋往帝决怀里一扔,脚一跺,那身形一侧,一个鹞子翻身。 那衣衫飘动,发丝拂过帝决的脸颊,带起一阵眩目光华。 她青色炼气聚于手上,‘唰’的一声握住那把带着刚劲力道的扇子。 扇子握在手上,一阵冰凉沁入。 “扇子还来。”一身低低怒吼。 一个身影便是掠向她,利爪之势抓向她手中的玉骨扇。 凤倾狂手腕微动,扇面一展开,青色光华,扇面半遮琉璃间,她看到一对灼灼的桃花眼。 九十九、似是故人来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手上那撑开的玉骨扇,挡住那来势汹汹的攻势。 她看到那双桃花眼时,心里便是一瞬间的恍然。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她觉得这扇子很眼熟。 这玉骨做就的扇柄,握在手上冰凉入骨,那扇面尖端闪过寒芒点点,端的是锋利无比。 原来是他媲。 那日惊雷阁交手之人,也是抢夺雷元素的其中一人。 这对漂亮的桃花眼实在是太惹人注意了,让她想不记得都难。 她忍住想要脱口而出的“是你”这两个字,将那扇子不动声色的握在自己的手里。 “扇子还来。” 那桃花眼的主人一抓不成,便是换手复又抓上。 凤倾狂眼眸微眯,将那玉骨扇收拢撤回,一掌对上,一声脆响。 两掌之间对峙的力道让凤倾狂都稍稍退了半步。 那半遮容颜的扇面被她收回背在身后,将她的无双容颜显于一双桃花眼里。 凤倾狂看清了那张脸,眼底闪过一丝微微的光芒。 眼前的男人就是一袭素色衣衫,除了那艳若春日的桃花眼,整张脸平凡无奇。 照理说有着桃花眼的人应是极具诱惑妩媚气息的,可是眼前之人却只能用平凡二字形容。 “这位兄台,请将扇子物归原主。” 那男子与凤倾狂对了一掌后,便是退开一步将手收回在自己的身后。 他的神态透着一股淡定儒雅,与先前凌厉的抢夺之势全然不同。 凤倾狂嘴角勾起一丝戏谑,她漫不经心的将那玉骨扇从身后拿出来,轻轻展开,那其上所画,有些似绣著一般,不是山水,却有着一股墨色山水氤氲。 她浅浅语调,勾人心肠。 “你如何证明这把扇子是你的?难不成它识得你?” 她顿了顿,摇了一摇那玉骨扇,带起一阵凉风,微微吹起她耳旁的发丝。 “要不,你叫它一声,它答应你了,我便将它还你。” 她不自禁的露出些许刁蛮之气,那眼眸上挑,刁难之极,活脱脱一个纨绔公子。 “你……” 男子似有些语塞,他从未听过如此歪理,那脸似是被气白了似的,如同纸张一般。 “我?我怎么了?” 她作势又轻轻摇了摇那玉骨扇。 “巧辩,哼。”那男子说完,便是欺身而上,那攻势凌厉,直取向凤倾狂手上的扇子。 凤倾狂右手手腕轻抬,那右手上的扇子带着劲道向背后甩去,身形微微一侧,那扇子便已是向她左手旋来。 她左手握住那扇柄,右手那手肘向身后的男子撞去,那力道看似不猛烈却暗藏刚劲。 男子一手挡住那手肘,微微青光闪现。 他挡住那手肘力道,欺身而上,桃花眼与凤倾狂的侧脸只有那一厘之遥。 “别欺人太甚。” 他似在她耳边,咬着牙齿说道。 凤倾狂微微侧头,那眼角看得那桃花眼闪烁的凌厉光芒,嘴角轻撇。 “恐怕是阁下欺我才对。” 她话音一落,手上的玉骨扇微微一动,那扇尖寒芒点点便是打向那男子的手腕。 男子眼底的诡秘光芒一闪而过,疾速退去。 那把玉骨扇在凤倾狂的手上舞得行云流水,丝毫没有违和之感。 “你拿的到,我就给你。”凤倾狂眉梢一挑,便是将那扇子在手上又是转了一圈。 她心里对先前那喝奶时的***动耿耿于怀。 总之,眼前这人以前就与她有梁子,现在又与她家铁蛋有了梁子,她非得好好教训他一下,不然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她正欲将那扇子耍两下,却发觉那握在手上的玉骨扇发出一阵滚烫的热度。 “逍遥扇,回。” 只见那桃花眼的男子手腕微动,一个手式。 凤倾狂不禁想暗自拍一下脑袋,她居然给忘了。 她至今所见到的武器,都是被召唤才出现,收回就会自动收回。她的凤鸣剑是这样,苏陌的斩月也是这样。 这玉骨扇是武器,那自然也会变成这样。 那逍遥扇在她的手里越发滚烫,瞬间,她手里一空,那名为逍遥的玉骨扇便是消失了。 “哼。”那男子冷哼一声,便是从那雕花窗口跳走。 凤倾狂眼眸的光芒微沉,便是紧随其上,扣住那正欲从窗口飞身而出的人影。 “往哪里走。“ 她轻呵一声,脚下鬼踪迷步一动,便是伸手扣住那男子的肩膀。 那男子肩膀一动便是准备滑走,却见帝决拿起桌上的一支筷子,向那窗格打去。 “咣当”一声脆响,那半开的窗格被那筷子的力道打得关了上去,那有着桃花眼的男子,逼不得已的缩回了自己的身子。 他转头看向帝决。 帝决用着一种僵硬的姿势抱着铁蛋,看起来有些生硬,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本人的王者之气。 虽然铁蛋那流着口水的样子确实有些影响他的威严俊美。 “扇子留下,人走。” 帝决淡淡的说了这几个字,连眼神都是没给一个。 凤倾狂不禁想吹一声口哨,霸气极了。 帝决就是帝决,就连这般抢劫的话语都是说得理所当然。 正当那桃花眼眸里闪过一丝怒火之际,又一声破窗声响起。 凤倾狂眼角抽了抽,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怎么老有人喜欢拆窗子。 她凝神看去,一袭黑袍,那脸上黑巾包裹,只露出一对清冽的眼。 是他!!! 凤倾狂心里一窒,居然又撞上一个仇家。 那日抢夺雷元素的三个人,现下倒是聚齐了。 她认得出他们,就不知道他们认出她没有。 这个黑袍男子她印象最深刻,因为她一度怀疑这个人是她的大哥,凤归远。 现下,这两个人居然同时出现在百里城,这让她心里又有了警惕。 那个黑袍男子一跳进来,便是出招直取向那桃花眼的男子。 那如同是蛇一般灵活的软剑,缠上那桃花眼。 一招一式间,尽是夺命之数。 凤倾狂的眼眸一直在那黑袍男子的身上打转,她看得那柄软剑,再细细观察着那男子,眼底一沉。 两个人互击一掌,各自退开之后,那持有软剑的黑袍男子,抖剑正欲再上。 凤倾狂却是身形微动,纤纤手指一伸,青光暗聚,夹住那剑尖,看看弯了一个弧度,再弹了回去。 那剑身被那弹回的力道所致,发出一声脆响。 那黑袍男子感觉那手腕有微微的麻意,他眼底一沉,看向那闪至身前的凤倾狂。 凤倾狂勾起一丝笑意,动人无比。 那笑意未散之前,便是迅猛的力道,直取向那黑袍男子面上,势要将那遮脸的黑巾扯下来。 她倒要看看这藏头露尾的,到底是何人? 她手成爪,抓向那黑袍面巾。 那男子眼疾手快的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狠狠向下压去。 凤倾狂唇角一撇,冷哼一声,左手乘势而上。 黑袍男子头一偏,闪过凤倾狂的左手,那扣住手腕的力道狠狠向后推去,暗含劲气。 凤倾狂借力使力,顺着他推后的力道便是向后退去,脚步连点。 她一退后,那手便从那扣住的力道中退了出来,紧接着,凌厉攻势追上,膝盖带着迅猛的力道向他的胸口顶上,那手依旧不依不饶的向那罩面的黑巾抓去。 那男子腿一抬,那膝盖抵住凤倾狂的膝盖,手腕一动,将凤倾狂的手指扣住,那十指相扣间,有微弱的青光闪烁。 他那清冽的眼眸与凤倾狂的眼眸对视着,两人的眼眸内映着彼此的眼眸,有一种错乱的恍惚。 十指相扣间,力道暗聚,互相一使劲。 凤倾狂一个翻身便是向后翻去,落下地之时,操起桌上的碗筷便是扔向那男子,在那男子撩起披风挡住之时,脚步如风,向那男子身后闪去。 一个跃起,手肘便是打向他的后方脖颈处。 那男子察觉后方危险的力道,如同脑后长了眼睛一般,手抬起,狠戾握住凤倾狂的手肘,将那锤下的力道向上抬去。 凤倾狂眼眸一闪,另外空闲的一手环向那男子的脖颈,借着那旋身力道,似是要将那脑袋给扭下来一般。 那男子被那招式一惊,放开自己的手,脖颈躲开凤倾狂这一旋转的力道。 无奈招式变幻间太过快速,他的肩膀最终还是吃了凤倾狂一记手肘。 一声闷哼从他嘴里响起。 他抖出手中软剑,向身后凤倾狂缠绕而去。 那软剑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刺出,让凤倾狂躲得措手不及。 无声无息的一刺,凤倾狂耳旁飘散的几缕青丝便是断了下来,在那阳光照射下异常显眼。 凤倾狂不禁心里一跳,她刚刚若是再慢一点,削得就不是她的头发,便是她的脑袋了。 这厢的桃花眼见得两人打了起来,虽然觉得有些莫明其妙,但是自己倒也落了一个清闲。 他与这黑袍男人周xuan许久,如今正好借此机会脱身。 他理了理衣衫,便是踱步向那楼梯口走去。 窗子他还是不跳了,走楼梯比较好。 “扇子留下,人走。我的话从不说第三次。” 他迈步至楼梯口间,那带着寒意的声音忽然响起,那冷冷的语调里带着毋庸置疑的不可违逆。 一百、初现端倪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帝决的此番话一出,那带着寒意的语气让凤倾狂都是听在了心里。 她眼瞟得那已是迈步至楼梯口的男子,心里有丝暗笑。 帝决在某种意义上是有些固执的。 比如此刻。 她闪至帝决的身旁,看着那软剑的持有者,伸出手指向那桃花眼的男子指了指。 “喏,你想追的人此刻要跑了,你不是应该去阻止么?媲” 她的眼眸里有着戏谑,那语气带着丝皮意。 软剑在窗格透出的光线中,在她的眼眸里映起一丝慑人的光华。 “你追了我那么久,到底是要干什么?” 那桃花眼的男子似也被搅弄的不耐烦了,特别是还有帝决在一旁寒意凛然之时,终于是转头向那黑袍男子说话了。 那黑袍男子却是静默着没有说话,只有软剑在手,杀气不减。 “从皇都就一直追着我,你不累我累。”桃花眼皱起眉头,颇有些不耐。 那黑袍男子不回话,气氛便是又静默了起来。 凤倾狂嘴角噙着笑意站在帝决的身边,脑里却是向着桃花眼所说的话。 他说,这黑袍男子从皇都便一直追着他,一路追到了百里城。而这桃花眼居然还不知道为什么? “奶……” 正当凤倾狂思考间,那气氛僵硬的如同绷紧的弦时,一字清脆悦耳之声从铁蛋的口中吐出。 铁蛋挥舞着白胖的藕臂,那小手抓向帝决那柔软的貂毛领口,看得凤倾狂心里一跳。 帝决垂眸看向坐在怀中的铁蛋,小孩那乌黑圆溜的眼睛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他,纯真无比。 铁蛋看着帝决,见得帝决不说话也不理他,随即转头看向凤倾狂。 他那粉嫩小唇一动,眼看得两字‘娘亲’就要脱口而出,凤倾狂眼眸里的光芒微闪,眼疾手快的将桌上的圆杯拿起,凑向铁蛋的嘴。 还好是堵住了。 铁蛋到底是饿坏了,双手抱着那圆杯便开始自顾自的喝起来。 圆杯的大小也刚好是他两只小手能抱住的,倒也方便。 “敢问兄台,我何时得罪过你,一直追着我打,又什么都不说。” 那桃花眼的男子双手抱拳,出声向黑袍男子问道。 黑袍男子那清冽的双眼依旧是毫无波动,他看着那桃花眼,软剑在手上微微抖动着。 “你拿了我的东西。” 他压低着声音说道,带着一丝独有的嘶哑。 “我何时拿过你的东西,我说这位兄台,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桃花眼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没有。”那黑袍男子斩钉截铁的说出这两字。 这两个字虽是平淡无奇,却是带着一丝肯定的意味,他一说完,便是软剑一抖,二话不说向那桃花眼打去。 桃花眼急急退走,那逍遥玉扇又是被召唤了出来,玉骨扇与软剑的碰撞,一丝脆响。 两人的身影又是缠斗了起来。 还夹杂着几句气急败坏的话语。 “我说你认错人了你还不信,还打。” “……” 两人又是一前一后的从那窗阁处跳了出去。 凤倾狂察觉到帝决身上的气息有些变化,便是立马按住了帝决的肩膀。 “帝决,铁蛋的奶喝完了么?”她俯身在他的耳边巧笑倩兮。 这帝决倒是真固执了,她只是随口一个玩笑说要那桃花眼的玉扇,帝决倒是当真了。 她感觉帝决那身上平淡的气息变了,像是要出手的样子。 那可不行。 帝决出手,天崩地裂。 她可不想这么惹人注目。 “你要那把扇子。” 帝决维持着抱着铁蛋僵硬的姿势,那薄唇却是笃定的说出这句话。 凤倾狂心里一窒,她伸出手撩了撩耳边的发丝。 “拿来我抱吧!” 她伸手抱向铁蛋,“我只是想戏弄一下他,那扇子我使着也不顺手。” 她嘴角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那人,你认识。” 待凤倾狂从帝决的怀里抱出铁蛋后,帝决掸了掸衣衫,淡淡的说道。 凤倾狂拍了拍铁蛋的背,微微挑着眉梢: “如何这样说?” 帝决却是不回答了,只是起身缓缓向那楼下走去。 在那楼梯拐角处,有小二手里拿着一方精致的盒子,恭谨的递到帝决的手上。 “爷,这是您吩咐准备的羊奶。” 帝决接过那盒子便是继续向下走去。 凤倾狂抱着铁蛋,看着帝决的背影,心里涌现出一丝奇异的感觉。 似乎有他在,她根本不用担心其他事情。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凤倾狂快步至帝决的身旁,看向他那俊逸的侧脸问道。 帝决手上提着那方精致盒子,走出那楼外楼。 街上人烟稀少,没来由的带起了几分萧瑟,明明是如春季节,却让人感到秋之衰败。 没那欣欣向荣之气,却有着一片死寂之感。 “帝决。” 凤倾狂又是轻轻喊了一声。 “羊奶只能有两天的份,两天后还得来一趟。” 帝决淡淡的说道。 凤倾狂点了点头。 “恩,这倒是无妨的。我们现在是回去还是如何?” 她复又问道。 帝决摇了摇头。 “不,先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凤倾狂反射性的问道。 “去拜访百里城的城主。” 帝决眼底有了一丝光芒闪动,像是洞察到什么,又想是在疑惑什么。 “带着他?” 凤倾狂用眼神示意在她怀里已然昏昏欲睡的铁蛋。 两个人带着一个小孩,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奇怪吧! “怎么?” 帝决垂眸看向凤倾狂怀里的铁蛋。 “有何问题么?” 凤倾狂微微皱了皱眉头,“抱着小孩去,是不是有些不好。” “不会。”帝决淡淡的说出这两个字,便是跨步的向前走去。 凤倾狂看了看怀里已然酣睡的铁蛋,再看得往前走去的帝决,不禁想仰天叹一声。 多说几个字会死吗?多说几个字不行吗? 她将铁蛋向身前搂了搂,便是追上帝决的脚步。 “我们去找城主干什么?” “拜访。” “我知道是拜访,我是问为什么去拜访?” “问事情。” “你……” 你多说几个字会死啊! 凤倾狂皱着眉头暗自腹诽着,怀里的铁蛋已是睡得香甜,偶尔还有一个透明泡泡从他那粉嫩小嘴里冒出来。 帝决在前方大踏步的走着,那披风被那脚步带着风声凛冽,他不说话,只是沉默着在前方走着。 偶尔有风吹过街道,带起一丝荒凉的气息。 凤倾狂心底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她无端的觉得帝决好像是在生气。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似是有了生气的感觉。 可是那平常相处的事实又告诉她,帝决不可能如此无缘无故的生气。 他的情绪波动一般都不大,能让他变脸的事物亦是没有。 可是他那走路带起的风声,那比以往更加冰冷的表情与神色,无一不是告诉她。 他在生气。 “你知道城主住哪里吗?” 凤倾狂眨了眨眼,找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城东。” 帝决眼也不眨的吐出两个字。 凤倾狂悄然抬眼观察着帝决脸上的神色,寒意沁人,说话亦是简洁。 以往他与她说话,虽然也少,但是也不至于讲半截。 “你可有事在生气?” 凤倾狂暗自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问出这话。 帝决听得凤倾狂的话,那脚步却是顿了一顿,停在那儿。 凤倾狂见得他停下脚步,遂也跟着停下。 “恩。” 半晌后,帝决发出了一个单音。 凤倾狂蓦然张大眼眸,心里一跳,那嘴角也溢出一丝哭笑不得。 他居然如此简单的就承认了,且毫不犹豫的承认。 他这一恩,让凤倾狂着实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你为什么生气?” 她抱着铁蛋走至帝决的身前,与他面对面,她的眼眸直视着他。 那如皎月的眼眸里盛着那波光点点。 仿似在淡烟细雨的清晨,长风斜过的午后,红云似火的黄昏,月朗星稀的晚上。 有这么一个人,用那真挚的眼眸,似要看进你的心里最深处去。 她用眼眸告诉你,她会与你一起,一辈子。 若是别人看到凤倾狂这样美丽的眸子,或许会作此番想法。 但是帝决,他是帝决。 所以,他不会。 他只是看着她那眼眸,淡淡的开口。 “你认识那两人。” 平淡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喜怒,陈述的语调,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凤倾狂听得帝决的话,半天才是反应过来。 她这次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 她想过百种理由,却从没想过这点。 “你就为这个生气?” 她眼里有着无可奈何,轻声问道。 “不是。” 帝决看了她一眼,否决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 凤倾狂皱起眉头,颇有些无奈。 “我方才问你,你没回答。” 帝决沉吟了半晌,说出此番话。 凤倾狂看着帝决,那宛若星辰的眼眸里,无尽的寒意深渊,将她深深吸引,却也有着让人颤栗的寒意。 她回忆了半晌。 才是响起,刚刚在酒楼内,帝决似是问过她,是否认识那两人。可是她没放心上,随后就没有回答了。 “你……就为这个……” 凤倾狂有些无力的问道,有些吞吐,那语气里有着不可置信。 当时的她,不懂那‘爱’字到底为何物,亦未曾想过‘爱’这一字是如何书写。 亦不懂,帝决的种种表现。 在她的世界观里,只有强者为尊,掠夺为生。 若是她懂爱,又是那情场风月老手,她必然要斩断一切与爱有关的可能性。 可是,岁月不会相欺,时光不倒退。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一百零一、公子如玉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终于弄懂了帝决生气的最终的缘由,原是因为她没有解释她与那两人的关系。 可是,这样的生气未免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也让她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看不透帝决在想什么。亦或是她是局中人,根本也是看不清。 “我认识他们,他们倒可能不认识我。” 她轻声说道。 “那日,我在拍卖场……媲” 她将那雷元素之争娓娓道来,一个夺宝的故事由她说来,凭添三分趣味。 “今日在这里遇见,纯属是个意外。” 凤倾狂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向帝决,那眼里都是毫无保留的清澈,如那刚化雪的湖水,干净透明。 帝决看了她半晌,微微点了点头。 他不说话,亦无任何回应,只是提步继续向前走去。 凤倾狂眼底有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帝决虽没回话,但是她却能感觉到那周身的寒意却是少了许多,整个人都有丝快意的气氛。 她那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搂了搂身前的铁蛋,便是跟上帝决的脚步。 她本身是未曾到过这百里城的,自是不知道,关于百里城,有二奇一说。 一奇那城东百里城主终日不见太阳,只在那阴雨或是夜晚时分出现。 二奇那城西有个孤老婆子,终日是那老人衣衫褴褛之相,却比那城门都还活得久,而她却不是那修炼之人。 也就是说,百里城建起之日,那老婆子便已是在了。 而百里城,少说也有这么几百年的历史了。 “这百里城的城主可是你友人?”凤倾狂觉得这一路沉默,气氛难免有些僵硬,便是拣着一些话来说。 “不是。” 帝决干脆简练的回答道。 凤倾狂的额角有些微微的抽疼,既然不是,你这是属于哪门子的拜访,且她还抱着个孩子。 城东处,一所宅子。 纵使百里城有那衰败之相,但是这宅子却是光鲜华丽。 那紫檀木门,青铜狮子,无一丝灰尘,光亮无比,那一条青绿树条从那墙内探了些许出来。添了几分好风光。 好一所大宅院。 那宅门上却是上书顾府两个字。 “咦,不是百里府?” 凤倾狂看得那宅门上方用端正的楷体写着那顾府两字,疑惑不已。 百里城百里城,这城主不是应该姓百里吗?怎么会是姓顾呢? 帝决听得凤倾狂那疑惑的话语,侧头看了她一眼, “城主一直姓顾,百里城是百里城,城主是城主。” 他这么一句话让凤倾狂有些一知半解。 帝决的话里似乎有着另外一丝含义,让她想深究却又觉得他没兴趣多说。 在这番纠结挣扎间,那紫檀大门缓缓开启。 有两名小厮恭谨的低着头,站在那大门两侧。 帝决跨进那门槛,便是轻车熟路的向那后院深处走去。 凤倾狂看得帝决,似是熟知这顾府如同自己家里一般,连一星点子犹豫都是用不上。 她抱着铁蛋,亦趋亦步的跟着他。 这宅院深深,左拐右拐,还有那亭台廊桥处,虽不奢侈,却自有一番精致风趣。 终于是到了一门房前,这所屋子在宅院深处,阳光一丝也照不进来,阴阴沉沉的,无端给凤倾狂的心上添了几分警惕。 帝决站在那屋门前,,连那招呼都是未曾打一个,便是伸手推门。 ‘吱呀’一声,那门似乎厚重无比,推开的声音在这阳光找不到的地方显得越发绵长,还有一阵悠远的回响。 凤倾狂跟着帝决踏进那屋内,屋内的窗格都是用那层层纱帘挡住,光线透过那纱帘,有阵朦胧的光晕。 屋内焚着一种不知名的香,地上铺得厚厚一层绒毯,那脚踩上去,落地无声。 “顾长风。” 帝决站在那朦胧光线处,冷冷的吐出这三个字。 凤倾狂挑了挑眉,这帝决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与这顾长风熟稔至极。 “多日不见,你连孩子都有了。” 不一会儿,一个声音便是从那内室传来。 那声音带着丝明显的疲累,但是却依旧有着调侃之意。 凤倾狂抬眼向那发声处看去,只见一人影缓缓从那内室出来。 她细细瞧去,男子不过二十左右,脸上有着病态的苍白,那眉眼却是清雅无比的。 他身着浅蓝色的衣袍,那发被一根简洁的蓝绸带束成一个马尾,公子如玉。 凤倾狂也算见过各色男子了,却从来没有这样一个男子,给她一种如玉的感觉。 他不是属于玉的温润之感,而是那内敛的光华,那举手投足间都自有一股潜藏的光华,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 顾长风坐到那小桌前,向凤倾狂微微点了点头,一丝柔和的笑意绽开至唇边。 “来,坐这里来。” 他似是在跟帝决说道,但是那眼眸却是一直看着凤倾狂,眼底有丝打量的意味。 帝决一动,凤倾狂便是跟着一动。 三人都坐在那屋内的小桌旁,偶尔有鸟鸣声传来,衬托着此时静谧的气氛。 “这孩子抱在手上很久了吧!看他酣睡至此,不如抱到那内室床上去放一会儿,免得我们说话会吵醒了他。” 顾长风那话语里带着温暖之意,与这阴暗的屋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凤倾狂听得顾长风的话,那抱着铁蛋的手反射性的紧了一紧,酣睡的铁蛋有些不适的挣扎了两下。 凤倾狂感觉到铁蛋睡梦中的挣扎,才是又放松了那手臂。她转头看了眼帝决,帝决不出声。似是也默认了顾长风的话。 凤倾狂垂眸看向怀中的铁蛋,那手臂也是有些酸麻之意。 一路抱着走过来,也是有些久了。 “好。” 她淡淡的回了一字,便是抱着铁蛋走向那内室。 她走过顾长风的身侧,眼角瞟得顾长风那端着茶杯的手指,纤长无比,用那形容女子的青葱十指来形容顾长风的一双手,也不为过。 这男子的手也未免太过无暇了一些。 凤倾狂心里划过这样一丝想法。 她抱着铁蛋进了内室,内室的窗格依旧被纱帘遮挡着严严实实,只有那一层朦胧的光晕。 内室里只有一张梨花木的床榻,隐隐还散发着梨花木的香气。 凤倾狂将铁蛋放在了床榻那软枕上,盖上了那绣着金丝芙蓉的锦被,甩了甩有些酸软的手臂,才缓缓走了开去。 她出了内室,看得帝决与顾长风依旧维持着与先前同样的姿势,心里有丝奇异的感觉。 她走至那桌边坐下,顾长风才是从桌底那暗格处夹了几块小炭木,放到桌上一个三角雕花笼上,那炭火放进笼内,便是燃起火苗来。 顾长风拿起那茶壶,放到那燃火的雕花笼上,如同是在煮茶一般。 透过那雕花笼的缝隙,隐隐可以看到那火苗带着蓝色,偶尔会跳跃两下。 茶壶内随着那火苗的烧灼,渐渐也是有了声响。 那水声沸腾的声音渐起,有一缕肉眼可见的白烟袅袅升起,让凤倾狂的眼眸都变得有些雾影绰绰起来。 “你许久未到这百里城来了,这百里城独有的茶你亦是很久未曾品到了。” 顾长风在那些许的雾影绰绰间,淡淡的开口。 “你不同我说道一番,这身旁的友人是何人?” 还未等帝决说话,他又是接着说出一句话,却是将那话题扯到了凤倾狂身上。 帝决那眼眸微微动了动,他侧头看了一眼凤倾狂,再看向顾长风之时,却是薄唇微张轻声回道: “风九,他叫风九。” 凤倾狂心里一跳,帝决说了假名。 居然编造了一个假名。 照理说,帝决应该是不屑说谎的一个人,何以要用假名来应付这顾长风的说法。 这帝决与顾长风难不成有那纠葛的故事吗? 还是说,此地危险。 帝决很明显的在告诉她,这里不是个什么平安宝地,她都不能用真名在这片土地上晃。 “风九。” 顾长风低声复述道,那声音在那茶香里显得有些低沉绵长。 凤倾狂那眼梢眉角都是绽开一丝笑意,向那顾长风说道。 “对啊!应了那算卦先生的,说九字对我有保平安之用,所以父母便给取了个九字。” 她这番谎话说得是顺溜至极,再配上那如月的笑容,没有人不信她,不中她的蛊。 顾长风被凤倾狂的笑意给感染了,情不自禁的也是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 他顿了顿,便是提起那雕花笼上的小巧茶壶,开始摆弄他的茶。 那对茶已是钻研到极致的陆羽讲过,茶有三沸。 煮茶时,水不可全沸,在那炭火烧开之时,便就加入茶末,这茶与水交融之后,等到二沸之时便将那沫饽杓出,置熟盂之中,以备用。 这沫为细小茶花,饽为大花,皆为茶之精华。 此时将沫饽继续烧煮,茶与水进一步融合,波滚浪涌,称为三沸。 此时将二沸时盛出之沫饽浇烹茶的水与茶,视人数多寡而严格量入。 茶汤煮好后,均匀的斟入各人碗中,包含雨露均施,同分甘苦之意。 这顾长风的步骤与那陆羽写得是毫无出入,俨然是个品茶的行家。 他将那茶汤倒入那三个小巧的茶杯里,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远道而来的客人,请尝尝顾某的拙艺。”顾长风唇角有一丝温和的笑意,那眼眸看得凤倾狂邀请道。 凤倾狂端起茶杯,那垂下的眼眸挡住了自己眼内那一闪而过的诡异光芒。 香而不腻,苦而不涩,入喉便有那一丝甘甜回转。 果然是好茶。 “顾长风,你可知道有位姓凤名倾狂的人来过这百里城。” 正当凤倾狂将那茶喝得有滋有味间,帝决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句话,让她口中的茶差点呛住。 一百零二、光明与黑暗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心中虽然是疑惑至极,但是表面却也是不动声色。 帝决这么问一定自有他的道理。 顾长风听得帝决的问话,将手中那小巧的茶杯轻轻放到了桌面上,那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 “怎么?你与那凤家倾狂熟得很?” 他的唇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眉眼在朦胧的光线映射下,有那么一丝慑人的光华。 他语调里,似是有笑意,也有探究媲。 帝决却是动也未动,摆在他眼前的那杯茶,他也未曾喝上一口,那轻烟升腾,茶香飘散。 却是引不起他的丝毫情绪。 他手腕微动,那桌上便是出现了一盏小巧琉璃壶与那精致琉璃杯。 “我喜欢喝酒。” 帝决缓缓说道,亦避过了顾长风那方才的问话。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凤倾狂看到顾长风的脸色似是有些僵硬,连那唇角的笑意都是有些凝滞。 顾长风眨了一下眼,便是微微垂眸,低声说道: “许久未见,你连酒都爱上了。” 帝决执起那一盏琉璃酒壶,缓缓倒入那酒杯里。 细碎的响声,若那溪水汩汩,那碧色的佳酿在那朦胧的光线里,显得有几分仙气起来。 酒香盖过了那袅袅的茶香,醉人的气息。 凤倾狂眼眸瞟向这边,帝决一脸的面无表情,倒着那酒。 她又眼瞅向这边,顾长风垂着眼眸,似是在思考什么。 满屋的酒香与茶香交错,一室静谧,还有微微的不自在。 “凤家的九少爷在七月初六之时来过百里城。” 顾长风缓缓说道,那话语从他的唇里淌出,似是也淌过了凤倾狂的心间。 她记得,她来着墨天皇朝之时,那日是七月十日。 顾长风说完这句话,那眼眸却是抬起来,如羽毛般扫过了凤倾狂,似是不经意的划过,又似是暗藏用心的打量。 “七月初六。” 帝决轻轻喝下一口酒,缓缓复述道。 顾长风笑了笑,“对,七月初六之时,锦王爷从顾府离开。” 他顿了顿,又说道: “他离开之时对我说,有人会在那城门不远处接他,让我无需相送。因了那日苏锦笑得异常灿烂,所以我的印象也很深刻。” “哦?” 帝决又倒下一杯酒,酒水与那杯底接触的响声,潺潺水声。 顾长风又提起那雕花炭炉上的茶壶,那纤长美好的手指印在那泛着幽光的铜色小茶壶上,衬得越发白皙起来。 他给自己倒满茶,又往凤倾狂的那茶杯里添上。 凤倾狂想摆手拒绝的空隙都是没有。 “锦王爷曾经提过,初六之时,他的好友便会来接他。众所周知,他的好友自然是凤家的九公子。” 顾长风缓缓的说道。 凤倾狂暗暗皱了皱眉头,帝决如今挑起这个话题是何意? 说是拜访问事,但是询问的却是关于“她”的事情。这让她有些微微的疑惑。 “你这么确定来接苏锦的是凤倾狂?” 帝决的声音又轻又缓,似像酒香飘在那空中一样,让人抓不着却又心痒痒。 顾长风听得帝决的问话,笑了起来。那唇角勾起的笑容让他的眉梢眼角都带起了一股别样的雅致。 说不上是那书生气息温文尔雅,而是自成一股儒雅。 “我是百里城的城主,百里城发生的事情我自然是知晓的。” 顾长风轻声说道,那轻浅的语调里,却潜藏着洞察一切的自信。 “百里城为何闹饥荒,你也知晓。” 帝决一手握住酒杯,一边说出此番话,不是问句,是切切实实的陈述语句。 凤倾狂将帝决的这句话听在耳里,心里却是没来由的一跳。 她之所以与苏家两兄弟一同来这百里城,便是为了调查这百里城饥荒之故。 她虽然不知道详情,但是也清楚个大概,这之前的凤倾狂便是带着苏锦从百里城一路厮杀回了京都,也应该是为了调查这百里城闹饥荒的原因。 现下,帝决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 实则是在暗地里告诉她,想要知道饥荒的原因,那就问顾长风。 只是苏锦来过这顾府,也没有带出有用的消息。 不对。 凤倾狂眉头一皱。 不是苏锦没带出有用的消息,而是他们都不知道苏锦知晓什么。 以往的凤倾狂不知道,现在的凤倾狂更加不知道。 “我是城主,该知道的自然都知道。”顾长风轻声说道,有一丝玄机的意味。 他侧头,看了一眼那玲珑窗格处,那纱帘遮住的光线越来越黯淡。 “风九,你可知光明与黑暗的关系。” 顾长风看着那窗纱遮住的渐暗的光线,问向坐于一旁一直沉默的凤倾狂。 顾长风的眼眸直视着她,有了丝逼人的意味。 凤倾狂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丝笑,那精致的容颜在那朦胧的光线下,有了这么一抹颠倒众生的笑意。 “共存。”凤倾狂轻声说道。 “光明与黑暗,共存。” 她说出这句话,带着笑意看向顾长风。 顾长风的唇角也是勾起了笑意,那眼眸别有深意的看了凤倾狂一眼。 “能有如此想法倒也是个有趣之人。” 他说着,便是又转头看了眼那窗格的朦胧光线,光线渐弱。 天光越来越暗,一声轻响。 却见顾长风指尖微动,那窗边檀桌上的青铜烛台,亮起了一丝火。 “你今日来就为了问百里城的饥荒。”顾长风微微摇头,“我所知道的你,可不是这么爱管闲事之人。就算这变成死城一座,你也不会给一个悲悯的眼神。” “难不成这城里突然出现了让你感兴趣的东西不成。” 顾长风似真非假的说道。 帝决手腕微动,便是收回了那琉璃酒盏。 烛火摇曳,颤出了一丝光亮。 “我只是好奇百里城的晚上与白日有何不同。” 帝决说罢起身,那衣袍带起了一丝微微的风声。 凤倾狂见得帝决起身,也跟着起身。她想迈步至内室,抱出铁蛋,但是那脚步一动,顾长风却是开口了。 “风公子,孩子就放这里吧!待会再回来抱就是。” 顾长风的语调有些软,那眼眸里看似善解人意的笑意让凤倾狂迈不得一丝脚步。 她还未弄清楚帝决来这里的目的,也不好凭空添乱。 她眼角瞟了帝决一眼,看到帝决站在那门口没有说话亦没有任何动作,心里便微微的放松了些许。 “也好。”她笑着点头。 与此同时,帝决缓缓拉开门时,微微侧头。 “同游如何?” 顾长风听到帝决的问话,眼底闪过一丝诡秘的光芒。 “不甚荣幸。” 三人一行便是从那顾府出来。 夜晚的百里城,颇有些笙歌妙舞之味。 凤倾狂心底讶异,这白日里荒芜萧条,夜里却是歌舞升平,似乎每家每户人都出来狂欢似的。 街旁的酒楼店铺,虽然用不上摩肩接踵这些夸张的词语,但是人却也很多了。 最重要的是,一点都不像是闹饥荒的样子。 朝廷上所说,百里城饥荒之祸,百姓饿死千人有余,良田颗粒无收。 除了白日时分那荒凉的样子有几分闹饥荒的意思,这夜晚笙歌处处,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顾长风,你将这百里城当成是自己的了。” 三人走在那灯火通明的路上,帝决淡淡的说道。 “我是城主,这百里城自是我的。”顾长风毫不犹豫的回到,那眼眸里盈满了笑意。 凤倾狂静心听着帝决与顾长风的对话,她觉得帝决话里有话,绝不是表面意义如此简单。 况且这百里城也太过诡异,白日与夜晚,如此迥异。 她又想到顾长风此前问的那句话,光明与黑暗是何种关系。 光明伴随着黑暗,黑暗后自然会有光明。 这百里城到底是如何一个情况。 让‘凤倾狂’葬身的初始地方,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顾乘风若在……”帝决突然低低出声,那声音里似是有那么一点低叹,却又转瞬即逝。 顾乘风? 凤倾狂微微挑起了眉梢,她方才应该没有听错,帝决说得是另外一个名字。 她眼角瞟向顾长风,顾长风在帝决这声低语之后,像是那面具被戳碎,那心底深处的一方伤疤被撕裂。 所有的伪装都荡然无存。 那眉眼间没了盈盈笑意,眼里有了漠然。 “乘风。”他低声呢喃,如泣如诉。 凤倾狂听得这声呢喃,心底不知为何有了一丝微微的遗憾之意。 正巧此时,有一头戴碧云钗的富家小姐携着两名婢女面对面朝凤倾狂走来。 三名女子边走边低声说着话语,与凤倾狂擦身而过,连袖摆都是稍稍碰上了些许。 凤倾狂眼眸微眯,眼底有了一丝红光流转。 她终于知晓这夜晚的百里城有何种的不对劲了。 “帝决,我怕铁蛋待会醒了,又哭个没完。我先回顾府将铁蛋抱上吧!” 她停下脚步,轻声向帝决说道。 那话音还未落下,那先前与她擦身而过的富家小姐,却发出一声惊叫声,那尖利的叫声响在凤倾狂的耳畔。 她的眼里映出顾长风那温文尔雅的笑意,那儒雅的笑意在那灯火通明尖叫声处,显得异常诡异。 一百零三、另一半的雷元素(六千字)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依着那声尖叫,转头。只见那头戴碧云钗的富家女子披头散发的向他们奔来,那双眼呈现出一种灰暗的颜色。她奔向凤倾狂,却在要撞上之时,直直穿过了凤倾狂的身体。如同那无声之物一般,穿过,却没有激起任何风浪,没有吹起凤倾狂的发,亦没有撩起她的衣。是了。就是因为这样,她才知晓不对劲了。先前,当那女子带着侍婢与她擦身而过之时,明明是碰到了她的袖摆,她却感觉不到有任何触动。那就只有一种情况,人是假的。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海市蜃楼。那富家千金尖叫着,那发髻上的钗摇晃着,已是要掉下,发丝凌乱,在凤倾狂的眼前冲向那一旁的酒楼里。一瞬间,所有的人似乎都收到了讯号一般,本是和乐笙歌的气象,变得慌乱起来。尖叫声,打砸声,哭喊声。四处燃烧起黑色的火焰,成片的烟雾笼罩夜空。每个人从那光线亮丽的样子变得蓬头垢面,还有血污满面。如同蝴蝶效应一般,所有人的眼眸都成了灰色。然后,互相撕咬。凤倾狂眼底一丝异色划过,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顾长风。 顾长风的唇角却有一抹似笑非笑,那眼眸淡然的看着面前的景象,那眸色深处却暗藏着不知名的神色。 一切都是无比的诡异。 恍若是穿越了时间与空间,他们身临其境一场名为厮杀的电影。 凤倾狂看着顾长风那冷漠的笑意,忽然明白了帝决所说的话。 顾长风将百里城当成了自己的城,自己的所有物,如同玩具一般。 这一场展现在他们眼前的血肉横飞的场景,只是顾长风设定出来的。 这一段海市蜃楼的景象,如同一部已经存好档的电影,在他们的眼前一一播放。 所有的人都已经没有人性,在重复着撕咬的动作。 “无趣。” 帝决袖摆一挥,便是转身迈步,欲离开。 顾长风摇了摇头,“不是想知道百里城为何闹饥荒吗?何不继续看下去。” 凤倾狂听到顾长风所说的话,心里一动,便是轻轻拉了拉帝决的衣摆媲。 帝决察觉自己的袖摆被凤倾狂拉住,那迈步的脚步又是悄无声息的收了回来。 顾长风将那目光移到凤倾狂的身上,眼眸里有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凤倾狂看着那眼前一片狼藉的场景,所有人都互相撕咬着,自相残杀。 忽然间,从天而降一群黑衣人,将那些自相残杀的百姓全部点火焚烧,尽数屠戮,整座城池一瞬间又恢复了安静。 当天光微亮之时,那些黑衣人如同在清理战场一般,打扫着灰烬与散落各处的残肢。 有一个人,正在清理那未能焚烧完全的尸体,那也称不上是尸体了,只是些残肢。 黑衣人蹲在那里,仔细清理,他的背后,有一只手状的骨爪,突然直立,狠狠抓向他的背。 凤倾狂看得这里,眼眸一闪。 只见那黑衣人闷哼一声,便是将那骨爪扯下来,背上立马沁出了乌黑的鲜血。 那黑衣人的眼眸有一丝灰暗滑过,他伸手连点自己身上的几处大穴,那眼眸的灰暗也是转瞬即逝。 四周的人都没有发现这一角落的情况。 一群黑衣人清理完毕后,便是乘着飞马兽离开。 路途上,那被骨爪抓出伤口的黑衣人,数度晕厥,却称说自己只是疲劳过度。 当他们飞行到一个目的地后,便是将飞马兽停了下来。 像是完成任务般,各自散去。 而那被抓伤的黑衣人,则是来到了一所城门处。 城门高耸处,三个字,百里城。 凤倾狂眼眸一沉,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想告诉我们,百里城被感染了。” 她的眼里有了那逼人的光泽,压迫无比。 顾长风如那一汪水一般,只是噙着那笑意微微摇头,不言不语,将凤倾狂的逼迫轻易解了开去。 他轻轻挥了挥手,如那镜花水月一般,那景象便是消散开去。 百里城依旧是空空荡荡,只有一两盏破败的灯笼里亮着点点火星。 夜风吹过,卷起路途的荒凉。 “不必惊慌,这只是百里城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只是乏闷之余,便用这景象来解解闷,不是另有一番风趣吗?” 顾长风笑着说道。 凤倾狂眉梢微挑,那眼眸里充满了不信之意。 “顾城主,这恐怕并不能说明百里城饥荒之谜。” 顾长风又是摇头,伸出手指轻轻摆动。 “风小友,稍安勿躁,待我细细讲来。” 他边说边转头看向那街道尽头处。 “那人回了百里城,将那毒素也是传染到了百里城,朝廷与各家高手合力拯救了百里城,将这原本该是死城的百里城又是恢复了起来。” “可是……”顾长风转头望了凤倾狂一眼。 “该来的总会来。那人死时怨念太重,便发下重誓七星咒,那七星一线之时,世间所有人都会陷入地狱光景,永世不得超生。而这灾难便最先从百里城开始。” “七星咒?” 凤倾狂听到了这个关键词。 她微微皱起眉头,看向帝决,那眼眸里有些微微的疑问。 “炼阵师身死之时,若逢满月,便可用最重要之人的命,发下咒语。”帝决面无表情的说道。 凤倾狂暗自点头,原来如此。 “你说饥荒便是因了这咒语?”她微微皱起眉问向顾长风,语调里有些质疑。 “是的。”顾长风笑着点头。 “百里城从一年前开始便种不出粮食,朝廷的救济已是不能让百里城正常生活。百姓都一一迁出城,可是,迁出城的百姓不过三日便会无故身亡。” 顾长风那话语说到后半截,有些微微的凝重。 “所以你才规定这百里城只进不出。” 凤倾狂这才了然的点点头。 “这办法虽然笨,但是也只能暂时缓解这样的情况了。” “那苏锦……”凤倾狂顿了顿语气。 顾长风眼底的光芒微微闪烁,那唇角一丝温润的笑意。 “锦王爷自是不知晓百里城的真正状况的。” “为何?”凤倾狂脱口而出。 随即心里才是有些恼意,她这问话也太过突兀,怎么遇上苏锦的问题,她就有些不像自己了。 “为何?”顾长风眉梢微挑,那眼里有微微的波光流转。 “我不想告诉他。”顾长风那话语一顿后,便是轻笑着说出这句话。 凤倾狂看着那笑意盈满的顾长风,心里却是没来由的有些吊了起来。 “你是他的小友,就算知道亦是无妨的。” 顾长风伸手指了指帝决,话语里慢慢都是信任之意。 凤倾狂侧头看了帝决一眼,他依旧是冷冷的神色,毫无讶异或者其他的表情,顾长风所说之事对于他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一般。 “那城主可有想到方法来抵御这饥荒之祸。” 凤倾狂轻声问道。 顾长风笑了笑,“我对任何人都说,粮食很快就会种出来,大家不要着急。你说呢?” 他反问向凤倾狂,那眼眸里不知名的神色闪动。 凤倾狂眼眸一眨,心里却是升起了对顾长风的一丝厌恶之情。 他的问话似是在告诉她,我要你们一同等死一般。 “我们走。” 帝决冷冷的瞟了顾长风一眼,盈满寒意。 他揽住凤倾狂的肩膀,脚轻点,便是飞身离开。 顾长风看着两人如仙背影,唇角勾起了笑意,在那夜色摇晃的烛火中,颇有些诡异。 “帝决,铁蛋。”凤倾狂焦急的开口。 帝决揽住那肩膀的手微微紧了紧,脚步如风,便是飞出了那城门外。 城门外的景色与城中却是大不相同,如同生死之地一般。 城外月光萦绕,温柔至极。 帝决带着凤倾狂落到了一片空地上,手指一动,那狮虎兽便是凭空出现,毛发依旧威风凛凛。 狮虎兽趴在地上,那毛茸茸的脚上却是安然睡着一个身影。 “铁蛋?” 凤倾狂惊声低呼。 铁蛋不是在顾长风的房间里吗?怎么会到狮虎兽的手上。 “帝决?你……”她侧头看向帝决,那神色尽是疑惑。 “他已不是我认识的他,自是不可信。” 帝决低声说道。 他站在那月光下,威武英姿,高贵无比。 凤倾狂看着他,心里有了一丝莫可名状的感受。 她缓缓走至狮虎兽身前,抱起铁蛋。 “那你认识的顾长风是何种人呢?”她转头,用那轻快的语气问向帝决。 帝决那如玉雕刻的侧脸印着那温柔月光,显得越发精致俊美。 “如这月。” 他淡淡的说出这三个字。 凤倾狂抬头看向那轮圆月。 如这月啊! 皎洁无比,温润无比,柔和无比,纯粹无比。 世间真有如这月般的人。 “那么现在呢?”她复又问道。 帝决看着远方,似是在回忆什么,沉吟半晌后,便是又缓缓说出三个字。 “如这夜。” 如这夜啊! 宁静背后却暗藏杀机无限,柔和之下却暗流涌动,风声鹤唳。 帝决双手结印,那脚下光芒大作,传送阵一起,凤倾狂还未反应过来,便已是回到了杜三娘之处。 那梨木走廊上已是点满了青花烛火,像是在照着回家的路。 凤倾狂一手抱着铁蛋,与帝决并排走在那烛灯映照下。 “顾长风说的话可信吗?” 凤倾狂轻声开口问道。 她的思想里是完完全全的21世纪无神论者,要她接受这个世界的东西,已是很难,忽然来个更玄幻的东西,她就会不自觉的抵抗,不自觉的不信。 太过匪夷所以,根本没有让她相信的理由。 她的潜意识里,一直都告诉自己,她来这里只是一场比较久的梦,梦醒了,她便会回到原本的世界。 如此的自欺,却又如此的现实。 一件比一件神奇的事情,冲击着她的大脑与神经,让她不停的对这个世界重新审视,重新衡量。 这个世界有太多人力无法控制的事情,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她从未感觉她的命如同那草芥蚂蚁一般,被人掌控手中,一捏就死。 让她不寒而栗,却又更加坚韧。 帝决似是能感受到凤倾狂的想法一般,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顾长风已不是我认识的顾长风,所以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亦是不知晓。” 凤倾狂抬头,看向帝决。 那眼眸里还有着未散的情绪,满是迷茫。 “我会一直在这里。” 帝决看着他,那神色虽然冷意依旧,但是那眼眸里却是有了那带着承诺的光芒。 凤倾狂听到帝决此话,心里却是突然松了一口气。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带着自己还未察觉的信赖。 “雷元素融合之时,自己尽力便是,不可勉强。” 帝决缓缓说出这句话,那话语里暗藏着一丝丝担心。 凤倾狂点了点头,又是一个轻应。 “嗯。” 她垂下头时,那如天鹅丝绒般优美的颈项展现在帝决的眼前,白皙优雅,诱人无比。 帝决不自禁的低下头,想将那薄唇印在那白皙脖颈上。 “主子。” 正当帝决那垂头间,一声轻轻呼唤从不远处传来。 “千羽?” 凤倾狂抬眼看去,千羽那一身裙裾飘动,在月光下有说不出的好看与灵动。 “怎么了?” 凤倾狂向千羽微微点头,轻声问道。 “三娘已是等你许久,说是时辰差不多了,让你去她的药池那方。”千羽声音有些微弱。 帝决身上带出的威压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是快没有,若不是强忍住那身体的反应,恐怕已是瑟瑟发抖。 “来,抱着他,我立马就去找她。” 凤倾狂边说道,边将那铁蛋抱给千羽。 她心里知晓,杜三娘要将那另一半雷元素现出来了。 她上前走了两步,又停下,转头看向帝决。 “你……要跟我一起吗?” 她的语调有些吞吐,那脸上都已是发烫,若不是夜色稍暗,恐怕已是看得到那飞霞的双颊。 “嗯。” 帝决淡淡的答道,仿佛是理所当然一般。 凤倾狂听到帝决的回答,心里一跳,便是转头急匆匆的走向那药池之处。 杜三娘闭着眼睛盘膝坐在那药池边上,那身前放着一个乌木盒子。 凤倾狂掀开那门帘,便是看到杜三娘这正襟危坐的样子。她看到杜三娘那身前的乌木盒子,心里料想,那盒子里面装的肯定是雷元素。 因为她所吞的第一个雷元素也是用着样式的盒子装起来的。 这盒子似是能隔绝雷元素的能量与威压似的。 “来了。” 杜三娘听到脚步声,便是睁开眼眸。 她似是在重新打量凤倾狂一般,上上下下都是扫视了一遍,将凤倾狂都看得有些微微的不自在。 “你确定要将这另一半吞进去吗?” 杜三娘像是再次确定一般,轻声问道。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毫无犹疑。 “确定。” “好。” 杜三娘眼里有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她伸手一个请的姿势,“坐下来,我与你细细讨论一番。” 凤倾狂依言便是坐到杜三娘身前,与她面对面。 “你吞第一颗雷元素遇到过什么样的情况?” 杜三娘缓缓问道。 凤倾狂回忆了半晌,缓声说道: “整个人像要爆炸一般,如火灼烧,而后又如泉水流过心间般舒畅。” 她缓缓说着那日的感受,却是刻意避过了她用炼气珠试图炼化那雷元素。 她在心里还是防备这自称为她小姨的杜三娘的。 人说,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 杜三娘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将这半颗雷元素馈赠给她,于情于理都是不可能的。 她说,她只是想看看一颗雷元素合在一起到底有何威力? 这样的理由三岁小孩都不信,更遑论她,来自新世纪的杀手头头。 “经过这些雷元素就自己在你的炼气珠里安家了?” 杜三娘眼眸也有些微微的张大,那语调里有些质疑之意。 凤倾狂点点头,那眼眸里满是诚挚之意,诚恳的让人不忍直视。 “嗯。经过了这些感受后,我便晕厥过去,等我醒来之时,便是发现雷元素已是在我的炼气珠内。” “哦。”杜三娘点了点头。 “那这半颗雷元素在你体内之后,你有获得什么力量吗?” 杜三娘对于这个问题似是忍了许久,那问话的语气都带着一丝迫不及待之意。 凤倾狂眼底的光芒一闪,那神色却是不变,依旧诚恳无比。 “没有啊!我正想问问你呢?是不是要整颗雷元素才能有那能量可用。” 她细细观察着杜三娘的神色。 她不信这杜三娘,自是不会把那雷元素转动会出现黑丝炼气的情况告诉她。 这是她的底牌。 与人对垒之时,手上必须握有只有自己知道的底牌。 “哦!”杜三娘这一应声里带着浓厚的失望,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你想得对,或许要一颗才会有力量吧!”她说出这句话之时,那脸上又有了轻松之意。 “我会先将这雷元素放出来,你要用你自己的力量抓住它。”杜三娘轻声说道。 凤倾狂微微皱起眉头。 “抓住它?” 这杜三娘不是在开玩笑吧!那半颗雷元素的威力她已是见识过了,横冲直撞毁灭一切,简直就是个横扫一切的小霸王。 能吞下它已是意外中的万幸。现在,还让她来一次? 她光想想都有些头疼。 “你别担心。”杜三娘似是看出了凤倾狂的苦恼。 “这房内已是被我布置了结界,雷元素再跑也跑不出这房内,我也会帮你一同抓住这雷元素。” 杜三娘用着温和的语调安抚的说道。 凤倾狂微微点了点头。 “可以试试。” 杜三娘笑了一笑。 “你要相信你自己。” 她顿了顿,复又说道: “待雷元素入你口中之后,你便跳下这药池,这药池里已被我放了助你化炼的药。接下来……” 杜三娘深深的看了凤倾狂一眼。 “接下来便要看你自身的造化了。” 她深深的看了凤倾狂一眼。 “准备好了吗?” 凤倾狂深吸一口气,将那一口焦灼之气缓缓吐出,沉下心神。 “准备好了。” 杜三娘那涂着丹蔻的手指轻轻拨开那乌木盒子上的小索。 “嗡嗡嗡。” 那盒子的锁还未完全打开,那雷鸣阵阵便是散发出来,‘嘭’一声,一个黑影冲出盒子,带着那阵阵威压。 雷元素直冲向上,却在那屋顶处遭到了无形的结界阻隔。 那许久未放出来的戾气似是猛烈无比,在房间内横冲直撞,撞到那结界之时,发出阵阵闷响。 它时而冲下药池,溅起噗通噗通的水声。 它似是觉得怎么都冲不出去,有些狂乱起来。 那雷鸣声越发响亮。 末了,它悬空在那一方角落里。 杜三娘向凤倾狂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就是现在。 凤倾狂右掌猛一拍地,叹气的力道似利剑般,冲向那雷元素,右手凝聚起百分百的青光炼气,狠狠一抓,便是抓在手里。 凤倾狂眼底一喜,这雷元素比她想象的好抓多了。 “快吞了它。” 杜三娘急声吼道。 凤倾狂眼眸一沉,一咬牙,便是将雷元素吞进口中。 那喉头微动,便是被吞下了肚。 “快下药池。” 杜三娘又在一旁催促道。 凤倾狂飞身冲向药池,“嘭”一声,溅起一丈高的水花,如那千斤之石忽然下坠一般。 她坠到那药池底部,如那入定状态一般,用内视查看着那被吞入肚的雷元素。 那雷元素一入了她的身体,便是挣扎起来,在她体内开始冲撞。 那炼气珠里包裹着的雷元素,似是也感觉到了另外一半的到来,开始自主的旋转起来,与炼气珠产生了拉扯,想脱离炼气珠的控制。 凤倾狂用炼气珠控制住那想脱逃的雷元素,那在体内肆虐的另一半却又是顾不到。 体内产生了巨大的痛楚,让她整个人都痛苦无比。 她想用那不动如山,将自己的身体放空,可是那钻心的疼痛直直捣入她的心窝,让她根本连放空的力气都没有。 那被她吞入的雷元素冲撞的越来越有力,忽然间,它撞断了她体内的一根经脉。 凤倾狂蓦然睁开眼睛。 它又撞破了她的一根血管。 她的瞳孔开始涣散起来…… 一百零四、负心之人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杜三娘站在那药池岸边,药池里忽然翻出阵阵血水,让她的眼底有了一层光芒闪动。 “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整颗雷元素的劲道。” 她喃喃自语道。 “若是承受不住……”杜三娘眼眸划过一丝厉光。 “那就怪你自己造化不够。丫” 她压低声音,颇有些厉色说道。 沉在药池里的凤倾狂此刻却已是失去了意识媲。 那在体内肆虐的雷元素撞断了她的七经八脉,让她的口鼻耳都开始鲜血溢出,再强大的意志力也是抵不过,便昏厥了过去。 与此同时,在那无虚境界内,有一层封印悄悄解开。 “解印,第一层。”(PS:不知道亲们还记得这个么。若是不记得,就去看看前面哦。) 无虚境界内,有一男一女的身影被那忘川河水隔绝。 他们各自都被小鬼抓着,彼此都在挣扎着奔向对方。 “我们分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不让我们在一起。” 那男子咆哮着,似乎在怨恨所有的一切。 “老天爷,求求你,我们只想在一起,哪怕是一刻也好。” 那女子带着哭腔与祈求。 “若是想在一起,那便在一起吧!” 虚空处,有一个红色的身影,隐隐看得到有一双深红色的眼眸。 只见他衣袖轻挥,那忘川河水便是消失殆尽,那抓着一男一女的小鬼,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男子与女子不顾一切的奔向对方,脸上都是挂着泪痕。 他们拥抱在了一起,紧紧的。 如同要这样一直到天荒,一直到地老。 而凤倾狂的体内,那两半雷元素却已是缓缓合在了一起,那融合在一起的雷元素散发出柔和的光晕,让她体内受损的奇经八脉开始快速的愈合,如此的奇迹与不可思议。 那些经脉与血液基因似乎是在重组一般。 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不断修复,不断重组,那心脏的跳动也开始蓬勃起来。 无虚境界内。 那拥抱在一起的男女,都是满含泪眼看着对方。 “终于……又见到你了。”那女子伸出手,抚摸着男子的眉眼,那指尖都是带着微微的颤抖。 “雨田,我等了你那么多年,终于能与你相守在一起。” 男子的眼眸里满含深情。 “你后悔爱我吗?”男子看着那名为雨田的女子,怜爱的问道。 雨田含着那梨花泪珠,急急摇头。 “不,不后悔。以前不后悔,现在也不会后悔,将来更不会后悔。即使受过那扒皮抽筋之痛,也不后悔。周郎,我爱你,生生世世都不会后悔。” 她的语调急速而又满含深情,像是急欲诉说自己那心底的爱意。 她那痴等了千百年的爱意,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薄弱,反而越加深沉,如同那陈年的老酒,在岁月的等候中,变得越发珍贵。 周姓男子听到雨田的话,狠狠的抱着她,在她耳边低低而语。 “嗯,我知道。我也爱你。” 他说完,便是低头吻住雨田,那一吻迷醉了雨田的心。 她闭上眼眸,睫毛微颤,双颊羞红,艳丽无比。 “你爱我,就理解我吧!” 男子吻了她后,在她的唇边轻轻呢喃一句。 话音一落,他的眼眸忽然变得凶光大作,那右手一伸,便是抓进雨田的心窝,将那鲜红跳动的心脏深深的挖了出来。 雨田被那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得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神色连那痛觉都已是感觉不到。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跳动的心脏离开了自己的胸腔。 “你……” 一个破败又带着绝望的‘你’字出口,鲜血便是溢出了粉唇,那眼眸里也开始充血。 那胸口破洞处,鲜血淋漓。 “雨田,你爱我。你爱我就应该帮助我,我的力量太薄弱,吃下你,便可以更加强大。” 男子右手抓着那颗鲜红的心脏,眼里都是疯狂的笑意。 “乖,你睡吧!” 男子吻了她的唇,沾血的唇,残酷无比, 雨田长大着眼眸,那充血的眼眸却是没有再闭上,就这么没有了呼吸。 男子甩下雨田的尸体,将心脏捧到嘴前,张口…… 凤倾狂体内的雷元素,那柔和的光晕已是消散,那原先的菱形状的雷元素已是变成了一颗小圆球。 那圆球的柔和光晕消散,带着狠戾的气息,它在吞噬着那柔和的一方,那圆球在丹田上方不断旋转,带着雷电之力。 它似是觉得完整,带着狂妄之力,直直冲向凤倾狂的心脏处,势要将那心脏撞得爆裂开来。 “哼,无知。” 一声冷哼。 在那无虚境界内,红眸之人闪身至周姓男子的身前。 二话不说,便是掐住他的脖子。 “能被我收下,也算是你的荣幸了。”红眸之人,杀气流转,手腕一动,便是将那脖子扭歪了去。 他手轻挥,身前的男子已是变作飘在空中的粉末。 他唇微张,那粉末便缓缓流入他的口中。 与此同时,那药池底的凤倾狂蓦然睁开眼睛,眼眸里,狠戾的红芒流转。 她眼底红光一闪,那体内的炼气珠高速运转起来,青色的炼气在体内将那雷元素狠狠拉扯到丹田之内。 雷元素的挣扎着挣脱那青光炼气的包裹,却是怎么也挣扎不出去。 炼气珠带着比以往凶狠百倍的力道,像是在吞噬雷元素一般,雷元素居然开始分解。 雷元素越来越小,炼气珠越来越大。 不一会儿,那雷元素便是消失在体内,炼气珠已是比原先涨大了一圈。 原先青色的炼气珠,已是有了一些变化。 那炼气珠泛着青光的表面有了一些黑色的纹路,如同花纹一般,缠绕在炼气珠上,有着另类的美丽。 “嘭嘭嘭。” 巨大的声响响起,凤倾狂从那药池底一跃而出,将那池水炸得波浪翻滚。 她落到药池岸边,那眼眸里的红光已是消失不见。 凤倾狂有些发愣,她在那药池底迷迷糊糊的,只是依稀记得将那雷元素炼化在了炼气珠内,然后便被那炼化的力道给推上了岸。 这算什么? 这算是成功了吗? 她在这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之间,成功的炼化了雷元素。 “你成功了?” 杜三娘惊喜的叫声传来。 那眼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眼底深处却也暗藏着丝丝诡异。 凤倾狂甩了甩被那药池水浸湿的发,水珠四散。 “应该是吧!” 她缓声说道。 杜三娘跨步至她的眼前,握起她的手腕,便是仔细的听着脉声。 “脉象稳定有力,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她自言自语道,话音一落,便是抬起头,兴奋的拍了拍凤倾狂的肩膀。 “天哪!凤倾狂,你果然是个天才。” “哪里,只是运气好罢了。小姨说笑了。” 凤倾狂嘴角噙着笑意,不动声色的打着太极。 “走走走,快出去,将衣服换了,我一定要弄桌菜,来犒劳一下你。” 杜三娘说着,便是拉着凤倾狂出了那房门。 那耀眼的阳光似乎是很久违,让凤倾狂都有些不适应的遮了遮眼。 她眨了眨有些泛花的眼,向前看去。 那梨花树下,有一人影靠着那树干,那微微阖起的眼眸,无端的增添了一分慵懒之气。 那阳光透过那粉白梨花树,和着那飘零的碎花细碎的落在了他的肩他的发上。 脚下的狮虎兽,也是懒懒的趴着。 一人一兽,似是等待了许久。 帝决。 凤倾狂心里没来由的一暖,那眼眸里都闪烁着自己都不知晓的神色。 狮虎兽率先睁开了眼眸,那明黄色的瞳仁里映照着缓缓向它走近的身影。 这女人还没死啊!看来勉强能过关。 狮虎兽懒懒的摇了摇尾巴,复又闭上了眼眸。 帝决转头看向凤倾狂。 阳光和煦处,那身体都已是浸湿的人,玲珑身段,自带妖娆。 她唇角浅笑着,有着他看不懂却又恍惚觉得明白的神色。 “等了很久吗?” 凤倾狂走至帝决的身前,轻声问道。 “啧啧,你这男人从你进了药池就一直在这里守着,少说也该有三四天了吧!” 杜三娘在一旁唏嘘道。 帝决微微瞟了杜三娘一眼,让她将还想调侃的话语生生吞入了肚里。 “你们聊你们聊。我先回去休息了。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啊……” 杜三娘边说着,边佯装掩着唇边的呵欠,缓缓离开凤倾狂与帝决的视线。 “为什么在这里等?” 凤倾狂看着帝决,轻声问道。 “我说过,我会陪你。” 帝决淡淡的开口,那眼眸里有着些许的疑惑,似是在奇怪怎么会问这种无聊又简单的问题。 凤倾狂听到帝决的回答,那眉眼都是盈满了笑意,如那春风拂过心扉,如那桃花点缀艳丽,又如那白梨带着清雅芬芳。 她踮起脚尖,在帝决的头顶,轻轻折下一株梨花,递到帝决的手里。 “喏,这是给你的奖励。” 她不自禁的带起了一丝娇俏之意,在那阳光下,显得可爱异常。 “嗯?” 帝决伸手接过那一枝梨花,那修长的手指与那洁白梨花交相辉映,越显精致。 “奖励你在这里等我那么久啊!我又没有其他东西可以送你,只好就地取材来送你咯!” 凤倾狂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语调里都是活泼轻快之意。 “帝决。” 她又轻声喊道,那一声帝决,却有了郑重告知之意。 “我成功了。” 她的眼眸几乎是弯成了那一弯月牙,甜美无比。 “嗯。” 帝决淡淡的答道,只是那唇角却轻轻勾勒起了一丝笑意,在那阳光下,一丝笑意,惊为天人。 凤倾狂愣了愣。 气氛静谧至极。 “你笑了,帝决,你笑了。哈哈哈哈……帝决,你笑了。” 凤倾狂带着惊喜之意。 帝决微微挑了挑眉梢。 “我以前也笑啊!怎么?” “不不不……”凤倾狂又是摇头又是摇手。 “不一样不一样,你以前的笑与刚刚的笑不一样。” 她轻声说道,那眼眸里都是笑意。 “你刚刚的笑虽然浅,但是却是真心的笑。这发自内心的笑,才是真正的笑容。” 凤倾狂歪着脑袋,颇有一丝俏皮之意。 帝决看着她,缓缓伸出了手,轻轻将她那耳边的发别在了耳后,如此亲密的动作,在他做来却又如此的顺理成章。 “走吧!” 他淡淡说道。 那狮虎兽率先站起身来,抖了抖它的毛发,英姿勃发。 “阿哼,背着她。” 帝决轻声下着命令。 “啊?” “吼!” 一声‘啊’是凤倾狂发出来的。 一声‘吼’是狮虎兽发出来的。 “你让它背我?”她指着那狮虎兽。 “吼吼吼!”您让我背这个人类? “阿哼。” 帝决又是低声两个字,那两个字里却有了一丝威压之意。 狮虎兽看了一眼凤倾狂,才是前腿一屈,做那俯身诚服之姿。 “上去。” 帝决冷冷的说道。 凤倾狂愣了一愣,才是有些结巴的回道。 “呃……好。” 她轻轻的骑在了狮虎兽的背上,那身体微微伏下,趴在那柔软的毛上。 她双手抓着狮虎兽颈后的发,惬意的闭上眼睛。 狮虎兽站起身,背着凤倾狂,与帝决缓缓走向那房屋处。 两人一兽,有说不出的和谐。 呃,至少,表面看起来很和谐。 狮虎兽边走边微微翻着白眼。 居然让我背这个人类,太损我阴山大王的威名了,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背着主子用我锋利的齿爪将这个卑微的人类给撕掉。 不过,这个女人好轻啊!平日里没吃饭吗? 这风一吹就倒的小身板能合掉雷元素?啧啧,一定是狗屎运好。 “帝决,它叫阿哼?” 凤倾狂打破了静谧的气氛,轻声问道。 “嗯。” 帝决垂眸看着她的背影,妖娆的身段,虽有那青衫蔽体,却是掩不住那曼妙剔透,无限风华。 “嘻嘻,那它是不是还有个伙伴叫阿哈?” 凤倾狂笑着说道,语调里尽是玩笑的成分。 咦,这女人居然知道它发小的名字。不得了不得了。 狮虎兽的耳朵微微抖了一抖,有了一丝搞笑之意。 “嗯。” 帝决又是缓缓应道。 “不是吧!”凤倾狂抬起头,那眉眼里都是不可置信之意。 “我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你还真有哼哈二将啊!” 凤倾狂伸手掩住唇边笑意。 阿哼喉头滚了滚,正欲吼两声,眼角却是瞥见帝决那带着危险的眼眸,便立马垂下头,又老老实实的向前走去。 终于是走到了卧房内,凤倾狂从阿哼的身上跳下来,伸手揉了揉阿哼的脑袋。 “谢谢你背我回来。” 她柔声说道。 阿哼微微的偏头,若它有着人类的脸颊,那此刻一定可以看得到红晕。 帝决跟着凤倾狂进了屋,坐在那外室的椅子上。 凤倾狂走进内房,回头看了他一眼。 内房里早有那花浴馨香相伴,她缓缓进到木桶里,身心放松。 这种感觉很奇特,她在屋内沐浴,外室有一个人男人等待。 如同丈夫等待妻子。 “呸呸呸。” 凤倾狂想到这里猛然的摇了摇头。 她在想些什么?怎么尽想些不靠谱的东西呢。 丈夫与妻子?帝决与她? 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能。 凤倾狂将脑袋沉入水里,忽略心中那一闪而过的怪异之感。 她泡浴完毕,便是起身穿上那一旁备好的衣衫。 帝决依然淡定的坐在那一方椅子上,听得脚步声,抬眼看向从内室走出的凤倾狂。 “我马上要走了。明日再过来。”帝决淡淡的说道。 凤倾狂眼底划过一丝奇异之色。 帝决以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可是现在,他却要跟她交待一声,这让她受宠若惊之余,心里更有了怪异之感。 “嗯。” 凤倾狂点点头。 帝决手腕微动,脚下便出现传送图腾,与那狮虎兽缓缓消失在凤倾狂的眼前。 凤倾狂眼眸一眨。 这回她看清楚了。 那图腾上,那图腾周围六把利剑一致向外,中心有七颗星星飘忽闪烁。 六等七星炼阵师。 凤倾狂眼眸一眨,她记得江琉月是三等五星炼阵师,已是算年少英才。 这帝决,算什么? 年少通神吗? 凤倾狂想了想,便是摇了摇头,罢了,现在她也没心力去考虑这些事情,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她现在将雷元素已是得到手。 接下来,要找其他元素便是困难了。 好歹火凤给她提过雷元素的线索,让她不至于像无头苍蝇般乱窜。可是关于其他的元素,她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了。 “主子,用膳了。” 千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凤倾狂应了一声,便是拉开门,跟着千羽向那用膳之处走去。 一张木桌,几个人,便是晚膳。 凤倾狂坐到桌前,身旁坐着千羽与江琉月,杜三娘则抱着铁蛋坐在对面。 “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杜三娘笑着招呼道。 “小姨,将铁蛋拿给我抱吧!你这样也不方便。” 凤倾狂笑着说道。 “不不不。” 杜三娘连连摆手,“我与这孩子投缘的很,只要他不哭不闹,我抱多久都愿意。” 她笑着拒绝,顺便还捏了捏铁蛋那柔嫩的脸蛋。 “听说你将雷元素顺利融合了。” 江琉月夹起一块鸡肉,轻声说道。 “咦!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问世事的人,没想到,那事情你居然都记在心上呢。” 凤倾狂调侃的说道。 江琉月慢条斯理的吃完一块鸡肉,才轻声回道。 “我为了你砍树翻山,自然是要将你的事情记好的。”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将那后面几个字咬得颇重,颇隐藏着愤愤之意。 想来,对那砍树建房之事,还挂在心上。 让他的天字精英队来砍树造房,他想到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唔!其实,我还得感谢你。” 凤倾狂眼里有了一丝狡黠之意。 “你当然得感谢我。” 江琉月耳垂上的红玉耳坠微微晃动了一下,一丝光芒流转。 “不不不,你可能误会了。” 凤倾狂轻轻摇了摇头。 “我想感谢的不是你这两日的事情,而是在那楼外楼。” 凤倾狂笑着说道,那眼底俱是调侃之意。 “嗯?” 江琉月挑起眉梢,一个疑惑的尾音轻挑。 凤倾狂缓缓说道。 “要不是那日在楼外楼,有人将我传送至兽之林,我也遇不上帝决。” 她看着江琉月,眉眼里都有些微微的俏皮。 “哼。” 江琉月被她这句话一堵,一时间拿不出语言来反驳,只得冷哼一声。 确实,若不是他将她传送到兽之林,她也不会在那暗之湖底遇到闭关修炼的帝决,而帝决又鬼使神差的没有杀她。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巧合。 他承认他动了一些小心思,将凤倾狂传到了兽之林。 他以为她必死无疑,却没料被帝决所救。 世事无常,没人能事先渗透命运的安排。 一时之间,都没有人在说话。 只有碗筷轻微碰撞的声响,还有杜三娘偶尔哄着铁蛋的声音。 “贱人,还我孩儿来。” 一声惊天咆哮,屋顶忽然被炸空,那砖瓦石块炸到了那饭桌上,将饭桌砸得一塌糊涂。 凤倾狂的眼角不禁抽了抽,为什么总在宁静的时候,有个程咬金杀出来。 她是被命运诅咒了吗? 一个身影冲向杜三娘,直直袭向她怀中所抱着的铁蛋。 杜三娘眼疾手快的闪之一旁。 “你是谁?” 她眼眸微眯,厉声呵道。 “我是他娘。” 一声吼声,带着怒意。 凤倾狂心里一窒,这可糟了,铁蛋的娘找上门来了,人家找儿子,你总不可能不还给人家。 她正欲开口说话,却见杜三娘眉眼一竖。 “想要孩子,你做梦。” 咦? 凤倾狂疑惑的看向杜三娘,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抢人家孩子吗?她可不想做人贩子。 “小姨?” 凤倾狂疑惑的喊了一声。 却见那黑影又是冲向杜三娘,杜三娘双手一抛。 “倾狂,接好。” 凤倾狂眼见那铁蛋飞过来,连忙脚步轻点,接住铁蛋。 只是杜三娘抛出孩子,自身却不好过,那黑影一掌狠狠打向她的胸口,将她打飞了出去。 杜三娘口中顿时吐了一口鲜血。 “倾狂,不能将孩子给她。” “为何?” “龙孩的母亲会吃了自己的孩子。” 一百零五、巨翼天龙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什么?” 凤倾狂轻呼一声。 “怎么回事?” 她心里一凛,皱起眉头,疑惑的问道。 杜三娘捂着胸口,断断续续说道媲。 “龙洞里只有他的父亲,因为龙孩母亲会吃了龙孩用以增长自己的功力。所以孩儿之父才会单独居于这里。” “哼,贱人胡说八道。丫” 女人尖锐的声音响起。 凤倾狂微眯起眼眸,看到一个身穿鹅黄衣衫的女人,又向那坐在地上的杜三娘袭去。 她脚步一动,便是旋身到杜三娘身前,一掌接上。 掌心与掌心的相触,带动了她体内的炼气珠,青光闪烁。 “娘亲,娘亲,呜哇……” 被抱在怀里的铁蛋被这场喧闹吓得开始哭闹。 “我才是你娘,你在乱叫什么?” 那龙孩母亲听得铁蛋叫凤倾狂娘亲,心里气急,语调都是愤怒之意。 “哼,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这做娘亲的未免太过歹毒,还妄想他认你为娘。”凤倾狂看着站在身前那气急败坏的龙孩母亲说道。 “你懂什么?我们天龙一族自古以来就有此习俗,以往孩子有他父亲护着我是下不了手,如今他父亲不在,我自然可以为所欲为。”龙母那眉间都带着一丝锋利。 她看起来也是一副少女模样,若不是眉眼间戾气太重,别人见之还会以为是个温柔可人的少女。 凤倾狂听到此女所说的话,眉梢一挑,颇有些讥诮。 “我想你是误会了,现在这孩子可是认我做的娘亲。他喊我一日娘亲,我可就终生是他娘亲了。” “哼,胡说八道。” 那龙母说完,便是向凤倾狂手上的孩子抓去。 凤倾狂脚下一错,鬼踪迷步一动,将孩子抱到江琉月手上。 “照顾好他。” 她说完,便是转身向龙母击掌而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龙母眼眸一凛,五指成爪,便是乘势而上,与凤倾狂缠斗了起来。 凤倾狂一手扣住她的肩,那横踢而出的脚上却带动了体内黑丝炼气珠的转动,狠狠的力道踢上龙母,龙母一时轻敌,便是被踢向屋外。 身躯撞破了窗户,一声嘭响。 凤倾狂紧追而上,却见那月光下,龙母的眼眸里盛满着愤怒,渐渐变至绿色。 “啊……” 一声咆哮。 龙母的身体在那月光银辉下,开始渐渐涨大,背上有麟角突出,肩胛骨上生出一对龙翼。 她变出了她的本体。 一只巨大的带有翅膀的龙。它浑身都泛着暗红的光芒,那眼眸是盈满杀气的绿色。口鼻中突出的气也是肉眼可见。 “吼吼……” 巨龙朝着凤倾狂咆哮吼道。 “我要杀了你。” 巨龙依旧是那女人的声音。 “燃凤之印,听我号令,开。” 凤倾狂双掌一合,红光闪现,便是召唤处凤鸣剑。 凤鸣剑身燃烧着通红的风火,凤倾狂右脚一跺,那全身青光笼罩,双手腕上便是三个发着光芒的炼气环。 “想杀我,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话音落罢便是挥剑砍上。 那巨龙身体巨大,几乎遮住了整个院落的上空,它挥动着翅膀带起了利风阵阵。 它的爪子巨大,挡住了凤鸣剑的每一次挥砍。 那龙身似乎是钢铁铸就,连那凤鸣剑都是奈何不得,砍上身,只是发出叮当的脆响,但是连那龙身皮肉都是没有砍透。 “小姨,这龙我要怎么砍?” 凤倾狂从半空跃下,皱着眉头问向那不远处的杜三娘。 “凤鸣剑根本奈何它不得。” 杜三娘在千羽的搀扶下站在屋门口,那唇角还有丝丝鲜血。 “这巨翼天龙一族,本身就不好消灭,他们母食子的传统让他们的种类本就少,因此他们的实力也颇为强大。我还没有听说过谁能将巨翼天龙一族降服的。” 杜三娘喘着气说道。 凤倾狂心里低咒一声,这是要她来开个先头吗? 巨翼天龙看着凤倾狂站在院落中,便是翅膀一挥,那卷起的风沙像是龙卷风一样卷向凤倾狂。 凤倾狂看向那来势凶猛的龙卷风,手腕微动,凤鸣剑一收。 那身体一沉,手腕轻挥。 “锻体炼骨术之动如疾风。” 她调动起那身旁的气流,在那龙卷风到来之前,用那气流的柔和拖住了龙卷风的力道。 “去。” 她双手控制住那龙卷风,大喝一声,便是向那巨翼天龙推去。 “吼……” 巨翼天龙后叫一声,一双翅膀一打,便是将那龙卷风打散,那打散而来的力道逼得凤倾狂节节后退。 怎么打?这差距太大了,先不说其他,这巨翼天龙如此庞大,她又不会什么阵法,来来去去就只会这几招。 贴身与这巨翼天龙打,那也太不切合实际了。 她这身板还没贴上恐怕就被一爪子拍死了。 “天芒阵,起。” 正在凤倾狂纠结间,那耳旁却传来一阵声音。 她侧头看去,却见江琉月双手结印,那额间的红玉宝石在月光下闪烁异常。 那四面八方都出现了利刃向那巨翼天龙围拢。 “哟,我还以为你一直会站在那里当看客呢。” 凤倾狂调侃的向着江琉月说道。 江琉月眉梢微挑,那耳垂上的红玉珠翠在夜风下微微晃动。 “你说笑了,我只是担心这头疯龙待会儿发起疯来回拆掉这里。这房子可是我天字精英部队盖得,损坏了,我可是会很生气的。因为我没有精力来盖这第二次。” 江琉月带着些许玩笑又带着些许厉色说道。 那天芒剑阵向那巨翼天龙围去,刺进它的皮肉里,鲜血渗出皮肉。 巨翼天龙被那天芒剑阵刺中,那绿色的眼眸里闪出一阵凶光,它长大着嘴,那龙嘴里全是尖利的牙齿,说是血盆大口也不为过。 它爪子缓缓收拢,像是要挣脱那天芒阵的力道。 猛然间那全身一震,天芒剑阵被挣脱开来。 它那绿色硕大的眼眸看向江琉月,一个俯冲便是向江琉月冲来。 江琉月轻拨那耳垂红玉珠翠的尾端,口中轻吐。 “风盾。” 一股旋风平地而起,挡在他的身前。 巨翼天龙俯冲而下却是撞到了那风盾上,那旋风屏障带起的风刃又是将它刮伤。 “你们这些卑微的人类,今天全部都要死在这里。” 巨翼天龙怒声开口,那翅膀一扇,绿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杀气。 那龙身暗红的光越加明显,额头上出现了一个旋转的图腾。 “不好,高阶天龙。快走!” 杜三娘大声吼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 巨翼天龙带着轻蔑的口气说道,便是冲向杜三娘,那硕大的利爪带着撕碎一切的力道,抓向杜三娘。 “叮”一声,凤倾狂挡在杜三娘的身前,那手中的凤鸣剑架住巨翼天龙的巨爪,眼眸里都是坚毅。 “想在这里杀人,那就先过我这一关。” 凤倾狂低声吼道,那手腕紧紧握着凤鸣剑,体内的炼气珠高速运转起来,那炼气珠表面黑色的纹路也是带动了起来,丝丝黑气开始覆于那炼气环上。 那原本闪烁着纯粹青光的炼气环,也是有了黑色的纹路覆盖。 “给老子滚开。” 凤倾狂眉眼一凛,手腕一用劲,那带着黑丝的炼气注入于凤鸣剑之内。她狠狠的将那凤鸣剑向上抬去,一声怒吼,竟然是架开了巨翼天龙的利爪。 将龙身也是打了开去。 “呼哧呼哧……”凤倾狂站在原地,有些脱力的呼吸。 那掺杂有雷元素的炼气珠,在她体内的转动,似乎让她有些吃力。 好像她本身的力道根本带不动那雷元素炼气珠的转动似的。 刚刚能有这力量,固然是好,可是那剑挥出去后,她却是觉得很疲累,那握着凤鸣剑的手都是有些微微发抖。 巨翼天龙被凤倾狂挥了开去,怒吼一声,又是直冲向凤倾狂。 那嘴一张,便是吐出一股带着杀气的旋风,势要将凤倾狂碾成碎片。 “风盾。” 江琉月一闪身,便是挡在了凤倾狂的身前,双手快速结印,召唤出那风盾。 那巨翼天龙额头有了旋转的图腾的之后,似乎力量增强了。 它丝毫不惧的冲向风盾,风盾在它的冲撞之下,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碎裂。 “幻影术。” 江琉月手一挥,便是与凤倾狂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另一方。 那巨翼天龙撞破风盾,袭向那被江琉月幻化在原地的两个身影,那两个幻影被龙头撞得碎裂开来。 江琉月与凤倾狂站在另一处,凤倾狂侧头问道: “你有什么阵法能消灭它?” 江琉月侧头,那额间的红玉宝石泛着微微的光芒。 “我现在只是三等五星的炼阵师,若是随便弄个阵法出来就能消灭一个高阶的天龙,那天龙早就该灭绝了。” 凤倾狂瞟了江琉月一眼,低声说道: “没用。” 说完便是提剑而上。 “地灵兽,出。” 而江琉月却被凤倾狂这说出口的两个字给弄得心里一窒。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说没用。 凤倾狂召唤出地灵兽,那地灵兽咆哮着出现,身上带着阵阵电流。 “吼吼。” 两只地灵兽向那半空中的巨翼天龙咆哮着。 “哼,不自量力。”巨翼天龙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两只地灵兽跃起扑向那巨翼天龙。 巨翼天龙那嘴里吐出旋风,利爪一撕,那其中一只地灵兽便是被抓下一块皮,鲜血淋漓的坠下了地。 凤倾狂眉头一皱,一个梯云纵,趁着巨翼天龙与另一只地灵兽纠缠之际,提着凤鸣剑便是飞上了巨翼天龙的上空。 她看好落点,便是落到了那巨翼天龙的脖颈间。 凤倾狂眼眸微眯,举起凤鸣剑向巨翼天龙的脑袋狠狠刺去。 巨翼天龙感觉到那凤鸣剑刺入的疼痛,拼命甩着脑袋,想将那凤倾狂从身上甩下来。 凤倾狂的凤鸣剑刺入巨翼天龙的脑袋后,虽然只刺进了三分之一,却是拔不出来了,那厚重的龙皮肉深深嵌住了凤鸣剑。 那龙身拼命的摆动,为了保持自身的平衡以及不被摔下去,凤倾狂只有紧紧握着那凤鸣剑。 “你等着,我一定要把你切个稀巴烂。” 凤倾狂在那剧烈的晃动之间,咬着牙齿说道。 因她在那巨翼天龙的脖颈上,那龙转头咬又咬不到,爪子也抓不到,那翅膀也是扇不到,只得拼命的晃动。 “来帮忙啊!” 凤倾狂被那晃动搞得是头昏脑胀,向站在地上的江琉月喊道。 江琉月这才撇撇嘴,慢条斯理的走到那院落中央。 “月神借法,捆缚术,起。” 那巨翼天龙的身上出现了一条条光带,那光带如同那月光一般柔美,却是紧紧勒着龙身,将那翅膀都是勒紧了去。 “啊……吼……” 巨翼天龙被这突如其来的捆缚给弄得恼怒不已,它气氛的朝着江琉月吼叫,身体也是拼命挣扎,那月光索却是随着它的挣扎越勒越紧。 “别做徒劳无功的挣扎,这月光索你是挣不开得。” 江琉月站在地上,淡淡的说道。 那巨翼天龙终于是跌到了地上,发出一阵巨大的闷响。 凤倾狂依旧骑在巨翼天龙的脖颈上,她试着拔出凤鸣剑却是怎么也拔不出来,还隐隐感觉那凤鸣剑越陷越进去。 “我的剑拔不出来了。” 她边使劲拔着剑边咬着牙齿说道。 “你召回看看。” 杜三娘在一旁说道。 凤倾狂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年头,她忘了还有这个方法。 “凤鸣剑,回。” 她两指结印,说着那召回口诀。 可是那凤鸣剑却是依旧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凤倾狂眉头一皱,接连又试了几次。 “凤鸣剑,回!凤鸣剑,回!” 可是那凤鸣剑却依旧陷在那厚重的皮肉里,还缓缓的在下陷。 “不好,它在吸收凤鸣的力量。” 杜三娘指着那趴在地上的巨翼天龙,惊声吼道。 凤倾狂眼眸一凛,不是说着是把上古宝剑吗?怎么会被吸收呢? 可是想归想,但是她能感觉到凤鸣剑正在渐渐往那龙身里陷入。 “臭婆娘,你把剑给我吐出来。” 凤倾狂一时气急,握住那凤鸣剑柄,破口大骂。 “吼……” 那巨翼天龙虽被那月光索捆缚住,但是那该有的力气依然存在,它大声的吼叫。 那凤鸣剑被吞噬的速度也开始加快。 凤倾狂眼睁睁的看着那凤鸣剑被吞到了龙的身体里。 “靠,把剑给我吐出来。” 她出掌打向那龙的脑袋,那力道却如蚂蚁捍大象一般,对龙来说瘙痒一般,无力。 巨翼天龙完完全全吞噬了凤鸣剑后,那绿色的眼眸底居然出现了阵阵火焰。 “吼吼……” 它全身颤动着,那月光索的捆缚也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缚!” 江琉月眼见月光索松掉,便是结印又将那月光索缚住。 “吼……” 那巨翼天龙那巨大的带着麟角的尾巴狠狠扫向双手结印的江琉月。 江琉月一时不察,被那龙尾扫到,那狠戾的力道将他打得摔向一边,让他当场吐血。 “你没事吧!” 凤倾狂大声问道。 江琉月缓缓站起身来,“没事,我没事。” 他话音刚落便是见得那巨翼天龙挣开了月光索,又是飞上了半空。 凤倾狂依旧在它的脖颈上,她跃向它的头,抓住那两只长长的龙角。 “哼,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凤倾狂右手一动,那炼气珠黑丝流转,手掌上带着黑丝的力道,狠狠掰向那右边的龙角,硬生生的将那龙角掰断。 巨翼天龙的龙角被掰断,那痛感使得它不停的吼叫与晃动。 “人类,你居然敢掰断我的龙角,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巨翼天龙怒气冲天的说道。 凤倾狂趁着那手腕上还聚起的黑丝,向上空跃起。 “吃我一掌。” 她吼道,便是掌中聚力狠狠打向那龙头处。 那巨翼天龙被那突如其来的力道给砸到了地上去,那被凤倾狂打中的地方开始渗出鲜血,破了一个洞。 凤倾狂眼眸微眯,便是抱着它的另一只龙角,用尽了全身的力道,狠狠向后掰去。 “吼……” 那龙首被她的力道掰得硬生生的向后仰去,露出了那有着嫩柔的颈项。 “快刺它的脖子。” 凤倾狂一字一顿的说道。 江琉月手腕一抖。 “幻剑。” 那手上便是出现一把剑,他飞身向那颈项刺去,那剑刺入了那脖颈嫩肉。 凤倾狂心里正欲一喜,却见江琉月只刺进了一小部分便再也刺不动了。 “江琉月,你在搞……什么?” 凤倾狂抱着那龙角的力道已是全力,说话都有些吃力了。 “抱歉,我没力气了,我的炼气方才被打散了。”江琉月嘴角露出一个苦笑。 “我来。” 千羽肩上的翅膀一展,脚步轻点,飞身上前,将江琉月手中的剑送进那脖颈处。 那巨翼天龙额间的旋风图腾一闪,那眼眸里火光烧起。 凤倾狂睁大眼眸看到那龙眼里的火光。 “快……走。” 她还未说完,那巨翼天龙的的口中便是喷出那烧灼火焰,直直吐向那千羽与江琉月。 江琉月与千羽被那火焰给击退在一旁,都是起不了身。 凤倾狂眼眸中闪过一丝焦灼,现下到底该怎么办?她这样一直在这龙的身上也不是办法。 那巨翼天龙见甩不下来凤倾狂,便是急速飞向空中,然后在那高空之中调转身子,狠狠向地上砸去。 那背部着地,首先被压扁的一定是凤倾狂。 凤倾狂仰头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地,连忙闪身至一旁。 她站在那里与巨翼天龙对峙着。 双手紧握成拳。 “小姨,带着铁蛋先走。”她侧头轻声对杜三娘说道。 杜三娘抱着铁蛋微微点头,“你要小心。” “我会的,你放心吧!”凤倾狂侧头给了杜三娘一个安抚般的微笑。 杜三娘抱着铁蛋跌跌撞撞的向另一方走去。 “把我儿子给我。” 那巨翼天龙看得杜三娘抱着孩子,一声怒吼,便是要追上。 凤倾狂一手握拳,那炼气珠高速运转,黑丝纹路也转动得如同一朵黑色郁金香一般。 她握着拳头狠狠向那巨翼天龙的肚腹砸去。 “你说错了,他现在是我儿子。” 她说完便是狠狠几拳打向那巨翼天龙的腹部。 那巨翼天龙被杜三娘抱着的孩子给分了神,一时不察,已是挨了许多下。 它怒吼一声,那利爪狠狠抓向凤倾狂。 凤倾狂凭着小巧的身姿与它周xuan着,让它的爪子始终都是够不着她。 这你追我躲的游戏持续了一会儿,那巨翼天龙似是不耐烦了,嘴一张,那灼烧的凤火便是吐了出来,烧毁着整片院落。 凤倾狂眼眸一凛,眼角瞟向那一方受伤不能动弹的江琉月与千羽,连忙跑向一方空地处。 “我在这,来抓我。” 巨翼天龙转头看她,凤倾狂便是脚步如风,抓向它的尾巴。 它急躁的甩动着那带有麟角的尾巴,凤倾狂亦是被那尾巴的甩动给甩着头昏脑胀。 那巨翼天龙这回学聪明了,将尾巴向那院墙上甩去。 凤倾狂硬生生的被甩到了院墙上,院墙轰然倒塌的声响阵阵爆发,凤倾狂也被那力道给砸伤,身上沁出鲜血道道。 那巨翼天龙见她受伤,甩得是越发起劲,院墙廊柱都是轰然倒塌,将凤倾狂身上砸出了阵阵伤痕。 “凤倾狂,放手啊!凤倾狂,我让你放手啊!” 江琉月在一旁嘶哑着嗓音喊道。 凤倾狂昏昏沉沉中,依稀听到江琉月的声音,嘴角不禁溢出一丝苦笑。 她也想放手,可是她的双手都是僵硬了,怎么也松不掉。况且她现在浑身脱力,若是松手,一定会被这巨翼天龙给撕裂。 恍然中,她似乎又见到了那个温润的男子。 他说,小七,我以后一定比你先死。这样我就不会感受到看着你先走得痛苦了。 她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后来,她明白了。 巨翼天龙将尾巴甩来甩去,那尾巴上已是沾满了凤倾狂的血迹。 “嘭”一声,它将那一根顶梁柱撞碎,凤倾狂终于是脱了手,被它甩了下来,那满脸都是血迹,那眼眸都是张不开。 半闭半睁之间,她看到了巨翼天龙缓缓向她走来,那爪子踏地的力道,将那地都是震得摇了起来。 凤倾狂心里不禁苦笑一声。 真好笑,她居然死在一条恶龙手里。 这个世界果真是不适合她,她遇到谁都没办法去打赢,她真是一无是处啊! “你当真这么想?” 那不知名的深处,传出一个疑问。 “若你觉得你无用,那就交给我吧!” 凤倾狂恍然之间,微微点头。 “解印,第一层。” ………… 一百零六、不信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那巨翼天龙正欲用那利爪将地上昏厥不醒的凤倾狂撕碎,眼见那爪子就要碰上凤倾狂,却见凤倾狂猛然睁开眼睛。 那眼眸深红如血,透着神秘与高贵,也透着一股沁人骨髓的冷漠。 那眼里有杀气,却是一种无比冷漠的杀气,没有那浓重的戾气,一种看透众生的杀气。 她那深红的血眸,看着那龙向自己逼近,却是丝毫不慌张的挥掌而上。 那掌心打出的利风还夹杂着黑色的气流丫。 “哼,孽畜。” 只见凤倾狂右脚一跺,那红眸无边冷意,浑身的气势都是那如铁的杀气媲。 让人简直见之颤抖。 她飞身而起,飞到那巨翼天龙的上空,那脚下劲道暗聚。 随后,狠狠踩上那巨翼天龙的龙首,她那覆于身上的青光炼气,浮现出丝丝黑色的花纹,让凌空之姿的她显得若仙又若魔。 她眼底狠戾的光芒一闪,那脚底的力道竟让那巨翼天龙狠狠往下坠去。 “吼……” 那龙首被踩着狠狠的坠到了地上,天龙一声嘶吼,那落下地的劲道让那石板地都跟着颤抖,将那地上的碎石都震得飞了起来。 那天龙的头狠狠砸在地上,那地上都被砸出了一个深陷的洞。 “地狱冥火。” 凤倾狂勾起唇角,那一丝似笑非笑,印着那深红如血的瞳眸却是似幻如妖。 她踩在那龙头上,双手一合,便是轻吐这四个字。 手上蓦然升起一团蓝色的火焰,她手握着那蓝色的火焰,狠狠向那龙首砸下。 “吼。” 巨翼天龙那硕大的眼眸一张,嘶吼一声,那龙形身体蓦然不见。 凤倾狂那包裹着蓝色火焰的拳头砸到了空地处,那砸下地的劲道让周围的碎石瓦块全部升到了半空中,如同时光停顿一般。 “轰轰轰。” 巨声炸响,地上接连开始有了那爆破声音,一个接一个的塌陷。 她是一个巨大的破坏者,比巨翼天龙的破坏力还强大。 凤倾狂见到拳头砸至空处,眉梢微挑,缓缓起身。 她优雅无比的抬起手,轻轻掸了掸肩上的灰尘,如墨黑发无风自动,凭添三分邪魅。那衣玦轻轻飘动,眸如血,唇如血,似幻似真。 在那不远处角落里的江琉月,眼眸睁大,诧异无比。 这是凤倾狂吗?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她站在那里,就会给四周形成一股无形的威压,那威压让他都不能迈动脚步。 千羽的眼里却是有了一丝迷茫与微微的兴奋。 主人如此强大,却又让人如此不安。 “幻影,破。” 凤倾狂手腕轻抬,一字口诀。 “咳咳,你到底是……谁?” 在那不远的角落处,巨翼天龙的人形。她在凤倾狂的破字诀下,被逼现身于人前。 她身着鹅黄色衣衫,虚弱的倚靠在墙角,浑身是血的问道。 凤倾狂撩了撩耳边飞舞的发丝,那如血红眸带着一丝笑意,蔑视众生。 “死了,你就知道了。” 她话音一落,那身形便如鬼魅般,幻影重重,闪至天龙女子身前。 “呃。”女子痛苦的轻哼一声。 凤倾狂已是掐住那女子的脖颈,那纤细的脖颈在她的掌下,让她眼底升起一丝兴奋的嗜血冲动。 “娘亲……” 她正欲用力,让眼前人的生命流失于自己的手掌之下,一声稚嫩的呼唤响在耳边。 “娘亲,娘亲。” 杜三娘抱着铁蛋,站在那院门处,铁蛋此时焦急的挥舞着小手。 不知道是在呼唤凤倾狂,还是在呼唤他的亲生母亲。 凤倾狂那深红的眼眸里,光芒闪烁,那红芒闪烁,让她周身的气息都开始紊乱起来。 她掐着那龙母脖颈的手都开始有些微微的松动。 那红色的眼眸开始变色,一会如墨纯黑,清明无比,一会又是如血深红,杀气磅礴。 那周身的气息也是相互变化,如同有两个凤倾狂一般。 杜三娘看着似是在挣扎的凤倾狂,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那龙母虽被打得虚弱无比,但是也感觉到了眼前之人的不对劲。她看得凤倾狂那有些挣扎的神色,心底暗喜,那右手握拳,刚气凝聚。 “你去死吧!” 她低咒一声,那拳头便是狠狠打向凤倾狂的腹部。 凤倾狂在那似梦似幻间,一时不察,便被狠狠打开了去,跌在了地上。 “噗……咳咳。” 她被龙母的力道给打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手捂着胸口,咳了两声。所幸龙母已很虚弱,所以那打出的力道也不算很强。 凤倾狂咳了两声,再抬起头来时,那眼眸里已经没有了那嗜血的红色。 那眼眸,如湖水山色般波光潋滟,清冽无比。 她抚着胸口,眼底暗暗划过一丝光芒。 她眼角余光观察四周景色,杜三娘抱着铁蛋站在那院门处,院子里凌乱无比,完全可以看出是一场大战后的痕迹,江琉月与千羽在那角落里。 龙母在她身前不远处。 发生过的一切,那些痕迹都存在她的眼前,破碎的石板地,倒塌的院墙与梁柱,受伤的龙母与众人,可她…… 却又一次失忆了。 她好像隐隐抓住了什么,可是细细回想之时,却什么又想不起来。 气氛一时安静至极,一场声势震天的战斗之后,只有那夜风轻呼。 “你,到底是谁?” 龙母满脸的血迹,看起来既可怖又可怜,那有气无力的问话在这安静的气氛里,却显得清楚异常。 凤倾狂眨了一下眼,缓缓起身,脚步微微踉跄了一下。 她到底是谁?她也想知道。 “今日我不杀你,还不快滚。” 凤倾狂撑着最后一口力气,佯装狠意,带着戾气,说出这番话。 龙母那一口银牙似乎都要咬碎,全身都有些微微的颤抖,她看向那站在碎石乱墟之间的凤倾狂。 一咬唇,便用了最后的力气,幻化出虚无,消失于人前。 凤倾狂看着龙母消失,那紧绷的心口一松,眼前一黑,便是向后直挺挺的倒去。 每次打个架都要晕上一晕,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晕厥之前,她在心里腹诽着。 杜三娘抱着铁蛋,看向倒在月光下乱石中的凤倾狂,那抱着铁蛋的手不禁紧了一紧。 “娘亲。” 铁蛋那粉嫩小唇轻声嗫喏着。 那气氛又是安静了下来,隐隐透着一丝阴谋的味道。 凤倾狂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湖水里,那四周雾影绰绰,一切都是混沌至极。 “你想杀我。” 混沌中,有一个声音响在她的耳边。 一种不知名的愤怒充斥她的心间,让她不禁想嘶吼出声,确实,她也吼出声了。 那愤怒从她喉中喷涌而出,她听到自己发出了一种野兽般的嘶吼。 她心里一惊,抬起手。 蓦然,她瞳孔睁大,她的手……她的手。 她的手居然变成了毛茸茸的爪子,像怪物的爪子一般。 她凤倾狂居然变成了一只怪物。 “啊……” 一声惊呼,凤倾狂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原来是梦。 她惊恐之余,心里才是暗暗放下。那额头上细密汗珠层层,被惊吓的汗水几乎浸湿了她的衣衫。 “做噩梦了?” 杜三娘坐在床边,一脸的和蔼温柔。 凤倾狂无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后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她低头,仿佛从来不认识这双手一般。 眼眸动也不动的观察着。 皓白雪腕,纤长十指,如那青葱笋尖,那落日余晖透过窗隙照在那素手指尖,显得越发柔美。 如此美丽的一双手,怎么会变成一双爪子呢? 凤倾狂微微摇了摇头,是她最近精神紧张,导致做了噩梦吧! “怎么了?” 杜三娘见得凤倾狂不言不语,那神色却是变化无常,便轻声问道,带着丝关心,带着丝疑惑。 “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凤倾狂笑着说道,那唇角微笑轻轻安抚着杜三娘。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看向窗外那晕黄落日,轻声问道。 杜三娘端过桌上那玉瓷小碗,递到凤倾狂的眼前。 “你昏睡了三天,现在终于醒了,快把这药趁热喝了吧!” “三天?” 凤倾狂接过那玉瓷小碗,反射性的问道。 她只是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梦,居然就过了三天,这现实与梦境相差也太大了。 “嗯,你身体受了重伤,三天能醒已是不易了。”杜三娘轻声说道。 凤倾狂将那玉瓷小碗端于唇前,那盈白纤指与那玉瓷小碗相互映衬,颇有些冷艳之气。 “帝决……” 她正欲喝一口药,忽然想起了帝决。 她记得帝决说第二天便会回到这里,如今既然已是过了三天,那帝决也该回来过。 “他不是走了吗?” 杜三娘微微挑起眉梢,问向凤倾狂。 那神色俱是认真,让人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作假。 凤倾狂听得杜三娘此话,微微皱起眉头。 她明明记得,帝决说过第二日便会回来,何以没有回来呢? “倾狂?” 杜三娘一声疑惑的轻喊让凤倾狂回过神,她侧头看向杜三娘。 “小姨,这几日你照顾我也是累了,你先去歇息吧!我现在觉得有些疲乏,喝了这药便想再睡一会儿。” 杜三娘微微笑道:“嗯,也好。一定要把药喝了哦!” 她说完便是起身向门外走去,“吱呀”一声,门被轻轻的带上。 杜三娘却是轻轻倚在门边,那眼角窥着那坐于床上的凤倾狂。 她看得凤倾狂缓缓将那玉瓷小碗里的药喝尽,唇角轻轻勾起一丝笑,这才缓缓离开,那脚步落地无声。 而屋内的凤倾狂,眼底却是闪过一丝光芒。 将那玉瓷小碗捧于眼前,轻轻一吐,便是将那药汁尽数吐了出来。 那玉白瓷碗与那乌黑药汁,有一种鲜明的对比。 她唇角一勾,将那药轻轻倒于窗边那盆景上,药汁落入那盆中泥土,无一丝声响。 她不信杜三娘,从始至终都不信。 一百零七、赤骨青羽兽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看着那被倒入盆景里的药汁,那药汁浸入泥土里,一抹暗色,便是再也无迹可寻。 她垂眸看了眼那玉瓷小碗,窗棂的阳光透进来,照在那玉色的小碗上,泛着盈白柔润的光芒。 帝决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明明说过第二日会回来这里,可是现在却是人影也不见。 这崖底有个敌我不明的杜三娘,那山外有个迷雾重重的百里城丫。 凤倾狂有些烦躁的摇摇头。 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得先冷静下来。 若是身处在那迷雾棋局之中,即使自己是一枚棋子,也要做到不惧任何风雨,自己纵然是那卑微的卒,也要过那楚河汉界,人挡杀人,佛挡灭佛。 “叩叩叩。媲” 三声敲门声。 “谁?”凤倾狂放下那玉瓷小碗,侧头轻问。 “主子,是我。” 门外,千羽带着柔和之意,她抱着铁蛋安静的站在门口。 “进来。” 凤倾狂坐到那小桌前,看向那雕花门的打开,一个纤细人影缓缓进来。 “怎么了?有何事找我?” 凤倾狂看向千羽。 千羽微微垂着眼眸,遮住了那眼里的神色,素色粉衫,绣花鞋尖微微露于裙外,如那闺阁碧玉一般,贤淑中带着可人的优雅。 凤倾狂微微歪着脑袋,仔细观察着站在身前的千羽。 说真的,她与这千羽是属于半强迫类的契约,这几日的焦灼与事情让她更加没法好好了解一下千羽。 在她印象中,她根本就不知道千羽的任何事情。 “铁蛋睡着了。因为其他的房屋都被龙母破坏了,只有您睡得房间是完好的,所以三娘让我把铁蛋抱过来。” 千羽轻声回答道。 凤倾狂点点头,“将他放床上去吧!” 千羽获得凤倾狂的首肯以后,便是抱着铁蛋向那锦榻旁走去,她细心的为铁蛋理好被子的边角,那背影看起来,像极了一位贤妻良母。 “千羽。” 凤倾狂看着她的背影半晌,轻声喊道。 “嗯?”千羽回身,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主子,怎么了?” 凤倾狂一手撑着下巴,眼眸眨也不眨的看着千羽。 “你是何种类型的魔兽?” 千羽听到凤倾狂的问话,那眼里闪过一丝挣扎的光芒,她不自禁的咬了咬嘴唇,似是在纠结着该如何对凤倾狂说。 “不想说也无妨。” 凤倾狂看着千羽将那红唇都咬得泛红,微微笑道,眼里划过一丝漫不经心。 “不是的。” 千羽看得凤倾狂的微笑,那笑颜让人舒心不已,充满着安抚。 她急急摇头,将那发上玲珑花簪都甩得有些松动。 “来,坐到这里来。” 凤倾狂眉眼间都是柔和的笑意,向千羽招了招手。 千羽缓缓移步至小桌前,坐于凤倾狂的身旁。 她垂着头,似是不敢抬起眼眸与凤倾狂直视。 “千羽,你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吗?” 凤倾狂伸手将千羽发上那有些松动的花簪微微扶正,顺带着还理了理千羽那有些松散的发。 “好听。” 千羽沉吟了半晌,微微点头。 “那你喜欢吗?” 凤倾狂复又问道。 千羽蓦然抬起头,那眼眸里充满着笃定,那目光里透着一股执着,清亮的眼眸与凤倾狂的眼眸撞了个正着。 “喜欢。” 她重重的说出这两个字,似是生怕凤倾狂收回这个名字。 她与凤倾狂对视着,她在那墨玉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容颜,清晰无比的容颜。 她心里一跳,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又是垂下了头。 凤倾狂看得她的动作,只是轻轻微笑。 “你喜欢就好。” 她顿了顿,便又是轻声说道。 “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会很长,有我在的一天,你也必定会在我身旁。所以我想尽可能的多了解你。说真的,我对你们魔兽并不是很了解,万一有一天误解了你,那怎么办?” 她的话语里透着真诚,浑身都散发着柔和的气息。 千羽耳里听着这柔和的话语,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来。 她看得凤倾狂那真挚的笑颜,心里暗暗有了决定。 “主子,我是赤骨青羽兽。” 她说完,便是紧紧闭上眼眸,似是要迎接一场暴风雨一般。 世人皆知,赤骨青羽兽,依靠噬人生魂成长。在人的眼里,此兽异常邪恶与凶险,可以归于为邪兽一类。 “赤骨……青羽兽?”凤倾狂缓缓复述着这有些拗口的名字。 她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千羽紧闭的双眼。 千羽紧闭着双眼,那微微颤抖着的睫毛泄露了她那紧张的情绪。 “然后呢?” 凤倾狂疑惑道。 这千羽就给她甩个名字,然后就什么都不说了,她有些微微苦恼啊! “嗯?” 千羽睁开双眼,看到的是凤倾狂疑惑的双眸,那眼眸里没有厌恶,没有杀戮,只有水漾清澈,毫无保留的信任。 她心里没来由的一跳,浑身都有了暖烘烘的感觉。 “你不讨厌我?” 千羽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这句话问出口。 凤倾狂笑了起来,那眼眸如一弯月牙,迷人至极。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千羽轻呼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们赤骨青羽兽依靠人的生魂修炼,你们人类厌恶至极,更将我们归于邪兽一类。” 凤倾狂挑了挑眉,心里才是明白过来。 原来如此。 “这世界汰弱留强,物竞天择,不管是人还是兽,都有各自的生存方式。我为何要厌恶。” 凤倾狂平淡的说出此番话。 这并不是她的安慰之词,在她心里,她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这是铁的定律,永远不会更改。 况且,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兽还可怕。 她平淡的说出这番话,却不知这番话在千羽心里起了何种滔天巨浪。 千羽听到凤倾狂的话,有些愣了。 那心里胀满着一种不知名的感受,她眼眸里的光芒闪动着,像是要重新认识眼前的凤倾狂一般。 “对了。” 凤倾狂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嗯?” 千羽疑惑的一字尾音。 “你那日来这里找铁蛋,也是为了吸他的生魂?” 凤倾狂轻声问出这句话。 气氛有一时的沉默,只有那窗格外温和的光晕静静照在室内。 “也不全是。” “怎么说?” 凤倾狂用眼神鼓励着千羽继续说下去。 “传说若是能食到龙孩骨肉,修为能增长一甲子。” 千羽说完,下意识的看了凤倾狂一眼,待看到她眼里似乎真的没有厌恶之情时,才是接着说下去。 “天龙一族,自存在之日起,便有母食子的习俗,其实还有重要的一方面,便是提高修为。” “若按照这样的方式下去,天龙不是应该早就灭亡了吗?” 凤倾狂略微皱了皱眉头。 “生与死本来就是相对的。天龙一族的父族与母族是分开居住的,当龙母生下子息后,龙父会第一时间带离龙子。而那些没能带走或是被找到的,便是被食用的。”千羽缓缓解释道。 “那龙父不阻止?”凤倾狂似是被天龙族这个奇怪的族类给绕晕了。 千羽微微撇起嘴,“这便是另外一个怪处了,龙母怀孕之时,龙父在那段时间之内便会失去力量,待到孩子出生三日后,才会恢复。至于是为何?我也不知道。” 凤倾狂眼里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 龙母怀孕,失去力量的是龙父,这样的逻辑在哪里都说不通吧! 她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床上酣睡的铁蛋,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这铁蛋现在如同那西游记里面的唐僧肉一般,吸引着无数的妖魔鬼怪,说不定也有那上神坐骑来分杯羹。 哎!原本只是一时心软,却不料为自己抱了一个这么大的麻烦回来。 “你能告诉我,若是不吸收生魂,你会变成什么样?”凤倾狂问向千羽。 “我也不知道,从我出生开始,便被族人告知要不停吸收生魂,因此还没试过若是不吸收生魂会变成何种模样。” 千羽垂下眼眸说道。 凤倾狂听到她的这番回答,眼里有丝微微的光芒闪过。 “你与我缔结契约之后,有多少天没有吸取过生魂了?”凤倾狂轻声问道。 千羽皱着眉头细细回想了一番,随即睁大了眼眸。 “有十天左右了。” 她似乎也觉得有些惊讶。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 “那你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没?” 千羽缓缓摇了摇头。 “好像没有。” 凤倾狂起身,拍了拍她的肩。 “那是最好不过,天要黑了,你去三娘那儿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吧!” “好。” 千羽听得凤倾狂的话,一字应声道,便是缓缓拉kai房门。 “若有空闲之时,我陪你到你族人那里去,问问这生魂一事。” 待到千羽一脚跨出门外之时,便是听到凤倾狂如此的一句话。 千羽身形微微晃了一晃,那眼眸里包含这兴奋的神色。 “是。” 她转头一声应答,如此大声,在这寂静的黄昏清脆无比。 凤倾狂笑着挥手。 “快去三娘那吧!” 那黄昏光晕度在她那精致的侧脸上,温柔中带着柔美。 “你很中意那青羽兽?” 那一侧,江琉月一袭红影缓缓显现于凤倾狂眼前。 凤倾狂勾起唇角,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 “我还不知道你居然有听墙角的习惯。” 她的话语里带着微微的讽刺。 江琉月不动声色的跨进门,似是毫不在乎凤倾狂的话语,那神色淡定无比,额间的红玉宝石在那阳光折射下,炫目至极。 “我也不知道凤家九子有骗人的习惯。”他缓缓说出这句话。 凤倾狂侧头,眉梢微挑。 “你这话是何意?” 江琉月那修长指尖轻拂耳垂的红玉珠串,红玉微微晃动。 “我查过卧龙先生这一个人,根本没有这个人。” 凤倾狂唇角一笑,正欲回话,远处却传来一声尖叫,凄厉的叫喊几乎刺破她的耳膜。 “杜三娘。” 凤倾狂眉目一凛,身形一动,便是夺门而出。 一百零八、离奇的死亡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江琉月也是听得那声尖叫,他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凤倾狂那夺门而出的背影。 他微微摇摇头,便是将那问话吞入口中,跟着凤倾狂出了房门。 “小姨。” 凤倾狂循着那尖叫声,心里也是提了起来。 “在那里。”江琉月紧跟在身后,一手指向那角落处,那有两个身影丫。 凤倾狂脚步连点,快速的冲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凤倾狂焦急的眉眼在看到那角落的情况时,不禁皱紧,连那问出口的话语都有些微微的凝滞媲。 那院子角落处,杜三娘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连那胸口起伏似是都找不到,呼吸都已是轻飘了起来,只是吊着那最后一口气。 而千羽却是呆呆的跪坐在一旁,那素色衣衫上也是浸满了血,让人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还是杜三娘的。 “小姨。”凤倾狂轻声呢喃两字,蹲下身子缓缓扶起杜三娘。 “怎么会这样?”凤倾狂抱着杜三娘那染血的身子。 “小姨,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凤倾狂那话语里充满着不可置信。 杜三娘虚弱的几乎下一秒都会消失,惨白的脸色,和着那气若游丝,眼眸已是有了些许灰白色。 “倾狂,我……”她的右手似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紧紧攥着凤倾狂的衣袖,那手带着颤抖之意,骨节已是发白。 “小姨,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说,你说。”凤倾狂此刻心乱如麻,她只有紧紧抱着杜三娘,恨不能将自己的生命能量传递到她身上。 她虽然从来没有信任过杜三娘,但是至少从她认识她到现在,这个自称为她小姨的人,没有真正伤害过她。 若是她真的是她小姨,是她的亲人,若是现在丧命在这里,她根本就接受不了。 她不怕死亡,但是却怕认识的人一个一个在自己面前死去。 杜三娘紧紧攥着凤倾狂的衣袖,那唇角溢出的鲜血,刺痛了凤倾狂的双眸。 她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眼眸吃力的看向千羽,然后那飘忽的话语里,只得两个字。 “千……羽……” 她断断续续说完这两个字,那攥着凤倾狂衣袖的手,一松,便是垂落到地上。 那一松手,凤倾狂的心猛烈的一跳,接着便有那隐隐痛意蔓延开来。 她抱着杜三娘,双手开始微微用力,那垂下的眼眸遮掩了她的情绪,沉默无比,透着诡异。 “凤倾狂,她已经死了。” 江琉月站在凤倾狂的身旁,轻声开口,他看着地上已无生命气息的杜三娘,心里泛起一丝怪异。 这是一种直觉。 凤倾狂缓缓放下杜三娘,伸出右手将杜三娘那已经涣散的双眼阖上。她 站起身,看向那跪坐于一旁尚有些发愣的千羽。 “千羽,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羽呆呆的抬起头,看着凤倾狂,忽然双手抱住头,拼命摇晃。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江琉月蹲下身子,查探了杜三娘一番,随即轻吐话语,那话语里还带着讽意。 “你的魔兽噬主了。” “什么意思?”凤倾狂侧头,皱着眉头问道。 “杜三娘的生魂没有了。”江琉月站起身,目光直指千羽,如同利剑一般。 “不是我,不是我。”千羽看到江琉月那带着责怪的眼神,慌忙的说道。 凤倾狂蹲下身子,轻轻抚着千羽的发。 “你先别急,没有人说是你,别紧张。” 她的眼神虽然凛冽,但是话语却是温和之意,将自己的信任之意传达出来。 “江琉月,你说清楚一点。”凤倾狂边安抚着千羽,边问向江琉月。 “很简单,要想知道你这魔兽有没有吞噬杜三娘的生魂,只需要用你的炼气探测即可。” 江琉月唇角勾起一丝笑,带着一丝满不在乎。 “这样便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为何会知道杜三娘的生魂被吞噬了。”凤倾狂皱着眉头起身。 江琉月拉开杜三娘的左手衣袖,“你看这里。” 凤倾狂垂眼看去,只见杜三娘的左手腕上有一点红色,细细看去,那红色像是一株花一般。 “这是曼珠沙华印记,有了这个印记的人表示魂魄已无,失去了轮回的资格。” “轮回?”凤倾狂低声呢喃道。 难不成这世界也有着奈何桥孟婆汤轮回界一说。 “你这是什么疑问?”江琉月带着奇怪的神色看向她。 凤倾狂一惊,才知方才将那心中所想问出了口。 “这天地之间,有至高上神那就一定会恶中极致。有神那便必定有魔,有魔那肯定有鬼。普通人类死后,必定会入鬼界,在那忘川忘却那凡尘苦事,历经轮回转世。” 江琉月缓缓道出这世界的神鬼规则。 凤倾狂这才是恍然大悟,原来这忘川奈何在哪个世界都存在。 “有了这曼珠沙华印记表示生魂已无,那千羽呢?如何用炼气从千羽身上探测。”凤倾狂伸手缓缓拂过杜三娘那腕上的曼珠沙华印记。 “你用神识将炼气注入她的体内,你与她有契约为结,你探进她体内会知晓她的感受与状态,到时候便清楚了。” 江琉月指了指千羽说道。 凤倾狂听罢,便是双手轻轻搭着千羽的肩膀,那眼眸里透着认真之意。 “千羽,你听着,为了洗脱你的嫌疑,现下只有这个办法了。” 千羽看着凤倾狂的眉眼,摇着头,呢喃道: “我真的没有做过。” “嗯,既然你没有做过,那让我的炼气探测一番,也好安大家的心。”凤倾狂轻声说道。 千羽的眼眸里充斥着迷茫,只是在那迷迷糊糊中觉得凤倾狂似乎说的是对的,她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凤倾狂右掌聚起炼气,缓缓搭在千羽的肩上,闭上眼眸。 她将思绪放空,那神识透过连接的炼气,缓缓进入千羽的神识世界。 不到片刻,凤倾狂‘唰’的睁开眼眸,那眼眸深处,红芒闪动,杀气微微翻涌。 那杀气虽然隐晦,但是仍然让江琉月察觉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江琉月跨前一步,问道。 凤倾狂收回手,整个人都溢满寒意,她站起身,沉吟了半晌,随即将千羽扶了起来。 “没事,你先起来。去屋内看铁蛋醒没。” 千羽这才是冷静下来,她话语里带着丝不确定。 “不是我,对吗?” 凤倾狂微微点头,“没事的,不关你的事。” 待到千羽离开后,江琉月才是挑起眉梢。 “看你这样子,是不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凤倾狂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一字一顿。 “干卿底事。” 江琉月听到凤倾狂四字言语,既不生气也不懊恼,只是用那手指轻轻拂过那耳垂的红玉珠串,缓声说道:“当然有我的事,若是你这魔兽哪天狂性大发将我生魂吸了怎么办?” 他的话语里透着漫不经心,却也有着那丝丝认真之意。 凤倾狂沉默着,不回话也不反驳,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不说你看到了什么,那我也不追问。你既然信你的赤骨青羽兽,那我也无话可说。” 江琉月轻声说道。 凤倾狂一声冷哼。 “我谁也不信。” 她的眼眸里充斥着冷意。 她话音落罢,便是俯身抱起杜三娘,向那院门外走去,她脚步落在那碎瓦石块间,像是踏上了一条鲜血铺就的路。 她来到那树林一处,右手青光暗聚,向那松软泥土打下,一人长的坑洞被打了出来。 凤倾狂将杜三娘缓缓放入那泥土坑中,手一挥,便是挥上泥土。 她坐在那一旁,有些愣神。 这是她到这个世界,亲手埋得第一个人,没有元宝,没有蜡烛,没有墓碑。 那夜幕降临,星光闪烁,虫鸣声也开始多了起来。 凤倾狂靠着那树干坐着,心里有一瞬间的疲累划过,到底有谁能让她信任。 凤家的秘密太多,她如履薄冰。 帝决太神秘,不能触碰。 杜三娘现下又无了生魂。 至于千羽…… 凤倾狂眉头一皱,她方才用那神识探听千羽时,却是看到了一个背影,那背影一转过身,却是顾长风的脸。 他如那潜藏的月亮,敛起一身光华,只有那黑眸依旧,如夜般肃杀深邃。 她也搞不懂为什么千羽的神识里会看到顾长风。 她相信这个疑问她只有去问两个人。 一个是帝决,一个便是顾长风本人。 帝决现在不知所踪,而顾长风对于她来说,还是一个模糊的存在。 若是友,那还好。若是敌人,那就复杂了。 假设杜三娘是被顾长风所杀,中途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千羽的神识记住了他,那此人绝对是个危险份子。 悄无声息的就杀了杜三娘。 杜三娘离开她的视线不到半个时辰,况且这崖底与百里城相隔甚远。 若是顾长风熟悉这个地方,那也就罢了。但是接下来会出现一个新的问题,顾长风为何要杀杜三娘? 仇杀?误杀?情杀? 这三个理由似乎都不成立,况且他还放过了千羽。 照理说,杜三娘这样一个高阶炼药师,是不可能与人结仇的,世人都皆知得罪一个炼药师的可怕性。 最重要的是,杜三娘临死前,说了千羽的名字。 凤倾狂抓了抓头发,心里烦躁无比。 她陷入了一张网,又陷入了另一张网,层层叠叠的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连挣扎都是无力。 到底是谁在作弄她?仿佛她走哪里都会陷入一场未知的阴谋。 鹿家,杜三娘的真实身份,药池底的冰棺女尸,百里城的顾长风…… 这一切的一切,她毫无头绪。 不行。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 凤倾狂暗自握紧拳头,她不能再这样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 她决定,要去那百里城探个究竟。 一百零九、飞马兽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下了决定后,便是找到了江琉月。 江琉月坐在那一方断裂的院墙上,红衣在那月光下,一丝艳色流转。 他坐于院墙上方,明明没有喝酒,却让人心头生起朦胧的醉意。他那镶着红玉宝石的缎带,在那额间,在那淡月光晕中,显得越发显眼。 “江琉月,我要去百里城。” 凤倾狂在那院墙下,微微仰起头。 月色将她那本就精致的容颜衬得越发清灵,那小巧下巴抬起,美玉脖颈,丝丝诱惑媲。 “哦?” 江琉月早就看到凤倾狂了,他看着她从那月光处走来,仿若仙人。 她站在那院墙上,他一垂眸便能清晰的看到她的容颜。 她的眉如柳,眸如玉,唇如花。 通体都透着那干净的气质。 仿佛世人皆污秽,她永远都是干净透明的。 那般让他奇特的感受。 “然后呢?”江琉月一个疑惑的轻音后,复又问道。 凤倾狂的眼眸里,有了一丝坚毅。 “送我去百里城,然后,替我照顾铁蛋。” 她的眉目里透着一股坚毅的信任,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将这信任交托于眼前之人了。 江琉月听得凤倾狂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 随即,他唇角勾起一丝轻笑。 “你那赤骨青羽兽万一吃了我,怎么办?”他的话语里透着半真半假。 凤倾狂的眉梢微微挑了挑。 “你不会。” 江琉月正欲开口回话,凤倾狂却是出声打断。 “我信你。” 她三个字一出口,让江琉月的笑意都凝滞在了唇边,他的心里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像丝线一般,密密缠绕在他的心上。 “趁着天黑,你送我过去吧!”凤倾狂抬头看了一眼那正浓的夜色缓缓说道。 江琉月沉吟了半晌,便是从院墙上飞身而下。 “首先,我的炼阵等级并不能将你直接送到百里城。不过,我可以送你到邻近的村口,然后通知我的人用飞马兽将你送过去。” 凤倾狂微微皱了皱眉,蓦然想起了什么。 “你们炼阵师能传送多远取决于炼阵等级的高低吗?” 她记得,那日帝决说过。传送是需要距离的。 “是啊!就是这样没错。”江琉月点了点头。 “我待会要送你到的地方是一个叫巨峰村的地方,那村庄有一个飞行关卡,过往的路人都是在那里乘坐飞马兽。” 江琉月顿了顿,“你将这个带给那飞行关卡的守门人看,就说是下雨了,主子让我回家。那守门人自是会知晓怎么做了。” 他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类似令牌的东西,递到凤倾狂的手上。 凤倾狂接过这令牌,发觉这令牌似是木头做的,轻便无比。 “谢谢。”她轻声道。 江琉月唇角勾起一丝笑,“你若是下定决心了,我就送你过去了。” 凤倾狂带着十二万分的肯定,点点头。 “确定了。” 江琉月轻拂那右耳垂上的红玉珠串,红玉珠串在那月光下发出点点炫目的红芒。 “红光号令,任我独行,传。” 凤倾狂的脚下显出那图腾阵法,圆圈外围三把利剑,繁复的花纹缠绕,那图腾中心有着五颗星星浮动,煞是好看。 她正如此想之时,便感觉身子一轻,已是来到了另一处地方。 寂静黑夜,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的兽叫,只有那月光依旧温柔,星芒依旧闪烁。 凤倾狂看到一块界碑伫立在地上,依着那月光,她看到界碑上刻着几个有力的大字。 巨峰村。 她顿了顿,便是提步跨了进去。 村庄里很安静,偶尔看得到几户人家,那星星点点的灯火从那房屋内透出来,还有那欢快的笑语,天伦之乐的家庭。 凤倾狂微微皱了皱眉,这江琉月只跟她说过巨峰村的关卡处,但是却没告诉她这乘坐飞马兽的关卡在哪里。 她皱着眉头,缓缓向那前方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一条岔路口让她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这倒好,有了岔路,就更不知道是哪里。 正当凤倾狂思考之间,一阵翅膀煽动带起的风声传入了她的耳朵。 她抬起头,便看到那不远处的空中,一匹巨大的马飞翔于空中,那洁白的翅膀在月光下显得圣洁无比。 随着那翅膀的煽动,一片东西飘落于她的眼前,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握住。 却是一片轻飘的羽毛。 这个应该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飞马兽了。 怪不得那日苏陌会说,飞马兽太过显眼,必须得坐普通百姓的马车。 凤倾狂循着那匹飞马兽飞起的轨迹,向那处走去。 一座木质的高塔耸立于那地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看不出村庄外围这么安静,这里确实热闹无比。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便是迈步向前走去,她随着人流穿过那类似关卡一样的木门,来到了一张桌前。 有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桌边,似是在登记旅人的去处。 “下一位。” 那中年男子头也未抬的喊道。 凤倾狂迈步上前。 “去何处?” 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厚重,这三个字的问话似是机械般的问话,他等了半晌都不见来人答话,便是抬起头。 凤倾狂见到这人抬起头,眼里带着微微的笑意。 “请问这里的守门人是你吗?” 中年男子微微眯起眼眸,点了点头。 “阁下有何事?” 凤倾狂点了点头,依着江琉月教她的话轻声说道: “下雨了,主子让我回家。” 那守门男子听到凤倾狂的此句话,那眼眸里的光芒微微闪动。 “谁说下雨了。” 他缓缓的问道。 凤倾狂听到他的问话,手指微动,便是好整以暇的从那须弥戒的空间中,将那黒木令牌摊于手掌间。 那黑色令牌静静躺在她的手掌间,与她那白皙的手掌有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它说的。” 她眼眸里都是笑意,淡淡的开口。 那中年男子看到她手掌间的令牌,那神色才是有了变化,立马毕恭毕敬的起身。 “请朝最里处走,那匹飞马兽是高阶等级,且速度最快。” 凤倾狂点了点头,收回那掌中令牌。 “谢了。” 她话音落罢,便是迈步朝那另一处门走去。 跨进那门,一片广阔的空地,空地周围都停着飞马兽,它们看起来似乎都一样,细细观察,又能看出它们的不同。 那空地周围摆满了火把,照得亮堂堂的,隐隐还能感受到那火的温度。 凤倾狂依着那守门人的话,朝那最里处走去。 那似乎是另外隔绝出来的一块空地,没有那炙热的火焰照耀,只有那柔和的月光。 那月光下,一匹飞马兽优雅的坐在地上,那额头间有一撮白毛,俊逸极了。那全身似乎都泛着盈白的光芒,它的眼睛里透着慵懒,让人见之便有了喜爱之情。 那飞马兽庞大的背上,似是用那铁皮木头做就的一间屋子,呈长方形,还有那几扇窗格雕刻于边上。 这,算不算最原始的飞机。 风情款暗自笑了笑。 “这边请。”一旁侍从模样的人,向凤倾狂招呼道。 凤倾狂跟着那侍从来到飞马兽的身侧,一架小梯架在那身侧。 “客人,请上。”那侍从微微躬身道。 凤倾狂一脚踩上那小梯,眼眸不经意的从那窗格边划过,动作便是一凝滞。 那窗格边,有一张侧脸,斜飞的眉,丹凤眼,俊逸的轮廓。 苏陌!!!! 凤倾狂心里一惊,便是急忙退下自己的脚步。 她将那侍从拉至一旁,轻声问道。 “还有其他的飞马兽吗?我突然不喜欢这匹了。” 侍从露出一个苦笑,“对不起,客人。方才所有的飞马兽都起飞了,就只有这一匹了。” 凤倾狂听得侍从的话语,心里不禁低咒一声。 这苏陌哪里不走,偏偏要走这里来,哪匹飞马兽不坐,偏偏坐了这匹,而且,指不定那苏锦也在这匹飞马兽上。 凤倾狂顿了顿,便是向侍从示意道: “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她走至那阴暗角落处,蹲下身子抹了几把泥土,便是拍在了自己的脸上,随后弄乱自己的发丝,遮住那眼眸些许,那衣衫也被她揉起了皱褶。 她看了看自己,似乎觉得还不够,便是将那右手袖摆撕下,将衣衫撕得凌乱。 她皱了皱眉头,便是又向那侍从招手。 “来,这个给你,你给我马上弄点酒来。”她从须弥戒中掏出几块碎银递给那侍从。 侍从眼眸都笑得成了一条缝,便是立马跑去给她弄了一坛酒来。 凤倾狂接过酒便是洒了些许在自己的身上,将自己弄出了一身的酒味。 好了,这样应该可以了。 侍从虽然眼里充满着疑惑,但是客人的事情,还是乘坐高阶飞马兽的客人,他自是不会过问的。 凤倾狂装作酒醉的样子,脚步趔趄的上了那梯子。 她歪歪倒倒的进了那房间,眼角观察着四周。 房间里两方雕花长椅靠着边,坐下的人便是面对着面,那房顶上几颗夜明珠镶嵌着,隐隐还有檀香飘散于空中。 那长椅上已是有五六个人,他们对于一个醉鬼的到来,都有些微微的躁动。 凤倾狂眼角瞟向一旁,苏陌正靠在那长椅上,似是在闭目养神。 他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猛然睁开了眼眸。 一百一十、狗血漫天飞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眼角看到那苏陌的睁眼,急忙收回自己的视线,不紧不慢的朝那角落里的座位走去。 这炼气高阶之人,对于外界的探视也是异常的敏感,苏陌察觉到别人的探视,心里便是升了这警惕之心。 他的眼眸第一时间注意到那在走动着的凤倾狂。 当然,他根本就认不得这眼前的醉汉便是凤倾狂。 苏陌看向这眼前之人,不修边幅的样子颓废无比,那酒味直冲他的鼻子,让他微微有些皱眉丫。 他暗自摇头,想着自己肯定是近来没有休息好,紧张过度了。 他动了动身形,便是又靠着那身后墙壁,闭目小憩媲。 凤倾狂坐到那角落里,那发丝凌乱披散,她垂着头默默等待着。 不一会儿,她感觉那脚下一颤,这飞马兽便是起飞了。 她第一次坐这个大陆的飞行工具,心里免不了有一阵新鲜感。她原以为坐这飞马兽肯定要吃一番颠簸之苦,却不料,这飞马兽飞得是极其平稳,让人感觉不到什么大的震动,相反还是舒服至极。 她眼角透过那窗阁,隐隐还能看到那飞马兽的翅膀煽动,那翅膀上的羽毛在那月光下泛着圣洁的光芒,让她觉得宁静无比。 若是可以,她真想一直坐在这飞马兽上,在这深邃夜空里翱翔。 不一会儿,凤倾狂觉得这飞马兽有下落之势,接着便是听得一声叫喊。 “清风镇到了。” 那房间内便是有三人起身,缓缓出了那房门。 凤倾狂暗自挑了挑眉梢,敢情还有车站类的设置,到站就下车。 就这样,一站一站,陆陆续续有人上来有人下去。 到了最后,在凤倾狂未曾察觉的时候,这房内只剩下她与苏陌两人了。 当凤倾狂反应过来这房内只有她与苏陌两人时,心里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安静的气氛,让她依稀能听到那飞马兽煽动翅膀带起的风声。 苏陌在此时好像也是歇息够了,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丹凤眼里带着一丝疲累,他的眼眸不自禁的在房间内遛了一圈,便是看到只有他与坐在对面的醉汉。 那眼眸,也不自觉的一直往那醉汉身上瞟。 凤倾狂见得苏陌睁开眼,身体已是微微的有些僵硬,再见得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她的心想不提起来都不行。 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与这苏陌见面,即使他苏陌先前救了她一命。 又或者正是因为苏陌救了她一命,且是奋不顾身的救了她,让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在那崖底相处,那是不得已。 可是如今又要相见,她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来这世界的第一眼,她见到的是苏陌,况且还结下了梁子,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可是,遇到危险之时,苏陌却又奋不顾身的来救她,让她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不明白苏陌的作法,也不想去弄明白。 她觉得无论如何,现在相见,会让彼此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她的心很乱,还未理清。况且又出了那么多事情,她不想再搀和一个本就麻烦的人进来。 她暂时还不想见到这苏家两兄弟。 “咳咳。” 正当凤倾狂思虑之际,坐于对面的苏陌却忽然轻咳两声,打破了寂静。 凤倾狂藏在那凌乱发丝下的容颜,微微皱起。 她现在才是注意到,苏陌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纸,那唇也是毫无血色。 是伤势还未痊愈?还是又受伤了? 她皱着眉头观察着苏陌,她本以为苏陌轻咳两声后就好了。谁知道,苏陌咳了两声,手捂住胸口,‘噗嗤’一声便是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那鲜血吐在了地上,还溅了些许在他的衣衫上。 凤倾狂眼底光芒一闪,那鲜血居然是呈现的一种乌黑的色彩。 她虽然对那医术不是很精通,但是野外生存还是精通的,这鲜血变色,明显是中毒的征兆。 这苏陌到底是去了哪里?怎么会中毒呢? 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问苏陌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可是又怕这苏陌不领情。 她虽认识苏陌不久,了解得也不多,但是却知道这人平日里是绝对不服软的,这种打死都要硬撑的性格,是皇族中人古怪的骄傲。 凤倾狂看着苏陌坐在那里,微微喘着气,那唇被那鲜血沾染,说不出的鲜艳。 正当她看得出神间,那眉目一凌,便是看得苏陌脑袋一歪,竟然横躺在了那长椅上。 “苏陌。”凤倾狂心里有一瞬间的焦急,她急急到那苏陌身旁,扶起了他,伸手探他那脖颈间的动脉。 “还好只是晕厥。”凤倾狂感受到手指下还在跳动的脉搏,喃喃自语道。 她用衣袖擦了擦苏陌唇上的血迹,边低声说道: “幸好你还没死,不然……” 凤倾狂的话语顿了一顿,她要说什么?她刚刚在想什么?苏陌若是死了,关她何事。 她暗自摇头,想着肯定是连日来的事情太多,让她的语言组织能力都有些混乱了。 那飞马兽飞了许久,还未停下,可叹这飞马兽上没有什么乘务员,让她想问个路都是问不到,只能坐以待毙着,默默等待着飞马兽到达目的地。 凤倾狂看着苏陌那苍白的脸色,心里想着,他这般昏厥恐怕一时半刻还醒不过来。若是到了目的地,她难不成要带他一同上路吗? “不行不行。”凤倾狂摇摇头。 她要去百里城若是带个病人,肯定会拖累的。 可是若是不带上这苏陌,任由他昏厥在这里,万一来个歹人什么的…… 凤倾狂情不自禁的开始脑补她将苏陌独自丢在这里后的情况。 苏陌这脸蛋长得是不错,万一来个人喜他美色,又欺他是重病之人,将他掳走,然后…… “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凤倾狂连连唾弃自己的想法。 果真是这几日太累了,让她的思绪都有些不正常了。 正当她的思绪天马行空之际,那飞马兽一颤,那翅膀已是收了起来。 凤倾狂心里一跳,知道是目的地到了。 “百里城到了。” 凤倾狂在那房里挣扎了半晌,便是放下苏陌,自己独自一人下了那飞马兽。 她出了那房门,不自禁的用手挡了挡那亮堂堂的火光,她缓缓下了梯子,在心中默念着。 苏陌,你可别怪我啊!你不会怪我的,本来你就没认出我。苏陌,你自己多保重啊! …… 她心里边念着,边朝前走去。 忽然,她停下脚步,顿在原地,随即狠狠跺了跺脚。 “凤倾狂,你真没出息。”她暗自低咒一声,便是反身,快速的朝回走去。 “客人,可是有忘了拿什么东西?” 那一旁站着的侍从看到折返而来的凤倾狂,恭谨的问道。 凤倾狂本就有些怒气冲冲,听到那侍从的问话,便是咬紧牙齿,低声道。 “我是忘了拿‘东西’。”她将东西两个字咬得极重。 她快速的蹬上梯子,将那依旧晕厥在长椅上的苏陌扶抱着起来,缓缓下了梯子。 那侍从见到凤倾狂扶了个人下来,不自禁的瞪大的双眼。 “客人,您这……”他本来想说,您这不只是忘了一个东西这么简单吧!您这可是忘了一个人哪! 可是那凤倾狂侧头凶狠的一个瞪视,让他后面的问话都堪堪咽进了肚子里。 凤倾狂嘴上一边低咒一边扶着苏陌。 “你这害人精,我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这辈子走哪里都能碰上你。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钱没还……” 她嘴里虽是咕哝着不满,但是那手上的动作却是轻柔无比。 “我问你,这附近哪里有客栈?”她问向站在一旁的侍从,那话语里的怨气让侍从的回话都有些颤抖。 “关卡处都有一家小客栈的,为了方便客人深夜赶路而建设的,客人您可以去那里歇息。” 那侍从颤颤巍巍的说道。 毕竟一个蓬头垢面的醉酒汉子,让人都是敬而远之的。 凤倾狂点了点头,“你,带我过去。” 那侍从听到凤倾狂的话语,整张脸都是皱成了一张苦瓜。 “客人,小的……” 他话语还未说完,便是被生生截断。 只见凤倾狂手上拿着一粒小金豆,那金豆子在她那手上闪闪发光。 “嗯?”凤倾狂挑起一个尾音。 那侍从见得金豆子,那变脸速度之快,瞬间眉开眼笑,且是眼疾手快的收下凤倾狂手上的金豆子。 “客人,这边请这边请。” 凤倾狂暗自叹了一口气,人类这种高阶动物,到哪里都改不了势利眼的恶习。 这关卡中的客栈虽小但是环境却还干净。 凤倾狂将苏陌扶到了床上,吩咐那侍从打盆热水过来,便是坐于床边,有些出神。 现下她该怎么办?本来不该管的闲事她却是管了。 现在若是让她把苏陌丢在这里,那也是做不到的。 若是要丢,早在方才就应该丢在那飞马兽上,何苦这么多此一举。 “你救我一命,权当是我还你一命吧!”凤倾狂喃喃自语道。 那桌上烛火微微晃动,似是冥冥之中有那命运推动着世人的发展。 热水来得很快,收了金豆子的侍从办事利索极了,还不停的问凤倾狂还有没有别的需要。 凤倾狂本想让侍从帮她找个大夫,可是蓦然又想起这苏陌不知是何原因中了毒,若是她找了大夫,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反而会害了苏陌。 这么想着,她便是挥手将那侍从赶了出去。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用那热毛巾擦了擦苏陌的脸与手,又将那外衫脱去。 她本想用那探听千羽的方法,探听苏陌的炼气神识,好了解一下苏陌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可是又怕会出现什么意外的状况。 她记得江琉月说千羽是与她缔结契约的魔兽,她才方可用炼气探听千羽的神识。 可是苏陌却是一个人类。 她不知道,她若是这样做了,会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后果。 凤倾狂这么想着,便是只有苦恼的坐在一边,颇有些素手无策之感。 现在这样才是真正的坐以待毙了,让她深感无力。 “我怎么不是扁鹊华佗之流呢,懂点医术也好啊!”凤倾狂坐于一旁百无聊赖,便是轻声感叹起来。 “咳咳咳……” 她话音一落下,那躺于床上的苏陌却是发出了咳嗽声,那闭上的眼眸开始微微颤动,似是要挣扎着醒来。 凤倾狂急忙收声,安静的观察着苏陌的动作。 苏陌似乎挣扎的很痛苦,那脸庞上的汗水也是细密渗出,那睫毛拼命的颤动,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凤倾狂用那热毛巾缓缓擦拭着苏陌脸上的汗水,那纤纤右手轻轻抚着他的额头,似是在安抚他一般。 苏陌在那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那温柔之意,不自禁的更加挣扎起来。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 谁?是谁? 是谁在安慰他,是娘亲吗? 那手的温度好像娘亲的感觉,让他枯竭已久的内心又盈满了温泉,他想让那温柔多停留一会儿,多停留一会。 忽然间,那额上的温柔离去。 凤倾狂已是收回了手。 猛然间,苏陌睁开了眼。 “娘亲。” 他的嗓子因为许久未发声显得有些沙哑,那声娘亲里饱含着心碎与思念。 原来,人在生病之际,最想念的便是母亲的温暖。 凤倾狂听到苏陌这声沙哑的叫喊,心下便是了然,她缓缓起身,将那热毛巾置于那木架上。 “谢谢阁下相救。” 苏陌醒来之后,心里转了个念头便是知道有人救了他。 “阁下,为何不点灯?” 他只是有些奇怪,为何这么黑,这个人不点灯。 凤倾狂本来有些平淡的神色,听到苏陌的这句问话,那颗心脏似乎是要落到了深渊之处去。 这……不会这么狗血吧! 那盏烛火那么明晃晃的在那桌台之上,照得整个屋子都有些微微暖意。 凤倾狂眉眼都是严肃起来,那眼底的冷冽似乎能将任何人刮伤。 她缓缓走到那床前,伸出右手,她都未曾察觉,她的手在伸出之际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她缓缓的伸出手,在那苏陌的头顶上方,轻轻的挥了挥。 苏陌的眼眸动也不动,那眼神一层不变,眨也不眨。 凤倾狂细细看去,苏陌的眼眸已是不如往日那般光亮,透着一股死灰之气,那双明艳的丹凤眼已是没有了光彩。 凤倾狂收回手,放在那身侧的手握紧成拳。 苏陌,失明了。 苏陌虽然失明,但是那感官却是依然存在,他察觉到身旁有人,但是那人却是不言不语,那气氛安静的透着一丝诡异。 他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缓缓伸出自己放在锦被下的手,放在了自己的眼前。 “我想问问阁下,那烛火是不是离我有些远?” 苏陌的话语里藏着一丝颤抖之意,那问出的话都是快要轻的飘散。 “不……远。”凤倾狂压低着嗓音,将那发出的声音也是压制的沙哑无比。 她回答的有些困难,明明是极其简单的两个字,她却有种说不出口的感觉。 “呵呵,是吗?”苏陌一声干笑,那笑声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楚,那苦楚笑声里还隐隐有丝绝望。 凤倾狂咬了咬唇,她虽然未曾失明过,但是却很清楚苏陌的这番感受。 一个人,有一天忽然眼盲,成了一个瞎子,这般天差地别普通人都是受不了。更别说是一个天之骄子,且是呼风唤雨的天之骄子。 “你……” 凤倾狂想说些什么,她想安慰一下苏陌,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或许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安慰都是徒劳的。 毕竟,外人都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只有自己才能明白自己的感受。 很多事情,都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谢谢阁下出手相助,阁下还是先离开吧!” 半晌后,苏陌缓缓说道。 凤倾狂握了握拳头,压低着声音问道: “你有亲人吗?我将你送回家吧!” 凤倾狂觉得苏陌现下最好的去处就是回皇宫,皇宫对于苏陌来说是最安全的。 “我没有家。”谁知道,苏陌却是平淡的说出这几个字。 凤倾狂唇角一窒,差点破头大骂。 我连你家祖坟都知道在哪儿,你现在跟我说你没家,到底你是瞎子还是我是瞎子。 可是她只有咬了咬唇,顺着苏陌的话语说道: “那你总有朋友亲戚之类的吧!还有兄弟呢?” 不是还有苏锦吗?若是她猜得没错,这苏陌从崖底离开后定是去找了苏锦,中途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是不知道,但是苏锦总是他的嫡亲弟弟。 “没有。” 苏陌斩钉截铁的说出这两个字,那话语里还透着一股决绝。 “你……”凤倾狂有些忍无可忍的想说出她的身份,可是一想到死去的杜三娘便是拼命忍了下来。 不行不行,若是苏陌知道眼前的人是她,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个人自尊心那么强,若是知道是在她面前失明,光想想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再说,这苏陌肯定是在百里城遇到了什么事情,很可能跟她所调查的事情有关,她先暂且稳住他吧!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凤倾狂说完,便是出了房门。 她在客栈里端了一碗粥,进到屋内时,看到屋内一片狼藉,那桌上的烛台已是被打翻,那茶壶在地上已是四分五裂。 而苏陌正拿着那烛台,将那尖锐的一端对着自己的脖颈。 自杀? 凤倾狂暗自皱了皱眉头。 她真不喜欢遇到点事情就要以死结束的人,她以为苏陌能避过,没想到他亦是这样的人。这样的骄傲太过卑微。 她将那碗小粥放在桌上,那碗底与桌子的接触,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若是你想死的话,我绝不阻拦你。” 凤倾狂坐在那一方板凳上,直直的对着苏陌。 “你刺呀!刺下去什么都解脱了,你这一刺可是大快人心,你的仇人会在暗处嘲笑你一辈子。哦,对了。我还听说,这自杀之人死后是不能轮回转世的,只能一辈子在外面做个游魂野鬼。” 她的话语里透着一股漫不经心,还有些微微的讽刺。 “我看你脸蛋长得这么端正,原来这骨子里连禽兽都不如。这山中禽兽吧都知晓生命的可贵,每一天的奔波都是为了生存,而你,啧啧啧……” “够了。”苏陌似是忍受不了凤倾狂的讽刺,大吼一声,那烛台已是跌落在地。 “你只是个路人,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如此说我。”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要自杀?”凤倾狂压低着嗓音问道。 苏陌握紧了拳头,那话语里都是充满着颓废与不甘。 “我现在已是形同废人,炼气没有不说,还成了一个瞎子,更可笑的是,这一切都是因为……”苏陌忽然顿住,那痛苦的的神色与语气让他已是无法说出接下来的话语。 凤倾狂听到苏陌说他没有炼气,急忙掠身上前,把住他的手腕探进他的体内。 她眉头一皱,这苏陌的炼气珠明明是好好的,可是那体内却是一丝炼气也无。 “你多久发现的?”凤倾狂低声问道。 “什么?”苏陌反射性的问向凤倾狂。 凤倾狂微微摇了摇头,这没了炼气是不是连脑袋都变迟钝了。 “我问你是多久发现你没炼气的。” “刚刚。”苏陌微微垂下头。 凤倾狂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苏陌要自杀了。 若是双目失明,这苏陌理应不会如此意志消沉,可是若是双目失明后还加上个炼气皆无,那就情有可原了。 他现在连普通人都不如,确实是如同废人一个,且还是个瞎了眼的废人。 “你只是中了毒,若是毒解了,你就会恢复正常的。”凤倾狂安慰道。 谁知苏陌却是肯定的摇摇头,“没用的,我中的毒无药可解,若不是我功力深厚,早已是死尸一巨。可是……“ 苏陌忽然痛苦的将手在地上捶打,“我宁愿我当时就死了,也不要如今这般苟延残喘,连死都不如,这般活着,有何意思,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为什么?” 苏陌似是有些癫狂了,大声嘶吼着。 “我要死,我现在就要死。”他嘶吼过后,又拼命低喃着。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伸手重重的给了苏陌一巴掌。 “啪。”的一声,这声响亮的耳光似乎唤回了苏陌的神智。 苏陌的脸立刻浮肿了起来,还有几根鲜红的指印,他似是被凤倾狂的耳光给打傻了,又似是打清醒了。 “你到底是谁?”他有些颓然的问道。 凤倾狂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又是扶在了床上。 “不想你死的人,我既然救了你,那就要救到底。” 她顿了顿,又是说道。 “今晚你先睡一觉,要死要活的等明日再说。”她说完便是用那古武手法点了苏陌的睡穴。 她看到苏陌安静的睡颜,心里泛起一丝古怪的感觉。 现在的苏陌她一根手指都可以捏死,她以前做梦都想将这个人千刀万剐,可是临近了,她却无法这么做。 或许是他救过她,又或者她根本不屑趁人之危。 无论如何,她知道,她是没法将他扔在这里了。 皓月当空,那夜色正深处,有一场暗藏的暴风雨即将来袭。 一百一十一、蚂蚁之命(五千字)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将苏陌安置好后,便是出了客栈。 说来也巧,她刚跨出那客栈门,便是又碰到先前收了她金豆子的侍从,她一把抓过那侍从, “百里城在哪里?” 那侍从又是被吓了一跳,待看得是凤倾狂,才回过神来。 “出了关卡走上一刻钟便到了,不远的。” 凤倾狂点点头,放开侍从媲。 待到凤倾狂走远后,那侍从的脸却是立马变得严肃起来,那眼底还有隐隐诡异神色。 他进到客栈左拐右拐,来到最里间的一间房,恭谨的在门口说道。 “主子英明,那人已经去到百里城了。” 房内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 “嗯,那救的人呢?” “正在房里睡着呢。”侍从又是说道。 “嗯,我知道了,你退下吧!”那房内的烛火照着一个身影映在那窗格上。 待到侍从走后,那房内的烛火也是熄灭,那窗阁上的黑影也是消失,一切又是恢复了安静。 这厢的凤倾狂趁着夜色急速的走在那路上,身旁的虫鸣鸟叫根本无暇去听。她脚下生风,不到那一刻钟便已是来到那百里城的城门处。 百里城的城门高耸,城门紧闭,在那月光下更显凄清。 凤倾狂看着那高耸的城门,不禁皱了皱眉。 她不会那炼阵之术,根本无法传送进去,若是用那炼气之术飞跃城门,又恐打草惊蛇。 正当她冥思苦想之际,那月已是到了中天,挂在了那夜空最高处。 每当夜里的这个时候,那月便是最明亮的,那月光清辉洒在身上,灿烂至极。 凤倾狂眼里的光芒一闪,她居然看到那城门处一丝流光闪过。 “难不成……” 凤倾狂喃喃自语道。 随即蹲下身子捡起一个小石子向那百里城掷去。 “嗡。” 一声闷响,那石子便是打在了一片若隐若现的光幕之上,被反弹到地上。 结界? 凤倾狂挑起眉梢,居然有结界。 这下好了,她根本不用考虑进去的方法了,她现在根本就进不去嘛! “奇怪,我上次与帝决来时都没有结界,现在怎么就有了。”凤倾狂疑惑的低语道。 那百里城的城门口寂静一片,只有凤倾狂的身影在月光清辉下踱来踱去。 “该死的,弄个什么结界。肯定是顾长风那厮弄的。”凤倾狂暗暗低咒道。 那百里城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几日光景,连城门结界都弄出来了。 凤倾狂想破脑袋都是想不明白这百里城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正当她苦恼之际,那眼眸微垂便是看到脚下有一队队的蚂蚁经过。 蚂蚁搬家? 不一会儿,那地上的蚂蚁越来越多,动作还快速无比,它们一队一队井然有序的向那路旁草里而去。 数目之多,让凤倾狂有些微微咂舌。 她眼眸一闭,凝神静气,便是用了那兽语者的心思。 她穿越过来,连这项本领都带上了,这是她最满意的地方。 “哎哟,快走啊,这里要翻天了。” “前面的,你腿迈快点。” “挤死我了,你逃命搬那么大颗米干什么。” “……” 蚂蚁的话语又多又嘈杂,响在凤倾狂的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眉头一皱,便是捏起一只蚂蚁。 “哎哟,我被人捉住了,救命啊救命啊!” 那小蚂蚁的大喊声让凤倾狂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你再喊我就把你踩扁。”她眼里有着一丝恶趣味的光芒。 “救命呀,这个人要把我踩扁啊,姐姐妹妹哥哥弟弟姑姑大姨快来救我啊!”那蚂蚁不依不饶的继续大声喊道。 凤倾狂的眼角一抽,这蚂蚁的亲戚有那么多吗? “你再叫也没用,谁都救不了你。”她将蚂蚁捏到眼前,颇有些恶狠狠的说道。 “谁说的,谁说的,救命啊!咦,不对,你听得懂我说话?” 那蚂蚁似乎终于是反应过来,若是蚂蚁有眼睛的话,那凤倾狂定能看到这蚂蚁满是惊异的神色。 “对啊!我能听懂你说的话。”凤倾狂好整以暇的说道。 “这位高人,你放过我吧!我只是卑微的蚁族,身上又没肉又没什么的。”这蚂蚁见得凤倾狂能听懂它说话,那语言里便是充满着侥幸与讨好。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好啊!让我放了你也可以,你得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搬家?” 她看着指尖的小个子,眼里没来由的划过一丝笑意。 她现在这样真像是恃强凌弱的的地痞流氓,不过,这种感觉很好,怪不得有人要去当流氓,欺负弱小了。 “蚂蚁搬家,天要下雨嘛!”那蚂蚁轻声的说道,隐隐透露出一丝底气不足。 凤倾狂眉目一凛,“你这小东西竟然还敢撒谎,若再不说真话,我立马把你捏死,再把你的族群全部给烧了。” 这小蚂蚁真当她是吃素的,先不说她方才已是听得那蚂蚁们之间的对话,虽然嘈杂,但是她也是听得了一星半点。就是现下,这手上的小蚂蚁明明是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出这个四不像的答案。 到底是什么原因,连蚂蚁都要撒谎。 “别别别,高人你手下留情,我说,我说就是了。”那蚂蚁听到凤倾狂的威胁,才是老实下来,那一对小小的触须都是耷拉了下来。 “城内有大祸,长老让我们搬家,离开这城越来越好,还嘱咐我们不许跟其他种类说。” 凤倾狂微微皱起眉头,连这蚂蚁都是感受到大祸来临,究竟有了何事。 不过,这蚂蚁都有着自私之心,居然还不跟其他种类说。 凤倾狂不禁有些失笑,连这小小蚂蚁都是自私之群,更别说是人了。 “那你可知道是什么大祸?” 那蚂蚁微微摇了摇那小脑袋,“不是很清楚,只是听长老说,什么什么星之夜,屠戮殆尽。” “什么什么星之夜,屠戮殆尽?”凤倾狂低声复述道。 难不成…… “难不成是七星?”凤倾狂脑里一阵灵光闪过,这顾长风说过那七星咒之事,难不成要灵验了。 “高人,你要知道的我已经说完了,可不可以放我走了。”那小蚂蚁唯唯诺诺的问道。 “急什么,我再问你,你们长老可有说过那七星之夜是在哪一天?”凤倾狂富又问道。 那小蚂蚁颇有些迷糊,“长老好像说是在半个月之后吧,又好像说是一个月。” “到底是多久?”凤倾狂听到蚂蚁的回答,已是有些咬牙切齿。 那小蚂蚁感受到凤倾狂那身上有些狂躁的气息,连哭腔都是带上了。 “我不清楚嘛,长老讲的时候,我不小心睡着了。” “你……”凤倾狂这回是真想骂自己手残了,捉哪只不好,非要捉一只迷糊的。 “算了,我问其他的。”凤倾狂低头,正欲放开这只蚂蚁去捉其他的,却是发现那脚下已是空空荡荡一片。 那夜风吹过,无限凄凉,地上别说是蚂蚁群了,连只蚂蚁脚都是瞧不见。 方才那么浩浩荡荡一片,现在却是一只都没有。 “你们蚂蚁一向都跑这么快的吗?”凤倾狂咬着牙齿一字一顿的说道。 小蚂蚁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方才你捉了我,大家伙都是全力开奔了,现在恐怕已是找不见了。” 凤倾狂眼角一抽,心里升起一丝哭笑不得。 “这百里城的结界是何时布置的?” “三天前。”那蚂蚁老实的回答道。 “你们是如何出来的?”凤倾狂微微有些疑惑。 那小蚂蚁似是终于可以耀武扬威一把,那触须微微摆动。 “我们是最厉害的蚁族,是从地下出来的。” 凤倾狂了然的点点头,结界虽是隔绝了百里城,却是到不了那地下去。 她又不会遁地术,该怎么进去呢? “高人,你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那蚂蚁又是颤颤巍巍的问道。 凤倾狂看着这个小家伙,眼里有了光芒。 “你是不是没有眼睛。” “你才没有呢。”那小蚂蚁大声的回道。 “嗯?”凤倾狂一字威胁。 “我……我现在是没有,我还不够资格开那天眼,只能靠触须感觉。” “天眼?”凤倾狂疑惑的念到这两字,敢情这蚂蚁和她知道的是不一样的,还有开天眼一说。 她手一握,便是将这蚂蚁收到那腰上的暗袋里。 “你干什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说话不算数,你卑鄙无耻。” 那小蚂蚁被装入了暗袋,气愤的大吼大叫,也不管自己的生命是否有危险了。 凤倾狂拍了拍那腰间暗袋,“我可从来没说要放你走,你好好呆着吧!我带你去做一件好事。” 她说完便是飞身离开那城门。 这天已是快要亮,她必须得赶回客栈去看着苏陌。 她已是说了要救他到底,那断然不可将他抛弃。 苏陌已是醒了,他安静的躺在床上,那双眼失明后,周身的感官却是异常的清晰与敏感。 他察觉到房内已是没有人,那唇角不禁溢出一丝苦笑。 他是怎么了?竟然轻易相信那人说会救他,便一定会陪着他。 这一点都不符合他平日的认知,人性本就是自私的。 他醒来已是感觉到房内没人,怕是那人已是丢下他走了吧! 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可是为何心里却还有一丝丝苦涩蔓延呢,那种苦涩是他从未品尝过的。 他已是没有再死一次的勇气,现在他该怎么办? 他那在锦被下的双手紧握成拳,似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浑身都是有些微微颤抖。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的声响。 “谁?”苏陌反射性的问道。 “咦,你醒了。”凤倾狂依旧压低着声音说道,她知道这苏陌为人心细,她定要小心行事,不能被他听出什么破绽。 苏陌听到那带着沙哑的声音,那紧握成拳的手一松,那心里涌起了阵阵激荡,那激荡分不清是苦涩还是感激,那心里的热流冲进他的血液,直冲上他的眼眸。 “你……不是走了吗?”苏陌沙哑着声音说道,还隐隐有丝哽咽。 “我去给你端早膳了呀!你昨天就没吃什么东西,难不成你不饿。” 凤倾狂看到苏陌眼里那隐隐的泪光,心里泛起一丝苦涩,还有微微的难过。 苏陌现在成了这样,连那心都是脆弱许多,现在一个普通人都能杀死他。 她不知道她为何会为他难过,她只知道她宁愿与以前的苏陌轰轰烈烈的打上一架,也不愿意看到如今的苏陌。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不自觉的想到,若是她失去了炼气又失明,那会如何? “也是,有点饿了。”苏陌故作轻松的说道。 凤倾狂听到苏陌的话语,回过神来,便是坐到床前扶起苏陌,用了那浸过热水的帕子轻轻擦拭着苏陌的脸与手,再用那软叶沾了点盐水,让苏陌漱了口。 苏陌安静的任由凤倾狂摆弄。 待到梳洗完毕后,凤倾狂将那粥端上,喂于他嘴前。 “来,吃粥。” 苏陌吃下一口热粥,那胃里便是暖和了一些,连带着那身子都暖和了起来。 待到一碗粥喝完后,凤倾狂便是缓缓收拾着碗筷。 苏陌听得那碗筷轻轻碰撞的声音,心里泛起一丝奇异之感。 “你到底是谁?” 凤倾狂听得苏陌的问话,那收拾碗筷的手顿了一顿。 “我不是说了吗?一个救了你并且想救到底的人。” 她的声音虽然嘶哑但是却让苏陌感受到一丝安心,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眼盲在作祟,他当眼前这人如同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那依赖性是他以往没有过的。 “你的名字是什么?能告诉我吗?”苏陌又是轻声开口。 凤倾狂垂下眼眸,“我叫小七。” 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将这个名字告诉苏陌,或许是怀念,又或许是只是单纯的一个化名。 这个名字她似是忘记许久,但是又像是深刻心底。 “小七。”苏陌将这名字在心里繁复咀嚼,他怀疑过这是一个化名,但是转念一想,他现在已是个瞎子,眼前之人又何必要骗他呢。 “我姓苏,单名一个陌字。”苏陌毫不犹豫的道出了自己的真名。 凤倾狂心里一跳,这苏陌简直是不要命了,对她这个‘陌生人’居然说真名。她该高兴他的信任还是斥责他的愚蠢呢。 “嗯,苏陌。”凤倾狂淡淡的回答一声。 她将那碗筷递给门外侍从之后,便是折返到苏陌的床前。 “苏陌,我给你一个好玩的东西。” 苏陌淡淡的挑眉,情不自禁的坐起身,“好玩的东西?” 凤倾狂拉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掌摊开,将那暗袋里的小蚂蚁放于他的手上。 苏陌感觉到凤倾狂那带着温热的手,她轻轻握着他,不仅是温暖了他的手,连他的心都是温暖了起来,不一会儿,他便是感觉到那掌心有一阵酥麻之意。 “我看不到。”苏陌有些挫败的说道。 凤倾狂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不用眼睛,感觉便可以了。” 苏陌感受到一个小东西在自己的手心内慢慢动着。 “是……蚂蚁?”苏陌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答对了。”凤倾狂笑着说道。 “小七,这蚂蚁……”苏陌疑惑的开口,小七给他蚂蚁干什么。 凤倾狂听得苏陌叫她小七,心里一跳,苏陌的声音叫着这声小七,让她都似是如梦如幻。 “咳咳。”凤倾狂假意咳嗽两声,将自己的神智拉回来。 “苏陌,你可知道蚂蚁是没有眼睛的。” 苏陌那眼眸微垂,“我现在也是同它一样。” 凤倾狂不禁拍了拍额头,这苏陌现在想什么都是要往那坏处想,让她真有些挫败。 “可是这蚂蚁从来不会迷路,也从来不会饿肚子,它们依旧活得很好。” 苏陌听到凤倾狂这句话,陷入了沉思,久久都未曾开口。 凤倾狂起身拍了拍苏陌的肩膀,“你先好好想想吧,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待到凤倾狂的脚步声离开,苏陌还是有些微微有些愣神。 他感受着那蚂蚁在他的掌心缓缓爬动着,那么微小的生命但是却依旧勇敢的活着,而且还没有眼睛。 难不成,他苏陌连只蚂蚁都不如吗? 这般卑微的生命都是活得如此之好,他却自暴自弃。 这不是他苏陌,他是苏陌,墨天皇朝唯一的苏陌。即使失明,即使失去炼气,他依旧是苏陌。 “哈哈哈哈哈,我竟然这点都看不通透。”他想着便是大笑出声。 凤倾狂站在那门外,透过那窗棂缝隙看到苏陌的畅怀大笑,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地。 她知道,苏陌回来了。 她找到那关卡侍从,摇了一些木头与钉锤,便是在院子里敲敲打打起来,偶尔有飞马兽飞过她的头顶,那翅膀煽动风声,遮住那头顶阳光。 是的,她想给苏陌做一个轮椅。 这样以后出门都是方便一些,总不能让他一直呆在屋内,她可不想他得忧郁症。 她敲打着那木头,心里想着该如何才能让苏陌恢复炼气。 她不信这世上有无解的毒,可是她在这大陆人脉薄弱,也认不得什么炼药师,唯一认识的一个杜三娘,还香消玉殒了。 “有了。”凤倾狂眼眸里闪过一丝亮光。 苏陌现在身体内没有炼气,可是那身体素质却是强壮的可以,那就代表还可以习武。 她那老头师傅告诉过她,武术最高境界便是破而后立。 现在苏陌相当于是破,那她可以教他内力,让他再立起来。 对,就是内力,重新修炼的内力,她虽不知道和这个世界的炼气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但是总比没有武功的好。 她一想完,那心情都是好了许多,连那捶打的声音都是变得悦耳起来。 若是凤倾狂知晓,有一天,苏陌将她教给他的武功尽数拿来对付她之时,她今日是万般不会如此做的。 可是,依然是那句话,时光不会倒退。 恩怨仇恨误会,依旧腐蚀着人心。 一百一十二、盲僧(五千字)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推开门便是看到苏陌正安静的坐在床上,那动作是安然无比,只是那眉头却皱得很紧。 “你怎么了?”凤倾狂见得他那如此纠结的表情,疾步走上前去。 苏陌听得凤倾狂的声音,那薄唇轻轻动了两下。 “小七,我……” 他顿了下话语,似乎那后面的话说不出口,那语言哽在了喉间不上不下,却是半点也吐不出唇去丫。 “怎么了?”凤倾狂耐着性子问道。 苏陌垂下眼眸,那手握成拳又是张开,复又握成拳媲。 “我……” 他嘴唇都有些颤抖,那脸色都是有些发白,隐隐还有着难堪之意。 凤倾狂看得他的模样,那内心也是跟着揪了起来。 苏陌变成这样后,不仅性子变了,连那胆子都是变小了,再不像以往那般口无遮拦。 “你连命都是我救的,还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凤倾狂一急,便是低吼出声。 苏陌听到凤倾狂的话语,那脸色越发的苍白,他侧过头,牙齿一咬,便是轻声说道。 “我想如厕。” 他说出这四个字,仿佛是有些难堪,那头偏向一旁,苍白的脸上有丝隐隐的红晕之意。 凤倾狂那神色呆愣了一下,随即暗自叹气。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不就是如厕嘛!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我还……”她堪堪止住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语。 她本想说,我早就帮你如过厕了。在那崖底,苏陌受伤之际,她提着夜壶…… “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凤倾狂将那嘴里的话绕了一圈,便是说出这句话。 她扶起苏陌,穿好那锦缎靴,将他带至那一方屏风后,拿起放置一旁的夜壶,递给苏陌。 “喏,这是夜壶,在你脚边便是恭桶。我在屏风外面去,不会偷看你的。”凤倾狂话音刚落,便是看到苏陌涨红着脸。 她唇角一撇,暗自低语,又不是没看过,初来乍到之时,她与他已是将对方看了个光洁溜溜。 她没有发觉,她现下想起这事时,已不是像之前那般咬牙切齿。以往每每想起时,都恨不能将苏陌拆骨入腹,饮其血吃其肉。 她听得苏陌在屏风一侧,那解手的声音在那夜壶里咣当作响。她不自禁的耳垂有些微微的粉红。 苏陌也是红着脸,扶着屏风走了出来。 “好了。” 他低声说道,只是那头还是垂着,在他心里,这个救了他的女子,他不该如此亵渎于她。让她还为他做这等污秽之事,他心里有丝微微的羞愧。 凤倾狂看着苏陌低沉的模样,忙是扶过他,为他擦洗了手。 “走,我带你出去晒太阳。” “不。”苏陌听到凤倾狂这句话,反射性的拒绝。 他不出去,他不能出去,他是堂堂皇子,却成了眼瞎的废人人,世人都会嘲笑他,都会看不起他。他不会出去,他除了她,谁也不想见。 凤倾狂知晓苏陌在想什么,看着苏陌如此自弃的模样,那心里的火气就止不住的往外冒。 “你一辈子都想呆在这房间里吗?我告诉你,这只是一个小客栈,根本不可能任你呆一辈子,你早晚都要出去见人。你以为你是谁?你算哪根大葱,你以为你走到哪里别人都认识你吗?你别把自己看高了。我告诉你,你现在什么都不是,就是个瞎子,一个平凡的瞎子。” 凤倾狂吼完一通后,心里才是有些后悔,她不该说得如此之重,这苏陌做盲人还不到一天,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根本就容不得她有收回的余地。 苏陌听得凤倾狂的话,沉默着不回话,只是那放在身侧的手却是攥得死紧,那拳头上的青筋已是突起。 凤倾狂咬了咬唇。 “你……”她想说,你别放在心上,我刚刚说的话做不得数的。 可是看得苏陌的模样,她却是说不出口。 不能任由他这样,他必须要学会面对这个现实。 “你说得对,我什么都不算,现在只是一个平凡的瞎子。” 沉默半晌后,苏陌缓缓的说着这句话,他说完后,便是神色平静的向前迈动着脚步。 走了两步后,转过头。 “走啊!” 凤倾狂呆愣了一下,“走哪去?” “不是说带我去晒太阳吗?”苏陌笑着说道,那丹凤眼里虽然没有了以往慑人的光彩,但是那笑颜依旧俊逸无比。 “哦。”凤倾狂心里边是感叹于苏陌的转变之快,那脚步边向苏陌身边走去。 她带着苏陌来到了院落里,那院落的阳光照得人浑身都是暖意。 苏陌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感受着那阳光落在脸上与身上的温度。 “今日的阳光肯定很耀眼,以前怎么就没觉得阳光温暖耀眼呢。”他淡淡的说道,那脸上透着祥和之意。 凤倾狂将他带往那已成型的轮椅旁边,缓缓回答道。 “人总要失去后才会懂得珍贵。” “是啊,失去后才知晓珍贵。”苏陌噙着笑意感叹道。 凤倾狂扶着他,缓缓将他带至轮椅上。 “来,坐下。” “什么?”苏陌虽然疑惑,但是也深知凤倾狂不会害他,便是缓缓坐下。 凤倾狂看着那大小刚好合适,不禁笑了出来。她推着那轮椅,缓缓走着。 “这叫轮椅,以后我推着你走,也好省点力气。” 她心里想着,老是这样扶着苏陌可不行,万一哪天让苏陌看出了什么破绽,那可不好,以他的骄傲,若是知晓救他的人是凤倾狂,而且他还在凤倾狂面前闹过自杀,那他肯定是要去跳海了。 苏陌感受着这个新奇的物事,那唇角也有了笑意。 “小七,你可真奇特,连这个都做得出来。” 凤倾狂那话语里情不自禁的带起了一丝骄傲,“那是。” 她推着他在院子里散步,祥和至极,偶尔有那飞马兽飞过,大片阴影遮住他们,翅膀的震动带来一丝丝气流之风。 苏陌凝神听了半晌,便是缓缓开口。 “这是飞马兽在飞行?” 凤倾狂应声道,“是啊!” 苏陌想了半晌后,才是笑着说道。 “原来是你。” “嗯?什么?”凤倾狂听到苏陌的话语,那心里都是提了起来,苏陌知道了什么? 苏陌唇角微微勾起,“你是飞马兽上的那个醉汉,哦,不,你是女子。” 凤倾狂眉头一皱,心底轻轻一叹。 这苏陌一恢复正常神智,那脑袋就灵光的不行。保不得哪日就会猜出她的身份。 “你为何会救我呢?”苏陌皱着眉头,有些微微的想不通。 凤倾狂听到他的问话,想起来就来气,不自禁的伸出手一个爆栗向苏陌的头顶敲去。 “你还好意思说,那飞马兽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你不省人事,我不救你谁救你,若是我不救你,你就那样死了,我岂不是成了间接杀你的人。我可想多积点阴德。” 凤倾狂一番话说得是义愤填膺,那话语也是说得有那么八分真。 苏陌听到凤倾狂的话,那头上又是挨上了一记,不禁痛呼一声,抱住了头。 “哎哟,你说话就说话,为何要打我。” 他那语句里隐隐有了那信任之意,那表情也是无辜至极。 凤倾狂看到他这番模样,心里不禁软了下来。 她继续推着他,那轮椅转动的轱辘声带着木质的沉重,在这安静的气氛里异常悦耳。 “苏陌,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嗯。” “从前有一个人,他为了抗议别国对自己国家的侵略,便点火**,以示决心。人们拼命朝他泼水,虽然保住了他的命,可是他的双眼却被烧伤。他忍受了很大的痛苦,但是却觉得很值得。因为国人为他的行动感动,纷纷努力拿起武器保护自己的家园,最后,他的国家获得了胜利。” “那后来呢?”苏陌问道。 凤倾狂笑着说道,“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尽管他双眼失明了,但是他领悟到了生命的真谛,看见等于看不见,看不见等于看见,随后便是自创了无上武学,凤凰涅槃后的辉煌让世人都对他崇拜。” “看见等于看不见,看不见等于看见。”苏陌低声呢喃道。 “这位英雄叫何名字?”苏陌从心底油然升起了佩服之意。 凤倾狂绕至那苏陌的身前,缓缓蹲下身子。 “李青,盲僧李青。”(嘿嘿,若是打英雄联盟游戏的人就知道这个人哦,我喜欢英雄联盟里每个人物的故事,所以有时候搬一点点,大家不要介意。) 苏陌繁复咀嚼着这个名字,随即那话语又隐隐有了挫败之意。 “我没有他那大无畏的胸襟,亦没有如此豪放的胸怀。” 凤倾狂拍了拍苏陌的手,“若是我说,我能将他的招式教给你,你觉得如何?” 苏陌神色一愣,那身体都是有些僵硬。 “我……只是一个废人,还是个瞎子,如何能学得那无上招式?”他的话语里隐隐有些不可置信。 凤倾狂笑着安慰道:“你可知那世人对盲僧李青是如何评价的?” “嗯?”苏陌一个疑惑的尾音轻勾。 “飘逸。”凤倾狂那话语里带着自信之意。 “世人都知那盲僧李青,虽然眼盲,但是那招式却是一点也不盲,只是是他想抓的人就没有抓不到的,他的身形诡异,超出常人理解,总是会在人不经意的时候,突然出现。来去无踪,飘逸无比。” “我要教你的,便是他的功法,能够能人所不能。”凤倾狂的眼里出现了那睥睨天下的霸气。 “可是,我并没有炼气。”苏陌心里虽然欣喜,欣喜这神秘之人的出现,但是同时又苦恼着自己的炼气。 凤倾狂笑一声,“我自是知道你没有炼气的,你有炼气还指不定练不成。” “如何这样说?”苏陌皱起了眉头。 “古人云,破而后立。武功之大乘境界便是不破不立,要想成功,必先破之,你现在没有了炼气,便是最好的时候,我会教你一种新的东西,叫内力。” “内力?”苏陌听着这古怪的词眼,那疑惑便是更深。 “不错,这内力与炼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有了炼气便不可以修炼内力,有了内力便不能修炼炼气,两者若是在一起,会相冲相撞,让人爆裂而亡。” 苏陌听着凤倾狂的话,那本来欣喜的思绪却突然沉默了下来。 “小七,你到底是谁?” 他恢复了冷静之后,那脑子便是清明起来。他一向相信做任何事情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天上绝对不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他失明了,有人救他。 他失去炼气了,却有人说还可以修炼。 这未免也太过巧合。 凤倾狂暗自叹了一口气,她早知道不会这么容易让苏陌乖乖学习,这厮一旦思考起来,那真是精明的不得了,想那以前的凤倾狂都是栽倒在他的算计之下。 “我只不过是个路人。” 凤倾狂淡淡说道。 “路人。路人为何要这般帮我?”苏陌那神色平静无比。 “我苏陌何德何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如今还有神功修炼,这般好的事情,我应该高兴才是,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凤倾狂轻轻吁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说道。 “我只是个路人,一个过客,与你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亦不会害你。只是……” “只是什么?”苏陌心里有些微微的提了起来。 凤倾狂摇了摇头,“只是这内力修炼和那李青之功法,现今已是无人习得,我也不知道你修炼后有无副作用,要说害处,大概就只是这个了吧!” “你不是修炼过吗?”苏陌心底有些微微的怪异之感。 糟糕,现在该怎么圆呢,这苏陌也未免太会找话语间的漏洞。凤倾狂暗暗想着。 这内力古武是她在现代习得的,本来她来这异世,想继续习练,却是发觉有了炼气便不能修炼内力,没了那内力支撑,那攻势招法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反而有些四不像。 因此,她便放弃了练习古武,一心一意来修行这炼气之道。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死之前修炼过,再次为人后却是无法修炼了。我这样说,你信吗?”凤倾狂淡淡的说道。 她心里想着,恐怕这样的理由,谁听到都不会信。 岂料苏陌却是轻轻的点点头。 “信。” 凤倾狂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她那嘴角都是噙着暖意说道。 “这修炼之法稍有不慎便会玉石俱焚,你愿意吗?愿意重新修炼,重新为人吗?” 苏陌依着那声音来源处,狠狠的点点头。 “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即使那前方有荆棘,那前方有火海悬崖,他也跳了。他苏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已是没有什么输不起的了。 若是这小七欺骗他,那他权当是还她一条命。 他忽然笑了起来,他方才为何没有想通透。 他的命是小七救的,若是小七想要害他,那他就当是还了恩罢。 “好。”凤倾狂听到苏陌的回答,心里也是激荡不已。 不知道是为找到一个可以传承古武的人而兴奋,还是因为苏陌的信任而兴奋。 她将苏陌推至房内,便是研墨,执笔,开始依着记忆写下那内功之法。 在现代,她所习得的内功便是那《达摩易筋经》,这达摩易筋经之运行是依天、地、人三才牵引,练习《达摩易筋经》要先学会牵引那先天之气。 先天之气与生俱来随孕而生,然因岁月增长日渐疏远,徒有先天之气却未能使用,而这易筋经中的天门功是便是藉由肢体之运行广纳先天之气。 “等等,我怎么有些不明白呢?没有炼气珠,何来转出先天之气一说。”苏陌猛然打断凤倾狂解说。 凤倾狂眼角一抽,执起那手上的狼毫便是向苏陌的头顶打过去。 “我教你的内功与这炼气毫无关系,也与那炼气珠毫无关系,你不要凡事都想着炼气珠,要抛开你以往学习的东西,接受这个全新的知识,明不明白?” 她将那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明白了。”苏陌被那狼毫笔一敲,头上一阵轻疼。 “明白就好,继续。”凤倾狂点点头。 “以鼻纳气,以口吐气,纳者一息,吐者六气,吹呼唏呵嘘泗。来,做一遍。” ………… 夜幕降临,那安静的房内忽然传来苏陌惊喜的叫喊声。 “有了有了,我感受到体内的气流了。咦,怎么又不见了。” 凤倾狂无奈的摇摇头,“若是这内力被你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习得,那我就不用教你了。你方才只是侥幸感觉到内力,要记住刚才的感觉。” 苏陌感受到那体内的气流,那心里激动无比。 原来是真的,小七没有骗他。 这世上除了炼气,居然还有其它的气流。 他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你慢慢练习,我先出去一趟。” 凤倾狂看了一眼那窗外的夜色,便是出门而走。 而苏陌坐在那床榻之上,他全神贯注的引导着那先天之气,不一会儿,他的周身居然出现了黑色的气流,那气流如同一个圆球一般包裹着他。 出门的凤倾狂却是没有看到这个景象,她依着昨晚的记忆又是来到了那百里城门处。 百里城门依旧高耸。 她掏出那暗袋里的小蚂蚁。 “嘿,小东西,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进百里城。” 一百一十三、天音波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发现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进这百里城,她还有再一次拿出那小蚂蚁。 “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进百里城?” 那小蚂蚁才从那暗袋里出来,尚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一听到凤倾狂的话,便是立马精神了起来。 “你这人类是不是疯了,别人都想出来,你还想进去。要去你自己进去,别把我带上,我求求你把我扔了吧!” 凤倾狂听得这小蚂蚁的话,眼里的光芒微微闪过。 “你的意思是有办法可以进去?媲” 那小蚂蚁猛然住了口,那触须耷拉着,好不可怜。 凤倾狂眼里闪过一丝恶趣味的光芒,她唇角轻勾。 “你要是不说……哼,我想想,我先将你的腿拔下来呢还是先将这触须拔了,啧啧,你有那么多条腿,让我拔一只也无妨吧!” “不要啊!不要啊!”小蚂蚁听到凤倾狂的话,那浑身上下都是在打哆嗦。 “我听长老说过,在半个月后,结界会开一次。”小蚂蚁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道。 “嗯,然后呢?具体时间呢?”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 “然后……然后……就不知道了,我……我睡着了。”小蚂蚁颇有些颤颤巍巍的语气。 凤倾狂唇角一滞,那一口气差点没岔过去。她再一次唾弃自己的手残,那么多蚂蚁不抓,偏要抓一只脑袋缺根弦的。 “算了。”凤倾狂皱着眉头,便是甩袖离去。 “你放了我啊,快放了我。”那小蚂蚁又是被装入了暗袋,在进那暗袋之前拼命吼叫着。 凤倾狂唇角一撇,“你太笨了,笨得我不想放你了。” 她又是趁着夜色,回了那关卡之中的客栈。 她看了那月亮一眼,估摸着若是以现代的时间来计算,现在大概是凌晨三四点的样子。 她走到那关卡内,那院子里的飞马兽都是安静的歇息着,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在一角落处,月光最盛的地方,那头顶有一撮白毛的飞马兽却是没有睡觉,它睁着那乌黑圆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凤倾狂。 凤倾狂边看着它,边朝那小客栈走去。 她缓缓经过那飞马兽,却不料那飞马兽忽然站起了身子,‘唰’的一声,那收拢的翅膀猛然长了开来。 凤倾狂顿下脚步,停在那飞马兽的身边。 她歪了歪脑袋,看出了这是她乘坐的那匹飞马兽。 那飞马兽的马蹄动了动,鼻孔间呼出了气息,那脑袋似是正要往她的身上凑。 “畜生。”忽然间,伴随着一声怒吼,一根藤编打向那飞马兽的身上。 飞马兽一个踉跄,便是又坐了下去,那翅膀急忙收了起来,虽然没有听到它的低咽痛声,但是凤倾狂却看到了它眼里一丝痛苦的光芒。 一个侍从手持着藤编,满脸都是笑意的走了过来。 “这位客人,真不好意思,这畜生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听话。”侍从说完,举起那藤编又是想来上一记。 “够了。”凤倾狂一把握住那侍从的手腕,那手上都是用了些许劲道。 那侍从苦着一张脸,“哎哟,这这这……客人,好说好说。” “哼!”凤倾狂甩开那侍从的手腕,便是拂袖而去。 那侍从急忙揉揉自己的手,边揉还边低声咒道: “这是什么怪人哪!差点把手都给我弄断了。” 那飞马兽安静的坐在地上,只是那乌黑的大眼眸眨也不眨的盯着凤倾狂的背影。 那背影缓缓消失在它的眼眸里,它依旧眨也不眨的盯着。 凤倾狂被那侍从一搅,那心情便是有些差。 她也不知道为何,她觉得那飞马兽似是有话要同她说。 “算了。”她摇摇头,推开门。 她跨进门,抬头便是看到那床榻上的苏陌,猛然间,她瞳孔微张。 只见苏陌已是浮在了那床榻上半空处,浑身都是被黑色的气流包裹,那黑色的气流呈一个圆形状,像是在保护苏陌一样。 凤倾狂脚步连点,掌中聚气,向那圆球打去。 “嗡”,一声闷响。 她的掌力却是没有打碎那团圆球,反而被震了回来。 凤倾狂眼眸一闪,那体内的炼气珠高速运转,带起了丝丝黑色花纹流转,那手紧握成拳,青光炼气里夹杂着丝丝黑气。 “破。” 一字出声,那重拳狠狠砸上。 那黑气圆球产生了丝丝龟裂声,进而缓缓破了开来。 “呼……”苏陌猛地落在了床上,他手抚着胸口,有些气喘吁吁。 “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走火入魔了。”凤倾狂一时气极,恨不能扇苏陌两巴掌。 苏陌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停不下来了,那股气流在我身体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转了多少次,我想叫它停下来,却是停不下来了。” 他喘口气,复又问道。 “走火入魔?那又是什么?” 凤倾狂轻轻吁了一口气,“凡事只要沾上一个魔字,那便绝对不是好事情,你方才如此练功,会导致体内经脉逆转,血液倒流,到最后不疯也傻,且还是个破坏力极强的疯子。” “我根本就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况且,你并……没有提过。”苏陌轻声说道。 凤倾狂三步上前,提起苏陌的衣领。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啦?你自己说,你方才在练功的时候,是不是想了很多不该想的事情,你的思想里是不是满怀仇恨?你说,你说啊!” 苏陌垂下头,一时没有了反驳的言语。 他方才确实有了那仇恨之感,可是这是存在心底的,绝对不是片刻就能忘记的。 “我告诉你,这练功绝对是急不得的,你若那么急于求成,那成,我教不了。”凤倾狂旋身坐到那桌子边,一手猛烈的拍着桌子,震得那桌子上的茶壶都是砰砰作响。 她也不知为何会这么气愤,或许是方才被那侍从所影响,又或是连日来百里城的事情让她急躁无比。 苏陌安静的坐在床上,那房内一时寂静无比,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小七,我……” 凤倾狂看着苏陌那皱起眉头的模样,那心里一下子便是软了。 “算了,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现在都快天亮了,你先歇息一会吧!” 苏陌摸索着躺进了被窝里,便是沉沉睡去。 凤倾狂看着苏陌摸索被子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不上是难过还是惋惜,但是她却只能硬着心肠看着苏陌如此动作。 苏陌必须学会如何做一个盲人,不能事事都让她帮忙。 她咬了咬唇,心里便是暗暗想到,待到已这小七的身份与苏陌混熟后,她一定要从苏陌嘴里撬出来他为何会失明的原因。 她靠在那一方窗台上,便是闭目小憩。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睁开眼的时候,便是看到苏陌已经开始在练功了。 他的周身已是没有了黑色的气息,反而是有着淡淡的白色雾气笼罩。 凤倾狂立马起身,心里连连称奇。 难不成这苏陌还真是一个练武的天才,这内力小乘境界,普通人起码要一年才能达到,苏陌却只用了一个晚上。 她该说是她运气好找到了一个天才,还是感叹苏陌运气好。 她咬了咬唇,暗自下了决定。 当苏陌开始吐纳气息,缓缓收工之时,凤倾狂便是走上前去,轻声说道。 “你是个练武的天才,因为我时间有限,再加上你内力有所小乘的原因,我决定这几日就教你功法招式,而内力的修炼,就要靠你自己去领悟了。” 苏陌听到可以有功法招式修炼,那心里是欣喜的,可是又听到她说时间有限,那心里的高兴劲,便是又消散。 “小七,你会离开我。” 凤倾狂挑了挑眉,暗自腹诽,不离开难道等着你拆穿吗? “这个世间,每个人都是另一个人的过客,过客匆匆。” 苏陌沉默着不说话,气氛有一时的僵硬。 “来,到院子里去,我先教你最基本的。” 凤倾狂扶起苏陌走到那院子里。 “眼盲不代表心盲,有时候心盲才是真正的可怕。这世间万物,并不是只有靠眼睛才能感受到,还有一种东西,便是声波。” “声波?”苏陌对凤倾狂的新名词又是难以理解。 凤倾狂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一个发声体的振动通过空气或者其他物体传播,便是声波。”她顿了顿,有些苦恼该如何解释这个声波。 “你……懂了吗?” 苏陌轻轻点了点头,“大概懂了。” “你真的懂了?”凤倾狂眼里划过一丝惊异。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苏陌轻声说道。 凤倾狂笑了出来,这苏陌悟性果真极高。 “我教你的第一招便是天音波,这天音波,便是利用手掌发出的声波震动来找寻敌人的位置,你招式发动之时,要调动你体内的内力,就像以往你调动炼气珠一般。” “来,跟着我的招式。”凤倾狂握住苏陌的手,缓缓向前推去,一边教着口诀。 “要用心感受,内力转动……” 苏陌感受到凤倾狂的贴近,那女子馨香飘散在他的鼻尖,又钻入他的心里。 “嘭”一声响动,苏陌发出的掌力打碎了那院子里的花盆。 “嗯,还不错,初学能这样已是不错。我现在站在角落处,你用天音波来感受我。”凤倾狂轻声说道。 苏陌点了点头,“好。” 凤倾狂站在那不远处,看着苏陌缓缓凝气出掌。 “天音波。”苏陌一掌探寻便是击到了凤倾狂的身上,那身形猛动,便是随着那音波探寻的力道,直冲向凤倾狂。 那掌心将要打到凤倾狂时,苏陌却是手腕一翻转,将凤倾狂抱了个满怀。 凤倾狂心里一跳,一时不察,已是被苏陌抱了个死紧。 “小七,我成功了。”苏陌的话语响在凤倾狂的耳边,绕进了她的心间。 “好一对郎情妾意。”一声怪呼,一阵迅猛力道便是袭向两人。 凤倾狂眸光一闪,一手推开苏陌,一手青光暗聚便是迎掌而上。 “嘭嘭嘭!”两人对掌的劲道,将那周围都是炸响了开来。 一百一十四、三连招(六千字)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那一掌对上,便是感觉那排山倒海的力道向自己涌来。 她的脚跟因为这样的力道灌入,已是被迫站在那原地,动弹不得,一动,那抵御的气息便会泄露,那对方灌注而来的力道就会撑破自己的身体。 那脚下的力道已是让地板都碎裂,那裂痕缓缓蜿蜒开来。 “小七,小七。”苏陌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眼盲的无用,那深深的无力感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心疼得连呼吸都是不能。 凤倾狂咬着牙,却是一句话也回答不得。她怕她一开口,那便会泄了这气力,到时候恐怕连尸体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苏陌那耳力只是听得那劲道相撞的风声,那风声凌冽,让他的眉头一刻也松不下来媲。 “天音波。” 苏陌一急,便是循着那风声,出掌探寻。 那天音波一撞上那神秘人的身体,苏陌便是运转体内的内力,出掌而上,跟随着那天音波狠狠打上那人的身体。 那人原本并不理会苏陌,却见苏陌如此攻势,那心下一惊,便是扯回了掌力。 “你这是什么功夫?”那人一身素袍,那脸却是遮得严严实实。 凤倾狂感觉到对方的撤掌,那压制的力道一消失,便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听到那人的话语,那眉眼一凌,握拳而上。 “管他什么功夫,吃我一拳再说。”随着她狠戾的话语,那浓郁的青光炼气包裹着她的拳头,还夹杂着那黑色的花纹。 她体内的炼气珠高速的运转,那融合了雷元素的炼气珠,转动时分带起了那黑色的花纹。 “嘭。” 一声闷响。 凤倾狂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拳头砸到了那人体之上,她那灌注了百分之百力道的拳头,砸在那人的**之上,似将那肋骨都是砸穿。 “你,可不要砸错了。” 凉凉的语气从一旁传来。 凤倾狂眼里的光芒一闪,便是感觉到自己拳头砸种的人竟然是缓缓消失于眼前。 “幻影?” 凤倾狂皱起了眉头,居然是炼阵师? 她记得她与那巨翼天龙搏斗之时,江琉月便用过这幻影之术,这类迷惑人眼的手法,应该是炼阵师的技能。 可是他方才与她对掌的力道分明不是炼阵师的气息,而是炼气师的气息与劲道。 难不成此人是炼阵与炼气双修吗? “小七。”苏陌站在那空地之中,双手摸索着。 凤倾狂站到他的身前,将他扶住。 “我在这里,别担心。” 苏陌摸到了凤倾狂那温热的手臂,才是放心的点了点头。 “嗯。” “你是谁?为何要来与我们作对?”凤倾狂厉声问道。 那男子伸出手轻轻摇了摇。 “不不不,你说错了。我不是与你们作对。”他将‘你们’这两字咬得极重,颇有些调侃的味道。 “我只是来找他的呀!” 那素袍男子伸出的指尖缓缓指向苏陌。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他已经是一个瞎子了。本来道义上,我是不该欺负一个瞎子的,可是呀,我这做下人的命,只能奉命来杀这瞎子了。”那人顿了一下,又是笑着说道。 他一口一个瞎子,似是故意在苏陌那心口上撒盐。 苏陌的双手紧紧握拳,那屈辱之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那身体僵硬着,连颤抖都是不会。 他那握拳用力之大,连身体都是麻木了。 “你够了,住口。”凤倾狂眼角瞟到那身后苏陌一脸的惨白,那心里也是气愤之极。 “要打便打,说那么多废话作甚。”凤倾狂那话音还未落罢,便是蹬脚一上,重拳出击。 “动如疾风。” 她挽起周边气流,那气流被她挽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圆球。 “破。”她将那气流推向对方。 那素色衣袍之人,一手一挥,单手结印。 “临字诀,杀戮尽破。” 一道红光穿透那圆球,那圆球便是炸响开来。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意,在那细碎阳光之中,妖媚异常。 “啊!” 那人的眼眸猛然张大,惊呼一声。 原来那炸开的圆球里才是隐藏了凤倾狂真正的力道,那炸开的圆球里,压缩的气流青光浓郁,直直袭向那敌人身上,那强劲的力道狠狠将他打退了去。 “不过如此。” 凤倾狂作势掸了掸身上灰尘。 她侧头向苏陌轻声说道: “你待会要细细感受我的招式,要相信自己,一定要记住,眼盲不代表心盲。” 凤倾狂轻声说完,便是缓缓转动那体内的炼气,如同借用出来当做内力一般。 “第一式天音波。” 她一声吼,那一掌打出,身形急追而上,贴住了那人。 “第二式天雷破。” 她顺着天音波的力道贴住那人之后,那掌心与脚下的力道齐齐向地下灌注,溅起的猛烈刚劲狠狠向那敌人的体内打去。 “第三式摧筋断骨。” 那天雷破溅起的力道还在那敌人体内之时,她双掌一转,便是将那天雷破的力道勾了出来,又是向那敌人的四肢灌注而去。 三式连招打得人喘不过气,那三招就在那瞬息之间完成。 就算凤倾狂没有那达摩易筋经的内力催动,也将那人打得只有喘气的份。 她脚下鬼踪迷步一动,便是到了苏陌的身边。 “感觉到了吗?清楚了吗?” 苏陌的心里仿佛是出现了一副图案,那图案上的招式栩栩如生,仿佛印到了他的骨子里。 “清楚了。”他肯定的点点头。 “他是炼阵师,你必须在他结印之前截下他的手法。他的炼气只有在你与他掌心相对之时才能发挥,其他的不足为惧。” 凤倾狂淡淡的对苏陌说道,那话语里是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那人本来是不以为然,待听得凤倾狂的话语之时,那眼眸里的神色才是凝重了起来。 他脚步连点,那手势一作,正欲挽印。 却见苏陌身形陡然拔高,忽然向他袭来。 “天音波,天雷破,摧筋断骨。” 那三招与凤倾狂所使的一模一样,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拖沓,且威力更甚。 苏陌催动体内的内力,那心眼似乎是开了一般,虽然看不到周围的景象,但是那感觉确实越发灵敏,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敌方所在,那天音波的走向他也是控制得很好。 他使出那招天雷破,那地上溅起的碎石块有那几丈之高,还有那通红的光芒闪现。 似是那岩浆迸发,灼烧无比。 那摧筋断骨之术由他使出,似是更甚一筹,他勾出埋在那人体内天雷破的力道,向那四肢打去,将那人狠狠打入了地下。 那人的脚都陷入了地下半寸之多。 一系列连招快速无比,让人喘气的机会都是没有。 苏陌三招使完,那脚猛一抬,便是狠狠向来人的胸口砸去。 “滚。” 那人被踢出了几丈之远,地上显出了那深深的痕迹。 凤倾狂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这苏陌悟性未免也太高,这古武由他习得简直是事半功倍。 他出掌的力道比她狠戾,比她迅速,甚至比她残忍。 她的心里有一瞬间的犹疑,不知道教苏陌古武到底是对还是错。 凤倾狂眼见得那人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般站了起来,那双手又是要结印,便立马飞身而上。 她不用那手掌接触他,那一腿便是伸出,狠狠将他踢至墙上,屈膝顶住。 “回去告诉你主子,有我在的一天,他便动不了苏陌,不然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若是他不信,大可以试试。” “你……” 那人似是不服气,那眼眸里闪烁着光芒。 “我什么我,你若不想回去报信,那也行,我立马在这里结果了你。要知道,你这半吊子的双修者是打不赢我这个炼气师的,因为你,还不够资格。” 凤倾狂那眉梢一挑,说不出的狂傲风流。 “还不快滚。”她眉眼一厉,杀气透体而出。 那人感受到凤倾狂的杀气,立马跌跌撞撞向一旁逃去。 待那人一走,凤倾狂才是扶住那身旁的柱子,缓缓坐到了地上。 虽然说是半吊子,当时那先前接得那雷霆一掌还是够她受得。若不是她聪明,将那最猛烈的力道藏在那气流圆球之内,恐怕还是不能重伤到他。 “小七,你受伤了。” 苏陌感觉到凤倾狂那有些浓重的呼吸,担心的问道。 凤倾狂听到苏陌的问话,唇角一撇,便是冷声说道。 “死不了。” “小七,我……”苏陌握了握拳头,那语调吞吐了起来。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说你的事情吗?我以往不问你,是想尊重你,但是如今你仇家都找上门来了,我总不能什么都蒙在鼓里。” 凤倾狂嘴上虽然是如此说法,但是那心里却是有些窃喜的。 她想着,借此机会,她终是可以向苏陌问点什么出来了,说不定还与那百里城有关系。 “难不成你不信任我?” 凤倾狂又是抛出一句话。 “哼,我救了你,又教习你武功,再不济也算得上你的半个师傅了。怎么?这都不能让你信任,得了,不想说就算了。我累得慌,进去休息了。” 凤倾狂起身,便是欲拂袖离开。 苏陌听得凤倾狂如此说法,那心里一急,循着凤倾狂的声音便是三步并作两步向她跨了过来,一伸手,准确无误的扯住她的衣袖。 “我信你,我……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同你说。”苏陌轻声说道,那语言里诚恳之意明显。 “那你就慢慢说。”凤倾狂淡淡的说道。 苏陌沉默了半晌,轻声开口。 “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有一个大家庭里,家主妻妾众多,最宠爱的一个妾侍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大的那个从小被送往别处,小的就留在身边,受尽宠爱。” “嗯。”凤倾狂嘴上应一声,心头已是年头一转,苏陌再说这墨天皇室,大的儿子恐怕就是在说他自己。 “有一日,大儿子在外游玩之时,忽然收到自己亲弟弟的信,说是要他回来帮忙做大事。全家人都很期盼自己回来。大儿子看到这个消息,内心激动不已,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凤倾狂眉头一皱,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 苏陌又是继续说道:“家主与他母亲第一次如此信任于他,他也第一次受尽了家人的关爱。终于,有一天,他开始做那一件家人交代的事情。可是……” 他的语气顿了一顿。 “可是什么?”凤倾狂缓声问道,她看向苏陌的那神色,他的眼眸虽然是暗淡无光,但是那脸上的表情却告诉着她,他在回忆过往。 苏陌听到凤倾狂的问话,那喉头一滚便又是继续说道:“可是因为小儿子的任性,大儿子并没能完成家人交托的任务。” 凤倾狂听到这里,心里已是了然。这苏陌是在说杀了凤倾狂进而牵制凤家一事。 她听到这里已是大概明白,墨天皇帝让苏陌回来帮忙截杀凤倾狂,因为凤倾狂阶级较高,而皇朝又没有什么炼气师能够制得住她,便只有请那远游在外的苏陌回来。 普通的炼气师是不会为皇朝做事的,对于墨天来说,炼气师效忠皇朝,是一个耻辱。 苏陌的确也成功了。 当然,前提是没有遇上她。 不幸的是,她穿越了过来,一个21世纪的灵魂穿越了过来。 于是局势发生了变化,这个时候,苏锦又突然跳出来,像是那脑子忽然清醒了似的,誓要保护凤家。 于是,苏陌又可以说是失败了。 “然后呢?大儿子没有完成任务的话,会怎么样?”凤倾狂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尽量不惊着苏陌的思绪。 苏陌捏紧了拳头,“大儿子猜过千百种未完成任务的后果,却不料是最可笑的一种。” “嗯?”凤倾狂一个疑惑的尾音轻轻勾起。 苏陌侧过头,那阳光映在他的侧脸之上,一层温柔的光辉,将那侧脸轮廓衬托的越发精致。 “呵,然后?然后当然是他的父母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儿子,又为了完成小儿子的愿望,甘愿牺牲大儿子。” 苏陌的话语里满满都是讽刺,那讽刺里带着看透世事的薄凉,还有那心中深藏已久的悲鸣。 凤倾狂皱起了眉头,缓缓解析着苏陌这句话。 她怎么觉着,苏陌越说她越有些糊涂呢。 什么叫做父母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儿子,又为了完成小儿子的愿望,甘愿牺牲大儿子? 这苏陌失明难不成跟苏锦有关系? 这墨天皇室到底是要搞什么? 她正想再问,却见苏陌已是缓缓转身,自顾自的朝那客栈房内摸索着走了进去。 “嘿,我……还没问完……”她的声音在那越见越远的背影中缓缓低下,继而消散风中。或许是苏陌的身影太过萧索,让她不想再问,又或是苏陌那眼角的泪痕在阳光下太过闪烁,让她问不出口。 她承认,她有点,看不懂苏陌了。 这个被她贴上卑鄙,无耻,下流……等任何带有贬义的词语的人,她已是有些看不懂了,甚至有些推翻她以前的想法。 不过几日光景,苏陌便沦落至此,一个平凡的瞎子。 不管是任何人从那高空如此坠落,都是值得可怜的。 她忽然想到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换而言之,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 苏陌可能便是那后者。 他可能只是缺爱了。 “哎,小时候缺钙,长大缺爱的人哪!” 凤倾狂倚在那一旁的圆柱上,望着那万里无云的天空,带着一丝感慨说道。 “对了,百里城,我必须去问问他关于百里城的事情。”凤倾狂从那感性回归到理性之中,立马转身朝那房间里走去。 “苏陌。”她推开门,便是看到苏陌正坐在那小桌子前出神,他动也不动,只是呆呆坐着。 待到凤倾狂那一声叫唤和着那开门的‘吱呀’声,才是将他惊醒了过来。 “小七,有何事?”他轻声问道。 凤倾狂坐到那桌子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才是轻声问道。 “你可知那百里城近日出了何事?” “你问百里城做什么?”苏陌皱起了眉头,那话语里却是有了一丝丝警惕。 凤倾狂眉头一皱,古怪,太古怪。 “我本来的目的地就是百里城,可是现在却只能在这关卡处徘徊,再说我是想去百里城探亲,现在亲没探成,却只能陪着你。” 凤倾狂的话语说得惋惜至极,将苏陌的心都说得起了一丝愧疚。 “对不起,我……” “不用说对不起,遇见即是缘。”凤倾狂打断他的话。 “百里城的城主实施了封城的措施,在那月圆之际,便会用那净世红咒,将整个城化为灰烬。” 苏陌轻言细语的说着那骇人听闻的话语。 “化为灰烬。”凤倾狂几乎有些呆滞的念着这几个字。 “他为何要如此做?” 苏陌摇摇头,“谁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如此做,我只知道,从百里城开始净化,接着一个村一个庄,直至整个国家化为灰烬。” “你这是从哪里知晓的?” “我弟弟,哦,不,是其他人口里知晓的。”苏陌露出一丝苦笑。 “你的意思是,到时候,这关卡,这附近的村名,这一切都会慢慢化为灰烬。”凤倾狂又是说了一遍。 不是她不信,而是这太过危言耸听,且对于她来说,太过科幻。 “对。” 苏陌肯定的点点头。 “那你为何不通知君王和其他人呢?”凤倾狂不可置信的问道。 苏陌的苦笑越发深了。 “我现在就是一个瞎子,你说瞎子能通知什么呢?” “不对,你在撒谎。”凤倾狂严肃的说道。 “我是在去往百里城的飞马兽上遇见你的,也就是说,你当时是从另外的地方飞回百里城。你知道这个消息那必是在百里城知道的,那你出了这百里城,到底是去了哪里?”凤倾狂轻轻问道。 苏陌垂下了眼眸,沉默了一会儿才是回答她。 “我想去通知一个人,可是在半途中毒发,一路浑浑噩噩,连那路途都是搞不清楚了。” “你想去通知谁?”凤倾狂的心里有了那呼之欲出的答案。 苏陌这次却是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道: “一个老朋友而已。” “你通知那个老朋友,是不是因为她有办法救百里城。” 凤倾狂又是咄咄逼问。 苏陌这次却是死也不开口了,那薄唇紧抿,连带着那气氛都是僵硬了起来。 “那你告诉我,是不是找到百里城的城主就可以清楚一切事情了。” 苏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要找的不只是百里城的城主,还有另外一个人。” “谁?” “城西的孤老婆子。” “城西的孤老婆子?”凤倾狂疑惑的皱起眉头,这又是何方圣神? “百里城有两大怪人,一是城东有那百里城主,终日不见太阳,只在那晚间出来见人。” “嗯,这个我知道。”凤倾狂微微点头,她不仅知道,还见过那城主,那顾长风让她的印象深刻极了。 “第二怪便是那城西的孤老婆子,传说从那百里城建城之日起,她便居住在城西,一直都是那年老模样,却再也没有长老一分,既没有便年轻,也没有变得更老。而百里城,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那她有可能是炼气高阶的老者呢?能保持这样也不足为怪。”凤倾狂歪了歪脑袋。 “恰恰相反,她不是修炼之人,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平凡的普通人?那这倒是真是件怪事了。”凤倾狂心里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好像那城西的孤老婆子与她有什么联系一般。 “对,要想清楚百里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必须得找到那孤老婆子。” 苏陌带着肯定的语气。 “那你去找过吗?”凤倾狂问向苏陌。 苏陌那语气低了几分,“我去的时候已是人去楼空,传说她一辈子都会守着的地方,我去时,已是没有了人影。” 凤倾狂听到苏陌的此番话语,那脑袋不禁是抽疼了起来。 这百里城似乎是处处玄机,又处处充满了机关,那机关处还有那引人探索的秘密。 顾长风似乎提过那七星咒,对了,七星咒。 “苏陌,你知道七星咒吗?”凤倾狂问向苏陌。 苏陌一听到凤倾狂话语,那身形一僵,便开始双手抱头。 “别问我,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他的脑袋似乎是非常疼,他抱着脑袋已是滚到了地上,像是受到了诅咒一般。 痛苦的表情,那如虾米一般的姿势,让凤倾狂眼里的红芒忽隐忽现。 一百一十五、兽语者(四千字+)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看得苏陌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眉头微微一皱。 苏陌这状态出乎了她的预料,她伸手点住苏陌身上的几处穴位,苏陌身体一颤,便是昏睡了过去。 她蹲下身子,便是搭手探了一下苏陌体内的气息。 “内力散乱,这……”凤倾狂喃喃自语道。 她将苏陌扶到床上后,便安静的坐在一旁,细细回想起苏陌所说的话。 她理了理思绪,隐隐有了一丝头绪媲。 要想知道百里城的最终情况,要找三个人,第一个人是百里城主顾长风,第二个是城西孤老婆子,第三个则是苏锦。 虽然苏陌说是从其他人那里听说关于百里城的情况,但是从他那吞吐的言语中,她还是猜出了,那所谓的其他人便是苏锦。 最关键的词语,应该是七星咒。 一提起这七星咒,苏陌便像是被下了蛊一般,居然这般癫狂。 “七星咒。”凤倾狂挑起了眉梢。 关于七星咒的来历她已是听顾长风说过了,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现在也只能相信了。 若是一切都跟七星咒有关,那就是跟那以前那名男子有关,那名被感染的男子。 凤倾狂烦躁的摇了摇头,为什么这么关键的时刻,帝决偏偏就不见了呢。 对了!她可以去问江琉月啊! 她怎么这么笨,江琉月肯定知晓帝决的去处,她为何当时没有想起来呢。 凤倾狂这么一想完,那脚步一抬,便准备走出门去。 那脚步还没迈起来,她忽然想起了苏陌。 躺在床上的苏陌,那呼吸轻轻浅浅的。 她现在若是回那崖底,苏陌这么办?况且,她的眼眸一转,心里颇有些哀嚎,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崖底。 她现在是无比叹息,自己为何不是一个炼阵师,那传送阵一传就可以回去了。 凤倾狂叹了一口气,便回到那小桌前静静坐着。 她想起那小蚂蚁的话,百里城半个月以后会开一次,可是照苏陌的话,这百里城的城门打开之时,那这城早就被净化殆尽了。 到时候她想找人根本就找不到了。 她原本只是想来百里城调查杜三娘的死因,既然千羽的记忆神识里出现了顾长风的脸,那杜三娘的死必然与顾长风有关系。 可是她现在连顾长风的面都见不到,更遑论找到其他人。 杜三娘,这个自称是她小姨的人,莫名被抽取生魂死在那崖底,千羽成为首要的污蔑对象。可是她相信千羽,相信这只鹰兽,没有任何原因,她就是相信。 半个月能做什么?半个月,十五天,她能做得却只有等。 这城门结界她根本破不开。 深深的无力感充斥着她的全身,皇朝让她与两苏兄弟来探寻这百里城颗粒无收的奥秘,现在三人却是各分东西,苏陌还瞎了眼睛。 当初的凤倾狂也是因为百里城,才遭到了铁血的追杀。 现在的凤倾狂,也是因为百里城,束手无策。 当初的凤倾狂不是因为受到苏锦与苏陌的设计,才会香消玉殒吗? 凤倾狂皱着眉头,开始细细分析起来。 苏陌方才的这番话,让她觉得,以往凤倾狂的受袭,并不是像她想得那般简单。 她先前觉得,凤倾狂是因为苏陌调动了另一队势力才会被截杀住,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凤倾狂的思绪乱得如同那杂草一般,从那心底深处不停的冒出来,却半天理不出一个头尾。 她转头,看到苏陌正是睡得香甜,便推门走到院子里。 “咦?”凤倾狂低声疑惑。 这方才与那人打斗的痕迹已是消失不见了,那些碎石块却是没有了。 那地上的石板依旧平整,若不是凤倾狂亲身经历过,怕是也看不出这个地方刚才有一番恶斗发生。 她垂下头,沉思半晌。 那脚步迈动,落地无声,那院子里一点声响也没有,似是万物都沉睡的模样。 “唰。” 一声轻微的响动,凤倾狂心神一凝,手腕一动,那脚步猛一跺,迅猛向后。 无数的箭雨从空中向她袭来,她素手一挽,便是用那动如疾风,控住那箭矢。 一层又一层铺天盖地的箭矢,连她都觉得有些吃力。 她挽出一个箭球,向前掷去,用了那百分百的力道。箭球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冲开那箭雨层层,那飞旋的气流扰乱了箭雨的走向。 院子里不一会儿便散落了满地的箭矢。 凤倾狂冲回屋子里,一手拉起苏陌,向他脖颈处一砍。 “醒醒。” 苏陌本能的察觉到危险的气息,身体紧绷起来。 “小七,怎么了?” “现在可不能睡觉了,你的仇家可能又找上来了,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凤倾狂拉着苏陌站在那房中的角落处,眼角透过那窗棂看向院子内的情况。 院子里只有满地跌落的箭矢,而后,再无一丝响动。 “小七?”苏陌的耳内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便是轻声问向凤倾狂。 “嘘。”凤倾狂出声制止了苏陌的问话。 她观察了一下院子内的环境,不期然的看到那院子外围飞马兽的身影。 “苏陌。你待会要抓紧我,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也不要放手。” 苏陌还未回答,凤倾狂便是扯着他,出了房门。 她牵着他,沿着那走廊墙壁,缓缓向飞马兽靠近。 苏陌被她拉着走,一时不察,被脚下的小石子绊了一下,一个踉跄,便是发出了声响。 “唰唰唰。” 又是一轮箭雨,那箭头上包裹着各色的炼气光芒。 凤倾狂眉眼一凛,身上炼气罩大开,包裹住她与苏陌。 她看到那箭矢,心里想着,这分明是先前在那树林之处攻击他们的队伍,同样是箭雨密布,那箭头上隐隐包裹着炼气。 她心里念头微转,一手拉着苏陌贴近了墙壁,那脚步也是不敢迈动一步,那出去一步,就会被射成刺猬。 她眼角看到那不远处站起来的飞马兽,那额头上一撮白毛异常显眼,是那匹高阶飞马兽。 那飞马兽似乎是听到了这边的响动,那站立的身姿修长优雅,那头颅也是在四处张望。 凤倾狂开出的炼气罩已是有些若隐若现,她额头上的汗水也开始细密。 “小七,你先走吧!我能活到今天已是不易了。”苏陌感觉到那周围危险的气氛,不禁轻声开口。 “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不管我的话,是能够活着出去的。”苏陌那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能够认识你,是我苏陌的福气……” “闭嘴。”凤倾狂一声厉喝,打断苏陌的话语。 她握紧苏陌的手,那力道似要将他的手掌捏碎。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比我先死,绝对不准。” 她咬着牙齿一字一顿的说道。 苏陌听得凤倾狂那斩钉截铁的话语,不禁有些愣神。 “小七,你为什么,要如此?” 他缓缓的问出这句话。 是啊!为什么? 她以前不是恨不得苏陌被大卸八块吗?或许是因着先前苏陌不顾一切的救了她,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又或许,她只是单纯的不想他死。 “不为什么,你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她转头狠狠的说道。 “嘭!嘭!嘭!”几声炸响,院子里出现了手持武器的黑衣人。 凤倾狂眼角一抽,这到底是有多少人,黑压压的一片,连数都不需要数了。 “喝!结阵。”那一群黑衣人大喝一声。 有肉眼可见的光幕,从四周缓缓升起,似要隔绝这一方院子,又向他们压来,似要将他们压成肉酱。 凤倾狂心里一跳,居然是一群炼阵师。 苏陌到底是得罪了谁,居然派一群炼阵师来追杀他。 眼看这那光幕越合越拢,她的炼气防护罩已是抵御不住那光幕的力道,那体内的炼气珠似是要转虚脱了一般,她眼底光芒一沉。 不管了,赌一把。 “飞马兽,带我走。”凤倾狂沉下心神,将炼气转到极致,将自己的声线压成细密的音波,向那飞马兽传达而去。 她也不知这样做有没有用,也不知道那飞马兽能否听懂。 她的这种手法有点类似古武里的千里传音,这千里传音飞马兽能不能听懂,那就真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包裹着她与苏陌的炼气防护罩已是开始出现丝丝裂痕,那阵法光幕依旧向他们逼近,势要将他们给压在里面。 凤倾狂已是能感受到那光幕穿来的灼烧热量,她已是用尽全身的力气,那光幕已是逼得她只能紧紧贴着苏陌的身体,尽量缩小到最小的空间。 “吼……”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高阶飞马兽忽然长嘶一声,那拴住它的绳索被生生扯断,它腾空而起,那翅膀‘唰’的一下展开,遮掩住那院子的上空光亮。 那振翅的风声,让凤倾狂的心里大呼一声,惊喜。 飞马兽停留在院子上空,忽然低头,迅猛的向地上冲来,那庞大身躯下坠的力道,硬生生的将院中的黑衣人冲得七零八落。 那围向凤倾狂与苏陌两人的光幕瞬间消散。 就是现在。 凤倾狂拉起苏陌的手,脚步连点,飞身上了那飞马兽的背上。 飞马兽见得两人已是上了背,那翅膀一扇,一声愉快的长鸣,向那天际翱翔而去。 “小七,你还好吗?” 待坐定后,苏陌担忧的问道。 凤倾狂抚住胸口,平复了一下呼吸。 “没事。”她用袖摆擦拭了一下唇上的血迹。 没事才怪,炼气已是被消耗殆尽,照这个样子,没有三五个时辰,这炼气还恢复不过来。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那集合起来的劲道,我居然都抵御不住。”凤倾狂问向苏陌。 苏陌侧过头,“炼阵师集合的阵法,威力自是要大的多。况且,还是服用过聚气丸的炼阵师。” “聚气丸?”凤倾狂耳尖的听得苏陌说这三个字。 苏陌笑了笑,“你用命护我,我自是什么都会告诉你的。” “追杀我的人,都服用过聚气丸,这是一种能使人产生强大炼气的药丸,那炼气比普通炼气师要强上几倍,将人的潜能全部发挥出来。只是那药丸效力一过,人便会精气神都虚脱,服用过多者还会死亡。” 凤倾狂听着苏陌的解释,心里泛起奇怪的感觉。 这不就是加强版的兴奋剂吗? “聚气丸是炼药师炼制的?”凤倾狂轻声问道。 苏陌点点头,“没错,但是据我所知,炼制这药丸的只有一个炼药师,那炼药师只供应药丸,却是连面都不曾露。” 凤倾狂摇了摇头,疲累的靠在那椅背上。 “暂时安全了,先歇息一会吧!” 她听得飞马兽那翅膀扇动的风声,那心跳也是变得有规律起来。 “我们是在……飞马兽上?” 苏陌试探性的问道。 这翅膀扇动的声音,他也是听得分明。 “嗯。”凤倾狂浅浅应道。 “这飞马兽居然会救我们,真不可思议。”苏陌轻声感慨道。 凤倾狂眼角瞟了苏陌一眼,苏陌的唇角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想问什么?” 苏陌侧过头,低低说道: “小七,你到底是何人呢?居然连这冷血飞兽都会来救你。” 凤倾狂拍了拍苏陌的肩膀,安抚的回答道: “听说过兽语者吗?” “兽语者?”苏陌呢喃道。 “对,兽语者,能与世间动物沟通,魔兽也不例外。我方才只是凑巧将飞马兽召唤了过来,若是再来一次,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你居然有此等骇人听闻的本事?”苏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奇。 凤倾狂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什么叫骇人听闻的本事,你这形容的……” “我说的是实话。”苏陌正色道,“若是能与世上动物沟通,那么那些高阶的魔兽你都能沟通,驭兽师穷极一生想与魔兽沟通继而收服,你却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做到。你现在能与它们沟通,保不定哪一日,你便能将那些魔兽为自己所用,成为那万兽之王。” 苏陌越说语调越急,激动之意明显。 “打住。”凤倾狂打断苏陌的话语,“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她这一句话如同将苏陌的热情浇了一盆凉水,让他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气氛沉默间,忽然,那房间内开始摇晃,似是地震一般。 “飞马兽。”凤倾狂低声道。 这房间在飞马兽的背上,摇晃的如此明显,飞马兽到底是遇到什么了。 她抓紧苏陌,在那房间里开始东倒西歪,那腰间的暗袋也抖落了出来。 “哎哟,终于放我出来了。” 那小小黑蚂蚁趴在了地上,忽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哎哟,我的妈呀。快借我一个大腿抱抱啊!”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爬到凤倾狂的腿上,紧紧抓住她的衣衫。 “发生了什么事?” 苏陌在那摇晃之中,断断续续的问道。 “不……知道。”凤倾狂咬紧牙关,一手把住那椅子的扶手,尽量让自己不跌倒。 不知道摇晃持续了多久,终于是停了下来。 凤倾狂感觉那飞马兽似是落到了地上,她扶住苏陌,打开了那房门,刺眼的光亮传了进来。 她缓缓下了那房前梯子,细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一方青草地,一方湖水,飞马兽正在垂头喝着那湖水。 “这里,是哪里?”凤倾狂有些茫然。 “救命啊!”那小蚂蚁忙不迭的跑下了地,一边喊着救命,一边迈着小短腿。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凤倾狂跨前一步,捏起那蚂蚁。 “这,这……这里是百里城。” 一百一十六、花满楼(五千字)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捏住那小蚂蚁,微微挑起眉头。 “小小年纪就撒谎,啧啧,看我不拔了你的蚂蚁腿。” “我没有撒谎。” 小蚂蚁在凤倾狂的手指间,拼命挣扎着。 “百里城明明就有结界,我想破了头都是进不来。现在随便到个地方,你就给我说是百里城,你不就是想让我放你走吗?” 她顿了顿语气,唇角勾起一丝促狭的笑意媲。 “告诉你,你越想走,我就偏不放。” 小蚂蚁听到凤倾狂的话,那触须耷拉着,几只脚都拼命舞动着。 “是真的,是真的,我都感受到那死气了。” 凤倾狂眉梢一挑。 “还想骗我,我……” “它说的是真的。”一旁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凤倾狂的话。 凤倾狂转过头,眼里一丝疑惑闪过。 原是那飞马兽,它喝完水后,正直直盯着她,那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着诚挚。 “它说的是真的。” 那浑厚的话语又是在凤倾狂的脑海里响起。 飞马兽的眼眸里清澈如一汪湖水,它看着凤倾狂的眼神,虔诚无比。 凤倾狂心里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那样的感觉仿佛是似曾相识,仿佛她原本就是飞马兽的主人。 她缓缓走到飞马兽的身边,试探性的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那手下柔和的触感让她的心亦是平静了下来。 “你能进百里城?”她轻声问道。 “我们飞马兽一族,一旦到了高阶,那便是能进入结界的。”那飞马兽温顺的低下脑袋任由凤倾狂抚摸着。 凤倾狂的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她这算不算是走了狗屎运。 “谢谢你。恐怕这百里城会有些麻烦,你还是出城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接我。”那飞马兽的眼眸里热忱无比。 “我……”凤倾狂心里一惊,转了个念头。 “等我回来接你?”她低语出声。 那阳光洒在飞马兽的身上,洁白的身躯在那阳光下泛起细碎的光芒,高贵优雅。 “你忘了,没关系,我记得就好。”那飞马兽带着满足说道,说完便是闭上了眼眸。 凤倾狂抚摸着它脑袋的手有些停顿。 不对,不是她忘了,而是她已不是以前的那个凤倾狂。 难不成以前的凤倾狂也懂兽语?可是…… “小七,怎么了?” 苏陌听得周围一片静默,便出声询问道。 凤倾狂被苏陌的问话打断了思绪,她回过神,便是拉过苏陌。 “我现在去找你说的那个孤老婆子,你先呆在这飞马兽的身上,有什么异常,让飞马兽带你走,就目前来看,你只有在这里是安全的。” 她顿了顿,抚摸了一下飞马兽的脑袋。 “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我一定会记起来我们的约定。” 那飞马兽只是双眼阖上,安静的在那草地上,既不回话也不动作。 凤倾狂将苏陌扶上了飞马兽,便是转头离开,丝毫不给苏陌说话的机会。 她依着直觉向一方走去,路上零零星星出现两三个瘦骨嶙峋的路人,在经过一方田地之后,她终于看到了街道。 她记得这街道的拐角处便是楼外楼,她上次还与帝决来过这里。 一转角,凤倾狂便是看到那一面青丝锦旗飘扬在风中,楼外楼。 她眼里划过一丝欣喜,几步上前,却是发现,那楼外楼的大门紧闭,一丝人影也无。 与那街道一般,凄清无比。 凤倾狂一脚蹬上那一边的梁柱,飞身上了三楼。 三楼上,那几扇往日被打散的窗户依旧在风中摇晃,那翡翠桌椅依旧华贵。 整个楼层安静无比。 凤倾狂缓缓从三楼下去,脚步踩在那木质梯阶上的声音,在那安静的环境里异常清楚,还隐隐有着回声。 “谁?” 凤倾狂听得一声轻微的喘息声,立马出声问道。 “唰。” 一阵光亮直直袭向她的面门,她脚一蹬,从那二楼栏杆处便是翻越了下去。 那光亮像是有意识般,追寻着她的身影。 “动如疾风。”她五指成爪,操控着那气流,将那袭向她的光亮拖住。 扇子? 凤倾狂眼眸一闪,将那扇子拖住,缓缓拉向自己。 逍遥扇。 这玉骨做就的扇子可不正是那逍遥扇吗? 她握住那扇子,站到那一楼大厅内,轻声喊道: “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的,你记得吗?” 那逍遥扇在她的手上微微震动着,她手一松,那扇子就像是有意识般,缓缓飞向一处。 凤倾狂跟着那扇子,穿过一方门帘,来到一个房间角落处。 那角落里,逍遥扇的主人,那有着桃花眼的男人,满身是血的倚靠在墙上。 “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凤倾狂两步上前,看着这满身是血的男子,那脸上也是有着血迹斑斑,苍白的脸上近乎有了一种死灰的色彩。 那逍遥扇悬浮在她的眼前,发着淡淡的青光。 她扶起那男子,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 “放心,我还死不了。”那男子喘着气说道,他一开口,那唇角的血拼命往外溢。 “花满楼,你别玩了,都这样了,还说死不了。我探了你的体内,你的炼气珠都快碎了。” 凤倾狂说得是又气又急。 花满楼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废话,我知道你是花满楼,更知道你是花解语,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会一直跟着我,但是你从来没有害过我。” 凤倾狂用那袖摆擦拭着花满楼脸上的血迹,纯白色的袖摆上沾满了鲜红的血迹,犹如那落梅点点。 “你多久知道的?” 花满楼笑着问道。 凤倾狂扶住他,一脸的气急败坏。 “你管我多久知道,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是追你的那个黑衣人,还是其他人?” 她该如何说,她其实早就知道了。 那是一种直觉,待看到同样的桃花眼时,她心里便留了一个意。她觉得这双充满魅惑的眼睛,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花解语来这府上之时,那脸上无论出现何种神情,害羞或者是愤怒,那脸都是苍白的。 正常来说,一个人若是愤怒或者害羞,又或者是笑意,那脸上总归有些色彩。 若是没有,那便只有一个说法,他带了人皮面具。 她本来也是不信这人皮面具的,总觉得那是武侠小说里糊弄人的。可是她初来乍到之时,苏陌便是带着人皮面具,扮作苏锦的模样。 所以,她相信。 这花解语便是花满楼。 一切都是这么凑巧,她在回凤家之时,遇到了花满楼,隔天便听到自己的未婚妻花解语上门来了。 还未等到花解语上门,那晚上她便在惊雷阁与人交了手,这个人不是别人,是花满楼。 她打了他一掌,那掌心所蕴含的力道,至少会让他疼上几天。 她几番试探花解语,便是察觉出了他肩上的伤处。 再或者,花解语其实从来没有隐瞒他的身份,两者都信花,让她不想联系在一起都难。 她不也用了‘陆小凤’这个假名字糊弄他吗? “你说话呀,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子的?”凤倾狂见得花满楼半天不回话,便是摇了摇他的肩膀。 “别摇别摇,我现在晕得紧,再摇我就要吐了。”花满楼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说你不会是被打成脑震荡了吧!”凤倾狂摸了摸一下他的头。 花满楼轻咳一声。 “脑震荡是什么?” “你管它是什么,说重点,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凤倾狂又想摇他,蓦然想起不能摇,便只是轻轻把住他的肩。 花满楼咳了两声,“百里城的城主。” “顾长风!”凤倾狂皱起了眉头。 “你认识他?” “算是,他为什么要将你打成这样。”凤倾狂复又问道。 “他不是要打我,他是要杀我。”花解语喘了一口气。 “我那日只是因为好奇,便进了那顾府偷酒喝,却无意之中听到他在说什么,他心愿快要实现,接着他就发现了我,我拼死才逃了出来,躲到了这酒楼里,这酒楼似乎有什么东西,那人才没有追来。” “心愿快要实现。”凤倾狂低喃道。 什么心愿?她早就知道这顾长风绝对不是什么好鸟,百里城的事情绝对跟他脱不了关系。 “跟着你的黑衣人呢?”凤倾狂急急问道。 花满楼翻了一个白眼,“我好歹是你的未婚妻,你不关心我去关心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谁说那是不相干的人。”凤倾狂眼底的光芒微微沉了沉。 “那人有可能是大哥。” 花满楼有些愣,“你说那是凤归远,别逗了,哈哈!凤归远追我干什么,难不成看上我了。” 他一边笑一边有些喘气。 “谁逗你了,我说的是真的。” 凤倾狂翻了一个白眼,他当然要追你,因为抢劫雷元素你也有一份。 若是那黑袍男子真的是凤归远,那一切就说的通了。他不知从何处看出了那日抢雷元素的人有花满楼,便会一直追他。又或者…… “花满楼,你老实说,那日在惊雷阁你拿了什么东西?”凤倾狂眉眼一凛,蓦然想起了那日惊雷阁的交手。 花满楼抚了抚胸口,“你……也太聪明,我只是拿了一颗龙晶而已。” “龙晶?”凤倾狂疑惑的问道。 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她正欲再问,却见花满楼头一歪,便是昏昏欲睡。 “喂,你等等再睡……” “不行了,我休息一会儿,逍遥扇交给你了。”花满楼低声说完,便是阖上眼眸。 凤倾狂有些挫败的叹了一口气,她探了一下花满楼的体内气息。 炼气珠已经开始自主修复,看这情况,不睡上几天,他是醒不过来了。 听花满楼如此说,那这楼外楼暂时是安全的。 或许顾长风是念在这楼外楼是帝决的也说不定。 她将花满楼扶到那一侧厢房内,打了盆井水,将他身上的污渍血迹缓缓擦拭干净,那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后,她看到了一方起褶皱的边角。 “都这样了,你丫就别带面具了,我让你透透气。”她沿着那皱褶将人皮面具缓缓揭开。 一张艳若桃李的脸缓缓现于她的眼中。 凤倾狂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早就看过这张脸,心里也是知晓这张虚假人皮之下的脸是多么惹人艳羡。 可是当她再次看到时,她还是会有些惊奇。 一个男人,如此倾城,是上帝出了错,还是他投错了男儿身。 她站起身,对着那悬浮在空中的逍遥扇轻声说道: “你主人将你暂时托付于我了,你跟着我走吧!” 她说罢,便是伸出手。 那逍遥扇缓缓瞟到她的手上,那玉骨扇贴在她的手上,一丝冰凉入骨。 她将逍遥扇收在了须弥戒内,从楼外楼的后院矮墙上跃了出去。 凤倾狂循着那记忆中的线路,顾府在城东,那就要往相反的方向走,城西的孤老婆子所在地。 虽然苏陌说那孤老婆子已是不在,但是她至少可以去查探一番。 沿途一片凄凉,她在那巷子间穿梭,明显可以感觉到那各处房子里传来的探视。 城中的百姓竟然全部躲在家里。 她来到城西尽头,那各处的房子都是长得一模一样,她根本分辨不出哪里是哪里。 凤倾狂在原地来回踱步着,急躁无比。 “请问你找谁?”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凤倾狂转过头,一个老者,慈祥的老者,他的双眼充满了睿智。 若是苏锦看到,必然会惊呼一声,这老人不就是在皇城,在那下雨天,在那楼外楼的街道上递给他酒杯的那个老人吗? “城西有一个独居多年的婆婆,我想找她的住处。”她轻声开口。 那老者捋了捋胡须,点点头。 “你往这处走,那最里间的房屋便是了。” 凤倾狂转头看了一眼那方向。 “谢……”她一转头正准备道谢,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了,那老者如同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般。 凤倾狂眼眸一眨,那红唇一抿,便径自向那方向走去。 她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有人指路总比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好。 她依着那老者的指示,来到了最里间。 最里间的屋子,木质的门,隐隐还有那一枝桃花从院内探出来。 凤倾狂脚步一点,便是跃入了院墙。 这处院子也是安静无比,毫无一丝人气。 她缓缓走进屋内,那屋内的门大开,景象一览无余。 厅内一排排书架,书架上面全是书籍。这大厅里除了一张小桌就是书架,满屋的书香充斥。 凤倾狂眉头微微皱起,这待客的大厅反倒像是一个书房。 她轻轻抚过那一排排书架,那是一种直觉,直觉着这书架不同寻常。 她是有着现代思想的人,苏陌考虑不到的,不代表她不知道。 这书架,绝对有机关。 她在那书架前缓缓踱步着,那手指轻轻抚过一排排的书,她闭上眼眸轻轻感受着。 当手指触碰到一个与其他书籍不同感触的物体时,她睁开了眼。 其他书籍抚过,那指尖传来的是纸张柔软的冰凉感,而这本却是有种生硬的感觉。 她缓了缓心神,将那本书缓缓抽了出来。 “吱吱呀呀!”一声像是许久未开动的机关响起,那一扇书架前的书像是在重新组合一般,一抽一合间,露出一个暗格。 凤倾狂眉梢一挑,她还以为会是个密室什么的,这么大的机关,最终只露个暗格出来。 她不知道该是欣喜还是失望。 凤倾狂稳了稳心神,伸手打开那暗格。 暗格内,清一色的摆满了蓝色的小瓷瓶。细细数去,有二十个之多。 “这是什么?” 凤倾狂疑惑的低喃道,她拿起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一股难闻的药味传了出来。 “药?”她心里疑惑无比,盖上了塞子。 这么大个机关,只是藏着这些药丸?凤倾狂疑惑的摇了摇头。 她一拂袖,便是尽数收到了袖中。既然是藏起来的,那必是好东西,她先收下再说。 她出了那大厅,感觉自己的腹中有些饿,便向那后院走去。 不为别的,她只是想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凤倾狂到了厨房,那厨房内挂着熏肉,她心里一喜,正想取下那熏肉,却发现那熏肉上有被啃食过的痕迹。 “老鼠?”凤倾狂眉梢一挑。 这老鼠是无处不在啊! “正好,简直是送上门来的。”凤倾狂喃喃自语道,便取下熏肉,摆在了地上,自己上了那房梁,聚精会神的观察着。 那日落西沉,正当凤倾狂快要等睡着的时候,一声细碎的响声让她立刻来了精神。 老鼠终于是出现了,它快速的跑向那地上的熏肉,试探性的咬了咬,发觉没有什么危险,便开始吃。 “哈哈,总算逮到你了。” 凤倾狂从那房梁上,迅速的飞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那老鼠。 她掏出那小瓷瓶里的药丸,喂给那老鼠,然后将它放在地上,细细观察着它的反应。 那老鼠抽搐了一下,接着身上开始发光,拼命挣扎起来,它的眼睛开始变得赤红,居然主动朝着凤倾狂攻击起来。 凤倾狂手掌聚气,一挡,那老鼠便哀嚎着掉到地上。 “聚气丸?”凤倾狂眼里有了严肃的光芒, 一百一十七、水之幻境(四千字)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捏起那一颗黑色的药丸,沉思了半晌。 这老鼠身上蕴含的力量明显就是炼气,吃了这药就能有炼气,那这药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聚气丸了。 她记得苏陌说过,仅他所知,这墨天就只有一个人能炼制出聚气丸。 难不成…… 凤倾狂想到那有二十瓶之多的瓷瓶,不禁有些微微咂舌。 那么多的聚气丸,完全可以让一众战士瞬间变成炼气师媲。 “这古怪的婆婆,会是炼制聚气丸的人?”凤倾狂喃喃自语道。 她看着瘫软在地上的老鼠,五指虚空一抓,便是将它消散于无形。 若是这有着炼气的老鼠跑出去祸害了其他人,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还是先灭了再说吧。 被这小插曲一闹,她连吃东西的心情也没有了。 她四处查看了一番,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再也探不出其他的东西,于是便从那后院跃了出去。 百里城与之前的百里城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较之先前更加冷清了。 凤倾狂走在那街道上,那街道凄清的只能听到她自己的脚步声,隐隐还有回声。她顿了顿脚步,竟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那种孤独之感,像是从心底突然冒了出来,从心室壁上延伸到血液之中,让她全身都变得僵硬起来。 她如此疲于奔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在现代过着那亡命的生活,每次都与那死神擦肩而过,无论是生还是死,她都是一个人。有多少次,她都想着,不如就这样吧!闭上眼睛,什么都会消失,自己就可以解脱。 可是,如今,她却陷入了另一个桎梏。 她为什么要如此在意其他人的生死?那杜三娘,这百里城,这皇朝的气数命脉与她何干?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即使这个世界毁灭了,也与她无半分关系。 对啊!她与那现代也是毫无留恋,为何要费尽心机回去呢?她如浮萍漂泊,在哪里不是都一样吗? 一条命而已,不要也罢。 “倾狂,你要记住,命只有一次,没有了就是没有了。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命不可以。” 脑海中严厉的话语闪现,是老头师傅的话,从小到大,老头师傅说得最多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从小到大,他每日每夜都会在她耳边念叨着这句话。这句话伴随着她的长大,已经牢牢的刻在了骨子里。 对啊!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命不可以。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微笑,那丝笑意带着那看透世俗的飘渺,惊艳无比。 “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命不可以,即使孤独,我也要走下去。”凤倾狂笑着说道,随即眉头一皱,握拳聚力,狠狠往那地上一砸,铿锵有力的一吼。 “破。” 那四周凄清的街道,关闭的店门,飘零的树叶,像是那透明的玻璃一般,开始碎成一片一片。 一切都是那镜中花,水中月。 “不愧是凤家九公子,居然这么快就从幻境中清醒过来。”一个男子站在那一方屋顶上笑着说道。 凤倾狂抬眸看去,四周依旧是那街道,依旧是那么冷清,只是多了一些大自然的微风气息。 “你这幻境结界倒也织的好,我也是差点被骗。”她语带凉意。 “哦?是吗?那又是如何没骗倒你呢?”那男子从屋顶上一掠而下,站到了凤倾狂的面前。 凤倾狂挑起眉梢,“你千不该万不该想让我生起自杀的念头。” 是了,这幻境让她心底的孤寂被勾了起来,继而衍生出活着有什么意思的想法,若是心智不强的人,自是会起了那自杀的念头。 可是她不同,她是凤倾狂。 她在现代是铁血杀手凤倾狂,在这里是安平侯爷凤倾狂。 她惜命,顾命。 她深信,命没有了,那便什么都没有了。无论是仇恨还是爱情,那便真的都没有了。 这是老头师傅要她深刻在心底的信念,这是她凤倾狂唯一的信仰。 她以前不会有自杀的念头,现在也不会有,未来更加不可能有 “你这幻境好生有趣,让我有些欲罢不能啊!” 凤倾狂带着丝讥讽的笑意说道。 “说吧!谁让你来杀我的?”她轻轻掸了掸肩上的灰尘,那身侧,有一片绿叶打着旋儿从树上飘下来。 “你觉得我会说吗?”那男子反问道。 凤倾狂闻言冷哼一声,“这世道,随便来个阿猫阿狗就能将我凤倾狂欺负了。好,你不说,那我就打到你说为止。” 她脚一离地,右拳聚气,那拳头上夹杂着凌厉之气,狠狠砸向那名男子。 那青光暗聚的拳头在离那男子只有一寸之时,硬生生的在他的眼前停住。 她的拳头如同砸在一团棉花之上,陷进去,却是出不来了。 那男子的眼前出现了水一样的光幕,隐隐还有流动的印记。那水幕包裹着她的拳头,让她无法再近一分。 凤倾狂皱起了眉头,她看着那男子唇角勾起的笑容,那带着挑衅的笑意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眸。 “倒还有两把刷子。” 她闭上眼眸,凝神静气,将那丹田内的炼气珠高速运转了起来,那覆于炼气珠表面的黑色花纹也跟着转动,那输出的青光炼气逐渐夹杂起了黑色丝线。 这一切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 凤倾狂蓦然睁开眼眸,那拳头上的青光炼气里开始有了黑色纹路蔓延。 “给我破!” 她大喝一声,拳劲势不可挡,那力量如同是压缩后的猛烈爆发,将那水幕砸碎成片,那拳头与水幕的碰撞,竟然还有了那灼热的火花迸溅。 待那水幕砸碎之后,她乘势而上,那拳头上的劲道丝毫未消减,那青光炼气里的黑色纹路也游走的越发妖艳起来。 她直直砸向那男子的腹部,带着十二万分的劲道。 她迅猛的速度如同一只矫捷的猎豹,那磅礴的杀气里带着高贵的优雅,那出拳间,眉梢眼角都是那凌厉之气。 气势与姿态转变如此之快,让那男子都来不及喘气,他那忽然长大的双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凤倾狂袭向自己。 而与此同时,凤倾狂那凌厉的拳头已是夹杂着狠意打上了他的腹部。 时间如同停顿,身后打着旋的落叶,安静的街道,成排的房屋,带着凉意的微风。 一切都如同那画里一般,似是在动,又似是静。 那安静的,只有那夹杂着疾风的拳头声里,凤倾狂的瞳孔猛然微张。 那拳头袭上那男子腹部之时,吐血,摔倒等等这些预料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有的只是,那男子忽然化成了水雾。 如同那水流被凤倾狂打散的水雾。 凤倾狂看着那水雾向那高空升去,又开始以重组的姿态,出现一个透明的人形,接着又显现出了那名男子的身影。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确定自己的触感与那眼睛并没有出错,出声开口。 “你不是人。” 那男子站在房屋之上,惨白着一张脸却还是露出那笑意。 “我何时说过我是人了。” 凤倾狂抬起头,轻声开口。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顾长风吗?” 那男子却是缄默着不开口,只是用那眼眸看着远方,似在回忆,又似在思念,那神情有些恍惚迷离。 凤倾狂看着他的神情,心里莫名的有些叹气。 “我不想与你打。” 她说完便是转身而走。 她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自己的右手,方才是她第一次主动使用那有着雷元素力量的炼气。这是她琢磨好多次才琢磨出来的,只要专心调动炼气珠,且要心静,便能将那黑色纹路的雷元素力量给调动出来。 这样的话,她就不用像以往一样,碰运气才能使用雷元素了。 刚刚那样的力道,让她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惊喜。 她知道雷元素的力量庞大,她只不过才挖掘出一星半点,不过就这一星半点,那力量已经足以让她欣喜了。 正当她思考间,那身后忽然有杀气传来…… 凤倾狂一拂袖,一转身,那右掌从容接住,是一条水流。 她的掌心与那透明的水流焦灼着。 “实在是对不住了,今天必须拿下你的命。” 随着话语的响起,那透明的水流化成人形,正是那先前的男子,他的掌心与凤倾狂的掌心直直对着。 “那你能否告诉我,我的命到底有多重要?” 凤倾狂看着那男子,轻声开口,那掌心间灼热的力道,让她松不开手。 她其实很纳闷,她在这百里城人生地不熟的,到底是惹到了谁?若是那顾长风,他到底有何原因非要杀她不可。若是苏锦…… 凤倾狂情不自禁的在心里否定,不会是苏锦,苏锦不会杀她。 虽然她不知道她何来的感觉,但是直觉告诉她,苏锦不会杀她。 那男子听到凤倾狂的问话,笑了笑。 “你当然重要。” 他边说着那左手虚空一抓,一团透明的水球包裹在那左手之间,他唇角一瞥,那右手的掌心拖住了凤倾狂,左手一掷,将那水球向凤倾狂掷去。 凤倾狂眼见得那团水球朝自己掷来,那右掌又不能脱开,那拉扯的力道,一旦放开自己的右掌,保不得自己的经脉会不会逆流倒乱。 她左手手腕一抬,用那动如疾风之术,将那团水球掷来的力道缓缓拖住,以牙还牙,扔向那男子。 那男子眉头一皱,先行撤回自己的右掌,一个侧身便是躲过那团水球。 水球砸向了空地上,一声轰隆巨响,炸起了石块碎片,烟尘弥漫。 好霸气的力量。 凤倾狂不禁将眼前的这人重新评估了一下。 “哦?怎么个重要法?”她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一边用言语拖着那名男子,一边想着该如何应对他。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但是肯定与水有关,她暂且就将他划为水妖一类。 能克水的最有效的便是土。 这是五行定理。 正当她思索间,那男子却是回话了。 “你当然重要,因为你有天之力。” “天之力?”凤倾狂喃喃自语道,带着丝困惑。 这又冒出来个什么东西,什么天之力? “那是什么?”她轻声开口。 那男子笑着摇摇头,颇有些高深莫测。 “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是一种幸福,凤九公子,我真羡慕你,众人为了你的幸福都瞒着你,可是又有谁知道,当一切真相被揭开,被瞒着的那个人会有多么的痛苦。”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凤倾狂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 “什么羡慕什么幸福,你说得我可都听不懂。” 那男子歪了歪脑袋。 “听不懂无妨,你也无须听懂,因为从今日起,这世上便不会有凤倾狂这个人了。” “大言不惭。”凤倾狂冷哼一声,眉梢透出一股凌厉气势。 “是不是大言不惭,你待会就知道了。” 那男子一说完,便是身形开始消散,幻化成那透明的水流,向凤倾狂包裹而来。 那水流快速的转动着,如同一条那透明的水带,开始围着凤倾狂,似要将她困在那里面。 “燃凤之印,听我号令,开。” 凤倾狂双手合十,冷喝一声。 凤鸣剑带着灼热的温度现于眼前,那剑身上跳跃的鲜红火苗,夹杂着飘散的火星,带着凤鸣阵阵,气势凌厉无比。 她握起那剑柄,狠狠向那围于身周的水带一劈,那水流被劈断。 趁着那断裂的空隙,凤倾狂鬼踪迷步一动,便是冲了出去。 “没用的,要想逃离我,那就必须杀了我。可是,你是杀不死我的。” 那水流劈断之后,又重组了起来,变成了人形,他站在那房顶上,如同俯视苍生民众一般,带着怜悯的语气。 “你可别这么自信,没试过这么知道?” 凤倾狂抬头看向那男子,脚一蹬,握起那凤鸣剑,直冲而上,向那男子挥砍而去。 一剑砍上,拦腰砍断。 哗啦一声,却又是那水声作响,他又是幻化成水流,开始包裹着凤倾狂。 凤倾狂一剑劈断,又是重组而来,这剑斩断,那厢重组,不断重复。 这样交手了几十个回合,凤倾狂握着剑,站在了地上。 她的额头已是有了细密的汗珠,那握着凤鸣剑的手已是有些微微发颤。 这样下去根本不行,她如同是被戏耍着一般,耗费心力不说,还收效甚微。 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这五行定理,她烂熟于心。 可是现在这四处空空荡荡,哪里去找土来克,况且就算有了土,又是怎么个克法。 以往土克水,是因为厚实的泥土可以将水填住。 现在,这‘水’却是活着的,且是四处乱窜的。 那水流趁着凤倾狂乏力间,猛然又分成了三股水流,狠狠撞向凤倾狂,那撞来的力道,让凤倾狂只来得及举剑挡住。 一百一十八、久违的帝决(四千字)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嘭!嘭!嘭!” 凤鸣剑只挡住了其中一股水流,另外两股袭向她的身体,她的背脊被那力道袭击的直接撞断了身后的几棵树。 几声倒塌巨响中,她已是感觉喉头有些腥甜上涌。 妈的。她好不容易能调动雷元素炼气了吧!以为自己能和那些炼气师斗上一斗,却突然出现个不是人的东西,让她的招式根本无用武之地。 她能说什么?是她运气太好,还是其他什么?总是在她沾沾自喜之时,给她来个当头一棒媲。 凤倾狂用凤鸣剑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强硬的咽下那喉头中的腥甜。 她身体还未站稳之际,那水流便是冲向自己的眼前,在她的眼眸里,又幻化成人形的模样,那一掌直直袭向她丫。 她举剑横挡,那男子的掌心便打在凤鸣剑身上,那力道逼得她的脚直直向后退去,那被迫后退的脚与那地面都擦起了丝丝火花。 “别再挣扎了。” 那男子轻声说道。 凤倾狂咬着牙齿抵御着他的力道,本就有些怒火燃烧的心在听得他的话语时,燃烧的更加强烈了。 “你没资格要求我不挣扎。”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眼眸里惊人的光亮,如那最明亮的太阳。 “自不量力。” 那男子冷嗤一声,那脚跺地而起,一掌聚力,向着凤倾狂的天灵盖打下。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叹息响起。 “土遁,地缚术。” 那沙子似是凭空而起一般,包裹住那名男子,将他缠绕得紧紧的。 凤倾狂本已闭上的眼眸,蓦然睁开,眼里迸发的光芒足以燃烧一切。 帝决。 是帝决的声音。 帝决来了。 她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那激动里带着欣喜,带着庆幸,带着劫后余生,一切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在这一刻全部充斥在了她的心间。 那男子被沙子束缚在半空之中,动弹不得,心里便是想到,有高手来了。 “谁?是谁?” 那烟尘弥漫处,脚步声缓缓响起,踏在了他的心上,也踏在了凤倾狂的心上。 随着那脚步声的渐大,一袭人影缓缓映入眼帘。 精雕玉琢的脸,那黑玉龙鳞冠束起的发,剑眉星目,如深渊的眼眸,带着彻骨的寒冷。 依旧是那貂毛大衣,在他走动之间,衣衫翻飞,尊贵无比。 他踏步间,露出那金丝锦缎靴,仿佛踩着那世道众生。 他的身旁,跟着那威风凛凛的狮虎兽,那蓬松的毛发,凌厉的眼,与它的主人一样,踩着优雅的步子,高贵的现于眼前。 “是你,居然是你。哈哈哈哈!你们不是号称不插手皇朝凡尘之事吗?”那水妖男子大笑着说道,语调里带着讥讽之意。 帝决缓缓走至凤倾狂身前,那神情依旧冰冷。 “这是我个人的事情。” 他一说完,便是伸手打横抱起凤倾狂,一句言语都不让凤倾狂多说。 他抱起她,背着那被沙缚住的男子,渐行渐远。 “他会怎么样?” 凤倾狂侧头便是靠在帝决的肩上,眼眸看向那被沙缚住的男人。 “死。” 帝决冷冷的吐出一字。 那话音刚落,凤倾狂便是听到一声惊叫,她抬眼,便是看到那被沙缚住的男子,似乎是慢慢被沙侵蚀,继而消散于无形。 她有些暗自心惊。 这世道,果真是那弱肉强食,强者消灭弱者,只不过是那呼吸之间的事情。 她缓缓靠在帝决的肩上,那柔软的貂毛让她的脸颊有些酥痒之意,她动了动,便是索性将脸蛋埋在了那柔软貂毛之间。 她听得他的心跳,强劲有力。 她疲累的身心,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休息。 “你早就到了?” 凤倾狂双手挽着帝决的脖颈,轻声问道。 “也不早。你来了之后,我便跟着来了,可是你居然连区区水妖都打不过。” 帝决顿了顿脚步,垂眸看向怀中的凤倾狂。 “你未免太过无用。” 他看着她的侧脸,那柔嫩的脸蛋,纤细的脖颈,一切都是那么脆弱,又是那么诱人。 他说着这句话,似是责怪,又似是习以为常。 凤倾狂暗自撇了撇嘴,却是不反驳。 她承认,帝决说得是对的。 她太过无用,谁也打不赢,总是在逃跑与被救之间度过,帝决已是救了她许多次,若是帝决不救她,相信她早已是香消玉殒,那坟头上的青草起码都是几寸高了。 “水妖?他真的是水妖?”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难不成这世界还真的有妖怪不成。 “水妖是幻兽的一种,乃是人的执念所养成。” “执念?”凤倾狂喃喃低语道。 帝决抱着她,缓缓向前走着。 “幻兽存在于人的梦境之中,若是人的梦里执念太过深重,就会在现实里出现幻兽,继而幻化成人形。” “还有这样的事?” 凤倾狂不禁有些惊奇,做个梦都能养出怪兽来,那可不得了。 帝决点了点头。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凤倾狂赞同的点点头,复又问道。 “那方才的水妖,可是顾长风的执念。” 帝决沉默了半晌,只有那抱着凤倾狂的手臂微微紧了紧,他的步伐坚定无比,可是他的心似乎是在动摇。 凤倾狂感受到帝决那不同寻常的沉默,便将脑袋深深的埋在了帝决的怀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该问的那就不问。 正当她如此想之间,帝决却是开口了。 “可能是吧!” 他来到一处凉亭前,将凤倾狂放了下来。 “你受了伤,先休息一会。” 凤倾狂坐到那凉亭长椅上,背靠着那凉亭廊柱,微风拂过,吹起了她的些许发丝。 “帝决,你能告诉我顾长风的事情吗?” 帝决看了凤倾狂半晌,便坐到她的身边,伸出手,将她那脸颊旁飞散的发丝缓缓别在她的耳后。 那动作自然无比,也亲昵无比。 “我与顾长风只是在小时认识,后来他随他的哥哥离开了家乡,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也不清楚他生平的事迹。” “他的哥哥是不是叫顾乘风?” 凤倾狂趴在那栏杆上,轻声问问道。 帝决看着凤倾狂的侧脸,那侧颜精致如玉,如那桃花柔美。 “嗯。”他点点头,算是应答了凤倾狂的话。 凤倾狂坐直了身子,那脸上带着些许的严肃。 “帝决,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只是听他们的言语中知晓,你是不可以插手皇朝事务的,对吗?” 帝决那纯黑如墨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微微的光亮。 “嗯。”他又是一字应答。 凤倾狂点点头,又是说道: “我不会让你帮我,只是想简单的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你问。”帝决毫不犹疑的说道。 凤倾狂理了理脑海中的思绪,缓缓问道: “百里城之所以会发生那么多事,顾长风做的这些事,是不是都是为了他的哥哥,顾乘风。” 静默,气氛静默无比。 帝决看着凤倾狂,心里暗自赞叹着,这女子实在是聪明极了,不知道是应了那颗敏感的心肠,还是有那缜密的分析思路。 “你只需回答我,我猜得对与不对?” 凤倾狂的眼眸充满着强烈的求知感,那般热烈的光芒,饶是帝决,都有些微微动摇。 他看着那充满光芒的眼眸,轻轻点了点头。 “对。” 凤倾狂站起了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城西的孤老婆子就是杜三娘,对不对?” 帝决听到这句话,站起了身子,揉了揉凤倾狂的脑袋,那动作里不禁的带起了宠溺。 “我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比如你这个问题,我就不知道。” 凤倾狂听到帝决的这句话,心里说不上是欣喜还是遗憾。 欣喜的是帝决并不会将她瞒着,遗憾的是她的猜测落空了。 当她听到花满楼说,顾长风说道他的心愿快达成了,再加上他那日说七星咒的那个半真半假的故事,她很容易的就想到,帝决那日说得三个字,顾乘风。 别人或许会将这个名字一略而过,可是她不会。 她隐隐约约觉得这顾长风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绝对是个悲情的故事。 而这个故事的主角,很可能跟顾乘风有关。 她之所以猜测这城西的孤老婆子有可能是杜三娘,因为那装着聚气丸的蓝花瓷瓶,她曾经在杜三娘的房中见过。 那日,她为了救苏陌,去采那还魂草给杜三娘炼药之时,在杜三娘的房内,她曾经瞟见了这样一些蓝花瓷瓶。 她的怀疑不是没有理由的。 杜三娘是一个炼药师,且是一个六品高阶的炼药师。 而她在城西的那房里又是找到了这些聚气丸,且杜三娘这个人本来就是疑点重重。 这么想来,似乎她遇到的一切都是有了关联。 她来百里城途中,遇袭,看到了七杀被控制。 而七杀与她却是有过一面之缘,且可以说缘分不浅。 她与苏陌被七杀打落山崖,恰好山底有个六品的炼药师,六品啊!放哪里不是人人争抢的对象呢。 这杜三娘救了他们两个,却又想要她体内的雷元素。 正在此时她看到了药池底的那冰棺里的尸体,这让她对杜三娘产生了戒心。 恰巧此时千羽来了。 在杜三娘的牵线之下,千羽与她缔结了契约,可是最后杜三娘的死又与千羽产生了关系。 在杜三娘想要抽取她的雷元素之际,帝决出现了,一切事情往戏剧化的方向发展,杜三娘自称为她的小姨。 这个小姨是被凤家从小送去鹿家的。 她不是真正的凤倾狂,自是不知晓这凤家与鹿家到底有什么样的渊源与仇恨。 更不知道她小姨何时姓了杜。 一切就像是有人在推动着发展,看似合理却又处处充满了不确定。 若是那所谓城西的孤老婆子真的是杜三娘的话,那一切的事情她就必须推翻重想。 “在想什么?” 帝决看着凤倾狂那沉思的模样,不禁出声问道。 他不喜她沉思的模样,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他忘记了一般。 这种感觉让他的心有些没来由的闷,让他有些控制不住。 “嗯?” 凤倾狂猛然回过神。 “没想什么,只是在想两个人。” “想什么人?”帝决难得的追文道。 凤倾狂奇怪的看了帝决一眼,心里也是有些惊异,这帝决今日似乎有些不对。 “想苏家两兄弟。” 帝决被凤倾狂的眼神一瞥,心里也是一惊,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问这么多与自己不相干的问题。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风格,也不是他平常会做的事情。 他立马一拂袖,一转身。 “我还有事,你自己小心。” 他说完,便像是落荒而逃一般,与那狮虎兽快速的消失在凤倾狂的眼里。 凤倾狂嘴唇微张,想要说些留住他的话,却是来不及。 她心里暗暗想道,下一次,一定要让帝决留下他的联系方式。 总不能每次他想找她就找她,而她想找他却是找不见人,这样的滋味未免太过磨人。 她呆呆的站了半晌,那穿过凉亭的冷风将她从呆愣中唤醒。 她脚步连点,便是向那一处掠去。 她要去找苏陌。 凤倾狂心里边想着,那脚步也是快速动着。 她记得,苏陌说过这聚气丸,她也记得,在她初来乍到之日,皇朝的战士去围剿凤家,身上所发出的各色炼气光芒,那一定是吃了聚气丸的效果。 既然苏陌说,这炼制聚气丸的人皇朝唯有一个,那他肯定知晓一点内情。 她必须去问他。 凤倾狂来到了那处青草地,飞马兽安静的躺在地上,一切静谧无比,似乎有飞马兽在的地方,世间所有都会变得美好。 “小七,你回来了。” 苏陌似乎是听到有脚步声接近,摸索着出了那飞马兽背上的房间,却不料一个踉跄,差点载了下来。 凤倾狂一个箭步冲上去,将苏陌紧紧扶住。 苏陌的手却是自然而然的将她环住,女子的馨香盈满了他的鼻尖。 “小七,你一定是个美丽无比的女子,若是可以,真想看看你的模样。” 凤倾狂无声的尴尬一笑。 “会有这么一天的。” 世事无常,当有一天,苏陌确定他心中那认定的小七时,造化却是让他认错了人,而凤倾狂却是白白受了那许多苦难,直到最后不死不休。 一百一十九、诱饵(四千)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苏陌的手环住了凤倾狂那纤细的腰身,因着他的失明,让他的感官特别明显,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身上的馨香气息。 如那晨起的露水,初绽的桃花,温和的暖阳。 精致,柔美,醉人。 “小七。丫” 苏陌轻声低喃,那一声低喃里包含了浅浅的叹息,与深深的欢喜。 凤倾狂不动声色的脱离出苏陌的怀抱,一只手轻浅的扶住苏陌。 “小心点。” 她抚着苏陌坐到那草地上,那言语在口中转了几个圈,却总是不知晓该如何问出口媲。 她是以一个陌生人‘小七’的身份出现在苏陌眼前的,现在想要问那皇朝战士炼气之事,该如何问? 而且凭着苏陌的聪明智慧,她一问出口,那他肯定能猜出她是谁? “小七,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苏陌感受到凤倾狂的沉默,便是察觉到眼前的人可能是遇上不同寻常的事情了,那长久的沉默让他有些微微的焦躁。 “小七,你是不是要走了。” 苏陌轻声开口,那语气听似平淡无奇,却暗藏着心惊的决绝。 苏陌。瞎了眼的苏陌,盲人苏陌。 嚣张狂放的苏陌,如今却是脆弱无比,经不起那一点别离的遐想。 “没有,你想到哪里去了?” 凤倾狂转头看到苏陌那安静的神情,心里莫名的抽紧了一下,便是立马笑着说出这话。 苏陌听到凤倾狂的这句话,那唇角立马溢出了一丝笑意。 “那你还有什么不好对我说的。” “嗯?”凤倾狂反射性的勾起一个疑惑的尾音。 苏陌侧过头,向着凤倾狂发声的方向,笑了起来,他的眼眸虽然没有了那璀璨光辉,但是眼角的笑意依然让他俊逸至极。 “我说,除了你要离开我身边这件事我不能接受,其他的事情,你问什么你说什么,我都会接受。” 凤倾狂看着苏陌,不禁有些叹气。 亲人都有彼此分开的一天,她又怎么可能不离开他呢。 “苏陌,我们每个人都是彼此的过客,过客匆匆,又何来不分离呢?” 她轻声开口,似在解释又是在感慨。 “你不是要问我事情吗?说吧!你想问什么?” 苏陌笑着说出这句话,打断了凤倾狂的话语,转移了这个对于他来说,较之敏感的话题。 凤倾狂抿了抿唇,微微摇头,便轻声开口。 “你可知那聚气丸的具体事宜?” “聚气丸?”苏陌皱起了眉头。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疑惑的问道。 凤倾狂从袖口拿出一瓶那蓝花瓷瓶,倒出瓶中的一颗黑色的药丸。 “喏,你闻闻。” 她一边递给苏陌那黑色药丸一边说道。 “我将这颗药丸喂给了一直老鼠,那老鼠身上居然有了不属于它的炼气,我听你提起过聚气丸,就猜测这个可能就是那日,你所说的聚气丸。” 苏陌捏住那药丸,放在鼻子前,认真的嗅了嗅。 “我不是炼药师,自是分辨不出药的不同,不过这个药的气味却是和那聚气丸的气味一样,若是你所料非差,那这个很有可能就是聚气丸。只是……” 苏陌的语气顿了一顿。 “只是什么?”凤倾狂追着问道。 苏陌又是轻轻嗅了一嗅那药丸。 “只是这药丸的味道比之我以前所闻的聚气丸,要浓烈一些,不,应该说是浓烈许多。像是许多颗聚气丸被压缩成一颗。真奇怪!” “压缩成一颗?” 凤倾狂捏着那药丸,有些沉思。 “你这聚气丸是从哪里来的?”苏陌疑惑的问道。 凤倾狂敛下眼眸,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不说没关系的,我只是奇怪这聚气丸怎么会到你的手上,因为据我所知,那炼制聚气丸的炼药师,只是给皇家服务的。” 凤倾狂眨了眨眼眸,为皇朝服务? 那城西的孤老婆子在书阁里藏了这么多聚气丸,难不成是瞒着皇朝私自炼制的?不对。 凤倾狂摇了摇头。 “炼药师是不可能为皇朝服务的。你这话说得不对。” 苏陌讪讪笑了两声,“我说偏了,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 “那你能否告诉我,那炼制聚气丸的人想要向皇朝要什么?”凤倾狂挨近苏陌,那呼出的气息都是轻轻撩起了苏陌耳边的发。 苏陌听到凤倾狂衣衫摩擦的声音,进而感受到那脸颊旁的幽兰气息,不禁有些微微的沉醉。 人生如此困惑之际,却有一蕙质女子,与自己亦师亦友,不离不弃。 实在是他的幸事。 那些皇家争斗,尔虞我诈,家族倾轧,似乎离得他很远。 只有这名女子,这名他看不到样貌的女子,存在他的心间,他的血液深处。 “天之力。” 他情不自禁的回答着凤倾狂的问话。 天之力?又是天之力。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词语了。 先前那个幻兽水妖便是提过这个名词,现在苏陌又是提起了。 “天之力到底是什么?” 凤倾狂向苏陌追问道。 她感觉这一切的关键词似乎都在‘天之力’这个词语上,只要破解了天之力的秘密,那一切都有可能迎刃而解。 “我也不知道。” 苏陌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我只是奉命行事,多余的问题我一个也没问,因此有许多不明之处,也是不知道的。”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现在倒好,旧的问题没有解决,反而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苏陌,我郑重的要求你一件事情。” 凤倾狂用了严肃的口气。 苏陌听闻凤倾狂的语气,也是正色了起来。 “小七,只要是你要求的事情,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定倾尽全力去做。”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还透着一股坚定的虔诚。 凤倾狂脸上一丝为难的神色划过,却还是咬了咬唇说道: “我能拜托你去做诱饵吗?” 是的,她想苏陌去做诱饵。 听着苏陌的话语,便能猜到,追杀苏陌的人,应该就是苏锦。 现在要了解百里城的始末,除了找顾长风和城西孤老婆子以外,便还有一个人,那便是苏锦。 顾长风她肯定是不能去找的,除非她是嫌命太长。 城西的孤老婆子,她也没有找到,只找到了那藏于书阁内的聚气丸。 除开这两个,那便剩下最后一个了,那就是苏锦。 苏锦在哪里,她自是不知晓。但是有一点,既然他要杀苏陌,那必会持续追杀着他,到时候她就能见到苏锦了。 “诱饵?” 苏陌听到凤倾狂的话语,不禁挑了挑眉梢。 “对,现在我们被困在这百里城,若是想活命,那就必须了解百里城的始末。我怀疑追杀你的人可能了解这件事。” “你说的不错。”苏陌赞同的点点头。 想当日,他也是从苏锦的口中听到,这城会被净世咒化为灰烬,他想再问下去,却是出了不可预料的变故。 凤倾狂抿了抿那柔嫩红唇,轻声开口。 “那么,你……” “当然可以。”苏陌笑着打断凤倾狂的话,那话语里透着一丝爽朗之气。 “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有什么不可以。若是不幸殒命,我自当是还了这本不该存于世的性命,若是能活下来,那我自当感激上苍。” 他的语调里满满都是认真之意,那唇角的笑意让他整个人都变得俊朗无比。 凤倾狂情不自禁的把住苏陌的肩膀。 “我不会让你死,你相信我。” 她一字一顿的做着承诺。 她发现,她似乎并不是像她想象中那样,讨厌或者说憎恨苏陌。 她对他似乎放下了以往的芥蒂,这个全新的盲人苏陌,似乎掩埋了以往的苏陌,让她对于他的感官与看法,也有了质的变化。 “我不会让你死。绝对不会。”她又强调了一遍,那肯定的语气让苏陌都有些微微愣了。 凤倾狂感受到苏陌那僵硬的双肩,复又说道: “苏陌,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苏陌像是忽然醒过神了,那真心真意的笑容自他的眉梢眼角流露出来。 “听到了,小七,我听到了。” 他笑着问道:“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凤倾狂轻声开口,“以你对那追杀之人的了解,你现在在哪里,他最容易找到你。” 苏陌点了点头,“那大概是在百里城的街道上吧!那街道如此凄清,没有行人敢上街,若我出现在那街道上,自是会有人来找我的。” 他顿了顿,“到时候我需要做什么?” 凤倾狂眨了眨眼眸,“你要对那追杀之人说,临死之前还想见他一面,告诉他重要的事情。” “好。”苏陌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凤倾狂在脑海里想着以后的事情,一边站了起来,向那飞马兽走去。 “你呆在这里,不要乱跑,等一切事情尘埃落定,我会来接你的。” 她抚摸着飞马兽那宽大的额头,轻声说道。 手掌下柔和的触感,让她不禁轻轻赞叹。 “你这次会来接我的,对吗?” 那飞马兽问着这番话,用那纯净的眼眸,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凤倾狂。 凤倾狂听到飞马兽的话语,再想起飞马兽那日所说,以往的凤倾狂没能来接它,食言了。 她看得那纯净的眼眸,心里不期然的起了一阵酸楚之意。 她将自己的额头轻轻碰上那飞马兽的额头,轻声低喃。 “会的,我回来接你的。这次,一定会。” “好了,我们走吧!”凤倾狂深深吸了口气,转身,拉起苏陌便是向那城中走去。 飞马兽看着两人的背影,直至渐渐消失在它的眼前,才是埋下头颅,闭上眼眸,缓缓睡去。 凤倾狂将苏陌带到了街道的入口处。 “你直走,便是榻上了百里城的城中心了。” “嗯。”苏陌轻声应答。 他一答完,便是用手抚着那街旁的石墙,缓缓向前走着。 凤倾狂看着他摸索前行的背影,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那千句话语哽在喉头,就是从那唇中说不出来。 “对了,小七,你会不会下厨?” 苏陌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向凤倾狂问道。 凤倾狂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问话,不禁愣了一愣,下厨? 她只能勉强炒个番茄炒蛋出来,这样算不算会下厨? “呃,应该会吧!”她犹疑了一小会儿,便是这样答道。 苏陌笑了笑,“那我回来后,能吃你做的菜吗?” 他的话语柔和,那笑意也是柔和,让凤倾狂不忍说出拒绝之语。 “好。”她轻声答应着。 苏陌听到凤倾狂的答应,才是点了点头,转头继续缓缓向前走着。 “你……” 凤倾狂焦急的吐出一字。 “什么?”苏陌听到凤倾狂这一声喊,转头疑惑。 凤倾狂咬了咬唇,“没什么,你要小心。” 她想说些什么送别的话语,但是总觉得她的语句贫乏的让她说不出口,转来转去,只能说着一句淡淡的,‘你要小心’。 “好。”苏陌似是听出了凤倾狂的窘迫之意,那笑意里都带着一丝宠溺。 凤倾狂看着苏陌的背影,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走着,那街道上依旧清冷无比,没有人烟,亦没有生命的茂盛气息。 她跃上房顶,用那屋脊掩住自己的身姿,跟着苏陌缓缓移动着。 日落西沉,星辉渐起,入夜的凉风,带起了萧索阵阵。 苏陌走一阵,歇一阵,那街道依然是安静无比。 他神情平淡,整个人都是安静无比,明明是做那诱饵之事,但是他的内心却是平静无比,还有莫名的淡定。 许是那叫小七的女子,让他变得事事淡然,又许是她说的话。 她说,她不会让他死。 她既然如此说,那他便是信的。 坚定不移的深信。 那凉风穿过他的衣袖,吹拂起他的衣衫飘飞,于那凉风过处,有寒芒点点闪过。 凤倾狂眼眸微眯,来了。 来者有二十数之多,他们皆穿戴着黑色夜行衣,那脸也是遮得严严实实。 黑衣人呈现出半圆之势,缓缓围向苏陌。 失明后的苏陌感官异常灵敏,更别说有体内的达摩易筋经帮衬,让他对周围的情况更为了解了。 正当凤倾狂全神贯注的探视间,苏陌却是不期然的动了。 “天音波。” 苏陌,你在干什么? 凤倾狂心里低吼。 一百二十、苏锦之变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看得苏陌用她所教习的武术,将那一众黑衣人搅弄的人仰马翻,不禁皱起了眉头。 “天音波,天雷破,摧筋断骨。” 苏陌一掌打向一人,脚步一滑,那掌中劲道又是打向另一人,身形飘逸无比。 那一众黑衣人在他的招式之下,频频受袭,却也是奈何他不得。 凤倾狂心里虽然是疑惑至极,却也是隐在暗处不动声色丫。 她相信苏陌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苏陌既然答应她去做诱饵,断不可能食言媲。 正当那黑衣人被苏陌打得人仰马翻之际,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 凤倾狂听得那类似信号的哨声,微微挑了挑眉梢。 只见街上的黑衣人,全部恭谨的站到了一旁,都是垂着头,似是在迎接着什么样的人到来。 一顶流苏轿,外罩白纱,缓缓现于凤倾狂的眼中。 八个人抬着一顶软轿,向苏陌处走来,那软轿上白纱飘飞,隐隐还能听到那玉玲作响。 八抬大轿?这轿子里的人是要去嫁人吗? 凤倾狂暗自嗤笑,那神色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你已是废人一个,还不束手就擒。” 轿子中传来一声带着讥讽的话语。 苏锦? 凤倾狂皱起了眉头,那神色也是严肃了起来。 这轿中之人居然是苏锦。 她以为苏陌要被带回去之后才会见到苏锦,却不料苏锦自己出现了,还是如此大张旗鼓,不可思议的出现。 “我一直都想问你,你为何要杀我?” 苏陌一身冷冽的站在那夜色凉风中,话语里都是入骨的刺骨冰凉。 一只纤长的手撩开那轿帘,黑色锦缎靴缓缓踏了出来,束发白玉冠,素青衣衫,不是那苏锦又是何人。 苏锦踩在那软轿之上,像是俯瞰众生一般,看着那苏陌,那居高临下的模样,将那盲眼的苏陌衬托的越发悲戚与可怜。 “为何?你居然不知道为何?哈哈哈!” 苏锦狂放肆意的笑声在这安静的夜色里传得极为远,那刺耳的笑声在这凉风中还有隐隐回声。 “是因为凤倾狂?” 苏陌对苏锦的笑声,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说出自己的猜想。 凤倾狂乍然听到从苏陌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不禁一跳,有些微微的惊异。 苏锦为了她杀苏陌?乖乖,不可能吧!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她以后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是洗不清了。 这苏锦又是发的哪门子风。 “凤倾狂?这只是其一。”苏锦笑着说道。 “那其二是什么?” 苏陌又是淡淡的问道。 苏锦摇了摇头,“啧啧啧,你现在只是废人一个,同你说又有何用。不过话又说回来。” 他语气顿了一顿。 “你当日为何不杀了凤倾狂呢?若是你杀了她,我就不会有如此的煎熬,亦不会如此后悔。若是你杀了她,我断然不会陷入此种挣扎境地。她若死了,我定会将她留在心里,百年后,同她一同归去,与她同葬一穴。” 他的话语又急又气,那悔意明显至极。 “可是你没杀了她,你这无用之人,居然杀不了她。她活了,她回来了,对我怨恨深种,我想求得她的原谅,她却是连话都也不同我说了。我想重新赢得她,让她以普通人的姿态做我的妻子,你伤害了她,我自是要为她解气。” 苏锦的话语又急又乱,又似颠三倒四,听得凤倾狂一阵云里雾里。 什么要她死不死的。这苏锦莫不真是个变态,那思维都与常人有差。 苏陌听得苏锦的话,心里虽是有几分预料,但是那眉头却也是紧紧皱了起来。 “我既然都要死了,那你能否告诉我,这其二是什么?” 苏锦看着苏陌那站在风中的模样,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 “你可知为何父皇从小到大都不待见你,你从小游历在外,说好听点是跟着师傅云游四方,说难听点,那是被放逐皇朝之外。” 苏陌听到苏锦的这句话,那眉头划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痛楚,那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为何?” 他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两个字。 苏锦唇角勾起一丝笑,那笑意里带着一丝恶劣。 “因为你是一个容器,不详的容器,容纳天之力的容器。正因如此,所以你聪慧至极,炼气都是无师自通。可是这对墨天皇朝来说,你却是一个灾厄。一个不可磨灭的灾厄。” “什么意思?”苏陌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轻声开口。 苏锦笑了笑,“很简单,天之力,天人之力,却是极度邪恶的力量。而你就是装载那股力量的容器,称为天锁。天锁之命,会为其家人朋友乃至皇朝,都带来不可磨灭的灾难。” 他说罢又是耸了耸肩,“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那史书上记载的。” 凤倾狂藏在那屋顶之上,听到苏锦的这番话,不禁连连皱眉。 这都是些什么言论,她怎么越听越坑爹呢。 天之力就算了,现在还冒出个天锁。 “既然我是天锁,那应该对你们还有用处,为何这么急着了解我的命。”苏陌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将那紧握的拳头缓缓放开。 苏锦嗤笑一声,“谁说你死了就不是天锁了。你死了依然是天锁。” “你不是想知道凤倾狂在哪里吗?”苏陌淡淡的开口。 苏锦听到苏陌的问话,那眉眼一动。 “你不可能知道的,他说过,凤倾狂现在已经回到了皇城,只要我将你杀了,得到你的天锁之命,便能将凤倾狂变成普通人,让她过普通的生活。” 苏陌缓缓上前一步,“苏锦,你就这么信顾长风的话。你应该知道,最后与凤倾狂在一起的人是我。” “你不用如此说,我知道你是想活命。我不会上当的,不管她在哪里,我先将你杀了总会找到她的。” “苏锦,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苏陌皱着眉头开口。 苏锦听到苏陌的话语,那眉梢一挑,继而哈哈大笑。 “我以前当然不是这样的,就因为我以前太过天真,所以才造成如此局面,苏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玷污了凤倾狂。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们逼我的。我必须要杀了你,然后去找她,带着她去过普通人的生活,神仙眷侣,好不逍遥。” 苏锦的脸上呈现出几近癫狂的笑意。 苏锦疯了。 这是现在凤倾狂心中唯一的想法。 她虽不知道他们自那七杀一役分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明显,苏锦变了,变得有些不可理喻,甚至有些疯癫。 而这一切的矛头却是直直指向顾长风,苏锦变成这样与顾长风脱不了干系。 “苏锦,你醒醒吧!” 苏陌轻声说道,带着一些微微的叹息。 “我醒不了,也不想醒。”苏锦厉声开口。 他话音一落,那脚一跺,踩得那轿子一沉,硬生生将那八个抬轿的大汉压得沉了一截腰身。 炼气? 苏锦居然有了如此高深的炼气? 凤倾狂眼眸微眯,眼中划过一丝凛冽的光芒。 在她的记忆中,苏锦是没有炼气的,只是一个平凡的皇族公子,这不知何时,苏锦居然有了炼气? 是这世界变化太快,还是苏锦心机如此之深,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苏锦飞身直直冲向苏陌,那迎面而来的厉风让苏陌皱起了眉头。 他伸手一挡,体内内力运转。 “苏锦,你炼气是怎么来的?” 苏陌厉声开口。 苏锦却是并未正面回答他的话,只是笑着说道: “有炼气的感觉真好,怪不得人人都想做那高阶的炼气师。苏陌,以我现在的实力,杀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他话音一落,那右腿便是屈膝,狠狠弹起,直直踢向苏陌的心窝。 苏陌被那一脚的力道,狠狠踹了开去,狼狈的跌在地上,还向后滑行了一截。 他右手撑住地,堪堪止住那滑行的姿势。 “苏陌,你看看你,你现在连只蚂蚁都不如,炼气全废,眼盲心瞎。”苏锦指着他,言语里尽是奚落。 凤倾狂眉头一皱,撕下衣摆,便是蒙住自己的脸。 不行,她听不得苏陌被人如此侮辱,那种滋味如同梗了一个鸡蛋般难受,堵得她连继续听下去的兴趣都没有了。 “百里城被净世咒消灭,你不管吗?百里城被灭了,接下来便会轮到下一个城,早晚有一天就轮到皇城了,苏锦你醒醒吧!” 苏陌强撑起身子,断断续续的说道这番话。 “我管什么城被灭,我只要你的天锁之力,这样我与凤倾狂就能远离尘世纷乱了。”苏锦一字落下,那身形一冲又是向苏陌攻来。 苏陌耳听得苏锦的攻势,伸手正欲阻挡,却觉得身前一阵风声掠过。 “嘭!” 凤倾狂站在苏陌的身前,一掌与苏锦对上,激起地上的碎石阵阵炸响。 “小七。”苏陌听到那掌力与掌力的对响,不禁轻声开口。 “嗯。”凤倾狂低低应一声。 “你怎么来了?不是……”苏陌想说,不是要搞清楚百里城真正的变故吗?怎么现在就来了。 凤倾狂低垂着头,扶起在地上的苏陌,掸了掸他衣上的灰尘,淡淡的说道。 “我不想搞清楚了,也没兴趣听了。” 苏陌心中微动,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却能感觉到。 她,只是不想他受辱了。 “你是何人?为何来救这个废人?”苏锦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夜色浓重,眼前之人,覆巾于面,丝毫不露出一丝模样。 怪了,百里城还有其他高人在吗? 苏锦如是想到。 凤倾狂听得苏锦的问话,不禁暗暗翻了个白眼,她果然是不喜这苏锦的,以往不喜,现在更是不喜。 她扶起苏陌,便是运气那鬼踪迷步,向那另一处奔去,身形之快,让苏锦反应的时间都是没有。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 苏锦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消失在眼前,不禁有了几分恼羞成怒。 凤倾狂带着苏陌直奔楼外楼。 “小七,我想他可能是被控制了。” 苏陌皱着眉头说道。 “嗯?”凤倾狂一个淡淡的尾音。 “我的意思是他方才所说的话很可能是假的,他自己都有可能不知道真假。” 苏陌冷静的分析道。 “他的脾性与之前完全相悖,且想法也过于偏激,因此我怀疑……” “不管你怀疑什么,你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好好睡一觉。”凤倾狂打断苏陌的话语,将他扶至那房中的床榻之上。 “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你必须得休息,你方才消耗内力过度,若是不好好休息,会产生虚脱的现象,你现在的内力并不醇厚,并不能支撑你如此滥用的。” 她的语调轻浅,虽是絮絮叨叨的说着,但是听在苏陌的耳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轻轻的答道:“好。” 凤倾狂点了点头,挽了一下那锦被边角,这才放心的出了门去。 她直奔东厢房,来到那花满楼所在之处。 叩!叩!叩! 三声敲门声。 “花满楼,是我。”凤倾狂轻声说道。 “你进来吧!” 房内漆黑一片,连那烛火都未曾点上。 “花满楼,你不点火干什么?”凤倾狂一边说着,一边便是将烛火点上。 花满楼懒懒散散的半倚在床柱之上,那一双艳若春桃的丹凤眼里满是初醒后的迷茫。 “我这才被你吵醒,还来不及点。” 他看着凤倾狂,挑起眉梢。 “你查到什么了?” 凤倾狂微微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查到不说,还遇到一堆新的问题,还碰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子。” “哦?此话如何说?”花满楼似是来了兴趣,一手托着腮,一边饶有兴致的问道。 凤倾狂不禁翻了个白眼。 “若是你知道你快要死了,你会不会如此兴奋?” 花满楼听到凤倾狂如此一说,那唇边笑容一滞,继而又是出声。 “这又是怎么个说法?愿闻其详。” 凤倾狂起身一边在那室内缓缓踱步,一边理着自己的思绪。 “具体的事情我还没有搞清楚,不过可以确认的一点就是,在十几天之后,满月之日,有人会发动一个咒法,将这百里城化为灰烬。百里城中的一切生灵都会化为灰烬,鸡犬不留。” “这么毒?”花满楼挑了挑眉梢。 一百二十一、林无涯(四千) 这几章都是四千字~~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听得花满楼毫不正经的口气,不禁暗自翻了个白眼。 “花满楼,你认真点。” “哦,好。” 花满楼一说完,便是正襟危坐,那神色都是严肃起来。 “然后呢?” 凤倾狂摇了摇头,“然后大概就是,这咒法会使一个城镇接着一个城镇消亡,直至皇朝覆灭。媲” “这是不是有些夸张之嫌。”花满楼皱了皱眉头。 凤倾狂撇了撇嘴角。 “我当然也希望这是夸张的说法,不过无论这是不是夸大其词,百里城,你现在却是真的出不去了。” 花满楼疑惑的看向她。 “出不去?” “城门布了结界,而我所乘坐的飞马兽却是只进得来却出不去。若是满月咒法真有其事,那满月之时,我们便可以一起等死了。说吧,你想死在哪里,这里还是外面。” 凤倾狂挑起眉梢,颇有些调侃意味。 花满楼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这娘……呃,你这人可真是,好的不说,尽拣些难听的说。我可不想死,话说,我在这里还不都是因为你。若不是跟着你,我哪会来到这个破地方。” “你这人……”凤倾狂看着花满楼这一模样,不禁有些失笑的摇摇头。 真是空长了一副美艳如花的倾城之貌,内里却是个急性又傲娇的性子。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花满楼眨了眨那一双桃花眼。 凤倾狂耸了耸肩膀,“你问我,那我问谁去?” “你……好了,你别耍我了,你不是让我认真吗?我现在这么认真,你却又来耍我。”花满楼口气颇有些软。 凤倾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看着花满楼,总觉得像极了一只粘人的宠物,明明是个男子,却给她如此感觉,当真奇特。 “咳咳。” 当她看到花满楼哀怨的神色之时,不禁假意咳了咳,来收住自己忍俊不禁的笑声。 “如今之际,是去找寻这场灾祸的根源,顾长风我们自是不能去找的,所以要从其他方面下手,只有找出了根源,才能从根本上杜绝这场灾难。” “那要如何找呢?”花满楼皱起了眉头。 凤倾狂微微摇了摇头,“花满楼,你可知天之力与天锁?” 花满楼的神色严肃起来,那眉头紧皱,似在回忆什么。 “天之力我听我的娘亲说过,是上古时期,残留下来的力量,而天锁则是解封这种力量的钥匙。” “解封力量的钥匙?不是容纳力量的容器吗?”凤倾狂喃喃低语道。 花满楼耳尖的听得凤倾狂的低语,立马嗤笑一声。 “容器?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天锁是能解封天之力的,这两者都是上古时期大战后残余的最后力量,有传说言,天锁解开天之力,得到力量之人,呼风唤雨,翻天覆地,改变世界都有可能。” “改变世界?”凤倾狂皱了皱眉头。 这天之力与天锁的解释,花满楼的说法明显与苏锦的说法不同。 两者之间,必定只有一个是真的。 “你确定你说的真的?”凤倾狂再次重申了一遍。 花满楼微微摇了摇头,“这只是传说,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大家都不知道。” 凤倾狂不禁想低咒一声,那你说个毛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就没办法了,据我所知,这百里城的一切极有可能和那天之力有关。” 花满楼听到凤倾狂的话,轻声开口。 “这就超乎寻常了。” “对了,你与那顾长风交过手,可知道他是什么等阶之人?” 凤倾狂开口问道。 花满楼想到那日被追杀的惨况,眼里不禁有丝怒意闪过。 他嘴一扁,便是轻声开口。 “我那日根本谈不上交手,而是逃命。” 这答案虽然在凤倾狂的预料之中,却还是让她的心有些莫名跳动,顾长风的实力到底是什么地步? “你伤还未好,可别到处走动了。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凤倾狂看向那跳动的烛火轻声说道。 花满楼点点头,“这我知道,我这重伤之人,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不说,还会徒增麻烦。” 凤倾狂笑了笑。 “你怎么会是麻烦呢,不久前不是还嚷嚷着是我未婚妻吗?” 花满楼乍一听凤倾狂如此调侃,那脸忽然涨了个通红。 “我……这……” 他一字一吞吐,万般扯不清楚。 “好了,不逗你了。”凤倾狂笑着摇摇头。 花满楼这才是冷静下来。 “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凤倾狂看向那窗格玲珑处的夜色,缓缓开口。 “不知道。” 花满楼看着凤倾狂那有些迷茫的神色,垂下了眼眸。 “凤倾狂,我将我的逍遥扇托付给了你,你可记得?” 凤倾狂闻言,转过头,看向花满楼,用眼神询问着花满楼。 怎么了? 花满楼笑了笑,用着那柔和的声音开口说道: “我将我的武器交托给你,一则是将我的力量交给了你,二则便是将我的命交给了你。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他用着无比轻浅的语调,却说着如此浓烈的决绝话语。 “你……何苦如此。”凤倾狂听得花满楼的话,不禁有些哑然无语。 “凤阿九,没有办法就想办法,没有目标就去找寻目标,没有出路就去挖掘出路。总之,你能做到。” 花满楼眼里带着笑意说道。 凤倾狂看着花满楼那满是笑意的眼眸,那诚挚无比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让她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对啊!一切东西都是从无到有的,她在这里干着急还不如主动出击。 “花满楼,谢谢。” 她郑重的说道。 花满楼摇摇头,“你这谢字我可承受不起,现在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帮你即是帮我,你成功便是我成功。” “嗯!” 凤倾狂点了点头,一声轻应,便是转身拉开那雕花木门。 “凤阿九。” 正当她准备跨出门之时,花满楼却在身后一声轻喊。 “怎么了?”凤倾狂侧头轻问。 烛火映照在她的侧脸之上,衬得她肤白细嫩,精致耳垂。 “我等你一起回家。”花满楼轻声开口。 凤倾狂微微点了点头,“嗯,一起回家。” 她说完便是跨出了门,带上那扇雕花门阁。 如今之计,只有先去找那孤老婆子了。即使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她在夜色中快步向那城西尽头处掠去。 她轻巧的掠上院墙,缓缓进了那宅院。 入眼依旧是那堆满书籍的书架,乌木书架几乎占满了整个正厅。 她上次来时,已是将正厅与卧房搜了个遍,除了搜出那些聚气丸,什么收获也没有。 这次,她搜索的更为细致,连那房梁都是未放过。 但是却还是什么都没搜到。 她站在那院子中央,看着那院中的那棵桃树,月光清辉下,桃树开得越发绚烂,偶尔零落几瓣,飘散在那月光之中。 一声窸窣响声,响在凤倾狂的耳际。 “谁?”凤倾狂厉声轻喝,身形一略便是从那院子角落处拎出一个人影。 “是你。” 凤倾狂看着手上的人,黝黑的皮肤,刚毅的面孔,可不正是那林无涯。 一定要跟着她来百里城的,战士林无涯。 这刚直不阿的侍卫居然还活着,这让凤倾狂多多少少有点安慰。 “林无涯,你怎么在这?”她将惊魂未定的林无涯放开,轻声问道。 林无涯本被吓得一惊一乍,但见得居然是凤倾狂,那眼圈竟是红了起来。 “侯……侯爷,您还活着,真好。” 他质朴的语调第一次让凤倾狂有美好的感觉。 是啊!活着真好。 她拍了拍林无涯的肩膀,复又问道: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在这里?” 林无涯吸了吸鼻子,“这是卑职的家,卑职回来看娘。” 凤倾狂眼眸中的光芒一闪,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家?” 林无涯点了点头。 “嗯,卑职先前对侯爷您说过,百里城有卑职的亲人,就是住在这里的。” 凤倾狂摆了摆手,“别卑职卑职的了,听着绕口。” “是,遵命。”林无涯拱手抱拳。 “你确定这是你家?”凤倾狂满是不信的再次重申了一遍。 林无涯肯定的点点头,“确定啊!我怎么会连自己的家都不认识呢?” “那住在这里的老婆婆是你的什么人?”凤倾狂眼里闪过一丝疑虑的光芒。 林无涯垂下头,低声开口。 “是我娘。” “你娘?”凤倾狂脸上的神色都是有些扭曲,她怎么觉得事情总是会朝戏剧化的方向发展呢? 呆板的侍卫林无涯,居然会是这孤老婆子的儿子。 “那你可知你娘住在这里多久了?”凤倾狂轻声问道。 林无涯颇有些挫败的摇摇头。 “不知道,我……我是我娘捡来的。待我成年后,我娘就打发我去参军了。” 凤倾狂这才恍然大悟,收养的孩子,这才说得通嘛! “那你可知你娘叫什么名字?” 林无涯又是摇摇头,“不知道。” “她平常做什么的?” “不知道。” “……” 凤倾狂见得林无涯一问三不知,木讷的可以,不禁有些气急。 “怎么问你什么你都不知道。” 林无涯被凤倾狂的话语给惊着了,屈膝便是一跪。 “请侯爷恕罪。” 凤倾狂听着林无涯那膝盖着地的闷响,不禁抚额轻叹。 “你别跪,起来。” 林无涯这才起了身,他看得凤倾狂那有些苦恼的神色,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 “我只恍惚记得,以前有人来找娘亲,好像叫她阿凤。” 阿凤?凤? 凤家? 凤倾狂不自觉的这样联想起来。 这孤老婆子若是跟凤家有关系,那跟杜三娘便有些对得上号了。杜三娘自称为她的小姨,凤家的上一辈的小姐,因不知名的原因,去了鹿家,雷元素也被带走了一半。 “啊,对了。我这里还有我娘亲的画像呢。”林无涯突然大声说道。 凤倾狂急忙抓住他的手臂,“带我去看。” 林无涯点了点头,便领着凤倾狂来到那正厅书架之处。 他搭起一张梨花椅,踩在那椅子上面,在那书架高处一堆画卷里拼命翻找着。 “这画像还是我小时候看着好看,瞒着我娘亲偷偷藏起来的,我当时骗我娘亲说画被打湿了就扔了,为此娘亲还打了我一顿。” 林无涯一边说着,一边找着。 “你的意思是你娘都不知道这幅画其实还在。” “嗯。”林无涯淡淡应了一声。 “找到了。”他兴奋的说道。 凤倾狂抬头看去,只见林无涯拿起一卷画轴。 她急忙接过画轴,缓缓展开于桌上,映入眼帘的却只是一副山水墨画。 “这只是一副山水画,你是不是找错了?”凤倾狂有些失望的开口。 林无涯摇了摇头,“不会错的。” 他伏下身子,将那画卷的边角轻轻搓了搓。 “为了怕被娘亲发现,我藏起来了而已。侯爷,你不要急,待会就可以看到了。” 画卷的一处边角在林无涯的揉搓之下,开始起了皱褶,接着开始翘了起来。 林无涯捏着那翘起的一端,缓缓向上撕去。 原是那画中藏画。 山水墨画只是覆盖在了另一张画上而已。 随着那山水墨画被撕开,女子的锦鞋,衣角开始缓缓显现了出来。 绫罗绸缎,繁复重叠,连那衣上的花纹都是被画得巨细无遗。 那脚上的锦缎鞋面还有那春花覆于其上。 接着,腰身显现,纤细如柳,盈盈不堪一握,女子纤细的手轻轻放在腰摆,那手指纤纤,如竹笋青葱,端得是让人移不开眼。 那指甲上还有着那朱红丹蔻颜色。 画卷继续往上撕着,现出一截丝绒脖颈,颈项上还带着宝玉配饰。 接着,露出一张樱桃小嘴。 随着那画卷的展露,凤倾狂的心也是提了起来,那呼吸都不敢重上一分,连那时间都是静止了般,只有那画卷缓缓撕开的声音。 那鼻梁挺拔秀气,脸颊如春花粉嫩。 画卷完完全全撕开,现于凤倾狂的眼前。 那眼眸里似喜非羞,眉如墨画远山,那发上挽着金丝挂珠钗,华贵无比。 这俏丽美人,面如春花之人,可不正是杜三娘吗? 一百二十二、帝决与酒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眼眸眨也不眨的直直盯着那画卷,似要将那画卷盯一个窟窿出来。 她盯着那画卷上的玲珑美人,一字一顿的问道: “林无涯,你确定这是你娘亲的画像?” 林无涯有些愣头愣脑的点点头。 “对啊,这就是我娘亲的画像。” “你真的没有骗我?”凤倾狂依旧盯着那画像,连那音调都是有些稍稍的拔高媲。 林无涯挠了挠后脑勺,“我没有必要骗侯爷呀!” 凤倾狂点了点头,是的,他没有必要骗她。 不是她疑心重,而是这几日不寻常的事情,让她根本就不知道该去相信谁。 “侯爷,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林无涯看着凤倾狂那严肃的表情,察觉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便是疑问出口。 凤倾狂奇怪的看了林无涯一眼。 若是杜三娘真是林无涯口中的娘亲,那她该不该同他说,她亲眼看到杜三娘死了。 “侯爷?” 林无涯看着凤倾狂那直愣愣的眼神,不禁有些心慌。 凤倾狂暗自皱了皱眉,她觉得这杜三娘之事似乎让她陷入了一个凌乱的怪圈,林无涯的此番说辞,让她甚至有有些不敢确信,杜三娘是不是真的死了? “没事。我只是想问你,你见过你娘亲吗?”凤倾狂理了理思绪,装作那平淡的模样,问向林无涯。 林无涯摇了摇头,有些挫败的开口: “没有。其实我很久都没见过娘亲了。” “此话怎讲?”凤倾狂轻轻挑起眉梢。 林无涯垂下头,似乎有些难过。 “我成年后,娘亲就让我去参军,此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逢年过节,娘亲没有来看过我。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没有炼气,所以娘亲不喜欢我。” 凤倾狂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会的,天下有哪个母亲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儿呢。” 她嘴上虽是这样说,心里却是暗暗道。 怕是那杜三娘另有原因,她一个能炼制聚气丸的炼药师,怎么可能会嫌弃林无涯没有炼气呢。 “对了,你是怎么进到这百里城的?”凤倾狂蓦然想起这个问题。 当日他们与七杀打斗之间,侍卫死的死伤的伤,能活命就不错了。这林无涯还毫发无损的来到了百里城。 林无涯皱了皱眉头,那刚毅的脸孔有了少见的疑惑。 “我也搞不清楚,那日我明明见得那个有很大力量的男人要杀你们,那力量还将我震晕了过去,等我醒来之时,便见到那个男子询问我,要去哪里?随后他就带我来了。” 林无涯一番话说得断断续续,但是凤倾狂的心里却是隐隐的激动了起来。 “你说,那个带你来的男子,是不是当日施展九头斩的黑衣男子?” 林无涯点点头,“嗯,就是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帮我,但是当时我确实是没办法。” “难不成七杀清醒了?”凤倾狂喃喃自语道。 “嗯?侯爷,你说谁清醒了。” 林无涯耳听得凤倾狂的低喃,轻声问道。 凤倾狂听到七杀的消息后,那心里欣喜不已,这是她迄今为止得到过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林无涯,那人带你来了百里城后去哪里了?” 她有些激动的摇着林无涯的肩膀。 林无涯被凤倾狂这样一惊一乍的行为给弄晕乎了。 “侯……侯爷,我不知道。” 凤倾狂听到林无涯的回答,不禁有些叹气。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林无涯听到凤倾狂的话,默默的垂下头,气氛有一时的沉静。 “你可知百里城会有大祸了。”凤倾狂轻声开口。 林无涯沉默着不言不语,他低声开口。 “娘亲曾经说过,七星连珠之时,一切消亡。” 凤倾狂听得林无涯的话,眼眸里划过一丝精光。 “你知道?” 林无涯点点头,“是我小时候,娘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时常做梦都会看到七星连珠的异象,最近更是异常平繁,又想起娘亲说的话,所以有些担心她。” 凤倾狂微微摇了摇头,“你只顾担心她,可知自己都被卷入了。” “孝顺娘亲是小辈应该做的事情。”林无涯坚定的说出这句话。 凤倾狂微微叹气,真不知是什么样的水土才能养出这般正直又呆板的人。 “你呆在这里也找不到你娘亲,还是跟着我走吧!” 林无涯站直身子,一声轻应。 “是。” 凤倾狂在那幅画像上终于证实了自己久违的猜测之后,心里说不上是轻松还是沉重。 轻松的是,疑问解决了一个,沉重的是,又多了许多的疑问。 她想到杜三娘的死亡,那手上的曼珠沙华印记,那么妖娆,那么鲜丽。 被抽取生魂的证据。 “侯爷,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林无涯站在她身后开口问道。 凤倾狂看向那院中的飘曳桃花,不禁也是有些迷茫。 去哪里呢? 仿佛现在只有一个等字,可是究竟等什么,她也不知道。 “今晚暂且休息吧!” 她带着林无涯来到楼外楼歇下。 如今那闭门歇业的楼外楼却仿佛成了最后一个避难所。 苏陌,花满楼,林无涯,她自己。 四个人都在那楼外楼的后院内,各歇一间房。 凤倾狂躺在那锦榻上,却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她翻身与那丝绒锦被起了丝丝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楚。 “睡不着就起来喝酒吧!” 正当凤倾狂辗转反侧之际,蓦然传来这样一个声音。 凤倾狂眼眸一丝喜意闪过,立马翻身下床。 她抬头看去,只见帝决坐在那窗台之上,狮虎兽垫着他的金丝锦靴,夜风似乎穿过他的发他的肩,让他那裹着脖颈的一圈貂毛,柔软的舞动着。 “帝决。” “睡不着就来喝酒吧!我送你的酒杯可还在?”帝决坐在那月光窗棂处,淡淡的开口。 凤倾狂手腕一转,便是从须弥戒中拿出那只小巧酒杯。 “在。”她一声轻应。 帝决点了点头,便是拿出那一樽酒壶。 凤倾狂脚步一点,跃上那窗棂,与帝决面对面坐着。 圆月一轮,夜风吟唱,一切似乎又像是在皇都凤府那样简单。 酒壶倾倒出佳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帝决,为何你来无影去无踪?你……不能一直呆在我身边吗?” 凤倾狂问出了盘旋在心头已久的疑惑,以及最后那一句心底的话。 在她的潜意识里,似乎有帝决在的地方,她都能够放松的呼吸,放松的歇息,不会有阴谋,不会有圈套,不会有疑惑。 “不能。” 帝决修长的手指捏着那酒杯,那深如寒潭的眼定定的看了凤倾狂一眼,随后一仰头,将那酒一饮而尽。 凤倾狂那素手握着那小巧酒杯,那酒杯中的酒液在月光下显得越发清澈,碧玉芬芳。 “能告诉我原因吗?” 她轻声开口。 帝决又是提起酒壶将自己的酒杯盈满,随后淡淡开口。 “你太弱。” 凤倾狂眉梢微挑,仰头,将那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那甘甜入喉,在那心底回转之时,居然还生起了一丝苦味。 她的脖颈修长如天鹅,那喉头咽酒之时,轻轻滑动,美得窒息。 “怎么才叫不弱?”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意,那眼里的光芒忽隐忽现。 帝决看了她一眼,那黑眸如玉,似要将她看进心里。 他未正面回答她的话语,只是转头,轻声说道: “力量有多大,就要负担多大的责任。你的力量只够负担你自己,甚至还不行。若是知道多了,对你反而不是幸事。” 凤倾狂笑着摇摇头,“我不问多的,只是问你一句,我要达到哪种阶级,才能让你认可。” 帝决轻声抛出两个字。 “紫阶。” 凤倾狂眉梢一挑,紫阶? 这可算高了。想那凤家老祖宗,也就五十年前出过一个紫阶,现今的她,也只是那青阶三环。 她想升上去,却无奈总是逐步不前,像是遇到了瓶颈,又或是她还没找对方法。 “百里城之事,你会插手吗?” 凤倾狂饮下一口酒,轻声开口,转移了那话题。 紫阶,紫阶就紫阶,她就不信她凤倾狂连那紫阶都是到达不了。 帝决摇摇头。 “不会。” 凤倾狂垂下眼眸,轻声复又问道: “若是我死了呢?” “你不会死。” 凤倾狂的话音还未落下,帝决已是带着肯定开口。 凤倾狂听到帝决的四个字,心里划过一阵不知名的情绪,她抬眼,却是笑道: “你又如何这般确定,我不会死?” 帝决笑了,那眼角都带起一股唯我独尊的笑意。 “有我在。“ 三个字,虽是轻浅,但是在那夜色浓重之时,那月光清辉之下,这三个字,砸在凤倾狂的心里,如同那千斤之石,又如同那永恒烙印,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间。 虽是欣喜,她却还是出声调侃。 “你不是不能插手百里城之事吗?我现在深陷百里城,若是出事,你出手相救,不是破了规矩嘛!” 帝决挑起眉梢,淡淡开口。 “之前我已在那水妖幻兽面前说过了,这次我再说一次,让你不死,是我自己的事情。无关其他,也无关任何人。” 他的语调明明平淡至极,却无端让凤倾狂感到一阵那透体而出的霸气。 “嗯。”她轻轻应一声,心里有丝角落,雀跃至极。 那小巧酒壶里的酒似乎怎么都喝不完,而她喝着,又像是永远不会醉,一杯接着一杯。 不知多久,帝决却是早已停下了那饮酒的姿态,只是认真的,全神贯注的,看着凤倾狂那饮酒的优美姿色。 “帝决。” 凤倾狂轻声呢喃,那唇中吐出的酒香,萦绕彼此身前。 “嗯?” 帝决应一声,带着自己并未察觉的宠溺。 凤倾狂笑了声,似是自嘲,又似是单纯的笑意。 “就当我求你帮个忙吧!你能吗?” “说。” 一字冷静,带着顺从之意。 凤倾狂心里的雀跃更加多了,那欣喜几乎要冲破自己的心。 “送我与林无涯还有那飞马兽去那崖底。” 她轻声开口。 是的,她要回那崖底,不为别的,她要去那崖底看看那以往药池底下那冰棺里的‘杜三娘’。 现在,只有那里能够给她解惑,她觉得真相似乎离她越来越近。 (帝决出场啦~~~算是弥补啦。嘿嘿,你懂得。不过以后不会咯,会按照自己的思路写了哟~~) 一百二十三、帝决的伞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不知道该如何才能继续走下去,她甚至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若不是帝决此刻在身边,她定会以为她又深陷在那水妖幻境里了。 “可以吗?” 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知晓你不能插手,只是……” 只是她找不到其他的办法了媲。 仿佛帝决的出现给了她一个出口,一个能够喘息的出口,一个能让她抓住的依靠。 尽管她并不想靠任何人。 她的眼眸水光潋滟,如那山中清泉,交付自己全部的信赖,眨也不眨的看着帝决。 勇敢,信任,惊艳。 帝决捏了一下那酒杯,微微垂下眼眸,只一声淡淡的轻应。 “好。” “谢谢。”凤倾狂的眉梢眼角都绽开了一丝笑意,心里一时轻松无比,那碧玉酒液入了喉中,都甘甜到心。 许是喝得够了,她放下酒杯,坐在那窗台上,仰起头望向那清辉月色。 “这楼外楼是否暂时是安全的?” 她轻声问道。 帝决看着她的侧脸,那微微仰起的精致下巴,那小巧接近透明的轻薄耳垂。 “嗯。”他淡淡应道。 “为何?”凤倾狂侧头,不期然的撞入了那一潭深色眼眸里,他那么认真的看着她,与她眼眸的相撞,似乎都充满了宁静后的绚烂火花。 帝决看向那院子,轻声答道: “或许是因为顾念旧情。” 凤倾狂听到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她对原因是不在意的,只要知晓这里暂时安全就好,至于原因,那不是她能帮探究的。 只要现在是安全的,她就不用担心花满楼与苏陌的安全。 “我多久才能再见到你?” 凤倾狂问出了那心底的话。 帝决挑了挑眉梢。 “若你解了这百里城的危难,我自会再出现的。” “像以往一样?”凤倾狂接着问道。 帝决点点头,“嗯。” 像以往一样,我心里念着便会出现,走到哪里都会出现,会在深夜时出现,会在烦恼时出现,会在打架时出现…… 凤倾狂轻轻吁了一口气,跳下那窗台,走到那院中,双手一张,笑着开口。 “我准备好了,你现在就送我走吧!” 夜风入院,撩起她的衣摆,她的发随风肆意飞舞,些许遮掩了她的面孔,恍惚迷离的笑意,宛若月下仙子。 帝决缓缓走至她的身前,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手腕一转,一柄伞便是出现。 “这是……” 凤倾狂眼里有了惊讶,这是帝决曾经送她的伞。 她带着这把伞,上了那马车后,一番打斗,她以为伞就此丢失了。 纵使心里想着,但是连日来的事情,根本无法去找寻。 她以为,这伞与她是没缘分了。 可是现在,帝决手里分明握着的是那把伞。 金丝骨架,流苏吊坠,沉香木做就的伞柄。 她的眼神疑惑的看向帝决,差点就想脱口而出,你莫不是有两把这样的伞? 帝决将那伞递到凤倾狂的手里,入手的沉香木冰凉入骨。 “仅此一次,不许再弄丢。” 帝决淡淡说道。 真的是那把她弄丢的伞,凤倾狂有些讶异。 “这伞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她握着那伞柄,心里有些欣喜。 帝决伸手将那凤倾狂耳边的乱发稍稍理了理,轻声开口。 “你那日动了我给你的灵力,我便追寻着过来了,找到了你遗落的伞。” 帝决顿了顿语气,随即有些嘱咐的意味,缓声说道:“下次,不许掉了。收进你的须弥戒里吧!” 凤倾狂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那脸颊上都有些微微的灼热。 别人送的东西被自己弄丢了,还要劳烦别人找回来。 这确实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嗯。”她轻轻应一声,便是将那沉香伞收进须弥戒中。 帝决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 “即使事情繁复,也要加紧自己的练功,你太弱了。”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凤倾狂的脸色说得更垮了。 他能不能不要一直提醒着她,她很弱,她很弱。 这很伤她的自尊,自信,以及其他等等等。 “须弥戒中的功法,你只学到了皮毛,鬼踪迷步也只是那皮毛,你若一直这么弱下去……” 帝决深深看了她一眼,接着道:“我说过,我不介意,在别人杀死你之前,首先把你杀了。” 凤倾狂听着帝决这句久违的话,心里却并不恐惧,也不害怕。莫名的,她却笑了。 “我也说过,有朝一日,我定会超越你的。” 她的朱唇轻启,话语轻浅,却是自信无比。 帝决看着她的笑容,比那月光更加耀眼,比那星辉更加夺目。 他亦笑了。 手一挥,“起。” 一个轻字,凤倾狂的脚下图腾光亮闪现,那阵中光亮大放之际,凤倾狂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帝决的眼前。 直至她完全消失不见,帝决依旧直直看向那处,轻声开口。 “我等着,等着你的强大。” 凤倾狂睁开眼睛之际,已是到了那崖底院落处,身旁站着那飞马兽与那有些茫然的林无涯。 她皱着眉头愣了半晌,蓦然才想起哪里不对。 她记得上次帝决并不能从百里城直接传送到这崖底,为什么这次就可以了? “那个变态。”她轻声低语。 莫不是这几天,他的炼阵等级又是高了。 这究竟是多恐怖的修炼速度。 “侯爷?” 林无涯像是突然醒了过来一般,看着凤倾狂站在身旁,那眼里都充满了讶异。 “侯爷,这里……是哪里?” 凤倾狂侧头笑着说道,“我带你来,是来探寻你娘亲的秘密,你不想知道吗?” “娘亲的秘密?” 林无涯瞪大了双眼,“想,我想。” “想就跟我走,不要说话也不要问任何问题。”凤倾狂淡淡说道。 她带着林无涯,是觉得他会对杜三娘之事起最关键的作用。而林无涯这愣头青的耿直性格,保不得会在一路上问东问西,为了使她往后的耳根清净点,她还是先杜绝一切可能性。 “是,侯爷。”林无涯那刚毅的脸孔上满满都是感激与服从。 凤倾狂点了点头,走过他身侧之时,怕了拍林无涯的肩膀。她来到那同样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飞马兽身边。 飞马兽见得凤倾狂来到身前,低下它那高贵的头颅,温顺无比。 凤倾狂伸手轻轻抚摸着飞马兽的额头,用那心底之音,缓缓说道: “请原谅我将无辜的你卷入这场事,稍有疏忽,你便会殒命,明明知道会不顺利,还要你陪着我一起来,对不起。” 她真诚的道着歉。 她需要飞马兽是因为,一旦她解开了这崖底杜三娘的秘密,她便要回那百里城,而能带她穿越结界的只有这飞马兽,除此之外,她别无他法。 飞马兽轻轻呼着气息,那硕大的眼眸一眨一眨的,它动了动那马蹄,发出哒哒的响声。 “能与你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 飞马兽的一句话不自觉的让凤倾狂有些感动,她用额头轻轻抵着那飞马兽的额头,感受着此刻来之不易的平静与信任。 “好了,我们走吧!” 片刻后,她收拾好心情,走到那熟悉的院落处。 院子里,那残瓦碎石依旧触目惊心,残留着她与那巨翼天龙打斗的痕迹。 “江琉月,千羽,铁蛋……” 凤倾狂站在院子里大声喊道。 ‘吱呀’一声,随着那一扇房门的打开,江琉月打着呵欠说道: “深更半夜你这是抽的哪门子风啊!” 凤倾狂看着倚在门框旁的江琉月,红衣耀眼,那耳垂上的红玉珠串在夜风中微微晃动,闪过一丝流光。 她听得江琉月的话,眼角不禁抽了一抽。 “我来带你去挖坟。” 她几步上前,站在江琉月的身前,轻声说道。 江琉月挑了挑眉梢,将那打着呵欠的手,缓缓放下。 “挖坟?你去了趟百里城,回来就要挖坟?啧啧……” 他凉凉的说道,随即眼神看向她身后那雪白的飞马兽。 “哟,凤倾狂,不是我说你,你去趟关卡,都能将我旗下的飞马兽给拐走,这年头,做点买卖可不容易。” 凤倾狂脸上的神色一黑,有些词穷。 她不能否认江琉月说得是事实,可是这飞马兽她是要定了。 “你别光顾着说我,我住在那关卡客栈里,被人袭击,差点就归西了,若不是这飞马兽救了我,你现在哪里看得到我。” 她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江琉月听到凤倾狂此话,眉眼严肃了起来。 “你此话可当真?” 凤倾狂点了点头,“我骗你做什么?骗你有糖吃吗?” 江琉月皱了皱眉头,便是淡淡说道: “这事我会处理。” 凤倾狂对江琉月这一前一后的夸张转变,有些微微的不适应,她顿了顿,便是轻声说道。 “百里城出事了。我过来是准备看一下杜三娘的尸体的。” “她是你埋的,关我什么事。” 江琉月凉凉的开口。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唇角一撇,便是轻声开口。 “我觉得挖坟这种缺德事情,必须找个人同我一起去干,以后遇上个天打雷劈还能有个人分担,你说是吗?” 江琉月顺着凤倾狂的话,点了点头。 “嗯,说得挺有道理。” 他一边说着,一边发现那气氛过于沉静,他一抬眼,便是看到凤倾狂定定的看着自己。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是我?”他修长手指指了指自己。 凤倾狂点了点头,“不是你还是谁?” “你找千羽吧!” 江琉月说完便是毫不犹豫的转身踏进了房门。 待那房门快要关上之际,凤倾狂一掌打向那门,一声咣当作响。 “我不知道你与帝决到底是何关系,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你现在在这里,间接参与了杜三娘的事情,杜三娘之死又与百里城有关系,所以你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凤倾狂的压低声音,那话语里充满着愤怒与认真。 江琉月被凤倾狂那炙热的眼眸直直盯着,不禁败下阵来,只得轻轻叹口气。 “多久去?” 凤倾狂唇角一勾,“马上。” 她要去仔细看看杜三娘的尸身,那日太过匆忙,并未好好观察过。 这次她定要去查个通透。 一百二十四、曼珠沙华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月已过中天,那茂密树林将那满天星辉遮得零零星星几许。 三人一兽往那树林深处走去,静谧的夜里只有那脚步踏在枯叶上的咔吱声响。 “你将她埋在哪里的?” 江琉月率先打破沉静。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那明晃月色,又看了看那周围的暗影重重的树枝。 “我当日是埋在这附近的,还专程在那树枝上划了团作记号。媲” 江琉月停下了脚步,挑了挑眉梢。 “然后呢?难不成你现在要跟我说,你找不到那个记号了?” 凤倾狂沉吟了半晌,侧头,轻声道: “很不幸,你说中了。我发现,我还真找不到了。” 江琉月眼底的光芒一闪,一个侧身站到凤倾狂的身前。 “大半夜的,你可别开玩笑。” 凤倾狂定定的看着江琉月半晌,那眼眸深邃无比,似要看进他的心里去。 他们彼此的眼眸交相辉映,像是在诉说什么,又似着了迷。 那夜风飒飒,吹得那树叶哗哗作响,一时没有其他声响。 在那一阵微风拂过之时,几乎是一瞬间。 江琉月与凤倾狂拔地而起,夜风吹得他们彼此的衣衫猎猎作响,带起一丝肃杀的气息。 凤倾狂身上青光炼气包裹全身,手腕上三环闪现。 江琉月脚下那图腾阵法闪现,发出阵阵红光。 两人以迅猛般的速度,向那西北角处袭去,两道光在那黑夜中一闪而逝,一声轰响。 “嘭!” 江琉月与凤倾狂同时出掌,往那西北角的一棵树上狠狠打去。 随着那劲气喷薄,那树干猛然炸裂开来。那树干炸裂开来的气流将那周围的树枝都吹得飒飒作响。 那月光似乎变得越发明亮了,将那树林的黑暗也驱散了几许,他们身周的树丛开始移形幻影起来,片刻后,三人一兽的眼前出现另一条小路。 凤倾狂勾起唇角,眼角瞟向江琉月,红唇微张,轻声问道: “什么时候发现的?” 江琉月拨弄了一下那右耳垂边的红玉珠串,挑了挑眉梢道: “不早也不算晚,我虽不才,炼阵等级也没达到那高阶境界,不过这迷阵还是能破的。” 凤倾狂唇角溢出一丝笑意,颇有些柔美气息。 就在方才,她正冥思苦想找路之际,江琉月却在绕过她的身侧之际,在她的手掌间,快速的写下‘西北’两个字。 她与他似乎不需要磨合,一切都是那么有默契,同时出掌将那西北角的阵眼树干,打碎了开去。 凤倾狂将那声音放大些许,挑着眉梢说道: “你们炼阵师启动这种大型阵法,本尊是否需要在附近呢?” 江琉月看得凤倾狂那闪着光亮的眼眸,也放开声音回道: “当然。” 凤倾狂听到江琉月的回话,便是站在那里,似是在听什么,又似在观察什么。 半晌后,江琉月朝她缓缓摇了摇头,他那系在额间的红玉宝石随着他的摇头,闪出丝丝光滑。 凤倾狂眼眸微眯,一丝光芒闪过。 居然跑这么快。 她与江琉月在打碎那树干阵眼之时,分明感受到一丝力量一闪而过。 应该是那控阵之人的。 可是就这么短的时间内,那人能跑到哪里去呢? 她朝着江琉月点点头,轻声说道: “或许是走了吧!” 江琉月看着她也是轻轻点点头,“许是被我们两个震慑到了吧!” 而一旁的林无涯却是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侯爷,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 凤倾狂走过他的身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说道: “我带你来的时候,你可是承诺过不问任何问题的。怎么,这才一会儿时间,你就忍不住了?” 林无涯听到凤倾狂这样一句话,那头颅缓缓低垂了下去,即使月光黯淡,也能让人看到,他那从脖颈上缓缓升起的红晕。 “对不起,侯爷。我……” 凤倾狂摆了摆手,轻声道:“好了,现在做正事要紧。继续跟我走吧!” 她说罢便是迈开脚步往那前方走去。 她的手拂过那伫立在小路旁连成排的树干,轻轻闭上眼眸,那耳旁风声呼啸,虫鸣鸟叫。 蓦然,她睁开了眼。 “是这里。”凤倾狂开口轻声说道。 她抬眼看向那手指感受到的深深刻印。 树干上有一个十字,是她亲手刻的,很深很深。 当时的她只是单纯的做一个标记而已,却不料今日会用在这样的途径上。 江琉月听到凤倾狂笃定的话语,挑了挑眉梢说道: “你这回可是看仔细了?” 凤倾狂的眼眸微微抬起,唇角扯出一丝笑意。 “这回倒是真看仔细了。” 她撩起衣摆,走到那刻有十字印记的树干下,右手青光一聚,狠狠向那泥土上打去。 松软的泥土瞬间溅起,那溅起的一瞬间几乎遮掩了月光。 一个长方形的坑洞显现了出来,隐隐可以看那还有一层细沙覆在一个人形身上。 凤倾狂蹲下身子,伸出手,开始拂去那沙子。 “还不一起帮忙。”她头也不回的说道。 林无涯急忙的点点头,嘴里有些急切的应道: “哦哦……” 三个人便看是刨那坑洞里的沙。 “娘……亲……” 待那人形缓缓现于眼前之时,林无涯看着那张脸,有些不可置信的吞吐出两个字。 凤倾狂蹲下身子,看了一下那尸身。 杜三娘的尸身已是冷硬无比,那脸色已是死灰色,嘴唇也是灰白干裂。 “侯爷,这是我娘亲,这是我娘亲,不可能的,我娘亲,我娘亲……”林无涯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那眼眸里急躁,慌乱,不可置信……杂乱的表情。 凤倾狂伸手点上林无涯的穴位。 林无涯便是动也动不了,那声音也是发不出来。他的眼眸变得赤红,愤怒与焦躁的神色充斥着。 凤倾狂低声叹了一口气: “林无涯,为了让你冷静,我只有这样做。” 江琉月看了一眼林无涯,再看了一眼杜三娘,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是杜三娘的儿子?这怎么看都怎么不像吧!” 凤倾狂轻轻拂去杜三娘脸上的细沙,轻声开口: “林无涯,我那日掉落悬崖,被你娘所救。后来,在某一天,你娘就莫名的死亡了。我们也不知道是何原因,这次我带你来,是希望能查出这个真相。你若不能冷静,那我就只好送你回去。” 她顿了顿,抬头直直盯向林无涯的眼眸。 “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 林无涯听到凤倾狂的一番话语,那眼眸里的愤怒与惶恐缓缓平息了下来。 是的,他必须要知道真相。 “若是你能冷静了,就眨一下眼。”凤倾狂淡淡开口。 林无涯眨了一下眼睛,示意自己能够冷静对待了。 凤倾狂伸手解开林无涯的穴位,转身走至那杜三娘的尸体前。 江琉月在一旁,看着凤倾狂的动作,眼眸里的光芒一闪而过。 “你这什么古怪功法,点一下就不能动,再点下就能动了?” 凤倾狂斜眼一瞟,“独门功法。” 她向林无涯招了招手,“你先过来看清楚,确认一下,这到底是不是你的娘亲?” 凤倾狂说罢便是让林无涯将杜三娘的尸体抬到那空地一旁。 她拉起杜三娘那手腕上的一截衣袖,那妖艳的曼珠沙华依然缠绕着,她伸手轻轻摸了摸。 “怎么,你怀疑是假的?”江琉月看到凤倾狂的动作,出声问道。 凤倾狂无奈的点了点头,“我是有这个希望的。” 她边说着,一边用那指尖拂过那曼珠沙华的花纹纹路,缓缓向上。 “这花,好像在生长?”凤倾狂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江琉月听闻凤倾狂这话,蹲下身子,细细观察着杜三娘手腕上的曼珠沙华。 “它好像开花了。”凤倾狂低声呢喃。 那盛开的无比绚烂的灼灼鲜红,将那手腕都映出了血红。 江琉月皱了皱眉头,“曼珠沙华有叶无花,有花无叶。怎么可能花与叶同时出现呢?” 凤倾狂抬眼,疑惑的问道。 “有叶无花,有花无叶?” 江琉月点点头,“没错,开在三途河边的地狱之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可是,她手上的曼珠沙华,明明有叶有花。”凤倾狂手指轻点那曼珠沙华。 江琉月摇摇头,眼里也是疑惑。 “这我倒是真不知道了。” 林无涯认真的蹲在一旁,全神贯注的查看着杜三娘,半晌后,他蓦然大叫。 “她不是我娘亲,侯爷,她不是我娘亲。” 他抬起头,那眼眸里充满着兴奋之意。 凤倾狂闻言,皱了皱眉头。 “你可要好好看清楚,不要乱说话。” 林无涯狠狠的点了点头,“我真的看清楚了,这不是我娘亲。”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凤倾狂轻声道。 林无涯指了指那杜三娘的耳垂。 “这里,我娘亲的右耳垂上有一颗小的红痔,但是她没有。” 他的话语里都带着一丝喜意。 凤倾狂仔细看了一眼杜三娘的耳垂,微微垂头。 “你确定?” “嗯。”林无涯点了点头。 凤倾狂‘唰’的一声,立马站起身。 “林无涯,你将这女尸带上,我们回去。” 她说罢便是快速的向那杜三娘居住的院落走去。 林无涯听从凤倾狂的吩咐,将那杜三娘的女尸抱了起来,疾步跟上她的脚步。 “你要去哪里?”江琉月跟到凤倾狂的身侧,疑问道。 凤倾狂直直穿过那碎石凌乱的院子,到了那药池边。 “你可知道,这药池下别有洞天。” “哦?” “你敢随我下去吗?”凤倾狂侧头,唇角勾起一丝笑。 江琉月挑了挑眉梢。 “有何不敢?” 凤倾狂带着笑意瞟了他一眼,便是转头看了一眼林无涯。 “你将这具尸体保管好,最好是到飞马兽里去躲着,我们待会就回来。 她一说完便是噗通一声,率先跳下了那药池,江琉月紧跟其后。 那碧玉药池随着他们的落入,溅起丝丝水花,随后又重归于平静。 一百二十五、两生花开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找到那药池底的洞穴通道,那通道依旧是干燥无比,那水依然被阻挡在洞外,根本进不得一丝一毫。 “还真是别有洞天。” 江琉月一边走着一边叹道。 那夜明珠镶嵌在一旁的洞穴墙壁上,柔和的光线照在两人的身上丫。 寂静无比的通道,只有两人轻轻浅浅的步伐声,干燥的地上偶有几颗小石子,被那脚步踏得细碎作响。 通道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不一会儿便是走到了尽头,那尽头处,一处房间。 “这是?”江琉月看到那房间正中央摆放的冰棺,皱着眉头问道。 凤倾狂来到那冰棺前,向江琉月示意媲。 “你来看看这具尸体可有何不对?” “尸体?”江琉月带着疑惑来到那冰棺前。 待他看到冰棺里躺着与杜三娘容颜相差无几的尸体时,他的脸上出现了惊愕。 “杜三娘?” 凤倾狂摇摇头,“这不是那杜三娘,不瞒你说,我才来这崖底时,便在无意之中看到这冰棺里的尸体。” 她看了那尸体的右耳垂一眼,便是轻声说道: “你看,这尸体的右耳上有颗痔。这应该便是林无涯口中真正的娘亲了。” 江琉月沉吟了半晌,缓缓开口。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凤倾狂听到江琉月的话,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不光是你,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你现在想置身事外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江琉月伸手撩开那尸体手腕上的衣袖。 洁白若雪的手腕上,也有那一株曼珠沙华缠绕着,只不过那枝叶缠绕之间上开出的花,却是雪白的颜色。 若说那鲜红的曼珠沙华是如火盛放,似那地狱之火,那这一抹极盛的洁白便如那山巅之雪莲,沉静高雅。 “白色的曼珠沙华?”凤倾狂看到那手腕上的洁白缠绕,不禁脱口而出。 江琉月带着凝重的神情,观察着那手腕上的花。 “这是曼陀罗华。” “曼陀罗花?”凤倾狂带着疑惑复述道。 江琉月摇了摇头,“不,不是曼陀罗花,而是曼陀罗华。这两种是完全不同的花,曼陀罗华也是彼岸花,白色的曼珠沙华。只不过那鲜红如血开在那三途河旁,而这洁白如莲长在彼岸。世人皆知有那鲜红的曼珠沙华,却很少听闻这白色的曼珠沙华。”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这引魂地狱花居然还有两种,我也是今日才知晓。” 她顿了顿,复又说道:“外边那个杜三娘的手腕上有红色曼珠沙华,这边这个杜三娘有白色曼珠沙华,这是有什么寓意吗?” 江琉月沉思了半晌,气氛有着长久的沉默,他脑海中掠过许多典故与传说,有什么一闪而逝,却是抓也抓不住。 彼岸花,花叶相见不说,还两株同时出现。 这是…… “糟了。”他猛然大喝一声。 “怎么了?”凤倾狂听得他这声惊喝,心里也是猛然提了起来。 “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 江琉月右手拨弄那耳垂上的红玉珠串,口令急喝。 “红光号令,任我独行,传。” 话音落罢,他与凤倾狂的脚下便是出现了图腾阵法。 凤倾狂还未来得及搞清楚状况,便被传送到了那院落里。 “江琉月,怎么回事?” 江琉月眉眼间有了一丝焦灼,“你看。” 凤倾狂抬眼看去,院落里飞马兽已是瘫倒在地上,那眼眸紧闭。 “飞马兽,林无涯……” 凤倾狂疾步上前,发现林无涯躺在飞马兽的身边,那杜三娘的尸体已是不翼而飞了。 “林无涯……” 凤倾狂摇了摇林无涯的肩膀。 “他没事,他与飞马兽只是昏迷了。这应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江琉月缓声说道。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你知道杜三娘的尸体会被抢?” 江琉月点了点头,“也是刚刚才想通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凤倾狂不禁急吼出声,这种被埋在鼓里的感觉异常难受。 江琉月抿了抿嘴唇,轻声开口。 “我方才一直在想关于彼岸花的传说,但是始终没想起来这两株都出现的奇异景象,直到我想到我师傅曾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凤倾狂问道。 “两生花开,七星连线,万骨哭嚎,天力破狱。” 江琉月缓缓说出这句话。 这句似是而非的警示,莫名的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两生花就是那曼珠沙华?” 凤倾狂轻声说道。 江琉月点点头,“没错。若我没猜错,那冰棺里的尸体这会儿亦是不见了。” “两具尸体能干什么?”凤倾狂复又问道。 江琉月带着凝重说道,“覆有两生花的尸体,已经不是平凡的尸体了。” 凤倾狂抿了抿嘴唇,正欲说话,却听得背后一声轻喊。 “主子。” 凤倾狂转过头,却看得千羽抱着那熟睡的铁蛋站到身后。 “千羽?” 千羽的眼眸里还有些惊惧未定,她颤颤巍巍的说道: “我看到抢走杜三娘尸体的人了。” “是谁?”凤倾狂问道。 千羽吞了吞口水。 “是杜三娘。” “杜三娘?”凤倾狂惊愕的睁大了眼,“千羽,这个时候你可不要开玩笑。” “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了。她本想杀了我,但是却不知为何又没下手。”千羽急切的说道。 凤倾狂看着千羽真挚的眼眸,霎时觉得头都大了。 三个杜三娘出现了。 这到底是在搞什么? “江琉月,我能不能用她们原本是三胞胎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凤倾狂有些疲累的说道。 江琉月微微叹了一口气。 “恐怕不能。” 凤倾狂轻轻呼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是转头问道: “你还未解释你师傅说的那句‘天力破狱’是什么意思?” 江琉月轻声回道:“这世上有种力量叫天之力,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晓。我只是听师傅提起过。传闻解开天之力,便能打开地狱之门,让那关在地狱受苦的魂魄尽数出世。这便是天力破狱。” 凤倾狂心里渐渐沉了下去,天之力,又是天之力。 这今日她听得最多的便是天之力,而且这天之力还隐隐与她有关,这让她心里有些悬吊吊的。 “若是千羽说得是真的,那现今之计,我们必须得先去找杜三娘。” 江琉月缓缓说道。 凤倾狂听得江琉月的话,微微挑起眉梢。 “怎么?现在你倒是有了危机感了?” 江琉月侧头看了一眼凤倾狂,那额间的红玉宝石光芒流转。 “扯上了两生花,那我就不得不管了。因为,那花,可是我师傅种出来的。” 他说罢便留下一脸疑惑的凤倾狂,径自往外走去。 凤倾狂起身向千羽说道: “照顾好这人,麻烦你了。”她说罢便是提起脚步追上江琉月。 “去哪里找杜三娘?”凤倾狂与江琉月并肩走着。 江琉月抬头望了望那月光处,轻声开口。 “黎明前夕,在月光完全消失的时候,哪里有了红白交错之光,便去哪里。” 凤倾狂点了点头,“那红白交错之光便是那曼珠沙华吧!你为何会这么确定会出现呢?” 江琉月唇角扯出一丝笑,“你埋着的那具杜三娘的尸体,那手腕上的曼珠沙华已是开到了极致,开到极致之花,那必会出现光芒的。到时候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两人一时无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月光隐没。 天际出现一丝光亮之际,那将明未明之处,猛然有一阵光华乍现于天际。 “是那里。”凤倾狂出声道。 两人立马脚步生风,朝着那光亮处奔去。 红光鲜艳,白光圣洁,彼此相交于空中,缠绕升起。 在那空中,绕成一朵妖娆之花的形状。 凤倾狂与江琉月赶到那光亮之处时,便是看到。 有一圆球光幕之内,三个杜三娘围城那三角之势,掌心相对,黑色的气流萦绕着她们的全身。 “结界?她们是在干什么?”凤倾狂看得那圆球光幕,皱起了眉头。 江琉月摇了摇头,“这结界太过强悍,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约莫有半个时辰之后,那结界内的三人发生了变化,有两人渐渐消散于虚无。那剩下的唯一的杜三娘,蓦然睁开双眼,那瞳孔深处黑色的火苗灼烧。 “哗啦”一声,那圆球光幕碎开,浩然威压直冲天际。 那浩然威压让凤倾狂都有些招架不住。 杜三娘一步一步走向他们,他们却是动弹不得。 “你到底是谁?”凤倾狂忍住那身体的强烈不适挣扎着开口。 杜三娘那眼眸里尽是笑意,“我是你小姨呀。你怎么忘了?” 凤倾狂扯出一丝嗤笑,“你以为我信你吗?我告诉你,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信过你。” 她话音一落,那杜三娘的眼眸中忽然黑色的火焰一闪而过。 凤倾狂瞬间感觉到那身上出现庞大的压力,似要将她压得窒息。 “咚”一声,膝盖砸下地的力道,让那泥土都迸溅了开来。 她被迫单膝跪下了地。 “你到底是谁?”凤倾狂抬起头,眼眸里盛满着愤怒。 杜三娘用手点了点江琉月,“你,就是你,你的手可不要动。你这炼阵师,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你。不想死就别动。” 江琉月那正欲抬起的手再听到杜三娘的话语时,缓缓放下。 杜三娘说罢,便又是将眼眸转向凤倾狂。 “啧啧,你命大无比,被那般追杀都还是活了过来。” 凤倾狂听得杜三娘的话,心里念头一转,这话说得是以往的凤倾狂。 她传承这凤倾狂破损的记忆,依稀是记得她为了保护那假苏锦从百里城厮杀回来,导致炼气枯涸。 杜三娘缓缓蹲下身子,与凤倾狂平视着。 “自从我被送进鹿家之后,我做梦都想着这一天。” “这关我何事?”凤倾狂一字一顿的说道。 “啧啧,你看你这眼神,多美。凤倾狂,你不过同我一样是个可怜又可悲的容器而已,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杜三娘轻描淡写的说道。 一百二十六、愤怒之心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听得杜三娘的话,眉头皱了皱。 “你以为你说的话,我会信?” 杜三娘看着凤倾狂的眼眸,唇角勾起一丝笑,那瞳孔里的黑暗火苗跳跃着。 “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凤倾狂,你的出生就是一个容器的存在,你活在这世上的意义就是作为一个盛放天之力的容器,你真可怜。” 她看着凤倾狂那带着怒气的眼眸,不禁心里越发的快意。 “凤倾狂,你以为你从小的修炼天赋是哪里来的?我告诉你,是因为天之力。你以为凤家都宠你疼你,我告诉你,那都是假象。哈哈哈哈,他们怕你一旦不如意,一旦有了怒气,那体内的天之力就会失衡。你这可悲的容器,父母疼你都是假象。媲” 杜三娘越说越急,那话语里透着凄厉,透着笑意,透着那有些癫狂的气息。 凤倾狂听完杜三娘的话,那垂下的眼眸遮掩住了那思绪。 她心中嗤笑无比,这杜三娘以为她会发疯吗?以为她会伤心吗? 那是不可能的。 她不是凤倾狂。 不是那凤家的凤倾狂。 她是铁血杀手凤倾狂,惜命无比的凤倾狂,狠戾优雅的凤倾狂。 杜三娘的笑声在夜色里传得越发悠远,还隐隐有着回声。那带着凄厉的笑声在那夜色里显得有些可怖。 她笑完之后,发觉凤倾狂并未如她想象中那样,悲愤,伤心,而是沉默,不语的沉默。 她伸出双手,摇了摇凤倾狂。 “凤倾狂,你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很伤心,是不是很悲愤啊!” 凤倾狂抬起眼眸,那眉梢眼角都有着清晰可见的讥讽。 “杜三娘,你美梦做多了。” 杜三娘那眼眸里的黑色火苗狠狠跳跃了一下,继而燃烧热烈。那铺天盖地的威压又开始显现,直直压得凤倾狂喘不过气来。 一旁的江琉月撑住树干,亦是在大口大口喘气。 凤倾狂那跪地的膝盖下,那泥土的裂痕开始越发清晰起来。她暗暗咬紧牙关,那口中已是有了清晰的铁锈味,丝丝鲜血溢出嘴角,平添一分妖冶。 “你应该伤心,应该愤怒,应该悲愤,对,你应该悲痛欲绝,你应该如此。你说啊!你是不是心里悲伤极了,只是那表面故作坚强,是不是,是不是?你说啊!” 杜三娘狠狠的摇着凤倾狂的肩,那话语里已是有着语无伦次癫狂。 “你说啊,你说啊!”她大声的吼道。 凤倾狂勾起一丝讥诮的笑意。 “我说……你妹。” 笑话,又不关她的事情,她悲伤什么。她只是倒霉上了这具身体,这具身体的主人经历过什么事情,关她何事? 她从小无父无母,更不知何为亲情,她需要伤什么心。 什么容器,什么假装关爱。狗屁。 她现在在这里,活生生的在这里。唯一的目的便是找寻回家之路,那些天之力关她何事。 杜三娘那瞳孔伸出的黑色火焰狠狠跳跃了一下,随即出掌狠狠打向凤倾狂的肩膀。 “嘭。”一声响。 凤倾狂被杜三娘一掌打飞了开去,凤倾狂迅速调动体内的炼气珠,那青光防护罩凝满全身,那身体与树干相碰,溅起火花丝丝。 凤倾狂感觉到背部的一阵火辣,随即喉头涌上一阵腥甜。 她忍住那腥甜之气翻涌,用手抚住那肩膀,踉跄两步。 “你没事吧!” 江琉月急忙伸手扶住凤倾狂,轻声问道。 凤倾狂斜眼瞟了他一眼,随即冷冷说道: “都吐血了,你说有没有事。” 此时的杜三娘一步一步的走向凤倾狂,她那踩在枯枝落叶上的步伐似乎踏在人的心上,咔吱咔吱的声响,让那气氛越发紧绷起来。 “你心里肯定是愤怒的,肯定是悲伤的,你应该怨,你应该恨,你应该想要杀尽那些将你当做容器之人。你的家人,你的族群,你的父母,你都想要杀。是他们让你背上了这邪恶之名,使他们让你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是他们……” 杜三娘嘶吼出声,那话语里声声都透着撕心裂肺。 凤倾狂看着杜三娘那狂乱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头,那眼眸里闪过一丝光芒。 “杜三娘,你莫不是在说你自己?” 杜三娘听得凤倾狂的此句问话,那脚步停了下来,那眼眸里有些微微的恍惚。 “我自己?”她伸手指了指自己,那眼眸里忽然是水光潋滟,如孩童般纯真稚嫩。 她就恍惚了那么一瞬间,那瞳孔中的黑色火焰忽然跳跃,她的神色又是变得狰狞起来。 “你别岔开话题,凤倾狂,你肯定是悲伤过度,想岔开话题。” 凤倾狂侧头,低声说道: “我怎么觉得她有些不正常。” 江琉月点了点头,“很怪异的感觉,那力量也很诡异。” 凤倾狂微微抬起眼眸,看向杜三娘。 杜三娘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凤倾狂,又是缓缓走向她。 “凤倾狂,你愤怒的,我知道,你愤怒的。” 凤倾狂听得杜三娘的话,嘴角勾起一丝笑。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心里的感受吗?那好,我告诉你。” 她的眼眸也是直直的盯着杜三娘,一眨也不眨,眼眸里也透着一股坚决。 “杜三娘,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愤怒,一点也不悲伤,一点也不怨恨,一、点、也、不。” 她的话语里透着坚定,那一字一眼,抑扬顿挫。 笑话,她又不是原本的那凤倾狂,愤怒个什么劲儿。 杜三娘听到凤倾狂如此坚定的话语,有些愣了。 她直愣愣的看着凤倾狂,看着凤倾狂那如玉黑眸,那般坚定,那般确信。 “不是的,不是的。你应该愤怒的,你怎么能不怨恨呢,你是容器呀,是天之力的容器呀!”杜三娘喃喃自语道。 “不对,是你还没有意识到你的怨恨,我去找天锁,一定要让你意识到。”杜三娘一说完,便一跺脚,向那远处飞去,身形快速无比。 凤倾狂看得杜三娘离去的背影,那紧绷已久的身体才缓缓放松了下来。正当她心里舒口气之时,猛然,顿住了。 杜三娘刚刚说,去找天锁。 天锁,天锁…… 她蓦然想起那日苏锦对苏陌所说的话,那天锁好像就是苏陌。 “糟了。”凤倾狂一声低呼,急忙转身就走,却不料身体一阵疲软。 “你干嘛,你已经受伤了,还想走哪里去?”江琉月扶住凤倾狂那疲软的身子。 凤倾狂溢出一丝苦笑,“带我去找飞马兽,我得去百里城。” “你现在去百里城干什么?”江琉月皱起了眉头,表示了他的不赞同。 “你受伤了,先休息两天再说。” 凤倾狂摇摇头,“我若说,杜三娘口中的天锁是被我认识的人,且现在正在百里城的楼外楼睡觉,你觉得我还能休息吗?” 江琉月听到凤倾狂所说的话,手腕一抬,便是打横抱起凤倾狂。 “你干什么?”凤倾狂心里一跳。 江琉月快速的走着。 “你受伤了,走不快。” 凤倾狂垂下眼眸,便是没了言语。 这是除了帝决以外的怀抱,一个温暖的怀抱。 江琉月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气息,有点像那沾染的桃花香气,他没有那柔软的貂毛,只有那丝滑绸缎的触感。 她的脸庞似是能清楚的感受到,他那胸襟衣扣上那精致的刺绣花纹。 “听了杜三娘的话,你都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这一路的沉默让那气氛有些暧昧,为了打破这不自在之感,凤倾狂轻声开了口。 江琉月稳稳的抱着她,再听得凤倾狂的问话之后,只是轻描淡写的开口道: “问什么?问你是不是天之力?你希望我问什么?” 凤倾狂垂下眼眸,暗自轻笑。 是啊!她希望他问什么?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旁人问了又是如何呢? “到了。”江琉月将凤倾狂放了下来。 凤倾狂看得已经清醒的林无涯,便是招呼道: “快去飞马兽上坐着,我们准备出发了。” 林无涯尚还在迷茫中,便是被赶鸭子上架一般的赶上了飞马兽。 “你不带飞羽和铁蛋去?” 江琉月看了一眼那站在一旁抱着铁蛋的飞羽说道。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 “百里城现在那么危险,铁蛋还小,恐怕……” “你有没有想过,这里可能更加危险。”江琉月沉着声音说道。 凤倾狂抬起眼眸,与江琉月对视了一眼。 “你是说……” 江琉月微微点了点头。 “嗯。” 凤倾狂看了一眼千羽,再看得那再她怀里睡得好梦正酣的铁蛋,摆了摆手。 “千羽,你也跟着。” 说罢,一行人便是又上了飞马兽。 “小白,出发吧!去百里城。”凤倾狂透过那窗格轻声喊道。 飞马兽长鸣一声,带着那兴奋的嘶叫,翅膀一振,裹着气流卷起那地上的灰尘沙粒,向天际冲去。 江琉月坐在凤倾狂的一旁,轻声问道: “你多久给它取了这般名字?” 凤倾狂斜眼一瞅,两个字吐出红唇。 “刚刚。” 江琉月:“……” 他轻呼了一口气,复又问道: “飞马兽一时半会还飞不到那百里城,趁着空隙,你调理一下气息,以免伤势过重。” 凤倾狂点点头,“也好。” 江琉月拨弄了一下那耳垂上红玉珠串,“我给你造一个阵法,让你能事半功倍。” 凤倾狂轻轻点点头,“谢谢。” 那话音一落,江琉月便是双手结印,额间的红玉宝石光芒流转。 “天芒星象,梦之阵,开。” 凤倾狂闭上眼眸,收敛心神,再度睁开眼之时,便是发觉自己已是身处在那茫茫云雾之中,那脚下有一颗五芒星的阵法。 “这阵法有助你复原,你要抓紧时间。” 她正思考着,却从那虚空处听到江琉月的声音。 凤倾狂点了点头,便是坐到那五芒星阵之中,开始调动体内的炼气珠。炼气运转全身,让那纤长手指上的须弥戒都发出了光亮。 一百二十七、青阶四环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调动着体内的炼气珠,那表面泛着黑色花纹的炼气珠缓缓转动起来,那散发出来的炼气开始冲向七经八脉。 炼气珠转动的越来越快,黑色花纹也灵动了起来,炼气里开始夹杂着丝丝黑线。 凤倾狂心念一动,那须弥戒猛然发出一阵光亮。 “第一层,火攻秘籍,凌月剑法。” 凤倾狂心念一转,便是选了火攻秘籍丫。 眼前一阵光亮,凤倾狂抬眼看去,眼前悬浮一本泛着火光的书籍,那书页猛然翻动,她的脑海里也出现了一阵虚空的声音。 “万物万象都有其属性,化气为火,是基础技能。将能量具现化,是修行火攻的基础。媲”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将能量具现化? 她跟随书籍中的招式,将炼气缓缓集中于手上,却是半天没有什么变化。 凤倾狂将炼气珠调转的越发快速,那丝丝黑线也输送了起来,那手上的青光炼气也开始夹杂着黑色的花纹。 具现化?具现化? 凤倾狂脑海里就充斥着这三个字,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额头的汗珠也是细密渗现出来。 “他妈的,你倒是给老子出现呀!” 凤倾狂心里一急,便是大吼出声。 不知是那一声谩骂起了作用,还是其他,那手上的青光炼气猛然一阵发光,接着手心中便出现了一团鲜艳的火焰。 那火焰跳跃,妖娆无比,那火星子弥漫,映在她的眼帘里。 凤倾狂眼里划过一丝喜意,正当她准备试一下这火焰的威力之时,那火焰却是‘呼’的一下熄灭了。 火焰一熄灭,凤倾狂的体力便是瞬间就有些虚脱。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不禁暗道: 这具现化火焰,就出现一会儿就要消耗如此大的炼气,要使用它,怕更是难上加难。 她仔细思考了一番,便开始静心打坐,引导自身的炼气在体内转了个周天。 现在当务之急,恐怕是要提升自己的炼气等级。 这青阶三环的力量还不足以撑起那火攻秘籍。 凤倾狂凝神静气,将思绪收敛,便开始与体内的炼气周xuan了起来。 她闭眼用内视便可以看到,那在自己体内七经八脉流转的炼气流动的缓慢,她用一环的力道将炼气调用,炼气便是处于静止状态,用那二环的力道将炼气调用,炼气便要稍微快速一些,用三环的力道之时,炼气开始夹杂着丝丝黑线,就是雷元素的力量。 可是,当她再想往上调用之时,那炼气却像是故意唱反调一般,反而不动了。 她心念一转,便是咬牙开始用三环之力狠狠调用体内的炼气,那炼气在体内流动,似乎将经脉都扩张了开来。 那剧痛侵袭着她的全身,让她的骨头都是咯咯作响。 她忍着剧痛,将那炼气珠快速转动起来,她手腕上的三个青色光环已是在嗡嗡作响,全身被那有着黑色花纹的青光炼气包裹。 痛感让凤倾狂的思绪有些涣散,她蓦然想到了杜三娘所说的话。 凤家第九子,是那盛放天之力的容器。 若真是如此,那她体内便是有着那天之力。 可是天之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正当她思绪涣散之间,一阵剧痛猛然侵袭到心脏,那心脏猛然的收缩让她的呼吸都是一窒。 接着,她喉头不受控制的喷出一口鲜血。 那鲜血犹如点点腊梅沾染在白衣上,分外刺眼。 凤倾狂猛然睁开眼眸,那如墨眼里闪过一丝惊乱。 她手腕上的三个青色光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消散开去,那全身的青色炼气也是消散开来。 她的身体痛感依在,但是那炼气却是消失了。 那沉在她丹田里的炼气珠像是蓦然停止了工作一般,无论她怎么调用都是不转动。 “这……不会废了吧!” 凤倾狂喃喃低语道。 那话音才落罢,忽然磅礴的力量涌进她的全身,不管是体内还是身外,皆是那黑色的火焰。 凤倾狂心里暗道一声,“糟!” 那黑色的火焰应是那杜三娘打在体内的印记,她根本就不知道杜三娘居然还留了这力量在她的体内。 那黑色的火焰似是要吞噬她,那血液都在被灼烧,她似是感觉到全身被灼烧着那滚烫的热度。 凤倾狂拼命稳住自己的心神,执着的调动的自己的炼气,一次又一次。 那体内的黑色火焰,如同一只纯黑的莲花,透着诡异与魔魅。 那黑色火焰从她的血液开始灼烧,顺着她的血液慢慢滑到那心脏处。 心脏快速的跳动,让凤倾狂都能清晰的听到那跳动的声音。 那是不可抑制的恐慌。 她的唇上鲜血肆意,将那朱唇染得越发红艳。 凤倾狂心里知道,那黑色火焰若是吞噬了她的心脏,那就代表她会死,会永远的死去。 她睁大的双眸里,那带着坚定的双眸里,深处蓦然出现了红色的火焰。 心底有个声音,在轻轻说道: “解印,第一层。” 凤倾狂的双瞳蓦然变成了鲜艳的红色,火红的妖瞳,透着不可一世。 她双手结印,那手上一阵红光大作,黑色的火焰渐渐被那红火吞噬。 体内的炼气珠也缓缓转动了起来。那转动越发猛烈,黑色花纹随着那炼气珠的转动。随着炼气清洗着那弥漫在体内的黑色火焰。 她手腕上,光亮闪现。 一环,二环,三环,四环,五环,六环…… 那青色炼气环一层一层往上加着,直到十环之时,才是戛然而止,又缓缓退去。 十环,九环,八环,七环…… 直到手腕上剩下三个青色的光环。 那红瞳凤倾狂将那体内的黑色火焰毫不留情的撕成了碎片。 那覆于身体表面的黑色火焰也是被吞噬了干净,只剩下那火红的颜色。 那妖冶的红瞳缓缓褪去,又缓缓恢复了清明。 凤倾狂眼底划过一丝光芒,随即又隐没不见。 她静下心神,又开始引导着炼气转动,那夹杂着雷元素的炼气在离心脏不远处,发现了还残留的黑色火焰。 凤倾狂心念一转,便是用炼气将那黑色火焰裹了进来,将那一点力量消散于无。 “叮”一声轻响。 凤倾狂睁开眼,心里一阵喜意。 原来是那手腕上的炼器光环又是增加了一个。 青阶四环。 凤倾狂觉得体内充满了磅礴的力量,她屏住心神,手一握。 ‘轰’一声,一团鲜艳的火焰出现在手中,跳跃着。 果不其然,一旦到了四环的力量,让这火焰具现化就轻松了许多。 她心里高兴至极,这四环的力量让她觉得如同重生一般。 正当她心有喜意之时,那脚下的五芒星开始忽隐忽现起来,一瞬间,她已是从那梦之阵中回到了那飞马兽的房间中。 “如何了?” 江琉月见凤倾狂睁开眼睛,不禁有些微微的焦急。 天芒阵法虽然能将人体的伤害减到最小,但是依然还是不能完全避免伤害,因此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凤倾狂在那梦之阵中的生命迹象极度不稳定。 凤倾狂唇角勾起了一丝笑,“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江琉月看到凤倾狂的笑容,才是觉得自己多想了,便轻轻点了点头。 “百里城马上就到了,你想好要怎么做没?” 凤倾狂透过那窗格看到,那天已是大亮,飞马兽翅膀振动的气流,卷起的风让她的发丝都被吹得散乱起来。 “先去楼外楼,找到苏陌。”她轻声说道。 “天锁?”苏陌皱着眉头道。 凤倾狂微微摇了摇头,“我只是偶然听起别人说过,苏陌是天锁,苏陌自己都不知晓自己是天锁。更何况我们呢?” “对了。”凤倾狂顿了顿。 “你师傅可曾讲过,天锁与天之力到底是如何一回事情?” 江琉月微微摇了摇头,“若是我知道,我早就同你说了,何必要等到现在呢?” 凤倾狂正欲接话,忽然感到一阵摇晃。 “飞马兽冲进结界了。”她轻声说道。 那摇晃过了很久才是停下,铁蛋也被摇醒了过来。 他一醒,那小嘴一撇,正准备大哭出声,却是突然看到那凤倾狂坐于对面。 那小嘴一张,嗫喏出声。 “娘亲。” 铁蛋的眼眸里充满着委屈,似是在责怪凤倾狂为何要丢下他? 凤倾狂听到这久违的两个字,那眉梢微微一抽,心里说不出是喜还是怒。 “娘亲,抱。” 铁蛋张开那嫩嫩的藕臂,带着撒娇的意味。 凤倾狂摸了摸他的脑袋,“铁蛋乖,待会抱。” 铁蛋小嘴一撇,正想以哭声来抗议,却见凤倾狂眉目一凛。 “不听话,就丢了你。” 铁蛋吓得将那还未出口的哭声又是咽了回去,只是用那小圆眸,凄凄切切的盯着她。 凤倾狂看到他那眼神,侧过头忍住自己的笑意。 “到了。” 飞马兽停在了那青草地旁,翅膀缓缓收拢。 凤倾狂一行人便是下了那飞马兽的梯子。 “这么多人,走在哪里都是攻击的目标吧!”江琉月淡淡的开口。 凤倾狂嘴角扯出一丝笑,“已经来了。” 江琉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半晌后,他才是眉梢一挑。 “你实力又涨了,这么远都能听到。” 凤倾狂笑而不语,却是,到了青阶四环之后,她的各色感官也越发的清楚起来。 “千羽你保护好铁蛋和林无涯。”她侧头说道。 千羽点了点头,“是。” 当那浩浩荡荡的大部队靠近之时,凤倾狂才是感到有些不妙。 一众人,密密麻麻都是一片。 这些都不足为惧。 只是那站在最前面,噙着淡淡笑意之人,不是那顾长风又是谁。 一百二十八、顾乘风之死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顾长风一袭素蓝的衣衫,简洁的缎带束发,如玉公子。 他清雅无比,淡然依旧。 他的眼眸里盛着那温润无比的光芒,与那身后杀气重重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眉眼间都是那脱俗之气,仿若山外仙人。 他轻声道丫: “我厌倦了这捉迷藏,所以亦不打算再同你捉迷藏了。” 他的话语都是轻浅无比,没有杀气,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媲。 凤倾狂却无端的感到了一阵毛骨悚然。 她强忍下心中的不适,唇角扯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 “正想去找你呢,你已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我有诸多疑惑想找你解答,不知可否?” 顾长风一丝浅笑弥漫眼角,让他显得越发温文尔雅,也越发让人觉得呼吸困难。 “我也厌了兜圈子。你问吧!” 凤倾狂点了点头,轻声开口。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长风的目光深邃,他看着凤倾狂,似是在透过她看其他的人或事,遥远无比。 “很简单,天锁与天之力同时出现,打开地狱之门。” “然后呢?”凤倾狂挑了挑眉梢。 “打开地狱之门之后呢?” 顾长风一丝浅笑,“然后?然后我就能见到我最心爱之人了。你说呢?” 凤倾狂冷哼一声。 “顾长风,你是个疯子。” 顾长风点了点头,毫不生气。 “对,我是疯子,我早就疯了,在顾乘风死的时候,我就疯了。” 凤倾狂眉梢眼角都是那漫不经心。 “反正我都要死,能否让我知晓顾乘风到底发生了何事?” 顾长风点了点头,“当然。” 他看着凤倾狂缓缓说道, “多年前,凤家为了封印天之力,将有着七星之身的顾乘风设计,让他含怨而死。接着,用那阵法之术,将他的魂魄打入地狱,永不超生。”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凤家为何要将他的魂魄打入无间地狱?” 顾长风听得凤倾狂的话语,忽然一阵轻笑,那轻笑飘散在风中,有些飘渺。 “为什么?当然是怕他回来报复啊!七星之身,发动七星之咒的报复,凤家可是承受不起。” “你爱顾乘风?你的弟弟?”凤倾狂有些不可置信。 顾长风只是微笑,却不回话,那笑意里透着一股让人心惊的气息。 “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报复凤家?”凤倾狂见他不回话,复又问道。 顾长风摇摇头,“当年的事,除了凤家,连墨天皇室都参与过。” “所以呢?”凤倾狂上前一步。 顾长风的素蓝衣衫被微风带起,颇有些飘渺之气。 “所以?所以当然是让你们自相残杀。这任的墨天帝王懦弱无比,丝毫没有他父亲的杀伐果决,只需要我们轻轻蛊惑,他便对凤家起了心思。哈哈哈啊!他也不想想,就他那窝囊样,能扳倒百年凤家。” 顾长风仰天笑道,笑语里透着无比的厌恶与讥讽。 “可是,我却低估了天锁。” “苏陌?”凤倾狂反射性的问道。 顾长风点了点头。 “对,就是这个天锁。他若是无脑也就罢了,一刀将你杀了就好。偏偏他是聪明人,知道杀你不得,让你留了一条命。” 凤倾狂垂下眼眸,敛住那眼眸内的思绪。 苏陌早已成功,只是她纯属意外的来到了这里。 “墨天帝王当然怕你们凤家的报复,因此对我的话也是言听计从。在我的授意之下,将你与苏家两皇子一起调到了百里城。”顾长风轻声说着事情的始末。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你是何等实力,竟让墨天皇帝对你言听计从。” “嘘!”顾长风伸出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比在自己的薄唇前。 “稍安勿躁,我还没说完。”他优雅无比的说道。 凤倾狂看着他那白皙如玉的手指,不禁敛下心神。 是了,从她第一眼见到顾长风,就觉得这男子太过完美,一言一语,如玉身姿,连那手指都是毫无瑕疵。 却原来,她当时没有顿悟。 完美的手,杀人的手。 这是一双杀到极致的手。 顾长风又是勾起一个浅笑,“苏锦从小与你青梅竹马,在那皇位的引诱之下,还是抛弃了你。我本以为,你知道真相之后,定会悲痛异常,引发天之力出现。不料,我失策了。你居然什么事情都没有。” 他又是轻笑出声。 “原来青梅竹马也不过如此,你不爱苏锦,自是不会悲愤。这点,倒是超出我的预料之外。” 凤倾狂听得顾长风的话语,在心底嗤笑。 当然在你的预料之外,她本就不是原来的凤倾狂,为那苏锦伤心作甚?别人的情感哪里能左右到她的思绪。 “既然让我们来百里城,为何又在那百里城之外袭击我们?”凤倾狂皱着眉头问道。 顾长风眼眸里一丝光亮闪过,浅浅笑道: “若不是杜三娘救了你们,你们怎么会信杜三娘呢?” “哼,我从来都没有信过她。”凤倾狂冷笑一声。 顾长风微微挑起眉梢,“哦?是吗?” 他顿了顿,“不信她,为何要接受她的那半颗雷元素呢?” 凤倾狂心里一凛,“雷元素?你在雷元素上动了手脚?” 顾长风的食指轻轻摇了摇,“不不不,这你倒是想错了,其实真的是天助我也,我本就想让你吃下雷元素,你自己吞了半颗,最后又接受了杜三娘的那半颗。你可知整颗雷元素吞下肚的后果?” 凤倾狂稳住自己的心神,“后果?我可不知有什么后果,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顾长风摇了摇头,“这雷元素原本的主人是我们顾家,它也原本在顾乘风的体内。你们凤家让我弟弟惨死不说,还活生生的将雷元素从他的体内剥离出来,你说,我怎能不恨?” “然后呢?现在在我的体内,会有什么后果?”凤倾狂挑了挑眉梢。 她的语气虽然显得淡定无比,但是谁也不知道,她的衣衫已是被汗打湿,背后已是冰凉一片。 顾长风似是忽然开心了起来,他的话语里都充满了愉悦之意。 “雷元素是在顾乘风还活着的时候剥离出去的,因此那元素里有着他的一丝生魂。” 他一说完,那眼眸却是直直盯着凤倾狂,那盛着温润的眼眸里,突然有了炙热,那兴奋的炙热似是让凤倾狂都是灼烧起来。 “你是什么意思?”凤倾狂一字一顿道。 顾长风低喃出声,“你是最好的容器,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的容器了。” 凤倾狂心里一惊,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你……” 顾长风微微摇了摇头,“我累了,你也不用拖延时间了。” 凤倾狂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眉眼中都透着一股坚毅。 “哦,对了。” 顾长风忽又说道,“你可知帝决为何要带你来我顾府吗?” “为何?”凤倾狂顺着他的话问道。 顾长风笑了笑,“因为他想告诉我,不要对你下手。” 凤倾狂虽然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但是由顾长风口中说来,给她增加了另一番感受。 “可是……”顾长风话锋一转。 “帝决现在却是无法来救你了。” 凤倾狂唇角一撇,“哦?你就如此确定能在今天收走我凤倾狂的命。” 顾长风微微摇头,“凤倾狂,你太轻狂,注定死亡。” 他话音一落,便是轻轻摆了摆手,那身后的侍卫杀气腾腾的冲向他们。 “林无涯,千羽,抱着铁蛋快上飞马兽。”凤倾狂怒吼出声。 她拍了一下飞马兽的身子,大声道: “飞,在空中,不要下来。” 飞马兽振翅而起,硕大翅膀带起的气流,将她的发都撩得散乱。 “困阵术,绝杀地,天芒星象,开。”江琉月拨弄着那耳垂上的红玉珠串,凝重开口。 那脚下的草地开始震动,带着尖刺的阵法向那无数的人包裹而去。 “你行不行啊!”凤倾狂感受着那脚下的震动轻声开口。 江琉月皱了皱眉头,那红月珠翠的流光越发鲜艳。 “人数太多了,困一时就困一时吧!你想到什么办法没有?” 凤倾狂侧头认真看了江琉月一眼,“老实说,没有。” 江琉月唇角一窒,“那你还愣着干什么?打啊!” 凤倾狂脚一跺,便是冲向那阵法中的人群。 身上青光大作。 “动如疾风。” 一声怒喝,狂风大作,那带着杀气劲道的利风狠狠打向那人群。 “嘭!嘭!嘭!”几声炸响,疾风气流掀翻了人群,那人仰马翻,场面霎时浩大。 凤倾狂站在地上,瞧了瞧自己的手,不禁有些惊奇。 只不过是上升了一环,威力居然多了如此几倍。 炼气果然是个好东西。 “啪!啪!啪!” 在那烟尘弥漫之中,顾长风清脆的拍手声响起。 “不错不错,还有几分本事,只可惜……” 他顿了顿,手一挥,身后蓦然又出现了比原先数倍之多的人。 “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 凤倾狂心里一惊,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若是他们每打退一波,又出现更多的人,那他们还打什么,早晚会炼气枯竭而亡。 “他这是什么术法,一挥手就出现那么多人。”凤倾狂压低声音问向江琉月。 江琉月眼里凝重无比,“恐怕是驭人之术。” “擒贼先擒王。”凤倾狂一字一顿说道。 她转过头,郑重的向江琉月说道: “你帮我拖住人群,掩护我,我去与顾长风斗。” 江琉月皱了皱眉头,“先不说我能不能拖住这么多人,你可知顾长风是何实力?贸然上去,白白送死?” 凤倾狂冷声道:“不上也是死,上也是死,我倒宁愿上去拼上一拼。” 江琉月看着凤倾狂那充满坚定的侧颜,不禁点了点头。 “好!你一定要跟我保证,你不会死。” 凤倾狂转过头,直直与江琉月对视着。 “不是保证,而是,我、一、定、不、会、死。”她每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让江琉月都有了那坚定的信念。 “般若阵。”江琉月双手结印。 凤倾狂手腕一动。 “燃凤之印,听我号令,开。” 闪着红光的凤鸣剑在她的手上格外的绚烂,她手持那凤鸣剑,用那般若阵的空隙,一剑杀出一条路,直直冲向那站在后面的顾长风。 她一跃而起,带着凌厉的杀气,直直劈向顾长风。 顾长风淡淡的笑着,在那凤鸣剑到达头顶之际,身形却是突然消失。 凤倾狂尚还在那半空中,见得顾长风的消失,心里一凛。 “不自量力。” 她的背后传来四个淡淡的字眼。 凤倾狂眼眸微张,正欲转身,那背后却是一阵力道打来,那强劲的力道让她直直朝着地上坠去,‘轰’的一声响,溅起泥土碎块无数。 她用凤鸣剑狼狈的撑起身子。 顾长风站在她的身前,依旧是那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的手中缓缓出现一柄长剑,那剑身泛着流光,他握着剑,似乎连剑都带着风月。 “我本不想亲自动手,不过,看来你并不是这么想的,那么,我就成全你。” 顾长风话音一落,长剑挥斩,冷冽的气势,如那山巅冰雪,直直袭向凤倾狂…… 一百二十九 、凭生一知己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顾长风的剑,闪着那耀眼的光亮,他眉目间清雅依旧,似是在舞那一段寻常的剑舞,没有慑人的杀气,却透着那风花雪月的气息。 凤倾狂见顾长风长剑出鞘,已是绷紧了全身的力道,手腕上四个光环越发闪耀起来丫。 “哼!” 她咬紧牙关,将那炼气力道狠狠灌注与凤鸣剑身上。 “叮!”兵器碰撞的声响清晰的响在彼此的耳旁。 凤鸣剑与那泛着流光的剑狠狠撞在一起,以两人为中心的气流猛然炸翻开来,卷起夹杂着热浪的泥土。 “我同你玩玩。”顾长风带着那一声轻笑缓缓说道。 隔着那杀气翻涌的剑,两人的脸庞不过一寸之隔,顾长风那清雅的眼眸与凤倾狂那墨玉般的眼眸直直对视着。 彼此都在对方的眼里。 凤倾狂感觉到胸口的气血翻涌,率先撤回了凤鸣剑,一个翻身便是向后跃去媲。 她还未落下地,便是察觉到耳旁那夹杂着冷冽气息的风声。 她眼眸一凛,手腕微抬,脚下一个梯云纵,便是升腾至半空中。 亏了她感官灵敏,那凤鸣剑向后一挡,便是堪堪挡住顾长风的长剑。 她侧头只看到顾长风那素蓝的衣衫,在那空中风里,些许飘荡。 “动如疾风。” 凤倾狂左手挽出一个气流,向自己的身后打去,脚步连点,抽身离开。 顾长风也是落到了地上,浅笑着站在她的身前,一派轻松自在。 “怎么?不管你的朋友了?”他轻声道。 凤倾狂眼眸看向不远处,江琉月似乎已经陷入了焦灼。 “哼,这倒不用你操心,打赢你就可以了。”凤倾狂冷哼道。 顾长风嘴角扯出一丝浅笑,眉目如画。 “凤倾狂,你不懂剑法,所以用这凤鸣剑自是暴殄天物。” 他顿了顿,轻笑道:“蛮力,是打不赢我的。” 凤倾狂眉梢微挑,唇角扯出一丝讥讽之意。 她丢开凤鸣剑,凤鸣剑便是悬浮在她的身侧,发出轻微的凤鸣声。 “那这个呢?” 她调动体内的炼气珠高速运转起来,双手出现妖娆的火焰,跳跃着,散发着阵阵灼热。 凤倾狂手执那烈火,脚一蹬地,飞身而上。 “尝尝我的火焰拳。” 她右手紧握成拳,直直袭向顾长风。 顾长风举剑横档,凤倾狂的火焰拳便是打在那长剑之上,她与那柄长剑对峙着,炼气凝聚于拳头,那手腕上的四个光环越发耀眼。 顾长风被迫向后退去,那脚下已是陷入泥土,向后滑行着。 凤倾狂唇角一撇,随即屈膝狠狠弹起,向着顾长风的腹间,夹杂着千军力道,狠狠顶上。 顾长风一声闷哼,便是被狠狠踢得向后退去。 他退后数步,才是慢慢站定。待到站定后,他的唇角已是溢出了一丝鲜血。 顾长风伸出手指轻轻将那鲜血拭去,那动作透着一股子的优雅劲。他将那手指放于眼前,看着那鲜红的颜色,不禁勾起了一丝笑意。 “凤倾狂,你这火攻是从帝决那里学来的吧!”他的语调里透着一股肯定。 凤倾狂冷笑一声,“我从何处学来,干卿底事儿。” 顾长风摇摇头,“只是同你玩玩而已,这样,不好,不好。” 他话音落罢,那手腕一抬,右手朝上成爪。 “腾!” 那右手上尽然跳出一团蓝色的火焰,纯净透明的蓝色,纯美的颜色里暗藏着妖冶气息。 凤倾狂瞳孔微张,看着顾长风手上的蓝色火焰。 这厮居然有蓝色的火焰? 顾长风对着凤倾狂微微摇头,“我想我还是认真点吧!不然你太得寸进尺了。” 他话音落罢,那右手上的蓝色火焰狠狠打上那柄长剑,长剑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他似在将力道灌注在那柄长剑里。 “这是个什么功夫?”凤倾狂暗暗想到。 顾长风收回右手之时,那柄长剑上裹满了蓝色的火焰,剑身上包含的能量让凤倾狂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顾长风勾起一个微笑,“你,根本打不赢我。” 他话音落罢,浑身发出蓝色的光芒,手腕上蓝色的光环缠绕。 凤倾狂细细看去,不禁心里一跳。 蓝阶十环。 这顾长风只差那一点便是到紫阶了。 释放出炼气环的顾长风,似乎是失了那耐心,那动作迅猛无比,长剑也开始有了凌厉的杀气。 “是你的火厉害,还是我的火厉害。” 顾长风夹杂着蓝火的长剑狠狠劈向凤倾狂。 挑,刺,钻,劈。 每一下都是迅猛无比,让凤倾狂根本就没有反应的余地,她被迫拿起凤鸣剑狼狈的挡住顾长风的攻击。 “地灵兽,出。” 凤倾狂一脚蹬上树干,用那空隙,召唤出地灵兽。 裹满电流的地灵兽咆哮着出现。 顾长风站在那原地歪了歪脑袋,复又笑道: “这不是那无用之人的地灵兽吗?怪不得不敢回来见我,原来连地灵兽都输给你了。” 凤倾狂冷哼着,却是不再言语。 两只地灵兽咆哮着冲向顾长风,趁着这一小会儿的空隙。 凤倾狂将那右手上升腾起火焰,接着,狠狠向那凤鸣剑打去,炼气珠高速的转动着,那黑色的花纹也转动着,丝丝黑线缠绕在炼气里。 凤鸣剑似是在吸收她的力量一般,那剑身的火焰忽然大涨,火焰里还夹杂着丝丝黑线,凤鸣声里还掺着丝丝雷鸣声。 地灵兽已是被顾长风砍翻在地,呻吟阵阵。 顾长风抬头看到凤倾狂的那凤鸣剑,眉梢一挑。 “现学现用倒是擅长。”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当然,我这般聪明的人,别的不擅长,就擅长现学现用。” 她话音一落,便是感觉手指上的须弥戒开始发烫。 接着,那凤鸣剑似是有了自主意识般,带着她冲向顾长风。 “凌月剑法,第一式,新月。” 凤倾狂的脑海里出现了那剑招,凤鸣剑带着她舞起那无上的剑招。 她舞动间,身后似乎真的出现了那一轮新月,带着火焰的剑身每一招舞动间,挥起的气流让尘土飞扬,那树叶都是被带动起来。 顾长风接上凤倾狂的招式,两人便在那地上斗起剑法来。 一招一式间,一个飘渺,一个绝美。 “第二式,上弦月。” 那尘烟弥漫间,打着旋儿的树叶也是夹杂在两人的招式之间,不一会儿那树叶尽是被两人舞成了一个圆球。 两人的出剑速度是极快,但是依然掩不住那衣衫翻飞间的飘渺之姿。两个人又像是在彼此合作,舞着那一段绝世的剑舞,但是那剑舞里却满含着凌厉的杀气。 “嘭!” 一声巨响,两人的剑身相交,彼此错身而开时,那树叶圆球猛然炸裂开来,周身都是洋洋洒洒翠绿的树叶,缓缓坠下。 气氛一时静谧至极,没有了那剑身相撞的清脆响声,只有那树叶窸窣的声响。 “哈哈哈,我凭生第一次舞剑舞得如此痛快。” 顾长风忽然仰天笑道,那被微风撩起的发,在他清雅之余,添了一丝狂傲之色。 凤倾狂看着顾长风,心里不期然的起了一丝微微的波澜。 是谁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反之,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顾长风一声笑罢,那眉眼都是恢复了如玉温润,清雅无比。 “凤倾狂,你虽然给了我一段畅快淋漓的剑舞,但是我依然会杀你,抱歉。” 凤倾狂眼角一抽,有人会在杀人之前跟人说对不起吗?若是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 这顾长风变脸也太快了,还是这般变态的雅致。 “该说抱歉的是我,因为,你,也会死在我的剑下。”凤倾狂眉稍眼角之间都带起了一股狂傲之气。 蓝阶如何?紫阶又如何? 她凤倾狂的特性就是,遇弱则强,遇强更强。 凤倾狂杀人,从来没有失手过。以前是,现在是,未来更会是。 顾长风眼里划过一丝笑意,“若是有来生,顾某定当交你这个朋友。” 凤倾狂嗤笑一声,“还是免了,我消受不起你这个朋友,况且,我不会有朋友。” 对,凤倾狂不会有朋友。 朋友代表什么?麻烦,利用,背叛。 杀手,是不能有朋友的。 只有永远一个人,才不会被欺骗,不会被利用,不会被背叛。 忠诚?这两个字是她最唾弃的东西。 忠诚,那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 朋友间的忠诚更不可信。 顾长风不以为然的微笑,手腕一抬,举起那长剑。 “你放心吧!你若死在我手下,我定会留你个全尸,将你葬在青山绿水旁。” 凤倾狂手腕一抬,凤鸣剑亦是阵阵作响。 “你也放心吧!你若死在我剑下,我也会给你个全尸,将你葬在青山绿水旁。” 顾长风唇角勾起一丝笑,“一言为定。” 凤倾狂亦是笑道:“一言为定,驷马难追,外加九个香炉。”(这个,有木有很熟悉的赶脚呀、) 话音落罢,两人携剑而上,磅礴的杀气四溢。 剑身相交之间,擦出丝丝火花,两人双眸交错。 凭生第一个想交的朋友,却是要杀之人,命运弄人。顾长风笑着在心里道。 很久没有如此痛快的与人舞一段了,可惜是敌人。凤倾狂微微惋惜。 两人交手里,没有丝毫留情,招招都是杀招。 咽喉,心脏,肚腹处,你来我挡。 或许,对了解自己的便是敌人吧!又或许,陌生人才是最可信的。 凤倾狂如是想到。 嘭!嘭!嘭! 几声炸响,顾长风从空中落到地上,长剑握于手上,泛起丝丝流光,衣摆与那发丝轻轻舞动着。 凤倾狂亦是落到地上,凤鸣剑握于手上,长发肆意飞舞,那白衣翻飞间,如仙如魔。 接着,那握剑的右手,慢慢有鲜血从手臂上留下,沿着那白皙的右手,缓缓落到那凤鸣剑身上。 “噗!” 凤倾狂脚步踉跄,一口鲜血从唇中喷涌而出。 白衣上,落梅点点。 “凤倾狂,能遇到你,甚是欢喜。” 顾长风淡淡的说道。 那举剑的右手缓缓抬起,带着最后的杀气。 凤倾狂看着顾长风缓缓走向她,心里焦灼不已,但是受伤却使得她身体动弹不得。 她的眼眸里盈满倔强。 死而已,有何可惧。 “九头斩……”一声冷冽响起。 一百三十、王者归来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一声冷冽的声音响起,夹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凤倾狂抬眼看去,只见那不远处,有一阵气流凭空卷起,那卷起的气流在那空气中呈现出白色,继而分化成九个蛇头,万钧力道,呼啸而来。 那一众密密麻麻的黑衣人被冲得七零八落,阵阵哀嚎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九头蛇呼啸而过,卷起的气流让那一片都变得雾色弥漫。 白茫茫的尘烟弥漫中,一瞬间的时间,都变得安静起来。 世间万物都开始沉静媲。 凤倾狂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 “哒!哒!哒!” 那脚步踩在那松软的地上,似乎又像是踩到她的心上,每一声的脚步落地,似有战鼓擂响。 一个人影缓缓从那尘烟弥漫之中走了出来。 纯黑色的衣袍在那白色雾茫中,鲜明无比。 刚毅的脸庞,修长的身影,还有那通体都散发着的冷冽气息。 那握于手中的刀,黑色的刀柄,流光的刀身,锋利无比。 他也似那一柄刀,一柄未出鞘已能置人于死地的刀。 战士归来,犹如王者。 第一杀手,七杀。 凤倾狂那吊着的心忽然回到了那原处,她闭了一下眼眸,唇角泛起一丝轻松的笑意。 谁说基友不可靠的。 这不就来了吗? 七杀站在顾长风的身前,素蓝的衣衫与那纯黑的衣袍,一个雅致,一个冷冽。 他那毫无情绪的眼眸里再看到凤倾狂之时,一丝流光闪过。 然后,他冷冽的开口。 “基友,你还没死吧!” 凤倾狂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她也终是忍不住一声轻笑溢出了喉咙,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不禁连连咳嗽。 “咳咳咳!现在倒是没死,不过前几日差点死在你手上。” 七杀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这就是来报仇的。” 他顿了顿,手腕一抬,那柄刀直直指向顾长风。 “你!我七杀,以己身之荣耀,势要诛杀你。” 顾长风的眉梢微微挑起,那长剑在手上翻转,丝丝风声响起。 “杀手七杀?”他轻笑出声。 “我还以为你是没有脑子的杀手呢。这么快就脱离驭人之术了,还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心底嗤笑一声。 七杀怎么可能没脑子呢?纵使他冷了点,说话直了点,做事笨了点,但是能被人称为‘第一杀手’,怎么可能会没有脑子呢? 站在巅峰之人,定然会有其独特之处。 人家破船还有三千钉呢,更遑论这拥有庞大力量的七杀。 七杀冷冷的开口,“歪门邪道怎能驭我之魂。“ 他话音落罢,便是缓缓举起了那承影刀。他纵身一跃,鬼魅般的速度,黑影划过,杀气冷冽冲向顾长风。 顾长风亦是出剑了,他的剑在那完美的手中划出阵阵剑鸣声。 两个人的兵器相撞,如银光流转,夹杂在呼啸的风声中,锐利无比。 不死不休。 经过百十回合后,两人都是从那空中落到了地上。 顾长风右手升腾起蓝色的火焰,将那妖冶的火焰注入到那长剑之中。 ‘唰’的一声,长剑上猛然升腾起火焰,成了一柄蓝色的剑。 七杀握着那泛着冷意的承影刀,猛然抬头,向天嘶吼一声。 “吼……” 像是那战力全开,连那十里开外的飞鸟都被惊飞了起来。 七杀一声嘶吼过后,凤倾狂便是看到,他的眼眸变成了纯净的蓝色。 那蓝色的眼眸清澈如湖水,那周身的力量却是提升了,让不远处的她都感到了威压。 “你……”顾长风那雅致的神色终于是不复存在了,他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九头斩!” 七杀双手握着那刀,挑起地上尘土,让人胆寒的杀气乍现,那气流幻化成九头蛇冲向顾长风。 顾长风长剑挥舞,飞身而上,向那九头蛇斩去…… 七杀飞身而上,在经过凤倾狂身侧之际。 快速道:“快去楼外楼。” 凤倾狂嘴唇紧抿,撑住凤鸣剑站起来,点了点头。 她朝着不远处的江琉月奔去,耳旁传来的是顾长风与七杀战斗的声音。 轰隆轰隆的炸响。 “江琉月,快传送去楼外楼。”凤倾狂急促的说道。 江琉月一张脸已是有些惨白,他虚弱的说道: “方才那么多人,炼气都耗得差不多了,总得给我时间恢复吧!” 凤倾狂心里一紧,正当迈步间。 ‘唰’一声响,头上一片阴暗笼罩。 飞马兽一身嘶鸣停在眼前。 “主子,快上来。” 千羽林无涯同时伸出手,将凤倾狂与江琉月拉上了飞马兽。 待到坐定后,江琉月轻声开口: “你还好吧!” 凤倾狂摇摇头,“不碍事。” 一行人来到楼外楼,却见得楼外楼已是一片狼藉,碎裂的廊柱与那院中的地板,清晰可见打斗的痕迹。 “糟了,杜三娘已经来过了。”凤倾狂急声道。 “花满楼,苏陌。”她在院中大声喊道,却久久无回音。 江琉月皱了皱眉头,“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人,你可有追踪他们的方式没?” 凤倾狂思考了半晌,从须弥戒中拿出那把逍遥扇。 “这个是……?”江琉月看着那把扇子问道。 凤倾狂丢开逍遥扇,那逍遥扇便是泛着青光悬浮于众人眼前。 “这是花满楼的逍遥扇。不是说武器通灵吗?” 她说罢,便是试探性的对那逍遥扇说道: “你主子现在可能有难,你能带我们去找它吗?” 逍遥扇开始颤动起来,那颤动的声音如同哭腔一般,随即向那院门处飞去。 凤倾狂一行人便是跟着那逍遥扇向外跑去。 逍遥扇带着一众人穿屋入巷,终于在一处名宅停了下来。 “这是……杜三娘的地方?” 凤倾狂瞪大了双眸。 这城西处的屋子可不就是那传说孤老婆子也就是杜三娘所居住的地方么? 一行人在宅院里翻来覆去的找,却是没有找到任何人的踪影。 “逍遥扇,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凤倾狂皱着眉头问道。 逍遥扇停在那院墙旁的那株桃树前,却是再也不动了。 凤倾狂眼里划过一丝疑惑,缓缓走到那桃树前。 “莫非,这桃树有什么玄机不成?”凤倾狂低声呢喃道。 “林无涯,你从小住在这里,可知这桃树有何机关?”凤倾狂拉过一旁的林无涯问道。 林无涯沉思了半晌,轻声道: “我只记得我娘亲每天都会给她浇水,还有每年我生辰之时,会帮我挂一个祈福包在树干上。” “哪根树干?”凤倾狂急声问道。 “啊?”林无涯一脸的疑惑。 凤倾狂呼了一口气,缓声说道:“我是问你挂祈福包的是哪根树干?” 林无涯摇了摇头,“太久了,我都已经记不得了。” 凤倾狂不禁叹了一口气。 “我们自己找找不就知道了。”江琉月在一旁说罢,便是飞身上了那桃花树。 凤倾狂也跟着江琉月一起上了树,两人踩在那树干之上的力道,让那桃花树都不禁颤了颤,无数桃花坠落而下,落满了两人的全身。 “仔细找找。”凤倾狂在那枝干粉花交错之间轻声说道。 “你觉得挂祈福包的树干有可能是机关?”江琉月带着一丝不可置信问道。 凤倾狂点了点头,“任何一点可能都不能错过,逍遥扇停在这里不走,肯定自有它的道理。” “我找到了,是这里。” 江琉月到了那桃树的最高一根枝干,那枝干上还有着红绸祈福包掩藏在那灿烂桃花之中。 凤倾狂跃上那跟高枝,细细观察了半晌。 “就这么一个枝干,我都怀疑能有什么机关?” 江琉月用手轻轻碰了碰那枝干,正欲说话,一声细碎的响声传来。 “咔嚓。” 江琉月转过头轻声问道: “凤倾狂,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凤倾狂微微点了点头,“好像有。” 江琉月面露尴尬,讪笑着将那一截断掉的树枝捏在手里。 “咳咳,我能说是它太脆弱,我一碰就断了吗?” 凤倾狂情不自禁翻了一个白眼,她看向江琉月那手里断掉的枝干,那祈福包挂在那一截未断的枝干上,摇摇晃晃。 “现在好了,你将我们唯一的线索折断了。” 江琉月状似安慰道: “没事,这枝干说不定就是一截普通的枝干,可能是你想太多了。” 他话音还未落下,一声闷响传来。 “主子,快看。” 千羽在那地上叫道。 凤倾狂连忙飞下那树梢,那粗壮的树干尽然开了一个洞门,隐隐可以看到那地下道。 “事实证明我没想多。” 她带着笑意说道。 江琉月撇了撇嘴,也是一派轻松。 “没有我,你能发现这地下入口?” 凤倾狂侧眼瞟了他一眼,“瞎猫撞上死耗子。” 这句话将江琉月堵得有些无语凝咽,只能沉默着。 凤倾狂勾起一丝笑,她只是猜想那挂祈福包之处有玄机,却不料还真是有。 因为人有一个特性,放东西的时候总会往重要的地方放。祈福包也不例外,若是逍遥扇真的确定这桃树有问题,那由杜三娘亲自挂的祈福包也一定有问题。 逍遥扇率先冲入了那地下入口,凤倾狂便跟着那逍遥扇,撩起衣摆走入那洞口。 那树洞下的阶梯异常深,越往下走,凤倾狂的心就越是没有着落,不知走了多久,脚下终于踩到了平地。 那通道两旁,还是悬挂着夜明珠,那光线微弱,却也能将路看个大概。 凤倾狂越往前走,心里边越是有些忐忑,那种怪异的忐忑一直绕在她的心里。 直到,一行人走到一个房间。 泛着冷意的冰棺现于众人的眼前…… 一百三十一、血引之锁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这里是那崖底?” 江琉月率先发出声音。 凤倾狂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冰棺,那指尖触摸上那冰棺,冷意入体。 一具空的冰棺,寒气依旧。 “看来这地下有无数的地道,我们走的只是其中一条。”凤倾狂轻声开口道媲。 “现在当如何?”江琉月轻声问问道。 凤倾狂看了那逍遥扇一眼,那泛着青光的逍遥扇停在那房间内,发出阵阵颤动丫。 她环顾了四周一圈,这房间一览无余,就是一具空着的冰棺。要说将人藏起来,也是不可能。 “我说,这逍遥扇是不是带错路了。”江琉月皱着眉头开口。 他也是发现这房间内什么都没有,若是再往外走,就会到那药池底。 “难不成,杜三娘将人带到这崖底来了?”江琉月低声说道。 凤倾狂一甩袖便是向那出口走去,那出口走出去之时,果不其然,又是到了那药池洞口。 “这地道真是奇怪,来时是另一条路,出来又是一条。”江琉月看着那面前碧绿的药水,疑惑的说道。 凤倾狂沉吟了半晌,便是跳下那药池。 ‘噗通’几声响,一行人都是跟着跳下了药池。 凤倾狂浮上水面缓缓上了岸,林无涯与江琉月也是跟着上了岸。 “糟了,我忘了还有铁蛋。”凤倾狂急声道。 遇到太多烦心的事情,竟然把铁蛋是个小孩儿的事情忘了。 “主子。” 正当她准备再度下水之际,千羽确是缓缓浮上水面,那一双黑色的翅膀紧紧包裹着怀里的铁蛋。 “铁蛋在这里,没事。” 千羽缓缓收回翅膀,那铁蛋正张大着圆溜溜的眼眸一脸好奇的看着众人。 凤倾狂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即对千羽报以微笑。 “谢谢。” 千羽垂下眼眸,看着铁蛋,那耳垂似是有些微红。 “这是我应该做的。”她低声道。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便出了那药池房,那庭院里,倒塌的廊柱与碎裂的青石板,与她走时并无二样。 凤倾狂从那须弥戒里又是拿出了逍遥扇。 逍遥扇一出来,便是快速的朝一个方向掠去。 凤倾狂紧追而上,她看得逍遥扇那如流光的速度,心里也是被提了起来。 终于,逍遥扇停了下来。 凤倾狂隐隐听到有人的声音,便缓下了脚步,向众人打着噤声的手势。 那一方山洞,正是她发现铁蛋与还魂草的山洞。 她缓缓走了进去,才走几步,便看到那山洞一旁花满楼正扶着苏陌,两人的身上都是鲜血淋漓。 当凤倾狂的脚步声响在山洞里之时,花满楼抬起头,警惕的眼眸里还夹杂着杀意。 当他看到来人是凤倾狂时,那唇角才是勾起一丝虚弱的笑意。 “你再不来,我铁定就得埋在这里了。” “是谁?”苏陌问向花满楼。 凤倾狂顿了顿心神,“是我,凤倾狂。” 苏陌微微点了点头。 “你来的倒是时候。” 凤倾狂抿了抿唇,想到自己是以凤倾狂的身份出现在他眼前的,势必要以一切都不甚明朗的姿态来问话。 于是,她轻声问道: “花满楼,你怎么和苏陌在一起?” 花满楼皱着眉头,那话语里是又气又急。 “我怎么知道?我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冲进来一个疯婆子。我当然就和她打了起来,后来冲出门的时候就遇上他,那疯婆子看到他又要杀他,我当然得救他了。结果,我们两都被追杀了。我到现在都还没想通是怎么回事?” 花满楼一番话说得是急中带气,他看了眼苏陌又看向凤倾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凤倾狂知晓他是想说苏陌眼睛瞎了的事情。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她作势问道。 “他想跟你说,我现在是个瞎子。”苏陌开口接了话。 他的话语里透着一股自嘲,“以往你不是很想杀我吗?现在我是个废人了,你可以动手了。在这里,就算你把我杀了,别人也会不知道的。不是吗?” 凤倾狂听到苏陌这番话语,心里猛然气急,她辛辛苦苦的救了他,到头来他反而如此轻视自己的命,让她着实有些生气。 她几步上前,提起苏陌的衣领。 “苏陌,你给我听好了,我凤倾狂从不乘人之危。”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眉眼间都带着怒意。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吧!没看到我都快死了吗?” 凤倾狂一把甩下苏陌,这才气冲冲的蹲下身子,查看花满楼的伤势。 “没事,你死不了。那个追杀你们的女人呢?” 花满楼摇了摇头,“她将我们一路往这里赶,我们跑到这个山洞的时候,她却不见了。” “糟了。”凤倾狂心里一凛,方知自己中计了。 “快走。”她怒吼道。 “想走?有这么容易吗?”一声讥诮响起,那洞口处猛然浮现一阵图腾花纹,封住了那去路。 “凤倾狂,我要你知道,拥有天之力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你该恨的,你的一切都被凤家毁了,你该怨的,你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杜三娘从那虚空中突然闪现,那带着冷意的语调直直冲向凤倾狂。 “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我不会恨,也不会怨。”凤倾狂皱着眉头说道。 杜三娘勾起一丝笑意,那眼眸伸出的黑色火焰跳跃,一阵光亮滑过,在他们的头顶上方,忽然浮现出苏锦的人影。 “苏锦?你把苏锦怎么了?” 凤倾狂看到那悬浮于上方的苏锦,他闭着双眼横躺于空中,已经失去了意识。 苏陌听到有苏锦的消息,也是站了起来。 “苏锦怎么了?苏锦来了吗?”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不知该如何同苏陌说。 杜三娘手指虚空一划,将苏锦的那手腕割破,滴滴鲜血开始渗出,那地上突然出现了图腾阵法,苏锦的鲜血便是滴落在那图腾中央。 “你是不是很疑惑,苏锦这般无用之人能有什么作用。我告诉你,苏锦最大的作用就是与苏陌是同胞弟兄。苏锦的愤怒之血能引出苏陌的天锁力量。”杜三娘笑着向众人说道。 凤倾狂看着那杜三娘,才是缓缓开口: “所以,你们控制了苏锦,让他对苏陌产生了恨意,恨到极致,那血液就会变成你们口中的愤怒之血。” 杜三娘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不过有一点你倒是想错了。不是我们让他对苏陌产生了恨意,而是他本身就对苏陌有了恨意。我们只是将他潜藏在心里的恨意扩大化而已,这样做,他自己反而觉得很痛快。” 凤倾狂冷哼一声,右手聚气,火焰聚于手上,飞身狠狠打向杜三娘。 “哼,那我就先将你打残了再说,省得你们搞这些幺蛾子。” 杜三娘勾着笑意,眼眸里忽然有黑色火焰显现。 当凤倾狂包裹着火焰的拳头袭向她之时,她的眼前蓦然出现那黑色的火焰屏障,止住了凤倾狂的拳势。 “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好,我身上有世上最黑暗的力量,你是打不赢我的。” 杜三娘笑着说道,眼眸里的黑色火焰微微跳跃。 凤倾狂便是感到有那庞大的力量狠狠向自己打来。 她连忙调动那炼气珠,手腕上四环闪现,那青色的炼气防护罩包裹着她。 “嘭!”一声,凤倾狂坠到地上,为了减轻伤害,凤倾狂将全部的力量聚于脚上,一个翻身,那脚下踩踏的泥土都是炸响。 “世上最黑暗的力量,你说得是曼珠沙华?” 凤倾狂抬起头问道。 杜三娘点了点头,“没错,曼珠沙华,一千年结叶,一千年结花。花叶永不相见,若是想得到这地狱之花的力量,就必须让花叶相见。为了让曼珠沙华花叶相见,我将它们分为了三个成长阶段。第一千年结叶,第二千年结花便冰了起来,第三千年再结叶之时,花叶便可相见了。” “不可能,你绝对不能活那么久?” 凤倾狂冷声道。 杜三娘微微摇头,似在嘲笑凤倾狂的孤陋寡闻。 “你不知道有一种阵法,能让‘山中一甲子,世上已万年’重现吗?” 凤倾狂听到杜三娘此话,便转头用眼神询问着江琉月。 阵法,她不是行家,江琉月才是。 江琉月微微点头,“就是梦之阵的高阶版,能让修炼事半功倍,但是迄今为止只有一人做到过。” “你说的不会是她吧?”凤倾狂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江琉月摇了摇头,“是五十年前的凤宁华。” “凤宁华?凤家?”凤倾狂乍然听得凤字这个姓氏,不禁反射性的想到凤家。 “没错,就是百年前突破紫阶的凤宁华。”江琉月点了点头。 “那个老祖宗?”凤倾狂想到那破损记忆力所呈现的,百年前凤家的紫阶强者。 凤倾狂看着那悬浮于半空的苏锦,那手腕上的鲜血缓缓滴落着,她似乎都可以听到那血液滴落的声音。 “所以才会出现三个杜三娘?”凤倾狂一边说话引着杜三娘的注意力,一边看着苏锦,想着怎么才能救下苏锦。 “不错,冰棺里的杜三娘是花,城西的杜三娘是叶。而我就是等待花叶相见的第一任。” 杜三娘说道。 “我就不明白了,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凤倾狂边说着,那放于身侧的手缓缓凝聚着力道。 “为了什么?”杜三娘的眼眸开始出现恍惚迷离的神色。 凤倾狂看到这一空隙,飞身而上,那聚气的力道不是袭向杜三娘,却是向苏锦掠去。 她快速的掠向苏锦,将苏锦抱下了地。 “当然是……”杜三娘似是从恍惚迷离中醒了过来。 “为了报仇。”她的神色狰狞,如同那地狱索命之恶鬼。 “来不及了,他的血已经够了。”当她看到凤倾狂救下苏锦之际,她只是轻笑着说道。 凤倾狂抬眼,便是看到,那有了苏锦鲜血的阵法猛然发出一阵光芒,那阵法的光芒缓缓发出聚集成一个圆球,继而狠狠向那站于一旁的苏陌打去。 那圆球打入苏陌的腹部,半晌后,苏陌缓缓抬起头,仰天嘶吼一声。 “啊……” 山洞开始猛烈的摇晃,石块落下,轰隆作响。 天锁,开了。 一百三十二、命运弄人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一阵橙色的光芒从苏陌的身体里透体而出,那闪耀的光芒让众人的眼睛都有些不适应。 凤倾狂抬手挡住那刺眼的光线,透过那手指细缝,她看到苏陌浑身都散发着橙色的光芒,接着苏陌的身后似是出现了几根细长的东西。 “天锁到底是什么?”凤倾狂皱着眉头问道。 杜三娘捂着嘴唇娇俏的笑了一笑。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待到那刺眼的光芒散尽以后,苏陌抬起头来媲。 他的眼眸不再是那灰暗的颜色,那瞳孔已是变成了橙黄色。 他的身后漂浮着八根细长的事物,那八根漂浮着的事物还隐隐发着微光。 正当凤倾狂惊诧之际,苏陌的眼眸却凌厉的看向她,接着那八根类似蛛脚一样的事物,忽然伸长将凤倾狂拉至他的眼前。 他用着那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来为你开锁。” 轰隆隆,轰隆隆。 天际忽有雷声开始炸响,那云层忽然开始快速的移动起来,将那一轮明日遮挡住,厚厚的云层里闪电划过,当那云层再度散开之际,世间万物已无一丝光亮,如同那黑夜一般。 接着那黑暗上空之中,有明亮的星星开始闪烁。 一颗,两颗,三颗…… 与此同时,凤倾狂一众人所处的山洞突然炸响开来,他们的头顶上便是那黑暗夜空。 待到那石块灰粒散尽之后,众人抬头看去,便是看得那黑暗上空之中,已是有了六颗闪亮的星星。 “怎么回事?” 凤倾狂一边挡着那苏陌拉扯的劲道,一边怒声吼道。 杜三娘升至半空中,一手指着那天上的六颗星星,一边笑道。 “看啊!马上就是七星连珠之时了。” “七星连珠不是要半个月之后吗?”凤倾狂怒声问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侧头向花满楼与江琉月吼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苏陌给我拖开。” 杜三娘浮在那半空之中,仰天大笑: “半个月?哈哈哈!谁跟你说的是半个月?七星连珠,哼!我想让它多久出现,它就多久出现。” “娘,你快放了侯爷,不要伤害侯爷。” 正当此时,林无涯却是说话了,他的眼眸一眨也不眨的望着杜三娘,那眼眸里满含虔诚。 杜三娘听得林无涯这句话,却是一脸寒意。 “不要叫我娘,我不是你娘。”她说罢,便是出掌将林无涯打昏了过去。 凤倾狂一边与苏陌的力道拉扯着,一边连身怒喊。 “杜三娘,林无涯是你收养的儿子,你都可以下此狠手?” 江琉月与花满楼靠近苏陌,便会被苏陌那其中的一只泛着橙光的蛛腿震开了去。 一时间,众人束手无策至极。 杜三娘轻声笑道: “凤倾狂,你不用做这无用的挣扎,也不用企图让林无涯引起我的怜悯之心,没用的。” 她说罢便是飞身来到凤倾狂的身旁,轻声说道: “苏陌身上拥有的是那天锁图蛛的力量,图蛛唯一的特性就是固执。他若不将你的天之力打开,他就不会放手。到时候,图蛛的承载容器,也就是苏陌这个人,便会因为承受不住图蛛的力道,而爆裂而亡。” 杜三娘顿了顿,挑着眉梢继续说道: “怎么?你难道想让苏陌为你丧命?啧啧,我可记得,苏陌为了救落下悬崖的你,奋不顾身连命都不要了,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难道就是让他爆裂而亡吗?哈哈哈哈……” 凤倾狂咬着牙关,脚一跺,浑身的炼气全开。 “什么图蛛不图蛛?我一点都不相信你的鬼话。” 她心里却是暗道:原来是蜘蛛,怪不得有八条腿,那苏陌背后漂浮着的还真是蛛腿,那泛着微光的蛛腿没有那恶心的感觉,反而透着一丝圣洁之气。 “我还是帮帮你吧!你一定会感受到成为天之力的容器,是多么愤怒,多么怨恨。” 杜三娘笑着说出这句话,她说罢,那眼眸里的黑色火焰跳跃而起。 苏陌与凤倾狂忽然浮至半空之中,两人的周身出现了黑色的符文缠绕。 “合!”杜三娘双手合十,大喝一声。 苏陌的那八根泛着光芒的蛛腿将凤倾狂终是拉到了身前,那八根蛛腿从她的身周缓缓刺入。 她无那一丝痛感,反而有种奇特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她的体内。 她的灵魂好像被抽了出去,她忽然想起了很遥远的事情。 从出生之日起,她就无父无母,她被领到了暗岛上接受最残酷的试炼。 两百个孩童,只有她,杀光了一百九十九个,独自活了下来。 从那时起,她便丧失了道德观念,没有爱,没有恨,只有那无尽的杀戮。 为什么?她要受到如此不公平的遭遇,为什么? 为什么老头师傅要骗她?他为何要这么对她? 从小她就恨,恨世上所有的大人。她懦弱,无能,连唯一的朋友都保护不了。 愤怒无边无际的燃烧,恨意从那潜藏的心底慢慢爬了出来,渗到了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 “杜三娘,你在干什么?” 正当凤倾狂思绪游离之际,一声大喝响起,将她那游离的思绪也拉了回来。 她拼命张开眼眸,看向那声音来源处。 原是那顾长风。 咦,顾长风不是正与七杀打斗着吗?怎么现在出现在这里? 顾长风活着,那是不是表示七杀死了? 很快,她便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那一身黑衣的七杀已是缓缓站到了顾长风的身旁。 “杜三娘,你在做什么?七星连珠之日为什么会提前出现?你不是说要半月以后吗?杜三娘,你到底是谁?” 顾长风一连串的问话带着急躁与气愤。 他那一向清淡雅致的脸上终于有了微微的扭曲之感。 杜三娘看到顾长风的到来,那眼眸里的黑色火焰跳跃的越发妖冶。 “顾长风,你这个疯子。我厌恶你,从前厌恶,现在厌恶,以后更加会厌恶。” 顾长风听得杜三娘的话语之后,缓缓走向杜三娘。 “杜三娘,你到底是谁?你不是鹿家炼药师,你到底是谁?你说,你到底是谁?” 杜三娘看着顾长风,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透着凄凉,透着彻骨的寒意。 “顾长风,你不知道吧!你心心念念的人,其实每日都会在你眼前晃。” 顾长风听到此句话,那身体忽然有些不稳,甚至还稍稍后退了两步。 “你……” 杜三娘一挥袖,众人的眼前便是出现了那幻境。 事情回溯到十年前。 剿灭百里城的传染之魂,顾乘风也是其中的一员。 但是顾乘风是七星之体,七星之体极其容易感染上那传染之魂。 剿灭成功后,顾乘风却是被感染了。 恰逢此时,天之力的封印快被冲破。 凤家是天之力的守护者,但是凤家老辈却出现了想要独吞天之力的人。 传说天之力的巨大能量能够让人成为世间王者,而七星之体的人便能使镇ya天之力的封印破灭。 因为这个诱惑,凤家老辈与皇朝勾结,将顾乘风逼入绝境。 没有意外,凤家活生生的将顾乘风体内的雷元素剥离了出来,继而用他的生魂祭祀,打开了天之力的封印。 不料,天之力的力量太过庞大,还未苏醒就将凤家内的高手烧了个半死。 那一场灼烧一切的火焰,几乎将凤家灭族。 在这危难之时,凤倾狂与苏陌却同时出生了。 凤家的老祖宗与皇朝想出了一个办法,那便是将天之力封印到婴儿的体内。 因为婴儿是世界上最纯净的人,天之力不会拒绝有这样纯净的容器。 凤倾狂便被选中了。 封印之时,那原本镇ya天之力的天锁却是突然自己跑到了苏陌的体内。 为了防止天锁与天之力起反应,皇朝便将苏陌放逐出了皇城。 而凤倾狂就这样成了天之力的容器。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吗?当然没有。 剥离出的雷元素里藏着顾乘风的一丝生魂,凤家的凤宁华因为心有愧疚便暗暗将这丝生魂送到了凤家的幼女身上。 为了掩人耳目,又将这幼女送往鹿家。 而杜三娘就是那名幼女。 生魂在杜三娘身体里慢慢成型,随着杜三娘的长大,作为顾乘风的意识开始慢慢的折磨她。她有时是顾乘风,有时是杜三娘。 凤宁华的好意却是让两个人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到了后来,两个灵魂似乎是同化了。 杜三娘有了顾乘风的思绪,顾乘风的思绪,顾乘风的恨意。 但是心里却还是留有女性的柔软。 而林无涯,就是在杜三娘还有母性至极收养的。 她制造了独居百里城百年的假象,让顾长风对她有了留意。 她开始留在顾长风的身边,为他做事,看他痛苦。 因为她恨他,亦或是他恨他。 哗啦一声,幻境碎裂。 一众人都是震惊的呆在了原地,顾长风的眼眸里更是充满了不可置信。 “弟弟!你是弟弟……”他浑身都在颤抖,激动无比。 杜三娘,哦,不,或许是顾乘风,他怒声吼道: “别叫我弟弟,肮脏。” “好,我不叫。你活着就好,你活着就好。” “活着?哼!我生不如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你是个疯子,是个变态。” 杜三娘向着顾长风吼叫道。 “你以为我在这里干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为了报仇,为了报复你。当初若不是你勾结于人,怎会将我陷入如此境地?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凤宁华全都告诉我了。他说,七星之体,雷元素,这些事情,全是你对皇朝说的,你出卖了我,出卖了我。“ “不是,不是……我只是……”顾长风那清雅的脸上出现了焦灼,杜三娘出口的话让他有些语无伦次的回答着。 “只是什么?只是为了你那肮脏不堪的理由吗?顾长风,你真肮脏,你居然爱上了你自己的亲弟弟,居然还想囚禁他一辈子。” 一百三十三、天之力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顾长风在听到这样一句话时,忽然就失语了。 不能辩驳,亦无法解释。 是的,他曾经天真的以为凤家只是借顾乘风体内的雷元素一用,却不料顾乘风被剥离生魂,打入无间地狱。 他鬼迷心窍的相信了凤家的话。 他们说:待到此事过后,我们便帮你洗清他的七星之体,你就能永远和他在一起了。 这是个多么大的诱惑,七星之体一旦没有,那么顾乘风就会成为一个平凡之人,他就能毫无顾忌的拥有他了媲。 一旦没有了七星之体的庇佑,他便能轻松的制服顾乘风,到时候他定要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与顾乘风永远的快乐下去。 “顾长风,你说不出话来了吧!顾长风,长兄为父,长嫂如母。我一直拿你当父亲般敬重,你却对我起了如此歹毒的心肠,龌龊至极。” 杜三娘眉眼之间都是那浓浓的恨意,她的恨意似乎让天地都动容,那雷电夹杂间,冷风呼啸,凄厉至极。 她忽然转过头,一手直直的指向凤倾狂,怒声大喝: “凤倾狂,你该恨凤家,你凭什么不恨。别挣扎了,来吧!快用你的天之力,将那凤家剿灭,还你一个公平。” 她话音落罢,那眼眸伸出的黑色火焰跳跃着,那缠绕着凤倾狂与苏陌两人的黑色符文变得更多了起来。 苏陌的图蛛力量随着那黑色符文的转动猛然散发出一阵强光。 封印之锁,亦是解开之锁。 那黑暗天空之际,六颗星星相连一线,那第七颗似是将明未明。 凤倾狂的身体猛然有火焰灼烧起来,她如同被火焰包裹,那鲜艳的火焰妖娆无比,一片鲜红。 “我不知道你的过往,我只知道你的过往与凤倾狂毫无关系,快点放了她。” 花满楼看着凤倾狂那已是昏沉的状态,不禁担心至极,向着杜三娘狂吼出声。 七杀握着那承影刀,二话不说,脚一跺便是直直袭向杜三娘。 杜三娘双手一合,黑色的火焰显现。 “破。” 她一字吼出声,那黑色的火焰袭向七杀。 “谁都不能阻止我,谁都阻止不了我。” 她话音一落,那黑色的火焰便是与七杀的承影刀直直相撞,爆裂开来。 凤倾狂身周的火焰燃烧的越来越大,猛然间,凤倾狂的眼眸变得赤红,那周身红火缠绕。 她忽然伸出手,掐住苏陌的脖颈,将他狠狠往地上摔去。 她身上的火焰灼烧,似是连那空气都翻滚开来。 “天之力,天之力,快去那皇城,杀了那凤家全族。” 杜三娘声音里带着颤抖之意,她眼眸里充满了兴奋。 凤倾狂赤红的双眸,带着无边的冷意,她歪着脑袋,如同一个幼孩打量世界一般。 忽然,她的眼里那杀气一划而过。 接着,身体如同那绷紧的利剑一般,直直冲向杜三娘,一拳砸下,将杜三娘从空中砸到了地上。 “嘭!” 一声炸响,杜三娘坠落到了地上,溅起泥土碎块无数。 “乘风。” 顾长风几步上前,想要作势扶起杜三娘。 “你别碰我。” 杜三娘眼里盈满了怒气,她挣扎着起身,那神色近乎痴迷的看着那立于半空的凤倾狂。 浑身通红的火焰,让她如同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高贵,冷艳,灼烧一切。 凤倾狂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一片荒芜,只有那火焰灼烧。 她立于空中,忽然似发了狂一般,那一手挥向哪里,哪边就燃起无数的火焰。 一众人惊得四处逃窜,那火焰灼烧到树林,树林便是连片起火,那火焰灼烧到山脉,那山脉便是灼烧殆尽。 杜三娘看着凤倾狂的动作,有些不可置信的摇摇头。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急声吼道,“你该去杀了凤家,灭了皇朝,而不是在这里玩火。” 凤倾狂似是听到了杜三娘所说的话,她看向杜三娘,只是轻轻伸手。 “轰!” 一团火球砸向杜三娘,。 “乘风。”顾长风大吼一声,急速的冲向杜三娘,揽住她滚向一边,堪堪躲过那火球。 杜三娘被顾长风所救后,只是在那里不断低语。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天之力怎么会杀我呢?我放了它出来啊!” 七杀走向她的身前,一手扛着昏迷的苏陌,一手握着那泛着流光的承影刀。 他抬起头看着那玩火似是玩得不亦乐乎的凤倾狂,再看得那不远处,山脉,土地俱是有了那红色的火焰。 他冷声说道: “既然十年前凤家放了天之力出来,天之力差点将凤家灭族,那么今日也是一样。你放了天之力出来,在场的人都会被杀。” “不可能。”杜三娘反射性的反驳道。 “为什么不可能?”花满楼的话语里充满讥讽。 “你以为你是谁?区区凡人也想驱使天之力做事。想来那十年前的凤家也是犯了这等错误,才导致高手尽数被杀。” 花满楼分析道。 “我不会死。”杜三娘大声吼道。 花满楼嗤笑一声,“在天之力的火焰之下,不管你是杜三娘还是顾乘风,你都会死。” “别说了。现在我们首要的敌人是天之力。”顾长风皱着眉头道。 “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他顿了顿复又说道。 谁想死?都不想。 于是一众本该是敌人的人,戏剧化的成了并肩作战的同伴。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看来这天之力还未成熟,你看她的动作,只是像在玩乐一般。”花满楼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抬头看去,那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凤倾狂,似是在试验着自己火焰的威力有多大,到处让自己的火焰灼烧着。 正当众人焦灼之际,黑暗上空的第七颗星星出现了。 “糟了,七星连珠了。” 杜三娘率先出声。 那七颗星星开始排成一条直线,继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融合,如同吞噬一般。 第一颗星吞噬了第二颗星。 每吞噬一颗,那周围的气流便旋转的越快。 直到,第七颗星星被吞噬。 ‘哗啦’一声,闪电划过,那闪电似是劈开了空中一般。 那空中出现了一个急转的漩涡,漩涡里还有那黑色的风,那风带着阵阵阴气,将众人吹得是东倒西歪。 “那是什么?” 花满楼惊讶的看着那漩涡。 顾长风神色凝重的回道:“地狱之门。” 凤倾狂似是感受到那漩涡里有吸引自己的东西,便飞身来到那漩涡面前。 那漩涡的风将她周身的火焰吹得越发妖娆起来。 她双手握拳,朝着那漩涡大吼一声,那漩涡里黑色的风似是听从了召唤,纷纷飞进她的身体里。 她闭上眼眸,那脸上是愉悦的神情,那黑色的风不断的灌入她的身体,还能隐隐听到那风声里凄厉的声响。 “她在吸取生魂。” 杜三娘看着凤倾狂的动作,不禁有些惊愕。 “吸取生魂能干什么?”花满楼皱着眉头问道。 顾长风站了起来,手上长剑闪耀。 “生魂能带给人无穷无尽的力量,若是我们再不阻止,恐怕就真的没有活路了,若我猜得不错,这天之力是在吸取生魂的力量,进而达到成长的目的。” “九头斩!” 七杀最为直接,他二话不说,站起身子,承影刀挑出那九头蛇的气流,袭向凤倾狂。 凤倾狂侧头看到那九头蛇的气流,只是手腕一抬,满天的红莲艳火便是将那气流灼烧殆尽。 她似是不悦有人打断了她的享受,那眼眸微眯,袖口一挥。 漫天的火球降落,砸到了地上。 “嘭!嘭!嘭!” 那大地传来一阵接一阵的爆裂声。 顾长风一行人,狼狈的四处躲避,那火球砸到哪里,哪里就是火焰一片。 “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怎么打?” 花满楼皱着眉头道。 “送死还是等死,选一个?” 七杀冷声开口。 顾长风冷笑一声,“抱歉,我既不想送也不想等。” 一片狼藉之中,凤倾狂频频向他们施放着那红莲火焰。 一众人根本就是近她身不得,焦灼之间,凤倾狂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接着,她居然开口说话了。 “靠,你算哪根葱,给老子滚蛋。” 她的语调里透着一股子的狂傲与玩世不恭。 “凤倾狂?”花满楼惊异的问道。 这样的语调,不是凤倾狂又是谁? “凤倾狂居然还有意识?”杜三娘也是睁大着双眸,她顿了顿,复又说道:“天之力应该占据了凤倾狂的身体,凤倾狂应该不可能再有自己的意识了。” 那浮于半空中的凤倾狂像是在自说自话一般,那眼眸里的瞳孔之色,一会是纯黑如墨玉,一会是红艳如火莲。 “滚!” 蓦地,她猛然大喝一声,那力量磅礴,身前忽有凤鸣剑显现出来。 半晌后,当她再度抬起头时,她的眼眸已是恢复成了墨玉般的颜色。那周身的火焰亦是消失的一干二净,山脉绵延处,那些灼烧的火焰也缓缓变小了起来。 她飞身到了杜三娘身前,一字一句道: “我们该算算总账了。” (今天发的有些迟,抱歉,因为无欢那个啥啥啥来了,躺了一天。) 一百三十四、归宿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手握着那燃烧着凤火的凤鸣剑,眉眼间满含煞气。 她说:“我们该算算总账了。” 杜三娘冷冷的看着凤倾狂,忽然站起了身,紧紧握着凤倾狂的肩膀摇晃。 “天之力呢?天之力呢?你把天之力藏哪里去了?你叫它出来。” “乘风,你冷静点。” 顾长风在一旁轻声说道媲。 杜三娘忽然眉眼一凌,侧身便是一掌打向顾长风。 “别叫我乘风,我现在是杜三娘,杜三娘。我不叫顾乘风,不叫!” 她嘶吼着,眼眸里都是那几近癫狂之色。 “杜三娘,你疯了。” 凤倾狂冷声说道。 一个男人的魂魄被迫注入到了女人的身体里,这么多年来肯定是过得人不人,鬼不鬼。按照医学的说法,那便是精神分裂症。 “杜三娘,你觉得你是谁?顾乘风?还是杜三娘?” 凤倾狂毫不留情的继续说道。 杜三娘怔愣的看着凤倾狂。 “我?我是杜三娘,不,不对,我是顾乘风。” 她垂下头,低声喃道:“我是杜三娘,我是顾乘风。杜三娘是谁?顾乘风是谁?”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之人的状态。 长久被两个灵魂折磨,不疯也魔了。 杜三娘低喃过后,忽有抬起头,扫视了众人一圈,那眼眸里充满着疑惑。 “你们说,我到底是谁?我明明是顾乘风,可是为什么我是女人的身体,为什么?” 她说罢,忽然仰天长笑。 “哈哈哈!你们也不知道对不对。” 忽然,她纵身一跃,向那散发着黑色阴风的地狱之门跃去。 那夜空中的地狱之门似乎敞开怀抱迎接着她,黑色的阴风不断的灌入她的体内。 “乘风!乘风,你不要做傻事,你下来。” 顾长风看着那不断被生魂侵入的杜三娘,不禁急声吼道。 凤倾狂冷笑一声。 “你还当真以为那是你的弟弟,她长久以来被如此折磨,早已被同化,现在既不是顾乘风也不是杜三娘,而是一个新的人格,新的灵魂。” 那杜三娘似乎将那黑色阴风吸收殆尽,那空中的闪电雷鸣也越发大声,震耳欲聋。 “哗啦啦!” 当一声闪电划亮天际之时,那黑色的漩涡忽然缩小成为一个光球,然后与杜三娘合二为一。 “她到底要做什么?顾长风,这地狱之门也能被吞噬吗?” 凤倾狂急声问道。 顾长风眉眼间都是焦急,他摇头表示自己也是不知道。 “哈哈哈,你们这些卑微的人类,我枉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打开天之力,却不料是这样一个结果。这样也好,那我就亲自动手,先将你们杀了,再将凤家一个不留,最后去把墨天皇朝的族类一个一个杀光殆尽。” 杜三娘眼眸中那黑色的火焰又是跳跃了起来,她的身后升腾起了两株妖冶的花朵,一红色一白色。 “曼珠沙华。”凤倾狂看着杜三娘背后巨大的花朵,低声喃道。 “我知道了。”江琉月忽然出声说道。 “杜三娘体内有三千年开花结叶的曼珠沙华的力量,而曼珠沙华本就是地狱之花,可以说是地狱的引路之花,这地狱之门的力量自然是与她契合的,因此她能吞下这地狱之门也不足为奇。” 凤倾狂了然的点点头。 “接下来恐怕有一番恶斗了。”她轻声说道。 “你们想干什么?”顾长风皱着眉头问道,那握紧长剑的右手已是青筋突起。 凤倾狂冷哼一声,侧头道: “顾长风,姑且不管你以前算计我什么?还是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想要活命,便只有杀了杜三娘,你要搞清楚,这个杜三娘已经不是你的弟弟顾乘风了,她充其量只是有一点顾乘风的执念而已,其他的,便什么都不是了。” 她话音还未落下,杜三娘便是直直冲向他们,一手控着那黑色的火焰,狠狠砸向顾长风的腹部,将他砸到了几米开外。 顾长风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是一口鲜血喷涌,砸晕了过去。 “这倒好,还没开打,就已经损失一名战力了。”花满楼不禁有些凝重。 凤倾狂看了一眼那不远处昏迷的顾长风,冷声道: “晕了也好,说不定不是战力还是阻力。” 她说罢便是执起那凤鸣剑冲向杜三娘。 “杜三娘,来吃我凤倾狂一剑。” “凌月剑法第一式,新月。” 一轮新月似从她的身后升起,带着那初生的力量,燃烧的凤鸣剑狠狠刺向杜三娘。 她体内的炼气珠开始高速运转起来,那炼气珠表面的黑色花纹也跟着快速运转起来。 杜三娘的身形却是更为迅速,她身形一闪,便是闪至凤倾狂的头顶处,那一脚踏下似是夹杂着千钧的力道。 “嘭”一声。 凤倾狂瞳孔微张,黑色的衣袍掠过她的眼前。 七杀挡在她的身前,承受了杜三娘那一脚全部的力道。 “轰!!” 七杀在凤倾狂还来不及反应之时,便向那地上狠狠坠下,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洞,溅起石块无数。 “天芒阵,合。” 江琉月拨弄着耳垂上的红玉珠串。 那四周的气流渐动,向杜三娘挤压而去。 “逍遥扇,出。” 花满楼也是飞身而上,那逍遥扇凭空闪现,带着青光力道,划出阵阵丝线,向杜三娘缠绕而去。 那逍遥扇带出的青光丝线紧紧缠绕着杜三娘,还有那天芒阵的挤压,让杜三娘一时动弹不得。 凤倾狂右手聚起那红色火球,将那火球注入到凤鸣剑身内。 接着,携剑而上。 “凌月剑法第五式,满月。” 她的身后似是出现了耀眼的满月,那清辉月光让她的红莲凤火剑越发耀眼。 正当她的凤火剑快要刺向杜三娘之际,她的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杜三娘向她绽开一个笑颜,那唇角的笑意有种说不出的解脱与轻松。在那曼珠沙华的衬托之下,让她整个人显得美丽与圣洁。 她双手摊开,那周身的黑色火焰忽然全部散尽。 凤火剑此时却已是收不住剑势,已是深深刺入到她的体内。 凤倾狂在那恍惚间忽然看到了很久远的事情。 那桃花微风相映间,有一个少女抱着一个婴儿,在那轻声哄道: “乖乖,不哭哦!小姨给你买糖糖,我们小倾狂最听话了,小姨最疼你了。” 凤倾狂眼眸一闪,那杜三娘已是从高空坠落。 她急忙错身而上,抱住那杜三娘。 杜三娘的身体已是渗出鲜血,染红了她的身躯,她的脸色已是惨白,气息渐弱。 她伸出手紧紧抓着凤倾狂,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道,她颤着声音道: “倾狂,我真的是你小姨。我小时候还……还抱过你。” 凤倾狂心里的伤心猛然涌出,她紧紧抱着杜三娘。 “我知道,我知道,小姨,我知道。” 杜三娘嘴角扯出一丝虚弱的笑。 “小倾狂,我已经控制不了我自己的行为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杀了我。” 凤倾狂紧紧抱着杜三娘,已是有些哽咽。 “我知道,我知道。” 明明是那青春年华的少女,该度过那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被活生生注入另外的生魂,痛苦煎熬。 “小倾狂,别哭。我早就该死了,只是一直没有勇气,懦弱无比,因为懦弱,灵魂与意志才会被吞噬。我现在终于勇敢了一回了,你该为我感到高兴。” 凤倾狂的眼眶已是通红,当杜三娘说出这句话之时,悲伤却是再也抑制不住,顺流而下。 “小姨,你很勇敢,真的。” 谁能来还一个少女天真的童年,谁能在年少时帮帮这个无助的少女。 煎熬着长大,只是想活下去,但是最终,死去才是归宿。 “不,不!顾乘风,你不许死,你不许死。” 顾长风此时却是醒了过来,他踉跄着,跌跌撞撞的走到杜三娘的身边,紧紧握着她的肩。 “你不许死,你不许死,我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能让你复活,你不许死。” 杜三娘看到了顾长风,那眼里划过一丝怜悯。 “顾长风,我已不是顾乘风了,真的不是了。顾乘风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心魂俱灭了,现在残留的只不过是我与他共同的灵魂。” “我不信,我不信,他的生魂明明在你的身上,我不信。”顾长风拼命的摇着头。 杜三娘唇角扯出一丝笑意。 “顾长风,顾乘风在心里其实没有恨过你,他骗得了你们,却骗不了我。”她说着,那眼里却是流出了晶莹剔透的泪水。 “顾长风,若是当初你能正大光明一点,就不会有今日的种种了。你们从小相依为命,你在想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恨得只是你骗了他,只是你勾结外人害了他。” 杜三娘喘了口气,继续说道: “顾乘风,他,爱你,如命。” “不,你说得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顾长风听到杜三娘说的话,不禁跌坐到地上,那脸色已是惨白。 杜三娘笑着看着他,轻轻点点头。 “是真的。” 她说罢,便是缓缓闭上了眼眸。 “小倾狂,我若有你这般心境就好了。你不恨,真好。” 她一句音落,芳魂断。 “小姨,我不恨的,我不恨的。” 凤倾狂紧紧抱着杜三娘,在她的耳边重复着低喃这句话。 她的心忽然空空落落的,她好像是真的看到过,那小时候的杜三娘极尽疼爱自己的模样。 蓦然,她的怀里一空。 杜三娘的身躯缓缓烟消云散,留下一红一白的曼珠沙华。 还有一串素蓝色的平安符。 当顾长风看到那素蓝色的平安符,那魂才是回了过来,他颤抖着手指捡起那平安符。 “哇!”的一声,便如同小孩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这平安符,是十年前,顾乘风去百里城剿灭传染之魂时,他亲手为他求的。 却不料,他留存至今。 为何,爱之一字,不说出口。 若是,说得清楚明白,又何来那些恨意与后悔。 如此薄弱的爱情,只需一点私心,只需一个误会,便能永生永世不能相见。 一百三十五、百里城终章(五千字)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手握着那两株曼珠沙华,有些一时的失语。 她不知该用何种表情来诠释自己现在的心态。 身旁是顾长风的嚎啕大哭,那哭声似是也渗进了她的心里,让她心里的悲凉蔓延出来。 杜三娘并没有做错什么?错在只是生在了凤家。 总得来说,杜三娘并没有真正害过她,还让她融合了整颗的雷元素。 “凤倾狂,这两颗曼珠沙华是我师傅种出来的,能否让我带回去。媲” 江琉月走至凤倾狂的身旁,轻声问道。 凤倾狂抬眼看向他,有些愣愣的点点头。 “好。” 天空的暗沉开始缓缓消散,让那温暖的阳光重新现于人前。 虫鸣鸟叫开始响起,那树叶上的露珠还在打着滚儿,一切又是生机勃勃的模样。 凤倾狂将那曼珠沙华交给江琉月后,便是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 她不知道要走向哪里,那心里的荒芜漫无边际。 杜三娘的死让她又想起来那遥远的以往。 她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半月光景,可是她心里的沉重却像是走过了一生。 她走到那一棵树旁,有气无力的靠着树干,眼眸中尽是晦涩的情绪。 蓦然,一阵阴影挡住她的眼眸,遮住她头顶的阳光。 她缓缓抬眼。 冷冽的眼眸,俊美的轮廓,薄唇微张。 “凤倾狂。” 帝决轻轻开口,他轻声喊着她的名字,似是响在她的耳边,又似是响在她的心里。 她无比疲累的将脑袋靠近他的怀里。 “让我靠一下,一下就好。” 那柔软的貂毛让她的脸蛋深埋,她陷进去,如同那心一般,陷进去,便不想再醒来。 “凤倾狂,你合格了。” 帝决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一下又一下,带着那安抚的意味。 凤倾狂在那无人看见处,唇角勾起一丝苦笑,轻声道: “合格?什么合格?” 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嘲讽,那语调因着那心底的疲累也是有些软软的。 帝决的手依旧轻轻抚弄着凤倾狂的发,他的眼眸微垂,看着那埋在自己怀里的女人。 “你没让天之力占据思绪,我很满意。” 凤倾狂闭上眼眸,感受着柔软,双手不由自主的伸出,环抱着帝决的腰间。 “我只是不喜被人控制的感觉。” 她轻声说道。 她思考了半晌之后,复又轻声问道: “你一直都在?” “嗯。”帝决一字轻应。 凤倾狂那埋在帝决怀里的脑袋忽然抬起来,她的眼眸直直看向帝决,看向那充满寒意与冷冽的双眼。 “若我被天之力控制了,你会如何做?” 她的话语里含了一丝固执,眼眸里那潋滟水光,透着那三分娇俏。 帝决看着她的眼眸,不避不让。 “杀了你。” 他毫不犹豫的说出这三个字,干脆利落,不留一丝回转的余地。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轻声道: “不是说天之力强大无比,你能杀了它?” 帝决伸出手,那纤长的手指轻轻拂上凤倾狂的嘴角。 将那点点梅红鲜血,轻轻擦拭而去。 “那是初生的天之力,还不能发挥它应有的力量,杀它自是绰绰有余。”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这番话。 凤倾狂将那臻首轻轻靠在帝决的肩上,轻声在他耳边呢喃: “我现在倒是真有些好奇,你是实力到底有多强大了?” 那凤家都有些束手无策的天之力,帝决一句轻描淡写就能抹杀的存在,帝决,到底有多强? “到时候,你自是会知道的。” 帝决的话语依然是轻浅无比。 他说着,便是揽住凤倾狂的腰,飞身而上。 “去哪里?” 凤倾狂轻声问道。 似乎,她从心底深处便相信这个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有一丝怀疑的心情。 帝决揽着她飞至半空中,那脚下出现了图腾阵法,光芒闪过,待到凤倾狂再度睁眼之时,她已是身处在了百里城。 “百里城?” 凤倾狂看着那凄清的街道,不禁心里疑惑至极,她侧头看向帝决。 “你带我来百里城干什么?” 帝决淡淡的回答道: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他说罢,凤倾狂便是看到那百里城的街道开始慢慢的发生变化。 那街道旁的房屋里缓缓升起一些白雾气息,那天空中又出现那一处漩涡,那白色的雾气缓缓向那漩涡里进去,不一会儿,百里城便是盈满了雾气。 “地狱之门?这是……” 帝决点了点头,缓声说道: “百里城本就是一个生魂构筑的城。” “什么意思?”凤倾狂侧头问道。 “百里城的百姓早在多年前就迁了出去,顾长风用那驭人之术,将之前顾乘风剿灭的生魂全部又重生,在这百里城如同正常人一般生活。” “你的意思是,百里城其实早就空了,里面所有的人都是顾长风所构造的虚假之人。”凤倾狂微微皱着眉头。 帝决点了点头,“人一旦做错事情,就总想着回头。而顾长风,就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来麻痹自己,来告诉自己,这些人都还在,顾乘风也并没有去剿灭那些人。” 凤倾狂听了帝决这番话,心底不知是该可怜顾长风还是该唾弃顾长风。 顾长风将顾乘风剿灭的所有人又复活,以生魂的形态复活,像是正常人一般,以此让自己沉醉在美梦里,沉醉在顾乘风还活着的美梦里。 “那他为何不复活出顾乘风的形态呢?” 凤倾狂心里疑惑至极。 帝决看了一眼那地狱之门,轻声道: “有些人太过思念,那便会思念的连样貌都记不得了。因为他会觉得,身边的空气,花香,雨水,都有着那思念之人的存在。” “所以,顾长风根本就没法创造出顾乘风的形态。”凤倾狂接着话说到。 她顿了顿,便突然恍然大悟。 “你踏进百里城的第一天就知道这城有问题了。” 帝决点点头,“嗯。” “所以,你才会笃定我不会死。” 凤倾狂挑着眉梢道。 帝决听得凤倾狂这句话,却是摇了摇头。 “不。” “那是为什么?” 凤倾狂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追问道。 “因为,我不会让你死。” 帝决看着她的眼眸,深如寒潭,认真无比。 凤倾狂的唇角勾起了一丝笑。 “我知道,我只能死在你的手上。” 两人一时无话,只是沉默着看着那百里城的生魂缓缓进入那地狱之门中。 “你说这些生魂进了地狱之门,是去轮回吗?” 凤倾狂轻声问道。 帝决看着她的精致侧脸,却是轻声开口。 “不知。” “那顾乘风留下了那么多本应该离开的生魂,不会受到什么惩罚吗?” 凤倾狂疑惑道。 天道轮回,各有规则,有人破坏了规则,那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 帝决看着那地狱之门缓缓缩小,渐渐消失不见,轻声回道: “顾长风有一日若魂断故里,那便会永世不得超生。” 那地狱之门关上之后,百里城又是恢复了寂静。 荒城一座,毫无人烟。 “顾长风以后会如何?” 凤倾狂的话语里有些微微的担忧。 她对那顾长风倒是没有什么仇恨之意,都是那可怜之人,以爱的名义,伤害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她只会记得,她第一次看到顾长风之时,那如玉温润,透着那一丝丝凉意,却原来,一个人长年在孤寂中等待,等得久了,心凉了,那思念也是凉了。 初见时,他的眉眼间清雅无比,却是疏离异常。 若是没有发生这些事情,或许,顾长风本该是个温文尔雅的如玉公子。 吹箫弄笛,饮茶赏花。 又或许,若顾乘风能如他所愿,明明白白与他相爱,不顾众人的眼光,那两人必定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只可惜,时光不会倒流,岁月不会相欺。 有些事情,一步偏差,那便注定要生死相隔,永生不见。 “他以后会如何,又关我们何事。”帝决眉眼间都是那淡漠之气,他轻轻的回答着凤倾狂的问题。 凤倾狂沉吟了半晌,看着那孤寂高耸的百里城门,轻轻问道: “帝决,你懂爱吗?” “不懂。” 帝决毫不犹豫的冷声开口,只是两个字,却是真诚无比的回答。 凤倾狂笑了笑,透着那三分入骨媚意。 “我也不懂。”她轻轻的摇头,似是有些无奈,又有些疑惑。 爱,到底是什么? 为何总是与那生死沾边?为何这么美好的字眼总与那仇恨沾边呢。 爱到极致,难不成是恨吗? “走吧!” 帝决转身,那冷冽之风吹起他的衣摆,撩起他的墨发,他的脸庞在那冷冽风中显得越发俊美。 爱是什么? 他不想懂,也不需要懂。 “去哪里?” 凤倾狂几步追上,与他并肩而行。 “百里城已经不复存在了,你要回皇城了。” 帝决淡淡的说道。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你要送我回皇城吗?” 帝决点了点头,“嗯。” 凤倾狂那墨玉般的眼眸里划过一丝笑意。 “那你还要送飞马兽,千羽,铁蛋,花满楼,苏陌,苏锦……”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帝决那墨色眼眸的注视下,降低了音调,以致到最后连声音都不见了。 忽然,帝决伸手轻轻揉了揉她头顶的发。 “好。” 他的声音轻浅,明明只一个字,却是让人醉到了心坎里去。 “咦,对了。我忘了问你,江琉月的师傅是做什么的?怎么还种那曼珠沙华呀?” “就是一个种花的,问他做什么?” “我好奇呀!就那么两株花就能给杜三娘那么大的力量,我看呀,可能连你都打不过她。” “你可以质疑那花,但是不能质疑我。” “为什么?” “因为我是帝决。” “……” 随着那声音的渐渐变小,两人的身影也是渐渐消失在那百里城…… ---------------------------------------- “九公子,晨钟响了,你快些起来吧!不然大公子又该说你了。” 凤倾狂正在那好梦中,耳边却传来一阵软软的语调。 她睁开眼,看着那头顶青纱帐顶,那眼眸里还有着初醒的迷茫。 待到一旁的琳琅伺候着她梳洗,她才是猛然醒悟。 原来她已是回到这凤家来了。 从那百里城回来之后,已是半月有余。 这半个月里,她吃饭做事都有些迷迷糊糊,似是还深陷在那百里城的焦灼里,那连日来紧绷的心情,在她突然换了一个舒适的环境之后,猛然就没转换过来。 “琳琅,今日我不用上朝吗?” 她边用那盐水漱着口,边含糊的问道。 琳琅在一旁嗤笑一声,“哎哟,我的好公子哟!您怎么又给忘了?因为您百里城一行有功,皇上便许你特权,您想什么时候上朝就什么时候上朝。” 凤倾狂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 “哦哦,对哦!我一时又给忘了。” “公子啊!不是琳琅笑话您,您从那百里城回来后,像把魂都丢了似的。” 琳琅一边服侍着她穿衣,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 凤倾狂嘴角挂着笑意,含糊的点点头,胡乱应对着琳琅的说话,心里却是对皇上鄙弃不已。 那老杂毛,说什么许她特权。在她看来,那皇帝肯定是怕她上朝去找麻烦。 她去了百里城,对皇朝与顾长风的勾结是一清二楚了,没死在那里就算了,还活蹦乱跳的回来。 那皇帝估计每天晚上都是端着脖子睡觉的,肯定恨不能她就此消失了。 凤倾狂暗暗摇头,不禁对那皇朝印象更加差了。 她垂下眼眸,看着自己那腰间的金丝花带,再看着琳琅的那双巧手将自己从一个瞌睡还未醒的人,一下子又打扮成了一个翩翩佳公子,不禁有些讪笑。 “谁娶了你倒是好福气。” “公子,你又取笑琳琅。”琳琅的娇嗔道,那耳垂上都是有些微微的发红。 “对了,公子,大公子说今儿个他忙,就不陪您用膳了,您自己去安然居用膳吧!”琳琅复又轻声说道。 凤倾狂听得琳琅的话语,不禁有些微微的皱眉。 自从她在那百里城回来之后,她与凤归远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半个月了,凤归远不是借口说自己忙,便说要去巡查凤家生意。 两人竟然还从来没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了。 她不禁心里有些微微的气馁,同时那心里的疑惑也是更加多了。 凤归远有秘密,那是绝对的。 “公子,要不您今儿个去锦王爷那里转转。”琳琅看着凤倾狂的神情,便是知晓这九公子大从心底发闷了。 “免了。”凤倾狂听得琳琅的话,毫不犹豫的开口拒绝。 她是真得不想和苏锦扯上那一点关系。 百里城一战后,从她回到皇城开始,她便再也没有见过苏锦与苏陌了。 七杀亦是消失不见,就连那扮作她未婚妻的花满楼,也是回了自己的花灵宗。 她现在倒真是有点像孤家寡人了,连一个解闷的人都是没有。 “告诉你,你主子我再闷也不会去找你那口中的锦王爷的。”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道。 琳琅撇了撇嘴,似是不满意凤倾狂的话语。 “为什么?以前你可是很喜欢与锦王爷在一起的。锦王爷除了没有炼气,其他都是可以的,你看他,长得又好,又是出生皇族,待人又好……” “停!”凤倾狂摆手打断琳琅的话。 “我说琳琅,苏锦是不是用什么收买你了,一大清早的就劳烦你来我面前说他好话,恨不得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琳琅微微垂下眼眸,轻声嗫喏道: “不是,我只是看王爷很可怜。” “他哪里可怜了?” 凤倾狂惊声叫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可怜了,琳琅,你该可怜可怜你主子我才对。” 琳琅唇角勾起一丝勉强的笑意,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凤倾狂看得琳琅这幅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 琳琅那脸色似乎一下子焦急了起来。 “主子,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锦王爷,可是锦王爷现在真的很糟糕,下人们都在传言说他就快死了。” “胡说。” 凤倾狂反射性的反驳道,那心里一下子也是吊了起来。 “苏锦好好的在他王府里,哪里有什么死不死的。” 琳琅的话语里都带出了哭腔,“是真得,锦王爷得了恶疾,这几日连水都是喝不下了,若不是皇上让瞒着,恐怕全城都是知晓了。” “等等,你说皇上让瞒着,那你怎么知道的?” 凤倾狂挑着眉梢道,尽量忽略自己心中那微微的不适之感。 “我……我是听王府里的小四儿说的。主子,您心心好,别怪我们,若是被别人知道小四儿将这些说与我听,那便是欺君之罪,会被砍头的。” 琳琅说着便是要跪下了。 “停,别跪!我不说我不说。” 凤倾狂揉了揉有些抽疼的额角。 “好,你给我好好说一遍,那小四儿还对你说什么了?” 琳琅眼里划过一丝喜意。 “锦王爷从百里城回来之后就茶饭不思,后来便卧床不起,整日就捧着一块玉佩发呆,久了,人就病倒了。御医去查看都连连摆手。别人不知道原因,但是贴身服侍他的小四儿肯定知道的。小四儿便央求我来同主子说说。” “他有病,难不成我去看一看,他就病好了吗?” 凤倾狂微微叹了一口气。 “可是,主子你现在还没去看啊!” 琳琅眨巴着一双美目,那眼眸里冲满了祈求。 “算了,卖我们小琳琅一个面子,我今儿个就去看看他。” 凤倾狂不禁心底有些挫败,她伸出手轻轻捏了捏琳琅的脸蛋,颇有些宠溺的说道。 那窗外,几株桃花摇曳,灿烂异常。 一百三十六、梅花糕与苏锦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手里提着一方香樟木做就的锦盒,缓缓向那锦王府走去。 她一踏出那凤府大门,心里便立马后悔答应琳琅的话了。 明明说着不想与苏锦沾边的话,这才几日光景,便是要主动去看他了,还带着琳琅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凤倾狂的脚步放得极慢,那心里就像是纠了几转一样,一时透不开气。 她看到那锦王府那几个鎏金的大字,那脚步在门口来回踱步着,几乎要把门口的那青石板地给跺烂了,就是不敲门。 “算了,来都来了。媲” 她低声气馁道,便是两步上前,那手腕才是抬起,那乌木大门却是‘吱呀’一声开了。 从那门里踏出一个人影,青色长衫,那丹凤眼里透着疲惫。 不是苏陌又是谁? 凤倾狂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与惊讶。 “凤倾狂?” 苏陌挑了挑眉梢,似是惊讶无比。 凤倾狂抬起手捂住那红唇,干咳两声。 “咳咳,我只是路过,路过。” 她说罢,便准备提脚离开。 真是流年不利,今日还是不去这锦王府了。 苏陌看着凤倾狂提步的动作,不禁揶揄道: “我怎么不知道凤九公子有路过这锦王府的习惯哪?” 他将路过这两字咬得极重,还带着丝微微的嘲讽之意。 凤倾狂听着苏陌那明显的嘲讽之意,心里那丝火蹭蹭蹭就冒出来了,她拂袖转身,一声冷笑。 “我路过哪里需要你知晓?你现在人长寒碜了不说,连说话都更是阴阳怪气了,怎么?百里城一行莫不是把你弄傻了不成。” 她一番话夹枪带棒,说得苏陌那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白了。 苏陌从百里城回来之后,眼睛便是莫名的好了,至于那炼气有没有恢复,那她便是不得而知了。 百里城一行,似乎每个人都有了心中的秘密,各自都做着各自的事情,也不提那杜三娘,也不提那顾乘风。 同那君王交代,也是异口同声的咬定是顾长风自己导演的一场戏。 而顾长风的人影早已是不见,君王在放下心之际,也只有作罢。 那墨天君王不找凤倾狂问话,凤倾狂也自是懒得理。 还是那井水不犯河水之话,你不问我,我自是给你台阶下。 “懒得同你说,哼!” 苏陌眼眸一横,便拂袖而去。 凤倾狂眼眸里划过一丝奇异之色,她看着苏陌那有些萧索的背影,暗暗腹诽。 “这苏陌回来之后,连脾气都是变好了,居然还不跟她斗嘴了。” 她正准备离开,却听得那大门口一声惊呼。 “侯爷,快快请进!” 凤倾狂的额角一阵抽疼,这家的下人都是这么招呼客人的,那么热情。 这下是不得不进了。 那仆从满脸恭谨的领着凤倾狂,一路花池走廊,七拐八拐便是到了一楼阁间。 凤倾狂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那仆从便是步履匆匆的离开了,生怕凤倾狂后悔。 凤倾狂叹了一口气,看着那楼阁上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 “荣锦阁。” 这名字一看便知道是苏锦的所住之房。 这王府的待客之道,便是将客人带到卧房来吗? 凤倾狂不禁有些暗自翻白眼。 她稳了稳自己的呼吸,抬手轻轻敲响那门。 “谁啊!” 凤倾狂听到苏锦那久违的声音,那声音里倒是真显得有些中气不足,还带着微微的沙哑。 她正准备回话,便又听到那房内苏锦的话语。 “本王不是说了不准来打扰的,还来干什么?” 凤倾狂眉梢一挑,心里暗自道。 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我本意也是不想打扰你。 她想罢便是转身离开,那脚步轻浅,在那安静的环境下也是格外的响亮。 她还未走到两步,就听见房间里一阵乒乓声响,像是撞翻了什么东西。 接着,猛的一声响,那门哗啦一声打开。 “倾狂,是不是你?” 苏锦的声音里透着焦急与那微微的乞求。 当他看到那纤细的背影之时,他的瞳孔猛然微张,眼眸里都是不可置信。 “倾狂?”他颤着声音喊道。 凤倾狂不禁叹了口气。 这苏锦是不是真成魔了,连她的脚步声都是听得出来。 她捏了捏手中的香樟木盒,缓缓转过身来,尽力绽开一丝可人的笑意。 “是我。” 苏锦的双手在那身侧紧紧握着,似是要抑制住心中的激动,他压抑着那话语里的兴奋。 “你……你怎么会来?”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 “我听别人说你快死了,所以赶着来瞧瞧你到底是怎么个死法?” 苏锦听着凤倾狂这番带着讽意的话语,嘴角一丝讪笑。 “都是下人乱传的,你怎么能信呢?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凤倾狂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苏锦听到凤倾狂这句话,那脸上都是充满着欣喜之意。 “进来,进来。你愿意来这荣锦阁已是我天大的荣幸了。” 凤倾狂跟着苏锦踏进了那荣锦阁,满屋都是那沉水香的气息,带着丝迷人的暖意。 “你很喜欢沉水香?” 凤倾狂将那香樟盒子顺手放到桌上,自己像是演练了千百遍一般,自然而然的坐到了那窗台旁的软榻上。 待她反应过来时,她的手上已是捧起了热茶。 她暗自皱了皱眉头。 奇怪,她怎么觉得她做起这些来简直是得心应手,熟悉的不得了。 这茶也是她最喜的大红袍,这软榻垫子上绣得也是她喜欢的素色碎花。 “沉水香是皇宫赏的,自是要点的。” 苏锦轻声回答着她的话。 那身形却是坐到了那书桌前,离凤倾狂也是几步之遥。 他不敢与她面对面的坐着,怕惊了她,怕让她不悦。 凤倾狂看着苏锦那一脸紧张的神态,不禁叹了一口气。 “苏锦,你不用如此紧张,我只是单纯的来看看你。” 苏锦点点头。 “我知道。” 他的语调依旧僵硬,那摆在书桌下的手已是紧握成拳。 凤倾狂微微摇摇头,便是自顾自的喝下那杯中的大红袍。 “你这大红袍倒是不错,你父皇赏的?” 为了不使这气氛更加尴尬,凤倾狂只好捡着那话来说。 苏锦的话语有些低,他轻声道: “这是上次你同我一起去挑的,说是放我这里,好随时来喝。” 他一边说着,那声音却是越来越低。 凤倾狂垂下眼眸,任由着那茶色雾气氤氲。 “哦。” 她轻轻应一声,便不做其他回答。 原来本就是为‘她’准备的。 “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你来看看吧!喏,就在那香樟盒子里。” 她纤长的手指把玩着那玉色的茶杯,眼神示意着那放于桌上的香樟盒子。 苏锦似是有些受宠若惊,他走下那书桌阶梯,来到那雕花小桌前。 “你送我的吗?是什么?” 他边说着,边用那手指摩挲着那香樟盒子的边缘,似是舍不得打开。 如同那一打开,那美梦就会醒一般。 凤倾狂暗自皱了皱眉,这是琳琅硬塞给她的,她怎么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漫不经心的说道,那眼角却是瞟着苏陌的动作。 她也好奇,琳琅在她盒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苏锦缓缓打开那香樟木的盒子,一阵似有若无的香气飘了出来。 “梅花糕?” 苏锦一声惊呼。 梅花糕?凤倾狂皱了皱眉头。 琳琅什么时候做了梅花糕,她怎么不知道?况且这个时节不是应该做桃花糕的吗?怎么会做梅花糕? 苏锦看着那盒子里几块精致的梅花糕,那眼眸中忽然有些微微的雾气,他转头看向凤倾狂,一字一句道: “这样,是不是代表你原谅我了?” 凤倾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看着苏锦那眼眸,那眼眸里水色山光,涟漪阵阵,让她不禁有落荒而逃的冲动。 她转过头,端起茶杯,掩住自己的思绪,含糊的应道: “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苏锦端起那香樟木盒子,走至凤倾狂的对面坐下,将那香樟盒子放于桌中央。 轻声道: “这梅花是否是我们初冬埋于那树下的?” 凤倾狂不禁更迷糊了。 这以前的凤倾狂还会做这等幼稚的事情吗? “倾狂,对不起。” 苏锦忽然说道。 凤倾狂放下茶杯,看着苏锦那一脸的真挚,忽然,心就软了。 “苏锦,并不关你的事情。你也用不着对我道歉。” 是啊!并不关苏锦的事情。 在她知道百里城一切的来龙去脉之后,她便明白,苏锦也只是被顾长风利用了。 并没有谁对不起谁?而是谁不相信谁。 苏锦眼里划过一丝喜意,那薄唇一张,便又是说道: “倾狂,那我们能否重新开始?” 凤倾狂眉梢微挑,看着那突然有了那阳光之气的苏锦,不禁暗道: 男人果然是一种得寸进尺的生物。 她勾起唇角。 “重新开始?你想怎么个重新开始?” 苏锦听得凤倾狂的问话,有些微微的发愣。 “不如这样吧!” 凤倾狂点了点桌子,那纤长的手指在那乌木的桌子上格外的醒目,白皙,柔美。 “我们从朋友开始做起,其他的就先放着吧!” 苏锦听到凤倾狂这句话,那眉眼间划过一丝焦急,他正欲开口说话。 凤倾狂却是摆了摆手。 “得,你可别说其他的了,免得我那心念一转又是后悔了怎么办?” 苏锦一听这话,那神色便是冷静了下来。 是啊!能做朋友已是很好的了,他相信,只要他有恒心,一定能与她重新开始的。 “梅花糕,快吃啊!” 凤倾狂看着苏锦那一脸呆愣的样子,不禁用眼神示意着。 “哦!” 苏锦一字答道,便是捻起那一小块糕点。 那糕点入口即化,梅花清冽的香气蔓延于口间,甜而不腻,香而不郁。 “好吃吗?”凤倾狂试探性的问道。 “好吃。” 苏锦如同一个孩童般,对着凤倾狂绽开一丝暖人的笑意。 凤倾狂那端着茶杯的手不禁顿了一顿,神色也是有些愣。 以往是打从心里厌恶眼前这个人,所以怎么都不能将他的容貌放于心上。 现在,他对她这么单纯的一笑,倒是笑出了几分绝色美男的味道。 皇家好基因啊! 凤倾狂暗暗叹道,便又是自顾自的喝着那大红袍。 不喝白不喝,多喝点总归是赚的。 “倾狂,你可知苏陌最近在找人?” 苏锦吃了一块梅花糕,那心情都是好了许多,便主动开始与凤倾狂聊天。 “嗯?是吗?难不成还有他找不到的人?”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应着苏锦的话语道。 苏锦微微摇了摇头,那眼眸却是落到凤倾狂那端着茶杯的纤指青葱上。 那玉色的茶杯与凤倾狂的手指相互映衬,有种迷人的味道。 “他回来后就到处找,那皇朝侍卫都被他调动,连他师傅都是拜托了。” 凤倾狂缓缓饮下一口茶水。 “他要找谁啊?” 苏锦轻声答道,“好像是一个叫小七的女人吧!” “噗……” 凤倾狂一口茶水喷溅而出,那茶水直直喷到了苏锦的脸上,那张俊俏的脸沾满了茶水,衣衫上也是水渍点点。 苏锦有些愣愣的坐在哪里,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事给惊住了一般,他的呆愣让他此刻的形象更添一分喜感。 凤倾狂看着苏锦的模样,狼狈中带着一丝傻乎乎的气息,不禁一时没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 她的笑颜灿烂至极,那窗缝处透进的阳光让她的笑颜带着暖意,那悦耳笑声让那一切都变得活跃起来。 苏锦看着她的笑容,那心里也不自觉的开心起来。他也是跟着裂开嘴,跟着凤倾狂的笑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知你不是故意的。” 凤倾狂本已收住的笑声待看得苏锦如此憨笑之后,再一次憋不住笑开。 两人的笑声,一个悦耳如银铃,一个低沉如陶埙。 两人的眼眸在那笑声中彼此交错,在那暖阳中交错,在那梅香中交错。 似乎,一切都没有了隔阂。 似乎,一切又重新开始了。 凤倾狂稳住自己的心情,收了自己的笑声,她正色道: “你还是先去缓缓衣衫吧!万一着凉了可不好。” 苏锦抽出那袖口的巾帕,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水渍。 “不碍事的,没事。” “你还是去吧!你现在的样子,倒真是有些狼狈的紧。” 凤倾狂眼眸中透着一丝笑意。 苏锦停下那手中的动作,正色道: “那我回来时,你还在这里吗?” 凤倾狂看着那双认真的眼眸,轻轻点了点头。 “会的。” 苏锦一听这话便是连忙起身。 “我换了衣衫马上就过来,你可一定要等着我。” 他说罢便是快速的出了门去,那脚步在那门槛处还踉跄了一下,倒有几分仓皇的意味。 凤倾狂看着苏锦有些跌跌撞撞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不知这以往的凤倾狂到底喜欢他什么? 她在心里暗暗腹诽道。 凤倾狂站起了身,开始大量这房。 那墙上挂着一幅水墨画,水墨山色氤氲处,有一只小船,那小船上隐隐可见两个人影。 虽不清楚那画的初衷是什么,但是也自能体会到那画中的潇洒之气。 那墨画角落处,提着几句小字诗句。 凤倾狂仔细看去,只见那诗句这般写道: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那字里行间透着与生俱来的张狂,还有着那看透世事的凄凉。 那画里明明画着是潇洒自天涯的隐世景象,那诗句却透着一股身不由己的悲凉。 有种奇异的和谐,又有种哀伤透露。 凤倾狂的心不禁也些抽紧。 她轻轻抚上那两行诗句,那一字一划间,有种心惊的熟悉之感。 她的心底似也有莫可名状的悲哀,她的眼眸里都开始充斥着哀伤。 正当此时,那脚步匆匆,却是那苏锦回来了。 “倾狂,我回来了。” 苏锦人未到,声先到。 苏锦的声音让凤倾狂从那莫名悲凉中回过神来,她收敛住自己的情绪,转身看向苏锦。 “回来了。” 苏锦看着凤倾狂还在那房内,心里不禁才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他走到那水墨画前,与凤倾狂并肩站着。 “怎么了?” 凤倾狂手指抚过那山水墨画,轻声问道: “这画……” 她含糊着却没有说下面的句子。 苏锦的眼眸里都是笑意,他轻轻笑道: “这画你当时画得多好呀,画完了非要扔,我就捡了回来给挂墙上了。你不会怪我吧!” 凤倾狂听得苏锦的话,虽然是有些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心中却起了一丝怪异之感。 这画是原先的凤倾狂画的? 可是她心里的熟悉之感为何这么浓郁。 她明明就不是原先的凤倾狂啊! 她抚摸着那画,皱了皱眉头,便是心里安慰着自己。 或许是魂穿的后遗症,连带着凤倾狂以往所有的东西都会有熟悉感。 “你生气了?” 苏锦见得凤倾狂久久不回话,便是有些紧张的问道。 凤倾狂抬起头看着苏锦那紧张的神情,笑着摇摇头。 “那倒没有,你喜欢便留着吧!” 苏锦听到凤倾狂的回答,那眼梢眉角都是充满了笑意,他指着那画上的两句诗说道: “我当时看到这两句诗,心里震撼极了。倾狂,你不愧是天才,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胸襟了。” 凤倾狂听得苏锦的话,心里莫名的又起了那一丝怪异之感。 她看得那两句诗,那隐隐的熟悉之感又来了。 苏锦此时又是接着说道: “我当时还问你,这诗句是何时作得,你非要说是一个叫做李白的人写得。我当时不信极了,我听都没听过李白这个人,你怎么能胡乱搪塞我呢,明明就是你自己写的嘛……” 接下来的话,凤倾狂已是听不见。 当她听到那李白两字时,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李白,李白,李白…… 一百三十七、寻找小七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有些怔愣的看着那画上的狂草字迹,已是有些失语。 苏锦说完一番话后,方才察觉凤倾狂久久未能回话,便轻声喊道:“倾狂,怎么了?” 凤倾狂耳旁响起苏锦的呼喊,才是回过神来。 “没,没什么。” 她侧头给了苏锦一个安抚的笑意。 苏锦点了点头,“若是有何不妥,你一定要同我说。媲” 他的话语里含着一丝小心翼翼。 现在,他与凤倾狂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丝新的开始,他不想凤倾狂又与他产生什么隔阂。 凤倾狂转身来到那窗边软榻上,自斟一杯茶,轻声道:“苏锦,你不用如此小心。现在,我愿意与你重新做朋友,自是不会想其他的。我凤倾狂还没有如此小心眼。” 苏锦听得凤倾狂此番话,那心里才是真正舒了一口气。 他眼眸里含着一丝欢快的笑意。 “好。” 凤倾狂看了眼那窗外的光景,忽又开口。 “对了,你方才说苏陌在找个什么人?” 她的话语里显得是漫不经心,但是那耳朵却是竖了起来,全神贯注的听着苏锦的话。 苏锦点了点头。 “哦,对。苏陌说他在找一个名为小七的女人,要我也帮他留意着。” “那……他还说了其他什么没有?”凤倾狂垂下眼眸敛住自己眼中的思绪。 那窗隙的一丝阳光溜进来,映在她那精致如花的侧脸上,一层浅浅的光晕笼罩。那阳光似都在她的睫毛上跳跃飞舞,一世静好。 苏锦看得有些呆了,他觉得能这般安静的看着凤倾狂,似乎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那带着暖意的面庞,精致如斯,那白皙的柔美与那玉杯,都在那光晕中跳跃,仿佛看这样的一个人就能一直到永远。 凤倾狂耳听得周围一片沉默,苏锦久久没有回话,那耳旁只有彼此轻浅的呼吸声,不禁抬眼看去。 那抬眼间,眼眸直直撞入了苏锦的眼里,毫不意外的看到他那痴迷的目光。 “咳咳!”凤倾狂连忙侧头佯装咳了两声。 苏锦立马回过神来,眼中一丝尴尬划过。 “我……” 凤倾狂摆了摆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苏陌还说什么了?”她佯装着不在意,化解了苏锦的尴尬。 苏锦的耳垂有丝微微的粉红,他倒上一杯茶,那茶色雾气弥漫,似要掩盖住他的尴尬一般。 “别的就没了,就说要找这个女人。” 凤倾狂点点头,便不再出声了。 那眼前,香樟木盒子里的梅花糕小巧可爱,还有梅香隐隐飘于鼻前,凤倾狂闻着那梅香不禁有些微微的陶醉。 这梅花香气果然醉人,不似那桃花香气纷纭,而是淡淡的带着冷冽傲骨的味道。 “你也尝尝这梅花糕。” 苏锦观察到凤倾狂那微微有些陶醉的小动作,那微微耸起的小鼻尖,透着一丝可爱的气息,不禁出声轻笑道。 凤倾狂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败给了那冷冽的香气,那圆润青葱轻轻捻起一块梅花糕。 入口即化,梅香绕于口中,吞入喉中后,一丝隐隐甘甜回味,似是绕在那心尖尖上。 “好吃。” 凤倾狂情不自禁的说道,带着一丝稚气。 这才是一个芳华少女的模样,吃到心满意足的东西,会满足的感叹,会带着娇憨赞赏。 那声娇憨冲淡了凤倾狂那冷冽之意,让苏锦感觉两人的距离都在无形之中更近了一些。 他似乎又看到那儿时的凤倾狂,吃着梅花糕,一声憨憨的赞赏。 “苏锦,真好吃。” 那时的阳光是暖的,风是暖的,就连她的声音亦是暖的,暖到他的心窝窝里去了。 “倾狂。” 苏锦想到那虫鸣鸟叫的以往,不禁轻声喊着凤倾狂的名字。 “嗯?”凤倾狂抬起头,一字尾音轻勾,眼中有着疑惑。 “怎么了?” 苏锦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叫你一句,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凤倾狂情不自禁的笑了出声。 “什么做梦不做梦?我现在是活生生的人。” “嗯。”苏锦点点头,那眉梢眼角都绽开了灿烂的笑意。 “听说你身子不好,到底是得什么病了?”凤倾狂挑着眉梢看着苏锦。 她瞧着他如此生龙活虎的模样,实在是不像是得病之人,还说是什么病得要死的人。 苏锦听到凤倾狂的问话,眼眸有些许的尴尬划过。 “是下人乱在说,做不得真的。”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一字尾音轻轻勾起。 “哦?是吗?” 她顿了顿,看着苏锦那神色中的慌乱,轻轻道: “我怎么听说皇上都下令了?” 苏锦垂下眼眸,那薄唇紧抿,有丝不悦流露而出。 “算了,我只是随口问问。” 凤倾狂看着苏锦这般模样,轻声解着围。 苏锦听着凤倾狂此句话,连忙抬起头来。 “倾狂,我不是对你不悦,我只是……” “只是什么?”凤倾狂歪着脑袋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我同你说吧!” 苏锦叹了一口气道。 “你说吧!我听着。”凤倾狂端起那玉色茶杯,缓缓道。 苏锦顿了顿,轻声说道: “我只是想你了。” 他的语调轻轻浅浅,带着丝醉人的气息,那轻浅的语调里听似平淡,却是如细密丝线般缠绕进那心底深处。 “百里城的一切,我都迷迷糊糊,回来后记忆也是缺损了一大块。我问苏陌,苏陌也是说得含糊不清,我想去问你,可是又不敢找你。我想去求你原谅,但是又不知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你,久了,就心中不免郁卒。” “然后你父皇就以为你生病了?”凤倾狂听得苏锦类似表白的话语,却是有些不以为然。 她潜意识里还是觉着,苏锦的这番话语是对着那以往的凤倾狂说的。她听着根本有些无关痛痒。 苏锦唇角勾起一丝苦笑,“对啊!父皇听闻我茶饭不思,以为我得了什么病,就非要御医来看。那御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父皇便有些急躁,还以为我是得了什么大病。” “你那父皇倒是挺疼你的。” 凤倾狂笑着说道,却是只字不提苏锦说的那想念一事。 “时辰也不早了,我还是先回府吧!” 凤倾狂看着那窗外的日光颜色,便是拂袖起身道。 “不留下来一起用膳吗?”苏锦看着凤倾狂起身,便是连忙起身道。 凤倾狂摇摇头,笑着说道: “不了,下次吧!” 她说罢便是拉开那乌木的房门,那一只脚才是跨了出去,便是听到苏锦的那声轻喊。 “你下次会来吗?” 凤倾狂转头,那阳光夹杂着微风掠过她的身旁,撩起她的衣衫,拂过她的黑发。 她在这般微风阳光中,一声轻应。 “当然。” 恍如仙人,飘渺至极。 又恍若隔世,此般清风微笑。 苏锦不由的看痴了。 ------------- 凤倾狂出了锦王府之后,便是直直奔向凤府,她回到那卧房内,在那抽屉书阁间,东翻西找。 她的眉眼间都是那凝重之色。 “主子,在找什么?” 琳琅看得凤倾狂在屋内翻搅的声音,不禁好奇的开口。 凤倾狂顿了顿,便是转过头轻声问道: “我以前的画和字呢?” 琳琅笑得娇俏,“主子,您怎么给忘了,那日收拾屋子,您让我给收到惊雷阁去了。” 凤倾狂点点头,便是又跑出了房门,掠过琳琅身旁之时,还带起了一阵疾风。 琳琅看着凤倾狂那急躁的背影,不禁有些古怪。 这都要到午膳时间了,主子找那些东西作什么? 凤倾狂来到那惊雷阁,惊雷阁同往常一样,依旧冷清。 这惊雷阁她倒是真不了解,就初到之时来探寻过一番,还与花满楼交手过。 她隐隐记得花满楼曾经说在凤家拿过龙晶什么的,应该就是在这惊雷阁里偷的。 一想到花满楼,她便又想到那追着他的那黑袍男子。 她一直觉得那黑袍男子可能是凤归远。 可是百里城一行,在那楼外楼遇到一次后,她便再也没有看到过那黑袍男子了。 这让她无形之中又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 若是那黑袍男子真的是凤归远的话,那她在百里城出事,他没理由不出现。 她想了半月也是没想出个所以然,这凤归远又与她避而不见,她便干脆作罢。 但是那花满楼拿了凤家的龙晶倒是事实,那是他亲口说的。 改天一定要上花灵宗去找他要回来。 凤倾狂如是想到。 她边想着,边推开那惊雷阁的门,吱呀一声,那仿佛年岁很久的门,发出那古老咿呀的声音。 凤倾狂看着这似乎年岁久远的书阁,房间内散发着一股霉味,那是书籍放置太久而散发出来的味道。 她随手翻了翻一楼,都是些古人奇事什么的。 她想起这惊雷阁还有二楼,便撩起衣摆向那二楼走去。 那脚踩在那阶梯上,那木质阶梯还有些微微的晃动,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个转角之后,一阵明晃晃的阳光让她有些许的不适应。 一百三十八、阳光暖处有帝决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待到适应那光线之后,凤倾狂放下那放在眼前的手,她向前细细瞧去。 一排排的书架,全是用着上好的香樟木。 每排书架上都各自写着一个字。 第一排上用着那端正的楷体写着‘远’,第二排用着飘逸的柳体写着‘清’…… 凤倾狂一排排看下去,直到第九排丫。 那上面用着狂放不羁的草书,写着一个‘狂’字。 都说人如其字媲。 看着那透着狂傲不羁的字,她便知晓,这排书架是凤倾狂的。 凤家九子,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独立的书架,来搁置自己的书册与画卷。 这惊雷阁的二楼不似一楼那般破败,亦没有一楼那般难闻的霉味。 那雕花的红木窗格上,阳光直直透射进屋,照在那木质的地板上,泛起一丝暖人的流光。 满屋飘着一股清新的书香味,透着那静谧的古典美。 凤倾狂用那纤长的手指缓缓拂过那第九排的书架。 她闭上眼,鼻尖盈满着那书香气息。 她的指尖拂过那一排排的书籍,她似乎能感受到昔日的凤倾狂将她那看过的书,画过的画,写过的字,都小心的放在这里。 都说那凤家第九子,天才少年,才华横溢。 她似乎能感受到,她以那男儿身,在这里,书写着她的骄傲,她的抱负,她的骨气,与她的爱恋。 凤倾狂随手抽出一册书籍,那书籍的纸张已是有些微微泛黄。 她随手翻了翻,原是那奇人异事。 这类书应当是拿来解闷看的。 她抬头看到那书架顶上放置着卷轴之类的东西,想来应是裱好的画。 她轻轻一跃,便是随手抽了一副下来。 画卷缓缓展开。 水墨气息,山色水光尽显,一汪湖水旁,似有两个人影在那饮酒作诗。 在那画卷下方,凤倾狂又毫不意外的看到提了两句诗。 她将那画拿近了看,只见那诗句用着狂草的狼毫写道: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陶渊明?” 凤倾狂皱起眉头,低喃出声。 她眼眸中一丝不解,一丝凝重,随即哗啦一声将那画轴收拢。 她携着那画卷匆匆出了惊雷阁,来到自己的院落,拉住那正在修剪花叶的琳琅,便是急急问道: “你可知陶渊明?” 琳琅被凤倾狂那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她那修剪花叶的剪子都差点是掉落到地上去。 “主子,你怎么了?如此匆忙?” 凤倾狂捏着她的手臂,急声道: “你先别问了,你告诉我,你可知道陶渊明这个人?” 琳琅有些怔愣的摇摇头。 “陶渊明?那是谁啊?高阶炼气师?还是炼药师?我为什么要知道他?” 凤倾狂听得琳琅的回答,皱起了眉头,那心里的疑惑越发浓重。 “你真的不认识陶渊明这个人?” 琳琅点点头,话语里透着一丝肯定的意味。 “确定啊!” “那李白呢?”凤倾狂似是不死心般,复又问道。 琳琅还是摇摇头。 “也不认识。主子,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尽问些不相干的人?” 凤倾狂的心似是陷进了深渊一般,深深的陷落。 看来陶渊明与李白在这个异世是没有的,也对,如此惊采绝艳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哪里都有呢?只有大中华的水土才能养育出这样两个人吧! 可是,这原先的凤倾狂为何会写他们的诗句? 难道…… 凤倾狂手腕一抖,便是‘哗啦’一声抖开那画卷。 “这幅画,你可还记得?” 琳琅歪了歪脑袋,打量着凤倾狂手上的画。 “记得啊!这是主子你四年前画的啊!” “两年前?” 凤倾狂低声呢喃道。 现在的凤倾狂是十六之花龄,两年前也才十二岁,即使再如何天才,再如何才华横溢,也不该在十二岁之时便有这等见识和心境。 那诗句里的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看透世事的悲凉,都有着那狂放不羁的傲骨。 都说人如其字。 一个十二岁的人,尚且还能称为稚童的人,怎么可能有这般看透世事的悲凉,与那狂放不羁的傲骨。 答案,便只有一种可能。 凤倾狂原本也是穿越过来的。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琳琅看着凤倾狂那有些呆愣的模样,不禁出声喊道。 凤倾狂听得琳琅的呼喊,便是回过神来。 “没什么。” 她说罢便是卷起画轴,向着自己卧房走去。 阳光勾勒着她那纤细的背影,衬托得她越发虚幻飘渺,像是隐隐要乘风而去。 “主子。” 看着那飘渺虚幻的背影,琳琅心里不禁有些慌乱,她急急出声喊道。 “嗯?什么事?”凤倾狂转头疑惑的看着她。 “别忘了待会去安然居用膳,千羽他们都在等你。”琳琅看着凤倾狂那美丽绝伦的容颜,心里的慌张才是消失。 凤倾狂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右手紧紧握着画轴,向着那卧房走去。 她为刚刚知晓的这个认知兴奋不已。 若是原来的凤倾狂也是那穿越人士,那她与她无形之中便贴近了几分,也有了更加亲密的关系。 虽然见不上面了,但是还是有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 若是原来的凤倾狂与她来自同一个国度,那必定留下了对她有用的东西,说不定还有回家的线索。 火凤说的找寻元素与超越诸神等级,这两样条件,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犹如那唐僧取经,十万八千里远了。 若是那原来的凤倾狂能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那便是真正帮到她了。 “你的苏锦依然爱着你,你若是知晓了,心里是不是要舒服许多,在那天国是不是也要开心许多。” 凤倾狂抬头望天,向着那虚空处轻声呢喃。 “怎么会爱上苏锦呢?”凤倾狂呢喃道。 难不成穿越人士爱上的人都要与皇家扯上关系吗?在这强者为尊的大陆也是不例外。 “我会代替你,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凤倾狂轻声说道。 她在心里相信着这具身体的主人一定与她来自同一个国度。 既然她又代替‘她’继续在这里生活,那么在找到回家的路以前,她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依旧狂放不羁的活下去,如同那字一般,潇洒肆意的活下去。 直到这一刻,她才觉得是找到了心之归宿,找到了那存在下去的理由。 她怀着那愉悦的心情将那画卷放到床头柜子上,忽然耳旁一阵风声响动。 她警觉的回头。 便是看到,那窗台处,一个人影静静倚窗而坐,阳光映在他的侧脸上,冷冽依旧,俊美如昔。 “帝决?”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眼里划过一丝喜意,那话语里带着自己都未能察觉的欢喜之意。 她在心里疑惑着,帝决很少在那青天白日中出现,更遑论阳光如此灿烂之际的时候。 他出现的时候要不就是黄昏日落,要不就是冷夜星辉。 这倒好,半月不出现,一出现就在白日里给她一个惊喜。 “你今日很高兴?” 帝决的眉眼之间都是那淡漠的气息,那话语里也透着他独有的冷意。 凤倾狂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对啊!你看出来了?” 帝决只是侧过头,并不答话。 “怎么?去了趟锦王府就能如此开心?”他淡淡的说道。 虽然帝决的话语平淡之极,但是凤倾狂听在那耳里,心里却起了一丝怪异之感, 帝决这句话怎么……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别扭呢? “也不全是。”凤倾狂观察了半晌,觉得帝决的神色也无任何不悦,便是用着平常的话语答道。 帝决冷冽的容颜在那阳光侧影中,显得也是越发俊美,那华贵的貂毛衬着他的脖颈,优雅无比。 凤倾狂忽然坏心眼的想道:难道夏天他也围着这貂毛吗?不会热吗? 她一想到,那唇角不禁就绽开了一丝笑意。 帝决察觉到凤倾狂那愉悦的气息,不禁用眼眸认真的看着她。 他的眼眸如那寒潭清冽,深不可测。 凤倾狂被那深色的眼眸给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生怕那一双洞穿世事的眼眸会看穿她心中所想。 一想到这里,她便是有些尴尬的转头。 “你吃过饭了吗?”她侧着头,轻声问道。 如同闲话家常般,掩饰着她的尴尬。 她侧头之时,将那修长如丝绒般的脖颈完全展现在了帝决的眼前,白皙中带着丝脆弱的美好。 帝决看着那精致的脖颈,看着那她那一缕发丝悄悄溜到她的脖颈上,微微在那白皙的脖颈上轻晃着。 那发丝扫过那脖颈间,似是扫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带起了一丝酥麻之感。 “没有。”他淡淡的答道,那眼眸却是丝毫未从那脖颈上移开。 “那同我一起去安然居用膳吧!大哥……不在家,只有千羽和铁蛋陪我吃。” 她转头便是撞入了那一潭清冽深眸里。 她那欢快的话语不自禁的有些在喉头打结,那声音也是越说越小,到最后似是在呢喃一般。 “好。” 一字应答,带着清冽气息,与那桃花暖香一起,飘入凤倾狂的耳间。 一百三十九、上古家族曾辉煌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帝决一字应答让凤倾狂眼里起了一丝惊异之感。 她只是随口说说,却不料帝决答应的如此爽快。 她以为,帝决这样的人,是不屑坐在那寻常百姓家吃饭的。 “我还以为你是不吃饭的。”凤倾狂那心中这么想着,到了口中,却是吐出这样一句话。 帝决跳下窗台,那和着阳光的暖风撩起他的衣摆,划一阵冷冽风响媲。 “我是人。” 凤倾狂唇角勾起隐隐笑意,她知晓帝决是说,他是人,怎么可能不吃饭丫? 凤倾狂与帝决并肩走在那微风廊桥处,缓缓向着安然居走去,偶尔廊桥下的湖水噗通一声响。 侧眼看去,便是能看到一尾锦鲤从那湖水中一跃而出,在那波光粼粼暖阳处,划过一丝半弯弧线,再噗通坠下。 溅起阵阵水花,荡起一圈圈波纹。 风光晴好处,层层涟漪荡漾。 “帝决,你真的要和我一起用膳吗?” 凤倾狂似是到现在还未能从帝决的答应中回过神来,复又侧头问道。 “嗯。” 帝决淡淡的答道,没有不耐,没有焦躁。 只是轻轻浅浅的应答。 凤倾狂与帝决走到那安然居之时,便看到千羽已是抱着铁蛋坐在那铺着绣花桌布的饭桌前了。 “主子。” 千羽朝着凤倾狂轻喊一声,待看到帝决之时,却是垂下眼眸,不敢言语。 “铁蛋,好久没看到你了,来!我抱抱。” 凤倾狂难得好心情的去抱起铁蛋。 “娘亲。”铁蛋嫩唇一撇,一声嗫喏,带着软软的撒娇之意。 他在凤倾狂的怀里,那小手却是不闲着,挥舞着想要去扯那身旁帝决的貂毛。 “爹爹。” 铁蛋一声软软的语调,让凤倾狂那抱着他的双手都是差点一软,这小子真是认定帝决是他爹了,这么久没见到都是认得,真是奇了怪了。 “铁蛋,不许乱叫。”她皱着眉头轻声呵斥道。 “你要学会叫我爹。” 她哄着铁蛋复又说道。 这凤倾狂是以男儿身示人的,既然是女扮男装那便自有她的道理,铁蛋若是一直叫她娘亲,保不得有一日就会露馅。 估摸着现在也就苏家两兄弟与帝决几人知晓她是女儿身,也算苏家两兄弟讲义气,并未将这件事告知墨天君王。 若是铁蛋在人前也叫她娘亲,那有心人听了必会起一番怀疑的心思的。 从那百里城回来以后,千羽就带着铁蛋住着单独的院落,铁蛋被千羽带得是又白又胖,她是一百个放心。 也不知千羽是如何哄铁蛋的,铁蛋也没有吵着要找她。 “乖,叫我爹爹。” 凤倾狂捏着铁蛋的嫩嫩的小脸蛋,轻言细语道。 那照进屋内的阳光将她整个人都度上了一层光晕,她的脸上都有着那浅浅的笑意,衬着那阳光,暖人至极。 铁蛋那乌黑圆溜的大眼睛看着凤倾狂,泛着那纯真的光芒,接着他小唇一张,便遵循着凤倾狂的意思,声音清脆的喊道: “爹爹。” “唉!这才乖。”凤倾狂用那纤长的食指逗弄着他的鼻尖,轻声夸赞。 铁蛋受了凤倾狂的夸赞,那整张小脸都是笑成了一朵花,他手舞足蹈着,然后侧头对着帝决,两字清脆悦耳。 “娘亲。” 铁蛋这两字一出口,杀伤力强悍至极,让周围的环境都是静默了下来。 凤倾狂这下才真是连腿都软了,她讪笑着转头向帝决看去。 “小孩子不懂事,别放心上啊!” 她说罢又转头瞪着铁蛋,似要瞪进铁蛋的心里去。 你这小子是不是故意同我作对,叫我娘亲就叫帝决爹爹,叫我爹爹的时候,又转头叫帝决娘亲。 凤倾狂在心里如是想到。 她用眼角飘着帝决的动作,看到帝决那手腕微微抬起,她心里蓦地就提了起来。 帝决二话不说便是从凤倾狂的怀里抱过铁蛋。 “哎哟喂!帝决,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我相信你是不想对这小屁孩又亲又爱的,所以你还是别对他这般这般做了。”凤倾狂一番话说得是匆忙无比。 帝决听得凤倾狂的话,只是用那眼眸轻轻瞟了一眼,那眼眸里依旧是冷冽无比。 那轻飘飘的一眼,瞬间让凤倾狂噤声不语。 她用那眼角瞟着帝决怀里的铁蛋,暗自道: 小子,你自个儿求自个儿吧!但愿别哭得太凶。 帝决将铁蛋抱着,那姿势倒还是有几分生硬,他将铁蛋与自己面对面抱着,铁蛋那乌黑圆溜的眼眸里映着帝决那冷峻的面容。 “无人时叫她娘亲,叫我爹。有人时叫她爹爹,叫我叔。” 他带着冷意的一句话,差点让凤倾狂没背过气去。 她还以为帝决要抽这铁蛋一顿,不料是说这样一句话,再说,铁蛋这小孩怎么能听懂这般复杂的话呢。 帝决与铁蛋对视着,那眼眸里是不必不让。 接着,奇迹的一幕出现了。 铁蛋居然张着那粉红小唇,点了点头。 “叔。” 凤倾狂诧异的半掩住红唇,惊讶无比,这铁蛋怎么在帝决手上就这么服帖,那不成真是一物降一物,帝决降铁蛋? “好了好了,快用膳吧!别说这些了。” 凤倾狂将铁蛋抱起让千羽抱着,继而到那安然居的门口对着那仆从细声吩咐着。 菜上得很快,一桌子菜是是色香味俱全。 醋溜鸡丝,八宝茄子盒,酒酿丸子,脆皮豆花…… 凤倾狂看着那菜色,心里是满意至极,她来这凤家,最满意的便是这凤家的厨子了。 凤家的厨子也不知是从哪里挖来的,做得菜简直是好吃无比,每每都能让人把舌头恨不能都吞了。 “动筷子吧!” 凤倾狂轻声道,便是率先向那桌上的菜肴夹去。 “吃吃这个,来,乖。” 一旁,千羽的生硬是软糯无比,她夹着一小筷子的青葱豆腐,小声的哄着铁蛋。 “咦,铁蛋不是在喝奶吗?现在可以吃这些了吗?”凤倾狂疑惑的看着千羽的动作,疑问出声。 “他是小龙孩,与人类的孩子不一样。”千羽轻声答道。 “对哦!我把这点给忘了,说起这小龙孩一事,我们就见过他的亲娘,他爹就像是失踪了似的。会不会以后都不来找铁蛋了?” 凤倾狂想起那巨翼天龙一族的怪异传统,又想到那日被她打得半残的龙母,不禁想到铁蛋的父亲。 “照理说,铁蛋的父亲丢了孩子,应该会到处找呀!怎么过了这么久都不见消息呢?” 凤倾狂疑惑着说道。 千羽点点头,“嗯!” 她顿了顿,复又轻声问道:“主子,铁蛋父亲来找你要铁蛋的话,你会将铁蛋还给他吗?”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当然啊!毕竟是人家的孩子,咱们若是不还给人家,说不过去吧!” 千羽听得凤倾狂这句话,抱着铁蛋的手臂微微紧了紧,她垂下眼眸,继续默默的喂着铁蛋吃饭。 凤倾狂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再看得千羽那沉默不语的模样,急忙出声打着圆场。 “没事,这不还没找来嘛!这么久都没来找,说不定,他在就放弃了。” “真的吗?”千羽抬起头,眼里划过一丝兴奋之意。 凤倾狂看着千羽那眼眸里的欢欣之意,那额角有些微微的抽疼,她讪笑着点点头。 “真的。” 一顿午膳中,只有凤倾狂偶尔的声音出现,帝决却是只字未出声。 待到午膳用完之时,帝决却是依然跟着凤倾狂的步伐。 “咦,你今日不忙吗?”凤倾狂疑惑的看着帝决。 往日里,帝决就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里已是这么久的光景,帝决居然还未走。 帝决冷着脸却是不答话,只是自顾自的向着凤倾狂的那卧房走去。 凤倾狂有些一时失语的看着帝决的背影,这人,进自己的卧房都是这么理直气壮。 “帝决,你有空给讲讲花灵宗吧!” 帝决倚靠在那窗台上,凤倾狂便是也坐了上去,悬着两只脚,颇有几分女儿气息的娇俏。 “花灵宗?不过是个小小宗室,有何好讲?”帝决眉眼间都是那淡漠之气。 “那你给我讲讲凤家吧!”凤倾狂复又问道。 帝决侧头看了她半晌,“你是凤家的人,难不成还不知晓凤家的历史吗?” 凤倾狂看着帝决那深色眼眸,那心念一转,便是笑道: “我又不是很了解那久远之事,况且我知道的肯定没有你知道的全面呀!” 帝决点了点头,便是轻声为她说道: “凤家以前是上古家族中的一族。” “以前?”凤倾狂听到这个关键的字眼,不禁出声疑惑道。 帝决点了点头,“不错,只能是以前而已。现在的凤家衰败至此,只能在这墨天皇朝扎根。” “凤家衰败至此?” 凤倾狂皱着眉头出声道。 凤家衰败至此都能在墨天如此辉煌,存在都是君王心上的一根刺,那它没有衰败之前不知是何等辉煌。 “凤家最辉煌的时候,出了一个惊采绝艳之人,实力横扫大陆,众人只能仰望叹息,那是凤家最辉煌的时候。” “那后来呢?” 凤倾狂听到这句话,那身体里的血液都是沸腾不已,帝决口中所说之人,想来必是那凤家祖宗,这般人物,必是让人艳羡不已。 “后来,此人去世之后,凤家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天才之人。有星相师说,那是凤家那人将凤家后辈的命脉气数全部用尽了,才会导致只能他一代辉煌,后代就皆不行了。” 帝决淡淡的说道。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正欲继续询问,那远处却传来琳琅惊喜的叫喊。 “主子,主子,二少爷和三少爷回府了。” 一百四十、耍宝三人组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看得琳琅气喘吁吁的模样,不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何事如此慌张?将我们的小琳琅气儿都跑没了?” 琳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喘着气儿道: “二爷和三爷回府了。”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凤家老二和老三? 在她记忆里,这两兄弟是被墨天君王派到那边境去查事儿去了,算算日子也是去了两月有余,今儿个回来,也算正常媲。 “在正厅吗?” 凤倾狂轻声问道。 “在呢,在正厅,二爷回来就嚷嚷着要见你。” 凤倾狂点了点头,袖摆一挥,便是准备往那正厅走去。 待走到几步之后,她转头看向那已是空落落的窗台,她觉着那心也是如那空无一人的窗台般,空得连她都不知晓能装下什么了。 早在琳琅叫喊的时候,帝决便是飞身离去了,未曾留下只言片语。 凤倾狂看了半晌,忽然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今日帝决能与她在一张桌子上用膳,已是一件奇事,想来,过不久她便还是再能看到他。 “主子?” 琳琅见得凤倾狂一动也不动,便是出声喊道,那话语里带着丝催促的意味。 凤倾狂轻应了一声,便是抬脚随着琳琅到了前厅。 那正厅里,已是有两位公子坐在那梨花木椅上,似是等待了许久。 “九弟,你终于来啦!想死你二哥我了,来,给二哥抱抱。” 那人一说话,便是双手一张向凤倾狂熊抱而来。 凤倾狂眼角一抽,心想着,我一黄花大闺女,能给你抱么?便是脚步一旋,衣袖轻甩,脱了开去。 那凤家老二名为凤兮清,与那名为凤兮云的凤家三哥乃是一母同胞,说白了就是双胞胎。 凤兮清见凤倾狂侧身躲了他的怀抱,那清俊的脸上不禁出现了一丝微微的恼意。 “真是讨厌,小时候二哥就天天抱你的。十岁以后就再也抱不到你了,九弟,你就让二哥抱一抱嘛!” 凤兮清那一番话还带着撒娇的意味,让那清俊无比容颜显得越发诱人起来。 要说这凤家双胞胎,那容颜也是一等一的好。 也亏了这凤家的好基因,就没有一个是丑的。 凤兮清与凤兮云那面貌是看着就阳光至极,不似凤归远那般清雅,那眉眼间都带着一丝暖意。 “兮清,别闹九弟了。” 坐在那一旁的凤兮云看不下去了,便是出声制止道。 “兮云,叫哥哥。”凤兮清扭头便是一声轻哼。 凤兮云一听这话,那唇便是闭得紧紧的,再也不开口了。 要说这双胞胎,都会出现这样一个状况,那便是会争,谁是老大,谁是老二。 凤家这对双胞胎平常感情极其要好,但是一旦扯上这事关大小尊严的问题,那便会互不相让。 虽然明面上,众人都叫凤兮清二爷,叫凤兮云三爷,但是暗地里,两人却是谁也不让谁。 “倾狂,我都站在这里这么久了,你都不叫我一声,我这小心肝哦!都疼得颤一颤的了。” 凤兮清做着那西子捧心状,捏着那嗓子说道。 凤倾狂不禁想揉一揉那额头有些抽疼的地方,这凤兮清还真是一个活宝。 凤兮清平日里要活泼一些,凤兮云便要稳重一些。 一个属动,一个属静。 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小倾狂。”凤兮清说着,又是凑到凤倾狂的眼前,大有你不叫我我就一直缠着你的架势。 凤倾狂暗自叹了一口气,便是轻声喊道: “二哥。” 她那声音里带着独有的软调,让凤兮清听得是眉开眼笑。 凤倾狂喊了声凤兮清后,便是转头看向那坐在椅子上的凤兮云。 “三哥。” 凤兮云与凤兮清长得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不是凤兮清先说话,凤倾狂也是分不出来谁是二哥,谁是三哥? 两人若是都不说话,还真是分辨不出来。 凤兮云听得凤倾狂这声三哥,虽然表面不说,但是心里还是挺高兴的,那眉眼间都是舒心之意。 “不行不行,我求你你才叫我,他坐在那里什么都没说,你都主动叫他了,这不公平。” 凤兮清又是闹着说道。 凤倾狂听得凤兮清这一番话,一时有些哑然。 她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般人物,她亦没有与这般热情之人相处的经验,那种来自骨血亲情的热情,她莫名觉得有些消受不起。 “兮清,你别太过分啊!” 正当凤倾狂哑然之间,凤兮云却是出声解了围。 “在九弟面前,你得叫我哥哥。我哪里又过分了,我说得是实话,怎么着,瞪着我干什么?想打架啊!” 凤兮清瞪着一双清冽的眼眸,那语调里含着一丝痞意挑衅着凤兮云。 “打就打,在路上我就看你不顺眼了。” 凤兮云也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二话不说,那手一拍那茶桌,便是飞身跳起,朝着凤兮清一脚踹上。 那茶桌上的茶杯都是震得一声悦耳清响。 风二哥和凤三哥便开始从那前厅打到了院子里,那打斗之间还夹杂着一众仆从的窃窃私语。 “快看,二爷和三爷又是打上了。” “估计二爷争不过三爷,就耍赖了吧!” “他们感情真好。” “……” 凤倾狂听得那一众人的窃窃私语,又看得那院子上空你来我往的人影,那头上不禁有三条黑线挂着。 这也叫感情好? 这凤家双胞胎平日里的交流就是互相切磋,经常打得是鼻青脸肿才收手。 两人打架切磋的理由可谓是千奇百怪,什么你在我之前尝了这蜜枣啊!什么你同我穿了一样的衣服啊等等等。 凡是能拿来说事的,都会来打上一场。 大多数都是凤二哥先挑事,凤三哥跟着奉陪。 现在的凤倾狂还并不能了解这种亲情,多年后,她才知道。 原来,有一种亲情,叫宠溺,叫忍让,叫陪伴。 眼见得凤兮清和凤兮云越打越是起劲,连那院子里的桃树都是遭了殃,有人一声大喝。 “你们在干什么?” 凤倾狂抬眼看去,许久未见的凤家老大凤归远出现了。 凤归远那眉眼间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模样,只是那出口的话语却带起了一丝当家之主的威严。 所谓,boss出马,神鬼皆退。 只见那凤家老二与老三,立马是收了手,站到了凤归远的身前。 “大哥。” 不愧是双胞胎,齐齐垂着头,异口同声的喊着凤归远。 凤归远看了两人一眼,便是一声轻喝。 “拿算盘来。” 一个仆从跑着步子把那一个金丝珠串的精巧小算盘递到了凤归远的手中。 “啪嗒啪嗒。” 凤归远那纤长的手指带着商人才有的算计力道,将那金丝算盘拨得是叮当作响。 “四棵桃树,两百两;梨花木椅,五百两;修缮院子石板,工钱五十两;青瓷茶碗,三百五十两;共计:一千一百两。从你们的月俸里扣。” 凤归远的话语说得是又快又准,和着那算盘珠子的响声,在那安静的院子里格外的响亮。 凤倾狂的眼眸里划过一丝诧异。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凤归远有如此市侩商人的模样,这样的感觉很是新鲜。 那凤兮清凤二爷听到凤归远此番话,率先开口了。 “青瓷茶碗,三百五十两?大哥,这也太多了。我要扣多少月俸才补得回来,你少算点嘛!” 凤归远看着凤兮清那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眉梢一挑,摇了摇手中的算盘。 “好,少算点。” 他说着又开始拨响那算盘。 “四棵桃树若没有被毁坏,花可酿酒做糕,约莫是一百两的价格,几月后便会结出桃子,约摸也是一百两的价格,等桃子结了,翻个年,又能开花,那便又可酿酒做糕……” “大哥,我错了。” 凤兮清听到凤归远这番话,立马大声吼道,那声音里似是都带了哭腔。 那一众人都是窃笑。 “看来还是只有少爷能制住两位爷。” “是啊!是啊!二爷和三爷简直是怕极了大少爷这较真的个性。” “……” 凤倾狂听得众人的话语,对这凤家的三个兄弟又是有了一些了解。 原来凤归远在凤家二哥和三哥面前是这般模样。 不过,也只有这番模样,才能制得住他们吧! “大哥。” 凤倾狂拨开人群,朝着凤归远轻声喊道。 凤归远听得这声轻喊,那握着算盘的手指,微微僵住了。 一百四十一、犹记当时年少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那一声轻喊,似乎飘在了那微风里,似乎垂在了那柳梢上。 似那柳梢一端,不小心拂过那如镜湖面,一层细密的波纹轻轻漾开,而那波纹就似凤归远的心。 一层一层,微微晃动。 “大哥。” 凤倾狂笑着再次喊了一声,她从阳光和煦处走来,周身都带着光晕,让众人在不经意间又是被吸引了丫。 凤归远看着周围人的呆愣,不禁负手轻轻咳了咳。 “咳咳,站在这里干什么,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媲” 一种仆从才是缓缓散开。 凤兮清最为直接,他又是跑到凤倾狂的身前,笑着道: “九弟,你怎么能这么好看呢?我们一个娘生的,你怎么就能长得如此好看呢。” 凤倾狂嘴角勾起一个无可奈何的笑。 “二哥,你也很好看。” 她不知该如何应答凤兮清的话,便只是顺着他的话轻声应着。 “大哥,我有事想问你。” 凤倾狂那黑如墨玉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凤归远,不闪不避。 凤归远那握着金丝算盘的手微微垂下,他微微侧头,轻声回道: “等我有空再问吧!我今日还有些忙,只是抽空回来瞧瞧老二和老三。” 他说罢,便是转身离开,脚步匆匆。 那衣摆被他匆匆的脚步带起,划起一丝弧度。 “九弟,你是不是惹着大哥什么了?” 凤兮清看着凤归远那匆匆而走的模样,反射性的以为自家九弟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这当家老大。 “兮清,不可乱说。”凤兮云皱着眉头制止了凤兮清的问话。 凤倾狂却是笑了笑,她摊开双手颇有些无奈。 “我也不知道啊!我从百里城回来后,就没见到大哥几面。” “对对对,说到这百里城我就来气,那墨天君王到底是犯得哪门子混,还派你去百里城?若不是你命大,你能回来吗?” 凤兮清一连串的话说得是又气又急,想来在路上已是听说凤家之事。 凤兮云此时也是开口。 “九弟,前些日子,凤家到底与皇朝发生何事了?”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她记得让初来乍到之时,君王受了人的唆使想拿凤家开刀,把凤家十几里处的人烟都是清理了个一干二净。 所以,那凤家与皇朝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外界还只是猜测,想来凤家两兄弟在路上听得消息也是七零八落,没个准信。 “这事说来话长,恐怕得挑个日子好好同两位哥哥好好说说。”凤倾狂轻声答道。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凤兮清显得有些急躁。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轻笑。 “二哥,你与三哥才回家,应该好好休息一番。” 凤兮云拍了拍凤兮清的肩膀,“九弟说得对,你看你一身脏死了,还不先去洗洗。” 凤兮清听到凤兮云如此说,这才是恋恋不舍的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走三步还一回头,看着凤倾狂的模样满是不舍。 “九弟,你晚上可要等我们,晚上我们来找你喝酒。” “还喝酒?喝喝喝,你倒是成个酒鬼了。” 随着两人的远去,传来凤兮云一声轻轻的呵斥。 凤倾狂听得远处两人的斗嘴声音,嘴角不禁有了丝微微的笑意,那是从心底深处而来的笑。 “凤倾狂,你倒是真有几个好哥哥。” 她轻声低喃道,似是在说给自己听,又似是在感叹。 她瞧着那天光日色,还尚有一会儿才会日落,便抬起脚向着那惊雷阁走去。 现在的她,倒是对那以往的凤倾狂升起了几分了解的兴趣,所以一有空闲之际,她便去探究凤倾狂的以往。 惊雷阁的二楼,那阳光透过窗隙在地板上折射出阵阵细碎的光芒。 她来到了那第九排那写着狂字的书架。 那书架里收藏着凤倾狂自小到大的墨宝与笔迹。 凤倾狂从那最底层抽出一册书籍,那书是那最基本的识字书,上面写着最简单的汉字。 她翻看两页,发现那书册上到处画着歪歪扭扭的笔画。 像是无意识的涂鸦,又像是想模仿那几个简单的汉字一般。 凤倾狂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穿越的人,也会做这等幼稚的事情吗? 她又拿起另一册,发现到处都是那些较为幼稚的涂鸦。 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那眼眸里有着一丝莫测的思绪。 她又来到那第三层抽出一册书,却是关于大陆的基本知识。 那上面还密密麻麻做着注释。 那字迹还有些稚嫩,只是比那涂鸦却要好太多。 越往上一层翻去,那字迹便变得越发俊秀,直到最后那飘逸的书法。 凤倾狂心里起了一丝古怪的感觉。 正当此时,那楼梯被人踩踏发出的咯吱声响在耳旁。 凤倾狂侧头看去,一个人影从那转角处出现。 “九弟?” 来人看到凤倾狂之时,有些微微的疑惑。 “三哥。” 凤倾狂轻轻喊了一声,来人是那凤兮云。 凤兮云已是换了一套衣衫,那镶着蓝丝花纹的腰带配着那素色的绸衫,白玉冠束起的发,让他整个人精神抖擞,清俊不已。 “九弟怎么有兴致来这里逛逛?” 凤兮云走到凤倾狂的身旁,轻声问道。 “嗯,只是闲来无事,随意看看。”凤倾狂轻声答道。 她顿了顿,复又问道: “三哥,你呢?你怎么来这惊雷阁了?” 凤兮云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微微侧头,轻声答道: “只是忽然想来看看。这惊雷阁里装着我们九个从小到大的东西呢。现在大了,倒是越发想念小时候了。” “嗯。”凤倾狂听着凤兮云的话,似乎也被他那脸上的笑意所感染,一字轻声应道。 “想来还是好玩,小时候的你,呆呆傻傻的,偏生长得又好模样,八个兄长都想逗弄你,结果每每你都哭得红鼻子红眼睛的。每次你哭了,娘就会让我们跪一排排,哈哈……” 凤兮云一边说着不禁是笑出了声音,那眼眸似乎穿透了凤倾狂,再看着遥远的过往。 凤倾狂想着那跪一排的八个人,不禁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是吗?现在时间久了,我倒是不记得这些事了。”她笑着说道。 凤兮云摆了摆手,“你那会还小,自是不记得。” 他顿了顿,似是在感叹。 “应该是你十岁的时候吧!你过了十岁生辰后,就不大和兄长们亲近了,你越躲,你二哥他们就越想逗你,倒是发生了好些趣事儿。” 凤倾狂听着凤兮云这番话,眼里划过一丝微微的光芒。 “十岁?” 她轻声低喃道。 凤倾狂垂下眼眸,复又轻声说道:“三哥跟我讲讲那会儿的事儿吧!许是那会儿太小,已是记不住了,现在倒是起了想听一听的兴趣。” 凤兮云听着凤倾狂这番话,那眉眼间都带起了一丝的暖意。 “好。”他轻声应道。 窗棂处的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似是带着人回到了那风轻云淡的过往。 “你是早产儿,自幼体弱多病,除了体格弱,连那性子也是柔弱至极。”凤兮云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暖人之意。 凤倾狂却是暗自笑笑,身为女儿,自是要比男子弱一些,受欺负了哭两声也是正常。 “儿时,作哥哥的虽不许外人欺负你,但是自家人却是常常捉弄你,拿小虫子吓唬你呀,将你丢在荒山里,看你一个人嚎啕大哭呀……这些事情,哥哥们总是乐此不彼。” 凤兮云那话语里带着笑意,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摇摇头。 “想起来,那时候,你肯定最讨厌的便是自家的八位兄长了。” 凤倾狂听着凤兮云的话,那眉梢不自觉的带出了一丝笑意。 “只是……” 凤兮云说得正是高兴,突然话锋一转,那眉眼间都有了一丝丝晦涩之意。 “只是什么?”凤倾狂听得凤兮云这番话语的转变,不禁微微挑起了眉梢。 凤兮云看着凤倾狂那精致的眉眼,那窗棂处的阳光让她那墨玉般的眼眸显得越发熠熠生辉,让人无法直视。 只因那一眼,便会永远跃进那无边深渊。 “只是十岁之后,你便再也不同兄长们亲近了。” 凤兮云带着一丝感叹,一丝后悔。 (现在终于来网了,今儿个已经晚了,就只发三千字。亲爱的你们,明天又可以开始看了,目测万更,因为要补回来嘛,嘿嘿~) 一百四十二、年少倾狂(6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微微眯起了眼眸,她察觉到凤兮云那眉眼间一丝晦涩的光芒,心里有丝古怪的感觉。 “十岁?”她轻声问道,带着微微的疑惑。 凤兮云的手搭在那书架上,那狂字书架上的第三排。 他的手拂过那第三排的一册册泛着书香味的集子,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让他周身的暖意也越发浓重。 “对啊!你看,这书架的第三排便是存着你自十岁起看得书册了。你从那时起就变得很爱看书,每日都窝在自己的院子里,兄长们来找你,你就闭门不见。丫” 凤兮云想着便又是笑出了声。 “那时,你二哥与六哥还威胁说你不出来就砸门,你当时打开窗子就泼了他们一身的水,还说敢砸门就去告诉爹和娘。你二哥气得不行,总觉得你脑子是不是被撞坏了,怎么突然就会变得这么凶呢。哈哈,以往我们如何欺负你,欺负狠了你就只会哭。媲” 凤倾狂抬起手,纤长的手指抚上那第三阁的书册上。 一截袖子滑落至手肘,露出那一节粉嫩藕臂,在阳光的映衬下,更显凝霜雪白,诱人至极。 “许是那会儿开窍了,不想你哥哥们欺负了。” 她唇角勾起一丝微微的笑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凤兮云笑着点了点头,“或许是吧!自从那时起,你就很少同兄长们在一起了,天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偶尔出一趟院子都是去找苏锦那小子。” 凤兮云说到那苏锦的名字,似乎都有些微微的咬牙切齿。 “嗯?苏锦?”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勾起一丝疑惑的尾音。 “对啊!也不知从何时起,你与苏锦那小子要好的不行,兄长们要不是看在皇朝的面子上,早就将苏锦打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凤兮云的话语虽然浅淡,但是凤倾狂依然听出了那暗藏着的一丝气馁之意。 “哦?我想哥哥们是嫉妒了。”凤倾狂笑着说道,眼里有了一丝轻快之意。 “嫉妒?当然是嫉妒。我们最小的九弟,不与自家兄长亲近,反而与那外人如此亲近,让做哥哥的如何忍得下这口气。特别是你二哥和六哥,每次你与苏锦有约,就悄悄在那苏锦的茶点里下泻药。哈哈……” 凤兮云说着又是笑出了声。 凤倾狂也是跟着起了一丝微笑,继而脱口而出。 “怪不得我有时去找苏锦,他都不见人影,原来是你们做得好事。” 她话音一落罢,心里突然一凛。 她方才在说什么? 她明明不是凤倾狂,为何说这些话如此自然,就好像,就好像,她体内有着那凤倾狂的魂魄,从未离开过。 她传承的记忆力,明明没有关于小时的多少记忆,只有零零星星的一些,为何她能说得这么自然? “倾狂?” 凤兮云看着凤倾狂忽然不作声的模样,她那眉眼间都有了一丝冷凝,不禁担心的出声。 “倾狂,可是生气了?”凤兮云试探性的问道。 凤倾狂耳旁听得凤兮云这番话,立马回过了神。 她强压下心中的疑惑与不适,笑着摇头。 “三哥,这都是小时的事情了,我怎么可能会生气呢?” 凤兮云这才舒了一口气,他伸手,向凤倾狂的头顶轻轻抚上。 那手下发丝柔软的触感,带起了一丝美好的感觉。 那缝隙阳光在凤倾狂柔软的墨发上跳动着,一层浅浅的光晕。 凤兮云抚上,那手上似是都带起了一丝丝的暖意。 “不生气就好。” 他的唇角有了那浅浅的笑意,让他整个人更加温暖起来。 凤倾狂感受着那头上温和的触感,微微垂下眼眸,像是那温驯无比的羊羔,带着一丝可人。 “当兄长们再次能与你亲近之时,你却……” 凤兮云说着,又是沉默了下来。 凤倾狂抬起眼眸,看到凤兮云那带着暖意的眼眸正直直的看着她,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只是什么?”她轻声问道。 那眼眸不避不让的与凤兮云对视着。 “当我们再一次能与你接触之时,正是那家族测试炼气之时。你二哥当时还早就准备好要嘲笑你的话语了,谁知,你最后一个测试之时,那炼气却是足足高出了兄长们半截。” 凤兮云说着,那眼眸似是穿透了凤倾狂,想起了那不算遥远的过往。 那日,风和日丽,阳光也如今日般温暖无比,桃花芬芳,一片绚丽灿烂。 凤家子息们都是在那练武场内摩拳擦掌,八个少年站在那练武场内,有的紧张,有的沉稳。 “大哥,你说九弟今日会不会来?” 说话的正是那凤兮清,那一对长得一样的双胞胎在那人群里显得越发显眼。 凤归远当时已是成年,隐约已是有了那稳重的气息。 “不知道。”他轻声答道,那心里却还有着期盼。 “我觉得九弟应该不会来吧!他平日里都不出现的,今日这测试,他应该也不会来吧!”接着话茬的是那凤家老五,凤月眠。 一众兄弟虽然站在一起,但是那眼角却止不住的向那另一方瞟去。 那方玲珑院子,便是凤倾狂的所住之处。 “咚咚咚!” 那牛皮大鼓被打响,沉闷的鼓声似是让那大地都在颤动,众人只能听见那震耳欲聋的鼓声。 一位老者站到在高台之上,花白的胡子显示着他的年岁。 “今日是我凤家测试子息的好日子,凤家的未来就要靠你们了,希望今日你们能让我们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一系列开场白的废话之后,炼气测试终于是开始了。 凤家的子息都是有天赋的,生来那炼气珠便是与常人不同。他们从出生开始,便会受着长老们督促,打根基,掌控炼气。 除了凤家的第九子。 因为这凤家第九子是早产儿,能出生到这个世上已是万幸。出生后,身子羸弱无比,那根骨也不佳,凤家看着这婴儿已是没有修炼的资质,便一不做二不休将那天之力封到第九子的体内。 若是有朝一日,第九子承受不了天之力,那身死也对凤家造不成什么损失。 话说到这里,言归正传。 炼气初始之时便是分为一级到十级,这时候要看出别人的级数,就只能靠那测试的图腾阵法。 自身修炼之人也是不得知的。 那练武场内一个图腾阵法闪烁着光芒,让凤家兄弟们好奇,也带着紧张。 毕竟是第一次接触,说不紧张是假的。 “凤归远。” 那老者在阵法外一个一个叫着名字。 凤归远率先踏入那图腾阵法里,他凝神静气调动着体内的炼气珠,将炼气运转全身。 他脚下的图腾猛然发出一阵光亮,随即有七把小刀式样的图腾虚浮在那半空中。 “七级炼气。” 那站在阵外的老者捋了捋那花白的胡须,满意的点点头,眉眼间都是那笑意。 凤归远的眼中也是有了一股喜意,毕竟是年轻气盛,还不会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 他走下那练武场后,一众兄弟也是跟着道喜。 “恭喜你呀,大哥,你好厉害。” “大哥,你居然七级了,真是厉害。” “大哥,你以后可得教教我。” “……” 七嘴八舌的恭喜声里,凤归远脸上都有了生为长子的骄傲。 “凤兮清。” 老者又是叫着凤家老二的名字。 凤兮清一蹦一跳的到那阵法之中,不一会儿,那图腾便是升起了五把小刀图腾。 “炼气五级。” 随后便一个接着一个到那阵法之中测试,测试的结果也是四级到七级之间徘徊。 凤家老五凤月眠与凤归远一样,都是那七级之境。 那一旁的长老看着凤家一众子息的成绩,也是满意至极。 “今日结果不错,甚感欣慰,望众子不得骄傲,继续努力,若是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就散了吧!” “慢着。” 那凤家长老话音还未落下,有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众人都是向那声音来源处望去。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那林荫小径上缓缓而来,那一阵清风拂过,林荫路旁的桃树纷纷摇曳,那粉嫩花瓣坠落而下,打着旋儿的飘在那小人儿的肩上与发上。 她从远处走来,如同一个乘风而下的小仙子。 粉雕玉琢的脸庞,精致如那瓷娃娃一般,素白的衣衫,衬着那柔软发丝越发墨黑。 “九弟?” “阿九?” “倾狂?” “九公子?” “……” 一众人此起彼伏的声音,但是无一例外的是,声音里都带着疑惑与不可置信。 只是凤家兄弟们是善意的疑惑,而旁人则是那带着鄙夷的疑惑。 “九公子,你刚刚叫老朽慢着?” 那凤家长老眼眸微微眯起,他捋着那花白的胡须,话语里都带着一丝轻视。 凤倾狂那小小的身躯站到那练武场内,与那长老面对面。 她身板虽小,但是那眼眸却是不露一丝怯意的看着那长老。 “没错。” 她粉嫩的唇中吐出这两个清亮的字眼。 “我要测试。”她一字一顿的说道,那话语里带着一丝笃定。 “老朽没听错吧!九公子你要测试?这阵法可不是人人都能测试的。” 那长老的字里行间都充斥着鄙夷。 “你个老……”凤兮清最先忍不住,不禁想出声破口大骂。 自家的九弟只能自家的兄长欺负,别个人来挤兑算个什么事儿。 凤兮云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凤兮清的嘴,阻止他接下来要说出的话。 凤归远挥手阻止着一众兄弟的愤慨,只是轻声道:“别闹,那是长老。先看看再说。” 凤倾狂听得那长老的话,那眉头也不皱一下,丝毫没有羞愧或者难堪之意。 她只是轻声问道: “长老,我问你,这阵法是否为测试凤家子息准备的?” 那长老点了点头,那眼梢都是带着一丝骄傲。 “不错。” “那我可是凤家的子息?” 凤倾狂复又问道。 那老者愣了一愣,还未回话之际,凤倾狂接着追问。 “若长老不许我测,是不是想说明我不是凤家的子息?是不是想污蔑那生我的娘亲,凤家的当家主母?” 她的声音里带着软软的稚嫩,但是那话语里却透着铿锵有力。 她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安静了下来。 “哇塞,九弟现在这么厉害啦?” 凤兮清不禁有些惊奇。 凤家的一众兄弟看着那小小的背影,心里也是涌上了各色的感受,多日不见,九弟似乎变成了他们不认识的九弟了。 “长老,倾狂是我们的九弟。” 凤归远出声道。 凤归远一说话,那其他几个兄弟便也是跟着附和。 “对呀,倾狂是我们的九弟。” 那长老眼见被一个稚儿的话语所堵住,再听得凤家兄弟那异口同声的话语,面上虽有难堪,却也不好再多说。 “九公子,请!” 他一句话说得是咬牙切齿,眼里却藏着一丝幸灾乐祸。 一个身子骨那么弱的小奶娃还来测试,看到结果就该回去哭了,他这么一想着,那眉眼间又是有了舒心之意。 凤倾狂缓缓踏进那阵法之中,那墨玉般的眼眸里有了一丝与她实际年龄不符合的冷静。 她闭上眼眸,站在那阵法中央。 不一会儿,那图腾阵法开始发出一阵光亮。 有小刀式样的图腾缓缓浮在那半空中。 从一把变成两把,再变到五把…… 一众兄弟的眼中有了骄傲之意,那长老也是有些惊讶。 直到,那五把小刀又变成了七把,八把。 “八级?” 那长老的眼眸都有了一丝震惊之意。 “不不不,九级?” 那阵法还在发光,凤倾狂的周身都出现了那一阵虚空的气流,将她的发丝与衣衫都卷得翻飞起来。 “十级!” 那十把小刀悬浮在凤倾狂的周身,让众人的眼眸里都有了不一样的光芒。 凤家的子息已是震惊无比。 但是,更震惊的还在后面。 只见那十把小刀悬浮在凤倾狂周身之际,开始围绕着她旋转,带起一丝光华。 “这是?”那长老已是有些词穷,只是眉眼间依旧是那震惊。 凤倾狂猛然睁开眼眸,那墨玉般的眼眸里充斥着那绝世的光华,如那深夜星辰,耀眼无比。 “嘭!” 那十把小刀冲进凤倾狂的体内,图腾阵法像是承受不住了一般,爆裂开来,一阵炸响。 接着,那炸开的轻烟过后,凤倾狂的周身爆发出一阵红光,灿烂至极。 “叮!” 一声清脆作响,那手腕上闪着红色的光环缠绕。 “红……红阶一环。” 那一旁的长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话语里都带着一丝颤抖之意。 天哪!如此稚龄,便能到达阶段之境,这第九子是个天才。 不不不,是个绝世天才。 那整个练武场内人烟俱静,连那翠鸟似是都被惊到了,都没了那脆生的鸟鸣。 一众人看着那练武场内那泛着红光的凤倾狂,都有些哑口无言。 “大哥,九……九弟,他……?” 凤兮清吞了吞口水,有些艰难的问着凤归远。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他疑问出声,却没有人回答他。 那凤家一众兄弟已是没了那轻松愉快的笑容,那眉眼间都充斥着一丝凝重,他们都直直的盯着那练武场内的小小身影。 凤倾狂看着那手上的发着红光的炼气环,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那笑意虽浅,却是突然让周围都活了起来。 “还行吧!” 她轻描淡写的说道,便是转身跳下练武台,又从那林荫小道上走过。 只是与那来时不同,来时只有那桃花清风相送,归时,却有着一众人带着恭谨的眼神。 “恭送九公子。” 那长老微微伏下那身躯,恭敬的出声。 他在心里已是知道,这凤家第九子,以后必然会是那大陆上强者之巅,必然是凤家重整雄风的希望。 “哈哈哈,我凤家复归有望了。” 那长老忽然仰天大笑。 凤倾狂小小的背影在那林荫道上显得越发渺小,那桃花依旧坠落到她的肩上,微风让她的衣摆翻飞,她似是要乘风而起,让人追寻不到。 凤归远抿着嘴唇,率先离开了练武场。 至此,凤家第九子天才的名声响彻皇朝。 凤家一众兄弟忽然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开始拼命的修炼,或许是为了争口气,又或许是想离那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更近一点。 只是每当离得近了,那人儿就会走得越远。 “九弟九弟,我红阶三环了。”那是凤兮清满怀着兴奋向着凤倾狂报喜。 凤倾狂将手边的书册放下,轻声道: “恭喜二哥。” “九弟,你呢你呢,你是不是同我一样?” 凤兮清眼里都是那期待之意。 凤倾狂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橙阶九环。” 凤兮清一听,那心里一跳,眉眼都有着讶然。 “你……你前段时间不是才红阶吗?” 凤倾狂叹了一口气,“二哥,你也说了是前段时间啊!” 凤兮清带着失落的心情离开,一众兄弟知道消息,发了疯的又开始修炼。 在外人面前,他们是骄傲的,因为有一个如此天才的九弟。 可是在自家里,却是拼命的,虽然大家嘴上从不说,但是从行为上都是看得出来。 大家都想与自己的九弟比肩。 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回忆到这里便是结束了,凤兮云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暖暖的笑意。 “若不是你呀,凤家兄弟们说不定还会一直偷懒,不会如此用功的。” 他笑着伸出手点了点凤倾狂的额头,带着一丝宠溺的味道。 “我?”凤倾狂疑惑的开口。 “对啊!就是你。大家都想要为了九弟,变强。” 凤兮云的话语里带着真挚,带着肯定,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然。 一百四十三、一波未平(6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为你,变强。” 凤兮云像是在说着一句庄重的誓言,那誓言里有热血,有真挚,还有那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凤倾狂看着凤家三哥那认真的眼眸,那眼眸里的光芒在那阳光中,被折射成细碎的带着暖意的神色。 她有些微微的愣了。 片刻后,她侧过头,唇角勾起一丝仓促的笑意,来掩饰着自己微微的尴尬。 “三哥,言重了。媲” 凤兮云看着凤倾狂那似乎有些羞涩的模样,那侧头间,露出的些许白皙脖颈,带着一丝窒息的柔美。 他不自禁的又是揉了揉她的头顶,柔软的发丝让的手掌都充斥着温暖的触感。 “不要多想。这些,只要哥哥们自己知道便好了。” 凤倾狂听着凤兮云这番话,抬起眼眸,笑道: “三哥,不会的。” 她话音落罢,那心里却是转了一个念头。 “三哥,你方才说你们与我再次见面之时,才知晓我的炼气等级已是高出你们,难不成……” 她佯装着没有说完的模样,那眼眸里有着一丝微微的光芒。 “对啊!我们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有了炼气,连那等级都是超越我们许多。” 凤兮云毫不怀疑的接过凤倾狂的话茬。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 “这样啊!” 她轻声低喃道,带着一丝软软的语调。 凤兮云的神色里充满了感慨。 “是啊!谁能想到呢?身子骨那么弱的你,连那长老们都说你不是修炼之人,却在那稚龄之时,硬是跃上了一个台阶。” 他的话语里也是充满了感叹,还带着丝微微的骄傲。 “但是,九弟。这样的你,却更加让我们骄傲了。” 他顿了顿,复又说道。 “在所有人否定你的时候,你却突然跳了出来,用自己的实力让那些人无话可说。哈哈哈,想想当日那些凤家长老的嘴脸,我们就觉得很解气。” “你们……很讨厌凤家长老?” 凤倾狂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 还未等凤倾狂的话语落下,凤兮云便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凤家长老太不近人情,从儿时起,就不许我们太过与娘亲接近,说是会消磨意志。你说这样的长老,我们要如何喜欢?不过,现在好了。” “嗯?”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 “前些日子长老不是被一张帖子给邀请了么?估计要去个三年半载的。”凤兮云淡淡的说道。 “哦,对!”凤倾狂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她心里却是有些疑惑,见鬼,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对了,你听我说了那么久的话,我倒是将你忽略了。你到这惊雷阁来可是要找什么东西?” 凤兮云带着笑意问道。 凤倾狂微微摇了摇头。 “不找什么,同你一样,只是单纯的想来看看。” 她说罢,那指尖又是抚上那第三阁的书架,指尖触摸上那书册,心中所想却是不同。 十岁以后,便展露出了天才的光芒。 那为何,十岁之前却是懦弱无比呢?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猫腻不成? 凤倾狂微微皱起了眉头。 难道这天才的凤倾狂是在十岁魂穿过来的不成? “倾狂,你看看,那时的你看得书就已是晦涩难懂了。你二哥他们每每看到你看得这些书,都觉得脑袋疼。什么大陆远古史啊,什么炼气发展史啊!都是那些依依呀呀的古文字,你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真不是那时候你是如何看懂的。” 凤兮云一边说着一边从那书架上抽出一本册子。 凤倾狂听着凤兮云的话语,接过他手中的书册,翻看两页后,眼眸中划过一丝微微的光亮。 这书册里写得是那大陆的发展以及由来,有些字眼晦涩难懂,还夹杂着古诗词。 “这是我十岁看得?” 凤倾狂手腕微抬,那书册在手中摇了摇。 她的语调轻浅,眉梢上却带着一丝微微的笑意。 “是啊!你倒是忘了,我们几个兄长可是记得很清楚。”凤兮云笑着说道。 “你每看一本书都会存到这惊雷阁来,你每存一本书,你五哥就会拿来看,每每他都会同我们诉苦,说你脑袋瓜子不知道怎么长得,这些书他都看不懂。哈哈……” 凤兮云的笑声清脆,带着微微的暖意。 凤倾狂听着那带着暖意的笑声,情不自禁的也跟着带出了一丝微笑。 她转头看了看窗外的日光颜色,轻声道: “哎呀,三哥,不知不觉就同你聊了那么久了。不如我们去喝茶,边喝边聊。” 凤兮云微微点头,“九弟喜欢就好。” 说罢两人便是一同朝那楼下走去,在那楼梯转角处之时。 凤倾狂回头看了一眼那伫立成排的书架,那窗棂缝隙处的阳光映在那书架上,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 满室的微暖阳光,淡淡的书香飘散。 “九弟,怎么了?” 凤兮云踩下那木阁楼梯,才发觉凤倾狂依旧站在那上方,便转头疑惑道。 凤倾狂深深看了那书架一眼,心中虽然有疑惑,却只是转头轻声应着。 “没事。” 她随着凤兮云踩在那木质的楼梯上,咯吱咯吱的作响声,在那寂静的阁中响得是越发清楚。 她心里想着,反正以后时间多的是,她有空再来慢慢探究便是。 两人来到那湖心亭,晕黄的光在那粼粼的波光上,折射出点点细碎的光芒。 偶有那飞鸟驻足,掠过湖面,点起一些水花光圈,便又飞起。 凤兮云挥了挥手让一仆从去准备那煮茶的工具。 那茶具还未上来,便是听到一阵抱怨的声音传来。 “兮云,你怎么能丢下我自己去找九弟,我找了你们好久。” 凤倾狂侧头向那声音出看去,原来是凤兮清。 凤兮清亦是换了一套衣衫,一袭白衫上,有那金丝绣著的图腾,素白里还带着点高贵。 那黑发也仅仅用了一根碧玉簪束起,看得人是清雅无比。 “二哥。” 凤倾狂笑着向来人打着招呼。 凤兮清听着凤倾狂那软软的话语,那神色越发哀怨了。 “凤兮云,你居然瞒着我与九弟私会,还会了那么久?” 凤倾狂听得凤兮清这番话,那额角不禁有些微微的抽疼。 这凤家老二也是个活宝吗?还私会?又不是会小情人。 “我不同你争辩,你现在是想要坐下与我们一同喝茶呢,还是要跟我打一架?”凤兮云淡淡的说道。 “喝茶!” 凤兮清几步跃上,坐到凤倾狂的身边。 “对了,九弟,我听说你带了个小孩子回来,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凤兮清一坐下便是向凤倾狂提出自己的疑问。 凤倾狂点了点头,“去百里城的时候遇上的,瞧着他无父无母可怜,就带上了。” 她轻描淡写的说着这番话。 不是她不信任这两位兄长,而是铁蛋这小龙孩的身份还是保密的好。 帝决说过,小龙孩算得上是一个威胁的存在,既然舍不得丢又舍不得杀,那就只有保密了。 “快快快,说到百里城,你快同我们说一遍,百里城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凤兮清一听到百里城,就猴急的不行,催促着凤倾狂快些说。 凤倾狂微微叹了一口气。 “唉!是这样的……” 随着那日沉西落,黄昏切割着那天光与水色,凤倾狂的故事也是告一段落。 她言简意赅的向着两位兄长说着百里城的始末。 “啊?你说那三娘是我们小姨?” 凤兮清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那一向嬉笑怒骂的脸上出现了浓重的神色。 “可是杜三娘不是……” 凤兮清说到一半却是停住不说了,他顿了顿那语气,眼眸里有了一丝凝重。 “不是死了吗?”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接过凤兮清的话。 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凤家长老绝对是用这个理由来敷衍凤家的后辈子息的。 “那二哥你是信我还是信长老呀?”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促狭的笑意,那话语里带着调侃的意味。 凤兮清听着凤倾狂这番话,立马脱口而出。 “当然是你。” 凤兮云在一旁轻笑出声,“好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你既然已平安归来,那便是最大的好事了。” “嗯。”凤倾狂轻声应道。 仆从已将那煮茶的工具一一盛了上来,茶叶依旧是凤倾狂最喜的大红袍。 凤倾狂正欲抬手开始煮茶之际,凤兮清却是先动了。 他眉眼间没了那吊儿郎当的姿态,反而有种脱俗的淡雅。他用那一方湿润的巾帕浸过手,夹起几块烧红的小炭,扔到精致的金丝炭笼里。 银色的小巧茶壶缓缓放了上去,开始了一沸的工序。 一时安静,只有凤兮清手中那微微碰响茶杯的声响。 不一会儿,有轻烟从茶壶中飘出,氤氲的雾气,让凤兮清的容颜显得有些若隐若现。 “九弟,你五哥也快要回来了。” 凤兮云出声打破了这安静。 “五哥?” 凤倾狂出声微微疑惑。 据她所知,凤家老五名叫月眠,凤月眠。 这听着便是一个较为风花雪月的名字,也确实这凤家老五也是个风花雪月的人。 在他的生活里,他所想的便是和雪花作伴,与寒月对饮,同悲笳唱和。 途中可有张狂的西风,也有大漠的流沙,然后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 “那个酒鬼?在外面走了那么久倒是舍得回来了?” 凤兮清不禁揶揄出声。 他边说着,已是用那香木的小勺舀出那一勺茶水,缓缓倒在碧玉茶杯里。 细碎的水声带着与世隔绝的模样,响在彼此的耳边。 凤倾狂手腕微抬,缓缓握起碧玉茶杯,先闻其香。 茶香萦绕在鼻尖,轻烟飘扬。 “五哥说没说具体是多久回来?” 她缓缓饮下一口茶水,垂下的眼眸掩住自己的思绪。 这凤家兄弟一个接着一个的回来,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才到这凤家,对那些兄长都是有些不熟,她一想到以后有八个兄长要应付,她的头瞬间就大了。 对了,再一想到以后还要应付凤家的两位父母,她就更挫败了。 她前世独来独往,素来都只是一人,与人相处,特别是善意之人,她根本无从应对。 她的世界里太多的血腥和杀戮,老头所教她的也只是与恶人应对的方法,那些良善之人,她根本有些措手不及。 比如那凤家老大凤归远,又比如这太过热情的凤家老二凤兮清。 “五弟传给我们的信也只是说不几日便到家,具体是多久倒也不知。”凤兮云答着凤倾狂的话语。 凤倾狂放下那碧玉茶杯微微点着头,正欲说话,那一旁却传来一阵呼噜呼噜的声音。 她微微侧头,便是看到凤兮清正在吹着那茶杯里的茶水。 他鼓着腮帮子使劲吹着那杯里的茶水,茶水泛起细密的皱褶。 “二哥?” 凤倾狂正欲问话,却见凤兮清吹完之后,一手操起茶杯,便是‘咕咚’一声,将那茶水一口喝下了肚。 末了,还将那茶杯倒过来,看到没有一滴茶水遗漏后,脸上才是绽放出一个开心至极的微笑。 凤倾狂的额头上不禁又出现了一个十字叉叉。 这这这……这是牛饮吗? 这煮茶煮得如此精致有方,喝茶却是这般,这凤兮清果然是个另类。 “兮清,你怎么不改改你这习惯?品茶品茶,讲究的便是一个品字,你这么个喝法还不如舀碗凉水得了。”凤兮云嘴上说着一番揶揄的话,那眉眼间却没有丝毫不适之感。 那话语中还能听出一丝微微的无奈。 凤倾狂听着凤兮云这番话,也是暗自点头,对对对,她也想这么说来着。 “要你管,我乐意,还有,叫二哥。” 凤兮清挑起眉梢,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看得凤倾狂忍俊不禁。 眼见凤兮云眉眼间有了怒意,凤倾狂立马出声制止。 “说说五哥吧!”她暗自咂舌,她可不想这对双胞胎又打起来。 明明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为何脸上的神色却如此不一样呢,那气质也是不一样。 一个似那通透的良玉,一个却是那顽劣的花石。 “五哥此番回来,可是有什么重要事呢?”凤倾狂捡着话语来说。 凤兮云微微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是不知晓,好像是鹿家那边有什么事情吧!” “鹿家?”凤倾狂低喃出声。 “三哥说得可是那杜三娘呆过的鹿家?”她复又追文道。 “不错,这鹿家最近风头很盛,鹿家的本宅在墨天与邻国的交界处,倒是占尽了便宜。你五哥才从那边境回来,应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凤兮云轻声的说道。 凤倾狂听着凤兮云的话,垂眸看向那碧玉茶杯。 茶杯里才添上的茶水冒着轻烟,有一小片儿的茶叶随着茶水的晃动打着旋儿的朝杯底沉去。 “不管有什么事情,都是茶杯里的风暴而已,不足为惧。”她轻声说道。 那话语虽轻,却透出了骨子里的狂傲。 “对了,你那未婚妻可还好?” 凤兮清在一旁插着话语道。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便将凤倾狂雷了个外焦里嫩。 未婚妻?花解语?花满楼? 凤倾狂抬起手腕,佯装喉咙痒,微微咳了两声。 她该如何说? 她这未婚夫是虚的,女儿身男儿面貌。 那未婚妻也是虚的,男儿身女儿面貌。 或许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却又恰好凑在了一起。 “二哥怎么想起问她呀?她前些日子已是回了那花灵宗,说是花灵宗有事。”凤倾狂轻笑着回着凤兮清的话。 凤兮清撇了撇嘴,“就是因为她回了花灵宗,我才问的啊!” 凤倾狂一听凤兮清这话,眉眼一凛,这二哥明显是话里有话,花满楼回到花灵宗难道还出了什么事不成? “这话如何说?”凤倾狂压下心中有些翻涌的思绪,轻声问道。 凤兮清朝着凤兮云看了一眼,那眼眸中有着一丝询问的光芒。 凤兮云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那檀木桌面,哒哒的声响似乎是敲在了凤倾狂的心上。 难不成还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居然两位兄长都还有瞒她之意。 凤兮云看着风兮清询问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 随着凤兮云的点头,凤倾狂的吊起的心瞬间落了下来。 “花灵宗前段日子内乱了。”凤兮清轻声道。 “内乱?”凤倾狂疑惑出声。 “没错,花灵宗分为两派,一派是花字辈的,一派是灵字辈的。二十年前,花派的人将灵派的人打压了下去,于是那宗派的名字便将花字提在了前头,才有了这花灵宗的称谓。” 凤兮清缓缓说着。 “而在前段时间,灵派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天才,那天才少女领着灵派之人夜袭花派领地,逼着花派首领交出掌门之位,一天不教就屠杀花派十人。” “那花满……解语呢?” 凤倾狂将那满字吞入口中,堪堪转了个弯,心里不禁大呼危险。 “你那未婚妻是花灵宗的少掌门,前些日子赶回去恐怕也是收到了消息。只是她……” “她怎么了?”凤倾狂的心又是被吊了起来。 这花满楼虽然与她相处不久,但是也是有朋友之谊的,况且她名义上还挂着凤家九公子未婚妻的头衔。 她记得花满楼在扮作女人之时,总是亲昵的叫着她凤阿九。 虽然他进凤家的目的并不是那么好,可能是为了雷元素,又可能是为了那龙晶,但是在本质上,他却没有真正害过她。 说话的是凤兮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他看着凤倾狂的眼眸里,有着那微微的担忧。 虽然他没见过那花解语,但是听下人说过,这花解语来到这凤府,与凤倾狂的感情是甚好的。 “她失踪了。” 一百四十四、女装示人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失踪?” 凤倾狂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失踪呢?” 凤兮清摇了摇头,“据我们所得到的消息,她就是失踪了。照理说这花解语的能力应该是花式一派年轻人中的佼佼者,说不定回去能同那灵派的天才一较高下。可是,她却失踪了。” 凤兮云那纤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他沉声道媲: “有人不想她回去。” 凤倾狂沉吟了半晌,便是轻声道丫: “晚上我同大哥说一声,便收拾着出发吧!” 凤兮清与凤兮云对视了一眼,缓声道: “倾狂,你可要想清楚。” 凤兮清的神色里没有了那吊儿郎当的意味,有的只是凝重,他的话语里充满着浓浓的担心。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二哥,你既然同三哥将这件事告诉我了,那肯定已是能料到我的想法,我猜,你们不会阻止我。” 凤兮清双手一摊,颇有些无奈的叹气。 “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就已是商讨了又商讨,不想同你说吧,但又怕你以后知道了会责怪我们。同你说了吧,以你的脾气定会上那花灵宗。唉……” 凤兮云跟着点了点头。 “没错,我与你二哥商量了许久,才是决定同你说的。以你的脾气,你想去哪里也没人拦得住。只是,现在那花灵宗必是成了龙潭虎穴,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我们只怕你到时候进去了,花解语没找到却会把你自己给赔上了。” “对啊!那花灵宗若是将你也弄个失踪,我上哪里再去找个九弟啊!”凤兮清跟着凤兮云是一唱一和。 凤倾狂看着面前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那耳旁微风拂过,眼前之人无论是说得何种话语,内里都是有着浓浓的关心,让她的心无端的暖和了起来。 “二哥,三哥。不用担心,我会带上琳琅和千羽的,一有情况我就让她们发信息回来。” 她嘴角勾起一个安抚般的笑意。 凤兮云点了点头。 “你上花灵宗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要注意,这也是我们不方便去的理由。” “什么?”凤倾狂疑惑道。 “花灵宗是清一色的女流之辈,男子不得上花灵宗,违者杀无赦。所以……” 凤兮云顿了顿,似是在考虑如何说才能让凤倾狂接受这足够荒诞的理由。 “你要扮作女人才能上那花灵宗。”他看着凤倾狂,缓缓的说完。 “你若是觉得为难……” “不,我不觉得为难。”凤倾狂出声打断了凤兮云的话语。 她在心里暗暗嗤笑,她怎么会觉得为难。她凤倾狂本就是一个女儿之身,扮作女子,那正和她意。 来这世界已是许久,却连一次女装都未穿过,不得不说还是一件埋在心里的憾事。 “好,既然九弟如此不拘泥于世俗,那做哥哥的自然不好再阻拦。只是,你还要再答应我们一件事。”凤兮云的话语虽软,却带着不可违逆的意思。 凤倾狂握起那小巧的碧玉茶杯,缓缓饮下一口。 日落黄昏,天边的云朵却是灿烂似火,映在那粼粼湖面上,耀眼的光芒。 “嗯,我听着,二哥你说吧!”她放下茶杯,轻声答道。 “你此番前去只能是拜访的名义,一旦查到花解语就必须立马下山,通知我们。你一个人千万不可鲁莽,花灵宗的历史也算悠远,那隐世的高手是绝对存在的。若不是多年前出现两派之争,花灵宗现在必是那宗派龙头。” 凤兮云眉眼间都是严肃。 凤倾狂垂下眼眸,沉吟半晌后,才是轻声答一字。 “好。” 凤兮清听到凤倾狂的这一字承诺,那清俊的脸上便是笑出了一朵花。 “这样就对了嘛!来来来,我们来说说那楼外楼的阳春大闸蟹。” “你就知道吃。” “……” 愉快的谈话又是继续,知道那星辉渐起,还未停歇。 凤倾狂走在那林荫小道上,伸出右手微微抚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撑死了。” 她低声呢喃道。 晚膳时分,这两兄长一个劲儿的给自己夹菜,好像是在比试一样的。 若是她不吃,一个软磨硬泡,一个则是软硬兼施。 若是她吃,那就必须得吃两人份的,不然两个铁定会打起来的。 虽然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过这句话放到凤兮清与凤兮云两兄弟身上,显然是不合适的。 稍有不慎,就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想到这里,凤倾狂又是有些失笑,她轻笑一声,蓦然又想起了什么,收住了那笑声。 晚膳时分,凤归远还是未曾出现。 这让她本来的心越发的沉了下去,这凤家大哥也太小气了,只是去了趟百里城,若是生气也就罢了。 只是她现在已经平安回来了,那他还气什么?一直躲着不见面,明眼人都能看出有凤家九公子的地方凤家老大就不会出现。 况且她还怀疑着,凤归远在百里城出现过。 一直想找个机会问他,却始终连那人影都见不到。 凤倾狂一想到这里就有些微微的气馁。 虽然初相遇之时,这凤家老大对自己有些过分的温柔与亲昵,让她有些微微的不适应,但是那宠溺的感觉毕竟是好的,总比现在将自己晾在一边的强。 “算了,下次一定要好好同他说。” 她摇了摇头,便是继续在那林荫道上走着。 月光温柔,夜风清凉,些许桃花坠落肩头,在那月光下泛起些许粉嫩的光。 凤倾狂的脑海闪过一丝片段,那片段来得如此之快,让她堪堪停下了脚步。 那片段里阳光灿烂至极,小小的身影满怀着期待走在那林荫道路上,身后洒下了一路的阳光,桃花芬芳,零落坠下。 凤倾狂顿下脚步,观察了一下四周。 这小道两旁种植着桃树,风一吹,花瓣四散。 难不成,这林荫小道就是当年凤倾狂测试炼气等级时走过的小道吗? 怪不得她心中有股熟悉的感觉。 凤倾狂一想到这里,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 “凤倾狂,你要清醒点,你是杀手凤倾狂,不是那凤家阿九。” 她喃喃自语道,像是要说服自己,又像是要确定什么。 这几日,她的行为话语以及想法,渐渐的好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就像是那以往的凤倾狂从未离开过一般。 走到哪里听到什么,都是有种心惊的熟悉之感。 这种脱离她掌控的感觉让她有了警惕之感。 凤倾狂一边想着一边向自己的院落走去,还未走进那院门口,便看到一方矮墙上坐着一个人影。 她心惊之余,却是有了开心之意。 “你来了。” 她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发自内心的笑意,在月光下,显得如仙似幻。 她红唇轻吐那平淡的三个字,却又带着不平淡的思绪。 一句‘你来了’,就如同让风都停驻,月光不惊。 帝决坐在那方矮墙上,清灵月光下,如同乘着月光而下的天神,俊美高雅。 他像是等待已久,又像是从未离开。 “凤倾狂,你与你的兄长一向是这么相处的吗?” 他开口说了今夜的第一句话,那许久未说话的嗓音,一出生带了丝微微的喑哑,没有那难听之感,反而有了一丝磁性,摄人心魄。 “嗯?”凤倾狂有些微微的疑惑,她抬起头,看着帝决那依旧冷冽的眼眸,夜光星辉都映不进那双眼眸里。 眼眸里,只映着一张绝世的容颜。 精致无比的容颜,凤倾狂。 帝决看着她,半晌后,忽然冷声开口。 “上来。” 他向她示意着,坐到矮墙上来。 若是以往,凤倾狂定会毫不犹豫的一跃而上,可是今晚,却不同以往。 她皱起眉头,一脸的痛苦神色。 “我不想坐,我想站着。” “为何?”帝决看着她,眼眸里有了一丝危险的光芒。 凤倾狂吞了吞口水,缓声答道: “我今晚吃得有些撑,坐着不舒服,站着就好,站着就好。” 一百四十五、暗香独处(福利来了,阿九与帝决~)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说完这句话,才猛然察觉眼前之人是帝决,不可违逆的高高在上的帝决。 她急急敛了声音,颇有些尴尬。 她说完这话后,气氛一时安静无比。 夜风从她身旁掠过,疏影横斜,丝丝暗香浮动,月如黄昏。 凤倾狂垂下眼眸看着地上的影子,一时间没了言语丫。 她想迈动脚步回到自己的卧房中,但是那脚却像是生了根似的,扎在地上,一步也动不了。 或许这夜色太过美好,让她不忍移步,又或许那心底深处,是想多留一会儿媲。 “唰!” 一声轻微的响动,响在凤倾狂的耳旁。 她抬眼看去,帝决从矮墙上跃下,夜风掠起他的衣摆,那发丝随风轻轻摆动着。 那衣摆带起的风声,猎猎作响。 凤倾狂觉得在他从矮墙上飞身而下的那一刻,那夜风似乎变得缓慢起来。 虫鸣变得更加悦耳,桃花似乎更香,月光也更加温柔。 那时间如同开始放缓脚步。 她能清晰的看到,他束发的缎带被风带起,在夜空中划过一道灿烂的亮光。 她能清晰的看到,衣摆下那双鎏金丝的锦靴,似乎踩在她的心上。 她能清晰的看到,那柔软的貂毛在微微的拂动,与那张薄唇轻轻触碰着,带着似冷冽又似火热的感觉。 帝决站到她的眼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奇怪的是,她却感受不到一丝丝的危险。 相反,还心安无比。 “女人,你不是很享受兄长们的疼爱吗?” 帝决的薄唇微张,轻吐这样一句话。 凤倾狂听着帝决的话,心里涌上一阵奇怪的感觉,但是又说不上来时哪里奇怪。 她微微皱起眉头,只能装傻充愣道: “嗯?什么?” 帝决眼眸微微眯起,眼底一丝光芒流转,带着潜藏的危险,带着一丝摄人心魄。 “你同你的兄长们感情倒是不错,又是喝茶又是闲聊。” 他的眼眸看着凤倾狂,似乎想将她装进眼里去。 凤倾狂听到这句话时,心里才是蓦然明白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 “你一直都在?” 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惊讶。 帝决却只是看着她,不回答也不否认,只是深深的看着她。 凤倾狂眼里闪过一丝讶然之意,不回答那就是承认了。 原来他一直都在,在自己的身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惊雷阁他在窗旁树梢,湖心亭他在亭阁楼台,晚膳安然居他在琉璃瓦顶。 “你今日不忙吗?” 凤倾狂心里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觉,那感觉像是丝线一般,细细密密的缠绕着她。 她有一瞬间的失语,不是哑口无言,而是失语。 她想找些什么话来说,想打破这般尴尬的气氛,但是那话语在嘴边遛了一个弯,脱口而出的却是这句话。 那话音一落,凤倾狂就有些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帝决听得凤倾狂这句话,眉眼间的冷冽之意越发明显。 “哼!” 他从鼻尖一声轻哼,带着冷冽的心惊,一字音罢,袖摆一甩,便是提步自顾自的向那院中走去。 凤倾狂听着那声冷冽的哼字,眨了眨眼睛,有那么零点几秒的呆愣。 这是在生气吗? 可是他走得方向不是自己的卧房吗? 有人生气就往人家卧房走的吗? 那他到底是生没生气呢? 凤倾狂的脑海里充斥着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一时凌乱至极,但是那脚步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帝决走了。 她一脚踏进那卧房门,那头皮就有些微微的发麻。 无形的压力压着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她抬眼便是看到帝决坐在那雕花小桌旁,一动一不动的看着他。 咦,不坐窗台了?改坐桌旁了? 她在心里如是想到,颇有些无厘头。 “过来。”帝决的声音带着丝冷意,让凤倾狂的脚步都有些缓慢。 凤倾狂硬着头皮坐到帝决的对面,眼眸微微垂下,丝毫不敢与他直视。 不是她胆子小,而是那双眼眸太过凛冽,似乎能看穿世间所有,似乎能看到她的心底去。 让她不敢直视。 因为这般冷冽却带着洞察人心的眼眸,让她有些微微的心惊。 让她似乎觉得,她被剥开了所有的伪装,就这么赤luoluo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帝决看见那人儿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过来,接着便是坐到了自己的对面,那眼眸里一丝凛冽的光芒闪过。 接着,他便是二话不说,抬起手臂,将凤倾狂拉到自己的身旁坐下,整个过程不过一眨眼的时间。 “啊!” 凤倾狂一声惊叫,便是坐到了帝决的身旁。 帝决这番措手不及的动作让凤倾狂还未来得及有心里准备,待到坐定后,那心里都还有些惊魂未定。 帝决看着凤倾狂那垂下的眼眸,那如蝶翅般的睫毛在她的眼睑上有着一个完美的弧度。 那烛光轻盈,偶尔跃动一下,光晕似都在睫毛上跳跃,带着一丝可人的暖意。 她一眨眼,便如同振翅蝴蝶,在翩翩舞动,带起一丝醉人的流光。 帝决看了半晌后,才轻声开口。 “我留在你那里的杯子呢?” 凤倾狂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那眼底有丝疑惑。 杯子?什么杯子? 帝决眼眸里的光芒越来越危险,在怒气快要萦绕之际,凤倾狂终是想起了那个杯子。 原来是说往日与他一同饮酒的杯子。 “哦,哦。在这里。” 她手指微勾,便从须弥戒里拿出那以往同帝决喝酒的碧玉小杯。 小巧的杯子握在自己的手中,带着一丝微微的凉意,沁入心底深处。 帝决拿过凤倾狂手上的碧玉小杯放到自己的面前,手指微勾。 凤倾狂便是看到有花草模样的东西出现在帝决的手上,帝决将那花草放到杯中,提起桌上滚烫的水壶,倒进碧玉杯中。 水声细碎的响在这静谧的房间内。 那热水一倒进那碧玉杯子里,便有一阵轻烟微微扬起,带着淡淡的雾气。 雾气氤氲,有一阵清香微微飘起,飘在凤倾狂的鼻尖。 帝决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后,便等待了一会儿。 等到那轻烟不再升腾,茶水不再滚烫之际。 帝决轻轻将那碧玉杯子推到凤倾狂的眼前。 “喝了。” 他浅浅的两个字。 “啊?” 凤倾狂有些不可置信看着那茶杯里的清澈液体,她还在想帝决这准备喝什么呢?搞半天是让她喝的。 “死不了,喝了。” 帝决看着凤倾狂那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不禁冷声开口。 凤倾狂听得帝决的话语里已是有了微微的怒意,急忙端起杯子,便是一口下饮。 那不知名的东西,滑过自己的喉咙,在唇齿之间带起了一丝甘甜。 “这是什么?” 凤倾狂喝完之后,才是缓声发问。 帝决看着凤倾狂那烛火映照下的容颜,并未回答她的问话。 他只是手腕微抬,伸出那纤长的手指便是拂过凤倾狂那唇角残留的水渍。 接着,他收回那纤长的手指,舌尖微勾,便是将那水渍轻轻舔去。 “味道不错。” 他轻声开口,不知是在说着那草水的味道,还是在说她红唇的滋味。 他的动作带着一丝邪恶,带着一丝诱惑,如同引人犯罪的魔神,直把人拉入那无间地狱。 偏生他还是冷冽的眉眼,冷冽的气质。 无端的,形成了一股奇异的感觉。 凤倾狂瞧着他的动作,那脸上猛然就开始发烫了。 那粉嫩的红色从脸上蔓延至脖颈,那薄巧近乎透明的耳垂也是发红异常。 他他他……他这般动作,也太过亲昵了些,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气氛静谧无比,烛火跃动之中,一丝暧昧流转,萦绕在两人之间。 正当这静谧之时,那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百四十六、另类关心(继续福利)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笃笃。” 手指骨节敲击木门的声音响起,在夜色中,这沉闷声低沉,反倒有了一丝暧昧的气息。 凤倾狂抬眼看了一眼帝决,便是轻声开口。 “谁啊!” “九弟,是我,三哥。”门外,凤兮云手上端着一个银制的托盘,那托盘里放着一个精致的青瓷盅媲。 凤倾狂听见凤兮云的声音,心里微微一跳。 她抿了抿那粉嫩红唇,那唇上还残留着盈盈水光,泛着一丝诱人的光泽丫。 她瞅了一眼帝决的神色,颇有些小媳妇的模样,。 她瞥见帝决那冷冽的眉眼里有着一丝微微的不悦,被打扰的不悦。 她心里一提,便是急声开口。 “三哥,我已歇下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凤兮云听着屋内的声音,顿了一顿。复又是说道,“我瞧着你今晚似乎吃了许多,所以给你送蛊滋养肠胃的汤汁。” “呃……三哥,你放在窗台吧,我穿上衣服就出来拿。” 凤倾狂瞧见帝决那越来越冷冽的模样,话语间都有些吞吐。 “好。” 凤兮云一字轻应,将那托盘放在窗台上,银质的托盘与窗台有些微微的碰响。 待到凤倾狂听得那门外的脚步上远去之时,这才打kai房门将那托盘端了进来。 她看着帝决的眼眸,讪笑了两声。 “三哥都送到门口了,总不好让他又端回去。” 她说完便是将托盘放到桌上,一举一动间,那眼角都没离开过帝决。 “你看,这……是我三哥送的,总得要喝上两口吧!” 凤倾狂轻声道,那言语间有着解释的意味。 帝决只是看着她,没有任何言语与动作,只是看着她,似乎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凤倾狂在他那逼人的直视下,轻手轻脚的打开青瓷汤盅。 青瓷的汤盅泛着温热,她捧在手心,连那心都是温和了。 印着青瓷花的小勺与汤盅微微碰响,悦耳的音调。 凤倾狂舀起了那一小勺,喝进那唇里。 汤汁流入喉中,甘甜味甚浓。 她一勺子喝下后,眉头微微皱起。 “咦,这是……” 她呢喃间,眼里都有了一丝不可置信的光芒,她急忙又舀起一勺子。 汤汁入喉,有些微涩,但是喝下后,再度回味之际,却是甘甜无比, 可是,这味道,不就是刚刚帝决泡得那杯药草水吗? 凤倾狂心里泛起一丝怪异之感,一阵温暖的感觉划过心中,划过眼底。 帝决闻到那汤盅的清香味,已是发觉到这凤兮云送得也是那舒缓肠胃的药草。 当凤倾狂用那双清凉明媚的双眼直视着他时,他却微微侧头了开去。 那双眼眸太过明亮,太过清澈,仿佛那燃起的火苗,越燃越大。 他仿佛是被烧灼了。 凤倾狂瞧见帝决的侧头,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嘻嘻,三哥送的汤汁和你方才泡得药草是一个味道。” 她佯装着漫不经心的说道. 帝决听着她话语里的对比,不禁转头,冷声道: “不一样。” “啊?我喝着味道是一样的啊!哪里不一样了?” 凤倾狂心情好极了,那言语间难得有了挑衅之意,向着那老虎头上拔毛的果敢之意。 帝决那利剑似的眉,微微皱起,冷着脸道: “洗星草太涩口,我加了槐蜜。” 凤倾狂像是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 “哦……!原来你加了槐蜜。” 她看着帝决那冷着脸的模样,再联想到因为怕那洗星草太苦,这个冷脸的男人却细心的加了槐蜜,心里不禁暖意阵阵。 帝决却是再也不答话,那衣袖轻拂,似要起身走了一般。 “帝决。” 凤倾狂见得他的动作,眼疾手快的拽住他的袖口。 那白皙的手指,青葱圆润,与那黑色的面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手指紧紧拽住他的袖口,那劲道使出,连骨节都是有些凸起。 帝决发觉到这一阻力,看了那修长的手指一眼,便是垂眼低声。 “怎么了?” 凤倾狂抬起头,绽开了一丝笑意,如那初春桃花的笑意,含苞绽放,粉嫩中却带着惊人的艳色。 “先别走,我方才只是问着玩。若是你生气了,我同你道歉,可好?” 凤倾狂带着笑意轻声道,话语里软软的语调让听着的人心都有些化了。 “我没生气。天色已晚,你该休息了。” 帝决淡淡的说道,却还是站在那桌旁。 凤倾狂眉眼间都是那暖人的笑意,烛火跳跃,光影摇晃,影影绰绰。 “不能休息,我还想多同你说会儿话。” 凤倾狂说着这句话,那拽住帝决袖口的手指却是丝毫没有放松。 帝决看了她一眼,便是又坐到那雕花椅上。 “嗯,想说什么?” 凤倾狂看到帝决落座到雕花椅上,那拽住他衣袖的手指才是缓缓的松开。 “谢谢你的药草,我这会已是舒服了许多,肠胃也没方才那么难受了。” 她轻声的诉说着自己的谢意。 她一想到这冷冽的男子有如此细密的心肠,那心底就会涌出那止不尽的暖意。 帝决微微点了点头,便算是回了她的道谢。 凤倾狂抿了抿那粉嫩嘴唇,轻声开口道: “在百里城你可有发现我大哥的踪迹?” 帝决听着她的问话,那眼眸闪过一丝微微的光芒,随即摇摇头。 “不曾发现。” 凤倾狂眼中都是有些失望,既然帝决都说不曾,难道是她的错觉在作祟吗? 花满楼也说着那黑袍男子一直在追着他。 难道那黑袍男子真的不是凤归远吗? “说道百里城,你可知道七杀是如何清醒的?百里城一战后,七杀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想问他诸多问题都找不到人。” 凤倾狂向着帝决问着她的疑问。 帝决看着凤倾狂的模样,唇角一撇。 “不知。” 他顿了顿,复又问道。 “你很关心七杀?七杀的生死与你有何关系?” 帝决的话语里带着冷意,如同那寒冬冰霜。 凤倾狂听着帝决的问话,微微愣了愣,她有些一时的讶然,一时的失语。 她应该如何回答,她这会觉得有必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回答。 她觉着,她一旦答歪了,这帝决好像会变得很危险的样子。 “没有啊!我只是随便问问。他的生死自是与我无关。” 她轻声答道,带着丝丝小心翼翼。 她话音落罢便是抬头看了一眼帝决。 “我明日要启程去花灵宗。” 凤倾狂轻声陈述道。 “嗯,我知道。”帝决淡淡的答道。 “就算你明日不去,以后我也会让你去的。” “为何?” 凤倾狂微微挑起了眉梢。 “你体内虽然有那雷元素,但是你能使用的力量却不到那一半,花灵宗有一卷宗法,专门讲得是雷元素的运用。你去那花灵宗,定要将那卷宗法拿到手。” 帝决看了凤倾狂一眼,便是继续说道: “我本意是想让你隔几日再去的,你既然想明日启程也可以。花灵宗现在两派之争,已是凌乱。你去说不定还能得个渔翁之利。” 凤倾狂听着帝决说的话,那心里已是暗暗盘算了起来。 帝决说得是不错的,她体内的雷元素她根本运用不佳,像是那空握宝藏之地却没有钥匙之人。 若是能有一卷相应的功法相助,那必能事半功倍。 她蓦然又想起那日盗取雷元素的花满楼,她一直以为花满楼是觊觎雷元素的力量,才起了那抢夺的心思。 可是如今看来,那花满楼应该是想拿雷元素回去做相应的修炼。 既然那花灵宗内都有着相应的功法,那修炼起来绝对是方便许多。 绝对不学会像她现在这样,如同一个无头苍蝇般乱撞。 “那卷法叫什么名字?”她出声问道。 “葵花宝典。” 凤倾狂:“……” 一百四十七、冠名凤家妖女(6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一听这名字,有种晴天霹雳,哭笑不得的感觉。 还能再狗血一点吗? 葵花宝典? 那宝典最后一页,是不是还印着一句“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这类的混账话呢。 她的嘴唇微微颤了颤,轻声道:“葵……花宝典?丫” 她像是想要再次确认一般,重复着那葵花宝典的名字,还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意。 帝决察觉到凤倾狂情绪的转变,心里有些微微的疑惑媲。 “你知道这卷宗法?”他轻声问道。 凤倾狂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她嗫喏出声道:“可能我知道的与你所说的不一样吧!” 帝决点了点头,“这卷宗法是历代花灵宗宗主封藏的卷宗,因为其上所著的功法诡异无比,所以至今在花灵宗也无人练成。当然,最大的原因也是,她们没有雷元素。” 凤倾狂听着帝决的话,再想着自己丹田内那颗融合了雷元素的炼气珠,眨了眨眼眸。 “那练这卷宗的功法,需要什么要求吗?比如有个什么欲练此功,必先……” 她再次向着帝决求证,她可不想到时候拿到那卷宗之后,将那卷宗津津有味的看完后,最后一页上给你来个‘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什么的。 帝决听着凤倾狂的问话,只当是那平常的询问,不疑有他。他怎么会知道,眼前之人受过那现代之物的熏陶,对那葵花宝典的印象极其深刻,所以要再三询问,才能放得下心来。 “花灵宗封藏的卷宗,我怎可看到?功法而已,能有何种要求,况且,这卷宗上的功法至今无人连成。” 帝决淡淡的回答着凤倾狂的问话。 “花灵宗封藏的卷宗,我怎可看到?功法而已,能有何种要求,况且,这卷宗上的功法至今无人练成。” 帝决淡淡的回答着凤倾狂的问话。 “这样啊!” 凤倾狂轻声低喃道。 不是那需要自宫的功法,她倒是放了几分心。 “取个什么名字不好,非要取个葵花宝典。”她低声咕哝道。 她咕哝的声音虽小,却是被帝决听了个一清二楚。 帝决看着她垂头低喃的模样,颇有几分小孩气息,不禁出声问道。 “既然叫那花灵宗,那自是以花名为主。这葵花是太阳花,这功法属阳性,取得很有道理啊!” 凤倾狂正在咕哝间,耳旁却传来帝决的这番话,在那心跳之余,她不禁有些微微的懊恼。 “是这样啊!”她有些有气无力的应道。 她该如何说?在她生活的那个世界,有种叫武侠的世界。 那千姿百态的书中江湖里,有一名叫东方不败的绝代之人。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武功天下第一,然而,却是个太监。 这归根结底便是从那葵花宝典上惹得祸事。 “明日既要启程,那就早点歇了吧!”帝决侧头看了眼那窗外的夜色,出声道。 凤倾狂随着帝决的目光,望向那窗外。 灯火盏盏,悬挂于廊桥亭柱之上,红绸做旧的灯盏将那烛火映衬得暖人的光泽。 那红晕点点,将那夜色都添了几分暖意。 凤倾狂的心里忽然就升起了那家的味道。 她第一次觉得,这仿佛是家的感觉。 静谧,美好,暖人。 凤倾狂随着帝决的身影站起了身子,走到那雕花木门旁。 ‘吱呀’一声,拉开那门。 “我上花灵宗,你也会一直跟着我吗?”她轻声问道。 帝决脚步微抬跨出那门槛,待听得凤倾狂的问话之后,他微微侧头。 夜风将他的发丝撩拨得有些微的凌乱,红晕的灯盏将他的侧脸也映衬得越发俊逸。 “嗯。”他只是一个淡淡的轻应。 凤倾狂听到这声轻应,那唇角绽开一丝浅浅的笑意。 “晚安。” 她轻声道,便是关上门,向着自己的锦榻上走去。 她躺到那锦榻上,伸手抚住胸口,那急促的心跳让她几乎不能适应。 这不是遇到强敌的紧张,亦不是生死边缘的挣扎,而是另一番新奇的感受。 她从未体会过的感受。 而这厢的帝决却是站在那门口,他细细思考着凤倾狂最后所说的话语。 “晚安?” 他思考着这两个字。 晚上安好吗?他寻思着这是不是那字面上的意思。 半晌后,他对着那门内,薄唇轻启。 “晚安。” 凤倾狂正在思绪飘散之际,忽然听得门外那声轻轻的晚安,那眼眸内莫名的有了一丝感动的光芒。 她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脸颊埋进那锦被,带着帝决那句晚安,缓缓进入那梦之国度。 帝决说了这两字晚安之后,才是轻撩衣摆,向那院中走去。 走至两步,一个身影凭空出现。 “主子。” 那黑影恭谨的单膝下跪,轻声喊道。 帝决朝着那黑影点头。 “去准备几套女装来,流缎庄的衫裙,绛珠阁的首饰。要最好的。” 他轻声吩咐道。 那人影听着帝决的吩咐,那埋下的头颅,那嘴角之际,有些微微的抽搐。 主子是不是中了这妖女的蛊毒了。 方才非要去灵药阁亲自取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洗星草,为得就是怕这凤家妖女肠胃不适。 现在还吩咐着让他准备女装。 对了,还有上上次。在那悬崖之际,砍树找人造房子。 这像是天字部队做得事情吗?像吗? 这像是主子的做事风格吗?像吗? 天上地下无所不能的主子不是对何人都是冷面无情,高贵冷酷的吗? 为什么对这人就经常会做出离谱的事情呢? 他们这左膀右臂实在是不理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他们去问了江少爷。 谁知那琉月少爷只是跟他们说,主子遇上了一个妖女了,往后够他们受的。 他们那会儿还不信。 现在,倒是真正信了。 这凤家第九子,哦,不,凤家第九女果真是妖孽。 “主子,我不懂。这凤家第九子,什么才能都没有,何以能得主子如此照顾,她不配。” 他仗着如此静谧夜色,仗着主子似乎颇有些好的心情,大着声音向帝决说道。 帝决看了一眼那单膝跪于地的属下,眼眸里一丝冷光流转。 “即日起,你便跟着她,暗中保护她吧!” “请主子恕罪,如尘不服。” 那名为如尘的黑衣男子,抱着拳头,话语里都是愤慨之意。 帝决并未回话,只是轻轻瞟了他一眼,但是那一眼轻瞟却给了他莫大的压力。 “自己思量吧!” 帝决说罢便是撩开衣摆向那院外走去。 他边走边说道。 “别忘了流缎庄和绛珠阁的东西。” 如尘看着帝决的背影,心里总有不甘,却只能咬着牙答道。 “是。” 帝决脚步一跃,便是越过那方矮墙,朝远处掠去。 如尘看着帝决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是站起了身子。 “那个妖女,哼。” 他咬着牙齿冷哼道。 就在帝决跃上矮墙之际,院外的一侧,凤兮云与凤兮清却是站在那湖心亭中,仔细观察着。 “这就是那位绝世高手?” 凤兮清眉梢微微挑起,他看着帝决掠过月色的身姿,颇有些不服气。 凤兮云眼眸中划过一丝凝重。 “没错。若是苏陌所说都是真话,那我们九弟倒真是交了位绝世高手的朋友了。” “有多高?”凤兮清问道。 凤兮云摇了摇头,“根本看不出来。” 他顿了顿,便又是说道: “我现在只是担心他接近我们九弟,是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就算他有什么目的,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了。这般高手,可不是你我能阻止的。” 凤兮清那一向嬉笑怒骂的神色里难得有了正经。 凤兮云微微点了点。 猛然,两兄弟的汗毛都是微微的竖起,那浑身都起了不可遏制的颤抖。 只见帝决在跃过矮墙之际,却是回头看了湖心亭一眼。 那眼眸中的冷冽,似乎能冻住世间所有。 他似在看着凤兮清与凤兮云,又似是无意中瞥了一眼。 只一瞬间,那无形的威压就笼罩了两兄弟。 待到帝决的身影消失之后,凤兮清和凤兮云才是松了一口气。 两人的背上俱是有了那一层冷汗。 “果然是高手。” 凤兮云感叹道。 “希望他不会害我们九弟吧!” 凤家的老二与老三在这样一个夜里,怀着这般恳切的愿望。 夜晚总是过得如此之快,一闭上眼,再睁开眼,那深夜星辉便已是被天晨微光所取代。 露珠从那柳梢头打着旋儿的落下,偶有湖边叶上的露水,滴坠到那湖里。 虽然微小,却也让湖水泛起丝丝细密的涟漪。 锦鲤都是探出那脑袋,感受着新一天的清晨与气息。 凤倾狂就在这样普通却又美好的早晨睁开了眼眸。 一夜无梦,好眠至深。 她满足的呼了一口气,从那锦榻上起身。 她觉得嗓子似是有些干哑,便穿了靴走到那小桌上,提着水壶准备给自己倒杯水来润润干涩的喉头。 她握起水杯,一口灌下,正欲放下茶杯之际,眼角却是看到桌旁椅凳上放着一个锦盒。 “什么东西?” 她疑惑出声,便拿起锦盒,缓缓打了开来。 柔软的面料,泛着柔和的光泽,凤倾狂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她伸手摸了摸那衣衫,手中的触感美好无比,想来也不是凡品。 她理了理,发现都是她喜欢的素色衣衫,素青的纱衣,或是那淡蓝的裙衫。 她又瞅到锦盒里还放着檀木小锦盒,便是伸手打开来看。 檀木锦盒里,有各色的耳环与簪子。 设计的简洁无比,却也精致无比。 那簪子或钗都是简单的花色,但是却透着一股骨子里的贵气。 不得不说,凤倾狂第一眼见到便是喜欢上了。 哪个女人又能拒绝这般的东西呢? 她放下锦盒,唇角不禁勾起了一丝微笑。 一大早起来便是收到这样的礼物,那心情想不好都不行。 帝决,凡事都是想得如此周到吗? 她在心里如是想到,便是更加有些想念帝决了。 “奇怪,昨晚不是才见过吗?这不过才一夜,居然还有想念的感觉。” 凤倾狂自言自语道。 “主子,可是起身了?” 门外,琳琅的声音如同那晨起的翠鸟,清脆无比。 凤倾狂淡声答道。 “嗯,起身了。” 琳琅一听到凤倾狂的回答,便是伸手推开了门。 “我来伺候主子梳洗。” 她说道,便是招手让两个丫鬟端了那清水进来。 凤倾狂坐在铜镜前,也是任由她摆弄。 琳琅的手巧,三两下便束起了她的长发。她从丫鬟手中接过新的衣衫,为凤倾狂穿上。 不得不说,这有人服侍的感觉倒是真不错的。 怪不得那些皇家贵族要如此贪图安逸了。 “咦,主子,这锦盒是什么?要琳琅帮你收起来吗?” 琳琅瞥见那放在雕花小桌上的锦盒,开口问道。 凤倾狂笑着摇摇头。 “不用。你去忙你的吧!我待会自个儿去安然居用早膳。” 琳琅听见凤倾狂如此说,便是乖巧的俯了身带着两个丫鬟退了下去。 凤倾狂起身来到那锦盒旁,那纤长的手指缓缓拂过锦盒。 锦盒冰凉的温度贴在手指上,让她心底泛起了一丝奇异之感。 “九弟,可是起了?” 门外又是一个声音喊道。 凤倾狂听见是凤兮云的声音,手腕一抬,便将那装有衣衫首饰的锦盒收到了须弥戒。 “嗯,起了。”她一边答着话一边朝那门口走去。 门一开便是看到凤兮云站在门口,素蓝的衣衫衬得他清俊无比,他脸上的笑意似清晨的第一道阳光。 “一同去安然居吧!”凤兮云笑着说道。 凤倾狂点了点头,那眼神却是观察着周围。 “你在找你二哥啊?”凤兮云瞧见凤倾狂的神色,轻声问道。 凤倾狂点点头,唇角一丝笑意弥漫。 “对啊!二哥与你该是形影不离的呀!就你一个人来我这院子,倒真是有些奇怪。” 凤兮云听着凤倾狂的话,眉眼间也有了一丝无可奈何。 他笑着道:“你二哥说许久没同你一起用早膳了,今儿个非要亲自做道菜给你。” “做菜?早上能做什么菜?”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道。 凤兮云笑了笑,与凤倾狂并肩往前走着。 “他能做出什么菜呀,还不是只有给你熬碗莲子羹。” “什么?莲子羹?” 凤倾狂的带着一丝惊声,她的唇里都泛着一丝苦意。 “怎么了?”凤兮云听着凤倾狂那带着惊意的话语,不禁有些疑惑。 凤倾狂急忙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二哥太过宠我了。“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却是腹诽着。 煮什么不好啊!非要煮那甜腻腻的莲子羹。 这以往的凤倾狂有那么喜欢甜食吗? 她第一次来这凤家,凤归远也是给她端了碗莲子羹,她喝了后是吐得七荤八素。 现在,这凤家老二又是要给她弄完莲子羹。 她别的弱点没有,就是最怕那甜食。 这么想着,她觉着那安然居像是张着血盆大口一般,等着她,将她拆卸入腹。 待到她坐在那桌前之时,那思绪都还是没有缓解过来。 “不等你二哥了,先吃吧!”凤兮云轻声说道。 他边说着边仔细观察着那坐在另一方的千羽,以及千羽怀中的铁蛋。 千羽察觉到那探究的视线,抬起眼眸与之对视了一眼,便又是垂下眼眸,舀起一勺粥,喂着怀里的铁蛋。 凤倾狂听着凤兮云这句话,便开始快速的吃着粥。 她心里祈祷着,快些吃完就闪人,以免撞到那凤老二的莲子羹。 当她喝完那碗里的最后一口粥时,她的心才是放了下来。 正准备起身,就听见凤兮清的声音传来。 一瞬间,她便是如临大敌般,一个头两个大。 “九弟,莲子羹好了,快来尝尝。” 凤兮清双手端着精致的小碗来到凤倾狂的身前,将那小碗摆在凤倾狂的眼前。 那双眼里满含着期待之意。 凤倾狂看着凤兮云那乌黑的眼眸,眼眸里的光芒让她都有些不忍直视。 “二哥,你看,我已经将这粥吃完了,已是饱了。喝不下你这莲子羹了。”她勾起一丝尴尬的笑意,轻声的说着这番话,企图让凤兮清打消让她喝莲子羹的念头。 凤兮云是谁?平日里凤家最会撒娇卖萌的老二,装嫩吃虎的事他干得多了。 所以在他听完凤倾狂这句话时,那带着笑意的唇角立马垮了下来,眼里的光芒都是有些黯淡。 “倾狂,你看我,为了做这莲子羹,这手都是烫出泡了,你好歹也喝点嘛!” 他说着便是伸出双手,摆到凤倾狂的面前。 那修长的手指上,几处红肿,还有着晶莹的水泡。 这般赤果果的赤子之心摆在了凤倾狂的眼前,让凤倾狂在讶然之余,脑门都是有些微微的抽疼。 “倾狂……” 凤兮清见得凤倾狂不说话,一声叫喊,带着浓浓的可怜之意。 凤倾狂在心底叹了口气,活该她倒霉,穿在这老九的身上。 “我只喝一点点哦!”她做出那妥协的模样。 凤兮清听着这句话,那本来可怜兮兮的神色突然又转变成了兴高采烈,变脸之快,让那六月的天气都是自叹不如。 凤倾狂在凤兮清的注视之下,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那碗莲子羹,喝到一半之时,她忍住心底的翻涌之意,轻声道: “真的喝不下了。二哥你快些喝粥吧!忙了那么久了,早膳都没吃。” 她看着凤兮清一脸满足的坐在桌前开始喝粥。 她忍住那心中的感觉,忍到那早膳结束,浑身僵硬的踏出安然居的门。 一踏出安然居的门,她便是狂奔向自己的院落。 “哇!”的一声,她撑着树干,吐了一地在那桃树下。 她果真还是没法吃甜食。 那甜腻的感觉让她恶心至极,她依稀记得,在那儿时,为了生存,一碗混着鲜血与人肉的甜汤被灌进自己口中的感觉,而那甜汤里的肉却是自己并肩作战的同伴所有。 那是绝望尽头,无所依靠,最深的无助。 一百四十八、同未来主母过招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一手撑着树干,一边弯着腰,满脸都是那痛苦的神色。 明明是腻人的甜味,她却喝出了那血的铁锈味。 待到那口中的甜味都被吐得一干二净后,她才是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卧房,便是拿起那杯子一口灌下水,拼命的漱着口。 “主子,你在吗?丫” 凤倾狂一口水灌下,听到了千羽的声音。 她放下杯子,去开了那房门,一开门便看到千羽怀中的铁蛋媲。 他瞪得圆溜溜的眼眸看着凤倾狂,接着便是嗫喏出声。 “娘亲。” 他声音虽小,却带着软软的撒娇之味,再和着他那纯洁无暇的眼神,是个人都得心软了。 “主子,你去花灵宗,可要带上铁蛋?” 千羽轻声问道。 她怀里的铁蛋似也知道凤倾狂要走了一般,那神色里满满都是委屈之意。 “娘亲。”他又是软软的喊了一声。 凤倾狂瞧着铁蛋的模样,耳里再听得他这声软软的叫喊,心已是柔软一片。 她伸出手捏了捏铁蛋的小脸蛋。 “当然要带我们的小铁蛋去了,他不跟着我们,还能跟着谁呢?” 凤倾狂带着笑意说道。 千羽听着凤倾狂这番肯定的语气,那眼底担忧的光芒才是消了开去。 凤倾狂看着千羽那神色的转变,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你是不是很喜欢铁蛋?” 她轻声问着千羽。 千羽垂下眼眸,看着铁蛋的眼神,止不住的有股宠溺之色从眼底流露出来。 “嗯。”她轻声答道。 凤倾狂点了点头,“所以你担心我这次去不带铁蛋?” 千羽又是点了点头。 “铁蛋还小,对于主子来说是累赘。那花灵宗现在又如此之乱,我怕主子会将铁蛋放在这凤家……”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似乎怕凤倾狂会责怪一般。 凤倾狂笑着摇摇头,“你哟!我才见着你的时候,你不是还想着要如何吃了这小龙孩吗?” 千羽听着这番调侃的话语,那耳垂有些微红。 “主子……” 她说着这两个字,带着一丝娇嗔。 凤倾狂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铁蛋我是肯定会带上的,不为其他,就为他的身份。这凤家我都不知那水有多深,自是不会将铁蛋放在这里。” 她的话语里有丝郑重其事。 千羽点了点头,“嗯,主子说得是。” 凤倾狂摆了摆手,“快去收拾吧!待会儿就要上路了。” 待到千羽离开后,她便轻步走到那院子中,朝着虚空出声道: “出来!” 那躲在暗处的如尘瞧着凤倾狂的动作,心里微微一惊。 她不可能发现他的呀!他的隐藏术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可能会被发现呢? 凤倾狂等了半晌,发现没有任何动静,心里有些微微的疑惑。 奇怪了,难道是她的感觉出错了吗? 从今天一出卧房门开始,她便能感受到那暗处有一束目光在盯着她,那目光时而凌厉,时而又没有。 正当她腹诽之际,那躲在暗处的如尘却是也在疑惑。 他仔细的观察着凤倾狂的动作,想要看看这凤家妖女到底是瞎蒙还是真得猜中他在。 哼,妖女。 他一边看着,一边又在心中冷哼道。 凤倾狂此时却是眉目一凛,她又察觉到了,绝对有人。 她凝神静气,感受着周围的气流。 那体内的炼气珠微微运转了起来,带动着黑色的雷元素花纹。 她仔细的感受着周围的环境,风声,水声,鸟声。 蓦然,有一丝不和谐的气流打乱了这和谐的气氛。 凤倾狂猛然睁开眼眸,眼里冷冽的光芒闪现。 她脚步一点,便是飞身朝着如尘藏身的桃树上跃了过来。 如尘看着她那一跃而来的身影,那眼里一凛,双手结印。 “隐。” 他心底轻喝,那身形居然慢慢隐了开去,在那桃树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凤倾狂一脚蹬上那桃树,她站在那桃树干上,皱起了眉头。 怪了,她明明察觉到是在这里,怎么就没人呢。 她站在那桃树干上,与那如尘却是相隔的颇近。 隐了身影的如尘与凤倾狂,近在咫尺。 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让如尘都有些微微的躁动。 凤倾狂一侧身,其实就与那如尘已是近的不能再近。 如尘几乎清楚的看到凤倾狂的睫毛到底有几根了。 那张精致的面孔就这样对着他,雪峰般的鼻梁,青鸾眉目,眼眸如那初冬之雪,冷意中却带着绝美。 妖女。 如尘再次在心里低咒道。 他在心里那么一低咒,那轻微气势的转变,让凤倾狂又是察觉到了。 凤倾狂皱起了眉头,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她来这异世大陆,对那古怪事物已是接受的够多。 所以,隐身,她也能接受。 她一想罢,手掌一聚气,青光闪烁,带着狠劲的力道,狠狠向树干砸了下去。 如尘眉头一皱,心里暗骂,这女人是要干什么? ‘哗啦’一声,桃树便是爆裂开来,风声卷起的气流炸响。 如尘不得已显出了身形。 凤倾狂见得那人影显现,不禁再次庆幸自己对这个世界新奇东西的接受能力。 她眉眼一凛,一掌聚气,狠狠向如尘打去。 这妖女。 如尘颇有些咬牙切齿,翻身便是一掌对上。 “嘭!” 两掌相接之处,周围气流一声炸响,那被劈开的桃树上,桃花零落坠下,飘飘洒洒。 若说凤倾狂的脸颊清冷如霜,那这漫天飞舞的桃花便将她衬得越发冷艳。 “劳烦你跟了一大早了,不知用早膳没?” 凤倾狂收回掌,衣摆一撩,站在那零落桃花中。 她嘴角虽带着笑意,但是眼里却是一丝笑意也无,冷冽无比。 如尘看着她,却是不言不语。 他不想同这妖女有任何牵扯,若不是主子的命令,他才不会守在这里。 他双手结印,又是准备隐了身子。 凤倾狂冷哼一声,那眉梢眼角与发梢,都散发出一股仿佛肉眼可见的凌厉杀气。 她脚一跺,飞身而上,那手掌聚气,打向如尘那结印的双手。 如尘眉头一皱,被迫放开结印的手,与她又是对了一掌。 “这可是你自找的。” 如尘本就对这凤倾狂看不惯,他已是退让,这妖女却纠缠不休。 他这么想着,似乎有了理由可以与凤倾狂打上一架。 他手一挥,一层光幕结界笼罩在院子内,让院子与外界隔绝开来。 “土遁,冲击波。” 他布下结界之后,一声厉喝,一拳砸下地。 那地上便开始震动,地底似乎有东西直直朝着凤倾狂袭来。 凤倾狂疾退几步,看着那地底的震动。 “砰!” 一声炸响,那地上忽然窜出流沙一股。 凤倾狂急忙飞身而起。 那流沙似乎能自动追踪一般,跟着凤倾狂的身影,誓要缠上她。 凤倾狂眉头一皱,双手一合,大喝一声。 “燃凤之印,开。” 凤鸣剑携着那燃烧的火焰显现在眼前。 “破。” 凤倾狂厉声喝道,那凤鸣剑夹杂着狠力,从那流沙之中贯穿而过,打散流沙。 她又握起凤鸣剑,直直冲向如尘,一剑挥上,带起火焰流光。 如尘眼眸里的光芒微闪。 不错,这妖女果真有两把刷子。 “吃我一轮满月剑招。” 凤倾狂冷声道,剑光划过,划出一轮满月,袭向如尘。 如尘眉头一皱,凌月剑法,主子竟然将凌月剑法都教给了她。 “土盾。” 他双手抱拳,身前出现了一个土盾,挡住那满月剑招。 “嘭!” 凤鸣剑与那土盾开始碰撞,土盾碎裂之际,如尘的身形鬼魅般的冲出,循着那炸开的空隙,一掌打向凤倾狂。 凤倾狂一脚踢出,与那掌中力道相撞。 两人俱是被对方的力道给震住,翻身向后。 那桃花依旧飘飘洒洒的落下,一番炸响后只有那微风轻扬。 “你到底是谁?” 一百四十九、启程(5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手腕一抬便是将凤鸣剑收回,她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冷声的问道。 “你到底是谁?”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刚刚那一掌,这男子明明就未使出全力。 又没有杀心,又没有敌意。 为何要躲于她的院中,还不愿意露脸丫。 如尘听着凤倾狂的问话,只是冷哼一声,便不愿再多言。 他看了凤倾狂一眼,心里便是更加确定,此人是妖女媲。 他飞身一跃,便迅速的消失在凤倾狂的眼前。 速度快得让凤倾狂都来不及反应。 凤倾狂看着那消失的背影,有些微微的讶然。 这人到底是何人,这般来无影去无踪的人,藏匿于她的身边,到底是有何目的? “喂,你得赔我一棵桃树啊!” 凤倾狂向着那虚空处大声喊道。 而那一跃而走的如尘待听到凤倾狂这一声大吼之后,那跃起的身影都是颤了一下,差点摔了下来。 这妖女…… 如尘颇有些咬牙切齿。 凤倾狂叹了一口气,看着那凌乱无比的院子,再看着那株已经四分五裂的桃树,那脑袋都是有些抽疼。 这下可好,该怎么同人交代? “九弟,九弟。” 说曹操曹操就到,凤倾狂那口气还未叹完,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凤兮清的声音。 凤兮清与凤兮云一同踏进了凤倾狂的院子,再看得那院子里一片狼藉之时,眼眸里都是有着讶然。 “九弟,这……” 凤兮云用眼神示意着院子的凌乱,话语间都是带着浓烈的疑惑。 凤倾狂的唇角扯出一丝尴尬的笑。 “刚刚在练功呢,结果一不小心,力道过重了。” 她讪笑着解释道。 凤兮云与凤兮清对视了一眼,然后才是转头看向凤倾狂。 “九弟,以后练功去练武场嘛!你这院子那么漂亮,损坏了,你自个儿都要心疼的。”凤兮清的言语间有丝宠溺。 “好。” 凤倾狂垂下眼眸,一字轻声答道。 “家里有客人来了,指名要见你。”凤兮云轻声道。 凤倾狂疑惑的抬眼,“见我?谁啊?” 她来这世界倒是真没同其他人有什么接触,能见她的还会有谁啊? “还能有谁?就是那两皇子呗!” 凤兮清凉凉的说道。 他从少时就一直不爽苏锦,在自家九弟谁也不理的时候,偏偏还要去理那个外人,他就没搞懂了,这苏锦有哪一点好了? 没有炼气,只是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除了皇子的身份还能有点说头以外,其他的都是拿不出手的。 况且这年头皇子一抓一大把,他也不是个特别的啊。 论声势,凤家在大陆上比皇朝有名多了。 他就没搞懂了,这苏锦凭什么获得自己九弟的青睐。 “哦?他们两个来找我?”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这两苏今儿个是抽的什么风。 “我先去大厅看看吧!” 凤倾狂说罢便是同凤家两兄弟一同去了大厅。 那正厅里,苏陌与苏锦坐在藤桌旁,清茶的香味隐隐飘散在空中,两人都是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的在等待着。 哒哒哒……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响起,两人的眼里都有了光亮。 凤倾狂一步跨进正厅,便是看到苏陌与苏锦端坐在厅内。 “今儿个倒是刮得什么风,居然把你俩都刮来了。” 凤倾狂眼里有丝诧异,这两人早不来晚不来,等她要走了才来。 这是抽得哪门子风。 苏锦看着她,那眉梢眼里都是笑意,他轻声喊道: “倾狂。” 凤倾狂点了点头,回应着他。 “找我可是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了?” 开口的是苏陌,他那俊逸的脸颊上有种苍白的色彩,那丹凤眼里也没有了狂傲。 若不是同苏锦坐在一起,凤倾狂真要怀疑这苏陌是不是别人易容而来的。 简直与之前就不像是一个人。 那种张狂似乎是收敛到了骨子里,眼神也没有之前这么慑人。 百里城一行,似乎让苏陌脱胎换骨。 凤倾狂也说不出心底的感觉,似乎这个脱胎换骨,将狂傲收敛在骨子里的苏陌,比之前那张狂的苏陌更加危险。 更加让她心惊。 “没事来找我干嘛?闲聊吗?你有这么无聊?” 凤倾狂挑着眉梢答着话。 苏陌瞟了她一眼,却是再也不同她争辩了。 “倾狂,你今日是否要上花灵宗?” 苏锦的声音轻浅,淡淡的问着话。 凤倾狂点了点头,“马上就要启程了。” “我同你一起去。”苏陌在一旁轻声道,带着绝对的肯定。 凤倾狂微微皱起了眉头,一丝浅笑蔓延过嘴角。 “你说一同就一同?凭哪点?” 她顿了顿,眼里一丝调侃的笑意。 “再说了,那花灵宗不许男人去的,难不成你也要扮作女人?” 她这么一说,那脑海里便出现苏陌扮女人的模样。一想到苏陌要扮作女人,走一路一步三扭,说话一句三嗲,她就有些忍俊不禁。 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陌听着凤倾狂的话语,那脸色更是难看了。 “你……” 他想找什么话来反驳,却是如何都反驳不了。 凤倾狂说得是没错的,想上花灵宗那必须是女人。 “倾狂,三哥是真得要去那花灵宗,你就别笑三哥了。” 苏锦看得两人似有剑拔弩张的姿态,便是出声插着话。 凤倾狂听着苏锦的话,眉梢微微挑起。 “你真要去花灵宗?” 她问着苏陌,言语间有了认真之意。 苏陌点了点头,眼眸里有着认真的光芒,带着一丝执着。 “这就奇怪了,我去花灵宗是为了救人,你去花灵宗是要干什么?” “找人。”苏陌言简意赅道。 “找人?”凤倾狂越发疑惑了,去花灵宗找人? 苏锦在一旁轻声道:“你可还记得那日我同你说,三哥要找一名叫小七的女子?” 凤倾狂一听得小七这个名字,那心里便是猛然跳了一下。 她压住那心里的跃动的情感,轻声回答道: “嗯,记得,那有如何?” 她一字落罢,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眸里有了一丝震惊。 “你想去花灵宗找小七?” 她向着苏陌问着这句话,那话语里充满了惊异。 “你哪里确定她在花灵宗的?” 苏陌听出了凤倾狂的不可置信,只是冷声回答道: “我自有我消息的途径。” 凤倾狂眉角一抽,消息途径,什么坑爹的消息途径。 她这个假名小七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怎么可能跑到花灵宗去。 苏陌要不就是得到了假消息,要不就是上了谁的当。 可是她又不能说出她就是小七,这样一切就穿帮了,而且不知还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你真的确定那消息是真的吗?现在花灵宗这么乱,若是你去,人没找到,反而把自己搭上了,那怎么办?” 凤倾狂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极重,她反复向苏陌确认着。 她想提醒他,他得到的消息是错误的。 苏陌听着凤倾狂的话,眉梢却只是微微动了动,便是轻声开口。 “我确定。” 凤倾狂听着苏陌肯定的话语,那心里有些抓狂。 “倾狂,你就让他一同去吧!路上有个人照应,我们也要放心一些。” 凤兮云站在那大厅门口,轻声说道。 凤倾狂转头看向凤兮云,几步上前,在凤兮云耳边轻声道: “三哥,是不是你同他说得我要去花灵宗。” 凤兮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日我们只是寻常的聊天,他当时说过几日他要去花灵宗找人,我想着他要去,你也要去,刚好也可以做个伴。况且他的炼器等级也是颇高,有个人照应你,我和你二哥也要放心一些。” 凤倾狂听完凤兮云的话,那心里不禁想破口大骂。 坑啊!苏陌现在有没有炼气都还是个问题。还照应?说不定她到时候还必须保护他。 “三哥!” 凤倾狂带着微微的嗔怪之意,皱着眉头道。 凤兮云用眼神示意那坐在藤椅上的苏陌。 “这人都来了,你不可能把人家赶回去吧!” 凤倾狂呼了一口气,才是无可奈何的向着苏陌说道。 “同去可以,一旦一起,就不要单独行动,找人我们也必须要在一起。” 苏陌眼眸里泛起一丝冷光。 “就算不同你一起,我自己也是会去的。” “随便你。”凤倾狂一声冷哼,便是拂袖离开。 她觉得她和这苏陌可能天生八字相冲,所以总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话。 只有在她扮作小七之时,只有他眼盲之时。 她同他,才是和谐相处了一段时间。 一番收拾后,凤府门口已是有了一辆马车。 虽然凤兮云不懂为何凤倾狂有那飞马兽也不拿出来坐,但是只要是九弟的要求,他都一一办到。 凤倾狂上了马车后,看到凤兮云那依旧疑惑的眼眸,心里不禁有些叹气。 她敢坐飞马兽吗?一坐那飞马兽,苏陌便会怀疑她了。 她扮作小七时,除了和苏陌单独相处,身旁便是还有一只飞马兽。 苏陌一看到她有飞马兽,必会怀疑她的。 到时候,她就算有千张嘴也是辨不清了。 她,苏陌,琳琅,千羽和铁蛋。 这么大大小小的一行人便是上了路。 马车轱辘声缓缓响起,向着那花灵宗的方向走去。 马车看起来是朴素至极,但是内里却是暗藏乾坤。 车身是用上号的香樟木所做,那车内,一行人坐着都不嫌挤。 苏陌坐在一方,靠着那玲珑窗口,似是在想着什么。 那双丹凤眼里没有邪肆,没有流光溢彩,亦没有危险。 有的只是淡淡的雾气,让人看不透的雾气。 凤倾狂看着苏陌的侧脸,薄唇嗫喏着,想问些话语,却是怎么也想不出该如何开口。 她想问,你炼气恢复了吗? 没恢复,那内力练得如何? 那盲眼是如何恢复的? 种种种种诸如此类的问题。 可是她却一个都不能问。 一问,她的身份便是穿帮了。 苏陌这般骄傲的人,若是知道救他的人是她,那必然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苏陌察觉到凤倾狂探究的目光,微微侧头,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看我干什么?我现在对你可没兴趣。” 凤倾狂听着这句话,再看得他嘴角那丝笑意,心里松了口气之余,那怒火就止不住的往外冒。 松口气的是,他这一笑倒是有些正常的模样,言语刻薄已是恢复到以往一样。 火气的是,他一说话便是气死人不偿命,还不如闭嘴做那高贵冷艳忧郁状来得好。 “免了,我可不想引起你的兴趣。我看你只是在想着,你这脸蛋扮起女人来不知是何种模样,啧啧……“ 凤倾狂带着丝调侃说着这番话语。 苏陌听着凤倾狂的话,那嘴角的笑意不禁有些微微的僵硬。 身旁的千羽和琳琅再听得凤倾狂的话语后,那嘴角也是有些微微抽搐,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我说你们两个,憋笑可不好,笑吧笑吧!咱们的三王爷这点度量还是有的,这做王爷的怎么可能同你们这两个丫头计较呢?未免太有失风度。“ 凤倾狂这番话说得是软硬兼施,滴水不漏,直把苏陌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千羽和琳琅听了凤倾狂的话,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时间,马车里都是那悦耳的笑声。 愉快的笑声充斥着众人的耳旁,让那之前呆板的气氛消失的一干二净。 苏陌听着那笑声,那嘴角也是有了笑意。 罢了罢了,凤倾狂说得本就是事实。 凤倾狂瞧着苏陌那紧绷的情绪似是松懈了下来,才轻声道: “你这会儿才像是个人样,怎么?不过去了趟百里城,就把你搞成这样,可不像是我认识的苏陌。” 她小心的斟酌着用词,话语里充满着玩笑的成分。 苏陌瞧着凤倾狂的眉眼,听着她的声音,那思绪又是飘远。 他又想起,在他眼盲之际,意志消沉,恨不能一死了之。 现在想来,或许是那百里城怨念居多,让他也跟着意志消沉,怨恨居多。 那般心境之下,有一女子,无亲无故的女子,义正言辞的打消了他消沉的日子。 让他的心里波澜阵阵,让他对人生有了重新的看法。 他心里其实一直都知道,父皇并不待见他,他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努力的变强再变强。 变到能让父亲认可。 要知道皇室内能出现一个炼气师是多么的不容易,因为各大宗室门派都不待见皇室,为了遏制皇室的发展,是不会让皇室后代练就炼气的。 他费劲了千辛万苦才修得那炼气。 若说凤倾狂是公认的天才,靠着那惊人的天赋在十六年岁修得青阶。 那他,便是靠着意志。 不眠不休的意志。 连睡觉都觉是浪费时间的意志。 他前些日子被父皇召回来之时,那心中还有着奢望,奢望着寻常人家才有的父子之情。 可是百里城一战后,他终是懂了。 他不是寻常人家的子息,并不能有那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 他也不会再如此拼命了。 他现在唯一想做得,便是找那名女子,那名叫小七的女子。 一百五十、将计就计(5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铁蛋趴在千羽的怀抱里睡得酣甜,车轮轱辘的声音清晰的响在彼此的耳边。 “公子,我们先去哪里?” 琳琅透过那玲珑窗隙看着天光日色。 “快到晌午了,可是要歇下来吃些干粮?”她轻声道。 凤倾狂撩开那窗纱,那阳光正好,从窗棂透进来,一丝慵懒的感觉。 “现在是到了哪里了?媲” 凤倾狂朝着那驾车的马夫轻声问道。 “回主子,已是到了山脉深处了,过了这山脉便会有一个小镇了。” “那好,速度快些,到那镇子上歇下,吃点东西吧!” 凤倾狂吩咐道。 那马夫便是挥鞭又加快了车程。 凤倾狂感受着加快的马车速度,微微的摇摇头。 这马夫是凤家三哥硬要塞给她的,说是驾车的技术好,驾车不颠簸,更重要的是这马夫去过花灵宗的山脚,还熟知路线。 “主子,到了。” 那马夫将马车停下之后,便是在车门外轻声道。 凤倾狂点了点头,“走吧!去这里的小客栈吃些东西。” 一行人便是下了马车。 凤倾狂下车后,一抬头便是看到一个极小的客栈。 说是客栈还不如说是茶坊来得准确。 就一个平房的样式,几张木质的桌椅摆在屋内,一眼便能将其中的环境看个完全。 凤倾狂抬眼观察了一下四周。 这小镇上有些破落的气象,都是那各色的矮房,路上的行人也是穿得粗布麻衣。 行人见得小镇有了新鲜人士的到来,且还穿得如此光鲜亮丽,不禁都看着他们。 凤倾狂轻轻呼了一口气,幸好她有先见之名,将自己的脸弄成了蜡黄色,看起来也不至于太过扎眼,就是一个平凡人的形象。 “主子,这小镇比较贫穷,这家客栈已是最好的了。” 那马夫恭谨的站在一旁,似是在解释。 在他心里,如九公子这般养尊处优的人,到这里来歇息已是委屈了。 凤倾狂听着马夫的话,微微挑了挑眉梢。 “无妨。” 她嘴上虽说着无妨,其实那心里都是有些苦笑之意。 她什么地方没去过,沼泽荒漠,沙丘山林,那些再艰难困苦的地方都呆过,还怕这只是有些破败的小客栈吗? “来客咯!” 有一小二看着那门外的几位客人,心里便已是打了个精细算盘。 是贵客,且是大大的贵客。 那几人身上穿得是皇城才有的绸缎衣衫,还有那男人一看就不是凡人。 “客观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 小二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向着苏陌说道。 “来壶茶就好。”苏陌摆了摆手。 “好勒,客观是要什么茶?”小二又是问道。 “大……”琳琅正欲说出那大红袍这三个字,凤倾狂却是捏了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话。 “一壶普通的茶就好。”凤倾狂笑着说道。 待到一众人坐定之后,琳琅才是疑惑的开口。 “主子,你不是最喜欢喝大红袍吗?怎么不让琳琅说啊?” 凤倾狂微微摇了摇头,“琳琅,你在凤府呆久了,倒是不知道。这大红袍乃是极为珍贵的茶叶,这贫穷的小镇哪里有这样的茶叶,况且出门在外,凡事低调点,不要太过惹人注目。” 她一番话说得是语重心长,让琳琅有些面红耳赤。 “主子说得是,是琳琅太过不懂事了。”琳琅嗫喏着开口。 凤倾狂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肩。 苏陌听着凤倾狂说得这番话,眼眸微眯,一丝光亮微微闪过。 “你不也一直呆在凤府吗?何以有如此想法?” 他冷着声音开口。 据他所知,这凤家阿九自小养在凤府,除了练功就是练功,唯一出了皇城那次,便就是上一次与他争斗的那次。既然从小养尊处优之人,何以有此见地? 再者,年少倾狂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事情。 就连他平日里也是有些锋芒毕露。 这凤倾狂年纪轻轻,又没出去闯荡过,居然能有这番想法。 实在称奇。 凤倾狂听着苏陌的疑问,正欲回话。 “茶来咯!”那小二却是一声响亮的叫喊,将茶水松了上来。 凤倾狂便就着那茶水,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喝你的茶吧!问那么多作甚。” 琳琅从那随身的包裹中,拿出自家带的干粮点心。 “主子,你最爱吃的梅花糕,我自作主张给你带来了。” 那梅花糕用着木色锦盒装着,锦盒一打开便是有一阵清冽的香气。 凤倾狂眉梢微挑,这不就是那日送去苏锦府中的糕点吗? 她想着便是捻起那块梅花糕,入口松软,有着梅花的清香。 没有那甜腻的味道,反而是清冽的香气。 这梅花糕倒是真不错的。她那日在苏锦那里吃了过后,也是回味无穷。 “琳琅,你不禁手巧,挽发的技艺好,连这做糕点的手艺也是好得不行。” 凤倾狂边吃着边感叹道,带着一丝满足的赞叹。 琳琅听着凤倾狂话语,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主子,这是你做得啊!你忘了?这梅花还是那上个冬日埋在那院门口的,腌了好久才有这样的香味。这梅花糕的作法我都是不知道的,不知您用了何种办法,能让梅花糕一直保持这般的香味,还不会坏掉。” 凤倾狂喉头一哽,不是吧,这梅花糕放了这么久了,吃了会不会坏肚子哦! “她做得?” 苏陌挑着眉梢,那眼眸里俱是不相信的意味。 他疑惑罢,也是捻起一块糕点,那糕点入口,让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微微的惊讶。 “你手艺倒是不错。”他嘴角一丝调侃的笑意。 凤倾狂斜眼瞟了他一眼,“能给你吃已是不错了,你还那么多的废话。” 正当两人斗嘴间,千羽的手腕却是一松,那铁蛋都差点跌落在地。 铁蛋被这么一惊,从酣睡中醒了过来,那眼眸一张,粉嫩小嘴一撇,便是要作出那嚎啕大哭之状。 凤倾狂眉目一凛,眼疾手快的点了他的睡穴。 铁蛋那哭声还没出来,便又是沉沉睡去。 千羽的嘴唇有些微微的颤抖,她提起手在桌子比划了两下。 凤倾狂眼眸一闪,身子便是软了下去。 苏陌一声惊喊,“这茶……有……” 话音还未落下,便是嘭一声,软在了桌上。 一行人俱是昏迷,待他们昏迷之后,那小二蹑手蹑脚的跑了出来。 “老板娘,他们都昏了。” 他一喊,那客栈的里间便是出来一个人影。 摇摆款款,莲步荡漾,带起阵阵的香风,身上还有环佩玉饰叮当作响。 再往那脸上看去,便是看到那老板娘长得颇为你美艳,那红唇如花,眼眸似星。 一股子魅意透了出来。 “确定昏了?” 她一步一摆的走向凤倾狂一行人的身旁。 小二仔细查看了一番,便是回道: “昏了昏了,这软骨散可是最带劲的,牛都能晕翻,更别说几个人了。” 老板娘伸出那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戳了戳苏陌的脸颊。 “这小模样倒是长得不错,怕是那妞会喜欢。啧啧,以那小妞的脾性,肯定喜欢极了。” “老板娘,那这几个人?” 小二又是指了指琳琅和千羽。 老板娘发出一阵轻笑,“你直接将他们捆了,一并送到山上去吧!我瞧着这几个人都是有根基的,必能让那小妞起到大作用。那花派最近倒是还在挣扎,小妞需要更强的功力。你先送去,我随后就到。” “明白。” 那小二笑着答道。 那老板娘掩嘴轻笑一声,便又是风情万种的走到了里间。 那小二走到一旁,开始拿着那大麻神。 苏陌的手腕微动,正是要动手,一旁的凤倾狂却是狠狠的将苏陌的手按住,用了十分的劲道。 苏陌微微抬眼,看着凤倾狂。 干嘛拦着我,难不成还真让他捆? 凤倾狂手指在桌下微微摆了摆,在苏陌的腿上写下‘花灵宗’这三个字。 那指尖在苏陌的腿上滑动,让他觉得有些微微的麻痒之感。 他感觉到凤倾狂写下的三个字,立马是想了个通透。 凤倾狂是想将计就计,既然有人愿意带他们去花灵宗,他们便图个轻松。 原来,凤倾狂与苏陌都是没有昏厥。 一行人在吃糕点时,两人只顾着斗嘴,却是没碰那茶水一口。 千羽喝下茶水便是立马感到不对劲,便划了那些字眼,告知凤倾狂这茶水有问题。 凤倾狂便是将计就计,要看看这小客栈里的人到底是要搞什么? 当她听到那小二的对话,还以为只是平常的打劫,却不料居然和花灵宗扯上了关系。 听那老板娘的口气,应该是灵派的人。 只是她口中的那妞,让凤倾狂有些微微的疑惑。 那人练功难道需要外人的吗? 这样也好,有人免费送着去,她高兴都来不及。 那小二将他们困得像粽子似的,便扔上了一辆大马车。 他倒是颇有几分劲道,扔他们像是扔着普通麻袋似的。 他将凤倾狂扔上车之后,复又将苏陌狠狠扔上车,毫无意外的,苏陌狠狠的砸在了凤倾狂的身上。 凤倾狂的胸口一阵顿疼,疼得她有些龇牙咧嘴。 待到马车那车轮闷顿的声音响起,凤倾狂低着声音道: “还装什么?还不快点给我起来,你知不知道你重得像头猪啊!” 苏陌耳旁听得凤倾狂的话,那眼眸缓缓睁开。 “我要怎么动?都捆成这样了。” 他低沉的声音,颇有几分无赖之气。 他与凤倾狂已是紧紧靠在一起,他似乎都能闻到从她身上隐隐的桃花香气。 那香气淡淡的,似有若无的飘散在他的鼻尖,让他的心底都有酥麻之意。 猛然间,他想起了小七。 他立马摇头,抛开那脑海里的旖旎念想。 “你这样靠着算怎么回事?” 凤倾狂感受着身上的重量,那眼下就是苏陌束发的玉冠,她一低头,那嘴唇都能碰到他的发,他的额头。 苏陌嘴一撇,“靠着又怎么了?我现在可对你没有兴趣。” 凤倾狂一阵讶然,“你知不知道很重,快给老子下去,手脚被捆了又怎么,你腰又不是废的。” 她压着声音,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哼!”苏陌一声冷哼,便是一个侧翻,到了凤倾狂的身边。 “现在当如何?”苏陌冷着声音问道。 凤倾狂眼眸微沉,看向那窗隙的光。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把我们送到哪里去?” “那他们呢?”苏陌用眼神示意着千羽。 “还有铁蛋,这么小的孩子,你就不怕有什么闪失。” 凤倾狂唇角一撇,“你担心什么?他若有什么闪失,估计你也有大麻烦了。” 正在两人说话间,那马车轮子似是搁在了石头上,一个颠簸。 苏陌正好靠在那车壁上,马车一颠簸,那惯性便将他甩了一点点开去。 那么一甩,他的嘴唇就正正当当的亲在了凤倾狂的额头上。 凤倾狂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是感受到额头上一阵软糯的感觉。 她的眼眸蓦然睁大,有些一时的失语。 苏陌也是愣了,那唇便是愣愣的抵在凤倾狂额间。 半晌后,凤倾狂一字一顿带着怒意道: “还不移开?” 苏陌这才猛然回过神,急忙侧过自己的头。 那神色间也是有些尴尬。 在他的心里,他现在唯一想找到的女人,便是小七。 若是他以往对凤倾狂还有着特殊的感觉,那从认识小七开始便已是有些烟消云散了。 他每次遇到凤倾狂,那行为与动作都不自觉的偏离了自己的轨道。 这让他有种背叛小七之感。 他在心底安慰着自己,没事没事,许是以往带给了他影响,他对凤倾狂是没有那特殊的情感的。 丝毫不会有。 凤倾狂一张脸涨得通红,气愤之余倒还是庆幸。 幸好不是亲在唇上,不然就更加尴尬了。 莫名的,她觉得好像她的唇只有帝决能碰。 “什么人?” 马车停下之后,那车外传来女人的声音。 凤倾狂用眼神示意着苏陌安静,便是两眼一闭,又开始装昏。 “两位大人好,这马车里的东西是给少宗主送过去的,你看……” 那车夫谄媚的说道。 “原来是送给少宗主的,那你快些送去吧!别耽搁了少宗主,还有,你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送了就马上出来,你这男人之躯,会冲撞了我们宗堂。” “是是是,小的知道。” 那化为车夫的小二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说道。 凤倾狂感觉那马车又开始一动,便是缓缓起身,倚靠在那车壁上,眼角透过那窗隙,观察着外界的环境。 说是山上,但是这路却是修得极其平整,连这马车都能上来。 方才听外面的人说少宗主,少宗主不是花满楼吗? 难道…… 凤倾狂暗暗思考着。 而与此同时,那离马车的不远处,如尘站在那树梢,一阵腹诽。 这妖女到底是要做什么,故意装昏就算了,到了现在都还不下车。 这样子,他根本就不好跟着了,要不要告知主子呢? 如尘皱着眉头思考道。 一百五十一、灵派少宗主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在那马车内,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马车一路行驶,路过了无数的关卡。 而这车夫在这一路上毫无意外说着的理由,便是,给少宗主送去的东西。 关卡上守着的人一听到少宗主,便通通给予放行。 凤倾狂暗暗皱起了眉头,难道这一路都是灵派的人吗丫? 那花派呢?花派的人呢? 莫不是已被剿灭了? 当车夫一阵轻吁,马车已是停了下来。 凤倾狂听着那马车外一阵脚步声传来媲。 “你来了,来了就快些给少宗主送过去吧!”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那话语里透着数惗的味道。 “您看看,这几个可还满意。” 车夫说着便是向马车门走来。 凤倾狂闭上眼眸,察觉到那车帘被掀开,一阵光线透了进来。 “这几个倒是不错,比那之前的歪瓜裂枣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那女人尖细的嗓子颇有些满意。 “当然,这几个是外面来的人,看那模样与穿着应是从皇城过来的。” 车夫的语气里颇有些自豪之色。 “好了好了,快些给少宗主送过去吧!一会儿少宗主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那女人语气里有些不耐烦。 车夫又是点头哈腰的将马车拉进了院内。 接着又像是扔麻袋一般将凤倾狂几个扔了出来。 待到车夫的脚步声远去后,凤倾狂缓缓睁开眼。 他们现在是在一座大厅里,这大厅里到处装饰的金光灿灿,大理石的地板泛着冷硬的光泽,大厅内飘着一阵檀香之味。 寂静无比。 似乎有人一声咳嗽,都能在这大厅里回响半天。 凤倾狂感受到有人接近,便又是闭上眼睛。 那人缓缓的靠近她们,身上带着一阵脂粉香味,脚步如莲般轻巧。 “咦,这个我喜欢。” 出口的声音清脆悦耳,像那婉转啼声的黄鹂,一听声音便知晓是那青葱少女的模样。 那少女应该便是她们口中的少宗主了。 凤倾狂感受到那少女似乎在靠近苏陌。 “这脸真滑!” 少女轻声感叹道。 凤倾狂悄悄掀开眼帘,便是瞅到那少女正伸着手捏着苏陌的脸蛋。 她似乎都能感受到苏陌暗藏的怒火,她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居然被这般明目张胆的吃了豆腐。 “醒来,快醒来。” 那少女居然开始打着苏陌的脸,那力道虽说不重,但是也足以让苏陌怒火中烧了。 凭生第一次,被人打脸。 苏陌心中虽是气愤无比,但是为了这大局着想,还是装作懵懂的模样醒了过来。 “喂,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拍着手掌,一脸的愉悦。 苏陌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只是问道: “这里是哪里?你把我绑来干什么?” 那少女歪了歪脑袋,耐着性子答着他的话。 “这是花灵宗啊!我是灵莎啊!你模样长得真是俊,不如你做我夫君吧!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 凤倾狂听着这灵莎所说的话,差点笑喷。 做她夫君? 让苏陌入赘么? “姑娘未免太过唐突,我与你素不相识,怎可做那夫妻。” 苏陌耐着性子说道。 灵莎撇了撇嘴,“我现在与你相识了呀!算了算了,现在不同你说了,我要先练功。” 她一说完,便是在几个人身上环视了一圈。 “就拿你练吧!” 她说着便是捏了捏凤倾狂的手腕。 凤倾狂那还未出口的笑意,硬生生的哽在了心里。 这算不算乐极生悲。 拿人练功?要怎么练? “你要如何练功?”苏陌也是疑惑的问道。 那灵莎嬉笑两声,兰花指一翘指了指凤倾狂。 “用他练啊!” “那他会变成什么下场?” 苏陌微微挑了挑眉梢。 灵莎捂住嘴,轻笑两声。 “不知道哦!你跟着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说罢便是手一挥解开苏陌的绳索,接着招了招手,叫着那下人将凤倾狂扶了起来。 苏陌跟着一路走着,却是来到一个房间。 当他看到房间内的景象之时,那眼里也是划过惊讶之色。 这房间里到处都是森森白骨,骷髅头也是随处可见,那烛火摇曳,带起了阴暗的气息。 “看呀,这就是陪我练功的下场哦!”灵莎一脸无邪的笑着。 苏陌心一惊,这女子练得必定是那歪邪之功,才会有这么多的森森白骨。 灵莎挥了挥手将下人挥退,然后又是笑着捏了捏苏陌的脸蛋。 “至于你,未来夫君。你放千百个心吧!我不会拿你练功的。” 她说罢那脚一跺,便是飞到凤倾狂的身前,手腕一抬,执起凤倾狂的手掌,与她掌心相对。 速度之快,让苏陌都来不及阻止。 却在此时,凤倾狂手腕微动,示意苏陌稍安勿躁。 那灵莎与凤倾狂掌心相对,有一阵青光乍现。 凤倾狂心里一凛,她感受到那女子掌心传来一阵热量,接着她体内的炼气珠便是不受控制的转动了起来。 那带出的炼气从自己的体内送到女子的掌中。 这什么?吸星**么? 凤倾狂感受着那炼气珠开始越转越快,那气珠表面的黑色花纹也开始带动起来,有黑色的丝线夹杂在炼气之中,那带着雷元素力道的炼气输送到灵莎的手掌之时,灵莎皱了皱眉头。 就是此刻,凤倾狂眼眸一睁,那炼气珠疯狂运转起来,手掌聚气,狠狠一推。 苏陌与她仿佛有默契一般,飞身而上,接住灵莎向后退去的身体,捂住她有些惊叫的唇。 凤倾狂冷哼一声,便是点住她的穴位。 “你这是什么功夫?”苏陌疑惑道。 凤倾狂眉梢一挑,“独门功夫。” 灵莎眼眸里全是不可置信,她眼底的怒火燃烧,恨不能将凤倾狂拆卸入腹。 “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凤倾狂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灵莎?灵派人,怕是这少宗主也是你们自封的吧!啧啧,你这般歪邪的功夫都能做少宗主,简直笑掉大牙。” 灵莎一听到凤倾狂如此挑衅的语气,那眼眸中的怒火更甚,眼神如刀。 “你就是她们口中的天才?我看也不过如此。你说说,我现在若是把你宰了,你这灵派会成为什么样子?” 凤倾狂冷笑着说道。 “没用的。”一旁有个声音响起,凤倾狂眉目一凛,手腕一抬准备出手。 “我是花派之人,阁下不用有敌意。” 那话音落罢,从门口便是出现一个人影,正是方才那两名仆从之一。 “想来阁下与灵派亦有仇怨,那必是来帮我花派之人。” 那女人身着素色衣衫,看年龄也是约莫中年之景。她看着凤倾狂,眼里有探究,有疑惑,亦有着惊讶。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在下花无。”她拱手抱拳道。 凤倾狂摆了摆手,“区区小名不足挂齿,你刚刚说什么没用?杀了这灵莎没用吗?” 花无点了点头,“不错,这灵莎其实只是一个傀儡,外界传言两派争斗,是这灵派天才挑起,其实不然。真正争斗的是两派的长老高手。而这灵莎只是长老培养出来的一个傀儡。灵派不知是研究了什么功法,这年轻人都是练得这门功夫,实力猛涨不说,杀伤力还极强。你杀了一个灵莎还会出现其他的灵莎。” “傀儡?这又如何说?” 凤倾狂挑着眉梢问道。 花无抿了抿唇,严肃道: “每隔三年,两派都会选出资质较好的年轻人,进行比斗,赢的那一派便可以继续掌权,这是花灵宗百年以来的规矩。但是这次,灵派的长老却是将花派的少主暗害至失踪,花派其他年轻一辈实力俱不如人。” “所以花派就干脆将那约定作废,直接和灵派打起来了?” 凤倾狂分析道。 “不错,这灵派包藏祸心,实在可恶。”花无咬牙切齿道。 “那你们花派之人呢?我怎么一路走来只见到灵派的人。” 凤倾狂又是问道。 花无又是回答道:“灵派说我花派先毁约,便请了其他宗门之人,来将我花派剿灭。花派现在躲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 “那现在可有解决之法?”凤倾狂皱了皱眉头。 花无点了点头,“有,因为各大宗门现在都在花灵宗,所以灵派之人不好太过张扬,只说让花派将那年轻一辈挑选出来,应那比武之事。先不说灵派有那诸多练邪功的年轻人,我花派也只有少主有那等比试的功力,其他年轻一辈俱是弱势,花派长老现在已是愁肠百结。” “那比试是多久?” 凤倾狂轻声问道。 “三日后。” 一百五十二、惊艳女装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细细思量着花无的话,随即问道: “你们花派当真没有一位能拿得出手的年轻人了吗?” 花无垂下头,那脸上有了羞愧之色。 “我花派人才凋零,确实没有修炼的人才。除了少宗主实力尚可,其他之人俱是没有争气的,许是花派掌权太久,这些年轻一辈舒服日子过惯了,就对修炼惫懒无比。” 花无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摇头。 凤倾狂心里冷笑无比,她能说着花派是自找的吗?掌权之时不居安思危,还图个快活,不鞭笞那年强一辈抓紧修炼媲。 这下好了,被人翻了盘。 “当务之急是找到我们少宗主。” 花无那眉眼间又是有了着急之色。 “那你们可有花解语失踪的具体线索?”凤倾狂又是问道。 花无皱着眉头道:“两个月前,我们接到少主的消息,说是已到山脚下,当我们派人去接之时,却是找不见人了。少主便是这样失踪了。” “那你们又何以确定是灵派之人的袭击?”凤倾狂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花无抿了抿嘴,“少主凭生从未下山,亦不会结上什么仇家,除了灵派之人,却是也没有其他人能让少主失踪了。” 第一百二十八回 她顿了顿,便又是说道:“自少主失踪之后,我便到这灵派来潜伏,原先从这灵莎身上探听点什么出来,却发现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练功,长老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看向身前那瞪着眼眸的灵莎。 “你这傀儡当得也太没志气了。”她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句。 那灵莎听得凤倾狂的话,心里的狂怒更甚。 她一向被人捧惯了,如今却要受这般言语的奚落,她在心底发着誓,等她有机会,定将眼前之人化为白骨,碎尸万段。 “阁下,请问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来帮我花派?” 花无又是躬身问道。 凤倾狂眼眸微抬,便是凑进花无的耳旁,轻声道: “凤倾狂。” “啊!你是……” 花无眼眸里充斥着惊讶,一声惊叫出口。 “嘘!”凤倾狂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示意她不要激动。 花无兴奋的点了点头,这凤家九公子是少主的未婚夫,若是凤家插手了,说不定她们花派就有救了。 “我要见你们宗主。”凤倾狂轻声开口。 花无点点头,“好好好。” 她看了凤倾狂又看了那站在一旁的苏陌,那脸上又有了几分为难之色。 “你们这样……” 凤倾狂大手一挥,颇有些豪气冲天。 “不就是扮女人吗?我带了女装的,待会换了就是。大丈夫不拘泥于小节。” 她这番话一出口,花无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敬佩。 一旁的苏陌却是瞪大着双眼,眼里尽是那些鄙视的眼色。 你本就是女人,还拘个P的小节啊! 凤倾狂瞧着苏陌那眼神,那捂嘴轻轻一笑。 “喏,这位兄台可是没有女装,花无,劳烦你一定要找一套,最美艳,最具女人气质的衣衫来。” 她将那几个字咬得是极重,让听在耳里的苏陌眼里都是愤怒的光泽。 “你瞪着我干什么?你来的时候不就知道要扮女装吗?我告诉你啊,你待会走路可别露陷了,一定要步步升莲花,一步一扭动,那腰得摆起来,臀得扭起来。” 凤倾狂一边说着还像模像样的走了几步。 那兰花指微微翘起,颇有几分魅状。 一旁的花无都是有些忍俊不禁。 “还不快去给他找衣衫。”凤倾狂拍了拍花无的肩膀催促道。 待到花无走后,凤倾狂便从一旁扯过一帐纱帘,遮于苏陌身前。 “喏,你可别偷看啊!我先换衣服了。” 苏陌翻了个白眼,那丹凤眼里一丝调侃划过。 “我都看完了,已经没兴趣了。” “哼。”凤倾狂冷哼一声却也不再作其他言语。 她手腕一勾,从须弥戒中拿出帝决送的衣衫。 凤倾狂,在这异世,第一次穿起了裙衫。 虽然凤倾狂让苏陌别偷看,但是那纱帘后,衣衫摩擦窸窣的声响却是将苏陌的心都是勾了起来。 他一侧头便是看到纱帘后,那烛火照得隐隐绰绰的身形。 妖娆的身段,在那朦胧之中,更显诱人至极。 ‘哗’一声,凤倾狂掀开纱帘,与苏陌的眼眸撞了个正着。 苏陌的眼里有了惊艳的光芒,那裙衫简洁无比,却是让人显得气质出众,宛若那清水里的一株白莲。 带着清冽,高贵,让人不敢直视。 再看她发上,简单的用缎带系了一束发,那缎带泛着丝丝流光。 耳垂上缀着白玉坠子,那通透的白玉耳坠衬得她脸更加精致。 一切都是简洁无比,却带着最真的美意。 “哟,你舍得把你脸擦白了。” 苏陌心中虽是惊艳,但是那口中说出的话依旧是不饶人。 凤倾狂挑起眉梢,轻撩肩上长发。 “这装女人嘛,自是要装像一点。” 她说罢便是站到灵莎的身前。 “你瞅瞅,我这模样是不是比女人还女人?” 灵莎的眼眸里映出那天然去雕饰的芙蓉模样,那眼眸愤恨里却是藏也藏不住的惊艳。 这男人怎么可以美到这般人神共愤的地步? 苏陌听着凤倾狂的话语,那眉角是微微抽了抽。 这凤倾狂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本就是女人,还要去刺激这灵莎。 “衣衫拿来……了。” 花无掀开门帘,也正是看到凤倾狂那美丽至极的模样,有些一时的失语。 “你……” “怎么样?我扮女人不错吧!”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 花无有些呆愣的点点头,“嗯。” 何止是不错,简直就是逆天了。 “衣衫拿来没?”凤倾狂笑着朝苏陌示意道。 花无立马是回过神来,“拿来了拿来了。” 花无伸手递给苏陌手中的一群,鲜红色夹杂着绿色,还有水蓝色之类的色彩夹杂着,倒真是鲜艳无比。 凤倾狂看着苏陌手中的衣衫,那神色有些忍俊不禁。 这衣衫到底是谁的品味,实在是太‘美艳’了。 苏陌皱着眉头捻起那裙衫,一脸的嫌恶。 他一手拿起一个鲜红的小衣衫出来,那眼眸中尴尬一闪而过。 “花无,我想我不需要穿这个。” 凤倾狂定睛看去,差点大笑出声。 那鲜红的小衣衫,居然是肚兜。 花无也是看到了那件肚兜,脸上也是涨得通红。 “不好意思,我顺手拿得,不知道拿到这肚兜了。” 她说着便是抢过苏陌手中的肚兜。 “我说你还不快去换了。”凤倾狂眉梢微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不会穿。” 苏陌瞪了凤倾狂一眼,有些尴尬的出声。 哪个男人会穿这女人的衣衫了,这丝丝缕缕的复杂至极,还左一条右一条。 “您去帮他吧!老身不方便。”花无脸上有些红晕向着凤倾狂说道。 凤倾狂那还未出口的笑声就哽在了喉中,她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呢。 “还不快点,别磨蹭。”苏陌急声道。 但是细眼看去,便是可以看到苏陌的耳垂已是有些微微的红色。 凤倾狂呼了口气,穿就穿,谁怕谁啊! 她挑着眉梢道,“那敢问您老人家穿肚兜不?” “你……”苏陌一字气急出口。 凤倾狂掩嘴轻笑,便是向那纱帘后走去,端得是风情万种。 苏陌脱下身上的锦衫,那光裸的身躯已是露了出来,他正要脱那绸裤之时,凤倾狂急声制止。 “别,这裙衫可以遮住你绸裤,我可不想看你那裤下风景。” “哼。”苏陌冷哼一声,便是侧头开去。 凤倾狂拿起衣裙缓缓给苏陌穿上,她那手指不可避免的碰触到他那光luo的背上。 那指尖似是有火一般,拂过他的背之时,让他心底有有一丝躁动,有那火苗丝丝缕缕的窜了出来。 凤倾狂边穿着边暗自庆幸着,幸好她在那府中请教过琳琅该如何穿这女装裙衫。 不然以她这现代之人,根本就无法理清这一层一层的绫罗绸缎。 凤倾狂理过那袖口,一侧身便是转到苏陌的身前。 瞬间,与苏陌的眼眸四目相对。 鼻尖几乎相触,那嘴唇呼出的幽兰气息,萦绕在彼此之间。 一百五十三、花派无双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烛火摇曳,光影绰绰。 暧昧的气息带着丝甜馨兰香,围绕在两人的身边。 苏陌垂眸便能看到那不点而红的朱唇,那唇间似有如兰气息,那气息萦绕在他鼻尖,又似绳索困住了他,让他无法动弹,让他无法言语。 凤倾狂最先回过神来。 她眨了眨眼眸,唇角勾起一丝笑,似是玩笑般拍着苏陌的肩膀。 “怎么?看呆了?莫不是爱上我了?媲” 苏陌听着凤倾狂这番调侃的话语,立马是反射性的出口。 “你就抬举你自己吧!我说过,我现在可对你没兴趣。” 凤倾狂垂下眼眸,一丝微笑弥漫,那青葱手指将他腰间佩饰扣上。 “好了,来转个圈看看。” 苏陌眉角一抽,“还给你转个圈?你以为是舞姬吗?” 凤倾狂半掩着嘴唇,眉眼间都是笑意。 她看着苏陌身上的衣裙,那唇角就会有止不住的笑意。 大绿色的内衫,外罩大红色的裙衫,那佩饰还是亮闪闪的宝蓝色。 可是这般俗气的颜色,穿到苏陌身上,除了亮闪之余,竟然还硬是穿出了几分仙气。 “对了,还必须给你涂抹点脂粉。” 凤倾狂一拍手掌,似是有些明白神色。 “花无,你那里可有脂粉什么的没?”她叫着花无的名字。 花无一声应答,“有勒有勒,都准备着。” 说罢,她便从纱帘外递一个布包进来。 凤倾狂一打开布包,便看到有各色香粉,还有那浓淡均有的胭脂丹蔻。 “你……”苏陌有些哑然,那眼眸中带着怒火。 “嘘!”凤倾狂一摆手便是制止了他的话语。 “你这脸可是男人气息颇重的,不涂点什么,别人一眼都是看出来了。怎么?难道你想说你脸很显女相,不用涂点胭脂什么的?” 苏陌被凤倾狂一席话堵得是哑口无言,他能说什么?一出口便承认自己是娘娘腔了。 “那你快点。”他皱着眉头催促道。 凤倾狂拿起一支纤毫小笔,开始为他瞄着眉。 她抬起的皓雪霜腕就这么展现在苏陌的眼前,她的眉眼里俱是认真之意。 一笔一笔,轻轻勾勒,似是在做一件神圣无比的事情。 苏陌心底忽然有了奇怪的感觉。 她在给他画眉。 这画眉之事,是那恩爱夫妻早起之时,男方便认真给妻子描画,以示那恩爱甜美。 而现在,凤倾狂却在给他画眉,虽然不是那夫妻之间的小情趣,但是那行为却是相差无几。 凤倾狂将苏陌的眉描得细长,描完之后,便开始抹上淡淡胭脂。 让她惊异的是这苏陌皮肤真是细腻光滑,连那白色粉扑都不用上。 当她用纤长手指将那鲜红花汁醮上,轻轻点在苏陌的唇瓣之际。 那柔软的触感与她的指尖相碰。 她不其然的想起了那在马车里,他的唇碰在她的额前,便是那般柔软的触感。 苏陌亦是感受着那指尖在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唇,那指尖似乎有点点火苗,在他的唇上肆虐,也在他的心里肆虐一般。 凤倾狂感受到那唇瓣似升起了火热的温度,将她的指尖都是烫伤了一般。 “好了,大功告成。”她快速的收回手,那指尖藏在袖口里,不禁轻轻甩动着,似乎要甩掉那烫人的感觉。 苏陌挑了挑眉,“好了?” 凤倾狂笑着点点头,“好了。” 她看着苏陌的眉眼,调侃道:“啧啧,你这男扮女装不赖呀,简直就是一绝世美人儿。” 苏陌经过凤倾狂那一手的勾勒,整个人端得是艳丽无比,那细长的丹凤里,闪着流光溢彩,似那醉人的葡萄美酒。 一颦一笑之间,竟如那画中人一般。 他抬脚走了两步,却差点被那冗长的裙摆给绊倒在地。 “哈哈哈……” 凤倾狂不禁大笑出声,苏陌这囧样看在眼里颇有几分喜感。 苏陌的脸上充满了尴尬之意,想他叱咤风云,竟然会被这小小的女装难倒,简直是丢脸至极。 他这么想着,便又是迈开步子。 一大步。 他又是踉跄了一下。 凤倾狂眼疾手快的搀扶住他,才避免让他摔个狗吃屎。 “好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穿女装,得一步一生莲,步子迈小点。” 她轻声说道。 苏陌甩开凤倾狂的手,冷哼一声。 便是听着凤倾狂的话,步子迈得小了一些,一步一步,几步走得是劳累无比。 “你们女人总是这般疲累的吗?“ 他走了几步之后,眉眼间都是有些不可思议的问向凤倾狂。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你可别问我,我还真不知道。” 待到苏陌与凤倾狂从那纱帘后出来时,那在外面守候多时的花无,才是惊艳无比。 “两位可真是……真是……”花无的情绪有些激动,她似乎在思索着该用何种言语来称赞两人,可是一想到两人都是男人,那称赞的言语左想右想都是不对,话语便一时堵在了口里,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还不带我们去见你们花宗宗主。” 苏陌的言语里颇有几分不耐,他摆了摆手催促道。 花无应了一声,用眼神示意被凤倾狂点穴而站在一旁的灵莎。 “那她呢?” 凤倾狂瞟了一眼灵莎,轻描淡写的说道: “带上!说不定还能有什么用处。” 她说罢,走到灵莎的身前,轻声道: “你最好祈祷你自己能派上什么用场,若是你什么用处都没有的话,那我一定……” 她做了一个刀抹脖子的动作,话语由轻变重,言语间都是威胁。 “咔嚓了你。” 灵莎看着凤倾狂那眉眼间的杀气,眼眸里也是一惊,随即又像是恼羞成怒一般,狠狠的瞪着凤倾狂。 凤倾狂嗤笑一声,便是示意花无用麻袋装了灵莎出门去。 走到大厅口,千羽与琳琅还有那小铁蛋还在昏迷之中,三人的小脸俱是红扑扑的,看起来好生可爱。 “你最好找辆马车,将这几个也带上。”凤倾狂皱着眉头道。 花无笑着回答道:“您不用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 一行人乘上马车便是离开那正厅。 在马车上时,苏陌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灵莎明明是灵宗的少宗主,为何这大厅如此冷清?连个看守之人都没有,不然,我们也不会走得如此轻松。” 花无笑着道:“这便是灵宗长老培养傀儡的手段了。这灵莎从小到大便不会与外人有过多的接触,这样一来她便不能通晓任何人情世故,在她的世界里只有练功。稍微大一点后,她便知道了喜欢与不喜欢。但是其他的,便是再也懂了。” “原来如此。”苏陌恍然大悟道。 花无顿了顿便又是说道:“这灵莎身边只有两个女仆伺候,且女仆不能与灵莎说话,只得在灵莎需要的时候出现。其实,这灵莎也是很可怜的。灵宗的长老像养畜生一般养着这女孩,我先开始未来灵宗之时还嫉恨着这女孩,来了之后,才是发觉,这女孩只是被教化成这样了,因此也生不出什么恨意了。” 她边说着边是连连叹气。 凤倾狂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起初听她说话,还以为她脑子有什么问题,说话不搭边,搞半天是她的心智有问题。这灵宗长老也太没有人性,纯粹在培养一个机器。” 花无点点头,“不错。” 一时,那马车里便是没人在说话,安静的等着目的地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凤倾狂都有些昏昏欲睡之际,那目的地终是到了。 “到了。”花无一声叫喊。 凤倾狂立马清醒了过来,她率先掀开车帘,便是吓了一跳。 那马车外站了一排排的人,声势浩大无比。 “这是干什么?” 凤倾狂惊讶出声,她可是想很低调的,这般高调的迎接可不是她的风格。 花无笑了笑,那语气里带着感激。 “我来的路上已是给花宗的人发了信号,花派长老得知你来了,已是激动,便率众人在此恭候多时了。” “既然一路如此安全,为何还要我们扮女装?” 苏陌有些不满的出声。 这一路上一直在马车里连个鬼影都是没见到,早知如此,他便不用穿着般繁琐的衣裙了。 花无听着苏陌的话语,那眉眼间都是有了凝重之意。 “这位友人,花灵宗自创立宗派以来便不许男人上山,现在有男人出现,也是迫不得已。而且大部分都是那灵派邀请之人,我花派虽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但是我花派一直坚守着这里规则,长老们可是知道你们是男人,但是那些部众却是绝对不能知道的,若是知道,她们定会拼尽全力阻止你们的。” “为什么?”苏陌疑惑开口。 这次回答的不是花无,而是凤倾狂,凤倾狂低声道: “信仰,这便是信仰,信仰是这世界上最伟大也最恐怖的利力量。” “信仰?”苏陌低喃出声,似是明白了什么,又似是还在思索。 “快些下车吧,别乱想了。总不能让花派的人一直等着。”凤倾狂拍了拍苏陌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想那么多。 凤倾狂跟着花无一下了马车,那花派之人便是欢呼了起来。 “花无,你们跟部众的解释是什么?”凤倾狂不由疑惑出声,这欢呼声如此悦耳与激动,到底是激动什么? 花无似是有些尴尬一般,手握成拳轻轻咳了两声。 “这点,你们可要谅解老身,长老们对部众的解释是,你们是那花派在外游历已久的少年高手,今日是回来为花派扬眉吐气的。” 凤倾狂和苏陌几乎是同时抽了抽眼角。 这牛皮似乎吹得有点大,到时候他们若是打不赢,该怎么办? 是要准备卷铺盖逃命呢,还是在这些无数双期盼的眼眸里自杀谢罪。 “肃静。” 那为首的人喊了一声,一众人便是瞬间安静了下来。 凤倾狂仔细看去,那说话之人,有着一双桃花眼,年岁似乎在她脸上没有刻下什么痕迹,只是那通体都有着德高望重的气息。 风韵极佳的女人。 从那桃花眼里便可以知道,这女人要不就是何花满楼有直接的关系,要不就是有间接的关系。 “凤小友,我是花无双,是我那不孝女儿花解语的娘亲。” 为首的女人拱手抱拳道。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花解语?他不是叫做花满楼吗?” 花无双的笑意凝滞在了唇角,继而便是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这花满楼是他儿时的名字,长大后有算命师傅说着名字不好,便就又给改了个花解语。” 凤倾狂微微点点头,却在花无双的眼里看到那一闪而过的怨怪之意。 奇怪奇怪,不就是个名字而已,何以要编这诸多的理由。 “凤小友,请与您朋友进门详谈。” 花无双坐了一个请势。 凤倾狂看着一众人低头恭谨的模样,那心里的奇怪越发浓重。 这花派这么多人,不可能一个拿得出手的都没有啊,真是奇怪至极。 她走了两步,忽然想起还在马车里昏睡的千羽几人,便转头问向花无。 “我那马车里的朋友?” 花无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会安顿好的。” 凤倾狂点了点头,便是随着花无双的脚步进了那正厅。 一坐到位子上,花无双便是迫不及待的解释道。 “这花灵宗的山分为两面,一面便是当家的主山,一面便是不当家的山。以往我们都住在那主山,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这灵派之人欺人太甚,将我花派诸人都赶至这里,切断粮食来源,想让我们自生自灭。” “哦?”凤倾狂淡淡的一个尾音轻勾。 花无双笑了笑,那眉眼间都是鄙弃之意。 “我花派怎么可能任人欺辱,这粮食怎么可能被切断呢?我花派之所以按兵不动,便是忌惮那灵派邀请的各大宗门之人。我们若是起势,那便师出无名,各大宗派之人对于我花派便会看不起,这是我花派最不能承受的损失。”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花满……解语不是失踪了吗?这还不算师出有名?” 花无双摇了摇头,那脸上有了一丝怨气。 “我们确定花解语失踪那一天,便冲到灵派要人,灵派似乎早已料到我们的动作,已经将各大宗门的请到,当着各大宗门的面让我们进去搜人。可是……” 她叹了一口气,“这人并不是我们想搜就能搜到的,我们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却是一丝线索也找不到。再加上各大宗门都在,我们自是不好再挑起什么争端。于是灵派之人便反咬一口,说我没有做着宗主的能力,硬要我交出代表宗主之位的冥花戒。“ “然后呢?”凤倾狂接着问道。 花无双眼里闪过一丝煞气,“然后?哼!我自是不会让那些宵小将这宗主之戒夺去,自是与灵派拼死相争,可是,那灵派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让那些宗门之人都帮着她们,将我花派之人至少斩去一半。被逼无奈之下我们只有退走,那灵派还猫哭耗子假慈悲,说着什么,那比武约定还奏效,要我们遵守约定。” “哼,欺人太甚。”花无双说着,那手掌狠狠的朝一旁的桌上打去,震得桌上的茶盏挑了一跳,半晌后,桌子‘哗啦’一声,碎裂开来,期间夹杂着杯盏打碎的声音。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她清楚的看到花无双那右手上闪着流光的戒指。 那戒指表面刻着的花色,熟悉异常。 彼岸地狱花,曼珠沙华。 (不好意思,亲们。因某妖是四川人,地震将我们这附近的电缆震坏了,刚刚才来电的。所以这才没更新。放心吧。我没事的。) 一百五十四、比试人选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眼眸微微眯起,仔细观察着这花无双的一言一行。 这是一种直觉。 直觉告诉她,这花无双并非像她表面所表现的那般简单。 花无双的话语里充满着气愤之意,那右掌拍下身旁桌子,只是为了表达一下自己的气愤。 可是,那拍一下,却是硬生生将桌子给拍毁了。 这种行为要不就是真的不小心,要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足够气愤媲。 不巧,凤倾狂眼尖,在花无双那手起手落的一瞬间看到那掌心夹杂的炼气。 这桌子早不拍晚不拍,非要等她来了才是拍碎。 再者,这花无双虽然话语说得是义愤填膺,但是那眼眸深处却是波澜不惊。 这正是让凤倾狂最为奇怪的地方。 她凤倾狂是接受过最为系统训练的高端杀手,感知力极强,尤其是这察言观色。 一个人的行为与动作通常都能透露出这个人的所想所思。 而这花无双动作行为都刻意表露着自己的气愤,但是那眼眸中的怒火却是僵硬无比,瞳孔没有丝毫的变化。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也是最为不能造假的地方。 凤倾狂垂下眼眸,那手指轻轻在椅子扶手上叩了叩。 花无双看着身旁被拍碎的桌子,有些尴尬的朝着凤倾狂笑了笑。 “凤小友,请见怪勿怪。我也是太过气愤。”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微微点点头。 “明白。” 花无双招招手让人来收拾一下这碎裂的桌子与杯盏。 “当务之急是找到我那不孝女儿花解语,若是三天之后还未找到她,那这比试还望凤小友能够鼎力支持。” 花无双抱拳说着这番话,言语间就将凤倾狂的退路给堵死了。 凤倾狂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抬眼环视了周围一圈,发现周围站着的各色少女,那些眼眸里都充斥着灼灼的期盼之意,让她不敢直视。 怎么她有种掉入狼窝的感觉呢? “拜托了,凤小友。”花无双又是沉着声音道。 她见得凤倾狂还未开口答应,那袖口轻轻一挥。 周围站着的一众花派之人,全部屈膝下跪,那单膝跪地,重重的力道响在凤倾狂的耳边。 凤倾狂眼眸里闪过一丝凝重的光芒,心里嗤笑道: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她转头与苏陌对视了一眼,苏陌也感觉到了此地花派的不寻常。 他向着凤倾狂眨了眨眼,示意着先接下再说。 他可怕着这凤倾狂若是不答应,这花派之人恐难打发。 凤倾狂微微点了点头,继而转头笑着说道: “宗主严重了,能为花派做点事情,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推脱呢?您让您的徒弟们起来吧,这跪拜之礼,我可承受不起。” 花无双眼里划过一丝光芒,那话语间都是喜意。 “凤小友能够答应已是老身的幸事,这徒子们跪跪也是应该的。” 她向凤倾狂眨了一下眼眸,继而又继续说道: “我知你在外游历,不想管这宗派之事,可是如今我花派大难临头,你愿意倾力相助,我们花派自是会记在心头。” 凤倾狂眼角一抽,这更是将她逼死了,还硬是给她打上了花派之人的标签。 这下可好,就算她不想承认,这灵派之人见了怕是也要将她切个七段八段了。 “先不说这些个了,说说花解语的事情,我想知道与花解语最后接触的人是谁?”凤倾狂沉着声音问道。 花无双点了点头,“你问得这个我们亦是考虑过,花解语将要回来的消息传给了我花派的守门之人。我们当然是审问过她,但是第二日,这人便是被杀害,那身上所中之掌正是灵派的功夫。” 凤倾狂听着花无双的话语,眉梢微微挑起。 让她这有着两世灵魂的人相信此等事情,可能吗? 谁会在杀人之时会在那尸体之上标注一个,此人是我杀? 这种事情电视剧上演得太多了,她已经不屑拆穿了。 这么明显嫁祸的把戏,这花派之人还真相信。 那么要不就是这花派之中有猫腻,要不就是灵派之人太过愚笨。 但是她更愿意相信前者。 “哈!原来如此,那灵派之人为了消灭证据所以杀了那守门之人?” 凤倾狂佯装着恍然大悟一般。 花无双听着凤倾狂话语,那眼底一丝浅浅的光芒划过。 “不错!这灵派果真是欺我花派无人了,真真可恶。” 凤倾狂唇角一丝浅笑转瞬即逝。 这花无双当她是弱智吗? “那还有其他的线索吗?花解语除了对花派守门之人传过消息,还有其他的吗?” 凤倾狂挑着眉梢问道。 花无双摇了摇头,如凤倾狂所预想的一般。 “没有了。”花无双摇着头颇有几分沉痛。 凤倾狂点了点头,“那就只能等到三日后的比试之日了。若是我赢了,那灵派自是不会善罢甘休,会以花解语作为要挟。到时候便能一清二楚了。” “若是你输了呢?”花无双沉着声音道。 凤倾狂唇角微微勾起,眉梢微挑,眉眼间都是那让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输?我还真不知道输字该怎么写?要不,宗主,您老教教我。“ 她话语间锋芒毕露,狂傲之意透骨而出。 花无双怔愣了半晌,继而哈哈大笑。 “好好好。”她连声三个好字。 “凤小友先行歇息吧,为这三日后做准备。” 花无双站起身来,示意花无带凤倾狂去那房里歇息。 凤倾狂拱手告退,便是同苏陌跟着花无离开了这大厅。 待用过糕点茶水之后,苏陌才是疑问出声。 “这花派看来也不是我们想象的那般平静。” 凤倾狂饮下一口茶水,摇了摇手指,一边用那食指醮着茶水在桌上缓缓写到四个字。 隔墙有耳。 苏陌看到那桌上的茶水字迹,微微点了点头,眼眸里闪过一丝凝重的光芒。 “这糕点可真是好吃,你觉得呢?”凤倾狂一边笑着说道,一边急急在桌上划着字迹。 夜晚查探。 苏陌也是大声回道:“是啊!也不知这花派怎么做的糕点,吃起来竟是如此甜而不腻,爽口至极。” 他手指划着,回道: 你东我西,月中天时汇合于房中。 凤倾狂点了点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眉眼间都是愉快的笑意。 苏陌疑惑的皱起眉头,看向凤倾狂那笑得灿烂的笑颜。 半晌后,他才是回过神来,知晓这凤倾狂在笑什么。 他为了掩人耳目,那说话都是捏着嗓子说话,声音出口自是尖细无比。 这声音听在凤倾狂的耳里自是颇具喜感。 苏陌正在懊恼之际,看着凤倾狂那灿烂的笑颜,不禁有些无奈,半晌后,自己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这厢是笑语浓浓,那厢却是明谋暗夺,阴沉无比。 “宗主,那两人只是在谈论糕点的好吃与否,听着也是拙笨无脑,宗主可以放心了,这两人毫无威胁可言。” 那说话的正是将凤倾狂一行人接来花宗的花无。 花无双负手而立,微微点了点头。 “嗯,最好是愚笨,不然这聪明过头可也不好。这凤家第九子也不过如此,我倒是如何天才聪慧,却也只是那黄口小儿一名。” 花无笑着点点头。 “不错,宗主大可放心,这凤家倾狂也只是那狂妄小儿一名,就算他能赢灵派少主,到时候我们只需揭穿他们男子身份,他们自是要留下命来。” 花无双点了点头,“这件事你做得非常好。” 她夸赞着花无,眼眸里都是那满意的神色。 “宗主谬赞,老身怕这两个人会破坏宗主的大计,所以才想着将这两人弄到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看管着,谅他们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 花无双点了点头,“嗯,不错。没有人能破坏我的计划。对了,那灵莎你可得好好看着,等到比武之时,你要不露痕迹的放她出去,这妮子虽然心智有问题,但是那功夫倒是一等一的好。” “宗主吩咐的是,老身记得了。” 那窗棂外,几许桃花摇曳,偶有桃瓣凋零,零落成泥碾作尘。 春末,风渐起。 一百五十五、听床根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天色渐暗,当那日落月起之时。 苏陌与凤倾狂已是准备出发去查探了。 他们两人听着那房外已是没有人监察之后,便是一左一右急速飞走。 凤倾狂靠着屋脊的遮掩,飞速的穿行在这院门深处。 她怀疑,这花满楼其实是被花无双给藏起来了。 她必须去找找这附近任何有关于花满楼的线索媲。 第一个目的地便是花派那派众多人把守的房屋。 白天时分,两人应着游玩的名义已是将附近踩了点,他们发现这花派有两处奇怪的地方。 这一处便是一所卧房,有众多人员看管。 另一处便是后院,那后院有口水井,许是很久没有水了,那井已是干涸。 凤倾狂怀疑那井中另有通路,便让苏陌去查探那水井,而她就来这有众多人看管的卧房。 她一路避开那些巡逻的人员,猫着步子来到那处卧房顶上。 她微微俯下身子,揭开瓦片,查探着卧房内的情况。 从那瓦片缺口处,她看到这房里挂着金丝软帐,地上铺着印花毛毯,一顶描花绣凤的大床。 床上有帐帘遮住,让她瞧不清到底是有没有人。 凤倾狂眉眼一眯,便是察觉到有人来了。 “他今日可是吃东西了?” 来人是花无双,她正问着守在门口的两人。 “回宗主的话,没有。”守在门口的人恭谨的答道。 “哼!”花无双似是冷哼了一声。 接着,‘吱呀’一声,她推开了房门。 “我告诉你,你这般是无用的,威胁不到我,倒是你,你若是再不吃东西,那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你儿子了。” 凤倾狂听着花无双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儿子? 那锦榻上的人这才是有了反应,一只手撩开帐帘,修长白皙的手掌,似是柔弱无骨一般。 “别,别为难楼儿,我吃,我吃便是。” 那声音听着是软糯无比,直直叫人软到了心坎里去。 凤倾狂心里一跳,乖乖,是个男人。 这男人只闻其声便能如此诱人,不知这真人该是如何了。 只是这男人给她的感觉有些微微的怪异。 仿佛非常柔弱,柔弱的过了头。 等等,他方才说什么别为难楼儿? 楼儿?花满楼? 花满楼的爹!!!! 凤倾狂长大的嘴巴几乎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躺在床上的人难不成是花满楼的爹吗? 可是花无双,这名义上是花满楼娘亲的人,为何与他爹的关系如此怪异。 这让她有些微微的疑惑。 她屏住呼吸继续观察着房中的动静。 花无双从那外头端进一碗粥,锦榻上的男人掀开帐帘,缓缓露出了面貌。 凤倾狂看着那男人缓缓下了床,那身躯只是一袭白衫罩住,举手投足间,似那弱柳扶风。 再看得他脸,精致如玉的脸庞,仿佛多看一分都是亵渎。 而那眼眸却是紫色的。 那紫色的眼眸泛着妖冶的流光,引人坠落,诱人犯罪。 乖乖,当真是个美男子。 还是那世上少有的勾魂男子。 这男子似乎是投错了胎,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浅淡无比,虽不是那女儿矫揉造作,但是却自成一股风流。 那男子端着粥碗一口一口喝着,还未喝完之时,花无双却是打翻他手中的碗,便是欺身而上。 凤倾狂的脸‘腾’地一下红了,那周身都是开始冒烟了一般。 花无双堵住那男子的粉薄双唇,一手便是伸进白衫里,随着她的动作,男子也是发出来阵阵如猫儿一般的呻吟。 那呻吟似是羽毛一般扫在凤倾狂的心间。 凤倾狂恨不能堵住自己的耳朵,这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她凤倾狂竟然沦落到有一天要来听人家床根。 “别,别在这里。”男子喘着气说道。 “不在这里去哪里?”花无双亦是喘着粗气,说罢还不解气的狠狠揪了一把那男子胸前茱萸。 “啊!去床上……” 随着两人放下的帐帘,凤倾狂心里终是落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不用长针眼了。 可是事实远非如此。 待到那帐帘放下之后,男人与女人似乎是更加卖力。男人的呻吟夹杂着女人的呻吟,喘息声,各种声音从凤倾狂的耳中灌入。 帐帘滚动着,翻出一阵阵的波浪,晃动着,如同那春波荡漾。 凤倾狂听着这***之声,那脸都是憋得通红。 伴随着女子一声惊叫过后,那芙蓉帐锦榻终是消停了下来。 凤倾狂全身都是在发烫,耳垂与脸颊都是有着微微的粉红之色。 “我给你的葵花宝典你可是收好了。”花无双的声音缓缓响起。 “收……收好了。”男子小心的答道。 凤倾狂一听这葵花宝典这四个字,耳朵立马就是竖了起来。 帝决让她来花灵宗的目的便是找寻这册卷宗,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照这花无双所说,葵花宝典便一定是在这男子的身上。 她必须得想个办法将这卷宗弄到手。 “楼儿,你把楼儿关在哪里了?”那男子的话语间都是有些颤颤巍巍。 花无双似是掐了他一把,惹得他一声惊叫。 “你担心什么?他又不会死。我可告诉你,别指望着有谁会去救他?除了我,谁都找不到他。” 凤倾狂一听这话,那心里的大石算是落下了地。 果然,花满楼是被这花无双藏起来了。 这样也好,至少能知道个准确的消息,不用再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转了。 一阵窸窣声音响起,花无双撩开帐帘下了锦榻,便是离开了房间。 凤倾狂见得花无双离开,看着那月上中天之际,已是与苏陌约定的时间到了,便也准备飞身离开,却在此时听得帐内传来一阵呜咽声音。 凤倾狂侧耳听去,似是那男子在咬着被子哭泣,一边哭还一边夹杂着不清不楚的言语。 “楼儿,楼儿……” 凤倾狂听着男子的呜咽,眼里划过一丝疑惑的光芒。 这花无双是花满楼的娘,这男子是花满楼的爹。 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她遗漏掉了。 她摇了摇头,甩了甩自己那有些凌乱的思绪,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到自己的卧房里。 因了掩人耳目,所以那烛火也不能被点亮。 她一踏进卧房门,便是感受到苏陌的气息。 黑灯瞎火之中,苏陌却是率先将她的手拉住,拖到了床上。 “你可有什么发现没?”苏陌的唇抵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 这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不得已为之,只有这般亲近小声,旁的人才是不会偷听了去。 他唇中呼出的气息,将她的耳朵弄得有些麻痒,让她都有些许的不适应。 不期然的她又想起来那方才眼见耳听的春宫戏。 ‘腾’的一下,她的脸又是红了起来。 “凤倾狂?” 苏陌听着凤倾狂久久不回话,不禁疑惑出声。 凤倾狂一张脸滚烫无比,她稳了稳自己的心神,侧头亦是在苏陌的耳旁轻声道: “那房间里是花满楼的爹。” 苏陌疑惑出声,“她爹?” 凤倾狂点了点头,“你呢?你有发现什么吗?” 苏陌的言语间都有了谨慎之意,“那井底真如你所料有通道,我不知那通道是通向哪里的,于是先回来和你商量看看。” 凤倾狂点了点头,“那好,我们明晚上去那井底。” “我困了,先睡了。” 凤倾狂一说完便是倒头睡向那软枕之上。 苏陌瞪着凤倾狂,那眼眸里的火光在这漆黑之中都能感受到一清二楚。 “你到底还是不是女人?”他咬着牙齿问道。 凤倾狂摆了摆手,“我们两个若是今日不睡这床保不得会露出什么馅儿来。将就着吧!你以为我想挨着你啊!” 苏陌有些一时的失语,他只能愣愣的瞪着凤倾狂。 而那窗外树梢上的如尘却是咬牙切齿的道: “不知廉耻的妖女,定要向主子揭穿你的真面目。” 夜风簌簌,吹落满堂花。 一百五十六、又闻天锁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天晨微光,当那第一缕光线透过窗棂之时,凤倾狂睁开了眼。 发觉到身旁有人,她眉眼间杀气一现,反射性的一个手刀朝那身旁之人劈去。 “嘭!” 一声闷响。 苏陌的手腕架住凤倾狂那凌厉的手刀丫。 “怎么,清早八晨就来练拳脚功夫?”苏陌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眼里闪过一丝微的光芒。 凤倾狂此般动作很明显是身体的本能所驱使,这就奇怪了,一个世家公子何以有这种本能媲。 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在刀口为生的人,才会有这般动作。 凤倾狂一听苏陌的声音,眉眼间的杀气退了开去,随即想起昨夜之事。 她讪笑道:“锻炼锻炼筋骨嘛!” 苏陌一声嗤笑从鼻尖哼出。 “锻炼筋骨?你可知你这一记下来,若是我没挡着,那可就非死即残了,你是这样来锻炼筋骨的?” 凤倾狂坐起身子,收回手。 “你这不是没残吗?” 她一边笑着调侃道,一边将那手腕收回袖口,轻轻颤了颤。 乖乖,这苏陌方才挡住的力道,直直让她手腕发麻,直到现在都有麻疼之感。 这苏陌看来功力大涨啊! “两位贵客可是起身了?” 门外两名女子听着房内的动静,便是轻声问道。 凤倾狂与苏陌对视了一眼。 “起了起了。” “可是需要我们服侍?”女子复又问道。 凤倾狂瞧着苏陌的脸上脂粉已是有些许的化开,忍着笑意回道: “不了。我们自己收拾好便出来。” 待到门外无了声响之后,苏陌才是狠狠瞪向凤倾狂。 “你当我不知晓你在想什么?你恐怕又想在我脸上搞些花花绿绿的颜色。” 凤倾狂掩嘴轻笑。 “哎哟,你不去瞧瞧你那模样,我不给你抹点脂粉,你还怎么出去见人哦。” 苏陌扭头一声冷哼,便不再言语。 凤倾狂一番梳洗后,又是帮苏陌弄那些个绫罗绸缎,许是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反倒并不是那么尴尬。 倒是那画眉之事,凤倾狂每每走一笔,苏陌的心里就会重重跳一下。 那是种奇怪的感觉,像是那狼毫小笔划在自己心上似的,酥酥麻麻。 “我说美人儿,这画眉的是我,你紧张的什么劲儿。” 凤倾狂瞅着苏陌一脸僵硬的神色,不禁调侃出声。 苏陌听着凤倾狂的话语,浑身一僵,眉眼间有了怒气。 “我是怕你画歪。”他冷着声音说道。 凤倾狂微微笑着,却不再做声。 两人收拾一番后,便是打kai房门。 房门外已是有人伺候着,领着两人来到正厅。 “两位小友昨晚歇息的可算顺畅?”花无双笑着问向两人。 凤倾狂一看到花无双那盈盈微笑的眉眼,就不期然的想到了昨夜的所闻所见,眼底有一瞬间的尴尬闪过。 “很好。” 她轻声答道,尽量抹去那脑海中所闻所想。 “歇得好就好,来来来,用早膳吧!” 花无双向着他们招招手,三人一行便是在那圆桌上坐了下来。 圆桌上已是摆满了各色的清粥小菜,让人见之便是胃口大开。 在花无双的招呼下,两人都是端起了碗筷,正在吃喝间。 苏陌却是突然出声,“宗主,在下有问题想问?”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这苏陌今儿个是抽得哪门子疯。 花无双听见苏陌的问话,微笑着点点头。 “你问,若是我知道我定会回答你。” 苏陌抿了抿唇,轻声问问道: “不知这花宗里可有一个叫小七的门徒?” 凤倾狂唇角一窒,喝于口中的清粥,有些艰难的咽下喉中。 这苏陌是着了什么魔,还真相信那所谓的小七在花灵宗里头。 花无双听着苏陌的问话,似是思考了一番,接着便是皱着眉头道: “小友所问之人,倒还真在我花灵宗内。” 凤倾狂一听花无双的话,那气儿差点没岔过去。 这两人,一个问,一个答,倒像是真有那么一回事。 可是这主角儿明明就坐在两个人之间啊,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凤倾狂一想到这里,眼底有一丝暗光流转。 花无双为何要编这番瞎话,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这花灵宗内倒真是有一名叫小七的女子,另一种便是花无双欺骗苏陌以达到某种目的。 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那花无双的目的倒是真教人怀疑了。 说不定放出消息引苏陌上钩之人都是她。 “真的吗?”苏陌眉眼间有了喜意,出口的话语都是不可抑制的兴奋。 假的。凤倾狂在暗地里鄙弃道。 花无双点了点头,那神色颇有几分凝重。 “我花派倒真是有一名叫小七的门徒,因她比较特殊,在前些日子花灵两派争斗之时,她被灵派之人掳走,至今我也不知道她在什么位置。” 一派胡言。 凤倾狂听着花无双的话语,那心里升起了几分怒气。 到现在她若是还听不出来这花无双有什么目的,那她倒真是白活两世了。 这花无双的目的很明显,用这**引子让苏陌去灵派。 虽然目的到底是为何?她不知道,但是绝对不是好的就对了。 凤倾狂微微皱起眉头,想提醒苏陌什么,却是百般说不出口,只得在那里干着急。 她这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宗主的意思是,那小七可能是被关押在灵派了?” 苏陌一遇上这个名字,连脑子似都不能转动一般,只是一味跟着花无双的话语走。 花无双点点头。 “不错,灵派将我花派众人尽数关押在通灵宝殿,我正寻思着要找人去解救我花派门徒,昨晚已是思索了一夜。” 凤倾狂听着花无双的话,心里不禁低咒。 鬼话连篇,还思索一夜。 明明就在那卧房中,巫山**好不快活,在哪里思索一夜? “宗主,我要如何确定那关押在灵派的小七就是我要寻找之人。” 苏陌倒是还有点脑子,出声问道。 花无双笑着道:“小友这话倒是言重了,若是能解救我花派门徒,我花派自是欠你一个大人情,若是那门徒中正有你找的人,岂不两全其美。” 苏陌抿了抿唇,微微点了点头。 “这话倒是不错。” 凤倾狂垂着眼眸,自顾自的喝着清粥,但是那心里却已是将花无双切了个十段八段。 她这般骗苏陌去灵派干什么? “那宗主可有何办法去灵派救人?”苏陌沉着声音问道。 花无双眼底一丝光芒划过,“那主山地下有一机关,只要捣毁那机关,就会有大水淹没主山,到时候我们便可以趁乱救人了。” “就这么简单?”苏陌挑着眉梢问道。 花无双微微摇摇头,“自是不简单,这机关是祖先所设计,那结界也是祖先所布下。若要破那结界……” 花无双顿了顿,似是有些犹疑。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正题来了。 “如何?”苏陌追问道。 花无双微微叹了一口气,做那为难之状。 “那结界只有拥有天锁之力的人才能打开。” 凤倾狂心里一沉,天锁之力? 苏陌身上便是有天锁图蛛的力量,自从被杜三娘引出过后,她便再也没有看到过苏陌用那力量。 苏陌听着花无双的话,那眉头也是微微皱起。 “宗主,有话不妨直说。” 花无双一听苏陌这话,便是拍拍手。 “爽快。其实老身在你来之时调查过你,发现你居然是墨天皇朝的天锁之人。这让老身真是高兴,只要有小友你的帮忙,那剿灭灵派,是指日可待的。” 苏陌微微摇摇头,“宗主,您可能要失望了。天锁之力,在下并不懂得,所以不能帮上您什么忙。” 花无双本来兴奋的眉眼在苏陌这番话语之下,瞬间暗了下来。 苏陌抱拳道:“让您失望了。” 他说罢,便是起身离开。 凤倾狂微微皱起眉头,她怎么有些看不懂苏陌的行为呢? 一百五十七、再次碰撞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苏陌拂袖而起后,花无双几乎有着半晌的怔愣之色。 “他……” 花无双指着苏陌的背影,那脸色都是有些铁青。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放下手中的花瓷小碗,慢条斯理的拿出袖中的锦帕。 她擦拭了一下唇角,便是轻声说道: “宗主,许是你的调查有误吧!他既然说你找错了,那定然不是假话。媲” 花无双皱了皱眉头,正欲回话,却是看到凤倾狂正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她假意咳了咳,随即眉眼间弥漫处一丝笑意。 “凤小友说的是,是老身多虑了,老身会再去查探一番。” 凤倾狂点点头,便是起身离开了正厅。 她想着苏陌方才的一言一行,心里泛起古怪的感觉,这苏陌到底是发生了何种她不知道的事情,她今日定要去问个清楚。 她一念想罢,心里倒是舒坦了许多。 她一路慢慢走着,那路途中,微风拂过,树叶飒飒作响。 蓦然间,她停下了脚步,随手折了身旁的树梢枝条,拿在手里摇摇晃晃。 “你说你跟在我身后有多久了,你是不吃饭的吗?假使你不吃饭,那你不出恭的吗?真是怪人。” 凤倾狂一边说着,一边摇头。那话语里满是疑惑与不解,她似在问其他人,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那隐于树梢上的如尘听着凤倾狂这番话,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的追踪术是最好的,这女人应该发现不了他,应当是他听错了吧! 凤倾狂听着周围毫无动静,那柳条一甩,便又是出声道: “唉!果真是长得太过倾城了,惹来狂蜂浪蝶无数。我说你莫不是爱上我了,想对我表白,却碍于自己面相丑陋,只得暗暗跟在我的身后。” 如尘一听凤倾狂此话,那嘴角一抽,差点一头从树上栽了下来。 那脚步一错,堪堪稳在枝条上。 糟了。他心底暗道一声。 凤倾狂眼眸微眯,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手中的枝条满含劲气朝着那处打去。 如尘手一挥,眼疾手快的在那院中布下结界,飞身握住那满含劲气的柳条,却发现那柳条来势汹汹,握在手里,却是无了那一丝劲道。 “你耍我。” 如尘咬牙切齿的吼道,那眼眸里都是怒火。 凤倾狂眉梢一挑,“对啊!就是耍你来着。” 她顿了顿,眉头一皱,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气。 “你到底是谁?为何跟着我?” 如尘冷哼一声,却是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一直跟着你?” 凤倾狂眉梢一挑,摆了摆手。 “你刚刚不是自己说了嘛!” 如尘半晌后才是反应过来,牙齿一咬,真是悲愤异常。 凤倾狂心底倒是暗暗疑惑,她方才只是试探性的问一问,因为这些日子,她总觉得有人在监视着自己。 这是一种直觉。 但是当她去细细感受之时,那监视之感却又是没有了,如此一来二去,她自己都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可是当她方才从正厅出来之时,却是又感受到那监视之感。 那被人刺探的感觉,一直像根刺一般哽在她的心间。 所以她只是试探性的说了那番话,却不料还真有动静,不期然她想到那日会隐身之术的人。 没想到,还真是那人。 “你跟着我那么久,却又不害我。到底有何目的?”凤倾狂眼眸微眯,皱着眉头微微出声。 如尘手腕一抬,正欲像上次一般,隐身遁走。 却见凤倾狂脚一跺,二话不说,一拳向他砸来。 “嘭!” 他被迫出掌挡向那满含劲道的拳头。 凤倾狂冷哼一声,体内炼气珠转动,火功拳法一运转,拳头上满是火焰。 “尝尝这火焰拳。” 凤倾狂冷声道。 如尘被逼得节节后退,那脚下已是滑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凤倾狂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直到他那脊背碰向身后的石桌。 如尘感受到身后的东西,左手手腕向后一撑,用着巧劲弹起自己的身体,脱离凤倾狂咄咄逼人的火焰拳。 凤倾狂的拳势已是猛烈,收不住的劲道直直打向石桌。 砰砰!! 两声炸响,石桌四分五裂开来。 “你还想用那隐身术法,告诉你,我今日可不会让你再逃了。” 凤倾狂冷声道,便是双手合十,召唤出凤鸣剑。 “我就先将你打得半死不活,再来问你从何处来,你说这方法可好?”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凤鸣剑上凤火妖娆,映着她精致的脸庞,几许杀意带着艳色。 如尘听着凤倾狂的话,一直不满的心里终是火了。 这妖女太过自大,他今天若是不好好教训一下她,他这如尘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如尘这么想着,手指虚划,冷凝出口。 “土遁,截杀术。” 凤倾狂身形一晃,便是感受到那脚下的土地开始松动起来。 哗啦! 她一个梯云纵向上跃去,那地上窜出一条土沙形状的蟒蛇。 “新月,斩。” 凤倾狂手腕一动,默念那凌月剑法的剑招,直冲而下,一轮新月从凤鸣剑中划出,斩向那土沙蟒蛇。 ‘嗤’一声响,新月剑芒从土沙蟒蛇直直劈下,那土沙四散开来,又是散落在地,尘归尘,土归土。 如尘冷哼一声,双手结印。 “吾以吾血,请祖附身。” 他话音落罢,那指尖一滴鲜血低落到地上。 刹那间,狂风呼啸,吹得那一旁的树枝哗啦作响,那狂风撩起凤倾狂的发丝,肆意飞舞。 如尘身上一阵黑光闪过,接着他抬起眼眸,浑身充满了锐利的煞气。 凤倾狂眉目一凛,心里都是有了凝重之意。 这是什么功法?炼阵师还有这种功法吗? 看来她对这个世界还是了解的太少了。 如尘脚一跺,飞身冲向凤倾狂,那身上带起的利风似都将周围的空气割成碎片。 凤倾狂看着来势汹汹的如尘,连连后退。 那如尘快速的来到凤倾狂的身前,看了她一眼后,那眼眸闪过一丝嘲弄,随即身形一动。 那身影竟然分出八个之多,八个如尘团团围住凤倾狂。 凤倾狂皱着眉头看向身旁的黑影,心里暗叹。 这分身术都整出来了。 那八个如尘用着同一样的手印,似是在结着什么阵法。 一瞬间,那八个人影手上都有了一根黑色绳索,那黑色绳索形成一个绳网从四面八方袭向凤倾狂,将她牢牢困住。 凤倾狂一动,便是感觉那绳索勒得越紧,将自己的身体紧紧束缚住,绳网渐渐收紧,让她的手腕几乎都握不住凤鸣剑。 就在此时,黑影冲上,如尘的真身手握重拳,直直袭向凤倾狂腹部。 炼气防护罩轻而易举被打碎,让她喉中的腥甜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鲜血点点溅在那柔软纱衣上,如落梅绣著。 凤倾狂眼眸里闪过一丝猩红,很好,这是要来真的了。 她心念一动,体内的炼气珠高速运转起来,带动着那雷元素的花纹转动起来,丝丝黑线向体内的炼气珠输送而来。 她双手握拳,拳头上出现了泛着黑色花纹的青光炼气。 “破!” 一声大喝,她浑身的炼气防护罩大开,不是那青色的防护罩,而是在那青色上有着无数黑色花纹缠绕,另类的护甲。 一声破字,将那绳网打散了开来,如尘双掌一合,八个分身又是一起袭向凤倾狂。 凤倾狂落下地后,啐了一口那口中鲜血,眉眼间都是凌厉的杀气。 她脚一跺地,地板碎裂开来,脚下黑色的花纹浮现。 “吃我一剑满月。” 她携剑而上,将那凤鸣剑划出一个圆润的弧度,就好似满月光辉。 满月带出的青光剑道,将八个分身俱是打散了开去。 如尘冷哼一声。 “不错,还有两把刷子。” 他双手结印,正欲再上,却听得虚空处传来冷冽的声音。 “够了。” 一百五十八、起死回生(5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听着那声冷冽的声音,心里一惊,凤鸣剑就这么消失在身前。 如尘眉目一凛,‘噗通’一声闷响,那双膝就直直跪在了地上。 “嗷呜!” 狮虎兽抖着那毛发,从虚空中俯冲而下,直直跃到凤倾狂的身前。 那一身英姿飒爽,吼声里满含兴奋丫。 它一跃下,带起的劲风将凤倾狂的衣摆与发丝撩起。 凤倾狂却是一眼也未眨,冷静的看着狮虎兽冲在自己的脚边媲。 哼!笨女人,都不吓一吓, 狮虎兽在凤倾狂的脚边,那硕大的兽眼里都是不乐意的光芒。 帝决跟着狮虎兽缓缓跃下,站在如尘的身前。 凤倾狂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才是发觉。 原来很想念。 “如尘。” 帝决只是轻轻喊着如尘的名字,声音里含着一丝冷冽。 如尘跪在那地下,头颅低低垂下。 “下不为例。” 帝决淡淡的说道。 如尘猛然抬起眼眸,眼里都是那不可置信的光芒。 “主子?” 他似是不敢相信一般,话语里带着疑惑与不确定。 帝决眼眸微眯,轻声道:“若是你想要探究她的实力,今日已算是探到了。从今往后,再不得有其他动作,否则自己去天字房领罚。” “是。”如尘抱拳,一声铿锵有力的应答。 帝决一席话说罢,拂袖转身,直直朝着凤倾狂走来。 凤倾狂瞧着帝决那一步一生风的步伐,心里的跳动越发急促。 咚!咚!咚! “凤倾狂。” 帝决在她身前站定后,轻声喊道。 凤倾狂微微挑眉,一字应答。 “嗯?” “不错。” 帝决两字冷冽的出口,那清冷的语调里若不是有那字面意思,凤倾狂还真听不出,他是在夸赞她。 帝决两字落罢,手一伸,便是狠狠将凤倾狂抱进了怀里。 凤倾狂还未反应过来,便已是一头栽进了帝决的温暖怀抱里。 那一瞬间带起的发丝飘散,遮了眼,乱了心。 他人如此冷意,怀抱却是温暖无比。 她的脸深深埋进他那火热的怀里,不禁暗自一声满足的叹息。 帝决揽抱住她,眉眼间充斥着一丝微微的满足。 就是这个味道,这个淡淡的桃花香的身躯,是他这几日想念的味道。 一个拥抱,两颗心。 似乎更加靠近了一些。 如尘在一旁清晰的看到帝决那脸上的表情。 这是主子第一次出现这种神色,他说不出这样的神色代表什么。主子的眉眼间都是舒心放松之意,眼眸里似乎都有了暖意。 整个人都变得宁静温暖起来,没有以往慑人的冷冽与威严。 是另一种不一样的气息。 半晌后,帝决终是放开了凤倾狂,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凤倾狂的发,一下又一下。 那掌下的热度几乎让她的心都跟着滚烫了起来。 “裙衫可还习惯?” 帝决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 凤倾狂愣了愣,便是皱起眉头。 “倒也还好,只是那走路之间,容易绊手绊脚。真搞不懂,这女子为何要穿如此繁复的裙衫,连那行动都是不便至极。” 她一番话里不禁有着小女儿的娇态,那软语抱怨,眉眼间都是可爱的气息。 帝决看着她那低垂的眉眼,唇角不禁勾起了一丝宠溺的笑意。 “若是不方便就剪了便是。” “怎么能剪?”凤倾狂惊声道,那头颅猛然抬起来,不期然撞进帝决的眼内,也不期然看到了帝决唇角还未消失的笑意。 那丝笑意让他整个人似乎都活了起来,他身后的景色都已是虚化,那天光水色亦是不存在,他似是墨色深处那番绝笔。 只有,那抹笑,带着宠溺,永存世间。 凤倾狂毫不意外的愣了,她看着帝决那抹笑意,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在发芽。 然后会长出那藤曼,缠绕在她心间,将她的心都是绕得紧紧的。 “你该多笑笑。”凤倾狂情不自禁的说道。 帝决揉了揉凤倾狂的头顶,却是不作任何回应。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凤倾狂这才想起,帝决为何会出现在花灵宗内? 帝决看着凤倾狂,只是轻声道: “你在这里。” 凤倾狂半晌才是反应过来,继而看到那一旁的如尘,这才是想起什么。 “这是你的人?” 帝决点了点头,“这是天字部队的精英,如尘。” 凤倾狂听着帝决的话,不禁狠狠瞪了瞪如尘。 “既然你是他的人,为何不说清楚?非要来同我打上这冤枉的架。你不嫌累我都嫌。” 如尘却只是垂着头,不做任何回应。 “我没让他说,他自是不能说的。”帝决轻描淡写的说道。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你派他来跟着我干嘛?保护?我可没有让人尾随的习惯。” 她言语间有着几分苛责与怨怪,许是心里还在惦记着这如尘方才毫不留情的出拳,直打得她五脏六腑移位, 哪有人来保护却反而同人动手的,她可不记得哪里有得罪这黑面小子。 如尘听着凤倾狂话,那心里简直是把凤倾狂洗刷了个遍。 若不是主子吩咐,谁想来跟着。 帝决眼眸微眯,轻声说道: “如尘的跟踪术是最好的,他的实力也算不错,你今日能与他过上两招也只是侥幸,有他跟着也算是一个保障。” 凤倾狂正欲回绝,待看得帝决那不容置喙的神情时,便是没再开口。 跟着就跟着吧!只是别再找她打架了,若是偶尔这么打一次还好,这多了,她可受不了。 “你可知花满楼到底是在哪里?” 凤倾狂心里一直挂念着这个,于是便开口问着帝决。 帝决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知。” 凤倾狂唇角一撇,唇间低喃道: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帝决将凤倾狂这声低喃听了个一清二楚,他微微摇摇头: “我不是神。” 凤倾狂点了点头,是了,帝决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呢? “你会在这里呆多久?”凤倾狂将那些问题暂且放到一旁,问着帝决当下的问题。 “一直。”帝决冷声答道。 凤倾狂心里划过一丝喜意。 “真的?”她唇角弥漫出一丝灿烂的笑意,整个人似乎都是融化在了温暖的光圈里。 帝决点了点头,肯定的应答道: “嗯。” 得到帝决肯定的答复,凤倾狂心里像是有了底子一般,那些错综复杂的事情似乎都没有那么困难了。 她向着帝决说道: “我找到葵花宝典这卷宗的下落了。” “不错,就这么一点时间,你却是探听到了。”帝决声音冷冽,那话语却全是夸赞的语气。 凤倾狂听着帝决的夸赞,不期然的又是想到了昨晚上在屋顶上听床根的事情。 那些一声一声的***声音此刻似乎又是灌入了她的耳中,让她连话都是说不出。 “葵花宝典在哪里?” 帝决复又问道。 凤倾狂听着帝决的问话,急忙将脑海中那些旖旎遐想甩了开去。 “在花满楼的爹爹那里。”凤倾狂轻声道。 “花满楼的爹?”帝决难得的皱起了眉头。 “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凤倾狂瞧着帝决的神色,心里也是提了起来。 帝决可是很少皱眉头的,若是连帝决都皱眉头了,不知这事情是有多难解决了。 “你可知花满楼那日上楼外楼求得是谁的起死回生?”帝决反问着凤倾狂。 凤倾狂微微摇摇头,“我肯定是不知道啊!” 她话音刚落,看着帝决的神情,脑海里闪过一丝光芒。 “难道……” 她疑惑出声。 帝决朝着她点了点头。 “不错,花满楼求得是他爹的起死回生。” 凤倾狂皱起了眉头,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急急问道: “楼外楼所谓的起死回生,真的存在吗?” 她一问出这句话,一旁的如尘却是猛然抬起头来,直直盯着帝决。 这是楼里的秘密,外人是决不能知道的,知者杀无赦。 主子会说吗? 事实证明,如尘是多想了。 帝决,当然是会说的,因为这凤倾狂是个妖女。 帝决微微摇了摇头,语调里似有些无奈。 “你既是这般聪明,不如猜猜看。”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她当然猜过,还猜了很久,从那第一次到楼外楼就一直在猜想。 这起死回生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 这楼外楼是用了何种的方法才能让人起死回生呢?还有她第一次到来之际,江琉月曾经说过,她本人,凤倾狂也曾上这三楼来求过。 “我觉得,这世间根本不会有起死回生。” 凤倾狂一字一顿的答道,话语里满是斩钉截铁。 帝决深深看了凤倾狂一眼,随即点点头。 “不错。”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还会有那么多人去求那起死回生?” 凤倾狂复又问道。 这个谜语已是藏在她心底已久,如今有谜底了,她自是迫不及待,心里都是有着一股兴奋之意,那是谜底即将揭开的兴奋。 帝决微微挑起眉梢。 “世人都道起死回生,却没有想过,那起死回生之人是活几天还是活一生。” 他的语调轻轻浅浅,听在凤倾狂的耳里却有了凝重之意。 “你的意思是那求得起死回生的人,其实只能活几天?” 凤倾狂惊声疑惑道。 帝决看着她,却是再也不作答,那眼眸里满含着鼓励,鼓励着她继续猜下去。 凤倾狂开始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分析道: “你们肯定是有什么方法将那已死之人复活几天,但是那一段时间以后,那人依旧还是会死。” 她停下脚步,侧头问向帝决: “我说得可正确?” 帝决微微点了点头,“你的猜测也是与那正确答案相差无几了。” 他顿了顿,“不错,所谓的起死回生只是用特殊的方法将那人复活几日,过了那期限之后,那人自是还会死亡。所谓人死不能复生,这生生死死的事情是不能强求的。” 凤倾狂点了点头,眼眸划过一丝微微的光芒。 “能否告诉我是何种特殊方法?” 如尘在一旁暗暗握紧拳头,若是主子告诉了这妖女,那便是违反了规则,是要降罚的。 帝决似是察觉到如尘的心中所想,眼梢微微瞟了一眼无尘。 他状似无意般,拉过凤倾狂手腕。 那盈盈皓腕,霜雪嫩白。 “等你将这须弥戒里的功法都学了个完全,自是会知道是何种方法的。” 帝决淡淡的说道。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这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这般浅显道理还是知道的。 既然帝决不说,那便自是有他不说的理由。 如尘看到凤倾狂那纤长手指上的须弥戒,那须弥戒在阳光泛着流光,让他的瞳孔骤然缩紧。 须弥戒?主子竟然将须弥戒给了这妖女。 帝决侧头看了如尘一眼,如尘立马是恭谨的垂下头颅。 主子是在警告他了,若再对这妖女不敬,非死即残。 “好吧!我不问就是,只是那花满楼的爹爹真的是你们复活的吗?”凤倾狂疑惑道。 帝决垂下眼眸,轻声道: “凤倾狂,一切答案要你自己去找。若是这是一个谜语,那谜底,你要自己去寻找。” 凤倾狂看着帝决的神色,蓦然又想起帝决曾经说过。 以他的身份是不能插手墨天皇朝人间之事。 她在心底暗暗下着决心,她一定要变强,强到足以与帝决比肩,这样才足以了解到他的所有事情。 现在的她,如同什么事情都是在迷雾中进行,想要接近他些许,却发现并不能追赶上。 这大陆有太多她不了解的因素,若是没有帝决,说不定她还如那井底之蛙,用困井底。 “如尘,将这里修复了吧!”帝决忽然朝着如尘说道。 “是,主子。” 如尘恭谨的答道。 凤倾狂挑起眉梢,心里疑惑无比,修复?如何个修复法? 只见如尘双手结印,那手中开始出现光亮,光亮又分散出许多光珠,朝着上空四散开来。 不一会儿,那周围的环境奇迹般的开始复原。 碎裂的石桌重新拼凑起来,掉落在地的树叶重新回到了树上,脚下的地也是重归平整。 凤倾狂一时讶然无语,那心里的震撼已是无法用言语表达。 这不是相当于时光倒流吗?将所有的东西回归到最初,完好无损的模样。 当如尘将地上最后一片叶子挂上树梢之时,他合掌,轻吐气息,末了,还朝着凤倾狂看了一眼,那眼神里有说不出的骄傲。 凤倾狂瞧着他的眼神,心里一窒。 丫的,还找我挑衅,害她想问这是什么功法都没有兴趣了。 她怕她一问出口,这如尘便更加骄傲了。 帝决仿佛是知晓凤倾狂的想法一般,他轻声开口。 “这是如尘的返镜术,这里早已被如尘布下了结界,任何在结界里打碎的东西,如尘都能恢复原状。” 凤倾狂一听到帝决的话语,那眉眼间闪过一丝明了,随即她轻笑出声。 “那我以后要去翻找个什么东西,是不是让如尘跟着布个结界。我找完了,让他用这术法一修整,就什么破绽也看不出来了。” 如尘一听完凤倾狂的话语,一口老血差点被从口中吐出来。 这妖女是将他弄去偷东西吗?他修炼这返镜术这么多年,不是用来偷东西的啊! 他只能在心里巴望着自家主子可不要跟着这个妖女起哄。 谁知帝决却是点点头,“你喜欢就好。” 哗啦! 如尘觉得自己的心就如那镜子一般,已经碎成一片一片的了,凑都凑不回来了。 一百五十九、如影随形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眉梢微挑,拿眼角稍稍瞟了一眼如尘。 她抿嘴轻笑道:“若是他不愿意呢?” 如尘在心里猛地点头,没错没错,不愿意,不愿意,简直是千百个不愿意。 帝决听着凤倾狂的问话,却是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他不会不愿意的。” 他顿了顿又是微微侧头,缓缓问道:“如尘,是吗?媲” 如尘听着帝决那慢条斯理的问话,心里一凛。 “主子说的是,如尘没有不愿意。” 他一字一顿的答道,心里却是把凤倾狂诅咒了个遍。 他一抬头看着帝决那背影,不禁心里哀怨无比。 主子,我是如尘啊!跟着你多年的如尘啊!您怎么能跟着这妖女一起乱来呢。 凤倾狂透过帝决的肩膀,看向如尘那一脸哀怨的神色,再感受到如尘那身周哀怨的气息,眉眼间都是忍俊不禁。 这黑脸小子倒真是可爱,她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就像是要杀他全家似的。 “我先回房里去,在这结界里呆久了,恐怕会惹起那花派之人的嫌疑。” 凤倾狂轻声说道。 帝决微微点了点头,手一挥便是让如尘隐了身去。 一阵微风拂过,如尘的结界便是就这样解了开来。 凤倾狂眨了眨眼,看向周边的环境。 枝上柳棉吹又少,偶有飞鸟划过,点起水波些许。 石桌,树梢,与微风。 庭院依旧是那个她走过的庭院,没有丝毫的变化。 身旁帝决与她并肩,那狮虎兽抖擞着浑身的毛发缓缓站起了身子。 那身周有花派门徒来回穿行,不时的向她躬身打着招呼,却是丝毫不看一眼帝决与狮虎兽,仿佛是看不到一般。 凤倾狂眼眸里诧异的光芒闪过,她侧头看向帝决,眼里满是询问的光芒。 帝决的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那些花派门徒走过他的身旁,一丝风声都未带起。 他侧头看见凤倾狂询问的目光,那眸光里泛着粼粼水光,无形中诱人无比。 “我既然说要一直呆在你身边,那自是不会让其他人发现的。” 帝决淡淡的说道,带着解释的语气。 凤倾狂看着帝决的脸庞,心里莫名的有了欣喜之意,那欣喜止不住的蔓延至唇角。 她缓缓向前走着,一路上都是带着温暖的笑意,让见到的人都是止不住的惊叹。 这游历在外的高徒果真是个绝色美人,说是那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凤倾狂先是缓缓走着,后来那脚步是越走越急,恨不能马上跨进自己的房间。 天知道,她是有多么克制。 为了不让那些门徒察觉到什么,一路上都不与帝决有任何言语。 待到凤倾狂同帝决跨进房门之后,她关上门,心头的大石才是落下了地。 “你这是不是与那如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隐身?” 她一关上门,便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简直是她今日收到的最大的惊喜了。 若是帝决一直在她身边的话,那她简直就可以所向披靡了,做任何事情都不用瞻前顾后,因为她身后有个人,一个叫帝决的人。 他不会让她死。 这样,她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放心大胆的,不用有丝毫的顾忌。 帝决在房间站定后,便听到凤倾狂这番问话。 “不,如尘是隐身,我是结界。” 他淡淡的回答道。 凤倾狂将帝决周身打量了个遍。顺带着将狮虎兽也打量了一番。 “现在我倒真是好奇,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了。” 帝决听着这句话,眉梢一挑,两字轻吐。 “炼药。”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唇角勾起一丝微笑。 “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有你不会的。” 她顿了顿,心里念头一转,那眼眸中笑意一闪而过。 “那我改天是不是该研究一下这炼药之术,也好在你面前有个说道的东西。” 帝决看了一眼凤倾狂,随即轻声道: “随你喜欢。” 凤倾狂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暗自下了决定,待回去后得好好研究一下这炼药之术。 连帝决都无法练就的东西,有这般难? “与你同行的不是还有人吗?”帝决状似无意的问道。 他进了这房门细细观察过,却是没有察觉到任何有人的痕迹。 凤倾狂一听帝决的话,忽然是想起了苏陌。 对啊!苏陌人呢? 她只顾着同帝决讲话,竟是将苏陌给忘了。她明明看到苏陌是往房里走的,为何现在房里没人呢? 帝决看着思索着的凤倾狂,也不打扰,只是安静的坐在那小桌旁。 当如尘传出消息,告诉他。 凤倾狂与苏陌一同上了花灵宗,两人还同食同寝之时,他二话不说,便是立马来了这花灵宗。 现在他坐在这里,细细回想他的行为与动作,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为何他会有这般急躁的情绪? 他自出生之日起便冷心冷情,急躁这个词语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 他那日为何会急躁?他至今也是还未找到原因。 当他一来到花灵宗,见到这凤家女子,那急躁的心却是立马平静了下来,仿佛从未起过波澜。 这是一番新奇的感受,他得好好探寻一番。 凤倾狂将房间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后,才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我还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许是去外面散步了吧!” 她话音落罢,缓缓走至小桌前,拿起那茶壶,为两人都斟上茶水。 茶水入杯,细碎的水声响起。泛起轻烟些许,萦绕在眼前。 凤倾狂握起小巧杯子正欲饮下一口,却瞧见帝决一动也未动。 “你不喝?”她疑惑出声。 帝决抬起眼眸,那茶烟轻轻飘散,衬得他那如墨眼眸里雾气氤氲,几分朦胧姿态,般般入画。 “茶水是热的。”他轻声说道。 凤倾狂有些不明所以的回答道:“当时是热的啊!茶水不是热的难道还是冷的?” 帝决听着凤倾狂的话,却并没有作答,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凤倾狂瞧着帝决的神色,才是猛然想起来,这茶水是滚烫的。那便证明这屋里方才是有人的。 苏陌回来过。 可是他却又出了门。 “糟了。”凤倾狂眉目一凛,心里泛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怎么就疏忽了呢? 这苏陌费劲心机到这花灵宗来找人,绝不可能轻言放弃的。 既然花无双说了小七的下落,即使苏陌不信花无双,但是也会自己去查探的。 清早时分,那苏陌在饭桌上拂袖而走时,步履匆匆。她原以为是生气而走,现在想来,定是他得到了些许蛛丝马迹,心里兴奋急躁所致。 “我想他可能已经去了灵派的地盘了。”凤倾狂皱着眉头道。 帝决这才握起小巧茶杯,轻饮一口。 “你现在当如何?”他轻声问道。 凤倾狂心里思量了一番,冷声开口。 “不当如何,他竟然连商量都不同我商量,那自是想一个人去的,我就不去扰他了。” 她言语间有了一丝气闷。 这苏陌同她一道上山,现在倒好,二话不说就自个儿开始行动,好歹给留个口信儿啊!她这个正牌小七坐在这里好好的,让他去碰个壁也好。 反正她也想瞧瞧,那花无双的谎该如何圆。 苏陌见到那关押在灵派的小七会是何反应?苏陌揭穿了那冒充小七的谎言,自是会揭穿花无双。到时候,一切问题都不算是问题了。 清早时与苏陌的交手,也让她放了心,这苏陌身上功力已是恢复,去往哪里应当不会太过困难。 “我今晚上先去探那古井再说。”凤倾狂复又向帝决说道。 帝决放下茶杯,那杯底与桌面轻轻叩响。 “何以要去古井查探?”他轻声问道。 凤倾狂顿了顿,她该如何回答呢?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在那现世之中,各色豪门苦恋剧中,凡是有荒芜古井的地方,那便是绝对有猫腻存在的。 “直觉吧!直觉着那井底有不寻常的东西,再说昨晚苏陌去查探后,也发现了井底有各路通道。” 帝决难得的挑了挑眉梢,“你这直觉倒是挺多的。” 凤倾狂端起茶杯,垂下羽睫敛住眼内思绪。 她是杀手,杀手的本能便是直觉。 因为那是经过多少千锤百炼,游走在生死边缘所磨砺出来的一种感觉。 很多时候,杀手的直觉都会救了自己的命。 一百六十、初见已有心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帝决与凤倾狂轻言细语之间,那脚下的狮虎兽时不时的站起来,围着房间走一圈,如同巡视领地一般。 它的脚掌落地无声,身姿雄伟无比,引得凤倾狂的眼梢总是从它身上遛弯。 帝决看到凤倾狂的目光,轻哼一声。 “阿哼!丫” 狮虎兽听着帝决的声音,那步伐一顿,便乖乖的走到帝决的身前。 凤倾狂饮下一口茶,看着脚边的狮虎兽,微微挑起眉梢。 “帝决,你这魔兽什么品种?” 她总觉着这狮虎兽好像听得懂她说的话似的,那兽眼里总是会有类似人类的情绪划过媲。 “高阶一品狮虎兽。”帝决轻声回答着凤倾狂的问题。 凤倾狂微微点了点头,“高阶一品。” 据她所了解的知识,这世间的魔兽初步划分为初阶中阶和高阶。每个阶段又分五品,这品阶在魔兽战斗的时候便会显现出来。 如同那测试一般,魔兽每当进入战斗状态,那脚下就会出现图腾,图腾类似圆圈的形状,等级越高,那圈数便是越多。 而她手上的地灵兽却是连品阶都没修炼上,只能算是最为低等的魔兽。 索性这大陆上魔兽较为难捉,因此身边能有一个已是幸运。 想来也是,这地灵兽没有品阶都已是如此厉害,更遑论其他魔兽了。 狮虎兽听着自己成了两人谈话的对象,那尾巴甩来甩去,颇有几分自傲。 笨女人,怕了吧!我可是强大的高阶一品。 凤倾狂看着狮虎兽的动作,再看得那兽眼里明显的情绪,那握着茶杯的手腕一顿。 “我觉着它这品阶虽高,但这模样却是极为不讨喜,像狮子又像猛虎。这毛发倒是抖得极为英姿飒爽,但配上这狮虎模样,有些四不像了。” 凤倾狂眼眸里满是调侃的笑意,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狮虎兽那越竖越高的耳朵,唇角的笑意也是越发明显。 阿哼一听凤倾狂这一席话,硕大的兽眼里满是怒火,止都止不住。 “呜呜……”它弓起的脊背上毛发都是根根竖立,喉间发出低沉的声音。 帝决瞧着凤倾狂那模样,她的眼里尽是顽皮之意,摆明了要耍一耍这狮虎兽。 “别惹阿哼,它有点笨,很容易生气。”帝决淡淡的说道。 凤倾狂一听帝决的华语,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有点……笨?” 她一边笑着一边复述着帝决的华语,这么个大块头的魔兽就被帝决这三个字给打发了。 阿哼本来满含怒气的模样再听到帝决的话之后,瞬间就恢复了下来,那竖起的耳朵都是耷拉着。 好吧,主子明着说它有点笨,实则警告它不许对这女人不敬。 凤倾狂瞧见这狮虎兽前后不同的模样,心里升起了几分喜爱,她伸手揉了揉阿哼头顶的毛发。 “阿哼,方才的话是跟你开玩笑,别放在心上。”她软言细语道,声音有说不出的好听。 阿哼抬起头,看见她唇角温暖的笑意,耳朵微微动了动。 这女人还不算讨厌,它大兽有大量,姑且绕过她吧! 在一颦一笑中,天色也是渐暗了下来。 午膳与晚膳也是差人送进了房里,花无双也难得没来打扰,她也乐得自在,她正愁着该如何解释苏陌的去向,花无双不来问,她自是也懒得应答。 为了掩人耳目,到了那灯火点起之时,凤倾狂便推说自己不适,早早吹了红烛,上了锦榻躺着。 待到那巡视的门徒换了三波之后,凤倾狂动了。 她依着踩好点的路线来到那荒芜古井。 这天色也是帮了她大忙,没有那月光清凉,一切都是在暗沉之中, 凤倾狂到了那古井旁,手一撑那井台,正准备一跃而下的时候,帝决捏住了她的手腕。 “为何如此确定此地有猫腻?”他冷声道。 凤倾狂侧头一笑,“这问题我不是已经答过了嘛!是直觉,凤倾狂的直觉。” 帝决深深的凝视着她,“若是此地有何重要东西,花派门徒早已是派人看守了。现下,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怕只是寻常的一口废井,下去也徒然浪费时间。” 凤倾狂摇了摇头,轻声道:“若是连花派之人也不知道呢?要知道这里以前可是灵派中人所住的地方。” 她顿了顿,看向帝决。 “我信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我认为这不会浪费我的时间。” 她一说罢,那手一用劲,纵身一跃,便是跳下了古井,毫无一丝转圜的余地。 跃起的瞬间,衣衫翻飞,发丝缭绕,丝丝暗香浮动。 帝决看着凤倾狂跳下去的背影,眼眸内划过一丝微微地光芒,他亦是跟着一跃而下,向那不知名的深处跃去。 凤倾狂在空中平稳着自己的身体,这古井倒真是颇深,一路这么下来,还用了半会儿时间。 终于她的脚触到了坚实的地。 她脚一落地,耳旁便听到跟着传来的声响。 “夜明珠呢?拿出来照明吧!”帝决的声音在这空旷处回响。诱人的声线,磁性无比。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向着声音来处说道: “我这里没有夜明珠啊!只有火折子。” 几声脚步响起,凤倾狂一个踉跄,便是被揽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初见之时,你便从那墙上藏了一颗夜明珠。”帝决的声音在她的耳旁。 凤倾狂清楚的感受到,帝决的薄唇离自己的耳朵只有那零点几毫米的距离,那唇中的气息撩着她的耳垂,让她有些微微地恍神。 她听着帝决的话,倒是真想起了,初见帝决之时,在那湖底,她见着洞壁上的夜明珠又大又亮,便是藏了一颗在自己衣袖内。 可是,后来衣服……衣服被帝决给烧个精光,她也随即昏迷了,那夜明珠自是不知去向。 若今日帝决不提起这件事,她还真是记不得了。 “可是……”凤倾狂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我当时放在衣袖里,你将我衣服给烧个精光,夜明珠也不见了。”她声音软糯,在这黑暗里显得几许韵味。 帝决依旧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我见你喜欢,在给你那玉佩之时,便将夜明珠放进去了,你激活了玉佩变成须弥戒,夜明珠自是还在的。” 凤倾狂一听帝决这番话,眼里有着不可思议的光芒,心里也是惊讶至极。 她手腕微动,探进须弥戒的空间中,不其然还真摸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她一拿出来,黑暗中便瞬间有了光芒。 夜明珠在这黑暗里显得越发清亮,光晕柔和,让黑暗都带起了一丝暖意。 凤倾狂瞧着手掌心间的圆润夜明珠,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那夜明珠的光芒映衬着帝决俊美的脸庞,将平常有些冷冽的面庞都显得柔和起来。 凤倾狂红唇微张,想说些什么,却是又不知该如何说,最终,只是轻声两个字。 “谢谢。” 帝决依旧紧紧揽着她,“快些找吧!黎明之前你得回房。” 凤倾狂点了点头,手里握着照明的夜明珠,向前方走去。 这井下倒真是暗藏乾坤,当凤倾狂将一条道路走通之时,苏陌口中所说的岔路便是出现在了眼前。 凤倾狂拿着夜明珠照探了一番,有无数岔路从她眼前延伸开去,看起来便是错综复杂。 她看了一眼岔路又看了一眼帝决。 “我们一人选一条……” “一起走。”凤倾狂还未说完话,便被帝决打断。 她微微挑了挑眉梢,眼底内一丝光芒流转。 “一起走。”帝决又是强调了一次。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浅笑,那笑意在夜明珠的光晕下显得暖人无比。 “好,一起走。” “你想走哪条?”帝决淡淡的问道。 凤倾狂手握夜明珠将周围环视了一遍,唇角一丝轻笑。 “帝决,你可走过迷宫?” 帝决微微挑起眉梢,轻声回道: “不曾。” 凤倾狂抬头,眉眼间都是动人的笑意。 “那我今日带你走走可好?” “好。”帝决一字应答,没有丝毫的怀疑。 一百六十一、迷宫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手执夜明珠,与帝决并肩走在这岔路口。 她随意进了一条岔道,眉眼间带着一丝兴奋。 在现代之时,老头师傅曾经训练过这迷宫走法。 他想教会她们一个生存之道,那就是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要保持心境平和。 大多数人之所以在陌生环境下迷路,是因为太过焦躁,遇到一点绝境就轻言放弃,久而久之,自己就把自己逼疯了。 这迷宫也是相同之理媲。 走迷宫心境首先要稳,就算有一条走不通,那重新挑另一个方向便是。 凤倾狂心里暗笑,现在的状况对她来说已是构不成什么威胁。她既不用为那生存担心,也不用的安心无人陪,只当是来溜达一圈,那心境自然是轻松无比。 “帝决,假如我们迷路了,怎么办?”凤倾狂轻声道,那话语里都带着一丝笑意。 帝决揽着她的肩膀,脚步轻浅。 “若是你想出去,我就毁了这里。若是你想走下去,我就陪着你。” 他的语调平淡,声音冷冽,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凤倾狂听着这答案,唇角勾起一丝无声的笑意。 两人缓缓走着,脚步声在这空旷的地底,阵阵回响。 她随地捡了一颗小石子,每到一个拐角处,便在那墙壁上划下一道痕迹。 “这通道如此之大,不知道建造了多久才是这般模样。”凤倾狂喃喃低语道。 她顺着一个顺时针的方向,一直走着,发现一路拐角却都没有发现自己划的石子痕迹。 这便是代表,她与帝决根本没有走岔路,亦没有迷路。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拐角,‘哗啦’一声,狮虎兽突然凭空出现。 它站立在两人的身前,脊背弓起,像是那防备的姿势,毛发根根竖起,兽眼里尽是威胁之意。 “呜呜呜……”它的喉间发出阵阵咕噜声,似警告着他们前方有危险,又死在警告在那不知名处存在的东西。 “阿哼?”凤倾狂疑惑的挑了挑眉梢,她侧头看向帝决,用眼神询问着他,这狮虎兽是怎么了。 “阿哼的灵智高,若是它能察觉到的危险,那必定是非常危险的,你确定还要走下去?”帝决淡淡的问道。 凤倾狂看了一眼阿哼,再看了一眼那不知名的黑暗处。 她缓缓吸了口气,轻声道:“确定。” 帝决复又说道:“遇到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帮你,只能保你不死,这样你还要继续?”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她的眼眸内光芒流转,轻笑一声。 “这已经是最大的帮助,只要我不死,那一切都好说。” 她说罢便是迈开脚步,继续向前方黑暗走去。 狮虎兽跟在身旁,那兽眼里俱是警惕之意,一步一踏间,凌厉生威。 “咣当咣当。” 有声音隐隐绰绰的传来,就在那不远处的地方。 凤倾狂眼内闪过一丝警惕的光芒。 越往那深处走去,那声音便是越响亮,渐渐,声音越来越大,回声阵阵,直震耳膜。 凤倾狂的心跳开始加速,她缓缓走进那声音回响处,转过一个拐角之时,她猛然瞪大了双目。 那墙壁上无数根粗长的铁链贯穿,铁链锁着一个东西,一个不知名的东西。 他们起先听到的咣当咣当的声音,原来是铁链与墙壁碰撞的声音。 凤倾狂举起夜明珠又是往前走了走,不其然一阵恶臭扑面而来。 她的脚下似是被什么黏住了一般,走起来都是有些艰难。 “这到底是什么?” 凤倾狂皱起了眉头,看着地上那一滩一滩浓绿色的浆液,就是那些浆液黏住了自己的鞋底。 帝决伸手一扯,便是将凤倾狂拉回了自己身边。 “这是它的血液和口水。”帝决淡淡答道。 “你怎么知道?”凤倾狂一边疑惑的问道,一边甩了甩脚上沾着的东西。 “阿哼告诉我的。”帝决的声音依旧平淡。 凤倾狂将夜明珠高举,才勉强将那锁住的东西看了个样貌出来。 庞大的身躯,太过庞大,以至于它一动,那头都会触碰到这洞顶。 似乎那洞顶有它不能碰的东西,所以它只能佝偻着身躯。那粗大的铁链贯穿它的四肢,那肩胛上也有几条,看起来好不可怜。 “这到底是什么?”凤倾狂皱起了眉头。 为何这井底通道锁了一个怪物? 这怪物的脑袋硕大,似那龙首又不像。凤倾狂觉着它的脑袋模样看起来有几分熟悉,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看到过。 “帝决,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凤倾狂疑惑的问道。 帝决此时也是皱起了眉头,“不知。” 他熟知世间魔兽,但是眼前这个,连他也是未曾见过。 “阿哼呢?阿哼可知道?”凤倾狂又是看向阿哼。 阿哼在一旁全副戒备着,似乎那怪兽一动,它也要跟着扑上去厮杀一番。 “阿哼亦是不知。”帝决又是淡淡答道。 阿哼瞟了一眼凤倾狂,心里暗自腹诽。若是我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就不会如此戒备了。 凤倾狂站在那怪物身前,有半晌的怔愣。这怪物似乎是睡着了一般,那呼吸清晰可闻,偶尔动一动,似是在做梦一般。 这般巨大的怪物,如此酣睡,在她看来,似乎是不具备任何攻击性。 “这里锁着这般奇异的东西,那这花灵宗也太过藏污纳垢了。”凤倾狂低声道。 “你能来这里,不代表其他人能来。” 帝决在一旁淡淡的说道。 凤倾狂听着帝决的话,倒是明白了过来。这井底通道错综复杂,她亦是靠着运气,才能一条道路通到底。 若是换做其他人,倒还真不知会走到哪里去,说不定还会在这里迷路而死。 凤倾狂举着夜明珠,想要看清楚那怪物到底是长得何种模样,她站得太过远,只能看个大概。 这让她有些焦躁,她不能去踩地上的东西,若是那裙衫弄脏,回去之时,花派之人必会怀疑,若是这怪物是花派之人锁着的,那她的麻烦就大了。 正在这焦躁之间,帝决手腕一抬,便是将凤倾狂抱了个满怀。 他横抱着她,带着尚有温度的宠溺。 她执手间的夜明珠,带着暖晕的微光,映衬着他坚毅俊美的轮廓。 她抬起眼眸望着帝决的下巴,帝决的脸庞,帝决的眼眸。 不期然,带了一丝痴痴的迷惑,痴痴的怔愣。 帝决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那怪物眼前,那脚下踩着的浓稠浆液,一声一声响动。 他垂眸看着凤倾狂,看到她那迷蒙如烟的眼神,薄唇轻启。 “不是想看个清楚吗?现在你应当是能看清楚了。” 凤倾狂一手紧紧握着夜明珠,一手揪着帝决胸前的衣襟,那柔软掉毛温和的触感,让她的脸庞都带起了暖意。 “嗯。”她一字轻应,眉眼间都是舒心至极的笑意。 她举起夜明珠,缓缓照了下来。 先是那额头,怪兽的前额上有两只角,似鹿非鹿。那脸上似乎很多污垢,掩盖了那模样,只能看清那角的模样。 身躯庞大无比,那四肢被扭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钉在墙上,可怜至极。 从脖子处开始,身上全是鳞甲覆盖,如同蛇鳞一般,让人见之有些起鸡皮疙瘩。 虽然看不清楚这怪兽的脸,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给了凤倾狂一场熟悉的感觉,似乎她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怪兽。 可是她凤倾狂来这大陆也才不久的时间,也没见过多少魔兽啊。 若是说她之前在现代见过,那更是不可能了。 那她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那种莫名熟悉的感觉纠结着她的心,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皱起眉头思索了半晌,那脑海中的念想越来越强烈,似乎那迷宫找到了出口一般,她正欲开口间。 那怪兽忽然睁开了双眼,‘唰’。 硕大的眼眸猛然睁开,让凤倾狂握着夜明珠的手都是颤了颤,那眼眸内泛着紫色的光芒,丝丝妖冶流转。 等等,紫色??? 一百六十二、一吻定心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它睁开了眼睛,仿佛打开了另一扇世界的窗户。 紫色眼眸,光芒流转,纯粹无比。 即使它身体如此肮脏,即使它脸庞布满污垢,但是那双眼眸,依旧是世界上最纯净的眼眸。 它睁开的眼眸里,没有痛苦,没有杀戮,没有气馁,没有悲伤,只是平静,如那无风湖面的平静。 那安静的眼眸,让人见之,打从心里感受到丝丝美好。 但是凤倾狂却没有,她看着纯洁无暇的紫色,心里却是升起了异样的感觉媲。 她举着夜明珠,动作都是迟缓起来,她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它。 她的脸庞映在那紫色眼眸里,纯洁无暇的美丽。 “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了?”凤倾狂喃喃自语道。 她一看到那双紫色的眼眸,便忽然就想通透了。 紫色,帝王紫。 鹿角,龙头,蛇鳞。 答案呼之欲出。 麒麟。 “它是麒麟。”凤倾狂微微侧头对着帝决说道。 帝决眼里划过一丝诧异的光芒。 “麒麟不是龙身模样吗?”在他的认知力,那麒麟应与龙长得差不多,毕竟没有人真正见过麒麟,只在那传说之中听过。 凤倾狂微微摇摇头,低语道: “我不知这个世界里所认知的麒麟是何模样。但是在我的记忆里,鹿角,龙头与蛇鳞,那便是麒麟。” 这是前世书本上的传说故事。 华夏四大灵兽之一,麒麟。 “麒麟是瑞兽,为何会有人讲它锁在这里?”凤倾狂喃喃低语道。 照理说,人们看到麒麟兽,膜拜都是来不及,为何还会有人将之锁在这里呢,这说不通呀。 “若是能与这麒麟说话,说不定它会告诉你。”帝决淡淡的说道。 凤倾狂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她凝神聚气,用那兽语本能,缓缓开口。 “你可能听到我们说话?” 那麒麟却只是平静的看着她,眼里不起丝毫波澜。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用夜明珠将麒麟兽浑身探视了一遍。 “若是你能与我们沟通,说不定我们能够放你出去。”她轻声说道。 麒麟兽听到这句话,那身形晃动了一下,锁住它四肢的铁链都是抖动的哗哗作响。 凤倾狂眼里划过一丝喜意,很好,只要有反应就有机会沟通。 她伸手试探性的触碰了一下那麒麟的鹿角,冰凉的感觉,寒意沁入。 麒麟忽然开始大力扭动起来,铁链哗哗作响。 凤倾狂正欲开口说话,却察觉四周开始抖动。 那洞壁上灰尘石屑都是被抖了下来,她都能察觉到四周在摇晃。 “帝决。”凤倾狂轻声喊道,那手紧紧环住帝决的脖颈。 帝决感受着那脚下的摇晃,冷声开口。 “此地不宜久留,速速退去较好。” 凤倾狂皱起了眉头,看向那依旧在挣扎的麒麟兽。 “先走吧,我们下次再来。” 话音一落,帝决便是揽抱着她,一路飞跃而去,周围石壁摇晃,阵阵闷响。 这地底似是要塌陷了一般,沙砾抖落。 帝决那锦衣披风一扬,裹住了凤倾狂,将她整个人包在那怀里,挡住那泻落的石子与沙砾。 一路奔跑,狮虎兽也是迅猛至极的跟在身后。 砰砰砰!身周居然有大石块击落而下,砸响的声音让凤倾狂心里都是跟着狠狠跳动。 “我可以自己走,速度要快些。”凤倾狂抬起精致脸庞,急声说道。 帝决一路跃走,那身后的大石跟着滚动。 “不用。”他冷声吐出两个字,揽抱着凤倾狂的手越发的紧。 他脚步虽疾,但是却丝毫未颠着怀里之人。 凤倾狂听着他的心跳,那身后石头落响,沙尘飞扬,俱是不存在了。 只有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又一下。 火热,有力,从她的耳膜,直达她的心底。 ‘唰’一声,帝决飞身跃出那岔道,一路疾走,已是到了井口之处。 他身形一顿,正欲飞身而出,凤倾狂却是狠狠抓着他的手腕。 “等等。”她沉声说道。 帝决垂下眼眸看向凤倾狂,眼里俱是询问的光芒。 凤倾狂凝神侧耳,听到那外面似乎声声嘈杂,离这井口颇为的接近。 “你听。”她轻声道。 他们既然能在这井底感受到摇晃,那外面之人没道理还能安稳,这地底都在摇了,那地上肯定也是会摇的。 外面声声嘈杂,夹杂着阵阵惊呼之声,那惊呼声中夹杂着忙乱的脚步。 待到那声音远去之后,凤倾狂才是示意帝决。 “上去吧!” 帝决身形一纵,便是从井底飞出。 他一路揽抱着凤倾狂,依着那树干屋脊到了卧房之中。 待到凤倾狂的脚落下了地,她心底才是松了一口气。 “真真怪了,这无缘无故地底怎么会摇呢?”她边说着边叹着气。 麒麟啊!一辈子都难得见到的麒麟,居然就在刚刚看到了。 正欲探究之际,却发生了这山动地摇的事情。 她那口气还未叹下,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小姐,方才地摇了,你可还安好。”那门外花派的门徒急声问道。 凤倾狂理了理衣衫与发丝,将那衣衫弄得稍显凌乱,才是慢条斯理的打开了房门。 “无事,只是有些惊着了。” 她笑着说道,那眉眼间都是可亲的笑意。 两名女子看着她的模样,红唇娇媚,小露香肩,那发丝凌乱,慵懒之感尽显。 不禁的,两名花派门徒都是有些脸红了。 “无事就好。”一名门徒说完,便是快速的低下了头。 天哪,这贵客小姐果真是亮丽无比,让身为女子的她们都是无法直视。 凤倾狂瞧着两名女子的模样,微微挑了挑眉梢。 “转告宗主,我无妨。”她说罢便又是笑了笑。 “这夜色尚早,我这瞌睡还未醒呢,就继续回去躺着了。”她说罢便是转身关了房门。 待到门外的脚步声匆匆而走之时,凤倾狂才是缓缓坐到锦榻之上。 “那麒麟?”她轻声问着帝决,心里是纠结无比。 帝决看着她,顺手抖了抖肩上的灰尘,轻声道: “这地底的摇动不是毫无原因的。” “嗯?如何说?”凤倾狂眼里划过一丝疑惑。 “你可记得?那麒麟开始挣扎之际,地底才开始摇晃的。”帝决轻声说道。 凤倾狂听着帝决的华语,开始回想起来。 那在地底之时,她正与麒麟说话之际,麒麟终是有了不一样的动作,它开始挣扎,那铁索链都是被晃荡的当当作响。 是了,就在它挣扎之际,那地底开始摇晃。 “你的意思是,麒麟一挣扎便会使得地下开始摇晃。那它若是挣扎的狠了,岂不是能将这片地给毁了。” 凤倾狂冷声说道,话音落下,那眉头便是皱得死紧。 “不对啊!若是这地方毁灭了,它反而能逃出生天都不一定。可是为何它不呢?仿佛是怕着什么东西,不忍将这里破坏。” 她一边说着,那脑海里的思绪复杂无比,半天理不出一个头绪。 “若是抓它之人是花灵宗人士,那它定会仇恨无比,为何还心甘情愿的自困地底?再说了,这麒麟再不济也是神话中的兽类,怎么可能被轻易抓住呢……” 凤倾狂说着那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好似停都停不下来。 “唔……” 那言语戛然而止,仿佛有人生生阻断。 凤倾狂蓦然睁大眼眸,瞳孔里充斥着惊异。 近在咫尺的容颜,清晰可闻的呼吸。 一吻,定心。 帝决吻住她那粉嫩红唇,他仿佛都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幽兰深香。 唇间的感觉是如此的柔软,柔软如桃花瓣,一室安静。 凤倾狂的心跳陡然加重,连那呼吸都是急促了起来,她怔愣了一会儿,便是闭上了眼眸。 浅尝辄止的一吻,唇与唇之间的相触。 让她的思绪归于平静,让她的急躁归于荒芜,让她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只那么一会儿,便可岁月静好,安心到老。 一百六十三、洛玉笙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只是那轻轻一吻,不带任何***。 似安抚,更似温暖。 帝决从凤倾狂的粉唇上离开,带着那暗香离开,丝丝缕缕的不舍缠绕在心间。 凤倾狂感受到帝决的离开,有些迷蒙的张开双眼。 从未有人,一个吻,便能让她感受到,温暖与静谧共存。 “麒麟之事,明日再去查探吧!今日夜已深,你该歇下了。”帝决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带着丝丝蛊惑的气息媲。 他一字落罢,那薄唇轻轻在她小露的肩上,印下轻轻一吻。 虽是一沾即离,但是却让凤倾狂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 她的肩被烫灼,那心亦是被烫灼。 凤倾狂猛然回过神来,她两腿一抬,便是躺倒在床榻之上,伸手扯过丝绒锦被,迅速遮掩住自己发烫的脸蛋。 半晌后,她感到那身旁一沉。 帝决坐在床榻之上,倚靠着床柱,手轻轻的拍着锦被下凤倾狂的身躯,似是在哄着入睡一般。 “你昨夜与苏陌可是共睡一床?”帝决的声音轻轻浅浅。 凤倾狂心里一挑,心里无端开始发毛。 这帝决话语虽是平淡,但是却硬生生让她听出了一丝危险之感。 她暗自吞了吞口水,缓缓从锦被处露脸。 “我若不同他睡一起,恐会惹起那花派宗主的怀疑,若是那花无双知道我是女儿身,那肯定会有一番麻烦之事。” 她轻声说道,带着软糯的语调,眼眸间也是有着无奈之意。 帝决垂眸看着凤倾狂,她似是一只娇媚的小狐狸,带着丝丝的讨好意味。 他抬起手腕,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柔软脸蛋。 “睡吧!” 他淡淡的说道。 待到凤倾狂安心的闭上眼之际,他又是轻声道: “没有下次。” 凤倾狂听着这四个字,心里狠狠一跳,便是再也不回话。 帝决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一下又一下,直到,进入梦乡。 在梦里,她似乎看到帝决搂着一个女人,可是搂着谁,她却是怎么也看不清。 一切都是朦朦胧胧,只有帝决的脸是清晰异常。 她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眸里满是冷冽,不是那平常的冷冽,而是死寂一般的冷冽。 这让她有些暗自的心惊。 当她想要跨进一步,仔细看清楚之时,‘腾’的一下,那脚步踏空,身体直坠入万丈深渊。 唰! 凤倾狂猛然惊醒,额上还有细密汗珠,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 “做噩梦了?” 身后帝决的声音响起。 凤倾狂侧头便是看到帝决在她的身侧,凝视着她,那墨玉般的眼眸里满满都是她。 “帝决,若我死了,你当如何?” 凤倾狂情不自禁的问出这句话。 帝决深深的看着她,似要看进她的心里去。 “记着你,或是忘了你,这重要吗?”他淡淡的反问道。 凤倾狂听着帝决的回答,那心里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她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是啊,记着或是忘了,这又有何重要呢。若是真已死亡,那在世之人,无论做何种行为,都是无关紧要了。 因为,已是听不到,看不到,感受不到。 生与死,天与地之隔。 忘川之途,永不相见。 “可是梦到不好的事情了?”帝决看着凤倾狂那额上的冷汗,轻声问道。 凤倾狂微微摇摇头,“倒也没什么,许是最近总是紧绷着,那梦中也是想多了吧!” 帝决看着凤倾狂那低垂的眼眸,那如蝶翅般的睫毛覆于眼睑上,带起了圆润的弧度。 “凤倾狂。” 他忽然出声喊道。 凤倾狂抬起眼眸,疑惑的看着帝决。 这是帝决第一次如此喊着她的名字,以往,他都是女人女人的叫喊着她,忽然喊了她的全名,她都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在一日,你便不会死。”他声音冷冽,语调平淡。 但是此话却还是让凤倾狂的心狠狠挑了挑。 帝决顿了顿,伸手轻拂她的脸蛋,粉嫩的脸蛋上,美好的触感。 “你的命,只有我能取。”他一字一顿,带着执着的肯定。 凤倾狂的眉梢眼角忽然绽开一丝舒心的笑意,和着那晨起的翠鸟鸣叫,颇有几分活跃颜色。 “我知道。”她轻轻答道,没有丝毫的怀疑。 这一场对话让凤倾狂直直回味了一天,直到那夜幕降临,都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一天中,脸上带笑,走到哪里都是愉悦无比,就连那花无双,她似都看得顺眼了。 又是那黑暗来临,凤倾狂打定主意去探访花满楼的爹。 帝决说得不错,那地底的麒麟暂时是跑不了的,等到将明日的比试应付过去,她再去了解那麒麟也是行的。 她沿着记忆中的线路来到那花满楼的爹那房间顶上。 据她所知,那花无双为了昨夜地震之时,已是忙的焦头烂额,今晚应该是不会到这里来了。 她这么一想着,那心里倒是好受了些许。 她可再也不想听床根了。 帝决跟在她的身旁,一路观察着她的神色与动作,认真无比,那一路看过来也是津津有味。 他从未觉得一个人的神色动作便能如此的吸引人,让他想这么一直探究下去,仿佛永远也看不厌。 凤倾狂猫着腰上了那屋脊,手里拈了几颗小石子。 “你捡这小石子是做何?”帝决轻声问道。 凤倾狂瞟了他一眼,眼里一丝笑意弥漫。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一说罢,指尖便是满含劲道,夹着那小石子打向院中的花派门徒。 石子打在几人的睡穴之上,几人都是感觉一阵麻痒,不一会儿便是闭眼沉沉睡去。 “这可是凤倾狂独有手法哦!”凤倾狂侧头,脸上一阵笑意。 帝决揉了揉她的脑袋,似是在夸赞,又似是在安抚。 凤倾狂就这般光明正大的踏进了院子,她来到门前,想了半晌,便还是礼貌性的伸手敲了敲。 “叩叩!” 骨节与门框相碰,几声闷响。 “门没锁。”里面传来轻声的回应。 凤倾狂侧头看了帝决一眼,便伸手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烛火明亮,光晕闪烁。 男人坐在锦榻之上,再瞧见凤倾狂后,眼里却没有一丝慌张。 “你来了。”那语气像是与凤倾狂熟稔已久,又像是早已料到凤倾狂会来。 凤倾狂微微挑了挑眉梢,她本以为这花满楼的爹应当时柔弱无比,但是现下看来,并非是那么简单。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她坐到茶桌旁,疑惑的问着他。 那男子听得凤倾狂的话,眼眸却是垂下,耳垂上有些许微红。 “前天晚上,你不是在屋顶吗?”他轻声说道,言语间还有几丝羞怯。 凤倾狂眉目一凛,那日她藏匿于屋顶,花无双都是没有发现,他居然发现了。 “你到底是谁?”她一字一顿的问道。 “洛玉笙。”他看向凤倾狂,轻轻答道。 那紫色的眼眸泛着妖冶的流光,红唇娇媚。 凤倾狂忽然皱起了眉头,她昨日在地底觉得那麒麟熟悉,除了它的形态熟悉一般,还有便是那双紫色的眼眸了。 她当时就觉得是在哪里看过这紫色的眼眸,但是一时半会儿却是没有想起来。 这会儿,倒是明白了,原来是这洛玉笙。 前晚,她清楚的看到这洛玉笙是紫色的眼眸,但是因为那听床根之事,她便将这些事情抛诸脑后了,一想到他,便是会不自觉的想到他与花无双的春宫秀。 地底麒麟的眼眸是紫色,洛玉笙也是紫色。 这两者之间是否有关联呢? “花满楼是你的儿子?”凤倾狂复又问道。 洛玉笙点了点头,他伸手披了件外衫,便是下了床来。 “我知你是凤倾狂,楼儿的……呃……未婚夫。”他语气有些尴尬,缓缓的说道。 凤倾狂暗自轻笑,若是他知道她这未婚夫是女的,不知道又该是何反应。 洛玉笙一边说着便一边坐于凤倾狂的对面,伸手取了茶杯与茶壶、 他将茶杯拿了三只,摆于凤倾狂,他,还有帝决的面前。 “让他也坐吧!来者便是客。”洛玉笙轻声说道。 这回不止凤倾狂,帝决也是微微眯起了眼眸,眼内丝丝危险的光芒流转。 一百六十四、麒麟宗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看着那坐于身前的洛玉笙,眼底一丝光芒流转。 看来她有必要重新打量一下这个洛玉笙了。 虽然帝决从来没有说明过他的实力,但是从那一言一行之中,她已是感觉到,帝决绝对是强大无比的。 帝决在周身布了结界,任何人都是看不见,但是这洛玉笙却是看见了。 那这洛玉笙的实力就得让人好好探究一番了。 可是,她前晚上来探查之时,明明看到的是一个,娇媚,柔弱,行动间如那弱柳扶风,气喘吁吁之万年小受啊媲! 为何就一日的转变,就成了这般模样? 这世人都道会演戏,但是也没眼前这个演得精彩啊!还让她白白听了一夜春宫秀。 凤倾狂一想到这里,再看得那洛玉笙眉眼间的似笑非笑,不禁面红耳赤。 帝决见得已是隐藏不了身形,索性便大大方方的现了出来。 他轻撩衣摆,坐于凤倾狂的身旁。 洛玉笙看着帝决的动作,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接着便是垂下眼眸,开始拿起精巧茶壶为两人斟茶。 他一放下茶壶,眼眸看向凤倾狂,轻声道: “我知你想问什么。”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既然阁下知道,那我是否可以洗耳恭听阁下那传奇故事呢。” 她的语调清浅,带着婉转之意。 既然洛玉笙与他们并没有任何敌意,那便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洛玉笙一副开门见客的模样,那便是绝对有话讲的,她索性就大方一点,免得那弯子绕多了,把自己给绕糊涂了。 “传奇倒是算不上。”洛玉笙笑着摇摇头,饮下杯中茶水,他那紫色眼眸一丝光芒流转,接着轻声出口。 “那前日晚上,你可是听清楚了?” 凤倾狂本是抱着听故事的心态,冷不丁听得洛玉笙这句话,那身心俱是以愣。 继而就又是想到那无边****的一晚,那言语都是哽在了喉头,耳垂微红。 洛玉笙放下茶杯,复又说道: “想来,你亦是挺清楚了,我家楼儿现在被花无双关了起来。” 凤倾狂一听洛玉笙这后半句话,那眼眸猛然抬了起来。 靠,你耍我。我还以为你问我那日听清楚那啥啥啥。 她在心里狠狠腹诽道。 洛玉笙瞧着凤倾狂的眼眸,唇角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那笑意让凤倾狂又是有些怒意横生。 这厮是故意的,是故意的。 原以为他是那万年柔弱受,却不料是个腹黑妖孽男。 帝决将凤倾狂与洛玉笙的互动看了个一清二楚,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极为不喜这般被隐瞒的感觉。 凤倾狂察觉到身旁帝决骤冷的气息,连忙是正襟危坐。 “花无双是花满楼的娘亲,这虎毒尚且不食子,那花无双应该不会对花满楼下什么狠手吧!”她轻声道。 洛玉笙听着凤倾狂的话,微微敛下眼眸,轻声道: “若花无双并不是花满楼的亲娘呢?” 凤倾狂挑起了眉梢,眼底一丝光芒流转。 在前日她探访这里过后,心里是有升起过这个想法。 若是花无双是花满楼的亲娘,为何要将花满楼藏起来呢,还制造了这个误会,挑起了灵派与花派的争端。 听着她那夜对洛玉笙所说的话语,亦是有些奇怪。 似乎在拿着花满楼威胁洛玉笙一般。 但是当时她只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花满楼既然是当时花灵宗公认的少主,那身份定时错不了,应该是宗主花无双的子息。 除却他男扮女装以外。 凤倾狂一想到这里,心亦是有些通透。 当她上了这花灵宗之后,已是有些明白花满楼为何要男扮女装了。 这花灵宗排斥男子,不许男子进入。花满楼作为宗主子息,定是被迫扮了那女装。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松了口气。 幸好这花满楼并未长成那娘娘腔,不然她还真是受不了。 “你在知道吾儿是为男子之身的情况下,还愿意上这花灵宗,那定是将楼儿当兄弟看待了,在下先就此谢过。”洛玉笙说着便是拱手道谢,那眼眸里满是认真之意。 凤倾狂摆了摆手,“好歹这名义上挂着个未婚妻不是,您先同我说说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吧!这般吊人胃口委实让人有些吃不消。” 洛玉笙眨了眨那紫光眼眸,才是沉声说道: “花满楼是吾儿,但是却不是花无双的子息。楼儿才出生之时,我正是虚弱之际,花无双趁此机会在吾儿身上下了那刚烈蛊毒。” 凤倾狂结果洛玉笙的话,轻声道: “所以你便委曲求全,为了保全花满楼,一直在这里任由花无双摆布。” 洛玉笙沉吟了半晌,便是缓缓点头。 “大部分是这样。” “那还有小部分呢?”帝决冷冽的声音响起,那修长手指摩挲着茶杯表面,威压阵阵。 洛玉笙看着帝决,眼眸里紫光流转。 “你不用施放那威压气场,对于我来说,是没用的。我不可能被任何人的气势所威压。” 帝决眼底一丝光芒划过。 “可以亮出你的身份了吧!” 洛玉笙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们都不顾这花灵宗局势上了这山,那我自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顿了顿便是缓声说道:“百年前,花灵宗并非是叫花灵宗,而是叫麒麟宗。” 凤倾狂一听得麒麟这两个字,心里一凛,侧头与帝决对视了一眼。 “哦?此话如何说?”她轻声道。 她觉得那接下来的话语绝对是非常重要的,甚至可以帮她解开那地底所锁住的麒麟之谜。 洛玉笙饮下一口茶,纯紫眼眸开始有些迷蒙起来,似是穿透到了遥远的过往。 “麒麟宗之所以叫麒麟宗,是因为有一个人类受了瑞兽麒麟的照拂,功力大增不说,那声势也是日益高涨。麒麟宗渐渐壮大,那门徒也是越来越多,渐渐有了各色的旁系分支。在那最鼎盛的时期,宗主的第一个子息少宗主出生了,他出生之时,漫天祥云,花朵齐放,连那瑞兽麒麟都是来祝福。” 洛玉笙顿了顿,眼里都是有了喜悦的光芒。 “那少宗主承载了麒麟的祝福,开始长大,功力无人可比,麒麟宗所有的希望似乎都在了这个少宗主身上。在这个时候,这少宗主却遇上了一名女子。毫无意外,他爱上了这名女子,也在这同一时期,那宗主的野心越来越大,他开始不满足瑞兽麒麟赐予的功力,想要更加的多。” “嗯,然后呢?”凤倾狂轻声问道 洛玉笙眼里闪过痛苦的光芒,“少宗主为了帮助父亲,于是随着父亲设了圈套,捕杀那麒麟。” 凤倾狂挑了挑眉,这人果然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啊!有了便想要更多,那***永无止尽。 “麒麟被捕杀之后,却是幻化成了人形,原来就是那少宗主爱上的女子。”洛玉笙声音几乎低咽。 凤倾狂暗自咂了咂舌,她能说着是报应吗?这般狗血剧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怕是都接受不了。 “你们是否觉得这很可笑?”洛玉笙唇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容。 凤倾狂摇摇头,“不可笑,只能说冥冥中自有注定。” 洛玉笙听着凤倾狂的话,低低叹了声,”是啊,冥冥中自有注定,逃不开也躲不掉。” “然后呢?”凤倾狂低声问道。 洛玉笙垂下眼眸,声音带着痛苦,带着惊异,带着那暗藏已久的恐慌。 “然后?哈哈!那麒麟死了,随后,少宗主便被查出有孕了。” 凤倾狂惊异的瞪大双目,一旁的帝决眼眸里亦是有了惊异。 少宗主冥冥是为男子,怎么可做那女儿有孕之事,这是不符合常理的。 “你们也觉得很惊讶是不是?那旁人都觉得不可置信,更别说那少宗主了。”洛玉笙抬起手腕,喝下一口茶。 “少宗主在那麒麟女子死之后,整日整夜都是不吃不喝,连那觉亦是不睡,本以为这样便能一死了之,却在偶然间,发现自己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他心里的惶恐可想而知,但是又不敢同其他人讲,于是便拖了心腹找了炼药师。那炼药师一看他身子,便是惊恐无比,直说有违天理,其应当诛。在少宗主一再追问之下,炼药师才是说,他怀孕了。” 洛玉笙说罢,唇角勾起一丝讥讽之笑。 “天理?当诛?狗屁。” 一百六十五、暴风之前(4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乍一听得这番离奇之事情,有些微微地反应不过来,她喉头哽动,几欲说不出话来。 这男子怀孕简直是闻所未闻,可以算是骇人听闻了。 平常人见了自当是会觉妖孽吧!恨不能诛之而后快。 “少宗主知道自己怀孕后是何种反应呢?”凤倾狂看着洛玉笙,眼底划过一丝微光丫。 洛玉笙嗤笑一声,眼眸紫光流转。 “能有什么反应?不就是那些正常人的反应。起初是不可置信,而后便是恐慌惧怕。为了保全自己,无奈之下,他令着心腹将那炼药师扼杀在此,将这消息瞒了下来。” 帝决点了点头,“若不杀那炼药师,后果不堪设想。” 洛玉笙点了点头,“是啊!人言可畏。况且这是桩大丑闻,当时的麒麟宗声势如此浩大,若是将这桩丑闻传了出去,恐难立足。媲” 他顿了顿便又是继续说道:“正当少宗主六神无主之际,有个炼药师却是自己找上了门,声称能帮助自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缓声说道。 “话是这样说不错,但是当时的情况之下,少宗主别无他法。那炼药师告诉他,他有两个选择,生下腹中孩子,或是杀了腹中孩子。” 凤倾狂一听到这里,便是垂眸一声轻笑。 “少宗主自是选择了生下孩子。” 洛玉笙挑了挑眉梢,“为何你觉得他会生下孩子?一般人都该赶紧将那腹中妖孽消灭,以免夜长梦多。” 凤倾狂微微摇摇头,“简单极了。先不论这少宗主为何会怀孕,但是既然是怀孕,那必定是那麒麟女子的,少宗主深爱女子,却又亲手错杀了她,不管是弥补还是怀念,这些原因加起来,已是足以让那少宗主留下孩子。” “不错,少宗主没有一丝犹豫的选择留下孩子,或者这是最后的补偿了。那名炼药师告诉他,麒麟之子,生长速度非常之慢,必须以冰棺冰封百年,百年之后再破腹而取。” 凤倾狂听到这里,微微侧头与帝决对视了一眼。 这才是真正的正题了。 她沉吟了半晌,笑着问道: “那炼药师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帮人,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知那少宗主拿了什么东西来交换?” 洛玉笙婉转一笑,“自那麒麟女子死后,有什么还是他在乎的呢。那炼药师要的东西很简单,不过是开在麒麟宗的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凤倾狂眼里划过一丝惊异,声音亦是有些拔高。 “不错。”洛玉笙点了点头。 “百年前的麒麟宗,开遍了曼珠沙华,但是自那麒麟死之后,曼珠沙华一年一年凋谢,直到现在,已是再也看不到一株了。”他的言语间带了一丝感慨,带了一丝叹息。 凤倾狂沉声问道:“可否告诉我们,那炼药师叫何名讳?” 尽管凤倾狂的心里已是有了那隐约的答案,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杜三娘,她说她将杜三娘。”洛玉笙轻轻说道。 洛玉笙一说出这句话,凤倾狂便是心里暗道一声。 果然。 “那后来呢?”她复又问道。 “后来?”洛玉笙挑起了眉梢。 “后来自是沉睡百年,自打麒麟女子死后,他已是心如死灰,那父与子之间亦是无话。当时宗主也是练功成痴,一心研究着麒麟功法。少宗主连告别也不作便是选择了沉睡,那麒麟宗百年之间发生了何事,他是丝毫也不知晓,只知道,在醒来之际,麒麟宗已经改名叫花灵宗,分为了两派不说,连那实力声望都是不复以往风光。” 洛玉笙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那眉梢眼角都是温暖的笑意。 “当少宗主再次醒来之际,那肚子已是很大。那杜三娘也算守信,在他醒来之际亦是守在身旁。待到那满城花开之际,少宗主腹中的胎儿便是出生了,那杜三娘技术高超,只用了半个时辰便是保得父子均是安康。” “所以,你便给他取名叫做花满楼。”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愉悦的笑意。 原来花满楼的名字是这样来的,满城花开,他出生。 洛玉笙听着凤倾狂话,那心中满是暖意,也不再用那少宗主称谓代替,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对,满城花开之际,他出生了,我便给他取名叫做那花满楼。” 他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两人的眼里都是没有厌恶之意,只是平淡,这样的平淡让他非常舒心。 凤倾狂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为何不是花满城,而是花满楼呢?”她的笑声愉悦,烛火跳跃,满室温馨。 洛玉笙似乎被凤倾狂这个问题给问住了,怔愣了一会儿之后,便是轻笑。 “听你这么一说似乎也有理,只是当时取名字,觉得念着好听,又顺口,所以便用了楼字,没用那城字。” 他一说完,那紫眸微光闪烁。 “你们听了似乎并不厌恶,也不惊讶。” 照理说,任何人听到那男人产子,自是会恶心的。那花无双如此喜欢他的面貌,但是依旧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淡淡的恶心。 凤倾狂摊了摊双手,一声轻笑。 “这有何好厌恶,同样是生子,只是身份性别不同罢了,但是不能否认孕育生命的伟大。” 她一说罢,便是暗自咋舌。 她当然不会厌恶神马的,她是有着现代之魂的人,什么没有见过听过,在现代变性人都是有。 虽然初始听到这男人怀孕,倒是真有些惊讶,但是惊讶过后,却是归于平静了。 她是现代之魂,这些还是能接受的。 至于帝决,呃,他非常人,忽略不计。 洛玉笙听着凤倾狂这番话,听着她说,不能否认那孕育生命的伟大之时,他严重紫光闪烁,隐隐有了感激流露。 “楼儿能认识你这样的人,真是万分有幸。” 凤倾狂摆了摆手,轻笑道:“您抬举了,还是继续说说后续发展吧!花满楼出生了,然后呢?” 洛玉笙垂下了眼眸,言语间已是有些微微地愤慨。 “我方才已是说过,楼儿出生之际,满城花开,那日,杜三娘所带走的曼珠沙华亦是开了花。她将我与楼儿保得完全之后,便是立马匆匆赶了回去。她能守我百年,我已是感激不尽,所以她离了我父子两,我亦是理解。 但是却不料,花无双出现了。” 他一说到花无双这个名字,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原来在我被冰封之后,麒麟宗便流传下关于我的只言片语,说我什么隐遁修炼,传到后世,便是越传越离谱,那麒麟宗分裂成花灵宗之后,关于我的传言更是夸张,说什么,找到我手中宝物,便能让麒麟照拂,重整花灵宗雄风。” 凤倾狂唇角微微一撇,颇有些无奈的叹气。 这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流言,那便是不得了的。 人与人之间传播流言,已是能将流言给变了个五成,更遑论这一代传一代,恐怕是更加传得不成样子了。 “花无双找到了你?”凤倾狂轻声问道。 “不错,不知她用了何种方法,找到了我,又发现我那怀中孩子,当她发现那传言有误之时,是暴跳如雷。当她看到孩子的面貌之时,那心里却是升起了利用我们的心思。” 原来,那花无双长得一双桃花眼,与花满楼的眼眸倒是真像了个五六分,又恰好花无双没那生育能力。这宗派长老一直催促让她生子,好有那宗派子息。 洛玉笙经历过剖腹之产,身体虚弱无比,在这般情况下,也只能任人宰割。 花无双喂了花满楼刚烈蛊毒,一番幕后暗算之后,花满楼便以花无双的女儿名义现于人前了。 “她硬逼着我楼儿男扮女装,我每每看到楼儿身着女装的模样,心里便是疼痛难忍。”洛玉笙言语之间充斥着浓浓的叹息。 “更可恶的是……”洛玉笙咬牙切齿道。 “花无双还骗我楼儿,说他爹亲已死,我只能以花无双的宠侍身份呆在这里,又不敢与楼儿说明。” 凤倾狂眼里闪过一丝微光,轻声开口。 “你不说,那其一是怕花无双加害于他,那其二便是,你怕他厌恶你。对不对?” 洛玉笙垂下眼眸,那握着茶杯的白皙手指已是有些微红,他使劲的握着茶杯,似乎在平息心里的情绪。 “若是有一天,你知道生你之人是名男子,那男子现在还是仇敌养母的帐中之人,你会是何反应?” 他的话语轻浅,带着一丝微微的轻渺的笑意。 “那如今呢?这花无双又是要搞何种幺蛾子?”凤倾狂轻声开口。 洛玉笙冷笑一声,“这当然亦是流言引起的,她不知从哪里听说,这花灵宗地底有宝藏功法无数,是先祖存留下来的,但是开启宝藏必须要天锁之力。” 凤倾狂眉目一凛,天锁之力指的是苏陌。 “所以她引来了苏陌?”她皱起眉头问道。 洛玉笙看了她一眼,便是回答道: “她一直想引那苏陌来花灵宗,但是却一直没成功。因为那皇子行踪飘忽不定不说,也不常回这墨天皇朝。终于有一天,苏陌的行踪有了着落,在那百里城身受重伤。花无双趁着那机会,便是在他身上下了追踪术法,以便以后能知晓他的动向。” 凤倾狂一听到这里,心里有丝不好的预感划过。 “那追踪术法只是起到追踪的作用还是什么?” 洛玉笙微微摇了摇头,“当然没有那么简单,若只是追踪,还怎么引诱苏陌来花灵宗。那术法能听到苏陌身周发生的状况,也就在那时,苏陌遇上了那个叫小七的女子。那术法清楚的记录了苏陌与小七的一言一行。花无双自是也知道了,苏陌回到皇城之后,到处找那名女子。她知道,机会来了。” 凤倾狂听着洛玉笙这番话,心里狠狠一跳,那眉眼之间惧是冷冽之意。 糟了,她在无形之中被人给算计了。 她怎么能如此大意呢? 她在百里城以小七的名义救他之时,他已是眼盲的状态,加之她故意压低的声音,现在怕是随便拿个人来忽悠他,他多信。 她怎能如此大意,自信着清楚小七之事的只有她自己,却不料被人钻了空子。 若是有人知晓苏陌与小七之间的一言一行,那想骗苏陌是很容易的。 “那你相信地底有宝藏吗?”正当凤倾狂懊恼之际,帝决冷声开口了。 洛玉笙淡淡一笑,“信不信与我何关,这宗派生死与我何干?我现在只是想救出楼儿,除了楼儿,其他的事情已是引不起我丝毫关心。百年前,我能放下麒麟宗,现在这变了质的花灵宗,我难道还放不下吗?” “花满楼到底被关押在哪里?”凤倾狂稳了稳心神,将苏陌之事暂时放在一旁,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花满楼。 她却不知,这一放,便是错过,便是伤害,便是悔恨。 一百六十六、拉风的开场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夜风微凉,月光重影下,柳梢儿轻晃,是谁说过,浮世流年,再相逢,已是那姹紫嫣红皆看遍丫。 “花满楼被关在哪里?”凤倾狂压抑住心头苏陌带给自己的不安之感,轻声问道。 洛玉笙微微叹了口气。 “我从花无双那里探过口风,但是她却是一口咬定在灵派。” “嗯?”凤倾狂一丝疑惑尾音轻勾。 洛玉笙一手放下那小巧茶杯,言语间又是有了恨意。 “起初那花无双说,楼儿被她关了,可是后来,她又说,那灵派之人劫了楼儿。这真真假假我亦是分不清楚了。” 凤倾狂听着洛玉笙这番话,亦是皱起了眉头。 不怕花无双关了花满楼,就怕那花无双都不知道花满楼被关在哪里。 “一切真假,待到明日我去往灵派之时便可知晓了。”凤倾狂沉声道。 明日便是那花派与灵派的比武大会,可以说完全是走个过场,至于那武比完之后,事情会变得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媲。 凤倾狂眼底划过一丝暗光,她有预感,明天会是一场五颜六色的大杂烩。 “这么多年,你可有探听出花满楼究竟中了何毒?那解药又有谁有?”凤倾狂复又问道。 洛玉笙点了点头,“自是探听到的,若是在这里十几年都未谈听出一丝一毫,那我也算是白活一场了。这花无双喂花满楼是血蛊之毒,每年中秋之日,楼儿需喝下花无双的血液几滴,才可抑制住毒性。” “花无双好手段,这般控制,那你们父子两自是无法离开她了,一个需要解读,一个需要求全。”凤倾狂冷声道,心里对花无双又是起了一层厌恶。 洛玉笙叹了一口气,“楼儿自幼体寒,每年喝的那血液之药,自当是以为拿给他补身子的。我又不敢对他明说。那花无双亦是威胁我,若违逆了她的意思,那就不喂食她的血液,让楼儿筋脉寸断,痛苦而亡。”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那解法到底是什么,才让你苦恼这么多年还未解读。” 洛玉笙说道这里,那言语间更是气馁。 “我是无用,空有那解决之法。这解决之法还是花无双告知我的。她说楼儿若想解毒,就必须换血,且那血液必须是至阴之血,否则会让楼儿爆裂而亡。” “她就是自持我不能解读,才这般大方的将这解毒之法告诉我。”洛玉笙说着,那手紧握成拳,微微颤动。 凤倾狂正欲再问,却听得帝决冷声开口。 “天要亮了。” 她转头透过窗隙看着那天光日色,确是有些将明未明。黎明前的光线微微从暗云中透出来。 ”我们该走了,待我到那灵派中查探一番,再回来告知你结果。” 凤倾狂说罢,便是立马起身,与帝决并肩走向门口。 待到门口之际,她顿了顿步伐,微微侧头。 “若是有机会,你还是告知花满楼真相吧!” 她说罢,便是推门与帝决急急掠走。 屋内的烛火已是要燃烧殆尽,那火苗跳跃,光影重重,映着洛玉笙沉思的侧脸。 黎明前的风,透过窗隙溜了进来,吹熄烛火,一缕轻烟微飘,徒留一声叹息。 凤倾狂与帝决才到那卧房坐定,便是听到敲门的声响。 时间掌握的是不多不少,一分不差。 “凤小友,可是起身了?” 门外花无双的声音缓缓响起。 凤倾狂看向帝决,唇角勾起一丝笑,那眉眼之间都是笑意。 回来得真及时。 她用眼神说道。 “凤小友?”花无双听得那屋内没有声响,又是敲了敲。 凤倾狂这才是慢条斯理的起身,开了房门。 “宗主,我方才在穿衣裳呢,以免见您是姿容不整啊!” 花无双讪笑两声,“凤小友多虑了,这天光已亮,你可得准备好同我们一起去会会那卑鄙的灵派了。” 凤倾狂伸手轻轻伸了个懒腰,颇有几分才睡醒的姿态。 “不急,我先用早膳吧!” 她轻声道,话语间都是那慢条斯理的模样。 自从昨夜听了洛玉笙的故事,那花无双在她心中的形象是直线下降。虽然现在不能明着干点什么,但是言语上扭上几句还是行的。 花无双点了点头,“凤小友说的是,门徒已是熬了粥,凤小友,快快请。” 她眉眼间虽是带着笑意,但是暗中却带了一丝焦急。 凤倾狂跟着花无双的脚步,看着她裙裾摇曳的背影,莫名的皱了皱眉头。 这花无双也未免太过急了些,照理说,这花无双若真像洛玉笙所说的那样,那她应该是心机颇重之人。可是这大清早的,她作为这一宗之主,竟然亲自来请她起床,这未免也太过奇怪。 这比武大会到底有什么东西让她如此紧张,如此小心翼翼。 凤倾狂坐在桌前,姿态优雅无比,她喝着那小米粥,边喝还边是称赞道。 “宗主,这粥熬得真是不错,里面的小米红豆都是熬烂了,喝起来真香。” 花无双看着凤倾狂喝粥的动作,心里焦急的不行,但是那面上却还是回应道: “喜欢就多吃点,只要别撑着自己就好。” 她不时的看着那天上的日光颜色,心里腹诽无比,恨不得直接架了凤倾狂去比武场。 她想快些去练武场,也好让她早点安心。 凤倾狂喝完最后一口,拿出锦帕,轻轻擦拭了嘴角,这才是说道。 “宗主,我们可以启程了。” 花无双便是急忙起身,那院中门徒已是俱在等候。 一行人便是匆匆而行,向着那灵派走去。 凤倾狂倒是享受了特殊待遇,被花无双安排在了帐轿之中,一路也是乐得轻松自在。 帝决自然跟着凤倾狂坐到了轿子里,这帐轿之中两人而坐,自是有些重量,直将那些门徒抬得满脸都是怨气。 这贵客小姐也未免太重了些。 凤倾狂轻声在帝决耳边问道:“你可知道千羽现在可安全?” 帝决眼眸微眯,开口回答:“如尘已是帮你看着了,那几人好好的待在后院中,这花无双似是没有要为难他们的意思。” 凤倾狂冷哼一声,“当然不会为难,她现在满心满脑想的都是那地底宝藏之事。你瞧瞧,这大清早问都不问我苏陌之事,怕是自己心知肚明,也懒得做戏为难与我了。” 不知是走了多久,只觉得这帐轿一路飞走,速度极快。 那帐轿还未停下,有各色嘈杂之声传来。 “我说你这花宗主也该卸任了,这大清早的让各大门派就干等你们,若是怕了就早点把那宗门戒指交出来,何必这般拖延。” 一个女人的声音娇媚的响起,光听这酥魅入骨的声音,便已是能想到这说话之人该是何等的亮色。 凤倾狂听着这声音,却是皱起了眉头。 她记得这个声音,这说话的女人分明就是在那小镇客栈上的老板娘。 “这说话之人就是那日绑了我们的人。”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轻声向着帝决说道。 帝决听着凤倾狂的话,眼眸微眯,眼底一丝光芒微微流转。 “倒是活腻了。”他冷声开口,似是最平常不过的一句话。 凤倾狂嗤笑一声,也是说道。 “我倒也觉得她活腻歪了,待这花灵派两派开站之时,我第一个就将她给擒了。” “你就如此确定花灵两派会开战?”帝决轻声问道。 凤倾狂点点头,“当然,花无双定是在中间动了什么手脚,反正不管过程如何,这结果是一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灵宗主言重了,我这不是来了嘛!” 那帐轿之外,花无双拱手抱拳,满脸都是可亲的笑意。 凤倾狂一听此话,眉梢一挑,灵宗主?那魅意横生的老板娘居然是灵派的宗主? 那这梁子可还真结大了。 这灵宗主姓灵,单名一个潮字。 那宗主名讳虽然是叫的好听,但是依旧是那老一辈宗氏们的傀儡。 “闲话少说,花无双,你是派了哪个废人来与我派比武啊!”有一老态龙钟的妇人跺了跺那碧玉手杖,一脸鄙弃的说道。 “你……”花无双最是见不得这些老东西,如今还当着各大宗派的人羞辱她。 “我来与你们这些废人讨教。” 伴随着凤倾狂清亮的声音,那帐轿却是自己飞了起来,流纱飞舞,带着万分的劲道,直直砸向那方才出言不逊的老妇身前。 ‘砰’一声,碎石炸响。 拉风的开场。 一百六十七、比武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本欲想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她正在那帐轿之中,乐得自在,满心觉着不关自己的事儿,自己到这里的目的便是打个酱油。 可是当她听到那轿外老妇如此鄙夷的语气之时,她忍不住了。 毕竟待会儿出来比武的是她,这还未出现,就被人灌上废物的名号,倒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了。 她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这两个字了。 当下,便毫不犹豫的暗中聚气,让那轿子自己飞了过去媲。 帐轿轻纱飞舞,划过的风撩起她的发,带起了一丝妩媚的味道。 帝决坐于她的眼前,看着她,眼底尽是认真的神色。 “砰!”一声,帐轿落地,一声炸响,溅起石块无数,直直将那老妇吓得是面无人色。 她站在高位已久,何曾有过人,对她如此不敬。 凤倾狂的声音清亮,如那婉转黄鹂。 “我来与你们这些废物讨教。” 她在帐轿中轻笑出声,那笑声轻灵,若处云端一般。 凤倾狂说完后,暗自咋舌,若是她一人来这里,倒还真不敢放这些大话,谁知道那些老东西功夫有多高呢? 可是今日不同,今日有帝决在,似乎有帝决在,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何方鼠辈,竟敢如此大放厥词。”那老妇气的碧玉手杖连连跺地。 一旁看热闹的宗派门氏,亦是被凤倾狂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 他们都在纷纷思索着,这花派不是没人了吗?如今却来个如此胆大妄为之人,这还没开打呢?就如此嚣张狂妄,直把人不放在眼里。 众人正在皱眉思索间,帐轿门帘被一只手轻轻撩开。 那只手,皓腕凝霜雪,兼柔弱无骨,纤长如青葱圆润。 不看那容颜,只看这只纤纤素手,已是教人移不开眼去。 那只雪腕素手撩开帐轿门帘,接着一双金缕银丝的绣鞋缓缓踏了出来,一方裙裾摇曳,宛若流光划过。 一阵微风拂过,撩起凤倾狂的衣摆与发丝,飘飘似仙。 她终于是现了人前。 那精致脸颊,如墨眼眸,檀色点唇,那一身曼妙剔透,无限风华。 端得是叫人赞叹无比。 偶有花瓣坠下,落于她肩,落于她发,落于她身,显得是越发妖娆。 “哦?是不是大放厥词待会儿不就知道了。”凤倾狂一字尾音轻勾,眼内光芒流转。 她这一说话,仿佛所有人都不自觉的信她,这样一个曼妙人儿似乎不会说假话。 那立于一旁的其他宗派之人,不管男的女的,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已经移不开眼去。 那男的眼里,是那***之光,女的眼里除了艳羡,便是嫉妒了。 “你……”那灵派长老一时气急,她看着那周围人似乎都在注意她的一言一行,便是稳下心神,冷声说道: “老身不同你这小辈计较。几斤几两,待会就会看到了。” 凤倾狂笑了笑,那眼眸如月牙儿弯弯,甜蜜可人。 “长老说的是。不知你们派了哪个废柴来和我打呢?” 站于一旁的灵潮宗主,眉头一皱。 “本宗劝你口上留德才是好,本派之人自当个个是高手,随便挑一个都能碾压于你。” 凤倾狂听着灵潮的声音,看着她那一身纤腰身姿,眼眸微眯,轻笑出声。 “宗主这话可倒是说反了,我方才说的话明明是那老人家说的,怎么?你是在说你家老辈无心无德吗?” 灵潮乍一听这话有些微微地怔愣,那一旁的老妇亦是冷哼一声。 “不同你这刁钻小娃儿计较,比武自是见分晓。” 那老妇一说罢,手一挥,那战鼓擂响,轰隆隆。 “诸位宗派长老,我花灵宗两派在大家的见证之下今日比武,输者便要退出这宗门之争。” 她说罢,便是别有深意的看了花无双一眼。 帝决站在凤倾狂的身旁,听着那战鼓擂响,轻声开口。 “你有把握打赢对手?” 凤倾狂眼眸微眯,唇角勾起一丝笑,不言不语。 高台上,绣毯铺就,锦旗飞扬,颇有几分肃穆之气。 几人斗嘴的小插曲就这么一盖而过。 只是那老妇看着凤倾狂的眼神是越发不顺眼,恨不能将她给杀了以泄愤恨。 “花宗主,本宗不知你从哪里弄来这等狂妄小辈,不过不管是谁?这场比试灵派是赢定了。”灵潮娇媚开口,斜眼微挑,满是不屑。 “灵鹫,出来吧!”灵潮宗主手一挥,香风阵阵,一红衣女子携着长剑,夹杂着凌厉的风气直直飞向高台。 凤倾狂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眼底暗光流转。 这灵潮倒是狠毒,在那灵鹫出来之时,分明对灵鹫说了一句话。 “将那狂妄小儿炼气珠打碎。” 她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不客气,那她也没什么好客气的,打碎炼气珠?哼,未免也太过自信。 她脚尖轻点,跃上高台,心里念头微转。 这凤鸣剑她是不能用的了,若是被有心人抓到把柄,那她这凤家第九子的身份可是暴露了。 灵潮轻咳两声示意众人安静。 “我先说清楚,这比武死伤不论,赢了是天意,输了是天意,死了也是天意。” 她将那死字咬得分外清楚,那一字咬紧还深深看了凤倾狂一眼。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眉眼间都是漫不经心,她摆了摆手,轻声道: “可以开始了吧!” 灵潮冷哼一声,便是示意战鼓擂响。 鼓声响动,让这周围的空气都是紧绷了起来。 灵鹫一剑轻挑,红衣飒爽,稠衫飞扬,她一剑斜刺,手腕上光环闪动。 青色光芒,圆润一环。 凤倾狂唇角微勾,青阶一环? 她已是青阶四环,不知这灵鹫拿什么与她打。 凤倾狂却是不知,在这墨天皇朝,寻常人上了阶段已是高手,许多人拼尽一生,到了那人老花白之时,才上了高阶。 像年少时期,能到阶段之境,已是天才中的天才。 凤倾狂初来乍到,便已是青阶,自是不知晓那旁人是修炼如何艰难,再加之,她来这里三番两次都是遇到高阶之人,自是对那低阶概念有些模糊。 灵鹫一剑刺上,凤倾狂侧身便是轻巧的躲过。 “啧啧,别那么急,我这还没准备好呢。” 这灵鹫脸蛋长得圆润,说不上那倾国倾城,也是自有一番美丽,她一听到凤倾狂的话,便出声冷哼道: “我看你拿什么和我打?据我所知,也只有那凤家天才能与我一较高下,你……” 她顿了顿,从头到脚将凤倾狂打量了一遍。 “除了这脸蛋好看些,我倒是看不出你有什么资格与我打。” 她一番话明着暗着讽刺,带着一股子酸气。 凤倾狂眨了眨眼,这灵鹫口中所说的凤家天才难道是她吗? 她不禁想轻笑出声,真想开口对她说。 不好意思,这位菇凉,我就是你口中的凤家天才。 但是这身份摆在这里,也不好多说,她也只能暗自偷笑了。 凤倾狂眼眸微眯,一记侧身,衣诀翻飞,手刀起落,砍向灵鹫的脖颈。 那力道颇轻,只是让灵鹫感觉到些许酸麻。 那灵鹫被凤倾狂得手,眼里是气愤无比,这对方什么武器都没有,就能挨到自己,却是让她有些下不来台面。 “唉,这热身运动也是做了,来吧来吧!正式开始。” 凤倾狂脚尖轻点,落回原地,掸了掸肩上灰尘,甩了甩袖摆,悠然出声。 灵鹫握着那手中长剑,劲道暗涌,心里已是气急。 她心里想着宗主的话,要她速战速决,随意什么招式都是可以使出来。 这么一想,再看得凤倾狂那张貌夺花色的脸蛋,一咬牙,便是飞身而上。 灵鹫拿着手中长剑,挽了一个花势,袭向凤倾狂。 凤倾狂依旧像猫逗老鼠一般,用袖摆轻轻绕着长剑,脚下鬼踪迷步轻动,直叫灵鹫看花了眼。 灵鹫忽然伸出左手,紧紧勾住凤倾狂的脖颈。 那右手长剑同时亦是被凤倾狂夹住。 “姑娘,你靠我太近了,我对女子可没兴趣。”凤倾狂瞧着那近在咫尺的眼眸,轻笑出声。 灵鹫眉目闪过一丝狠戾之意,那薄唇微张,一件细小东西从那红唇中轻吐,袭向凤倾狂近在咫尺的脸庞。 凤倾狂瞳孔微张,‘叮’的一声。 她身上猛然散发出一阵青光,炼气防护罩大开,那细小暗器亦是被挡了回去。 凤倾狂皱紧了眉头,屈膝一个重击,狠狠将灵鹫撞了开去。 “暗器?使用暗器之人,你有什么资格与我打?”她狠戾出声,眉眼间都是清晰的杀气,肃杀异常。 一百六十八、你不够资格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四方锦旗飘扬,裂帛作响,高台之周的人都瞬间寂静的下来。 那漫长寂静之中,只有凤倾狂带着狠戾的声音。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打?” 她一句出口,眉心,眼眸,发梢,都是散发着凌厉的杀气,直直教人胆寒。 凤倾狂心里暗暗唾弃自己,方才只把这灵鹫耍着玩,却是忘了,这女人心,海底针,毒如蛇蝎之人,到处有之丫。 不过还算幸运,这炼气一旦修炼到青阶三环之时,那炼气防护罩便可自动抵御危险了,更遑论她现在是青阶四环。 想来这一招还是初来乍到之时,苏陌说的媲。 若她方才没有这炼气防护罩的自动抵御,怕是现在非死即伤了,这伤不说还得毁容了。 若说有人对自己面貌不甚看重,那简直就是假的。 这张皮相,她从现世看到了这世,若是毁了,倒真可惜。 “炼气防护罩?此女居然是青阶三环了。” 说话的是那凌云宗的宗主,此宗主长着一花白的胡子,倒是颇有几分德高望重。 “谁规定了比武不能用暗器?” 灵鹫被凤倾狂一记重击,倒在地上。她看着凤倾狂那一脸蔑视的语气,强撑着身子,又是站了起来。 “哼,让你们灵派换个人来吧!我不屑与你打。”凤倾狂冷哼一声,甩袖转身。 灵鹫咬了咬唇,眼里闪过一丝狠毒之意,她知晓这次练武若是未能胜过,那宗主和长老是不会放过她的。 灵莎师姐又是失踪了,如今她若还不争气,那就只能等死了。 凤倾狂拂袖转身,忽然耳旁一阵风声凛冽,她眉头一皱,那手指便如闪电般,夹住直刺而来的剑尖。 手指上青光暗聚,将那剑尖夹住,弯了一个弧度。 “叮”一声轻响,指尖放开,剑尖被那猛力给弹了回去。 灵鹫脚步连点,顺着凤倾狂的力道退了几步,堪堪止住那颓势。 “你打不赢我的,别白费力气了。”她转身冷声道。 凤倾狂现下已是厌烦,加之方才灵鹫的暗器,让她越加不想与灵鹫有任何接触。 在她来到这世界,与人决斗打架都是光明磊落,那敌人也是靠着真本事在相斗,从未有人使用这等劣质手段,这简直是炼气师的耻辱。 “还未开打,我怎么能听你这番胡话,亮出你的阶级。”灵鹫听着凤倾狂的话,眉宇间都是愤慨之意。 那种暗器袭人的羞愤之意,瞬间涌了出来。 她也不知怎么了,这口中绵针本是她的保命暗器,但是就在方才,她被眼前之人,轻而易举袭击到脖颈之时,她心里气愤无比。 凭什么,有人生来就是天之骄子,艳若桃李,倾城容颜。又凭什么,她生来就得受尽欺辱,让那些老不死的折磨自己。 这么一想着,她便是越来越看着女子不顺眼,特别是那张貌夺花色的脸,让她愤恨难消。 这一思一念之间,便是自发的将那口中绵针吐了出去。 谁知,这女子竟然轻而易举的挡住了她这引以为傲的绵针。 她在惊讶之余,心里有丝不明的情绪闪过,似是庆幸又似是失望。 她也听到了那凌云宗主的话。 青阶三环?不,她不信。 她从小到大,拼死拼活在那些长老的折磨之下,才勉强到了青阶之境。 这女子居然比她还高,且还如此肆意张扬。 她不服,亦不信。 “你不想打也得打。”灵鹫一声大喝,红衣翻飞,带出了剑气光芒。 凤倾狂看着那台下一众之人的目光,再抬眼轻轻瞟向她。 “好,我就让你明白,你到底是哪点没资格。” 她一说罢,便是调动体内炼气珠,炼气珠高速运转起来,心中火焰功法暗聚。 那右手掌上一团火焰‘腾’的一下升了起来。 那火焰红艳,将凤倾狂的眼眸似乎都是染得赤红,火焰在她手上妖娆跳跃,一丝威压缓缓散开。 灵鹫一剑飞上之际,却突然瞟见凤倾狂那手上腾空而起的火焰,那瞳孔微张,一丝错愕闪过。 她想将那剑收回却已是来不及。 凤倾狂右掌携着火焰,使劲抓住那剑身,那火焰高温燃烧着,将剑身寸寸灼烧,直至融化。 灵鹫想抽出剑,却是怎么也动不了。 剑身被融化成虚无,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剑柄握在灵鹫的手中。 那高台周围的观众看着这一幕,都是有些愕然,待看得那光秃秃的剑柄,又是有些忍俊不禁,个个都是憋笑不已。 灵鹫手里紧紧握着剑柄,凸起的手指骨节,青筋暴露,带着微微颤抖。 太侮辱人了,此女竟然直接将她武器给烧了个一干二净。 “我杀了你。”灵鹫大吼一声,扔下剑柄,持拳而上。 凤倾狂冷哼一声,眉眼间都是不屑之意。 她两手一甩,那袖摆猎猎作响,长腿一伸,携带着青光力道,狠狠一脚踢向灵鹫的心窝。 灵鹫还未近得她身子,已是被狠狠踢了开去。 ‘噗通’一声闷响,灵鹫便是跌落在地,她全身都是巨痛,一时动弹不得。 “杀我?你更不够资格。”凤倾狂冷声出口,眉眼之间都是狂傲之气,浑身的凌厉气势,透体而出,直教人不敢直视。 如此万丈光芒之人,仿佛生来就该处于那芸芸众生之上,不染一丝污垢,不染一丝尘埃。 灵鹫狠狠的盯着凤倾狂,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怕是这凤倾狂已是被切成碎片了。 她强撑着身体的巨痛,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 “我要看你的阶级。”她声音里透着恨意。 “哦?”凤倾狂眉梢微挑,正欲答话,却听得那灵潮宗主一声大喝。 “够了,这小友不屑与你打,你就不要再为我宗丢脸了。” 灵潮宗主话语里都是严厉之色,那眼眸里的冷光几乎要将灵鹫凌迟了一般。 灵鹫瞧着宗主的神色,浑身微微颤了颤,继而咬着牙齿说道: “还不算,我还没死。” 灵潮上前一步,又是冷声开口。 “若是方才这位小友的脚势再重一些,你已是浑身经脉俱断了。” 灵鹫听着这话,那浑身的颤抖更甚,满眼都是不服气的光芒,那眼眸深处还夹杂着一丝微微的惧怕之意。 凤倾狂听着这妩媚女人灵潮的话语,眉梢微微挑起。 不错,还看得出她脚下留情了,她可没兴趣杀不相干的人。 “不知阁下方才的话还作数?” 灵潮又是轻声问向凤倾狂。 凤倾狂眼底一丝光芒流转,“宗主说得是哪句话?” 灵潮一咬牙,厚着脸皮道: “阁下说不屑与这灵鹫打,那我灵派便重新派人上场,阁下可有意见?” “不行。”出声的是花无双。 她一脸的激动,那发上的花簪都是微微颤动。 “输了就是输了,你灵派也未免将这比武看得太过儿戏。” 灵潮听着花无双的话,冷笑一声。 “这小友方才自己说的不屑与灵鹫打,也说了要我灵派换人来,难道是我听错了?就算我听错了,这在场的宗门长老总是不会听错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挥袖向那些各大宗门示意。 这灵派请来的宗派人士,自是站在灵派这边的,纷纷点头称是。 “你……”花无双有些一时的词穷,不知该如何应答。 “花宗主,无妨。不论她派何人出战,我亦是不惧的。”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微笑,示意花无双稍安勿躁。 灵潮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她看向花无双,那嗓音娇媚。 “接下来这人,花宗主可是熟得很。” 花无双皱起了眉头,她熟得很?是谁? 凤倾狂看着花无双皱起眉头,再看向灵潮那有些诡异的眼神,心里有丝不好的预感划过。 “灵七,出来,让花宗主好好看看你。”灵潮轻声开口,话语软糯,带着一丝浅浅的炫耀之意。 凤倾狂一听着这名字,那心里的不祥之感,越来越浓。 她这一阵子,只要听到这七字就会有些心惊肉跳,更遑论这种场合下。 她抬眼看向人群中,似是看到苏陌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战鼓擂响,风吹旗动,是谁说过,你拥有了清风,就要交还明月。 一百六十九、知人知面不知心(四千)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一方鹅黄色裙裾摇曳,发上桃花朵朵点缀,俏丽无双。 灵七,一名灵动的女子,就这般带着桃花香起跃上了高台。 凤倾狂看着这眼前的女子,眼底划过一丝暗光。 那台下的花无双,眼里也有了惊愕的光芒。 “你……你这个叛徒。”她忽然激动了起来,指着台上的灵七大声骂道丫。 “枉我教导你那么多年,你居然敢背叛与我。” 高台上的灵七垂下眼眸,发上簪着的粉嫩桃花,在那阳光下闪出丝丝光华媲。 她声音轻浅,带着一丝柔弱可欺的模样。 “宗……宗主,灵潮本就是我娘亲。” 凤倾狂眨了眨眼眸,看向花无双,再看向眼前这柔弱女子,心里暗自叹了叹口气。 好吧,她又碰上较为狗血的剧情了。 这灵七是花无双的门徒,却在今日倒戈相向帮了灵派,从花无双的气愤程度看来,这灵气功力应当不低,应是花了心血教导的。 如此呕心沥血培养一个门徒,却在替别人教导女儿。 怕是那从小开始,灵潮便将她派到花无双身边来做卧底了。 “花宗主,我还未好好感谢你,以往我事务繁忙,分身乏术,无法教导女儿,感谢你这么多年来教导她,扶持她。” 灵潮捏着兰花指,嗓音带着魅意,眉眼间都是得意的笑容。 花无双一时气愤之极,却又是更担心这灵七将她的计划说与灵潮听,一时是又气又怕。 这灵七跟着她之时,原是姓花,现下回了灵派,倒是将姓改回来了。 “不与你闲聊了,这大家都等着比武的结果呢。”灵潮甩了一个媚眼给花无双,直将花无双气得跳脚。 花无双看向凤倾狂,嘴唇微微动了动,似是想叮嘱些什么,却只是说了句。 “你……小心。” 凤倾狂听着花无双的华语,微微挑起眉梢,这灵七有何德何能,竟然让花无双都忍不住出声叮嘱她,让她小心。 她的实力,花无双应当是知晓,在知晓的情况下还要让她小心,那便真是有些蹊跷了。 难不成这灵七还有翻天的本事不成? “请多指教。”灵七轻声说道,那娇丽的脸庞透着柔美之气。 凤倾狂听着那软侬语调,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她一点头,灵七便是脚一跺,瞬间从地上弹起,以惊雷般的速度跃向凤倾狂,那地上被她落脚的力道给踩出丝丝裂缝。 她右手成拳,直直砸向凤倾狂,虎虎生风。 凤倾狂眼眸一眨,手掌聚气,便是成爪势,不避不让的包住那直直袭击过来的拳头。 那掌中青光劲气暗聚,本以为可轻松包住那来势汹汹的拳头,却不料,她掌心与灵七的拳头相触之时,心里便是暗道一声糟糕。 她小看了那拳头的力道,自己只用了五分的气力去应对,却不料,那拳头似是有千斤之重,让她没有包住不说,还被逼退后。 几步向后,急急退走,已是将她逼到高台边缘。 凤倾狂的脚堪堪止在那高台边缘之上,灵七的拳头带着里劲道似是要将她逼落高台。 凤倾狂眼眸微眯,放开手掌,身子直直向后倒去。 灵七的拳头擦着她的鼻尖划过,她衣衫翻飞间,宛若那飘零之蝶。 正当众人以为她要掉落高台之时,却见她脚一蹬,一个梯云纵硬是将身子正了起来,凌云于上空。 凤倾狂在那空中调整自己的炼气,随后落于高台正中央。 她看着眼前的灵七,眼底划过一丝暗光。 很好,她要认真了。 花无双的担心是对的,因为这灵七是天生神力,几岁稚龄,不用那炼气,便能打牛开山,每一拳都似是那千斤巨石一般。 “不错,你这功夫倒还有几分看头。”凤倾狂那话语虽然带着笑意,但是眉眼间却是隐隐有了凛冽的气势。 灵七听了凤倾狂的话语,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般,她垂下眼眸,脸颊有些晕红。 “我……我只是力气较为大些,论真功夫,还是不如你的。”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原来如此,是力气的问题。 她就说这灵七的拳头太过诡异,那力道打过来,让她都是有些手忙脚乱,她太低估这个世界的人了。 既然在现世都有各色怀有异能之人,那这世也是有的。 这灵七,便是怀有力气。 天生神力,重拳如铁。 凤倾狂眼眸微眯,调动体内的炼气珠,心里火焰功法默念,手上腾起一团鲜红火焰。 火焰纯净,偶有火星跳跃,那散发出来的温度,似是连空气都灼伤了。 “你这火焰真是好看。”灵七忽然是出声赞叹道,脸上都是艳羡之意,看起来好不纯真。 她一身鹅黄衣衫,那发上缀着几朵桃花,再配得她偶尔泛红的脸颊,倒真是清丽无双。 让人见之便会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保护的***。 “承蒙你夸赞,不过你可要小心接住才好。”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她一记火焰拳直直袭向灵七,飞身而上,火焰流光。 灵七站在原地,手一握,手腕上墨绿色的光环闪现。 五个光环绕在那手腕上,显得亮丽无比。 绿阶五环。 凤倾狂眯起眼眸,若是在平常,这绿阶五环她是一点都不会放在眼里的。 但是现下,却是个特殊的状况,这绿阶实力其实已然可以,再加上灵七那巨大无比的力气,那就不容小觑了。 凤倾狂心里已是起了认真之意,第一记火焰拳袭上之时,只用了五分的力道,算做试探之意。 灵七瞧着她直袭过来的火焰拳,却是不闪不避,右手捏拳,直接与凤倾狂的火焰拳碰撞。 “砰!” 两人拳头相碰,一声巨响从中炸开,火光跳跃,青光闪烁。 一拳相碰之后,那炸开的力道让两人翻身后退,避开那些尘埃。 凤倾狂脚步站定后,如墨般的眼眸里,一丝光芒流转,她那藏于袖口中的手,一阵麻木,半晌都没恢复过来。 乖乖,这灵七的力量果真不是盖的,这不避不让的一拳直将她的手打得知觉都没了。 不过,她相信,灵七受了她火焰拳的直击,亦是好不到哪里去。 凤倾狂藏于袖口的手,微微甩了甩,想要尽快的恢复手中知觉。 而立于一方的灵七,手臂亦是酸麻无比,袖口中的手还在微微颤动着,火焰灼烧过的痛感还残留在手上,索性那火焰还未烧住她。 她手中虽无力,但是面上却依然是巧笑倩兮。 “姐姐的火焰拳真是重。” 凤倾狂听着她叫姐姐这两个字,心里不免一阵恶寒。 “你别叫我姐姐,指不定我还没你大呢,可别把我叫老了。”她轻声开口,话语里有着拒绝之意。 灵七听着凤倾狂的话,娇容上有了毫不掩饰的失望之感,那眼底一丝晦暗流转,水光潋滟处,藏着浅浅的诡异的暗光。 凤倾狂一心只想着恢复手臂的知觉,却是漏看了灵七的神色。 灵七浅浅的应了一声,满脸都是可怜的神色。 “哦,你既不喜欢,我不叫便是。” 凤倾狂一丝浅笑流转,眉梢微挑。 “这闲话还是少说吧!” 她话音落罢,便是飞身而上,脚出如电拳如风,夹杂着狠戾的劲道,主动出击。 既然这灵七的有点是力气,那她便不跟她硬碰硬。 这比武,她不能用全力,否则以后传了出去,还说她欺负弱小。 “动如疾风。” 她一声轻喝,手腕微动,挽起空中劲风,隔空打向灵七。 这动如疾风之术,还是她从百里城回来之时,细细研究过的。 那日她心血来潮,将这些招式从头到尾练了一遍,练到这动如疾风之时,她忽然想到,既然这招式能利用气流之道,控制住任何事物的走向,那风呢? 风也是流于气流之中,既然同是在万千事物之中,那风亦是一样的。 这么一想明白,她便是试验了一番,起初,她什么都挽不出来,每次一个起手势,却是空的。 经过一番摸索之后,她终是掌握了诀窍,那风是无形之物,靠着空气中的气流带动,方向才会产生变化。 人的每一行每一动,都会带起人为的风。 若是自己抓不住那大自然中无形的风,那就势必要自己创造一个。 这么一番摸索,她倒是自己有了窍门。 她用那动如疾风之术,手腕挥动间带起劲道风气,这样便能挽风做武器了。 凤倾狂用一招动如疾风打向灵七,灵七一时没见过这样的招式,冷不防被击中了手臂,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凤倾狂见能奏效,便尽量避免与她拳头接触,一直用着那动如疾风之术,隔空袭击着灵七。 灵七近不得她身,那拳头便是没了用武之地,一时间只能被逼着躲闪着疾风力道。 台下的帝决看着凤倾狂的招式,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那冰沁入骨的眼眸里一丝光亮闪过。 这凤倾狂天赋极高,悟性很强,一个功法她能举一反三,真真是个天才。 她这般聪慧之人,不知在那楼里能否生存下去。 这么想着,帝决眼眸微眯,一丝摄人心魄的光芒闪过。 高台上,灵七被凤倾狂的疾风之术处处追击,颇有一些狼狈。 这般躲避,灵七那娇柔的脸蛋上也有了一丝气急的嫣红。 待到凤倾狂再一记动如疾风打上之时,灵七却是不闪不避直直迎上那疾风力道,冲向凤倾狂。 她眼中一丝诡异光芒闪过,一边冲向凤倾狂,嘴上却是慌张喊着。 “我投降了,我投降了。” 那声音娇柔,让人听之我见犹怜。 凤倾狂见得她冲向自己,再听着她口中慌乱的话语,便是急忙收住攻势,这一收,猝不及防之下,灵七便是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凤倾狂不得已只能揽抱住这具娇小身躯,她垂下眼眸正欲询问间。 却见灵七抬起眼眸,唇角似笑非笑。 骤然间,凤倾狂瞳孔一缩,只见灵七手上夹杂着一枚梅花钉狠狠打进她的心口。 凤倾狂眉头一皱,杀气喷涌而出,手腕上青色光环逐一闪现,一掌狠狠打飞灵七,灵七便是口吐鲜血,跌落在台上。 那灵七的小动作自是无人看见的,两人当时揽抱在一起,衣衫裙摆之间,灵七的小动作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旁人只能看到,灵七喊投降了,凤倾狂却狠狠给了一掌,往死里给了一掌。 凤倾狂正欲逼出那胸中梅花钉,一个人影却是猛然闪至高台,腿势凌厉,夹杂千钧力道,狠狠踢向她的心口。 她一时不察,那梅花钉带来的钝痛让她的炼气都凝滞了起来,防护罩亦是开不出来,那夹杂着千钧力道的一脚,就这么不偏不倚的踢在了她的胸口。 一脚,将她踢到了高台之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衣摆点点,如那鲜红落花,带着一丝惨烈。 凤倾狂抬起眼眸,那逆光处,一双丹凤眼里俱是狠戾之意,流光溢彩的深处,杀意无限。 苏陌。 一百七十一、帝决现身(某男现身啦~~)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我与你同饮一壶酒酿,彼时花开静好,若得你杯中之酒,我亦是此生无憾。 这是苏陌在百里城之时,对她所说的话。 那夜月朗星稀,她从店小二那里提了一壶梅子酒,那腌制许久的梅子酒,清香气息,醉人心肠。 她倒了酒,递于他的手上丫。 他们畅饮之时,苏陌却在那月光清凉处缓缓说出这句话。 她当时听了,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想喝我杯中的酒便直说就是,说话这般酸软,倒让我有些受不住。”她只当苏陌这句话是随口一说,一时也是心血来潮,将自己的杯子递于了他。 “你喝喝就知道了,你杯子的酒和我杯子的酒是一样的味道,有什么好稀奇的。”她当时没心没肺,只当是个普通的玩笑媲。 苏陌尝了一口她杯中的酒,却是感叹道。 “不一样。” 她当时未曾明白有哪里不一样,后来才是知晓,原是那喝得人不一样。 凤倾狂抬眼间,那静谧无声,风过于耳,阳光照于苏陌的身上,形成了逆光。 她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只能看到他那阴暗的脸,只有那双丹凤眼,让她看得无比清楚。 “她已经投降了,为何你还要出如此重手?”苏陌依旧穿着那身裙装,只是那杀气凌厉,让人见之胆寒。 凤倾狂听着苏陌的话语,唇角连那苦笑都是憋不出来。 很好,很好。 苏陌看着地上没有丝毫动作的凤倾狂,心里虽是奇怪,但是也忽略而过。 他几步上前,揽抱起灵七,轻声询问道: “小七,可是哪里伤着了?” 凤倾狂一听苏陌的话语,眼底微光流转,心里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她的预感是正确的,这一旦沾上七字,那便绝对不是好事情。 这灵七,就是花无双引诱苏陌来花灵宗的女子。 如此简单一件事,她到现在才是想了通透。 她当时一念性起,化了小七这名救于苏陌,却为着今后的自己埋下了祸根。 这是最狗血的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众人开着那突如其来的苏陌,都是有些莫名,这突然冲出来的人是谁? 这花灵宗的比武大会搞得幺蛾子也太多了吧! 苏陌搀扶起灵七,正欲往下走之时,突然一阵寒毛直竖,杀气凛冽直直冲向于他。 电光火石之间,灵七忽然漂浮在了半空之中,满脸都是痛苦的神色,似是有人在掐着她的脖颈一般。 就在此时,帝决缓缓现于人前,他浑身带着威压,让众人的疑惑全数吞于口中,不敢出声。 众人看着这突然凭空出现的人,纷纷都感到惊讶。 那些年轻一辈的人正想开口叫嚣,却忙被自家宗主制止。 稍微年长一些的人,便是能看出,这人,是不能惹也惹不起的。 全场都是俱静,只有那风声吹动锦旗,猎猎作响。 帝决浑身都是冷冽的气息,那狮虎兽忽然又是现于人前,那步伐优雅,跟在帝决的身旁。 一人一兽,震慑全场。 众人看着又是凭空出现的狮虎兽,心里俱是一震。 狮虎兽毛发抖擞,威风凛凛,它每走一步,那身下便是出现图腾光圈。 黑色的光圈,在它每踏一步之时,一圈荡漾开来,如同那水波划开,黑色,一个光圈。 高阶一品魔兽。 众人亦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众所周知,这魔兽等级,一旦进入战斗状态,身下会出现图腾光圈来显示,若是初阶便是白色的光圈,中阶是红色的光圈,而高阶就是黑色的。 这神秘男子身边的魔兽居然是高阶的。 寻常人能搜罗道初阶的魔兽,已是不易,这男子竟然身边跟了一个高阶魔兽。 魔兽等级越高,那灵智便是越高,如同人的思想一般,所以人亦是不能驯服这等魔兽。 这男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帝决步伐走动间,发梢被风带动,冷冽眼眸,如寒潭彻骨,那貂毛披风一步一动间,被风声带动,猎猎作响。 华贵难言,威压异常。 帝诀浑身都是那冷冽的气息,旁人皆只能仰望,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一步一动。 他眼眸如那寒冬初降之雪,冰沁之感,让人寒彻入骨。 一步一走,狮虎兽跟在身旁,让那威压更甚。 一人一兽,睥睨天下,高不可攀。 全场都是被震慑住,没人敢出声,亦没人敢问,这人是从哪里来的。 那浩然的威压让众人都是绷起了神经,带着心惊肉跳看着这一人一兽的步伐。 帝决缓缓走到凤倾狂的身旁,他眼眸里映着她的娇颜。 若说他是寒冬冰雪,那凤倾狂此刻的状态便是那寒冬里仅存的一抹娇弱梅花,看似弱不禁风处,却带着一丝忍受的倔强。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此刻的凤倾狂是无力的,那灵七打入她心口的梅花小钉,让她浑身的炼气都是凝滞了起来,再加上方才苏陌毫不留情的一脚,更是让她伤上加伤,她撑着身子跌坐于地上,却是一点也动弹不得。 她看着帝决缓缓走到她的身前,想要起身,却是丝毫力气也无,全身都是虚软无比。 帝决垂下眼眸看向凤倾狂,那粉嫩唇瓣,本应是那如花颜色,现下却是苍白无色。 他缓缓伸出手,修长手指,轻轻从她脸上划过,那看似怜爱的动作深处,却带着丝丝危险的气息。 若说他整个人如寒雪冰冷,那指尖带出的温度,却如夏之炎炎。 他轻轻流连于凤倾狂粉嫩脸颊上,眼底一丝暗光流转。 凤倾狂抬起眼眸,心里已是无力至极,她只得看着帝决,唇角勾起一丝虚弱的笑意。 那抹笑意,在此刻弱势无比的她身上,却带起了一丝惊人的美艳,如同桃花最后坠落的一丝艳色,凄美决然。 帝决微微一弯身,手腕一抬便是将凤倾狂抱了起来。 凤倾狂的脸蛋埋进帝决的柔软貂毛里,埋进他火热的胸前。 不自觉的,心里带起了丝丝的委屈。 那委屈从埋进帝决的怀中才是迸发出来,她闭上眼眸,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暖。 帝决抱着凤倾狂,一步一步踏上高台,眼眸深处,一丝火光跳跃。 他每走一步,灵七脸上的表情就是痛苦一分。 她挥舞着双手抚弄着自己的脖颈,红唇呜咽,痛苦出声。 “你快放开她。” 苏陌在一旁看着灵七的痛苦神色,向着帝决大吼道。 帝决听着苏陌的声音,眼眸微眯,一丝危险的光芒流于其中。 那一旁的狮虎兽已是将身子弓起,那脚掌的尖利爪子已是伸出,喉咙间,兽类的警告之声,低沉危险。 小子,活腻歪了吧,连主子的女人都敢动,现在本兽只等主子一声令下,便将你们这一男一女在我的爪牙下变成碎片。 凤倾狂听着苏陌的急吼,再感受到帝决身上危险的气息,急忙张开眼眸。 她侧头便是看到,灵七漂浮于空中,那五官已是极为痛苦的皱在了一起,一旁的苏陌焦急无比,似是准备随时上来找帝决拼命。 她心里一跳,从袖口中伸出纤纤素手,轻轻拉住帝决衣襟。 “帝决。”她轻轻叫喊道。 帝决听到她的轻喊,垂下眼眸,冷冷的看着她。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安抚的笑意,“别为难于他。” 怎么能够为难苏陌呢?造成这样状况的本就是她凤倾狂自己,若不是她考虑太多,东想西想,就不会瞒着自己的名字,给了苏陌一个假名。 现在,有人利用这个漏洞,钻了空子。 只能说,人心无常,险恶多变,是她自己不小心,太过不注意,怨不得其他人。 但是这样也好,只当是为自己买了个教训,待到离开这花灵宗,她再找个机会与苏陌解释便是。 现下,花灵宗形势错综复杂,不能再搅合了。 帝决听着凤倾狂的话,眼里有了一丝危险的光芒,那抱着凤倾狂手臂都是有些微微用力。 凤倾狂微微皱了皱眉头,正欲开口间,忽然一阵猛烈的摇晃,地动山摇。 高台碎裂,四周大鼓落地,锦旗碎裂,众人纷纷开始尖叫,一时间嘈杂无比。 “轰隆隆。” 伴着一声巨响,一抹紫色的光芒,忽然冲向天际…… 一百七十二、暖阁小筑(劳动节,某欢去购物啦)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猛烈的晃动,石块的碎裂,这一些,对凤倾狂都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因为帝决,他将衣衫轻撩,盖住她的脸,让那些碎屑石块无法接近于她。 这让她又是想起了在井底的奔跑。 昨夜也是这般模样,他护着她,冲出那些滚石重围丫。 她忽然想起了一句话,若是有一位王子抱着一位公主,披荆斩棘,冲出火海,冲出危险,怀里抱着的仅有那公主,如同抱着全世界。 公主当如何? 她记得当她将这句话问向她的同伴之时,她的同伴却是一脸嗤笑,挑着声音娇俏的回答道: “还能如何呢?自当是嫁了呗!媲” 对啊,还能如何呢,以身相许已是最大的礼物。 凤倾狂想到这里,心里忽然一声暗笑,她这是脑子犯浑了吧,想这些有的没的,果真是那梅花针太狠毒,让她的思想都是混沌了。 这异世大陆,她不是公主,帝决亦不是王子。 这里没有童话,只有强者为尊。 “帝决,发生什么事情了?”凤倾狂想要抬头,看看那外面的情况,却被帝决的手臂紧紧箍住,只能被迫埋在他的怀里。 身周四处充斥着尖叫之声,人群逃散间,花无双亦是跟着人流消失不见。 帝决看着那天上一抹紫色光华,眼底有一丝火光跳跃。 他脚下忽有图腾阵法闪出光亮,一瞬间,他已是抱着凤倾狂来到了一处山谷间。 水声汩汩,那一方水流细长,清泉声响。 帝决手指微勾,一扇门便是出现在眼前,他抱着凤倾狂踏进那门口。 如同是踏进了另一个世界。 小桥流水处,桃花绽放于枝头,雕梁画栋之间,一砖一瓦都是考究无比。 在那碧波湖里游动的是价值千金的锦鲤,地上铺就的是西凉玉的路石。 就连那悬挂于廊柱上的灯笼,都是用金丝银线绣著。 每一个细节都是精致无比,看起来小巧,却暗藏华贵。 凤倾狂猛然听着那周围的尖叫声消失,忽然有翠鸟水声悦耳,心里不禁是升起了好奇之意。 “帝决。”她轻轻喊了声,示意帝决放开她。 帝决垂下眼眸,看向怀里这不安分的人,眼底隐隐笑意划过。 凤倾狂的脚一落了地,身子却是不自主的一软。 帝决手腕一抬,揽住她的腰身。 “你体内尚有那毒钉存在,还不可乱动。” 帝决的声音虽冷,但是话语里却有了那浅浅的温度。 凤倾狂抬眼看向那四周,微微皱起了眉头。 “帝决,花灵宗已是大乱,为何你还把我送到这里来?” 帝决听着凤倾狂的话,眼眸凛冽。 “他人生死干我何事。” 他一说罢,连那机会都是不给凤倾狂,手腕一抬,二话不说将凤倾狂抱了起来,直直向一处厢房走去。 房门打开,芙蓉暖帐,锦被上精致刺绣,华贵牡丹。 帝决眼眸微眯,将凤倾狂直接甩到了床上,那动作间,手上带了些力气,似是有微微地不满。 凤倾狂冷不防被甩在了床上,索性床榻柔软,身子骨接触之间,还不算很痛。 在她怔愣间,帝决却是已来到床前,他眉眼间都是冷冽之意. “你……”凤倾狂看着眼前带着危险的帝决,吞了吞口水,轻声出口。 那接下来的话还没出口,帝决便是一手压向她的手腕,直直将她压在身下。 “唔!”一声闷哼,帝决压着她的身子,鼻尖几乎轻触。 他的发梢垂落,眉梢都是凛冽。 “凤倾狂,除了你,其他人的生死干我帝决何事。”帝决看着凤倾狂的眼眸,一字一顿的说道。 凤倾狂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眸,眼底一丝暗光流转。 “花灵宗的事亦不关我的事,但是你说过,让我来这里是为了找那葵花宝典的卷宗,现在若是花灵宗毁了,那卷宗亦是找不见了。” 凤倾狂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神,冷静的说着这番话,她能察觉帝决身上的怒气,那压抑的怒气似乎是虽是都能吞噬她一般。 帝决深深的看了凤倾狂一眼,随即冷哼一声,便是拉起凤倾狂的手腕,一掌打向她的心窝。 凤倾狂猝不及防之下,眼眸紧闭,心里一跳,暗道一声。 吾命休矣。 胸口一阵钝痛,帝决一掌击罢,凤倾狂唇角丝丝鲜血溢出。 “下次再这般不小心,我将你丢进魔兽堆里去。”帝决冷冷说道。 凤倾狂缓缓睁开眼眸,只见帝决手掌间躺着那小巧梅花针。 那小巧绵针还带着丝丝鲜血,看起来倒是阴毒异常。 她唇角一撇,心里亦是后悔,怎会如此大意。 “这针何以如此阴毒,连那防护罩都是不能抵御。”她轻声问道。 “这是锁魂针,天机阁铸造的武器。”帝决冷声说道。 凤倾狂试着动了动身子,发觉已是有了力气,炼气珠的转动亦是恢复。 “天机阁?”她微微挑起眉梢。 帝决看了她一眼,并未回答那天机阁的疑问,只是淡淡的说道: “不是要去找卷宗吗?” 凤倾狂急忙点头,“哦,对。” 她一字落罢,便是快速下了床,生怕帝决反悔。 她在原地舒展了一下腰身,发觉那力气虽然尚未恢复完全,倒也是有了六七成。 “带我回花灵宗。”她看着帝决,眼眸里满是坚定。 她必须得回去,除却找卷宗这一事,她还必须要找到花满楼的下落。 一则这本是她初始的目的,二则,这是她答应过洛玉笙的事情。 既然当初杜三娘救了这对父子的性命,那她在认识花满楼之余,更要帮着杜三娘延续这父子的性命。 杜三娘与她几日光景,但是却给了她如此深的感触,任何一点有关于她的事情,她都想记在心里。 帝决手腕一挥,这无数亭台楼阁亦是消失,转瞬之间,如同镜花水月一般,两人已是站到那水流清泉山谷处。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这是……” 帝决轻声道:“空间戒指而已。” 凤倾狂微微点头便不再做其他问话,她怕她问多了,帝决会引起怀疑。 怀疑她的身份,以及那背后的一切。 她现在,并没有做好准备,让帝决知晓,她是异世之魂。 “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凤倾狂皱着眉头问道。 帝决看着她,冷声回答。 “地动山摇之际,有一抹紫光冲到了天际。” “紫光?”凤倾狂眼里划过一丝惊异。 “你的意思是那麒麟……”凤倾狂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帝决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凤倾狂的猜测是可行的。 “糟了。”凤倾狂一声轻呼。 “走,去找洛玉笙。”她急声说道。 帝决看着她,伸手轻轻抚了抚她耳边的发丝。 “别急,这里离洛玉笙那处并不远。” 凤倾狂眼底划过一丝惊讶,她听着帝决这番话,才是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那不远处,便是有庄园楼阁,正是那洛玉笙所住的地方。 “你方才便已传送到这里来了。”凤倾狂的话语里是又惊又喜。 帝决微微点点头,“我知你定会不安分,索性便送你过来了。” 他顿了顿,复又说道:“那空间里的暖阁小筑能让你暂时恢复元气,但是持续不了多久,至多十个时辰,你便会全身无力。这天机阁铸器师铸造的梅花绵针是不容小觑的,虽不至于夺你性命,但是会让你全身无力至少十天。” 凤倾狂听到这里才是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中了灵七那绵针之后,身体便是瘫软。 方才有了那么多力气,还以为是帝决取出了绵针,万事大吉,却原来是那暖阁小筑的功劳。 “我知道了。”凤倾狂点头说道。 她一说罢,便是脚尖轻点,向洛玉笙住的地方掠去。 其实,就在洛玉笙说着那麒麟故事之时,她便已有预感,那被锁在井底的麒麟就是那女子,但是只因为是猜测,所以也不敢与洛玉笙多说,以免横生事端。 方才听帝决这么一说,再结合苏陌与那灵七之事,心里便已能确定,麒麟可能已经出来了。 一百七十三、惊变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百年前,麒麟宗有麒麟瑞兽照拂。 百年后,花灵宗有麒麟凶兽焚毁。 是神亏欠世人,还是世人愧对于神。 神不知道,世人更不知道。 因为人性,皆自私。 凤倾狂在飞掠疾驰之间,看到那远处山巅浓烟滚滚,心里有些许的焦虑媲。 若是她没看错,那冒着黑烟之处,便是她方才比武的地方,也是花灵宗的本宗。 说来也怪,假若真是那麒麟兽逃出生天,那理应是这座山头遭殃,为何却是花灵宗的本宗遭受了灾难呢。 难不成那古井底的岔道,覆盖了整座花灵宗吗? 这么分析着,凤倾狂的脚步也是越发的急了起来。 因着今日的比武盛事,这看守洛玉笙的人都是被调走了,院子里空空荡荡,倒也是安静。 凤倾狂连招呼都是没打,一手推开了门。 “洛玉笙。”她轻喊道。 满室寂静,那窗边雕花炉里还燃着暗香,有烟雾缭绕于空中,丝丝缕缕,曼妙妖娆。 “洛玉笙。”凤倾狂又是喊了一声,随即一脚踏进房内,那绣红的地毯上,脚步踩踏之间落地无声。 待到房间内都是转了一个圈,还未发现洛玉笙的身影之时,凤倾狂心里有了一丝微微的疑惑。 “人呢?”她皱起眉头轻声呢喃道。 帝决站在房门口,瞧着房内凤倾狂眉头轻蹙的模样,眼底微光流转。 “不如,去看看那麒麟如何?” 他轻声说道,带着丝微微的宠溺。 凤倾狂听着帝决的话语,眼眸里水光潋滟,有那一丝清明之色。 “你是不是知道洛玉笙在哪里?” 帝决微微摇了摇头,“我一直同你在一起,怎么会知道他的去处呢。我是想着,方才麒麟脱困,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洛玉笙不可能感受不到,以他修为,怕是现在也赶去找寻麒麟的下落了也说不定。” 他的话语平淡,却奇迹般的抚平了凤倾狂心里的焦躁。 “好,先去找找那麒麟再说。” 凤倾狂说罢,向前走了两步,忽又顿下。 “麒麟去往何处,我们又如何能知道?” 帝决自然而然的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出了门口。 “强者,自是能感受到强者的力量。” 他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话语里却透着一丝睥睨天下的尊贵与傲气。 话音落罢,两人的脚下便是出现了传送阵法。 一瞬间,凤倾狂已是身处在那断裂的比武高台处,那高台已是被震得七零八落,那牛皮的大鼓亦是落在了地上,锦旗折断,看起来倒是好不凄凉。 凤倾狂看着这高台,不期然的想到了苏陌。 方才,在这高台之上,那苏陌的剜心一脚,那深刻的痛楚,似乎现在都还未曾消散。 “笨蛋。” 凤倾狂边想着,一边咬牙切齿的出声。 苏陌那厮也太笨了,上天入地,凤倾狂只有一个,凤倾狂扮作的小七也只有一个。 他怎么会轻易就相信那灵七便是救他的小七呢? 除了太过愚笨这个理由,她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苏陌如此鬼迷心窍。 帝决看着凤倾狂那神色,心里已是想起,那方才他要杀了一男一女之际,凤倾狂却是阻止了他,这让他很不爽,非常的不爽。 这么想着,他眼眸里暗光流转,有一丝杀气显现,一声冷哼出口。 “哼。” 他一声冷哼,让凤倾狂的寒毛都是竖了起来。 这帝决变脸也太快了,就这一会儿,那危险的气息便又是散发了出来,似是随时都要杀了她一般。 帝决看了她一眼,径自朝前掠去,不做其他言语。 凤倾狂瞧着他的身影,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便是紧跟其上。 一路上都可看到四处奔走之人,各色宗派门徒混杂其中,像是赶着趟儿的下山。 凤倾狂一边瞧着,眼里有了丝丝的鄙夷之光。 这人性果真是自私的,这些宗派人士本就是灵派之人请上山来对付花派之人,现下这地动山摇,虽然这些人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却察觉到了此地有了不寻常的气息,便是着急的逃下山去。 誓关己命,还是早早逃生的好。 一路这么飞掠而去,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影后,便是再也看不到人了,四处都是飘零着破碎的花与叶。 帝决忽然顿下了自己的身形,伸手拦住凤倾狂。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可是找到了?”她轻声问道。 帝决眼眸深处有红光闪现,浑身有了炼气的气息,威慑之力必显。 他冷冽的开口。 “麒麟未曾找到,挡路的倒是有一个。” 凤倾狂眼眸看向四周,挡路的?她怎么没有看到? 帝决眼眸微眯,眼眸深处火光跳跃。 “还不现身?非要我打你出来?”他话语里满含凛冽之气,让人为之颤抖。 “你打我?我倒觉得不可能,这帝家之人不是不参与皇朝人间之事吗?你这是要破规矩了。” 一声话语响起,带着笑意,带着调侃,亦是带着让人心惊的熟悉。 凤倾狂眉目一凛,看着那现于不远处的人影。 那艳若三月桃花的脸颊,明眸流盼,一点檀色之唇,锦衣着身。 不是那洛玉笙又是谁。 他那紫色的眼眸里,闪着丝丝妖冶的流光,看起来明明是妖媚入骨,但是那唇畔的笑意却是透着纯真清美。 “洛玉笙。” 凤倾狂踏前一步,冷声出口,三个字似是咬在了口中。 即使她脑子再转不过来弯,再看得洛玉笙出现在这里也该转过来了。 洛玉笙,骗了她。 那么他之前对她所说的故事,应该全部推翻,或者说换个角度去思考。 “凤家第九子,你倒是好福气,竟然有个帝家之人随时跟着你,这倒真让我好奇了。”洛玉笙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作着那思考模样。 “这帝家人哪,你何时这么无聊,居然对一介凡人感兴趣了。怎么?你还想杀我?” 洛玉笙看着帝决那眼眸里越来越危险的光芒,不禁轻笑出声。 “你可别忘了,这帝家的规矩。”洛玉笙一字一顿道,那纯紫之瞳里,有了一丝威胁的光芒。 帝决听着洛玉笙的话,那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他声音里依旧充满着冷冽之气。 “你大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洛玉笙听着帝决的话语,眼眸微微眯起,他眼光来回的打量着凤倾狂与帝决。 “有趣,有趣。”他低声道,眼里颇有一丝兴味。 凤倾狂却是忍不住了,她冷声开口。 “好狗不挡道。” 她平生最厌恶有人欺骗于她,即使是陌生人也不行。 这会让她觉得人心肮脏无比,唯有欺骗才能存活于世。 当她听着洛玉笙的明嘲暗讽之时,她便是再亦无法忍耐,管你是人是魔,骂了再说。 洛玉笙本是那笑意妍妍,却冷不丁听着凤倾狂冒出这样一句话,这一下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一时间,那唇角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洛玉笙,本少爷平生最恨有人骗我,你骗我就算了,如今还要挡我的路,好狗不挡道这句话,你没听过吗?”凤倾狂眉梢微挑,一丝痞气流露。 洛玉笙倒是从未受过这等奚落,还是骂人不带脏字的奚落,当下便是有些恼了。 “凤倾狂,别口无遮拦,我告诉你,今日你们是过不去了,除非你们将我杀了。”他顿了顿你,伸出那修长手指,指向帝决。 “对了,你可别让他出手哦,啧啧,他若是出手了,后果可是有点严重哦!” 凤倾狂眼眸微眯,未等帝决开口,那脚一跺地,毫不犹豫的飞身而上。 “用不着他出手,我也一样。”她说话间,一记重拳砸向洛玉笙。 洛玉笙眼眸里紫光流转,翻身迅速的躲过凤倾狂的重拳,到那地上站定后,他突然一声嘶吼出声。 那嘶吼如同啸声一般,有了磅礴凌厉的气势,让人听之不禁战栗,接着他的脸开始发生变化。 身上层层蛇鳞覆盖,头上长出两根鹿角,龙形头颅,看起来硕大无比。 那四肢如同马蹄一般顿在地上,浑身都散发着一阵红光。 麒麟。 紫眸麒麟。 一百七十四、我有信念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麒麟火光,带着肃穆,带着尊贵。 它是灵兽,被誉为祥和安逸。 它不属于魔兽的范畴,却有着比魔兽更为强大的力量。 凤倾狂看着那眼前的麒麟,紫色的狮子眼眸与在那井底看到的,如出一辙。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了一丝的不解丫。 这麒麟虽然也是紫色的眼眸,但是却跟她在井底看到的那只不一样。 井底的那只麒麟,满身都是平和的气息,而眼前这只却是充满了戾气媲。 “洛玉笙,你居然是麒麟。” 她冷声开口,眼里有着惊讶。 她猜过洛玉笙千种身份,却从来没猜过,他是一只麒麟。 洛玉笙化作的麒麟带着满身的红光直直冲向凤倾狂,大有不死不休的意味。 凤倾狂手腕一抬,当下便是将凤鸣剑召唤了出来。 她携剑而上,不闪不避,直直砍向麒麟之身。 “叮!” 一声脆响,凤鸣剑砍在那麒麟身上,发出一阵闷响。 那麒麟身上所覆盖的蛇鳞之甲,厚重无比,那凤鸣剑砍上似乎是不痛不痒一般。 凤倾狂翻身向后,站在那树梢之巅,心里念头流转,一手聚起那火焰功法,鲜红火苗跳跃。 “合。” 凤倾狂大喝一声,将手中火焰注入到凤鸣剑中。 想来这方法她还是从顾长风那里学来的,以己身之力道,灌注于武器之上。 凤鸣剑在凤倾狂火焰的灌注之上,剑身光芒大涨,那剑上燃烧的凤火越发的鲜艳,有着无穷的力量。 “新月,斩。” 凤倾狂挽出一个剑花,带起了凌厉的气势,那剑身划动,似新月升起。 凤鸣剑终于是砍刀了麒麟的身上,不是那不痛不痒的闷哼之声,而是真真切切的砍中。 剑锋与蛇鳞之甲的碰撞,擦出了丝丝火花,好不艳丽。 一剑斩下,麒麟与凤倾狂各站一方。 麒麟身上一阵红光闪过,又是恢复成了洛玉笙的模样。 只见他漫不经心的掸了掸肩上的灰尘,紫眸妖娆,光华流转。 “本只想同你玩乐一番,却不料你如此认真,也罢,那我也认真吧!” 他一说罢,那脚一跺地,浑身都有了紫光闪烁,他弹地而起以迅雷般的速度袭向凤倾狂。 洛玉笙还未近身,凤倾狂便已是感受到那恐怖的威压。 她眉头一皱,手腕上青光四环闪亮,凤鸣剑横档于前,已是做好那拼死一挡的准备。 洛玉笙双拳重击,正是要打上凤倾狂之际。 帝决动了。 他的身形鬼魅,如那影子一般。 他一手拉过凤倾狂,一掌对上洛玉笙的直击。 “嘭嘭嘭!” 几声炸响,周围无数石块溅起,两人对掌之间,紫光大作,卷起的劲风气流,让空气似都烧灼起来。 凤倾狂眼里一丝光芒划过,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帝决正式出手。 他手腕上满是紫色的光芒。 紫阶之境。 帝决一掌对上之后,洛玉笙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他收了掌力,立于原地,眉梢微挑。 “你居然为了这凤家第九子,破了规矩?” 他话语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帝决眉眼中依旧是沁骨的寒意。 “神兽麒麟,也与一个小小的青阶为难,你就不怕被人笑话。” 洛玉笙唇角勾起一丝笑,“我可不想与她为难,只是不想让你们去打扰她化仙而已。” “化仙?”凤倾狂皱起了眉头。 她心里念头划过,开口问道: “你认识那只麒麟?那只被锁在地底的麒麟?” 洛玉笙眼里划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同为麒麟,你说呢?” 凤倾狂眼眸微眯,那心里有着各色念头流转。 这大陆的魔兽等级也颇为复杂。 初阶中阶到高阶以后,就会出现另一个阶段了。 那便是宗阶魔兽,圣阶魔兽,神级魔兽,超神魔兽,仙级魔兽,王级魔兽,直到最后的帝级魔兽。 而洛玉笙口中所说的化仙,就是从超神级别到仙级,这一阶段是最为痛苦,稍有不慎,便会尸骨无存。 “麒麟并不属于魔兽的范畴,何来化仙一说。” 帝决冷声出口,手腕上紫色光环围绕,泛着艳色。 如此防备,那便可以说明着洛玉笙是有多大的威胁。 洛玉笙听着帝决的话,摇了摇手指。 “错,那是你们的认为。世间所有的兽类,都属于魔兽的范畴,麒麟亦是不例外。远古时期,我们爱着世人,世人亦是拿我们当神。我们便心安理得做着神兽,满心以为,只要我们爱人,人也爱着我们。” 他顿了顿,眼里有了鄙弃之色。 “可是人始终是人,人性本恶。他们不满足于神赐给他们的福利,他们太贪心。他们想要猎杀神。” 凤倾狂眼眸微眯,结果洛玉笙的话语。 “所以你们为了自保,也要开始进化。” 洛玉笙微微挑起眉梢。 “进化?我喜欢这个词,不错,就是进化。” 他唇角微勾,仿若那画中仙人,话语间像是闲话家常一般。 “我同你们讲的故事也不全是假的,我确实是百年前麒麟宗的少宗主,只不过中间有了一点点小插曲而已。” “我们现在可不想听你的小插曲,你只需告诉我,花满楼在哪里?” 凤倾狂皱着眉头说道。 麒麟化仙神马的,她管不了也不想管,她只是一个人类,也不想掺和那些神兽之间的事情。 若是帝决出手真如洛玉笙所说,会引起大麻烦的话,那她还是不要帝决出手了。 这样会显得她是累赘,是拖累,这是她不想的。 “花满楼在哪里?”凤倾狂冷着声音道。 洛玉笙唇角勾起一丝轻笑,那紫色眼眸中,光芒流转。 “我有没有说过,麒麟化仙,需要自己的骨血作为天罚之引。” 凤倾狂眼眸一凛,那放在袖摆下的手已是握紧成拳。 “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一字一顿的问道。 洛玉笙微微摇了摇头,“凤倾狂,当你到了紫阶以上,便会知道,每到越高阶,就要承受天罚之怒。因为你所握有的力量是天不能容忍的,必须要受到惩罚。” 他顿了顿,缓声说道:“而兽,便更为苛刻。麒麟化仙,承受天罚之怒,若是没有人代过,那便绝对会粉身碎骨,这代过之人嘛,自当能起到蒙蔽老天的作用,用自己的骨血那便是最合适不过了。” 凤倾狂听到这里,再不明白就是白活了。 就如同那巨翼天龙要吞噬自己的子息来增长功力一般,这麒麟兽要以自己的子息来代过天罚。 “虎毒尚且不食子,花满楼若真是你的孩子,为何要如此对他。” 凤倾狂已是有些咬牙切齿。 洛玉笙摇了摇头,眼里一丝调笑。 “你说错了,我千辛万苦才能生下他,如今他长大了,为我们做点贡献又有何不可呢。” 轰隆隆,待他说完这句话之时,天际响雷阵阵,偶有闪电劈过。 阴风呼啸,连那天光日色都是暗了下来。 “天罚。”帝决看着天色,薄唇说出这两个字。 “花满楼会如何?”凤倾狂压住心里的焦躁,皱着眉头问道。这花满楼是他们的儿子,再狠毒也不至于会要他的性命。 “粉身碎骨。” 回答她的不是洛玉笙,而是站于一旁的帝决。 帝决这四个字让凤倾狂心瞬间跌入冰谷。 “洛玉笙,你还是化作麒麟吧!你化作人形,会让我觉得恶心。”凤倾狂缓缓说道,说话之间,她调动体内的炼气珠,覆于炼气珠表面的黑色花纹转动起来。 帝决手腕一动,却被凤倾狂拦住。 “帝决,你要相信我。” 她轻声说着话语。 “若是遇到危险你都出手相救,那万一有一天你不在,那我该如何?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凤倾狂,敌弱我强,敌强我更强。” 她一句话铿锵有力,响在帝决的耳边。 洛玉笙听着凤倾狂的话,眼里划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你拿什么让他信你,青阶之人,何以打赢我。”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手腕上青色光环围绕,光环上隐隐有黑色花纹浮现。 “因为,我有信念。” 她说罢,飞身而上,如那绷满弦的利箭,满含杀气。 一百七十五、魂归己身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爱情是什么? 凤倾狂不懂。 她的世界里,只有生与死。 生可以痛苦的生,悲哀的生,拼命的生。 死,却必须笑着死媲。 因为死去的最后一秒标榜着她最后的尊严。 她嬉笑怒骂,顽劣不堪,脾性也如那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丫。 他人伤她一分,她必回敬十分。 为了生存,亦是能屈能伸。 她从未觉得自己有多强大,只是那骨子里的高傲逼着自己,要永远往那高处攀爬。 不然,跌下来,血肉模糊。 后来,她才知道,站到最高处,那里的风光秀美,但是跌下来,却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她忽然想起每每有一个S级的任务,老头儿总是教给她去做,尽管她不是组织里功夫最好的,但是任务的成功率却是最高的。 因为,她不会死。 她将生命看得如此之重,无论何种情况下,就算失去尊严,失去一切,也要保得一丝性命。 因为,那才是重归复仇的资本。 尊严?那是什么?能吃吗? 她在这里生活了有几月了,已经有些迷失了自己的本性,总是觉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样得过且过便是。 因为她打心里认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早晚有一天,尘归尘,土归土,她会归于原位。 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她都只当自己是个旁观者,是个过客,是个不相干的人。 但是,方才,她却是顿悟了。 她一直认为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殊不知,她却一直在参与这些事情。 不知不觉,凤家兄弟,花满楼,江琉月,七杀……还有帝决。 这些人都真实的印在了她的心里,她已经不能欺骗自己,不能否决自己,与这些人毫无关系了。 若是她现在再不顿悟,那花满楼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吗?不,不能。 那个有着亮丽桃花眼的男子,因为担心她,一路尾随到百里城,却被她无辜牵连。 但是她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感谢。 那天光暗沉下,洛玉笙眼里依旧是漫不经心,他看着眼前的凤倾狂,打心里却是看不上眼。 凤倾狂看着洛玉笙,体内炼气珠渐转,眼底一丝暗光流转, 站在一旁的帝决微微眯起了眼眸,他察觉到凤倾狂身上的气息有些变了,但是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变了。 仿佛,这样的凤倾狂更加吸引人,那种热血,那种傲骨激情,都是释放了出来,像是魂归原位,强大无比。 只见凤倾狂双掌一合,召唤出那凤鸣剑,眉眼间都是清晰可见的杀气,她右手握上剑柄,脚步一错,直直袭向洛玉笙。 花满楼,等着我,你给我撑住了。 她,凤倾狂,觉悟了。 她,凤倾狂,不要再糊涂了,亦不会再逃避了。 她,凤倾狂,不会再抱有侥幸,不会再依赖帝决。 她,凤倾狂,会自己强大,自己杀出一片血路,做一个能有资格与帝决并肩之人。 若是洛玉笙是她顿悟后的第一道关卡,那她势必要打碎这关卡,踏上这王者之路。 “洛玉笙,接我一剑满月。” 她口中一声厉喝,凤鸣剑上凤火跳跃,一轮满月从她剑招里显现,带着浩然正气的力量。 洛玉笙眼中紫光划过,双拳一握,一声大喝。 “冲击波。” 紫色光球从他手中发出,对向凤倾狂的满月剑招。 “嘭!” 两者相撞,一击炸开,那紫光冲击波在冲破了凤倾狂的满月剑招后,还未停势,带着无限杀意打向凤倾狂。 站于一旁的帝决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有了一丝微微的焦灼。 凤倾狂眼眸看着那紫光冲击波,没有慌乱,亦没有害怕,浑身上下都是充斥着冷静无比的气息。 她快速后退几步,见已是无处可躲之际,双脚一顿,立于原地,体内炼气珠高速运转起来。 ‘叮’,一声轻响。 她浑身张开了炼气防护罩,只是那炼气防护罩与平常人不一样,青光闪烁处,一层黑色花纹覆盖,看起来妖娆无比,还透着一丝神秘之气。 轰! 紫色冲击波直直砸上凤倾狂的身体,那光球还硬生生的将她逼退了几步,脊背抵上树干之时,光球的力道才是消失。 凤倾狂稳住脚步,压下体内翻腾不已的气息。 洛玉笙看着毫发无损的凤倾狂,眼眸微微眯起,言语间有了一丝惊讶。 “竟然能接住我的冲击波,凤倾狂,我倒是真小瞧了你。” 凤倾狂手腕一抬,剑身阵阵凤鸣响起。 “是吗?那你不用如此惊讶,因为,我会打败你。” 洛玉笙听着凤倾狂的话,眼眸中紫光流转。 “大言不惭。” 凤倾狂眉梢微挑,“是不是大言不惭,你待会就知道了。” 她一说罢,右手聚起火焰功法,注入到凤鸣剑身中,剑身火光大涨,连那空气都是被灼烧的有些扭曲起来。 她脚步一错,鬼踪迷步一动,剑身直直砍向洛玉笙,正面碰撞。 洛玉笙也是不闪不避,那手腕横抬,正面挡向凤倾狂只劈过来的凤鸣剑。 凤鸣剑砍在他的手腕上,发出一阵闷响,丝丝火花擦出,带起了一丝炙热。 凤倾狂与洛玉笙面对着面,彼此的眼眸印着彼此的容颜。 一个满含杀意,一个满含不屑。 凤倾狂瞧出他眼底的不屑,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她运转周身炼气,那炼气珠上的雷元素花纹渐渐输入到了炼气里,接着那手腕上的青色光环之上亦有了花纹浮现。 从此刻开始,她要学着运用这雷元素的力道。 “砰!” 那炼气输送至凤鸣剑,凤鸣剑上都有了黑色花纹若隐若现,那力道忽然是增强了一般,将洛玉笙的手臂压了下去。 洛玉笙眼眸一闪,左手一抬,脚步错开,急忙架开凤鸣剑。 凤鸣剑的劲道落在了空处,那剑气将地上砸出一个大洞,溅起碎屑泥块无数。 凤倾狂瞧着洛玉笙的退走,唇角勾起一丝笑,眉梢微挑,一丝讥讽流露。 “怎么?不敢再驾着我的剑了,也是,要是你再不退走,恐怕你这只手就没了。” 她言语间毫不掩饰着自己的奚落之意。 洛玉笙仔细观察着凤倾狂身上陡然变强的气息,他看到凤倾狂那炼气环上的花纹,眼眸微微眯起。 半晌后,才是缓缓出声。 “你有雷元素的力量?” 他问话间也有着一丝的不确定,百年前,他见过雷元素。 现下,这凤倾狂身上的气息有些像雷元素,但是又不完全像,这让他有些疑惑。 但是除了这个理由,他实在找不出还有其他什么理由,能让凤倾狂与他过上几招。 凤倾狂听着洛玉笙的问话,一丝冷哼溢出唇角。 “有没有又如何?” 洛玉笙眼底一丝暗光流转,凤倾狂这句似是而非的话等于是承认自己有雷元素了。 “你居然将雷元素覆在自己身上了?”他话语间都是有了惊诧之意。 从来没有人能将雷元素覆在自己的身上,众所周知,各色元素都有助力修炼的力道,而雷元素便是一种比较霸气的力道,常人拥有了它,也只敢用它散发出来的力道修炼,从来未有人敢将雷元素覆于自己的身上。 这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 凤倾狂唇角微勾,眼眸里一丝波光潋滟。 “洛玉笙,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件。” 她说罢,一剑轻挑,又是飞跃而起。 “轰隆隆。” 雷鸣震耳,闪电划过长空,几乎划亮那阴暗的上空。 就在凤倾狂举剑而起的瞬间,那山巅最高处,忽然缓缓升起了一个身影,那身影被一个光圈包裹。 所有人几乎都看到了那山巅最高处的身影,凤倾狂亦不例外。 她堪堪停下剑势,看向那抹身影,衣摆飘飞间,花满楼浮在山巅之上,即将接受那并不属于他的天罚。 九雷轰顶而下,夹杂着闪电,直直劈向花满楼。 凤倾狂瞳孔猛然睁大…… 一百七十六、百年终结(4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当你手握的力量,强大到连天都汗颜,那么天便会降下惩罚。 一则打消你变强的念头,二则直接灭了你,让你尸骨无存。 当然,若是你能抗的住天罚,那便连天都无可奈何。 只有等到你下一次进阶之时,天才可继续降罚于你。 而麒麟化仙,更是天所不能忍受丫。 麒麟本已是神兽,以神之名庇佑着世人,现下这神兽还不知足,想要往更高阶处发展,自是天不允许的。 天罚之怒,风云变色媲。 闪电一阵接一阵,划亮阴暗的天色,如那白昼之光。 雷声轰鸣,直叫人耳膜生疼。 那山巅最高之处,一个人影腾空而起,光圈环绕,似是有些意识不清。 天雷滚滚而下,闪电聚集成一术光剑,直直朝他劈下。 凤倾狂看着那人影,眼眸都是猛然睁大,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那花满楼就在那里,她却什么也不能做。 洛玉笙看着那山巅之处的身影,眼里一丝异色划过。 “凤倾狂,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唇角勾起一丝轻笑。 凤倾狂的手紧紧握住剑柄,已是青筋凸起。 闪电劈下,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就在凤倾狂绷紧心神之间,就在所有人都惊讶之间。 一个黑影忽然跃至空中,跃到了花满楼的头顶之上。 那雷霆闪电,直直劈在那黑影之上。 “阿蛮。”这回轮到洛玉笙瞪大眼眸了,他一声惊叫,带着凄厉之色。 随即,身影一错,便是如疾风一般向那山巅之处掠去。 凤倾狂看着洛玉笙消失的身影,眼眸微眯。 若是方才她没看错的话,是有人挡住了花满楼本该接受的天罚雷击,那人便是洛玉笙口中的阿蛮,那只麒麟。 “先去看看再说。”她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说罢,凤倾狂与帝决便是一起追上洛玉笙的身影。 一路毫无人烟,天罚之怒,雷霆电击,将周围的花草树木都是焚烧殆尽,偶有电击将那房屋损毁,四处都是浓烟滚滚。 当凤倾狂与帝决跃上山巅之处时,便是听到一声咆哮。 那声咆哮里满含痛苦,让人听之已是不忍。 凤倾狂飞身上了山巅,眼见一片惨烈。 有一麒麟浑身是血躺于地上,那蛇鳞之甲也是片片翻起,已经发黑,隐隐有糊味散出。 凄惨之状,让凤倾狂看了都是皱紧了眉头。 “阿蛮,阿蛮,阿……蛮。” 洛玉笙的声音从低喃到大吼,那紫色的眼眸里满是痛苦,没有了桃花妖娆之气。 地上满是伤痕的麒麟忽然化作了一个人形。 身穿素衣的女子,一头紫色的发,仿佛是世间最亮眼的风景。 素衣上满是血迹斑斑,纤弱身躯,更显羸弱。 花满楼站在阿蛮身旁,一双桃花眼里,有着诡异的情绪,似喜,似忧,又似明白。 洛玉笙想要触碰那名为阿蛮的女子,但是手伸到一半,却是再也不敢动。他怕一触碰,她就会消失了。 他的指尖轻轻颤动,眼里满是不解与痛苦。 他不解,为何,阿蛮会挡住那雷霆天罚?他不解,为何花满楼已能代替她受过,她还要舍身而上。 他却忽略了,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母爱。 躺在地上的阿蛮缓缓睁开了眼睛,眼里满是祥和之气,她看了眼洛玉笙,眼底一丝晦暗流转。 她又看向花满楼,眼里有着欣喜之意。 “你叫什么?” 阿蛮的声音带着嘶哑,带着微微的惶恐,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花满楼。” 花满楼情不自禁的蹲下了身子,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 阿蛮抬起手,已是有些颤颤巍巍。 花满楼扶住她的手,轻轻贴向自己的脸颊。 阿蛮看着花满楼,眼里近乎有了痴迷,她轻轻开口,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向旁人说着什么。 “百年前你将我囚禁于天锁井底,百年后又引得天锁之力,解我封印,洛玉笙,百年前我不懂你的心思,百年后我更不懂你的心思。” 她的话语里有着不解,有着疑惑,却独独没有憎恨。 百年的时光,消磨了恨意,消磨了悲伤,消磨了一切。 “你何时懂我了?你何时考虑过我了?为了让我活命,你将我送到这陌生的地方,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看我体弱多病都是欺凌于我,那老宗主非但不帮我治病,还拿我麒麟之气来练功。阿蛮姐姐,你何时懂我了?” 洛玉笙朝着阿蛮大吼,眼里已是水光闪烁。 凤倾狂听着两人的话,倒是将故事理出了个大概。 洛玉笙自小有病,为了保得他命,麒麟一族不得不将他送往尘世,切断其麒麟之根。 偏生阿蛮放不下洛玉笙,经常偷偷去看他。 洛玉笙越见长大,对阿蛮有了依恋,一日不见,便会那心如蚁咬,就在这纠结之间,那爱意也是生了恨。 恨麒麟一族抛弃了他,恨阿蛮经常忽略他。 本来麒麟宗有洛玉笙,那麒麟一族自是会多加照拂,让这宗派发扬光大。 再加上阿蛮时时来的暗中帮助,更加让麒麟宗强大无比。 人一旦站得高,那心里也是提的高,那老宗主日日夜夜担心,万一有一日失去了麒麟照拂,宗派衰败,他该如何自处。 就在这时,洛玉笙的心境亦是有了变化。 他告知老宗主,将麒麟抓住囚困于宗室之底,便会让宗派日益壮大,永不衰败。 阿蛮是个心性善良的女子,自是不晓得洛玉笙呆在尘世久了,亦会沾上尘世之人的心机。 在某一夜,洛玉笙趁着阿蛮不注意之际,下了药,与她一夜欢好,分了她体内的力量。 麒麟与凤凰一样,凤凰有着雄凤雌凰之称,麒麟亦是不例外。 雄麒雌麟。 雌麟一旦与人欢好,便会被人吸走一半的力量。 因此,一般情况下,麒麟一族都不会与外族欢好,所以子嗣也是特别少。 那夜,红绡帐暖,阿蛮被擒获,老宗主用了乾坤锁将她锁在井底,非天锁之力不能打开。 这是洛玉笙未曾料到的。 他一时任性,却造就了阿蛮百年的痛苦。 再后来,老宗主告知他,阿蛮沉睡了,怎么弄也弄不醒了。 洛玉笙便知道,他与阿蛮再也不可能了。 麒麟陷入沉睡,便如同身死一般,天崩地裂亦是不会醒。 他痛苦,自责,悲伤,甚至想到了自杀。 但是分了阿蛮的麒麟力量,想死都是做不到。 正在这焦灼间,他却是发现自己怀孕了。 麒麟以母系为尊,孕者为雄。 他焦急之下,被杜三娘找到,随后发生的一切,便也是半真不假了。 麒麟宗这一事件,让麒麟一族深感愤怒,他们又不敢毁了这山脉,只能诅咒这一宗派以后会永远衰败。 所以,麒麟宗到后来,便慢慢分成了两派,成了如今的花灵宗。 百年后,洛玉笙醒了,生下了花满楼,偶遇花无双。 当他从花无双的口中得知现世发生的一切之时,他心里有了一丝希望。 再后来,便是瞒下身份,用了手段,跟着花无双回了花灵宗。 花无双是个无脑之人,中了洛玉笙的计谋,将花满楼当做自己的儿子来养。 洛玉笙引诱花无双去找天锁,就这么一步一步,将苏陌引了上山。 花无双笨归笨,但是自己该保的利益自是会保,是个切切实实的真小人。 所以,她趁着洛玉笙不注意之际,将花满楼喂了毒,以此来威胁洛玉笙。 洛玉笙就这么着了花无双的道。 苏陌用了天锁之力去解救那被困的灵七,不期然的解开了阿蛮的封印。 阿蛮一出世,便面临着化仙之境。 洛玉笙为了赎罪,便想着要保住阿蛮化仙,在阿蛮与花满楼之间,他选择了阿蛮。 “阿蛮,我费劲千辛万苦才救你出来。”洛玉笙低声说道,话语里透着一丝哭腔。 阿蛮只是痴痴的盯着花满楼,连正眼亦是未看洛玉笙一眼,她只是看着花满楼,满心都是暖意。 “我知你是我儿,不用任何理由,只一眼便知。” 她说话已是有些断断续续,素白衣衫上染满鲜血。 “洛弟,感谢你生下了他。” 她一句话语低低落罢,瞳孔便是涣散开来,再无一丝焦距。 从她醒来,从头到尾,一眼也没给过洛玉笙,一眼也未曾。 凤倾狂心里一跳,便是感觉到阿蛮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化仙失败的下场,死。 花满楼依旧是不悲不喜的模样,眼里充斥着诡异的平静,他依旧轻轻把着阿蛮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 直到,阿蛮渐渐消失,身体开始消散成点点光之碎片,一切皆成虚无。 一片俱静,没有一丝声响,只有风凉依旧。 花满楼率先动了,他缓缓起身,脚步轻浅,浑身都是有些冷漠的气息。 他一步一动,苍白的脸色,干裂的薄唇,有着决裂的味道。 他缓缓走到洛玉笙眼前,站定后,缓缓说道: “洛玉笙,我早知你是生我之人。洛玉笙,我庆幸我从小以为自己的爹死了。洛玉笙,我娘死了,是你害死的。洛玉笙……” 他每说一句,那周围的空气都是紧绷一分,每说一句,便让人的心钝痛一分。 他每一句话似是将洛玉笙凌迟,每一句话听之平淡,却暗藏恨意。 “洛玉笙,你要记得,我没有娘,亦没有爹。” 花满楼这句说罢,便是缓缓走下山,步伐之间,虚浮无比,像是要飘起来一般。 他忽然想起在他少时,那阳光窗棂之下,他偷懒小憩。 洛玉笙抱起了他,在他耳边低喃。 “我的乖乖儿子,长得真可爱,生下你真好。” 他带着爱意如此宠溺的说话,他以为他睡着了,其实不然,他没睡。 他,花满楼,稚龄之际,便知道了事情的不寻常。 他渐渐长大,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找一个真相。 却不料,真相如此惨烈,真相如此让他后悔。 他宁愿,他从来不知道过。 凤倾狂垂眸看了一眼已经神魂俱失的洛玉笙,便提起脚步,向着花满楼奔去。 “嘿,花满楼,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她故作轻松的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 花满楼侧过头,那桃花眼里印着凤倾狂的容颜。 他唇角勾起一丝虚软的笑意,“凤阿九,我还是你未婚妻吗?” 凤倾狂唇角的笑意窒了窒,眨了眨眼眸。 “你若想做,那就继续做呗。” 花满楼桃花眼里划过一丝笑意,“那好,你得好好收留我了。” 他一说罢,两眼一闭,便是直挺挺的倒向凤倾狂的怀里。 凤倾狂:“……” 一百八十、情敌相见,分外眼红(6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疏星很久之前就听过凤倾狂的名字了。 大约是几年前,她在那苍澜峰上受着风雪的肆虐,苦修炼气之际。 她的师姐跑来跟她说,某某人间皇朝现了一个天才人物,那修炼速度可比宗族尖子。 她不置可否,心里鄙弃着,那些凡尘俗人,一心想着俗事,怎么可能赶得上她们的修炼速度。 待到师姐们纷纷在讨论这个人之时,她也上心了媲。 听说师傅对那天才之人也上了心,每日夜观星象,推算着那人的命盘。 她慌了丫。 怎么可以?一向只有她是师傅心尖尖上的人,师傅怎么可以去关心其他人呢。 她暗暗将那人的名字记在了心上。 凤家第九子,凤倾狂。 她央求师兄将那养元丹药练了出来,靠着丹药的功力,那炼气也是修炼的事半功倍。 渐渐的,宗族内又有了其他事情,她再也没听过凤倾狂这个名字。 直到几个月前…… 帝决,这个强大的男子。 他是师傅至交好友的孙子。 她幼龄之时,师傅曾与他好友玩笑间,说着要将她许配给帝决,好让两个宗族亲上加亲。 虽是玩笑话,但是躲于帘后的她却是当真了。 儿时的她,为了要做师傅的得意女徒,要变强以外,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为着那个叫做帝决的人。 他的家族无可比拟,四大家族之首,滔天权势,实力庞大。 她为了能配得上他,拼命修炼。 在师傅的安排之下,她有幸以青梅竹马的名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从小到大,她都是听者的身份活在帝决的世界里。 她看着帝决的一切,听着帝决的一切。 他的喜好,他的衣着,他的魔兽…… 有一种感情,经过时间的沉淀,会变得浓厚。 她,顾长风,帝决。 本是三人而行,最后顾长风走了,便只剩下了她和帝决。 帝决当她是友人,她却在心里当着帝决是爱人。 帝决每一次入世修炼,回来之际都会给她带礼物,有时是一幅画,有时是一卷书,又有时是一支笔。 每样物事皆为珍品。 但是唯独没有送过她,女人的物事。 比如胭脂,比如裙衫首饰。 她觉得帝决似乎什么都洞察到了,又觉得他似乎什么也没想。 他的眼眸是那般的深不可测,让她每每想问出口的话,都是吞到了肚子里。 直到两个月前,那日月朗星稀,貂兽阿哈在她怀里钻来钻去,一人一兽都是在那苍澜峰上等着帝决的出现。 他终于是出现了。 俊美如斯,眼如寒玉,只是那周身的气息却是有些变了。 变得让她有些不懂了。 那是唯一一次,帝决没有送她东西。 她万般不解之下,便是厚着脸皮问他,为何今次回来没有带东西。 原以为帝决总归该有几分不好意思,却只是听着一句淡淡的回答。 “往日里都是如尘挑的,这次如尘不能回来,就没给你挑了。让他下次补给你吧!” 他如此淡然的一句话,却将她打入了海底深渊。 她那些珍藏的东西,那些当做宝贝的东西,原来并不是他亲手挑的,只是为了差遣人,走的一个过场。 她掩埋住心里的苦涩,脸上却是依旧笑意妍妍。 “我来接阿哈。” 他依旧淡然,只是伸手抱过那貂兽阿哈,阿哈欢喜的吱吱叫唤,径自钻到他的怀抱里。 是了,每一次来着苍澜峰的理由便是,他来接阿哈。 她,苍澜宗疏星仙子,竟然还要靠一个貂兽才能见着自己的心上人。 她怕他接了阿哈就走,便急忙找着话题。 “此次下山可是遇到趣事儿了?” 她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他遇到什么事情了,只是想在这样的夜晚多与他相处几时,听着他的声音,再和着苍澜峰上的雪花,总会让她有种直到永久的错觉。 以往帝决的回答都是不咸不淡,原以为此次也是。 却不料,此次,帝决却是笑了。 这是她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帝决如此的笑意,那一向冰寒沁骨的眼眸里竟然有了笑意,那笑意如火一般,似乎将苍澜峰上的雪花都是融化了。 天地万物间,也仅有这一抹笑意,能如此让人惊艳。 他说,“遇到一个人,叫凤倾狂。” 凤倾狂,凤倾狂。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时隔几年,她又听到了这个曾经放在她心尖上的名字。 别人放在心尖上的名字是当作宝,而她放在心尖上的这名字,却是当作,一根刺。 一根,时不时会冒出来撩拨她的刺。 当她看到帝决这抹笑意已是有些慌张,当她再听到从帝决的口中说出这名字之时,她已是有些惶恐了。 凤倾狂,你到底有何魔力,让那冷情冷性的帝决都变成这般模样。 她心里还带着侥幸,佯装着不经意的模样,问着帝决。 “这个人很有趣吗?” 她等着帝决的回答,似乎将心都是等凉了。 苍澜峰上的雪花肆虐,都比不过她心中的凉意,她耳听得那山风呼啸,心里悲鸣异常。 不知是过了几时,在她看来,似乎是有了一生那么久远。 帝决说,“我想呆在她身边。” 她想过,会从帝决的口中听到无数的回答,却不料是这一种。 但是,就是这样一种回答,让她的心瞬间就麻木了。 先是等的凉意阵阵,再听到这一回答却是麻木了,痛到麻木。 不是说吸引,不是说兴趣,而是说,我想呆在她身边。 这句最为普通不过的话语,由帝决口中说来,却是不普通了。 因为,帝决,本就是一个不寻常的男子。 后来,帝决走了,再也没将阿哈放到她这里来过。 再后来,她便听说,帝家少主触碰了族规,受到四大长老降罚。 降罚之术,雷霆电击,剥削炼气,以纯肉之躯承受雷击。 如此骄傲的一个男子,被四大长老降罚,她光想着就觉得难受,深夜之际,都会默默垂泪。 师兄告诉她,帝决是因为插手了皇朝人间事物,才受到降罚。 她是何等聪明之人,只一想便猜出了他是因为那凤倾狂。 那灭顶的愤怒几乎淹没了她,她想也未想便是用了传送门传到凤倾狂所在之地。 传送门所带来的冲击将那目的地毁得乱七八糟。 她明明从未做过如此不雅致的事情,但是此次做来心里却是有着莫名的快意。 随着那房门的打开,她终于是见到一直藏在她心尖上的人了。 凤倾狂。 只一眼,她便心如刀割。 须弥戒戴在凤倾狂的手指上,那么的耀眼,又那么的刺眼。 帝家主母传承之物,须弥戒。 就这么大喇喇的戴在她的手上,泛着乳白的流光。 她疏星这一辈子都没有如此的颓败过,她可以比容貌,比实力,比身份,比一切,但是这些都没有帝决直接给了凤倾狂须弥戒来得重要。 因为,帝决的心,已经承认了这个人。 她怒,她狂,她伤。 她那么多年的等待与守候算什么?那么多年,那么多年。 每次在苍澜峰上的守候算什么? 一个笑话吗? 站在她眼前之人,容貌比花娇,一言一行都是放肆顽劣,难不成帝决喜欢的就是这般女子。 论容貌,她也不差啊。 言行?那顽劣言行岂能比得上她这大家女子的谈吐。 她要发泄她的愤怒,她已经分不清是为了帝决来发泄,还是为了自己的不甘来发泄。 人生以来第一次,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当她看到如尘出现在眼前之时,她的心更是如坠冰窟。 原来如尘没法挑礼物的原因,是在这里? “帝决居然派你来守着她?” 疏星一手指向凤倾狂,指尖都是有些微微的颤抖,言语间有着不可遏制的激动。 如尘垂下头,沉默着不回答。 一边是主子心尖上护着的人,一边是主子的青梅竹马,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只能说。 “疏星仙子,您别找她麻烦,主子知道了,不好。” 谁知他这一句话更像是点燃了炸药。 疏星眼眸里满是怒气,浑身的炼气劲道也是越发浓郁。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会怎么个不好法。” 她一说罢,便是准备一掌砸开如尘。 正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凤倾狂猛然扯开如尘,一掌直直对上疏星。 体内带着雷元素力道的炼气珠高速运转,那泛着青光的炼气环上,都是有着黑色的花纹。 一掌对上,气流炸开,一声巨响。 对掌的两人都是衣衫翻飞,周围的碎石零落,一阵摇晃。 一掌对罢,两人皆翻身后退。 凤倾狂抬起手腕掸了掸衣上灰尘,眉眼间风轻云淡,如墨眼眸里,光华流转,勾人心魄。 她朱唇轻启,冷然一句。 “别以为你是紫阶就可以随意欺负我,我告诉你。” 她顿了顿,浑身磅礴杀气喷涌而出。 “惹到我,我照样可以杀了你。” 紫阶很了不起吗?就可以二话不说来揍人吗?她试过无数次越阶挑战,有雷元素傍身的她,越阶挑战依旧可以。 疏星看着眼前之人,那如水明眸又是看到了她的手指上,须弥戒指。 那戒指像是一根刺,直直卡在她的喉咙,卡在她的心尖,让她说不出话,让她心痛难当。 “大言不惭!我今天就让你看看紫阶和青阶的差别。” 疏星话音落罢,手掌一合,厉喝一声。 “日月乾坤圈,现。” 一轮光圈悬浮于她身前,那光圈上浮雕花纹刻著,精美异常。 凤倾狂看着那乾坤圈,眉角抽了抽。 这圈什么的,不是哪吒用的吗? 这么一想着,她顿时有些忍俊不禁了。 本来她只是因为想起了扎着冲天辫的哪吒,才会有了那么一丝丝笑意。 但是正是这抹似笑非笑,让疏星更加恼怒异常。 “死到临头,不知悔改。” 连站于一旁的如尘也是觉得这凤家妖女是脑子出问题了吧!本来紫阶已是阶段最高,她以青阶水平赢得几率简直是微乎其微,现下可好,居然还笑意妍妍,这不是更加激怒疏星了嘛! 凤倾狂听着疏星如此一句话,眉梢微挑,话语间带了一丝挑衅。 “啧啧,你又不是阎王,怎可随意决定我生死?” 疏星眉头一皱,再不与凤倾狂废话,携着那乾坤圈就冲向凤倾狂,一路踩踏间,地板碎裂开来,劲风呼啸。 “燃凤之印,听我号令,开。” 凤倾狂召唤出凤鸣剑,剑身表面浮起了一层浅浅的黑色花纹。 “叮!”一声脆响,乾坤圈撞上了凤鸣剑,嗡嗡作响。 这厢乾坤圈压制着凤倾狂的凤鸣剑,那厢疏星的拳头已是来到。 凤倾狂眉头一皱,急忙丢开凤鸣剑,与之拳头相碰撞。 这疏星的武器日月乾坤圈,仿佛已是有了自己的意识,打斗之时脱离着疏星的手,这样便是相当于她要应付两股力量,这非常的不划算。 凤倾狂一个梯云纵飞到上空,将凤鸣剑又是召回己身,乾坤圈紧追其后,发出阵阵嗡响。 凤倾狂快速的避开,手上聚起火焰功法,狠狠打进凤鸣剑内。 乾坤圈的响声已是又到了耳边,就是这个时候。 凤倾狂眉眼一凛,一个侧身,剑身横挥,一片火光倾洒而下,带着黑色花纹的雷元素力道夹杂其中。 乾坤圈‘砰’的一声,被打落到了地上。 接着凤倾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身俯冲到疏星的面前,一剑横砍而上。 “叮!” 剑身砍在那紫色的炼气防护罩上,跟随着的还有疏星那带着轻蔑的笑意。 凤倾狂瞧着疏星那近在咫尺的眼眸,那眼眸里的轻蔑之意也是看得一清二楚,她唇角微勾,一丝轻笑。 屈膝,凌厉腿势,狠狠一个撞上,膝盖与那紫色防护罩碰撞间,忽有黑色花纹显现。 ‘哗啦’一声,疏星的防护罩被撞碎,一时不察,被凤倾狂那一记重腿狠狠给踢了开去,撞断了身后的桃树,几声炸响。 与此同时,那乾坤圈携力而上,直直打到凤倾狂的脊背,重重一击,直接让凤倾狂单膝跪地。 肺腑间全是翻涌的气息,‘噗’一声,鲜血从朱唇中吐出,将泥土都染得暗红。 疏星率先站起了身子,她的脸色有些微微的苍白,眉眼间都是怒意。 她一个紫阶居然被青阶袭击成功,说出去简直丢人无比。 她看着那不远处单膝跪地之人,即使她站着,那人跪着,但是那一身傲骨凌厉的气息却不输给她,像是强大无比之人才有的气场。 奇怪了,青阶力量,何以如此气息。 凤倾狂缓缓撑起身子,压住肺腑间翻涌的气息,她手腕微抬,凤鸣剑阵阵凤吟,剑身火光跳跃,艳丽无双。 疏星几步上前,如尘又是冲了出来。 他在一旁已是焦急的不行了,那方才一站,看着似乎两人是平手,其实不然,疏星未受重伤,凤倾狂却已是受了重伤了。 若是再打下去,凤倾狂保不得非死即残,到时候就算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主子砍了。 如尘正欲开口说话,疏星却是挥了挥手,制止了他。 “你放心吧,我不会同她打了。” 她这句话出口,才是让如尘松了口气。 “但是……” 疏星话锋一转,又是让如尘把心给提了起来。 “现在不同她打,不代表以后不同她打。” 她声音悦耳,配上那明眸如水,倒真是如水美人一个。 她一步一动间,裙衫摇曳,带起丝丝流光。 “凤倾狂。”她站到凤倾狂的身前,一字一顿的喊道。 凤倾狂眉梢微挑,看着这莫名其妙的女子,眼里满是冷冽。 疏星手一挥,一方木简飞向凤倾狂。 凤倾狂两指夹住,细细瞧去。 纯黑色的木简,木简上刻了三个字,苍澜宗。 “凤倾狂,一年后,你敢不敢上苍澜峰,与我再战一回。这一战,我定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有资格拥有须弥戒的人。” 须弥戒? 凤倾狂眼眸里一丝疑惑划过,这又关须弥戒什么事? 她眉梢一挑,唇角一撇。 “没兴趣。” 说罢,就要将那木简扔回。 莫名其妙来个女人,打了一架,还要下一年之约的战书,不好意思,她没兴趣,也没那时间。 “妖……凤倾狂,答应她。” 如尘在一旁焦急出声。 凤倾狂看了眼如尘,眼里满是疑问,她看了看手中木简,再看了看疏星那不可一世的眉眼。 “好,就陪你玩玩。” 既然如尘让她答应,那肯定是没错的,如尘是帝决的人,应当不会忽悠她去做没必要的事情。 疏星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脚下已是出现一个光圈。 “凤倾狂,一年后,苍澜宗,我等着你。” 她说罢,一阵风飞舞动,如来时那般声势浩大,消失在了凤倾狂眼前。 待到疏星消失后,凤倾狂冷声开口。 “为什么要我答应?” 如尘眉眼里满是认真之意,“凤倾狂,你若是想要接近主子的世界,那疏星仙子的挑战你就必须要答应。” 接近帝决的世界吗? 好,这个理由似乎不错。 凤倾狂一声嗤笑,“疏星仙子?叫得如此顺口,那你叫我什么?” 如尘猛然听着凤倾狂转了话题,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顺口就答道: “凤家妖女。” 凤倾狂眼眸里一丝光芒流转,定定的看着如尘,有那么一丝调侃。 如尘忽然间醒悟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急忙是低下头。 惨了惨了,这下被逮着把柄了。 凤倾狂眉梢微挑,轻笑出声。 “那你说仙子对妖女,是妖女胜呢还是仙子赢呢?” 她本意是调侃如尘的一句话,却不料如尘抬起头来,满脸都是严肃,坚毅的轮廓有着决然。 “我希望是你赢。” 赢了就能赢得帝家的尊重,输了就只能永远做主子背后的女人。 他希望,是她赢,凤家妖女赢。 一百八十一、又见疗伤(6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仔细看着手上的木简,似乎是梧桐木的材质,染了那上好的黑墨,还带着一股香气。 苍澜峰上苍澜宗。 似乎,一切都变得有趣了起来。 “喏,用你那返镜术将这里修补吧,你那疏星仙子可是一点礼数都无啊!私闯民宅不说还大肆破坏!丫” 凤倾狂挑着眉梢,向着如尘说道这番话,唇齿间将疏星仙子这四个字咬得尤其重音,满含调侃意味。 如尘眼角一抽,想要辩解些什么,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女人心,海底针,他怎么知道一向温文有礼的疏星仙子今儿个会如此火爆。 他瞧着凤倾狂那满眼的调侃之色,最终只能双手结印,用着那返镜之术修补着这一片狼藉的院落媲。 “不过,你那疏星仙子倒是还想得周到,来打架还布了结界,倒也省了我不少麻烦。”凤倾狂看着那院中四处倒坍的树干,翻起的泥土,不禁微微摇摇头。 如尘听着凤倾狂的话,眼眸却是微微眯起。 “你怎么知道布了结界?”他轻声问着凤倾狂。 凤倾狂眨了眨眼,指了指那上空处。 “那不就是咯!” 如尘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上空处一层透明的的光幕,偶尔还有丝丝流光泛起。 可是…… “你是炼气师,怎么可能看得到结界?”如尘皱起了眉头,眼里有着不可置信。 “哦?”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一个疑惑的尾音轻勾。 “谁规定了炼气师就不能看到结界?”她眼里一丝微光流转。 “那方才的女子疏星不也是炼气师吗?她怎么会看得到结界,还布置下了结界?” 凤倾狂反问着如尘,话语里满满都是不解。 如尘听着凤倾狂的问话,那眉角又是一抽。 这不是谁规定不规定的问题,这是常识好吧!常识! “疏星是借助了媒介才能布下结界的,否则她也是不能布下结界的。一般情况下,炼气师和炼阵师是互不干涉的。” “那不是一般的话……”凤倾狂挑着眉梢问道。 如尘看了她一眼,轻声答道: “那便是如同主子那般,双者都能修炼。”他顿了顿,便又是说道。 “你可别多想了,我长这么大还就只看到过主子能将气阵双修。” 凤倾狂瞧着如尘那一脸骄傲的神色,止不住的想打击他。 “那可不一定,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又不是将所有人都看完了。” “你……”如尘听着凤倾狂的话,想要反驳,却又觉得她说得在理,一时间没了言语。 “反正你看得到结界只是侥幸,哼。” 如尘冷哼一声,双手结印便用了返境之术将院中的景象又是缓缓修复。 不一会儿,那鸟语花香又是回来了,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平静无比。 凤倾狂看了眼那透明的结界,微微眯起眼眸。 气阵双修吗? 不止帝决可以,她还看到过一个人可以。 那便是,凤归远。 待到如尘再度隐身消失后,凤倾狂便是转身回了自己的卧房。 那雕花门一关上,她便再也维持不住云淡风轻的形象了,捂着胸口,鲜血从唇角溢出。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几次吐血了,她都有些记不清了。 这得吃多少鸡蛋才得补得回来啊! 不知是脑子犯浑还是怎么的,她想得都是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想起方才与疏星的那一战,凤倾狂的眼底便有着晦暗的光芒流转。 看起来似乎是平手,其实根本不是。 她输了。 这便是紫阶与青阶的差距吗? 她打在疏星身上的拳头仿佛是给她挠痒痒一般,而疏星打向她的拳头,却是实实在在的伤害。 那方才乾坤圈的一击,让她的肺腑都是差点移了位。 一年后,她拿什么去和人家战。 凤倾狂皱起了眉头,眼眸内光芒流转,心里念头翻起无数。 她是皇朝的天才,却不是这个世界的。 她这引以为傲的青阶之力在别人眼中,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现在的她,太弱了。 她又想起了如尘的话,若是想接近帝决的世界,就接下这个挑战。 她当然想接近。 帝决的世界,代表着神秘,代表着真正的强者。 “一年。” 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唇齿间轻轻呢喃。 不知道一年后,那疏星又会是何等实力? 那一年之战,她既然接下了,就必须要赢。 必须赢! “叩叩叩!” 正当凤倾狂想得出神之际,敲门声忽然响起。 “九弟,是我。” 凤倾狂眼底一丝光芒流转,凤归远?居然是凤归远? 凤归远不是避她如蛇蝎吗?今儿个到底是吹了什么风,居然把他给吹来了。 她如今浑身无力,肺腑翻涌,这般狼狈之际,凤归远却是杀出来。这还真是挑了个好时候。 她怀着疑惑的心绪,缓缓打开了房门。 恰逢微风拂过,那窗角的玉玲珑叮当作响,更显静谧。 “大哥。” 凤倾狂尽量忍住身上痛感,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凤归远看着凤倾狂,看着她的脸色有些许的苍白,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想要轻抚她的脸颊。 凤倾狂看着凤归远的动作,眼眸微闪,轻轻将脸偏了开去。 “大哥,有什么事吗?”她故作轻松的问道。 凤归远的手不期然落到了空处,他心里有些微微的失落。 他听着凤倾狂的问话,将手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 “没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你……没什么事吧!” 凤归远的言语间有了微微的迟疑。 凤倾狂眼底光芒流转,这凤归远不会是察觉到了什么吧!不然,这么巧?她才和疏星打完,他就上门来看她,还问她有没有什么事。 “大哥,我能有什么事儿,这不好好的吗?” 她忍着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忍着那胸口的翻涌,强硬的扯出一丝笑意,佯装轻松的说道。 她在心里暗暗腹诽,想见这大哥的时候,他不见,现在不想见了,他偏偏要出现。若是他再在这里耗下去,保不得她会露出什么马脚。 “还有何事吗?大哥?”凤倾狂笑着问道。 凤归远看了凤倾狂一眼,眉眼之间忽而绽开一丝暖意,轻轻一笑。 “无事了,大哥就是来看看你。” 他说罢,便是转身缓缓离开,素青色的衣衫随着脚步走动,发出轻轻的擦响。 窗角的玉玲珑如他来时的那般,叮当作响。 凤倾狂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歪了歪脑袋,眼里有丝迷茫的光芒闪过。 这凤归远到底是来做什么? 回答她的只有那微风过耳,铃铛作响。 而那厢匆匆远走的凤归远却是在廊桥拐角处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望了望凤倾狂所在的院落,眼里一丝光芒闪现。 “苍澜之人。” 他薄唇轻吐这四个字,那一向温文尔雅的眉眼中,有了一丝明显的厌恶之气。 这一边,凤倾狂是关上了房门,准备好好查探自己体内的伤势,刚刚坐到锦榻上,那窗角玉玲珑又是叮当作响,杂乱气息。 “又是谁啊!” 凤倾狂话语间满是疲累,那眉眼间都有了丝丝无奈。 今儿个果真不是黄道吉日,出门遇烦事儿,在家还是遇烦事儿。 她抬起眼,眼眸里瞬间有了惊讶。 帝决在那窗台显现,接着缓缓朝着她走了过来。 “帝决。” 她朱唇轻启,缓缓叫着他的名字。 帝决朝她点了点头,径自坐到了她的身边。 “那玉玲珑是谁绑的?” 帝决坐定后,眼眸看向那窗角的玉玲珑,轻声的问向凤倾狂。 凤倾狂看着那一串小巧玉玲珑,唇角不禁勾起一丝笑意。 “花满楼绑的,他说这些日子风大,绑着这个正好听。” 帝决听着凤倾狂的回答,只是微微应了一声。 “对了,你怎么来了?” 凤倾狂疑惑的看着帝决。 照着楼外楼与如尘的反应,这帝决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才对,不应该这么快就能来她这里呀。 帝决侧头定定的看着凤倾狂,那眼眸幽深,似要将人吸进去一般,如寒潭清冽,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凤倾狂不避不让的与之对视着,明眸流盼间,丝丝暧昧流转。 正当凤倾狂准备开口说话之际,从背上传来一阵火辣刺痛,一下将她拉回了神。 “嘶!” 她轻呼一声,便是尴尬的朝帝决笑了笑。 帝决眼眸微眯,手腕一抬便是拉过凤倾狂。 凤倾狂被他的力道一扯,便是直直趴到了他的怀里。 ‘嘶拉’一声,那埋于帝决怀中的凤倾狂不禁暗暗翻了个白眼。 又撕她衣服,衣服不要钱吗?不要钱吗? 衣衫凌碎间,凤倾狂那光裸的脊背显现,如玉光滑,凝雪霜华,端得是诱人无比。 只是那白皙背上,此刻却横陈着一条青紫肿印,那几乎泛黑的颜色,印在那白皙背部上,更显可怖异常。 帝决看着那条青肿印记,眼底划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乾坤圈打得?”他冷声问道,带着丝丝危险意味。 凤倾狂埋于他的怀间,听着那冷声话语,不禁吞了吞口水。 “嗯。”她从鼻尖哼出一声应答。 “无用。”帝决冷斥一声,恨不能将这手下女子掐死了了事。 随意一架,便弄得如此重伤。 他浑身气息虽是凛冽,口中话语也是斥责颇重,但是那手上的动作却是轻浅无比。 那修长手指轻轻触上青肿伤口,手下的身躯都是微微轻颤,那颤动似是颤进了他的心间,让他周身的气息越发的危险。 “伤口里凝了血,得将伤口割开,污血得放出来。” 帝决的话语轻浅,细细听去,还有那丝丝的担心意味。 凤倾狂埋在他的怀里,已是昏昏欲睡,忽听得他的话语,便是漫不经心的答道: “嗯嗯,你看着便是。” 这伤口虽是疼,倒也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再重的伤她都受过。 “阿哈!”帝决轻轻喊了一声。 凤倾狂暗自疑惑,帝决在喊什么呢? 不一会儿,她便知道他在喊什么了。 有一个小东西吱吱呀呀的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那身形灵巧,居然是一跃而上,跳到了她的背上。 凤倾狂一惊,想转头看去,却被帝决的手掌紧紧按住。 “别动。” 帝决冷冷呵斥一声,手掌按住那不安分的小脑袋。 凤倾狂被帝决这一呵斥,便立马安静了下来,只是那心中的好奇越发浓重。 她能感受到,有一个小东西在自己的背上优雅的走着,那四肢小脚,脚掌上的肉垫软软的,一步一踏间,还有暖意。 到底是什么? “阿哈,这伤口治好。”帝决吩咐着貂兽。 是了,这便是貂兽阿哈。 纯白如雪的毛发,圆溜溜的小眼睛,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 它小小的身躯在凤倾狂的背上转悠着,在听得帝决的吩咐之后,便是立马一爪挥下,将那青肿伤口划开,接着凑上前,将那流出的污血裹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凤倾狂只感受到一瞬间的疼痛,接着便是丝丝麻痒。 那貂兽将污血清理干净后,末了,还用小小舌尖将伤口上的血迹舔得一干二净。 半晌后,一阵光芒闪过,凤倾狂背上的伤口忽然就消失不见了,光裸脊背,平滑无比,如雪凝霜。 “好了。”帝决轻声说道。 凤倾狂急忙裹着锦被起身,伸手抚向自己的背部,却是怎么也摸不到那伤口。 “消失了?”她惊讶出声。 这治疗的也太彻底了吧! “吱吱吱吱。” 那貂兽阿哈忽然跳到凤倾狂的面前,似是要接受夸奖一般,那小爪子挥舞着,说不出的灵动可爱。 凤倾狂看着那突然出现的貂兽,有些怔愣。 “吱吱吱吱,快夸奖我,快夸奖我。” 貂兽阿哈看着凤倾狂怔愣的模样,不禁有些着急,索性立起了身子,用爪子扯了扯凤倾狂的发梢。 凤倾狂瞧着这小貂儿的动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是你这小东西,好好好,我夸奖你,你做得可真好。” 她一说罢,便是伸手抚了抚那小小的貂兽,毛发柔软,在掌心间带起温暖的感觉。 帝决看着凤倾狂那一颦一笑的模样,眼眸里有丝丝光芒渐起。 她的笑意弥漫在眉梢眼角上,朱唇点红,笑意如花妖娆。 那光裸的肩膀上似有光晕跳跃,勾人异常。顺着肩膀而下,蝴蝶骨一半现于眼前,一半隐在那锦被下,这般似遮非遮的景象,更加诱人。 她的发梢偶尔溜过那光裸肩膀,在滑过那蝴蝶骨上,似是滑过了他的心尖一般。 “帝决?” 凤倾狂一时和貂兽玩得愉快,却半晌没听见帝决的声响,便是疑惑的转过头。 一转头,直直撞进那双寒潭眼眸。 让她的心里,不期然的,狠狠一跳。 帝决听着凤倾狂的叫声,才是从那诱人景象中回过神来。 “嗯。”他轻轻应一声凤倾狂,强迫着自己的眼眸从那诱人景象上离开,直直盯着她手上的貂兽阿哈。 可是那眼眸滑过间,本是看阿哈,却是不经意又是看到了那双纤纤素手之上。 白皙凝脂,皓腕如雪,十指青葱,那纤长食指上须弥戒闪着丝丝流光,将那双手衬得更加诱人。 帝决眼眸微微眯起,心里泛起不解。 他怎么看她哪里都是如此诱人呢?这是从来未曾有过的感受,眼前之人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似乎都能勾住他的心。 听闻疏星来找她,除了焦灼之外,还有着丝丝担心。 他好久都没有担心的感觉了。 “这是什么品种?”凤倾狂没有察觉帝决的心绪变化,只是自顾自的玩耍着貂兽,问话间,还轻轻揪了揪那貂兽的小鼻子。 貂兽阿哈被揪了鼻子,两只爪子连忙捂住自己的小鼻子,乌黑圆溜的眼眸里满是委屈。 吱吱呀呀,你为什么要揪我鼻子?我鼻子已经很小了,再揪就没了。 “噗……哈哈哈哈!” 凤倾狂听懂了阿哈的话,眼里满是惊异,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小貂儿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帝决哪里找来的宝贝哦! “这是雪貂,就是阿哈。”帝决听着凤倾狂轻快的笑声,那心里也不自禁的轻松了起来,眉梢眼角间也有了笑意。 “阿哈?就是和阿哼一起的阿哈?”凤倾狂不可置信的看了眼那雪貂。 “阿哼如此巨大,我还以为阿哈也大呢,原来阿哈是只小东西。”凤倾狂边说着边点了点阿哈的额头。 “好了好了,我不揪你鼻子了,免得你鼻子被揪没了。”她看着阿哈那乌溜眼里的委屈模样。不禁轻笑出声。 这小东西,做着这幅受气包的模样,更是让人想欺负它。 “你听得懂阿哈说的话?”帝决眼底一丝光芒流转。 凤倾狂依旧逗弄着阿哈,朱唇应答着。 “是啊!我没对你说过吗?我听得懂这些魔兽的话。”她应答间没有丝毫防备,亦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就如同闲话家常一般。 凤倾狂未察觉,自己面对帝决时,已是完全无了防备之心。 “你未曾提起过。”帝决看着她的侧脸,轻轻说道。 听得懂魔兽语言之人,不是只有驭兽契约者才能听得到契约魔兽的话吗?这凤倾狂果真有让他惊喜的本事。 “是吗?那肯定是忘了说。”凤倾狂心神都已是放在了阿哈身上,应答的话语亦是平常无比。 “喜欢阿哈?”帝决看着一人一兽的互动,心里不禁是柔软了起来。 “这般可爱的东西,没人会不喜欢吧!”凤倾狂笑着说道。 “那就放你这里吧!”帝决揉了揉凤倾狂发,话语里带着丝丝宠溺。 凤倾狂眼里一丝惊讶闪过,“可以吗?它会不会不愿意?” 她一边问着,一边指了指在锦被上打着滚儿的阿哈。 “不会。”帝决斩钉截铁的答道,便是定下了阿哈的去处。 阿哈早已是竖起了耳朵,听着帝决与凤倾狂的话,心里腹诽着。 阿哼说得对,主子果真是重色轻……轻什么来着,它们是兽,唔,那就重色轻兽吧! 窗外玉玲珑叮当作响,清脆悦耳,院中有桃花零落,丝丝暗香浮动,满院静好。 一百八十二、不像告白的告白(7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看着在锦被上滚来滚去的小雪貂,唇角不禁勾起一丝笑意。 这般可爱的小东西,怕是没有人会产生抵抗力。 阿哈滚累了,便是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锦被之上,露出一个圆滚滚的小肚子。 这雪貂到处都是雪白柔软的毛发,就只有那肚子上没有,光溜溜的一片,看着颇具喜感,让人止不住想伸手去戳上一戳。 事实上,凤倾狂也伸了手指去行动了。 纤长手指轻轻戳上一戳那软乎乎的肚子,暖暖的触感在指尖上,心底也是泛起了柔软媲。 阿哈也任由凤倾狂戳着,见她戳着高兴,索性便将四肢大大摊开,由她戳个高兴。 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它早就觉着那疏星仙子不是主子的菜,那么多年了,主子连个笑脸都没给过,两人谈话间,都是那一问一答,它每每在一旁听着都是着急的不行。 现在倒好,这凤家妖……啊,呸呸,受了那黑脸如尘的影响了。这凤家女子长得比疏星好看,身上的气息也好闻,让它也是喜欢的不行。 再瞧瞧主子,啧啧,看着此女的模样,简直就像是要吃了她。 哎哟,人家都感受到主子那如火的气息啦!接下来是不是要发生什么过激片段啦!不行不行,阿哈不可以看。 阿哈一边腹诽着,一边伸出爪子捂住自己的小眼睛,萌态必显。 凤倾狂瞧着这小东西的动作,心中的喜爱是越发挡不住,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帝决在一旁看着她的侧脸,不自禁的勾起了一丝笑意。 “帝决,这小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凤倾狂一边问着话一边转头。 不经意间,又是看到了帝决那还未来得及散去的笑意。 他看着她,那一向冷然的面上浮起的那抹浅笑,温暖无比,像是那坠落人间的一抹浮光。 让她的心,又是嘭嘭嘭的跳了起来。 怎么会有这般的人呢?不笑则已,一笑惊人。 窗角的玉玲珑偶尔响几声,更衬得一室寂静。 凤倾狂急急转头,掩住那眼眸中瞬间的痴迷,胸腔里的跳动频率如此之高,让她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她手指依旧在抚弄着小雪貂,但是那脑海中却已是乱成了一团浆糊。 她被那抹浮光笑意已是给惊住了,已是没了方才轻松玩乐的兴致。 “阿哼出生的时候,阿哈也跟着出生了,索性就将它们两个养在了一起。” 帝决答着凤倾狂方才的问话,答完后便是没了声响,只是专注的看着凤倾狂的侧面,那认真的黑眸里,泛着浅浅的光芒。 两人一兽之间,你不说话,我亦是不开口。 浅浅的沉默流转,还带着丝丝的暧昧。 有时候沉默也是磨人无比的,让人心绪不宁,让人手足无措。 凤倾狂脑海里依旧想着那抹笑意,她越想就越觉得尴尬,连那身子都是烫了起来。 她手指机械的拨弄着小雪貂,脑海里天马行空。 帝决不是遇到了麻烦事儿嘛,怎么这么快就又到她这里来了。 她嘴唇微动,思考了半晌,还是决定打破这恼人的尴尬。 “你不是有事吗?” 她本想问具体点的,但是细细思量,帝决若是想说的话,她不问都会说,若是不想说,怕是她死缠烂打都不会吐出一个字。 况且,她亦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索性,她就问得模糊点儿。 帝决听着凤倾狂的问话,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小事?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恐怕不是小事那么简单吧!不然那些楼外楼的人,怎么可能对她做如此脸色。 她眼眸微微眯起,一丝光芒流转。 “不说就罢了,我歇下了。” 她一说罢,便是一手揽起阿哈,一手扯起锦被,朝那锦榻里边儿一侧身,背对着帝决,便是佯装要睡去。 帝决看着她的动作,眼眸里寒光流转。 阿哈察觉到自家主子的气息不寻常,忙蜷起身子缩在凤倾狂的手腕间作着那球状。 不关阿哈的事,阿哈已经睡着了。 帝决看着凤倾狂那侧身的模样,墨发如瀑布在那锦被上倾泻而下,藏青色的锦被与那墨黑长发交相辉映,惊艳无比。 她脸庞微微动了动,些许发丝拂过她的脸颊,将那脸衬得倒是越发精致。 锦被与墨发之间,香肩微露,白皙凝脂。 “不是什么大事儿,所以就懒得说了,怕你无兴趣听。” 半晌后,帝决缓缓开口,那淡淡的声音里带着解释的意味。 凤倾狂耳听得帝决的话语,唇角暗暗勾起一丝笑意。她轻轻翻了个身,手腕抬起,撑着自己的脑袋。 “你还没说呢,怎知我没兴趣听?” 她一句话出口,那眼眸中光华流转,不愧明眸善睐这亮丽之词。 她朱唇轻吐,一字一句间,都是那开心意味。 蓦地,帝决心动了。 实实在在的心动。 在他的眼里他的耳旁,似乎听不到窗角玉玲珑的响声,听不到那翠鸟鸣叫的声音,听不到风声,听不到一切。 听到的,只有眼前之人,那淡淡的浅浅的声音。 他眼中亦是看不到她的发,她的唇,她的眉。 看到的,只有她眼眸深处,那抹浅浅的流光,让他心动的流光。 他的娘亲,那个睿智的女子,她说过。 当有一天,你见到一个女子,若她能让你失去一切感官,让你不知该如何言语,让你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那便就是她了。 决,到时候,你定要紧紧抓住她,紧紧的,永远都不要放开。 即使天下毁灭,即使生死尽头,都不要,放开她。 帝决想到这里,那眼眸深处浮起浅浅的光芒。 娘亲早就料到自己会遇到吗?会遇到这般女子,遇到让自己失了言语的女子。 “帝决?” 凤倾狂看着帝决半晌不说话,不禁出声喊道。 “嗯。”帝决看着她,应了一声。 “不是要说事儿吗?怎么?现在又是反悔啦?”凤倾狂眉梢微挑,眼眸充斥着一丝调侃的笑意。 “没有。”帝决淡淡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拂过凤倾狂耳旁的发。 “家中长老找我商讨事情。”他拂过她的发,淡淡开口。 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是为了上次你打了麒麟的事儿?” 她记得,几乎所有人都说过,帝决不能插手皇朝人间事,尽管这个插手的定义,她还没有搞懂。 帝决的家里到底是怎么定义这个插手的? 是帝决出手,还是什么? “嗯,不错,可能还有其他吧!”帝决依旧淡淡的应道,仿佛丝毫都没放在心上。 “你受到惩罚了?”凤倾狂微微咬了咬唇,轻声问道。 帝决看着她那粉嫩双唇,贝齿轻叩,伸手点了点她朱唇。 “没有。” “没有?”凤倾狂歪了歪脑袋,发梢晃动。 “嗯,我对他们说,你手上有须弥戒。”帝决的指腹轻轻触碰着凤倾狂的朱唇,柔软的感觉让他不期然的又想起了那味道。 美好的味道。 他一说罢,又是收回手指。 凤倾狂从锦被中伸出自己的左手,素手十指,纤长青葱,须弥戒戴在那食指上,浅浅玉光流转。 这须弥戒难不成还有其他意思吗? 她记得那疏星来找茬之时,口中似乎也提过这须弥戒,说什么,一年之战,看谁才是有资格做须弥戒的主人? 可是现在须弥戒的主人分明是她啊! “这须弥戒有何奥秘?” 凤倾狂瞧着指上的须弥戒,眼里有丝光芒流转。 帝决手腕微抬,轻轻握住了凤倾狂那只手,手掌相握之间,柔软的感觉。 他轻轻点了点那须弥戒。 “帝家主母传承之物,须弥戒。” 有了这个理由,那他就不算是插手旁人事务,而是自家事务了。 他浅浅一句落罢,让凤倾狂唇边的笑意都是凝滞了起来。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微风拂过,窗角玉玲珑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半晌后,凤倾狂吞了吞口水,缓缓问道: “帝决,你不是开玩笑吧!” 帝决眼眸微微眯起,一丝危险气息流转。 “嗯?” 一字尾音流转,层层压迫必显。 凤倾狂看着手上的须弥戒,那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忧还是恼。 她原以为这戒指是个好东西,没想到是这般烫手山芋。 她可以预料到,往后会有很多,很多的麻烦。 “你我当初素不相识,为何就将那功法玉佩给了我,还让我阴差阳错化成了须弥戒?” 凤倾狂问话间都有些微微的苦恼。 她不知道这戒指能在那上位面掀起什么风浪,只知道,她凤倾狂,似乎这辈子,被这戒指给套牢了。 不行不行,她这么青春年少,才不想被这破戒指束缚。 可是,可是……貌似这帝决也不错,若是挂个她未婚夫的身份,似乎还行。 此刻的凤倾狂脑海里似乎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是在告诉自己,要做那单身贵族,一个是在告诉自己,乖乖戴着戒指,迎接那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吧! 正在这焦灼间,帝决却是开口了。 “当时未曾想起,也不甚在意。”他语调淡然,但是话语中的内容却是足足气死个人。 凤倾狂听着他的话,怔愣半晌后,才是恍然明白,帝决是在回答方才她问的问题。 原来这才是素不相识就能给信物的真正理由。 可是,这理由……怎么让她有种坑爹的感觉呢。 忽然间,她心中就有些悲愤了。 这尼玛,素不相识就给了信物,那是不是当时随便出现个人,就给了。 “但是现在觉得,给了你,似乎也不错。” 帝决忽又说道。 这句话让凤倾狂的心莫名的安静了下来,她认真的看着帝决,忽然开口道。 “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一直保护她,看她强大,等她强大,两人相处间也是温暖异常。 这样的感觉,不是喜欢,是什么? 她一句话问罢,心里却是紧张极了,这帝决如此个性,不知懂不懂那喜欢之意。 他不懂爱,是否也不懂喜欢? “若是喜欢,那就是吧!”帝决答得云淡风轻,只是那目光却是深邃了起来。 “那你呢?”他看着凤倾狂,忽然出声反问道。 “我?”凤倾狂一时怔愣,她没料到帝决会如此反问道。 她该如何答呢? 在某种意义上,她与帝决本质上是一样的,不懂爱,亦不懂那喜欢。 似乎,她喜欢他怀抱的温暖,喜欢他唇角偶尔露出的惊艳笑意,喜欢他拂过自己发梢那手掌的温度,喜欢他身上让人安定的气息。 更甚者,疏星的挑衅,让她怒火中烧。 像是,她已将帝决当做她的一般。 这样的感觉是喜欢吗?好像是。 “同你一样,若是喜欢,那就是吧!” 她一句话落罢,对着帝决绽开一丝妍妍笑意。 似乎,做须弥戒的主人,并不赖。 帝决看着她的笑意,眼底光芒流转,手腕微动,便是连人带被,将凤倾狂揽进了他的怀中。 他揽住她,微微低头,薄唇轻轻印在那光裸的肩上。 轻吻香肩,灼烫无比。 他说:“凤倾狂,你要变强。” 她答:“好。” 他说:“凤倾狂,我会一直看着你。” 她答:“嗯。” 他说:“你的命是我的,即使死,也是死在我手上。” 她答:“好。” 随后还附赠一声轻笑。 那笑声轻灵,若处云端,将帝决的心都勾上了云端。 他一侧头,那一记轻吻便是落在了凤倾狂的脖颈上,修长脖颈上灼烫的温度,让凤倾狂的耳垂都是微红。 “帝决,跟我说说苍澜宗吧!”为了避开这滚烫的温度,为了打破这暧昧至极的气氛,凤倾狂在帝决的耳边轻轻念道。 帝决身形微动,便是倚靠在那床头,怀中依旧揽抱着裹成粽子样的凤倾狂。 “苍澜宗是六大气宗之首。宗族一门一直住在苍澜峰上,苍澜峰上分为日月两边,一边终年是雪,一边终年是晴。” “哦?那倒是奇特。”凤倾狂点点头。 “关于那六大气宗,以后再对你说。现在你只需知道,你必须要到蓝阶以上,才能去往苍澜峰。” “为何?”凤倾狂微微皱起了眉头。 帝决垂眸看了一眼凤倾狂,像是不经意一般说了句。 “你倒真不像这世界的人,什么事都不清楚。” 凤倾狂听着帝决这句轻语,心里狠狠跳了一下,继而便是讪笑道: “常年不出门,自是会不了解的。” 她现在还未做好准备,告诉帝决她是异世之魂,这如同是个定时炸弹一般,安装在她心间,说不定哪日就爆炸了。 她本来的目的便是找寻元素,然后就回家。 现在她虽然已经想清楚,要以凤倾狂的身份好好的活在这里,但是早晚有一天,她会回家。 因为,那里,还有着她未了的心愿。 “这世界分为七大陆九大洲,你现在所处的墨天皇朝是玄天大陆所属。玄天大陆有四大版块,皇朝人间,苍澜峰顶,鬼境兽之林以及无双战国。” 帝决并不在意凤倾狂那解释,只是淡淡的继续讲着这异世大陆。 凤倾狂听了帝决这番话,暗自咋舌。 乖乖,原来这世界如此之大,丝毫不逊色她所处现代的华夏之国。听帝决如此一说,她倒是真算井底之蛙了。 “每一个版块之间都会有风之结界,只有通过那专属的传送站,才可以去往另一个版块。这是为了使版块间平衡,所使用的办法,这样的话,版块之间便能和平相处。” “也就是说,不是高阶人士,便不能穿越那风之结界,这样以来,就能避免版块之间有了直接碰撞。” “不错。”帝决点点头。 “皇朝人间,就是你所呆的这个墨天皇朝。鬼境兽之林,你亦是遇到过。”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兽之林? 那不就是她与七杀去过的地方吗?她还记得,那日江琉月将她传送到了兽之林,她直接将七杀拖下了水,也就是在那里,她遇到了帝决。 “第一次遇到你的地方。” 她想到这里,唇角蓦然勾起一丝笑意,现在想来,果真是一切都是天意。 帝决点了点头,不经意的,便将下巴搁到凤倾狂的头顶。 拥抱似乎更紧了一些。 “苍澜宗便在那苍澜峰上,要去往苍澜峰就必须要穿越风之结界,你就必须要到蓝阶以上。”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轻轻应道: “好。” “苍澜峰一战,我看着。”帝决忽又说道。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你都知道了?” “如尘都告诉我了。”帝决握起她的手掌,缓缓的,十指相扣。 “你要记得,一年后,你战的不是疏星一个人,而是苍澜峰上的整个宗派,苍澜宗。” 和着那十指相扣的温度,帝决的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凤倾狂微微侧头,唇角勾笑,貌比花娇,丝丝狂放溢出。 “你以为,我会怕吗?” 帝决垂眸,看着她那流光四溢的眼眸,不期然又是笑了。 那十指越发扣得紧了。 忽然,他想到儿时父亲说的话。 “爱她明月好,喜她比花娇。” 那时他小,自当是父亲在夸娘亲,现在想来才是明白,原来是发自肺腑的感叹。 估摸着,他似乎现下也是这般感觉。 爱她明月好,喜她比花娇。 正当那温情脉脉之间,忽从门口传来一阵叫喊。 “主子,你可是在房里?快些来大厅,三王爷携着七姑娘来了。” 琳琅的声音里满是焦急。 帝决听着这声突如其来的叫喊,眼底一丝不悦的光芒划过。 凤倾狂微微皱了皱眉头,苏陌?携着七姑娘? 这又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我去看看。”她说罢便是掀开锦被起了身。 末了,才是发现,身上凉意阵阵。 衣服方才被帝决撕了,当然是没了。 凤倾狂尴尬的又是缩回锦被里,眼眸微垂,都已是不好意思对着帝决。 “这里。” 帝决手腕一抬,崭新的衣衫现于凤倾狂的眼前。 “流缎庄的。”他又是淡淡的说道。 凤倾狂诧异的看了帝决一眼,这不是随时都准备着吧!她一手拿过衣衫,便是背对着帝决手脚利索的穿了起来。 “主子?”门外的琳琅又是叫道。 “来了。”凤倾狂用着缎带将发绑了起来,颇有几分英姿飒爽。 “吱吱呀呀,别把我忘了呀!” 正当凤倾狂匆忙起身间,却是听到小雪貂的声音,那小雪貂的爪子紧紧抱住她的手腕,乌溜圆眼里满是委屈。 凤倾狂一阵失笑,急忙将它搂在怀里,匆匆而走。 小貂阿哈一到她怀里,便是钻进那衣衫缝隙之间藏匿起那小小身子。 “琳琅,何事如此着急?”凤倾狂开了房门,问向那一脸着急琳琅。 “七姑娘不知生了什么病,三王爷要求主子借一下铁蛋。”琳琅快速的说道。 凤倾狂眉头微皱,眼眸里一丝冷冽的光芒闪过。 “哼,做梦。” 一字落罢,便是拂袖向那正厅走去。 怕是那灵七坐不住了,勾着苏陌来找她麻烦,她就不懂了,这灵七为何每每都要与她作对。 要是哪日真把她逼急了,她一定将那灵七给一刀杀了了事。 凤倾狂一踏进那正厅,眼里便划过一丝诧异。 这人,怕是到齐了吧! 凤归远,凤兮清,凤兮云,除却这凤家三兄弟,还有花满楼坐于一旁,千羽则是抱着铁蛋站在凤归远的身后,像是在寻求安慰一般。 苏陌与灵七便是与众人相对而坐,那气氛倒真是有些剑拔弩张。 “主子。”千羽一看到凤倾狂的到来,那眼里划过一丝亮光,喊声里都带着喜悦。 她绷了已久的心此刻才算了松了下来。 凤倾狂拍了拍千羽的肩膀,伸手接过铁蛋,坐到雕花椅子上。 “我听说你要抱走我家铁蛋?” 她一边捏着铁蛋粉嫩的笑脸,一边直接切入正题。 她现在没那空闲功夫与苏陌虚与委蛇,再加上他身旁的那灵七姑娘却是有点碍她的眼。 每每看到这两人,她心里就堵闷无比,恨不能转身就走。 苏陌看着凤倾狂,那话语间亦是毫不客气。 “当日你打伤小七,她的内伤现在都没好。” “嗯?那有如何?又关我家铁蛋何事?”凤倾狂抱着铁蛋的手微微紧了紧。 苏陌冷哼一声,“凤倾狂,明人不说暗话,你是知道铁蛋有何作用的,我只是借他几滴血而已。” 凤倾狂眼眸微眯,她看向灵七,丝丝危险流转。 铁蛋,小龙孩,食其肉可增功力,饮其血可治伤。 她朱唇微启,缓缓开口: “苏陌。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的小七。” 一句落罢间,空气猛然紧绷起来,如那将断未断的弦,一时间,杀气流转…… 一百八十三、战斗打响前夕(4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花灵宗上,苏陌听了那花派无双之言,虽然当面驳斥了她,但是暗中却是心急如焚。 他有天锁之力只有皇室与凤家知道,这外人是如何得知的?很明显这花无双不安好心。 但是,他却不能不相信她的话。 找寻那女子,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要抓住丫。 他一人偷偷去了花无双所谓的关押之地,他不能告诉凤倾狂,因为他知道。 凤倾狂一定会阻止他。 他一路狂奔,期盼着能看到那心目中梦回已久的容颜。 天知道,他有多兴奋,又有多期待媲。 俗话说的好,一倍的希望会换来双倍的失望,他不希望他这次会失望而归。 他依着花无双的话,一路小心,终是找到了那所谓关押花派之人的地方。 那地底深处,烛火隐约,他眼眸一路搜寻过去,却是找不到那心中之人。 他又该怎么找呢?并未见过那容颜,也不曾知道她一切的过往,只知道她叫小七。 他只拥有这个名字。 那烛光暗影里,牢笼中零零星星的关着几个人,皆是女子。 那么,谁是他的小七呢。 “小七?”他试探性的喊道。 那些个女子只是漠然的看着他,没有一丝回应。 当他一路走到里间之时,终是看到一个女子,一袭淡粉衣衫,安静的坐在那里。 “小七。”他的心已是提了起来,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若这个女子再不是小七,那他的小七在哪里呢? 谁知,那女子却是突然起身,眼里满是激动。 “苏陌。”她大声叫着,语气里满是激动与欢欣。 他当时的心已是被兴奋慢慢占据,失去了应有的判断能力,若是他此后能够细细回想,那必然会想清楚。 当日,灵七看到他的表情与神色,分明是熟惗无比,早已知他会来救她的模样。 可是,他却太过兴奋,这些都没有顾虑到。 他当时的心情激动无比,只是隔着那囚牢握着灵七的手,那触手间的肌肤,柔软白皙,让他止不住的满足。 “小七,我救你出去。”他已是来不及看她的容颜,只是着急着救她。 他想着,等到出去以后,他定要好好看看这张日思夜想的脸。 “苏陌,不行的,这牢笼有结界,我出不去的。”灵七语言间都是引诱着他。 “那要怎么办?” “天锁,必须要天锁之力。” 当灵七说完话之后,他是有些迟疑的,但是那迟疑瞬间被打消了。 只因灵七对他浅浅一笑,轻声说道: “你快些走吧!长老若是来了,你走不掉了。别让我拖累到你。” 他那会儿忒笨,没想到是此女的欲擒故纵之法,头脑一热便是启了天锁之力。 他打破了结界,拉着她的手,一路狂奔,身后有轰鸣阵阵,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他听着她的笑,如银铃悦耳,他似乎从来没有在小七身上感受过如此欢快的气息。 小七的气息是严肃的,是凝重的,是负责任的,是温暖的,如水一般缠绕着他。 可是他手掌间的她,是欢快的,是调皮的,是灵动的,是如火一般的,灼烧着他。 他迷茫了。 他问过她,小七,你怎么变得不同了。 她答,苏陌,在百里城你受伤了,自是不敢与你玩闹,现在看你健健康康的,自当欢快异常。 他听着她的理由,不疑有他。 很久很久以后,当他重伤了凤倾狂,当她奄奄一息间,伸出手掌对他说。 “苏陌,你还记得这只蚂蚁吗?” 他看着她满是鲜血的手掌上,小蚂蚁安静的在那里。 泪流满面。 -------------------- 凤家的议事大厅里,一众人都在沉默着。 凤倾狂手指逗弄着铁蛋,看似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但是那浑身的气势却是越发的冰冷了。 铁蛋似也感受到气氛的不寻常,不哭也不闹,只是用小手扒着凤倾狂的肩膀。 “苏陌,想要碰我们家铁蛋?”凤倾狂语气一顿,眉梢微微挑起。 “做梦。”两个字铿锵有力,从那红唇中毫不犹豫的吐出。 “嘭!”苏陌一掌拍碎那身旁的梨花小桌,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缕缕轻烟微飘。 “凤倾狂,你不要欺人太甚。” 苏陌冷着声音,丹凤眼里满是怒气。 “陌。”灵七似乎是吓着了,一手扯着苏陌的衣袖,一边轻声劝道。 “我们走吧!别人不肯就算了,我没关系的。” 凤倾狂听着灵七那微小的话语,眼眸微微眯起。 陌?哼,这才几天啊,连称呼都是升级了,让她鸡皮疙瘩都是掉了一地。 这灵七也太工于心计,当着她的面都在挤兑她。 用她柔弱的话语委曲求全的模样来衬托着她凤倾狂的恶毒。 “苏陌。”凤倾狂淡淡开口。 “我劝你还是把人看清楚的好,免得招了个祸害进门。” 她一字一句间说得缓慢,那眼眸还别有深意的看了灵七一眼。 “你什么意思?”苏陌已是气上心头,哪管凤倾狂话语里的意思,只当她是在明着暗着挤兑灵七。 凤倾狂微微皱起眉头,她怎么有种想抽苏陌两巴掌的冲动,这苏陌是鬼迷了心窍吧!怎么说话做事都如此的不经过大脑呢。 “没什么意思。”她冷声回道。 “我只是告诉你,铁蛋我是绝对不可能抱给你的,恕不远送。” 她话语间已是有了逐客的意味。 苏陌深深看了凤倾狂一眼,随即连说三个好字。 “好,好,好。” 他说罢,便是携着灵七,直直从正厅走了出去。 他的背影在门口阳光下,有着逆光,让人看不甚清,模糊的背影让凤倾狂的心都是模糊了起来。 苏陌,你当真如此眼瞎吗? 这一风波过去之后,凤倾狂索性让铁蛋与千羽搬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这样也好就近照看着。 苏陌做事一向心狠手辣,保不得有朝一日,他会因为灵七的话语而朝着铁蛋下毒手。 那么,结果便是,她与他会变成死敌。 这是她不想看到的,他救过她,她亦救过他。 算起来,她与他已是扯不清这笔烂帐了。 她初来乍到,是苏陌伤得她,后来又是苏陌拼死救了她,她醒来后又以雷元素交换让杜三娘救了他,虽然雷元素最终没被挖出来。 再后来,他失明,她又救了他。 …… 总之,这般扯来扯去,已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现在倒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欠谁的了。 她只希望,他们不要再正面交锋为好。 算起来,她也算得上他半个师傅了,这徒弟打师傅,总归是要遭天谴的。 “怎么?一个苏陌就让你如此烦恼。” 冷不丁,在她的身后忽然传来这样一句话。 凤倾狂转身反射性的问道: “你还没走?” 帝决倚在那窗台上,听着凤倾狂那问话,眼眸微微眯起,丝丝危险流转。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平日里你都忙着,怎么这些日子都如此闲适。” 凤倾狂瞧着帝决眼里那危险的光芒,连忙补救着。 “不忙,这几日没什么事,就看你。” 他这句话说得淡淡的,但是那浅淡的话语比那醉人的情话更加撩人。 他用着冷然的语调说着最朴实的话语。 就看你。 凤倾狂听着这番话,臻首垂下,那眼眸都是盯着脚尖,耳垂微微红了。 不一会儿,那笑意便是弥漫到她的唇角,越来越大,温馨无比。 “帝决,我想问你气阵双修需要什么样的条件?”蓦然,凤倾狂似是想起了什么,抬头问向帝决。 “魂力。”帝决两个字淡淡从口中吐露。 “魂力?”凤倾狂眼底有了疑惑。 “是字面上的意思吗?灵魂的力量?” 帝决点了点头,“不错。” “可是那不是炼药师才具备的吗?”凤倾狂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是两个意思,气阵双修必须要锤炼灵魂的力量,而炼药师除了要灵魂的力量强大以外,还有精神力。当人进入虚无境界后,便会看到自己的魂魄游离,而修炼这灵魂的力量需要契机,更需要天分。” 帝决一番话说完,凤倾狂是更加疑惑了。 帝决她自是不疑其他了,生来便是注定强者。 但是凤归远呢? 他是怎么做到气阵双修的?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帝决看着凤倾狂沉思的模样,出声问道。 凤倾狂歪了歪脑袋,轻声开口。 “除了你以外,我还看到过其他气阵双修之人。” “是吗?那倒真该好好思量,据我所知,这墨天皇朝应当是没有的。”帝决语气冷然,透着一股浅浅的不可置信。 凤倾狂听着帝决这句话,心里是越发奇怪了。 帝决说得话应该是不会有假的,那凤归远怎么会是气阵双修者呢。 她觉得,她应该找个机会好好与凤归远谈一谈。 一个问题落罢,两人俱是没了声响,只有那风声轻微,阳光温暖。 帝决看着凤倾狂那垂下眼眸的模样,那如蝶翅般的睫毛盖着那眼睑,一个圆润的弧度,如蝴蝶振翅,她朱唇一点,微微轻动。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问我?”他看着凤倾狂这般模样,眼底泛起柔软的情绪。 凤倾狂听着帝决的话,抬起眼眸,嘴唇微微动了动。 “你和那疏星……” 她欲言又止,有些微微的尴尬。 这个问题她憋在心头有一会儿了,当她知晓这须弥戒是帝家主母传承之物时,她便已是有些想问了。 为何那疏星要说,一年之战,看谁才有资格做须弥戒的主人。 这话,她当时未曾放在心上,现下想来,却是如刺般哽在咽喉,咽不下,吐不出。 疏星那句话,怎么听怎么想,都充斥着一股淡淡JQ的意味啊! 她可以接受这须弥戒主人的身份,但是可不接受第三者啊。 若是那郎情妾意,情投意合,她却是个横生枝节,横插一脚的主儿,那可就不妙了。 帝决听着凤倾狂的问话,有丝微微的疑惑。 “疏星?” 凤倾狂抬起手,握着拳佯装咳了两声。 “咳咳,没事没事。” 帝决看着她的动作与言语,淡淡的说道: “世交吧!苍澜宗主是我爷爷的至交好友。” “哦!”凤倾狂轻轻应了一声,那神色间更尴尬了,她本不是那小女儿心态,但是却是在他面前,总会做些幼稚的举动与言行。 “我不喜欢她。”帝决忽然说了这句话。 “嗯?”凤倾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字疑惑尾音轻轻勾起。 帝决索性伸手直直将她揽进了怀里。 “你与她不一样,须弥戒,只有你能戴。” 帝决揽抱着凤倾狂,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那气息如火,几乎将凤倾狂灼伤了。 “嘭嘭嘭……” 正在这温馨之时,几声炸响,浓烟直冲天际。 “主子,主子,铁蛋……铁蛋被掳走了。” 一百八十四、抄了陌王府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千羽更像是铁蛋的娘亲。 她每日抱着铁蛋,从未离手。 她每晚上守在铁蛋的床前,几乎夜不能寐。铁蛋一有个动静,她便立马又是忙碌起来。 她喜欢铁蛋。 如同娘亲喜欢孩子一般。 若说先开始是因着凤倾狂的原因,不得已照顾铁蛋,但是其后,却是真真的喜欢了媲。 喜欢他在自己怀里撒娇的模样,喜欢他受了委屈嘴巴嘟嘟的模样,喜欢他的手软软的抱着自己。 他的声音虽然含糊不清,但是偶尔还是能听明白。 他叫她,姨。 她以为跟着凤倾狂回到凤府之后,她便不能再与铁蛋接触了,寻思之下想与凤倾狂说说,但是她还没说,主子却直接就给自己和铁蛋单独拨了个院子。 那是否代表,她能与铁蛋继续在一起了。 她是感恩的。 可是生活越美好,那便代表灾难来得越绝顶。 这些日子她与铁蛋过得如此平静,每日欢快无比,但是她心里却是不安稳,这是兽的直觉。 对暴风雨前的直觉。 终于有一日,她的直觉应验了。 那日主子打发了苏陌走,便要自己搬到她的小院子里去,也好就近照看着。 她心里也觉主子是对的,便收拾了一番带着铁蛋进了那小院。 她将铁蛋放到那床榻上,转身便整理着铁蛋的小玩具。 牛皮小鼓,银制铃铛,小泥人…… 这些小玩意都是她专门去市集上挑选的,最让她欣慰的是,铁蛋都喜欢。 当她把最后一件小玩意儿摆好的时候,她浑身的寒毛突然竖了起来。 ‘唰!’ 她反射性的张开了自己的防护之翼。 “嘭!” 有重拳直直袭向她的背后,索性有羽翼护着,倒也没事。 她转头便是看到一个全身都是黑巾包裹的人,当那人看到她的翅膀时,眼里才是有了惊讶的情绪。 当她才走动一步时,却不料,那黑衣人一掌挥出,有无数丝线缠绕于她,直直将她勒出了血。 丝线武器? 她一时不察,便是着了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抱着铁蛋从窗口跃出。 ----- 凤倾狂看着那浑身是血的人,一时有些惊了。 千羽那轻纱软衫上,满是血迹斑斑,她一路奔过来,满地都是鲜血斑驳,颇有些触目惊心。 “主子主子,铁蛋……铁蛋被掳走了。”千羽连那说话的力气都是没有了。 凤倾狂一听千羽的话,眼眸里一丝狠戾闪过。 很好,苏陌,很好。 咚!一声响,千羽便是倒在那一旁的花团锦簇中,鲜血依旧在身下蔓延,将那花瓣朵朵都染成了血红色。 “琳琅,琳琅,快些扶了千羽去房里。”凤倾狂急忙叫喊。 “别急,赤骨青羽兽会自动恢复的。”帝决在一旁开口。 凤倾狂听了帝决的话,这才是冷静下来。 是啊,千羽是赤骨青羽兽,不是人类,她怎么给忘了呢。 这厢琳琅匆匆而来,携着两名女仆轻手轻脚的将千羽扶了起来。 凤倾狂看到千羽被扶进了房里,这才转身匆匆而走。 “主子,你要去哪里啊?” 琳琅在门口大声喊道。 “抄了陌王府。”凤倾狂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声音在院子上空回荡,久久未散。 一路奔到大门口,却见花满楼倚在那门边,几分风流不羁的模样,灼灼桃花眼,看着她似笑非笑。 “你不是喝酒去了,怎么在这里?” 凤倾狂挑着眉梢问道。 花满楼唇角勾起一丝笑,眼眸里微光闪动。 “大老远便听到你要去抄了陌王府,这不跟着你去凑个热闹,不行啊!” “是么?”凤倾狂几步走罢,忽又回头,那眼光从头到尾将花满楼打量了一番。 “我觉得吧,你还是穿女装好看。” 花满楼:“……” 凤倾狂一字落罢,便是加快了脚步,直直掠向那苏陌所在的王府。 一路狂奔间,她忽然想起老头师傅所说的话。 当敌人的拳头向你打来,你会如何做? 是退让吗?那退让后呢?退让后难道就不会有矛盾吗? 不错,退让后不一定就能息事宁人。 因此,当敌人的拳头向你打来时,你就必须要: 双倍奉还。 她现在已是要决定,去那陌王府,先宰了灵七再说。 若是没有那灵七,那么一切都好说了,麻烦的根源就应该尽早清除,可恨她一直软手,给了敌人可趁之机。 “苏陌,把铁蛋还来。” 凤倾狂到了那陌王府的门口,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那厚重大门。 他们既然敢将自己的院子破坏,那她踹个门也是应该的。 她踹了门,王府里的人都是惊愕的看着她,待发现她是凤家安平侯之时,一个二个也都是僵在那里。 乖乖,这可是煞星来了。 “凤倾狂,你这是做什么?实在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苏陌一路气冲冲的走来,心里是愤怒无比。 他正在那卧房里查探着灵七的伤势,却听得仆从在外禀报。 “王爷,王爷,凤家安平侯爷把咱们王府大门给踹了。” 试问,谁听到这个还能平静的。 这自家大门都被踹了,况且他还是个王爷身份,说出去,简直贻笑大方。 “我就从来没把你放在眼里过,苏陌,你才是欺人太甚。” 凤倾狂毫不留情的回道。 “你……好!我不同你争辩,你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上我这王府将门给拆了,还有理了。” 苏陌皱着眉头,眼眸里满是愤怒的光芒流转。 “我不分青红皂白,苏陌,别太不要脸了,还不快些把铁蛋还来。” 凤倾狂皱着眉头道。 “凤倾狂,你别太过分。什么铁蛋还你,本王没有金蛋银蛋,更没有铁蛋。”苏陌已是气急,话语间都有些口不择言。 “苏陌,你既然要狡辩,我也没办法。我现在就去杀了那灵七,看你松不松口。” 凤倾狂叫一跺,鬼踪迷步一动便是朝着内院里掠去。 “凤倾狂,别逼我动手。” 苏陌挡在凤倾狂的身前,手腕上已是青光渐显。 凤倾狂看着苏陌那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炼气环,更是气愤不已。 “打就打,打你还不简单。” 她一字落罢,一击重拳直直打上苏陌。 苏陌见她出拳,立马是一拳直直对上,青光炸开,那光晕带着劲道从拳头间直直荡开,炸响声声。 两人一拳对罢,俱是翻身向后。 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 苏陌恢复了炼气,那拳头上的劲道比以往还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正当她观察间,却听得苏陌一拳打向她,飞身而上。 “天音波。” 凤倾狂瞳孔猛然一缩,李青的三连招,这是她教给他的。 她记得她教给了他内力,这三连招是有易筋经内力才能催动的,为何他炼气恢复了还能催动。 一念流转间,凤倾狂出掌挡住那天音波,天音波带起的劲道又让苏陌使出了第二招。 “天雷破。” 砰砰砰,对掌之间,凤倾狂手腕间的四环都是被逼了出来。 凤倾狂一掌对罢,急急后退,她将双掌背在身后,身形飘逸间,看起来倒是清丽无双。 但是没人看见的背后,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是的,凤倾狂惊讶了。 若是方才那感觉不错,苏陌是将易筋经内力与炼气融合了,两者融合的威力似乎更强大,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方才掌心间有内力流转。 这苏陌,怕是创新了。 当初她想了很多办法想将内力拾起来,但是内力与体内的炼气冲撞,根本无法融合,因此也能自个儿可惜。 没想到苏陌却是做到了。 凤倾狂捏了捏圈,眼里有了认真之意,若是融合了内力的苏陌,那就真是不容小觑了。 她手腕上四环闪耀,右手成拳处,火光乍现。 飞身跃上,一拳携着凌厉火光,砸向苏陌。 正在这电光火石间,却见一人影儿冲向苏陌身前,速度之快,让凤倾狂都是反应不过来。 “嘭。” 一声闷响,凤倾狂那火焰拳头直直的打在那柔软身躯上,十成十的力道。 一百八十五、宣战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非常不想和苏陌交手,在某种意义上,她与苏陌交手是代表要决裂了。 决裂的原因,因为小七。 她每每想到这里,就郁卒无比。 同时她也感叹着自己,以后定要多加小心,不能再让别人钻了空子。 可是不巧,打个架都还是被人钻了空子丫。 本来融合了内力的苏陌现在实力定是大涨了,不说百分百,但是百分之九十都能接下她的火焰拳的。 可是,她的拳头却是没有被他接下媲。 因为,拳头打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她不知道这灵七是从哪里冲出来的,但是那速度堪比鬼魅,直直的挡在苏陌的面前。 毫不意外的,她那火焰拳头,十成十的打在了灵七的身上。 一瞬间,安静了。 苏陌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一旁的花满楼都是严肃了起来。。 而她,亦是惊讶无比。 灵七受下了她这一拳之后,那唇角却向着凤倾狂勾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那如水眼眸里宣告着一件事情的成功一般,满含挑衅。 凤倾狂心里一凛,急忙撤回拳头,却不料那拳头似是被吸住了一般,怎么收都收不回来。 她皱起了眉头,眼里杀气必显。 “凤倾狂,你还不快放开。”苏陌大声吼道。 凤倾狂眉头皱得死紧,他妈的,她还想放开呢。 终于,那拳头似是松了一些,她咬着牙收回。 却在半途中,灵七的身上似乎有什么吸力在吸着她,迫使着她的拳头再一次打到了灵七的身上。 糟了。 凤倾狂眉目一凛,方才收回拳头之时,她用了十分的力道才脱离,现在半途中再打上,就相当于还是十分的力道,再加上这么一收一打之间,力道随着冲劲更加重了。 “噗!” 灵七口中的鲜血直直喷到了凤倾狂身上。 苏陌抱着灵七被凤倾狂那拳劲狠狠打落在地,一声炸响,泥土石块翻飞。 炸响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小七,小七。”苏陌的声音里满是颤颤巍巍,那语气都是轻的不行。 灵七满脸惨白,唇上鲜血红艳,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就这么看了一眼苏陌,含着无限依恋的看了眼苏陌。 随即,脑袋一偏,便是彻底昏死了过去。 有时候,不说话比说话的控诉更加让人信服。 凤倾狂那放于袖口的手,握得死紧,指甲似都深陷掌心。 她那素白衣衫上满是灵七的鲜血,些许溅到了她的脸上,几分妖冶的味道,带着丝丝惨烈。 苏陌抱起灵七,缓缓向她走来,一步一步,似是踏在她的心上。 终于,他抱着灵七,从她身旁,擦身而过。 微风撩起他的衫,她的衫,形同陌路。 小七的长发亦是从她身侧轻然飘起,仿佛带着胜利的光芒。 “凤倾狂,三日后,皇朝军队定要踏破你凤家大门。” 苏陌的声音从她背后缓缓响起,那话语里不带一丝感情,带着让人心惊的冷然。 凤倾狂听着苏陌的话,垂下眼眸,风声过耳,阳光倾泻。 她忽然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带着嘲讽,带着不死不休,带着一切。 “我等着。” 从陌王府出来,凤倾狂依旧有些怔愣,她站在门口忽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 不经意,她伸手挡了挡那阳光。 “凤阿九,去喝酒吗?” 花满楼站到她身前,那桃花眼里满是笑意,只是那眼眸深处担忧的光芒浅浅流转。 凤倾狂抬起头看向花满楼,微微的摇摇头。 随即,忽然一跃而起,速度之快,让行人只看到一阵白光划过。 她一路狂奔,风声在耳旁呼啸,似是要洗清她心中一切。 她要见帝决。 这是她现在心中唯一的念头。 她现在唯一相见的人,是帝决。 她一路飞奔,奔到自己的院落里,在那门口便已看到帝决站在桃树下。 阳光透过那树梢洒在他的肩上,他的发上,零碎的光芒。 她连呼吸都未曾换一口,便是直直奔向他的怀中。 帝决看着凤倾狂那飞奔过来的模样,衣衫与墨发已是飞起,若那飘零之蝶,带着绝美的味道。 他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 凤倾狂的墨发在那一瞬间飞散,而后缓缓落下,和着那落下的花瓣,带着香甜的气息。 “帝决。” 凤倾狂轻轻喊了一声,声音轻灵,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双手抱着帝决的脖颈,小巧头颅埋在帝决的脖颈深处,似是小动物在寻求安慰一般。 “嗯。”帝决淡淡应了一声。 “我错了。”她又轻轻在他耳边说道,呢喃低语,委屈的像个孩童。 在苏陌说出那句话之时,她才恍然大悟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帝决不阻止自己去陌王府,是因为要让自己知晓,一切都要靠自己判断。 她什么都没有分析,就一股脑的冲向陌王府,结果着了人家的道。 怕是帝决早已料到了,所以在这里静静的等她回来。 “嗯。”帝决又是淡淡应了一声,他闻着她身上的气息,那如墨眼眸里满是平静与满足。 凤倾狂听着帝决的轻应,那手腕稍稍收紧了一些。 “你为什么不骂我,以往不是都要说我无用那些吗?” 她话语里有了一丝气馁,朱唇间轻声咕哝。 帝决状似安抚一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带着让人安定的力道。 “当你无法解决麻烦之时,我才会说你无用。现在一切才刚开始。” 他淡淡的语气里带着洞察一切的冷意。 凤倾狂听着帝决的话语,心里却是平静了下来。 “是啊!一切才刚刚开始。”她轻声复述道,边说着边紧紧的抱着帝决。 半晌后,凤倾狂才是离开帝决的怀抱。 她想起方才那如同孩童的举措,心里有些赫然。 为何她总是在帝决面前丢脸呢? “去沐浴吧!”帝决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 凤倾狂听到这句话,这才发现方才自己浑身都是血迹,却是直直撞进帝决的怀里。 帝决竟然也没推开她。 想到这里,她便更是有些羞愧了。 “我马上去。” 她一说罢,便是转身奔向那浴池暖房。 待到凤倾狂走后,帝决身前忽现一个人影。 “少主,主人回来了,命你即刻回去。” 帝决眼底一丝微光流转,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这厢的凤倾狂已是沉到了那浴池,温热的水让她凌乱的思绪也是顺了起来。 她细细回想了今日的前因后果,眼里一丝暗光流转。 灵七既然已经跟着苏陌了,为何还要想尽办法来陷害于她,甚至不惜以自身性命来做试练。 正在思考间,忽感受到那一侧有人。 “谁?” “我。”帝决一步一步来到那浴池旁,那浴池旁的烛火摇曳,丝丝暧昧气息萦绕。 凤倾狂听到是帝决的声音,便只是懒懒的仰起头。 入眼处,她那角度只能看到帝决的锦靴与衣摆。 帝决看着她在浴池的模样,嫣粉肌肤,在那水波荡漾处,偶尔春光乍现。 “我要离开几日。”他是专门来道别的,那帝家主人回来,怕是有大事相商,现在也只能先回去了。 凤倾狂眨了眨眼,“哦。” 帝决顿了半晌,便是缓缓蹲下身子,薄唇轻轻挨上凤倾狂的额头。 “不许受伤。” 他一记轻吻落罢,四个字铿锵有力。 待到凤倾狂回过神来之际,帝决的身影已是消失。 半晌后,她才是摇了摇头,将那些旖旎画面从脑海中甩了出去。 帝决现下离开了,她就得依着自己的方式与苏陌将事情了结了。 她缓缓沉入池底,任由那水流压迫着她。 灵七今日这招,倒真是把她逼到绝路上了。 若说她冲出来帮苏陌凭白挡了一拳,还有可解释的理由的话,那她紧接着的第二拳,倒是跳进黄河都是洗不清了。 那两记重拳,怕也非死即残了。 她是想杀了灵七,但是绝对不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现在倒是好了,铁蛋没找回来不说,还与苏陌结下了更大的梁子。 三日后。 三日后,不知会是场如何的恶战。 一百八十六、老酒街的玄机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黄昏落日,天色将暗之际,凤家一众人又是聚集到了大厅。 “九弟,铁蛋找回来了?”凤兮清率先出口。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用着轻松的口吻道: “铁蛋倒是没有找回来,不过麻烦倒是找回来了。” “嗯?此话如何说?”凤家三哥凤兮云微微皱起眉丫。 凤倾狂饮下一口瓷杯里的茶水,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冲到陌王府去,找苏陌理论,结果一不小小将他的七姑娘打了个半死不活。媲” 她将七姑娘这三个字咬在口中,让人听着都有些不寒而栗。 凤兮清听了凤倾狂的话,眨了眨眼,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膀。 “九弟啊,二哥听说那苏陌将他身边那位七姑娘疼宠的紧啊!你这将人打了个半死不活,居然还能完好的回来,啧啧,二哥是不是感叹你运气好啊!” 凤兮清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带着三分调侃的味道。 “是吗?”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 “二哥,我这人虽是完好回来了,不过苏陌也甩了句话给我。” “什么话?”这回问话的是凤归远。 他坐在那梨花木椅上,捧着花瓷茶盏,淡淡的问着凤倾狂。 那茶烟缓缓升腾,将他的眼眸衬得是越发温润。 凤倾狂将厅中几人扫视了一圈,随即缓缓开口。 “苏陌说,三日后,皇朝军队定当踏破凤家大门。” 她一句话落罢,缓缓饮下一口茶,静静等着这三位兄长的反应。 满室的安静,直到凤归远缓缓盖上那花瓷茶盏,一声轻轻的碰响。 “哎哟,九弟,干得好极了。”最先发出声音的依旧是凤兮清。 他一边说着,一边趴在凤倾狂的肩膀上。 “九弟啊,你是不知道,我老早就想揍那苏陌了,然后将那苏锦带着一块揍,想想就很解气啊!哈哈哈……” 凤倾狂眉角一抽,这是正常人的反应吗? “九弟,无需担心,皇朝与凤家早晚都会有一战的,提早撕破脸也好。况且那几月前,皇朝不是也对你动手了吗?我们有的是理由能站住脚。” 凤兮云的眉梢眼眸间都是暖意,那口中所说的话语似是在安慰凤倾狂一般。 凤倾狂看着眼前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感动。 “我是不是哪天去杀人放火,你们都支持啊!”她唇角勾起一丝调侃的笑,轻声说道。 凤兮清挑了挑眉,“那当然,你若去杀人放火,我们自当在你身后摇旗呐喊。” 凤倾狂听着凤兮清那理所当然的话语,一时间已是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 “咳咳,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她佯装咳了两声,将话题拉了回来。 “大哥,你怎么看?”她问向一直未曾开口的凤归远。 凤归远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那梨花木桌的边缘,一声一声的轻响,带起了凝重的气氛。 “凤家长老现今都是回不来,若是皇朝在此刻对付我们凤家,那我们是较为势单力薄的。” “皇朝不是没有炼气师吗?那些个战士又有何所惧?”凤兮清挑起眉梢疑惑道。 凤倾狂沉吟了半晌便是说道:“皇朝虽然没有炼气师,但是他们有聚气丸。” 是了,当初杜三娘与那君王做了交易,炼制的聚气丸应当是非常多的,苏陌既然敢说出那句话,那就必定是有所依仗。 “大哥,你是当家的,你下决定吧!” 凤兮云朝着凤归远说道。 凤归远眼眸深处,丝丝迷雾光芒流转,随即冷然开口。 “令凤家门徒仆从即日起向东南方向退走,那里有本族子弟,会先照应着我们。今夜子时出发,分三批走,兮清和兮云你们先带着人撤,我垫后,九弟第二拨走。” “为什么要退?”凤兮清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凭我凤家的实力,那不成还怕那些战士?说出去还不笑死人勒。”他语气里满是不妥协。 “这是命令。”凤归远一掌拍下,手上那象征着家主的戒指熠熠生辉。 凤兮清还欲争辩,却被凤兮云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就这样,子时出发,快些去收拾。”凤归远说完便是起身出了房门。 凤倾狂瞧着凤归远的背影,眼底一丝疑惑流转。 这凤家大哥最近真的很不寻常,自从她去了百里城后,他似乎就变得不一样了。 “兮云,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怎么说话做事与以往都不一样了。”凤兮清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兮云。 “不知。”兮云轻声回答着。 凤倾狂听着凤兮清的问话,心里是更加确定了,凤归远这几日果真是不正常的。 原以为只有她觉得不正常,不料这凤家二哥亦是察觉了。 她记得她初见到这凤归远时,他如玉般温润,暖着自己,让自己都不知该如何与这兄长相处。 后来,她去百里城前夕,与他打了一架,自从那一架后,她便再也没见过他对她笑过了。 每次见到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走,似乎每次见到她,都是欲言又止。 “听大哥的话吧!大哥总不可能害我们。”凤倾狂沉吟半晌后,便是朝着凤兮清两人说道。 暂且先将凤归远的疑惑放一边吧,当务之急便是安顿好凤家,以避免与皇朝直接接触。 “再会了,二哥三哥。”说罢,凤倾狂便是急匆匆的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凤家众人如临大敌一般,开始收拾着细软与东西,那些女子仆从也因着踏青的理由,先一步被送出了城外。 剩下的便是凤家门徒了。 夜幕降临,那星辉渐起,气氛变得肃杀起来。 子时,月中天。 凤兮清与凤兮云携着一行人,匆匆而走。 “九弟,小心。”一对双胞胎同时对她说了这句话,说罢,便是离开了凤府。 凤倾狂瞧着两人的背影,心里不期然的升起了一丝淡淡的惆怅。 “倾狂,你那位朋友呢?”凤归远忽然问道。 凤倾狂眼眸微微眯起,“大哥问得可是花满楼?” “嗯。” “估摸着在哪家酒楼喝酒吧!”她淡淡答道。 “你先去把他找到吧!依那苏陌的性子,要对付你不光是对付凤家,还会对付你身周之人。”凤归远说道。 凤倾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是答道: “好。” “等等。”待到她走了几步后,凤归远又是出声喊道。 “怎么了?大哥。”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 凤归远深深看了她一眼,继而轻声开口。 “让琳琅同你去吧!有个什么事,琳琅还能传个消息给我。” 凤倾狂看向站在一旁的琳琅,微微点了点头。 “也好。” 说罢,她便带着琳琅一同去了市集里的老酒街。 自从那花灵宗麒麟一事之后,花满楼最爱来的地方便是这老酒街了。 这是皇城里最古老的一条街道,一踏入这街道,便能闻到那浓郁的酒香。 无论是上好的女儿红,还是最烈的烧刀子,都有其独特的味道。 好酒香醇,烈酒解愁。 她觉得花满楼也是该抒发一下心中的郁卒之气,因此也不怎么阻止他在这里喝酒消愁。 “主子,为何您要同陌王爷作对呢?”转过一个街角之后,琳琅忽然开口问道,她的声音轻浅,带着微微的疑惑与不解。 凤倾狂顿下了脚步,转头看向琳琅,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琳琅,不是我要同他作对,而是他要同我作对才是。”她颇有些无奈的回答着她的问话。 那街道两旁红灯笼飘飘荡荡,红晕的光芒映衬着凤倾狂那精致的脸颊,几分朦胧如烟的气息。 琳琅亦是站在那红光烛火之下,夜风拂过,吹得那红丝灯笼微微晃悠,光影闪烁。 琳琅的衣衫在那光影交错之间,显得也越发艳色。 她说:“主子,那你就去死吧!” 她的眉梢眼眸之间散发着一股肉眼可见的戾气,那一句话落罢,老酒街的灯火同时熄灭。 月光下,长街长,人影重重。 一百八十七、替身(5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老酒街的红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晃动,灯笼里的烛火熄灭,一条街黑暗无比。 那烛火虽然熄灭,红绸灯笼依然有着暗红的色泽。 月光下,暗影重重处,脚步声纷至沓来。 凤倾狂与琳琅面对面站着,夜风过耳,一阵肃杀的气息。 琳琅已不再是那个温顺的琳琅,她的容颜在浓墨夜色之下,显出了一股狠戾的气息丫。 她说:“凤倾狂,那你就去死吧!” 凤倾狂看着身前那不一样的琳琅,眼眸微微眯起媲。 “原来你是苏陌的人。”她的声音轻浅,在夜色里飘得越发悠远。 琳琅,凤倾狂的贴身侍婢。 她曾经是怀疑过琳琅是内线,但是因着那事情太多,就把这件事放在了脑后,再加上,她在凤家那么久,琳琅亦没做出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久而久之,她便将这茬给忘记了。 她记得很久以前,苏陌来拜访,她与苏陌打了一架后,琳琅便将自己带到了后院竹林。那时候她便遇到了帝决。 起初,她以为琳琅是帝决的人,可是帝决却否认了。 帝决不可能会骗她,那么,琳琅到底是谁的人呢?为何要把她带到竹林去,为的是见谁呢? 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后来事情太多,她便将这疑问放到了一边。 现在倒好,正撞枪口了。 脚步声渐多,清一色的战士站到了琳琅的身后,一条街上,密密麻麻全是暗影。 琳琅挑着眉梢娇俏的开口。 “主子,我知晓你是青阶三环,这里再多的人都留不下你。” “嗯?然后呢?你想说什么?”凤倾狂冷静的开口。 既然琳琅能带人包围她,那这事情就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 “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让你留下?”琳琅眼眸里都是笑意,那眼眸已是弯成了一弯月牙,她手一挥,那身后的战士就拖上来一个人,现于凤倾狂的眼前。 凤倾狂眼眸微微眯起,只见那花满楼已是不省人事,身上亦是酒气浓重。 “好手段,居然想用他来威胁我。”凤倾狂不禁想拍个巴巴掌。 看来凤归远说得是对的,苏陌对她周围的人绝对是用尽了心机,连花满楼亦是不放过。 “主子谬赞了,别人或许不知道主子的心思,但是琳琅是知道的,主子你是很关心这个花满楼的。”琳琅捂着嘴,一声轻笑。 凤倾狂唇角微微勾起,眼底光芒流转。 “你倒自信,确信你主子我会为了这外人而受你要挟。” 她将外人两个字咬得极重,袖中的手已是紧握成拳。 不知她一会儿抢夺花满楼的几率是多少,是百分百还是零点零。 “啧啧,主子,您可别轻举妄动。”琳琅伸出手指微微摇了摇。 “您也别想从我们手里抢人,您这位朋友刚刚才被我们灌下了醉生梦死,若是没有解药,那便只能一辈子都在梦里了哟!”琳琅美目流转,巧笑倩兮,只是那口中所说的话语却是让凤倾狂郁卒无比。 她看了眼不省人事的花满楼,那眉角都有些微微抽疼。 这花满楼,怎么关键时刻给她掉链子。 “主子,您请吧!”琳琅手腕微抬,做着请的手势。 凤倾狂眉梢微挑,冷哼一声,拂袖而走,当她经过琳琅身旁之时,她顿下了脚步。 “琳琅,你的主子不是我,以后也别叫我主子。你,不配。” 凤倾狂说着这句话,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股邪肆的味道。 琳琅那笑颜如花的脸在听得凤倾狂这句话后,瞬间有些僵硬,她看着凤倾狂的背影,眼底一丝暗光流转。 月过中天之时,凤倾狂已是被请到了一处宅院,说是请,那是比较文雅的手法。 因着那些人打不过她,也只能请着她了。 “我还以为是陌王府呢?怎么?换地儿了。”凤倾狂瞧着这处陌生的宅院,话语里有着微微的调侃之意。 “对付你,当然得换地儿了。”苏陌从那宅院中缓缓走了出来。 夜风吹拂,月光透着那摇晃的树梢,洒下一地零星的光芒。 “苏陌,你要想清楚,与凤家为敌可不是个好想法。” 凤倾狂冷声开口说道。 苏陌听了凤倾狂的话,那双细长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似那盛着的月光一般,皎洁之处还透着丝丝妖冶流光。 “谁说我要与你凤家为敌了?”他轻声说道,那唇角微勾,一丝笑意流转。 凤倾狂听着他的话语,眼眸微微眯起。 “什么意思?” 她心里念头流转,思考着苏陌话语里的意思。 苏陌唇角微勾,朝着那角落里喊道: “出来吧!” 一个身影缓缓出现,素白衣衫,那月光轻灵处,倾洒在来人的身上,宛若乘仙而下。 只是凤倾狂在看到那人的面貌之时,却是瞳孔骤然一缩。 那双眼眸,那张脸,那身高,那笑容。 与她一模一样。 活脱脱就是另一个凤倾狂,她看到那人,似是在照镜子一般。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笑容,连那身高体型都是差不多。 “主子,哦,不,你现在不是我主子了。我现在也不是琳琅,我可是期待好久了,做那凤倾狂是何感觉。” 凤倾狂眉眼之间划过一丝凌厉之光,这苏陌分明就是要用那李代桃僵之法了。 “苏陌,看来你在我身上费了很多心思。”她冷声开口,言语间都透着一股讥诮。 苏陌眼眸微眯,轻声开口。 “不多,也就一个琳琅而已。”他顿了顿,复又说道。 “凤倾狂,要是你不惹怒我,琳琅也永远只是你的侍婢。可是现在,你惹怒了我,那琳琅就不是琳琅了。你可知道?琳琅从小跟在你身边,学着你的言行举止,学着你的爱好吃穿,现在的她,就是你,就是凤家第九子凤倾狂,哦,不,应该说是凤家第九女才对。” 凤倾狂听着苏陌的一番话,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妙之感,同时也暗叹这琳琅藏得真深。 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念,才可以让一名女子一直不停模仿着另一人,自己亦是忘了自己到底是何种模样。 “苏陌,你既不想攻打凤家,又不想与凤家为敌,说吧,你到底想如何?”凤倾狂看向苏陌,冷声问道。 苏陌唇角一撇,缓缓走向凤倾狂。 “凤倾狂,过了今晚你就再也不是凤倾狂了,你只是个无名无姓之人,真正的凤倾狂会回到凤家,会解除她与我之间的误会,皇朝与凤家的关系会越来越好,而你,就永远见不得天日了。” 他每走一步,那话语间的音调都是重一分。 他每说一句话,凤倾狂的心就是沉一分。 “苏陌,你就直说吧!将我隔离在这里,究竟要干什么?”她轻声开口,脸上带着冷然之色。 苏陌缓缓走到她的身前站定,那双狭长丹凤眼里满含压迫。 “凤倾狂,我知你身后那人的身份,但是我亦知道他现在不在你身侧。所以,你现在就是我苏陌手里的飞鸟,我想放你你才可以飞,我不想放你,你一辈子都飞不出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那手掌,做着那握拳之状,像是要攥紧她的心脏一般。 “所以呢,只是想把我当囚鸟吗?怎么?你想做那金屋藏娇之事吗?那你的小七呢?那不是你的阿房娇宠吗?”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嗤笑,言语间都是那讥讽之意。 苏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眼底光芒流转,言语间含了愤怒之意。 “你这般恶毒之人,不配提她的名字。我告诉你,我就是要用你的血,你的骨,你的肉,来炼制那上好的药丸,用来润她的肤,止她的血,医她的病。” 他一字一句咬在那齿间,厚重无比。 凤倾狂眼眸内光芒微闪,轻声开口: “苏陌,你这是迷了心窍吧!若是我的骨血能成良药,那我就该自个儿剁自个儿的肉了。” 苏陌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意。 “凤倾狂,你是天之力啊!”他一说罢,那左手一挥掌,打上凤倾狂的肩膀。 “别动,你可要想着你那友人的命,醉生梦死的解药只有我有,若是想他活命的话,你就乖乖听我的话。放心,我现在还不会要你的命,你的命如此贵重,我怎么能要呢?” 凤倾狂本来反射性的想对上,但是耳听得苏陌这话,却是只能僵硬着身子了。 是啊,花满楼的命还在他的手上。 早知如此,她就不放任这花满楼在外面胡天胡地了。 既然苏陌说暂时不会取她的命,那她就暂时受着吧! 她知道,她身后还有一个人,那便是,如尘。 她相信,如尘应当是不会让她有什么生命危险的。 所以,她现在就暂时受制于苏陌吧! 蓦地,肩膀传来一阵刺痛。 随即她便感觉体内的炼气瞬间凝滞了起来,接着开始缓缓的消失。 “化气透骨钉?”凤倾狂瞧着苏陌近在咫尺的眉眼,冷声开口。 苏陌微微点点头。 “我知道你能将这化气钉子逼出来,不过,你放心,这次给你打上的是天机阁铸造的化气透骨钉,无论你有什么办法都是取不出来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说罢,便是一记手刀朝着凤倾狂的脖颈砍了下去。 凤倾狂闭上眼眸之前,看到的最后一番景象,便是那空中圆润的月亮,以及苏陌眉间的清冽。 一声轻响,苏陌揽住凤倾狂软的身子,他抱起她,头也不回的朝着那扮作凤倾狂的琳琅说道: “可别出了纰漏。” “是。王爷放心,我在她身边那么多年,为的不就是今天吗?” 琳琅拱手抱拳轻声应道,那言语间都带着丝丝兴奋之意。 苏陌微微点了点头便是揽抱起凤倾狂,一步一步朝那夜色深处走去。 而这厢的琳琅匆匆向着那凤府走去。 凤府的当家凤归远站在院中,眼眸一直看着那大门的方向,带着期盼之意。 “回来了,回来了。大少爷,九少爷回来了。” 一仆从满脸都是兴奋的说道。 听着仆从的话语,凤归远的心才是静了下来。 ‘凤倾狂’一路到了院子里,待看到凤归远的身影后,似是深吸了一口气。 继而绽开一个笑颜。 “大哥。”她轻声喊道。 凤归远点了点头,“快收拾收拾吧!马上出发了。” “大哥,不用了。” 琳琅眼眸深处划过一丝微微的亮光。 “大哥,我方才遇着苏陌了,他向我道歉了,说今日的话言重了,明日他便会登门谢罪。” 凤归远听着她的话,眉头微微皱起。 “是嘛!琳琅和你那位友人呢?”凤归远轻声开口,含着点点疑惑。 琳琅微微一笑,便是开口道: “我们去老酒街找花满楼,找到他时他已是喝醉了,我便安排着琳琅照顾着他。” 她顿了顿,上前两步,轻松说道: “总之,大哥,不用担心了。苏陌没那个胆子与我凤家开战的。你让二哥和三哥回来吧!” 凤归远沉吟了半晌,眉眼间都是温润之意。 “也罢,让他们去那边玩耍也好,以后做事还是小心一些吧。既然没事,那大哥就先回房了。” 他说罢,便是缓缓朝着内院走去,走了几步间,微微侧头,用着眼角瞟了一眼琳琅。 奇怪,倾狂出门时明明穿得是白底黑锦靴,怎么一会儿工夫就换了一双鞋子了。 他一边疑惑着,一边朝着自己房内走去,月色浓重,洒在那树影缝隙间,如那山水墨画一般。 琳琅看着凤归远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丝娇媚的笑意,眼底暗光流转,带着丝丝得意之色。 凤倾狂,你也没有想到,会有今日吧! ------------------ 凤倾狂再度睁开眼之时,已是不知过了多久。 她微微摇了摇脑袋,将那初醒的迷蒙甩了开去。 她撑起有些疲软的身子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她此时睡在一张檀香木的床榻之上,触手可及的地方有一张小桌,地上是檀木制作的地板,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之味。 凤倾狂下了床榻,推开那木门。入眼处,一大片的湖水,偶有小鱼跳跃。 她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这房子外怎么会没有路? 她急忙回身推开那另一侧的玲珑窗格,入眼处,依旧是那波光粼粼的湖水。 这房子似是建在湖心之上,除了船只,根本没有其他路径可走。 若是想游离这里,可是那一望无际的湖面,望不到一丝岸边的景象,怕是还没游到岸边,人已经脱力而死了。 若是体内有炼气,那至少还能踏水而走,可惜,她现在体内什么都没有,只能望湖兴叹啊! 苏陌把她囚禁在这里,到底是意欲何为? “如尘,你在不在?” 当凤倾狂观察着四周,发现没有人烟之际,便是出声向着虚空处喊道。 “我在你头顶上。”如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咬牙切齿。 凤倾狂从门里伸了个脑袋,向上看去。 只见如尘蹲在那屋顶上,眼眸里满是熊熊怒火。 “哟,今儿个太阳倒是挺大的,倒真是难为你了。”凤倾狂看着他那充满怒色的眼眸,唇角勾起一丝调侃的笑意。 如尘一听凤倾狂这话,那眼眸里似要喷出火来了。 他脚步一点,手腕一勾,便是跃进了木房子内。 “你准备多久走?” 如尘坐到那椅子上,挑着眉梢问道。 他可不想再呆在这里了,简直就是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那阳光也是毒辣异常,只差没将他皮给晒掉了。 凤倾狂关上木门,回身笑道: “你说呢?当然是看花满楼多久好了。你有那醉生梦死的解药吗?” 如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又不是炼药师,怎么可能会有解药。” 凤倾狂听着他的话,耸了耸肩膀,言语间颇有一些无奈。 “那就没办法了,你就只能陪我一直呆在这里了。” “你可别开玩笑,我听那苏陌说,他可是要将你抽筋扒皮来着。” 如尘眉眼间有了一丝严肃。 凤倾狂眼眸微微眯起,朱唇轻启: “那就看谁先扒谁的皮了。” 微风将她的话语从玲珑窗格中微微传出,那湖面荡起层层皱褶,偶有鱼儿跳跃,波纹圈圈,静谧无比。 一百八十八、内力(5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阳光渐暖,风拂过,湖面漾起层层波纹。 凤倾狂瞧着那天光月色,估摸着是临近黄昏左右。 “如尘,你去凤府盯着那琳琅,看她接下来几天有什么作为?”她轻声朝着一旁的如尘说道。 如尘眉头一皱,便是冷着脸拒绝。 “我只负责你的安危,其他事情概不参与。丫”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眼底一丝暗光流转。 “只负责我的安危?媲” 她一丝尾音轻勾,随即顿了顿,唇角一丝似笑非笑。 “你若不去,那我现在就跳进这湖里自个儿游过去,反正现在我身上没有炼气,何时在湖里淹死就看造化了。” 凤倾狂声音轻浅,一词一句间满是那威胁之意,直将如尘的脸气得发紫。 “你……”如尘听着凤倾狂的这番话语,眉眼间都是怒火升腾。 “我怎么?”凤倾狂挑着眉梢道。 如尘看着他,那唇齿间已是吐露不出什么骂人的话语。 “我……去。”半晌后,他才不甘不愿的将这两个字从牙齿缝中挤出来,带着几分怒意盎然。 凤倾狂微微点了点头。 “这两儿字我爱听。” 如尘深吸一口气,忍住想要一拳揍翻眼前之人的冲动,衣摆一撩,便是往门外走去。 当他推门之际,忽然微微侧头。 “为何要我去盯着那琳琅?” 凤倾狂唇角微勾,一丝轻笑溢出。 “因为她不是苏陌的人。” 如尘眉梢微微挑起,心里对凤倾狂的看法多了一层。 此女是匹狼,披着羊皮的狼。 “我若走了,你遇到危险怎么办?”如尘轻声开口,眼眸深处藏着一丝担忧的光芒。 若是这凤家妖女没了,他上哪儿去再找个陪给自家主子。 凤倾狂听着如尘的问话,眼内的水光如同那粼粼湖面一样,水光潋滟处,透着丝妖冶气息。 “在我看来,除了死,其它的都算不上危险。” 她话语里透着漫不经心,慵懒至极,但是那骨子里的狂傲却是显露无疑。 “那你若是死了呢?”如尘又是问道。 凤倾狂唇角微勾,一丝轻笑出声。 “我还有利用价值,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呢!” 如尘听完凤倾狂这句话,脚步一点,便是飞出那房门之外,消失在水光十色尽头。 凤倾狂看着如尘消失的身影,眼底深处暗光流转。 她开始细细思考着现下的状况。 她被隔离了,而且与世隔绝。 苏陌囚她在此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不成还真是因为只想放她一碗血,割她一块肉。 再者,便是铁蛋的下落。 若说先前她一时脑热,在铁蛋被掳走的瞬间想到是苏陌干得好事,那现下,她倒是有些清明了。 铁蛋或许真不是苏陌掳走的。 她细细回想着那日她冲进陌王府,苏陌那一言一行。 那是心情有些激动,没有好好注意着他的话语。 现在想来,那苏陌的一言一行都是在表示着,他没有看到过铁蛋,亦是没有掳走过铁蛋。 当然,不排除苏陌在演戏这个可能。 她与他二话不说便是打了起来,中途更是冲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灵七。 这灵七到底是要干什么?直到现在凤倾狂都是没有搞懂。 她那两记火焰拳打在灵七的身体上,完全是十成十的力道,她敢百分之百的肯定,那灵七绝对是受了重伤。 自残身体不惜让苏陌与她翻脸,这到底是为何? 苏陌与她翻脸了,她又能获得什么? 唯一能威胁到她的,那便只有小七这个身份的真假。 可是…… 凤倾狂想到这里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是真正的小七,那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知道这个秘密与事实的只有她自己,旁人是绝对不知道的,那灵七是更加不知道。 那她凤倾狂到底还有什么理由,能够威胁到她,以至于让她不惜牺牲性命来陷害。 到底是什么? 凤倾狂正在细细思考间,那房外忽有水流阵阵划过的声响。 她挑起眉梢,静静坐在那檀香木椅上。 ‘吱呀’一声门响。 苏陌进了这湖心小屋。 他看着凤倾狂那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不禁挑起了眉梢。 “看起来你过得不错。”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承蒙照顾,若是过得不好,那岂不是对不起这上好的檀香木椅。” “是吗?” 苏陌一边反问道,一边轻车熟路的走至一壁橱前,拿出杯盏与茶壶,自顾自的便是坐到了凤倾狂的对面。 他将茶叶放到那茶壶里,用着炭火炉子里烧旺的沸水,倒了一点点,将那茶叶刚刚浸泡住。 不一会儿,茶香四溢,那茶壶里的茶叶开始缓缓舒展开来。 待到茶香盈满鼻尖之后,苏陌又是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黑色木盒,盒子一打开,丝丝凉气冒出。 凤倾狂细细瞧去,盒子里原来装得是那冰块。 冰块的形状四四方方,晶莹剔透,看起来倒是精致无比。 凤倾狂眼底一丝疑惑的光芒闪过,这泡茶要冰块干嘛?这苏陌又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苏陌抬起眼,似是看透了凤倾狂的疑惑。 他眉梢眼眸间一丝轻浅的笑意,那笑意盛在丹凤眼里,流光四溢。 “我最新学得一个泡茶的好方法,现在过来同你分享一下。” 他一说罢,便是用一个小镊子,夹起一块冰,丢到那茶壶里。 冰块与那热茶水的碰撞,有一丝轻微的响声。 接着,他又是丢了几块冰,直到那茶水不再冒着热气,茶壶里渐渐有了凉意透出来。 “这用冰泡得茶比一般的茶水要爽口的多,茶水入口,回味无穷。” 苏陌一手执起茶壶,将那冰块融化后的茶水缓缓倒进杯盏之中。 茶水与杯底的碰撞,细碎的声响,将那室内倒是衬托得越发安静。 “试试开,保证你会喜欢的。”苏陌挑着眉梢说道,话语里满是确信之意。 “是吗?” 凤倾狂听着苏陌的话,唇角微勾,纤纤素手抬起,将那杯盏轻轻放入唇边。 茶水带着冰凉沁骨的气息,从那舌尖滑入喉中,凉意一直带到心底,但是那茶香却是萦绕在了唇齿之间,带着冰凉之气,倒是真有些回味无穷。 “倒还不错。”凤倾狂放下杯盏,轻声说道。 苏陌听了凤倾狂的话,眼底一丝光芒流转。 “既然觉得不错,那是否该为我回报些什么?” 苏陌轻声说道,言语间带着一丝探究。 凤倾狂眼眸微微眯起,她定定看着苏陌,似是要看到他的心底深处去。 “苏陌,你不用兜圈子。我现在已是被你囚在这里,你想要什么直说就是,这般客气,倒更加让我想到四个字。 ”什么?”苏陌反射性的问道。 “衣冠禽兽。” 凤倾狂四个字铿锵有力,带着毫不拖沓的音调,让人听之便觉痛快无比。 苏陌听着凤倾狂这铿锵有力的四个字,那眉眼间的笑意顿时收敛了起来。 “凤倾狂,看来对你是客气不得的。我发现,一旦对你好一点,你就把得寸进尺这四个学得是好极了。”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眼眸里泛着一丝冷光。 “也罢,我也懒得同你兜圈子了。我就直说了吧!你当日将小七打成重伤,现在小七还在治伤,需要你的一滴血。” 他漠然开口,一番话说罢,便是细细观察着凤倾狂的神色。 凤倾狂听了苏陌的话,唇角勾起一丝嗤笑。 “怎么?你确定就只是一滴血,而不是一碗血或者一块肉吗?” 苏陌的耐心似是已经到了极限,他顷身上前,一把揪住凤倾狂的胸口衣襟,那脸庞也是与她面对面,近在咫尺的呼吸与眼眸,彼此相对。 呼吸缠绕之间,苏陌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丝胁迫。 “凤倾狂,你可别给脸不要脸。我当然想要你的一碗血,一块肉。只是小七太过善良,只央求我来取你的一滴血就好。” 他顿了顿,那黑眸里层层狠戾之意堆叠,化作那最凌厉的刀锋,直直袭向凤倾狂的心底。 “不然,你以为,我会只取你一滴血吗?” 苏陌一字一顿,言语间都是狠戾。 凤倾狂听着他的话,那眼眸眨也未眨,脸上都是漠然的神色。 只是那心底却是嗤笑无比。 小七善良? 这怕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一个人今日要你一滴血,那不久后定会要你全身的骨血,将你的肉,你的骨,你的血,丝丝缕缕尽数切了去。 她看着苏陌的容颜,最终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一滴血而已,我还是给得起。” 她说罢,那圆润指甲轻轻划过食指顶端,屈指一弹,一滴小血珠径直被弹到那冷意无限的茶壶里。 “还不快滚。” 凤倾狂眉眼间一丝轻蔑的笑意,唇中轻吐那一句话。 苏陌冷哼一声,便是放开那揪紧凤倾狂衣襟的手,一手抄起那茶壶,甩袖出门。 当那推拉门再次关上之际,室内又是恢复了一室的寂静。 当那室内再次安静之时,一个小小的雪白的身子忽然如同一束光一般,直直从凤倾狂的衣袖里射到那桌子上。 阿哈站在桌子上,那乌黑圆溜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愤慨之意。 之间它手舞足蹈,伴随着口里吱吱呀呀的声音,似乎在发泄着它的怒气。 “为何,你为何要给他你的血,他不配,他不配,吱吱呀呀。” 凤倾狂瞧着他的动作,不禁有些微微的失笑。 她伸出手指轻轻逗弄着阿哈。 “因为这样,才不会有人来烦我了呀!” 阿哈听着凤倾狂的话,小脑袋向旁边微微一偏,那泛着水光的眼里满满都是疑惑不解。 “为什么?你不要人烦你,你要干什么?”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屈起手指,轻轻弹了一弹那小雪貂的小脑门,继而轻声开口道: “因为我要练功啊!” 是的,她要练功。 待她看到苏陌将炼气与内力共存之时,她心里便是有了这样一个念头。 既然苏陌都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 她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知晓内力的人,作为苏陌的半个师傅,自己徒弟都可以如此融合创新,她不行,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既然苏陌能成功,她也一定可以成功。 她以前没有成功,那一定是方法不对。 因着她心里有了这念头,所以在苏陌给她打上化气透骨钉之际,她打着手势不要如尘救她。 她想过了,若是因为她体内有炼气,而导致她不能修炼内力的话,那么,只要她体内没有炼气了,那就一定可以修炼内力了。 而让炼气失去的方法,除了被人打散炼气珠,那便只有用这化气透骨钉了。 就算当时苏陌不给她打上化气透骨钉,那她日后也一定会自己打上的。 她初来乍到之时,苏陌便是‘送’了她一颗,至今她都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却不料,是这样自残的需求。 也幸好,苏陌主动给她打上了,让她也省去了这般自残的手段。 苏陌一手倒也刚好省了她的力气。 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现在她只是没有炼气的普通人,与那现世没有内力之前一模一样,因此她只要从头开始修炼,那便照样能将这内力凝聚起来。 只要她有了这内力,催动那李青三连招,自当不是问题。 到时候,她根本不用解释,只需要和苏陌打上一架,他便能够分清楚真小七与假小七的区别了。 现在只希望那苏陌不要再来烦自己,一滴血两滴血这些,她还是给得起,也愿意用那几滴血来换几个清净的日头。 这么一想完,凤倾狂的脑海便是越发的清明了。 她一手揽抱起雪貂阿哈,一手推开那门,看着那微风过处的波光粼粼,深吸了一口气。 “但愿我能成功。” 她看着一望无际的湖面,眼底都是深不可测的光芒。 希望她再次见到帝决之际,能让帝决看到不一样的自己。 若是她有了内力,那就表示她又多了一张保命的王牌。 这么想着,她便又是想起了那一年苍澜宗之约。 那苍澜宗的疏星现在是紫阶一环,她现在是青阶四环,就算是火箭般的速度,估计她也是赶不上了,那势必得另寻他法。 只要有了内力,那她便是另一方面的高手,与她拼斗之间,绝对也吃不了什么亏了。 那胜算也要多一些。 “阿哈,你知道吗?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一年之约。一年之后,我势必要赢那疏星女子,这是我凤倾狂在心底发的誓言。” 她一手抚摸着阿哈的柔软毛发,口中喃喃自语道。 阿哈本是昏昏欲睡,再听得凤倾狂这句话时,猛然是醒了瞌睡。 “吱吱呀呀,阿哈支持你,你一定能赢的。” 凤倾狂听懂了阿哈的话,一声轻笑弥漫至唇角,接着,便是笑出了声音,那微风将笑声吹得悠远起来,透着绝世独立的味道。 一年之约,这是她心底的誓言,无论现在遇到何事,都比不上她变强的计划。 苏陌,你等着,等我有内力之际,一定要用那最正统的三连招击败你,将那最后的奥义之招使出来,狠狠击溃你的自尊心。 是谁说,师傅永远不会教完自己的绝学呢? 一百八十九、谍中谍(5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湖心木屋里,接连几天都是安静无比。 只除了每日的用膳时分,还能听到门响之外,其余时候就只有凤轻狂一人,对了,还有那小雪貂。 不得不说,凤轻狂这囚犯当得还算悠闲。 每当要用膳之际,就会有一老人,摇着那小浆来到门前,轻叩两声房门,便是放一个锦盒于门前。 如此来来去去几次,凤轻狂对那渔夫,倒有了几分印象。 一日午时,那老人又是摇着小浆来到门前媲。 当他敲了门放下锦盒,随即准备离去之际,凤轻狂叫住了他。 “等等!” 那老者听到凤轻狂的叫喊,便是疑惑的回头,那张脸上是细纹密布,但是那双眼睛,却不见一丝浑浊,清明无比。 “你回去告诉苏陌,让他给我拿根鱼竿来,我看这湖里有鱼,让我钓几个总不为过吧!” 那送膳的老者听着她的话,脸上有了奇怪的神色。 他看了凤轻狂一眼,似是在确定她是否在说真话一般。 接着,便摇着浆;划着那水流,和着风声缓缓离开。 凤轻狂看着那小船走远,唇角勾起一丝轻笑。 “啊哈,可别让我失望哦!” 她轻启朱唇,低声呢喃,眼眸深处带起丝微光。 话音落罢,她便转身进了房内,开始了新一天的修炼。 还别说,这湖心小屋还真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人烟倶静,让她很容易聚精会神。 她将从最基本的开始修炼,练习那吐纳之气,正好需要那新鲜的空气。 日落月升,有飞鸟在那月光之下,掠水而过,点起湖面波光。 屋内的凤轻狂已是入定状态,她浑身都散发着宁静的气息。 蓦然,她睁开眼,屈指一弹。 一道无形劲气弹向那桌上的杯盏。 “呯”一声响,杯盏碎裂开来,那白瓷碎片躺在桌上,似是在宣告着凤轻狂的成功。 凤轻狂眼底划过一丝喜意,她微微吐气,收敛了一下体内翻涌的气息。 不出她所料,现下,她的体内果真是有了内力,那内力虽不浓郁,但也足以让她欣喜了。 毕竟,内力是靠自身日积月累的,现在才几日光景,她便能找回这一星半点,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虽不多,但已足矣。”凤轻狂走至桌前,拈起那杯盏碎块,喃喃自语道。 那窗台上的烛火跃跃,映着她精致的侧脸,带起丝丝暖意。 …………………………………………………………………………………………………… 鱼竿来的很快,第二日的清晨便是被人送来了。 只是,那送来的人不是摇船的老人,而是苏陌。 苏陌一踏进门,便是将一个黑布袋子扔向凤轻狂。 “你这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竟然还想着钓鱼?” 苏陌言语间带着微微的讽刺之意。 凤轻狂听着苏陌的话,却是难得的没有回话,只是自顾自的拆着那黑布袋。 果真是皇家手笔,一个鱼竿都是金线银勾,精致无比,华贵异常。 “怕是这鱼竿钓王八都行。”凤轻狂的话语里透着调侃的语气。 她一说罢,便是斜眼瞥了苏陌一眼,随即拎了鱼竿自顾自的走出了房门。 苏陌看着她出门,也只得跟她一同出去。 凤轻狂席地而坐,鱼竿一抛,便将鱼线扔进湖里。 “噗通”一声轻响,鱼钩入水处,圈圈细纹荡开。。 这木屋的外边只有那呈半圆状的木台,没有任何栏杆阻挡,倒也是个钓鱼的好去处。 凤轻狂随意坐在那地上,衣衫铺于地,那长发肆意散开,颇有几分闲适的味道。 苏陌瞧着那凤轻狂随意闲适的模样,没来由的眉头一皱。 “你这可不像是囚犯的模样。” 凤轻狂一听苏陌这话,微微侧头,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那王爷你倒是说说,囚犯该是何种模样?” 苏陌一丝冷笑溢出,看着凤轻狂的侧脸说道: “囚犯就该担惊受怕,应该吃不好亦睡不好,应该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脑袋下一刻还会不会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凤轻狂听着苏陌这番理论,微微挑起了眉梢。 “你让送的饭菜是哪里的?” 苏陌乍一听得凤轻狂如此不相干的问题,微微一愣,随即还是皱着眉头说道: “王府里的厨子做得。” “嗯。”凤轻狂点点头,复又挑着眉梢问道。 “那我穿得衣衫鞋袜呢?” “王府内制得。”苏陌又是回答道。 凤轻狂点了点头,随即继续问道: “这木屋里都有些什么东西?”她指了指身后的木屋。 苏陌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继续答着凤轻狂的问题。 “檀香木的床,梨花木的椅,茶叶大红袍,杯盏青骨瓷。” 苏陌每说一词,凤轻狂就点一点头。 不错不错,每一样东西都是可比千金。 “你问这些干什么?”苏陌眼眸微微眯起,眼底一丝疑惑的光芒流转。 凤轻狂挑着眉梢,轻声开口: “我在这里,睡得是檀香木的床,坐得是梨花木的椅,喝得是上好大红袍,穿得是王府内姑娘巧手制得衣。” 她顿了顿,眉眼间满是笑意。 “你说,我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好,凭什么要担惊受怕,又凭什么要日夜恐惧,为何呢?” 她侧头,看向苏陌,话语里带着一丝讥诮反问道。 最后一字落罢,她猛然拉起那鱼钩,金丝线从湖里飞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鱼钩上却是空无一物。 凤轻狂看着那空空的鱼钩,撇了撇嘴,便又是将那鱼钩放回水里。 苏陌还未从她的反问里回过神来,便是见到那凤轻狂抛洒鱼钩的动作。 他皱起了眉头。 “鱼勾上没有鱼饵,你拿什么去钓鱼?” 苏陌的话语里带着不解和惊意。 凤倾狂嘴角微勾,一声轻轻嗤笑。 “谁说钓鱼必须要有鱼饵?” “钓鱼不用鱼饵那还用什么钓?”苏陌看着凤倾狂那古怪的动作,眼底惊意更浓。 凤倾狂侧头,抬起那精致下巴,唇间轻吐如兰气息。 “听过一句话没?” “什么话?”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凤倾狂一字一顿说道,如玉眼眸深深的看着苏陌,似那深深漩涡,将苏陌都是看得有些怔愣。 “不过,我想现在要将这句话换一换,换成凤倾狂钓鱼,愿者上钩。” 她轻声说完,眼眸便是弯成了一弯月牙,唇角一丝笑意,看起来甜美无比。 苏陌与她的眼眸直直对视着,不避不让,待他听完凤倾狂此话之时,他的眼眸里已是暗光流转。 “你想钓谁?”他薄唇间四字轻吐。 凤倾狂眨了眨眼,反问道: “你说呢?” 苏陌深深看了她半晌,探究着她那眼底的那抹笑意,探究着她话语里的意思。 “怕是没有鱼饵,再好的大鱼都是不愿上钩的。” 凤倾狂听着苏陌的话,却是不以为然的转头,那袖中的手指微微屈起,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劲气缓缓打进水里。 ‘哗啦’一声。 凤倾狂一手拉起鱼竿,一尾鱼儿咬着那鱼勾跟着被拖上了岸。 “你看,这不是上钩了吗?” 她指着那尾鱼,缓缓开口。 “好的鱼饵并不能钓到大鱼,而鱼钩有了一个好的方向,那必定是能钓到大鱼的。你说呢?” 苏陌瞧着那在岸上扑棱的鱼,冷哼一声。 “巧辩。”他一说罢,便是拂袖而去。 凤倾狂看着他那郁卒的背影,心里舒心至极。 “你这条笨鱼根本用不着我钓。”她唇角勾起一丝浅浅微笑,轻声呢喃。 “吱吱呀呀……我回来了。” 一道白光划过,雪貂阿哈立于凤倾狂的身前。 只见它爪子一伸,便是想往那地上扑腾的鱼儿抓去。 “嗯?”凤倾狂挑起眉梢,一丝疑惑尾音轻勾。 “还没说结果,就想吃东西,小家伙,你也想得太美了。” 凤倾狂眉眼间都是带着笑意,她屈指微微弹向那雪貂的脑门。 雪貂捂着脑袋,那乌黑圆溜的眼里满满都是委屈之意。 “我说,我说嘛,只是那鱼得奖励我。”它盯着那条鱼,口水似乎都要流出来了,那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差点让凤倾狂笑得背过气去。 “小东西,要不要这么可爱,快说吧!我让你找得那叫花满楼的人可是找到了?” 原来,在她与那送饭老人交谈之际,她便乘机让雪貂藏到了那老人的小船上。 这雪貂阿哈的藏匿之术,连她都是自叹不如。 这也是她在偶然的情况之下发现的。 那会儿,雪貂明明是钻到了她的衣衫里,她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它在哪里,小家伙善于利用自己的身形优点,藏在哪里都是如隐形之物一般。 当她发现阿哈这一优点之后,便是计上心头了。 利用着那送饭老人的空隙,让雪貂儿去往陌王府。 她既然找那人要了鱼竿,那老人必定会去通知苏陌的,届时,小雪貂就能到达陌王府了。 “吱吱呀呀,我有找到哦,那长得很好看的人据说是被关在王府的牢笼里。”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 这待遇,倒真是天差地别。她心里如是想道、 “醉生梦死的解药呢?”凤倾狂复又问道。 小雪貂本来是那手舞足蹈邀功之姿,却再听得凤倾狂这问话之时,瞬间将脑袋耷拉了下来。 “吱吱呀,我没找到。” 凤倾狂看着阿哈那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禁有些失笑。 她本就没期望它能找到,若是解药有如此好找,那就不是苏陌的手段了。 “好了,没找到就算了,你待会给我画个大概的地图出来,给我指明一下花满楼的位置。” 阿哈拼命的点头,似是赎罪一般。 它点完头,那双圆溜溜的眼眸便是止不住的瞟向那鱼儿身上,满脸都是艳羡之光。 凤倾狂看着它那只差没流出口水的馋嘴模样,一阵轻笑。 “快吃吧!你不吃也没人吃它。” 阿哈一得令,便是四肢一蹬,如利剑一般直直射向那鱼儿。 一顿满足之后,阿哈四仰八叉的躺在木板上,圆滚滚的肚子倒是好不可爱。 那微风拂过,吹起湖面层层波纹漾开,拂起凤倾狂的衣摆与发梢。 一人一貂,就这般静谧的在那湖边,让人见之便觉美好。 而那观之便觉美好的旁人,便是刚从凤府归来的如尘。 “看来你过得不错。” 如尘站到凤倾狂的身前,那话语里虽然带着调侃,但是那眼底深处担忧的光芒却也终于是消失不见。 天知道,他心里有多担心。 还是那句话,若是他将这主子放在心尖上的宝贝给弄没了,他都不知道该拿什么去陪给主子,怕是十条命都不够。 凤倾狂瞧着如尘的身影,那眼里没有一丝意外的神情,她双手撑着地,微微仰头。 “当然过得不错,吃得好,睡得好,就差没成猪了。” “是吗?”如尘两字反问里带着不信之意。 “不说那些了,说说你那边吧,可是有什么结果。” 凤倾狂淡淡的问道。 如尘听着凤倾狂的话,那眼底深处有了一丝光芒闪烁。 “那收获倒是大了,只是我想问你,你是如何知道琳琅并不是苏陌的人?” 凤倾狂微微撇了撇嘴。摇头叹道: “那还不简单,只要推测苏陌的身世便知晓了。” 苏陌,一个长年相当于被皇室流放于外的皇子,怎么还有那第三只手在皇城培养自己的心腹。 “那你说说看,琳琅是谁的人?”如尘挑着眉梢问向凤倾狂。 凤倾狂看了看那远处的波光十色,轻声答道。 “苏锦。” 如尘听着她的话,唇角有了一丝笑意。 他正欲开口说什么却又听得凤倾狂说道。 “明着是苏锦的人,暗地里或许是其他人也说不定。” 这皇城本就藏污纳垢,更遑论这凤家。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这树大招风之理,怕是人人都懂。 而凤家,这棵大得不能再大的树,自是会招揽一些歪风邪风。 除了皇朝会盯着这凤家,使劲往凤家塞人,那外边就更不用说了。 权贵大臣多不胜数。 “人人都想要凤家出差错,又岂会放过凤家过那安稳生活呢?” 凤倾狂侧头,唇角绽开一丝洞察一切的笑颜。 “又或许,我凤家有什么不得了的宝贝,让外人觊觎着。” 她垂眸低喃,浅笑弯过眉梢。 如尘本来满是笑意的眼眸里,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他看向眼前那似乎随意淡然的女子,心里多了几分探究意味。 他现在似乎有些理解主子的决定了。 这凤家之人,或许真和别人不一样。 “你倒是有那七窍玲珑心,连这点都猜到了。”如尘话语里带着丝微微的赞叹之意。 若不是他亲自去跟着那琳琅,怕是他也没想到琳琅会是有如此复杂身份之人。 琳琅,苏锦自小培养的心腹侍婢,被派到凤家第九子身旁,说是贴身服侍,倒不如说是贴身监视。 凤倾狂大至受伤小至出恭,这些事情都是通过琳琅之手传达给了苏锦。 但是实际上,却是另有玄机。 琳琅真正的主人,居然是那花灵宗灵派之主,灵潮。 琳琅,灵琅。 “灵潮?” 凤倾狂一声低低惊呼。 居然是灵潮,琳琅,哦不,灵琅真正的主人居然是灵潮。 那个风韵极佳,妩媚入骨的女人。 一百九十、计中计(5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轻狂把玩着那发梢,惬意的躺在地上。 半晌后,她缓缓开口。 “今晚上就离开这里吧!呆着也惯无聊的,总得出去透透气。” 如尘耳听得她的话,微微挑起了眉梢。 “我记得某人身体里还有那化气透骨钉,怎么?你是想游着离开吗?” 凤轻狂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微笑弥漫媲。 她只是笑着,亦不作声。 一尾小鱼从湖中跃出,在那湖上划过一弯弧度,鳞片被阳光折射出层层光泽,亮丽无比。 “噗通”一声,又是落到了湖里。 “我想去哪里!没人拦得住。” 她的音调从轻到重,直到那最后一字说罢,落地有声。 “呯”一声,她一掌拍地,腾空而起,手掌间夹杂着力道打向如尘。 如尘眉头一皱,一掌对上。 几声炸响,如尘却是微微向后退了几步。 他瞳孔微张,一丝惊异流转其中。 “你……恢复了?” 他的问话里带了一丝微微的不确定。 方才那一掌相接,他明明能感受凤轻狂那掌心磅礴的力量,但是那力量却又不是他熟知的炼气。 难不成这凤家妖女还真会点妖法不成。 “可以这么说。”凤轻狂眉眼间都是笑意。 看来这内力倒还真是个好东西,她只用了五成的功力,便能逼退如尘,那若是十成的话,说不定还能与如尘战个平手。 只是这几日光景,便能炼就如此成效,这倒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你继续说吧,那灵琅到底是要干什么?” 凤轻狂倚在那廊柱上,问话间颇有几分漫不经心。 如尘倚在另一侧的廊柱上,那话语应答之间带着一丝调侃。 “说来你和那苏陌倒是冤家。” “嗯?是吗?”凤轻狂挑起眉梢问道。 如尘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此次事件,除了灵潮有份参与,那花灵宗的另一派也参与着。” “花无双?”凤轻狂眨了眨眼,唇角一丝笑意勾起。 “这花灵宗也太不消停了,居然都闹腾到皇城来了。” “可不是吗?这两人的目的,说来也是一样。”如尘淡淡说道。 “互看不顺眼的两人也有这般志趣相投的时候,不知是何东西,能如此吸引两人。”凤轻狂轻声问道。 如尘转头看了她一眼。 他看着凤轻狂,一字一顿的说道。 “天锁和天之力。” “哦?”凤轻狂一丝尾音轻勾,唇角一声嗤笑。 怪不是如尘会说她和苏陌是对冤家了。 苏陌是天锁,她是天之力。 从本质上来说,两人其实是一样的。 那么,灵七的一切行为似乎能说通了,让他们两个彼此敌对,不能互通心意。 只是…… “那灵七现在已是呆在了苏陌身边,她要如何才能取走苏陌的天锁之力。” 凤轻狂有些微微的疑惑。 论功力高低,灵七是打不赢苏陌的,那她要用和种方法打倒苏陌,得到苏陌的天锁图蛛之力。 如尘听了凤轻狂的问话,沉吟半响后,便是缓缓开口。 “天锁之力与天之力,相生相克。” “然后呢?”凤轻狂挑起眉梢问道。 “有人若是想要得到苏陌的天锁之力,那便要用天之力的力量。”如尘轻声说道。 凤轻狂一听如尘的话,思绪已是回到那百里城一事之上。 在百里城,杜三娘似乎也是用了苏陌的天锁之力,才开了她身上的天之力。 “你的意思是若是有人想取苏陌的天锁之力,那就必须要我的天之力?”凤倾狂眼眸微微眯起,缓缓向着如尘问道。 “不错。”如尘点点头。 凤倾狂眉头微微皱起,话语里带起了一丝疑惑。 “我倒是不知,何时我会主动帮忙,来帮着他们先夺取苏陌的天锁之力了。” “你是不会主动帮忙,但是没人说过,你不会被动帮忙。比如你与苏陌斗了了个你死我活,又比如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顿了顿,复又说道。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你与苏陌非但没有打起来,苏陌还将你囚在这湖心小屋上,让人根本找不到你人在哪里。这让她们的计划又是出现了意外的纰漏。” “所以呢?” 凤倾狂挑着眉梢问道。 “所以,她们就另寻了个法子。用你的血铸造一把钗,以此来打破苏陌的天锁之力。”如尘将他在灵潮那里所听到的一切,缓缓道出。 凤倾狂听到如尘此话,不期然的想到前些日子苏陌来她这里要的一滴血。 难不成这两者之间还有什么关联不成。 “仅仅用我的血便能打破苏陌的天锁之力,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凤倾狂的话语里带着质疑之声。 如尘冷笑一声,缓缓说道: “只要是天机阁制造的,那便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天机阁?又是天机阁。 凤倾狂已是数不清楚,这阵子听到这名字有多少次了。 天机阁的东西有那么稀罕吗?怎么人人都想要去天机阁铸造武器。 “天机阁到底有多神奇?竟然能让你说出这番话。”不可否认,凤倾狂心底已是升起了一丝好奇之意。 “你往后会知晓的。”如尘甩下这一句话,便是隐开了身影去。 “哎……我还没问完呢,你跑那么快干嘛!” 凤倾狂颇有些无奈的看着如尘那消失的身影。 果真还是别人的手下,想问个什么,都是说得不明不白。 她微微摇了摇脑袋,喃喃自语道: “今晚上就走吧!再在这里呆着,怕是外面变天了都不知道。” 她说罢便是转身回了房内,开始了那新一战的准备。 一轮月亮从那湖水尽头处缓缓升起,月光清辉洒在那湖面上,折射出一阵斑驳陆离的光芒。 就在这静谧如仙的景象之中,一道身影从那房内冲出,踏水而过,如那凌波仙子,袅袅身形如梦似幻,点水掠起,衣衫翻飞间,似是黑夜月湖上,一道醉人的光景。 凤倾狂对着体内的内力用起来,得心应手。几步飞踏间,便已能熟练了走向,不知是过了多久,终于是到了岸边。 小雪貂一下子从她的袖口中飞跃而出,欢喜的在那地上跳跃。 “阿哈,带路。” 凤倾狂的话语短暂,带着严肃的味道。 阿哈也知这事件的不寻常,便是老老实实的向着前面奔跑着,开始循着它跟着那老者记忆中的路线,向着那陌王府跑去。 凤倾狂一路飞跃间,细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苏陌倒还真是花了心思,那湖心小屋应该是在哪个郊区的位置,她一路飞奔间,倒也察觉到,这距离还真是颇远。 终于,来到那一方大门之前。 门前灯笼摇晃,映着那明晃晃的几个字。 陌王府。 凤倾狂跃上了墙,跟着小雪貂直直奔向了那王府的地牢之内。 速度之快,让那黑夜中的人,半点也察觉不到。 地牢里的守门人都是在打着瞌睡,兴许平日里关的人也不多。这回就算关了一个,那守门的也不太上心。 凤倾狂毫无阻拦的一路通向那地牢之底,黑暗中只是依稀点着几盏烛火,隐隐绰绰的光芒将那牢里的环境衬得倒是越发阴森恐怖。 凤倾狂一路搜寻下去,终于是看到了花满楼的身影。 花满楼睡在那地上,那身上的酒气还未散尽,带着丝丝酒香。 他睡在那谷草铺就的地上,唇角还挂着一丝微笑,似是在做着什么美梦一般。 凤倾狂暗暗摇了摇头,也难怪那守门的人如此放心偷懒了。 这般人事不省的人,谁会担心他能越狱呢。 凤倾狂屈指一弹,一道劲气打向花满楼的脖颈之上。 花满楼似乎是被打痛了,一个咕哝便是醒了过来,那眼里还有微微的迷茫。 “怎么?做了什么美梦,这么不愿意醒过来。你别给我装了,快起来清理门户。” 凤倾狂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 花满楼听到凤倾狂的话,似是突然清醒了过来。 他一手撑着地缓缓坐起了了身子,脑袋微微摇了摇。 “你怎么现在才来?再不来,我倒真会睡死了过去。” 他带着早已洞察的语气,向着凤倾狂抱怨出声。 随即,抬起头与凤倾狂对视,那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时间退回到凤倾狂踢了陌王府大门那日。 灵七受了凤倾狂那十成十的两掌,苏陌当即便向凤倾狂宣战了。 花满楼看着凤倾狂那郁卒的模样,便是吊儿郎当的问道: “要不要去喝酒?” 凤倾狂听到此番问话,忽然便是想到了什么。 她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示意他到一个安静的角落说话。 “你今晚上便到那老酒街去,装作那买醉的模样,若是我所料不差,苏陌今晚上便会行动,所谓的三日也只是口头说说而已。” 花满楼眨了眨眼,随即颇有些感动的说道: “你这是怕连累我吧!没事,我不怕连累的,你不用赶我走。” 谁知凤倾狂听了花满楼的话,却是狠狠白了他一眼,随即出声说道: “你想多了吧!我的意思是你得去老酒街当诱饵。” 她顿了顿,复又说道: “我等会便会将凤家众人召集在一起,那大哥必定会想出对策,若我所料不差,那大哥定会让我们退走用以保全我们自身,现在的凤家委实不能与皇朝正面碰撞。” “所以呢?”花满楼听着凤倾狂的话,挑着眉梢问道。 “苏陌也肯定不是傻子,绝对能拦下我们。苏陌的目标是我,他绝对也是只拦我,虽然我不知道他会用何种方法,但是他今晚一定能捉到我。” “然后?” “然后你就必须充当那个诱饵,你今儿个跟我一起去了陌王府,苏陌也把你看了个真切,定会利用到你的。你待会去老酒街喝酒时,一定要大张旗鼓,闹得那条街不得安宁。” 凤倾狂一言一语间,充满了掌控一切的自信。 “你为何想要被捉?你今日打伤了他那心爱之人,他抓到你肯定恨不能将你抽筋扒皮。别人躲他都来不及了,你倒好,居然还想着要送上门去。” 花满楼的眼眸里满是疑惑,他怎么觉着这凤倾狂的脑子和别人的构造不一样呢。 凤倾狂听着花满楼的问话,唇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缓缓说道: “当然得送,不送怎么能让他放松警惕,不送又怎么能查探出那背后的势力。今日铁蛋一事以及其他,都是有人在背后搅局,千万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我一定去将那人抽筋扒皮。” 事情便是这样,凤倾狂用着那洞察一切的心力,将计就计。 那背后之人都知道她现下失去了炼气,又被苏陌囚禁了起来,说话做事自会变得放松起来。 那这个时候,一切便有迹可循了。 如尘也能打探成功的如此顺利成章,毫不费力。 只是她没料到,这一切居然跟花灵宗有关系。 她原先是猜测过这个可能性,但是花灵宗一向与世无争,只注重那两派内部之争,所以她便将这个可能性抛诸脑后了。 事实证明,最让人忽略的便是最最有可能的。 “那醉生梦死酒,可是好喝?”凤倾狂笑着问道花满楼。 花满楼撇了撇嘴,手抚着额头,微微皱起了眉。 “还说呢,什么破酒啊!一喝下去便是不省人事了,若不是我将那酒液憋到了丹田处,怕是早该见阎王了。” 花满楼的话语里不满之意甚为浓重,再配上那双桃花眼,幽怨之气扑面而来,直直让凤倾狂招架不住。 “看你以后还喝不喝酒,快些自己吐出来,时候不早了,干正事儿了。” 凤倾狂手腕微动,那无形劲气便是将那牢门之锁轻松打开。 花满楼转动那体内炼气珠,那那酒液缓缓逼至了喉咙处,随即吐了个干干净净。 “这辈子都不想再沾酒了。”他吐完,几声低咒后,才是缓缓出了那牢房。 “现下要去哪里?”花满楼用那袖中锦帕缓缓擦拭着嘴唇,轻声问道。 凤倾狂看着他,眉梢眼眸间,一股凌厉气势乍现。 “去哪里?当然去瓮中捉鳖了。你先回凤府,看着我的信号行事,等到我信号灯响起,便随着大哥一起出发。” “你大哥?”花满楼微微的皱起眉头,微微的疑惑。 凤倾狂笑着点点头,挑着眉梢道: “你不会以为凤家之人都是笨蛋吧!你可别忘了,我大哥既然是当家的,那便必定会有两把刷子的。” “那倒是真真有趣了。”花满楼那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灼灼之光,随即便是拂袖而走。 “凤倾狂,我等你的好消息。”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微微的笑意,待到那花满楼的身形飘远以后,她的笑意才是收敛了起来。 “苏陌,我倒要看看你的眼到底有多瞎。” 她一说罢,脚步一掠,便是直直冲向陌王府的后院之处。 后院内,灵七正在喝着那羹汤,苏陌在一旁描画着丹青。 灵七看着那不远处的苏陌,眼里划过了一丝迷茫的情绪。 她似乎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从他带着她出来开始,她便受尽了他的宠爱。 衣,是最好的。茶,是最好的。香。是最好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他时常揽抱着她,唤着她,小七。 那声小七里,满满都是醉人的气息,让她几乎沉溺其中。 可是每每夜深人静之际,她便会打从心眼里恨。 恨那个叫做小七的人,明明不在他身边,却能得他如此宠爱。 她似乎已经分不清了,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蓦然,她想起了娘亲所说的话。 要想得到一个男人,那就只能控制他。 乖,你只需要将你手中的玉钗轻轻扎进他的心窝,你便能永远的拥有他了。 她的眼里划过一丝暗光,手腕微微抬起,拂过那头上一支流光玉钗。 “陌。” 一声轻唤,苏陌抬起了头。 “我这玉钗可好看?”灵七笑着问道,那笑意里藏着如毒蛇般的心思,直直教人心里发凉。 一百九十一、最后一招(5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灵七那发上的玉钗在烛火的映照下,闪出了一丝灼灼光华。 她想着娘亲的话语,心里的那丝不安已是慢慢的落了下来。 娘亲说过,想要什么男人,就必须要自己去争取,必须要自己去。 她想要苏陌,想要的发疯。 娘亲说,只要她将这玉钗刺入苏陌的心窝,那苏陌以后便永远都是属于她的了。 她轻轻抚上那钗子,心里似乎也是安定了一点儿。 “陌,我这钗子可还好看?” 她轻声开口,话语里含着一丝娇俏之意。 苏陌停下手中丹青之笔,看了一眼灵七,随即笑道: “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 “你这话可是在敷衍我吗?” 灵七唇一撇,一句娇嗔出口。 苏陌一听这话,便是缓缓下了那书台。 他走到那雕花小桌前,眼里一丝笑意弥漫。 “小七,你何必明知故问呢?只要是你,那便戴什么都好看。” 苏陌的声音里带着醉人的宠溺,直直教人软到了骨子里去。 灵七亦是这般觉得。 她垂下眼眸,恰似那一低头如新月娇羞,唇角那微微的笑意,可人无比。 蓦然,她忽又是想起了什么,那笑意又是收敛到了眼底里。 是了,每一次苏陌叫一声小七,她就会在心里堵上一分。 似针扎,似火烧。 没有片刻得到安宁。 只因为,她不是他口中那真正的小七。 她垂下眼眸,遮住那眼里一闪而过的暗光,抬起手腕轻轻将那发上的玉钗抽了出来。 “人家不依,你明明就是敷衍我。我不戴了不戴了。” 她的话语里满是嗔怪,那手中抽出的玉钗还真有几分要扔了的架势。 “好了好了,我是说真的,真的好看。” 苏陌看着灵七的模样,急忙是握着她的手,低着声音哄道。 正在这看似郎情妾意的当口,‘砰’一声,房门被重重的踢开。 凤倾狂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开了那屋门。 ”凤倾狂?“ 苏陌听到那声响,皱着眉转过头来,看到的却是凤倾狂的身影。 他眼底划过一丝惊异。 ”凤倾狂,你怎么在这里?” 凤倾狂瞧着灵七手上那玉钗,微微眯起了眼眸。 这灵七手里的玉钗应该就是那用她的血铸造的一把小武器。 “怎么?我不在这里该在哪里?我瞧着今儿个是个黄道吉日,就想着该到你府上来闹一闹了,免得这把骨头松了,就闹不动了。” 凤倾狂挑着声音说道,末了,她看着苏陌,唇角微勾。 “怎么?你以为就你那一汪湖水就能困得住我?苏陌,你也未免太小看我。我,凤家第九子天才的名声,可不是这么白来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直直盯着灵七手上那根玉钗。 “是吗?那不知你这天才这么晚了,还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苏陌将那惊异瞬间收敛,随即轻描淡写的问道。 凤倾狂微微一笑,便是轻声道: “我这深夜,不请自来,自然是来捉妖的。” “捉妖?凤倾狂,你想干什么?”苏陌微微皱了皱眉头。 凤倾狂一声嗤笑。 “我想干什么?你问我想干什么,还不如问问你身旁这位灵七姑娘想干什么吧!” 凤倾狂将那灵七两字咬得特别重。 她不想再与这些人兜圈子了,这圈子兜久了,让她亦没有什么兴趣了。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苏陌,你真确定你身边这位就是你那位小七姑娘?” 凤倾狂紧紧盯着灵七的眼眸,那压迫层层,直直将灵七压得喘不过气来。 苏陌感受到灵七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慌之意,急忙揽抱着她,拍了拍背。 接着,他抬起头来。 “凤倾狂,我不知你用什么办法离开了那湖心,但是你不该到这里来。我本来想放你一条命,但是现下,是你自己撞上来送死的。你以为,我会相信你那些挑拨离间之词吗?” “我送死?”凤倾狂微微摇了摇头,言语间颇有一些无可奈何。 “看来你倒是真瞎了眼。”她低声呢喃间,正好看到灵七手上的玉钗正直直对着苏陌的脖颈喉间。 苏陌揽抱着灵七,根本未曾发觉到有危险临近。 灵七手执玉钗对着那喉咙,似乎只要轻轻一下,就能刺破那脆弱咽喉。 她在苏陌的怀里,眼眸却是直直看着凤倾狂,满是威胁恐吓之意。 哪还有一点惧怕的模样。 “苏陌。” 凤倾狂吼了一声。 灵七听着凤倾狂的话语,那手中钗子往前送了一分,眼眸里的威胁是越发浓重了。 凤倾狂唇角一撇,手掌暗中聚力,脚下狠狠发力,随即飞身上前,狠狠一掌打开灵七。 “哗啦啦。” 灵七被凤倾狂一掌掀开,撞翻那藤条桌椅,一阵咣当作响。 “你以为我会受你威胁?” 凤倾狂挑着眉梢,眼眸里满满都是不屑之意。 她话音还未落下,苏陌便已是一掌狠狠打来,那手腕上青光炼气环大开,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嘭!”一声。 凤倾狂反射性的出掌对上,一声炸响,她微微退了几步,肺腑间微微有些翻涌。 “凤倾狂,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你为何几次三番都要伤害于人,小七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你为何要伤她。” 苏陌的眼眸已是有些泛红,眼里的情绪是又惊又怒,似是发了狂性一般。 “苏陌,你别执迷不悟,这灵七在你身边可没有安什么好心,我此次来就是要告诉你,都是那花灵……” 她的话语又气又急,还未将那花灵宗三个字说出口,苏陌便是不管不顾的又是一掌打上。 电光火石之间,凤倾狂不得已又是接下了苏陌这掌。 “苏陌,你听我把话说完。” 凤倾狂已是有些气急败坏。 “我懒得听你那些挑拨之语,今日,我一定将你加诸在小七身上的痛苦,千百倍的讨回来。” 他一说罢,那长腿一扫,腿势凌厉,直直横打向凤倾狂的腹部之上。 凤倾狂低咒一声,急忙翻身出了屋子,奔向了院子里。 “苏陌,你冷静点。” 凤倾狂一边挡着苏陌那凌厉的攻势,一边急声吼道。 苏陌已是听不到凤倾狂说什么,他满心都是被狂怒占据着。 为何,为何这凤倾狂屡次要对自己身旁的小七出手。 他念着往昔的情分之上,还想留她一命。 为何,这凤倾狂却还不知足,非要来重伤他的小七。 “是你自己要来送死,怨不得我。” 苏陌低声怒吼。 他已经退了那几万步了,只是将她炼气划去,囚禁于湖心小屋上。 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为何,她要到这里来,还来惹怒于他,这教他情何以堪。 几次三番,他都让他的小七伤于他的眼前。 于面子,他已是没有。 于心里,他已是怒火横生。 他体内内力与炼气交替,那两股交替之力量传于他的掌心之上,接着他怒吼一声。 “天音波。” 一掌打向凤倾狂,接着脚出如电。 “天雷破。” 凤倾狂看着苏陌的攻势,眼眸微张。接着脚步一顿,飞身向后,衣摆轻撩,一个四平八稳的马步便是扎了起来。 “苏陌,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李青三连招。” 她一字落罢,浑身凌厉气势乍现,体内的内力运转了一周天。 “天音波。” 她出掌与苏陌的招式直直碰上,一声炸响。 “天雷破。” 她不仅脚出如电,那拳头去势也如那劲风一般。 “摧筋断骨。” “摧筋断骨。” 两声同时响起,苏陌与凤倾狂的招式几乎是一模一样。 嘭嘭嘭! 石块崩裂,炸响于半空之中,碎裂在两人的周身。 随着那石块纷纷的落地,还有苏陌那惊异的眼神。 惊讶,诧异,不解,迷茫。 各色情绪如那海水突然涌来,纷纷在苏陌的眼里流转。 凤倾狂怎么会这几招的? 不可能啊!小七明明说过,这三招只有用内力催动才能使出其威力,可是凤倾狂…… 对了,凤倾狂的体内不是有天机阁铸造的化气透骨钉吗? 那她方才使用的就不是炼气。 那她使用的是什么? 就在苏陌那思绪纷杂之间,凤倾狂眉眼间都是锐利气息。 “苏陌,还有这最后一招。” 她看着他那近在咫尺的眼眸,一字一顿的说道。 “猛龙摆尾。”凤倾狂四个字从唇齿间迸发而出。 同她话语一起迸发的还有脚上那崩裂山石的力道,只见她一个侧身,右腿以一个全开的弧度,狠狠向着苏陌身上踢去。 她的腿上注满了内力,已是如那钢铁铸就一般。 “砰!” 苏陌被狠狠的踢了开去,那被踢飞的身子撞断了桥廊上一根又一根的廊柱。 ‘轰隆隆’的声响接二连三的响起,让人听之惊心无比。 终于,苏陌飞出的身体撞断了最后一根廊柱,狼狈的跌落在那廊桥尽头。 凤倾狂浑身都是那凛冽的气息,她站在那瑟瑟夜风之中,浑身衣摆飘飞,凌厉气息让人胆寒。 “苏陌,这一脚就当是还你在花灵宗比武台上的那一掌。” 凤倾狂一字一顿的说道,话语里满是冷意。 苏陌的思绪还浸在那惊愕之中,当他听得凤倾狂的这句话,似乎是微微的回过了神来。 他撑着身子缓缓坐了起来。 “你为什么……” 他想问凤倾狂为什么会那三连招,甚至还有那最后一记更猛烈的招式。 “陌。” 此时灵七却是飞奔而出,向着苏陌奔去。 凤倾狂看着灵七靠近苏陌的身影,瞳孔微微一缩。 “苏陌,离开她。” 她大吼出声,提醒着苏陌。 苏陌尚处于混沌之中,还未来得及探究凤倾狂话语里的意思。 就在这混沌思绪之间,他看到灵七那手上泛着冷光的玉钗。 “滚开。” 凤倾狂狂吼出声,一掌打向灵七。 却见灵七就地一滚,躲过了凤倾狂一掌,接着她手腕一动,玉钗直直袭向苏陌。 那玉钗速度之快,宛若流光划过,让凤倾狂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是挡在苏陌的面前。 她心里本是想着,那玉钗里有着她的血,是能破苏陌的天锁之力的,那么只要不让苏陌受到这攻击,那便是没事的。 一根玉钗而已,应当是伤不到她什么。 可是,她却低估了灵七的奋力一搏。 她亦是忘了,她现在没有那炼气防护罩防身,血肉之躯。 玉钗,便是不偏不倚的直直扎进了凤倾狂的胸口。 凤倾狂闷哼一声,接着垂眸看向胸口上那根精致玉钗,眼底一丝苦笑划过。 靠,怎么她总是会遇到这般狗血的事情呢。 苏陌本已有些乱糟糟的思绪此刻是更加的乱了。 他看着身前的凤倾狂,缓缓倒下,有着片刻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眼眸看向那不远处的灵七,再看向身前已是鲜血浸染的凤倾狂,嘴唇微动,已是有些失语。 他到底是忽略了什么? 凤倾狂的手有些微微的抖动,那眼眸已是有些模糊不清。 她知道,她马上就会失去意识了。 “苏陌。” 她的声音已是有些微微的喘气,用那气若游丝形容也不为过。 她从那须弥戒中拿出那日在百里城捉住的小蚂蚁。 小蚂蚁趴在她的手心之上,几分可爱之意。 “你可还记得这只蚂蚁?” 她看着苏陌,声音是越来越低,到最后一个字已是低得让人听不清楚。 只有苏陌,只有苏陌,睁大了双眼,瞳孔亦是睁大。 他怎么会不记得。 百里城的那只蚂蚁,在他手心爬过的那只蚂蚁,卑微的却仍然倔强的活着的蚂蚁。 他怎么会不记得。 一下子,似乎他的脑海突然是清明了。 凤倾狂会李青的三连招,凤倾狂刚刚使用的是炼气,凤倾狂的手心躺着那只蚂蚁。 一切一切的谜底,便是呼之欲出。 “凤倾狂,你是……” 苏陌的话语里都是带着颤抖之意。 凤倾狂的唇角勾起一丝微微的笑意,那似有若无的笑意带着安心。 接着,她的手腕一滑,便是直直落到了地上,那只蚂蚁也从她的手掌之上滚了下来。 凤倾狂的胸口上渗出的鲜血已是浸湿了她的素白衣衫,一层一层,鲜艳无比,也心惊无比。 “凤倾狂,凤倾狂。” 苏陌抱起她,轻声唤道。 “凤倾狂,你不要吓我啊!凤倾狂,凤倾狂。” 苏陌的声音已是有些微微的颤抖,他抱着她身子的手已是有些颤抖。 “小七,小七。” 苏陌紧紧抱着凤倾狂,将她的脸挨近了自己的脸。 是了,小七便是这个味道。 冷冷的,却又带着骨子里的温暖的味道。 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个味道呢?他怎么就忘记了呢。 “小七,你别死,小七,你别死。” 苏陌已是有些语不成调,絮絮叨叨像那最后的祈祷。 “小七,小七……小……七。” 最后,苏陌却是狂吼出声,那狂吼里带着心惊,带着狂怒,带着世人最后的伤心。 一百九十二、盗梦空间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父亲,您要等到多久才告诉她真相?” “什么真相?” “她是您女儿的真相。” “你……” “父亲,您不用瞒着我,您才将她接回来之时,我便知道了。” “凤渊,此事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 谁?是谁在说话?是阿渊的声音,阿渊在同谁说话?那个声音怎么如此的熟悉。 父亲?阿渊的父亲是谁? 对了,是老头师傅。 真相?什么真相?老头师傅哪里来的女儿?难不成他一把年纪还宝刀未老,长刀一出鞘还奔出个私生女来? 凤倾狂在脑海里不着边际的想着,她想到了那个总是呈面瘫状的大师兄。 大师兄单名一个渊字,是老头师傅唯一的儿子,也是暗盟的下一任掌门人。 她总是喜欢唤他阿渊,总觉得这样唤着有说不出的亲昵感。 阿渊,阿渊,阿渊。 儿时的她,最喜欢跟在这面瘫大师兄的身后,阿渊长阿渊短的叫他。他从起初的懊恼到最后都是不得不被动接受了这个称呼。 阿渊在同老头师傅讲话,她呢?她在干什么?对了,她被一口咖啡给呛死了,到了墨天皇朝的凤家第九子身上,确切的说是凤家第九女。 画面似乎被切割成无数块,再扭转成一股麻花,在她的脑海里撕来扯去,最后凑成点点零星碎语。 --- “父亲,倾狂已十六了,您要等到多久才会告诉她。” “凤渊,谁给你的胆子来质疑我。” “父亲!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作为你‘曾经’唯一的儿子,我有权知道这个真相。” “好,你想要知道真相,那我就告诉你真相。你可知从你出生之际,心脏便有问题?所以我才不许你受武训,而唯一解决的办法便是实施换心手术,而倾狂便是提供你心脏之人。凤渊,你要记住,她不是你的妹妹,她只是你的心脏。” ----- 心脏?原来她凤倾狂在老头师傅心中只是一颗随时可以替换的心脏,枉她以为他如此疼她,纵容她,必是爱着她。 原来一切只是假象。 是了,不错。在十六岁生日那一天,她听到了她永生难忘的事实。 她,凤倾狂,只是作为凤渊的心脏而活着。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拉扯出一声高昂的尖锐声响,脑海里忽然有什么爆裂开来,让她痛苦异常,不得不奋力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点点阳光,细碎阳光穿过那层层叠叠的碧绿树叶,零落斑驳,青草味蔓过鼻尖,带着些许泥土的气息。 凤倾狂眨了眨眼,用手揉了揉有些晕的额头。 这里是哪里?她怎么会在树下躺着? 蓦然间,她心底升起了一丝诡异的感觉。 她缓缓将手掌移到自己的面前,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阳光的映衬下越发柔嫩。 这,明明就是孩童的手掌。 小小的,嫩嫩的,孩童一样的手掌。 凤倾狂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那脑海中有了一瞬间的空白,没有任何语言能表达她此刻的感受。 吱呀,吱呀。 寂静阳光中,忽然有知了的叫声响起,划破她片刻的怔愣。 知了那粗哑的声音让她猛然间回过神来。 她撑起身子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此刻应是炎夏之际,月份大概是七中旬月左右,她此时身处在一片青草地之上,背靠着一棵大树,这应该是在哪个院子的角落。 凤倾狂起身动了动身子骨,很好,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痛。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又穿了吗? 不会吧!她记得她被灵七的那根钗子刺到了心脏,可是,可是她明明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那要害位置。 虽然那可能还是会让她重伤昏厥,但是绝对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可是,现在又是个什么状况?她还真的被灵七那一根钗子给刺死了?刺死了不说,还又穿越了。 更扯的是,依旧是魂穿。 她摇了摇头,皱着眉头向前方走去,待到拐过一个边角,所处的环境便是越来越清晰,不仅清晰,且更让她有熟悉的感觉。 廊桥环宇,湖上荷叶层层叠叠,粉嫩荷花点缀其上,偶有一尾小鱼在水中划动,将那荷叶撩拨,花瓣颤动。 走到廊桥尽头,蓦然景色一变,颇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玲珑雕花的门窗,檀木之居,那门厅上悬挂着一方牌匾,上书三个飘逸之字,一看便知下笔之人是如何潇洒肆意。 安然居。 凤倾狂对这三个字再熟悉不过了,安然居,凤家用膳之厅。 因为那是一家人相处得最多的地方,远离世故与复杂,远离明枪与暗箭,远离阴谋与一切。 故才叫做安然居。 凤倾狂伸手推开安然居的雕花木门,随着‘吱呀’一声响,一束阳光随着开门声泻进了屋内,有些许微尘在光影中旋转。 屋内是她最熟悉的红木大桌,地上也依旧铺得是羊毛绒毯,一脚踩上去,便是淹没了声响。 窗台边摆放着雪松几台,花卉几株。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最熟悉的景象。 这分明就是她曾经所处的凤家的安然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凤倾狂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思索着千般的可能性。 “九弟九弟,你在这里干什么呢?爹爹让我们过去了。” 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凤倾狂转过身看向声音的来源处,蓦然,她的瞳孔一缩,垂在身侧的手有些微微的紧握。 那声音的主人分明就是一个小小少年,灵动的眼眸,调皮的神色。 这俨然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凤兮清。 怎么回事?难不成她又穿到了“凤倾狂”的小时候。 就在这怔愣间,缩小版的凤兮清已经拉着她的手飞快的朝外走去。 待到凤倾狂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凤兮清拉到了凤家的正厅处。 此时的正厅站满了人,一众人有凤倾狂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认识的便是些缩小版的凤家兄弟,从轮廓可以依稀分辨出是凤家大哥凤归远,以及同凤兮清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三哥,凤兮云。 不认识的则是其他几个以前从未见过面的兄弟。 按着站立的顺序来看,凤家的一众弟兄都是到齐了。 而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穿素青衣衫,眉宇硬朗的男子。 凤倾狂微微挑了挑眉头,她想她知道那主位上的人是谁了。 凤家九子的父亲,凤凌天。 此时的凤凌天看着那最后到来的凤兮清与凤倾狂,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问道: “倾狂,刚刚上哪里去了,到处都找不见你。” 凤倾狂微微垂着头,言辞小心的回答着: “有些贪恋阳光,便不小心睡着了。” 她回答完后眼眸便是直直盯着脚尖,她现在根本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等了半晌,她都没有听到凤凌天的话语,便轻轻抬起了头。 不期然,直直撞进了凤凌天那似乎洞悉一切的黑眸里。 凤倾狂心里一凛,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凤凌天直直盯着凤倾狂,那眼眸里似乎转过了千种思绪,从洪荒世界到开天辟地,从纷扰嘈杂到乱世恶斗,最后才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皆尘埃落地。 只见他缓缓从主位上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凤倾狂的面前。 那脚步落地,虽然无声但是却像是踏在了凤倾狂的心上一般。 怎么了?难不成这凤凌天发现了她的不妥?拜托了,她现在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什么样子的状况,就算凤凌天看出来她是个临时上身的妖怪,她也不能反驳个什么。 因为她确实也是莫名上了人家的身。 凤倾狂垂下眼眸,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实则心里已经是紧绷成了一根弦,似乎稍微碰一下就会被绷断。 她垂下的眼眸看到凤凌天的脚步停在了自己的面前,随即便是看到凤凌天缓缓抬起了手。 要干什么?要打她? 凤倾狂整个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 坐以待毙被动挨打,还是主动出击? 反击以后有百分之几的胜率?若是不反击那被动挨打存活的机率又是百分之几? 以她现在的小身板,能不能经受住这凤凌天的一击? 正在她的脑细胞以每秒死上万的焦灼之间,凤凌天的手已是摸上了她的头。 “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倾狂,以后定要好好的才行,不要再让家人到处找你了。” 凤凌天说话的语气很慈祥,慈祥中带着欣慰,带着一种凤倾狂听不懂的感情。 似乎在隐瞒什么,又似乎在告知她什么。 凤倾狂暗自皱眉,什么意思?就这样?就是为了说这样一句话才走到她面前来?这似乎是父子之间平常的对话,但是又有些不同寻常。 她抬起头,刚好看到凤凌天那转瞬即逝的复杂神色。 她觉得凤凌天似乎洞悉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接下来凤凌天说些什么,她便再也是没听到了,她站在那里浑浑噩噩,直到凤兮清来喊她,她才是回过神来。 “九弟,发什么愣呢?我和你其他几个哥哥去练武了,你下午自个儿玩啊!晚上我们再来找你。” 凤兮清说完便是一溜烟的同其他几个弟兄跑了出去,那些个其他的凤家弟兄走到她面前时,都是不约而同的揉她的脑袋。 直到人全部走完,她的脑袋也被揉成了乱鸡窝。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凤倾狂有些哭笑不得。 练武?为何大家都去练武,她不必去? 这似乎让她有了诡异的熟悉之感,蓦然间,她忽然想起了她在惊雷阁楼上与凤兮云的 对话。 那日凤兮云似乎是这样对她说过,凤家第九子因为是早产儿所以天生炼气的凝聚就非常困难,久而久之,家族干脆就放弃了对她的武训。 相当于,废人。 凤倾狂想到这里眉梢微微挑了挑,让她想想,那日凤兮云还对她说过什么?似乎说的是凤倾狂从十岁之后便开始变了。 等等,十岁? 那她现在…… 凤倾狂瞪大了眼睛,将自己的手掌放于自己的眼前,这小小的嫩嫩的手掌似乎在告知她什么。 蓦然间,她脑海中闪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忽然冲出安然居的门口,拉住一个仆从便是急急问道: “我现在到底几岁?” 那仆从被凤倾狂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有些慌乱的回答着: “九少爷,您……您怎么了?” “回答我,我现在年龄到底是多少?”凤倾狂的音调猛然拔高,她顾不得别人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她,她只是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她那清澈的眼眸都已是呈现出隐隐的赤红色,看起来疯魔异常。 “十……十岁。”仆从战战兢兢的答道。 他回答完后便看到自家的九少爷一副傻了的表情,便是吞了吞口水问道: “九少爷,您……您还有什么要问小的没有?” 凤倾狂木然的摇了摇头。 看到凤倾狂的否定之后,那仆从便是逃一般的跑出了院落。 凤倾狂愣愣得站在原地,确切的说,她已经是傻了。 十岁,这是一个多么戏剧的分水岭。 凤兮云曾经说过,十岁之前的凤倾狂是呆呆傻傻什么都不懂得,而十岁之后的凤倾狂是聪颖异常惊采绝艳的。 若说她以前怀疑过那原本天才的凤倾狂是其他人穿越过来的,那她现在倒是得到了正确答案了。 没错,那原本天才的凤倾狂就是穿越而来的,不巧的是,似乎穿越的人就是她。 她自己,二十一世纪的杀手,凤倾狂。 剪不断,理还乱。 她怎么又会到了这十岁之龄的凤倾狂身上,那她的之前呢?之前在凤家的生活与所遇到的人,难道都是一场雾里花,水中月吗? 帝决,七杀,铁蛋…… 那她的以后呢?难不成以后她又要重新开始生活,以这个十岁的年龄,重新开始生活。 一切的一切如此荒唐,荒唐到她又不得不接受。 一切又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她又不得不信。 这虚虚实实之中,她有些分不清了,分不清真与假,分不清虚与实,似乎连轮回黄泉,她都看到了。 从未有过的迷惘思绪占据了她的整个身心,她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她来时的那一方院落树下,缓缓抱膝而坐。 老天爷是在耍她吗? 当她准备好好以凤阿九的身份活在那墨天皇朝,当她准备好好担起那须弥戒的名头之时,时间空间忽然又给她来了一个出乎所料的逆转。 这里没有了她的帝决,没有了那霸气且目空一切的男人,没有总是贫嘴的花满楼,没有了一切。 “嘿,你在哭吗?” 一个温润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那声音和着此刻的阳光有说不出的温暖。 凤倾狂眨了眨眼,抬起埋在双膝之中的脑袋。 “我没哭,我只是在难过。” 入眼所及是个头戴白玉冠的小少年,他站在逆光处,俊朗的眉眼温暖无比。 “来,吃块梅花糕,吃块梅花糕就不难过了。” 凤倾狂愣愣的看着那小小少年手心中的梅花糕点,半晌没有反应。 那少年笑了笑,复又说道: “啊,忘了介绍我自己,我是苏锦。” 一百九十三、缘来如此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那个温暖的少年说: “我是苏锦,锦衣狐裘的锦。” 锦衣狐裘的皇家少年,如同一把打开错乱时光的钥匙,而那斑驳生锈的锁孔,就是她,凤倾狂。 凤倾狂看着眼前的小小苏锦,她透过苏锦那温暖的瞳孔看清楚了自己的身影,小小的,有些许狼狈的自己的身影。 她那有些迷蒙混乱的脑海忽然就清醒了,她透过苏锦那温暖幽黑的眼眸,忽然就看到了遥远的,被她曾经遗忘的过往。 以往零碎的记忆,忽然在此刻就拼凑成了一幅完整的图画。 若说在墨天皇朝的凤倾狂,十岁是个分水岭,那么在二十一世纪的华夏国,杀手凤倾狂的分水岭便是在十六岁。 那被遗忘的十六岁。 凤倾狂记起了所有。 那日凤渊与老头师傅说话间,她刚好经过那里,本不欲偷听,但是却恰好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是人都有好奇心,她也不例外,况且谈话的内容居然跟她有关系,那更由不得她不听了。 谁知道,这一听就改变了一切。 当她听到老头师傅说她只是作为凤渊的心脏而活时,她的心在刹那间凉了,没有任何言语能形容她当时的心情。 她最爱的最敬重的老头师傅居然只是把她当一个心脏在养活,只要有需要,随时都会挖去她的心脏。 自从加入了暗盟,她想过以后她会有无数次的死法。被追杀而死,被围攻而死,被逼自裁而死……这些她都设想过,但是她就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被自己最亲爱的人在某一天,会在自己无所察觉的时候,给自己来个麻醉一枪,然后挖出自己的心脏。 她甚至连最后的告别都没法实现,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剥夺了生命。 不,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十六岁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宣泄此种苦楚,冲进暗盟总部,不顾他人劝阻,用枪指着接令官,强逼他给了一个‘ss’级的任务。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是她第一次接a级以上的任务。 同她一起长大的好友怕她出事,硬是跟着她一起出动了任务。 那夜,她是嗜杀的,是愤怒的,如同一只被逼到绝境的狮子。 最终她以同归于尽的方式完成了任务。 当她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她想,就这样吧,这样死了最好。死后的她会被老头师傅来认尸,然后会让最顶级的医师取出她的心脏。 老头师傅救了她的命,她恨不起来他,不,应该说是父亲。 她想,她的心脏以后会在凤渊的身体里跳动,那也表示她会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吧。 就当是,她还了‘父亲’的养育之恩吧。 可是她没料到的是,在那样严重的伤势之下,她没有死。 她成了植物人。 三年后,她醒了。 据说是老头师傅拼了命将她救回来的,她不懂,既然早晚都会取她的命,又何必再此刻费力救她。 她似乎又捡了一条命。 自打她醒来后,老头师傅和凤渊绝口不提换心之事,她也尽可能的装傻。 人生一世,难得糊涂。 直到她以为她被一口咖啡呛死,实则是被火凤拉进异世,她才觉得她在二十一世纪的人生终于有了一个终结。 但是她却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那最重要的事情直到现在,方才记起。 她在医院成为了植物人那三年,那对于她来说是空白的三年,实则不是空白。 十六岁之际,她被炸药炸飞之际,灵魂却是到了墨天皇朝的凤倾狂身上。 那一年,凤倾狂十岁。 她以全新的身份开始活着,因为经受了老头师傅的打击,她在这个世界亦是再也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她一心埋头学习这个全新的大陆知识,一心变强。 但是,只有一个例外,那便是苏锦。 苏锦是她初次穿越来异世之时遇到的第一个人,如那首歌唱得一般。 “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 带着太阳光气息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苏锦便是那时,她的阳光,她的啤酒,她的衬衫,她的梦想。 是濒临死亡又重生之际,握到的第一抹温暖,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的温暖。 她在凤家长大,不懂得任何收敛的长大,惊采绝艳,傲视一切。 她展露出绝代的天才,以他人望尘莫及的速度修炼着,潇洒肆意的以凤家第九子的身份活着。 最终成了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苏锦,这个从小被皇家放在自己身边的定时炸弹,终于开始了倒计时。 那么多年的目空一切,她忘了人性本恶,忘了皇权势力的倾轧有多么残酷,她以麻醉般的态度生活在这里,没有任何防备,只是期待着那所谓的红绸千里迎亲。 她期待着有一日,她能以世上最华美的嫁衣嫁于苏锦。 苏锦没有炼气,她失了最基本的提防之心,她还一度想着,他没有炼气没关系,只要她有就行,她能保护他。 却到最后才是明白,她来这异世所握到的第一抹温暖,一直都不是温暖,而是毒药,致命的毒药。 万念俱灰又身受重伤之际,她的魂魄却回归到了原本。 在现世病床上醒来后的她却忘记了这一切,或许是太过愚蠢又痛苦的记忆,她下意识的把它们忘记了。 难怪,在现世醒来后的她非但身手没有变差,还异常的敏捷,许多高危任务也是做得得心应手。 在那些生死任务的浸泡之下,她的性格亦是变得诡异起来,嬉笑怒骂于世,心里却冷硬无比。 却不曾想,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让她再次穿越,依旧是回归到了原点,只是她已不是当初那个她,经过现世那几年的磨练,她的心性要坚韧许多,再也不是当初十六岁的冲动之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平行空间?为什么会再次穿越?这一切是多么荒唐又说不通啊! 记忆到这里停止,于那虚空处忽然传来一阵嘶吼。 “凤倾狂,快清醒过来,那是幻境,快点清醒过来,我快撑不住了。” 是如尘的声音,如尘的声音猛然炸响在凤倾狂的耳边。 凤倾狂眼眸一眨,双拳紧握,于无声处传来声响。 “解印,第二层。” 凤倾狂的眼眸忽然转变成了赤红色,似有红莲焰火从她眼眸中蔓延。周围的一切开始静止,定格在这一刻。 这一刻,身前的小苏锦依旧挂着温暖和煦的微笑,这一刻青草依旧碧绿。 炽热的火焰忽然呈现出了实质化,从凤倾狂的身前开始燃烧,烧过青草,蔓到了小苏锦的身上,烧掉了那温暖的身影,连一点灰尘都没有留下。 凤倾狂的身后虚空处升腾起一对巨大的火焰翅膀,如一只即将涅槃的凤凰一般。 她右拳紧握,青色的炼气光芒闪耀,四个青环缠绕手腕间,猛然,有第五个青色光环显现。 青阶五环。 “破!” 凤倾狂大吼一声,右拳携着浓重的火焰重重向地上砸去。 ‘哗啦’一声,她的身周如同镜子一般,碎裂成一片一片。 --- 唰!凤倾狂猛然睁开眼眸,眼内的杀气凌厉无比。此时,她的身前正跪坐着那一身黑衣的如尘,如尘满脸都是汗水,正在喘着粗气。 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凤倾狂: “你要是再不醒来可就一辈子得呆在那幻境里了。” 凤倾狂起身看向周围的环境,碎裂的地板,倒塌的梁柱,不远处躺着的灵七,以及在她身边似乎已经昏厥的苏陌。 “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我被灵气那根钗子***了心口。”凤倾狂疑惑得皱着眉头,一边问着如尘,一边摸上自己的胸口。 如尘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含着怨气回答道:“我在你们打起来之前布下了结界,本以为是一场小小的打斗,岂料你居然轻易中了灵七的招式。她的那根钗子本就是天机阁制造的,为了与天锁融合的钗子。那上面有你的心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才是那根钗子的主人,那钗子自是不会要你性命。” 他顿了顿,复又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钗子刺中你后似乎是触动了什么,或许是与你体内的天之力有了反应,旁人看你似乎是晕死过去了,但是我知道你是陷入幻境里了,不得已我只能一掌将这碍事的人给劈晕了。” 如尘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倒在一旁的苏陌。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站起身动了动手臂,除了有些酸软之外倒没有其他不妥。 “我说,你刚刚是在幻境里遇到什么了?怎么这么久都没醒来?”如尘没好气的问向凤倾狂。 他一想起方才的情形,心里就直打颤,若是这凤倾狂真一觉不醒,那他也得去主子面前自杀谢罪了。 想他好歹也是堂堂天字部队一把手,怎么能有如此憋屈的死法? 他现在这条命可真是紧紧同这凤家妖女栓在一起了,若是这人出了差错,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没什么。”凤倾狂淡淡的回答道。 方才的一切似乎是一场梦,一场几乎永远都醒不来的梦。 不过,幸好,她醒了。 “是吗?”如尘摆明了不信的口气,但是看着凤倾狂一脸不欲多说的模样,也就不多问了。 毕竟,那是人家的私事儿。 “还要麻烦你一件事儿,用返镜术将这里善后吧!”凤倾狂拍了拍如尘的肩,便是扶起苏陌朝屋内走去。 “嘿!这女的怎么办?”如尘一脸郁卒的看向凤倾狂的背影,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灵七问道。 凤倾狂摆了摆手,“留着她,等我空闲了,我会将这笔账慢慢算回来。” 她说罢,便是将苏陌扶进了屋内。 她探了探苏陌的脉搏,在确定他没有大碍后,便掠出了房门,直奔凤府大院。 她身上的炼气全开,飞跃间如同光影掠过,行人只觉一阵风从身旁飘过,快速无比。 她不知道该如何宣泄心中的情绪,她只是本能的奔向锦王府。 苏锦,这是她以前的劫,亦是她现在的结。 原以为苏锦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却不曾想,他与她实则早已有了千丝万缕的缠绕。 在她想起一切以后,她怎么能释怀,怎么能装作若无其事? 当年的她不信任任何人,甚至于凤家众人都不能让她完全信任,只有他,这个她初到异世所遇到的第一个人,如同方才幻境中所展现的那样。 小小的皇家少年,伸手给了她一块梅花糕,亦让她交付了以后全部的信任。 苏锦,这个锦衣狐裘的温暖少年,给了她平生最致命的一击。 凤倾狂一路狂奔,思想亦是被放空,正在这无法自控之间,却被一阵兽吼给止住了脚步。 嗷呜!一声高亢之音响起,狮虎兽从天而降,那威风凌凌的毛发飘飞而起,硕大威猛的身躯之上踩着一只鎏金的靴子,那锦缎衣衫被带起的风刮得猎猎作响,如同神祗,来拯救一切。 “帝决。”凤倾狂轻轻呢喃一声,蓦地,眼眶湿润。 一百九十四、你想要吗?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止住了脚步,看着眼前的景象。舒悫鹉琻 狮虎兽缓缓落到她的面前,帝决缓缓从狮虎兽身上虚空踏下,一步,两步,三步站定,长臂一伸,一把揽过凤倾狂。 那动作带起身上的裘衣划出风声作响,衣上似有几许沾染的桃花零落,凤倾狂就这么强硬的被带入了那似乎能容纳一切的怀里。 她闭上眼眸埋首在那柔软的貂毛之中,鼻尖似有一阵隐约的桃花香气飘散。 “帝决。”她轻轻呢喃着这两个字,这两个字与这个温暖的怀抱仿佛有着魔力一般,让她在一瞬间便安定了下来泶。 “恩。” 帝决轻轻一声应答,修长的手掌抚上她的脑袋,那流缎般触感的发丝让他的焦躁也稍稍平复了一下。 当他得知眼前的女子可能陷入危险境况之时,他的心,乱了锃。 当他的手终于触上她时,他的心,又静了。 “我不过离开几日,你便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真没出息。”帝决心里虽然安定,但是那出口的话语依然是毫不留情。 凤倾狂耳听帝决如此话语,那本闭上的眼眸缓缓睁开了。 “我……”她一字轻喃出口,却又下意识的收住了。 她该如何说? 事情如此的复杂又如此的凌乱,一时半会儿根本解释不清楚,况且她根本就还没想好要怎么同帝决说。 说什么?说她是异世之人,多年前便已来到这个世界,后又被暗算的回去了,最后又回来了。 如此荒唐的事情暂且不说一二,她说了,他又会如何想? 她与帝决的关系,充其量只算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哦,不,她还是那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未婚妻。 只是彼此心中有好感,只是单纯的喜欢二字,还未到那‘爱’字一境界。 帝决不懂爱,她亦不是很懂。 这样的她与他,能有完全的信任吗? 她对帝决的了解仅限于强大二字。 他的身份,他的家世,他的背景,他的势力……这一切她都不了解。他未曾说过,她亦未曾问过。 在她想起一切后,她又如何能信任其他人,包括眼前这个,强大的帝决。 她又想起那日,那从天而降二话不说找她挑战的女子,那名为疏星的女子,紫阶。 在这墨天皇朝可以算作是最顶尖的高手,紫阶一环。 似乎在帝决生活的地方,高阶人士比比皆是,是否就是那种天才满地走,精英贱如狗之说。 “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凤倾狂的沉默让帝决微微皱了皱眉头。 似乎现在的凤倾狂有哪里不一样了,这让他有些捉摸不定。 他不喜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这代表着有了什么无法预知的事情发生。 “你想去哪里?”半晌后,帝决轻轻问道。 他微微垂下的眼眸遮盖住了那幽深瞳孔内一闪而逝的危险之光,那轻言问话里,带着自己都快抑制不住的危险气息。 是的,他明了。这个方向分明是去往锦王府的方向,那么凤倾狂是去找苏锦的。 当他知晓她之前与苏锦的一切之后,他是做不到无动于衷的,他还没有如此的大度。 怀中的这个女人,人是他的,命也是他的,今后的一切都是他的。 若有可能,他希望她之前的十几年也有他的参与。 他不悦,他不悦她去找苏锦。 照理说,若按以往,他是根本不屑这样的,这些皇朝人间之人根本不值得他浪费一个眼神。 凤倾狂听到帝决的问话,微微愣了一下。 她想去哪里?是啊,她想去哪里?方才她那么火急火燎的,到底是要去干什么? 她想去锦王府,去找苏锦,然后呢? 然后她要做什么?去质问还是怒骂? 是她亲手斩断的一切,如今还要去干什么?难不成与那祥林嫂一样,还要去絮絮叨叨自己的苦难与委屈吗? 怕不得苏锦会觉得她是疯魔了,先前斩钉截铁的与他断绝联系,后又以朋友之姿缓和关系,现在又来质问感情之事,怕是个人都会觉得她是不正常了。 “回家吧!”百种思绪在脑海里流转,最终从嘴里只化为了三个字。 回家吧!回凤府吧!那真真正正生长了多年的地方,她的另一个家。 苏锦,算了吧!先前她以为她帮凤倾狂斩断了这孽缘,却不曾想,其实是给自己斩断了这孽缘,兜兜转转,还是自己。 帝决听着凤倾狂这轻轻的三个字,抚摸着她发丝的手掌微微停顿了一下,尔后低声应答。 “好。” 脚底光圈闪现,只不过一瞬,人便已到了凤府院内。 凤家内院里此刻站满了人,一众人对凤倾狂的忽然出现都显得惊讶异常。 花满楼率先回过神来,他摇了摇扇子,眨巴了一下桃花眼。 “凤阿九,不是你让我们等消息吗?怎么自个儿就回来了?”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用眼神问向帝决。 他们看不到你? 帝决微微点了点头,回答了凤倾狂的疑问。 凤倾狂举手成拳,佯装咳了两声。 “咳咳,没事了没事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凤家老二也跟着咋咋呼呼起来,“九弟九弟,到底出了啥事儿?怎么一下子要打,一下子又不打的。哎哟喂,打不打给个痛快话儿,可别这样吓二哥,你二哥这心脏可受不了,还有,这女的是怎么回事儿,易容成你的模样在府里大摇大摆的,还真当我们是瞎子。” 凤兮清指着被绑缚在地上的琳琅满脸不屑的问道。 凤倾狂听着凤兮清的前半段的话,颇有些尴尬神色。 这还真不是她能控制的,谁知道事情的走向如此戏剧化,就像一幕轻喜剧一般。 “不打了不打了,都是误会误会,铁蛋我自己会去找回来的。至于她……”她顿了顿,唇角微微勾起一丝笑。 凤倾狂看着眼前有些狼狈的琳琅,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琳琅是她在十岁那年亲自挑选的人,那时带她来的牙婆子说她是从死人堆里被发现的,家人都染上瘟疫死了,只有她活了下来。 那时的琳琅几乎都不说话,只知道一步一步的跟着她,无论她做什么,她都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直到很久以后,才慢慢开口说话,慢慢与她沟通。 那时的她,傲视一切,自信的以为这样跟着的琳琅,必定是衷心的,必定是自己人,却不曾想,她太过高估自己的判断。 想到这里,凤倾狂不禁嗤笑一声,以前果真是太过愚蠢,总以为这些古老群体的人再如何厉害,也比不过她这接受过二十一世纪精英教育的脑袋。 自以为是的下场,就是粉身碎骨。 她慢慢下上前,缓缓蹲下,仔细的看着琳琅那清秀的脸蛋。 此时的她,眼眸不复以往那般清澈,全是怨毒的光芒,那怨毒的眼眸让那清秀的脸蛋看起来可怖异常。 “你还是小时候可爱一些。”凤倾狂蹲下身子与琳琅的眼眸平视着。 “琳琅啊琳琅,你到底是以何种心态呆在我身边那么多年?”她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疑惑。 琳琅那时候确实有着创伤后压力综合症,人在遭遇或对抗重大压力后,其心理状态产生失调之后遗症。 而这又符合那牙婆子所说的事实,目睹家人一个一个死亡,这给琳琅带来了重大的创伤,以至于她初初到凤府之时,几乎都开不了口说话。 而凤倾狂察觉了她这样一种病症,于是在其后的几年里,她运用了特有的心理治疗方法,在与琳琅生活时间 里,慢慢引导她走出了这种病症。 正是因为这样,她方才觉得琳琅不会背叛她,因为这是她来到异世所救的第一个人啊! 琳琅听到凤倾狂的问话,那有着怨毒目光的眼眸直直盯着凤倾狂,似乎在透过她看什么。 “恨!”半晌后,她从牙缝里蹦出这样一个字来。 凤倾狂怔愣,“恨?” 她疑惑无比,她初初见到琳琅,也才是这个身体的十岁稚龄,而她若是没记错的话,琳琅那时也才不过十岁。 十岁能结什么仇?难不成是上一辈的恩怨。 “我爹杀了你爹?还是我爹抢了你娘?”凤倾狂冷不丁从口中蹦出这样一句话。 站在身旁的一众人都被凤倾狂这句话给惊了一下,连一向最咋呼的凤兮清都是颇有些尴尬的出声。 “九弟,咱爹是最专情的,光看我们九个只有一个娘就知道了,你可别抹黑咱爹的名声。” 凤倾狂听到凤兮清的话,眨了眨眼。 对哦,他们九个都是一母说出,在说明这凤家老爹凤凌天精力旺盛之余,还能说明这凤家老爹是比较专情的,那就排除是上一辈感情纠葛的可能性。 “那是什么?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怨恨?”凤倾狂百思不得其解道。 琳琅冷笑一声,“没有,你没有做什么,正是因为你没有做什么,我才更加恨你。” 她看着凤倾狂,缓缓说道:“我第一次见你,心里亦是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好看的人,相貌好,家世好,还有爱护的家人。其后相处越久,你所展露的才华让我更加艳羡,到最后,便是嫉妒了。我嫉妒你,无比的嫉妒你,凭什么你生来就有一切,凭什么你生来就是天之骄子,而我就是命如草芥之人,我看不得你假惺惺的对我,明明你是目空一切的九公子,却在私下假惺惺的对我好,你知不知道,你每每对我好一分,我就越加愤恨。” 她顿了顿,声音猛然拔高,“你知不知道,若是你真对我好,为何不让我跟着你学武?若是你真对我好,为何你不让我去伺候六公子?” “六哥?”凤倾狂诧异出声。 凤家六公子凤不悔,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当年他开玩笑的说想要琳琅去伺候他,她拒绝了,只因为她知晓六哥的玩乐本性,只是一时图个新鲜。 当时的她是真真把琳琅当家人的,自不会让她进入火坑。 至于学武,当年的她有着自己的练武秘密,怎可让他人知晓? 居然是这样。琳琅恨她的原因居然是这样,如此的不可思议,但是这又是最合情合理的,因为嫉妒,所以愤恨,人性是复杂的,特别是女人。 女人之心,海底之针。 “琳琅,你……哎,罢了。”凤倾狂想对她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琳琅的心理已经不健康了,已经走上了偏激的道路。 “大哥,近日我为凤家惹得麻烦够多了,实在是对不起。现下已是无事了,你让大家都散了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她看向凤归远,话语里都充满着疲累。 “无事,你是我们九弟。”凤归远挥了挥手,别有深意的看了凤倾狂一眼,便示意众人散去。 等人都走后,凤倾狂叫住了花满楼。 “花满楼,你想要花灵宗吗?” 花满楼收起逍遥扇拍在手心,桃花眼一挑。 “此话从何说起?” “花灵宗太乱了。”凤倾狂看了花满楼一眼,冷声说道。 花灵宗太凌乱,已然将手伸得太长,墨天皇朝不缺这一个宗派,若是花满楼不要,她不介意去毁了它。 花满楼听到凤倾狂此句话,眨了眨眼眸。 “你若想我拿下花灵宗,我自当奉陪哟!”他说罢,又飞给凤倾狂一个风情无限的媚眼。 “因为,奴家是你未婚妻嘛!” 凤倾狂:“…………” 一百九十五、重生为妖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暮春了,桃花快谢了。舒悫鹉琻”凤倾狂站在院落里的桃树下,低声呢喃道。 那桃花似也听懂了凤倾狂的呢喃,在柔美的月光下,和着那温柔的夜风,从枝干上纷纷零落成尘。 只有香如故。 帝决站在不远处,狮虎兽安静的趴在他的脚边,暗金纹路的黑袍包裹着他的身躯,那颈项边的貂毛暗藏华贵,整个人都是逼仄的毫不掩饰的尊贵霸气。 他就这么静静得看着凤倾狂那站在树下的侧影,那入目所及处,凤倾狂的眼眸微垂,那精致的睫毛扫过淡淡的剪影,如蝴蝶一般,振翅欲飞泶。 她站在月光桃花下,不自觉就带起了一股妖气,不是浓艳如夭夭桃李,而是骨子里透出来的清灵之妖。 是不存于这个世间的妖,是独一无二的妖,似乎一不小心眨一下眼,她就会从这片天地间隐没身形,消失而去。 又似乎,她本就不该在这个世界存在,她的骨子里没有污秽,爱憎分明,她看似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实则对所信之人却交托满腹信任锃。 比如花满楼,比如七杀,比如铁蛋和千羽……这些都是她自己未曾察觉的。 妖啊,现在还不成熟,只是不经意透露的惑人气息便已让他有些食之不舍,若是再过几许时间,她必会越发诱人。 而在此之间,她是他的。 谁敢肖想,死! “帝决,桃花要谢了!”凤倾狂转过头,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背后月光桃花相映,如山中精魅误入这乱世凡尘。 帝决抬步走至她身前,伸手摘下那落于她头顶的桃花瓣。 “无妨,这里桃花谢了,那里依旧在盛开。” “哪里?”凤倾狂抬眼看向帝决,勾起一丝疑惑尾音。 “你那里?” 帝决微微颔首,“帝府所属的落英山桃花终年不谢,你若喜欢,以后常去便是。”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脚尖轻点,便轻轻跃上那身后桃花枝干。 “帝决,我可还不够格去你那里。你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指不定哪一日我就不见了,你说是吗?” 她言语间带着一丝轻笑,笑声若处云端,虽轻却是勾人心魄。 帝决听着凤倾狂的这句话,眼眸微微眯了眯,有丝丝危险光芒在那幽深瞳孔里流转。 “凤倾狂,你逾矩了。”他跃到那桃花枝干上,眼眸微垂,他的呼吸与她的呼吸交缠,气息暧昧间隐有桃花香气穿梭。 凤倾狂被帝决的身姿所逼,脊背靠在那树干上,她抬起头,与帝决的视线交缠。 帝决那幽深墨黑的眼眸里有着丝丝危险地气息,整个人的气息越发的冰冷了。 是的,她知道,她现在说得这番话却是有些自找死路了。 她是在挑衅了,挑衅着帝决的底线。 在明白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她怎么还能安心的缩在那乌龟壳里?以往她总觉走一步算一步,没有任何打算,没有任何思虑,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的庇佑。 那么,以后呢? 她是凤倾狂,一直真真正正生活在这里的凤倾狂。 她不能以一个爱宠的方式生活。 帝决是强大的,她之于他来说是弱小的,若是她现在还不能觉悟,那么以后,她必定会粉身碎骨。 “是吗?”她吐气如兰,不避不让的看着他。 她想她是疯了,明知眼前这个人是危险的,是随时可以捏死她如同捏死蚂蚁一般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挑衅他。 好似,经过今天一系列的事情以后,她体内有什么东西复苏了,一种无法无天肆无忌惮的东西。 帝决微微眯起的眼眸内,一丝暗色划过,他缓缓靠近,那挺直如玉的鼻梁挨着凤倾狂的灵巧小鼻,温柔的,轻轻的摩挲着。 这明明是带着宠溺无限的小动作,由帝决做来却凭添了几许危险的气息。 “凤倾狂,你想干什么?你以为我帝决是你房中的琴,你想弹就弹,想拨就拨?还是你以为,我帝决的世界,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顿了顿,那薄唇微微扬起,缓缓凑近她那精致近乎透明的耳旁,轻声道: “别忘了,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以为这世上能有人在主动招惹了我后,便一声不响的消失吗?若是真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修长的手指钳住凤倾狂的下巴,微微抬起,强迫着她承受着他如同要撕碎猎物般的眼神。 “消失的人都被我杀了,彻彻底底的,尸骨无存。”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眼里都满含慑人的杀气。 他是帝决,从未有人敢忤逆的帝家少主。 偏偏是眼前的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他的行为与方式。他想,是他太过纵容了吧! 纵容,这个词,他喜欢。 他的人,只有他能纵容。 只是若是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那就不是他所喜欢的了。 今天的凤倾狂,明显已经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围。 多了一股妖气之余,似乎胆子也多了,也似乎更加诱人了,以往的凤倾狂有股痞气,那痞气在她的身上非但不让人讨厌,还异常使人觉得亲昵。 但是现下,这痞气倒是横生了妖,反常即为妖。 今日的凤倾狂,就是如此。 “你会杀了我?”凤倾狂唇角微勾,笑意浅露。 她不是没感受到帝决那令人胆寒的气息,可是一反常态的是,她已没有了以往那小心的战战兢兢的心态。 她心底早就知道,现在的她无论如何都是安全的,这世上谁都可能会杀她,就是帝决不会。 这才是让她肆无忌惮的理由。 “恩?会吗?你会杀了我吗?”凤倾狂不避反上,无视那钳着自己下巴的手指,抬起双臂揽住帝决的脖颈,脚尖微微踮起,红唇凑近。 她的唇几乎与帝决的唇碰上,那差之细微的距离让她与他的气息越发交缠与贴近。 她的话语轻浅,那问话的尾音诱惑的勾起,重复的问话似要将人诱入深渊暗井。 帝决微微眯起眼眸,近在咫尺的这张容颜,因为太近,已然是让人看不清。他只看到她的眼眸里清澈的印着他的影子,唯一的影子。 沉默的气氛里,暧昧危险地气息流转,月光清灵处,身周桃花几许零落。 “不会。”半晌后,帝决缓缓吐出两个字。 凤倾狂揽着他的脖颈,曼妙身姿贴着他,如同一根攀附入骨的妖娆藤蔓,似要将他勒紧,融入他的血液里。 “凤倾狂,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他本不是个刨根问底之人,但是今日的凤倾狂确实很不对,他不得不多问问。 凤倾狂收回自己的手臂,右手食指轻轻刮过如樱红唇,唇瓣与食指接触之间,似有火苗窜起,惹人心动。 “咦,以往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吻过来吗?”凤倾狂没有回答帝决的问话,反而轻轻笑着反问如此惹火之语。 帝决心下一沉,方才当她的曼妙身姿离开他之时,他心里下意识的有些空落落的,他克制住了想重新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却不曾想她居然敢如此胆大包天。 “凤倾狂,你该好好休息一下。”他话音一落,便在凤倾狂那不解的眼神之中,手起手落,砍向她那柔嫩的脖颈。 凤倾狂眼睁睁的看着帝决的动作,想反抗身体却是动不了,只能不甘不愿的昏睡了过去,眼眸闭上之前,她脑海中只能浮现一个想法。 果然大神还是大神,不想理她又不能杀了她之际,就干脆一掌劈晕她了事。 帝决伸手揽抱起已经昏睡过去的凤倾狂,脚尖轻点,跃下树干。 他横抱着她进了卧房,为她拉上锦被后,坐在床沿。 nbsp;“凤倾狂,我许你放肆。” 他说罢,微微伏下身子,在凤倾狂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凤倾狂那覆盖于眼睑上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随后又重新归于平静,那紧绷了一天的身体,在这一刻似乎才真真正正得到了安宁。 帝决手腕微动,便见那手上现出一个镂空花纹的银熏球,他将那精致的银熏球悬挂于床头,点上能让人安眠的迷迭香。 一室暗香漂浮,窗外几株零落桃花,疏影横斜,夜色正浓。 一百九十六、解印之秘(6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这是一条桃花繁盛的碎石小路,小路上零星布着光洁的玉石,两旁开满了绚烂的桃花,那桃花纷纷坠落,点点飘若红玉,似入了仙境。舒悫鹉琻 凤倾狂走在这桃花小径上,她似闲庭散步,身周粉花妖娆,她唇角露出一丝浅笑,带着漫不经心。 这是她的梦境,她很确定。 她似乎经常会被自己的梦境所困住,就像以往那般。 以往那些梦境实则是折射了她的过去,她所遗忘的过去。因为她遗忘了,所以那些梦里的事情她从不当真。不,说不定有些梦还预知了她的未来砝。 谁知道呢?谁知道她的梦境会传达出什么。 只是这个梦有所不同,以往的她总是往往深陷梦境而毫不自知,如同陷入梦魇,而这个梦,她却异常清醒。 她清楚的知道这是在她的梦境里,而且她还清楚的记得,是帝决一掌将她给劈晕了遒。 想到帝决,她的眼眸里不自觉有了一丝笑意。 这个霸道的男子,一向如此果决。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由他做来却是毫无不妥,似乎他天生就该如此尊贵,天生就该接受他人的仰望与跪拜。 凤倾狂想到这里,墨玉般的眼眸里有不知名的情绪划过。 帝决如此,那他所在的家族怕更是如此了,高高在上的帝氏家族,不知当她对上时,会发生何种碰撞。 想到这里,凤倾狂笑了笑。 管他是哪种家族,她只需要知晓,无论以后如何,她身后必定有帝决。而她必定会越来越强大,挡她者,必定,杀无赦。 她眼眸内的杀意一闪而逝,似乎从未出现过,桃瓣飘飞,妆点她身。 一路走过,桃花小径很快便已望到尽头,似有水声划过耳际,似梦似幻。 凤倾狂眼眸微微眯了眯,仿佛已经预感到那路的尽头有什么在等着她。 真是奇怪的感觉,她的梦境里居然还会出现这样的违和感,这明明是她自己的梦境不是吗?而她还是清醒的不是吗? 到底是什么呢?这股诡异神秘且还在无端召唤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她一边想着,一边缓缓走出桃花小道的尽头。 柳暗花明又一村。 流水汩汩处,一方八角小亭遗世独立,那亭上檐角处悬挂着玲珑,和着水声,清脆作响。 亭子中央,有一玉石小桌,小桌周围四张玉石小凳围绕,红木栏杆围绕着整座小亭。 一切简洁无比。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玉石桌子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不,不是人,是只凤凰。 那只火红的凤凰坐在那里,望着徐徐而来的凤倾狂,以一个主人的姿态等待着。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熟人啊,不,应该说是熟鸟。 这只火烧鸟,她很熟很熟。 她走进亭子里坐到凤凰的对面,那凤凰还煞有介事的为她沏了一杯茶,宽大的翅膀居然还能奇迹般的端起杯子,拎起茶壶,如同人类一般,简直毫无违和感。 虽然眼前的场景真的很搞笑,但是凤倾狂还真笑不出来。 “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我记得你以前不轻易出来的。”凤倾狂手指轻叩玉石桌面,淡声问道。 “没想到一切会这么巧,你散尽魂魄引渡劫之人,却还是将自己召唤回来了。”火凤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那两只凤翼还颇有礼数的一只端杯身,一只托着杯底,饮茶间翅膀还挡住了那面容,如同人类宽大的袖摆一般,遮面而饮。 凤倾狂听着火凤的话,唇角微勾。 “是啊,真巧。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是这般说辞,说我与她同样名字,因不甘命运如此愚钝,所以想让我来创造辉煌。”凤倾狂的话语听似漫不经心,但是那挑起的眼眸里,有暗光划过。 她第一次见到这所谓的上古神兽,亦是上一次穿越,就是这凤倾狂十岁稚龄的时候。 那时的她也是疑惑非常,不明白为何会平白到了这个幼童身躯里。 当时,也是这个火烧鸟猛地蹦出来,将她拉入梦境结界里,一本正经的告诉她。 她是应命运而来,为的就是改变这个世界的凤倾狂。 她当时正处于重生的迷茫之中,三下两下就被这火凤说服了,当时的她亦是觉得既来之,则安之吧! 本来这条命就是她捡来的,就像她的人生出现了一个bug,这个bug能让她继续活下去,那么她自然会欣然接受这个bug的存在。 可现在,显然这个bug有点太大了。 火凤听着凤倾狂的话,嘿嘿笑了两声,笑声并不尖锐却让凤倾狂有汗毛倒立的错觉。 谁看到眼前这只鸟用翅膀做出掩面而笑的动作都会不正常吧! 明明是鸟样,非要学人类,还学得像模像样。 “是的,是命运。在我的测算里,你本该魂归原位了,却不料你自己还是将自己召唤回来了,或许这才是你的命运。”火凤说着这句话时,修长的脖颈抬起,那凤冠随着它的动作微微晃动。 凤倾狂垂下眼眸,轻声笑道: “是吗?命运。你可曾听说人类有一句话?” “什么话?” “我们与命运无关,只是与选择有关。”凤倾狂抬起头,墨玉般的瞳孔直直盯着火凤,唇角有丝微微的嘲讽小露。 “火烧鸟,不要用你那命运之说来糊弄我,我不信命。”她抬起精致下巴,端得是傲然无比。 少时的她不明白这魂兽到底从何而来,于是想尽办法查阅古籍,最终得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魂兽是为了某种封印而存在的。 起初她百思不得其解,这魂兽火凤到底要封印什么,非要与她在一起。 后来,她明白了,是天之力。 她体内的天之力,而火凤就是作为封印天之力的东西而存在。 火凤能够出现并且将她拉入结界里,只有一个理由。 天之力出现了漏洞。 在她初次穿越的时候,她只能听到火凤的声音,且火凤能够说话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 随着她年龄的增长,火凤能说话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 直到有一次,她去深山练武。 她之所以不让任何人跟着她去练武,是因为她的方式与常人不同。 她的前身是杀手,那么练武最好的方式便是杀戮,这能让她在恢复以前的身手同时随时能保持杀手的警惕。虽然炼气是个好东西,但是她不想依靠这东西。况且在这墨天皇朝的生活太过安逸闲适,根本不能很好的提升自己,要使自己达到顶点,必须在杀戮中生存。 因此,她的练武方式,便是去深山找魔兽决斗。 深山里的魔兽大多没有品阶,都是未开智的类似野兽的物种,在这皇朝人间,有人能寻到初阶一品已是奢侈,遑论其他。 不过,她的运气却比寻常人好太多,好到她几乎承受不起。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 那一年她十三岁,在皇城边缘的深山里遇到了一头中阶的风雷豹,她知晓自己根本不会是那风雷豹的对手,便欲绕行而开,却不料风雷豹主动攻击她。 她被迫与之打了起来,但是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之上,最终她身受重伤。 本来她以为她必死无疑,却不料依然活着,死得是那头风雷豹。 那头风雷豹的死状异常凄惨,说是五马分尸也不为过,它的尸首四处散落在她身周,那豹首就在她的侧边,瞪大的兽目就这么充血的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死不瞑目。 更奇怪的是,她却不记得它是怎么死得了。 那一小段的记忆消失了,就如今夜喝醉了酒第二天起来发现记忆断片了。 &nb sp;她拼命的回想那时的情况,却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重伤之际,风雷豹的利爪向她的心脏挖来,其后便没有了任何记忆。 由于没有任何线索,时日久了,她便只能作罢,权当自己是运气好。 直到不久后,她被人追杀,那时的她只有黄阶,追杀她的人个个都比她阶级高,敌众我寡。 然后……她又断片了。 只不过从那以后,她就能见到火凤了,甚至能与火凤面对面说话。 这让她有了警惕之心,她直觉这与天之力有关。 她去找了凤家老祖,那个曾经参与将天之力封印至她体内的凤宁华。凤宁华告知她,本来该封印天之力的是另外一种力量,但是当年出了纰漏,只能用相同力量来替代,而这替代的力量便是上古神兽,火凤。 老祖所谓的封印天之力的力量,就是那天锁图蛛,可是不巧,天锁图蛛自己跑到苏陌体内去了。 所以他们只能用火凤来代替,封印天之力。若是火凤是完好的也就罢了,可是这火凤不是完好的,它有缺陷。 传闻凤家的鼻祖当年想将火凤化为守护兽,可是火凤却因为其他争斗而身受重伤,导致沉睡不醒,凤家鼻祖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得作罢。 而用沉睡的火凤封印天之力也纯属无奈之举,毕竟,破船还有三千钉呢!火凤就算沉睡,也算是上古的物种,用它来封印天之力,也是聊胜于无,于是凤家合众人之力将这上古神兽勉强转为了魂兽。 可是现下,她体内的天之力似乎泄露了,虽然不会破开封印,但是却还是泄露了。泄露的天之力似乎影响了到了她,甚至影响了她的神智。 当她向凤宁华寻求解决的方法时,凤宁华却是说要去寻找一番。 只是这一寻找,凤宁华就再也没回来过。 她的线索也就断了。 为了避免横生枝节,她只与凤宁华沟通过,连凤凌天爹亲,她都未曾提起过。 索幸,她在凤家的生活虽不至于平淡无味,但是生死关头也甚少会遇见,往后她就再也没遇到过记忆断片的事儿了。 年岁久远了,她便只把这一茬事放在了心底,直到前些日子,又出现了此种情况。 回忆在此截断,凤倾狂看向眼前的火凤,眼眸微微眯起,墨黑瞳孔里有暗光流转。 “天之力与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凤倾狂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轻叩着玉石桌问道。 那火凤似正欲回答,凤倾狂却纤手一摆。 “算了,我先来猜猜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说罢缓缓起身。 “若我料想不差,你是靠着天之力才恢复的,至于恢复到何种程度我不得而知。明明你是封印天之力的魂兽,天之力的泄露非但没有伤害到你,反而让你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了,且一天比一天恢复得好。” 凤倾狂说道这里,猛然转头,看向那火凤。 “当年的凤宁华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束手无策,封印与封印之物明明该相生相克,你却与它相互依存。我说得可对?” 火凤扇了扇那翅膀,有灼热的温度升起。 “对。”它答得也是颇为干脆。 “那么……”凤倾狂双手撑上桌面,直直盯着火凤。“天之力到底是什么?到底能影响我到何种程度?” 火凤用那翅膀一角拎起茶壶,为自己又斟满一杯,那紫砂茶壶里倾斜出的茶水与杯底相触,发出细碎声响。 “天之力是一种力量,是洪荒初始之时便存在的一种力量,它无形,无状,不是人,也不是物。人们用肉眼看到的只是一片红,其余的便是再也不可得知。天之力封印在你的体内,因为有我的封印加持,它的本质开始慢慢转化。它随着你的成长一起成长,直到,你开启了它。” 它顿了顿,似乎觉得站在凳子上有点累了,遂抖了抖身躯,换了个姿势站立,那鹤足优雅无比。 “与其说是你开启了它,不如说是你获得了这种力量。也不知是你运气好还是怎么,世人都想拥有天之力, 从古至今,为了天之力血流成河之事,比比皆是,到头来却被你捡了个便宜。” “是吗?”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伸出手摸了摸火凤的头顶,啧啧,居然入手柔软,一点都不烫手。 “我一向信奉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说吧,需要什么代价?”她收回手淡淡说道。 这不能怪她如此动作,这火烧鸟看起来浑身是火,炫得很,她只是想试试那摸起来会不会烫手。 火凤被凤倾狂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愣一下,又看到凤倾狂若无其事的收回手,那喉中的茶水都是吞咽不下。 半晌后,它才是憋出一句话。 “不要弄乱本神兽的发型。” 凤倾狂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发尾,不置可否。 火凤看到她的动作,在心底发誓,它若是能有人类的眼睛,它一定会翻个大大的白眼给她。 “我为了制衡天之力又为了恢复自己,就用了本命魂源将天之力加固了十道封印,每一道封印里都是天之力的力量,而这力量的解封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你每解封一道力量就会让天之力更加庞大,直到完全解开十道之时……” “会如何?”凤倾狂唇角微微勾起。 “谁知道呢?说不定你就被天之力吞噬了,我恢复了自由身,也说不定你与天之力同归于尽了。”火凤摆了摆脑袋,凤冠上的火苗便是窜得越发旺盛。 凤倾狂听到此话,挑起眉梢,一步跃上栏杆侧坐。 “火烧鸟,怎么没有第三种选项?比如我把天之力吞噬了。”她的话语听似有些漫不经心,那白色衣袍垂在栏杆外,被微风带起一道靓白流光。 “切……”火凤嗤笑一声。“你当天之力是糕点呢,你想吞就吞,若是真有这么容易,不用你来,我自个儿就把它吞了。” 凤倾狂侧头浅笑,不置可否。 她顿了顿,忽又想到了什么。 “听你方才的意思,每当我记忆断片的时候,就该是解开封印的时候了,对吗?” “不错,因为你现下的力量不足以主动承受天之力,所以你才会出现失去记忆之事。”火凤点了点头。 “那么我现在是解开第几道封印了?” “第二道。” “第二道啊!”凤倾狂轻声呢喃道。“那就还剩下八道了。” “不错。” “有没有主动解印的方法,每次被动解印会让我有被人掌控的错觉,这样可不好。”凤倾狂笑着问道。 “你确定你要继续使用天之力吗?你可要想清楚,一旦解开十道封印,后果便是无法预料的,或许你会疯,或许你会消失。”火凤的声音难得出现了冷意。 凤倾狂勾起唇角,纤长手指拨了拨发尾。 “既然它在我的体内,为何我不能用它?再说,就算我不用它,你能封印它一辈子嘛!与其知晓有个定时炸弹的存在,还不如主动引爆炸弹。” 她精巧下颚扬起,红唇轻吐话语,带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觉悟,瞬间让她有了逼仄的惊艳气息,妖娆无比。 “说得好,不过……”火凤歪了歪脑袋,“你所说的炸蛋是个什么东西?蛋会炸吗?” “噗……”凤倾狂正端起茶杯饮下一口茶水,却被火凤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怔住了,一口茶水喷出,随即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会炸得蛋,不错不错,是会炸得蛋。”她仰起臻首,笑声放肆又潇洒,因为大笑而阖上的眼眸似有光晕浅镀,黑发随着笑声的震动微微凌乱,妖冶异常。 “说正题吧,怎么才能主动解封?”半晌后,凤倾狂停下笑声,看向一脸茫然的火凤说道。 火凤眨了眨眼睛,“同你回家一样,集齐元素,只不过解印的要求要小一些。因为我的封印由火加持,所以你只需要再找寻一颗火元素,以雷元素之力导入体内,便能控制解印了。” “这么说,我下一个目标是火元素了。”凤倾狂声音轻快道。 nbsp;“那么,若我猜得不错,你其实已经知道火元素的下落了。”她复又说道。 火凤抖了抖身躯,那身上的火焰飘飞,艳丽无比。 “我原本也是不知道的,不过你有一位朋友给了我线索。” “朋友?”凤倾狂疑惑出口,她的朋友寥寥无几,难不成是花满楼? “不错,你那名朋友让我知道了火元素在哪里。火元素在另一个地方,我想你最近就得启程了。” “莫非还很远?” “无双战国。”(没想起这个名字的亲们,翻一翻182章哦!) 一百九十七、枉情凤不悔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天色将明未明,树梢花朵上的露珠儿被凉风拂过,打了个滚儿便悄然落下了地,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踪影。舒悫鹉琻 来也无声,去也无影。 凤倾狂便是在这天晨微光中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感觉脖颈有些酥麻,便抬手向那处摸去,结果触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吱吱呀呀,终于醒来了,我等了好久了。 凤倾狂一把提起那毛茸茸的小东西,那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就这么与她对视着砝。 “阿哈,原来是你呀,小东西,这几日你跑到哪儿去了。” 她的声音带着初醒时的喑哑,那隐隐的喑哑声听起来有说不出的性感意味。 吱吱呀呀,去找好吃的了遘。 貂兽阿哈的两只小爪在虚空中划着,随着它小嘴的抖动,那两边的小胡须也是轻轻颤动着,萌态必显。 凤倾狂起身捏了捏它的小耳朵,“帝决呢?” 吱吱呀呀,走了走了,三更时分就走了。 “三更啊!”凤倾狂抬头望向窗外天色,轻声呢喃。 她下了锦榻打开窗子,凉风夹杂着未散的露浓泻进屋内,吹散一室馨香。 凤倾狂深吸了一口气,动了动有些微僵的脖颈。 “无双战国,看来得去找找资料了,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国家才担当得起‘战’之一字。”她一边低声呢喃,一边招来侍从打水洗漱。 水声哗啦作响,待到洗漱完,她将巾帕交予一旁侍从,随口便道: “琳琅,等会儿我要去惊雷阁,让他们把早膳送到那里去。” “九公子,琳琅还在后院被关押着,您看……”侍从小心翼翼地接过她的话。 凤倾狂怔愣片刻,忽才想起琳琅已被关押起来了。 自从记忆复苏后,她往日的习惯似也回来了。琳琅自小服侍于她,她亦是习惯了她的服侍。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凤倾狂挥挥手,让侍从离开。 她思考了半晌,便是抬步向后院走去。 她想,她是该去好好与琳琅说说了。 琳琅是她来到异世第一个挑选的人,从小跟在她身边,连这名字都得她取得,琳琅珠玉,留得琳瑯千万句,锦函双繫碧丝縚。 若说是琳琅自己的心志太过偏激才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倒还不如说是她疏忽了对这珠玉琳琅的关心。 她若是早些年能稍微放些心思在琳琅的身上,说不定她还能悬崖勒马,继续在她身边呆着做着无忧无虑的侍婢。而她,凤倾狂,必定会保她一生安然无虞。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凤倾狂站在后院的厢房门前,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推开那门。 入目所及,琳琅被捆缚在地上,衣衫凌乱间显得颇有些狼狈。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却头也不抬得说道: “怎么?终于想好要怎么处置我了吗?凤家主子是要我怎么个死法,被火烧还是被绞杀?若是想让我自裁,那就别费心思了,我不会自裁的,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她的声音因为许久未沾到水而显得有些喑哑,像是刀片刮擦在地上,让人听了就会止不住的皱起眉头。 凤倾狂听着她的话,眉梢微挑,继而唇角起了一丝冷笑。 “啧啧,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在你心里,与你日夜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凤家主子是这么残忍的。” 她话音一落,琳琅便猛地抬起头来,眼眸直直盯向她,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凤倾狂缓缓走到她身前,轻声道:“我的婢女看到昔日的主子有这么惊讶吗?” 琳琅抬头望着凤倾狂,眼眸里瞬间盈满了怒意。 “我只是没想到我这区区一条贱命还劳您亲自来动手。怎么?想着我的背叛恼羞成怒了,所以来亲手抹杀我的存在?” 凤倾狂蹲下身子,伸出修长手指轻轻捏住琳琅的下颚,微微抬起。 “小琳琅,你怎么不往好的方面想呢?你怎么不想想你主子我舍不得你死,是来放你走的呢?” 她红唇微启,如兰气息轻吐,声音柔美异常,似要将人诱至极乐世界。 琳琅看着眼前这张绝色容颜,神色有些微微的迷茫,片刻后忽又想起了什么,讥笑道: “你别假惺惺了,看得我恶心。” 凤倾狂听着琳琅毫不掩饰的嫌恶话语,不禁微微皱眉,疑惑出声:“我到底做了何事让你如此愤慨?” 她与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有将近六年的情分了,就算养个阿猫阿狗合该也有感情了,为何这琳琅反而对自己恨意深种?这眼眸里的恨意并不只是嫉妒或偏激所能解释的了。 “何事?凤倾狂,你对六公子所说的话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一年,汀止楼阁里,你对六公子说了什么,难道你都忘了吗?” 凤不悔?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她对凤不悔到底说了什么?似乎在记忆里,汀止楼阁里的对话只有那一次,凤不悔找她讨要琳琅的那一次。 凤家六少凤不悔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平生最爱无边美色,最好还是波大臀翘的类型。 他的红粉知己排起来可绕皇城两圈,且男女通有。 说白了,就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只要是美色他都有兴趣碰一碰,挨一挨。 很不幸,凤倾狂刚好符合他的审美观,以至于经常在家里有事没事就调戏她。 所以,她也经常会把他,她这六哥打得鼻青脸肿兼半死不活。 在她十二岁那边,凤不悔找她讨要琳琅,说是琳琅做得糕点甚和他心意。 她那时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一个猥琐的大叔要扑到一个弱小的萝莉了,这萝莉还是她的人。 不行不行,太无下限了。 于是她拒绝了。 谁料,凤不悔却是不依不饶,非要琳琅不可。 他那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性子,凤倾狂是最了解了,女人一到了他手里那便肯定是会拜倒在他的绸裤下了,更遑论从小培养的女子。 若是他也能付出相同的感情也就罢了,偏偏他不是。 凤不悔,从不付出感情。 他总是清醒的看着旁的人,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寻死觅活,为他伤肝断肠。 这样的人,她怎么能放心将琳琅交予他呢。 于是,她只能这样对他说…… 凤倾狂想到这里,眼内有了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那日你都听到了?”她问向琳琅,隐隐带着叹息。 琳琅冷笑一声,“呵,听到什么?听到九小姐你只是把我当个工具在养,有用之际便能随意送人,还是听到你把我只当个玩具,等到玩腻了,便可以随意丢弃。” 她开口讥讽,将‘小姐’两字咬在口中,似乎要嚼碎撕烂。 凤倾狂暗中叹了一口气,那日她为了打消凤不悔的念头,便这样对他说。 “六哥,琳琅相貌颇好,以后皇朝与凤家必定会起争端,那时我们势必要笼络各方势力,琳琅到时便会派上用场,模样好的女子必定会让人怜爱无比的。” 这是她当时说给凤不悔的第一个理由,凤不悔肯定是不信的,于是她不得已只能将琳琅患有创伤综合症的事情告诉他。 “我发觉琳琅有这种心理疾病,我觉得很好玩,治愈她就像是在挑战一个高难度,六哥,我平日只是练功看书,你总不会连我唯一的玩具都剥夺了吧!等到哪一日我玩腻了,你再来讨要也不迟。” 凤不悔听到她这样说,便是放弃了讨要琳琅。 原来她当日所推脱的理由,居然被琳琅当真了。 “琳琅,六哥心太大,是没法记住你的,我当日只是随意编造的理由,不能当真。” 凤倾狂淡 淡地说道,说着这迟来的解释。 琳琅顿了一下,复又冷声道: “若说你要将我送人是编造的,那创伤综合症呢?”她顿了顿,发出几声森冷笑意。 “九小姐,你敢发誓说你当初挑中我不是因为我有这个所谓的心理疾病吗?你敢说你不是把我当做一个挑战,当做一个复杂的玩具吗?” 凤倾狂沉默了,她无法反驳。 确实,当年的她确实是因为发现她有创伤综合症,为了尝试治疗而留下她的。 “看吧!你说不出话了吧!你只是把我当做一个玩具,随时可以丢弃的玩具。你是高高在上的凤家小姐,我是卑贱如泥的一个婢女,凭什么?凭什么你就操纵了我的人生?既然你只是把我当玩具,为什么当初还要对我说什么把我视作妹妹一般的亲人,为什么要给了我希望又狠狠地打碎它。我呸,虚伪,虚伪至极。” 琳琅一边说着一边向地上啐了一口口水。 凤倾狂无可奈何地轻笑了一声,伸手解开了琳琅身上的缚气绳索,再将她从地上拉起,顺带还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衣衫和发丝。 “你要做什么?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琳琅警惕地看着她,那脸颊上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添了几分血腥狼狈。那警惕的眼神如同一只走到末路的小兽,带着对世人的不信。 “既然如此恨我,是不是很想杀我。我给你一个机会,好不好?”凤倾狂浅笑着说道,话语轻浅。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从她身后的木门穿透,让她的身影看起来有些虚幻。 “我们来一场决斗,以偿你多年怨气。当然,我不会以强凛弱,我不会使用任何炼气,你可愿意?” 琳琅瞪大了双目有些惊讶,片刻后,她冷声道: “凤倾狂,你太高看自己了,既然你想寻死,那我成全你,琅玉琴,出!” 一百九十八 殁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盛世倾狂,一百九十八殁 琳琅的武器是一把用珠玉为底而打造的琴,那琴弦呈现出血红的颜色,悫鹉琻 这把琴还是凤倾狂为之量身打造的。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凤倾狂看着那悬浮在琳琅身前的琅玉琴,暗暗嗤道。 “你若不使用炼气,还能拿什么跟我打?但愿你不会输得太难看,你若是输了,一定是以命为代价的。”琳琅的声音尖锐无比,那沾染了血丝的脸孔现在看起来扭曲异常。 “凤倾狂,死后变作鬼魂可千万不要来找我报仇。因为,你是被你自己的自大给害死的。碛” 琳琅一手抓住琅玉琴,一手拂过血红琴弦,话语里带着一丝斩钉截铁的自信。 “是吗?”凤倾狂笑着吐出两个轻描淡写的字。 她摊开了白玉般的双手,似是无奈道:“我身上还有苏陌给得化气透骨钉,现在都还未曾取出,你若不信可以来试一试。侏” 琳琅一声冷笑,“你可别后悔。” 她一说罢,身形一动,橙色的炼气环绕于手上。她反手一掌将琅玉琴打出,灌注了自己橙阶三环的十成十的力道。 琅玉琴携着她的力道飞向凤倾狂的胸口,凤倾狂不避不让,那迎面而来的凌厉劲风撩起她的衣衫,带出肃杀声响。 “砰!”一声闷响,琅玉琴重重打在凤倾狂的胸口,硬生生的让她飞了出去撞断了门阁,跌入了院子里。 众所周知,到了青阶三环这个等级,本身若是受到了攻击,那么是会自动放出炼气防护罩的,说起来这应该是一个被动防御技能,用来防御出其不意的偷袭,让自己可能所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琳琅看着被琅玉琴击飞的凤倾狂,脸上有了窃喜的神色。 在这个世上,没有炼气便是等同于废人。方才她的一击并没有让凤倾狂被动释放出炼气防护罩,那就说明此刻的凤倾狂是真的没有炼气的。 没有了引以为傲的青阶炼气,这下看凤倾狂拿什么来赢她。琳琅看着院中跌落的身影,如是想到。 凤倾狂躺在院落中的青石地板上,映入眼眸处是清晨那被雾色浸润过的天空,那天空随着明日的升起开始渐渐泛起蓝色。 凤倾狂望向那虚空处,唇角忽然勾出无声的笑容。她缓缓起身,纤长食指轻轻拭过唇角沁出的一丝鲜血。 “琳琅,方才一下便以偿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忽略吧!”她淡然出声,带着释然。 “还在说大话。”琳琅傲然抬头,仿佛已经是胜券在握。 凤倾狂微微摇头,双拳一握,内力在体内全数运转,那久违的感觉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体内。 在这个世界,没有了炼气的凤倾狂并不是任人宰割的案上鱼肉,因为,她还有她最原始的功夫,内力。 一旁的树梢上有朵桃花抵不过凉风阵阵,开始飘落于地。 “天音波。”一声喝响,凤倾狂一拳夹杂着迅猛的力道隔空打向琳琅。 “天雷破。”紧接着,她身影急追而上随着天音波的劲道狠狠一拳打至琳琅的身上,霸道的拳劲直接将琳琅掀于空中。 “摧筋断骨。”凤倾狂脚掌一跺,随即身影飞上,又将那掀于空中的琳琅狠狠打下。 琳琅被她掼掷于地上,那落地的气力直接炸碎了地板,碎石四溅。 “猛龙摆尾。”最后一招,内力齐齐灌注于右腿,狠狠拐上琳琅那被她锤落于地的身体,狠戾无比。 琳琅瞬间被踢飞了出去,撞断了身后几重树干,轰隆声响,不绝于耳。 秒杀,真正的秒杀。 一切如此的快速迅猛,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凤倾狂的李青四连招让琳琅没有任何反击的时间与机会。 是谁总结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如此精辟的言论,凤倾狂自是会用行动将这言论贯彻到底。 院子瞬间又恢复了安静,那先前从树梢坠落的桃花此刻才是晃晃悠悠落于地 上。 若不是那碎裂的地板,倒塌的树干,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琳琅躺在一片狼藉里,半晌后才是颤颤巍巍的坐起了身子。 她看着那站于不远处的凤倾狂,她依旧是一袭白衣,没有沾染任何脏污的白衣,仿佛气本自华,众人皆醉她始终独醒。 这就是凤倾狂,让她从心底里嫉妒的凤倾狂,那嫉恨不知从什么开始渗到了她的心里,甚至已经深入骨髓,扎根在她心上,在她心上生根发芽。 她嫉妒她,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如此的干净,就算沾染了满身血腥,也依旧让人觉得干净无比。 她嫉妒她,那么多年她看着凤倾狂,她似乎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清醒的看着其他人的罪责,感情以及喜怒哀乐。 她嫉妒她,绝世的容貌,无论男女都倾心于她,她随手一招就会有无数人送上一切,可偏偏,她还不屑那些人的馈赠。 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没有了炼气却依旧能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六年了,她以为再不会有别人比她还了解凤倾狂,自从皇家找上她,她便有意的模仿着凤倾狂的一切。 她以为,她对她已经有了足够的认知。 却不曾想,原来她始终都未曾了解过她,连她没有炼气也依旧能够战斗的事情,她都不知晓。 “原来你从来不曾信任于我,咳咳。”琳琅一边说着一边咳出了几口鲜血。 “你错了。”凤倾狂缓缓走向她。 “是你从来未曾真正了解于我,你的眼你的心已经被你的嫉妒蒙蔽了,你只相信你所认知的,这样的你怎么可能真正了解于我。” “是吗?咳咳。”琳琅反问出声,那口中吐出的鲜血越发的多。 她的眼眸里已经没有愤怒,而是深深的挫败与认命。 没有炼气的凤倾狂,依旧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她,原来她一直都是卑贱如泥,卑微如尘的。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不,没有以后了。 “琳琅,到底怎么回事?”凤倾狂看着琳琅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急忙扶着她连声问道。 她清楚自己所出的力道,方才她虽然打出了看似狠戾的李青四连招,实则她只用了三成的内力。 这三层的内力根本不会对有着橙阶实力的琳琅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顶多是躺几天的事情。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取琳琅的性命。 琳琅,她只是迷失了,如同一个迷路的小孩。 她怎么会对一个迷路的小孩下手。 可是现下,琳琅这分明是即将濒死的样貌。 “琳琅,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这样?”凤倾狂急声连问。 琳琅那染着鲜血的手掌猛然抓住凤倾狂的手臂,力道大的连指甲都陷进了她的肉里。 “毒,他们用了毒。”琳琅猛然睁大双目,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谁?他们是谁?花灵宗吗?”凤倾狂抓紧琳琅的手,浑身盈满了怒气。 琳琅颇有些艰难的摇了摇头,鲜血如注从唇角溢出,染满了胸前衣襟。 “铁蛋也是被他们掳走的。” “到底是何人?掳走铁蛋干什么?你说清楚。”凤倾狂一掌内力打入琳琅体内。 琳琅似乎恢复了些精神,连声快速的说道:“花灵宗背后的支持者是他们,所以花灵宗现在才如此的猖獗,至于他们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的下一步计划。” 她顿了顿,喘了一口气,复又说道:“凤倾狂,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将你是女儿身的身份告知其他人?” 凤倾狂摇了摇头,“为何?” 琳琅扯出了一丝轻笑,看起来凄美无比。 “因为你太美了,太优秀了。你知不知道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众人的目光便离不开你,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你是女子,怕会更加疯狂。而我,不愿意你再接受众人的瞩目,那样,我会嫉妒疯的。” “琳琅,你真傻。”凤倾狂低下头,额头轻轻触上琳琅的额头,轻声呢喃。 “是啊,我真傻。我想,我的目光也是离不开你的,所以才会这般嫉妒。为何,如此愤恨你,还是不由自主被你吸引。” “咳咳咳……我就要死了,我知道。凤倾狂,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六公子,当年他说得话,可是真的?他说喜欢我,喜欢我的一切,可是真的?” “好,我帮你问。” “还有……小心无双战国,小心大……”她一句话没能提上气,那紧握着凤倾狂的手掌便松开了,直直垂落于地。 满院凉风吹过,悲戚呜咽,似在感叹这如尘的生命。 一百九十九、家长上门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为琳琅举行了水葬,一叶竹排上铺满了柔软的花瓣,重重叠叠,展于其上。舒悫鹉琻 琳琅被放置在那花筏上,妆容精致,看起来似乎睡得安详。她穿着她最爱的火红衣衫,仿佛一团新生的火焰,在这一刻,燃烧到顶点。 随着竹筏的走远,系在她手上的铃铛随风飘响。 叮铃,叮铃。 这是墨天皇朝特有的习俗,当人往生后,便由最亲近的人在手腕上系上这引魂之铃,让魂魄好能早过奈何,引渡极乐碛。 凤倾狂看着那缓缓顺着水流游走的竹筏,竹筏飘过,尾端划出一尾长长的涟漪波纹。 她想,她应当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愿你来生,无忧无虑,潇洒肆意佻; 愿你来生,生于富贵,长于安宁; 愿你来生,得你所爱,长乐未央。” 凤倾狂闭上眼眸双手合十,低声轻念,带着由衷的祝福与虔诚。 当竹筏的影子消失在远方的日光水色里眼眸深处时,凤倾狂才转身离开。 她的身后碎花飞扬,似有声音划破遥远时光而来。 那年桃花下,有人侧头微笑道: “我叫凤倾狂,排行第九。以后叫你琳琅,可好?” “好。” ** 凤倾狂一回到凤家便直直往花满楼住得院落里奔去,她现在必须尽快解决花灵宗一事。 以往她只是觉得花灵宗自身太过贪得无厌,所以才想要取得苏陌身上的天锁图蛛用来窃取她体内的天之力。但是现在她却必然不那么认为了,琳琅死前的话语已经留给了她信息。 现在的花灵宗已经不是单纯的宗派了,它被人操纵了,而这操纵之人的目的很明显并不只是单纯的控制一个皇朝宗派,他们的目的另有其它。 或许跟天锁与天之力有关,又或许有着其它更深层次的阴谋。 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的敌人。 他们就像是隐藏在暗处的弓弩,在你最为松懈的时候,给你来上致命的一击。 现在的她除了知道花灵宗背后有人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若是要引出背后之人,那么势必要从花灵宗下手了。 所幸,花满楼身上还背着花派少主的头衔,这也算是一个捷径。 正当她一路疾走间,忽然背后一阵汗毛竖起,从血腥厮杀中练就出来的感觉让她瞬间将身体摆成了最佳的防御姿势。 一瞬间,有一个阴影从天而降,带着强悍的力道直直砸向凤倾狂的头顶。 凤倾狂内力周身运转,举手挡住那股力道。 一声清脆的响声,凤倾狂脚下的地板生生被暗劲震裂开来,有裂痕蜿蜒至四面八方。 “咦?不是炼气。” 来人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疑惑,随着声音的响起,来人的真面目也显露出来。 是一个男人,一个富有魅力的男人。 他并没有俊美的姿容,只是一张平凡无奇的脸蛋,只是那双眼眸却看起来睿智无比,那睿智似乎已经浸润到了骨子里,带着久远的时间与空间,使人感到一股难以言说的魅力。 人们看着他,并不会注意到他那张平凡的脸,只会被他那股久远时间所沉淀的睿智所折服。 来者不善。 凤倾狂的脑海里瞬间划过这四个字。 “你方才所使得是什么?那并不是你们人类所常用的炼气,也不是炼阵师的魂力,更不是靠宝物器具所散发的功力。怪了怪了,这世上居然还有此等功法,枉我饱读诗书,以为足够了解人类,却不料仍然还有未曾涉猎到的东西。” 男人围着凤倾狂转圈,一边看似打量着她,一边自言自语着。 “我们人类?”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笑意,抓着男人话语中的信息。 “莫非阁下并不是人类?不知不是人类的阁下来找我这个人类干什么?”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看着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问得好。”男人忽然顿住脚步,眼眸直直盯着凤倾狂,不自觉带出了一股威慑力。 “嗯?”凤倾狂挑起眉梢,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男人盯着凤倾狂,声音带着冷意。 “在下云焕,我且问你,你是否闯进过一个山洞,而且还带走了你不该带走的东西。” “山洞?”凤倾狂微微歪了歪头,脑里思虑着他的问话。 闯进山洞?让她想想,她什么时候进过山洞?对了,发现铁蛋的那个山洞。 难不成…… 凤倾狂仔细将眼前的男人观察了个遍,带着铁蛋的时候她就知道,早晚会有人来将铁蛋寻回去,却不料是这么个时候,恰恰是铁蛋失踪的时候。 这下子,可是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莫非你是铁蛋的爹?”凤倾狂看着男人问道。 “铁蛋?”云焕将这两个字放在口里嚼了两遍,似是没想过会有这么个名字出现在自家儿子身上。 凤倾狂眨了眨眼睛,肯定的点头。 “是啊,铁蛋。从蛋里蹦出来的,可不就是铁蛋吗?” 男人一向平淡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青红交加的神情,半晌后,才是缓缓吐出话语。 “还真是个好名字。”他一字一顿,眼眸如雷达一般把凤倾狂扫射了一番。 他就想不明白,眼前这人长得是人模人样一表人才,怎么……怎么就会取出这么个土到爆的名字,他姓云,那他儿子以后岂不是就叫云铁蛋了。这简直就是土鳖中的战斗机啊! “那啥……铁蛋……”凤倾狂脑海里一边想着该如何向眼前的家长解释人家儿子失踪的事情,一边缓缓出声。 “我不是来问他的。”云焕那宽大的袖摆一挥,打断了凤倾狂话语。 “你不是来问铁蛋的,那是来问什么的?”凤倾狂有些诧异,这人既然不是来找儿子的,那是来干什么的?况且哪里会有人在自家儿子被人带走后是这个模样,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 哦,不对,眼前这个云焕也不是人类,是真正的巨翼天龙。 莫非兽类的思考方式与人类不一样吗? “龙晶,你拿走了龙晶。那不是你该拿走的东西,快把它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云焕此时的话语听起来严厉异常,仿佛一场对话终于讲到了重点似的。 “龙晶?什么龙晶,我……”凤倾狂正想反驳云焕所说的话语,忽然顿住了,她记起来了,后来她再次来到了那个洞里,铁蛋让她拿走了一个紫色的晶体。 莫非那就是龙晶? 若不是现在这云焕突然提起,她还根本就忘了这一茬。 龙晶啊!一听就是个好东西啊!好东西,自然是不能让给人的,到了自己嘴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又吐出来呢。 “什么龙晶?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凤倾狂挑了挑眉梢,满脸都是无辜的模样。 “人类,你要知道对我们巨翼天龙说谎的后果,你准备好承受那个后果了吗?”云焕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类。 不可否认,眼前的这个人类确实有着一副上好的皮囊,可是这对于他们兽来讲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在他们魔兽的世界里,真正的只有强与弱。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哦?是吗?什么后果我倒是不知道,我凤倾狂长这么大,还真不到‘怕’这个字怎么写?”她顿了顿,忽又笑道,“我倒是奇怪了,你来这里一丁点都不问你孩子的消息,倒是追着那所谓的龙晶不放,你们巨翼天龙一向都是这么薄情寡义的吗?难怪你们数量少得都快灭族了,没有感情的种族,何谈壮大与复兴。” “哼,我族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区区人类操心,快将龙晶交出来。”云焕的语气开 始不善,身上隐隐有了杀气浮现。 “没有。”凤倾狂想也不想的吐出这两个字。 “哼,我巨翼天龙的东西自有我们找寻的方法,我能找到你索要那是肯定有把握在你身上。人类,你就不怕你无福消受。” 云焕话音一落,手上开始有肉眼可见的风刃环绕。 “人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龙晶。” 凤倾狂看着云焕手上的风刃环绕,体内暗自聚起了内力。 “我说过,龙晶没有,若是想打,我奉陪便是。” “不知好歹。”一字落罢,杀气四溢。 200、前奏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战斗一触即发,正在这两相对峙的时刻,忽有一个声音由远及近。舒悫鹉琻 “凤倾狂,花灵宗出事了,铁蛋也失踪了。” 花满楼的身影匆匆而来,那一向桃花有人的脸上此刻却是铁青无比。 “还有,洛玉笙也可能出事了。” 花满楼说道这句话时,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复杂碛。 “花灵宗出什么事了?”凤倾狂散去内力,转头问向花满楼。 云焕看了一眼凤倾狂的动作,心里感到有些微微的奇异。 眼前这人似乎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偷袭,就这么放心大胆的散去了那奇特的功力,真不知该说是这年轻人太过大胆,还是有着如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蛮横勇气侔。 云焕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那手上杀气四溢的风刃之球却是瞬间散了开去。 他们巨翼天龙一族,从不做那等背后偷袭的下作之事,或许他们的生存方式太过残酷,以母食子来壮大力量,但是他们依旧有着兽类的偏执。 云焕静静站在那里,等着凤倾狂与花满楼的谈话结束,如同一个绅士一般。 花满楼听着凤倾狂的问话,眼中有了凝重的情绪。 “花灵宗一夕之间覆灭了。” “什么?”这下轮到凤倾狂惊讶了。 她的脑海里想过无数种花灵宗的结局,被合并整顿或者打散重组,但是都没有想过它会一夕之间消失。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当她准备去探究花灵宗背后的秘密时,这个秘密的源头却消失了。 这让她不得不起了疑心。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花灵宗的两派人马少说数目也有几百,一夕之间被覆灭且之间还没有一点消息传出,这完全是不符合常理的。”凤倾狂皱着眉头问道。 “昨天夜里我联系了以前的门徒,让她将花灵宗的近况告知我,却是怎么也联系不上。正当我疑惑的时候,洛玉笙却给我传了讯息。喏,就是这个。”花满楼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天青色的玉石。 “这是他以前给我的,说是什么麒麟之玉,能用麒麟之力来达到传讯的效果。若不是昨晚上它突然在我的暗袋里发光,我根本早就把它忘记了。” 他顿了顿,似是在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晚上我正在疑惑之际,这块麒麟玉却发光了,我便拿出了它,它却现出了这一行字。”他一边说着那麒麟玉缓缓从手心漂浮,有字迹浮现于虚空之处。 花灵宗,一夕灭之。龙孩与吾重伤被劫,望君小心。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凤倾狂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她是知晓洛玉笙的实力的。分了麒麟阿蛮一半功力的洛玉笙,实力已经是超出了这皇朝的人类,就连帝决都不一定能与他一决高下。到底是什么势力什么人,居然连麒麟洛玉笙都能打至重伤。 这已经出乎她所料了。 “我猜测,很可能是其他版块的人越界了。”花满楼收回那悬浮的麒麟之玉,言语间有了几分确定之意。 凤倾狂认同地点了点头,麒麟洛玉笙的实力在这皇朝已是无人能超越了。若是这样都还会被打至重伤,那么只能是其他版块的人了。 “苍澜峰,无双战国和鬼境兽之林,到底是这三个板块中的哪一个?你们花灵宗以前有和这几个板块中的人接触过吗?”凤倾狂皱着眉头问向花满楼。 花满楼思索了半晌,缓缓摇头。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花灵宗只不过是一个二流的宗派。这些年都是自家两派在斗,哪有功夫去结其他的仇家,况且还跨越了版块,应该是没有接触过的。” “苍澜峰应当是不可能的,苍澜峰有六大宗派为首,这些大宗派是根本看不上花灵宗这样实力低微的小派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鬼境兽之林与无双战国了。”花满楼细细分析道。 “嗯哼。”花满楼话音还未落下,站于一旁的云焕却是冷哼出声,仿佛在提醒着还有他的存在。 凤倾狂听到云焕的冷哼,微微侧头,挑着眉头问道: “前辈,您不知道打扰人家谈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还是前辈你有何想法?” 云焕听着凤倾狂的话,那一向平淡的脸上又是一阵不青不白的颜色飘过。 “我打断你们的谈话只是想问一句,你们所说的那龙孩莫非就是吾儿?”云焕憋了半天还是不能将铁蛋这土到爆的名字说出口,只能文绉绉的冒出吾儿两字来。 “哦,对了,前辈您不出声我还没想起您这一茬来,说起来这事儿跟您也有关系。”凤倾狂顿了顿,眼眸微微眯起,心里绕过多种想法。 方才看这云焕的反应,似乎对铁蛋根本不甚在意,在意的只是那块被她无意中拿走的龙。,若只是单纯的告知他铁蛋被掳到花灵宗继而失踪的话,肯定不能起到什么作用,那么…… 凤倾狂思量片刻后便是出声道:“前辈您不是想知道龙晶的下落吗?” “怎么?现在愿意交出来了。”云焕观察着凤倾狂的神色,思考着她接下来的话语中有几分可信度。 “交出来是不可能的。因为……”凤倾狂眼眸一转,嘴角扯出一丝轻笑。 “因为什么?别卖关子,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我兽族就最瞧不起你们人类说话兜兜转转,言语间都暗藏算计。”云焕皱起了眉头,口气变得有些恶劣。 “好,我就告诉你吧!龙晶在铁蛋身上,而铁蛋前些日子被花灵宗的混账所掳走了,可是更不幸的还在后面。”她指了指花满楼,复又说道:“方才你也是听到了,花灵宗一夕之间覆灭了,铁蛋与这个人的爹一起失踪了。” 云焕将手背在身后,沉吟了片刻出声问道:“我方才找你拿出龙晶,你却说你未曾见过,现在你又说龙晶在吾儿身上,你觉得我会信吗?你们人类最是狡猾。谁知道这是不是你在设圈套想利用我来达成你的目的。” 凤倾狂眼底一丝暗色划过,这巨翼天龙还真不好糊弄。 “好,既然你如此说,那便让我来问你。龙晶对于铁蛋来说是否有特殊的意义?” 云焕沉默,他的沉默让凤倾狂唇角有了笑意。 “很好,既然你不反驳那么就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日,我刚好遇到铁蛋破壳而出,他非要跟着我,万般无奈之下我才抱着他离开了那个山洞,可是第二天他却哭闹着示意要回山洞。我将他抱回山洞后,在他的示意下我将龙晶拿给了他,从此那龙晶就一直呆在他身上了。” 凤倾狂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云焕脸上的神情,心里暗道,赌一把。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认定龙晶在我手里,不过这些日子以来,铁蛋确实和我呆在一起,说不定是我挨着铁蛋太近,龙晶沾染了我的气息,所以才会给你造成龙晶在我身上的错觉。” 云焕静静站在那里,似乎在分析凤倾狂所说的话语。 半晌后,他开口了。 “你们方才说,袭击那个宗派的是其他版块的人。你们推测极有可能是无双战国和鬼境兽之林的人所为,是吗?” 凤倾狂一听云焕所询问的话语,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很好,敌情解除。 说实话,要她和这正统的巨翼天龙打,这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是有点难度的。她还记得她上一次遇到的铁蛋的母亲,那个雌性的高阶天龙时的状况。 那高阶天龙在她与江琉月联手的情况下还是让他们险些丧命,最后她记忆断片了。 也就是说,她在被动解开了第一层封印后,才能侥幸打退那只天龙,还只是打退,并不是完全获胜。 再眼看这面前的这一位,雌性都如此难缠了,更别说雄性了,肯定实力更为强悍。 火凤曾说过,现在的她只有到达生命受到威胁之际才会被动解开封印,她可不想待会被打到要死不活被迫解开封印。 这厢的花满楼听着凤倾狂与这一旁男人的对话,有些云里雾里。他看了云焕一眼,用眼神询问凤倾狂,此人到底何方神圣? “哦,忘了给你介绍,这位乃是铁蛋的亲生父亲,云焕前辈。”凤倾狂接到花满楼的示意,便是开口说道。   ;“原来是云焕前辈,幸会幸会,在下花满楼。”花满楼一边抱拳一边向着云焕介绍自己。 “等等。”蓦地,他忽然想起来什么。 铁蛋的亲生父亲,他记得铁蛋是小龙孩,小龙孩的父亲,那不就是…… 他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着凤倾狂。 凤倾狂明白了花满楼的意思,轻咳一声,肯定的点了点头,证实了花满楼的想法。 “呃……这个……天龙前辈。这铁蛋他……”花满楼的脑海有一瞬间的混乱,以至于让他有片刻的语无伦次。 这可是高阶的巨翼天龙啊,平常连影子都摸不到一个,现在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这让他在受宠若惊的同时还有些忐忑不安。 人家孩子的爹上门来,指不定就是来算账的,可是他们却把人孩子给弄丢了,这罪过可就大了。 凤倾狂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止住了他有些尴尬的话语,接着云焕的问题便是回答道: “据我所知,无双战国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哦?你怎么知道?”云焕淡淡开口,似乎也表示认同这个答案。 “我的一个婢女曾与花灵宗有过接触,她在临终之前曾经告知与我,让我小心无双战国。就在她死后不久,花灵宗就出事了,这让我不得不想到无双战国。”凤倾狂说到这里,眼眸有了戾气。 花满楼看了一眼凤倾狂,皱着眉头出声。 “你的婢女?琳琅?” “不错。”凤倾狂点了点头,“我正想找你去说这件事,只是半道上遇到了这位云焕前辈。琳琅死了,是中毒而死。她死前告诉我,花灵宗受到了其他人的操纵,操纵者是谁她也不甚清楚,她只是无意中听到过他们提起无双战国。” 凤倾狂微微侧头,开始分析道:“我虽然不知道为何他们会独独盯上花灵宗,但是他们极有可能下一个目标在无双战国,又或者他们就是无双战国的人。” “容我多问一句,那花灵宗派内可有吸引人的东西出现,宝物灵器或是其他?”云焕此时淡淡出声。 “宝物器具?”凤倾狂微微皱起了眉头,花灵宗有什么是吸引别人的吗?要说宝物,上次她去花灵宗的时候,那修炼雷元素的《葵花宝典》也已经让帝决拿到手了,现在就躺在她的须弥戒里。除了那本修炼书籍,花灵宗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凤倾狂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我知道了。”花满楼此时开口。 “洛玉笙。”他看向凤倾狂,那字似乎都咬在了嘴里,暗含怒意。 凤倾狂眼眸一亮,不错,洛玉笙。这个花灵宗最大的宝物,她怎么给忘了呢? 洛玉笙,麒麟瑞兽。所以他们才会将之打成重伤,再掳走他,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洛玉笙是何宝物?”云焕看着眼前两人的表情,疑惑出声。 花满楼看了云焕一眼,有些微微的迟疑,洛玉笙是麒麟的消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凤倾狂却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是麒麟,他是麒麟。” 她相信这云焕,云焕要龙晶,她要找到铁蛋以及杀害琳琅的真凶。他们现在有着共同的目标,云焕,必须信。 “他是麒麟,吾儿是天龙,或许有人想拿瑞兽做什么吧!”云焕轻声说道。 凤倾狂微微点了点头,这么分析还算是有点道理,至少比方才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的强。 “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花满楼沉声问道。 凤倾狂看向虚空不知名的远方,眼底微沉。 “去无双战国。” 201、前奏(二)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盛世倾狂,201、前奏(二) 云焕在凤府住了下来,悫鹉琻 私底下他是这么对凤倾狂说得。 “龙晶对吾至关重要,无论你是否在欺骗于吾,吾都必须跟着你。找到龙晶,吾自当离去。” “若是找不到呢?”凤倾狂假设性的问了一句。 “找不到?”云焕当时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便信步走开了碛。 半夜时分,凤倾狂才是回忆起那个别有深意的眼神,那眼神明明就是告诉她。 若是找不到的话,就跟着你一辈子,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直到找到为止。 *讧* 三日后的一个早晨,凤倾狂向凤归远提出了去无双战国的事情。 “大哥,花满楼要去往无双战国,我想陪同一起去。”凤倾狂揭开青瓷茶盖,轻轻吹了一口,轻声说道。 无双战国对于她来说是必须去往的地方,除了要去找寻琳琅被害花灵宗被灭的真相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便是火元素。 火凤既然告诉她火元素在无双战国,那必定是有依据的,就算不出琳琅这一档子事情,她也必定会去无双战国的。 她要去无双战国这件事,于情于理都必须对凤归远报备一声。至于凤归远会如何说,那便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换而言之,就算凤归远阻止,她也不能遵照其意了。 凤倾狂一边喝着茶,一边抬眼观察着凤归远的表情。 自从百里城事件以后,凤归远便对自己的态度很是奇怪,虽然依旧是温文尔雅的那个人,但是却对自己有些疏离了。 疏离就疏离吧,偏偏又在关于她的事情上经常持反对意见。 这让她很是头疼。 她看着凤归远的神色,那温润的眼眸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流转,她想着他会对她说些什么?是照常阻止她去无双战国,还是什么?只是她没料到,凤归远是这样说得。 “恩,就定在三日后吧,我与你们同去。” 这句话让凤倾狂有一瞬间的哑然,她没听错吧!凤归远要同他一起去无双战国。 “大哥,我没听错吧!”她抬起眼,直直盯着凤归远,想要看出他话语的真假。 “恩,没听错。”凤归远放下手中茶盏,茶盏与红木桌相触,发出一声闷响。 凤倾狂眨了眨眼,复又问道: “大哥,最近不忙吗?我记得你现在是当家的,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九弟,你到底想说什么?”凤归远双手交叉放于胸前,那眼眸温柔得看着凤倾狂,没有了前些日子的剑拔弩张。 凤倾狂被凤归远那温柔神色给惊着了,莫名的,她觉得自己现在似乎成为了一块糕点,而那个即将享用的人就是凤归远。 虽然那坐在不远处的凤归远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清雅温润,但是这般状况下,她反而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大哥,我的意思是花满楼这趟去只是办点私事,而我只是陪同而已。我想他肯定不希望有再多的人随行了,是不是,花满楼?” 凤倾狂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肘抵了抵坐在一旁的花满楼。 花满楼正在喝着茶,冷不丁被凤倾狂这么一肘子拐过来,差点被口中的茶水呛住。 “什么?”他反射性的开口。 “恩?”凤倾狂一听花满楼这丝毫不在状态的问话,头一侧,眼眸微微眯起,警告地看向花满楼。 花满楼,你要是敢拆我的台,你就死定了。 花满楼被凤倾狂那犹如饿虎扑羊的眼神给吓得一激灵,连忙正襟危坐,轻咳两声。 “不错,我说凤家大哥啊,这些日子我着实打扰了你们,现在我便要离开了,承蒙你们多日的照顾,不甚感激。” “不用感激,你是九弟带回来的朋友,自然是我们的朋友。”凤归远轻声回答,他顿了 顿,唇角忽然有了一丝笑容,看起来清雅绝伦。 “只是我不明白,这跟我要去无双战国有什么联系吗?”他那清雅的笑容再配上他温文有礼的声音,让人生不出拒绝的话语。 “这……”花满楼眨了眨自己的桃花眼,颇有些为难。 “凤家大哥,花某去无双战国实则是因为私事,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具体是什么事情花某不便明说。凤阿九乃是我的至交好友,我的事情较为复杂,需要她的帮忙,至于旁的人……” 他打住了话语,没有说下去,这意思已经够直白了。 凤倾狂有实力能帮上他忙,旁的人去怕只能是拖累了。 凤归远听完花满楼的话语,微微点了点头,片刻后才是缓声说道: “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我去无双战国有自己要办的事情。我的意思是我们一同去风之结界,传送到无双战国后,我自然会同你们分开。” “啊……原来是这样,凤家大哥你随意你随意,呵呵……呵呵……”花满楼话语有些僵硬,那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尴尬的情绪。 他一边对凤归远打着哈哈一边转头使劲对凤倾狂翻了个白眼。 凤倾狂抬起头看着那雕花梁柱,假装没看到花满楼的白眼,直把花满楼气得连白眼都翻不出来了。 “九弟,无论如何,万事小心。”凤归远忽又开口说道。 他如同一个爱护自家弟弟般的兄长,语重心长地做着叮嘱。 凤倾狂微微颔首正准备回话间,忽有侍从传话而来。 “三王爷来了。” 苏陌?凤倾狂微微皱起眉头,他来这里干什么? 坦白说,她现在还没有做好面对苏陌的准备,她本意是想去无双战国呆个几月,等到回来的时候,那便什么都说得开了。 时间是抹平一切最好的良药。 “快快请他进来。”凤归远挥了挥袖摆,对着侍从吩咐。 片刻后,苏陌缓缓踏进了凤家的正厅,一袭蟒袍裹身,黑发以玉簪束起,再配着那一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看起来俊美无比。 只是他的脸色不甚好看,那脸上呈现出的苍白让他以往盛气凌人的气势有些消散,反倒看起来有些羸弱。 “三王爷,请上座。来人,备茶。”凤归远挥手示意道,话音还未落下就被苏陌打断了。 “不用了,我今日来不是来喝茶叙旧的。”苏陌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冷意,他虽然是对着凤归远说话,但是那眼眸却一直盯着凤倾狂,似乎要把凤倾狂的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洞来。 凤倾狂看着苏陌那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眼神,心里不禁有些微微的发憷。 这苏陌,不会是脑子被刺激坏了吧! 小七是那温柔可人的灵七姑娘他就眉开眼笑地接受,一旦换成了她,就被刺激成这幅德行了。 可是真不巧,她就是那救他且是他半个师傅的小七,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个事实。 苏陌直直盯着凤倾狂,本来已经平复的心情此刻还是泛起了滔天巨浪。 他想过无数个可能,就是没想到,那个救他的女子就是眼前这个凤倾狂。 妖孽。 苏陌看着眼前仿佛事不关己,淡然无比的凤倾狂,不自禁的从脑海里冒出这两个字。 枉他这两日在王府里翻来覆去,不得好眠,她倒好,依旧该干嘛干嘛,依旧逍遥过活。 他每每想起当日的状况,心里便会有一阵阵的后怕。 若是凤倾狂当日真的命丧,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当他那日醒来的时候,他便疯狂的想冲出王府问个究竟,可惜他体内的力量却透支了,让他虚弱无比。 他知道她没有死,在他半梦半醒的时候,他知道她就在他身边,这让他在庆幸之余无比的心安,可是心安之后却又是无比的迷茫。 凤倾狂之于他来说到底算什么呢?   ;仇人?似乎他们又没有多大的仇,总是在互相的救过来救过去。 朋友?似乎又没有那么深厚的革命友情。 恋人?更加不是,凤倾狂的身后有一个强大无比的男人,这点他早就清楚。 师徒吗?似乎也算不上,她只交了他三招。 那到底算什么?既然什么都不算,为何他心心念念都是她。这两日他总是不停的回忆起以往的事情,特别是百里城的那段记忆。 自从知道凤倾狂才是百里城救他的小七之后,他便总会将那些日子的相处回忆无数遍,只是这些日子的回忆较以往有所不同,他会将救他的小七师傅换上凤倾狂的容颜。 竟然,莫名的契合。 小七的温柔,小七的诙谐,小七的活泼……当这些全部换上凤倾狂的模样时,他居然会愉悦地笑出声来。 “不知三王爷到底有何事?”凤归远的话语打断了苏陌的回忆。 苏陌猛然回过神来,他看着凤倾狂那淡然的模样,心里却想着,待会这句话说出来,看你是否还能如此淡定。 “凤倾狂,苏锦出事了。”他声音低沉,像是暴风雨即将要来到一般。 202、出发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盛世倾狂,202、出发 悫鹉琻 因为那时的她是如此的迷茫。原来让人痛到不能自拔的不是友情,也不是爱情,而是亲情。 只有亲情才能将自己彻底地伤得体无完肤。 她将老头师傅视作最亲的人,老头师傅下得任何命令,她都毫无条件的遵从。她盲目的信任着他,直到后来她才是明白,原来支持着她盲目信任老头师傅的,是血缘羁绊。 她因意外来到这异世,以逃避的姿态龛。 却在这迷茫中,遇到了一个温暖干净的少年。 温暖干净的少年陪着她长大,她给予了他全部的信任,甚至连女儿身的身份。 她在这个异世的母亲,龙瑰妖。曾经无数次耳提面命她,不得将女儿身份泄露庆。 她却丝毫没有隐瞒苏锦,豆蔻之年,便主动告知于他。 以后的事情便是顺理成章了,少年少女,月老牵线,许他一世姻缘。 当她回忆起一切的时候,本想冲进锦王府对峙于那苏锦,可是却被帝决意外的阻拦了下来。 她瞬间清醒了,是啊,她现在同苏锦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她现在为之变强的除了要回家这个理由之外,还有则是为了帝决。 帝决与她才是一类人。 容不得背叛,容不得隐瞒,容不得一粒沙。 “苏锦怎么了?”凤倾狂收回那飘忽的思绪,暗自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里翻滚的情绪,轻声开口。 苏陌冷哼一声,那双丹凤眼微微上挑,似乎对没有看到凤倾狂的变脸感到有些失望。 “苏锦被人掳走了。” “什么意思?”凤倾狂皱起了眉头。 这几日怎么接二连三的有人被掳走,若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巧合太多,那便铁定是阴谋了。 “今早锦王府的人才发现苏锦不见了,来人向我禀报后,我便立马赶去了锦王府。”苏陌一边回忆着早晨所看到的景象一边认真的分析。 “苏锦所住的院落一片凌乱,一看就是他与人经历过一场恶斗。” “等等……”花满楼忽然出声打断了苏陌的话语。 “什么事?”苏陌的口气有些微微的不耐,任谁在说话的时候被人打断都会感到不舒服。 花满楼看了苏陌一眼,疑惑开口:“你为何说苏锦与人有过恶斗?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苏锦并不是炼气师,他是没有炼气的。” 在场的众人听到花满楼所言,俱是将疑惑的眼神投之于苏陌的身上。 苏陌顿了顿,带着凝重缓缓开口。 “聚气丸,他服用了聚气丸。我在院落里找到了不少散落于地的聚气丸,并不难猜测发生了什么。照那种景象来看,他还服用了不少聚气丸,我怕……” 苏陌顿住了话语,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在场的人都知道,聚气丸服用过度,到最后身体必定会因为承受不住爆裂而亡。强制性提升自己的潜能,这种方法本来就是不可取的,使用这种相当于偷来的力量是要付出代价的。 “王爷,既然锦王爷在自己的院落里与人发生了打斗,为何王府里的仆从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锦王爷出事了呢?”问话的是凤归远,他坐在主位上轻声问道。 苏陌正想开口解释,凤倾狂却是出声了。 “安寝的时候,苏锦并不喜欢有他人在,因此每到夜晚时分,苏锦的院落里是没有人在的。再者,来人是用了结界将那个地方困住了,结界内所发生的事情,结界外的人是感受不到的。” 凤倾狂话音一落,便看到在场的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尤其是花满楼,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 就差没将疑问写在脸上了,事实上他也出声问了。 “苏锦的生活习惯,你怎么这么清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什么人勒。” 凤倾狂被花满楼的问话给堵 得一愣一愣的,她干笑两声急忙转移话题。 “据我所知,炼阵师到了一定阶段是可以布下结界的,能控制结界内的事情不外泄。” 如尘曾经无数次演示过这种结界,所以她并不是很陌生。凤倾狂在心里如是想到。 “你说得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来人必定是一名炼阵师。”苏陌点了点头,对凤倾狂的言语表示赞同。他看了一眼凤倾狂,复又说道:“不过万幸的是,苏锦留下了线索。” “什么线索?”凤倾狂纤长的食指轻轻叩击着一旁的梨木红桌,轻声问道。 “苏锦在院落的墙角留下了字眼,无双战国。”苏陌沉声回答。 他的话音一落,凤倾狂便与花满楼对视了一眼。 无双战国,又是无双战国。 凤倾狂眼眸微微的眯起,脑海里的思绪开始奔涌。 接二连三的事情都牵扯出了无双战国,出事的人都是她身边所熟识的,仿佛有人刻意要引诱她,引诱着她必须去往无双战国。 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她去那个版块?她记得清清楚楚,不管是以往还是现在,她并没有和无双战国有任何的联系,更遑论牵扯。 “不过倒也奇怪。”苏陌又缓缓开口,打断了凤倾狂的思绪。 “哪里奇怪?”凤倾狂接着苏陌的话茬问道。 苏陌皱起了眉头,那一双丹凤眼里有着微微的凝重。 “照理说苏锦留下了那么显而易见的线索,那掳人的凶手应当抹除才对,可是他(她)并没有这样做,仿佛就是故意放水,故意让苏锦留下了这个线索给我们一般。这般做法,倒像是引君入瓮。” “恩。”凤倾狂微微点了点头。 多么显而易见的引诱!炼阵师所布下的结界,结界里的发生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布阵之人的感知,所以苏锦在结界里的一举一动炼阵师都会有所察觉,更遑论留下这么大的几个字眼了。 凤倾狂微微垂下眼眸,掩住内里划过的复杂情绪。 第六感告诉她,有人要她去无双战国,不论是被掳走的铁蛋和洛玉笙,或是被毒死的琳琅、被灭的花灵宗,还有昨夜留下线索的苏锦。 这些都是冲着她来的。 引君入瓮要引得君,便是她。 “你觉得当如何?”凤倾狂抬眼看向苏陌。 苏陌挑高眼眸,那双丹凤眼瞬间变得流光溢彩起来。 “既然君要请,那就恭谨不如从命了,就怕他(她)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一字一句,挑高的眼眸里有不屑一顾的傲然。 “也好,我们本来就打算去无双战国。”凤倾狂缓缓开口。 本来她与花满楼去无双战国的事情,应当越少人知道越好,却不料事情这么个发展。 看苏陌的模样,无双战国他也是非去不可了。 要去寻火元素的她,要去寻铁蛋的千羽,要去寻洛玉笙的花满楼,为了龙晶被她诓骗一道去的云焕,还有那说有要事要办的凤归远,现下又加个要去寻自家弟弟的苏陌,对了,还有隐于她身旁的那个如尘。 这一行人倒是真变得浩浩荡荡了。 这完全就是个组团去找隐藏副本的节奏啊!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凤倾狂不禁有种想扶额轻叹的冲动。 苏陌听着凤倾狂的话语,眼眸里有着暗色涌动。 “是吗?这是否表示我若再晚一步来找你,就见不到你人了。”他的话语里有着微微的嘲讽,只是不知这嘲讽是对着凤倾狂还是对着自己。 凤倾狂眼眸微微眨了眨,“我想我去哪里应该不需要同你报备。” 苏陌被这句话呛得有些沉默,他沉吟半晌后,便开口道: “父皇已经知道苏锦之事了,皇朝全力支持我们的行动,你想做什么也不需要考虑皇朝了。”他顿了一顿,唇角扯出一个实实在在的讥讽。 “毕 竟苏锦是他的心头宝啊!”他似乎是在跟凤倾狂解释,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那轻声言语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落寞。 苏陌,这个从小被放逐出皇城的皇子,从来没有受到皇室的一丁点宠爱。 ** 因为事态的不可预控,次日凤倾狂一行人便出发去往了位于皇朝的风之结界。 凤兮清与凤兮云这对双胞胎兄弟本来也想跟着去,可是被凤倾狂严词拒绝了。 她以凤家现在无人必须要留下人看守为由拒绝了他们。 实则,她心底是这样想得。 开玩笑,这队伍已经够扎眼了,若要再加对活宝双胞胎,这还要不要人活了。他们是去查案,查案,不是组团去观光旅游。 风之结界位于皇朝的边缘,那头被她自小收服得飞马兽此刻倒是派上了用场,当那飞马兽拉风的被叫出来时,众人都有片刻的呆愣。 花满楼:“凤阿九,你什么时候去偷了人家驿站的飞马兽。” 千羽:“主子,原来你把它藏起来了。” 云焕:“哼!” 苏陌:“还有什么是你拿不出来的。” 凤归远:“九弟,你连大哥都瞒,太……” 一众人各色各样的眼神让凤倾狂尴尬无比,怪了,她又没偷又没抢的,这些人是闹哪样。 于是她只有说,“忌妒,你们这是赤luoluo的忌妒。” 事实上,这飞马兽是她少时救下来的。那时的她亦是不敢将它带回凤家养,只好在治好它伤的时候,将之悄悄送往驿站,临走之时,她对飞马兽承诺,以后定来接它。 所以前些日子去往百里城遇到这飞马兽之时,飞马兽才会对她说,终于来接它了。 因为那时,飞马兽便已经认出了她。 一番回忆之后,风之结界也近在眼前了。 结界的另一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凤倾狂看向虚空处,眼眸暗沉。 203、风之结界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盛世倾狂,203、风之结界 悫鹉琻 一片荒芜中,只有黄沙漫天,一路行来人影都没有几个。 在凤倾狂以往的记忆中,从墨天皇朝越过风之结界,不需要向去到苍澜峰那样,必须要到蓝阶以上的实力才可以。 去往那里需要蓝阶实力,这是苍澜峰那些眼高于顶的大宗派所设立的规矩。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拳头大才是硬道理龛。 苍澜峰的六大宗派虽然互相争斗,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对其他三大版块的居民都是看不起的。总是一副‘在这玄天大陆中,老子最牛b’的鼻孔朝天的模样。 说到这里,你们肯定想问了,为何有六大宗派的地方,名字却要取个苍澜峰顶。 方才我也说过了,这个世界,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庆。 六大气宗中,当属苍澜宗实力最强,自然那版块就以苍澜峰命名了,用这个名字命名何愁大家不知道,这版块里最强的是谁。 当属另一种炫耀了。 凤倾狂一想到苍澜宗,那墨黑如玉的眼眸里便有暗流涌动。 苍澜宗,若她没有记错的话,疏星就是苍澜宗的人。据如尘所说,疏星还是苍澜宗主的爱徒,整个宗派最钟爱的小师妹。 啧啧,凤倾狂不禁暗自咋舌。 人家可是有整个宗派做后盾,说不定到时候比武,小的输了大的上,大的输了老的上,老的输了,整个宗派都上了。 呸呸,扯远了,她现在的实力指不定还不够人家塞牙缝,这般不着边际的yy,纯属自娱自乐了。 再说了,那疏星有整个宗派做后盾,她也不差呀,至少她前面还有八个像模像样,皮相颇好的兄长。 呃,好像不行,前面八个兄长一个比一个不靠谱,而且貌似实力还没有她强。 唔,看来自己的后盾只有帝决了。啧啧,算起来还真是无依无靠孤零零的。 凤倾狂摇着脑袋,暗暗叹息道。 “凤阿九,你自己一个人在那里乐呵什么,讲出来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花满楼摇着他那逍遥扇,懒懒地说道。 不是他想当出头鸟,只是这空间里的气氛太过怪异了。 千羽坐在凤倾狂的身侧,一个劲儿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凤归远坐在凤倾狂另一侧,手里拿着一本书认真地看着;云焕坐在角落里,闭上眼睛似乎是在休憩;苏陌坐在他的身侧,身上满是生人勿进的气息。 这种本来是正常的情况,可是…… 千羽,你那身后的翅膀能不能不要一下子放出来一下子又收回去。你虽然看起来淡定无比,但是那翅膀一收一放呼哧呼哧的声音,这让人听着都很焦躁好不好。 凤家老大,你看书就看书吧,可是你没发觉……你把书拿倒了吗? 云焕,您老前辈坐在角落里虽然是无声无息,但是那明亮的烛火却把你出卖了。我说老前辈,您那时不时颤一下的睫毛完全已经诠释了您兴奋的内心了,还一个劲儿的装深沉。这是闷***吗? 苏陌就更别提了,从一上了飞马兽开始就一直盯着凤倾狂。那眼睛都快脱窗了,偏偏那被盯得凤倾狂还不自觉。 至于他,花满楼情不自禁抖了抖肩膀,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身边冷飕飕的,像是有什么一样,诡异无比。 不得不说,花满楼的直觉还是比较靠谱的,因为如尘此时正大咧咧的坐在他的旁边,虽然大家都看不到他。 这番诡异的气氛让花满楼有些经受不住了,刚好这时他看到凤倾狂的表情微妙无比,似回忆起了什么,带着点点笑意。 这怎么行? 全场就她一个人最没心没肺,这种气氛下还能笑得出来。 于是他不得不出声打断凤倾狂那微妙的表情,一是平衡一下自己的心理,二则是打破一下现下安静的有些诡异的气氛。 “恩?凤阿九你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花满楼一边摇 着扇子一边问道。 凤倾狂抬眼望向花满楼,看到对面的景象,冷不丁差点笑出声来。 映入她眼帘的除了对面那扇着扇子的花满楼以外,还有坐在他一旁的如尘。 如尘本就不白的脸此时已经黑如锅底了。 事情是这样的,他本来在这里坐得好好的,却不料旁边这个***包男不知抽得哪门子风,掏出一把扇子开始摇啊摇。若是普通的扇子也就罢了,他就当是有人给他扇风了,偏偏这花满楼手中的扇子是灵器,逍遥扇。 逍遥扇可不比寻常的扇子,它那一扇出来可不是寻常的凉风,而是带着罡气的风。 那风一扇出来,他一时不察就被扇断了头发,连带着束发的缎带都给扇了下来。 一瞬间,披头散发了。 偏偏那***包男还不自觉,还在一个劲儿地扇,结果让他本就散乱的发被风扇得更加乱了。 若是有可能,他真恨不得把这男人抓起来丢下飞马兽去,摔个稀巴烂。想他如尘一世英名,天字部队数一数二的精英,现在却如此狼狈。 他想他不禁跟这凤家妖女八字反冲,跟她身边的人也一样犯冲。 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他想是不是昨年他本命年没穿红亵裤的缘故,所以才导致今年如此的走霉运。 凤倾狂看着花满楼的扇子摇一摇,将如尘的发吹得飞呀飞,心里乐翻了。那唇角因为辛苦的憋笑都有些微微的抽搐。 “凤阿九,你那是什么表情……”花满楼看着凤倾狂那明显有了变化的神情,不禁有些微微皱眉。 怎么他觉得那么诡异呢? “我身上有什么吗?”他一边看了看四周,一边疑惑开口。 “没……没有。”凤倾狂举起手咳了两声,将笑声憋了回去,缓缓回答道。 花满楼正欲再问间,飞马兽却是停了下来。 “到了。”苏陌带着冷意开口,打断了花满楼与凤倾狂的对话。 不知怎么?他就是不喜欢凤倾狂与花满楼这种亲昵的互动,就像隔绝了其他人一般。这让他心里非常非常的不舒服,就像是一直走着平坦大道忽然被一颗石子恪到了一般。 凤倾狂止住了话语,缓缓起身下了飞马兽。 黄沙漫天中,有一石头堆砌的堡垒伫立中央。 “这里就是风之结界了。”如尘悄悄在凤倾狂的耳边说道。 凤倾狂看了一眼那沙之堡垒,率先抬脚进了门去。 她在这异世生活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到过其他版块。这也是她第一次接触风之结界,说不好奇是假的。 一路进去,守门的人寥寥无几,剩下的几人也是站得东倒西歪。 凤倾狂一路走下去,约莫一刻钟后,终于看到了那所谓的风之结界。 几股肉眼可见的风缠绕在一起,发出尖利的啸声,看起来倒是有些可怖。 那风之结界的前方有张小桌,小桌前一个老头正在打着瞌睡,看起来应该是结界的守护者了。 “老人家,您请醒醒,我们要去无双战国,请开个道。” 在凤倾狂的示意下,千羽走上前试图叫醒那打着瞌睡的守护者。 片刻后,老人才是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看了千羽一眼。 “小鸟也要去无双战国,小鸟就便宜点,一万两就够了。”他的声音回想在那尖利的风声里,带着老者特有的沧桑。 凤倾狂听着老者的话,挑了挑眉。 不错,若是去往苍澜峰需要的是实力的话,那么去往无双战国需要的就是,钱。 很多很多的钱。 平均每人两万两,黄金。这庞大的数目对于寻常人来说已经够用一辈子了。 所以,一般人是不会花很多钱来穿越这风之结界去往无双战国的。 nbsp;这要不就是吃饱了撑得,就是饿狠了傻得。 偏偏今天这风之结界来了这么一行人。 那守门老头看了眼这一行看似有些壮观的队伍,暗暗数了数。 啧啧,他数得时候可不是人,而是金灿灿的钱哪。 两万两,四万两,六万两…… 凤倾狂本来正全神贯注地正研究着那风之结界,猛然听到那老人所说的话,瞬间心里一凛。 这老头,不可小觑。 能一眼看出千羽本体的人,可是世间少有。 兽之一族,一旦幻化成人形,本就可以以假乱真,除非实力已经到了一个高度,才可以看出本尊。 如此实力,那不是代表如尘的行踪也逃不过窥测。 她正这样想着,却望见那老者正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她身旁的如尘,就差没有做个鬼脸了。 “小鸟一万,其他人加起来十……”老者正想说个十二万,却在如尘从怀里拿出一沓黄金叶时住了嘴。 “十万两。”他立马转了口风。 “哦,对了,还有这飞马兽,飞马兽就加个一万吧!三万两,还有你身上那只貂一万,共计十五万,一次性付清,概不赊欠。” “不会吧!这只貂也要算钱。”花满楼指了指挂在凤倾狂袖口上的貂兽阿哈,声音带了一丝夸张。 “你这分明就是抢劫。”他义正言辞道,那双桃花眼里满是责备的光芒。 “我们要为你们的安全负责,所以任何生命体都必须缴纳费用,不想缴纳也可以,还有一种方法。”老者摆了摆手说道。 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凤倾狂猜都能猜到老者接下来要说什么,正想阻止花满楼问下去,花满楼却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什么方法?”花满楼眨了眨那桃花眼,一幅不耻下问的神情。 “死呗!你不想缴纳貂的费用,就把貂杀了,不想缴纳自己的费用就自杀嘛!这样我们就不用保障你们的安全了嘛。” 老人一边用正儿八经的语调说道,一边那眼眸里有丝戏谑的光芒闪动。 凤倾狂额角抽了抽,她就知道是这种答案,这老头子很明显就是一副老顽童的样子,能指望他说出什么好话来。 “你这人……”花满楼一时有些无语。 最终,在花满楼肉痛的眼神中,苏陌拿出了一叠票据。 “皇家钱庄证明,凭票据可提取。” 老者懒懒瞥了一眼苏陌手上的票据,开口道: “我方才已经说了,一次性付清,概不赊欠。” “这……也能算赊欠?”花满楼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算。”老者斩钉截铁的一个字成功的让苏陌铁青了脸。 “我是墨天三皇子,这票据是皇家所出,有何不可?”苏陌的话语里带着冷意。 他知晓这风之结界需要用钱疏通,却不知道如此不近人情,连票据都是不通融,非要真金白银。 “墨天?那是个什么东西?” 老者一边说道,一边还掏了掏耳朵,满是不屑的神色。 “你……”苏陌被那鄙视的口气给气得差点连炼气环都爆了出来。 却不知为何,他硬生生给忍了下来。 凤倾狂奇怪地看了一眼苏陌,这苏陌往日里不是最受不得有人如此,怎么今日反倒如此忍得。 “那怎么办?我和凤阿九可是听说这次皇家出路费,所以身上可是一分银子也没有,现在倒好,你这票据还不能用。” 花满楼皱着眉头开口。 一时气氛有些沉默,只有那老者一会儿掏着耳朵,一会儿挠挠头发,好不忙活。 “让他们过去。”正在这沉默的当口,有一声音突兀出现。 凤倾狂的眼眸一瞬间亮了起来,那刹那光华,将那墨玉深瞳衬得流光溢彩,整个人似乎突然有了另外一种光华。 帝决。 204、王者之爱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盛世倾狂,204、王者之爱 “让他们过去吧!” 悫鹉琻 有一道人影缓缓从另一条通道出现,墙上的烛火摇曳,让那人影缓缓现于人前。 一人一兽,依旧霸气尊贵。 一袭纯黑外袍裹身,上有暗金纹路绣著龙形花纹,简洁无比,如同这个人一般龛。 无需表面的华美来让众人知道自己的奢华,他站在那里,就已然天人之姿。 “这……”那守门老者看到来人后,一改那吊儿郎当的形象,整个人瞬间正襟危坐。 他看着帝决与那身旁的狮虎兽,有些微微的迟疑区。 帝决那深色的眼眸里里冷寂无比,如荒原一般。他几步缓缓走至凤倾狂身前,长臂一伸,拉起她的手。 白皙而又纤长的手,如山巅雪莲一般惹人怜爱。 那骨节分明的食指上,一枚再简单不过的圆环戒指环绕其上,纯白的光芒在烛火映照下缓缓流转。 老者一看到凤倾狂手指上的戒指,瞳孔骤然一缩。 “须弥戒!” 他猛然拔高的声音显得有些尖利,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异常响亮。 片刻后,他似乎从那惊讶中回过神来,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将凤倾狂重新打量了个遍。 “吼!”一旁的狮虎兽代替着主人发出不耐的吼叫,震得那烛火都摇晃了两下。 死老头儿,主子都发话了,还不放人。 守门老者听着狮虎兽那明显威胁的吼声,知道自己是让眼前的人不悦了,立马点了点头。 “明白明白,你们走吧!只需要站立到那风之结界处就可以了。”他一边指着身后那几股缠绕着的风阵一边说道。 众人一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花满楼则是一副傍到大款的喜悦之情,那桃花眼微勾,将帝决与他身旁的狮虎兽里里外外打量了个透彻。 身份,未知。年龄,未知。实力,未知。魔兽,未知。 啧啧,不好惹!花满楼观察了半晌后斩钉截铁的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千羽早就见过帝决了,因此早已见怪不怪了。 而苏陌,此时也是异常的沉默。 至于那云焕,早在帝决带着狮虎兽出来的第一瞬间,那身子就已经僵硬了。 原以为这凤倾狂只是个寻常人类,却不料身后竟然有这座大山。这下,他可得好好掂量掂量一下这凤倾狂的分量了。 那龙晶若是真被她私吞了,指不定他有没有命拿都是一个问题。 她身后这座大佛可是杀他千万次都得罪不起的,不然他整族人都会先杀了他,然后将他尸首装扮好,送上门去“负尸请罪”。 云焕一想到这里,那一向冷然的眼眸闪过一阵惊悸的光芒,连那身子都是不自觉的抖了一抖。 而如尘那是更不用说了,立正,低头,装透明。 至于凤归远的神情则有些微妙,不知是怒还是忧,隐隐还有愤恨。他以往温润如玉的身姿此刻亦是有些僵硬,还带着冷意。 一众人虽然表情各色,但是都未曾影响帝决。 帝决缓缓放下凤倾狂的手掌,当他的手掌离开她柔软的掌心时,莫名的,他有了不舍。 那温暖的温度似乎让他有些意犹未尽。 只是一个牵手的瞬间而已,怎么办,连这点都有些不舍了。 帝决那墨黑眼眸里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隐隐有紫色浮现。 “这次就原谅你了,没有下次。”帝决直直盯着凤倾狂的眼眸,一向冰冷的话语中却带了一丝只有凤倾狂才能听出的森冷寒意。 凤倾狂听着帝决的话,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原谅,什么没有下次?正当她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帝决却是淡声说道 “快进去吧!过了这时辰,下次风之结界就得等到三个时辰以后了。” 凤倾狂一听这话,立马抬脚就走了进去。 一行人纷纷进了风之结界,那老者虚空划了一个图腾,那几股扭转的风开始快速的旋转起来。 在凤倾狂感觉身体快要腾空的瞬间,她突然从帝决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唯一的身影。 那是,思念的身影。 一瞬间,凤倾狂突然明白了帝决方才说得是什么。 他是在责备她,为何去无双战国这件事没有同他讲过。 这,还真是有点冤枉她了。她是这么想得,反正她去哪里如尘都会知道,如尘知道就代表帝决知道了,那她也不用多此一举再去说了。 她也想过,帝决若是觉得有什么要叮嘱得,必会主动说与她听得,这前后几天帝决都没有出现过,她还以为帝决忘了这件事了,说不失落是假得,可是片刻后她就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了。 没想到帝决今日这么来一句,仿佛罪人是她似的,怪了,怪了,该生气的不是应该是她吗? 此时的凤倾狂还未曾了解到,亲口说与转述的区别。而帝决亦是未曾想过,主动提和被动提的区别。 两个在本质上来说是一样的人,在爱情这个字眼上,都是典型的摸索前进。 两个人对恋人的观点如同那最原始的野蛮人一般,用血腥诠释着一切。 你对我很重要,所以要死也要拉着你一起死,我死你都得陪着我一起死。 你对我很重要,所以真到了死亡的时刻,宁愿你是命丧于我手,也不宁愿是别人杀了你。 你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死便不会留你一人孤寂独活,必须一起上那黄泉路,共赴来生。 你对我很重要,所以我必不会先死,一人在那奈何桥上等你踪影。 你对我很重要,所以我亦不会让你先死,让你一人在那奈何桥上形影单只。 如同狼的忠诚,用着血腥书写心情,用最暴戾的方式诠释着彼此的重要性。 因为,没人教过,爱之一字该用何种方式书写,所以只能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 因为,没有人,生来懂爱。 ** “凤倾狂,不得受伤。” 风之结界中的人影消失的最后一刻,帝决将话语压缩成线,送到凤倾狂的耳边。 待到那人影完全消失之后,帝决才是带着狮虎兽缓缓离开,烛火跃动,将一人一兽的身影投掷于身后,拉成孤寂的影子。 守门老者待到帝决的身影消失后,才是嘟哝道:“须弥戒的主人呀,好是好,可是明明是个男子呀!看不出帝家少主原来有这癖好,那帝家那些老古董还不得疯了呀!” 回答他的只是满是的寂静,还有那时不时发出哔啵声响的烛火。 再说这厢的凤倾狂一行人,在经历犹如晕车一般的头昏脑胀以后,他们的脚终于接触到了陆地。 一行人还未回过神来,便是被周围的嘈杂给惊着了。 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停穿梭在他们身处的风之结界的周边,各色摊贩占据。叫卖武器的,叫卖灵药的,还有买卖人口的,就差没有卖菜的了,活脱脱一个大杂烩卖场,还是买一送一的那种。 凤倾狂眨了眨眼眸,一时间有些吃不消看到如此繁多的人。 那边入口只有寥寥几人,这边出口却是各色人都有了,这就是差别待遇吗? 况且,是她降落错了地方,还是这风之结界的出口摆错了,怎么会在这类似闹市的中央呢? 正当她疑惑间,附近猛然有一阵如雷吼的声音出现。 “六个人,一匹马,一只貂。从哪个城市来?” 凤倾狂看向声音来源处,一个彪形大汉挥舞着与他身体极不相称的笔杆子,头也不抬的说着话。 &nbs p;“是在问我们?”凤倾狂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废话,不是问你们还能问谁?”那彪形大汉有些不耐烦的抬头。 当他看到凤倾狂一行人时,有些瞬间的呆愣,那堆满横肉的脸上瞬间有些挂不住了。 片刻后,他绽开了一个自以为温柔的笑容。 “不错,不错,就是问你们,你们从哪个城市里来啊?” 凤倾狂被眼前这彪形大汉的变脸给雷得外焦里嫩,虽然她也认为他们这一行人的皮相能唬人是不错。可是,这一看就是蛮子气质的大哥,你这声音装得再温柔,嘴巴咧得再大,也笑不出一朵花来呀,反而让人看得发憷。 “嗯哼,墨天皇朝。”凤倾狂清了清嗓子,缓声开口。 她一说出这四个字,那彪形大汉的有些微微的怔愣,那张有着蛮横气质的脸突然这么呆上一呆,瞬间有种另类的呆萌气质。 “不是城市,是版块。”那大汉喃喃自语道。 凤倾狂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微微挑起眉梢。 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里的风之结界还用于城市间的过渡不成? “雷加图,老mao病又犯了,发什么愣呢?还不快点登记。”正在这当口,忽有一清脆的声音从天而降。 随着声音出现的还有一个女人,一个让凤倾狂都咋舌的,另类的女人。 205、大姐头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盛世倾狂,205、大姐头 “大姐头好!” 随着那女子身影的出现,那嘈杂的街道忽然就像是演练了上百遍一般,叫卖武器的,叫卖灵药的,买卖人口的,过路的……这些人一瞬间放下了手上的活计,全部挺直站立,然后标准的九十度鞠躬,齐声叫道: “大姐头好!” 整齐划一的动作与声音,丝毫没有出现一个不和谐的音调,齐齐吼出的声音震得那墙壁上的灰尘都抖了几抖,悫鹉琻 这完全是黑老大的排场啊!凤倾狂看着众人那近乎虔诚而又恭敬的姿态,不禁有了好奇之心龛。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这些人都如此服从。 要知道,最不好收服的就是这些市井之徒。他们可以为一点蝇头小利出卖任何人,他们是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人,有鳏寡之人,有地痞混混,有贩夫走卒…… 这些人的生活里充满了痛苦艰辛,因此对谁也不会百分百的忠心,因为他们相信了太多上层人士的空口承诺,因此久而久之,便再也不信任了区。 “哒哒哒……”脚步声在这个瞬间寂静的环境下显得异常的清晰,也清楚的回荡在凤倾狂一行人的耳边。 “什么人排场这么大?”花满楼以扇掩面,悄悄在凤倾狂的耳旁问道。 在这样肃穆的恭迎氛围下,他都不好大声说话,仿佛声音大一点都会打破这安静的气氛,仿佛大声说话都是对这虔诚的亵渎。 凤倾狂微微侧头,一丝调笑溢出。 “方才你没听到吗?大姐头。” 花满楼听到凤倾狂这番调笑的话语,那桃花眼往上翻出了眼白,没好气的回道: “我有耳朵,听到他们喊得什么。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来人是什么身份?”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们在这里没亲没故的,哪里知道些什么。”凤倾狂摆了摆手回了花满楼的话语。 她也想知道是什么人能够有如此的人格魅力,将这些人收服得如此服帖。 在众人齐齐恭候的身影中,那让凤倾狂好奇的人终于现出了庐山真面目。 是个女人,且是个非常另类的女人。 凤倾狂挑高眉梢,看着那出现在她眼前的身影。 紧身的皮质小背心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没有袖子的背心将那双纤长的手臂毫无保留的展现于人前。那左前臂上还纹着一个扎眼的图腾花式,繁复的花纹包裹了她的整个上臂,异常惹人眼球。她下身穿着刚遮住膝盖的灯笼绸裤,那素青色的灯笼绸裤将裸露于外的小腿衬得诱人异常。再往下看去,一双脚穿着类似木屐的拖鞋,将十个脚趾头都大喇喇的露在外面。 最让凤倾狂的意外的并不是这另类的穿着,而是那女子的发。 不,确切的来说,那女子没有发。 一颗光溜溜的头在那阳光中异常的耀眼,圆润的头顶上没有一根发丝。 再观那女子的容颜,高高的额头光洁无比,那褐色的眼眸看起来靓丽无比,鼻梁挺直的犹如希腊女神一般,让那五官更显立体,嫣红嘴唇,仿若花色。 因为没有发丝遮掩,那耳垂便更显精致,左耳垂上吊着一个长及脖颈的羽毛耳环,那似乎是孔雀的羽毛,姹紫嫣红的颜色时不时随着女子的动作划过修长的脖颈,看起来亦是诱人异常。 整个人都是如此的有特色,她让凤倾狂有种似乎混合了东西方美丽的错觉。既有着东方姑娘的神韵,又有着西方美人的风情。 更扎眼的是她的武器,她右手握着一柄类似青龙偃月刀的武器,长长的柄手被她握在手里,那大刀被她懒懒的放在右肩上,看起来霸气无比。 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凤倾狂还真想大叫一声‘好’! 好一个在世女关公!美貌绝伦,却扛着一把如此慑人的大刀,想不让人注目都难。 “喂,雷加图,你别摆出那恶心兮兮的笑,看得我真想揍你。”大姐头走到雷加图的身前,一脚踩在那板凳上,倾身上前,用着恶狠狠的口气说道。 加图看着近在咫尺的那柄大刀,眼里都是惊惧的光芒。 “大……大姐头,您您……您把这刀移开点移开点,上次您就是一不小心划到小六子了,让小六子好几天都下不了床。”雷加图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切,哪壶不开提哪壶,丫丫个呸的。我都说了,上次那是个意外,意外。谁叫小六子一直跟在我后面走,谁叫他没事儿长那么矮,我不过就是一转身,刀就自己划到他头了,这能怪我吗?能怪我吗?啊?”大姐头提起这事儿似乎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左手揪着雷加图的胸前衣襟拼命摇晃着。 那满身都是横肉的彪形大汉被一个小巧又扛着大刀的女子这么揪着晃一晃的,给了凤倾狂一行人一个非凡的视觉上的冲击。 望着那一众人见怪不怪的神色,凤倾狂一行人都表示有些吃不消。 这怎么看都怎么违和吧! “大姐头,所以说,您下次逛街小心点。别把这刀背身上了,太吓人了,稍微一不注意就给人脑袋捅碗大一窟窿,这也太不安全了。”雷加图用着一副憨憨的表情说道。 “我呸!你丫丫个呸的,不行不行,坚决不行。刀在人在,刀亡人亡。”大姐头放下揪着雷加图的手,摇着她那光秃秃的脑袋斩钉截铁的拒绝了雷加图的提议。 站在一旁的花满楼用手肘捅了捅凤倾狂。 “我第一次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女人,太……特别了。”他用感叹的语气说着,到了最后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眼前的这个大姐头,想了半天也只能用特别这个词语。 “恩,赞同。”凤倾狂点点头,表示了深切的赞同。 花满楼点了点头,复又问向苏陌。 “你呢?你是不是也觉得她很特别?” 苏陌难得没有说出反驳的话语,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 “还真是……特别。” 花满楼正想问云焕,云焕却是率先开口了。 “别问吾,吾也没见过这样的人。” 花满楼正想继续说什么,却听得那大姐头又开口了。 “喂,傻大个,你看到什么了?笑得这样傻不兮兮的。” 雷加图挠了挠脑袋,看了眼凤倾狂他们这一行人,咧嘴一笑。 “大姐头,我正想跟你说呢,其他版块来人了。” “其他版块?”大姐头皱了皱眉头。 “对啊对啊,咱们这风口好多年都没有来过其他版块的人了。”雷加图搓着手臂兴奋地说道。 大姐头听闻这话,那秀气的眉毛一皱,左手使劲拍上雷加图的脑袋,那‘啪嗒’一声响,让凤倾狂都感到了肉痛。 “丫丫个呸的,丢死人了,不就是其他版块的来人了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看看你这土包子样,简直有辱我的名声。” 雷加图再一次做出了让凤倾狂等人有些忍俊不禁的动作,一个彪形大汉双手抱着头顶,就像被欺负的幼孩一般,一边还嗫喏道: “大姐头,你名声本就不好。” “找打!”大姐头二话不说,又是一掌拍上,直把那雷加图拍得嗷嗷叫唤。 “大姐头,别打我了,我还要登记呢!他们还等着。”雷加图拿起桌子上的笔杆子怯怯道。 “哼!”大姐头冷哼一声便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嗯哼!”雷加图装作威严的咳了一声,似乎想在凤倾狂他们一行人面前挽回刚才在大姐头手下已经尽毁的形象。 “名字,年龄,家住何方。” 听着这类似调查户口的问话,凤倾狂笑意止不住的漫出眼角。 “凤倾狂,十……”正当她准备说出年龄的时候,却被那大姐头打断了话语。 “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那大姐头挑着秀气的眉,扛着那柄青龙偃月刀看向她问道。 任谁被这么个扛着大刀逼仄的美人这么盯着,都会有些不自然。 “凤倾狂。”凤倾狂再次说道。 她看到那大姐头的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那褐色的眼眸直直盯着她,似乎在研究她什么。 “砰!”一声巨响,大姐头将那柄大刀重重砸至凤倾狂身前,那凌厉的刀风与气势让众人都自觉退避三舍。 “凤倾狂,我,灼双,要和你打一场!” 206、无双战国第一架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盛世倾狂,206、无双战国第一架 “凤倾狂,我,灼双,悫鹉琻” 自报名字的大姐头将那柄青龙偃月刀砸在凤倾狂的身前,刀身重重砸下,溅起的石块直飞向凤倾狂的面门。 “唰!”花满楼的逍遥扇挡住那些溅起的碎石,碎石与玉骨扇面相碰,叮当作响。 “无缘无故的,凭什么要和你打。”花满楼冷笑一声,那桃花眼里满含探究。 这大姐头怎么想起什么就是什么,二话不说就要同凤倾狂开打。他们才在无双战国落地,可不想这么惹人注目,况且一看就知道这灼双的背景绝对不弱,若是因此惹上了一身腥,那就不好了龛。 灼双看着花满楼,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拎起那柄刀,刀尖直直指向他。 “你,给我让开。丫丫个呸的,老子不和小白脸打。” “小小……小白脸!”饶是平常脸皮再厚的花满楼,此刻也有点挂不住了。他哪一点看起来像小白脸了,哪个女子见到他不是惊声尖叫,偏偏到这灼双的嘴里,居然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躯。 简直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了。 “小白脸是吧!”花满楼撩开衣衫一侧,灼灼桃花眼一扬,逍遥扇上青光流转。 “就让我这小白脸来陪你打!”他精致的下巴微扬,带着不屑的弧度,那出口的话语将‘小白脸’这三个字咬得颇重,恨不能咬碎。 灼双一脚踏上身边的木凳子,懒懒的晃了晃那厚重的大刀,刀锋一侧镶嵌的小铁圆环沙沙作响。 “丫丫个呸的,老子说了,不和小白脸打,听不懂人话是吧!”她顿了顿,伸出左手食指指向凤倾狂。 “你……就是你,别给我躲在后面,快点来和我打。” 花满楼那桃花眼微微眯起,正想回绝,身旁的凤倾狂却浅笑出声,止住了他的话语。 “抱歉,我没有随便与人打架的习惯。”她伸出手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示意安抚。 灼双歪了歪头,片刻后,依旧出声道: “今儿个,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她顿了顿,说出了一句经典的广告词。 “我的地盘我做主。” 凤倾狂暗自叹了一口气,她这是走哪里都讨人嫌的命吗? “小姐,我认识你吗?” “不认识,不过没关系,从今往后就认识了。”灼双说罢还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凤倾狂眨了眨眼,复又问道: “那好,请问你认识我吗?” 灼双看着她,又出现了那种类似探究的眼神,当她收回目光时,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认识。” 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看着灼双那褐色的眼,那眼窝有些微微深陷,带点西方式的美。那光洁的头顶在阳光中显得异常圆润透亮。 她看着灼双,心中转过了千百个念头。 奇怪,真的很奇怪。 她确信自己根本没有见过这个灼双,这般有着另类美的女子,她若是见过绝对是不会忘记的。可是灼双的言行举止却是异常的奇怪,她嘴上说着没见过她,但是那眼神,那动作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 我认识你。 从一听到她名字起,这灼双就变得非常奇怪,她用着打量的眼神将她研究,随即便提出要决斗,这般急切的行为似乎想要证明什么? 怪了,她在这无双战国非亲非故的,根本不认识什么人,更遑论结仇了。 “我要出招了,我可是跟你打过招呼的,不算偷袭。”正当凤倾狂思虑间,灼双忽然开口说道。 她话音一落,便身形一纵,跃至半空将那把青龙偃月刀直直劈砍而下。 她的速度堪称鬼魅,那看似瘦弱的小腿在此刻却爆发了惊人的弹跳力,刀身似乎劈开了空气里的烈风,带着无边的煞气。 那身影跃至空中如同凌空之鹰,在动作狠 戾之余却还带着一种迅捷力量的美感。 凤倾狂眼疾手快的扯过站在身前的花满楼,随即向后急速退去。 “嘭!”那偃月刀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凤倾狂眼眸微微眯起,心里计算着灼双的力量与速度。 这灼双使用的是偃月刀,而在她所处的那个时代,大家对偃月刀的认知来自《三国演义》,关羽云长所使用的武器。 在《三国演义》里对那偃月刀的描写只是一笔带过。“云长造青龙偃月刀,又名‘冷艳锯’,重八十二斤。” 而在另一个版本的传说中,则是更为神话的说法。 在传说中,天下第一铁匠只选月圆之夜打造青龙偃月刀。快完工时,骤然之间风起云涌,从空中滴下1780滴鲜血。当地术士分析,那是青龙的血。所以,有了“青龙偃月刀”之名,青龙偃月刀要杀1780人之说。 可是,那只是夸张的写法。 凤倾狂曾经学习过武器总要,所以清楚的了解到。 在《三国演义》里,关羽所使用的武器带了很多疑点,并不是像大家认知的青龙偃月刀。因为根据史料研究,在当时那个时代,根本就没有偃月刀的出现。 偃月刀真正出现的朝代是唐朝,而且并不适用于战斗。 因为它的造价昂贵不说且重量非常人所能提,还并不称手,因此只用于对臂力的练习。 可是现下,灼双却颠覆了这一切。 那柄偃月刀在她的手里异常轻灵,若不是每次挥下那砸于地上的重量,凤倾狂都会以为她只是舞得一根棉花棒。 毕竟,哪有人会随时随地把将近百来斤的东西扛在肩上到处走得。 凤倾狂一边躲着那巨大的刀风,一边回忆着关于偃月刀的一切。 “砰砰砰……”偃月刀连声作响,将那四处砸得碎石飞溅。 “丫丫个呸的,你这叫什么打法?”灼双见自己的刀频频被凤倾狂躲过,不禁有些来气。 她收回偃月刀扛在肩头,那左手撩了撩五彩斑斓的羽毛耳环。 “你别老躲,你这么跑过去跑过来,我还打个屁啊!” 凤倾狂在不远处站定,那衣尾随着她站定的动作飘飞,然后静止,似在显示方才的速度有多么的快,所以才这么后知后觉的停下来。 她听着灼双的话,摊了摊双手。 “我说过,我没兴趣和你打。况且,这里太乱了,也不是个打架的好地方。” 灼双听了凤倾狂这句话,转头看了看四周。此刻的四周或远或近都围满了人,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恩,你说得不错。”灼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凤倾狂的话。 凤倾狂心底暗自吁了口气,看来暂时这冤枉架是不必打了。 正当她庆幸间,却见灼双那健美有力的小腿一蹬,脚上的木屐蹬上墙,发出响亮清脆的声音。她几步上墙便到了屋顶,待到在屋顶站稳后,她大刀一挥。 “丫丫个呸的,都给老子散开,给腾个地儿出来,你们这群碍事的站在这里,我他妈还怎么打?” 她声音清脆,如黄莺悦耳,但是那出口的话语却完全与声音成反比。她站在那屋顶,灿烂的阳光绚烂的盛开在她的身后,映着她的容颜,艳丽似花。 “遵命,大姐头。” 灼双的话音一落,那嘈杂的人群立马作鸟兽状散了开去,场地瞬间被清空,街道上只有几片落叶飘飘欲飞,好不孤寂。 凤倾狂眨了眨眼,再次对这大姐头的号召力表示了深深的拜服。 瞧瞧人家这领导力,简直就是神一般的领导者。 “喂,这下你没得说了吧!” ‘唰’的一声,灼双将那巨大的刀身遥遥指向凤倾狂,呈弯月状的刀锋被阳光折射出一道慑人的光亮。 “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况且,你身后不是 还有你朋友看着嘛!”灼双下巴微微扬起,那斑斓的孔雀羽毛轻轻晃动,划过她的锁骨,靓丽无比。 凤倾狂看着灼双那咄咄逼人的姿态,不禁有种抚额轻叹的冲动。 她到底是倒了哪门子的霉,怎么到哪哪都有麻烦。 “同她打!主子说了,你需要一场战斗的契机来开启须弥戒的第二层。”如尘忽然在她耳边说道。 帝决? 凤倾狂微微侧头用眼神问着如尘。 如尘微微点了点头,“同她打,况且她身上有另外的力量,你可以试试那股力量。” 凤倾狂听闻这话,眼眸里有了疑惑,这无双战国难道不是以炼气为主的吗?难道灼双身上也有被封印的力量? “不跟你废话了,我出招了。”灼双似乎等得不耐烦了,未等凤倾狂回话,便从屋顶上一跃而下,那阳光在她身后艳若云霞,给她身上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破风斩!”灼双身上猛然爆出一阵翠绿的光芒,双手与双脚同时被炼气环围绕。 绿阶九环。 那偃月大刀被她在空中挽了一个花式,带起了刚烈的劲道,化出一股肉眼可见的风刃,直直劈向凤倾狂的面门。 “燃凤之印,听我号令,开!”凤倾狂横跨一步,撩开衣摆,双掌合十,瞬间召唤出凤鸣剑。 太久未战斗的凤鸣剑发出兴奋的嗡嗡响声,那剑身上的火焰燃烧,艳丽无比。 她手一握凤鸣剑,对着那直直劈来的大刀破风斩既不避也不让。 “来接我一记,凌月剑法第一式,上弦月。” 凤鸣剑一挥,幻化出似乎火光包围的弯月,与那大刀破风斩,直直相撞。 “嘭!”一声炸响,两个用兵器幻化出的招数在空中对撞继而炸响开来。 随着那声炸响,两人的身形也撞到了一处,一个耳环飘飞划出五彩光芒,一个衣抉翩翩,似仙似魔,偃月大刀的刀身与凤鸣剑的剑锋也撞在了一起,擦出了几许艳色火花。 一击即返。 两者都是翻身退向原地,灼双站定后,那握着那刀柄的手有些微微的发颤,乖乖,好强劲的力道。 “倒是第一次遇到能与我大刀相抗的兵器。”她看着凤倾狂说道。 凤倾狂将凤鸣剑垂在身侧,眼眸微垂,并不言语。 这关公大刀果真名不虚传,若不是有炼气支撑,那刀的重量都够她受得。炼气只能支撑己身的运转,兵器则是属于另一种力量。 也就是说,眼前的灼双完全是靠自己的臂力拎着那柄大刀,真非常人也。 “来试试这招!”灼双疾步奔跑,那木屐拖鞋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她提着刀,刀在地上刮擦出一路的火花,随着她奔跑速度的加快,火花也越来越大。 “火焰刀之舞!” 灼双奔至凤倾狂的身前,一个上挑,伴随着石头碎块还有那先前聚集的带着滚烫温度的火花,直挑向凤倾狂的面门。 凤倾狂一个梯云纵跃至半空,凤鸣剑凌厉劈下。 “下弦月。” 眼见被一招截杀,灼双立马双腿一蹬,用偃月刀的力量强制将凤倾狂升至半空。 凤倾狂眼眸一沉,体内炼气珠迅猛转动,带起了雷元素的力量。 暗黑的花纹瞬间缠到她的剑身上,她一个斜挑,手腕上青色炼气环浮现,那被雷元素力量灌注得凤鸣剑狠狠将灼双手上的偃月大刀打了开去。 “叮!”一声响,偃月大刀自半空落下,直直插在地上,那刀身所残留的暗劲将那周围的地板都震得碎裂蜿蜒开来 “火焰拳!”凤倾狂瞬间收回凤鸣,拳头包裹着火焰直直打向灼双的身体。 灼双双拳挡于胸口,虽然卸掉了火焰拳的大部分力道,却还是被掼至到了地上。 灼双半跪于地,一手撑在地上,缓 缓抬头,那褐色的眼眸里都是异样的流光。 “青阶三环!难怪他放你在心上。” 她看着落在地上不远处的凤倾狂,眼里似乎有着异样的狂热在苏醒。 207、猛虎出匣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盛世倾狂,207、猛虎出匣 凤倾狂看着不远处半跪于地的灼双,悫鹉琻 她现在的实力实际上是青阶五环,因为灼双的阶级才绿阶九环,所以她并不需要出动全部的实力。 灼双的炼气阶级应该算高了,还差一步之遥便到青阶了,但是同她比起来,就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灼双最大的力量并不是来自炼气,而是本身。 那惊人的弹跳力以及非常人能有的臂力眇。 她的腿部力量非常强大,如同草蜢一般。众所周知,草蜢的腿部异常发达,能够用后腿跳出比身体长数十倍的距离,而灼双则正是如此。 她那迅捷有力的腿让她在战斗中游刃有余,不需要助跑的力量,随时都能借助任何媒介弹跳,在引诱敌人的同时还能掌握主动权。 除了腿,她的臂力也极为强悍谅。 从她和那雷加图的对话中就可以知晓,这灼双并不是只有战斗时才会拿出那柄偃月刀,而是随时随地都扛在肩上,指不定吃饭洗澡都拿在手上。 在不启动炼气的情况下,灼双就单靠臂力这么天天扛着,简直不能小觑,因为这在侧面说面,她若丢开那柄偃月刀,就算不靠炼气每一拳的重量都至少会有百斤重。 倘若启动了炼气,那么那拳头的重量就肯定是翻了几倍了。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方才灼双说得后半句话。 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细细思量着灼双方才所说的后半句,若她没有听错的话,灼双方才分明说了‘难怪他把你放在心上’。 他?哪个他?怪了,难道在无双战国还有她认识的人吗?要不就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凤倾狂掸了掸肩上的灰尘,轻声问道: “我说大姐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再说一遍,我姓凤名倾狂,墨天皇朝凤家第九子。” 灼双咧开嘴绽出一丝笑,奔放如火焰。 “本来不确认,但是现在更加确信了。“她顿了顿,褐色的眼眸里盛开了繁盛的烈焰。 “找得就是你。” 她话音一落,便闪电般的冲向那被打落的偃月刀处,一手拔起偃月刀便纵身向凤倾狂跃来。 “一扫定乾坤。” 她一击而来,带着横扫千军的力道,逼得凤倾狂又召唤出了凤鸣剑。 两者短兵相接,大刀与火剑的碰撞声在这空旷的地方异常的响亮,随着两者速度的加快,旁人只能看到一抹五彩亮光与飘飘白影间火花的碰撞。 随着招式的加快,凤倾狂心里暗暗定了定,她已摸清楚这灼双的兵器招式,就是偃月刀特有的劈、砍、磨、撩、削、裁、展、挑、拍、挂、拘、割这八大招。 在换招的间隙,凤倾狂手一握,青阶三环的力量开始充盈着全身。 “天将满月,破!” 凤鸣剑划出一轮火红的满月,几乎可以媲美这天光日色,它与那偃月刀相撞,以绝对压制之势,直直将偃月刀以及那主人灼双压到地上,炸出连环声响。 那爆炸声将平整的地板全部炸得碎裂开来,空中一时烟雾弥漫,遮挡了众人的视线。 静默,一瞬间的静默。 在这静默中,凤倾狂那声音如冰,冷冷开口。 “就这点实力吗?你,还不够资格跟我打。”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已经磨光了她的耐心,她本不是一个好战分子,却不料被这大姐头灼双再三相逼。她本不欲结下这仇,这灼双却非要来以卵击石。 纵使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了。管你是哪条道上的,先打了再说,想当年她也是那喊得出名号的大姐头啊。 “我是青阶,你只是绿阶,根本就没有打得必要。”待到烟雾散去,两个人影现于众人眼前。凤倾狂的凤鸣剑离灼双的咽喉只有一寸的距离,灼双手握着大刀垂在身侧,有鲜血顺着她的 手腕延过她的刀柄,然后从她那弯月般的刀锋缓缓滴落于地。 有风穿透阳光而来,吹起凤倾狂的发尾,撩起灼双那羽毛耳环,五彩光亮晃过。 “是吗?”灼双缓缓抬起头,那褐色的眼眸清透无比。 她右手一动,偃月刀瞬间消失。接着,她看着凤倾狂,唇角咧开一个邪肆的笑意。 “让你看看我赫连一族真正的力量。”一切就在瞬息之间,只见那灼双右手猛然扣上自己的左前臂,那花纹缠绕的左前臂忽然发出一阵光亮。 “豹之力,融合!” 那左前臂上本来妖娆美艳的花纹,此刻却变成了一只豹子的形象,它似乎从灼双的手上窜出,又转瞬钻进了她的心窝里。 灼双的整个身体瞬间爆发出一股强悍的力量,她眼眸的褐色变得更加纯净,就像是那豹眼的颜色,带着对猎物的渴求。 “凤倾狂,就看看解开豹之力的我,能否有资格与你打?”赫连灼双腿一蹬,五指成爪,真真如同一只猎豹一般,迅猛地扑向凤倾狂,带着对猎物凌厉的杀气。 凤倾狂横剑挡住,却不料,手腕却猛然下沉。 凤倾狂眼眸一张,便看到灼双的两只手与两只脚都是踩到了她的凤鸣剑身上,如同一只猴子般轻灵。 “嘿嘿!”灼双咧嘴一笑,带着挑衅意味。 凤倾狂唇角一撇,挥剑甩开灼双,凌月剑法齐齐打出。 既然这么想打,那她就舍命陪君子了,不过打伤和打残就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此刻灼双本身那惊人的弹跳力展开了充分的优势,她犹如一匹矫健的豹子,四处跳跃奔跑,那身姿迅猛中带着一种优雅,优雅中又带着凌冽的杀气。 她总是一击即逃,这般游击队似的打法让凤倾狂止不住的皱眉。 灼双的身影太快了,解开那豹之力后的她,速度快了几倍,只看得到几许残影从眼前晃过。 “嘭!”又是一次碰撞,灼双五指如猎豹利爪,抓过凤倾狂的手臂。 “嘶啦”一声,凤倾狂那手臂上的衣衫被撕裂,有鲜血缓缓沁出,细细看去,那白皙手臂上,有几道血爪印异常显眼。 灼双见一击得手,停在不远处。她伸出灵巧舌头,细细舔舐着指尖的血腥,唇角还有一丝浅浅的笑意。 她一根一根地舔着,舔着那指尖沾染的血色,眼眸微挑,无声的挑衅。 凤倾狂微微侧头,看着那沁出血色的爪印,眼底隐隐有暗流卷起。那鼻尖飘过的血腥之气,将她心中掩藏多时的杀戮***缓缓升起。 “很好。” 她眉梢挑高,下巴微微扬起,带着被灼双已经挑起的凌厉杀气。 “既然想用速度来取胜,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速度。”话音落罢,凤倾狂手腕微动,收回凤鸣剑。 她脚下一错,手上化气透骨钉打进自己的体内,炼气瞬间被封锁,内力瞬间被施放,如同一只出笼的猛虎,带着即将撕碎猎物的兴奋。 “天音波!”凤倾狂脚下一错,内力运转一周天,跃身向前,狠狠打向灼双。 “天雷破!”双拳带着内力霸气的力道。 “摧筋断骨,猛龙摆尾!”身形如闪电,飘逸中带着绝杀的气势,让灼双毫无反击的余地。 灼双被凤倾狂那迅猛的攻势给击溃,身体被那力道掼至空中,撞向屋檐,撞落无数瓦片,咣啷作响。 灼双撑着身子站起来,唇角有丝丝鲜血溢出,狼狈中却带着异样的美丽。 “你这是什么功法?”她抬起手背拭过那嫣红唇瓣,疑惑出声。 凤倾狂冷声开口,“什么功法重要吗?” 灼双点点头,“确实不重要。” 她右手成爪,又要抓向那左前臂,凤倾狂眼眸一眯,脚步一错,移至她身前。 “不用打了。”她右手握住灼双正欲动作的手,冷声开口。 nbsp;灼双下巴一扬,那靓丽的羽毛耳环晃动,划过五彩光亮。 “打不打老子说了算,这是老子的地盘。” “是吗?” 凤倾狂唇角勾出一丝笑意,眼眸有了慑人的光芒。 “你看清楚。”她一字落罢,握住灼双的手腕猛一用劲,叮叮两声脆响。 那本来只有三个炼气环的手腕上,瞬间增加了两个,青阶五环。 灼双的瞳孔骤然一缩,瞬间没了话语。 “还打吗?”凤倾狂微微凑近,逼视着灼双,墨玉般的眼眸暗含凌厉。 灼双看着她,并不言语,但是那浑身的气势却是收敛了起来,那左前臂的纹身又恢复成了花卉缠绕的形状。 若说青阶三环她尚有一战之力,那青阶五环就不是她能所相抗的了,到了高阶,每一个炼气环的增加都是惊人的力量。 “我想这场决斗是我赢了,作为赢家我有权利问你一个问题。”凤倾狂收回手,轻声开口,似乎方才的狠戾只是一场错觉。 “你想问什么?”灼双甩了甩,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 “你到底是怎么认识我的,我确信在无双战国并不认识任何人,当然,你还可以继续说你不认识我,不过你若再这么说,我会从心底怀疑你这大姐头是买来的。” 凤倾狂一句话击中灼双的心底要害,她平生最恨有人质疑她的权威。 “丫丫个呸的,说就说,轩辕七杀。我是在轩辕七杀那里知道你的。” “轩辕……七杀?” 208、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盛世倾狂,208、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七杀,悫鹉琻 那个惜字如金的第一杀手七杀,那个被冠上她好基友名头的七杀。 他不仅是个沈默寡言的杀手,他更像是流浪的刀客。居无定所,四处飘摇,仿佛每一寸土地上都有他沉默而又坚韧的脚印。 他总是在这一刻出现,带着寒风杀气,又在下一刻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凤倾狂几乎在一瞬间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龛。 “轩辕……七杀?”她有些不确定的问出口,将轩辕那个姓氏细细在嘴里咀嚼了一下。 灼双又将那偃月刀召唤出来,懒懒地扛在肩头,那下巴一扬,便是开口道: “不就是他咯,那个又臭又硬的茅坑石头,万年大面瘫轩辕七杀。卿” 若说先前凤倾狂还不确定灼双说得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七杀的话,那么现在听到灼双的这番话,她反倒是确定了。 万年大面瘫,可不就是形容七杀的吗?总是不变的神色,与人交流连多说几个字都不肯,油盐不进,如同茅坑石头,又臭又硬。 可是,那七杀不是墨天皇朝的第一杀手吗?怎么会跑到这无双战国来? 再说了,那七杀如此沉默寡言,不见得会同灼双说她的事吧!这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听到什么奇闻异事一般不可思议。 “喂,你到这里来不就是来找他的吗?只可惜他前脚才去了大荒城。”灼双微微扬起的眼眸中有丝微微的得意。 凤倾狂心里瞬间划过奇异的感觉,她总觉得这灼双哪里不对劲。 “去大荒城干什么?”凤倾狂接着灼双的话茬问道。 她来无双战国的本意是来找寻火元素以及那背后不知名的阴谋,但是今天乍然之间居然听到了七杀的消息,这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惊喜。 从这灼双的话语中来看,七杀对这无双战国似乎很熟悉,若是能得到七杀的帮助,那必定会让她事半功倍。 毕竟有个熟人带路,总比自己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得好。 “去拿狮魂之力呀!”灼双一副你连这都不知道的神情看着凤倾狂。 凤倾狂眨了眨眼,轻声开口: “我们初来乍到,当然不知道那么多事情。” “哎,算了算了,就当是卖那臭石头一个面子,你们跟我回府,我详细跟你们解说。”灼双摆了摆手,一副耿直大姐头的模样,似乎丝毫没有把方才输了的战斗放在心上。 凤倾狂看着眼前这有着异域风情的光头美人,唇角不禁有了微微的笑意。 这赫连灼双简直如同一个大孩子一般,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言行举止看似粗鲁却丝毫没有狠戾的气势。这样的人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缺心眼儿。 “快走快走,我快饿死了,吃了饭再慢慢同你说。”灼双说罢便率先抬脚往前走去,那玲珑背影和着木屐拖鞋哒哒哒的声响,给了人一股安宁的错觉。 凤倾狂一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摸不清楚状况。 “这……我们不会真的要到这大姐头府上去吧!”花满楼摇了摇扇子,那桃花容颜纠结成了一团。 他可不喜欢这大姐头,第一印象太差了,居然说他是小白脸,简直不能饶恕。 凤倾狂耸了耸肩,两手一摊,无可奈何的笑道: “去,为什么不去,人家都这么邀请了,不去岂不是太不给人面子了。再说我唯一认识的人便是七杀,若是能通过灼双找到他,何乐而不为呢。” 她说罢便抬腿向前走去,走了两步,她猛然站定,回头看向身后。 “我大哥呢?” 一行人花满楼千羽和云焕并排站着,千羽跟在她的身后,如尘则是隐于了暗处,飞马兽站在一旁,却惟独不见了凤归远的身影。 花满楼听到凤倾狂的问话,转头看向身后,然后摇摇头。 “不知道呀,方才他还在这儿的。” “走了,在你和那灼双说话的时候,他就走了。”说话的是云焕,他一反常态的主动开口让凤倾狂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走了啊!”凤倾狂看向那不知名的街道,喃喃自语着。 的确,凤归远说过他来无双战国是有事要做,一到无双战国便会同他们分开。她以为至少他们能同行一阵,却未曾想这么快凤归远就走了,走的时候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我说,你们快点,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灼双走了一阵发现凤倾狂一行人还没跟上来,便转过头不耐烦的吼道。 灿烂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焕发出一种勃勃生机,如同夏花一样。 “走吧走吧!就当是免费找个落脚的地方。”凤倾狂摆了摆手,便不再询问凤归远离去之事, 一路上,凤倾狂一行人跟在灼双身后,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这种像是猴子游街般的感觉,让凤倾狂有些哭笑不得。 她本来已经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跟这灼双一起走,肯定会被一众人注视。毕竟,这灼双扛着那把大刀实在是太扎眼了,正常人都不会跟在她身后,免得一不小心就被那刀刺个大窟窿。 可是,这些行人用那种可怜又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那种看灼双如同看着逼良为chang的青楼老鸨的眼神是怎么一回事? “喂,凤阿九,你觉不觉得有点不对劲啊!我这心里怎么有种毛毛的感觉?”花满楼凑到凤倾狂的耳边轻声问道。 “有吗?”凤倾狂强忍着笑意,反问着花满楼。 “有。”这次开口的是云焕。 凤倾狂诧异的挑起眉梢,侧头看向云焕,怪了,她怎么发觉这云焕表里不一呢。前些日子见着就如同世外高人一般,言语间都是懒懒的几个字,怎么今日到这无双战国,这云焕倒是分外活跃呢。 凤倾狂是不知道,云焕这是强逼着自己在同她拉近关系。 毕竟他已经知道了她身后有一尊大佛,抱着必须交好不能得罪的心态,云焕已经是豁出这张老脸了。 “这是兽类的直觉。”云焕似乎被凤倾狂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复又补充解释道。 凤倾狂看了一眼云焕,轻笑一声。 “有什么好怕的,纵使那赫连府有龙潭虎穴,也不至于吃了我们吧!” “我说你们嘀嘀咕咕什么呢?到了到了。”灼双停住脚步,转头说道。 那偃月大刀随着她的猛然转身堪堪划过凤倾狂的眼前,几根耳旁发丝被切断,晃晃悠悠的落下。 一瞬间的静默,大家一致把眼光望向灼双。 灼双在这样无声的责备下,有些尴尬,她伸手摸了摸她光溜溜的脑袋,笑了两声。 “嘿嘿,没事没事。我说你胆子也够大的,躲也不躲。” 凤倾狂忍住想翻个白眼的冲动,她不是不躲,是完全没预料到这灼双真真如此缺心眼儿。 “喏,这里就是我家。”灼双向身后的府邸努了努嘴。 凤倾狂抬头看了一眼那大门口的牌匾,牌匾上用端正的楷书写得赫连二字。 一行人随着灼双踏进府内,一进那门,凤倾狂瞬间明白了那一路走来众人那同情的眼神是从何而来的了。 此时的府衙内清一色的站满了女人,五彩斑斓的衣衫,五彩斑斓的首饰,五彩斑斓的妆容,在那灿烂的阳光下,几乎都可以反射出一条彩虹了,晃得凤倾狂等人眼睛都睁不开。 “这是我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五姐,六姐,七姐,这是我大表姐,二表姐,三表姐,四表姐,五表姐,这是我大堂姐,二堂姐,三堂姐,还有这边我大表妹,二表妹……” 灼双一番介绍下来,直把凤倾狂等人都说晕了,清一色的女子全是各种亲姐亲妹,表姐堂妹的,直把人弄得头昏脑胀。 “乖乖,我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家族,完全是万花丛中不见一点儿绿啊!”花满楼也被这庞大的姐妹阵容给弄楞了,一时间 有些瞠目结舌。 凤倾狂斜瞟了他一眼,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你们花灵宗不也全都是女子吗?还不准有男子上山。这有什么区别?” 花满楼愣了愣,眨巴了一下他的桃花眼。 “这,不一样。” 凤倾狂正准备回答他的话,却见赫连灼双她的一群姐姐妹妹一窝蜂的扑向他们。 没错,就是扑。 “哎呀,八妹。这几个小哥儿真是俊,能入赘给我们姐妹那真是也配得上了。” “就是,八妹,也不枉姐妹们疼你一场。” “我喜欢这个,这个,你看这穿白衣服的,多俊啊!哦,天哪,他在朝我笑,我快晕了晕了。”这是围着凤倾狂的女人所说的。 “我喜欢那个那个,年龄大的有味道一些,男人味,你懂吗?不像这个,像个小白脸似的。”这是围着云焕所说的。 “这个这个,这个也不错。” “这个是女的,女的。” 呃,这是把千羽看错了。 “…………” 209、狮魂之力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盛世倾狂,209、狮魂之力 一入这赫连府邸就像是进了女儿国一般,悫鹉琻她记得他们只是跟着灼双来问七杀的消息,怎么在这些女子的口中就成了上门女婿了。 凤倾狂保持着自己的官方笑容,一身云淡风轻任人挑选的模样,直让隐在身旁的如尘竖起大拇指。 瞧这凤家妖女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男女通吃的主儿啊! 再看这边的花满楼,那已是完全挂不住脸了。这赫连府的女人眼睛都是瞎得吗?他这张迷倒万千少女的容颜到了她们的眼里就成了小白脸了,这不是存心给他添堵吗? 他们一行人淹没在一群莺莺燕燕中,鼻尖萦绕着各色胭脂香粉味,众女围绕间,还有不知是谁的手,一会摸一下他们的手,一会摸一下他们的身,甚至花满楼还感到有人摸到了他的屁股龛。 “都给老子散开。” 在这喧闹的当口,灼双的声音犹如救世主一般,让凤倾狂一行人脱离了女色苦海。 赫连府的女人们如同方才在风之结界口的人群一般,一听到灼双的话,瞬间散了开去,排排站好,仿佛刚刚的拥挤只是错觉卿。 “干嘛呢干嘛呢,这几个是跟我回来吃饭的,平常让你们去相亲死活不去,现在在这里干嘛呢。” 灼双拎着那柄偃月刀指着一众姑娘们犹如家长训话一般说道。 站在第一排的像是领头的大姐开口了。 “八妹啊,话不是这么说,不是我们不去,而是那些个男的。他们每次听到是赫连府的姑娘都借故不来,这让我们有什么办法,况且我们的要求又不高,只是希望他们能入赘而已。” 灼双一听到这话,似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脚一跺,那指着一众姐姐妹妹的偃月刀都有些微微发颤。 “还好意思说,你说说你们,要不是你们每次相亲,都是这么一群浩浩荡荡的跑过去,对着人家一个男的指上指下品头论足就差没扒了人家裤子,现在哪里会找不到男人。” 凤倾狂一听到灼双的这句话,差点没憋住笑。 原来这赫连府的姑娘才是真正的极品啊,每次相亲都是这么成群结队的跑过去,人家当然会被吓住了,更遑论入赘了。入赘到一个全是女人的府邸,啧啧,想想都有些惨绝人寰啊! “你们跟我去吃饭。”灼双指了指凤倾狂一行人,便向院落一处走去,走了两步,忽然停住,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一群姐妹。 “你们,不许跟来。” 最终,在满院子女人哀怨的眼神下,凤倾狂一行人逃也似的到了饭厅。 饭桌上,凤倾狂再一次为灼双的行为所折服。 她一手扛着偃月大刀,用着另一只手驾轻就熟的吃着饭菜。 “我跟你说,那臭石头是为了去拿那狮魂之力。大荒城的独孤城主举办了一个比赛,问鼎第一者,便能拿到狮魂之力。” 灼双一边吃着一边向凤倾狂说着那大荒城的事宜。 “狮魂之力?”凤倾狂疑惑出声。 “对,就是这个。”灼双用眼神示意自己左前臂上那缠绕的繁复花纹。 凤倾狂看向灼双那手臂上的花色纹身,微微眯起眼眸,原来方才战斗中灼双使用的力量,居然是外部相加的。 “我也要去参加那个比赛,今天晚上就会出发。你们跟着我一起去吧!”灼双未等凤倾狂说出拒绝的话语,直接就下了结论。 “你为何要去?”凤倾狂顿了顿,“你也想要那狮魂之力?” “我?”灼双眨了眨眼,随即咧嘴一笑。 “怎么可能,就算我想要也没那个实力。那臭石头都得经历一番苦战,更别说我了,况且我最讨厌和其他家族的人碰面了,没意思。” 凤倾狂听着灼双这一番自相矛盾的话,不禁奇怪。 “既然不想去争夺,那为什么又跑去参加那个比赛?” 灼双歪着脑袋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当然是帮臭石头减轻负担啦!比 赛是一层一层晋级赛,我就帮他解决一些杂鱼咯,等到他与我打的时候,我主动弃权就可以了。” 凤倾狂听到这话,方才心里那奇怪的感觉又是出现了,她细细观察着这名为赫连灼双的奇特女子。 她的光头应该是她自己刻意为之的,不得不说这女子活得大胆肆意极了。一般女子都不会将自己的头发剃光,这样太有损美感,没了发型的支撑至少让自己少了一半的美貌。 可是这赫连灼双却不是,她顶着个光头不仅没有那么丑陋,反而将她那带着异域美感的脸庞全部显露了出来,张扬如夏花的美丽容颜,不需要任何的胭脂妆点。 “你喜欢七杀?”凤倾狂眼眸划过一丝微微光亮。 灼双听到凤倾狂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句话,包在嘴里的粥猛然呛咳出来,那脸上似有点点红晕显现。 “哎哟,这位小俊哥儿,你居然还不知道哪!整个国都的人民都知道我们家八妹喜欢那七杀。” 有一微胖的女子扭着腰身进了门,一边朝着凤倾狂走来一边笑着说道。 凤倾狂有些微微怔愣,她看着灼双,轻声道: “整个国都?” 这是要有多高调才能让整个国都的人都知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 “你那不可思议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丫丫个呸的,要是我跟你说我从小到大不多不少向他告白求爱有整整五百次了,你不是得惊讶死。”灼双一副你弱爆了的神情看着凤倾狂道。 凤倾狂听到灼双的话语,心里由衷的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意。 不知道是要多厚的脸皮和多强大的心脏,才能够被人从小拒绝到大还依旧不依不饶的喜欢着。 这般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的求爱精神,让凤倾狂佩服得五体投地,自愧不如。 “大姐,不是叫你不要跟过来。”灼双说完后又转过头皱着眉头嘟哝道。 “哼,你以为我想来啊!是那个傻大个雷加图,他又来向五妹妹提亲了。” “他来就来,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五妹也不会接受他,还不是会像以往年一样把那些聘礼全部扔出去。”灼双不以为意的说道。 倒是在一旁的凤倾狂唇角有些微微的抽搐,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提亲法。 难不成有什么样的老大就有什么样的手下,屡败屡战又锲而不舍的追求着自己心中所爱,丝毫不顾他人眼光。 “可是……可是五妹说……”赫连家的大姑娘似乎有些羞于启齿。 “说什么?”灼双难得见到自家大姐有这样的神情。 “五妹对那傻大个说有意中人了,而且此生非他不嫁了,若是他不娶,她就剃光头发去出家。” 灼双一听这话,乐了,那左手一拍桌子,大笑道: “她有意中人这是好事啊!只要她愿意嫁出去,我绑都要把人给她绑来,那人若不同意我就打到他同意为止。” “真的?”赫连大姑娘还未开口,便从门口跑进来一个妙龄女子,圆圆的小脸,圆圆的眼,如同那新上屉的包子一般恨不能让人咬一口的可爱。 灼双看着她,豪气地挥挥手。 “说是谁?八妹这就给你找媒婆算八字去。” 赫连五姑娘站在一旁,双手绞着锦帕,低着头,嗫喏的说道: “就是这……这位公子。” 她那羞羞答答的眼神直直传递给凤倾狂,让在场的众人一瞬间失了语言。 灼双愣了半晌,才是有些尴尬道: “那那啥……五姐姐,你另外换个吧!这这……他我打不赢啊!没法打得他同意。” 凤倾狂一听这话,瞬间就乐笑了,她侧头看向那站在她身旁的赫连五姑娘,唇角绽开一丝浅笑,直把那五姑娘迷得神魂颠倒。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五姑娘的手背,那抬起的手让衣袖微微下滑,露出皓白雪腕,迷人眼眸。 “五姑娘,我想我们得先 彼此了解一下。若是你连我是个什么样的都不了解,只看中了我这副皮相,那我可就伤心了。五姑娘你肯定舍不得我伤心,对不对?” 她轻言细语,声音低沉,言笑晏晏时,让人感到了她温柔的耐心。 乖乖,简直就是个哄女人的高手啊!一旁众人几乎同时这样想到。 “真……真的吗?我若是真正了解你了,你就会娶我吗?”五姑娘圆圆的眼睛眨巴眨巴,一瞬间让凤倾狂想到了雪貂阿哈的模样,好不可爱。 “我现在若是给你承诺,岂不是太不负责任了。”凤倾狂那墨玉般的眼眸满含笑意的看着五姑娘,不经意间露出的温柔风情,已经让眼前这个未经世事的少女芳心沦落。 “我会努力了解你的,直到你答应娶我为止。”她握紧小拳头,如同宣誓一般向众人说道。 凤倾狂微微点头,从腰间取下一方玉佩。 “这才是好姑娘,来,这是我最喜欢的玉佩,配你正合适。对了,我最喜欢的便是画桃花,你若是想要了解我,首先就要从画桃花开始学起哦!” 五姑娘一听这话,欣喜的接过凤倾狂的玉佩就一溜烟的跑出了大厅,边跑还边大声说着。 “我马上就去学,定要画最好的给你看。” 一旁的千羽倒是微不可查的动了动眉毛,她怎么记得主子这玉佩是她随手给选得,怎么到这当口就成了主子最喜欢的玉佩了。还有,她怎么就从没见过主子画桃花,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人类啊!真搞不懂。 眼见凤倾狂三言两语就打发了那赫连五姑娘,灼双都表示了佩服。 “五姐平常最是粘人,没想到你这文绉绉的几句就把她打发了,佩服佩服。” “那傻大个怎么办?”一旁的赫连大姑娘复又问向灼双。 灼双大刀一挥,“让他哪凉快呆哪里去,五姐不喜欢他,他做什么也没用。对了,你告诉他,今夜我要出发去大荒城,让他在这段时间把风口的治安管理好。” 赫连大姑娘道了一声好,便离开了饭厅。 待到婢女们将桌上的残羹冷炙收完后,灼双便铺开了一张地图,她拍了拍凤倾狂的肩膀说道: “既然你是臭石头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去了大荒城后,我们就得全力帮助七杀夺得那狮魂之力。这是去往大荒城的地图,明日我们便从这里出发……” 等到灼双讲解完路线后,凤倾狂才是问出了一直问的话语。 “既然你方才说你当我是朋友,为何一见面就要和我决斗?” 灼双摸了摸她的光脑袋,干笑两声。 “试探试探。对了,方才你们见过我那些姐姐妹妹,可有看得上眼的?考不考虑一下入赘我赫连府。” 眼见灼双转移话题,凤倾狂也识趣的不多问,现下必须得靠这灼双才能找到七杀,一切在不触及她利益的情况下,她还是都得依着灼双。 “问你们话呢?别傻着,可是有意愿入赘我赫连府?” 花满楼:“不考虑。” “没问你,你是小白脸,我不考虑你。” 云焕:“吾已有家室。” “没关系,可以带着家室一起入赘。” 云焕:“……” 千羽:“我……我是女的。” 飞马兽:“我……我是母的。” 貂兽:“我未成年。” 凤倾狂:“……” 210、一皇四城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盛世倾狂,210、一皇四城 当明月升至最高空之时,悫鹉琻 灼双扛着那把偃月大刀独占一隅,凤倾狂等人在迫不得已下只能挤在同一张凳子上。 “我说你没事把刀扛着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天涯亡命徒。”花满楼那张漂亮的桃花颜此刻被挤得有些变形,他本就对灼双没有多大好感,这下是更恨不能将灼双扔下飞马兽去。 你说这小阁本就不大,这人非得扛着个大刀,丝毫没有愧疚感的独占一边,不知道到底该说她脸皮厚还是神经粗。 灼双听着花满楼的话语,美目一瞪直把花满楼喷了个狗血淋漓龛。 “你懂个屁,刀在人在,刀亡人亡。这种热血的生活,你这样的小白脸才不懂呢。” “你……”花满楼在心里默念无数遍,好男不跟女斗,好男不跟女斗。这才强忍着想反驳的话语,闭了嘴巴懒得跟这灼双一般见识。 “我?我怎么了?”灼双又瞪了花满楼一眼,随即侧头看向凤倾狂顷。 她看着凤倾狂,左手摸了摸脑袋,红唇咧出一个憨憨的笑。 “那啥……本来是我带你们去大荒城,应该是我准备车马,现下倒是我搭了你的飞马兽,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凤倾狂看着灼双那有些憨憨的动作,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你若是不好意思,那你倒是把刀收起来给我们腾个地儿啊! 但是她看着灼双一副不通世事的模样,只得轻声叹道: “没事,是我刚好有这飞马兽而已。” 花满楼瞧着灼双这前后不一的表情,瞪大了他的桃花眼。 差别对待啊差别对待,这绝对是赤果果的差别对待,他究竟哪里得罪过这赫连灼双了,怎么她就这么看他不顺眼呢。 “飞马兽只能到大荒城旁边的大荒山,灼双说过我们要靠自己穿过大荒山去往那城,所以现在尽可能休息一下,保存体力吧!”凤倾狂开口对着众人说道。 她一说罢,便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意识探入须弥戒的第二层。 在如尘临时给她恶补的知识中,她大概知道了这无双战国的格局。 无双战国的主要构造是一皇四城,皇则是皇朝。这无双战国的皇朝只是个摆上台做门面的机构,主要的势力还是那四城。 这四城分别是独孤大荒城、司空流星城、申屠极乐城以及赫连洛水城。 每一座城就代表一方势力,每一座城的城主就代表一个王。 而赫连灼双则是洛水赫连一族的旁支人员,想到这里,凤倾狂不禁心下沉了一沉,灼双只是赫连一族的旁支就有绿阶九环的实力,那不知在直系族人中还有多少的高手。 她现在的实力是青阶五环,这样的实力在这无双战国可能只是中等偏上。若是想要在无双战国获得火元素以及找到那掳走铁蛋和洛玉笙的人,势必要更强才行。 这么一想着,她便利用这点时间探入了第二层。 虚无,第二层是一片白色的虚无,没有天,没有地,就是一片白茫。 凤倾狂就漂浮在这一片白茫中,她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静静等待着。 这须弥戒的第二层似乎是在故意考验凤倾狂的耐心,久久都未曾有什么动静。 凤倾狂默默等待着,约摸有三个时辰之时,那周遭的空间忽然起了变化,如同水波荡起涟漪一般。 那凭空出现的水波涟漪瞬间将凤倾狂封锁在内,呈现出一个圆球光幕,从远处看去,就像凤倾狂被关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球内。 凤倾狂细细观察着这光幕圆球,眼里微微有了疑惑,这是个什么意思? 须弥戒第一层的时候至少还会让她选择功法,现在这第二层不声不响的出现个光球把她关在里面,这是要她干什么? 难不成是要她打破这光球? 凤倾狂这么想着,手腕一动,“嗡”一声响,手腕上五个炼气环齐齐放出。 她从来不会小看这须弥戒的试炼,帝决给的须弥戒必定是不简单的。她还没有那个自信,以为只要稍微动一动力气就能通过须弥戒中的试炼,所以,她必须尽全力。 “火焰拳!”凤倾狂一跃而起,双拳上裹满火焰,带着青阶五环十成十的力道狠狠打向那光幕。 猛然间,凤倾狂瞳孔微张。 这光幕居然在吸收她的力量,她的拳头打上去如同打在海绵上一般,软软趴趴不说,力量还被吸了个一干二净。 她收回那被卸了力道的双拳,站定后,炼气充盈全身。 “凤鸣,满月斩!” “动如疾风!” “天雷破!” “……” 各色招式被她使了个遍,却是无一例外的被那光幕吸了个一干二净。 凤倾狂眼见如何都打不破这光幕,干脆收了炼气,盘膝坐了下来。 这须弥戒的第二层到底是想要考验她什么呢? 她看着面前的光幕,这呈圆球状的光幕关着她,如同牢笼一般。牢笼是用来关押人的,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人逃脱,为了不让里面的人逃脱,所以要用牢笼困住他。 困! 凤倾狂蓦然张开眼眸,眼里爆发出一阵精光,心里有了一丝顿悟。 不错,就是困。 困者,阵也。 这世界上的另外一种职业,炼阵师。炼阵师顾名思义就是可以画出各种阵法困住以及截杀敌人。炼阵师所凝练出来的阵法各色各样,绚丽无比,有点类似凤倾狂在那个世界所认知的魔法师。 炼阵师,一种另类的魔法师。 “凝练灵魂,开启。” 在凤倾狂顿悟的这一刹那,须弥戒的虚空处又传来同第一层一样的声音。 那话音一落下,凤倾狂便看到她的周身都燃起了火焰,那火焰瞬间烧到了她的全身,让她感受到高温的炙热。 见鬼,这火居然能烧疼她。 她经历过无数明枪暗箭,挨过枪子儿跳过崖,受过刀伤中过毒,就是没有被火烧过。 这焚烧的热度从脚底升起,誓要将她烧毁,那火苗灼烧的高温让她意识有一瞬间的空白。 火苗攀附在她身上,那灼烧的疼痛似乎都烧到了她的骨头里,她强忍着即将冲出口的呻吟,浑身都颤抖着。 尽管她明白,这火焰灼烧得只是她的这具意识躯壳,并不会对她本身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那蚀骨的疼痛却让她有了自己已经被烧坏的错觉。 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她似乎看到她的双腿已经被烧焦,她似乎看到自己正痛得满地打滚,她似乎已经嘶喊到失了嗓音。 “凤倾狂,你要记住,这些都是假的。”有一寒沁入骨的声音忽然响在她的耳边。 帝决? 凤倾狂听到这声音,意识清醒了一点。 是帝决,帝决在。 “你能受这灵魂凝练是你的造化,你的灵魂让须弥戒认可了,你该感到荣幸。” 帝决的声音复又响起。 凤倾狂一听这话,差点没背过气去,敢情她这样被烧自己还必须感到荣幸。 她却没发现,帝决这两句话却让她似乎减轻了痛感,她承受着那炼狱之火,咬牙支撑。 慢慢的,她整个身躯都被火焰烧焦,只留下一对可以转动的眼珠,和可以感受到疼痛的大脑。 整个疼痛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她几乎濒死。 “凝练成功!” 须弥戒里的声音猛然响起,让她从这濒死状态中瞬间解脱,她喘着粗气,缓缓睁开眼睛。汗水已经打湿了她的发,浸湿了她的衣衫,整个人似乎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凤倾狂 发觉自己躺在一片空地上,那先前关着自己的圆球光幕已经消失不见。她喘了几口气,让自己从那死亡之感中调整过来。她坐起身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脚,似乎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完好的,毕竟刚才火焰的灼烧太过逼真了,那疼痛蚀魂入骨,几欲让她疯狂。 忽然,她的眼前有柔和的光芒闪现,她定睛看去。 只见有一个缩小版的圆球光幕悬浮在自己的眼前,而那圆球光幕内坐着一个小小的人儿,精致的眉眼,雪白的肌肤,可不就是迷你版的她吗? 迷你版的她闭着眼眸在那悬浮的光球里打坐,看起来犹如一尊冰雕娃娃。 凤倾狂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掌,那圆球忽然像是有了意识一般缓缓飘落在她手上。 就在圆球与她接触的一刹那,炼阵师的信息疯狂的灌入她的脑海里,半晌后她才是消化了个完全彻底。 原来此时在这手掌上迷你的她,就是她的灵魂。这就是她方才经历火焰煅烧后所凝练出的灵魂。 炼阵师所需要的条件就是魂力。这个世界人体的构造很特殊,大多数情况下,有了炼气就没有魂力,而有了魂力就一定不会有炼气。 魂力,顾名思义就是灵魂的力量。 目前为止凤倾狂只见过两个人魂力与炼气同时具备,一个帝决,一个则是凤归远。 而现在她自己却也修炼出了魂力,这简直给了她一个莫大的惊喜。 “凤倾狂,不错。”帝决淡淡的声音响起。 “你在这儿?”凤倾狂喘着气道。 “这是我的意识。”帝决顿了顿,复又说道:“很快会再见面的。” 凤倾狂一听他如此说,唇角不禁有了一丝微笑,她点点头,便把自己的心神放到了眼前的光球上。 她双手捧着自己的迷你灵魂,着迷不已,原来这就是她自己的灵魂,如同新生儿一般干净清澈,不忍亵渎。 “灵光之盾,修炼开始。” 那须弥戒中督促人练功的声音又是响起,凤倾狂心念一动,便看到那圆球中的迷你凤倾狂缓缓起身,双手结印,开始画阵。 灵光之盾就是方才困住她的阵法,圆球之盾,可挡可攻。挡,便是方才她所遭遇的那样,可以吸附掉外来的力量。攻,则是困住其他人,不能出来。 但是,可能是她现在炼阵等级不够,那灵光之盾的凝聚只能有2.5秒左右。不过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这2.5秒也够她逆转局面了。 凤倾狂感觉自己似乎能控制那迷你灵魂,只要她心里想着再演示一遍,那灵魂就会依她所想再演示一遍。 直到那灵光之盾被她熟悉之后,她才让灵魂演示停下来。 她心念一动便收回了那迷你灵魂,随即微微一动,便看到自己的脚下出现一个图腾阵法,有一柄小剑被踩在脚下,有一颗星星悬浮于身前。 一等一星炼阵师。 虽然这炼阵等级不高,但是凤倾狂却是很满意了。寻常炼阵师修炼只能从一等再修炼到一星,她却一次性就到了一等一星,这已经是很快了。 她缓缓吁了口气,意识回笼,回到了现世。 飞马兽缓缓的向下滑翔,从窗阁缝隙中向外望去,隐隐可以看见一座大山,带着肃杀的气息。 大荒山,到了。 211、兽魂加固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盛世倾狂,211、兽魂加固 大荒山是独孤大荒城与赫连洛水城的交界之处,悫鹉琻 凤倾狂听到灼双如此说时,不禁有些忍俊不禁,这地界之争不管在哪个时代都一样啊!居然在这里都有飞行限制这个规矩,就如同在现代的空中领域一样,不得过界,过界必挨打。 在凤倾狂的示意下,飞马兽依依不舍的自己飞回了赫连府邸,那硕大的翅膀起飞时带起的气流吹得一众人都有些东倒西歪。 “丫丫个呸的,你这坐骑真拉风,哪天我也要去弄一个。”灼双看着那飞马兽的背影有些艳羡。 凤倾狂掸了掸衣袖,笑着道:“你们这里没有吗?龛” “没有这样的,我们这里只有鹰。那种灰不溜秋的鹰兽,难看死了,哪像你这个,白的好像在发光似的,一看就很贵气。”灼双摇了摇脑袋,那左耳上的孔雀羽毛随着她的晃动划出五彩流光。 凤倾狂微微一笑,若浮光掠影。 “等这次回来我帮你找个就是。顷” “真的?我就知道你够朋友,走走走,我们快些走。”灼双听到凤倾狂这句话,立刻眉开眼笑,迫不及待的便朝那山里走去,边走还边说道: “这大荒山往日里都有瘴气,人都过不去。这些日子因为有那狮魂之力的比赛,独孤家的才撤去了这瘴气。这大荒山里有很多魔兽,若是不按照独孤家给的路线走,必定会遇上的。” “哦?是吗?那肯定没人会按照他那路线走,好不容易来这大荒山,必定会杀几个魔兽,夺点魔核。” 一旁的花满楼摇着头插着话道。 灼双难得的没有出言讥讽花满楼的话,而是对着凤倾狂几个摇摇头认真的解释道: “不,不对!我们无双战国要的不是魔核,魔核只是炼药师用来炼药的材料。我们无双战国并没有炼药师,因为我们并不需要丹药提升力量。” 凤倾狂一听到这里,心里便是已经明白了几分,灼双所说的应该是类似她所用的豹之力的来源了。 “我们无双战国的人体质特殊,能靠抽取兽魂之力加固己身,并得到修炼,但是每一个人能使用的兽魂只有一种,若是找到更好的,那就必须丢弃以前的。” 灼双说到这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左前臂上的花纹。 “喏,这个就是我从十三岁起就使用的豹魂之力了。因为一直没找到更好的代替,所以就一直用的它。” 凤倾狂第一次听到这关于兽魂之力的事,不禁起了好奇。 “难不成你们只要捕捉到魔兽,就能将它的兽魂加固到己身吗?” “当然不是。”灼双摇了摇头,“若是都能使用,那高手就遍地都是了。兽魂的加固还是要根据自己的炼气阶级,若是炼气阶级低微,却强行加固高阶的魔兽之魂的话,那一定会被反噬。被反噬的人要不就是疯了要不就是死了。所以我们对于兽魂的加固异常的小心,稍有不对就会放弃那个兽魂。” “你们不觉得这样抽取魔兽,很残忍吗?” 问出这句话的是云焕,他站在一旁,眼眸透着一丝冷然。 灼双听到他问话,转过头,奇怪地看着他反问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魔兽打不赢我们,便是败者,败者为寇,这有什么不对吗?若是我们被魔兽打败,必定也会被那利爪撕碎得尸骨无存。” 云焕听了灼双的话,眉头微微皱起: “那也不该抽取兽魂,死也要给一个尊严的死法。” “败者有什么尊严可言。”灼双嗤笑道,似乎对云焕的说法不敢苟同。 云焕还想在说什么,凤倾狂却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听,前方似乎有什么声音?” “有吗?”灼双接着凤倾狂的问话,立马转头看向远处,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凤倾狂,哪里有动静了,我怎么没发现。”半晌后,灼双疑惑问道。 “没有吗?”凤倾狂佯装疑惑道,“或许是我方才听错了吧!” 开玩笑,方才她若再不打断这灼双与云焕的对话,怕是云焕会忍不住直接出手把这灼双给打一顿,让她知道啥叫成王败寇。 凤倾狂意味深长的看了云焕一眼,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灼双不明白云焕的意思,她却是明白的。 灼双并不知道云焕是巨翼天龙所幻化而成的,自然是不理解他的说法。照常人而言,成王败寇这说法是没错,人类捕杀魔兽,这也没错。 可是错就错在,云焕本身是兽。 兽之一族可幻化成人,他们虽具有人类的外形,但是心里却依旧是兽。 那些不能幻化成人形的魔兽,遭受到人类的屠戮不说还被抽取魔核和兽魂,这对于云焕来说,如同是同类遭到屠杀一般,这自然是有些残忍的。 凤倾狂拍了拍身旁同样有些僵硬的千羽,似是安慰般说道: “强者为尊,适者生存,这本就没错。” “是,主子。”千羽低着头应道。 对话在这里告一段落,一时间一行人的气氛都有些沉默。灼双一个人在前面犹如开道者一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错过一丝动静。 “我听到了,听到了,就在前面不远处。”正当大家安静赶路间,灼双却是惊喜出声。 还真有,坑爹呢吧!凤倾狂额角有些微微抽搐。 越往那山里深处,那远方的吵闹就越发明显。直到能清楚听到声音之时,灼双做了手势示意大家躲起来。 现在在这大荒山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去参加狮魂之力的比赛,也就是说是敌非友,并不排除会有人在大荒山里出手,铲除异己。 凤倾狂一行人靠在一个石墩后面,观察着不远处的情况。 “丫丫个呸的,是那些杂种。”灼双朝地上啐了一口口水,眉宇间都是怒意。 “怎么?跟你有仇啊!”花满楼在一旁懒懒的开口,“你这样的若是没仇家那才叫不正常。” 灼双瞥了花满楼一眼,并不言语。她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不远处的场景,轻声开口: “看他们守住洞穴的模样,应该是在等待某种魔兽,他们在捕猎。” 凤倾狂随着灼双的眼光看去,那不远处大约有十几个人,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显然是来自同一个家族。 他们守着那一个洞穴,洞穴外的地上有浓艳的鲜血。照这情况看来,应当是那魔兽受了伤拼死逃回洞穴躲藏。 “给我烧了洞穴,我就不信那畜生不出来。”那一行人中似乎领头的人恶狠狠的指挥着。 听到他的命令,几个人便去将周边的干草捡了来,开始点燃往洞穴里扔,试图逼那魔兽出来。 “吼!”那洞穴里的魔兽发出一阵怒吼,随即便冲出了那烟雾缭绕的洞穴。 “中阶黄金豹。”灼双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那两眼都是在放光。 凤倾狂定睛看去,那豹子的毛色呈现黄金色,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看起来靓丽异常,那脚下有一个红色光圈,正是中阶一品。 魔兽的等级初初分为初中高阶,每当到战斗状态时,脚下就会出现有颜色的光圈。初阶是白色,中阶是红色,高阶则是黑色。每一阶段又分为一至五品,每一品的呈现方式就是光圈的圈数。 眼前的这个黄金豹子脚下只有一个红色光圈,那么就是中阶一品。 “你想要那只豹子?”凤倾狂侧头看向满脸兴奋的灼双问道。 灼双侧过头,咧嘴一笑,眼里满是阴狠。 “若是其他人在捕猎那只黄金豹,我定会绕道而走。可是若是眼前这群人,那就是老天爷让我不得不抢。” “他们是什么人?”凤倾狂挑着眉梢问道。 听这灼双的话语,似乎眼前的这群人和她的梁子还真是不小。 “哼,赫连宗族的走狗。”灼双冷哼一声,撇了撇嘴唇,满眼都是不屑。 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 看来灼双这赫连旁系一族与直系宗族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友善呀! 她看着灼双那一脸不欲多说的模样,也就不再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 她看向不远处的战况,黄金豹子已经被逼至角落,看那群人围着的模样似乎是要做出最后一击了。 “畜生,还不受死!”那领头的人大喝一声,便与其族人一起开始画印结阵。 “爆!”一声大喝,那黄金豹子的周围开始爆炸,伴随着轰隆作响的是黄金豹凄惨的嚎叫声。 “丫丫个呸的,不过是个黄金豹子,至于用这么残忍的阵法嘛!一刀就了的事,非要弄这么复杂。”灼双看着那烟尘弥漫中黄金豹子的惨状,不由皱了皱眉头。 待到烟雾散开后,黄金豹也已倒在了血泊之中,凄惨无比。 “哼,畜生,能献给大公子是你的福气。”那领头的人抬脚踢了踢已经重伤的黄金豹,恶狠狠的说道。 灼双听到他说‘大公子’这三个字时,握住刀柄的手紧了紧。 “哼,看来是非抢不可了。”她低声呢喃,那话音一落,脚一蹬,整个人便飞射出去,直接重重弹到那人群中央,炸得一行人人仰马翻。 “哪里来的不要命的,连我们赫连家的都敢打!”那领头的人翻身起来,怒气冲天。 “我。” 灼双扛着大刀站到黄金豹的面前,一字出声。 那领头的人看着面前这扛着大刀的人,愣了片刻,随即恶狠狠的一字一顿的开口。 “赫-连-灼-双!” “不错,就是老子。”灼双下巴微微抬起,满脸傲气。 “哼,不过是个家族败类,也敢来惹我们。”男子挥手示意着自己人,团团将灼双围住。 灼双听着他的这句话,不怒反笑,她握起偃月大刀指向那男子道: “赫连勇,家族败类现在就要告诉你,这黄金豹,老子要了。” “我呸,你想得美,这可是献给大公子的,你也敢动?”赫连勇一提到大公子,似乎自信都上了一个台阶。 灼双冷笑一声,“告诉你,老子劫得就是赫连硕的东西,不想受伤的就给老子滚开,不然别怪老子手中这把刀见血无情。” “你算老几?”赫连勇话音一落,便携着众人一拥而上。 “火焰刀之舞!”灼双木屐拖鞋一踏,大刀一挥,如同秋风扫落叶之势将一众人扫落至周围。 赫连勇这一行炼阵师因为方才与这黄金豹战斗,已经耗尽了自身魂力,现下同这灼双对碰,已经是有心无力,一招之下,便毫无疑问的落败。 “赫连灼双,你现在若敢动这金钱豹,将来一定会后悔的。”赫连勇躺在地上,喘着气威胁道。 “后悔?”灼双看着他,一丝讥讽之笑流露于唇角。“我平生最后悔之事,便是有了赫连这个姓。” “你……”赫连勇瞪大双目,眼睁睁的看着灼双走向那黄金豹。 正当灼双的手碰向黄金豹之时,忽有一阵强力从后方席卷而来,快如闪电,让站在暗处的凤倾狂瞳孔骤然一缩。 212、战斗吧!少年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那狠戾的毫不留情的气息直直冲向灼双,站在暗处的凤倾狂只能看到余留的残影。言悫鹉琻 好快的速度。 灼双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儿,她也察觉到那直冲她而来的那股气息。顿时双腿一蹬,便用她那惊人的腿部暴发力量,拔地而起,避开那直冲她而来的狠戾气息。 “嘭!”一声巨响,来人的攻击袭到空处,溅起泥土石块无数。 “啧啧,你还是只会跳过来跳过去啊!你除了跳还会什么?真是废。眇” 待到灼双避开那攻势之后,来人的身影便随着他那奚落的话语显了出来。 他顶着一个平头,只在那颈后梳着一个小辫子,脸庞五官有着较为张扬的帅气。他两手将刀背在脖颈后,两只手为了不让刀柄磨损到,戴着兽皮的露指手套。 他的上半身赤luo,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紧实,隐藏着绝对的爆发力。他下半身穿着类似兽皮缝制的裤子,一双兽皮长靴套在脚上,裹住小腿,野性十足量。 他扛着的那一把刀,没有灼双那么夸张,只是一把平常的大砍刀。 大砍刀一般只用来做步战使用,与一般手刀样式相同,但是它的刀身却是非常厚的,背部有九个铁环穿过,作战时,会发出沙沙的响声。它的刀尖部分较平,不朝前突,刀柄笔直,柄后亦有刀环。 在凤倾狂所处的现代中,这把刀最常出现的地方便是在抗击倭国的战争中。每当倭寇战士下子弹与我们先辈拼刺刀时,我们的祖先便是挥舞着这种大砍刀向前拼杀。 这种大砍刀,砍下去很爽,拔出来也不费劲,可谓是打架夺宝的必备之物。 “三爷,这废物想要将我们捕猎的黄金豹抢了。”躺在一边的赫连勇看到来人,顿时兴奋了起来。 赫连宗族的三公子赫连哲扛着大刀站在阳光下,满身都是肆意张扬的气息。 他听完赫连勇的话,看了不远处的灼双一眼,唇角扯出一个痞气十足的笑。 “她是废物,你是什么?废物中的废物?好歹她也是绿阶,你呢?” 赫连哲不屑的看了一眼赫连勇,随即道: “比别人弱的人,没资格叫嚷。” “切,赫连哲,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废话真他妈多。”灼双跳至地上,用偃月大刀指了指黄金豹子。 “老子话放这儿,这黄金豹今儿个我要了。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赫连哲头一扬,盯着灼双道: “老子也这么说,这黄金豹是我的。给你是你的福气,不给你你也不能不要脸的硬抢。” 站于暗处的凤倾狂听着这两人的对话,不禁额角有些微微抽搐。 她怎么觉得,这两人给了她一种天生一对的错觉呢。 穿着,打扮,语言,武器,包括那同样阳光奔放的容颜,一切都是如此的相似。 一个是光头,一个索性是平头再扎个小辫;一个是皮质的小背心,一个干脆不穿衣服。一个是偃月大刀扛于肩头,一个是大砍刀背于颈上。 一样的另类,一样的特别,包括说脏话那上挑的眉头,那下巴微微扬起的弧度。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个人是在玩情侣秀。 “丫丫个呸的,老子想打你很久了。”灼双二话不说,脚一跺,便携着那柄偃月大刀直冲向赫连哲。 “正好,我也想打你很久了。”赫连哲提着那柄大砍刀与灼双直直对上,毫不相让。 两个人同时跃于空中,两柄刀锋直直相撞,刀锋上被灌注的炼气撞在一起,在半空发出绚丽的光芒。 赫连哲的那柄大砍刀丝毫不逊于体积比它大的偃月大刀,两柄大刀的碰撞声清脆无比,炼气的交缠中还夹杂着擦起的丝丝火花,在阳光下带着灼热的美感。 “痛快!”赫连哲翻身落于地后,大喝一声道,他扬起的头颅潇洒无比,看起来帅气可爱。 他看着同样落于地的灼双,唇角露出一丝痞痞的笑。 “我可要认真了。”他话音落罢,双手炼气环缠绕,青色的炼气一环在阳光下绚烂无比。 “真不巧,前些日子刚好到青阶一环了,不知你这绿阶九环要拿什么和我打?”赫连哲耸了耸肩,颇有些欠扁的炫耀道。 灼双不以为意的晃了晃脑袋,那左耳上的孔雀羽毛划过锁骨。 “切!我还怕你不够强。” 她话音落罢,双手握紧偃月大刀,猛然跃向赫连哲。她双手一扭,偃月大刀在她的头顶快速的旋转起来,那百来斤的大刀因为旋转而发出的沉闷声响,让凤倾狂听在耳里,联想到了直升飞机起飞时那旋翼的轰鸣。 “十字刀舞!”灼双将那偃月大刀旋转到极致时,手猛然一丢,将极速旋转的偃月大刀狠狠掷向赫连哲。 在偃月大刀撞向赫连哲的瞬间,灼双也跟着跃至赫连哲面前,双拳快若闪电重重打至赫连哲的胸口。 十字刀舞来势汹汹,让赫连哲不得不避其锋芒。他双脚急急向后退去,脚下与土地的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待到退了几步后,他猛然站定,脚一跺,脚下灰尘飞扬。他紧紧盯着那旋转而来的十字刀舞,手一握紧大砍刀,炼气灌注于上,也同灼双一样,掷于前方,与疾飞而来的十字刀舞狠狠相撞,偃月大刀因为旋转惯性,带着那大砍刀便在空中纠缠起来。 紧接着,赫连哲后脚一退,一个弓步站定,双拳打出,与灼双急追而来的双拳狠狠的撞在一起。 “嘭!”一声闷响,两人拳头相撞的声音让隐于暗处的凤倾狂一行人都感到有些肉痛。 那是骨头与骨头相碰的声音,若不是有炼气的支撑,凤倾狂毫不怀疑,这般相撞必会让人的指节寸寸骨碎。 灼双的拳头夹杂着炼气的力量,重逾千斤。若是了解的人绝对不会掠其锋芒,但是这赫连哲却是丝毫不惧,明明知晓灼双那非常人的臂力,还是硬碰硬的打了上去,直掠其锋。 两人的拳头顶在一起,静止了几秒,但是从那拳头上越来越灿烂的炼气光芒就可以知晓,两人正在拳头上疯狂的灌注炼气。 砰!终于,那拳头上的彼此灌注的炼气到达一个临界点,两人俱是被炸翻了开去,同时翻身向后。两人的双脚都还未站稳,又一次不约而同冲向对方,双拳对碰,带着百分之百的力道。 每一次碰撞都有清晰的闷响,每一次碰撞都让旁的人看得胆战心惊。 这两人的拳头肯定不是肉做的,如此疯狂的碰撞让人听在耳里都有些打颤。 终于,两人在第五次碰撞之后,纷纷弹射回原地站定,也让一旁观看的人心里松了一松。 那两柄交缠的大砍刀与偃月大刀此时也分了开来,各自弹回至主人的手里。 赫连哲抬起左手,那紧握成拳的手上,已是血肉模糊。 他瞟了一眼自己那鲜血淋漓的拳头,毫不在意的吹了一口清脆口哨。 “你的拳头还是那样,真不像个女人。” 灼双将刀扛在肩上,那手上已有鲜血嘀嗒。 “老子是不是女人,你要不要来试试。”她说完还象征性的挺了挺自己傲人的胸膛。 强!凤倾狂不禁暗中竖起大拇指,这灼双不禁行事张扬,连那话语也是无所禁忌。 “啊呸,不知羞。”赫连哲啐了一口,那眼眸里似有一阵不知名的情绪翻涌。 他一说完,右腿猛地蹬向身后的树干,利用那冲力狠狠弹了出去,犹如一颗被打出的炮弹,带着凌厉的咆哮。 “天残破!” 赫连哲大喝一声,那大砍刀至灼双的头顶劈砍而下,带着几十重的残影,似有几十把大刀接连不断的砍下。 灼双在此时也做出了敏捷的反应,她握紧插在地上的刀柄,身体猛然横起悬空,双脚朝着赫连哲的肚腹狠狠一蹬,利用那力道瞬间退后,刀柄末端在泥土地上划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虽然有惊无险的避开了那天残破,但是身上依然被那迅疾而来的几十刀残影给挂了彩。 那有着异域风情之美的脸上被划出了细小的伤口,眉角,脸边与下巴,有细细的血丝渗出,那裸露于外的手臂与小腿也都被那残影刀给掠出伤口,都有微微血丝渗出。 整个人如同有了红艳玫瑰开在身上一般,有了另类的残酷之美。 “反应倒是快!”赫连哲看着躲开的灼双,撇了撇嘴。他站在那里,肚腹上还有两个明显的木屐拖鞋的红印,足以证明方才灼双那一蹬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看着灼双那血丝渗出的脸庞,眼眸里有了一丝异样的灼热划过。 忽然,他的眼眸瞪大,咆哮出声。 “躲开!” 灼双看着赫连哲那紧张的神色,再听得他的咆哮,正感到奇怪间,忽觉有阴影罩于头顶…… 213、冷云玉公子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盛世倾狂,213、冷云玉公子 赫连哲的神情让灼双有些微微的不解,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顿,悫鹉琻 那是愤怒、惶急甚至还夹杂着担心的眼神。 怪了,这厮在担心什么?担心她吗?可是,从小时起,这厮就只会扯她头发,嘲笑她甚至是欺负她。 那时的她只会对着她怒目而视,想反抗却不能也不敢。她只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心里诅咒他走路掉茅坑,睡觉做噩梦,最好喝口水都能呛他个死去活来。 直到她剃光了她的发,握紧了那柄刀,往后就与他再没有任何交集眇。 “躲开!”赫连哲的眼眸里盈满了惶急与怒火。 灼双在那一瞬间感到有阴影从天而降,有阴寒气息笼罩至她全身,她多年对战拼杀的经验在这一刻起到了绝对的作用,她猛然下蹲,脚一蹬,迅速退后。 “轰!”一声炸响量。 灼双虽然迅速做出了反应,但是依然被来人击中,那一记重击将她打至树丛中。 巨大的冲力让她的身子撞断了一根又一根的树干,最终撞向一个土墩,跌落在地。 “咚!”一声闷响,灼双右手将偃月大刀的刀柄插在地上,缓慢而又有些艰难的起身。她的左手臂此刻被扭成了一个奇怪的弧度,看起来已经是被打断了。 若不是方才在千钧一发之际她侧身躲过,那现在断裂的就不是她的手臂了,而是爆开的头颅。 “蝼蚁也配与我赫连一宗之人过招。” 来人一身广袖素衫,衣摆袖口处绣着精美的花饰,宛若云纹。他面若冠玉,黑发被一根玉簪束之,下巴扬起,神态倨傲无比,俨然就是一个大家贵公子。 他的眼里充满着蔑视,眼眸上挑,似乎平视别人都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赫连宗族大公子,有冷云玉公子之称的赫连玉。 他走至灼双身前,从鼻孔里发出不屑的音调。 “哼,支系旁族的杂种也配冠我族之姓氏。” 灼双因为断骨之痛晃了晃身子,那柄偃月大刀依旧紧紧被握在她的右手,像是握着她的信仰。 仿佛只要松开那握住刀柄的手,就会失去信仰,就会失去面对一切的勇气。 “我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不是赫连一宗的走狗,有什么可自傲的。” 赫连玉听到灼双的此番话语,那眼眸如同毒蛇一般紧紧地盯着她,浑身都有了阴寒的气息。 “大哥,不可以!” 下一瞬,赫连哲跃至灼双的身前,以守护之姿态,挺立在灼双眼前。 他挡住了灼双,也挡住了那刺眼的阳光,让灼双的心在迷茫之余也升起了一丝未曾意识到的暖意。 赫连玉看着突然冲出来挡在灼双眼前的赫连哲,眉头一皱,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到赫连哲的脸上。 “没用的东西。” 他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如同在看一个垃圾般嫌恶,出口的话语亦是嫌弃无比。 赫连哲被那一巴掌扇直一旁跌倒,但是他又飞快的站起来,固执地站到了灼双的面前。他的神情倔强无比,如同一匹小狼,为了守护住自己最心爱的东西,不惜跟全世界对抗,也包括自己的亲人。 “大哥,不可以!”他重复的语调中带着微微的哀求。 赫连玉瞥了一眼他,开口说道:“哼,这次看在三弟的面子上就先放过你,若是再让我遇到,就算是我弟弟求情,我也照样杀了你。” 他下巴微微扬起,眼眸里满是寒意。 “肮脏的蝼蚁没有必要存在于这个世界。” 灼双嘴角的血迹已是干涸,她的脸已经有些微微的青白。尽管她全身都在打颤。但是她依然逼迫着自己站立着,逼迫着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准倒下。 她听着赫连玉的话,唇角一撇,在旁人看来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笑容绽开。 “谁要他面子了,别自作多情了。”她顿了顿,朝着赫连哲的背影吼道: “丫丫个呸的,你给老子让开,站在我面前算个什么事儿,让我看你luo背吗?恶心死了。” “灼双!”赫连哲侧头猛然大喝一声,带着怒意的警告音调瞬间将灼双有些晕乎的脑袋给吼了个清醒,清醒后又是片刻的怔愣。 怎么这赫连哲今天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呢?她怎么就有点看不懂这赫连哲的行事作风了呢? 赫连玉冷冷的撇了灼双一眼,似乎懒得再与她多费唇舌。 他缓缓走向那只黄金豹子,脸上的神色有些微微的不满。 “中阶一品?”他疑惑的语调里带着明显的嫌弃。 站于一旁的赫连勇低着头,回答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大公子,您现在只适合加固中阶一品的豹魂。若是魂兽阶级太高,您必然会爆……” 那最后未说出的几个字消失在赫连玉那如毒蛇般的阴冷目光里,赫连勇整个人噤若寒蝉。 赫连宗族的人都知道,一旦惹赫连大公子不高兴了,下场绝对会非常的惨。因为赫连大公子会把这个人折磨得一点一点疯掉,再用自己喜欢的酷刑将人送往死地。 外界称呼为冷云玉公子的赫连玉,内里其实彻彻底底的是个恶魔。 赫连玉站到黄金豹子的身前,伸出手置于黄金豹的头顶上方,正准备抽取兽魂之时。 凤倾狂,动了。 她身形飘忽而来,似乎与这山间的风融为一体,让人根本感觉不到她的身影。当那山间冷风刮过赫连玉时,她也随着风来到赫连玉的身前。 只不过风带来的是山涧的温柔,而她带来的则是满含暴力的杀意。 “猛龙摆尾!” 凤倾狂直接一上来就使出了李青三连招的究极奥义一招,根本连前奏都懒得展示。她长腿一伸,衣摆掠起间带着压制一切的力量,狠狠扫向赫连玉的身体。 “嘭!嘭!嘭!”赫连玉被凤倾狂毫不留情的一腿给扫到了一边的树丛中,如同方才被他所重击的灼双一样。 不,应该说他比灼双还惨烈一些。 灼双在撞断树干后,直接就停了下来,而赫连玉则不是。 他撞断了一排的树干后,凤倾狂那加诸在他身上的狠辣力道并未消失个彻底,那余力直接带着他在地上滑行了老长一截才停了下来。 他的身体硬生生的在泥土地上划出了又深又长的一条沟壑,瞬间从一个大家族的贵公子变成了一个满身泥污的街头乞丐。 凤倾狂充分用行动向赫连玉解释了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甚至充分贯彻了几倍偿还这个意思。 赫连哲与赫连勇一行人惊呆了,连灼双似乎都被这一幕给弄得目瞪口呆。 因为,没有人察觉到凤倾狂是如何出现的,她如同凭空出现的一般,让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凤倾狂挑着眉梢向灼双绽开一个灿烂的微笑,那笑容让她身后的阳光都黯淡了些许。 “抱歉,虽然你再三让我不要出现。可是,我这人呢,最讨厌看到一些人明明自己弱的不行,就因为仗着家族庇佑就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这太让我手痒了。” 凤倾狂站在那里,纯白衣衫不染纤尘,恍若仙祗。她站在那里,连阳光都逊色三分。 有一种人,她不需要别人的称颂来打响名号。她只要往那里一站,就能让人忘记一切,目光满满都是这个耀眼的她,以至于此生都不能忘却。 凤倾狂唇角笑意微露,但是那笑意里又隐藏着微微的讥讽。 方才灼双再三叮嘱她不得现身,因为这是她与赫连宗族的私人恩怨,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连累上凤倾狂,虽然凤倾狂并不在乎连不连累。 本来她也不想出手的,毕竟人家挨打的人都再三拒绝帮忙了,她这个外人着急个什么劲儿。 只是当赫连玉抬起下巴,无比自负的对灼双说出蝼蚁以及不 配等字眼时,她不能不出手了。 因为在她看来,只有一个人能理所当然的视他人为蝼蚁,能理所当然的俯瞰众生,能理所当然的目空一切,不屑一切。 你丫一盗版在这里得瑟个什么劲儿,让她想不打都不行。不仅要打,而且还要打得他满地找牙才行。 凤倾狂看着已经站起身子的赫连玉,衣袖一挥,一脚踩到身旁的黄金豹子身上。 “抱歉,这豹子我要了。” 214、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赫连玉那束发的玉簪已经被那巨大的冲力刮落,满身泥泞灰头土脸不说,整个人已经毫无贵气狂傲可言。言悫鹉琻 “哪里来的宵小,竟敢与我赫连一宗作对!”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屈辱打击,赫连玉气得身体都随着问话的语调发抖。 凤倾狂毫不在意的打了个呵欠,那姿态慵懒无比。打呵欠这般毫无美感可言的动作,由她做来却是优雅无比。 旁人从她惫懒的动作中就可以看出她是有多无视说话的这个人眭。 “灼双说得真没错。你开口闭口都是赫连一宗赫连一宗的,不是他们的走狗是什么?” 她顿了顿,眼神上挑,唇角一撇道:“只有走狗才会有如此狐假虎威的口气与做派。” 凤倾狂的语调不疾不徐,这种仿佛在陈述事实的口气让赫连玉的脸色越发的铁青赠。 “哼,不知死活,亮出你的炼气环,我定要让你知道后悔这两个字怎么写。” 凤倾狂仿佛被赫连玉这句话给逗笑了,那眉眼笑意灿烂,如同弯月。 “被我一脚就踹倒的人有资格让我亮出炼气环吗?” 她精致的下巴微抬,眉梢微挑,红唇轻吐: “今儿个我就告诉你,就算不用炼气,我依旧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连你爹娘都不认得你是谁?。” 凤倾狂那抑扬顿挫的语调直让在场的人深刻的了解到了什么叫做一山还比一山高,如此嚣张的对赫连玉说话的人,不是强到没边儿了就是没有脑子的愣头青。 毕竟,赫连玉身后站着的是无双战国的一大龙头,赫连一宗。 赫连玉听着凤倾狂那满是不屑的话语,气得直喘粗气。 他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说一就没人敢说二,他是赫连一宗的未来继承人,走出门去谁人不给三分薄面。 可是眼前这个人居然如此嚣张,居然还如此鄙视他的实力,说什么不用炼气就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他赫连玉可不是个绣花草包,作为赫连一宗的继承人,他经受了家族最好的训练。 在这无双战国,没人敢触犯他。 可是他却不知道,他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名为凤倾狂的人,压根儿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儿。 管你是哪个宗族的继承人,管你是哪个王哪个爷,惹到了她绝对照打不误。 能虐你就往死处虐你,虐不到你也要让你焦头烂额后再转头就跑。 她就是一无节操无下限始终贯彻伟大先辈们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的伟大理念的混世妖魔。 “大言不惭,没炼气看你怎么和我打。待会儿输了我一定要剥了你的皮来做我的椅。”赫连玉那眸光阴寒地盯着凤倾狂,话语里也充满了狠戾之意。 他双腕一抖,那手腕上便出现了三个炼气环,青色的炼气环。 凤倾狂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原来是青阶三环,怪不得如此嚣张。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初来乍到眼高于顶的她了,以往的她仅有青阶三环就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自从遇到帝决后才深深明白了这世上的天才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她是天才,但是也只是墨天皇朝的天才。 这无双战国赫连一宗出来的两弟兄都是青阶,说明这赫连一宗实力也是不弱,年轻一辈都是青阶了,更遑论是那些老不死的了。 “青阶三环而已,居然还敢将人看做蝼蚁,真不知该说你是无知还是无畏。”凤倾狂冷笑着开口,满是鄙夷。 赫连玉并不应答,他观察着凤倾狂的周身,想要看出她的破绽。 他虽然自傲无比,但也不是一窝草包。从方才此人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击中他来看,这人说不定还真有什么秘技,他不得掉以轻心。 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若不是方才大意,他绝对不会中招。他已经能够想象待会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狼狈求饶的模样。 赫连玉身形一晃,便直冲向凤倾狂而来,周身被一个青光武器旋转围绕,形成了武器特有的罡风。 凤倾狂唇角一撇,闭上眼眸,双手紧握成拳,体内易筋经功法三十六周天运转,内力充盈着全身。 只不过一瞬间,众人便觉得她似乎隐去了一切形态,与这山间风花雨露成了一体。 可是奇怪的是,她的人明明就站在那里,动也未动。 但是她就是莫名的消失了,在众人的感知里消失了,这是一种梦幻的感觉,让人不由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若是有古武名家在这里,必能看出凤倾狂所使得便是名为薄柳之风的形态攻击。 薄柳之风是凤倾狂少时暗杀的必修功法。 此功法是将自己与大自然的一切融合一起,是一种简捷的天人合一境界。 很多人暗杀不成功,是因为那被暗杀的目标在提前一刻察觉到了杀气,所以能避开攻击。 但是这薄柳之风却能弥补这个缺憾,它着重于对气的修炼,就像禅定一般,将自己融于大自然,让自己与风,与花,与水的气息一致。 你能察觉杀气进而反击,但是绝对不会因为一朵花一滴水一丝风的掠过而作出反应。 当然,这般功法修炼必定有先决条件,那就是三十年的易筋经内力。 现代的凤倾狂从小便被药浴脱胎换骨,先天就是个内力熔炉,内力的修炼事半功倍,轻而易举就能达到别人一辈子才能达到的境界。 在这个异世的凤倾狂不遑多让,在那须弥戒的第二层,当她修炼出魂力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全身都像是被洗髓伐骨了,这种清爽的感觉就像她在现代的感觉一样。 她下意识的封了自己的炼气,运起那达摩易筋经的功法,却惊喜的发现自己居然莫名有了三十年功力。 原来这异世的锤炼灵魂对她的内力修炼同样有效,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砸得她快晕了。 或许是她的灵魂来自现代,所以锤炼魂力才能同时带起内力吧!她只有如此解释这个天上掉馅饼的奇迹。 所以方才她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赫连玉一腿扫翻。 现在,她就要用这三十年的内力较量一下这异世的青阶炼气,看看孰强孰弱。 唰!凤倾狂猛然睁开眼眸,身形一动,快若闪电正正与赫连玉携着武器罡风的身体撞上,在空中一个靠山式,手臂上最硬的手肘部分直直撞向赫连玉的身体。 她的手肘与赫连玉周身围绕的武器罡风相撞,发出一声脆响。 两人随即错身而过,赫连玉那披散的发在风中狂舞,似连那发丝上都带上了罡气,带着尖利。 赫连玉站定后,那围绕他周身旋转的武器才被收在了他的手上。众人这才看清了方才一直在他周身旋转的武器是什么,是一把扇子。 一把钢铁之扇,扇面在阳光下反射出冷硬的金属光芒,带着肃杀的刚硬。 赫连玉手握钢骨铁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几乎在一瞬间就捕捉不到对方的气息了。 怕得不是来得快,而是来得悄无声息。 那种感觉如同你正在悠闲地听小曲儿品香茶时,忽觉脖子一凉,你楞了片刻,头颅才从你的颈项上滚落于地,甚至你的眼珠还能有时间瞪大一会儿来表达自己的不可思议。 “大公子,后面。”赫连勇蓦然大声出口。 赫连玉反射性的低头,有锐利风刃从他头顶堪堪擦过,断了他些许发丝。 凤倾狂收掌站定,轻蔑开口。 “你这属下可真不乖,我原以为你虽自负但至少还懂得遵守这武之道。啧啧,居然还要旁人来提醒,简直下作。” 薄柳之风这种形态攻击之术只能用于暗杀就是因为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被暗杀的人感觉不到任何气息,但是一旦被人察觉,那么一旁之人就能看清楚。 所以,一般暗杀,只能一击即退。 赫连勇这一喊虽然让赫连玉躲过了一击,但是也让他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侮辱,他转头狠狠瞪向赫连勇,满身充满了戾气。 一旁的灼双摇了摇脑袋道:“你喊个什么,你们家大公子厉害得很,还需要你来提醒,这不是在扇他脸面嘛!” 因为那左臂的断骨让她说话时都有些痛得龇牙咧嘴。 赫连哲看着她那五官纠结在一起的模样,皱了皱眉头。 “你也少说两句,都成这样了,还蹦跶个什么。” 他话音落罢便转头看向凤倾狂,眼里满是疑惑与警戒的目光。 这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听他说话的语气与灼双如此相熟呢?在他记忆里,灼双身边可没有这号人物。 凤倾狂看着赫连哲那警戒的目光,唇角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她看了眼赫连哲再看了眼灼双,当目光落到灼双那断掉的左臂上,眼里有了暗光流转。 “赫连玉,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绝对压制。”凤倾狂微微上挑的眼眸满是狂狷,山风呼啸,吹起她的衣摆划出一个凛冽的弧度,猎猎作响。 她方才的两击只是试探,试探着自己这三十年的功力能与青阶三环抗衡到何种地步,她方才只用了五成功力便能与这青阶三环的赫连玉持平,隐隐还有压制之势,当然这也跟她用了薄柳之风有关系。 她身怀无数古武功法,以往总是因为炼气的掣肘所以无法发挥,现在她暂时找到了使用内力的方法,自然会将以往的古武功法全部拾捡起来。 凤倾狂一步站定,一个起掌式,修长的手掌看起来如美玉般无暇。她体内的内力转到了极致,整个人忽然有了浩然正气之力。 开天辟地掌,掌法分五重,以她目前的功力最多能使出三重。 掌法如同名字一般,霸气刚硬,以手为天地之刀,以身为诛魔刑台,斩尽一切邪恶。 这方的赫连玉手执钢骨铁扇直冲凤倾狂而来,钢骨铁扇在他右手上悬空转动,隐隐有如同一个铁球。 不得不说赫连玉对他所执武器的控制,他利用炼气之风将钢骨铁扇化成了一切他想要的形态,用于任何的攻击与抵挡。 “铁奎蛇球!”赫连玉手腕一动,那由钢骨铁扇旋起的铁球直直打向凤倾狂,凌厉的旋转间如同一条蛇一般包裹着凤倾狂,隐隐有把凤倾狂困在里面的趋势。 众人只见得凤倾狂被一阵黑色罡风包裹,看起来她似乎已经有些被围困之势。 一旁的赫连哲侧头对着灼双道:“大哥的铁奎蛇球从未有人躲过,困在里面如同被千刀万剐一般,你还是让你朋友投降吧!” 赫连哲不知道凤倾狂的实力,灼双却是知道的,虽然凤倾狂现在没用炼气对战,但是她打心里面对凤倾狂抱有绝对的自信,尽管她也不知这种盲目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丫丫个呸的,你还是让赫连玉投降吧!”灼双瞪了赫连哲一眼,漂亮的眼眸里满是鄙夷。 “才认识几天,你就对这小子这么有自信?”赫连哲也是怒目相视。 灼双翻了一个白眼道:“对,就是这么有自信。” 青阶五环对青阶三环,这需要有自信吗?这根本就是赢定了好不。 她一说罢,便又是全神贯注的看向那战斗的中央。 赫连玉看到凤倾狂已经被己身的铁奎蛇球所困住,眼里闪过一丝窃喜和怨毒。 “狂妄小儿也敢欺我赫连玉,让你碎尸万段。铁奎蛇球,爆!”他话音一落,众人便是看到那包裹着凤倾狂的钢骨铁扇旋转的越来越快,那球形也变得越来越大,似乎马上就要爆开。 众人的眼里都盯着那个球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站于暗处的花满楼与苏陌等人也是屏住了气息。 “开天辟地第一重,洪荒掌!”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那铁奎蛇球里面传来凤倾狂淡淡的声音,隐隐有光从铁奎蛇球里透出。 “嘭!”整个铁奎蛇球瞬间爆开,那高速旋转带起的罡风因为被强行打破,罡风四散,吹得众人都睁不开眼。 凤倾狂站在那里似乎都没有挪动过地方,她一掌朝前,美玉无暇的掌心似乎包含了千钧重力,那掌心带来的气势让人感到了压抑的气息,那是威压,来自远古的威压。 洪荒之掌,破开一切围困,控制一切规则。 215、狼潮困境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赫连玉避过那爆开的罡风,却避不过凤倾狂的洪荒之掌。言悫鹉琻 “收!”赫连玉在极速退后之际收回钢骨铁扇,炼气大开,挡于胸前。 开天辟地第一重,洪荒之掌为破招之掌,破开一切围困束缚。 那掌风打破铁奎蛇球之后,余下之力便直直冲向赫连玉,在与赫连玉挡在胸口的钢骨铁扇相触时,蓦然消了力道。 赫连玉一愣,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已经出了全力准备抵挡这来势汹汹的攻击时,人家突然只是给你挠了个痒痒一样眭。 只不过一瞬间,赫连玉就回过神来。他手握钢骨铁扇,看着凤倾狂,讥讽的神情取代了原先的凝重。 “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而已,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怎么?这就是你所说的绝对压制?哼,无知狂妄小儿,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招式。” 赫连玉说罢,手执铁扇便极速冲向凤倾狂赠。 钢骨铁扇在他手里发出呜呜的兵器声响,犹如荒原鬼啸,覆于扇面上的青光炼气衬得那扇子如同坚硬的利爪,撕裂空气之后再撕裂敌人的心脏。 赫连玉是聪明的,他选择了近身格斗。因为他有一个明显的优势,而凤倾狂没有。 那就是他有武器,凤倾狂没有。 他的扇是赫连一宗珍藏的神兵利器,是自家老祖宗在一个高阶铸器师手里所得。以象牙为柄火钢为骨,扇面由天铁所覆,刚硬无比,水火不侵。扇头被铸成了杀人之利器,尖锐无比,可破石凿铁。 凤倾狂看着直冲而来的赫连玉,眼眸微眯,唇角一丝浅笑划过。 显然赫连玉想到的她也是察觉了,只不过赫连玉却是不知道,达摩易筋经可化天地万物为武器。 那钢骨铁扇已经近在咫尺,夹杂着鬼啸戾气。凤倾狂脚尖一点,一个梯云纵浮至半空,右手一抬,将那束发缎带一抽,墨发瞬间披洒,映着清俊容颜,迷了人眼,乱了人心。 “唰!”一声响,缎带猛然化成一柄利剑,夹杂着浩然刚劲。 只见凤倾狂眼神一变,从半空俯冲而下,携着那缎带钢剑狠狠与那钢骨铁扇撞上。 “叮!”一声脆响,两者武器相撞,赫连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猛然变招,一触即分。 “你到底是何人?”赫连玉的问话有些惊疑不定。 他从未见过这种功法,没有炼气,既不是秘技也不是任何炼气功法,但是却可让任何东西变成攻击武器。 凤倾狂手执缎带所化利剑,笑而不语。 小样,这就怕了。古武内功,可摘叶飞花,伤人于无形。 她将内力灌注于缎带,缎带自然就会刚劲如剑,同真正的武器没有什么分别。 赫连玉看着凤倾狂淡笑不语的模样,心下虽然惊疑不定,但是一想起方才这狂妄之人对他所施的屈辱,他就强迫自己不去多想。 怕什么,在这无双战国,他赫连玉还没怕过谁。 这么一想,他牙一咬便又与凤倾狂对上。 两人的武器频频相撞,发出叮当脆响。此刻的凤倾狂长发随招式变幻而舞动,衬着那白衣如雪,恍若凌波之仙。足尖轻点间,身形飘逸,带着温柔意味,但是那手中之剑却凌厉飒爽,出招间剑剑打人三寸。 每次出招,衣袖飘飞间皓雪霜腕露出,如莲花初绽,惹人心动。 赫连玉亦是一头散发,钢骨铁扇在手中旋转变化,一把如此柔弱的武器却被他使出了狠戾杀气,钢骨铁扇在他周身旋转。 不得不说,他对钢骨铁扇的操控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时而左手一掠过,便瞬间换到右手接招而上,翻身间铁扇又被脚尖勾起,飞掠起铁扇又自肩头弹出,控扇灵活无比。 赫连玉一向自负自己控扇之功法,但是一遇到凤倾狂全都变了样。 所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凤倾狂束发缎带所化成的剑也不是好相与的,一剑一式间直将那赫连玉压着打。 这厢赫连玉才将钢骨铁扇弹出,凤倾狂便一剑直冲而上,内力灌注的霸气劲道将铁扇狠狠挥退。赫连玉复又变招,铁扇换至左手,右拳猛然直打。凤倾狂手腕一抖缎带之剑弹开铁扇,瞬间又化为如软鞭一般,抽打在赫连玉的右腕上,将赫连玉的手抽打得直发抖。 利剑本就缎带所化,可硬可软,变化万千。这种既有硬性武器的钢硬又带有软鞭之力的打法让赫连玉完全招架不住。 两个人招式交错间,衣衫翩飞,姿态轻灵之中又带有无限杀机罡气。 阳光透过山间树梢似乎给他们镀上了一层艳色,两人对招间若仙魔之舞,夹杂暖色阳光,让人见之赞叹。 “丫丫个呸的,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打架这么漂亮的。”灼双看着凤倾狂的一招一式间的绝美之姿,不由有些傻了。 赫连哲听着灼双的话,不屑的扬着唇道。 “一个男人家家要这么漂亮干嘛,女气。”他虽如此说,但是那眼眸间的赞叹却是骗不了人的。 正当他们说话间,场中的赫连玉与凤倾狂也是定了胜负。 只见凤倾狂手腕一抖,缎带瞬间软化犹如长鞭,缠到赫连玉的腰间,将他拉至身前。 “猛龙摆尾!”凤倾狂一手拉紧缎带,长腿一伸,带着雷霆万钧之力道狠狠扫向赫连玉的身体,缎带猛然断裂之际,她又一个直拳重重追击打上赫连玉的左肩,只听咔嚓一声响后,赫连玉便被那重拳与腿势冲力直直扫向远处,连番轰响,跌落于地,再不能动弹。 “大哥!”赫连哲急忙跑上前扶起赫连玉。 赫连玉靠坐在赫连哲的身上,脸色苍白,眼眸里充斥着不甘与怨毒。 “大哥,你的手……!”赫连哲蓦然喊道。 赫连玉的左手此时松松垮垮的搭在肩头,一看便知道已经被打断,如同灼双一般。 “你断灼双一臂,我断你一臂,扯平了。”凤倾狂缓缓走向灼双,边走边说道。 她一身雪白衣衫依旧不染纤尘,似乎方才的打斗未曾存在过一般。微风拂过她,掠起她如丝缎般的长发,如同画中仙人,直叫人心神恍惚。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灼双瞪大着眼睛看着凤倾狂,顿了顿后,复又接着自己的话道: “肯定是妖吧!不然作为人,你也太……他妈好看了。” 凤倾狂看着灼双那瞪大美眸的表情,再听着她的话语,不由失笑。 “若我是妖,我定将你魂魄勾了拿去练功。”她一边摸向灼双的左臂,一边笑着道。 骨头断了四处,还好,不算大伤。凤倾狂一边探寻着灼双的伤势,一边思考着待会该如何治疗灼双这骨头。 灼双知道凤倾狂并没有恶意,忍着那疼痛龇牙咧嘴道:“你若是妖,根本不用勾我,你朝我笑笑,我定主动将魂魄献上。” 不远处的赫连哲看着两人的互动,再看着凤倾狂抚上灼双的手,眼眸里有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赫连玉捂着胸口,看向凤倾狂道: “你到底是何人?知不知道得罪我赫连一宗的下场?” 灼双听着赫连玉的话,握着刀柄的右手紧了紧,她皱起眉头,抿紧了嘴唇,有些担心的看着凤倾狂。 凤倾狂朝她安抚般的笑了笑,转身,衣袖一挥。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告诉你,我既然敢把你揍得半死不活,就敢告诉你我是何人?” 她顿了顿,盯着赫连玉一字一顿道: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凤-倾-狂。” “凤-倾-狂!”赫连玉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在嘴里,似要把之咬碎嚼烂。 “我记住你了,你最好不要高兴太早,在这无双战国,得罪我赫连一宗的下场是你想都不敢想的。”赫连玉看着凤倾狂那张云淡风轻的脸,紧紧盯着,似要把她刻在脑子里。 “我等着。”凤倾狂毫不在意的撩了撩发丝。 开玩笑,当初她连帝决都敢捋起虎毛了,还怕这小小赫连一宗。在她看来,整个无双战国都不如帝决此人来得霸气侧漏,一皇四城加起来都没有帝决皱眉头来得恐怖。 赫连玉看着凤倾狂那满不在乎的神情,牙一咬便是低声喝道:“走!” 赫连哲回身看了灼双一眼,便是扶着赫连玉退走而去。 待到赫连玉一行人走了之后,花满楼与苏陌等人也从暗处走了出来。 “凤阿九,你方才那是什么功夫,太奇怪了。”花满楼围着凤倾狂转圈圈,似乎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 凤倾狂侧头,笑着道:“独门秘技,概不外泻。” 花满楼撇了撇唇,“凤阿九真小气,爱说不说。 他虽然话语里有着怨怪但是那神情却是没有一丝不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牌与秘技,这当然很正常。他问得时候也压根没想让凤倾狂回答。 倒是一旁的苏陌紧紧盯着凤倾狂,恨不能将她脸上盯出一朵花来。 别人不知道凤倾狂使得是什么功夫,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是内力。 达摩易筋经之功法,这也是凤倾狂交予他的功夫。他原以为李青三连招这等功法已是厉害,却不曾想跟凤倾狂方才所使的开天辟地掌和薄柳之风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况且凤倾狂对于达摩易筋经内功的运用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让他在惊叹之余更加疑惑。 凤倾狂到底是如何习得这功法的? 不期然间,苏陌又是想到了在那百里城之际,凤倾狂化作小七教予他功法时所说的话。 当时,他亦是问她,为何会这内力神功?既然修炼过为何还会不知道他修炼了会不会有副作用? 他记得当时她是这样说得。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死之前修炼过,再次为人后却是无法修炼了。” 他当时对她深信不疑。 可是,当他与她因为灵七产生误会之际,她却使出了那李青三连招,甚至还多了一招奥义之招,就在方才她又使出了其他更加生猛的功法。 她明明说她不能修炼这内力了,为何现在不仅修炼了还如此威力巨大? 难不成,她其实一直都在骗他。 这么想着,苏陌看着凤倾狂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起来,那双凤眼里满是晦涩之意,让凤倾狂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知道苏陌现在在想什么,可是实在抱歉,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再说了,她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她佯装没有看到苏陌的眼神,拉着灼双到一边坐下,然后开始砍下树枝寻找木板开始给灼双治伤。 “暂时只能先这样了,这些日子你就不要乱动这左手了,衣食起居什么的让千羽先照顾着。” 凤倾狂看了灼双左手臂上那简易的固定板,颇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野外生存知识还没有丢。 灼双有些不好意思的晃了晃脑袋,那左耳垂吊的羽毛耳环随着她的摇晃飘来荡去。 “实在对不住,明明我是东道主来着,还到处麻烦你。” 她顿了顿,那神情突然又低落了下去。 “方才,谢谢你了。” 她知道凤倾狂是在帮她报仇,所以才刻意打断了赫连玉的左手臂。 凤倾狂看着灼双忽然低落下去的神色,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什么,我是看在七杀的面子上才如此的,若是你出了事,我上哪里去赔给七杀一个小媳妇儿。” 她故意如此调侃着,希望能让灼双恢复情绪。 果然,灼双一听到七杀的小媳妇儿这几个字眼,立马活蹦乱跳起来。 “老子……我……才不是他媳妇儿。”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是未来小媳妇儿。” “凤倾狂!!” 一番吵闹之后,山间的夜幕也降临了。 入夜的大荒山有些诡秘的寂静,凤倾狂一行人就地搭了几个帐篷,就准备将就一宿了。毕竟大家对这大荒山不熟悉,加上天黑更加不好识路,所以干脆就先休息一夜,养精蓄锐以便于明天继续赶路。 沉沉夜幕,只有些许月光透过树梢添了光亮。 灼双告知凤倾狂,大荒山的晚上千万不能点火,因为会容易引来兽潮。 所以,一行人只能将就着月光闲聊胡侃着,说是聊天,其实就只有花满楼和灼双最活跃。 正当一片和谐之际,忽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一下子便让花满楼和灼双安静了下来。 “什么声音?”灼双率先起身,脚一蹬便跃上树干观察着情形。 她一站上树干看到不远处的情形时,美眸瞬间瞪大,怒火燃烧。 “去他妈的赫连玉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怎么了?”凤倾狂一听灼双这脏话连篇之语,挑着眉梢问道。 灼双凝重的对她道:“你自己上来看就知道了。” 凤倾狂一听便跃上树干,触目所及一片红光,以他们为中心的树丛全部燃起了熊熊火焰,红莲火焰在这黑夜里格外醒目。 “一定是赫连玉干得,这个卑鄙无耻之徒。”灼双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愤慨道。 凤倾狂皱紧了眉头,他们相当于被封死了路,火光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无论他们走向哪边都不能出去,这大荒山本就干燥,连片的树丛一烧起来就是漫天大火。 而且现下最棘手的并不是火焰,而是等会儿追寻火光而来的魔兽。 “他这是想赶尽杀绝了,啧啧,仇恨可真够深的。”花满楼在一旁咋舌道。 “我们得赶在兽潮来临之前赶快走。”苏陌沉声道。 云焕那一向平静的目光里此刻却充满了凝重,“来不及了。” 凤倾狂听着云焕的话语,目光一凛,云焕是高阶天龙,自然比他们更能感受到来自魔兽的威胁。 “来了多少?”她沉声问道。 云焕皱紧了眉头,“很多,四面都有,换言之,我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了。就算火光外围挡住了魔兽之潮,但是火光不熄灭,魔兽根本就不可能离开,这么大的火这么荒的山,火光熄灭的时候,恐怕就是我们被烧成灰烬的时候了。” 云焕话音才落下,众人便听到各种虎啸狼嚎,它们蹄掌踏于地上的声音又沉又闷,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怎么办?火势马上烧过来了。”灼双望了望远处急道,她看了一眼,蓦然惊道: “不好,有皮糙肉厚的魔兽硬生生穿过了那火圈,朝我们奔来了。” 花满楼手腕一动,逍遥扇现于身前。“先把眼前的干掉再说,大多数魔兽在火势外围,只有一小部分能冲进来,我们先把这小部分干掉再说。” “这……可不算是小部分。”灼双吞了吞口水道。 她还未说完,众人便已看到那自东北方向而来的青狼群,密密麻麻蜿蜒至看不见的尽头,它们争先恐后的朝着众人奔来,眼眸赤红,利爪坚韧。 唰!唰!唰!一众人亮出武器,连云焕都亮出了硕大的翅膀,直把灼双和苏陌给惊了个半死。 “嗷呜……”狼群直冲而来,众人开始连番砍杀,鲜血四溅,到处都是残肢断落,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众人的鼻尖,一行人似乎杀红了眼。 “太多了,杀了一堆又一堆,这些魔兽简直就是不怕死的。”苏陌正砍下一匹青狼的头颅,那狼头猛然被砍下,鲜血喷涌而出洒了苏陌一身。 几个人已经背靠背围成了一个圈子,衣衫脸庞都溅满了喷涌的鲜血。 青狼群将他们包围在中央,趋步上前,越来越多。 “它们怎么不动了?”苏陌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吼着问道。 凤倾狂看着眼前的青狼群,皱紧了眉头。“狼是群居动物,它们共同作战,现在似乎是在商量怎么把我们一网打尽。” “有没有这么悬?这玩意儿智商有这么高吗?”花满楼嫌恶地看了一眼自己染满污血的衣袖道。 “废话。”开口的是云焕。 凤倾狂握紧了手中的凤鸣,眼里有暗流划过,她根本无法与这狼群沟通,这青狼群根本就没有与她谈判的想法,让她这个兽语者根本无用武之地。 倒像是,青狼群被人为操控了一般。 “来了。”苏陌大吼一声。 只见四周的狼群一拥而上,众人看到那扎堆的红眸与利爪,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灵光之盾,罩。”凤倾狂手一动,将众人笼罩在里面,狼群纷纷撞上光盾,弹射开去。 现在根本就顾不了隐藏不隐藏的了,先把命保下再说。 “行啊!你居然还会画阵,早使出来不就得了。”花满楼有些惊疑不定的喘着粗气道。 他话音还未落下,那灵光之盾瞬间又消失了,只把他的赞叹堵在了嗓子口。 “你这……坑啊!” “抱歉,学艺不精。”凤倾狂手中又砍杀了几匹狼,带着歉意道。 只有2.5秒的灵光之盾,在这前赴后继的狼群攻击中能起到个什么作用。 “丫丫个呸的,我快使不上力了。”灼双本就只能单手砍杀,现在更是有些力不从心。 “我也是。”千羽在一旁跟着道。 凤倾狂扫了一眼一行人,太多的青狼了,大家已经杀了够久,炼气根本就快枯竭了。 “妈的,老子这一生不会在这里终结吧!”花满楼此时也忍不住的爆了粗口。 正在此时,忽有一阵浩瀚威压自天降下,带着霸道的绝杀,带着藐视一切的力量。 “大灵光之盾,罩!” 216、踏血而来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自从在那须弥戒的第二层与帝决隔空对话后,她无数次的想象过再次与他相见的场景。 帝决说,他们会很快再见面的。 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随着那声冷寒之音响起,比凤倾狂之前所释放的灵光之盾还要大几倍的光盾笼罩在了众人的身上。 “嗷呜……”一声狮吼咆哮自天而降。 帝决从青狼群中踏血而来,每走一步,身旁就有无数青狼自爆而开,鲜血四溅之下,竟然无一滴沾染到他的身体,仿佛那鲜血都畏惧着。 身裹纯黑大氅的他,在黑夜里一步一步朝着凤倾狂走来。他每走一步,那青狼群就后退一步,他的大氅尾摆上绣著的精美刺绣,在那时隐时现的火光下,显得越发尊贵耀眼。 眉眼如刀,那双犹如无垠深夜的眼瞳深处,充满了目空一切的张狂。 凤倾狂看着朝她走来的帝决,再挑着眉头看着自己满身的血迹,不由抽了抽眉角。 这,简直是人比人,气死人。 “喂喂喂喂,别同我开玩笑,这狼群已经够可怕了,再来个更可怕的,我不会是真要死在这了吧!” 灼双在一旁嘀咕道,带着低沉的气息。 凤倾狂笑着摇了摇脑袋,拍了拍她的肩膀。 “行了,别胡思乱想,若是来杀我们,怎么会用大灵光之盾救我们?” “对哦!咦,他使得招式和你相同,只不过比你更厉害,难不成是你师傅?”灼双为这个自己突然的发现兴奋了起来。 “恩……”凤倾狂沉吟了半晌,帝决也算她大半个师傅吧!毕竟须弥戒也是他给的,她现在大多的炼气功法都是从须弥戒里获得的。 “你说是就是吧!”她笑了笑,眼眸都成了一弯新月,直把灼双看得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你你你……你别勾*引我,我只喜欢七杀。”灼双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 凤倾狂不禁有了一巴掌扇死她的冲动,正在这你言我语之间,帝决已经缓缓来到凤倾狂身前。 灵光之盾隔绝着两人,一个在里,一个在外,但是眼眸交错间,似乎已经如同藤蔓。 帝决看着光盾里的凤倾狂,她撑着凤鸣剑,剑上火苗跳跃,衬着她如花容颜。素白衣衫上,血迹满布,不仅让人不觉脏,反而却似落梅点点,凄绝,艳绝。 他的眼眸看到凤倾狂那披散的长发时,眼眸里微不可察的划过一阵暗光。 “没用。” 他冷冷吐出两个字。 凤倾狂收回凤鸣剑,伸了一个懒腰,舒展了一下紧绷的神经,而后才是笑着看向帝决。 “不是有你吗?” 一旁的灼双看看帝决又看看凤倾狂,一向神经大条的脑袋更加神经大条了。 这两个不是师徒关系吗?怎么这一字一句间,总让她嗅到一种奸情的意味呢?就像是她隔壁的老王与城东的寡妇给她的感觉那样,啊呸呸呸,她在想些什么,怎么能把凤倾狂想象成那种人呢。 况且两个都是男的,能干些什么。 帝决看着眼眸如弯月的凤倾狂,微微眯了眯眼眸,挥手收回了那灵光之盾。 狮虎兽在一旁朝着周围的青狼群怒吼一声,“嗷呜……” 还不快滚,等着小爷剥你们皮呢! 狮虎兽的仰天之啸让那些青狼群如蒙大赦一般,夹着尾巴便狂奔而去,如同来时那样,只不过来势汹汹,去时却狼狈不已。 凤倾狂挑了挑眉毛,帝决果真乃神人也。别人没看懂她倒是看懂了,这群青狼群方才没有走是因为帝决没有让它们走,所以它们不敢私自奔逃。 乖乖,到底是何种威压能让魔兽都有这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觉悟。明明在帝决一路走来之时,很多青狼都血爆身亡,照理说,按照狼族有仇必报的个性,应该拼死都要杀死仇人才对。 可是事实却相反,青狼群不但没有如此,反而慷慨赴死,即使身体在颤抖也丝毫不敢违背。 “外围被火烧了,出不去。”凤倾狂摊了摊手,像是在同帝决解释一般。 “灭了。”帝决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让众人都是浑身一震。 如此大的火势怎么说灭就灭呢? 灼双最先把疑问付诸行动,她脚一蹬一个弹跳便跳至树上。 “丫丫个呸的,果真灭了。” 她跳下树,对着凤倾狂满脸艳羡道:“啧啧,你这师傅真牛,果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你让她收我一个行不?” 凤倾狂有些忍俊不禁道:“不行,我当初可是三跪九叩几千里路才同意让他收我的。” “啊?这么苛刻,那算了。”灼双一听到凤倾狂的话语,信以为真,连忙摆了摆手,便到一旁自个儿忙活去了。 青狼也,那么多的青狼,不知道可以做多少狼皮大衣了。 花满楼听着凤倾狂与灼双的对话,桃花眼闪闪,便自觉跟着灼双去收拾狼皮,千羽紧随其后。 她是个好属下,懂得大局观。 “我来帮你收!”花满楼挽起袖子,满是轻松愉快的语气。 “你过去,我才不和小白脸一起,丢脸死了。”灼双嫌恶的摇了摇头。 “我说你是不是五行缺德,命里欠揍,别以为我不敢打老弱病残。”花满楼一脸铁青。 “你才老弱病残。”灼双一说完,方觉不对,好像她现在确实是残疾,她满地转悠,但是左手有伤,右手又拿着刀,根本就没有第三只手可以弄狼皮。 “千羽,你来你来,帮我捡捡。”她顿了顿,才是心不甘情不愿对着花满楼道,“看在凤倾狂的份上,我勉为其难的让你帮我捡捡吧!” “你……” 这边的对话各种欢乐脱线,这边的几人却是各不相同。 云焕早已一脸入定状态,满身都是我正在疗伤,请勿打扰的气息。苏陌则是自己处理着伤口,满身都是阴沉的气息。 “走吧!”帝决看着凤倾狂,淡淡道。 “走哪去?”凤倾狂眨了眨眼,歪了歪脑袋。 帝决转身率先走开,在走开的一瞬间,凤倾狂听到他说: “我想我们师徒得好好谈谈。” 凤倾狂的脸色顿时黑了一半,她刚刚随口瞎编的,难不成大神还真记在心上了。 两人一前一后缓缓走着,直到已经看不到身后的苏陌等人时,帝决停下脚步。 凤倾狂走至他身畔有些疑惑的仰头,还未开口问话,蓦然身子一空,便已被帝决横抱在怀里,长发迤逦,飞扬起来间,如同墨笔在那月光做就的宣纸上留下了恣意淋漓的倾城画卷。 “喂,你不嫌脏,我都嫌自个儿脏。”凤倾狂被似乎被这帝决突如其来的动作已经习以为常,已经没有了往日蓦然的惊叫。 她臻首埋至那柔软的貂毛中,微微叹气道:“身上全是血,真得很脏,也不怕弄脏你衣服。” 帝决抱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衣服而已,脏了就换。” “你不是最不喜触碰?”凤倾狂低声问道。 她可记得,她第一次在那湖底见到帝决的时候,帝决似乎连碰她一下都觉得脏,那一举一动无比显示这个人,有非常变态的洁癖。 怎么现在完全就变了个人似的,她现在满身都是那青狼血迹,她自己都受不了那浓厚的兽血味道。 “你不同。”正当凤倾狂腹诽间,帝决缓缓吐出三个字。 凤倾狂愣了愣,微微抬头,只看到他那坚毅的下巴,若白玉。 “哦!”她答了一字,眼眸又成了那新月弯弯,媚人至极。 寂静山间,只有虫鸣声声,月光透过树梢,时隐时现。时光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帝决就这样抱着凤倾狂,走过草地,穿过树丛,伴着虫鸣声声,伴着落花碎叶飘零,穿过无尽的岁月与一切人世悲伤。 “到了。”帝决蓦然停下脚步,轻声说道。 “恩?”凤倾狂有些恋恋不舍的从那柔软的貂毛之中抬头。 “洗吧,我看着。”帝决一说完便放下凤倾狂,身形一掠,便就坐上了树梢,就着月光,招来一琉璃酒杯,自斟自饮。 凤倾狂看了一眼树上的帝决,再回头,便看见眼前一汪湖水,湖水在月光的映照下泛出细碎波光,恍若仙境。 凤倾狂唇角一丝惊叹笑意溢出,解开衣衫,噗通一声,便如一尾妖鱼一般,钻入湖中。 217、别后重逢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大荒山的夜有种别样的美,粗犷中带着温柔,刚柔并济。 凉风穿过山脉,掠过树梢,沙沙作响,别样生机。山中小湖上,有一尾妖鱼随波而舞,长发逶迤,身姿曼妙,容颜胜那月光三分,靓丽无双。 凤倾狂潜入湖中,湖水温柔的浸过她的身体,如同按摩一般,让她连日来的身心都得到了绝对的放松。 ‘呼啦’一声,她钻出水面,长发飘于身后,在月光下真如丝缎般美艳绝伦。 她浸泡在湖水中,看向不远处坐于树干上的帝决。 夜风撩起他垂下的大氅衣摆,那衣摆的精美刺绣划出一个靓丽的弧度,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琉璃酒杯,杯中之酒被月光折射出粼粼光泽。 如同有心灵感应一般,帝决此时也刚好抬头看向凤倾狂。 她在那里浅笑,湖光水色似乎都盛在了她的眼底,皎皎碧波间,忽有暖玉生烟,让人醉了心神。 蓦地,她朝他挥了挥手,声音带着欢快。 “帝决,我好了。” 风从身旁过,带着暮春之花的香气,帝决忽然明白了那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意思。 凤倾狂就是那茫茫沧海里的一瓢净水,万千红花里的一朵艳色,漫天雪花里的一抹冰凉。 或许,他不懂爱的具体意思,但是他心里明了,只怕,穷其一切,都不会再放开这般女子。 他从树上一跃而下,身后明月一轮,花香洌洌。 “衣衫。” 帝决言简意赅的用眼神示意那放在岸边的一叠雪白衣衫。 凤倾狂笑得眉眼弯弯,似乎从见到他起,她的好心情就未曾断绝过。 她穿上衣衫,没有丝毫芥蒂之心。 开玩笑,自个儿在这大神面前早就不知道luo了多少次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两次的。她敢打赌,以这大神的性子,若是自己敢躲着他换衣的话,大神绝对不介意再把她扒光一次。 “我还以为要很久才会再见到你来着。”凤倾狂一边用手梳理着长发一边说道。 她垂下的眼眸沉沉如烟,掩盖住了那眸内的无尽风华。 帝决走至她身边,手抚上那一头湿发,手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玉梳,轻轻梳理着泛着水光的发。 凤倾狂感受到来自头上异样的触感,不禁有些微微的不适应。 只要一想到是帝决在给她梳头发,她就莫名觉得有些不和谐。 “我自己来。”她微微抬头,言语间有着拒绝。 “别动。”帝决的声音沉沉,如冷玉敲打珠盘,直直落入凤倾狂的心间。 他手掌握着小巧玉梳,缓缓梳理着凤倾狂那如锦长发,如刀眉眼间满是认真,仿佛在做一件神圣的事情。 “往后,不得随意抽下束发之物。”帝决的声音里有着微微的不满。 凤倾狂眨了眨眼,蓦然才想起帝决说得是今日白天的事情。 今日与那赫连玉打斗之时,她是没有可趁手的武器,这才随意抽了束发缎带,以缎成剑。 “意外,今天是个意外。”凤倾狂侧头说道。 帝决并未应答,只是缓缓梳理着她的发。 凤倾狂蓦然想起以往凤府阿嬷时常唱得出嫁话语。 一梳梳到发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永谐连理。 后面还有一长串,她已记得不甚清楚,唯一记忆最深的便是这四句,还有那老阿嬷念叨时脸上那幸福的神情。 不知过了多久,凤倾狂感觉发丝一紧,便觉得自己的发已是被束了起来。 她疑惑的转身看了眼帝决,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束起的发,似乎是玉做的发饰,围成一圈,直接将她的发扣了起来。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帝决帮她束发。 这感觉违和极了!!! 凤倾狂真想伸手摸摸帝决的额头,想看看他今晚是不是发烧了,怎么尽做些不靠谱的事儿呢。 在她的印象中,帝决此人霸气侧漏之余,贵气的无以复加,绝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类型。怎么今晚上又是梳又是扎得,让她在疑惑之余心里都有点打颤。 太反常了,反常得让她都有些想拔脚逃跑的冲动。 “不喜欢?”帝决见得凤倾狂沉默不语的表情,那眼眸里的光芒暗了下去。 “没。”凤倾狂感受到帝决身上传来的低气压,立马回复。 她伸手摸了摸那束发的玉冠,入手微凉,不用看就知道绝对是个好东西。帝决出手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 “没想到你能到第二层。”帝决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凤倾狂知道他说得是须弥戒的第二层,遂挑了挑眉梢。 “如尘不是告诉我,你说得我需要战斗的契机才能开启第二层吗?” 帝决垂眸低声道:“只是说说而已,第二层是魂力锤炼之地。原以为你是进不去的,没想到你不但进去了,还锤炼出了魂力,直接升成了一等一星炼阵师。” 他语调虽然寡淡,但是那眼眸神色间都是满意的神色,浑身的气息都变得灼热起来。 凤倾狂红唇轻抿,唇角溢出一丝笑意。 “或许是运气好吧!” 她虽然说得是轻描淡写,但是帝决却是知道那灵魂锤炼之力是多么的痛苦与艰难,平常人根本就无法忍受,更遑论是有炼气之人,身体内要承受双重之力,更加艰难。 “须弥戒第二层很挑剔,目前也只有我进去过而已。”帝决淡淡说道。 这是在拐着弯称赞她?凤倾狂歪着脑袋,看着帝决。 “你进去的时候是多久?” 帝决瞟了她一眼,才开口回答道:“七岁。” “七……岁?”凤倾狂讶然出声,语调拔高,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尊大神果然是个变态。 她现在进去都已经有死了一次再活过来的感觉,他七岁就跑进去了,不知道是怎么忍过来的,果真非常人也。 “或许你的灵魂特殊,所以第二层才对你格外亲睐吧!”帝决复又说道。 他这句话一说,让凤倾狂心里蓦然一凛。 灵魂?帝决不知道她却是清楚的,她的这灵魂明明就是来自现代的魂魄,原先这凤倾狂身上的灵魂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这也是至今为止她唯一向帝决隐瞒的事情。 不是想隐瞒,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向帝决说,解释起来如此错综复杂,麻烦无比。 一想到这个,她脑袋就有些抽疼。 “说吧!来无双战国干什么?”帝决一手揽过凤倾狂的腰身,抱入自己怀中,薄唇在她耳边轻轻问道。 凤倾狂被揽进他的怀中,她腰上那手掌的温度似乎穿透了她的衣衫,直直浸透到她的肌肤上,让她感到一阵灼热颤栗。 她沉吟了半晌才是缓缓将来龙去脉说了清楚,只是将火元素隐瞒了下去。 她可不敢对帝决说什么,要找元素啊,集齐了好回家。这话若是敢说出来,她肯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么说,无双战国有人在针对你?”帝决轻声问道。 “若我猜测没错的话,应当是这样。可是我总是想不明白,为何会冲着我来。若是直接掳了我,我还能想通,为何要掳我身边的人呢?这么明显的想要我来无双战国,这是为何?我确信我根本没有得罪过无双战国的任何人。” 她顿了顿,复又道:“不对,今儿个白天得罪了一个,赫连家的大公子赫连玉。” “无双战国一皇四城,四城中赫连一宗排在最后一位,根本不足为惧。”帝决轻声道。 “恩,我知道,那我该惧什么?”凤倾狂埋首在他颈间笑着问道。 “无所惧。”帝决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依旧带着目空一切唯我独尊的狂妄。 凤倾狂无声的笑了起来,就知道这人会如此说,这才叫狂妄哪,赫连玉那厮根本无法同这尊大神比。 “一皇四城的四城你都搞清楚了,那一皇呢?”帝决又是问道。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临走匆忙根本来不及查阅资料,如尘给我恶补的知识里只说了四城,似乎那一皇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所以就自动忽略了吧!” 帝决伸手抚着她的背,轻声道:“一皇,轩辕。” 218、玄机(5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帝决来得无影,去得也无踪,只是揽抱了凤倾狂一会儿,就消失了身影去。 凤倾狂缓缓往来时的路走去,脑海里想着帝决的话语。 一皇,轩辕。 轩辕乃是无双战国的皇家之姓,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七杀就是复姓轩辕。 轩辕七杀,灼双从小到大喜欢的冷硬石头面瘫男。 但是有一点却非常不符合常理,一般情况下,皇朝没地位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皇家没有出类拔萃的炼气师,如同受了诅咒一般,不是不能修炼,就是只能修炼到低阶,这种毫无实力皇家对于世家宗族来说根本不足为惧。 所以世家宗族凡是有点实力的都是看不上眼皇朝,只要没有利益冲突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只当它是个摆设。 皇朝也懂得审时度势,自身就是一个发言人的存在,根本不具备任何硬性竞争条件,所以也与世家宗族一向毫无冲突,维持着平衡。 当然,这只是表面。 谁都想要权势滔天,谁都想要天下尽握一手,什么保持平衡,那都是屁话。 一旦出现了一个打破平衡点的东西,那两方定会杀个你死我活,片甲不留。 世家宗族对皇朝看不上眼,并不代表皇朝会一直忍辱偷生。 就如同墨天皇朝,逮到一点机会就想扳倒在墨天排名第一的凤家,百里城事件就有皇朝全权参与,他们为什么敢如此,就是因为出现了一个青阶的苏陌。 更遑论这无双战国。 四城,四个势力,互为制肘,互为牵扯。 一皇,普通老百姓的管制者,发言人以及信仰。 如同一个是政治,一个是宗教一般的结合。 这样矛盾的组合,早晚都是会撕破面孔的,就看是谁先出手。 四城势力相当,因为同属竞争关系,所以一般都不会联手,在某种意义上,皇家的存在让他们也有了牵制的理由。 不能内斗,因为这会给皇家可乘之机;不能联合,因为推倒了皇家,这天下该如何分? 这样的情况下,最想整合势力的便是皇家,可是无奈皇朝有心无力,如同一个傀儡一般。 因为皇朝没实力。 拳头大就是硬道理,这句话搬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受用的,更别说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更加从头到尾贯彻了这句话。 可是,现在却出现了打破平衡的点,就是七杀。 凤倾狂记得一清二楚,七杀的实力很强,能做到天下第一杀手这个名头,那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杀手这个行业,可是真的得靠血与实力去拼的。 在那鬼境兽之林之时,她亲眼看到过七杀一掌劈开一条康庄大道,那强悍的能力她都不一定能扛得过,更遑论在这无双战国。 她敢断定以七杀的实力,在无双战国绝对排得上名号。 赫连玉,赫连一宗的继承人,实力就只是青阶三环,她敢说这样的实力,七杀肯定不放在眼里。 若七杀真是属于皇家之人,那么这无双战国的皇朝可是出现了不得了的人物,四城怎么会放任皇家出现这么一个人物呢?这很不同寻常,里面一定要什么玄机。 凤倾狂想到这里,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荒山夜空,恰逢乌云遮月,沉沉暗光,似有风雨欲来。 她心头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直觉告诉她,似乎她已经蹚进了一趟大浑水。 “凤阿九,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上不准备回来了。”花满楼摇了摇扇子,懒懒地说着。 凤倾狂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走到了众人所歇息的地方。 她听着花满楼的话语,摊了摊手。 “我不回来你们怎么办?” “切,我们有手有脚的,你还怕我们饿死啊!”珈萝右手挥着偃月大刀,大刀舞得呼呼作响。 凤倾狂看着灼双的动作,不由得就像扶额轻叹,这灼双完全就是个运动神经过头的,左手都还掉着,人都还不消停。 “我说你这人都残成这样了,能不能消停会儿。”说话的是花满楼,他此刻的想法似乎与凤倾狂保持在了同一个水平上。 灼双听到花满楼的话,动作越发变本加厉的,那大刀舞动,似是划破了风一般,洌洌声响。 “你一小白脸都说嫌我残了,更别说那臭石头了,我才不想到了大荒城被他说是帮倒忙。”灼双一边锻炼着右手,一边说道。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你就算没有受伤,以七杀的实力你这不是去帮倒忙那是什么?” 灼双摇了摇手上的偃月大刀,刀背上的铜环沙沙作响,似在帮她否决一般。 “非也非也,那臭石头实力又不高,我若不去帮他打退些敌手,他肯定走不到前面的。” “你说……七杀实力不高?”凤倾狂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一边问还一边同花满楼对了个眼色。 “是啊,他自小就没法修炼,就昨年才能修炼的。这一年的时间能修炼到哪个实力去,就算高也高不到哪儿去。” 灼双耸了耸肩轻声道。 灼双那老实诚恳的语气让凤倾狂实在生不出她在欺骗他们的想法,只是,这灼双口中实力不高的七杀,真的与她所想的是同一个人吗? 若不是同一个人,七杀又怎么会跟灼双提起认识她的事情? 对了,想到这件事凤倾狂不禁大呼惭愧,她居然还没问过灼双这件事。 “七杀怎么会对你提到我的事情?”她疑惑的问向灼双。 “咣当”一声,灼双重重的把那柄偃月大刀跺在地上,娇俏眉毛一竖,双眼一蹬,便说道: “说起这个,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说你一大男人没事长那么好看干什么?” “这……这关我长相何事?再说了容貌身高乃父母所赐,要怪也只能怪上辈子命太好,这辈子才投了个好胎,得了一副好皮相。”凤倾狂一本正经的说道,只是那眼眸中的笑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 灼双瞧着凤倾狂那明显调侃的眼神,撇起红唇冷哼了一声。 “那臭石头自从前些日子回来后,就到处去猎杀魔兽。” “猎杀魔兽干什么?”凤倾狂复又问道。 灼双瞪了她一眼,“丫丫个呸的,你到底听不听老子说了。我说一句你打断一句,这样下去,到了天亮我都说不完,烦人。” 凤倾狂被灼双吼得一愣一愣的,她看着灼双那柳眉倒竖的模样,忍住唇角的笑,点了点头。 “你说你说,我再也不打断了。” “哼!”灼双拿冷眼瞟了她一眼,这才继续说道:“每个人都问他猎杀魔兽干什么?他说,他要亲手做个礼物送给好基友。” “噗……”凤倾狂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这七杀还真是死心眼。这下她是真确定了,灼双所说的七杀果真是她认识的那个七杀。她敢打赌,这异世大陆,也只有七杀说‘基友’这两个字眼了,这可是她与七杀建立深厚革命关系的凭证。 “你……算了算了,我说我的。”灼双美眸一瞪便复又说道,“我第一次听到七杀如此说一个人,就追着问他是谁,他一直闭口不答。后来我威胁他,若是不说出来,我就脱光衣服天天跑到他床上去躺着。” 果真乃大姐头作风,凤倾狂听到这里忍不住暗中竖了个大拇指,果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世界上总有一个人能制得住另一个人。 “七杀说他去墨天皇朝游历学习认识了一个人,成为了基友关系。那人告诉他,好基友必须互相赠送礼物,所以他才想用魔核打造一柄剑送给好基友。” 灼双说到这里,凤倾狂却是愣了,脸上的表情再也不是玩世不恭的笑意。 她讶然,惊异,怔愣,想当初她说那基友关系只是随口瞎诌的,只是看七杀的表情好玩,才那么随口一说。送礼物的说法也是信手拈来的,只是为了阻挡七杀这个好奇宝宝的各种提问而已。 没想到,七杀当真了。 她该说,是那人心眼太实诚还是根本就是个缺心眼的啊!那第一杀手到底是怎么当上的啊!怎么情商跟智商完全就不是成正比的呢? 正在凤倾狂怔忪间,灼双又是继续说道:“我看到七杀如此,自然是不乐意了。毕竟,我从小对他告白到大,他可连一件礼物都没送过我,凭啥就这么送给别人,还是亲手做得。我光想想就嫉妒的要死,恨不能将那人大卸八块,剁成肉馅再包成包子吃进肚子里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煞有介事的看了凤倾狂一眼,那幽幽的眼神倒真让凤倾狂脊背发凉。 “淡定,保持心情,请继续讲。”凤倾狂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我死缠烂打威逼利诱之下,七杀这才答应把那个人的画像画给我看一下。咳咳,你们懂得,其实我只想把那画像当成追杀的线索,七杀人忒单纯,到现在都还以为我只是纯粹为了认识一下那个人。” 灼双似乎想到了什么,美眸里浸满了笑意。 “七杀画了出来。恩,就是你,凤倾狂,七杀把你完完整整的画了出来。” “我是不是该庆幸你没来追杀我。”凤倾狂眨了眨眼眸,颇有些无辜。 灼双右脚踏在一个石墩上,抬起头说:“当然,我当时看到了那画像啊,心里那个嫉妒啊,二话不说就把赫连府的各种树木砍了个稀巴烂。” “啧啧,我就说你们赫连家怎么光秃秃的,敢情是被你一怒之下全部连根拔起了呀!”花满楼有些幸灾乐祸的在一旁插着嘴。 灼双对着花满楼翻了个白眼,“一边去儿一边儿去。我当时死也不相信七杀所说的好基友是男的,无奈七杀死也不说那人住哪里,不然以我这牛脾气,老早就冲过来找你了。” 她拿刀指了指凤倾狂,毫不隐瞒的说道。 “恩,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我后来确信你是男的,我当时就释怀了。丫丫个呸的,老子跟一个男的争个什么劲儿,” “你就不担心七杀万一是断袖怎么办?”花满楼在一旁添着乱。 “去去去,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变态小白脸。”灼双这一句话杀伤力颇大,直让花满楼的脸黑了个彻底,哼哼两声就不开口了。 好男不跟女斗,从认识灼双开始,花满楼就把这句话当清心咒在念叨。 灼双一边说着一边笑意盎然,灿烂无比。 “当我看到你的时候,心里那个嫉妒啊,一个男人怎么能长成这样呢?说惊天泣鬼神也不为过啊,不服气之下当然就找你挑战咯,谁知道你实力也不错,老天爷真不公平。” 灼双撇了撇红唇,复又道:“你要是女的,我肯定要拉着你一起去跳河。” 一直未曾有话语的苏陌此刻却是轻笑出了声,他的笑声让凤倾狂的唇角都有些抽搐。 “为啥?”凤倾狂被灼双这一句话吓得直抽抽。坑啊!她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她还真就是一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女儿身。 “你是男的就把我家七杀给迷成这样了,是女的那还得了。我砍又砍不过你,就只得拉着你同归于尽了。” “你……你这是什么偏激心理?”凤倾狂纤长食指指着她,一本正经质问道。 “开玩笑的,我这条命还要留着嫁给臭石头的,哪有这么容易就去死的。”灼双晃了晃脑袋,眼眸里都是笑意。 一众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着,苏陌也会偶尔插上两句,似乎是适应了这样的氛围,夜风中偶尔飘来的血腥味才能证明着方才这里经过一场厮杀。 黎明时分,众人借着微光便上了路。 不知是与赫连玉的冲突还是昨夜那场大火与兽群,一路行来竟然没有见到几个人,即使见到面色不善的人,那些人也是有眼力见的,没有主动来招惹他们一行人。 这让他们异常轻松就到了大荒城。 大荒城虽然名字取做荒字,这城中却是一点都不荒,四处雕龙画栋,水榭楼台,处处都透着奢靡的精美气息,分明就是一个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 “不愧是独孤家的手笔,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地,瞧瞧那卖包子的,连蒸包子的蒸笼都是银做的。” 灼双一边晃着脑袋一边感叹道。 一众人对于眼前所见到的景象表情各不相同,而凤倾狂对于所看到的,只能报以三个字解说。 暴发户。 这独孤一宗绝对是暴发户,这种恨不能让全天下人知道老子很有钱的手笔,简直就是暴发户的惯用手法。 “先找个地方用膳,行了这么久,也该歇息歇息。”花满楼摇了摇扇子,桃花眼里暗藏风流,直叫那过路的小姐羞红了脸蛋。 灼双撇了撇唇,率先走了几步便来到一家酒楼。 一众人一踏进门就感到了明显压抑的气息,特别是灼双,那握着偃月大刀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骨节都是捏得发白。 凤倾狂疑惑着抬眼看去,那站在正厅中央的可不就是七杀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是,这气氛怎么有些古怪?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定睛看去,只见站在七杀身前的是一行穿着清一色蓝衫的人,那袖口上醒目的绣着申屠两个字。 “哟,我道是谁?静儿,快下来看看,这不就是被你退婚的轩辕七杀嘛!”那领头的公子哥儿围着七杀转着圈儿,满脸都是讥讽的神色。 退婚?凤倾狂挑了挑眉梢,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申屠静!”灼双压低声音一字一顿,话语里满是怒意。 “她怎么了?怎么听起来和七杀还有故事呢?”花满楼轻声问道。 灼双冷哼一声道:“申屠静的娘亲被轩辕家的救了一次,于是自己提出要许配女儿申屠静给轩辕家为妻,谁知道等到七杀长大后,申屠家却后悔了,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世家宗族天下人的面退了七杀的婚事。” 她顿了顿,咬牙切齿道:“这女人还大言不惭的说,以七杀的资质就算是轮回十辈子都配不上她。” 完全打脸鄙视啊!凤倾狂听着灼双说了来龙去脉,感叹之余不禁眼底有了一丝暗光流转。 怎么办?她在这世上的好基友居然被如此欺负过,简直有些不能忍啊! 正在这时,楼上走下来一个曼妙人影,随着人影的显现,那声音亦是响起。 “二哥,不过是个废物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219、好久不见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清楚的记得,在去往百里城的路上,七杀因遭到控制向她发起了攻击。当时七杀的攻击可是她与苏陌两人联手都是抵挡不住。 这样的人,在申屠静的口中居然成了废物? 显然花满楼和苏陌也是有同样的疑惑,怎么七杀在这无双战国这么不受待见呢? 苏陌丹凤眼一挑,侧头轻声道: “我敢打赌,若是七杀是废物的话,这无双战国就没天才了。” 凤倾狂听着苏陌的话,第一个反应不是回答,而是反问。 “怎么?终于舍得开金口跟我说话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跟我说话了。” 苏陌斜瞟了她一眼,那神情里没有了晦暗,又恢复成了往日那欠揍毒舌腹黑男的模样。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他侧过头看着凤倾狂,语调里颇含一本正经。 苏陌看着凤倾狂,丹凤眼微微上挑,眼眸内满是平静。 一路上醒来,他的内心也纠结异常,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是那心无尘埃的老古董,他与凤倾狂发生的种种,给了他太大的冲击。 他对凤倾狂本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这误会重重之下,这感觉更加错综复杂。 他一路上想了很多,想到了初见,想到了百里城,想到了灵七的变故。 他和凤倾狂,是怨是恩,已经是扯不清楚了,就如同他对她的感觉那样。 这两日一同行路,他看到她的谈笑风生,看到她的容姿光华,忽然就觉得,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都还在,只要彼此还活着。 他本就是个被抛弃的人,从小被放逐边界,从这座城漂泊到另一座城,风餐露宿,不知前路何处,归途几何。 若不是遇到师傅,怕是终其一生就如此漂泊了。 他一路浪迹天涯,心里带着不甘与怨恨。凭什么,凭什么苏锦就能享受一切宠爱,明明他们是同胞兄弟,不是吗? 就因为他体内有天锁,所以对他近而远之,这根本就不公平。 他无数次的回到过皇城,站在山头最高处,看着那金碧辉煌的宫殿,却是,有家不能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凤倾狂给了他可以回归苏家皇朝的契机。 当父王终于下决心想要铲除凤家这个威胁之时,他也应诏而回,瞒天过海李代桃僵,在那竹林小径第一次见到她。 她看到他时,眉梢眼角都是弥漫着温暖的笑意,宛若晨曦阳光。 她说,苏锦,我来接你回家。 只一刹那,举世无双。 纵使她说得对象并不是真正的他,但是那也是他听过最温暖的一句话。 他漂泊天涯,夜宿月空时,梦回无数次,有人朝他伸出手,说。 我来接你回家。 凤倾狂看着苏陌那直直看着她的眼眸,似乎透过她看到了遥远的地方,这让她的心里产生了怪异之感。 “我已经有了这种觉悟,望你也不要介怀。”苏陌挑着眉梢,明明是商量的语言,却用着不容置喙的口气。 “介怀什么?”凤倾狂眼眸溢出笑容,“介怀你不叫我师傅吗?” 她顿了顿,伸手拍了拍苏陌的肩膀。 “放心,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不叫就不叫吧!” “凤倾狂!!”苏陌丹凤眼一瞪,压着声音怒意盎然。 故意的吧,这人是故意的吧! 就在两人几句话间,那申屠静已是下了楼,显出了庐山真面目。 天青色的软烟罗裙衫,外罩一件淡粉衣衫,鹅蛋形的脸上隐隐有含威,一双妙目里盛满精明,一看便知是个心气儿极高的人。 “二哥,你嚷嚷什么,一个废物也值得你嚷嚷,丢人。” 凤倾狂听着申屠静的话,再看着挑衅着七杀的申屠一族人,不禁觉得有些疲累。 这所谓四城的世家公子小姐都是小脑发育不全的吧,怎么一个二个都是鼻孔朝天的,走哪里都觉得老子天下第一,这典型是安逸日子过久了,完全皮痒找抽型。 这申屠静下了楼来,完全就是以一种无视的态度对待七杀。 这让凤倾狂脑海里蓦然飘过一句话,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这时,一旁的灼双蓦然踏前一步,凤倾狂眼疾手快的拉住她。 “你想干什么?” “老子忍不了,老子今天不给申屠静点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灼双捏紧那柄偃月大刀,咬牙切齿道。 “我说你一残疾人能消停点嘛!”凤倾狂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灼双。 “就是,你一残疾人就别添乱了。这儿不是有个那啥,七杀的好基友嘛,还用得着劳您这残疾人的大驾。”花满楼‘唰’的一声抖开扇子,遮住半面,露出的桃花眼一眨一眨的说道。 花满楼的声音微微有些挑高,引起了申屠静一行人的注意。 “哟,我道是谁?七杀,你这小情人来了。唉!被我们静儿伤了心,连这种货色都敢要,”方才挑衅七杀的申屠二公子申屠阳奚落着说道。 他伸手扯了扯七杀的胸口衣襟,“一个是轩辕家的废物,一个是赫连家的杂种,你们两倒是相配。大家说,是不是?” 他摊开双手对着身旁申屠家的一众族人大笑道。 灼双脸一阵发白,嘴唇紧抿间,凤倾狂似乎听到她牙齿都在发颤。 “你不是大姐头吗?这种废人的话你都放在心上。”凤倾狂挑着眉梢,手掌搭在灼双的肩膀上道。 灼双一双美目都是有些发红,“我不是因为他说我什么而感到屈辱,我是第一次觉得我的存在给七杀丢脸了。” 凤倾狂听着灼双的话有一瞬间的怔忪,她侧头看着灼双那张面无表情的容颜,只有那捏着刀柄泛着青白的手才能显示出她是有多愤怒。 蓦然间,凤倾狂声音陡然拔高。 “千羽,方才谁说话呢?怎么声音一听就觉得这人是个木瓜香瓜烂瓜傻瓜呢?还有那声音中气不足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肾亏不举来着。” 千羽一步上前,头颅微低,恭谨的答道: “主子说得是,婢子也觉得此人声音中气不足,虚浮无比,不是有恶疾就是有不举之症,再观他印堂发黑,唇白脸青,不日定会有血光之灾降临,非死即残。” 她说罢抬头看了那方一眼,复又对着凤倾狂道: “还有那位小姐,婢子不明白了,怎么有人用我们家挂床的帘子来做裙子呢?她不嫌丢人婢子都觉磕碜。” 千羽,这槽吐得好极了,简直强。 凤倾狂看着千羽一脸面无表情还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话,不禁差点笑出声。 她就知道这千羽是个妙人,她想做什么,千羽都会明白。 这千羽不仅把申屠阳给咒了,连带着把申屠静也寒碜了一番。 在凤家,她的床榻上的帘帐确实是软烟罗做成的,这可不是她奢侈显摆,而是顶上八个兄长誓要把她宠上天,有什么好的一个劲儿的往她院子里送,那软烟罗是凤家老六凤不悔在外游历带回来的,四个颜色每种一箱。 可是,软烟罗本就是做裙衫用的,她一男装丽人能拿来怎么办?为了不浪费资源,她只有把那些花花绿绿的软烟罗用来做床帐了 没想到今日却被千羽给扯出来说,她不提她还差点忘了,怪不得她觉得申屠静身上的裙衫咋这么眼熟,敢情是她天天起床睁眼看得床帐啊! 那原先纹丝不动的七杀在凤倾狂开口的一瞬间动了,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凤倾狂,轮廓坚毅的脸上满是冰冷。 凤倾狂从来没觉得灼双的比喻如此形象,现在乍一看七杀,还真是符合灼双的比喻。 果真是冷硬石头面瘫男。 “嘿,好基友,最近如何?”凤倾狂下巴微扬,眉梢眼眸间都是盈满了笑意。 七杀看着凤倾狂,那平静无波的眼眸里划过微微光亮, “好。” 凤倾狂听着七杀单一的回答,眼眸微眯。 申屠家都敢当众如此羞辱七杀,可以想象七杀在这无双战国并不顺畅,她不知道是何原因七杀隐瞒了自己的实力,但是这般羞辱状况下,七杀都还是对她说‘好’。 还是在她看了全部过程的情况下,不知是七杀已经习惯了,还是其他什么。 这么一想着,凤倾狂的唇角就起了一丝冷笑,眼眸里都有了暗光。 “你将为你所说的话付出代价。”出声的是申屠静,她站在那木梯阶上,满脸寒意。 凤倾狂缓缓上前几步,走到七杀的身前,状似掸了掸七杀肩膀上的灰尘,歪着头轻声道。 “千羽啊,昨天似乎也有人对我这么说,后来就被我打得半死不活了。对了,那人说自己叫啥来着?” 千羽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主子,那种人我都忘了样子了,他自个儿说叫什么赫连玉。” 千羽话音一落,大厅气氛瞬间有些沉默。 赫连家的大公子,赫连玉,居然被眼前这人打得半死不活,说出去都有些玄幻。 一众人眼神各异,只有凤倾狂依旧云淡风轻。 220、美人惑世(万更驾到~~~)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大荒城的迎客居是百年老字号的客栈了,但是就是这百年老字号的客栈今天却面临着快要被砸的危险了。 迎客居的小二看着大厅内有些剑拔弩张的气象,急忙抖着腿去请了自家老板娘来。 有人就问了,不就是客人间的一场冲突嘛,小二哥你上去劝劝就是,这开客栈的难免会遇到这些事情。 唉,小二哥摆了摆手,你们这些人不懂我们做小二的辛苦,这服务行业就是个看人脸色的行当。若是普通人上去还能劝劝,今儿个起冲突可不是普通人,若是他敢像往常一样,提着个茶壶跑过去尖着嗓子喊一声。 “哎哟,客官,有什么话好好说。咱老板娘经常说句话,叫那啥,天空飘过五个字,那都不是事。” 他保证他话还没说完,绝对就命丧黄泉了。不行不行,他上有老母下有小弟,中间还想娶城东的翠花做媳妇儿,怎么能在这里送命呢。 你看看这阵仗,什么申屠家的,轩辕家的,还有那赫连家的也不是省油的灯,最关键的不是这个,而是最中央的那个人。 绝色容颜,让人赏心悦目,可是她所说的话却是让人无法愉悦了。 赫连玉也,赫连家的大公子,居然被她打了个半死不活。 若这是真的,那就算他有十个胆子也不敢下去劝啊。 很明显,这神秘之人是要与申屠家对上了,连赫连玉都敢打的人,申屠家的肯定也不放在眼里。 看看她那毫不在意的模样,别人没看到,他在角落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了。 这哪里是云淡风轻的模样,那眼底藏着的狠戾之光,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要踢馆打人的劲头了。 不要啊,若是那人真动了,大厅绝对乱作一团,鸡飞狗跳,不说其他的,就说赫连家的那柄大刀,一扫肯定就把桌椅饰品给打得七零八碎,大刀之下,岂有完卵,说不定连梁柱都给削了。 不行不行,千万别,老板娘说了,若是有人破坏公物自己没有阻止,那就得从自己的薪水里扣。 他的薪水可是为了存着娶媳妇儿的,别这样给扣没了呀! “老板娘啊!小的扛不住啊,快出来主事儿啊!”随着小二哥哭哭嚷嚷的朝着后院跑去,大厅内的气氛也越发紧绷起来。 申屠静用着打量的眼光看着凤倾狂,束发是用月白缎带,缎带上细碎的流光是用夜明珠磨成粉镶嵌。一袭素白雪衫,袖口与领口绣着深白色花纹,光照下才能看到那繁复花纹。 此人所穿的是云绸衫,用天云蚕的丝织就。珍贵异常的天云蚕一年只吐那么半钱丝,寻常贵族有一块云绸锦帕就已经是价值连城了,此人居然如此奢侈,用来做衣衫。 再观此人脚上的靴,虽然也是雪白色,但是她却能很清楚,那靴面是由雪蟒兽的皮制成,雪蟒兽的皮是炼丹药极好的材料,寻常人求之不得奉若瑰宝的东西,居然被此人穿在脚上。 一身穿戴,看起来寻常至极。若不是她是行家,怕是谁也看不出。 此人,全身上下无一不珍贵,无一不极品。 穿戴都是这样,那方才侍女所说将软烟罗做帐帘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因为软烟罗跟她身上的穿着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一个有价可比,一个却是价值连城。 再看此人容貌举止,绝色风流少年郎,一颦一笑贵气难掩。 申屠静沉下了眼,此人绝不是无双战国之人,她敢肯定是其他版块的人。 因为她自小就有一个本事,透过现象看本质,看事物如此,看人亦是如此,看破一切缺点。 奢华的如此低调,那就是一种高调。 因为,寻常人还真看不懂。 若是让凤倾狂知晓申屠静此刻在想些什么,她一定大呼三声‘小姐冤枉’。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兢兢业业拿着朝廷俸禄勤俭质朴的好少年,关于这身衣衫什么的,完全就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因为,这完全都是帝决的手笔。 帝决是谁?那是土豪中的土豪,贵族上的贵族。他所出手的物事那样不是极品,仿佛只有世间至珍之物才配得上帝决这两个字,才配让他享用。 换言之,若哪一天他给她个寻常的东西,她反而会觉得那是不正常的,一定是帝决受了什么刺激。 此时的申屠静,心里已经起了犹疑,如此少年倒真让她有些拿捏不准。正在这当口,申屠阳却是上前一步,出口呛声。 申屠静眼眸里的光芒一闪而逝,让这申屠阳探探虚实也好,反正这二哥自小就无脑,受点教训也无妨。 “哟呵,废物和杂种居然还找了个帮手,毛都没长齐就学会吹牛,看你那模样倒还长得不错,要不来爷府上给爷暖床,爷可是男女通吃的主儿。” 申屠阳此话一出,让苏陌和花满楼都是沉了脸色, 虽然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是若这地头蛇不开眼的话,那么他们也不介意压个稀巴烂的。 凤倾狂听着申屠阳的话,唇角微弯,笑意浅露。 “千羽,方才你说他什么来着?”她侧头轻声问向身后的千羽。 千羽抬起头,那眼瞳里隐隐有青色流转,她直直盯着申屠阳,一字一顿道: “回主子话,婢子方才说,此人印堂发黑,面色青白,不日便有血光之灾,非死即残。” 她盯着申屠阳,眼眸里出现了兽性的阴鸷,带着撕碎一切的***。 她是赤骨青羽兽,认凤倾狂为主,兽的忠诚让她从内心里忠于凤倾狂,平日里她可以收起利爪,去掉劣性,安静做着人类女婢。 但是一旦有人辱她主人,那就等同于辱她,她势必要伸出利爪,释放兽性,将那人千刀万剐。 “不知死活的东西。”申屠阳看着凤倾狂与千羽,眼里盈满盛怒。 “爷今儿个定要抓你们主仆两一同回去给爷暖床。” 凤倾狂轻哼一声,脸上依旧云淡风轻。 “我说申屠少爷,你知不知道我这美婢为何要这么说?”她顿了顿,眉梢眼角都是一股舒心的笑意,“因为……” 她语气陡然一转,“苏陌,上。” 苏陌听着凤倾狂突然这么一喊,唇角抽了一抽。就算她不喊他也是会上的,只是,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这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自己门仆每回带着那大黄出去斗架时,都会抖个气势喊道。 “大黄,上。” 苏陌虽然心里腹诽,但是那动作却是毫不含糊,凤倾狂话音还未落下,他便拔地而起,速度极快,衣衫飘起间,英姿飒爽,直往申屠阳奔去。 有着内力与炼气融合的苏陌,实力已经上了一个新台阶,那拔地而起的速度形同鬼魅,只留给众人一丝冷风掠过。 他直直冲向申屠阳,二话不说便是扣起申屠阳的脖颈,往上一抬,再狠狠往下掼之。 “哗啦!”一声脆响,苏陌将申屠阳的头直接掼到了桌子上,饭桌被那自上而下的力道猛然击碎,申屠阳的头颅直接被砸到了饭桌的废墟里,瞬间鼻血直流,好不狼狈。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一旁当看客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把申屠家二公子的脑袋给按上了桌,那动作活像是把申屠二公子弄成了待宰的猪。 凤倾狂看着申屠阳的狼狈相,轻笑一声。 “你看,这血光之灾就是这么来的。” 这边的苏陌一把丢开了已经有些傻了的申屠阳,有些嫌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即从袖口掏出锦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你要庆幸爷今儿个高兴,所以手下留了情,不然就不只是让你流个鼻血这么简单了。告诉你,爷曾经就这么将一个人的脑袋给捏开了花,红红白白流了一地。”他伸出那手掌,凭空做了一个握紧成拳的手势,五指间慢慢合拢,再配着那轻轻的语调,活像有那脑袋被他捏爆的景象展现在众人面前,有胆小的看客甚至已经开始呕吐, 凤倾狂有些哭笑不得的听着苏陌的话语,什么红红白白流了一地,听着磕碜。 不过也对,在去往百里城的途中,苏陌也确实将一个人从飞鸟兽上直掼而下,将那人的脑袋连同鸟兽的脑袋一起给砸了个稀巴烂,那倒真是五颜六色搅在一起了。 她瞧着苏陌那神色,再看着他说话时上挑的丹凤眼,果真是人不同人。 申屠阳自称爷,就是个猥琐的主儿,苏陌自称爷,还硬生生多了一股狂傲之气。 不过……凤倾狂眼底有了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划过。 她方才看得分明,就在苏陌袭向申屠阳的一瞬间,申屠家有人动了,但是却被申屠静一个手势给制止了下来。 这算什么,内斗吗?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申屠阳听着苏陌那嚣张的话,那方才被打懵的脑子仿佛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挥着申屠家的众人,言语间满是恼羞成怒。 正在这当口间,忽有一阵酥媚入骨的声音响起。 “众位可不要砸了我迎客居,我这是小本生意可经不起你们砸。”随着那软软的语调由远及近,来人的身影也映入众人眼帘。 来人纤腰楚楚,莲步轻移间,体态风流。身着抹胸裙衫,上有玫瑰刺绣,艳红逼仄。雪白香肩上只罩了一件薄薄的红纱,这将露未露欲语还休的姿态比那裸光的更加诱人。 三千青丝只挽了一个斜肩发式,头上无一件金钗首饰,只有那右侧耳上的一朵大红玫瑰,簪在发上。 那玫瑰开得正是繁盛,如同来人那张妖娆如骨的脸蛋一般。 娥眉轻展如远山,眼眸里自带三分媚骨笑意,两颊嗔念间粉嫩含春,红唇娇艳欲滴,榴齿含香。一步一行间,似有暗香浮动,身后也似绽开了花团锦簇。 好一个娇若春花,媚如秋月的女人。 “若要砸我迎客居也行,客官们先把银两奉上,十一娘自当让你们砸个爽快,想上楼打还是上房顶打,随你们高兴。” 十一娘说话间言笑晏晏,声音媚人,让人生不出一丝恼意。 申屠阳正在气头上,此时哪能顾得美人话语,不,应该说是美人当前却这样狼狈,越发气极。 “银两爷有的是,废话什么。” 十一娘听着申屠阳的话,一双含水媚儿眼微有沉色,还未开口间,却听得申屠静说话了。 “二哥,适可而止。”申屠静话语间隐隐有威严之意,让申屠阳的气势一下退了开去。 “静儿……” 他面目话语间犹有不甘盛怒,但是却未再轻举妄动。 凤倾狂眼眸一眯,这申屠阳居然如此听申屠静的话,自家妹妹的话如同圣旨,照做不误。 申屠静在申屠一宗如此有威严吗? 如同有感应一般,申屠静此时也朝着凤倾狂望过来。 “阁下,想必我们之间有些误会,看在我申屠家为四城一宗的份上,就此过了吧!”申屠静看着凤倾狂,用着平稳的口气说道。 凤倾狂不禁想鼓个巴巴掌,此女果真不简单,进退得宜,张弛有度,还能忍人所不能忍。 方才面对七杀视而不见是笃定七杀对她造不成威胁,现下又来示好是因为不清楚自己的底细,苏陌方才露得一手足以引起她的重视。更加离谱的是,明明是苏陌打了申屠阳,还将申屠阳一招揍了个鼻青脸肿,这申屠静非但不追究,反而以自家错误的姿态来示好。 世家宗族最注重面子,这申屠阳都被如此打脸了,申屠静却还是忍下了,这绝对不能说是她胆小,正好相反,此女城府颇深。 因为她方才所说最关键的还是在最后一句,明面上她说看在她申屠是为四城一宗的份上,双方就此揭过,暗地里却在告诉他们一行人,申屠一宗为无双战国一霸主,最好别得罪了,不然以后路不好走。 三言两语间让人挑不出任何错误。 申屠静这厢对着凤倾狂说完,那厢又朝着十一娘道。 “十一娘,静儿在这里赔不是了,今天这迎客居所有账我申屠家结了,另外附送百两就当是方才这张碎桌的赔偿。” 十一娘红唇微微弯起,轻笑出声。 “客官说了便是。” 凤倾狂看着十一娘与申屠静的互动,总觉得有些奇怪,可是究竟哪里怪异具体又说不上来。 申屠静得到十一娘肯定的答复后,便又转头看向凤倾狂。 “这位朋友,我相信申屠一宗这个面子您还是要给的,咱们也不要再给十一娘添麻烦了。” 凤倾狂是谁?那就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她衣袖一挥,唇角勾起一个邪肆的笑意。 “申屠家的面子?那是什么?我长这么大还真没给过谁面子,难不成还会给你们开先例。” 她下巴微扬,眼眸上挑,只一瞬间,笑意消失在唇畔,满脸都是肃杀冷意。 “你们是什么东西,也配我给面子。” 不是她不想息事宁人,而是她不喜他们对待七杀的态度。 方才她看到七杀站在那大厅中,被申屠家的如此奚落,却不言不语,满身气息冷硬,犹如与世隔绝,隐隐如伤鹿,那种被压抑的愤怒让她似乎能感受到七杀心中的悲伤。 周围看客的指指点点更让人所不能忍,七杀,这个不善言语的男子,怎可被世人如此嘲笑指点? 不管是七杀有何种原因必须忍让,她凤倾狂却是无需忍得。 有禅理言: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置乎?答曰:只管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但是凤倾狂却是不信奉这禅理的,世人若有辱她轻她贱她者,她必反辱之反轻之反贱之。 哪里来那么多忍性,这世道,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再者,还有重要的一点,他们是为了调查事情才来得无双战国,并不是观光旅游。 若是有人故意引诱她来,那她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让那人知晓,她凤倾狂来了。而这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大张旗鼓闹得人尽皆知,能怎么闹就怎么闹。 前有赫连家后有申屠家,四城有两城之宗都和她撞上了,相信那幕后之人已经知晓了。 而现下,这申屠家,于公于私,她都不会善了。 七杀在她看来可是个国宝级的存在,如此实诚没心眼儿的杀手又没招谁又没惹谁的,凭啥招人如此羞辱。 他在她眼里已经贴上了自家人的标签了。 凤倾狂眉梢眼角都是冷意,那狂傲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来却奇迹般的毫不突兀,她站在那里,如同冰霜之剑出鞘,带着寒冽冷意。 她的话成功的让申屠静撕开了那伪善的面孔,申屠静柳眉倒竖,疾声厉喝: “虽不知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我申屠一宗也是不好惹的。若是阁下执意要惹怒我申屠一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申屠一宗的追杀也是不好过的。” 气氛陡然紧绷了起来,阳光从门口透进,有微尘在空中轻轻旋转,看似宁静异常。 凤倾狂还未开口说话,十一娘却是缓步走来,一步一生莲,曼妙身姿下,惹火无比。 “这位朋友,我迎客居虽不豪华却是胜在精致,若是现在入住……”十一娘忽然凑近她耳旁,红唇轻轻说了几个字。 这几个让众人未曾听见的字却是让凤倾狂的瞳孔骤然一缩,全身都是有些微僵。 当十一娘笑着从她耳旁离开的时候,凤倾狂轻声开口。 “就依你说的办。” “好勒,能有您入住我迎客居那是我十一娘的荣幸。”十一娘一边笑得酥媚入骨,一边转头朝着一旁的小二说道。 “把最好的院落清扫出来,以贵宾之礼接待。” “可……可是老板娘,那梦红楼已有人入住了。”小二哥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家老板娘。 美艳老板娘眼眸一挑,声音娇俏。 “那有什么,直接让他们走人,房费三倍赔偿,若是不走,那就赶吧!”她挥手间就定下了这件事,直让小二哥苦了脸。 小二哥果真不是个人干得行业。 凤倾狂的妥协以及十一娘如此的话语让众人心中疑惑无比,到底方才这十一娘在那男子身边说了什么,竟然让那男子如此就妥协了。十一娘也是,居然为了这男子赶客人走,这迎客居可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申屠静看着十一娘这般亲昵的态度,眸色微沉。 十一娘眼儿弯弯,笑着对申屠静道: “客官您就慢些走吧!十一娘多谢客官的慷慨了。” 她语调酥软,但是话音里却暗藏了逐客之意,直让申屠静的眸色沉到了心里。 “我们走。”申屠静一声冷喝,便携着申屠一众族人抬脚向门外走去。她与凤倾狂擦身而过的瞬间,眼眸里满是森寒之意。 她申屠静还从未像今日如此不受人待见过,这人软硬不吃,水土不进,甚至还敢放话不将她申屠一宗放在眼里,她必须得回去同大哥查探一番,查查无双战国何时有了这么一个人。 申屠一宗人走了后,迎客居里总算是恢复了平静。 凤倾狂侧头向着身后的花满楼等人说道:“你们先去歇息吧,我要和老板娘商量点事情。” “你……不会和这老板娘有私情吧?”花满楼手捏扇柄,扇尖直指她,桃花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凤倾狂眉角一抽,再看得周围几个似乎也这样认为的表情,不禁大呼冤。 “瞎想什么呢,老实休息去。”她说罢,转头看向七杀。 “不知七杀愿不愿意和我们同住一个院落呢?” 七杀点了点头,“好。” 当一行人都去了那院落安顿好后,凤倾狂这才缓缓向十一娘的院落走去。 方才,其实十一娘也没有说什么,她只是在她耳边对她说: “入住本店,我给你打五折哦!” 这句话乍一听普通极了,但是大家莫忘了,这是异世大陆,不是现代21世纪。 异世大陆可是没有这个词的,打折。 这是现代专有的语言。 关键的不是这个,关键的是那十一娘,她显然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所以才会附耳与她说这句话。 凤倾狂心里隐隐有着兴奋,这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让她心里波澜起伏,若是认识自己的,那必定是熟人了,究竟是谁呢? 她在暗盟那么多同门师兄妹,到底是哪一个,老六还是老四。 一路假想间,凤倾狂已是到了十一娘所在的院落。 十一娘正坐在窗棂边等着她,那耳旁的玫瑰衬得她白皙脸庞,更显了几分妖冶,她微微一晃头,那繁盛玫瑰似乎都荡漾出了一丝灼灼光芒。 “凤倾狂,你运气倒是不错。” 十一娘斜眼瞧着凤倾狂的身影,娇笑着说道。 “怎么说?”凤倾狂听着十一娘喊她的名字,越发确信这是来自21世纪的革命同盟了,因为她方才在迎客居根本就没有提过自己的名字。 若不是认识她,又怎么会知晓。 十一娘招了招手,示意她上这窗边榻上来坐,榻上小桌已经温好了一壶小酒,隐隐香气扩散。 “同人不同命,你看你,做个免费时空旅行,老天爷都还是给了你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简直厚待你极了。哪像我,这张脸啊,连我自己看了都觉得勾人。” “那你以前是什么模样?”凤倾狂笑着坐下,不动声色的试探道。 十一娘抬眸看了她一眼,红唇一嘟。 “哎呀,都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再说了,咱们这他乡遇故知的几率可赶得上火星撞地球了,再怎么也得举杯庆祝一下吧!” 十一娘说罢,手腕微抬,将那小巧就被握于掌中朝着凤倾狂举杯。 凤倾狂唇角微微弯起,“故知也要知道名字才行。” “啧啧……”十一娘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微微撩了撩耳旁发丝。 “你都来杀我了,怎么能忘了我的名字呢?”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凤倾狂抛了一个娇俏的媚眼。 凤倾狂眼眸微微眯起,脑海中转过千般思绪,随后有些微微迟疑的开口道: “叶无心,你是叶无心。” 十一娘红唇微勾,看着凤倾狂。 “托你的福,这场免费旅行还是拜你所赐呀,哎呀呀,这算不算捡一条命,不过,我现在可不叫叶无心,叫十一娘。” 凤倾狂看着十一娘,眼底有了晦暗不明的光芒。 叶无心,她第一次接得SS的任务,就是十六岁时冲动接得任务。 叶无心是黑手党的第一杀手,实力确实强大,逼得她不得不选择了同归于尽的方式。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乡遇故知是这样的故知,呵,仇人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故知啊! “喏,我就猜到了,一说出我身份你就会警惕无比,一点都不好玩。”十一娘摇了摇头,有些娇嗔。 凤倾狂放下小巧酒杯,“这可不能怪我,你的命是拜我所丧,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可是你的仇人,当然得警惕你。” “非也非也,我叶无心早就受够了那种生活,早就想解脱了。”十一娘眉梢一挑,“不过你倒是可塑之才,十六岁就能单枪匹马来杀我,实力不错。” 凤倾狂听着十一娘示好的语气,唇角也溢出了一丝笑意。 “我想我该告诉你,我有古武傍身,自是事半功倍。” “古武?”十一娘媚儿眼一瞪,才是惊声道:“我就说你们暗盟邪门,才多久就崛起于世界的黑道组织,原来是有那种东西。诶,说说,那古武是不是真的能飞檐走壁,摘叶伤人?” 凤倾狂瞧着瞬间变得热络的十一娘,有些失笑。 “我若说是岂不是很打击你。” 十一娘一听,眼眸微弯,颇有些哀怨。 “果然是很打击,果真是同人不同命。” 她笑着点了点头,“来,干杯,一酒泯恩仇,咱们现在也算是老乡了。” 凤倾狂看着十一娘,举起酒杯,轻轻与她相碰。 “说说看,来这里干什么?若我没猜错,你应当是穿到了其他版块,我在无双战国这么多年,可没听过你名字。” 凤倾狂看着十一娘,眼眸微微眯起。 “有人诱我前来,我自当是奉陪了。” “哦?是吗?”十一娘微微顷身,执起酒壶为凤倾狂添满了一杯。她瞧着凤倾狂明显不欲多说的模样,遂又转移话题。 “我看你带了不少朋友来,是要来参加狮魂之力的争夺?” “看情况吧,就是方才那七杀,他要参加。他是我朋友,所以我应该会帮他。”凤倾狂轻声开口,一边赞叹这十一娘揣摩人心的功力。 她顿了顿,复又问道: “我也想问你来着,方才那申屠静看起来好像对你很忌惮,莫不是你在这明着是老板娘,暗着是其他势力的头头?” 十一娘听着凤倾狂这句话,那头颅微垂,唇角含笑,一派春色微露。 “这都被你看出来,唉,姐姐告诉你,那是因为姐姐我傍上了一大款,人家那是看在我家大款的份上才给我几分面子。” 大款?凤倾狂眉梢微挑,什么样的大款连申屠静都忌惮。 “不知姐姐所傍何人哪?”凤倾狂顺着十一娘的话,低声轻问。 十一娘掩嘴轻笑,右手轻轻挥了一下,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般。 “哎呀,别提了,不就是那独孤家的现任家主咯!” “姐姐好本事。”凤倾狂蓦然伸出大拇指。 若是独孤家现任当家,那倒真称得上大款了,看这大荒城的手笔就知道,那简直就是大款中的战斗机。 怪不得她在大厅时就觉得申屠静的态度奇怪,话语间满是尊敬忌惮,但是那神色却有些不甘。 毕竟,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都是以实力说话。 但是众人眼中的十一娘却只是个强者的女人,当然让申屠静有些不甘,说尊敬吧,这十一娘只是个普通女人,当然这是申屠静单方面的猜测。若不尊吧,她身后又有一个极度宠她的男人,简直就宠得没边儿了。 据说,独孤现任家主,也就是独孤烨,为了博这十一娘一笑,是什么方法都敢用。 有谁敢惹十一娘生气,那是大手一挥二话不说直接把那人剁了喂狗。什么用千斛明珠万颗兽核做灯,就怕十一娘夜路不好走,什么将满城的树砍了全部种成樱花,只为满足十一娘偶尔所说的愿望,然后十一娘看 221、莫道不温情(回来了,迟来的更新`~~)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大荒城与大荒山的星火之名让凤倾狂在惊愕之余还有些说不清的暖意。 思绪百转千回之际,唇上也辗转温柔。 气息交缠间,似能听见花开花落,云卷云舒,那美好到窒息的错觉让自己胸腔内的心脏似都停止了跳动。 她的眼看不到一切,她的手触不到一切,她的身感知不到一切。 因为所见所触所感,满满都只有眼前之人。 眼眸阖上,鼻尖全是他的气息,那是冰寒极致后的唯一一抹温存,能灼伤她唇,烫伤她心,如刻烙印。 舌尖轻触间,引了她魂,勾了她魄,让她似觉灵魂在漂浮,最后坠落在天山之巅,开出绝美之莲。 莫道不***。 直到有山风掠过耳际,帝决才睁开眼眸,强迫自己离开眼前之人的如花红唇。 他的眼眸在餍足之后分外流光溢彩,隐隐似有紫光浮现于眼底,如那夜光美酒里盛着的皎白月影,晃动起丝丝涟漪间,分外倾城迷人。 他伸出修长食指,缓缓抚过那才受过他极致宠爱的红唇,有些微微的红肿,越发艳丽,如那月光下飞动的蔷薇。 他不明白,为何眼前之人能如此蛊惑于他,那红唇似有魔力,总是让自己难舍不已。 “听闻独孤烨送予十一娘千斛明珠魔核点灯,照她回家之路。我今送你满城星火一座,希望能照亮你心中彷徨迷途之处。”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迷人的声线,在这寂静的山顶处,分外诱人。 凤倾狂听着他那低沉而又迷人的声音,那胸腔里的心脏似都要跳出来。 他说,他希望能照亮她心中的彷徨迷途。 原来他是明白的。 那日,她一反常态,一再挑衅他,被他一掌劈晕了事。 她以为他是不懂她心的,却原来他懂。 那日她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心里彷徨至极,一度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是假,到底那现代之人是真的她,还是这凤家第九子是她? 庄生晓梦迷蝴蝶。 她陷入了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的怪圈,偏偏她无法对帝决说出口。 她以为帝决会就此揭过,以大神往常视众生为蝼蚁的性子,如此小事着实不会放在心上,只当是她偶尔抽风即可。 却未曾想,他放在心上了。 她明明没有说过一字一句,他却知道她心彷徨。 我今送你满城星火一座,希望能照亮你心中彷徨迷途之处。 这句话带着山风的冷意送进她的耳朵,也直直抵达到了她的心里,在她的心上开出了花。 “帝决。”她唯有看着眼前男子,轻声呢喃。 任何言语都不足以说明她现在的心情,她只能轻轻呢喃。 “帝决,帝决。” 世上居然还有这样一个男子,只需自己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知自己心中所想,便能化她所有迷惘。 帝决听着她的柔声低喃,几近酥了心肠,瞳眸深处有了隐隐暗光。 他揽过凤倾狂,将她锁进自己的怀内。 “凤倾狂,你的强者之路,要自己扫清一切障碍,包括心魔迷障。” “好。”凤倾狂抬头浅笑,眼眸似那满城星火,熠熠生辉,倾了那心,迷了那城。 两人对话简短,却让凤倾狂一瞬间解开了那迷惘心结,那心中的快意直让凤倾狂想飞,却在那飘飘然间,蓦然听帝决问道。 “葵花宝典练了吗?” 这……大神,咱们今日只谈私情不谈公事行吗? 虽然心中如此腹诽,但是凤倾狂的嘴上却是不含糊。 “没。” 不是她不练,而是她一听这名字就发憷,总想着要推后练习。自从看了某人那大灵光之盾后,她就觉得自己那2.5秒的灵光之盾简直不够看,所以一有空就去须弥戒二层修行魂力练习灵光之盾去了。 葵花宝典倒还真没翻过,她每次看到这名字,就想起唯吾独尊的东方大教主,虽然是很有个性没错,但是只要一想到他是个太监,她就不禁想撇唇吐槽。 果然是人无完人,小龙女完美无瑕却不幸被尹志平玷污,一见杨过误终生的俊美少年郎却是独臂大侠,而这天上地下唯吾独尊的东方不败大教主,则是个自宫的太监。 她可是生怕一翻到葵花宝典,那宝典上就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字眼。 “也罢,宝典拿来。”帝决轻声说道。 凤倾狂依言从须弥戒的储物空间里拿出那卷《葵花宝典》,帝决似乎只是瞟了一眼就看完了。 他手腕微动,手掌中出现一团柔和光球,随即便打进凤倾狂的脑袋。 “就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吧。” 他一言说罢,凤倾狂才发觉脑海中多了一套功法,原来是帝决将葵花宝典简化后的功法。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这是关于雷元素的具体招式,将雷元素的力量具象化。 正气便指那雷元素,用雷元素附着于炼气,摒除杂念,五重招式。 天霸横空。 凤倾狂试着闭眼,均匀呼吸,调动体内的炼气珠,炼气珠上的黑色花纹随之转动,雷元素所化的晶体也缓缓跟着炼气珠旋转起来。 她一点一点调动着雷元素的力量,直到炼气环上都被附满了黑色花纹,如蕾丝印在其上。 蓦然五指成拳,狠狠朝地上一砸。 “天霸横空第一重!” 只见忽有雷声轰鸣,地上猛然一阵摇晃,似有猛兽出笼,有一个虚幻的利爪从地上冒出,带着撼动一切的力量。 “一爪定乾坤!” 一声厉喝,那黑色的虚空利爪猛然一握,带着巨大的雷鸣,似能捏碎空间内所有反抗的力量。 凤倾狂打完第一重,才是发觉有些呼吸不匀,她急忙收拳起身。 她一收拳,那雷声轰鸣的虚空利爪瞬间消失。 乖乖,果真霸道,让雷元素具象化的功法居然如此狠戾霸气,那利爪从地上冒出间带着来自地狱的气息,让她竟有错觉看到了荒鬼枯骨。 只可惜…… “使不出第二重了。”她略有些遗憾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不急。”帝决伸手拂过她略微汗湿的发,低声道。 “我将最精华的聚在一起,若是以你现在的功力能使出五重招式,那这《葵花宝典》也不叫秘技功法了。” 凤倾狂听言微微点头,说的也是,若是能轻而易举就使出的功法,那就根本不够震撼力了。 这世上的功法分为几种,为普阶,人阶,地阶,天阶。 除了这几种,还有所谓秘技功法。 秘技功法不属于任何一个阶层,而是另辟蹊径的功法,大多数都是各个门派的镇派之宝,需要特定的体质与机缘才可修炼。 这《葵花宝典》就是属于秘技一类,能将雷元素的力量具象化展现。 不过只可惜,花灵宗败落后,也没有人关注过这《葵花宝典》,就算有人看到也弃如敝履,因为其上的功法写得太过匪夷所思,需要有雷元素做支撑不说,还得耗费自身庞大的炼气。 寻常人只会用雷元素来辅助修炼,断不会像凤倾狂这样,直接将雷元素吞了个干干净净。 不仅吞了还将其炼化进了炼气珠里,自身还未有一丝损伤。 所以说,这《葵花宝典》倒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凤倾狂瞧着虚空方才那已经消失的利爪处,不禁暗自赞叹。 这第一重就如此霸道了,不知后几重该如何逆天了,但是伴随着强悍力量的展现,那炼气的耗费也不是一般的庞大。 使出第一重,自己的炼气就差不多耗了个干净,那炼气珠的转动都有些凝滞,更别说后几重。 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凤倾狂眼眸微微眯起,如是想到。 与人决斗拼杀中,哪有人使出一招就不行了,那还打个P。在自己的实力还没有更强之前,这天霸横空现在也只能当作她的王牌傍身了,只有在逼不得已之时才会耗尽炼气使出这招。 凤倾狂调整了一下呼吸,随后唇角微弯。 “你将阿哈叫出来吧!如此美景,它也该来欣赏便是。” 帝决听着凤倾狂的话,手指一动,便见那山底魔兽群中出现了***动。 凤倾狂看到了魔兽群的***动,正待疑惑间,忽有一道花影流光从魔兽群中窜出,带着狂妄的咆哮声。 万兽之王。 狮虎兽阿哼,它在那群看似凶神恶煞的魔兽群中穿梭,如同虎入羊群,纵横莫当。 那些魔兽群在狮虎兽的狂妄利爪下,瑟瑟发抖,简直就如同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儿。 阿哼在那魔兽群中奔跑,在那闪着荧光的魔兽群中奔跑,如同一道摄人心魄的闪电,带着睥睨群兽的狂傲。 “嗷呜……”一声长啸,它凌空跃出魔兽群,跳出那莹白光芒,融入了皎皎月光下。 它在月光下奔跑,全身毛发在风中飞扬,威风凛凛,俊美异常。 它猛然跃上了山崖,几步一跳,利爪扣住山崖石缝,那庞大的身躯在此时灵活的如同猿猴,蹭蹭蹭,就跃上了山巅。 动作利落无比,一气呵成。 “嗷呜……”它跃到了帝决与凤倾狂的身前,那飞扬的毛发此时才缓缓飘下,它健硕的身躯在月光下唯美无比。 “阿哼,趴下。”凤倾狂的眉梢眼角溢出了温和的笑意,在月光下显得清俊优雅。 阿哼拿着硕大的兽眼瞅了瞅她,心里有些惊疑不定。 它怎么觉得这凤家妖女的笑有些不怀好意呢,让它的心都有些直抽抽。它这一天劳苦功高的,可别再作弄它呀。 哎,也不知自家主子这么了,一遇上这凤家妖女所做的事情都是匪夷所思。比如昨天,主子听刘蛮子禀报大荒独孤家的资料,正好那人说着独孤家主对十一娘极为宠溺之事,主子居然破天荒的问道。 “独孤烨对十一娘做这些事情,十一娘会很开心?” 也怪那刘蛮子是个缺心眼的,你说句‘是’不就得了,噼里啪啦后面还跟了一长串。 “主子,是个女人都会开心的,我要是那十一娘肯定也芳心暗许了,毕竟有哪个男人有如此气魄,违逆一切将自己的女人宠得人神共愤,是个女人被这样的男人给宠着,那肯定就死心塌地了。我说主子,你该不会是想讨未来主母开心吧!” 主子当时只是沉默,沉默就代表默认,刘蛮子是个有眼力见的,噼里啪啦又是一长串。 “想讨未来主母开心还不简单,有什么是咱做不到的。那独孤家主只是用千斛夜明珠与魔核给十一娘点灯,这在咱们看来太小意思了。主子您要做那就必须得是大手笔,您看这样行不,咱让大荒城全部熄了灯,与大荒山一起亮个咱未来主母的名字,您看这可行不?” “大荒山?”它记得主子当时就问了这三个字。 哎哟,它都未曾懂起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那刘蛮子倒是一下就明白了,它都想一爪子拍死他,没事那么聪明干啥呀。 “主子您是担心大荒山没法亮灯是吧,哎哟这可不用担心,那大荒山里不是魔兽成群嘛!那独孤烨只用了千斛明珠,咱别说千斛,万斛,十万斛都不在话下,咱将明珠磨成粉洒在魔兽身上,晚上让魔兽尽数出巢不就行了。” 那刘蛮子说罢还朝角落里的它努努嘴,“主子您不是有阿哼嘛!您让阿哼去带着魔兽摆个字出来。这么简单的事情,阿哼一声吼,哪个寻常魔兽敢不听话,不听话咱阿哼撕了它。” 它当时正躺在角落睡大觉,骤然一听那话题扯在它身上,还是去做那么丢脸的事情,不禁兽眼直抽抽。 哎哟妈,这真的是躺着也中枪。 它当时在心里千万次的祈祷,哎哟妈呀,主子啊,您可是上天入地唯吾独尊的主子,您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吧!这太有损你那冷酷无情霸气无边的形象了,咱们一主一仆可不能这么逗女人开心,这有点掉价。 谁知道,主子看了一眼刘蛮子,一个点头这事儿就敲定了。 它的那个小心肝儿哦,当时就哗啦啦碎了一片。 可怜的它哟,清早天没亮就跑到这大荒山来训练这些魔兽。这些个不开窍的蠢货,不就是摆个字儿嘛,老是跑错队形,怎么摆怎么不对,不是少了一撇,就是少了一捺。 唉,它就发飙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识字儿吗?识字儿吗? 结果,一众魔兽全部摇头。 不识字。 诶呀它抓狂,流氓不可怕,文盲才可怕。 阿哼想到这里,不禁又憋屈不已,真是太有损形象了。它这么一威风凌凌的狮虎兽,走到哪里不是万人仰望,现在居然成了主子取悦这妖女的廉价劳动力。 这么一想着,它看着凤倾狂那笑就越发心里抽凉了。 要干啥要干啥,这妖女要干啥? “阿哼,来,趴下。”凤倾狂笑眯眯的说道,那笑容在月光下清雅绝伦。 阿哼情不自禁的趴下了身体,等到趴下后才是回过神来。 奶奶的,这妖女果真会妖法,竟然就这么让它趴下了。 凤倾狂看着趴下的狮虎兽,笑眯眯的便靠着狮虎兽坐了下来,恩,这沙发果真柔和。 她靠在狮虎兽身上,满足的看着那一城星火。 这是她来到异世以来,第一次如此舒心与惬意。 大荒山顶,两人一兽静静享受月光夜色,偶尔有夜风掠过,吹起帝决的衣摆,撩起凤倾狂的发丝,一时温和无比。 阿哼似也被这片刻的宁静感染,阖上那硕大眼眸,只有那尾巴时不时甩一下。 别误会,它可不是专门为这妖女驱赶蛇蚁蚊虫,它是怕自己被叮上。 (作者旁白:你就吹,你就吹,你那皮糙肉厚毛发多的身体,要神马样的大蚊虫才能叮上。) 222、爱情有毒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天空一片蔚蓝,清风添上了浪漫,心里那份柔情蜜意似海无限。 在那遥远有意无意遇上,共你初次邂逅谁没有遐想。 诗一般的落霞,酒一般的夕阳,似是月老给你我留印象。 斜阳离去,朗月已换上,没法掩盖这份***盖弭彰。 这一刹,情一缕,影一对,人一双,那怕热炽爱一场。 潮汐退和涨,月冷风和霜,夜雨的狂想,野花的微香。 伴我星夜里幻想,方知不用太紧张。 没法隐藏这份爱,是我深情深似海,一生一世难分开,难改变也难再。 让你的爱满心内,让我的爱全给你,全给我最爱,地老天荒仍未改。 ………… 梨花满庭芳,有人在饮梨花酿,酒香氤氲间,歌声在夜里迷醉倾城。 裙摆在旋转,若飞若扬。莲步轻转间,一步一生花,皓雪凝霜腕,手中梨花酿。 十一娘在梨落满院月光下,自斟自饮。忽到兴起时,脚步一错,裙摆撩起间,红唇轻启,吟唱绵绵歌声。 好一个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的如月媚人。她在落花下随兴而舞,夭桃浓李间,如那花中妖,似要乘香归去。 沉醉何欢凉,清歌莫断肠。 “十一娘。”一声低唤打破了这一场迷醉之舞。 十一娘握着骨瓷杯的手微微紧了紧,继而转头,红唇微弯。 “独孤。” 她的容颜在那漫天月光梨花下楚楚怜人,明眸流盼间,一声轻念独孤,已是叫人软了心肠。 独孤烨缓缓踏进院落,他一袭墨色缎子长袍外罩,胸前肩膀的衣襟上均绣有白色流云纹饰,衣袍均有银色镂空花纹裹边,腰间银色玉带镶嵌。 他一袭黑发披散,只在那脑后懒懒梳起几缕。脸庞有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眉如利剑,一双墨绿色的眼眸如同那珍品翡翠,让人看之沉醉。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大荒独孤家,现任家主,独孤烨。 “在唱什么?又是我听不懂的话语。” 独孤烨一手揽过十一娘那纤细腰身,一手拿过她手中的酒杯道。 十一娘借着独孤烨的力道软软的倒进他的怀里,梨花酿的后劲一上来,桃腮流春间眼神已是化了水。 “你当然听不懂啦,这是我家乡的话语。”她伸出青葱食指,戳了戳独孤烨的胸口,声音里满是撒娇之意。 她眼眸微垂间,唇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 当然听不懂了,她唱得可是粤语歌。 “你就这么想你的家?”独孤烨猛然掰正十一娘的身子,将她抵在了那梨花树上,力道大得让将梨花都震落了几许。 “你弄痛我了。”十一娘眉头一皱,那猛然的力道让她的背一阵摩擦生疼。 “说,你是不是就这么想回家,任何人任何事都留不下你,”独孤烨看着眼前这娇媚女子,墨绿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神色间满是质问。 十一娘红唇微嘟,梨花酿的后劲一上来让她的脑子都有些晕晕乎乎,脸颊上已有红晕微热。 “独孤,你明知道我是必须要回去的,这里不是我的家。” 独孤烨一听这千篇一律的话,那握着十一娘双肩的手越发的用力。 “十一娘,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才肯留在我身边?”他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带着快要压抑不住的怒气。 十一娘的酒劲似乎已经上来,她伸出手捧向独孤烨的脸,歪头一笑。 “咦,独孤,你是不是傻了,我说了很多次了。” 她顿了顿,猛然捧着独孤亲了一口。 “我要你手里的火元素,回家。” 独孤烨的眼眸瞬间暗沉了下来,那如翡翠般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光芒。 “十一娘,你就是个没心肝的人。” 他一言说罢,一低头便是吻上十一娘那雪白香肩。 “咯咯咯……卿须怜我我怜卿。”独孤烨的吻让十一娘有些麻痒,她抬起手揽抱住独孤烨的脖颈,轻笑出声,那轻笑的话语让独孤烨眼眸中的暗色更沉。 独孤烨抬头看着酒后迷糊的十一娘,眼眸微眯,其身覆上。 “啊……”这并不温柔的动作,让十一娘痛得惊呼一声。 瞬间清醒过来。 “独孤烨,你在干什么?”十一娘低声厉喝。 独孤烨将十一娘抵在梨树干上,头也不抬。 “闭嘴。” “独孤烨!”十一娘眼底有了怒火。 独孤烨亦是有些不耐,抬头直接封了十一娘的红唇。 “混账!”十一娘这声低斥带上了娇媚,让明月似都羞得躲进了云层里。 那梨树微微颤抖,无数梨花颤动着纷纷下坠。 梨花芬芳处,俊美男子与妖娆女子,两人的发交缠在一起,深情入骨。 十一娘微微抬头,眼眸半睁半阖间如同那迷蒙星光,似掬了湖光水色。 她右耳上的繁盛玫瑰一颤一颤间,灼灼其华。 “十一娘,除了火元素,你还想要什么?”独孤烨揽抱着十一娘,缓缓抚过她耳垂边汗湿的发,轻声低问。 十一娘,用着已经沙哑的声音答道。 “还要,雷元素。” ***** 天际隐隐一线黛青色,凤倾狂坐在梦红楼的大厅中央,看着眼前的景象颇有些头疼。 灼双扛着那柄偃月大刀,挡在七杀的面前,脸上的表情倔强无比。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参加这次狮魂之力的争夺。” “回去。”七杀看着灼双,僵硬的吐出两个字。 “你炼气那么低,若是没人帮你,怎么去抢?”灼双继续说着。 “回去。”七杀依旧僵硬,脸也僵硬,话也僵硬。 “你去报名了没,到底是几场晋级赛?”灼双似乎没有听到七杀的话语,继续说着。 “回去。”七杀还是僵硬,那眼眸里也没有一丝不耐烦,就是反复说着这两个字。 一旁的凤倾狂看着眼前这两人,不禁有些感叹。 这两人绝对不是一个位面的吧,就算是一个位面的也绝对不是一个星球的。 这分明鸡同鸭讲的场面怎么有种特别面熟的感觉呢。 啊,她想起来了,她初次见到七杀时,也有一种鸡同鸭讲的错觉,不过幸好她非常人,多说几次立马就能明白七杀每一句的意思了。 七杀惜字如金并不是他装酷,而是多年的杀手生涯让他根本无法巧舌如簧,他的话语如同他的人一样。 简短,直接,直切要害。 灼双也似乎习惯了七杀的语言,七杀说什么她都无视,只一个人继续说着话,这种明明在对话却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感觉让凤倾狂不禁有些赞叹。 灼双,你果然是大姐头。 怪不得能从小到大告白求爱将近五百次依旧不屈不折不依不饶,七杀那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脸孔在她面前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嘛! 凤倾狂看着眼前相处颇具喜感的两人,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灼双。” 灼双听到凤倾狂的喊声,终于是停下了话语,转头疑惑的看向凤倾狂。 “你叫我啊?” 凤倾狂忍着笑意点了点头,“你就别为难七杀了,你的左手本来就受伤了,怎么上去打擂台?” 灼双正想回答,却听七杀猛然出声。 “如何伤?” 灼双眼眸蓦然一暗,瞬间沉默了下来。 凤倾狂看着灼双那原先气质高昂的劲头一瞬间落了下来,不禁暗自叹息。 “赫连玉打得。”她开口对七杀说道。 “赫连玉。”七杀重复着这三个字,眼底有了冷光。 凤倾狂拍了拍七杀的肩膀,“好基友,你别担心,我已经原封不动的奉还给赫连玉了,原本是想将他打个全身残废的,但是这地头我可不熟悉,所以就没下重手。” 七杀看了凤倾狂一眼,点了点头。 “恩。” 他对凤倾狂说完便又是转头朝着灼双说道: “回去。” 凤倾狂不禁想仰天长啸,大哥啊,你这语言到底匮乏到了何种程度了?怎么来来回回就这两个字了。那劝人的话语不是很多吗?怎么搁您老这里就只有这俩字了。 灼双唇一撇,眉梢一挑。 “来都来了,懒得回去,况且离大赛还有几天,这几天我的手绝对能恢复的。” 七杀沉吟了半晌,凤倾狂从那皱紧的眉头中看出他似乎在组织着下一句语言。 “有赫连、申屠、司空和独孤,是高手和继承人。” 凤倾狂一听七杀这话,心里已是明白了。 “你是说这次狮魂之力的争夺四城城主都派出了高手和继承人争夺?那就是说,再加上你这轩辕,一皇四城全部齐了。” “不错。”七杀点了点头。 凤倾狂眼底有些疑惑,“到底这狮魂之力有多强大,怎么会引起这么多人的抢夺呢?” “独孤家的狮魂之力,乃远古狮魂。”七杀缓缓说道。 灼双在一旁点了点头,“这次独孤家的彩头给得有些匪夷所思,因为那狮魂之力原来为独孤宗的镇宗之宝,传说是独孤家的鼻祖所留,因为一直没人能加固那道远古狮魂,所以独孤家也只是手握金山不能开。” 凤倾狂听着灼双的话,心里隐隐有了一丝不妙之感。 “你们就不担心这独孤家有什么阴谋?”说话的是苏陌。 苏陌最是了解皇家与宗族门派间的斗争,所以第一时间便能想到不对之处。 “独孤家突然拿出这镇宗之宝来做彩头,这怎么看都怎么有猫腻吧!谁会拿自家的珍宝出来做彩头的,要不就是吃饱了没事干,要不就是……”苏陌顿了顿,丹凤眼里流光溢彩。 “放长线钓大鱼。” 灼双耸了耸鼻子,晃了晃脑袋,羽毛耳环一摇一摆间轻声道: “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其他三家的高手和继承人都在这里,若是出了什么事,有了什么闪失,独孤家怎么能承受三家联合的雷霆之怒?” “你就对其他三家这么有信心?”苏陌对灼双的说法有些嗤之以鼻。 他是最清楚这些人的花花肠子,有谁能敌得过一个高手的困笼权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凤倾狂低声道。 她抬起头,心里已是有了决定。 “七杀,参加狮魂之力的话,在哪里报名?” 七杀看着凤倾狂,转头向众人示意。 “迎客居,十一娘。” 223、风云动(6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轩辕七杀,轩辕皇家第三子。 无双战国关于他的传闻甚少,传闻,是留给强者的。 而七杀,是弱者。 “七杀……是弱者?”花满楼挑了挑眉梢,打断了灼双那激动满怀准备讲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的心情。 灼双那拥有着异域风情的五官瞬间皱在了一起。 “小……”她一字出口,话语便在看到花满楼那泛着青光的手腕时瞬间转了个弯。 花满楼面不改色的抬起手腕端起茶杯,像是若无其事一般的揭开茶盖喝了一口茶,但是大厅众人俱是看到他那抬起的手腕上,毫不遮掩的放出了三个青色炼气环。 一众人不约而同心里想着。 ***包,喝个茶放出炼气环干嘛,吓唬谁呢。 花满楼明显感到众人所射来的质问目光,依旧不动如山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清心咒念多了也是会烦的,念多了也是会想揍人的,对于这五行缺德命里欠揍的灼双大姐头,再好的耐心也得达到上限了,不给她亮亮他的炼气环,她就不知道锅是铁造的,小白脸也是会打人的。 啊呸呸呸,他自己都受到惯性思维影响说自个儿是小白脸。他妈的,自个儿一如此风流倜傥的大老爷儿们到底哪里像小白脸了。 “小……花。”灼双看着花满楼那明晃晃的带着青光的炼气环,那出口的话语硬生生的在舌头里转了个弯。 丫丫个呸的,青阶三环了不起啊,欺负残疾人啊。 花满楼听着灼双改口的叫唤,正待满意间,猛然间一口茶哽在口中,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小……小……小花!! 他的眉角额头都有些微微的抽搐,能不能正常点,小花分明就是凤倾狂家里的那条哈巴犬。 凤倾狂显然也想到了,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灼双有些茫然的看着凤倾狂那大笑的表情,她说了什么好笑的故事吗?她这七杀的故事还没开始说呢。 “凤、阿、九!”花满楼听着凤倾狂毫不掩饰的大笑,咬牙切齿的喊着她的名字。 “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灼双你继续说。”凤倾狂端起茶杯拼命止住自己的笑意道。 灼双眨了眨眼,便又说道。 “七杀是轩辕君王同平民生的孩子,所以并不受皇室待见。从出生起就他就一直跟着他娘亲生活,后来他娘亲去世了,才被皇室接近皇宫,皇室在此之间根本就没有提过有个皇子流落民间之事。” 她抿了一下唇,“那一年他六岁。” 苏陌放下手中茶盏,出声打断灼双的话。 “慢着,你说过七杀的娘亲救过申屠夫人的命,所以申屠夫人才许配婚约以期报恩,但是依你方才所说话,申屠夫人遇到七杀的娘亲之时明明知道他们是平民,还依旧许配了申屠静,那说明申屠夫人并不注重实力,只是单纯的想报恩。” 灼双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申屠夫人应该是真心的。可是……申屠夫人现在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余地了。” “因为申屠静。”凤倾狂轻声开口。 申屠静是个极为不简单的女子,一言一语间不见丝毫漏洞,进退得宜,张弛有度,这是一个典型的政客,将那四两拨千斤的打太极语言之术运用得极为好。 若是自身实力也够强的话…… 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文武双全的女子并不是没有,只是在文武双全之余,还能将权谋之术把玩的绰绰有余的人,那就不得不重视了。 “恩,因为申屠静。关于申屠静的崛起简直就是堪称神话。”灼双握着刀柄的手微微紧了紧。 “神话?这么夸张?”花满楼微微挑了挑眉。 灼双看了一眼花满楼,眼眸难得有了肃穆之色。 “在三年之前,四城势力中根本就没有人听过申屠静这个名字。申屠静的母亲只是申屠宗主的妾侍,在申屠家根本就得不到什么重视,但是就在三年之前,申屠大夫人暴毙,母族一夕之间灭族,长子长女均暴毙而亡,申屠静母亲的身份瞬间被扶正,申屠静的也从庶女一跃成为了嫡长女。” 她顿了顿,看着众人道:“而这变故前前后后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雷霆手段,血腥镇ya(尼玛,这也要和谐)。”苏陌沉吟半晌后,吐出这八个字。 凤倾狂的手指轻轻叩着身旁的木椅扶手,若说方才她对申屠静的评价只是极为不简单的话,那现在势必要改变一下了。 不可估量,此女子不可估量。 灼双点了点头,耳垂上的羽毛耳环轻轻晃动。 “这件事当时震惊了整个无双战国,就在大家都在谈论申屠家变故的时候,申屠静带领申屠一宗的高手直闯皇宫,当众写了一份解约书扔给了七杀,奚落一番后便扬长而去。” 灼双说到这里时,语气情不自禁的拔高,那捏着刀柄的手都有些颤动,将那偃月大刀上的铁环晃得沙沙直响。 “别动别动,你别动,残疾人你别乱动。”花满楼手执白玉骨扇指着灼双连声说道。 “你别一激动就动刀,伤到你自己是小事,伤到我们可就是大事了。” 灼双直直朝着花满楼翻了个白眼,那方才激动的心情瞬间也平静了下来。 凤倾狂看了花满楼一眼,她知道花满楼其实是在变相的安慰灼双。 “我比较想要知道的是,当申屠静将解约书扔给七杀时,七杀是什么反应?”苏陌在一旁不咸不淡的开口。 被女子当众退婚,这简直是天大的侮辱。 灼双听到苏陌的问话,撇了撇唇。 “那臭石头……他只是将地下的解约书捡起来,掸了掸灰尘,然后慢慢的将那解约书折成一小块,再揣进自己衣袖里。” 一众人有些沉默,凤倾狂眨了眨眼睛。 这答案好像是在情理之外又好像是在意料之中,似乎主角若是七杀的话,他倒是真有可能这么做得。 “然后呢?七杀就没有想过报仇雪耻什么的?”苏陌似乎也有些惊诧。 “没有。”灼双摇了摇头,“一个字也没提过,天天该吃吃该睡睡,从头到尾脸上都是那面瘫表情。” “你为什么一直说七杀是弱者呢?他再弱也比你好吧!”花满楼展开那玉骨扇轻声问道。 灼双扬起下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他当然是弱者呀,一天到晚也没练过什么功,总是去外游历学习那些个风土人情。” 凤倾狂听着灼双的这句话唇角有些微微的抽搐。 若是杀人越货也算是学习风土人情的话,那七杀倒是真学到了很多。 “你知不知道玄天大陆的第一杀手?”花满楼扇子遮住一半脸,露出的桃花眼眨了眨,带着丝不怀好意。 灼双点了点头,“知道啊,七杀嘛!” “啊……你们不会是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吧,怎么可能?无双战国的全国人民都知道,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灼双摆了摆脑袋,美眸瞪大,一脸你们很无知的模样。 你才无知吧!凤倾狂一众人的脑袋里不禁同时飘过这几个字。 灼双连连摇头,“臭石头是平民与皇室之子,血统注定他不会有炼气,前几年他有了奇遇,勉强有了炼气,但是也只能算是普通,怎么能和那第一杀手比。” “再说了,人家那第一杀手指不定第一次杀人时连杀了七人,所以才叫七杀来着。” 凤倾狂听着灼双这番话语,不禁有些语塞,看来她与这灼双也快不是一个位面的了。 一番谈话后,凤倾狂大概是搞清楚了关于七杀在无双战国的来龙去脉,只是有一些,灼双怕是自己也不知道了。 当众人散去以后,凤倾狂缓缓出了大厅门来到了大厅外的另一侧。 廊桥窗格旁站着一个人影,正是那方才大家谈话的主人公,七杀。 “七杀,你是怎么做到的?”凤倾狂一手撑在那廊桥栏杆上,向着身后的七杀问道。 凤倾狂的问题虽然凭空而来,但是七杀却是知道凤倾狂在问什么。 “不掩饰就是最大的掩饰。”他冷硬的答道。 “为何要掩饰?”凤倾狂接着问道。 身后良久未传来回答声,凤倾狂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的婢女死了,收养的铁蛋小宝也不见了,青梅竹马也被掳走了,好友的父亲也失踪了。”她停下了话语,转头看着七杀道: “而这一切的线索都直指无双战国,不管是陷阱引诱也好,幕后真凶也罢,总之我来了。” 她看着七杀那冷峻的面孔,那双眼眸丝毫没有因为自身的血腥而沾染到脏污,依旧纯净的如孩童一般。 杀手之人,稚童之心。 凤倾狂看着七杀的眼眸,神色间满是肃穆。 “我可能不足以让你交付信任,但是现在的我必须尽快了解无双战国的局势,你若还当我是好基友,那就请你同我说吧!” “七杀,我需要你。”她一字一顿说道。 七杀与凤倾狂对视着,彼此的眼眸映着彼此的身影,似乎在看着对方的心。 “记得百里城吗?我攻击了你。”半晌后,七杀缓缓开口, 怎么不记得?那时的七杀合她与苏陌两人之力都招架不住,还逼得两人双双坠崖。 凤倾狂点了点头,“那时的你不认识我,已经被控制了。可是后来不是弄清楚了?是顾长风控制了你。” “不是。”七杀吐出两个字。 凤倾狂眼眸微挑,“不是?” 七杀点了点头,“你们走了过后,我找到了顾长风,问他,是如何控制我的。” 他顿了顿,又想是解释一般。 “我不想再被控制第二次。” “恩,我明白。然后呢?顾长风对你说了什么?”凤倾狂点了点头,复又问道。 “顾长风告诉我,亲近之人做了引子,才可施展驭人术。”七杀缓缓说着,那冷硬的语调里听不出任何感情。 “你的意思是你在无双战国并不安全,而且顾长风当时也和无双战国合作了。”凤倾狂微微皱起了眉头。 七杀点了点头,并不言语。 凤倾狂眼眸微微眯起,眼底有了暗沉光芒。 百里城一战本应该有了终结,但是若有无双战国势力的参与,那就不能算是终结了。 顾长风这话其实是隐晦的告诉了七杀,他同无双战国合作了。 七杀当时接到的指令是来杀她,这是否在侧面说明,无双战国的势力其实也是要她死的呢?不,不一定,说不定不是死,而是其他。 凤倾狂轻轻吁了一口气,七杀这些话非但没有让她醍醐灌顶,反而将事情越理越乱了。 若是跟那时的百里城顾长风联系在一起了的话,那这事情就有些错综复杂了。 凤倾狂正在思考间,七杀忽又开口道。 “掩饰实力只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麻烦。” 凤倾狂听着他这句话,抬起眼眸看向七杀。 七杀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很单纯,但是单纯并不代表是傻子,想来他自己也明白自身的实力会让无双战国的平衡局面打破,所以才会选择了隐瞒。 “你的……父亲,也不知道吗?”凤倾狂斟酌了一下用词,问向七杀。 七杀沉默了半晌,“只有二哥知道。” “二哥?”凤倾狂疑惑出声,“你不怕你二哥出卖你吗?” 七杀摇了摇头,语言有了难得的坚定。 “以前他保护了我,我现在要保护他。即使出卖,也不怕。” 凤倾狂看着七杀那满是坚毅的表情,不禁对他口中的二哥产生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七杀的情绪如此动摇? “既然你要隐瞒自己的实力,那干嘛又来争夺这狮魂之力,你若打赢成了第一名,你的实力不就暴露了?” 七杀微微垂下眼眸,“必须要狮魂之力。” 凤倾狂瞧着七杀的模样,抿了抿唇便不再问下去。 “话说回来,你干嘛要去当杀手?要隐瞒直接扮平民多好,做杀手风餐露宿,多麻烦。”凤倾狂突然想到这一层,借着这由头转移话题。 七杀面无表情的说道:“所杀之人皆该死,住宿用膳缺银两,两全其美。” 凤倾狂眨了眨眼眸,这目的也太单纯了。就因为缺钱了,刚好世道恶人又多,索性就做杀手,既能杀坏人又能赚钱。 “好基友,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的理由。”凤倾狂不禁边笑边拍了拍七杀的肩膀。 她一说罢便转山伸了个懒腰,缓缓朝院落外走去。 “今天就这么着吧,晚上用膳见。”她一边走一边背着七杀伸出手摇了摇。 “凤倾狂。”七杀忽然喊了一声。 凤倾狂听着七杀的喊声,停下脚步,疑惑转头。 七杀看着她,一字一顿说道:“我不会害你。” 漫天梨花飘扬,水榭廊桥上,一冷峻少年,满脸坚毅,似乎在用着自己的生命做着承诺。 凤倾狂忽然笑了,笑声轻盈,若处云端。 她眉梢眼角都是舒心的笑意,眼眸如弯月,唇角微弯。 “好基友,这我当然知道了,你若哪天害我了,天都要塌了。” 她一说罢,便转身离了开去,风从中庭过,吹得梨花四处飞扬,让她的背影更显虚幻。 七杀听着凤倾狂这毫不犹豫的话语,眼底不禁有一道温暖光芒划过。 **** 这厢的凤倾狂一路行到了十一娘的院子里,她已经决定了,既然要闹就一定要闹大。 狮魂之力的比赛她必须得参加,她有感觉,这次狮魂之力的争夺绝不简单,若是中途奔出个阴谋那也省得她像个无头苍蝇般乱撞,若是没有,那她就当是帮七杀扫平障碍了。 现在,第一件事,就是报名。 凤倾狂正想着,就听到了十一娘院落里的歌声,歌声缠绵入骨,韵味极佳。 “诗一般的落霞,酒一般的夕阳,似是月老给你我留印象……” “你倒是好兴致,还哼两句粤语歌。”凤倾狂一边说着一边踏进十一娘的院落。 十一娘一见来人是凤倾狂,停下歌声,一声娇嗔。 “我要再不哼两句粤语,那还不得忘记自己是哪里人啊!” 凤倾狂一听十一娘这句话,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丝什么,但是细细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别笑我了,说吧,来找我干什么?”十一娘坐到凤倾狂的对面,轻声问道。 凤倾狂一指支着颅侧,斜倚在石桌上,懒懒答道: “我要参加狮魂之力的争夺,所以来找你报名。” 十一娘一听凤倾狂这话,那眉黛微微挑高,下巴微扬。 “你一外来人员想争夺咱本地的至宝,这可有点虎口夺食的意味啊!” “怎么?不行?”凤倾狂斜眼撇了一眼十一娘,慢条斯理的问道。 “咱可是老乡啊,我都来找你开后门了,你若不给开,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凤倾狂摆了摆手,一脸不欲多说的模样。 “哪能啊!有实力者皆可参加,有什么争夺不争夺的。”十一娘拍了拍凤倾狂的手背,示意安抚。 她一抚过凤倾狂的手,那眼眸有丝哀怨。 “你这是怎么保养的,简直就是温泉水滑洗凝脂啊!不像我,哎,美人迟暮啊!”十一娘一说罢还煞有介事的掏出一面印花铜镜,对着镜子颇有些自怜自艾。 凤倾狂瞧着眼前这妖冶美艳如同她发上那繁盛玫瑰的女人,不禁有些失语。 “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况且……你才多少岁,还美人迟暮。” 十一娘嘟了嘟红唇,伸出手指比了比,颇有些怨气。 “二十五啦,在这个地方,二十五还没嫁人的已经是老姑娘了。” 凤倾狂听着十一娘说出这个年龄,歪着头问道: “修炼阶级的哪有这么快啊!” 十一娘瞟了她一眼,红唇一勾。 “姐姐命不好,穿成了个没法修炼的平民之身。” 凤倾狂一听这话,下意识就脱口而出道: “你是胎穿还是魂穿?” 十一娘扶了扶那发上的玫瑰,白皙手指与那红艳玫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美丽至极。 “当然是魂穿啦,我到这姑娘身上的时候已经是十岁啦!唉,真快,转眼就过了十五个年头了。” 凤倾狂听着十一娘的话,眉梢微微挑起。 原来十一娘来这异世已经十五年了,那就是说,她穿越的时间与自己不在同一个时间点上。 她在这异世才将近七年,十一娘整整比她早来了八年。 “诶,快说说,你这怎么保养的?”十一娘凑过来,笑着问道。 凤倾狂下巴一抬,“天生丽质难自弃。” “切!稀罕,好了,说正事吧!你要报名那狮魂之力的争夺,我跟你说说晋级规则。只有绿阶以上的才能准许报名参加,可以单人,可以组队,但是组队打赢后,那一队里的队员还要再比赛一次,最终挑出决胜者。” “那你这单人和组队的打,明显单人的吃亏啊,谁会这么傻?”凤倾狂疑惑问道。 十一娘摇摇头,“非也非也,队伍与队伍打,单人与单人斗,最后再一次拆分比赛。” “原来是这样。”凤倾狂点了点头,“我要组队。” “凭你的实力你还组队干什么?一个人冲上去就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十一娘一边说着,一只手还比了个砍杀的手势。 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眼眸内闪过一丝流光。 她记得,她根本就没跟十一娘提过她的实力。 224、拉风几人组(5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什么?你让我们组队去参赛?” 夜雨将天地间染成了碧青色,天际隐隐夜光浮现,一众人坐在那雨幕廊亭下商谈比赛一事。 花满楼那惊讶的声音在这雨夜里显得分外大声。 “怎么?你有问题?”这是苏陌的问话,他一只手掀开骨瓷的茶杯盖,抬起的丹凤眼眸里带着一丝玩笑意味。 “肯定有问题啊!”唰的一声,花满楼将那白玉骨扇展开,桃花眼里有了疑惑。 灼双右手扛着偃月大刀正在做着抬举的动作,美名其曰,锻炼臂力。 “小花,你不会是怕了吧!”她一边直起身子一边蹲下,看着花满楼问道。 自从上次改了个口叫小花后,灼双便觉得这称呼又顺溜又伤口,干脆就一直将花满楼叫做小花了。 虽然花满楼很不情愿,但是想想总比小白脸来得好听多了,也就随她去了。 “怕?”花满楼摇了摇扇子,靛青色的袖口随着手腕摇晃。 “告诉你,我还真不认识‘怕’这个字怎么写。” “那你作何那么惊讶?”凤倾狂接着话茬问道。 花满楼摇了摇扇子,桃花眼眸掠过周围一众人。 “你们一个二个盯着我干啥干啥,问一下都不行吗?” 他顿了顿语气,复又说道:“你们不觉得我们这一行人组队有点扎眼吗?” 凤倾狂看了一眼周围之人,心里暗自同意花满楼的说法。 他们组队好像真得有点惹人眼球,先不说灼双那标志性的光头和大刀,单说花满楼,***包大孔雀一只,又喜穿颜色鲜艳的衣衫。 也只有他这这张颠倒众生的气场才撑得起绚烂的五光十色的衣裳。 一双桃花眼不知勾了多少春闺少女的心,哦,不对,大妈大姐们也被勾了心。 面如桃花瓣,目若秋水波。 总之,就是一个老少通吃的花孔雀。 苏陌那也是个养眼的角色,不说话,就站在那里拿眼眸瞅你,一双丹凤眼都能道尽世事无常。 那些自命清高的女子最是喜欢这样的男子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云焕站在他们两中央,明明看得出年岁的差异,但是那气场硬是没被比下去。 怎么说来着,不是有言四十男人一枝花吗?这云焕就属于这种类型,那完全就是一含苞待放的男人花啊! 多少春闺怨女的梦中情人啊! 七杀,单这一名字就已经够惹人眼球了,什么叫八卦的中心,七杀就是。 无双战国皇家的弱者居然也来争夺狮魂之力,还要与申屠家的碰上,这简直就是给那些大爷大妈唠嗑最新八卦的资本啊! 对了,还有千羽,她待会得给千羽抓紧恶补知识,别一打架就亮出翅膀,这会很吓人的。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兽族和魔兽是两个概念,就如同人类分为高阶低阶和平民一样。 兽族是兽族,魔兽是魔兽,不能混为一谈。 兽族能依靠修炼化为人形,而魔兽必须要觉醒才可以化为人形,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千羽这兽族的赤骨青羽兽平时就像个大家族的美婢,温婉解语花一朵,但是一惹到她,那绝对是兽性必露啊!当然,此兽非彼兽。 光看她在杀青狼群的时候就知道了,那双翅膀一展开,翅膀上满是鲜血,血流嘀嗒,再配上眼眸凶光,哪里还有温婉解语花的存在,简直渗人得慌。 她可不希望到时候在擂台上,千羽一发毛,翅膀一抖,得,打都不用打了。 玄天大陆的兽族和人类根本就是两个世界,从无交集,更别提在一起作伴了。 兽类有兽类的傲气,光看那些魔兽就知道,驭兽师很难与魔兽签订契约,因为兽之一类,不管是兽族还是魔兽,它们打心眼里都是不认同人类的。 若是让众人发觉她身边跟着的美婢是赤骨青羽兽,她敢打赌,绝对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她又不是驭兽师,身旁还跟着这样一个赤骨青羽兽,那些驭兽师还不得怄死。 况且还有云焕,云焕这高阶巨翼天龙目前暂时还跟在她身边,这在人们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 凤倾狂正在遐想间,花满楼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凤阿九,你看你多扎眼。你往那台上一站,先打了赫连玉,后又让苏陌打了申屠阳,对申屠静的警告更是蔑视至极,况且还长成这幅妖孽样子,别人想不注意你都难。我看现在肯定到处都是你的传闻,唉,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花满楼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 凤倾狂被花满楼猛然一抢白,一时间找不到言语来反驳。 对哦,不是她自恋,她才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个。 不过,她要得就是这个效果。 “这两天你们有觉得不对的地方吗?”凤倾狂一脸正色的问向众人。 苏陌一众人各自想了半天,不约而同的答道:“没有。” 凤倾狂眼眸一沉,低声道:“看来那人藏得够深,我们这两日闹出的动静应该足够引起注意了,他们却没有任何动作。” “我想,等我们抢到狮魂之力他们大概就会有动作了。”花满楼以扇遮唇,桃花眼里划过一丝厉色艳光。 苏陌赞同的点了点头,“若那独孤家所出的彩头真是远古狮魂之力,我们抢到手了,那幕后之人肯定会有所动作的。” 他喝了一口茶,忽又抬头看向凤倾狂。 “你还没跟我们说,你和那十一娘是什么关系?” “对也,你和那十一娘是什么关系?”灼双此时停下了举拿的动作,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 连七杀都向她投出一个疑问的眼神。 凤倾狂有些头疼的看着等着她答案的一行人,该怎么说呢? 若说是朋友,这也太勉强了。不说其他的,在这个世界,十一娘的岁数比她大了整整八岁,而且从未离开过无双战国,哪里和她去创建友谊关系。 况且,她这身份也是个问题,她在这里明明就是个男子身份,同十一娘能有什么关系,若有关系,那就是不正当的关系。 “恩……在很偶然的情况下认识的。”她打着哈哈说道。 一众人点了点头,动作虽同意她的说法,但是眼神俱是一副‘我们知道你在说谎’的意思。 凤倾狂眉一挑,下巴一扬。 “我说你们一群大男人学什么不好,学人八卦。” “我……我不是男人。”灼双有些弱弱的开口。 “你算。”凤倾狂袖摆一挥,用着斩钉截铁的口气说道。 灼双:“……” 我只是剃了个光头,你别把我性别也给剃了呀! “好了,我来说说组队的事宜,组队赛是三个为一组。我是这样分组的,我、苏陌、花满楼一组,七杀、云焕以及千羽一组。你们有异议吗?” 一众人摇了摇头,还是灼双弱弱的出声。 “我……我有异议,怎么没有我的名字?” 凤倾狂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那吊起的左臂。 “你这伤还没好,我们后天就得上场比赛,你就当个替补吧!” “丫丫个呸的,我说了我能行,我能行,你这婢女都能上,我为什么不能。”灼双那木屐拖鞋一跺,柳眉倒竖着反驳道。 凤倾狂唇角一撇,看来这灼双果然是个神经大条的。 那日青狼兽群围攻时,千羽明明亮出了翅膀,这灼双居然都没有注意到,还认为千羽只是个普通人。 “行啊,你若能打赢千羽,我就让你代替千羽上。” 七杀一听凤倾狂这话,那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凤倾狂朝他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说起风就是雨,灼双立马要求与千羽打一场,千羽在凤倾狂点了头后,便朝院落中央走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灼双小姐,得罪了。” 灼双眉头一扬,“咱们不说那些个虚话。”她话音一落罢,一腿弹跳而起,木屐拖鞋将地上的雨水瞬间踏响,雨水绽出一道水花。 “十字刀舞。”她跟着那掷出的刀从空中俯冲而下,带着千钧力道袭向千羽。 千羽看着那迎面甩过来的带着疾风劲力的偃月大刀,肩膀微动。 “唰!” 翅膀从肩胛伸展而出,硕大的翅膀上,羽毛坚硬如铁一般,呈现出一种天青色,泛着冰冷流光,雨水打在那翅膀上,还依稀能听见如同珠落玉盘的轻声脆响。 她微微一动,那翅膀便将向前一扇,将自己包裹成了一个坚硬如铁的球,那十字偃月刀砸在翅膀防御球上,只产生了‘叮’一声的脆响。 灼双的身影紧跟而上,将弹回的大刀收回手中便直直向那防御铁球上劈下,受伤的左手丝毫不影响她的动作,单手抓起的偃月大刀划开漫天雨幕带起空中掠出的风声,嗤嗤作响。 她的羽毛耳环随着她的动作瞬间飘飞,晃出一道五彩暗光,恍惚看去,如同大雨中冲出了一只勇往无前的靓丽雀鸟。 呼!千羽瞬间又展开那翅膀,翅膀展动间那一瞬而闪的天青色让一旁众人眼里都划过了惊艳的光芒。 从未有哪种翅膀如同千羽的这双惊艳,一展一收间,划出的风声如风声在吟唱,那带着天青色光泽的刚硬羽毛随着翅膀的收展之间,绽开炫目的亮光。 千羽的翅膀瞬间展开,灼双的攻势也瞬间扑上。 千羽翅膀一动,拔地而起,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侧身,有雨滴从她眼前落下,偃月大刀就这么划开那滴雨水,从她鼻尖堪堪擦过。 一旁的凤倾狂那提起的心瞬间又放下来。 “你紧张个什么,灼双现在只是单手,你不会以为千羽连单手的灼双都打不过吧!”苏陌在一侧不以为然的开口。 凤倾狂看着庭院雨幕中交手的两人,“知道是一回事,发生后的想法是另一回事。如同你明明知道你父皇不喜欢你,但是当你听到他对你冷言冷语时你心里还是会难过一样。” 她话音浅浅,却让苏陌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腊月寒霜。 “不会难过。”片刻后,苏陌淡淡出声。 凤倾狂侧头,一丝喟叹。 “说实话又不会有人笑你。” 天幕夜雨从八角亭阁顶上倾泻而下,垂落一层雨帘,角落上黄绸封就的灯笼透出晕黄光芒,夜凉微风掠过,笼中烛火摇曳,剪影晃动。 一声轻笑,苏陌出声。 “我已不是无知小儿,明知己身不受人所喜,还要拼命挣出表现以期那人能给自己一声夸奖,几许微笑。这种事情若是做多了……” 苏陌的眉眼带起了浅浅肃杀。 “自己也会恶心。” 雨水浸透天地,廊桥周边挂满了黄绸灯笼,将那院落的梨树在夜雨中勾勒出些许影影绰绰的剪影。 凤倾狂怔愣了一下,便不再言语,只认真朝那庭院中看去。 千羽张开的翅膀将雨水都掠了起来,偃月大刀划开雨滴从她鼻尖堪堪擦过,她右手猛然一伸,指尖已经有了刚硬的利爪,手掌握住灼双那把偃月大刀的刀柄,偃月大刀就这么靠着她的右手臂。 瞬间一个旋转,千羽一个大力,拉着刀柄连同灼双在半空猛然一个旋转,雨水在两人的周身转出一轮水花光圈。 千羽握着灼双的刀柄猛然旋转后,飞速冲向地上。 “铛!”一声。 众人只见,两人同时半蹲于地,千羽的手还握着那偃月大刀的刀柄,那柄偃月大刀被两人的大力共同插于地上,地上雨水连同碎裂的石板炸开,水花四溅。 几乎同时,两人一脚齐出,蹬向对方,又同时为对方的力道所阻,力道撤回的惯性让两人纷纷退后。 “灼双输了。”凤倾狂轻声道。 “恩?”花满楼一丝疑惑尾音轻溢。 “这还没打完呢,你怎么看出来灼双输了?” 凤倾狂唇角噙了一丝笑意,“你且仔细看。” 花满楼闻言定睛看去,末了,才微微点头。 “不错,灼双输了。“ 原来千羽与灼双同时出脚一蹬,而后翻身后退之时,灼双是空手,千羽却拿着本该是灼双的武器,偃月大刀。 如果自己的武器都被敌人所夺,那么这场战斗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你不是人。” 灼双站起身子后,握紧了拳头,美眸圆瞪,一副‘你骗了我’的表情。 “咦,我以为你知道。”千羽的眼神有些莫名意味。 灼双跺了跺脚,几欲仰天长啸。 “你不是人啊,你不是人啊!我以为你那是兽魂加固所带来的效应,怎么想得到你那是真的翅膀,啊……天不怜我啊!” 千羽听着灼双的话,突然理解了主子所说的,智商情商各种商都不在一个水平的意思。 貌似,她这只赤骨青羽兽同灼双大姐头的各种商也不在一个水平。 “灼双,你输了,替补。”出声的是七杀,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眸里带着不容置喙。 灼双撇了撇唇,指着七杀便是彪悍的声音。 “人兽岂能相同并论,老子不服……” 凤倾狂几欲失笑,忙是将灼双拉近亭阁中。 “好了,七杀只是担心你手上的伤,等你伤好了,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真的?”灼双听着凤倾狂的话,眼里蓦然划过一丝光亮,满脸都是惊疑不定。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嘛!”凤倾狂安抚般的拍了拍灼双的肩膀。 灼双听着凤倾狂话,先是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约摸片刻后,她猛然跳了起来。 “丫丫个呸的,老子就知道七杀是喜欢我的。” 她自言自语的说完这句话,便冲到七杀的面前。 “七杀,既然喜欢我,你就从了我吧!” 一瞬间的静默笼罩着亭阁里的众人。 苏陌:“从……居然是从?” 花满楼:“我似乎看到了良家妇男惨遭猥琐大姐头调戏的戏码。” 云焕:“吾是真弄不懂人类了。” 千羽:“主子的话果真是对的,不是一个水平的。” 暗处的如尘:“极品。” 凤倾狂:“……” 225、独孤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溪日初起之时,凤倾狂心里感到了一阵不详之感。 今日是狮魂之力争夺的第一场比赛,照理说,以他们的实力那绝对是一往无前的。可是她心里隐隐却有了不详。 一番梳洗后,她蓦然才想起今日千羽怎么没有来她房外叫起。以往的早晨都是千羽过来叫起,然后同她一起去用膳,今日却没有。 凤倾狂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的不详越加的浓,这是一种直觉。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就是这毫无理由的第六感挽救了她多次。 她一路行到千羽的房外,轻轻叩门。 “千羽,起了吗?” 屋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隐隐有着奇怪的叫声,凤倾狂眼一凝,便伸手推门。 入目所及的情景然她的瞳孔骤然一缩,只见那屋内已经没有了千羽的人影,而是一只巨大的浑身都是鳞甲的魔兽,占满了整间屋子,它的面目形似豹子,四肢利爪刚硬,尾如铁鞭。 背上翅膀的骨翼随着它的喘气一动一动,那收起的羽毛呈现出刚硬的天青色。 “千羽?”凤倾狂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若不是那背上的天青色翅膀,她根本就不敢确定这是千羽。 千羽虽然为赤骨青羽兽,但是也从来没在她面前现出过本体,她也没有这么无聊,让千羽现个本体给她看。 “呜呜……”千羽的硕大的青色眼眸中有些惶急,有些愤怒。 是我,我是千羽。 凤倾狂身为兽语者自是听得懂它所说的话,她一步上前,皱紧了眉头问道: “别急,我听得懂你说的话,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千羽匍匐在地上,那硕大的身躯横贯整个屋子,她的喉咙里发出低声咆哮。 “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显出了本体,而且根本变不回去了。” 凤倾狂眼眸里一阵暗色,“在什么情况下,你会变成本体?” “自己操纵,或者是受了重伤的时候。”千羽那庞大的身躯在这狭小的房间内根本不敢动一步,她生怕一动就将这房间给弄垮了。 “就这两种情况吗?没有其他的原因吗?”凤倾狂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千羽这明显不是自己变回去的,她亦没有受重伤,怎么会无缘无故现出本体呢。 “你等等,我去找云焕。”凤倾狂伸手抚了抚千羽的脊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云焕与苏陌一行人齐齐来了千羽的房间,凤倾狂想着这么大个赤骨青羽兽盘在这屋内,也瞒不到谁,况且苏陌几人现下也是她共同战友,也不应瞒着。 一众人看到千羽那硕大的身躯,都是被吓了一跳,特别是灼双,眼睛都快瞪脱窗了。 “丫丫个呸的,要是昨天知道你是这么大个魔兽,打死我我也不跟你决斗,这不是找虐嘛!” 她在一旁的嘀嘀咕咕莫名让有些低气压的气氛消散了开去。 “云焕,千羽到底怎么了?”凤倾狂问向云焕。 云焕那一向满是睿智的双眼此刻也充满了疑惑,他观察了一下千羽,那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兽族本体要不就是自己操纵,要不就是身受重伤,身受重伤的时候变回本体有助于复原,伤得越重,就越不能化出人体。可是……” 云焕仔细看了一眼千羽,“可是千羽这模样也不像是受了重伤啊,从昨天开始,她就只和灼双斗了一场。” 云焕话音落罢便抬眼看向灼双,一行人也随着云焕的眼光看向灼双。 灼双瞪大美眸,秀美的五官都是皱在了一起。 “你们不会怀疑我将千羽打成了重伤吧?” 花满楼率先甩了甩衣袖,“切,别自夸了,看你这模样也不像。” 凤倾狂也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不像。灼双若有实力将千羽打成重伤,那实力肯定不只绿阶了。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千羽是赤骨青羽兽一族的高阶。 灼双瞧着众人点头又摇头的样子,莫名有种憋屈的情绪从心中升起。这又怀疑又一起推翻怀疑的感觉怎么让她有种特别憋屈的情绪呢? 这到底是怀疑她实力呢,还是怀疑她实力呢? “现在怎么办?”苏陌皱紧了眉头,“比赛一个时辰后开始,千羽这模样肯定不能出战了。” 凤倾狂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她才会首先第一个怀疑到灼双身上,千羽这幅模样肯定是无法参加比赛了,这其中最希望千羽出事的那肯定是灼双。 千羽一旦不能出战,那就只能灼双顶上。 可是灼双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她虽然是个神经大条的,但是该懂得分寸肯定也懂,再说灼双也不可能将千羽打回本体,千羽自个儿也说了,她没有受了重伤的感觉,就是莫名的变回了原形。 这么一来,千羽变回本体的原因就成了一个谜了。 “只有灼双代替了,灼双若是上了的话。我们要重新分组,七杀、花满楼、云焕一组,我、苏陌和灼双一组。”凤倾狂沉着声音说道。 “为啥为啥?为啥换了我就得换组?”灼双眨着眼眸有些不明白。 花满楼拿着扇子轻轻敲了敲她吊着的断臂,“因为你是个拖油瓶。” “你……你……”灼双悲愤了。 这是歧视,赤luoluo的歧视。 凤倾狂嘱咐着千羽,一定要把门堵死了,谁来都不开门,等到他们比赛完后再来商讨关于这本体一事。 她嘱咐完后才是带着一行人前往那比赛场。 独孤家的大手笔再次得到了见证,比赛场中大大小小数百擂台,让人见之赞叹。 比赛开始之前随着一声震天锣响,凤倾狂终于见到了十一娘口中的大款,大荒独孤家的家主。 独孤烨。 一袭刺绣花纹的黑袍,长发懒懒梳起几缕,翡翠般的墨绿眼眸,整个人有了亦正亦邪的气质。他缓缓走至台上,周身都散发着森寒诡秘的气息。 嘈杂的人群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狮魂之力在此,各凭本事。”独孤烨就说出这么一句话,然后又转身下台了。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这真是她听过最酷最短最霸气的开场白了,没有一丝多余的废话,似乎连多说一句都有些浪费他时间一般。 要是所有领导的开场白都这么简短有力不废话,下属员工们该是多么的幸福啊!凤倾狂莫名想到这里,不禁有丝微笑溢出唇角。 第一天的比赛采取抽签制,不过在凤倾狂看来,第一天全是些小虾小鱼,完全就是一个大混战,根本废不到什么力气。 就像他们一组抽到的那组人叫什么大力组合。这名字让凤倾狂的眼眸都有些直抽抽。 “诶,我们组合的名字叫啥来着?”灼双歪着脑袋在一旁问道。 凤倾狂转头看向苏陌,她记得这事是苏陌办得。“我也想问,苏陌你去填表的时候写得啥名儿啊!” 苏陌头也不抬的说道:“寻找苏锦。” 凤倾狂:“……” 她已经分不清这是第几次无语了。 苏陌抬起那双丹凤眼,眉梢一挑道:“不是你说能闹多大就闹多大嘛!我就把我目的亮出来了,有啥不对。” “那啥……花满楼,你们组不会是叫寻找洛玉笙吧?”凤倾狂转过头问向花满楼。 花满楼扇面一遮,桃花眼带着一丝无辜。 “这都被你猜到,凤阿九,你真的太聪明了。” 哦……天哪,千万不要说他们认识她。相比之下,她忽然觉得那个大力组合的名字真是正常又好听。 正在一众人调侃之间,忽有一个声音带着兴奋的响起。 “阿花,真的是你也,我听见别人说有一个长得很漂亮身穿红红绿绿的衣裳的人到这里来了,就猜会不会是你,没想到真是你也。” 阿……阿花? 众人天雷滚滚,齐齐静默。 花满楼已经维持不住那淡定美丽的微笑,咬着牙齿转过头去看向喊着这个名字的人。 一张讨喜的娃娃脸,如同苹果一般,粉嫩粉嫩的,让人见之就恨不得咬上一口。 “独孤?”花满楼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啊,我当然在这里了,”那娃娃脸的可爱少年眼睛眨巴眨巴。 “你家?独孤?你是独孤烨的……”花满楼那双桃花眼里划过一丝惊异。 “弟弟,如假包换,童叟无欺的亲弟弟。”娃娃脸一脸的正经道。 凤倾狂看着花满楼与这娃娃脸少年的互动,忽然脑海中想起了她与花满楼初见的一幕。 那日,她湖边初见花大美人,当时那花大美人看了她半晌的第一句话便是: “真应该让独孤来看看,此世间竟有比我还美的男子。” 独孤?莫非此独孤就是眼前这张娃娃脸,大荒独孤城主独孤烨的亲弟弟? 226、鸩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娃娃脸的出现让花满楼的脸上开出了五颜六色的花朵。 很明显,两人是旧识,还是那种关系匪浅的旧识。 “喂,你在无双战国有熟人都不吭声,行啊你,藏得够深啊!”苏陌挑起的丹凤眼里有了一丝调侃。 凤倾狂也颇为赞同苏陌的话,正所谓出来混的要靠什么?不是金钱,也不是美色,而是关系。 关系到位了,那是走哪里也方便啊! 花满楼咬牙切齿道:“我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呢?我是认识他不错,但是我从来不知道他是无双战国的人。” 娃娃脸少年一脸惊诧,“阿花,你好笨哦!我一直都跟你说我叫独孤啊,无双战国也只有一个独孤家呀!”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姓独名孤,谁知道你是姓独孤。”花满楼一口银牙几欲咬碎。 “咦,阿花,你长得这么漂亮脑子怎么那么笨呢?这多明显的事情啊!你居然连这都看不出来。我第一次见你就说了,我是独孤,独孤家的二少爷。” 一旁人看着明明一张娃娃脸却做着一副少年老成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训话模样,不禁齐齐有些无语。 那诡异的违和感让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们是他朋友吧,嘿嘿,我是独孤,因为我爹是文盲懒得给我取名字,就直接把我叫独孤了。”娃娃脸笑得像个红苹果,标准的正太样。 凤倾狂听着他对自己名字的介绍,那眉梢眼角都有了笑意。这理由太强了,因为懒得取名字,干脆就直接给他叫个姓儿。 “阿花,你们要参加比赛吗?”独孤大眼睛忽闪忽闪问道。 花满楼听着他的一口一个阿花的称呼,那美丽夺目的笑容已经维持不住。 “独孤,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阿、花。”他一字一顿,桃花眼里灼灼光芒带着愤慨。 “哦哦,叫你小花也行!”独孤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又给花满楼定了一个新称呼。 灼双一听独孤这话,身子一跃便跃到独孤的面前,“你也觉得这称呼不错吧!我也这么叫他,我觉得挺好听的,不知道他为啥不喜欢。” “真的吗?我觉得小花也不错,不过阿花更好听一些。”独孤和灼双似乎找到了共同话题,两个人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说着悄悄话。 只是这悄悄话的音量有点大,让周围人俱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花满楼捏着那白玉扇柄的手都是骨节突起,他狠狠吸了一口气,拼命自我暗示。 不要跟两个白痴生气,不要跟两个白痴生气,不然自己也会变成白痴。 可是随着两人嘀咕的话题已经上升到自己的衣食住行,他忍不住了。 靠,这两厮生来就是来克他的吧! “你们两闭嘴,马上开始比赛了,凤阿九,快把你家这个领走领走。”花满楼用扇子指着灼双气急败坏的对着凤倾狂说道。 凤倾狂佯装咳了两声,立马拉走了灼双。 灼双一步走三回头,那眼神还带着意犹未尽,她忽然出声道。 “独孤,等我比赛完了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小花哟!” 独孤一脸的兴奋,大有英雄所见略同之势。 “好的好的,比赛完了你到后院来找我,我告诉你小花喜欢的亵裤颜色。” “独孤,你给我滚。”花满楼一声暴喝。 凤倾狂看着几欲癫狂的花满楼,不禁失笑,她倒是第一次看到花满楼吃瘪,以往他从凤兮清斗嘴的时候,都是占尽了上风,没想到在遇到两个活宝倒是没辙了。 不过…… 凤倾狂那深色的瞳孔里划过一丝光亮,她方才看到花满楼给她打得手势。 独孤,不可信。 明明独孤是他一直认识的朋友不是吗?为何花满楼会暗示她,不可信呢? 这一切得等到比赛完再听花满楼解释了。 看着花满楼的暗示,凤倾狂不禁暗香,这娃娃脸的少年,萌萌的正太,看来也是个带刺的不好相与的主儿。 无双战国的一皇四城的人看起来都不简单啊!接连与赫连家、申屠家结怨,若是再凑一个独孤家,靠,加个她,完全可以凑桌麻将了。 似乎,只剩下司空家的人没有见过了。 ** 毫无疑问,第一天的比赛完全就是个热身运动。擂台上的她以及苏陌完全没有出手的必要,灼双一人单手扛着大刀就横扫各大组合了,虽然最后两场她启用了豹之力,不过也不影响那结果。 倒是灼双自个儿兴奋不已,这里得提一句,那日她从赫连玉手里抢到了黄金豹,当时就送给了灼双。 理由很简单,她又不会加固兽魂之力,要来也没用。 她亲眼看过灼双加固的过程,很奇特,有点像与魔兽签订契约,不过是与灵魂的强制签订而已。 黄金豹的兽魂之力很显然让灼双很满意,打了几场下来,她倒是越打越精神,那左臂都能舞几圈。 凤倾狂有些诧异,这灼双身体复原能力倒是变态,一个断臂还未到三天就复原了。 再说说七杀、花满楼和云焕一组,那也是一往无前。不过出手的是花满楼,这***包大孔雀从不放弃秀操作的机会,一把逍遥扇在手里舞得花样十足,再配着他那桃花容颜,整个人在场地里简直是光芒万丈。 凤倾狂发誓,她都听到好多男人吞口水的声音。 按照花满楼的说法,他们来不就是为了吸引别人的吗?那他势必得释放他的魅力,让他声名远播。 灼双这一次倒是体现出了她为数不多的文化知识,她听了花满楼这句话后,居然正儿八经的说道: “你那是艳名远扬。” 凤倾狂听到这句话,都不禁想伸出大拇指,姑娘你深藏不露,果真吟得一手好词。 这一次,花满楼自我暗示也没用了,彻彻底底暴走了。 他直直把灼双从比赛场地追到了他们所住的梦红楼,一路撵得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灼双虽然是个神经大条的,但也不傻,她很清楚她打不赢花满楼,打不赢怎么办?跑呗! 她利用着那惊人的弹跳力,一路上愣是没让花满楼追上,反而时不时朝花满楼做个鬼脸,或者挑衅两句,直把花满楼气个半死。 这一日就在两人的闹腾中结束了,同时,第一天的淘汰赛也就结束了。 这就意味着,真正的比赛快要开始了。 夜晚时分,一众人聚集在千羽的房门前,脸色都充满了凝重。 他们发现,千羽依旧没有变回人形,千羽已经失去了控制自己变形的能力。 一众人的举动自然瞒不过迎客居的老板,妖娆动人的十一娘。 十一娘拽着腰身来到梦红楼的时候,凤倾狂早已做好了准备。 她本来就没打算瞒着十一娘,毕竟这里是十一娘的地盘,若是十一娘有心查什么那是绝对查得出来的。 她不会因为这一世的十一娘没有炼气就低估她的能力与智商。 黑手党第一杀手的名声那可不是吹出来的。 跟着十一娘同来的还有独孤烨,这倒是让凤倾狂意外了。 她没想到十一娘会把独孤烨带来,这超出了她的预估。 十一娘显然看出了凤倾狂的情绪,她无奈的摊了摊手,那一双媚儿眼里满是歉意。 “他非得跟着我,我也没办法。” 凤倾狂看向独孤烨,两者目光对撞,空气中都有了一丝火花意味。 奇怪,独孤烨对她有敌意。 凤倾狂心里升起了一丝不解,她清楚地看到独孤烨那碧绿眼眸里的敌意,虽然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她就是感觉到了。 怪了,她和他根本没有接触过,哪里来的敌意?唯一的联系就是十一娘,难不成是因为十一娘? 凤倾狂看向十一娘,又暗自摇头,推翻了这个想法。 “还真看不出你这美婢居然是赤骨青羽兽。”十一娘看到了千羽的本体,显然有些惊讶。 她向凤倾狂询问了具体事宜后,便又说道:“这后院有个大点的房子,让她移过去吧,不然她这样憋在这里也是不好的。” 凤倾狂想了想也同意十一娘的说法,毕竟现在的房间对于千羽来说确实有些狭小,转身都成困难。 众人将那门窗拆了一些后,千羽才勉强的从房内出来,她正走动间,独孤烨忽然出声了。 “等等。” 他的声音是较为华丽的男中音,让人听在耳里如同美酒浸润过一般。 凤倾狂疑惑的抬眼看向他,搞不懂他为何出声。 “城主,有何指教。” 独孤烨两步上前,围着千羽转了一圈,似乎是观察什么,那翡翠绿的眼眸里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最终似乎是确定了一般。 “她中毒了。” 他抬起头看向凤倾狂,说出了这个结论。 “什么意思?”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中毒? “鸩之一族,听过吗?”独孤烨问向她。 “鸩?”凤倾狂一丝疑惑尾音轻勾。 鸩毒,她倒是知道。古代皇宫里惯用的手法,鸩酒一直都是用来谋杀、赐死的上品。而制作鸩酒的方法也简单,用鸩鸟的羽毛置于上好的酒内,酒色香味不变,而鸩毒尽入,喝之顷刻间五脏俱溃,神经麻木,无痛而死。 “是鸩毒吗?”凤倾狂皱着眉头问向独孤烨。 独孤烨微微颔首,“鸩鸟是带有毒的小型魔兽,这一族专以吃毒兽为生,一些黑暗炼药师专门抓它们炼药,所以现在也是族嗣凋零。” 独孤烨顿了顿,用眼眸示意千羽道:“她化出了本体的原因就是身受重伤,兽族的身体构造奇特,一旦重伤便会化为本体疗伤,伤越重便越不能化出人形。她之所以感觉不到自己受了重伤,便是因为中了鸩毒,鸩毒最大的功效是让人神经麻木,无痛而死。但是,这一点也只是对人有效。” 凤倾狂听懂了独孤烨的意思。 “你是说,因为她是兽,所以鸩毒并不能要了她的命,只是让她的感官麻痹了而已,所以她自己才会察觉不出自己中了毒。” “不错。”独孤烨看着千羽冷声吐出两个字。 “那你是如何得知她中了鸩毒?”苏陌声音微挑,眼眸里都是质疑的神色。 独孤烨那墨绿色的眼眸愣愣的瞥了他一眼,“我看过魔兽中过这种毒,自然知道是什么反应。” 他一说完便又是揽着十一娘飘然离去,那模样要多酷就有多酷,让苏陌倒是有些咬牙。 这都什么人啊,一个比一个拽,这些四城之人是在比谁更狂拽酷帅叼吗? 了解了千羽这问题的来源,接下来要解决就容易的多,据独孤烨所说,根本用不着管她,魔兽的排毒能力极强,不超出十日千羽就会自己好起来。 独孤烨解决了千羽一事,凤倾狂于情于理都要感谢他,于是就托了十一娘明日晌午要上独孤烨的府邸拜访,以示感谢。 十一娘自然是欣然乐意传达这个话,美名其曰,刚好趁传话之时去抓个奸,没抓到奸就顺路偷个情什么的。 凤倾狂一时无语,问十一娘为何不嫁给独孤烨,甘愿做情人。 十一娘沉默半晌后,才是幽幽飘来了一句。 “家花不如野花香。” 227、摘星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于是乎,在天气晴好云淡风清的天气下,凤倾狂一行人跟着十一娘这朵野花,去了独孤城主的府邸。 独孤烨的府邸出乎了凤倾狂所料。 照凤倾狂的想法,以这独孤宗暴发户的手笔,这府邸再怎么也应该是金砖铺路,银子挂帘,珠玉砌墙神马的。 必须得是把‘暴发户’这仨字儿进行到底才行。 可是,事实却刚好相反。 独孤烨的府邸设计的很有格调,曲径通幽处,佳木葱茏,有流水从花木深处汩汩泻出。 庭院深深几许处,满是梨花飞扬。 凤倾狂眼观四周,入目所见处几乎全是梨花。 风一掠过这府邸,梨花便纷纷坠落,如同一场盛大的花雨。 “诶,十一娘,这独孤烨完全是按照你喜好来的嘛!”凤倾狂侧头轻声向着十一娘说道。 十一娘媚儿眼一挑,红唇都是噙着笑意。 “我只不过说了一句梨花不错,他就自作主张的满城种了梨花。” 凤倾狂看着眼前的花团锦簇,压枝欲低,风一掠过,纷纷扬扬,似漫天大雪。 那一刻,她倒是真的明白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意境。 倒真不愧是千古名句,写尽了这倾城之景。 “十一娘,我猜,你其实不喜欢梨花。”凤倾狂伸手接过那飘落于眼前的梨花,花瓣躺于她那柔美的手掌之上,小小的,纯洁的,美好无比。 十一娘听着凤倾狂这样一言,侧头红唇一勾。 “那你看我喜欢什么?” 微风划过,吹起凤倾狂掌心的梨花瓣,她笑着指了指十一娘右耳侧上的繁盛玫瑰。 “这还不明显,玫瑰咯!” “有这么明显?”十一娘抬手轻轻拂过那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凤倾狂摊了摊手,“也许吧!也许你爱两种花也说不定。” “你知道咱们家大款是怎么说的吗?”十一娘忽然想到了什么,那眼眸都有着回忆的情绪。 “恩?”凤倾狂一丝尾音轻勾。 “他说我是梨花,但是心底却想做带刺的玫瑰。”十一娘的话语里带着幽幽的不可捉摸的情绪,像是穿透了遥远的以往而来,带着浓浓的怀念与悲怆。 凤倾狂忽然觉得十一娘变得虚幻起来,正在这虚幻迷离之际,她看到独孤烨从那白玉小桥上走来,一双翡绿色的眼眸直直看着十一娘,仿佛他们周边的人都是不存在一样,只有十一娘才是鲜活的。 十一娘显然也看到了独孤烨,那悲怆迷离的神情忽然就消失了,那眉梢眼角又散发出了一股妖娆美艳的风情。 她笑声娇俏,有些肆意乖张的味道在里面,脚步一动,便奔向了独孤烨。 她的裙裾摇曳,划出华美的流光,发侧玫瑰微颤,更显动人异常,一步一动间,配着那肆意的笑声。 美艳不可方物。 “大款。”她一声娇俏,直直便撞向了独孤烨的怀里,腰一带,便已经攀到了他的身上。 独孤烨仿佛也习惯了,就这么打横着抱着她。 一个标准的公主抱。 那裙裾垂下,露出她小巧玲珑的脚,脚上穿着玫红色的软谢,添了几许调皮意味。 怪了,这动作明明是聘婷少女做得,但是由这年华二十五的十一娘做来,却一点也不显突兀。 果真,美人做什么都是养眼的吗? 独孤烨朝着凤倾狂点了点头,便算是打了招呼,接着便抱着十一娘转身离开。 凤倾狂一行人被晾在了后面,颇有些尴尬。 这主人家的差别待遇也太大了吧! “愣着干什么呢?快跟上。”十一娘忽然转头,朝着凤倾狂挥挥手喊着。 凤倾狂一笑,便是抬步跟上。 到了独孤府邸的正厅之时,独孤烨坐在主位上,十一娘依旧坐在他的膝盖上,纤手破新橙。 怎么看怎么都有股红颜祸水的味道。 凤倾狂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暗自咋舌。 老姐,你这一穿越没去做苏妲己简直可惜了,瞧瞧那一颦一笑简直就把男人迷得死死的,怕是她说一句,这独孤烨绝对就是上刀山下油锅,烽火戏诸侯都不在话下。。 “咳咳。”凤倾狂佯装咳了咳,从袖里拿出一瓶青瓷小瓶。 “独孤城主,您昨日为我们解了千羽的疑惑,我也无以为报,就用丹药聊表心意。这丹药乃是一位六品炼药师所炼制,想来您应该需要。” 本来凤倾狂说话间,独孤烨眼神都是没给一个,只是一门心思在身前的十一娘,直到凤倾狂说出六品炼药师。 独孤烨抬头了,那翡翠绿的眼眸里难得有了情绪。 十一娘也抬头了,一双含水媚儿眼里满是嗔怪。 行啊你,居然认识六品炼药师。 凤倾狂瞧着独孤烨明显有了情绪变化的脸,不禁暗自赞叹,这炼药师果然是拉关系必备之宝啊! 等级越高的炼药师,走到哪里的待遇就越高,一个三品炼药师的待遇就已经如同帝王了,更遑论这六品。 “你居然有六品丹药?”十一娘挑着眉梢,那张如花容颜上实实在在有了惊讶之色。 凤倾狂微微点头,“是在一个偶然的契机之下得到的。” 这个偶然的契机自然是在百里城遇到的,百里城的杜三娘,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她小姨。 杜三娘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六品炼药师。 她当初在杜三娘那里可是搜刮了不少丹药,除了有聚气丸以外,其他的丹药也是零零散散有之。 不过想来六品炼药师炼制的也定不会差到哪里去,说不定那药渣都比寻常丹药强。 凤倾狂很满意独孤烨的反应,不是人家不理你,而是你的筹码不够让人家理你。 凤倾狂将丹药瓶子放在一旁的小桌上,便欲告辞。 “留下用膳吧!” 这次出声的是独孤烨,华丽的如同美酒醇香的声音。 凤倾狂暗自挑了挑眉梢,这六品丹药的吸引力果真巨大,居然连独孤烨都亲自开口留她用膳了。 炼药师这职业倒是真妖孽。 凤倾狂欣然同意,能与独孤烨结好,那就绝不结仇。四大宗族,她已经结了两个仇人了,自然是不想再结一个。 况且,独孤烨这样的人,一看就与常人不同。 喜怒不形于色,情绪只随十一娘一人摆动,这类人表面不狂妄,那是因为已经将狂妄沉浸到了骨子里。 如同,帝决。 当然,独孤烨与帝决没什么可比性,帝决在凤倾狂心里已经是到了一个别人难以企及的大神高度。 别人,那可是连一片衣角都比不上。 但是,总得来说,独孤烨此人引不起她的厌恶,因为他对十一娘很深情。 那是一种专注的深情,那墨绿色的眼眸似乎只有在看到十一娘的时候才会有点色彩,一旦离了十一娘,那眼眸里就不会起一丝波澜,如同死水没有光泽。 这种深情是不会骗人的。 倒是十一娘,凤倾狂感觉十一娘虽然表面对独孤烨那时撒娇卖萌各种风***侧漏,但是她的心,似乎不在那。 似乎是空的。 独孤烨离了十一娘的眼眸是死水,十一娘的心似乎离开了谁,是死水。 当然,凤倾狂自然不会傻得去问十一娘,这种拾人牙慧的事情她倒是不想做得,况且十一娘也算她革命同盟老乡了,她自然不会去戳老乡的伤疤。 只是,十一娘的以往,到底装着谁呢? 据她所说,她一直在这无双战国,无双战国最优秀的大荒独孤城主都如此对她了,不知还有谁能比得过他的深情,占据了十一娘心中的位置。 凤倾狂看了眼十一娘,眼中有了晦暗不明的情绪。 做他们这一行的,平生最忌交付感情。一旦交付了,那就必定是终生的事情,黄泉碧落,到死到老,不死不休。 十一娘的前身作为黑手党的第一杀手,自然也是如此。 到底是何人让十一娘交付了全部的感情,又似乎背叛了她,让她转投了独孤烨的怀抱呢? 凤倾狂眼底一点暗沉,这似乎,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个谜。 窗外梨花沉香,满室安静。 正待这静好时分,有人却来报。 “司空大公子来了。” 凤倾狂听到这个名字,眼眸微微眯起,一丝亮光划过。 倒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她昨儿个还说四城都遇到了三城,就差一个司空没遇见了,今儿个他就上门来了。 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 “独孤烨,我来找你要梨花酿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厅外有一个身影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一头火红色的利落短发,浓眉大眼,一身都是兽皮衣衫,那手腕上还戴着几个银镯子,跑起来叮当作响。 他笑起来,似乎连空气里都充满了愉快的气息。 好一个阳光满溢的少年郎。 司空大公子,手可摘星辰,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的这一性格给了凤倾狂很大的冲击,似乎见惯了其他三城那眼高于顶的神情后,突然奔出一个阳光帅气亲和力十足的少年郎,这怎么看都怎么不正常。 都是吃同样的米喝同样的水长大的,你看人家孩子养得多懂事,一点架子都没有,见到谁都是笑。 司空摘星显然没有预料到大厅里会有这么多人,他一个急刹车刹住了脚步,因为奔跑过快的惯性,他三晃两晃才是稳住了身形。 “独孤烨,你有客人啊!” 司空摘星一边问着独孤烨,一边拿着那双大眼睛扫视着凤倾狂一众人,那眼眸里毫不掩饰的探究如同雷达一般,将凤倾狂行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扫了个遍。 凤倾狂观察人一向细致入微,这是暗盟的潜伏课里的必修课,要摸透一个人的秉性习惯,要从他的一言一行里着手,因为那是最直接的反应。 她清楚的看到,当司空摘星看到灼双之时,那眼底里有的光泽,有暗沉,有厉色,就是没有阳光。 看来,此阳光少年郎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主啊!凤倾狂在心里如是想道。 只是,灼双和司空摘星认识吗?怎么司空摘星看到她会是这种情绪呢?灼双是赫连旁系的人,应当与这司空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司空大公子没有什么关系吧! 凤倾狂有些微微的不解。 她感觉她似乎遗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但是这遗漏的到底是什么,她却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这让她心里有些微微的发堵。 “十一娘,你也在啊!”司空摘星似乎已经见惯了十一娘与独孤烨这样的相处,非常免疫的向十一娘打着招呼。 十一娘抬起头朝他笑笑,变算是回答了。 司空摘星忽然转身,一步跨到凤倾狂面前,歪着脑袋一字一顿的问道。 “听说你打了赫连玉,是不是真的?” 凤倾狂瞧着眼前这一火红短发看似阳光开朗的少年,眉梢一挑,唇角一勾,便是反问道: “你说呢?” 正当这时,谁也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凤倾狂的手便紧紧钳制住了司空摘星的手腕。 “我这身上可没什么值钱的物件,您就不要来造访了。” 她眼眸里有着微微的笑意,只是那话语确实冷然无比。 司空摘星,手可摘星辰,乃神偷一枚。 228、拨开云雾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的笑意溢满了唇角,那眉梢似乎都带起了几许梨花微笑。 只是那唇中出口的声音确是满含霜雪,如冰刃一般,冻人无比。 “我想我身上没有什么可以让您造访的东西,您说,是吗?” 她一字一句间带着笑意,却暗藏冷硬。 笑话,她最擅长的乃是近身格斗术,若是被司空摘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给偷到了自己身上的东西,那这完全是藐视她鄙视她外加扇她脸了 司空摘星有片刻的怔愣,他歪着脑袋看了眼自己被钳住的手,眼眸里有了晦暗不明的情绪。 只不过一瞬间,他抬起头来,满脸都是可比阳光的灿烂笑意。 “打个招呼,打个招呼而已嘛!” 凤倾狂唇角一勾,缓缓松了钳制住他的手,轻声笑。 “我也只不过是跟司空公子打个了招呼而已。” 司空摘星头一扬,满头红发英姿飒爽。 “你可真有趣,我现在倒是相信你把赫连玉打了。不过……” 他忽然停下语气,眼眸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一脸的严肃。 “赫连玉可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你将他打败,他定会找机会一雪前耻的。” 凤倾狂毫不在意的挥了挥衣袖。 “无妨,我也从来没当过谁是软柿子。” “这样啊……那就祝你好运了。”司空摘星说罢,便从凤倾狂身旁走过,直直朝着独孤烨走去。 他一路行走间,忽又在灼双的面前停下。 “赫连家的旁系,想不到阁下也认识,阁下真是交友甚广。” 凤倾狂一听这话,再看司空摘星那一脸漠然的神情,不禁心里又有了怪异之感。 灼双和这司空摘星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司空摘星在灼双面前连个笑意都不屑装出来了。 “五湖四海皆友人嘛!”凤倾狂淡淡的说道。 司空摘星看了低着头的灼双一眼,“就怕阁下你交到的不是友人,而是敌人。” 什么意思?凤倾狂微微皱起了眉头。 司空摘星这句话的意思若是再听不出来那就是傻得了。 他在告诉她,灼双是敌人。 为什么会这样说呢?灼双不就是赫连一族的旁支吗?至少目前看来,灼双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危害。 况且,还有七杀这一层关系。 她看得出来,七杀虽然明面儿上对灼双很冷淡,但是其实还是很关心她的。 能让七杀关心的人,应当也算不上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她看了一眼埋着头的灼双,抬头间,脸上已经挂起了笑容。 “这就不劳司空公子您费心了。” 在她心里,七杀已经被贴上了自己人的标签,那么灼双作为七杀的忠实追求者,自然也得爱屋及乌。 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自己家的事情还是关上门来自己讨论的好。 司空摘星低声轻哼,似乎在嘲笑凤倾狂的不知好歹。 他嘴唇微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再抬头间,他又是满脸的笑意。 “独孤烨,我来找你要梨花酿了。” 独孤烨冷冷看了他一眼,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字。 “没有。” “独孤烨,你怎么这么抠门呢?不就是几瓶梨花酿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全部藏起来了。” 司空摘星有些不依不饶。 倒是十一娘笑着开口了。 “到我那里去拿吧,我那里还有。” 司空摘星听着十一娘这句话,这才眉开眼笑,“走走走,这就走。” 司空摘星就在独孤烨那冻死人的眼光下同十一娘出了大厅。 大厅里只剩下独孤烨与凤倾狂一行人干瞪眼。 独孤烨看了那摆放在花桌上的六品丹药一眼,随即开口道: “我有话单独和你说。” 凤倾狂眼眸一凝,衣袖一挥。 “您请。” 她给了苏陌和花满楼一个安抚的眼神,便跟着独孤烨出了大厅,来到庭院内一处僻静的耳房。 窗外梨树摇曳,阳光下,影影绰绰,光晕渐淡中,香味飘散。 “不知独孤城主有何指教?”凤倾狂唇角噙着笑意问道。 独孤烨看了凤倾狂一眼,缓缓侧头看向窗外摇曳生姿的梨树。 “离开这。”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凤倾狂的眼神凝重了起来。 “不知独孤城主为何如此说?” 独孤烨依旧没有看她,那双墨绿色的眼眸静静看着窗外的梨花,满含深情。 “离开这。” 仍然是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没有多余的解释。 凤倾狂却是听明白了,这三个字满含警告,不需要多余的话语,就这三个字已经是独孤烨最大的警告。 她收起了一脸的满不在乎与笑意,难得有了肃穆。 “独孤城主,我想我该跟您说明白,我的朋友乃至家人极有可能被掳到了无双战国,我若离开了,那谁又来救他们?” 独孤烨这才转过头,盯着凤倾狂,一字一句里满是寒意,与那窗外的明媚天光格格不入。 “你在无双战国,对抗的便是整个无双战国,言尽于此。” 这似乎是独孤烨能说出的最大的解释,他一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耳房,背影如墨色浓重,在梨花淡粉光泽下,更显深刻。 凤倾狂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独孤烨这是在警告她,不,这可以算得上是忠告与劝慰了。 到底为什么? 她可不认为她魅力无边到能让独孤烨起了惜才怜爱之心,所以才来劝告她。 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独孤烨对她说这番话呢? 蓦然,她脑海中浮现出十一娘那妖娆的脸蛋,眼底划过一丝光亮。 十一娘,是因为十一娘。 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出其他了。 可是,若是因为十一娘才劝慰她,那不是应该十一娘来亲口说吗? 如若不然,那么这独孤烨其实是在隐晦的告诉她。 十一娘并不是站在她这一边的,而是另有其他。 独孤烨说,她继续留在这里,对抗的便是整个无双战国,也就是说一皇四城的所有势力都是她的敌人。 一皇四城的任何人,都不可信。 这是怎么一回事? 凤倾狂皱紧了眉头,第一次觉得事情如此棘手,她似乎陷进了一个漩涡,那漩涡里全是不可捉摸与不能预知的危险。 她一路行到大厅,花满楼和苏陌眼尖的发现她的脸色不若以往那么好。 “怎么了,他说了什么?”苏陌感觉到凤倾狂那低沉的气息,心里也有了凝重。 凤倾狂是显少出现这样的表情的,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她都不会露出这种类似苦恼的神色。 花满楼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那桃花眼里没有了往日的调侃与媚色,那话语音色都是带上了冷意。 “独孤烨对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威胁你了?” 凤倾狂沉吟了半晌。 “说威胁也不是,倒像是一个善意的劝慰。” “劝慰?”花满楼扇子一摇。 “你和他非亲非故又素不相识,他有什么立场来劝慰你?”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得,所以才如此苦恼来着。”凤倾狂轻轻吁了一口气。 “算了,我们先回迎客居吧,云焕和七杀还在那里等着我们。” 她说罢便是率先踏出了门去,留下苏陌和花满楼面面相觑。 凤倾狂一路行走间,慢慢把这两日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初来乍到,遇到了灼双,然后便同赫连玉打了一场,因为赫连玉又在大荒山遇到了魔兽群,还连带被大火包围。 最后到了大荒城,遇到了十一娘。 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一切就是如此寻常。 等等,凤倾狂似乎想到了什么。 一路走来都是灼双带路,因为他们并不熟悉无双战国的情形,再加上有了七杀这一层关系,她便自然而然信了灼双。 似乎从一开始,她都处于被动状态。 赫连灼双将他们带进了赫连府邸,然后又坐上了飞马兽来到了大荒山,又这么碰巧的遇上了赫连玉赫连哲两兄弟,包括大荒城的迎客居,都是灼双带着进来的。 可是,这也没有什么不对劲,他们也未曾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不,不对,有一个人受到了波及。 千羽。 千羽变回本体之际,她是怀疑过是否是灼双动了手脚,因为灼双想参加比赛的心情是如此的迫切。 当时情形迷离,千羽自己也说没有受到什么重伤?她便觉得自己想多了。 不过,当独孤烨说千羽是中了鸩毒之时,她似乎抓到了什么线索。 凤倾狂微微眯了眯眼眸,看向一旁的灼双。她的左手依旧吊着,右手扛着偃月大刀,五官拥有着异域风情的美感,神色坚毅。 千羽若是能被人下了鸩毒而毫不自知的话,那么…… 凤倾狂的眼眸蓦然划过一丝光亮。 刀柄,灼双那偃月大刀的刀柄。 229、公子世无双(下午临时有事,迟来的更新)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走到迎客居门口之时,顿了顿脚步。 恰逢此时,灼双亦是走了上来。 她一脚踏进门,忽觉凤倾狂没有动,转头,满是疑惑。 “怎么不进去?” 凤倾狂看着灼双耳朵上飘摇的羽毛耳环,眼底暗色浓重如墨。 那耳环是孔雀尾羽做就,翠绿色里带着深蓝与浅红,阳光穿透而过之时,会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如同一道细微的彩虹,靓丽无比。 “一直想问你,你这耳环挺好看的,是你自己做得吗?” 凤倾狂轻声问道。 灼双愣了愣,才是回答道: “我娘亲留给我的。” 凤倾狂微微点头,“怪不得你一直戴着它,对了,你和司空摘星有什么恩怨吗?” 她看着灼双,唇角噙着一丝微笑,话语浅淡。 灼双撇了撇唇角,“没什么恩怨。” 她的回答太快,以至于话语里没有了可信度。 “好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凤倾狂摊了摊手,满脸无奈道。 她一说罢,便是抬脚向厅内走去,衣衫掠过间带起了阵阵梨花香气。 “喂……”灼双一声轻喊。 凤倾狂停下了脚步,微微侧头,唇角有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恩?怎么了?” 灼双垂下眼眸,睫毛覆盖着眼尖,看不出眼底有何表情,风从门口穿过,撩起她的羽毛耳环,轻轻晃动,一时安静。 “司空摘星说得话你信吗?” “哪句话?”凤倾狂挑了挑眉梢。 “他说我是你的敌人。” 灼双一边说着,声音也越来越低,那头颅微垂,眼眸直直盯着地上。那声音低沉无比,带着些许的委屈嘟哝。 凤倾狂听着灼双的话,眉梢眼角漾起笑意,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信不信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不信你就不是,我信你就是了吗?” 灼双听着凤倾狂的话,猛然抬起头来,那褐色眼眸里满是认真与凝重。 “若我真是呢?” 凤倾狂直直看了她片刻,眼眸墨玉深黑,蓦然,头一扬,轻笑出声。 “你若真是,又如何呢?我的敌人多了去了,现在不依旧活得好好的。敌人嘛!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又有什么影响?” 她神色里满是漫不经心,那话语里的笑意明显,带着内敛的狂肆。 灼双一听凤倾狂这嚣张又肆意的话语,眼眸里划过的光亮堪比那万里晴空,似连那羽毛晃起的微小彩虹都盛进了她的眼里。 “我不是。”她一字一顿的从红唇中吐出这三个字。 凤倾狂眉梢一挑,“既然你不是,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灼双有些不好意的晃了晃脑袋。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同他们一样,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结果呢?”凤倾狂眨了眨眼眸。 “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灼双一本正经的说道。 凤倾狂额头一抽,“你这是什么破比喻。” “本来就是,倘若我真是你的敌人,你极有可能会被我毒死,被我暗算死,被我偷袭死……” 灼双列举了一系列的死法,那语句里满含认真。 凤倾狂挥了挥衣袖,袖口轻晃间,带起了流云纹彩。 “我说大姐头,恕我多说一句,你打不过我。再说了,我曾经认识一个人,他说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默默赞叹。 毛爷爷,您老真是我偶像,这话真是说到咱心坎里了。 “丫丫个呸的,早晚有一天超过你。”灼双不屑的甩了甩头。 凤倾狂笑着摇了摇头,便径直往千羽的房内走去。 既然灼双把话都摆在明面上来说了,那么她对灼双的怀疑显然是多虑了,说不定只是陷入了别人的故布迷障。 她之所以怀疑灼双,便是因为千羽中的鸩毒。 千羽之所以会中鸩毒,只在一个地方。 那就是灼双的刀柄之上。 那晚千羽和灼双决斗之时,千羽的手握到了灼双的刀柄,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 鸩毒涂在了那偃月大刀的刀柄之上。 那幕后之人真是算无遗策,鸩毒涂在刀柄上,那夜下暴雨早就把鸩毒的踪迹淋了个干净,就算她想找也无从找起了。 “灼双,我记得我以前没看到你右手戴过手套。”凤倾狂眼角瞟到灼双那右手的皮脂手套上,轻声问道。 这就是灼双为何没有中毒,以及她为何怀疑灼双的主要原因了。 灼双破天荒的在右手上戴了手套。 她戴着那兽皮所制的手套,捏住刀柄间,刀柄上的鸩毒根本接触不到她的皮肤。 “啊,你说这手套啊!是七杀送我的。” 她一边说着那话语里都是兴奋之意。 “你都不知道啊,那臭石头可是第一次送东西给我,哈哈,你说得真没错,那臭石头还是关心我的。” 灼双满脸的笑意让她整个人都变得五光十色起来,甚至,还有点傻乎乎。 凤倾狂看着笑得傻不愣登的灼双,心里不禁暗想。 要是卧底都是这种愣头青,那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不过…… 七杀。 凤倾狂微微皱起了眉头,居然牵扯到了七杀。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问我手套的事情?”灼双显得有些疑惑。 “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而已。”凤倾狂一边浅笑着回话一边推开了千羽的房门。 “对了,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想同我说得?”她忽然转头问向灼双。 灼双抿了抿唇,“今天下午的比赛过后,我会详细告诉你的,我会让你知道,我并不是你的敌人,也不会同你作对,更不会害你。” 凤倾狂垂眸浅笑,“好的,我很期待,而且,我也更加期待你能告诉我你和司空摘星的关系。” 她之所以如此笃定司空摘星同灼双有关系,并不是司空摘星在独孤烨家说得那番话,而是灼双耳朵上的那根雀鸟羽耳环,那五彩斑斓的颜色让人见之就不会忘记。 这也几乎成了灼双的标记。 而司空摘星也有同样一根这样的雀鸟羽毛。 只不过,司空摘星没有如同灼双一般,戴在了耳朵上,而是挂在里脖子里。 今天她与司空摘星过了一招之时,看到那雀鸟羽毛从脖子里滑出来了一截,这让她起了兴趣。 一个是赫连旁系,一个是司空大公子,不知这两人为何会又同一样款式的雀鸟羽毛,而这到底又代表了什么。 **** 房间内依旧是个硕大的兽躯横亘在房内,鸩毒的毒性让千羽都显得有些虚弱,那黄色的兽眸里都是有些无神。 “千羽,再忍忍,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凤倾狂上前抚了抚千羽那变成赤骨青羽兽的头颅。 千羽背后的骨翼轻轻抖动,点了点头。 “恩,我不担心。主子,找到下毒的人了吗?” 凤倾狂眼底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也许找到了,也许没有找到。不急,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灼双在一旁看着一人一兽的互动,有些半知不解,遂摇了摇脑袋,开始自顾自的做蹲伏训练。 “我说,今天下午有晋级赛,知道你们的对手是谁吗?”问话的是花满楼,他摇着扇子似是有些无聊的找一个话题来聊。 凤倾狂眨了眨眼,眼底有些迷茫。 “不知道,苏陌,,你知道吗?” 苏陌倚在了门框,看着不知名的方向,似是在走神,待到凤倾狂问话之时,才是回过神来。 “没记,记名字干什么,反正不是他们败就是我们败,有什么好记得。” “言之有理。”凤倾狂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灼双在一旁歪着脑袋接着话茬道:“还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人家比赛吧,绝对会把对手的身家过往翻个底朝天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诶,灼双,我发现你居然还蛮有学问的,这么有深度的话都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真难得,真难得。”花满楼摇了摇扇子,不放弃任何一丝调侃灼双的机会。 “不过……”他停下语气,桃花眼妖冶流光,看着灼双。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可是留给对手的,小鱼小虾若是这样,那就是浪费精力了。” 灼双的眼眸挨个在凤倾狂他们几人身上转了一圈,半晌后才撇了撇唇角。 “真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万一今天下午不是小虾小鱼怎么办?” 凤倾狂眉梢一挑,“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我也有预感,今天下午肯定不是小鱼小虾,说不定就会蹦出个王八来。” 一众人听完凤倾狂的话,不禁都是笑了起来,一时间,房间内欢声笑语不断。 “咦,七杀呢?云焕,七杀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怎么没见到他人。”凤倾狂问向安静坐在一旁的云焕。 因为七杀的特殊身份让他不便于同四城之人接触,所以今天上午她就没让七杀同性,而千羽又要人照看着,索性她就让云焕也一同留下。 可是现在七杀却没有同云焕在一起,有了那手套的前例,这突然的失踪亦是让她更加浮想联翩。 “说是他二哥来了,所以他去接了。”云焕眼也未抬的说道。 “他二哥?”凤倾狂眼眸微微眯起。 轩辕皇家的二皇子,七杀口中以命相护之人。 “灼双,你知道他二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凤倾狂状似不经意般的问道。 灼双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道:“残疾人。” “恩?”凤倾狂转头看向灼双,“什么?” 灼双坐到了椅子上,以一个说故事的口气开始降到: “七杀的二哥说起来还真是可惜。本来吧,那是一个很好的人,用那文绉绉的话叫什么来着,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只可惜,他不能行走,是个断了腿的皇子,不然就真的和他取得名字一样,举世无双。” “为何断腿?”问话的是花满楼,他显然对这个断了腿的轩辕二皇子很感兴趣。 灼双颇有些惋惜的语气。 “还能为何,不就是皇家内斗咯,皇室有人下了毒给二皇子,让他打小就失去了行走的能力,也让他失去了皇位的继承权。” “那倒是真可惜了,那你还听过他的其他什么事迹没?”凤倾狂以一种大灰狼引诱小白兔的语气问道。 灼双倒未曾察觉凤倾狂这样的问话有何不妥,满脸憨憨的表情。 “据说他一直有个青梅竹马,前些年移情别恋了,那二皇子还差点抑郁而死。不过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他们说说罢了,你也知道嘛,这些事情都是一个传一个,传到最后也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所以也没什么可信度。” 凤倾狂点了点头,正待这时,忽然听到有杯盏碎裂的声音响起。 一众人转头向那响声处看去,十一娘站在廊桥尽头处,回廊九曲,她貌夺花色,髻上玫瑰摇曳,灼灼其华。 那门廊另一头,七杀推着一个人正好穿过那玉石月洞。 有一公子坐在那木制轮椅上,如玉面庞,银发三千,当真是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 轩辕二皇子,轩辕无双。 230、看客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相逢不语,一株玫瑰著秋雨。 凤倾狂想,她怕是许久都不会忘记十一娘的这个眼神。 那是一种几乎想要不顾一切的冲开人群,冲破禁忌,冲出那灭顶的危险与藩篱,冲出那阻隔的所有的,只想上前,仔细看那么一眼。 却,强行抑制住的眼神。 那如同梨花坠入泥土之间,最后的小小的凄婉的却又绝望的挣扎。 回廊九曲,心思九重。 她发间玫瑰妖娆,容颜若花。 她的眼眸被那翻飞的梨花遮掩,迷离的香气跟随着汩汩水边湿润的空气缓缓漂浮,又抚过脚下碎了一地的天青花瓷。 碎裂的瓷上,还有一抹朱砂鲜红,宛若美人倾城血泪。 蹙眉含颦间,却是,无限恨,几多情。 十一娘,不,叶无心,原来你也是有心的。 凤倾狂看着十一娘,再看了看那被七杀缓缓推来的轩辕无双。 这两人,怕是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吧! 轩辕无双的轮椅,分明就是十一娘给他做得。 这个异世分明就没有轮椅这个东西,明显是十一娘做给他的。 美人颤颤巍巍,凄婉哀绝,公子却是含笑如故,不悲不喜。 这里的故事倒是如同这回廊九曲,弯弯绕绕几多重了。 “凤倾狂,原来你和这十一娘是旧识。”苏陌的话语里也多了几许讶异。 显然,凤倾狂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他曾经也坐过这样的轮椅,是在百里城凤倾狂给亲手做得。 现在却出现了另外一辆,虽然有些许模样不同,但是功用却是一样的,这不难猜出十一娘与凤倾狂的关系。 再者,苏陌也是那察言观色的上等之辈,十一娘那眼眸里的情绪流转,他也是看了个透彻。 十一娘与轩辕无双有联系,那绝对是必然的了。 凤倾狂眼底有了意味不明的情绪划过,她看了眼十一娘,又看了眼轩辕无双。 若是如灼双所说的那个传言的话,说不定十一娘就是轩辕无双的青梅竹马。 十一娘只是简单的提了提她的穿越,根本就没有提投生到何家,就说了个没有炼气,就并未再多说。 这一点倒像是刻意在隐瞒什么。 轩辕无双最显眼的便是那头银发,在阳光的映射下泛着丝丝华美的流光。 “这是我的二哥。”七杀推着轩辕无双来到凤倾狂的身前,轻声说道。 那一向冷硬平板的声音里在此刻却难得有了温情。 凤倾狂微微作揖,笑得不卑不亢。 “您好,我是凤倾狂。” 轩辕无双点头微笑,一脸的和煦温暖。 “早就听七杀提起过你了,闻名不如见面。” 凤倾狂眼角瞟向那回廊另一侧,十一娘依旧在那里,她蹲下身子正在拾捡着那碎裂的花瓷,脸上已经恢复了寻常的情绪与神色,只是那拾捡花瓷的纤长手指出卖了她的心里。 那手指白皙,却在花瓷上微微颤抖,被瓷片划出了血珠都不自知。 怪了,这十一娘如此沉着冷静之人都能抑制不住情绪,何以见轩辕无双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在微笑,声音清冷,却没有一星半点的眼神分给那不远处的十一娘。 仿佛,从不认识,又仿佛,从未相识。 凤倾狂唇角微微勾起,噙着浅浅笑意。 美人都如此了,公子依旧不为所动,不是公子太会隐藏,就是公子已经心死。 真不知,这轩辕无双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 忽有风轻轻掠过,吹起梨花无数,回廊一头突然出现了独孤烨的身影。 他的身影出现的如此的突兀,让众人想不注意都难。 凤倾狂脑袋里顿时飘过一连串的遐想,那遐想让她突然热情高涨起来。 三角恋啊三角恋,虐恋情深有木有。 独孤烨那翡翠绿的眼眸里盛满了冷漠,他冷冷的瞥向凤倾狂这边的方向,似是看到了轩辕无双,又仿佛没有看到。 他的眼眸只是凝视着蹲在地上的十一娘,十一娘的长裙洒在地上,红艳石榴裙在身后盛开如花。 “十一娘。” 他轻喊出声。 那声音成功的让十一娘拾捡花瓷的手顿了顿。 她只是微微顿了顿,那垂下的睫毛,遮盖住了眼睑,也遮盖住了眼里的情绪,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独孤烨那利剑之眉忽然一皱,带起了些许狠戾。 他一步上前,便是抓起十一娘那被花瓷割破的纤长手指。 手指上血珠红艳,衬得那手越发白皙柔嫩,却也让独孤烨的墨绿眼眸里多了戾气几许。 他直直盯着那臻首微垂的十一娘,眼里的情绪浓重如山水之墨,行行重重间似有困兽快要出笼。 猛然间,他一把拉起十一娘,十一娘猝不及防之下便是被动的撞进了他的怀里。 独孤烨一言未发的抓着她那染血的手指,放进自己的口中含着。 十一娘依旧垂眸沉默,如同一朵含羞待放的玫瑰。 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翅。 独孤烨俊美如斯,眼眸如翡翠之冰,只是那动作却是温柔无比,谁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宠溺心疼之意。 待将低唤,直为凝情眼前人。 一对璧人在那回廊九曲,和着梨花翻飞,动作间满是温情宠溺,在众人看来,养眼无比。 凤倾狂却是偏头看向在一旁的轩辕无双,有梨花从他银发间掠过,飘至他眼前,飘落在他的腿上。 他垂下眼眸,似是在看双腿上柔嫩的梨花,看不出任何波动的情绪。 只是那戴着玉环扳指的右手,却紧握,他的大拇指一直摩擦着戴在食指上的翠玉戒指。 凤倾狂唇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轩辕无双的动作只能说明了四个字。 烦躁不安。 他在烦躁,他在不安。 眼眸微垂,是在躲避,躲避着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梨花纷飞处,回廊尽头已经没有了十一娘与独孤烨的身影。 只有那地上染血的天青花瓷才证明着,方才这里有人来过。 “十一娘倒是好福气,有这么个人在身边。”凤倾狂状似不经意的说道。 接话的依然是灼双,她歪着脑袋,大刀晃荡。 “我也觉得是,不过他们两倒真的挺配的。方才那景象倒是真把我迷住了,女人长成那样倒是真值了,不过要是还搭上个疼自己的男人,那才真是祖上烧高香了。” 凤倾狂听着灼双这一连串哔哔啵啵的话语,不禁想伸出大拇指。 姐们,你太上道了,我不过就说一句想看看轩辕无双的反应,你这噼里啪啦一长串,真真是作死啊! 她下意识的看向轩辕无双,他脸上那和煦的笑意都是消失不见了。 面无表情,脸色僵硬。 “七杀,我有些累了,先回房吧!” 他声音清冷,如那冬月寒霜。 七杀朝着凤倾狂一行人微微点头示意,便推着轩辕无双转身离开。 凤倾狂眨了眨眼眸,忽然有些失语。 灼双,你这话一说,直接就把人说走了。 “我怎么觉得七杀他二哥心情有些不好呢。”灼双晃了晃脑袋,眼眸里满是疑惑。 凤倾狂挑着眉梢,心里暗叹。 不容易啊不容易,这神经大条的都能看出人家心情不好了。 不过,这三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这还真是个超级大八卦了。 **** 这厢的十一娘被独孤烨搂着进入了房内。 “你走吧!今日我没什么心情陪你。”十一娘的脸上没有了以往妖娆的笑容,话语间的声音都是冷然无比。 独孤烨眼眸一眯,长臂一伸,直直将十一娘压上墙。 “怎么,只不过看了一眼,就如此了。你可别忘了,是他亲手把你送到我的床上。” “独-孤-烨!” 十一娘蓦然大吼,眼眸都是有了愤怒的赤红。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独孤烨唇角划过不屑。“还是……你恼羞成怒了。” “独孤烨,我不想同你吵,你走。”十一娘闭上了眼眸,声音里都有了疲累。 “十一娘,你不是想要火元素吗?你只要服侍好我,说不定我就告诉你火元素的下落。”独孤烨的声音在她的耳畔轻浅,那热气直直灌入十一娘的耳里。 十一娘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浑身僵硬异常。 “你想如何服侍?”她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闭着眼问道。 “吻我。”独孤烨那墨绿色的眼眸直直盯着她,冷冷吐出两个字。 十一娘蓦然睁开眼,微微踮起脚尖,吻上他唇。 唇间火热,心里冰凉。 231、借刀杀人(万更到~~)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苏陌、花满楼和凤倾狂,三人美名其曰要出门看看,就相携上了街。 一走出迎客居,三人便是一路说说笑笑。 直到拐过一个街角。 “还在吗?”花满楼以扇遮面,轻声问道。 凤倾狂摇了摇头,“没有了,应该是跟丢了。” “你怎么知道有人监视我们?”苏陌压低嗓音问道。 凤倾狂冷笑,“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有了,那人隐藏的很好,只不过我天生对别人的注视很敏感,所以才会察觉。” 其实不然,凤倾狂心底亦是冷笑。 怕是谁也没料到,她身旁携带了一个超级作弊器。 如尘。 论隐藏监视加查探的功夫,如尘应该算是个中高手。 这样一个进可攻退可守,外带还能监视别人的超级高手,帝决给她倒是真有点暴殄天物了。 “这么说,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花满楼唇角勾笑,眉梢轻挑。 凤倾狂轻哼两声,“做个选择题,七杀,灼双,十一娘,你们最信任谁?” “那还用说,七杀咯。”花满楼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苏陌侧头瞟了他一眼。 “为何?” “对啊,你怎么那么相信七杀?”凤倾狂微微疑惑。 花满楼和七杀可真没怎么接触过,何时有了如此钢铁般的信任。 “这用得着解释嘛,一看他那样子就不像是个会撒谎的主儿。他那样的人,要么就打死不说,要么说出的绝对是真话。” 凤倾狂点了点头,“同意。”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问灼双和十一娘我们信任谁,告诉你,我一个都不信。”花满楼摇了摇扇子,袖口艳色花纹随着手腕轻轻舞动。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奇怪了,十一娘也就罢了,你和灼双平日里斗嘴斗得那么欢乐,那么合得来,怎么就不信任人家了。” 花满楼以往那水光潋艳的桃花眼里此时满是正色。 “一路上都太顺遂了,太巧合了,让人根本找不出一丝疑点。” 他顿了顿,“但是,他们却忽略了己身的反应。” “恩?”凤倾狂挑眉。 “我们从风之结界过来时,那雷加图的一举一动,都露了马脚。他的模样太过惊讶,倒像是刻意装出来的,这只能说明,他已等待多时。再者,灼双出现的太过及时了,我们才到,她就出现了。还有一点,相信我们都注意到了。” “灼双的府邸没有一个男人。”苏陌在一旁接着花满楼的话语。 “这是最奇怪的一点,也是最为值得怀疑的。”苏陌声音低沉,丹凤眼里满是凝重。 “而我之所以谁也不信的主要原因是独孤,独孤烨的弟弟。他曾与我在墨天皇朝共同饮酒斗诗,那时他从未提起过他的来历,却不曾想他居然是无双战国之人。而且,他也见过洛玉笙。” 花满楼一边说着,那眼底的神色也越发凝重。 他极度不愿意相信,曾经一起饮酒高歌的人,在他身边却是别有目的。 凤倾狂掸了掸衣袖,“独孤烨让我们离开无双战国。” “这就是你口中所说善意的劝慰?”苏陌挑高眉梢。 凤倾狂点了点头,“他告诉我,我若再继续留下来,那么就会是与整个无双战国为敌。” “这倒有意思了,我就不明白了,他与你非亲非故的,有什么立场来告知于你。除非……”苏陌凤眸上挑,语气微转。 “除非你与他有共同的利益,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独孤烨的敌人……”花满楼缓缓出声,接着三个人异口同声。 “轩辕无双。” 三人都是那人中龙凤,几句分析间,就能分析出所有事情的弯弯绕绕。 花满楼看似粗枝大叶,妖冶潋滟,实则那心却是琉璃海底针。苏陌那就更不用说,对明谋暗夺那是举一反三。 凤倾狂看了一眼天光日色,轻声道:“我想灼双会给我答案的。” “她说的话你都信?说话而已,谁不会说。”花满楼扇子一折,发出清脆响声。 凤倾狂微微浅笑,侧头看着花满楼。她眼眸清澈,如掬起一汪湖光山水,让人不觉自惭形秽。 “你当初不也是扮着花解语来同我相处,我不也信了吗?” “咳咳,那是意外,意外。”花满楼被凤倾狂这一句给堵得猝不及防,连连摆手,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我想,我应该能帮上她什么忙。”凤倾狂眼里有了沉思。 三人在街上晃荡了一阵,直到凤倾狂看到如尘打着手势,这才慢悠悠回了迎客居。 那监视的人不知是哪一方派来的,敌人在暗我在明的这种感觉,真有几分束手束脚。 只能敌不动我不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第二场晋级赛果真不出凤倾狂所料,小鱼小虾没有,还真蹦出了个王八。 凤倾狂站在擂台上,看着对面一脸阴沉的申屠阳,挑高了眉梢。 “不好意思,我不想再虐你了。”苏陌摆了摆手,下巴微扬,一脸倨傲。 申屠阳眼眸中满是愤恨,若是眼神能杀人,那他的眼神早就化作千万利刀,恨不能将苏陌千刀万剐。 “大哥,就是他们。”申屠阳侧头向着一旁的人说道。 凤倾狂眼底光芒微转,大哥?申屠阳为申屠一宗的二公子,那大哥就应该是大公子了。 血腥手段雷霆镇(和谐)压后,申屠宗族的后院申屠静一跃成为嫡长女,那么这所谓大公子嫡长子,应当就是申屠静一母同胞的哥哥了,申屠耀宗。 居然连申屠大公子都上场了,这倒是真出乎她的预料了。 凤倾狂细细观察着这大公子,这大公子的长相只能用平凡二字来形容,属于那种街上一抓一大把的类型,让人极容易忽略。 没有任何特点,就是一张普通的方脸。 这样的人极容易让人降低戒心。 不过凤倾狂断然不会小看申屠耀宗,能在申屠大宗族里,坐稳这个半途而上的嫡长子头衔,没有两把刷子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记得我们的对手不是你们。”灼双柳梢眉一皱,沉声说道。 申屠阳冷哼一声,“你们的对手已经弃权了,按照顺序,你们现在的对手就是我们。” “弃权?”灼双皱紧了眉头。 凤倾狂心里冷笑,怕是被迫弃权吧! “姓苏的,我一定会将那日之耻辱百倍偿还给你。”申屠阳眉间狠戾,怒吼出声。 苏陌与凤倾狂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 苏陌从未说过自己的姓名,这申屠阳居然知道,看来这无双战国倒是真如独孤烨所说。 一皇四城皆敌人。 随着一声钟响,申屠阳动了,他直直朝着苏陌奔来,大有不死不休的意味。 申屠耀宗也动了,他朝凤倾狂直掠而上,掌风刮起,刀影重重。 “燃凤之印,听我号令,开。” 凤鸣阵阵,直灌于耳,擂台上红光乍现,夺目无比。 就在这一触即发间,忽有一阵吼声响至大厅中央。 “活捉。” 与此同时,灼双小腿猛然一蹬,拔地而起,她大喝一声。 “倾狂,苏陌,跑!” 凤倾狂和苏陌反应极快,一听灼双这话,便是跃出擂台之外,疾步奔走。 随着两人的动作,那大厅内的人忽然整齐划一的解开那外罩的衣衫,一阵风响。 各色衣衫显露,几方人马由衣衫绣著的名字可知。 白色赫连,青色申屠,蓝色司空,黑色独孤。 凤倾狂眼角瞟到身后那整齐划一的动作,眼角一抽。 得,四城人马,一桌大麻将凑齐了。 灼双皱紧了眉头,大刀横扫,一路开走。 “丫丫个呸的,居然瞒着老子。”她一路怒吼,一路一马当先,冲开人群。 “到底怎么回事?”苏陌急声连问。 灼双猛然回头朝他怒吼一声。 “这他妈还看不懂,四城人马要活捉你们,死活不论。” 苏陌眼瞟到后面乌压压的人群,丹凤眼里也没有了往日的轻松,也跟着爆出了粗口。 “那你他妈又是怎么回事,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千军横扫。”灼双大刀猛然朝后一挥,间隙中,眼眸圆蹬,以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苏陌。 “这都看不懂,老子站你们这边的。如果不是我,你们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 凤倾狂连连砍翻几人,衣衫飘飞间,眉眼都有了戾气。 “恕我没搞懂,为什么要活捉我们,到底是这么一回事?” “有命出去的时候再说吧!”灼双脚步一踏,偃月大刀上横挑几人狠狠向后掷去。 “吼……”猛然一阵咆哮,凤倾狂回头一看。 只见有一双硕大的翅膀展开,身躯如同霸王龙一般占据了大厅多半,花满楼站在那龙身上,不改***包本性,一把逍遥扇青光四溢,连连收割人命。 云焕被惹怒了,云焕暴走了。 凤倾狂看着那硕大的霸王龙身,脑海里瞬间飘出这个念头。 “凤倾狂,你也真是个变态了,一个婢女是兽,一个随从还是兽。”灼双一脚踢翻一人,大刀劈开那扇大门。 云焕翅膀扇动间,人仰马翻。 “上来。”花满楼在巨翼天龙身上大喝。 凤倾狂几人连连跳上龙身,巨翼天龙一阵咆哮,冲出大门,翅膀向后刮起一阵烈风,阻隔了众人的追杀,冲向那光明之路。 凤倾狂坐在那巨翼天龙身上,从空中俯瞰下去,此刻的大荒城内已经人满为患,几乎到处都有四城人马。 若不是他们方才反应快,又有云焕这巨翼天龙在身边,怕是早就被围困住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 苏陌最为直接,斩月剑直接架到了灼双的脖子上。 灼双美眸一瞪,“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救命恩人的?” “不需要你救,没有你我们照样逃得出来。”苏陌不以为然的说道。 “切,自大狂。”灼双翻了个白眼。 “苏陌,听听她如何说。”凤倾狂看了眼灼双,朝着苏陌轻声道。 苏陌微微眯了眯眼眸,这才收起斩月剑。 “云焕,飞到大荒山里去,你这目标太大了,我们在你这身上简直就是个活靶子。”凤倾狂拍了拍云焕所化巨翼天龙的脊背,轻声道。 云焕依言朝着大荒山里飞去,一进到大荒山,云焕便化作了人形,坐在一旁脸色铁青。 他平生还从未被人骑过,这倒好,一骑骑了三四个在自己的身上,简直有辱尊严。 “灼双,这下可以说了吧!你今上午还说,等到下午比赛一过就告诉我一切。现在这比赛虽然没比完,不过也没差了。” 凤倾狂看着灼双,轻言细问。 花满楼摇了摇扇子,接着凤倾狂的话问道: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打着打着,七杀那木头会突然朝我们攻击,要不是云焕那身皮糙肉厚的身体,我现在怕是已经缺胳膊少腿了。” “七杀?”凤倾狂皱紧了眉头。 “对啊,擂台上打着打着,七杀忽然朝我们攻击,那真是来势汹汹刚,神都挡不住。”花满楼一边说着,回忆起当时的千钧一发,仿佛还心存余悸。 七杀的刀出鞘之时,本来是直奔着对面去得,忽然刀锋一转,一击九头斩就直冲他而来。 要不是云焕反应快,以身喂刀,他怕是真如他所想,不是缺胳膊就是断条腿了。 “云前辈,你方才挡了七杀一刀,没事吧!”花满楼这才想起云焕身上似乎挨了七杀一刀。 云焕坐在石墩上,没好气的抬头。 “如你所说,鄙人皮糙肉厚,砍不出什么伤痕。” 云焕如此的揶揄自嘲让花满楼有些片刻的尴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言归正传,灼双大姐头,我希望我能听到满意的解释。”花满楼扇子轻摇,桃花眼里潋滟水色,煞是好看。 “不妨告诉你,若不是因为七杀,我也会是那追捕大军中的其中一员。” 灼双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七杀中了驭人之术,平常根本不自知,只要宿主催动,他便是宿主随意可以调动的一柄绝世武器。我必须得救他,他前半生已过得极其悲苦,若是后半生还要被人操纵,那也太可怜了。” “宿主是谁?”凤倾狂声音微沉。 “司空摘星。”灼双红唇轻吐四字。 “还记得你们在大荒山里遇到的魔兽群吗?也是他所操纵。若不是有你师傅的出现,你们早就被魔兽大军给制住了。”她朝着凤倾狂说道。 凤倾狂乍然从灼双口中听到师傅这两个字,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 尽管她很想说,那大神是她家男人。 “既然你说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为何当时不出声?”苏陌眼眸中毫不掩饰的充满了怀疑。 灼双唇角有着无可奈何的笑意。 “我不是说了吗?从一开始就是试探,若是你们真葬身在兽群里,那你们的实力也只是平平无奇,何谈帮我救回七杀。” 她顿了顿,“有件事你们不知道,四城其实早就被整合了。” 凤倾狂眼眸一凝,整合的意思是说早就被人收服了。 “轩辕无双,是轩辕无双整合的是吗?” 灼双点了点头,“不错,七杀的二哥。他早在多年以前就在四城之中布下暗桩,在一个合适的契机将四城那些老势力连根拔起,推上了一批为他所用的新势力。比如申屠家的申屠耀宗与申屠静。” 她顿了顿,“从你们踏进无双战国,你们就注定要被围困在这里。” “为什么?我记得我与无双战国从未有过瓜葛。”花满楼疑惑无比。 “真的没有吗?你仔细想想,独孤是何时出现在你身边的,又是为何要与你称兄道弟,世界那么大,为何又偏偏找上你,我不信你没怀疑过。”灼双颇有些不屑。 “我并不知晓轩辕无双到底要做什么。我只知道,司空摘星之所以参与这次追杀,是因为轩辕无双承诺,若是能诱捕到你,你身上的上古神兽朱雀便归司空一宗所有。” “朱雀?”凤倾狂微微皱眉。 这是在说她体内用来镇(和谐)压天之力的那只火烧鸟嘛! 这么文艺的称呼还真不适合那只傲娇的火烧鸟。 “你们还真神通广大,居然连我体内有上古神兽都查到了。”凤倾狂挑着眉梢,“不过,我倒好奇,为何你不知道其他几个的原因,独独知道司空家的原因呢?还有,为了挽救七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灼双晃了晃脑袋,“真麻烦,给你们解释还必须得爆出我的血泪史,这么说吧,相信你们都听到别人如何称呼我的,杂种野种肮脏种……反正就是没有一句好话。这是因为,我是大家族夫人与旁系小厮私通后生下来的。“ 凤倾狂蓦然想到司空摘星那脖颈上挂着的那条雀鸟羽毛。 “司空,你是司空大夫人的女儿。”她盯着灼双,心里只觉不可思议。 灼双看着凤倾狂,眼里有了惊异。 “你怎么知道?算了算了,管你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司空大夫人与赫连旁系的一员小门徒私通的证据。本来这消息被瞒得好好的,在我十岁那年,娘突然被暗杀,爹爹大伯叔父也一同被杀,我的身份这才被爆了出来。娘亲临死前,为了保护我,派出了她直系的三十六天罡卫士护着我杀出重围,这才留了我一命。” “这么说你与司空摘星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苏陌低声问道。 “不,是敌人。司空府本该是守护朱雀一族,也就是说见到朱雀的拥有者,也就是你,应该俯首听命,但是司空摘星却想杀了你,吞下朱雀神魂,这已经是有违天道。” “等等,我没搞懂,依你所言,谁有朱雀神魂司空一族就听命于谁吗?”凤倾狂皱了皱眉头。 灼双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无双战国是一个崇尚兽魂之力的国度,因为对兽魂的残暴掠夺,早就有违天意,因此四城每一族自古都有守护神兽来守护。独孤宗为青龙,赫连宗为白虎,申屠为玄武,司空为朱雀……” 凤倾狂听着灼双的话,眼里有了沉思。 原来如此,四城每一宗都会得到上古神兽的传承,得到传承之人就是下一任家主的继承者,司空一族却在多年前失去了传承,因为传承的主儿朱雀,就是她体内化为魂兽的那只火烧鸟,不见了。 司空一族的继承人就不甚明朗了,司空一族以母系为尊,本来司空摘星为大夫人所生之独子,继承人也就敲定了,谁知道,却突然蹦出了个私生女。 照司空一族的家规,司空大夫人所生之子嗣都有争夺继承权的资格。 “这么说来,宗族之人服从的并不是人而是神兽,上古神兽在谁的体内,谁就是他们的主子。”凤倾狂挑了挑眉梢。 “不错,所以,司空一族参与了轩辕无双猎捕你的计划,因为你体内有着朱雀神魂。”灼双眼眸微沉。 “照你这么说,你爹娘的死也与司空摘星脱不了干系?”苏陌一言就说到了点子上。 灼双那美眸里难得有了狠戾,“当年年岁尚小,稀里糊涂奔逃,三十六天罡卫士是司空家的顶尖势力,若不是娘亲留了后手,怕是我也活不成。经过这么多年,我已经查到,当年爹娘的死是司空家与赫连家勾结所致。” “我逃到了风之结界城,因为有三十六天罡的守护,司空本家倒也不敢轻易来犯。那个时候七杀与他娘亲便是住在我们府邸的旁边。可以说,我和七杀应该算得上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你?别逗了。”花满楼毫不客气的大笑一声,一下将这肃穆的气氛冲了个一干二净。 灼双刀柄跺了跺地,“小花,你别闹。”她一边呵斥,那脸颊都有些可疑的红晕。 “七杀被接进皇宫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他极其听他二哥的话。就在前些日子,我发现他神智有些不清,三十六天罡的卫士首领告诉我,那是中了司空家的驭人之术。我命天罡卫士查探,才发现原来四城早已被整合,随时准备捕捉一个叫凤倾狂的人,恰好我又听七杀提起过你。“ “所以呢?” “他的朋友自当是我的朋友,但是前提是这朋友必须足够强大。”灼双一边说着,一边看了凤倾狂一眼。 “我与轩辕无双做了交易,只要我能将你带往大荒城,他就保证七杀能够清醒。” “这你都信?”花满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信也没办法,至少能保证他一段时间的清醒也是好的,你们不知道,驭人之术一旦期限太久,人的灵魂就会被吞噬,进而会成为了痴呆之人。七杀的状况,由不得我不信。” “那为何方才又倒戈相向?”苏陌的眼底有着不信。 “我要的不是七杀片刻的清醒,而是永久的清醒,与轩辕无双做交易,无异于与狼谋皮。相比之下,我更信任你们。” “我想接下来,你应该会说条件了。”凤倾狂一边往前走着,一边轻声说道。 灼双沉吟了半晌,“你是七杀的朋友,应该不会拒绝。只要你能杀了司空摘星,我就同三十六天罡卫士一起保护你。驭人之术,驭兽的高阶,只要杀掉控制者,被控制的人自然就会清醒。” 凤倾狂转头看了灼双一眼,唇角噙着一丝微笑。 “尽力而为。” 她脸上笑意阵阵,心底却是冰雪重重。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杀了司空摘星,这个司空家现任的继承者,那么继承人的位置就只有一个人能胜任了。 司空大夫人的私生女,赫连灼双。 一行人在大荒山里疾走,不分天光日色。 “只要出了大荒山,启动大荒山的瘴气屏幕,一时半会他们是追不上来的。”灼双启开了大荒山的屏障。 雷加图牵着飞马兽似是等待多时,一行人上了飞马兽,飞往风之结界城。 “放心吧,千羽的毒已经解了,现在也应该在我府上了。” “果真是你。”凤倾狂挑高眉梢。 灼双耸了耸肩,“我那也是没办法,我要时刻跟在你们身边才行。” “那你还故布迷障说什么七杀送你的手套……”凤倾狂眨了眨眼,唇角微撇。 “那啥,他没送过我东西,我自个儿想象一下不行啊!”灼双下巴一扬,丝毫不觉羞愧。 “就是因为千羽的毒,轩辕无双才怀疑我了,连这种围捕行动都没有通知我。”灼双的话语里有些气急败坏。 飞马兽的窗格外,流云划过,凤倾狂透过窗隙看向那碧水蓝天,眼眸有了一抹晦暗。 “轩辕无双活捉我到底要干什么?”她轻声呢喃。 “我也不知道,说不定你身上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吧!”灼双摇头眼里也有不解。 凤倾狂垂下眼眸,其他什么东西吗? 她倒是突然想起了,她身上确实还有其他的东西。 天之力,虚无缥缈却存在于传说中的天之力。 在赫连府邸上,凤倾狂终于见到了灼双口中的三十六天罡卫士。 其实,就是那一众莺莺燕燕姐姐妹妹。 只不过再次见到时,那一众姐妹都是换上了黑色劲装,浑身都是肃杀之气。 “敢情我们以前看到的都是假象。”花满楼扇子微摇,满脸惊异。 灼双左手摸了摸脑袋,“嘿,那倒不是,雷加图是真喜欢老五。” “报,天罡五也是真心喜欢凤公子。”那圆圆脸蛋的曾对凤倾狂表白的五姑娘,突然开口大声说道。 灼双摸了摸鼻子,“见怪莫怪,见怪莫怪。” 凤倾狂看着那圆脸五姑娘,颇有些哭笑不得。 她倒真想说,五姑娘,咱是女人,咱不搞百合。可是她倒真怕这一句话说出来,还未等追兵杀到,这三十六天罡卫士就先把她给撕了。 “众位姐姐,我们安逸日子过久了,是该活动活动筋骨了。三十六天罡,记得你们曾经发过的誓言吗?” “杀掉宗门狗,重返宗门家。”三十六天罡卫士齐声吼道。 “现在机会来了,我们要拨乱反正。” 灼双刀柄跺地,吼声响彻,将那最后四字念得铿锵有力。 不得不说,灼双确实是个将才之人,足够热血,足够有冲劲。 “你确定就这三十六天罡卫士能抵御四城联合?”苏陌沉声问道。 灼双唇角勾笑,一脚一蹬,直冲上屋顶。 “你错了,这风之结界城所有的人,都是我的力量。” 凤倾狂闻言跃上屋顶,只见城中各色人(和谐)流直往赫连府汇聚,密密麻麻堵满了街道。 “大姐头。” 众声齐齐吼道,声音振聋发聩,让整个城都是抖了三抖。 “大荒城汇聚的四方人马只是他们的一小部分,各家宗族只带了精英部队,他们要是敢进我的城,那我就叫他们来得去不得。”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几许霸气。 “大姐头,大姐头,大姐头。” 城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出动了,他们挥舞着手上的武器,高声呐喊。 凤倾狂甚至还看到有人拿着菜刀在挥舞,她唇角微微抽搐。 她虽然很想赞叹一声,这大姐头真豪气,但是看着那挥舞着菜刀的民众,她那到口的称赞便又是吞了回去。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城中民众可能会死。”凤倾狂低声说道。 灼双满脸都是肃穆,雀鸟耳环在风中飘摇。 “这是战争,战争势必会死人,他们只能拖住四城的大众人马,至于四城的继承公子,只有我们才能拖住。只要斩首成功,那大众人马就会自己溃败。所以,他们活不活的下来,要看我们能不能成功斩首。他们的命,压在我们的身上。” 她看着凤倾狂,话有千斤。 “来了。”灼双眺向远方。 她话音还未落下,便听到一声炸响,城门被撞破,四城人马蜂拥而至。 独孤宗由独孤领头,花满楼曾经的友人。 司空由司空摘星领头,红发张扬。 申屠家则是申屠耀宗和申屠阳,申屠阳满脸都是得意之色。 赫连家自然是赫连玉同赫连哲。 四宗精英齐齐出动,人头乌压压一片。 “苏陌,花满楼,你们被这么多人包围过吗?”凤倾狂侧头轻声问。 “没有。”两人 232、交易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不得不说,作弊器虽然能够作弊,但是有时候还是不靠谱的。 就如同考试作弊,抄人家答案,却发现人家答案全是错误而自己才是正确的一样。 总之,四个字,欲哭无泪。 凤倾狂这一行人,就是这样的心情。 如尘这一传送,确实是将他们从四面夹击中传送走了,只是这落脚的地点却是差强人意。 凤倾狂抬头看着眼前那熟悉的三个字。 梦红楼。 她的额角都有些微微抽搐,这叫什么?才逃虎穴,又掉狼窝? “不能怪我,我只想着能传远一点,没想过具体位置。”如尘的眼眸里满是冷静,出口的话语平板冷硬。 凤倾狂轻叹了一口气,炼阵师的传送阵法的距离长短是根据等级来的,如尘带这么多人又传了这么远的距离已是不易。 只是没想到,却又回到了原地。 “也不算什么坏事,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苏陌看了一眼梨花纷飞的深深庭院。 “这倒是真的。”花满楼绕着庭院走了一圈,小心的透过院落观察着迎客居的动静。 “不过,凤阿九,你倒是瞒着我们不少东西,又是炼阵师,又是暗卫的。”花满楼一边说着一边看了如尘一眼。 桃花眼里满是惊疑不定,这人平时藏在哪里的?吃饭如厕都不用现身的吗? 如尘似乎看出了花满楼的疑惑,本就不白的脸又是黑了几分。 这凤家妖女身边的人果真都是不正常的。 “怪了,这迎客居似乎空无一人了。”花满楼环视一圈后低声疑惑。 “那还用说,肯定是倾巢而出抓我们去了。”苏陌的话语里有了三分笃定。 凤倾狂走出梦红楼的庭院,沿着迎客居晃荡了一圈,发现还真如花满楼所说,空无一人。 她来到往日十一娘的居住之处,看着那空空的房阁,陷入了沉思。 十一娘和她来自于同一个地方,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她确实一直不信十一娘,因为十一娘的言行举止间处处都透着诡异。她潜意识里觉得十一娘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苏陌站到凤倾狂的身后。 “依灼双所言,苏锦他们三人在皇宫。” “你是想……”苏陌侧头看向她。 凤倾狂唇角撇笑,被动挨打还真不是她的风格,她可不想偷偷摸摸躲着。 “去皇宫。” 斩钉截铁的三个字。 “你知道皇宫在哪儿嘛?”花满楼眼眸微挑,说出一句极煞风景的话。 凤倾狂衣袖轻挥,抬脚便走。 “我不知道,别人知道。” 一行人跟着凤倾狂隐了身形来到一座府邸。 “你确定你口中的别人住在这里?”花满楼满脸不可思议。 “你确定我们不是来送死的?”他挑高了声音。 凤倾狂噙着笑意点头,“确定。” “我想你是疯了。”花大美人朝天翻了个白眼。 凤倾狂只笑不语,不错,她来找的人是独孤烨。 独孤一宗虽然也参与了捕猎计划,但是潜意识告诉她,独孤烨并不是个屈居人下者。再者,就算他也是站在轩辕无双一边的,那她也有办法将他拉过来,如果,她预料的事情没错的话。 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 独孤烨正从内院冲出来,刚好与凤倾狂一行人相碰上。 他看着凤倾狂大咧咧的站在他的院落里,那双墨绿色的眼里有了一丝奇异之色。 “别来无恙。”如同老友见面一样,凤倾狂的神色没有任何异样。 独孤烨站在那玉石梯阶上,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独孤烨,我们来做个交易。” “你就笃定我会答应?你哪里来的自信?”独孤烨翡翠眼眸里清澈的如一汪碧泉山水。 凤倾狂看着他,唇轻启。 “我帮你杀了轩辕无双,你看,好吗?” 她的声音低沉,其上似乎附着了诱人的磁性,缓缓慢慢,让人如堕魔障。 独孤烨听着凤倾狂这句话,眼眸微微眯起,眉峰缓缓聚拢。 气氛一时沉寂,梨花随着风掠起,飘过独孤烨的肩膀,再缓缓下坠。 “笑话,我为何要他死?”独孤烨声音冷凝,面无表情的脸上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凤倾狂轻笑一声,抬手拂过发尾。 “我猜错了吗?你明明很想杀他不是吗?” 她看着独孤烨,眼眸里有着笃定的情绪。 “因为十一娘。虽然我不清楚你们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你绝对是想杀了轩辕无双的,却又因为十一娘又放过了他。” 独孤烨冷哼一声,并不言语。 凤倾狂唇角微微勾起,不说话就表示默认。 记得以前她上心理分析课时,教官曾说过,她这方面的天赋异于常人。 那一日,轩辕无双来到这迎客居,十一娘因为他失神,独孤烨那冷冷清清的一瞥,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在轩辕无双身上过多停留,漠然无比,实则不然。 她分明就看到了他眼底,嗜血的杀意。 “若是这条不够,我再加一条如何?”凤倾狂浅笑,容颜在阳光下显出了几分妖性。 “我帮你……找到十一娘。” 她话音一落下,独孤烨的杀气瞬间狂飙而出,连那眉眼都是带了十分的戾气。 他一掌扣向凤倾狂的脖颈,带着狠辣。 “说,她在哪里?” 凤倾狂手腕横档住他袭来的手,一个轻跃,向后翻去。 “你真的想和我动手吗?你可要想清楚了。” 她的声音也带起了厉色,没想到独孤烨反应会那么大,果然人一恋爱智商都会成为负数吗? 独孤烨听着凤倾狂这句话,猛然收了手,站回了原地。 眼眸微垂,云淡风轻,方才的杀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抱歉。” 凤倾狂看着他在一瞬间又恢复成那冷冰冰的模样,刚才那杀气四溢的模样仿佛就是她经历的一场错觉,不禁唇角微微有些抽搐。 这是变脸吗?川剧变脸吗? “你想要什么?”独孤烨似乎终于开始正色起眼前这个人来。 凤倾狂心里喟叹,果然只有十一娘才能挑动眼前这个人的神经。 “带我们离开以及告诉我轩辕无双为何要抓我的原因。” 她看着独孤烨,“你听清楚了,是带我们……这里的我们还包括两个大人一个小孩。” 独孤烨紧紧盯着凤倾狂,“我凭什么相信你能找到十一娘?” 凤倾狂一声冷笑,“凭什么?凭你现在只能相信我。” “你……”独孤烨眉眼间厉色顿起。 “独孤烨,你最好相信我。你已经失去了十一娘的行踪,莫要为了一时之气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比如……” 凤倾狂眼底一丝恶趣味浮现。 “你找到十一娘的时候,她已经……” “你要敢说出这个字,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 独孤烨咬牙切齿的说道,恨不能现在就一掌劈了凤倾狂了事,省得她来撩拨他本就紧绷如弦的内心。 “好吧,不说就不说。”凤倾狂摊了摊手,满脸无所谓的神色。 花满楼听着凤倾狂与独孤烨的对话,以扇掩面侧头对着苏陌压低声音说道: “我怎么觉得凤倾狂这模样特别欠揍呢?” 苏陌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凤倾狂唇角一滞,回头狠狠瞪了两人一眼。 悄悄话说得这么大声是存心让人听到吗? 她看着独孤烨,满脸春风笑意。 “好了,为了表达我对这笔交易的诚信度,我就先告诉你为什么我能知道十一娘的行踪。” 凤倾狂低眉浅笑间,狡若白狐。 因为,她有阿哈。 阿哈是帝决送予的小貂兽,她也曾说过,凡是帝决送的东西,就没有一样是凡品。 这小貂兽不仅有解毒疗伤之功效,连那追踪也是灵敏无比。 最为奇怪的是,这阿哈小貂兽没有品阶。 对于这一点,帝决解释的是,不过是个小玩意儿,要品阶何用。 小玩意儿有这么灵气逼人的吗?小玩意儿能疗伤解毒吗? 对于帝决的解释,凤倾狂不置可否。 自从看到十一娘与轩辕无双那日的情境,她就存了心思。 她不是傻子,轩辕无双无缘无故来大荒城干嘛,好好的皇宫不呆着,跋山涉水来到大荒城。 这也太过巧合了。 巧合多了就是阴谋。 阿哈的追踪术隐蔽无比,有时它藏在她身上她都发觉不了。 她本想将阿哈放到轩辕无双的身边,但是看到他身边杵着一个七杀,就直觉不可行。 七杀的实力她根本还没摸透彻,又听闻七杀乃是轩辕无双的二十四孝弟弟。万一阿哈被七杀发觉,七杀一刀将阿哈给劈了,那她倒是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十一娘那无心的言语透露出了讯息。 她知道她的一切。 这让她确信了无双战国的事情就算不与十一娘有直接关系,那肯定也有间接关系。 她也查探过了,十一娘身上确实没有炼气。 阿哈追踪十一娘,那倒是绰绰有余了。 “你确定它能追踪到十一娘?”独孤烨抿紧了唇。 “十一娘虽然没有炼气,但是她是……”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凤倾狂挑了挑眉梢。 “她是什么?” 独孤烨沉了眼眸,不欲多说。 “我带你们去皇宫,若是到时候你还没有十一娘的消息,我自有方法收拾你们。” 凤倾狂不甚在意的眨了眨眼眸。 “说吧,轩辕无双为何要捉我?” 独孤烨冷哼,“你说错了,不是你,是你们。天之力,天锁,麒麟之力。” 233、命运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平生第一次觉得挫败。 怀璧其罪这个意思她从未像现在如此透彻的了解过。 天之力,又不是她偷得又不是她抢得更不是她硬往自己身上揽得。 直接间接各种接都表明,她也是受害者。 这个身体出生之时就被定下了这不可违逆的命运,甚至根本没有人在乎过她的感受,直接将她作为天之力的熔炉。 爆了就爆了,能存活那也是运气。 幸好,她足够顽强,虽然痴痴呆呆的活了十年,但是起码活着。 不然,就不会有后来惊采绝艳的凤倾狂,不会有那么肆意嚣张的凤倾狂。 虽然潇洒了多年,但总有憋屈的时候。 现在,独孤烨的一番话语就让她真的感觉异常的憋屈。 他说,四城既然有守护兽的存在,皇家自然也有。 没道理你家有别人家就没有。 只不过皇家的守护兽要特殊一些。 饕餮。 上古凶兽之一,四大神兽之死对头。 要不怎么说皇家和四城天生死对头呢,原来从里到外从骨子到灵魂,两方就是不对盘的。 饕餮是凶兽,传承自然也是极为凶险。 轩辕无双得到了传承,却也因此几乎去了半条命,他废弃的双腿让他有了饕餮之力却不能物尽其用。 饕餮性属寒,必须以火解。 火元素能够压制饕餮的寒性,可是他没有。 只好寻找另外的方法,这时候他得到了消息,墨天皇朝凤倾狂体内的天之力修复了朱雀神魂。 既然天之力能修复朱雀神魂,那饕餮自然也是不在话下,必能帮他祛除寒气。 “他从哪里听来的这话,天之力能祛除饕餮寒气,这可是我听过天大的笑话。”凤倾狂唇角微勾,眼底隐隐有嘲讽显露。 真是身上有个炸弹,到哪里都会引起人的注意。 独孤烨看了她一眼,并不作声。 凤倾狂眉梢带了暖光浅笑,眼底却是暗色沉沉。 “我倒不知轩辕无双消息如此灵敏,居然连天之力修复了我体内的魂兽都知道。” 这件事情,在印象中她只对凤家老祖凤宁华说过。 轩辕无双是从哪里知道的,这有点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天锁与麒麟之力呢?” 独孤烨微微摇头,“这倒是不知了,或许是三者都要吧!” “胃口这么大,也不怕被撑死。”凤倾狂冷笑。 花满楼是洛玉笙儿子这个事情,知道的人恐怕很少,而洛玉笙是麒麟之事,怕是知道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到底怎么回事?这轩辕无双怎么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处处都被人监视着一样。 有人对她以及她身边的人了如指掌,这太过诡异了。 “怎么?不信我?”独孤烨见凤倾狂久久没回话,以为她在怀疑他话语里的真实性。 凤倾狂顺着梯杆往上爬,“我该信你?” 其实她心中是信的,独孤烨此人表面看似冷硬,实则内里应当是个君子,不屑说谎,也不屑掩盖事实。 “我与轩辕无双有交易,自当知道该知道的事情。” “交易是……?”凤倾狂疑惑出声,蓦然脑海中划过一个人名。 “十一娘。”她看向独孤烨,挑起眉梢。 好吧,她收回她方才觉得独孤烨是君子的这番话。 不管再冷硬的手,只要遇到一朵命定的玫瑰,必会被那玫瑰上的刺给扎伤。 有人给这定义为,命。 凤倾狂忽然有点同情十一娘了,在21世纪她是呼风唤雨的第一杀手,跺个脚黑道准能抖三抖。 可是现在,却身不由己。 没有炼气在这个异世便什么也不是,任人践踏,卑如泥土。 十一娘在这个异世就如同那折了翅的雄鹰,任人欺凌,任人宰割。 甚至,被人当做物品交易。 这对十一娘来说,该是比死还难受。 她曾经是如此的骄傲,现在这骄傲却只能被残酷的现实深深的磨掉。 风情万种的十一娘,娇媚入骨的十一娘,必须让自己艳光十色,才能不让自己毁掉自己,才会在心底提醒自己。 自己是活着的。 凤倾狂突然又是庆幸的,幸好自己没有成为十一娘,老天依然眷顾她,给了她完美的身手,保佑她在这异世依然能够风生水起。 有人给这定义为,运。 “带我去皇宫吧!”凤倾狂轻声开口。 “十一娘的下落。”独孤烨眼里都是阴鸷。 他从未想过十一娘有一日会在她面前消失,他几乎翻遍了他能翻遍的地方,连那地都恨不得翘起来。 可是,却还是没找到她。 “一个时辰后告诉你,阿哈总得回来不是?”凤倾狂轻笑。 独孤烨沉吟半晌,似是决定了相信她。 “你最好能找到。”他丢下一句话,便转身朝庭院外走去。 凤倾狂示意苏陌他们跟上独孤烨,一行人颇有些做贼的架势,准备去往那未知的皇宫深处。 饕餮之凶兽,凤倾狂坐在灼双口中那黑漆漆的鸟兽身上,心中不禁想到这兽。 她只在书本知识上看过饕餮的介绍。 龙的第五子,性好食。 在人性中,代表贪欲。 贪欲之兽,轩辕无双,不知你又有何贪欲? 凤倾狂敛尽眉间笑意,心中如那黑暗深渊,沉沉不见底。 无双战国的皇宫离大荒城倒也不远。 不过两个时辰,皇城就近在眼前。 皇城内,灯火通明。 独孤烨领着凤倾狂一众人大摇大摆的从皇城的街上走过,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 “为什么你们认为我体内的魂兽是朱雀?” 凤倾狂侧头问向独孤烨,唇角的笑意若有似无。 独孤烨眉峰微微拢起,似乎想从凤倾狂的眼里看出什么,可是那眼如墨玉,温润美好,看不出有何意思。 “轩辕无双得到的消息就是,他说是,自然就是。” 凤倾狂听着独孤烨的话,但笑不语。 耳中飘过昨晚那只傲娇火烧鸟那不可一世的话语。 什么,爷是朱雀,切,朱雀给爷拔毛都不够,它只是爷一时兴起创造的灵兽罢了。 凤倾狂这才是真正弄明白这火烧鸟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连朱雀这种上古之兽也只是它创造出来的,那它倒是真有了不得的本钱。 这么想着,她的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 一行人越往皇宫走气氛越安静,隐隐还戴着一点肃杀。 “独孤烨,我想你该不会骗我。”凤倾狂笑若三月春花,酒坊门口的纸糊灯笼映着她朦胧的笑,显得有几分诡秘莫测。 独孤烨站定了脚步,翡翠绿的眼眸里有了凝重。 “我想,轩辕无双可能另有动作。”他话语中的音调略低,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 “哦?是吗?他另有动作你这独孤城主居然会不知道?”凤倾狂摆明了不信独孤烨的话语。 独孤烨抿紧了唇,他希望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他最疼的弟弟,做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街道越走越安静,越走越冷清。 猛然间,前方火影重重,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凤倾狂看着不远处的景象皱紧了眉头,皇宫城门上吊着一个人影,城外原先追击他们的四宗聚集在一处。 诡异的没有声响。 “给老子让开,我要找轩辕无双。” 宫门处灼双的声音里带着磅礴怒气,那怒气被压制着似乎随时都要喷涌而出。 “二皇子的命令,这是诱敌之术,谁都不许破坏。”申屠耀宗拦在灼双的面前,话语里已经有了不耐。 灼双大刀直指申屠耀宗,“看在我们是盟友的份上,我不会和你打。现在,你给我让开。” “谁给你的权利在此大呼小叫,二皇子若不是看你是可用之材,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在这里和我说话。”申屠耀宗似乎动了怒气。 灼双捏紧了偃月大刀的刀柄,指节泛白,牙齿紧咬时,额头已有青筋显现。 “那是七杀,轩辕无双怎么能……怎么能将自己的亲弟弟吊上城门。”灼双咆哮出声,眼眸已是赤红。 申屠耀宗冷笑了一声,“幼稚。” 灼双瞪着申屠耀宗,似乎要将他的身体瞪出个窟窿来。 忽然,她的瞳孔猛然睁大。 只见那宫门高处闪现出一个人影,手起刀落间,斩断七杀的一只手臂,狠辣的毫不留情。 234、环环杀机(6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灼双的瞳孔猛然缩紧,宫门上那被铁索悬挂的人几乎扯住了她的心脏。 那断臂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整个眼帘,那黑夜暗影重重,似乎天际都盛开了血红白骨花。 “啊……啊……” 灼双几欲癫狂,嘶吼的声音犹如困兽的呐喊,沙哑声声处,那喉管几乎都已浸满鲜血。 彼时,她十岁罘。 颠沛流离到风之结界城,看到的第一个年纪相仿的孩子,便是他。 他娘说,他叫七杀。 沉默寡言,面无表情欷。 她知道,他不是冷漠,只是不善表达。 她心性本野,瞒过三十六天罡后独自跑到大山里玩耍,却遇上魔兽出巢。 救她的是七杀。 她看到站在她身前的七杀,恍惚以为看到了太阳。 耀眼的,温暖的,摄人心魄的太阳。 七杀满身是血的将她护在怀里,她从未觉得血腥味也会给她安全,仿佛在她心间开出了妖娆的花。 三十六天罡找来,他们终于获救。 但是七杀,几欲濒死。 后来她问他,为何要如此不顾性命的救她,明明自己也快死了不是吗? 他说,他答应了娘亲,要好好照顾妹妹。 这样一个人哪,执着的如此不可理喻,为了一个随口的承诺便可以不顾一切,拼上性命。 那时,便有小小的一颗种子埋在她心间。 他们一起长大,他身边只有她一个朋友,她是心疼的,却也是窃喜的。 如此的卑鄙。 豆蔻年华,情窦初开,她表露心意无数次,七杀也拒绝了无数次。 他说,他不信一个人能与另一个人一直在一起,既然最后注定会分开,那又何苦蹚这一趟浑水。况且,他只把她当做妹妹。 第一次,她是心痛的,连喝水似乎都是痛的。 第二次,她是心酸的,比那山楂还要酸。 第三次,她烦躁…… 无数次无数次,她锲而不舍,她要用行动证明,她是会坚持到底的。她要用行动告诉他,这世上有一个人会一直陪着他老陪着他死,会一直和他在一起,直到坟上青草,黄土白骨。 后来,他被接进了皇宫,后来,轩辕无双来找她。 轩辕无双告诉她,只要她帮他做事,他就告诉她七杀的行踪。 是啊,她多么想见他,自从他离开这座城,就居无定所,她找了无数次都找不到他。 她想,他是在躲她。 她答应了轩辕无双。 每一年她都从风之结界接一个人秘密护送到皇宫,她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来自墨天皇朝。 一年又一年,直到轩辕无双告诉她,将一个人带至大荒城。 他说,那是七杀的朋友,凤倾狂。 七杀的朋友啊,这么多年了,七杀终于有朋友了。 她在替他开心之余,心里却又有些百般不是滋味。 他的心里终于有了别人的位置了,不再只是独属她一个。 有人问她,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就非得要他呢?一棵树上吊死多不划算。 她笑而不答。 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若不是名为七杀的那棵树,其他的树再繁盛都只是路边的风景。 她将那棵名叫七杀的树已经深深的种在了心里,那棵树在她的心上跳动,已与她心连在一起,若是有一天那棵树被拔出,她的心必将也不会再跳动。 她会死。 可是,她扎根在心上的人如今却吊在那宫门之上,那被斩断的手臂,那喷涌的鲜血,那暗沉的黑夜,几乎让她的心都凉了下去。 “啊……让开。” 灼双大刀在手中舞动,双眼赤红,那木屐拖鞋在地上奔跑,发出沉重的声响。 “拦住她!”申屠耀宗一声令下。 情势陡然混乱,申屠宗想拦住往前冲的灼双,而灼双的人护主之心一起,跟着混战起来。 申屠耀宗看着两方混战的人马,那本古井无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灼双弹跳而起,从上空直跃而下,朝着申屠耀宗当头劈去。 “给我闪开。” 申屠耀宗定定看着那直劈过来的大刀,那姿态仿佛是等待已久。 “玄武盾。” 一声低喝,他周身都被层层龟甲状的绿壳包满,直接承受住了灼双的当头一击。 灼双十分的力道砍下去就像是在挠痒痒一样,那玄武盾纹丝不动。 玄武,说白了,就是千年老王八。 主守不攻。 灼双心中的愤怒让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唯有用行动表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挡住她的人,救下放在心尖上的人。 赫连哲看着灼双被申屠宗围攻,身形一动,便想往那处奔去支援。 却不料,一个身形比他更快。 “想干什么?”独孤那张娃娃脸上带着可亲的笑意。 赫连哲却从那张笑意盎然的脸上看到了不怀好意,他冷哼一声。 “你们想干什么?”他瞪着独孤,嗓音压低。 他不是灼双,并没有被那幕场景刺激得失去理智。 若真是诱敌之术,为何敌人还没来,就要砍下七杀的手臂。 灼双是关心则乱,所以才没注意到这一点。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赫连哲咬着牙齿看着拦在身前的独孤。 独孤那娃娃脸笑意灿烂。 “你为什么要杀你哥哥?” “不是轩辕无双的命令吗?”赫连哲耐着性子反问。 独孤伸出手指摇了摇,“不不不,他可没命令,他只是让你成为赫连宗主,可没让你杀了你哥哥。” 赫连哲眉头紧皱,话语中隐隐有怒气。 “我和大哥一人一半白虎传承,若不杀了他怎么夺权,你这是在说废话吗?” 他话音还未落下,脑海里倏地划过一个让人战栗的想法。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已经遵照轩辕无双的吩咐,夺权上位。他答应我的事情,也必须要做到。” 独孤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膀。 “他答应你什么了?帮助你得到白虎的全部传承吗?啧啧,明明是你自己贪心,杀了自己的亲哥哥,弑兄杀父,这罪名可大了,有什么资格继续活在世上。” 赫连哲听到独孤的话,瞳孔骤然紧缩。 “你说什么,什么弑兄杀父,你们……你们杀了我父亲?不……不可能。”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似乎想给自己增添一点信心。 “等你下了阴曹地府你会有机会找你父亲问清楚的。”独孤一说罢,双拳猛然出击,与赫连哲缠斗在一起。 灼双正与申屠耀宗打斗之间,眼角忽然瞟到赫连哲那边的情景,那握着刀柄的手猛然一紧。 “赫连哲,不关你的事情,你别插手。”她猛然回头大吼一声。 赫连哲听到她的声音,心里一跳,正想出声提醒,却被独孤袭来的招式给打断。 本来同气连枝的四宗,现在却两两相对。 主子打在一起,手下自然也各自为战。 赫连宗的高手自是没有独孤一宗的多,互相拼斗之下,赫连一宗已落入了下风。赫连哲看着身边一个一个倒下的人,心里越发惶急。 正当这时,他眼角瞅见灼双被申屠耀宗逼至死角,那出手的招式猛然一顿。 一个瞬间,独孤便抓住了这个空隙,联合宗门高手雷霆一击,将赫连哲击至重伤。 赫连哲跌落地面,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大吼道: “灼双,快跑。” 灼双听到吼声,回头看到赫连哲的惨状,眼眸微张,脚步一蹬,猛然窜至赫连哲的身边。 “赫连哲,赫连哲。”她搂起赫连哲,连声喊道。 赫连哲强迫自己睁开眼睛,鲜血在唇角涌出。 “快跑,这是阴谋,快跑。” 灼双的手拼命擦着赫连哲唇角的血,但是那鲜血却始终也擦不干净,一直往外涌。 “赫连哲,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灼双慌乱无比,那话音都有些颤抖。 赫连哲正想出声安慰她,猛然看到申屠耀宗和独孤齐齐向灼双后背打去。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本已重伤麻痹的身子瞬间翻转将灼双压在地上。 “砰砰!”几声闷响,独孤与申屠耀宗的拳掌齐齐打至他的背上,被压在地上的灼双似乎都听见了骨骼断裂的声音。 赫连哲紧紧抱着灼双,眼眸只来得及看到灼双那飘飞的五彩耳环。 “快……跑。”他哑着声音说完了人生中的最后两个字。 再见,我的女孩儿。 我从未对你说过,你追着七杀跑时,我也在身后追着你跑。 与你不同的是,你肆意嚣张的向众人宣告你对七杀的喜欢,而我却是紧张而又小心的守护着自己的欢喜。 赫连哲的头颅垂在灼双的侧旁,他的颈项也紧紧挨着灼双的颈项。 灼双感受到他那脖颈上的温度一点一点冷下去,鲜血也从他的嘴里流到了她的颈项里,从滚烫到冰凉。 她看着头顶的天,从未觉得。 黑夜如此绝望。 她撑起刀柄,扶着赫连哲的身子,浑身发烫,嘴唇被咬得鲜血淋漓。 脚步微微有些踉跄,一步歪倒间,忽有凌厉刀锋从耳旁划过。 灼双下意识的一闪。 “扑哧”一声,刀锋没入皮肉的声音清晰的响在灼双的耳边。 灼双侧头看去,那柄刀斜斜砍到了赫连哲的颈项上,带着炼气的刀刃直接将赫连哲的头颅砍了下来。 头颅滚在她的脚边,鲜血四溅。 她那穿着木屐拖鞋裸露的脚背上浸满了鲜血,让她几乎烫得站不住脚。 “你们……”灼双缓缓抬起头看向独孤和申屠耀宗。 砍下赫连哲头颅的独孤状似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你方才若不躲,他的头也不会被分家。” 灼双握紧刀柄,炼气大开,拎着刀柄直冲而上。 一把大刀气势浓重,带着愤怒,带着悲怆。 兵器碰撞的响声清晰的响在耳间,炼气光芒交错闪烁,带着血腥飘扬。 打斗中的灼双并未看到那原本该护住她的三十六天罡却是站着未动,冷静如常。 以一敌二根本就毫无胜算,灼双凭着一口气用着自残己身也要伤敌三百的打法,才勉强与两人周(和谐)旋。 随着时间拖得越久,灼双的体力也越发不支。 终于,在独孤一剑横斩申屠耀宗一脚踢向灼双的心窝之际,灼双的炼气猛然溃散,重重砸到了地上。 独孤和申屠耀宗并列站在一起,在黑夜里显得云淡风轻。 “不自量力。”申屠耀宗吐出四个字。 灼双啐出一口鲜血,“呸,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要将你们的命留下。” 她再蠢也知晓了此刻的不寻常,他们杀了赫连哲,她就忽然想了个通透,这是一场阴谋,轩辕无双的阴谋。轩辕无双想要杀了他们,想要毁了司空与赫连两宗。 “凭你?”独孤不屑的笑了出声。 灼双瞪着他,冷哼。 “三十六天罡!” 她猛然大喊一声,以往会答‘到’的三十六天罡,此时却是安静无比。 灼双猛然回头,只见三十六天罡站在那一边,垂着头,并未出声。 她的脊背一阵战栗划过,眼底浮起了一丝不可置信。 “你们……” “啧啧,你的三十六天罡都不理你咯!”独孤笑着出声,话语在夜里清晰无比。 “好好好!”灼双连连出口三个好字,眼底有着让人不忍直视的绝望。 三十六天罡的大姐终于是看不下去,上前一步,轻声道: “对不起,灼双小姐,我们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 “主子?你们的主子不是我娘吗?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是娘给了你们活路。” “不……不是,我们的主子,是二皇子。” 灼双猛然顿住声音,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我们从小就发誓效忠二皇子,二皇子待我们恩重如山……” 大姐的话语已是让她听不到,她愣愣地看,愣愣地听,忽而又想起了什么,愣愣地问: “我爹娘也是被你们所杀?” 三十六天罡的大姐猛然顿住了声音,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夜风呼啸而过,撩起灼双耳边的雀羽耳环。 灼双看着眼前这三十六个朝夕相处的人,这三十六个陪着她长大的人,蓦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 “哈哈哈哈……我居然跟着自己的仇人生活了那么多年,轩-辕-无-双,你好手段啊!” 她一字一吼,嗓音沙哑。 猛然间拔地而起,想冲出重围。 “想走!”申屠耀宗与独孤紧追而上,三十六天罡也跟随而上,团团围住灼双。 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不过如此。 灼双的脑袋已经开始昏沉,大刀横扫过,力气也虚了几分。 “嘭!”一声脆响,独孤打落灼双的偃月大刀,狠狠踢下她。 灼双躺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独孤拿起大刀,狠狠***她的肚腹上。 尖锐的疼痛猛然升腾至脑海中央,疼痛到极点几乎濒临死亡,她连嘶吼痛呼都没了声响。 那柄巨重的偃月大刀直直插在了她娇小的身躯上,触目惊心。 凤倾狂看到的,就是这幅惨烈的景象。 周围人群重重,凤倾狂的眼眸只看到大刀下微微颤动的身体,那青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奔放的美丽,红唇被浓重的鲜血几乎染了紫色,眼眸不停翻动,惨烈异常。 她急速掠到灼双的身边,周围的人正待动作,却见申屠耀宗打了手势。 不得动她。 凤倾狂蹲在灼双的身旁,那大刀插在灼双的肚腹上,让凤倾狂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灼双,灼双。”她连声轻喊。 灼双听到她的呼喊,费力的睁开眼眸。 “救……七杀。”她染血的手指揪住凤倾狂的衣摆。 凤倾狂抬头看向城门处,眼眸微微眯起。 “那不是七杀。” 灼双的瞳孔已快要涣散,她听到凤倾狂这句话,似乎力气全部又回到了身体。 “真的?真的不是他。” 凤倾狂看着她骤然发光的眼眸,心里知晓,这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真的,相信我,那不是七杀。” 灼双唇角露出一丝笑,“幸好,幸好不是他。” 凤倾狂垂在身边的手紧了紧,痴儿,真真痴儿,自己濒死之际却还在想他人。 “看在我没有真正伤害过你的份上,能不能帮我把这个交给他。” 灼双费力的取下垂在耳旁的雀羽耳环,抬手伸到凤倾狂的面前。 “这两个雀羽耳环,帮我交给他,求你。” 凤倾狂看着她染血的手掌上那两只五彩的雀羽耳环。 一只是她自己的,一只是她从司空摘星身上拿来的,刚好是一对。 “好。”凤倾狂沉声答应。 灼双听到她的一声应答,无声笑了。 “谢谢。” 手腕垂下,搭在了地上,浓重的鲜血溅起些许,发出啪嗒的声响,响在凤倾狂的耳边,也响在了她的心里。 她垂下眼眸,伸手捡起灼双那摊开的手掌上的雀羽耳环,羽毛被浸染了鲜血,显得有些黏黏糊糊。 但是,她一点也不嫌脏。 最脏的,是人心。 凤倾狂缓缓起身,眼眸里有了戾气。 “哼,轩辕无双好手段,他今日让你们杀了赫连哲与灼双,明日也会让别人杀了你们。” 她看着眼前的独孤与申屠耀宗,声音冷若冰霜。 “不劳您费心。” 清脆悦耳的女人声音在这一刻寂静里,响亮异常。 裙裾摇曳,头上环钗佩饰叮当作响,带起香风阵阵。 现任申屠一宗嫡长女,申屠静。 “前日在迎客居多有得罪,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申屠静微微低头,俯身间,话语轻浅,音调软软。 凤倾狂溢出一丝冷笑,“得罪?我都没将你们放在眼里,谈何得罪。” 申屠静脸上甜美的笑容僵了一僵,继而又是笑道: “二皇子请您去做客,公子请吧!” 凤倾狂眼眸一挑,“你说我若是杀了你们,再去做客。你猜,你们的二皇子会不会怪罪我?” 她的语调轻轻扬扬,若飘飞在空中,听在众人的耳里却又带起了紧绷。 申屠静终于绷不住笑意,脸一沉。 “阁下未免太过自信了。若是阁下再不移步,休怪我不客气。” “哦?要怎么一个不客气法?” 凤倾狂一边问道,一边伸手缓缓拔出身旁插在灼双肚腹中的大刀。 偃月大刀缓缓被拔出,那细微的从皮肉骨缝中摩擦而出的声响,听在众人的耳里,清晰的让人直打寒颤。 申屠静看着凤倾狂的动作,牙一咬,猛然大吼。 “出来,把这人拿下。” 脚步声缓缓响起,一步一步,不疾不徐。 凤倾狂看着那缓缓从宫门口出现的人影。 七杀。 235、斩一段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七杀自夜色中走来,他的面容冷峻,整个人都如同一柄出鞘的寒刀。 静默中,带着肃穆的杀气。 他几乎同整个黑夜融入在一起,他就是黑夜,黑夜就是他。 凤倾狂定定的看着缓缓走来的七杀,眼底暗光涌动。 “七杀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劲?”花满楼捏着扇柄在凤倾狂的耳边低声说道罘。 凤倾狂沉默不语,眉头缓缓皱起。 苏陌双掌一合,斩月剑缓缓现于身前。 “你干嘛?”花满楼斜睨了苏陌一眼,桃花眼里划过不解欷。 苏陌冷哼,“告诉你,上一次见到七杀这幅模样,我和凤倾狂就差点去见阎王。” “不会这么夸张吧,你们二打一也!”花满楼声音微微拔高,带着明显的质疑。 凤倾狂手腕一抖,偃月大刀握在手上,染血的刀刃,在夜色里闪烁着艳色的光芒。 “你最好相信他说得话,因为那都是真的。” 她看着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的七杀,那全然陌生的表情看着他们如同在看一个不相干的人,傀儡般的眼神。 凤倾狂心里一凝,苏陌的确说得没错,七杀的这幅样子他们确实见过。 带着死气,几乎毁灭一切的实力。 怪了,灼双曾经说过宿主是司空摘星,只要杀了司空摘星,七杀就不会再被控制。 现在司空摘星确实是死了,七杀为何还是处于傀儡般的状态。 除非,轩辕无双骗了灼双。 凤倾狂想到这里,眼底一丝厉色划过,手掌紧紧捏着剑柄。 她不能原谅,不能原谅有人如此玩弄一个人,灼双啊,死前都还在惦记七杀的灼双,怎么能死得如此凄惨,怎么能死在如此骗局下。 “七杀,灼双死了。” 凤倾狂声音低沉。 七杀依旧不疾不徐的朝她走来,似乎没有听到她说得话一般。 申屠静站在一旁,杏眼微微弯,嘴唇轻轻抿起,发髻上银钗丝珠随着夜风轻轻摇曳。 “别白费力气了,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见的。” 她笑得怡然自得,话语里带着无比自信。 凤倾狂并未理会申屠静的话语,只是直直盯着七杀。 “七杀,再说一遍,灼双死了。若是你依然封闭自己,不愿清醒,那我就打到你清醒为止。” 她最后一句话铿锵有力,带起了实实在在的狠戾之意。 七杀脚步顿住,凤倾狂心里一喜。 “七杀。”她轻喊。 七杀看了她一眼,猛然拔地而起,直冲她而来,快若闪电,动若奔雷。 途中一阵亮光闪进凤倾狂的眼眸之中,七杀手上的刀刃锋利,在黑夜中划出一道白亮之光。 “叮!”一声响。 七杀的刀与凤倾狂手上的偃月大刀相撞。 刀刃与刀刃相碰发出的声响,互相撞击的光芒,火花四溅处,杀气喷涌而出。 一个是铁血狼烟,一个是森冷地狱。 两颗杀手之心毫无保留的碰撞,让周围的气流都被灼烧的开始扭曲。 “七杀,没有心的你,要如何打赢现在的我。” 凤倾狂眼眸直视七杀,无所畏惧。 她的内力运转周身,偃月大刀如同她本身的武器一般,刀风过处,破开夜色,划断空气。 她学过《武器总要》,十八般武艺样样齐全,各色武器她都能信手拈来。 这偃月大刀的优点是力拔山兮气盖世,重量与招数成正比,每一刀劈砍下去都带着本身逼仄的重量。 但是,它的缺点同样也是重量。 刀身太过沉重以至于招式会变得笨重,变招间便会有所束缚,不过,这对她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凤倾狂右手握着偃月大刀,如此沉重的武器握在手上,那身姿却是飘逸无比,翻飞间,无损大刀那逼人的杀气。 花满楼看着凤倾狂手上不停旋转变幻的大刀,眉角抽了一抽。 “喂,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他问向苏陌,话语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惊叹。 苏陌盯着那不停翻飞手中耍着偃月大刀的凤倾狂,眼眸有了奇异之色。 “我也想问你这句话。” 那把偃月大刀在她手里被耍得游刃有余,她丝毫没有被那重量影响。 大刀劈砍处,与七杀的刀相撞,却不落下乘。 “九头斩!” 七杀斜握刀柄,从地上带起罡气。 刀身刮起处,虚空的九条蛇迅猛窜出,恍惚看去似张着血盆大口势要将凤倾狂吞噬殆尽。 凤倾狂猛然一步蹬空,内力运转周身,灌至偃月大刀上。 双手握紧刀柄竖劈而下,带着斩尽一切的决绝。 “须佐之男斩一段。” 她被玉冠束起的长发猛然飞起,眼眸带着坚韧与绝对的自信,手腕划下间,袖摆几乎被那气流拉直。 内力充盈的弯月刀刃处,几乎有了肉眼可见的罡气包裹。 霸天绝地的一斩。 直直将那九个虚空蛇头斩下,气流与气流的碰撞让周遭的空气都扭曲禁锢,直到溃散。 七杀握刀的身形歪了一歪,脚步微微有些踉跄。 “咚!”一声响,凤倾狂将刀柄跺在了地上。 她看着申屠静那一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眸,唇角勾起轻蔑的笑意。 她当初打不过七杀,是因为她对炼气的运用并不熟练,兼之又没有学到很好的高阶或者秘技功法,在这一切的不利因素下,她自当不能与七杀拼过。 七杀四处游历,所杀之人不乏凶恶高手,战斗的经验让他对己身的炼气运用的游刃有余,自当有一番手段。 而现下,她找到了炼气与内力的平衡点。 虽然打进透骨钉要付出一些疼痛的代价,不过跟这庞大的力量比起来,不足为惧。 内力是她从小到大浸淫在骨子里的东西,也是华夏最博大精深的东西,它与炼气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又高于炼气那么一筹。 七杀的九头斩,斩出的刀风形成的虚空九头蛇她曾经看到过。 当时她就想到了一个东西,八歧大蛇。 日本神话传说里的凶恶之兽,头有八个,尾有八条,身如九座山峰九条山谷般巨大,腹部常年溃烂流着鲜血。 它为祸人间,专吃女孩。 不过这凶恶最终被终结在了素戋呜尊之神,也就是须佐之男的剑下。 须佐之男斩一段其威力无穷,能斩八歧大蛇,自能斩断这虚空九头蛇。 她早就想过,若她有内力,定能使出这奥义一招,斩下七杀的九头之斩。 一旁的苏陌眼底有暗光流转,凤倾狂变强了很多。 他记得很清楚,当初在去百里城的路上,如此状态下的七杀,凤倾狂只能勉强接下一击,而后她就只有逃命的份。 狼狈无比。 现在,她却能与七杀战个平手。 不,或许还能压制。 内力,果然是个很强悍的东西。 他看了凤倾狂这几次对内力的操控,心里才是明了,自己只是学到了这达摩易筋经内力的皮毛。 他虽然对内力和炼气进行了整合,不过还并不是很成熟,所以并不能达到凤倾狂这般高深莫测的操控境界。 独孤与申屠耀宗似乎察觉情形不妙,身形一掠,就想往凤倾狂那处掠去。 “你们想干什么?这两人比武,旁人插什么手?赶着送死也不是这么个送法。”花满楼身形一晃,挡在了两人面前,艳色衣衫在夜里划出彩色流光。 “哼,送死,我看你们才是来送死。”说话的是申屠耀宗,他那平板的脸上满是不屑的意味。 花满楼并不理会他的话,只是看着独孤,这个昔日一起斗酒吟诗听小曲儿的好友。 “独孤,真没想到啊!”他那轻飘飘的话语中带着不可察觉的喟叹。 独孤那张娃娃脸上笑容可亲,“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友情,对吗?” 花满楼扇子一收,拍在手心发出一声‘啪嗒’脆响。 “你错了,不是没有纯粹的友情,而是你太过肮脏。” 独孤看着眼前的花满楼,脸上笑意收敛,眼眸微眯。 他与花满楼旗鼓相当,在那风之结界城两人就斗过,根本就是不相上下,若是单打独斗必会拖延时间。 况且,他根本用不着和他单打独斗。 “想和我打,行啊!就让你尝一尝群殴的滋味。” 花满楼、苏陌以及千羽和云焕站到了一起,将凤倾狂与七杀隔绝开来。 凤倾狂眼角瞟到身后的动静,眉头一皱,转头便朝着七杀低声吼道: “七杀,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醒来。因为你知道是你二哥控制了你,轩辕无双是你以命相护的人,所以你顺从他,但是你看看,你看看灼双,你也是他以命相护之人,为了一个虚假的你,她连命都不要了,你就没有一点动摇吗? 七杀,醒来!” 凤倾狂的话语里怒气狂飙。 蓦然间,七杀的眼眸隐隐有蓝色浮现,澄澈如晴空。 236、狗咬狗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七杀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状态。舒悫鹉琻 眼眸在蓝色与黑色之间变幻,他周身的空气都变得凝滞。 “不好。” 申屠静看着七杀此时的状态,脸上满是惶急之色,连声音里都带了颤抖的音调。 独孤与申屠耀宗显然也看到了七杀此刻的状况罘。 两人急步而上,却被花满楼与苏陌挡在身前。 宗门高手都被云焕与千羽拦截而下,场面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屠戮。 “快阻止他!”申屠静朝着独孤与申屠耀宗大吼,那发髻上银钗晃动,身上炼气环猛然开启欷。 凤倾狂听着申屠静的大吼,眼眸一沉。 心中的厌恶彻底爆发开来,她方才在远处看到宫门口有人影斩下假七杀的手臂,以引诱灼双发狂。 那人,就是申屠静。 此女蛇蝎心肠,让她简直厌恶。 凤倾狂此人,虽然偶尔耍赖卖萌无下限,撒泼打滚能屈能伸,但是绝对不做那人神共愤,玩弄人心的狠辣之事。 她的世界观如此的简单,看不顺眼的,揍!惹到头上的,揍!有血债的,杀!伤她命的,杀! 她奉行拳头就是硬道理的绝对宗旨,从不搞那些弯弯绕绕的肠子。 她心中有底线,善恶分两边。 她看着不远处的申屠静,眼眸里暗光闪烁,脚下鬼踪迷步一错,便欺到申屠静的身前,左手掐着她的脖子往宫墙上撞去。 “嘭!”一声闷响,申屠静的脊背撞上宫墙,让她整张脸的表情都是扭曲了起来。 原本姣好的五官此刻皱在了一起,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扭曲。 “再多话,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 凤倾狂掐着申屠静的脖颈,眼眸直直盯着她,带着狠戾的威压,话语冰冷,杀气弥漫。 让人毫不怀疑,只要申屠静再出一句声,那手指就会拧断脖颈,送她去见阎王。 申屠静瞪着她,满目屈辱,唇间轻颤。 她未曾料到凤倾狂会朝她下手,二话不说就撂下这威胁的狠话,这让她所有准备好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不得不说,申屠静或许是个惯用心机的高手,以往三言两语就能挑动人家反目成仇,各色陷害毁人的计谋也层出不穷,但是她却不知道,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信奉绝对的力量。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计谋都会不攻自破。 申屠静一路走来太过顺遂,以至于忘了,内宅斗争只是小女儿做得事,怎么能撼动大局。 自大过头,总会招致祸端。 “你尽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拧了你这漂亮的脖子。”凤倾狂唇角微勾,冷哼出声,那墨玉般的眼眸如同冰原之风,割裂寸寸空气。 申屠静在这样的目光之下,身心都是僵硬,一双眼眸敢怒不敢言。 “哼,欺软怕硬的东西。”凤倾狂一把扔开她,嫌恶的甩了甩手。 这般女子,她都不屑杀她。 恶人自有恶人磨。 花满楼、苏陌已经同申屠耀宗以及独孤缠斗了起来,彼此不分上下。 因为申屠耀宗有玄武神龟护体,防御极好,一时间,打斗变得有些焦灼。 他们一行人将这几宗之人拦在七杀之外,七杀站在凤倾狂的身后,依旧是那不清不楚的状态。 “玄武盾。” 猛然间,申屠耀宗一声大喝,将那玄武盾化为防御之墙拦在苏陌与花满楼的身前,趁这个空隙,独孤飞身跃过,朝着七杀奔来。 他看着站在七杀身前的凤倾狂,手上长剑急舞,就欲刺向凤倾狂。 “来得好。” 凤倾狂一声低喝,偃月大刀的刀柄在手掌中转了几个圈,右脚一踩地,炼气珠高速旋转,带动了雷元素花纹。 脚下那迅猛的的力道将地板踩得炸响,一飞冲天。 大刀划破风声,带着杀伐果决的气息。 她看到灼双死亡的惨状,独孤用着她的偃月大刀刺穿了她的肚腹。 多讽刺,被敌人用自己的武器杀死。 凤倾狂眼眸中满是怒色,她最恨的就是耍心机谋手段,背叛的人一个又一个。 这样的事情最为肮脏。 若是敌人,那么事前就不要以盟友的姿态接近。 若是盟友,那就不要背叛对方。 灼双啊,这个花一样的女子,她看着她,似乎都能想到西域那最美的酒酿。 她是如此的简单,一心一意坚守着心中最纯粹的感情。 所做的一切,也皆是为了心中那份最纯真的追寻。 可是,尽然有人,利用了这份感情,利用了这份天下最纯真最真挚的感情。 这让她,觉得肮脏无比,愤怒异常。 她死前的眼眸是那么的亮,就因为听到那不是真正的七杀的消息。 凤倾狂想,她应该忘不了那样的眼眸。 如同三月的春光处,湖水粼粼。又好似,那本来沉睡的莲花,瞬间绽放。 这是生命最美的绽放,带着执着,带着不顾一切。 若飞蛾扑火,明知前路悬崖,却永不退缩。 凤倾狂大刀旋转,完全是以硬打硬的方法。 炼气的运转,让她不能使用内力所驱使的大刀功法,只能以最原始的姿态。 独孤只是青阶三环,这让她并不感到费力,只是她根本不想那么轻松的让他死掉。 她手中偃月大刀劈砍而上,右手往上一挑,沉重的力道让独孤的剑避开,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凤倾狂大刀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换到左手。 右手成拳,其上火焰包裹。 一记火焰拳重重打向他的胸口,直接将他的胸口衣衫处灼烧了一个大洞,连那皮肤都似有些烧焦。 凤倾狂用偃月大刀,这般沉重又不趁手的武器,不可思议的用着二刀流的打法。 左手与右手对换之间,毫不犹豫,毫不僵硬。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身形换转间,拳拳到胸,脚脚都肉。 一拳打下去,长腿便扫荡而开。 大刀和着她最精通的贴身格斗术,直直把独孤打得喘不过气来。 独孤那张娃娃脸上已经没有了可亲的笑意,被凤倾狂这般逼迫之下,他已经无法保持轻松的笑意。 他整个人阴沉无比,只能够尽全力挡着凤倾狂的招式。 炼气环与炼气环的差距,就是如此的大。 差了一环,就是天差地别。 更可恨这凤倾狂,每一拳每一脚都是打在他胸口上,从不换个地方。 他几乎感觉他的胸口似要爆开,内里五脏六腑之间似都被打得移了位置。 他想的没错,凤倾狂的确就是故意的。 独孤将灼双一刀洞穿,大刀直直插在那胸口肚腹之上,她从灼双身上拔出大刀时,都能感受到大刀从胸前肋骨里的令人心惊的摩擦。 他能如此狠辣不留情。 她为何又不能。 她是打定了注意,要打爆他的胸口,让他也尝尝这种痛不欲生的滋味。 凤倾狂的眉梢眼角都含着冷意,在被独孤挡下一招之时,她的唇角勾起不屑的笑意。 长腿一抬,脚下忽有黑色雷元素花纹旋转。 一脚,带着绝对霸道的力量,揣向独孤的心窝。 绝对,非死即残。 独孤眼眸一瞪,瞳孔微张,几乎考也没考虑,伸手就把一旁申屠静抓来挡在身前。 “啊……” 申屠静一声惊叫,看着那雷霆而来的一击,满脸惊恐,可怖之极。 凤倾狂眼眸一闪,只不过一瞬,力道便是重重击在了申屠静的胸口。 申屠静连同她背后的独孤都被狠狠踢落到了地上。 地上泥土溅起,连同申屠静喷涌而出的鲜血。 “独孤,我是你未婚妻,你怎可如此?” 申屠静哑着嗓子,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独孤啐了一口,“呸,你还不是为了我独孤宗的势力。” 申屠静抓着独孤的衣袖,眼里有了怨毒。 “拉我起来,当务之急是把凤倾狂制服。” 独孤冷着脸拉起申屠静,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凤倾狂眼眸微闪。 “扑哧!”一声,武器没入皮肉的声音响起。 申屠静握着刀柄的手放在独孤的胸前,那刀深深没入了独孤的体内…… 237、原来是这样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这是干什么? 凤倾狂站在不远处看着申屠静与独孤,那握紧刀柄的手微微捏了捏,眼底有莫名的光芒浮现。舒悫鹉琻 有这种疑惑的显然并不只有她,还有独孤。 独孤那张娃娃脸上此刻已经狰狞异常,他瞪大双眸,眸内充盈着可怖的血丝,牙齿紧咬间,浑身的骨头似都在咔嚓咔嚓作响。 “申-屠-静!罘” 他一字一字出声,好似要将眼前的女人撕成碎片。 申屠静唇角轻撇,眉梢都带起了冰凉之意,眼眸中没有一丝感情。她那双如同绣花制衣的秀丽手掌,此刻紧紧握着短刀的刀柄。 刀柄上镶嵌着钴蓝色的宝石,在夜色里闪着妖异的暗光,如同她此刻的眼眸欷。 那刀刃全数没入了独孤的腹部,一点余地也不留。 “哧……” 申屠静缓缓拔出刀柄,动作缓慢的几乎在独孤的眼眸里定格,钴蓝色的宝石在她的大拇指下,也定格了光芒。 鲜血在刀刃全部拔出来的瞬间,喷涌而出,溅满了那只握着刀柄的素白之手。 申屠静的唇角忽而勾起一丝微笑,那刀刃划亮处,一瞬间映照出她的唇角那…… 嘲讽的微笑。 “扑哧……” 又是一下,全数没入,还是在那个肚腹的伤口,刀刃全数进了皮肉里,血肉横溅。 鲜血如同那一场地狱烟花,洒在了申屠静的脸上。 独孤终于反应过来了,先前申屠静的举动让他太过震惊,以至于让他只记得愤怒,忘了反击。 他一掌拍向申屠静的胸口。 十成十的力道。 申屠静牙齿咬住嘴唇,硬生生的承受了这打在胸口的力道,那握在手中的刀柄又拔出,钴蓝色的宝石闪着光芒。 一下,似乎拼尽了最后的力气,狠狠插(和谐)入了独孤的心脏。 天地都安静了下来,凤倾狂站在夜风冽冽处,眼眸里有着不可捉摸的光芒。 她的衣摆随风舞动,墨发如黑玉,衬得那偃月大刀的亮光,越发闪耀。 她看着申屠静那决定性的一刀,那拼上一切的一刀,心里忽而闪过了一个想法。 原来是这样。 “轰!”一声响,独孤终于倒在了地上,瞪着眼。他仰头倒向地上间,看到那站在不远处的凤倾狂,忽然想起了她说得话。 轩辕无双让你杀了他们,总有一天也会让别的人杀了你。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他在死前最后一刻,知道了真相,却原来别人早就预测到了。 这算不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独孤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鲜血涌上喉管,溢出口腔,气一提,便已是两眼翻白。 哥哥,他现在最想问他的哥哥,哥哥知不知道这一切? 若是知道,那他,那他……算不算是死在哥哥的手上。 “哥……哥!” 他嘴唇间模糊不清的溢出两个字,和着鲜血,犹如野兽濒死的呜咽,让人听不清楚。 最终,带着不甘,他睁着眼睛,断了气。 申屠静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满脸都是鲜血,那额前的发也被鲜血打湿,凝在了一起,再缓缓往脸上低落成珠。 “呼哧,呼哧!”申屠静的呼吸浓重无比,在这夜里,清晰异常。 申屠耀宗猛然收了招,飞快的站到了申屠静的身边,以保护的姿态。 花满楼与苏陌奔至凤倾狂身前,看向那不远处独孤的尸体,齐齐皱起了眉头。 “这算什么?内讧?”花满楼眉头微皱。 凤倾狂冷笑,眉梢溢出一丝讥诮。 “内讧?从来不曾有的信任,又何来内讧。” 她的声音清亮,和着那夜风,清晰的飘进申屠静的耳里。 申屠静依着申屠耀宗,缓缓地站起了身子。 “还是你通透。”她平复了自己的呼吸,看向凤倾狂。 “轩辕无双倒是打得好算盘,为了他,你倒不惜杀了自己的未婚夫。”凤倾狂的话语不见波澜,满脸冰霜之气,不见一丝感情。 “未婚夫?别傻了。大家都知道,那不过是利益所驱使的联姻,而且还是被我不承认的。”申屠静抬手撩了撩耳旁发丝,扶正发上有些歪的银钗。 纵使满脸血污,她的这番动作做起来也是优雅无比,血泊中的美感。 “小时,我与哥哥常被欺负,若不是二皇子,我与哥哥早就不知道死在了哪里。大家宗族的斗争肮脏无比,你知道什么叫做没有硝烟的战争吗?我们所在的环境就是。每天风声鹤唳,就怕下一个自己的命就没了。凭什么,同样是人,为何我们要如此被欺压,命如草芥。” 她的眼里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光芒,那时回忆起过往的愤恨的光芒。 她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贫家女,没有任何势力与背景,在大家宗族里有这样一个母亲,简直就是噩梦。 不会争,不会抢,只是每天眼巴巴的等着一个男人来临幸她。 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见到那男人就眉开眼笑,没见到就以泪洗面。 恶心至极。 一旦男人来看她,那么接下来迎接的就是各种大妻小妾的侮辱,连带着也要让她与哥哥受屈受辱。 哼,蠢货。 若是不争倒还好,安守本分,偏偏没有那斗争的本钱还总想着男人来看她。 她和哥哥不知道多少次死里逃生,那女人还是那副模样。 申屠静是打心里不屑自己母亲的,她根本不想承认那是她的母亲。 这样一个懦弱的女人,居然还自作主张把她许配给皇家的废物。 不,不行,绝对不可以。 她过了那么多年心惊胆战的日子,不想再这样藏着掖着。 若是嫁给一个废物的话,那她的下半生也注定要在欺压中度过。 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出声,难道还不能选择自己的以后吗? 就在这个时候,轩辕无双出现了。 那是神,那是她的神。 那是她的救赎,让她逃脱出困笼的救赎。 她发过誓,终其一生,即使献上一切,也要站在他身旁,达成他所想所愿。 凤倾狂忽然笑了,笑得云淡风轻。 月亮在她身后,皎白之中隐隐有了红雾血色,有梨花自眼前飘零而过。 “好手段啊,先让赫连哲与灼双联合,杀了司空摘星与赫连玉。你们又接着杀了赫连哲与灼双,趁着独孤不备,你又杀了独孤。啧啧,怕是家里的老家伙些也早已被你们下了毒手。” “哼,成王败寇。怎么说从来都是胜利者的事情,失败者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四大宗主只剩下我一宗,以后的历史怎么写都是我申屠一宗说了算。” 申屠静与申屠耀宗相依站在夜色中,她的裙裾摇曳,那染血的脸上满是坚毅的神色。 她的脚踩在方才独孤流出的鲜血之上,绣花鞋上已经染满了鲜红,隐隐看去,她似乎穿了一双艳红的鞋。 浓重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有乌云飘过,遮掩住了那月光。 凤倾狂看着申屠静与申屠耀宗相依相携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丝光芒。 兄妹情深,倒是真让人佩服了。 她能想象,作为不受宠的庶子庶女,他们两兄妹绝对是极度困难下才生存过来的,一路相携相依,为了活命,披荆斩棘。 只是…… r> 凤倾狂脸上有了一种叫做同情的东西。 申屠静看着凤倾狂的神色,柳眉微蹙,一双杏眼里满是疑惑。 同情,她为什么要同情? “申屠静,你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凤倾狂轻声开口,带着叹息。 她心里果然是最讨厌被人当枪使的,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人当枪使了。 “你忘了,独孤烨。” 远处飞鸟惊林,带着尖啸,冲向夜空,也冲向那染着雾红的圆月。 夜风凛凛处,带着不为人知的心惊。 申屠静捏着那镶嵌着钴蓝色宝石的短刀,那刀身映照处,有一个人影缓缓出现。 脚步轻微,却如同踩在他们的心上。 翡翠绿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感情,冰冷无比。 申屠静只看到,那刀身映照的眼眸,墨绿色的,深沉的眼眸。 如同深渊清泉,冰凉入骨之时,也带着绝对的地狱之气。 凤倾狂缓缓闭上的眼眸,她在申屠静杀了独孤的一瞬间,忽然就想到了。 独孤烨说,他与轩辕无双做了一个交易。 她当时猜,是十一娘。 她想她只猜中了前半段,那交易的后半段,其实是 彻底整合四大宗。 238、火元素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申屠静和申屠耀宗死了,一招毙命。舒悫鹉琻 凤倾狂猜,申屠静应该死得并不痛苦,因为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想,申屠静的最后一刻应该想的是,轩辕无双为何要杀了她?为何不信她? 当权者,自当不信任何人。 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面临,背叛罘。 既无信任,就无背叛。 她起初以为,轩辕无双与独孤烨所谓的交易,应该是十一娘来交换他的支持。 却不料,比这还大欷。 轩辕无双要的是,彻底整合四大宗。 独孤烨也是疯子,一个十一娘居然能让他做到如此地步,连亲弟弟的性命都不顾。 所谓红颜皆祸水,不过如此。 凤倾狂手握偃月大刀站在宫门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那弯月刀刃映着她的精致侧脸,也让她的眼眸映出一道清澈流光。 “独孤烨,你莫不是想同我们打一场?” 凤倾狂跳着眉梢看向不远处的独孤烨,将‘我们’这两个字咬在唇上,眼眸中含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独孤烨那双墨绿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十一娘是不是在皇宫里?” 凤倾狂唇角微撇,她想,这独孤烨果真是疯了魔了。 她微微摇头,“没有,十一娘不在这里。” “那她在哪里?”独孤烨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压抑的怒气。 凤倾狂袖摆一挥,下巴微微抬起。 “我说过,带我找到人后,我自会告诉你的。” 独孤烨直直盯着她,浑身都是盈满了冰寒的怒气。 “你最好说到做到。” 他一说罢便是抬步向皇宫内走去。 凤倾狂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有了晦暗不明的光芒。 这世上倒真是有人要美人不要天下的,十一娘也是个有福气的。 但是,若十一娘自己不接受这福气,那这福气怕是要变成一段冤孽债了。 “凤阿九,他怎么办?”花满楼指了指那还在迷蒙中的七杀,问向凤倾狂。 凤倾狂看着七杀,轻轻叹了声。 “还能怎么办?你和苏陌抬着他呗!” “凤-倾-狂,为什么不是你抬?”苏陌咬牙切齿的看着凤倾狂。 他是来找苏锦的,不是来当搬运工兼仆从的。 凤倾狂眨了眨眼眸,晃了晃手中的偃月大刀。 “我抬?可以啊,只要你拿着这把刀。” 苏陌看着她手上那把明晃晃的大刀,若是想拿起这把大刀那就必须释放炼气,一路这么下来,那可是会很累的。况且后面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战斗在等着他们,若是在这种事情上花费了炼气,那简直就是不值得的。 “我抬。”苏陌那双丹凤眼里满是气馁。 真是的,不知道凤倾狂怎么拿着大刀就这么轻松,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凤倾狂看着苏陌和花满楼抬着七杀的背影,眉梢眼角都漫出了一丝欢愉的微笑。 她当然没有灼双那般变态的臂力,但是她有内力。 偃月大刀虽然重,但是经过内力锻造的身体,对这样的重量却是不在话下的。 只不过,这个秘密苏陌并不知晓。 当然,她也不准备告诉他。 这么一想着,她心情似乎变得愉快了起来。 皇宫里没有一个守卫,清新干净的如同一个私家府邸一般,他们一路行来根本就没看到一个侍卫。 “这叫不叫做开门迎客?”凤倾狂歪了歪脑袋问向苏陌。 苏陌正与花满楼抬着七杀,七杀那硬邦邦的看起来没有几两肉的身体在他的手上却是异常的沉重。 他看着凤倾狂那老神自在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怎么知道。” 凤倾狂正欲回话,却猛然顿住了脚步。 皎洁的白月光,银丝三千丈,若那画中陌上桑。他的眼眸如浩瀚星辰,忽而一笑,便似将这浓重的血腥之夜掩了开去。 这样一个人,双手从不沾血。 如那天上仙,自己清澈的一干二净。 他坐在轮椅上,膝上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他的手指把玩着娃娃的小手,神情温馨无比。 却,让凤倾狂再不敢妄动一步。 铁蛋,轩辕无双抱着的是铁蛋。 铁蛋的一只小手扯着轩辕无双的银发,笑声充满着愉快,这一大一小的两人似乎真如那父子一般,看起来温暖无比。 “来了。” 轩辕无双淡淡出声,那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像是寻常的问话一般,带着从容与淡定。 “请坐。”轩辕无双示意那一旁的玉石小桌,复又轻声道。 凤倾狂唇角微微勾起,“不用了,受不起。” 她一出声,铁蛋就立马有了反应,他转过头来看向凤倾狂,两只大眼睛含着水光,如那清泉流水。 “娘亲,娘亲。” 声音里满含急迫,两只小手挥舞着向凤倾狂索要拥抱。 凤倾狂听着他的喊声,额头一抽。 “你叫我什么?”她一字一顿,看着铁蛋。 铁蛋似乎也知道叫错了,撇了撇唇,埋下了脑袋。 “爹!” “噗嗤!”这一回笑得是苏陌。 他实在是忍不住,明明知道凤倾狂是女子,却硬要人家一小破孩叫她爹,不知道真相的也就罢了,知道真相的,比如他,就有些忍俊不禁了。 凤倾狂无视苏陌的笑声,看着轩辕无双,开门见山的问道。 “如你所见,我来了。不过,若是想要天之力的话,只有一个回答。” 她眉梢一挑。 “没门儿。” 轩辕无双似乎并没有听凤倾狂的话,他只是屈起手指弹向铁蛋的小脑袋。 “怎么,见到她就忘了我了?” 铁蛋抱住脑袋,看了眼凤倾狂,又看了眼轩辕无双。 “叔叔,你很好看,铁蛋很喜欢你,但是我更喜欢她。因为她长得比你好看。” 凤倾狂不仅想扶额轻叹,这哪家孩子,这么小就在往色胚发展。(云焕:我家的。) 一旁的云焕自从看到铁蛋就黑着一张脸,不认识自己亲爹也就罢了,他忍了。 可是……能不能别把那土鳖到爆的名字说得那么一本正经,自己还觉得挺骄傲。 这是他巨翼天龙的种吗?是吗? “叔叔,你不要生气,我还是很喜欢你的。”铁蛋捧着轩辕无双的脸蛋,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比起巴结,凤倾狂认为,这更像是铁蛋在占便宜。 不过,看到铁蛋这幅模样她倒是放心了。 说实话,她还真是怕轩辕无双将这铁蛋给弄来吃了,毕竟是小龙孩,如同唐僧肉一般吸引人。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不把他吃了?” 轩辕无双似乎看透了凤倾狂的想法,他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铁蛋那光溜溜的脑袋,他垂下的眼眸沉沉如梦,带着美好的光晕。 “任谁看到这么一个孩子,怕是都舍不得吃了吧!”   ;轩辕无双似是真心又似是假意的说道。 凤倾狂眨了眨眼,看了那丝毫不觉危险的铁蛋。 您老……说这话的意思,难不成这铁蛋长得丑一点就舍得下锅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铁蛋,你该庆幸长了一副人见人爱的漂亮模样。 “洛玉笙呢?”花满楼可没闲工夫听轩辕无双的闲聊,他本能的排斥这个男人。 总觉得这样的男人太过看不透,周身明明透着淡漠疏离的气息,但是那笑容却是温和如暖阳,怕是自己戏子当久了,就一直习惯演戏了。 轩辕无双看了一眼花满楼,“啊,你是他儿子。他在你们来之前就离开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花满楼皱起了眉头。 走了?不可能啊! 轩辕无双微微摇了摇头,“信不信由你,我请他来做客只是为了确定他的麒麟之力能不能压住我的饕餮寒气,可是事实证明是不能的,既然不能我留他在这里干嘛!怎么?你以为我会吃了他?” 花满楼看着轩辕无双,桃花眼里有了晦暗不明的情绪。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他一字一顿,脑海里翻涌出无数可能。 “既然他没危险,为何不通知我?” 轩辕无双微微侧头,笑容云淡风轻,三分迷离处,尽是暖意惑人。 “他说他只想看看你会不会为他着急,结果是,他很满意。” 花满楼神情一滞,半晌后,才是咬牙切齿道: “就算是这样,那他也是自作多情了,我是为了铁蛋才顺带来找他的。” 话音一落罢,周围一阵无声,花满楼转头看去。 凤倾狂一行人都是定定看着他,他几乎可以看到他们的表情同时表达出了四个字。 口是心非。 “你们……” 花满楼一时有些窘迫。 凤倾狂挑了挑眉,一掌拍到他的额头上。 “给我站一边儿去。” 她一步上前,看着轩辕无双,刀柄跺在地上。 “你已经彻底整合了四大宗,还要我的天之力干什么?” 她顿了顿,眼底有着暗光流转。 “你要知道,我平生最不喜被人当枪使。” 轩辕无双听着凤倾狂的问话,并不回答,他只是看着那柄偃月大刀,眼里有着淡淡的温情。 “啊,这刀是灼双的吧!” 凤倾狂皱起了眉头,这人倒是真变态了,明明是他将灼双推向死亡的,那眼神却又充满了温馨的回忆。 不明白的,还以为他在回忆什么至交好友。 “倒也是个热血的性子,只可惜太过头了。”轩辕无双复又摇摇头,笑容里满是可惜。 凤倾狂捏了捏刀柄,“你最好期待着,七杀醒来后不会恨你。” 轩辕无双唇角轻勾,“恨?自古到今,成王败寇,死了就是死了,还有什么可以恨的。” 他顿了顿,“啊,你刚刚问我要天之力干什么?我方才不是说了,镇(和谐)压我的饕餮寒气。”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 “我想你该知道,天之力并不是我主动纳入的,也就是说,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取出来。” 轩辕无双摇了摇头,“你错了,你曾经被取出来过,差一点,就成功了。” 凤倾狂听着他的话,神情一顿,眼底有了厉色。 “百里城杜三娘。”轩辕无双笑着说道。 “你忘了,在百里城的时候,杜三娘可是用他的天锁打开过你的天之力。”轩辕无双指向苏陌。 “顾长风告诉你的?”凤倾狂微微皱眉。 轩辕无双轻笑,“是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而已。” “你就这么确定你能控制天之力,方才你也说了,是杜三娘。那你应该知道,杜三娘放开我体内天之力的后果。” 那一瞬间的失控几乎毁了在场的所有人。 轩辕无双点了点头,“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太过为难于你,因为我也不确定那力量。所以,我只想借你的一点点力量。” “怎么借?”凤倾狂眼眸有了疑惑。 轩辕无双笑而不答,他抱着铁蛋看向那不远处,轻声说道: “你愿不愿意听我讲个故事。” 凤倾狂微微一愣,反射性的脱口而出。 “什么故事?” 轩辕无双的神情开始变得迷茫起来,有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一个关于火元素的故事。” 凤倾狂心里一跳,火元素。她到这无双战国本意就是来寻找火元素的,这几天连番的变故让她根本无暇分身去找火元素,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这个消息。 她有预感,接下来的这个故事绝对是让她震撼的。 很早以前,火元素就存在于无双战国的某一任皇帝手上。 只是君王无能,亦无法修炼,所以拿着宝贝只能当个收藏,但是他又不敢将火元素的消息放出去。 那绝对会让他死得残渣都不剩的。 就这样,火元素在君王的手里传了一代又一代。 可是,纸是终究包不住火的。 在某一代的君王那里,火元素的消息终于被泄露了出去。 各大宗纷纷来抢夺这修炼之至宝,一时间皇宫内腥风血雨,可是无论那宗派怎么寻找,就是找不出火元素在哪里。 那一代的君王也一口咬定,那只是个谣言。 各大宗斗到了最后,发觉除了各自受损以外,连火元素的毛都没看到,于是也纷纷铩羽而归。 “那君王倒真会藏。”凤倾狂轻声开口。 轩辕无双的眼里忽然有了一丝讥讽的笑意。 “是啊,真会藏,因为……他藏到了人的肚子里。” 君王将火元素喂到了一个平民女子的肚子里。 君王原以为,她吞下那刚硬的力道,绝对会爆裂而亡的。 却不料,那女子并没有死。 更奇幻的是,那女子当时其实怀孕了。 君王并不是个残暴之人,让那女子吞下火元素也是迫不得已,现在她没有死不说,还怀着孕,那君王在庆幸之余也倍感惊奇。 于是,就让那女子住在了皇宫里,以妃子的身份。 女子本是未婚先孕之身,乍然有了这殊荣,高兴还来不及,哪会有其他想法。 就这样一日复一日,孩子出生了。 那孩子并没有任何奇特的能力,但是君王始终坚信,火元素绝对是被这孩子吸收了。 因为,皇家的饕餮之力在那孩子面前都会乖乖臣服。 饕餮性属寒,火元素则是世间至阳至刚之气。 饕餮传承在了轩辕无双的身上,却不曾想,他接收了全部的饕餮之力,身体却太过稚嫩,根本无法承受。 以至于寒气入骨,伤到了腿。 本来,他只要与那火元素孩子呆在一起,他就不会那么痛苦,被寒气所折磨。 但是,他却没有这样做。 “那个火元素孩子是……”凤倾狂的脑海里猛然划过了一张脸,言语间都是有了惊愕。 “十一娘!” 239、战国终章(7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黑夜在惊心动魄的手术中悄悄溜走,柔和的曙光照亮了广袤大地。舒悫鹉琻 林海蓝从监护室出来,已是满脸倦容,一夜未睡——五个小时的手术耗尽了体力,再加上月事突至,痛经痛得死去活来的,她现在其实已经很虚弱了,完全是倔强得不肯就这样垮下去而已。 贺承渊之前接到电话不知道去了哪里,林海蓝站在走廊上,看着走廊尽头的窗户发了会儿呆,眼前似乎还能看见方才贺承渊闲散慵懒地靠在那里温柔微笑的样子。 她抬起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 “业棠到医院了,我送你回去休息。罘” 背后冷不丁地响起男人低哑的嗓音,林海蓝吓了一跳,就看见眼前那副堪称美好的画面像镜子被石头击中了似的啪地碎了。 她刚转过身来,手就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握住了,察觉到她手心的冰凉,贺承渊的眉头很明显地一皱,握得更紧。 他的手依旧干燥温暖,却不是将她的手包裹着,而是十指‘交’握,每根手指都甜蜜地缠绕在一起,就好像最亲密的人才会用的牵手方式,她感觉自己的指尖正在慢慢升温飕。 “可是你父亲他……” “业棠在不会有问题。” “……噢,那你松开,我自己会走。”林海蓝甩了甩手。 贺承渊蓦地回眸望住她,林海蓝被他‘射’过来的眼神瞪得一惊,讷讷地开口,“昨天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不是你‘女’朋友。” 意思是,没必要再装亲密了?贺承渊的黑眸微微眯起,就在林海蓝几乎快被他这种深不可测的目光给戳出一个‘洞’来的时候,他却慢慢松开了她的手指。 林海蓝不由地松了口气,但指尖很快又恢复冰凉的感觉让她心里莫名的一闷。 坐上车,黑‘色’的迈巴/赫很快驶离了医院。 车子平稳地行进着,车内很安静,没有一丁点儿多余的动静,林海蓝就连呼吸都做不到太大声,直到贺承渊在看了她一眼后打开了车上的音乐。 悠扬的竖琴曲缓缓弥漫在整个车厢中。 林海蓝嘴角一弯,心里有些小小的动容,为这男人明明一脸的淡漠却总是细致入微的体贴。 但心脏小小的加速跳动并没有持续很久,也许是她真的太累了,也许是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她身边,安抚人心的能力就很强大,林海蓝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就慢慢合上眼,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早班高峰,四处喧嚣,而车内,却是另一种恍若与世隔绝般的静好安稳。 贺承渊从后视镜里瞟了眼后方的车况,缓缓转眸看向副驾驶座上沉睡的她,只过了一晚,她线条柔润的下巴似乎就变尖了,脸上掩藏不住苍白和疲惫。 但浅淡的晨光透过车窗飘洒进来,丝丝缕缕地落在她的脸上,‘蒙’起柔美温暖的光团,不知道是不是无意识地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她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在晨光下比鸦翅更黑的羽睫便如同两扇蛊‘惑’人心的恶魔翅膀,扇动间洒下甜美的毒饵,生生将人拖入危险的陷阱里。 贺承渊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的路况,从另一边投‘射’进来的光线在他立体深刻的五官上打下一片淡淡的侧影,侧影中他的表情有些看不清,只是目光愈加深邃了数分,眼底似还蕴含了一抹旁人琢磨不透的情绪。 空气中只听得见两个人静得几不可闻的呼吸声,渐渐的,连呼吸的频率都变得一样,就好像双生树,两具身体共用一颗心。 …… 直到林海蓝忽然不舒服地动了动。 她哼哼了几声,捧在肚子上的左手伸出来,闭着眼在两人座位中间的扶手箱上胡‘乱’地‘摸’索了一把,却什么都没‘摸’到。 然后她秀丽的眉轻轻蹙起,带着些郁闷嘟起嘴抱怨,“哥,你说会一直给我准备着巧克力的,我肚子好难受,想吃巧克力!” 哥…… 说完,不等听到回答,她已经重新蜷缩了回去,嘴里还在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可怜兮兮的撒娇,带着娇气的埋怨,放在她那张秀气的脸蛋上,确实是添了几分惹人怜惜。 贺承渊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却一紧,忽然间觉得这‘女’人那份恰到好处的疏离感都只在他面前表现,以致于现在袒‘露’着只有在亲密的人前才会出现的小‘性’情的她看上去有些碍眼。 他低头拧着眉看了眼扶手箱,眸中倏忽闪过一丝不悦,稍纵即逝,就像从未出现过。 ……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海蓝‘迷’‘迷’糊糊地睁眼醒来,惺忪中感觉身下的车子似乎并不在行进中,这让她猛地睁大了眼,不由自主地看向旁边的男人。 “睡够了?”他仿佛也睡过,声音低哑,沙沙地透着‘性’/感的磁场。 “哦,够,够了。”林海蓝囧然地‘摸’了‘摸’脸,顺势悄悄用指腹抹了下嘴角,还好,没睡到流口水。 贺承渊淡定地瞧着她偷偷‘摸’‘摸’后又松了一口气的鬼祟模样,忽觉好笑。 “……我居然睡了一个半小时!”林海蓝看了眼时间,一声惊呼后更加窘迫,“对不起,贺先生,让你等了这么久,你可以摇醒我的。” 她连连道歉,太尴尬了,不知道被看了多久仰头大睡的怪相。 “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叫醒你。”贺承渊淡淡地说了句,转身拿东西。 不忍心?林海蓝原本白惨惨的脸上一热,不自在地咬了咬‘唇’,她拉开车‘门’准备下车,手腕却被他从后面蓦地捉了去。 一只‘精’美的纸袋放在她‘腿’上,在她不解的眼神询问下,贺承渊也只是眯了眯眼,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骨骼修长形态完美,两根手指轻敲了几下,才慢悠悠地问,“你很喜欢吃巧克力?” 正在低头琢磨纸袋上高端大气的洋文是哪国文字的林海蓝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讶然地掀眸望住他,“你怎么知道?” 她又‘摸’了‘摸’手感如丝绸般的纸袋袋面,不知为何,像被烫到了手似的往回一缩,“这里面难道是巧克力吗?” 她上车的时候好像没看到这个纸袋,是他半路停车买的吗?好端端地为什么突然会送她巧克力? “试试喜不喜欢。”贺承渊说得很随意。 “这……贺先生……”这巧克力看起来就不便宜,而且……只有男‘女’朋友才会互送巧克力,而他们不过是假装的一天情侣而已…… 她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收,犹豫着就对上了他转过来的眸子,这一眼,她冷不防地望进了他暗得看不见底的眼眸深处。 那里面有个黑‘色’的漩涡,快要把人吸进去。 “谢谢,那我就收下了,我先回去了,再见!贺先生。”林海蓝本能地对这黑‘色’的漩涡产生了一股防卫意识,匆匆别开视线不再看他的眼睛,慌不择路地扭身,额头咚一声撞在车框上,顿时痛得眼圈一红。 贺承渊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眼底的淡泊慢慢转为无奈,‘迷’人的晨光下,冷峻得近乎不近人情的脸庞上也多了几分柔和的颜‘色’,虽少,却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的。 “叫我名字。”他替她拉开车‘门’,徐徐地说道。 “……什么?”林海蓝还没反应过来。 “难道你只有在骂我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地叫我?”贺承渊轻嗤一声,横了她一眼就坐回车里。 似乎是真的,她一生气一急才会“贺承渊、贺承渊”地大声吼他,面上一红,她刚要开口,黑‘色’的迈巴/赫就如一尾黑‘色’蛟龙,瞬间从她眼前一掠而过。 空气中只飘着一句力道浅浅后劲却巨大的话语,“你的人情还没还完!” 什么人情?装他‘女’朋友么?难道这是对她在医院里甩开他手时说的那句话的回敬…… 林海蓝心脏一缩,想也没想就追出去两步,“贺……贺承渊!你说清楚!只有一天!” 可前面哪里还有人影儿,只剩下林海蓝独自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 林海蓝闷着头回到公寓,一打开‘门’就察觉到不对劲,屋子里一股子酒气扑鼻而来,差点把她熏着了。 阳台的推拉‘门’打开着,米‘色’的纱织窗帘在微风中轻轻舞动,一抹高挑的身影正倚在阳台上看风景。 >“你怎么在这儿啊?”林海蓝在玄关处换了拖鞋,就跑到了阳台上,一闻,果然那酒气都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不是你把备用钥匙寄给我的嘛。”姚火的眼圈有点红,勾‘唇’扯起的笑容却依旧魅‘惑’至极。 “你明知道我不是问这个。”林海蓝瞪了她一眼,眼中有着关心和责备,“怎么了?” 姚火看着远处,然后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昨天我发现原来付硕那‘混’球几个月前就背着我和那‘女’人订婚了,所以我就去喝酒咯,早上出来离你这儿近就过来了。” 林海蓝一怔,似乎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你也觉得不可能?”姚火瞧着她傻愣愣的表情嗤笑,“人一大家子陪准新娘看婚纱,连他爸妈我都见到了,这事有假吗?但凡他没干,昨天他也会站出来说个‘不’字,不过他没有。” 她撇嘴,冷冷一笑。 林海蓝还是消化不了这个事实,她是亲眼看着付硕追到火火的,那时她就觉得他是个特别干净的大男孩,喜欢穿白衬衫,既不纨绔也不炫富,火火说,在她第一次对他说‘我喜欢你’的时候那个大男孩居然痛哭流涕,哭得像个小孩。 隐婚,还脚踏两条船…… 她的心骤然一停,只是没细细追究,姚火的手机就疯狂地响了起来,外加振动,那动静显得格外震撼,她看了眼来电显示,面‘色’如常地慢悠悠接起,随即却不等那边开口,对着电话恶狠狠地飙出三个字:“滚、犊、子!” 然后,她冲进厕所,潇洒地一松手。 林海蓝就听见强力的‘抽’水声呼噜呼噜响起。 姚火拍拍手走出来,咬牙道:“老娘才是先来的,最后变成了小三,这他妈都什么世道?既然嫌我‘门’不当户不对当初何必对我死缠烂打,就他那样的还能玩隐婚,我真是太小看他了……我脑子里都是糠啊,被小三,被脚踏两条船几个月都发现不了……” 林海蓝听着她骂骂咧咧的声音里慢慢带上了哭腔,心里也跟着一痛,一把抱住她,哽咽着:“火火,火火,你别这样,我看着难受。” 一直以来,火火是她最强大的‘精’神依靠,她永远那么彪悍,泼辣,总是挡在她前面护着她,现在她伤心了,自己却毫无安慰的办法和话语。 她没有一刻像此刻这么痛恨自己的无能。 “海蓝。”姚火忽然把她推开,抹了把脸,严肃地望住她,“你和贺承渊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她为什么话题转移得那么快,林海蓝的思维一下子都来不及掰回来。 “老实‘交’代,上船了没有?” 林海蓝这才回神,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乱’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真的没有?”姚火狐疑地盯着她。 “当然没有,我们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你想太多了。”林海蓝笑了笑,但别开了脸。 “……你骗我!”姚火忽然虎着脸靠近她,“昨晚你都没回来,去哪儿了?真的不是和他在一起?” 林海蓝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和他一起没错,他父亲心脏病突然严重了,我做了5个小时手术,难道我们在手术室鬼‘混’?别说这个了,我喝点水。” 林海蓝摆摆手,面‘色’如常地倒了杯水,只是她倒完却没喝,双手捧着杯子怔怔地不动了,光线掉进透明的水中,水光粼粼,泛着‘迷’人的金‘色’光圈,她牢牢盯着那抹温暖的颜‘色’,心里有点酸。 姚火从侧面搂住了她的肩膀,凝视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上专注的表情,尔后,她‘摸’‘摸’林海蓝的头,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真怕你会告诉我你们俩有一‘腿’了。” “我现在想想隐婚再加上脚踏两条船真的缺大德了,幸好你和他还没什么,要不然我会后悔死,当初都怪我道德沦丧,竟然怂恿你个有夫之‘妇’去勾/搭别的男人,我罪过!招报应了!我可不想我的小海蓝因为我倒霉。” 姚火抱着林海蓝假装嘤嘤大哭,一副悔不当初的忏悔模样。 有夫之‘妇’四个字重重地敲击在林海蓝的心口上,惊得她一抖。 高锦恒咬牙切齿地警告她一辈子都别想离婚 ,贺承渊被阳光笼罩着,靠在窗台上‘抽’着烟朝她淡淡一笑,两个画面不停地在她眼前来回播放。 到后来,两张脸都模糊了,她看不清谁是谁。 “真的没什么,你别担心了。”她敛起游走的神思,安抚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就眼尖地瞧见她脖子上一个红红的印子。 “蚊子咬的?”她‘摸’了下,忽然想到什么,脸蛋猛地一红,直勾勾地盯着姚火,“你昨晚不会受打击太大去一、夜……” 姚火一把捂住脖子,脸上不见羞涩,反而透着几分凶悍,“一个屁,被狗咬了。” 林海蓝瞧着她气势汹汹的样子无语,心里替那个咬她的人感到小小的担心。 眼角瞥到茶几上放着一支漂亮的‘花’,她顺手拿了起来,闻了闻,“这是你带来的?没见过的品种,是玫瑰吗?” 她喜欢养盆栽,也喜欢在家里摆上鲜‘花’和富贵竹,火火都是知道的,所以有时候看到品相不错的就会买回来给她。 “别闻!”没想到姚火一把把‘花’夺了过去,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林海蓝的头,“一点戒心都没有,被人卖还帮人数钱的笨妞。” 林海蓝无辜地‘摸’着自己的额头,“不是你买的吗?” “手机……”姚火问她要了手机才道,“我来的时候就放在‘门’外的地上,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一朵‘花’而已,不至于里面下了闻闻会致命的毒吧。” “我问问认识的人,她研究‘花’草的,应该认识,咱们还是小心点好,两个大美人住在这儿,很遭人觊觎的……对了,你得收留我几天。”姚火哼哼一笑,把照片发出去。 “没问题,我去下厕所。”林海蓝比了个ok的手势,但还没等她走进卫生间,放在玻璃茶几上的手机就嗡嗡振动起来。 “我来接,可能是她打过来的。”姚火率先一步接起来,却在听了一句之后就转‘交’给林海蓝,“找你的。” 林海蓝拿起手机,看到未保存过的陌生号码心里莫名一紧,才放在耳边,“喂,你好!” “海蓝啊,我是宴其的妈妈。”那边的‘女’人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悲痛。 241、天注定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夜色沉沉,不见一丝月光,箫声悠扬,却在这无边暗色里带着肃杀。舒悫鹉琻 茂密的森林,黑影重叠,似有野兽声声带着嗜血咆哮。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暗算我家主子。” 女人的声音里带着破碎的伤痕,她浑身鲜血淋漓,眼眸中满是愤恨。 身周重重包围的人影,让她双拳攥紧罘。 “你们到底是谁?谁?” 她怒吼出声,双眼几乎赤红,就在前一刻,这些人将自己的主子打落山崖,生死不明。她的主子啊,如此强大的主子,就这么一瞬间的空隙,居然都被人暗算了。 谁?到底是谁欹? 人影重重,黑衣蒙面,只有无数双冷漠的眼盯着她。 忽有夜风卷起树叶,撩起那黑衣,那衣衫尾摆处,绣着一个精美的字。 帝。 女子双眼猛然瞪大,满是不可置信。 “你们……你们居然敢……” 她话语还未说完,就被人一掌击在脖颈处昏厥了过去。 “三号,你干什么?” “懒得听她叽里呱啦。”三号黑衣人翻了个白眼。 “现在怎么办?那人掉下悬崖应该死了吧!” “切,你也把人家想得太弱了,不过……这也说不准。我们还是带着这个女人回去吧!” “为嘛不杀了她?” “杀她干嘛?有肉吃?” “你那是心软,要是一号在绝对就把她杀了。” “一号被派去那什么妖女身边了,现在自个儿都水深火热,哪管这些破事儿。” “…………” 一众黑衣人七嘴八舌,要是有人看见肯定会惊讶,这绝对是史上最多话最脱线的暗杀部队。 晚风温柔,将那血腥之气尽数冲散,还原了森林原本的宁静美好。 ****** 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那水波粼粼处,莲叶无穷碧,层层交叠在在水面。 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偶有鱼儿从荷叶间穿梭而过,挑动了荷叶,让那芙蓉花儿都是颤动起来。 湖中是粉色绝世。湖边亦自成一美景。 凤倾狂躺在自制的吊床上,悠闲无比,长发逶迤于地,衣衫随风飘摆,有光晕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 忽有一阵阴影挡住,她缓缓睁开眼眸。 一张俊雅的脸映入眼帘之中。 “小倾狂,在自己家睡觉你都带个保镖,二哥这个心哟,被你伤成一块一块的了。” 凤兮清的话语哀怨无比,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是阳光灿烂。 凤家二哥,眉眼永远是暖意照人。 凤倾狂唇角微笑,“二哥。” “你快起来快起来,让二哥坐坐这个什么,哦,吊床。”凤兮清摸着吊床,满脸的好奇。 凤倾狂失笑,跳下吊床,让给了这小孩子心性的二哥。 凤兮清一躺上去,就舒服的直哼哼。 “真不知道你这小脑瓜子在想些什么,真会享受。”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七杀。 “诶,我说九弟,咱们家缺保镖吗?你想要保镖我和你三哥随时给你站岗。” 凤倾狂看了一眼七杀,心里微微叹气。 这七杀也是个犟脾气,自从跟着她回到这凤家,二话不说就往她身旁站着。吃饭站她身旁,睡觉站在门口,就连上厕所,他也站在门口……俨然就是个保镖的姿态。 她说了无数次,让他别做让人误会的事情,他并不是她的随从保镖,无需这样。 结果,七杀眉眼不抬的说一句。 “我喜欢。” 她就被彻底打败了。 凤家众人对这个石头面瘫男都起了兴趣,随时都要来逗弄两句,都想看看这七杀变脸是个什么模样,可惜都无一例外的让七杀给冷了回去。 无论其他人说什么,七杀岿然不动。 用花满楼的话说,就是摆张死人脸,人家运气好的都给他摆霉了。 想到花满楼,凤倾狂就想到其他几人,不禁脑袋直抽抽。 她觉得现在这凤家快成她凤倾狂的收容【和谐】所了。 花满楼、云焕、千羽和铁蛋,还有那暗处的如尘,现在又来个七杀。 那苏陌才从无双战国回来的时候,也是厚着脸皮说什么想到凤府借宿,美名其曰向师傅讨教讨教功夫。 凤倾狂当时就想一巴掌扇过去。 讨教你妹啊,回你自个儿王府去。 若是真让苏陌住下来,指不定哪一日苏锦也跑过来,只要一想到那个场面,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过,这样的感觉,似乎不赖。 她以前的心只在苏锦一个人身上,小小的世界里只写了苏锦一个人的名字。 没有朋友,连亲人也不信任。 现在,却不一样了。 有信任的朋友,温暖的亲人,还有帝决。 每每想到这里,她心都是涨得满满的。 “二哥,这不是我的保镖,是我的朋友。”凤倾狂笑着摇了摇吊床。 凤兮清被摇晃的有些舒服,眉眼间都带了惬意。 “朋友,你这朋友倒真奇怪。” 凤倾狂看了眼七杀,“呃,他只是有些内向……有些内向。” 凤兮清瞟了一眼七杀,垂下眼眸遮盖住了眼里纷杂的思绪。 “朋友啊,九弟的朋友都很特别。” 凤倾狂笑笑,并不接话,只是轻轻摇晃着吊床。 树梢上的蝉鸣清晰,青草浓郁的香味漫过鼻尖,夏风伴着阳光,水声汩汩。 就在这安静美好的时刻,忽有一阵怒吼冲天而响。 “凤兮清,你居然敢弄脏我的画,找死。” 凤倾狂顺着怒吼声看去,凤家的三哥,凤兮清的同胞兄弟凤兮云,满脸怒气,手上捏着一纸画卷,朝着这一方奔来。 大有找人拼命的架势。 “啊,我先走了先走了,小倾狂,晚上见。”凤兮清看着凤兮云那怒气冲冲的模样,一蹦三尺高,身形一掠便朝远处跑去。 一边跑一边回头朝着凤兮云做着鬼脸。 “谁叫你要放在桌上的,画那么丑也好意思摆出来。” “凤兮清,我今天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叫凤兮云。” 凤兮云从凤倾狂身旁跑过,那身形带起的风撩起凤倾狂的衣摆,匆匆而过。 凤倾狂眼眸眨了眨,继而笑了起来。 这两活宝,从小闹到大。 “七杀,他们是不是很有意思?”她转头嘴角噙着笑意。 七杀点了点头。 凤倾狂看了他那平板的表情一眼,微微摇头。 “七杀,你不用这么拘束,就当自己家就好。” 七杀看了一眼凤倾狂,缓缓出声。 “不适应。” 凤倾狂唇角的笑容一凝,对啊,七杀常年漂泊,四处为家,唯一信任的二哥又是那副模样,哪里给过他家的温暖, &nb sp;“慢慢就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得习惯。我再次申明,吃饭你也要坐下来吃,不许站在我身边。” 她与七杀对视着,眼眸墨色如玉,带着坚持。 半晌后,七杀才是微微点头。 “好。” 凤倾狂轻轻吁了一口气,正想再说些什么,忽有一仆从匆匆跑来。 “九公子,门口有个人晕倒了。”仆从喘着气朝着凤倾狂说道。 凤倾狂眉头微微皱起,“晕倒?” “总之,九公子您去看看吧!”仆从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凤倾狂眉梢一挑,有些疑惑。 她跟着仆从来到府衙门口,看到那所谓晕倒的人,才明白为何仆从会那么犹豫。 晕倒在门口的是个小孩。 若是普通的稚童也就罢了,偏偏这稚童满身鲜血,连那脸都是血迹满布,看起来可怖异常。 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 这也太巧合了,皇城那么大,哪里不晕倒,非要晕在凤家门口,这怎么看怎么可疑。 “九公子,您看……” 仆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也不敢擅自救治。 凤倾狂摆了摆手,几步上前,来到那稚童身旁。 她蹲下身子,向那稚童缓缓伸手,就在手指离那稚童一寸之际,一双眼眸蓦然睁开,满含杀气…… 242、白行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站在床榻边,床榻上的稚童已经换了一身衣衫,洗去血污的面庞显得精致可人。舒悫鹉琻 眉宇犹若出鞘的利剑,鼻梁高挺,粉嫩薄唇,一个粉雕玉琢的孩童,假以时日,绝对又是一个人间祸害。 他眼眸紧闭,浑身都还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凤倾狂看着他,眉眼间满是沉思。 怪了,这小男孩倒真是个怪人,在昏迷的状态下都还能散发出这样的气息,也不知道是哪家养出来的罘。 她也知道这小男孩绝对不是寻常人,光凭他方才在门口满含杀气的眼眸就知晓。 那双眼眸里的嗜血之气,让她这样的人都有些惊诧。 可是……凤倾狂不禁想仰天长啸飕。 你这杀气一闪而逝,接着就倒在她怀里,那手还紧紧的抓住她的手,逼得她不得不将之带进府内。 这……这是要闹哪样啊? “二哥,查到什么没有?”她低声问向站在一边的凤兮清。 凤兮清那一向笑容满溢的脸上难得有了严肃。 “没有,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般,周围的老百姓都没看到有受伤的孩子走过。” “这样啊!”凤倾狂微微点头。“暂时让他呆在凤府吧!” “九弟,这……”凤兮云想要出声制止,任谁都看得出这孩子的来历不同寻常,若是因为一时的恻隐之心而招致祸端的话,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凤倾狂给了凤兮云一个安抚的笑。 “三哥,没事的。况且……”她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自己手。 那双纤长美好的手此时却被孩童的手紧紧攥住,那孩童的力道已经将她的手握得泛紫。 “你看,要是想让他出府,哥哥你也得把我一起赶出府了。” 凤兮云叹了一口气,顺着目光看向那依旧在昏迷中的孩童。 这来历不明的孩子还真会找人,把凤家最重要的阿九攥在手里。 “放心吧,不过是个孩子。”凤倾狂看着一众人担心的模样,给了一个安抚的笑意。 凤兮云看着凤倾狂的模样,也只好点了点头。 “哎呀,别这么担心,有我们在凤阿九不会有事的。”花满楼一双桃花眼在那扇子下笑成了弯月。 凤兮清撇了撇唇,“就是有你在才更担心。” “喂,想打架?”花满楼扇子一合,眉梢一挑。 凤兮清下巴一扬,“打就打,谁怕你不成。” 凤倾狂轻声叹出一口气,“你们两别闹了,把人闹醒了。” “闹醒了正好。”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凤倾狂抬手抚额,“三哥,劳烦你把二哥弄出去,七杀,你也把花满楼丢出去吧。” “小倾狂,你不仗义。” “凤阿九,你不厚道。” 随着两声吼,这卧房里终于是清净了。 凤倾狂失笑摇头,忽然,手心传来一阵动静,她眉眼一凛。 床榻上的小男孩睫毛微微颤动,似在挣扎着醒来,蓦然,那双眼睛睁了开来。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万物星辰尽在其中,星光灿烂处透着清澈的光芒,无暇之光,美玉流转。 明明是张稚童的容貌,但是却有着一双这样的眼眸,这样奇异的反差更显神秘。 “你醒了。”凤倾狂轻声低问。 男孩睁着眼睛看向头顶的青纱帐,带着初醒的迷茫,他听到身旁的声音,眼里一丝厉色划过,转过头与凤倾狂对视着。 “何人?”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带着上位者独有的霸气,眼眸的厉色仿若带着日月凌光。 凤倾狂额角一抽,这小破孩儿不知道这幅粉嫩小脸霸气的说出这两个字,简直别扭的可以。 “你把我抓得紧紧的,还问我是谁?”凤倾狂挑着眉梢,忍住想要一巴掌拍上的冲动。 小男孩听着她的问话,有些微愣。 凤倾狂微微摇头,动了动被他抓得死紧的手。 “抓了很久了,我手都僵了。” 小男孩看向自己的手,小小的手,紧紧握着白皙纤长的手,力道大得让那雪白美好都泛起了红紫。 他眨了眨眼,似有些疑惑。他抬头看了眼凤倾狂带着调侃的眼神,再低头看了眼那被他攥紧的手,眼神一闪,立马放了开去。 “我昏迷了,抱歉。” 凤倾狂甩了甩终于被放开的手,心里一阵腹诽。 这死小孩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劲啊,她的手都麻了。 再听着他那不咸不淡的道歉,凤倾狂几乎有些抓狂了。 这哪家小破孩,道歉都道得高高在上的,就像是别人天生欠他的一样。 “这是哪里?”小男孩坐起了身子,问向凤倾狂。 凤倾狂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了眼窗外的天光日色。 “凤府。” “凤府?”小男孩听到这两个字,眉头有些微微皱起。 凤倾狂撑着头颅,撇撇唇。 “该我问你才对,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凤府干什么?” 小男孩定定看了凤倾狂半晌,才是开口道: “我是白行,本是去游玩,却遇到了魔兽袭击,至于来这凤府,应当是我无意识的状态下恰好罢了。” 凤倾狂定定看着自称为白行的小男孩一眼。 容貌极好,完全就是一副贵公子的派头,说话带着上位者的霸气,就连解释都透着一股这样的气势。怪了,明明是个年岁尚小的男孩,哪里来的这种霸气。 并不是种颐气指使的傲慢,而是那种发号施令惯了的气势。 仿佛与生俱来,所以连平常的话语都带了这种气势。 “喂,小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这幅模样像极了小老头子。”凤倾狂眨了眨眼眸,笑着说道。 “小……白!”白行似乎没想到凤倾狂会说这样一句话,这样冷不丁的一句话让他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那粉嫩的嘴唇微张,像初开的花朵,可爱异常。 凤倾狂瞧着他这幅怔愣的模样,倾身上前,捏了捏那一侧粉嫩脸颊。 “好了,你先歇着吧!受了这么重的伤,休息要紧,晚上我会再来看你。” 她说罢,便转身携着七杀离开了这厢房。 待到凤倾狂走远后,坐在床榻上的白行,满脸铁青。 “女人,你竟然敢……竟然敢……” “主子,属下护主不力,请责罚。”白行的身前蓦然出现一个人影。 白行瞪着眼眸看向眼前的人。 “流霜,我让你把我送到哪里?” “风府。”名为流霜的黑衣属下低着头回答。 “那现在这是哪里?”白行满身都是怒气。 “凤府。”流霜的头颅越发低下。 “怎么会弄错?中途出了什么意外?”白行皱着眉头问道。 流霜的头几乎要埋到地上去了。 “主子,那个……不是……是我把字儿认错了。” “你……”白行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能将这流霜给揍飞了开去。 “平常叫你多念书,你嫌麻烦,连凤与风都搞不清楚,你不脸红,我都替你脸红。”白行气不打一处来。 “是属下的错,属下愿意受罚。属下不仅送错了地儿,还害得主子您 还被吃了豆腐,万死难辞其咎。”流霜低着头噼里啪啦的说出一长串。 白行一滞,强忍着想一巴掌将眼前人扇飞的怒气。 “这里是哪家凤府?” 流霜站直了身子,回答道: “墨天皇朝的凤府,属下查探过了,玄天大陆的墨天皇朝,只是一个小地方,不足挂齿。” “玄天大陆墨天皇朝的凤家?”白行眼底有了沉思。 “主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流霜看着白行那皱眉沉思的模样,急声连问。 白行看了一眼窗外,声音里有了探究。 “我记得龙家的继承人就是自降身份嫁到凤家的,莫不是就是这个凤家?” 流霜挠了挠脑袋,似也在回忆。 “龙家大小姐?好像闺名是唤瑰妖的吧!对,就是那家大小姐,她和夫人少时还是好姐妹,而且还给主子您定过……” 流霜顿了顿,看了眼白行的脸色。 “你说那个啊!龙家继承人若生女,就为我妻。” 白行轻声接过流霜的话。 窗外树影重重,蝉鸣声声。 242、元素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白行靠在床榻上,忽然想到了这一茬。舒悫鹉琻 龙家继承人若是生女的话,那么那女子就是他的妻。 “妻?哼!”他声音低沉,带着不符合他容貌的冷色。 这世上还没有能入他眼的女子,妻?太 “主子,您这次多久才会恢复?”流霜低着头恭谨的问道罘。 白行看了看自己的手,小小的手掌让他的眉头紧皱。 “大概七天左右。” “哼,帝家的人着实可恶,居然敢暗算您。”流霜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飑。 白行不甚在意的摇了摇脑袋,“有什么可恶的,前些日子我不也是暗算了人家。” “主子,您怎么还帮人家说话,您差点就没命了。”流霜的神色满是不赞同。 白行冷笑一声,“没命?这世间能夺走我命的只有我自己,你最好记牢这一点。” “是。”流霜听着白行的话语,浑身一僵。 “你说这里是玄天大陆的墨天皇朝,也就是皇朝人间?”白行问向流霜。 流霜点了点头,“恩,不过主子,那条禁令前些日子被废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监督工会也没有传出一丝风声,就不声不响的取消了那条不得干涉皇朝人间的禁令。” 白行瞟了他一眼,“流霜,你这情报系的该去好好做功课了,我可是收到过消息,监督工会在前些日子被人挑了个底朝天,被逼取消禁令的。” “啊?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去惹那些老古董。”流霜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白行不语,只是看着窗外晃动的树叶,手指轻轻敲打着床边。 还能有谁,除了那男人,谁还敢这么大胆一次又一次挑战老古董的底线。 “流霜,这户人家倒大胆,我记得我当时满身血迹,他们也敢收留。”白行轻声说道。 流霜忽然沉默了,眼神微闪。 “恩?”白行抬眼看向流霜,这个多话的下属怎么突然安静了。 “主子,那个……是您抓着人家的手死都不松开,人家没办法才把您弄进府的。”流霜挠了挠脑袋,吞吞吐吐的说道。 白行一听流霜的话,那张白皙小脸上立马就黑了下去。 “真的?”他似乎有些不信,复又问了一遍流霜。 流霜点了点头,“主子,虽然这真的有损你的形象,但是这是事实,就算您不想承认,这也是事实。” “不用你强调。”白行没好气的开口。 他眼底一丝奇异划过,真罕见,他居然会主动抓着人家的手。 他记得他在彻底昏迷前,有一阵很舒服的气息包裹着他,那气息很吸引他,让他不由自主的想抓住。 那气息是醉人的,是温柔的,似三月的风,六月的莲,带着若有似无的香气。 他失去意识之前,恍惚看到了星光坠落。 下意识的,他抓住了那点星光。 “是那人啊!”白行轻声低喃。 抓住的并不是星光,而是一个人,那是他失去意识后的举动,让他惊奇之余还有些微恼。 他何时做过如此有损风度的事情。 “流霜,玄天大陆的凤府和傲天大陆的风府,这两个相差十万八千里远,你到底是怎么赶得路?”白行那张秀气可人的脸上满是怒火。 流霜理亏的低着头。 “主子,以往认路的都是流火,这这……这不能怪我。对了……”他猛然想起什么,眼里有丝沉痛。 “流火为了护住我们,已经已经……”流霜说道这里,似有些悲从中来。 白行摆了摆手,“放心吧,流火还没死。我还能感受到她的生命气息,足以见得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主子,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趁这户人家不注意,我带你去风府。”流霜睁大眼眸给自家主子出着主意。 白行瞟了他一眼,再次为自己当初的眼光报以鄙视。 怎么会选了个路痴加白痴当自己的贴身护卫呢? “七天我才会恢复正常,你这一路赶过去,怕是我还没恢复,就成了敌人的刀下亡魂了。暂时就这样吧,谅他们也不知晓我会在这寻常人家。”白行沉声说道。 “况且,我也想看看,这到底是怎样的家族会让龙家继承人甘愿放弃一切委身下嫁。” 白行的眼底有了一丝丝兴趣。 ** 午后的阳光有些炙热,蝉鸣声也被这燥热刺激的越发乱。 夏天总是伴随着焦躁而来的。 凤倾狂却会在这焦躁里偷些闲暇时光。 她躺在那香樟树干上,茂密的树叶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一方天地里,没有炙热,没有焦躁,只有美好与静谧。 帝决站在树下,看着凤倾狂那垂落的长发,眼底有了隐隐笑意。 仿佛有她在的地方,一切都可以变得安静下来。 凤倾狂似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眸,恰有微风吹过,一片树叶飘飘荡荡落下。 一只修长的手挡在上方,接住那片落叶。 凤倾狂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帝决站在树干上,垂眸看着她。 “你来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从她噙着笑意的唇角说出,却有着说不出的温暖。 她起身坐在树干上,双脚悬挂着,轻轻晃荡。 “坐。”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抬头笑着对帝决说道。 帝决看了她一眼,片刻后,才是拂袖坐下。 凤倾狂从须弥戒里拿出一方纯黑色的木简,其上刻着苍澜宗三个字。 这是疏星与她定下一年之约后给她的木简。 据如尘说,这木简是那苍澜宗的通行之物,其上有苍澜宗特有的结界。 “帝决,你不是苍澜峰顶的人。” 凤倾狂看着那方木简,话语透着疑问,但是神色却满是确定。 苍澜峰顶主要以六大气宗为支架,苍澜宗为龙首。 疏星就是苍澜宗的人,有仙子之名的,疏星仙子。 “恩。”帝决轻轻一声应答。 “你是另外大陆的?”凤倾狂侧头轻问。 帝决伸出手指将她的发梢轻轻缠绕在指尖,那温和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恩。” 凤倾狂摩挲着手上的木简,眼底有了沉思, 这世间的大陆有七个,玄天、傲天、摩天、炎地、冰地、极地、虚无。 这七大陆的记载,她只在古书上看到过些许,再多的却是无从了解了。 大陆与大陆之间穿梭的方法,她也无从知晓。 蓦然惊觉,她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太少了。 以往的她是得过且过,这条命权当是捡来的,能活多久是多久。 只局限于墨天皇朝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 可是现下,她认识了帝决。 忽然才觉自己的知识是多么的匮乏,在这世界沧海一粟,根本没有什么能够值得自傲的地方。 “苍澜峰不足为惧。”帝决看着她那一脸沉思的模样,再看她摩挲着苍澜木简的动作,以为她是在担心那苍澜的一年之约。 凤倾狂听着帝决的话,回过神来。 “当然不足为惧。”她理所当然的挑着眉头道。 “这世上能让我惧的 可只有你了,哈哈哈……”她一边说着一边放声大笑。 笑声飘散在风里,和着树叶沙沙的声响,悦耳动听。 是啊,知识匮乏又如何,她本就是个一往无前的性子,又有何所惧。 帝决侧头看着她仰起的头颅,她笑得肆意无比,眉梢眼角都像是落了星光。 “对了,帝决,你对元素了解多少?”凤倾狂收住了笑声,问向帝决。 “风雨雷电,这是自混沌衍生的四大元素。” “自混沌衍生?这么说,还有不是自混沌衍生的?”凤倾狂有些疑惑。 帝决点了点头,“世上有天生,自然也有人为。金木水火土,则是上古至尊强者所创造出来的元素,这几种被统称为九大类元素。” 凤倾狂听着帝决的话,了然的点了点头。 难怪她觉得火元素在她的体内异常乖顺,想来是受了雷元素的威压所致。 “元素既然很重要,雷元素被拍卖的时候,为何不见其他大陆的高手来抢?”凤倾狂轻声问道。 帝决看了她一眼,半晌后,才是冷声道: “谁都不会想到,雷元素会出现在低微的玄天大陆。” “呃……”凤倾狂一阵干笑,这潜台词是在告诉她,她能得到雷元素,完全就是踩到那啥米田共嘛! 她吁了口气,一个响指轻打,一簇火苗燃至指尖。 “帝决,我又有火元素了。” 帝决看着那纤长指尖的火苗,眼眸里划过一道光。(晚上还有一更哈,但是晚上发的第二天才会审核了。) 243、溪日初起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帝决看着眼前的凤倾狂,眼中难得有了沉思之色。舒悫鹉琻 “元素是修炼的辅助之物,至今还没有人能够吞入体内。” “你都没见过吗?”凤倾狂不停把玩着手上的火苗。 自从火元素到她的体内之后,她别的招式没学到,这火苗倒是把玩会了。 一个超级打火机就此诞生盥。 “我不是神。”帝决开口。 他也只是见过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吞入雷元素,不仅没死,现在还并入了火元素。 “火元素怎么收到你体内的?”帝决看着凤倾狂那手指上跳跃的火苗,低声轻问泷。 他的声音不是华丽的男中音,也不是低沉的男低音,而是另一种带着磁性的音调,让人听在耳里,连心底都会赞叹。 凤倾狂把玩火苗的手顿了顿,那簇火苗也停顿在指尖,鲜红如花。 “我以为你不会问的?”她侧头轻笑。 帝决看着她的眉眼,并不回答。 或许以前,他不会问,因为不屑知道,因为无需知道。 可是现在,他却想知道了。 吞下雷元素都去掉半条命的人,不知道并下火元素之时又经历了何等的凶险。 “呐,吞下火元素的时候差点死了哟!”凤倾狂笑着对帝决说道,眉眼间都是狡猾之意,如同一只觅食的小狐狸。 帝决听着她的话,眼底一沉。 暗色涌动,无边戾气,周遭的空气都扭曲了起来。 森冷的眉眼,寒气浸过,让人心底无端发憷。 凤倾狂早已习惯这样森寒可怖的气息,红唇绽开若花一般的微笑。 微微靠近,鼻尖可触,红唇吐气若兰。 “骗你的。” 帝决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因为太过靠近,只能看到那眼眸里狡黠的光芒。 她身上有很好闻的气息,温暖的,舒适的气息。 怪了,这女人何时变得如此大胆,连他都敢戏弄。 凤倾狂说完三个字,便是侧开头,冷不防,帝决却是伸手紧紧钳住了她的下巴。 力道不会弄得她很痛,却也让她动弹不得。 他就这么捏着她的下巴,专注的看着她。 思考着她从遇到他以来的变化,似乎,她现在有些无法无天了。 但是这样的感觉却……不赖。 “恩?”凤倾狂眉眼儿轻挑,红唇微微勾起,一丝疑惑的诱人的尾音在唇间打着圈。 正在这安静时分,帝决忽然手一挥,一道利气直直袭向不远处。 凤倾狂眼眸一张,顺着他打出的力道看去。 白行站在那青草地上,身前已经被帝决的力道打出了一道沟壑,再也迈进不得。 “白行?”凤倾狂歪了歪脑袋。 “谁?”帝决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被打扰的不悦。 凤倾狂笑了笑,“一个受了伤的孩子,刚好倒在凤家门口。” “世上哪有那么多刚好的事情。”帝决不以为然,冷意不变。 凤倾狂摊了摊手,“是啊,我也觉得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可是,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况且……” 凤倾狂看了白行一眼,“只不过是一个稚童,与我又无冤无仇,应当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帝决松开捏住凤倾狂下巴的手指,衣摆轻挥间,忽被凤倾狂拉住了衣袖。 “怎么?生气了?”凤倾狂挑着眉梢问道,虽是问话,但是那眼眸里却依然有着笑意。 帝决看了一眼白行。 “他?” 他的语调里满含不屑,他怎么会因为一介小小孩童而生气。 “不是。”凤倾狂摇了摇头,“我说方才骗你的事。” 她扬起的下巴,带笑得眉眼,巧笑倩兮间,又混杂了清雅之气。 她的手指纤长美好,抓在他的衣袖上,如那上好的暖玉,泛着莹润的光泽。 风穿过树梢,撩起她的发,她的衫。 将她的容颜也勾勒的虚幻起来。 “凤倾狂,我说过。” 帝决缓缓低头,薄唇轻轻挨上她那光洁的额头。 “我许你放肆。” 凤倾狂缓缓闭上眼眸,直到那温和的触感消失,才是睁开眼眸。 如她所想,帝决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唔,每次都是不声不响的走了,下次一定要让你看着我的背影走。” 凤倾狂忽略心中小小的不舒服,甩了甩头,跃下树干,朝着白行走去。 “小家伙,没人告诉你要懂礼貌吗?” 白行仿佛没有听到她的问话,只是看着她身后那棵香樟树,眼眸里的光芒晦暗不明。 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这孩子…… 不可能看到帝决的吧!帝决那打出的力道由旁人看来就像是她打出的一样,这白行应该不可能察觉的呀。 “你在看什么?”凤倾狂伸手捏向那粉嘟嘟的小脸蛋。 她的手指快要挨上那脸蛋之际,小小的手掌却挡住了她。 “不要碰我。” 白行收回那目光,看向眼前的人。 这人已经捏了他一次了,难道还想捏第二次不成。 “好,不碰就不碰。”凤倾狂收回手,眼眸里满是笑意。 “你还没告诉我你在看什么?” 她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探究意味。 白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眸里的清澈水光似能映照出所有的不堪。 “没什么。”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在别人的府邸里乱逛可是不礼貌的行为。” 白行抬起脑袋,丝毫不觉有任何不妥。 “我找你。” “找我?”凤倾狂疑惑出声,“找我干什么?” 白行那幼小的身板上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气息,他定定看着她。 “我手上有一枚戒指,到哪里去了?” 凤倾狂听着白行的问话,低头沉思。 “戒指啊!” 经他这么一问,她倒是想起来了。 白行的伤势太重,连那手上都有深可见骨的伤,为了疗伤方便,她就命人将他脱了个一干二净不说,身上的首饰也摘了个干净。 “跟我去拿吧!” 凤倾狂说罢,便是拂袖朝前走去。 她走了两步,发现身后并未传来脚步声,便转头看去。 白行依旧看着那棵香樟树,神情专注。 他察觉到了,除了眼前这个凤家的人,方才分明还有另外一道气息。 只是他现在的力量被封印了,所以感受到的并不清楚。若是他有着全部的力量话,他势必能看到方才那道气息到底是谁? 这凤家之子到底是何身份,身边居然还有他不能察觉的力量。 凤倾狂回头看着还未移动脚步的白行,“不想要你的戒指了吗?” 白行听着她的话语,这才是转身跟着她离开。 一路行走间,他看着凤倾狂的背影,眼底浮起了一丝探究的光芒。   ;或许,他被流霜错送到这凤家,冥冥中自有注定也说不准。 天色沉沉,似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奏。 白行的戒指非常特别,一看就是珍品,镂空花纹的底座上,鲜红的宝石镶嵌,其上分割成无数面,在光照下能反射出深浅不一的光芒。 “喂,小鬼,我救了你。你都不说声谢谢吗?” 凤倾狂看着白行板着小脸的模样,不禁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分明是一张小孩脸,却要做出这冰冷的姿态,让她看着就心痒痒。 白行听着她的话,眼底有了怒气。 这人太放肆,一会儿小家伙一会儿小鬼的叫他。 “我叫白行。”他抬起头看着凤倾狂,再次强调了一遍。 “恩,好好好,你叫白行白行。”凤倾狂看着他一脸较真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你伤势好了吗?就这么一会儿你就能下床了?”凤倾狂看着他的模样蓦然想起了这一茬。 她明明记得他的伤势很重,怎么就这么短的时间,就恢复的七七八八了,甚至那手上深可见骨的伤痕也恢复好了。 这是要有多么强悍的恢复能力,真不简单。 白行正准备说话间,面色忽然一冷。 凤倾狂显然也察觉到了那慑人的气息,一把揽过白行,跃出窗外。 244、弱点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无数利剑朝他们方才所站的位置射去,若是再晚一步,必将被射成了刺猬。舒悫鹉琻 凤倾狂揽着白行往窗外掠去,脚步才想踩下地,便眼尖的看到地上那泛光的细小尖刺。 她在半空的身形堪堪止住,一个梯云纵便是跃上屋顶,暗中叹道,危险矣。 “来杀你的?”凤倾狂扶着白行那小小的身板站定,侧头轻问。 “不知道。”白行眼眸里充斥着疑惑的光芒罘。 不可能啊,怎么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呢?他自己都料不到自己会到这凤家来,何以别人就知道了呢? 凤倾狂侧耳倾听了半晌,眼眸微微有了疑惑,“怪了,又走了。” 这是个什么意思,一击不成就退走了,到底是谁教出来的暗杀队伍,有这么吓人的吗?打了个招呼就撤退,这算什么?恐吓还是威胁飙。 她看着身旁的白行,眼底有了一丝沉思。 她,似乎,捡了一个麻烦回来。 阳光下,除了院子里那泛着光的尖刺提醒着有人来犯之外,其他的痕迹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事实却是: 在城门边缘处,一众黑衣人排排站着,如尘正挨个敲着每一个人的脑袋。 “干嘛呢,干嘛呢,怎么到我的地盘来撒野了,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哪户人家?” “一号?”黑衣人抱着脑袋一双眼眸眨巴眨巴,满是疑问。 “你不是被主子派去保护那……”忽然声音收住,排排站的黑衣人面面相觑,继而异口同声。 “不是吧!” “那我们刚刚布置机关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声?”有人眨巴着眼睛怨怼的看着如尘。 如尘额头一抽,又是一个爆栗敲上。 “没听过人有三急吗?我速度已经够快了,就这么一点时间都被你们钻了空子,你们这布机关的速度还真是快。” “那……我们刚刚攻击的是谁?”黑衣人又是面面相觑,继而又异口同声。 “不是吧!” “惨了惨了,我们打了未来主母也。” “怎么办,主子会不会把我们抽筋剥皮。” “可是未来主母怎么是男的?” “…………” 如尘听着一众人的七嘴八舌,那一向平板无波的眼眸里渐渐有了怒气凝聚。 “都给我闭嘴。” 天哪,主子是多么冷酷的一人,怎么会有这么一队多话的手下。 “三号,你站出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经过三号那手舞足蹈的解说,如尘终于是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说有关于你们追踪的气息出现在了凤倾狂身上,所以你们就误以为她是你们要杀的人。” 他一边说着,那额头都暴起了青筋。 “你们……是狗吗?追人只认气味不看脸的吗?啊?” “可是……那背影看起来差不多嘛,那种情况下,哪有时间看脸哦!” 如尘听着这话语,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何种言语来说明自己的心情。 “算了算了,你们将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一件不漏的跟我说清楚。” ** 那莫名其妙的袭击让凤倾狂一阵惊诧,不过片刻,白行便说要自己回房。 神情依旧高高在上,拽着个小身板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凤倾狂看着他那小小的背影,止不住的想仰天长啸。 她到底救了个什么人哪? 明明就是一个小破孩,却总是一副命令的口气,连道谢都是高高在上的神情。 “谢了。” 就这么两个字,好像谁欠他钱似的,一点都不可爱。 白行一路行到房内,流霜才是现于身前。 “主子,我看到如尘了。” 白行那漂亮的小脸蛋瞬间皱了起来,“那么说方才是真的有人袭击我?” “错不了,只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白行抬起头。 流霜顿了顿,“袭击你的和如尘好像不是一起的,如尘……似乎在保护谁?” “你可确定?”白行皱起了眉头。 如尘是流霜的同门师弟,但是走的道路却是一左一右,一个在他身边,一个在另一人的身边。 流霜虽然是个路痴,但是对于自己的分析却是自信无比。 “确定,他似乎在这里很久了。” 白行眼底有了沉思,“有意思,到底是要保护谁呢?重要到连自己的贴身护卫都不要了。” 他轻声低喃,进而抬起头来看向流霜。 “流霜,说不定这凤府我们还来对了。” “恩?”流霜对白行的话有些不解。 “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啊,对我们来说就是把柄。” 白行的眼眸看向窗外摇曳的树影,声音低沉。 他把玩着手上那红宝石戒指,眼底起了一丝兴趣。 “凤阿九,你真不够意思,那小子醒了都不通知我们一声。”正在他沉思间,院落里忽然有一阵嘈杂。 白行抬眼看去,只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他所在的屋内走来。 花满楼这个不甘寂寞的,自是带着凤兮清一行人来看这个白行。 说是看,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是来探底的。 毕竟,都是有脑子的人,突然出现一个身受重伤又恢复迅猛的小孩,怎么想都怎么可疑。 他们没有料到,这怎么看怎么可疑的人只是走错了地儿而已。 白行坐在椅子上,如同一个被观赏的猴子一般,这让他心底怒气暗聚。 真是放肆的一群人。 “小家伙,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凤兮清笑着问向白行。 “对啊,小家伙,你被什么人打伤的?”花满楼跟着凤兮清的话语说道。 白行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小家伙,心里怒气狂飙。 “白行,我叫白行。”他压低声音,满脸不耐。 花满楼还想开口调侃两句,却被凤倾狂制止了。 “你们够了吧,人家这才好呢。” 听着凤倾狂的话语,白行难得有了好脸色,还算有个识相的。 这念头还在心里绕,却在听闻下一句时,瞬间消散了开去。 “人在这里又跑不了,要问也是明天再问嘛!”凤倾狂的话语里带着笑意。 白行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抬头看向凤倾狂含笑的眉眼。 这人是故意的吧,定是故意的吧! 在凤倾狂的催促下,花满楼一行人才是不甘不愿的离开,凤倾狂也跟着一同离开,待到走到门口时。 她停下了脚步。 “不管你是谁,你最好记得,这凤府里你谁都不能伤害。不然……” 她微微侧头,眉眼清雅依旧。 “我不介意杀一个小孩。” 她的话语轻浅,眉眼间明明是和煦的笑意,但是周身却有了慑人的杀气。 白行眼眸微微眯起,他看着她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虚幻的背影。 风从她身侧溜进来,卷起她的袖摆与发梢,无端让人心悸。 倾狂说罢也不去看白行的神情,便缓缓离开。 她的身影刚跨出院落,流霜便是现了出来。 “是她。”白行用着确定的语气对着流霜又似在自言自语。 流霜低头,“恩,如尘保护的是她,凤家第九子,凤倾狂。” “凤倾狂。”白行将这三个字轻轻咀嚼,他的声音低沉,那三个字在他的轻声低喃下似乎又了别样的魔力。 “主子,对方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流霜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自家主子已经成了这幅样子,就算站到他们面前,他们也分辨不出来。 为何,会遭受到袭击呢? “我想,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被下了追踪印记吧!”白行自嘲的一下。 他早该想到的,他的行踪明明如此保密了,却还是被泄露了,引起了有心人的追杀。 “有内鬼啊!” “那我们趁夜离开这里吗?”流霜问着自家主子。 白行摇头,“不,既然发现了有趣的事情,为何不留下来探个究竟呢。” “可是如尘在这里……” “正是因为他在这里。”白行顿了顿,“怎么,你觉得他会发现我吗?” 流霜摇了摇头,“不是。” 自家主子这形象,他这看习惯的人都觉得不真实,更遑论其他人。 “七天,七天恢复之期,足够探明真相,说不定就能找到他的弱点。” “他?” “帝家少主,帝决。” 245、未婚妻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帝决的弱点是什么?若是以前有人问他,他定会嗤之以鼻。 若是有人现在问他,其实他……照样嗤之以鼻。 “那凤倾狂呢?她不会成为你的弱点吗?”有一个飘渺的声音响起。 帝决坐在一个神龛前,听着那犹若仙音的问话。 “她不会成为我的弱点。”他的话语没有一丝温度,带着他独有的冷意盥。 “你不是说她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既然如此,又怎会不是你的弱点。”神龛里又传出了一阵飘渺的问话。 “难道说,她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所以根本不能成为你的弱点。”那声音里透着淡淡的疑惑,。 帝决的神情并未因这番话有任何改变,他端坐在神龛前,薄唇轻启泷。 “神乐,不要揣测我的想法。” “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名为神乐的女子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帝决似是没有听到神乐的问话,又似是听到了,只是那思绪已经飘远,飘到了那睡莲盛开懒睡在湖边吊床上的人儿身上。 她,定是不屑成为他弱点的。 虽然言行无忌,一举一动肆意无比,但是他却知道。 她,为了变强,一直都在努力着,拼命着。 他虽不问,但是心底却是明白的。 凤倾狂,定是不屑成为帝决的弱点的。 她要的,是站在他身边,而不是一直在他的背后。 若是一直在他的保护下,那是多么践踏她的骄傲啊! 她是那朵冰山上的雪莲,独自盛开,迎风不败;她是熔岩之心里最炙热的温度,带着对生命的执着。 他从未见过,如此之人。 从来不放弃,即使到绝路,也从不放弃自己的生命。 多么耀眼啊! 耀眼的让世间所有都失去了颜色,耀眼的让他都为她停留驻足。 “她很强。”帝决缓缓说出这三个字。 虽然是无头无尾的三个字,但是神乐却知道,这是在回答她方才所提的问题。 神龛里的女子沉默了。 半晌后,那飘渺的声音才是缓缓响起。 “帝决,你要知道,在这世间我只看不透两个人的命格。一个是你,一个……”她顿了顿,话语里有了凝重。 “一个便是你口中的那位女子,凤倾狂。” “那又如何?”帝决毫不在乎。 命格什么,他从不相信。 “我看不透的人,你都如此信任吗?”神乐的声音里带着疑惑。 帝决眉眼未抬,“神乐,你也看不透我,难道我也不信任自己吗?” “你……这是什么逻辑,欺负我?”神乐的话语里有了小女儿的娇气,让人听着就能想到,似乎有一个少女正插着腰,满脸都是指责的怒气。 “算了算了,随你的便,反正你也从来没把我当回事。”神乐有些无奈,那声音带着嗔怪。 “对了,听说你的手下将那人追丢了?”神乐好奇的问向帝决,声音里都带着欢快。 帝决沉默着并不回答,他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情。 “你可要知道,错过这次机会,以后你可是会很麻烦的。”神乐有些叹息,带着微微的不赞同。 “既然你看得到他的命格,那你告诉我,他现在会死在我手里吗?”帝决的问话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语调清清冷冷,毫不在意。 神龛里又是沉默了,隐隐可以看到有一个少女似乎正在抓狂。 为什么这帝决问的话总能问到她,这对她来说,简直有损尊严。 “既然他现在不会死,那我追不追得到又有何相干?”帝决缓缓起身。 “命格是会改变的啊,我的存在就是让人改变这些啊!”那飘渺的女声里难得有了焦急。 帝决转身,向那雾色深处走去。 “既然是命,又怎会改变。信者,自会信,不信者,自会变。” 他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那雾色深处,有话语隐隐飘散开来。 “神乐,你的存在,就是悖论。” 神龛前缓缓浮现出一个少女的身影,紫色的长发逶迤在地上,几乎望不到尽头。 她的肌肤胜雪,带着脆弱的透明,让人见到似都觉得冰冷。 整齐的刘海遮盖住额头,那眼眸也是那靓丽的紫,容颜也如那瞳孔一般,精致中带着冰冷。 她双手捧着一面镜子,镜子光滑如水。 她怔怔的望着帝决那消失的身影,唇无意识的呢喃。 “看不透便代表不存在。。看不透你和她共同的未来,也代表着,不存在,不存在啊。帝决,你和她,没有未来。” *** 如尘很烦恼,因为他要找出那幕后黑手。 到底为什么天字部队所下的追踪印记会出现的凤倾狂身上呢? 难不成,有什么人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转嫁到凤倾狂身上了?不行不行,若真是这样的话,一定不能让这凤家妖女知晓。 被她知晓的话,她一定会狠狠嘲笑他一番。 他在她的面前,已经够没有尊严的了。 时不时都会被她戏弄。 比如,某一天凤妖女心血来潮的问他。 “如尘,你们做暗卫的不洗头不洗澡的吗?那会不会很臭,那可不行,若是你太臭,敌人还未靠近就闻到你的味道了。” 他……忍!你才不洗澡不洗头呢! 又比如,某一天风妖女闲来无聊。 “如尘,假如你在出恭的时候突然有敌袭,你是先杀敌人保护我放弃如厕呢?还是先如完厕再杀敌?啊,拉那啥拉到一半突然跑出来,会不会很难受?” 他……忍!呸呸呸,不害臊的妖女。 某一天,凤妖女又来戳他。 “如尘,像你们这样的,组织给不给帮讨媳妇儿啊!若是不给你讨,那你自己怎么找啊,一天到晚都跟着别人哪有时间找对象。啊,如尘,你们做暗卫的不会打一辈子光棍吧!人家都说老婆孩子热炕头,你这样的……啊,那岂不是没有后了?” 他……忍不了了!他要上报主子,他不干了。他要罢工,他要去找媳妇儿……啊呸,想什么呢,果真是受这妖女荼毒太深。不过,似乎组织还真该配媳妇儿,改天他得提个建议上去。 言归正传,这凤家妖女身上到底哪里沾染了追踪印记呢? 他总不能去她身上查吧!这么一想着,他脑海中闪过自家主子那张狂拽炫酷**炸天的脸。 不行不行,他绝对会被主子给五马分尸的。 他现在的脑袋可是拴在裤腰带上的,稍不注意可就没了。 他还那么年轻,还没讨媳妇儿呢。媳妇儿啊,多美好的词啊,又白又嫩又善良,勤俭持家好女人。不期然的,他脑海中又划过凤倾狂那张若花容颜。 他打了个寒颤,不行不行,那凤家妖女简直就是所有女人的反面教材。 他以后的媳妇绝对是贤惠好女人,绝对不会像凤倾狂那样,不对…… 如尘忽然想到了什么,咧嘴一笑。 那厮完全就不是个女人嘛!自己的主子是个超级变tai,所以看上的人也是不正常的。 随着一声吱呀门响,如尘的神色严肃起来,他眼眸微凝,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房间里迈了出来。 白行,他知道这个孩子。 来历不明,身份可疑,连天字部队都查不到这个孩子的信息。 名字,肯定是假的。 一想到这里,他头都大了。所以说嘛,那凤家妖女就是会惹事,救个孩子也能救个身份成谜的。 对于他们来说,身份成谜的,就是威胁。 话说回来,那追踪印记到底在哪里呢,在哪里呢? 三号说,就是从昨天开始出现在凤府的。 昨天? 如尘看着那沿着回廊慢慢行走的白行,眉头缓缓皱起。 昨天不正是将这白行救进府中的时候吗? 他定定的看着白行的身影,脑海里有了疑惑,可是这白行,明明只是个孩童不是吗?天字部队追踪的明明是一个成年男子,怎么可能是孩童呢? 树上隐藏身形的如尘观察着白行,而白行亦是暗中有着思量。 他察觉到了那观察的气息,那应该就是流霜口中的如尘了。 不愧是同一个宗门出来的,观察人时,也是不留气息,若不是他专门受过训练,怕是也察觉不到这样轻微的探究。 凤倾狂啊,到底有什么秘密呢?到底和帝决是什么关系呢?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很奇怪。 那凤倾狂明明就是个女子,却是假扮着男子,他起先还以为女扮男装只是她的兴趣。 后来,他却发现。 不是兴趣,是彻彻底底变换的身份,以凤家第九子的身份存在。 他就奇怪了,这些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吗? 明明就是一个女子,他们难道看不清楚吗? 白行将这归咎于自己天生的观察力,却没有细想其背后的原因。 为何众人都看不出凤倾狂的女子身份,他却一眼就能感觉到,那红妆本色。 有了今天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流霜便不好再探听多余的消息,以免打草惊蛇。 天字部队个个身怀绝技,逮到空隙便会出击,他不能冒险。 现在的他,还不能太过张扬。 都怪这该死的诅咒,每个月都要来上那么一次(作者云:有木有想歪的?),真受不了。 这样的束手束脚,流霜便也无法再探听多的消息。 白行一边走着一边沉思着。 这到底是不是龙瑰妖所下嫁的凤家呢?姓凤的人那么多,也有可能是其他凤府。 若龙瑰妖真是这家的女主人,那么那凤倾狂…… 白行一想到这里,脚步微微顿下。 若是这本为红妆的凤倾狂是那龙家继承人的女儿,那么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他的,未婚妻。 自己的未婚妻,却和帝决有关系。 这怎么想,都让人有点不舒服。 一阵凉风拂过,让白行猛然回过神来。 他在想什么呢?怎么莫名其妙就会想到这种事,连这凤府是不是那凤府都没搞清楚,就在胡思乱想。 那凤倾狂说不定就是个路人甲,他是受伤把脑子给弄了吧,居然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冷不丁撞上前方的人。 他抬起头正想开口怒斥,却看到一张灿若星辰的笑脸。 “正想去找你呢?你就自己跑过来了,快快快,跟我走。” 凤倾狂拉着他的手,一路小跑。 回廊上,一大一小的人影在暖晕阳光下奔跑,风穿过回廊,让那轻轻的脚步声四散。 奔跑中,凤倾狂的长发被撩起,发梢轻轻拂过白行的脸颊,让他有些许的迷茫。 真温暖啊!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肆无忌惮的奔跑了呢。 似乎,很久很久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凤倾狂与他相牵的手上,有些微微怔忪。 “小白,回神了。” 正在这怔愣间,猛然听到凤倾狂的喊声。 白行脸一黑,又是小白,这小狗一样的名字,能不能不要叫? “干什么?”他没好气的看着凤倾狂。 凤倾狂指了指那宽阔院落里的人,看到那边的人没有。 白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然后转头疑惑的看向凤倾狂。 凤倾狂笑了笑,“看到那个小孩儿没有,他要去放纸鸢,我想你也是孩童,应当与他有共同话题吧,所以跟我们一起去放纸鸢吧!” 凤倾狂所说的小孩儿自然是铁蛋,铁蛋作为小龙孩自然生长的极快,现在已经能下地奔跑了。 孩童会奔跑,那就会变得更闹腾。 这不,铁蛋在街上看到有人卖纸鸢,就闹着要人陪他去放纸鸢。 白行看着凤倾狂那笑得犹如弯月的眼眸,额头青筋都快爆起了。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居然敢让他陪那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放纸鸢? 信不信,他将他们通通给灭掉。 可是,为什么,当这凤倾狂拉着他的手,眉眼间都是那暖人的笑意时,他那拒绝的话语就说不出口呢? 真的如同星辰般亮眼,他昏迷前也似看到了这样的星辰。 在他心间发出了夺目的光泽,暖人无比,让他想就这么抓住,抓住这样的暖意。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从出生起,他双亲就将他送离身旁,他所受的一切教育都是以继承人为标准的,其中一条,便是不得贪恋感情。 亲情亦是。 小时的他,多摸了一下门徒所养的小猫。 第二日,那小猫便被剥去皮,血淋淋的挂在了他的门前,那在昨日还有着温度的生命,就这么因为他的一个抚摸,给葬送了。 长老让他以此为戒。 他们不需要软弱的继承人,不需要优柔寡断的继承人,亦不需要贪恋温暖的继承人。 这样的人,是不能带领家族走向兴盛的 他是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暖意了,这让他忽然又想起了那只因为他枉死的猫。 那抚在手上温暖美好的触觉,让他一生都记得。 “小……猫。” 白行看着眼前的凤倾狂,情不自禁的低喃出声。 “恩?你说什么?”凤倾狂回头,疑惑的看着白行。 白行回过神来,“没什么。” 他在想什么?是疯了魔了吗? 白行垂下头,唇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意。 “呐,给你一个纸鸢,你和铁蛋去放吧!”凤倾狂将白行拉到铁蛋的面前。 白行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太热而只穿了一个红肚兜的铁蛋,不禁有些咬牙切齿。 他,居然沦落至斯,要陪一个小屁孩放纸鸢。 246、苗头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白行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脸上可以出现这么多的神情。 面对铁蛋的时,她是宠溺的,那醉人的眼眸如琼花美酒。 面对自己兄长时,她是温和谦逊的,眉眼间都是暖人笑意,若晨初阳光。 面对友人时,她又是肆意的,似星光坠落凡尘,在暗夜熠熠生辉。 但是…盥… 白行眼眸微垂,就在昨夜时,她那侧头的瞬间。 清雅的眉眼却是如冰寒利剑,气息慑人,眼眸里只有沁凉入骨的杀气。 凤家倾狂,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泷? 想笑就能灿烂若花,想闹就张狂无度,偏生又没人阻止她。 他从小就被教导,脸上不得出现与心中相符合的神情。喜怒哀,不得显;乐,更不得显。 若是心里哀,那脸上就必须有笑颜。 所喜之物,不能让人知晓。 如同那只猫,触碰一下,便被剥皮剔骨。 喜欢什么,都必须死死放在心里,不能让人发现,因为……那是弱点。 他从没见过,有人的脸上可以如此变化无常。 这让他有些微微的茫然。 “小白,发什么愣呢?”凤倾狂看了看呆立在一旁的白行,挥挥手示意他回神。 白行看着眼前挥舞的纤长手指,下意识的伸手抓住。 是这温暖吧,他失去意识前所抓住的,便是这温暖。 “恩?”凤倾狂看着被白行抓住的手,微微的疑惑。 她的低声疑问让白行蓦然回过神来,触手的温暖让他瞬间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举动。 他立马放开凤倾狂的手。 “没事。” 凤倾狂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哥就应该陪弟弟玩,别在这里发愣啊!” 白行一听凤倾狂这话,脸色有些微青。 让他陪着那个走路扭三扭时不时还吐点口水的红肚兜玩,简直有辱名声。 “呐,抱抱他。”凤倾狂未等白行同意就将铁蛋强制的放入他怀里。 白行被迫将铁蛋架住,没错,是架。 他两手架在铁蛋的腋下,与铁蛋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于是,一众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奇观。 大孩抱小孩,互瞪。 铁蛋是个不怕生的主儿,他看着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哥哥,圆眼霎时笑得水灵灵。 他是颜控,颜控。 这个哥哥符合他的口味。 “蝈蝈……” 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往白行的脸上摸去。 白行眼眸瞪大,立马又把他架远了一些。 这个软绵绵胖乎乎的生物真是让他吃不消,居然还想来摸他,放肆极了。 “我不是你哥哥。”白行瞪着铁蛋,话语带着强调。 铁蛋才不管他说得什么,小嘴巴一嘟,继续我行我素。 “蝈蝈。” 他一边说着,一边嘴巴里还嘟出一点口水,那晶莹的口水还成了泡泡的形状。 白行的头微微后仰,生怕铁蛋的口水会沾到他。 铁蛋眼眸深处有了一丝精光,他是谁?高阶巨翼天龙的后代,再怎么撒娇打滚卖萌,该有的智商还是有的。 眼前这个蝈蝈居然敢不喜欢他。 哼! 于是铁蛋小嘴巴深吸一口,干净利索的将一口口水吐向白行。 白行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软趴趴的小东西居然敢这样暗算他。 不,说是暗算都抬举他了。 这是挑衅,赤luoluo的挑衅。 他架着铁蛋,面无表情,只是周身的气息变得越发的冷了。 凤倾狂看着白行与铁蛋,脸上的笑意憋得辛苦。 铁蛋也太调皮了,居然朝着白行吐口水,那口水刚好吐到白行的额头上,末了,那晶莹剔透的口水还晃晃悠悠的沿着额头缓缓流下。 “现在,立刻,马上……把他抱走。”白行用着最后的自制力硬邦邦的说着这句话。 凤倾狂示意千羽去将铁蛋接过来。 铁蛋被抱离了白行,他站在原地,浑身的气息略显阴沉。 若是熟悉白行的人,看到白行这幅模样,必会知道。 这是生气了。 面无表情,连眼眸都没有任何的光泽,一味的黑,清澈的眸子里堆积着阴沉的乌云。 白行看着被抱离走的铁蛋,暗中深吸了口气。 他从出生起,第一次被人如此挑衅。 偏偏那挑衅的人只是个毛都没长齐全的稚儿,这让他有气无处撒,挫败至极。 “生气了?”凤倾狂从袖中拿出一方锦帕,轻轻擦拭着白行的额头。 “没有。”白行反射性的回答,孩童的声音略显稚嫩,垂眸间,沉沉如水,隐隐有琥珀的光泽。 凤倾狂擦拭着口水间,连带着手指也轻轻拂过他的额头,“有没有人告诉你,回答太快就是一种心虚。” 当然有。 白行呼吸略微一乱,便不再作声。 作为继承人,凡一言一行必须经过深思熟虑,设想几种不同,然后再挑选一种最为合适的来对应情况。 这样才是继承人应有的风范。 必须完美,不得有瑕疵。 凤倾狂的手指在擦拭间不停的触碰到白行的额头,这样与人亲密的接触对白行来说尚属首次。 自他懂事以来,就没有人与他如此亲密过。 他的娘亲也只能离他三步开外与他说话,因为亲情也是一种王者之路上不必要的羁绊。 “我自己来。”白行抬起手捏住锦帕。 太过亲密了,这让他有些不适应。 “自己来就自己来。”凤倾狂挑了挑眉,只以为是这傲娇的小破孩儿在闹性子。 她松开锦帕,便转身又同铁蛋他们闹到一起。 “花满楼,你会不会放纸鸢?” “不就是这么放的嘛!” “你若是再敢用炼气借力,待会我就直接放你。” “你放得动我吗?”花满楼艳色的袖摆一挥,桃花眼一挑,满是挑衅神色。 凤倾狂冷笑一声,“七杀,给我把他绑上去,我今儿个就要放一放他。” “凤阿九,你来真的?” “……” 白行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与众人的笑闹,那肆意张扬的气息铺面而来,如同这盛夏的阳光,带着不容人拒绝的热度。 他微微捏紧手里的锦帕,眼底有着意味不明的光泽。 真热闹啊,别人如此热闹,自己却独成一方天地。 儿时也是这样,他站在一旁看着其他门徒孩童笑闹成一团,他却只有默默站着。 不能有朋友,不能与他人嬉戏玩耍。 因为,这些都是他喜乐的表现,这些都会成为他的弱点。 微风伴着青草的香气迎面而来,让他猛然回过神来。 他究竟在干什么,怎么今日会想到如此多的以往之事。 那些事情,明明早就抛在了脑后,早就被他遗忘,怎么会在今日频频想起。 “愣着干什么,叫你出来不是让你发愣的。”凤倾狂一把抓起白行的手,向那不远处笑闹成一团的人跑去。 第二次了。 白行看着她与他的手相交,这是第二次了。 她牵着他的手奔跑,奔跑在这碧绿青草上,奔跑在这蓝天白云间,阳光是温暖的,手心的温度也是温暖的。 他感觉周遭的环境都被无限的拉长,再慢慢消失不见。 眼前所见的,只有她的背影,还有她飘飞的发。 身体所感受的,没有了阳光与夏风,只有那手心传来的,几乎烫伤他心的温度。 白行转念间可以想到以往现在,夏花白雪,凤倾狂却不。 她只是凭着喜好做事,她知道白行或许是不寻常的,但是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幼小稚童。 在她看来,孩童就应该在微风阳光下玩泥巴。 整天站在那里,冷气沉沉的,这根本就是不正常的。 她却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孩童,本就是不正常的。 若是白行此刻知道凤倾狂的想法,定会吐血三升。 居然还想让他去玩泥巴,若是被那些老古董知晓自己倾心培育出的继承人被凤倾狂如此……糟蹋,肯定会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纸鸢被强硬的塞到他的手上,那小小的东西,让白行的眼眸泛起一阵喜怒不明的光泽。 这……不是女人家家的玩意儿嘛! “怎么?不敢放?”凤倾狂侧头看向白行那副神情。 “不敢?”白行的眼眸沉了下去,居然敢如此鄙视他,连个女人家家的玩意儿都不敢放。 放就放,反正他现在也不是本来面貌,丢人也丢不到姥姥家。 于是,隐于暗处的流霜彻底跌破了眼。 只见自家那威武霸气的主子拿着一个描红涂绿的纸鸢,在那草地上开始放了起来。 只不过……有些惨不忍睹就是了。 “喂喂喂,你会不会放啊,要拿着线柄奔跑,你拿着纸鸢跑什么?”这是花满楼的声音。 “你还没铁蛋聪明,要迎风而上懂不懂,你这样逆着跑,一辈子也放不上天去。”这是凤兮清。 “小白,你缠着我的线了。” “啊,也缠着我的了。” “我的也被绕住了。” “蝈蝈,缠着我的了……” 于是乎,一众人的纸鸢乱七八糟的缠在一起,又晃晃悠悠的全部坠落下来。 凤倾狂与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用着控诉的目光看着白行。 这放纸鸢的技术还真不敢苟同。 真是一群聒噪无比的人,白行看着远处坠落的纸鸢如是想到。 “聒噪。”轻轻两个字,却让众人的怒气成功被挑了起来。 “啊……我今天不打你一顿屁股我就不叫花满楼。”花满楼仰天长啸。 “就是,花满楼这次我支持你,必须打他一顿屁股。”凤兮清跟在花满楼身后,颇有一副摇旗呐喊的架势。 屁……屁股。 白行纵使神经再强大,乍然一听到这句话,也给雷得外焦里嫩了。 何时,他听过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了,居然还想打他屁股。 这些人居然敢如此藐视他,看他不将他们给一一灭了。 可是事实却是,他看着花满楼与凤兮清那阴测测的笑容,那一步一接近的不怀好意,眼眸一瞪,转身就开跑。 该死的破身板,什么力都使不上,居然被这些人追着跑,简直有辱他名声。 阳光下,旁人只见,一行人追着一个小男孩奔跑。 “别跑,乖乖让我打。” “短胳膊短腿,你还跑得挺快。” 那小小稚童的衣衫飘飞,满身都是冷沉气息,只是那阳光照不到的小小唇角,却微微弯起了一个弧度。 夏天啊,多么张狂的季节,那灼热的温度容不得有人拒绝,就这么强硬的冲到你的生活里,也落在你的心上。 白行奔跑在那柔软的青草地上,眼角瞟到身后笑意若盛夏阳光的凤倾狂。 这样的人,这样变化多端的人,应该放在身边,慢慢观赏才对……(下午还有一更~为了冰淇淋今日万了~) 247、定情信物(6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入了夜,云收日歇,皓月当空,银光一泻千里。 白行坐在朱窗边,看着繁星点点,玲珑小桌上烛火微亮,偶尔有风掠过,轻轻摇曳。 “流霜,如尘今日一直在她暗处是吗?”他关上窗格,轻声问话。 流霜现于眼前,微微点头。 “恩,一直都在,主子你也察觉到了。罘” 白行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暂时被封印,而不是失去了应有的感知力。” 炼气并不是一切,对于他来说,没有了炼气,依旧有自保的能力。 感知周遭一切,便是基础飙。 “今天是第三天。”白行将手伸到眼前,看着那小小的手掌,低声轻喃。 “流霜,给我查,查清楚这里到底是不是龙瑰妖所下嫁的凤府。”他的话语低沉,眸中都有了严厉的光芒。 流霜抬起头看着他,“咦?” 他微微的疑惑,自家主子先开始不是说不在意吗?怎么忽然又在意了。 白行看出了流霜的疑惑,唇角轻轻勾起,手掌轻轻握起。 “似乎兴趣越发浓厚了,这样的乐趣是不是应该时时刻刻放在身边呢。” 虽然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语,但是流霜却是听懂了,他微微垂下头。 “随主子高兴。” 入夜的风带着些清凉,拂过凤府的每一个角落,池中睡莲也在那月光清辉下静默绽放。 凤倾狂罩着一件长袍,脚上踏着木屐拖鞋缓缓从廊上走过。 安静的月色中,只有她那清晰的木屐声,哒哒哒…… 湿润的长发没有了往日的肆意飞扬,只是安静的贴服在她的身后,些许的水珠顺着长袍缓缓低落,在回廊上滴出一条蜿蜒的痕迹。 木屐的声音在凤倾狂的耳边清晰的回想,让她不由得想起了灼双。 没错,这木屐是她照着灼双的样式做得,恰好又逢夏天,她觉得沐浴完穿上这木屐踏在自家院子里,别样趣味。 只是七杀…… 凤倾狂一想到这里,眼眸里的光芒微微的暗了暗。 她当时做了几双,府邸里的朋友兄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都有些爱不释手,只有七杀不是。 七杀捧着那双木屐,像是捧着什么珍宝一样,神情专注。 若是其他人见了必定会以为七杀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有她知道,七杀定是想起了灼双。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 灼双她对于七杀来说,定时特别的存在。 没有朋友的七杀,生命的一抹灰暗里,有这样一朵五彩斑斓的花盛开,定是让人不能忘却的。 只是灼双,自己不知道罢了。 凤倾狂想到这里,蹲下了脚步,微微仰头看向悬于夜空的明月,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手腕微动,那柄灼双曾经的武器出现在了手里。 偃月大刀,刀刃如弯月,带着慑人的气息。 她看着那明亮的刀身,似乎在上面看到了灼双的影子。 七杀心里定是痛苦的吧,自己愿意付出生命的哥哥,却设计杀了灼双。 “如此不灵便的武器,带着有何用?”有一个问话的声音缓缓响起。 凤倾狂眼眸一亮,回眸轻笑。 “帝决。” 帝决带着狮虎兽站在那香樟树下,夜风吹过,狮虎兽的毛发威风凛凛的飘起。 凤倾狂几步上前,摇了摇手中的偃月大刀。 “你说这个啊!我只是拿来做个纪念而已。” 帝决看了一眼偃月大刀,便不再询问。 凤倾狂唇角微微勾起,将偃月大刀收了回去。 “这么晚了,你还过来,要是我睡了怎么办?” “有何影响?”帝决反问,眼眸里如同那盛满星光的夜空,深不见底,深邃而又神秘。 凤倾狂看着他的眼眸,微微挑眉。 似乎对于这帝大神来说,她睡不睡着还真没什么影响。 她没睡,他定会陪她饮上几杯茶,说上一会儿话。 她若歇下了,他来了也定是默默相陪。 有些时候,她从清晨露浓中醒来,身边都似有他那熟悉的味道,她以为是她还未睡清醒所产生的幻觉,但是现下忽然想起这大神的性格…… 凤倾狂眼眸微眨,歪着脑袋满脸笑意。 “帝决,你晚上是不是经常来看我,包括我睡着的时候。” 帝决的气息依旧冷漠,嘴唇微抿,并不答话,他只是看着凤倾狂,看着她湿润的发,鼻尖所闻也是她沐浴后带起的清香。 她的脸庞还有些微微的雾气,那沐浴所带着的慵懒之气还未从她身上完全消失。 狮虎兽阿哼听着凤倾狂的问话,那硕大的眼眸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随即又闭上。 真搞不懂主子,来了就是来了,有什么好说不出口的。 人类真是麻烦,什么都要藏在心里。 这凤家妖女倒还真不知道,自家这主子其实每晚都来。不管是三更,还是黎明,只要一忙完自己的事情,不管有多晚,绝对都会来这府上看她一眼。 有时是午夜,来时这凤家女子已经睡下。 主子便坐在那窗台上,喝上一夜的琼花酿,和着月色,看着她睡着的面庞。 有时已然五更时分(凌晨3点到5点),天色都要亮了。 主子便只是站在她的床榻旁,看上一会儿,便离开。 刚入夏那会儿,夜晚经常有暴雨,它以为主子肯定是不会去的了,谁料主子爷还是动了。 雷雨交加,闪电把夜空划亮,这凤家女子一遇到这雷雨夜便睡得不甚安稳,主子爷便在房内燃上几盏熏香,看着她一宿好眠。 这么些日子里,不管刮风下雨,它都陪主子爷一起来,唔,想一想,它真是个称职的手下。(你想太美了,明明就是主子爷召唤你你才能出来。) 它跟着主子爷每夜都守着她。 不得不说,这凤家妖女睡相还……真是差。 来十次,有九次被子都是掉到地上的。 睡姿也是千奇百怪,就差没挂在床帐上了。 也亏得主子爷屈尊降贵,每夜来给她盖被子。要是被主子爷家的人知道主子爷来做这些事情,肯定是要将这凤家妖女拜上几拜,顺便表达一下自己的敬佩之心。 阿哼一边想着一边甩着尾巴,它想主子爷这变化应当算是好的吧,那么多年了,还真没见主子爷这般过。 阿哼想到这里便抬头看了一眼帝决。 为何呢?为何不让凤倾狂知晓呢?您天天来看她,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它那硕大的兽眼让帝决想不察觉都不行,帝决眼眸微垂,眼底一阵逼仄的暗光。 阿哼看到帝决这威胁般的目光,浑身一激灵,毛发直竖,轻哼一声,便将头颅趴在腿上。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主子爷分明是告诉它,若敢多嘴一句,定将它的皮剥了做鼓去。 这凤家女子什么不好听懂,居然听得懂兽语,害它都不能随便碎碎念,要是一不小心被凤倾狂听了去,它小命休矣。 “发怎么是湿的?”帝决的声音轻轻响起。 凤倾狂眼眸中有光芒微微流转,这大神是在转移话题吗?居然在转移话题?难不成还真如她所想,帝决真的经常来,只是她不知晓罢了。 “恩?”见凤倾狂良久没有回他话,那一双美目这么直直盯着他,帝决嘴唇微抿,一声轻哼。 凤倾狂深深看了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罢了罢了,何必纠结于这个问题上。 “头发太长了,懒得弄了,就这么半湿不干也行。”她用手抚了抚还有些湿润的发,手上也沾上了些许水气。 “有锦帕吗?”帝决问一句。 凤倾狂有些疑惑,要锦帕干嘛?“有。”她从袖口里抽出一方锦帕。 不过片刻,她便知道了帝决要做什么。 帝决那修长的手接过锦帕,便轻轻覆上她的发。 他擦得似乎很细致,动作轻柔,又生怕弄疼了她。 不过一瞬间的诧异,凤倾狂便恢复了正常,似乎帝决经常对她做这种类似宠溺的事情。 这让她从先开始的受宠若惊,到现在已经成习惯了。 似乎,被他如此对待才算是正常的。 帝决站在凤倾狂的身前,手中的发丝柔软无比,在月光下泛着温和的光泽。 半晌后,帝决才是松了手,将锦帕递到凤倾狂的手里。 不经意的垂眸,便是看到她脚上的木屐。 暗色的木屐让她的脚显得越发白嫩,水灵无比,美好的线条缓缓延至脚踝。 凤倾狂看着帝决的目光,忽然想起了木屐,献宝似的从须弥戒里拿出一双木屐。 “呐,给你也做了一双哟!不知道合不合脚,夏天来了,穿着挺凉爽的。” 帝决沉默的接过,眼眸盯着那双木屐,神色似是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狮虎兽阿哼看着自家主子接过木屐,眼眸瞪得如同铜陵一般大。 不是吧,要让自家主子爷穿着这个。 它敢打赌,要是自家主子爷穿着这双鞋在本家宗族内绕上那么一圈,不消半日,宗族各大长老必定会召开紧急会议,探讨一下主子爷最近的心理活动。 主子爷可是长老们的宝贝,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紧张得如同死了爹娘一般。 “怎么?不喜欢。”凤倾狂轻笑。 老实说,她也想象不出帝决穿着木屐的样子,帝决从来都是完美无瑕的,包括衣衫着装,什么都是最好的。 里里外外无一不是珍品。 木屐这等简单又粗鄙的东西,平日里他定是没见过也没机会见的。 虽然她已经用的是上等的梨花木了,但是跟这帝大神平常出手的物件比起来,哎,不提也罢。 谁叫她不是土豪呢? “不喜欢就不穿呗!”凤倾狂不在意的笑笑。 谁都知道这木屐配不上他,只是莫名的,她给其他人做时,并不想少了他的份。 “没有。”帝决看着她,摇了摇头。 凤倾狂眼眸儿弯弯,笑得如同如钩新月,“真的?那方才你为何一脸凝重的模样?” 帝决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带着沁骨的冷意。 “方才我只是在想,要穿何种衣衫才能配得上你送的这双木屐。” 凤倾狂有些微微的怔愣,她听着帝决这一本正经的话语,不期然咯咯笑出声。 “木屐而已,用得着如此认真吗?随你高兴就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笑,笑声被风吹得四散开来,在这夜色里如铃音悦耳。 “这是你送的第一件东西。”帝决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凤倾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恩?”她微微皱起眉。 “真的是第一件?”她扬起脑袋,使劲回想着以往的日子。 似乎……好像……大概,真的是第一件吧! 不是吧,她第一件送给帝决的东西居然是木屐。 不行不行,这太有损她形象了。 “呃,帝决,这个咱们可以忽略,赶明儿个我可以送你一个好的。”凤倾狂打着商量的口气对帝决说道,希望打消在他心中停驻的想法。 “这本就是好的。”帝决那张完美如天神的脸上,满是认真。 凤倾狂有些哭笑不得,帝决在某种意义上很固执。 “可是,我给每个人都做了一双啊,这并不是很特别的。” “每个人?”帝决终于是有反应了,那一向带着冷意的话语中隐隐有了不悦。 “是啊,二哥、三哥、花满楼……”凤倾狂伸出手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数着。 每数上一个名字,帝决的脸色就暗沉一分,到最后那周身所散发的冷气几乎让周遭的空气都冻住了。 凤倾狂数完后抬头看向帝决,“并不是特别的,所以我找个特别的送你好不好?” 帝决看着她明眸流盼面带讨好的模样,那周身的冷意有些缓缓消散。 “定情信物。”他掷地有声的扔下四个字。 啥啥啥……定情信物。 帝决是学坏了吧,学坏了吧,居然找她要定情信物。 在她印象中,帝决应该是不懂这些的吧! “我给你了须弥戒,你也要给我。”帝决看着凤倾狂说道。 凤倾狂看着手指上泛着莹润光泽的须弥戒,“你不是说顺便给我的吗?” 她明明记得,帝决说过,当时是随意扔给她的,她怎么不知道突然就成了定情信物了。 “定情信物。”帝决斩钉截铁从薄唇之中吐出四个字。 黑眸沉沉若泼墨山水,深渊处,诱人坠落。 那剑眉入鬓,带着些许的冷意,大有你不同意就打到你同意的意味。 大神,你这是诱guai,威胁…… 凤倾狂虽然心底腹诽,但是嘴上却是依着帝决的话语。 “好好好,定情信物定情信物。” 她看着手指上的须弥戒,心里瞬间涌起了不一样的感受,似乎这个须弥戒一旦被覆上定情信物这个名头,就变得不一样了呢。 “那啥……你刚刚不会是想将这木屐当做我给你的定情信物吧?”凤倾狂蓦然想到这一茬。 帝决冷着一张脸,并不回答。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凤倾狂不仅扶额轻叹,只有帝决才会这么想了,居然想把这木屐当做定情信物。 幸亏她多问了一句,否则她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 木屐也,她凤倾狂这么潇洒倜傥的人,怎么能将木屐当定情之物送出去呢,太有损形象了。 不过,她怎么觉得帝决似乎近日开窍了呢。 一旁的狮虎兽阿哼,不屑的甩了甩尾巴。 切,才不是开窍勒,还不是那刘蛮子的教唆。 前些日子,刚好又该刘蛮子来向主子报告事务,一报告完,这多嘴的刘蛮子就噼里啪啦向主子发问。 “主子爷,那日点星火的方法可让咱们未来主母高兴了?” 帝决思考了半晌,想着那日凤倾狂的一举一动,应当是高兴的吧! “恩。” “那主子爷,您有没有送给咱未来主母定情信物?”刘蛮子笑得是满脸不怀好意。 “定情信物?”帝决有些疑惑。 “就是送给对方的第一件东西。” 帝决想了想,他似乎送给了她很多东西,但是第一件应该是须弥戒吧! “有,须弥戒。” 刘蛮子似乎被这个答案给愣了一下,片刻后才是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主子爷,直接就将主母的信物给送了,还怕套不牢咱未来主母的心。那,咱未来主母送了吗?” 帝决想了半晌,凤倾狂似乎没有送他什么东西。 “没有。” 刘蛮子再次愣住,主子爷,咱们英俊伟大的主子爷难道是在单恋一枝花吗? 回忆到这里打住,阿哼摇了摇尾巴,原以为主子爷没将刘蛮子的话放在心上,没想到却是记住了。 “凤倾狂,必须要给定情信物。”帝决再次强调了一遍,那深沉如玉的眼眸里带着认真。 凤倾狂看着他冷峻的面容,唇角绽开一丝微笑。 “好。” 深夜的风带着特有的凉爽,吹得那香樟树沙沙作响,虫鸣声在这样静谧的夏夜里此起彼伏,增添了一丝别样的热闹。 庭院中,璧人无双,那一颦一笑的氛围自成一方世界,似乎谁也插不进去。 庭院外,白行眼眸微微眯起,如同琥珀那般清澈的眼眸中隐隐有了一丝厉色。 他看着不远处的帝决与凤倾狂,唇角微抿。 那两人之间的气氛由他这个外人看来都温馨无比,凤倾狂的神色在帝决面前又有了新的变化。 “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呢。”白行轻声呢喃。 帝决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眸若利剑一般看向不远处。 那回廊一侧,白行方才所站的地方此时却没有了一丝人影,只有一片树叶打着旋儿飘飘荡荡的落下。 帝决眼底隐隐有了红芒。 “怎么了?”凤倾狂察觉到帝决气息的变化,疑惑的问道。 “无事。”帝决摇头。 这一方的白行已经回到了卧房,他的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白。 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主子,您还未完全恢复就使用隐踪术,太伤身体了。”流霜一脸不赞同的出现。 “怎么?怪我不让你跟着?以你的本事,不消片刻,他绝对将你打回原形。”白行的手撑着下巴看着眼前跳跃的烛火。 “不过,冒险也是值得的,因为看到了有趣的事情呢,不过这有趣的事情却让我有些微微的不爽,该怎么才能让我舒服,让别人不爽呢……” 248、木屐二三事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晨曦的阳光总是带着新生的美好,露珠从荷叶上缓缓滑落,在水面溅起微小的涟漪。 凤倾狂手上提着木屐朝白行的房内走去。 她一路走一路想着那所谓的定情信物,到底送什么好呢?送什么才是独一无二的呢? 她想到昨夜的事情,抿唇一笑。 依着帝大神的性子,怕是送什么都是好的,连一双木屐都是宝贝盥。 “一大清早就看见你这笑,磕碜的慌。”白行那略微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 他站在院落里,琥珀色的眼眸带着如同碧水洗过的晴空一般清澈。 他当然知道凤倾狂在笑什么,应当与昨夜相见的人有关吧泸。 他负在背后的手微微动了动,缓缓握紧。那眼底有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光泽。 怎么办呢?这种感觉真让他有点不舒服。 从来只有他让人不舒服,可还没有尝到过别人让他不舒服的感觉。 这是头一回,心底那种涩意都似绕到了唇齿之间,久久挥之不去。 “小白,这么早就醒了。”凤倾狂穿过花间回廊,一路走来,身上被镀上了暖晕阳光。 “有何事?”因为那心底的涩意,他出口的问话都有了一丝不愉。 小白小白小白,这凤倾狂真是胆大包天,纠正了无数次还依然我行我素,看他恢复后不一掌拍死她。 “喏,给你这个。”凤倾狂提着那双梨花木做就的木屐。 白行看着她手上那暗沉沉的东西,有片刻的失语。 “这是个什么东西?” 凤倾狂眼眸一眨,这小破孩儿居然也不知道。 “木屐,穿在脚上的。” 让他穿这个?白行的眼底有了一丝嫌恶的光芒,别逗他了,这黑不溜秋的东西能穿吗? 凤倾狂似是看出了白行的不喜,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眉梢都有了暖意。 “还真没人教过你礼数呢,我送你东西,你就要说谢谢。”她将木屐递到白行的手上道。 白行被迫接过那双木屐,还未开口就听到凤倾狂说得这番话语。 他那琥珀色的瞳眸里微光闪烁。 礼数?他所被教导的礼数就是,众人见到他都需低头,都需行礼。 什么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在他的世界里,他就是长,他就是尊,他就是一切规则。 “对了,下午铁蛋要来找你玩。”凤倾狂丢下这样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白行看着她的背影,那负在背后的握着的手才是缓缓松开。 对了,她方才说什么来着……铁蛋? 那个走路扭三扭还敢吐他口水的红肚兜?居然还敢来找他。 他只要一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平生第一次被人如此挑衅,真想一脚将那软趴趴的东西踢到悬崖下去。 白行轻哼了一声,提着木屐回到了房内。 他手掌托着腮,看着放在眼前的木屐。 这东西,如此粗鄙,能穿吗?或者退一万步讲,他若穿了,那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流霜,把这个东西给我扔了,扔远点。” 半晌后,他轻声开口。 流霜现于身前,在自家主子那阴测测的目光中提起木屐便朝门外掠去。 不就是扔个东西嘛,露出这种寒气干嘛。 等到流霜出门后,白行的心情似乎平复了一点,他看着自己那小小的手掌,喃喃自语。 “第四天。” 若是恢复正常了,他势必得回去,没有人被暗算后还能安于一方的道理。 若是回去了,似乎这里的生活就跟他没有关联了。 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那温暖的星光了呢。 这么一想着,白行的心底就起了一股烦躁,他摩挲着手指上那被切割完美的红宝石戒指,在房内来回踱步。 索性地上铺着羊绒毯,将他的脚步声给吸了个干净。 流霜一回到这房内,便见到自家主子正在那里来回的走动。 这种情绪,似乎被称之为焦躁吧! 主子,居然会焦躁。 “流霜,你把那东西扔哪了?”白行见到流霜的身影,抬起头来问向他。 流霜低着头,“河沟里。” 白行沉吟了半晌,“你还是给我捡回来吧!” 流霜:“……” 主子,有你这么玩儿人的嘛!暗卫也是人,也是要吃喝拉撒的,也是有尊严的,也是有脾气的。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被河水冲不见了怎么办?”白行瞪了流霜一眼。 流霜在心底哀嚎一声,便又冲出了房门。主子,是您刚刚说扔远一点的。 待到流霜再度捡回来时,人都已经有些虚脱了。 “捡个东西就如此疲劳,平素里训练肯定偷懒了。”白行瞟了流霜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 流霜站直身子,心底已经是悲鸣连天。 捡个东西?那要看东西在什么地方啊!河沟里也,他为了完成这指令,在河沟里来回游了五六趟,才将这东西找到。 “你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现身,也不准看我。”白行挥了挥手命令着流霜。 流霜人一愣,继而急声说道:“主子,属下不看您去看谁?暗卫的职责就是贴身保护您啊!您不让属下看您,属下还能做什么?“ 白行摆了摆手,“随便你去做什么,对了,不是让你查这凤府的消息吗?怎么?还没查出个什么来?” 流霜一听白行的问话,脸色立马严肃起来。 “因为有如尘在,所以并不敢明目张胆,但是我从旁枝末节中梳理出了消息,应该马上就能得出结论了。” “那还看着我干嘛,还不快去梳理你的消息。”白行瞪了他一眼。 待到流霜走后,白行看着手上的木屐拖鞋,那琥珀色的瞳孔里有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这是第一次有人送他东西,虽然粗鄙了一点。 他盯着那双木屐,直到一声喜鹊儿鸣叫,才是回过神来。 他沉默片刻后,缓缓脱下自己的靴,穿上凤倾狂所送的木屐。 很合适,不大也不小,他是不是该赞叹一下那女人的眼力,居然能做得如此合适。 白行如同找到一样新奇的物事一般,穿着那双木屐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忍受,走起路来也轻便。 他越走着越来兴趣,连唇角都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笑意,琥珀色的眼眸里有了如孩童一般的光泽。 不知走了多久,白行缓缓停下了脚步。 他盯着脚上的木屐有些微微的出神,这双木屐是按照他现在的尺码所做的,一旦他恢复正常,这木屐似乎就不能穿了。 该死的女人,送什么不好,送这个。 木屐不能穿了,是否代表他也将与她毫无联系了。 照昨夜那情形看来,这凤家倾狂定是与帝决关系匪浅的,那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奇妙,让人不忍打扰。 若是这凤倾狂只是寻常女子,那他势要先将她放在身边,每天好好观赏一番。 可是,她若是帝决的…… 白行想到这里,嘴唇紧抿。 要不要在本就势同水火的两族之上再浇一把火呢? 他是大家族里的继承人,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宗族之间的利益,这样才能带领家族走向兴盛,平日里你争我斗那是暗地里的,从未摆在明面上。 若这女子是帝决的人,而他又抢夺的话,那势必是站不住理的,也会为人所诟病。 怎么办呢?心里那种不舒服又是窜了起来。 那温暖的如阳光一般耀眼的人,居然是别人的?要不要放弃呢? 窗棂上树影摇曳,蝉鸣声断断续续,日光渐亮,一阵风过,流霜现于房内。 “主子,查到了。”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古怪。 白行抬头看了流霜一眼,“恩,说吧!” “这凤府就是龙家继承人当年所下嫁的府邸。” 白行那一向清澈的瞳眸里猛然爆出一阵精光,“此话可真?” “千真万确。”流霜点了点头,“不过主子,您查这个干嘛!” 白行的唇角轻轻勾起,浑身都充满了愉悦的气息,眼眸里也似沁了水一般,笑意盎然。 若是寻常女子又挂上了帝决的名号也就罢了,可是,这个女子身上挂得可是他的名号呢。 未婚妻,似乎很不错呢。(唔,今天还有一更。) 249、风乍起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如尘很苦恼,他作为天字部队的一把手,居然连个追踪印记都找不到。 “一号,追踪印记确确实实是在凤府出现的。”精英们难得有了肃穆。 平常跳脱些那是因为他们分得清主次,但是这一次却不能不严肃对待了。 因为,他们要追的人,消失了。 “你们确定他身上有追踪印记?”如尘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那排排站的人罘。 “一号,你是在怀疑我们的能力吗?” 如尘挑了挑眉梢,眼光在身前的一排人身上来回遛了个圈。 倒不是怀疑他们的能力,而是根据这些人以往的斑斑劣迹,不排除他们在耍他的可能飙。 否则,为何当他一去找那追踪印记,那印记就消失了。 “青鸟将印记放在了他身上,绝对错不了的。”二号的声音带着肯定。 如尘听着他的话,开始陷入了沉思。 所谓青鸟,实则就是天字部队放出的探子,说好听点是探子,说难听点就是奸细。 天字部队所用的奸细,统一代号为青鸟。 “有没有可能是青鸟出问题了。”如尘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这一茬。 二号摇了摇头,“不可能,青鸟只是下了追踪印记,但是人并未跟在他身边,就算是想动什么手脚也动不了。” 如尘正待再出声,一旁的三号蓦然一声惊叫。 “出现了,追踪印记又出现了……” 与此同时,在那凤家府邸的角落里,白行站在阳光明媚处,手掌放于眼前。 那红宝石戒指在阳光映射处泛着妖冶的流光,其上切割精致的菱形面泛着细碎光泽。 “印记,哼!”他的声音清冷,带着不屑的意味。 “主子,您为何……”隐于暗处的流霜略微有些担心。 “我们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那稚嫩的声音里带着狠戾,琥珀瞳眸里却隐隐有笑意渐起。 **** 凤倾狂在惊雷阁里翻看着以往的书文字画,前些日子是以陌生人的角度看这些字画,总觉有一点悬疑加玄幻,但是现在却不是了。 她看着这些书册,心里只觉温暖。 这是她真实存在这里的证明。 初到这里时,还对这里的文字不熟悉,也不会拿毛笔,折腾了很久才学会。 兴趣来时也会在宣纸上大喇喇的写上几句李太白的诗句,来抒发一下自己那豪迈的胸怀。 顺便感受一下那才华横溢却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说白了,就是装一下b。 凤倾狂一边翻着自己留下的书墨,唇角不自禁的有了弧度。 她的手指在书阁上轻轻拂过,当碰到属于凤归远那一阁的书册时,她的手指顿了顿。 凤归远,下一任家主,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大哥。”凤倾狂看着那些书册,轻声低喃。 凤归远至今都还未回来,他们一同去的无双战国,却并未一起回来。 发生在无双战国那些事情,绝对能够引起惊涛骇浪。 四大宗族的整合,各大宗族领导者相继死亡。若是她所料没差,轩辕无双肯定已经坐上皇帝的位置了。 为何,凤归远还不回来呢?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当面问个清楚。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并不想随意冤枉一个人。 这惊雷阁是凤府的旧书阁,有了新书阁之后,这里便很少有人来了。放在这里的书籍字画,大多也是不值钱的。 她忽然想起,她曾经在这里与花满楼打过照面。 对了,她怎么忘了这一茬。 凤倾狂眼底划过光亮,身形一掠便向外跑去。 “花满楼。”凤倾狂找到了正在廊桥庭院中喝着冰镇酸梅汤的花满楼。 “凤阿九啊,要不要来一碗酸梅汤。”花满楼一边喝着一边端着另一只小碗递给凤倾狂。 那晶莹剔透的小碗里盛着棕红色的酸梅汤,冰凉之气缓缓升起,让人在这燥热里顿感舒服。 凤倾狂接过那碗放到一旁,“我对这个没兴趣。”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花满楼摇了摇扇子,那扇子带出的风让他舒适的微微眯起眼睛。 “花满楼,我问你,你第一次来凤府去惊雷阁里找什么?”凤倾狂盯着花满楼询问道。 花满楼听着凤倾狂的问话,有些惊诧,他干笑两声,桃花眼里漾起一丝魅色。 “你说什么呢?”他以扇遮面打着哈哈。 凤倾狂唇角微勾,一丝冷哼溢出,一手猛然拍上桌,让那小碗里的酸梅汤都荡起了几许波浪。 “花满楼,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吧!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凤倾狂义正言辞。 简直不能忍,她只不过是忘了而已,这厮还真以为她没看出来呢。 “快说,不然我不介意打到你说。”凤倾狂美目一瞪,满是威胁。 花满楼见凤倾狂如此严肃,也就只好放下扇子。 “好嘛好嘛。” 不是他不愿意承认,这进人家府邸当贼的事情,怎么说怎么都不光彩呀。 “你夜闯凤府到底找什么东西?”凤倾狂眉眼间都是肃穆之色。 花满楼撇了撇唇,“还能找什么,雷元素咯!” “雷元素?”凤倾狂皱起了眉头,“这么说,雷元素以前真的在凤家。” 花满楼轻轻摇头,“我也不清楚,我也只是偶然听到老一辈说起那雷元素有可能在凤家。你也知道啊,花灵宗有本书是《葵花宝典》,上面详细记载了雷元素的修炼方法,我看了后深觉那秘技功法威力无穷,于是就想找到雷元素试一试。” “所以才来凤府?”凤倾狂挑着眉梢。 花满楼双手撑着下巴,“当然还有顺便来看看你这未婚夫咯!” “别贫了,明明就是你们那宗主不怀好意,死皮赖脸硬给塞个未婚妻。她本意想要借助凤家的力量合并花灵两派,谁知道凤府不买账。”凤倾狂没好气的说道。 “就是,奴家好惨啊,出卖色相都得不到个好价钱。”花满楼作势擦了两滴泪,声音软软。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并不吃他这一套。 她看着面前那碗棕红的酸梅汤,眼眸里有了沉思。 因为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让她都将这事情给忘了,杜三娘也曾经说过雷元素本该在凤家的。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拍卖场呢? “对了,花满楼,你还记得那日抢雷元素时,那另外一个人吗?那人还曾追杀你到百里城。”凤倾狂问向他。 花满楼眼里有了狐疑,“你怎么知道雷元素被抢了?” 凤倾狂听着他的问话额头一抽,难不成这神经大条的现在都没发现雷元素是被她抢的吗? 片刻后,花满楼似乎是想到了。 “啊,原来是你……原来是你抢了雷元素。”他惊得几乎跳了起来。 他一双桃花眼睁大,瞪着凤倾狂,满脸委屈。 “你还我雷元素。” 凤倾狂几乎抑制不住的翻了个白眼,“我不介意和你打一架,反正揍花你这张脸是我一直都想做的事情。” 花满楼一听这话,反射性的用扇子遮住脸。 凤倾狂嗤笑一声,这***包大孔雀最宝贵的就是这张脸了。 “另外一个你知道是谁吗?”凤倾狂问向花满楼。 花满楼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是谁,只是觉得有点熟悉,可能是错觉吧!” “那他为什么要一直追你到百里城?”凤倾狂皱了皱眉头。 花满楼沉吟了半晌,“说是追我,倒不如说是逼得我不得不向百里城逃去。” “这样啊!”凤倾狂低声轻喃。 帘卷西风,莲花轻轻颤动,凤倾狂看着不远处颤动的莲花,脑海中显现出凤归远的样子。 凤家大哥,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日落月升,暗夜沉沉处,玉玲微响。 如尘跟着那追踪印记在凤府转了几个圈,最终到了凤倾狂的房前。 他皱了皱眉头,怎么还是在凤倾狂这里。 房内隐隐有烛火跳跃,映出人影绰绰。 不对,还有其他人。 如尘屈指一弹,一缕劲风打入门窗,不一会儿,凤倾狂便打开了门。 风乍起,卷起她的袖摆,也让如尘看到坐在凤倾狂屋内的白行,眼眸清澈,琥珀光泽。 251、勾鱼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如尘的眼眸直直透过了凤倾狂,看向那坐在屋内的白行。 那个小小的孩童,面容俊秀灵气,眼眸在烛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猛然间,他的浑身都开始紧绷。 白行在朝他笑。 那张粉雕玉琢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一个与他对视的笑容盥。 如同琥珀一般的眼眸里直直映着他的身影。 不需要探究,他就已经知道白行发现他了,并且在朝着他笑。 追踪印记在那间房内异常明显,房内的情况一目了然,除了凤倾狂就是白行泸。 凤倾狂肯定不是他们所要追踪的人,那么只有白行了。 这个孩童,这个孩童…… 如尘脑海中瞬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个想法让他后背都起了凉意,浑身颤栗起来。 若白行真是那人的话…… 必须马上告诉主子,不管是真是假,必须立刻告诉主子。 如尘双手一结印,脚下一顿就想奔走,却在眼眸抬起间看到白行那唇角的笑意,隐隐带着不屑。 只见白行的手缓缓抬起,在那烛火摇曳间微微握紧。 如尘喉头一紧,如同毒蛇爬过心头。 身体已经完全动不了了,骨头似乎都被捏紧,咯咯作响。那胸腔内的五脏六腑都似被挤在了一起,浓重的血腥味瞬间涌上了喉咙。 只需要动一动手指的力气,就能将他抹杀吗? “小如尘,你识相点嘛!”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缓缓响起。 如尘的额头青筋暴起,瞳孔骤然一缩。 “流……霜。”他喘着粗气,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流霜出现了,那就表明那白行真的是……真的是…… 怪不得叫白行,原来他早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只是他们都遗漏了。 糟了,他们肯定查出凤倾狂与自家主子的关系了,凤倾狂有危险。 “呀呀呀,还记得我呀!”流霜的手轻轻拂过如尘的脖颈。 “小如尘,你怎么会在这里呀?”流霜的话语明明带着亲昵与调笑,但是却让如尘的头皮都发了麻。 “你们想干什么?”他一边询问着,一边艰难的用手指在身侧画着阵法,想传出一点消息。 一点,只要一点就好,只需要一个字,天字部队的精英们一定会分析出背后的弯弯绕绕。 “小如尘,你不专心。”流霜满脸都是笑意,语言中带着责怪,看似可亲无比。 只是那手却快若闪电的紧紧钳制住如尘那画阵的手,毫不犹豫的一扭,一声清脆的咔擦声响在彼此的耳间。 如尘闷哼一声,看着自己的手腕瞬间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姿势。 “小如尘,要乖,不要打扰我主子。”流霜说完,便是一记手刀砍下。 如尘咬着牙,带着不甘眼眸一闭,陷入了黑暗。 流霜手一抬便是揽抱住如尘,“啧啧,越大越不可爱了,还是小时候可爱一些。” 这黑夜中出现的插曲并未有其他人知晓,那树叶轻轻晃动,沙沙作响,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凤倾狂站在房门口望了望院落周边,眼里有了疑惑。 奇怪,她明明听到敲门声了啊!她还以为是如尘有事儿找她,怎么连个鬼影子都瞧不见呢。 这是闲着没事在耍她吗? “怎么?有人吗?”白行端起茶杯,垂下的眼眸遮住了那暗藏的思绪。 凤倾狂摇了摇头,随即关上门。 “可能是听错了吧!” 白行点了点头,“夜晚的风大,说不定是被风吹响了。” “恩。”凤倾狂轻声应道,坐到白行的对面。 “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事吗?”凤倾狂提起白瓷水壶,为白行又添上一些水,细碎的响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放下水壶看向白行,怪了,这白行平日里都不出来见人的,从来只有她找上门去的份,怎么今日变天了吗?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白行俨然一个好奇宝宝的模样,烛火映着那琥珀色的瞳眸,清澈流光。 “恩?问吧,只要我知道。”凤倾狂不在意的撩了撩肩上发丝。 白行笑了笑,“你一定知道的。” 他的笑让凤倾狂想起了山间的小狐狸,狡黠可爱,却也带着算计。 “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我得联络家人来接我。”白行的手轻轻抚过手上的红宝石戒指,悄无声息的又抹除了那追踪印记。 只有一晚的时间,最多明日,帝决就会得到消息。 必须赶在明日之前,将一切就绪。 流霜了解如尘的行事风格,若是有什么疑点,定是自己先来打头阵,留着部下在其后支援,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又为了避免中了埋伏以免全军覆没。 如尘的手法确实能让他笑傲整个情报界,多年的来无影去无踪让他对自己的手法自信无比,从来未出现过失误。 可是,他却忽略了,流霜。 若说世界上最了解他的是谁,那定是流霜了。 他定是也想不到,他们想要追踪的人就近在眼前。 这是一个盲点,谁来看都会觉得荒谬。 印迹被抹除后,以天字部队的一贯风格,定是按兵不动等待一晚上,若是天明之时还未有如尘的消息,他们势必会告诉上级。 那个时候,帝决绝对会出现的。 明天,正好是第七天。 白行想到这里,眼眸中有了笑意,真是愉快呢,只要一想到能让帝决变脸,他就觉得心情舒畅。 凤倾狂看着白行的笑,眉梢一挑。 似乎,最近这小破孩儿笑得有点多。 “这里是墨天皇朝的凤府。” 白行不动声色的摩挲着白瓷杯子,“这里的主人家是谁?” “主人家?”凤倾狂歪了歪脑袋,“你是指什么?” “你爹娘的名字。”白行的语调平缓。 凤倾狂看着白行,有些疑惑,这问题也问的太怪异了。不过也无妨,只是名字而已。 “凤凌天和龙瑰妖。” 白行握着杯子的手顿了一顿,眼底隐隐有光亮划过,亲口听到和查到的完全是两个感觉。 他看着凤倾狂,琥珀色的眼里漾起一层愉悦的欢欣。 真的是龙瑰妖的女儿呢。 龙瑰妖是绝代佳人,女儿也不遑多让啊。 微风透过窗棂溜进了屋内,将那烛火撩拨,微微晃动。凤倾狂的容颜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朦胧虚幻,眉眼精致,自带清雅。 “明日我就要走了。”白行轻声说道。 凤倾狂眨了眨眼,“这么快啊!” 不过几天,这个傲娇的小破孩儿就要走了啊! “恩,明日我会来同你好好告别的。”白行笑得意味不明,红唇白齿间将‘好好’这两个字咬得意味深长。 他放下茶杯,起身告辞,做派优雅,让凤倾狂觉得可爱异常。 一个稚童做着大人的动作,怎么看都怎么可爱吧。 她看了眼窗外的天光日色,快接近黎明了呢。 前半夜帝决来同她聊,后半夜白行又来,她这也太受欢迎了。 凤倾狂唇角噙着笑意,便是准备歇下,烛火还未剪断,敲门声又是响起。 她的手顿了顿,这受欢迎程度过头了可不好,还让不让人睡了。 “谁啊!” “我。”硬邦邦的一个字。 七杀?凤倾狂挑了挑眉梢,心生诧异。谁来找她都不可能是七杀来吧! 她打开(和谐)房门,七杀笔直的站在门口,犹如一把古剑,带着冷凝的气息。 “怎么了?有何事找我?” 七杀看着凤倾狂,顿了顿。“今晚可能有些不寻常,或许是错觉,但是还是小心点。” 凤倾狂听着七杀这冷硬中却带着关心的话语,抿起唇角微笑。 “知道了,你快去歇下吧!” 七杀点了点头,便是转身离开。 直到那烛火被剪断,房内有了平缓的呼吸声,那本该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身影又是缓缓出现。 七杀又回到了凤倾狂的卧房门口,犹如一棵古松,站立门前,以那保护的姿态。 天际微白,阳光穿透云层,湖水中的睡莲初沐晨光,惊华艳绽,新的一天到来了。 251、凹凸曼变身?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今日的安然居异常热闹,几乎所有人到了。人多的后遗症就是一个字,闹。 凤倾狂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鸡飞狗跳的早膳。 “凤兮清,你昨晚上是不是又穿了我的衣衫睡觉。”凤兮云铁青着一张脸,眼里盛满怒火。 凤家二哥凤兮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小米粥。 “凤兮清!”凤兮云一拍桌子,那桌上的各色碗筷都跟着跳了一下罘。 凤兮清状似抠了抠耳朵,“叫声二哥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 他声音懒懒,神色不改,一副挑衅到底的神色。 凤倾狂抬眼看向那已经快到发怒边缘的凤兮云,不得不说凤兮清还真是个老虎身上拔毛的,凤兮云一向冷静,却总是被凤兮清惹得上蹿下跳飙。 况且这凤二哥本就打不赢凤三哥,却又偏偏要去惹他,每每都被揍个鼻青脸肿还总不学乖。 “凤兮清,你好样的。”凤兮云咬着牙齿说道,那最后一个字落下之时,桌上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凤倾狂迅速撤离凤兮清身旁,以免殃及池鱼。 “咚!”一声闷响,凤兮云操起面前的白面馒头便是扔上凤兮清的脸。 凤兮清似乎被扔懵了,他没想到凤兮云居然拿馒头砸他,还未等他回过神来。 “咚咚咚!”又是几个白面馒头,夹杂着炼气扔到他的脸上。 “凤兮云,你居然敢用炼气?不就是一件衣服嘛!你这臭毛病能不能改改,什么怪癖啊!爱干净的要死,你女人啊!”凤兮清连连怒吼,那脸上被凤兮云的炼气馒头扔出的红印显眼异常。 他一字落罢,也是依葫芦画瓢,端起面前的一盆馒头全数掷向凤兮云。 于是,局面开始变得混乱,直到最后的失控。 “啊,花满楼,你居然趁火打劫。”凤兮清端起左手一碗粥,右手一盘酱菜招呼到花满楼脸上。 花满楼眼疾手快扇子一遮,“看你不顺眼很久了。” “我也来,我也来,姨帮我,姨帮我。”铁蛋拉着千羽满脸兴奋,恰逢此时一碗豆腐脑扔到了千羽的脸上,于是……千羽同铁蛋也参战了。 凤倾狂在这你来我往的各色酱菜馒头稀粥里,悠然的端着一碗粥靠在门口喝着。 一碗稀粥朝安坐一方的云焕扔去,云焕大手一挥,便将那稀粥朝一旁推去。 好巧不巧,七杀就站在旁边。他手一伸便接住那稀粥,只是那碗已经被云焕施加了力道,七杀这么一接,那碗已经承受不住这力道,啪嗒一声爆裂开来,稀粥在七杀眼前四散开来,溅了他一身。 “你,故意的。”七杀眼眸暗沉,盯着云焕。 云焕眉眼不抬,淡定依旧。 “九头斩!”一声厉喝,刀光亮堂,罡风刮过。 众人全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齐噤声,风卷帘而过,一声‘咔擦’脆响。 红木圆桌碎裂成两半,杯碗碟筷摔得噼里啪啦作响,接着大门也应声而碎。 在门口站着凤倾狂眼眸眨了眨,端在眼前的小碗也开始缓缓裂开口子,碎在眼前。 若是那罡风再长那么一寸,怕是她也要被劈成两半了。 一众人全数沉默了,看着凤倾狂。 凤倾狂扔下碎碗,从袖口抽出一方锦帕,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上的脏物。 动作优雅无比,只是那手腕上缓缓有了青光,炼气环一个一个开始亮起,五环彻彻底底释放。 “来人,关门。”哦,不对,门已经被七杀劈没了。 “来人,堵门,地灵兽,出!”凤倾狂五环力道齐齐释放,两只闪电围绕的地灵兽咆哮着出现,因为主人力量的增强,地灵兽的力量也是跟着强大了不少。 它们许久未被召唤,此时显得兴奋异常。 “给我咬他们,无须客气。” 凤倾狂下了命令后,转身便施施然走出房门,只能听得背后一阵哀嚎怒骂。 她走了两步,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白行。 对了,白行昨夜说今日便是他辞行之时。 “怎么不来一起用膳?”凤倾狂笑着朝他走进。 白行看了一眼那乱成一团还夹杂着兽吼的安然居。 “我本来是打算来的,可是……”他顿了顿,“幸好我没来。” 居然在用早膳的时候打架,这些人可真想得出来。他可是从头看到尾的,简直……不敢苟同。 不过,似乎很热闹。 可……白行不自觉的撇了撇唇,他虽没经历过寻常人用膳的氛围,但是这凤府用膳的氛围他敢确定,绝对是不正常的。 从来,他都是一个人用膳。 每一道菜肴夹筷不得超过三次,自己也不得吩咐做何种菜肴,以免让他人注意到自己的喜好。 娘亲做的甜点他也不能吃,只能看看,因为怕有心人利用娘亲的甜点。 “呐,这是厨子今日新做的糕点,采得是最新鲜的荷叶,我觉得味道不错,要尝尝吗?”凤倾狂拿出一方丝帕,丝帕上放着两块小巧玲珑的荷叶糕。 白行有些愣了,他看了眼那丝帕上青色的糕点,再看了眼凤倾狂。 阳光映照在她的发上,也跳跃在她的睫毛上,眉宇间都是暖晕。在那一瞬间,白行似乎听见了莲花初绽的声音。 凤倾狂看着白行愣在那里,唇一撇,拿起一块糕点就往白行的嘴里塞去。 “吃吧,毒不死你的。” 白行被迫接受了荷叶糕,软软糯糯的糕点在嘴里散发出荷叶淡淡的清香,带着微甜,那甜也似落到了心里。 这是他第一次吃别人的东西,感觉有些微妙。 “好吃吧!”凤倾狂拍了拍白行的脑袋。 “恩。”白行情不自禁的轻声应道。 凤倾狂看着白行那清澈的琥珀瞳眸,心里划过一阵奇怪的感觉,这眼神怎么让她心里有些发毛呢。 “你可别误会,我是想自己吃的,刚巧看到你就顺手给你了。”她干咳两声掩饰着自己方才那有些奇怪的感觉。 白行只是看着她,并不做声。 凤倾狂以为他还想吃,便将剩下的一块放到了他的手心里。 “想吃的话,走之前让厨子再给你做一份带上吧!” “不一样。”白行听着凤倾狂的话,脱口而出。 “恩?什么不一样?”凤倾狂眼里有了疑惑,不都是一个人做的荷叶糕嘛!有哪里不一样了。 白行唇角微弯,笑意若春风。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随你怎么想了,对了,你家人来接你了吗?”凤倾狂问向白行。 白行抬起头,“你就不好奇我家人是谁吗?” “不好奇。”凤倾狂毫不犹豫的说道。 满身是血的稚童莫名其妙倒在凤府门口,这样的人背后绝对有一个大麻烦。 她是个最怕麻烦的人,救他已经是极限了,才不想有更深入的了解。 萍水相逢即可,还没到要了解彼此家人的地步。 “我的家人今天不会来接我,来看我的另有其人。”白行满脸都是笑意,话语里别有深意。 凤倾狂看着白行的笑,心里又是泛起奇怪的感觉。 白行手微动,那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不小心’掉落在了凤倾狂的脚边。 凤倾狂蹲下身子,便是捡起戒指,一边捡一边说道。 “人又小还带那么大的戒指,很容易弄掉的,看着戒指也价值不菲,万一真不见了怎么办。”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头将戒指递给白行,忽有一阵轻微风声响起,她的唇上有了一阵温软的感觉,带着荷叶的清香。 白行小小的手掌捧着她的脸,吻上她唇。 凤倾狂彻底愣了,这算什么?她是被一个小孩给非礼占便宜了吗? 蓦然间,她的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白行身上有一阵金光划过,那金光刺眼,让她的眼有些微微的不适应。 在那眼眸半睁半闭的空隙,她看到白行的头发缓缓飘飞,自己的身子似乎腾空而起,树叶沙沙作响,微风撩拨着莲花轻轻晃动。 她的腰被手掌揽抱,她的眼只看得到那灿烂如同阳光的黄金眼瞳,唇上温软依旧,只是身前之人却变成了一副让她彻底陌生的样子。 纯粹的男人的模样,黄金瞳里似笑非笑。 这是什么?凹凸曼变身? 252、找死(5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阳光穿破云层,洒下细碎的光芒。舒悫鹉琻凤倾狂只看到那双瞳眸如同此般阳光,流光溢彩间,亮的惊人。 腰身被紧紧箍住,唇上的温度也变得灼热起来。 “找死。” 一声厉喝,带着森冷的寒意,似连那周遭的空气都被冻住。 帝决罘。 凤倾狂的瞳孔微张,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感到有一股实实在在的杀气直冲而来,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嘭!” 一声巨响,如同那巨吨**在身边爆炸,让她的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耳膜都被震得生疼飙。 腰身一紧,便觉有强势的力道将自己揽过,带着狂飙的怒气。 她的发飞扬而起,她只看到帝决的眼里满是红芒,如同炙热的红莲焰火,带着烧毁一切的力量。 她的眼角瞟到,那已是一个成年男性的白行,周身都布满了透明的泛着光的阵法。 阵法缠绕间如同星空变幻,帝决方才的一击,也只是让他身周的两个阵法破碎爆炸而已。 帝决将凤倾狂强势的扣在怀里,手指轻轻擦拭着她方才被吻过的红唇。 碰触间,他眼底红芒闪烁,周身都带起了戾气,让凤倾狂都有些心悸。 “呀呀呀,生气了?” 白行的声音带着笑意,薄唇若三月春花,眼眸若晨曦阳光,眉梢间都是笑意,高贵而又优雅,但是周身却充满了冷凝。 奇异的矛盾。 他的眼眸如同最纯粹的黄金,耀眼光泽,让人眩晕。 “皇彻,你将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帝决看着他,眼神冷的像是从地狱中传来的凝视。 皇彻?凤倾狂皱起了眉头。 看情形这凹凸曼居然是帝决那方天地的人,怎么最近这大陆这么吸引这些人吗? 方才那巨大的声响将安然居的一众人全数引了出来,他们看着院落中的景象。 那空气似都紧绷成剑,只等有人来将之割开。 帝决缓缓放开揽住凤倾狂腰身的手,带着温柔的气息,一瞬间,气息蓦然变幻,身影几重,带着肃杀。 幻影重重间,狮虎兽咆哮着从他身侧出现,直直扑向皇彻。 皇彻的周身阵法变幻,启动阵法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不用,黄金眼瞳越发明亮,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光泽。 蓦然间,皇彻身旁的空气如同水波涌动,一声咆哮,一个跟阿哼体型相当的魔兽窜了出来,与阿哼相撞在一起。 凤倾狂眼眸微眯,真奇异。 帝决的阿哼是狮虎兽,皇彻的这魔兽却也类似,竟然是虎狮兽。 魔兽在半空的碰撞,带着咆哮,几乎将众人的耳膜都要吼破。 凤倾狂第一次看到帝决真正意义上的出手。 他的身形变幻莫测,肉眼已经看不出来他的具体招式与动作,仿佛狂龙在云层里翻卷,但是人类却只能看到它的一鳞半爪。 他的黑发划过那靓白晴空,如同墨笔在纯白宣纸上留下恣意淋漓的墨迹,带着目空一切。 双方的过招都以极速在撕裂空气,制造出震人心魄的尖啸声。 帝决他没有使用任何武器,他本人就是那柄世上无双的刀,能把一切都折断,包括灾难、悲伤、因果、甚至命运。 凤倾狂的眼眸看着那不远处那变幻几重的帝决,心里蓦然就抽紧了起来。 那绝世的人,无双的刀,在出招间带着如同来自亘古的荒芜,寂寞的足以斩断时光。 究竟要什么样的事,什么样的劫,才能让一个人连出招间都会如此寂寞。 淋漓的杀机倾斜而出,几乎让天光日色暗沉。 皇彻无疑是最惊艳的炼阵师,画出的阵法闪着莹润的光泽,似乎只需要一个眨眼的时间就能让各色阵法完成。 他的周身透明的圆圈阵法围绕,每一个转身间,都会有阵术拔地而起。 冰冻之术,火焰之阵,土缚…… 帝决也带着冲毁一切的力量,他的眼眸已然变成了红瞳,杀伐之气让周遭的空气似乎都胆颤的开始悲鸣。 两大高手的碰撞,过招间,连凤府上空都开始风起云涌。 这毫不相让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以凤府的院落为中心,地板碎裂,树木拔根而起,房屋寸寸倾塌,连空气都扭曲起来。 如此惊天动地,几乎整个皇城的人都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人们不约而同的都为止恐惧颤抖,到底是什么样的高手才能造成这样的毁灭。 凤府上空,两大魔兽也毫不相让,它们彼此遏制住对方,用利齿撕咬,巨爪间带着血意,用尽了全部的杀性。 它们的身形几乎占据了整个上空,让人遥遥观望。 花满楼一行人早就被这迅猛噬人的气息给逼到了凤府外。 “好震撼,这就是……高阶炼气的力量。”凤兮清那以往的伶牙俐齿此时都结巴了起来。 花满楼亦是有些嗔目结舌,半晌才爆出一句不符合自己本性的粗口。 “我艹,这他妈还是人吗?” 云焕倒是淡定很多,用着鄙夷的眼神瞟了他们一眼。 “炼气高阶人士本就可以移山填海,刹那间倾覆一个皇朝国度,有什么好惊讶的。” 七杀的眼眸中少见的有了狂热,这是对绝对力量的崇拜,人,总是对强者拜服的。 “房子……没了。”凤兮云看着自家已经零落成碎块的府邸,心里有些微微抽疼。 不就是打个架嘛,至于要拆了房子吗? 若说以往那些还支持皇朝剿灭凤家的人,此刻都是瑟瑟发抖,更有甚者还吓尿了裤子。 凤府居然还有如此高手,那是不是代表他们的命就快没了,得罪了这样不能招惹的存在。 皇座上的帝王自此一观,连忙召见苏陌与苏锦,焦急询问着那凤府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有如此力量。 苏锦是见过帝决的,尽管他心底不愿意承认,但是理智却告诉他。 那是凤倾狂的…… 他沉默着,并不回话。 苏陌看了一眼苏锦,再看了看那似乎被吓得不清的自家父皇,丹凤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的光芒,唇角勾起一个恶趣味的笑意。 “父皇,那似乎是凤倾狂的……师傅呢。” “师师师……傅。”君王猛然站起了身子,僵硬的吐出这几个字,随后跌坐在了那描金的皇位上。 他浑身都是冷汗,脸色已是青白。 凤倾狂居然有如此师傅,他以往居然还想杀了她,幸好幸好……没有得手,不然他师傅的雷霆报复足以让皇朝覆灭。 “父皇,您是不是在庆幸没有要了凤倾狂的命?”苏陌的丹凤眼里满是笑意,“您可想错了……凤倾狂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我想,这回她师傅出现了,您这位置怕是也坐不牢了吧!” 他说完便施施然的走出大厅,浑身都是愉悦,苏锦也微微俯身跟着退了下去。 只留那君王一人在皇座上,瑟瑟发抖。 完了完了,墨天皇朝的数百年基业就要毁在自己的手里了。 苏陌与苏锦并肩站在那玉石白阶上,看着不远处凤府上空的风起云涌,即使没有在现场,两人依然能看到那毁灭一切的逼仄的杀气。 “真讽刺,看着他,就会觉得自己很渺小。”苏锦有些苦笑。 他只是个寻常人,并不能修炼气,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挫败,以往看到凤倾狂他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一个男人,却只能被人保护。   ;现在这挫败,却直接变成了卑微。 凤倾狂,你身边终于有强大到足以保护你的人出现了吧! 苏陌听着苏锦的话并不出声,只是沉默着,是啊,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真的很渺小。 他以往引以为傲的实力在那人面前,似乎根本不值得一提。 “是啊,真渺小。”半晌后,苏陌轻声低喃。 对于他们这样的想法,凤倾狂却是不置可否的。 她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的过招,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唇。 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 他们修炼的起点与她都不相同,有什么好自卑的,输在了起跑线上而已,自己努力再超越就是。 笨鸟先飞这可是无数先辈们累积出来的经验。 况且……凤倾狂看着那霸气狂放的身形挑了挑眉梢。 帝决的存在就是让人自惭形秽的。 皇彻手指微动,又是一个阵法从身前流转,带着燃烧一切的火焰。 帝决冷哼一身,一个响指轻打,炙热的火焰升腾。 火焰与火焰碰撞,进而交织在一起,让他们站里的人影都燃烧的有些扭曲起来。 “帝决,你倒真是好性情,居然在这卑微的皇朝人间找了一个情人。”皇彻的黄金瞳里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只是那心却是冷得如冰。 真是不爽呢,凤倾狂可是早就打上了他的印记,却被帝决捷足先登了,这一点怎么想都想不通透呢。 “干卿底事。”帝决干脆的吐出四个字。 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胆敢放肆的触碰凤倾狂,他的杀气就怎么也抑制不住。 右手成拳,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道,破开空气,带起了慑人的利风,狠狠砸向皇彻。 就在这一瞬间,皇彻却笑了,俊美容颜上黄金眼瞳若阳光。 只见他身周的阵法撤了个一干二净,门户大开,仿佛只等着帝决那一拳打上。 帝决眼底有了一层利光,心底虽觉不对,但是那拳头依然狠狠砸到了皇彻的身上。 如他所料,皇彻被狠狠的砸落到地上,一声巨响,院落中的地上已是被他的身形给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洞。 烟雾弥漫间,帝决的身形从空中飘下,一步一踏,带着霸气依旧。 “沾她者,死。” 掷地有声的几个字,带着冷厉。 皇彻微微咳了两声,缓缓从那巨洞中站起了身子,即使尽染泥尘,他依旧优雅贵气。 他的轻咳带出了些许血迹,宣告着他的肺腑已经受了伤。 “帝决,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撤了防御阵吗?” “没兴趣。”帝决冷冷出声。 皇彻绽开了一个笑颜,若那青丘之狐,贵气中却依然带着狐性的狡诈。 “我知道,论武我是比不过你,谁叫你是武尊弟子呢?可是若论其他……” 正在此时,那尘嚣弥漫的不远处,凤倾狂的一声闷哼清晰的响起。 帝决的眼眸一闪,身形便瞬间掠到了凤倾狂的身旁。 凤倾狂此时半跪在地上,就在方才,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忽然像是要爆裂开来,那抑制不住的血腥冲上喉咙,让她的身体都是控制不住。 她捂着唇,点点红艳之梅溢出唇,再从那手指缝间渗出,缓缓滴落到了地上。 妈的,搞什么?她什么都没做怎么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一样。 帝决看着凤倾狂那滴落在地上红艳的血,眼眸中戾气渐浓。 “皇彻,你到底做了什么?” 烟雾渐渐散开,皇彻的身形缓缓显现出来,他唇角噙着笑意,掸了掸肩上灰尘。 bsp;“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咯!” “什么意思?”帝决的眸光阴鸷,恨不能将眼前笑着的人撕成碎片。 皇彻一步一步缓缓走进,衣摆飘飞,那黄金瞳眸中带着笑意。 “她身上现在可是有我的同心契约,我若受伤,就会返还至两倍在她的身上。现在……”他看着帝决,唇角勾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你还想杀我吗?” 凤倾狂一听皇彻的话,止不住的想破口大骂。 关她鸟事,这是躺着也中枪吗? “咳咳!”那肺腑间的不适让她又是呛咳出声,浓重的铁锈味又充斥在了唇齿之间。 帝决扶起凤倾狂,揽在她肩上的手有些微微的收紧。 “解除契约,今日我放你走。”他声音冷沉,眼眸如山水之墨。 皇彻缓缓摇了摇头,“帝决,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情。” 他看着帝决揽着的凤倾狂,轻声道:“主动权可是在我手上。” 他袖摆轻挥,那空气阵法波动,有数十人虚空踏出,带着威压。 “好本事,居然让你们宗的老东西全部出来了。”帝决冷哼一声。 皇彻笑意盎然,“当然,为了逮住你可费了我不少心思。”他顿了顿,望向虚空处的老者,“长老,现在这帝家少主可是瓮中之鳖了。” “小主人果真高招,竟能困住这武尊少主。”老者俯身行了一礼。 “皇彻,你在做梦。”帝决眉宇间都是不屑。 皇彻轻轻摇头,声音轻浅,周身似都带着莲花的清新香气。 “帝决,你敢动一步或敢还一次手,我保证,你身旁的这个人……”他指了指凤倾狂,“绝对会死。” 他一字落罢,一掌凝聚力道打向自己的左边臂膀。 一瞬间,凤倾狂低哼一声,她清晰的听到自己骨头的轻响,剧痛蔓延开来。 倒果真是两倍力道,他的臂膀受伤,她的臂膀就会断掉吗? “皇彻!”帝决一声狂吼,剑眉入鬓处,满是森寒戾气。 皇彻笑了笑,黄金瞳里光芒亮丽,若耀眼的太阳,但是却带着冰山之巅的寒气。 “你,最好站着别动。” 一字落下,身形顿起,一拳满贯气势砸向帝决的胸口。 帝决眉眼一凛,却是真的连防御都没做,一步也未动。 皇彻的身形乍起,拳风凌厉直直砸向帝决,似乎要将那方才的一拳还回来。 “帝决。”那记重拳砸向帝决时,他揽在凤倾狂肩上的手被力道砸开,在那错身间,凤倾狂只能堪堪喊出两个字…… 253、让你心痛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皇彻,俊美容颜黄金眼,整个人从来都是一副笑脸。舒悫鹉琻 有人云,欢喜妖狐刀见笑。说得便是他,皇族继承人,皇彻。 笑里藏刀处尽显狐的狡诈,却又狡诈的光明正大,别人若如狐,定是如那山间野狐,阴谋诡计间卑劣异常。 可是他,却是如那青丘九尾,高贵的让人不敢直视。 优雅贵气,黄金瞳眸里总是带着那似笑非笑的情绪。不管喜与悲,笑容从未消散过钋。 他人都知道,皇彻越是怒,他的笑就越灿烂。 而此刻,他唇角勾起的笑意是喜悦的。 他的本意是利用受伤疲劳的漏洞来引起帝决的追踪,他只要能够诱离帝决离开那片大陆,那么他就有绝对的自信能够猎捕到他罴。 因为,其他几个大陆有对绝顶高手的限制,根本不能支撑帝决释放出完全的力量。 他是武尊唯一的弟子,天赋又其高,炼气升级的速度让人望尘莫及。这世上只有他看不上的功法,没有他学不会的功法。 对各种功法秘技信手拈来,且更能提炼成更高端的精髓,这一手法让无数大师也只能望他兴叹。 只是那流霜在阴差阳错之下将他错送到这墨天皇朝来,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居然还让他找到了一个新的突破口。 “帝决,没想到你也有今日。” 皇彻笑着站在阳光暖风处,看着那硬生生承受他一拳却只移动了几步的帝决。 不愧是帝决,散去炼气以纯粹的血肉之躯承受他的一拳,也只是堪堪移动了几步而已。 这样的人,简直留不得。 皇彻的黄金瞳眸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不妨看看你们有何本事,居然胆敢来抓我。”帝决面色不改,声音里冷意不变。 他的确是大意了,他不应该频繁来这凤府,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这样的注意对现在的凤倾狂来说,足以给她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皇彻手指微动,一圈阵法围绕在他身周,闪着莹润的光泽。 “你可别忘了,论武我们皇族确实不如你们帝族,可是若论阵法,这天下间却再也没有比我们皇族更精通的了。不妨告诉你,为了捉到你,皇族可是日夜研究了一种新阵法,让你绝对无法逃出生天。” “哼,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困我?”帝决眉眼间若出鞘寒刃,纹丝不动。 皇彻的衣摆发丝随着阵法的围绕,风动飘摇。 “帝决,不要太自信。只要能困你这一次,我保证,你永远也出不来,你们帝族也永远找不到你。哦,对了,不要期望你的属下会传出消息,我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有能力让你的属下闭嘴,你的天字部队早就被流霜引走了。” 他双掌合十,黄金眼瞳带着慑人的气息。 “大荒困龙阵。” 浮于上空的数十老者也跟着双掌合十,齐齐厉喝。 “大荒困龙阵,起。” 天际忽有大风猎猎,云层翻涌间,雷电渐起。 天光日色瞬间暗沉,那猎猎大风将四周的碎石建筑卷向半空,让那本想走进的花满楼一行人彻底被扇到了远处。 无数龙卷风拔地而起,隐隐带着厉兽的咆哮,摄人心魄。 狮虎兽阿哼看到那本有重伤的凤倾狂已被这风吹得无法站立,急忙从空中一跃而下,想要将她从这龙卷风中拉出来。 皇彻眼底光芒一闪,那龙卷风中瞬间又黑色符文腾空而出,将阿哼紧紧缠缚。 缠缚的阵法勒紧了阿哼,让它的双目都要滴血,痛苦的兽吼响彻上空。 “多事。”皇彻看着半空的阿哼,唇角有了冷笑。 “帝决,我再提醒你一句,若是不想她死,你就一步也不要动。要知道,她现在已经是身受重伤,再也无法承受更多的伤害了。” 帝决看着离他几步之遥的凤倾狂,浑身的气息越发冷凝了。 他无惧任何人任何事,他自信即使身陷囹圄也绝对能够斩断困境。 只是…… 他的眼眸若墨色山水,那山水深处映照着一个叫做凤倾狂的人。 若是斩断困境的代价是她的命,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她的命,只有他能取。 一柱龙卷风渐渐靠近了凤倾狂,凤倾狂忍着肺腑的重伤想站起来。这算什么?她成了帝决的拖累吗? 简直……不能忍。 皇彻看着摇摇欲坠的凤倾狂,眉眼一动,一圈透明阵法便包裹到了凤倾狂的身上,让那龙卷风再也挨她不得。 凤倾狂垂眸看到自己身周的阵法,抬眼间,望向那远处似笑非笑的皇彻。 这算是人质的待遇吗? 也对,人质要有命才算是人质,若是没了命也就没有价值了。 皇彻双掌合十,那数十老者也跟着念念有词,龙卷风里的吼叫越发凛冽,忽有一个巨大的黑色龙首从龙卷风里显现出来,遮挡住了半边天空。 “我也很久才想明白,帝决,你是龙,要困你必定要以龙困之。” 黑色龙首夹杂着阴暗之气缓缓靠近帝决,帝决的发丝衣摆被那龙首带起的狂风吹得如魔狂舞,周身冷凝之气越发浓重。 面对如此威胁,他依旧面色不改,浑身霸气依旧,张狂如常。 “喂,小白,你也太不上道了。”就在这时,凤倾狂却是出声了。 皇彻的手微微顿了顿,看向凤倾狂,眼底一丝光亮。 这女人,居然在如此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哎,不是我的错,你要知道,我也曾被如此对待啊!还差点死了哟,要不是你救了我,我可是也魂归西天了。帝决有今天,也有你的功劳呀!” 他那似喜似怨的话语听起来真是委屈至极,眉眼间笑意不改,手中动作未停。 “你这话说得,简直让我后悔极了。”凤倾狂那染血的红唇让她更添三分艳色,眉宇间亦是有了毫不怯懦的笑意,自成风雅妖娆。 “凤倾狂,你若是想以聊天来拖延时间,那可就真白费心机了,不管你再拖延,帝决也是不会动的。我太了解他了,因为我们是敌人。俗话说得好,最了解自己的人永远不是自己,而是敌人。所以,你就乖乖的站着别动吧!想要和我聊些风花雪月我也是可以奉陪的,毕竟画阵是靠手,并不是靠我的嘴,你说对吗?” 皇彻的语调不疾不徐,带着笑意的话语显得轻松无比,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凤倾狂纤长的食指缓缓拂过红唇,拭掉那唇角艳红的鲜血,手指拂过间,唇上似染上了世上最美的胭脂。 她的周身并未出现任何胆怯之情,眼眸里水光潋滟,似装载了山光水色。 薄唇轻轻勾起,一丝笑意渐露,眉眼精致,仿若画中莲上仙。 “你说你给我下了同心契约,你若受伤,便定会两倍返还给我,可是真的?” 皇彻手势不改,迅速结印,那抬起的黄金眼瞳看着凤倾狂。 “你方才不是试过了,我以为那已经够有说服力了。凤倾狂,你现在的命可是与我息息相关呢。” 那黑色的龙首张着血盆大口夹杂阴气雷电朝着帝决呼啸而去,正要碰上帝决之间,皇彻的心里忽然涌现出了一丝怪异之感。 “反而言之,我的命也与你的命息息相关呢?是不是?”凤倾狂笑得灿烂,眉眼间却生起了肃杀之意。 她可是真的生气了,居然敢让她成为帝决的拖累,简直无法忍受。 她一直想要与他并肩,就是为了避免这种状况出现。她知晓,以帝决的实力与身份,敌人必定也是不遑多让。 她如果太弱,势必会成为帝决的一块软肋,因此在变强之前,她并不想询问他的任何事,以免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压力与麻烦。 bsp;没想到,居然来的这么快。 刀锋出鞘,冷光映入眼帘,带着冰冷的杀意与决绝。 镶满魔核的刀柄,闪烁华丽的流光,这是七杀送给她的魔核之刀,拥有着最锋利的刀刃。 就在那黑龙之首要撞上帝决之际,寒光一闪。 手起刀落,裂帛三尺,血溅一丈,直直***胸腔心脏之处,没有丝毫犹豫与停顿。 她,凤倾狂,永远不会成为帝决的弱点。 (满千了,接下来的字数不会收费哈~~~唔,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皇彻的感觉,能否把这章的想法写在评论区捏?唔,提问也好,至少我能看看嘛。我最喜欢看评论区啦~~月底了,下午还有一更,万了哟,谢谢冰淇淋总以大荷包月票鲜花鼓励。谢谢倪老大的鲜花荷包月票,谢谢49434943的荷包与月票,谢谢zhangcuiyun的月票,谢谢河之清凌的荷包,谢谢15127234340的钻石鲜花月票咳咳,顺带再厚脸皮的讨要~~月底啦,让月票鲜花荷包钻石砸得更猛烈一些吧,顺带一句,咖啡是免费滴,走过路过的也给冲一杯提个神咩~) 254、心之血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虽然平日里温和对人,但是对待敌人却是从不手软的。 该打则打,该杀则杀。 在某种意义上,对待自己,她也是能狠下心的。 以往做任务之时,被追杀至雨林中躲避,大腿上的枪伤因为无药治疗,开始变得腐烂。 她眉眼不眨的剜去那腐肉,任凭血流如注罘。 要活命,就得对自己狠一点。 可是现在,她要得并不是自己活命,而是要保住帝决的尊严。 或许他是强大的,即使被困住也一定有办法脱身,可是这也是自己无法容忍的飚。 因为,她成了他的软肋。 手起刀落间,寒光乍现,一记直直左边胸腔,尽数没入,只有那刀柄上的魔核闪着流光。 左心右肺,她的唇角笑意蔓延,尽显妖娆。 皇彻的手一抖,那心脏深处传来的剧痛让他的黄金瞳蓦然瞪大。 他捂住自己的胸口看向不远处的凤倾狂,她的青葱十指紧紧握着那闪着耀眼光泽的刀柄,衣摆飘飞间似要乘风归去,她的眉眼间满是笑意。 她唇角漫不经心的笑意和着那白皙手指间艳红的血色,让人见之触目惊心。 笑意弥漫间,眉梢眼角旁却带着狠辣的决绝。 她,凤倾狂,从不会是别人的弱点。 疯子,这女人真的够疯。皇彻看着凤倾狂,心里已是翻起了滔天巨浪,她的那抹冰冷笑意映在他的眼里,似在嘲笑他的手段有多么卑劣。 “皇彻是吧!既然伤你一分则还我两倍,那现在就用我这两倍的伤害来换你一分的痛苦吧!”凤倾狂笑意不改,那胸腔传来的剧痛让她的眉头都未皱一下。 她有她的骄傲,怎容他人践踏,怎容帝决受困? 皇彻脚步有些微微的踉跄,他的心脏几乎已经痛到麻痹,那痛楚让他深刻的明白凤倾狂对自己是下了多重的手。 疯女人。 他脑海中满是这三个字。 自他出生起他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这样狠绝果敢又不顾一切。 偏生又面不改色还满是笑意。 他的黄金瞳孔隐隐有些雾色,疯女人到底是下了多狠的手,居然让他的意识都有些溃散,他眨了眨眼睛,不远处凤倾狂的身影也是越发朦胧。 他已经看不清楚她此刻的模样,一切都开始溃散,只有那刀柄魔核的流光和那染满血红的素手,深深的定格在了脑海里。 素白雪腕,那只递给他荷叶糕点的手,那只塞给他纸鸢的手,那只送给他木屐的手。 那本该是不沾一丝阳春水的手,此刻却是浸满了鲜血,艳红的几乎灼伤了他的眼眸。 疯女人,疯女人,不要命了吗?真的不要命了吗?为了帝决,尽然可以到这个地步吗?手起刀落的毫不犹豫,眼眸中没有一丝后悔,有的只是冰冷的笑意,慑人的杀气。 疯女人,若是没有命,你拿什么来陪他? 皇彻的手蓦然松了下来,忽觉自己的心很累很累。他缓缓向后倒去,眼眸恍惚看到帝决奔向那疯女人的身影。 居然真的有人可以为别人生死不顾,决绝无悔。 心里微微酸,为什么他竟然会有羡慕的感觉呢? 为什么就没有人肯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呢? 手指微动,一道透明阵法向凤倾狂包裹而去,闭上那双黄金瞳的最后之际,皇彻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疯女人,你若有命活下来,定要好好教教你,作为别人的未婚妻,就不该为他人献上一切,不顾生命。 皇彻的手一松,那暗黑的龙首在离帝决近在咫尺之时蓦然散开,龙卷风也缓缓弱势了下来。 那立于虚空中的老者们看到皇彻向后倒去,都是面带焦急。 “小主子。”一人从上空奔下,拦住皇彻。 皇彻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声低喝:“走!” 老者看了不远处的帝决一眼,牙关紧咬,额上青筋暴起。 他知道现在必须得撤退,自家主子的伤势再也经不起拖延,也就是说那同心契约的威胁现在根本就是不复存在了,对帝决的威胁也不存在了。若是再不撤离,自家主子有危险不说,那武尊弟子也不是好相与的,就算不能全灭他们,也能让他们受到重创。 况且,他们也根本赌不起小主子的命。 可是,一旦错过这次机会,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接下来的皇族绝对会受到帝族的雷霆报复,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竟然就被一个弱者给打散了。 “走!”皇彻再次强调了一声,鲜血上涌,脸色都呈现出一种灰白之色。 到底是有多深?他都受到如此重创,凤倾狂……怕是活不了了吧! 皇彻唇角溢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天下间给他第一抹温暖的人,就这样因为他而被抹杀了。 皇彻一行人撤离的迅速,根本不敢再多做停留。 其实,他们都想太多了,因为此时的帝决根本顾不上其他了。 他眉眼间的厉色冰寒的如同那恶鬼地狱,浑身的戾气让周身都充满了杀意的罡风。 “凤倾狂,你好大的胆子。” 他揽住凤倾狂,看着她胸口那全数没入的刀,鲜血因为刀刃的太过深入只是溢出些许,那鲜血顺着刀柄缓缓流到那手掌上。 那是舞剑的柔软,那是握着夜光杯的素雪,那是握于他心间掌上的白莲,此刻却染上了心口的朱砂之血。 丝丝鲜血流过间,在闪着光泽的魔核上开出绝色的曼珠沙华。 帝决眼中的暗沉如深渊地狱,几乎可以吞灭一切,似有那绝顶的野兽要从困笼中脱牢而出,撕裂一切。 他几乎可以预见,一旦抽出那把刀刃,必定血溅三尺,染红眼帘。 “你竟然敢,竟然敢……”帝决的话语冷得如同寒雪飞霜,他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凤倾狂,恨不能就这么一掌掐死她。 居然敢自作主张,如此不信任于他。 他自练武以来,从来都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什么时候都未曾遭遇过困境。 方才那困龙阵法与他而言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只是忌惮,忌惮着那同心契约,忌惮着那和皇彻连载一切的她的命。 他如此看重她的生命,她居然敢……居然敢就这么自作主张的结果了去。 这是在藐视他。 若是没有她被他人掌控的命,他何所顾,何所惧。 凤倾狂的眼底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血雾,她已经看不清帝决的那张脸,但是她可以想象,必定是恨不得掐了她了事的。 她只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他腰间揽抱的力道。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轻轻勾了勾帝决的衣摆。 真挫败啊,明明是想握着他手的。 “我没事。”她的气息微弱,那生命之火仿若随时都会消失殆尽。 帝决听到她的轻语,浑身的气息越发冷凝,一刀入心,倒真是好手段,现在居然敢来说她没事。 “我的心脏……在右边。”凤倾狂的话语轻浅,那话音一落罢,便再也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陷入黑暗之前,凤倾狂暗暗嗤笑一声。 真他妈疼啊!这自己的一刀下去,简直是要了卿命啊! 自残简直不是人玩的,她发誓,再也不拿刀捅自个儿的心窝了。 帝决瞪着凤倾狂,瞪着怀里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平生第一次,失了任何言语。 他揽抱起凤倾狂,走在那断壁残垣间,一步一步踏着沙砾尘埃,心底有了说不出的感觉。 自他懂事以来,就被冠以强大的称谓。 从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牵绊。 可是今天,却有这样一个人,明明还如此弱小,弱小到让以往的他可以忽视的地步。 却用这样的方式,来宣告自己的强大。 用这样的方式,来护了他周全。 心,微微的动了。 如同饮了一杯最好的佳酿,划过心间,带起一阵苦涩的辣意后,再回味出来的甜香。 “凤倾狂,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帝决的薄唇轻轻印在她那站满胭脂血的唇上,似宣誓,又似警告。 (今天下午临时有事,抱歉抱歉啊!明天会将万补回来的。) 255、拔刀,相向(5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流霜很挫败,他觉得他人生中最大的败笔就是有个师弟叫如尘。舒悫鹉琻 “尘尘啊,吃饭了,别跟我闹脾气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流霜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满脸都是讨好的表情。 如尘一张脸黑得如锅底,他看着眼前的流霜,几乎都能看到他身后有个狗尾巴在摇啊摇。 “流霜,若是旁人看到你如此对待必定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可是……钋” 如尘咬着牙,额头青筋微露。 “哪有人被吊着吃饭的。”他的吼声响彻夜空,惊起飞鸟阵阵。 那水晶帘动的房间里,本该是风花雪月好景象,却被那横亘至整个房间的铁索给破坏了气氛罴。 巨大的铁索从空中对穿而过,直直垂下间绑缚住如尘的手腕,垂下的铁索不长不短,刚好让他脚尖触地又恰到好处的让他使不上力气而已。 透明而又唯美的水晶帘与那暗黑泛着金属光泽的铁索,形成了鲜明而又奇异的对比。 如尘被这般不上不下的吊着,心里难受至极。 偏偏有个不识相的人三番四次来眼前晃,真想……抽他一大嘴巴子。 “你不老实又不听话,不吊着你还能怎么办?”流霜撇了撇唇,满脸都是不赞同。 “啊……张嘴,来我喂你,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救你主子。”他舀起一勺粥往如尘的嘴边送去,“这是你最喜欢的蘑菇小米粥哦!” 如尘听到主子这两个字时,那被绑缚的手微微动了动,让铁索都是微微晃了晃,些许哗啦声响。 “主子?哼,别开玩笑了,这世上没人能困得住他。”如尘的话语里带着绝对的自信,那并不是盲目的崇拜,而是一种刻在心头的绝对信服。 流霜眨了眨眼,跳上一旁的桌子,与如尘的视线齐平。 “是吗?”他歪了歪脑袋,“可是我主子知道凤倾狂了也,似乎困住凤倾狂就能困住你家主子。” 如尘心里一滞,有微微的迟疑,让那心底的绝对信服开始松动了起来。 不错,凤倾狂似乎的确是自家主子的一块软骨。 他从未见过主子如此对待一个人,毫无理由,毫无征兆,每夜每夜披星戴月而来,迎风乘露而归。 只可恨那凤家妖女一点也不知晓,也无从珍惜这份每夜每夜的守护。 每当清晨看到凤倾狂从房门内迈出,带着晨曦轻松的阳光,他就恨不能……一掌劈了她了事。 真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还悠然自得的享受着这种呵护。 因为主子的不同寻常,他只能认定为,肯定是被灌了**汤了。 凤家倾狂,不是妖女又是什么? 这妖女丝毫不觉自己对主子有何影响,总是优哉游哉,想起来就修炼一下,没想起来就算了。(凤倾狂:这是什么言论,我很忙很忙,没修炼是因为剧情太多以至于无暇分身) 她根本不知道,主子对于她来说,就是危险。 或许很奇特,守护与威胁并存。 她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支撑她来到主子的世界,根本还无法脱离主子的羽翼,一旦脱离那就必定会被绞杀的连渣都不剩下。 疏星,之所以能与帝决相交并不是因为她本身的实力,而是因为她背后站有整个苍澜宗,整个势力。 即使是旁人看来如此强大的背景与势力,也只是能够勉强站到主子面前而已,若论并肩,那根本就是差到十万八千里远了。 若不是貂兽阿哈每年要去苍澜峰顶吸收雪之灵气,怕是主子,也不会与她有任何交集的。 疏星的实力虽然比那凤家妖女强,但是他却并不看好。 因为那是靠着苍澜峰顶浓郁的灵气以及各种天材地宝炼就的药丸而作为奠基,才冲到那紫阶之境。 而凤倾狂,什么都没有。 这些天他跟在凤倾狂身边,看着她一步一步往上走。 她有着常人难及的毅力,甚至是连元素都敢吞下肚子的人。 简直就是……妖女。 隐忍就是她的本质,不管是修炼的痛苦,还是对自己实力的认知。 不焦躁,不气馁,亦不挫败。 失败一次,接着来就是,跌倒一次,爬起来就是。 百折不挠,勇往直前,狠辣果敢,杀伐果决。 他从起初的不服与不屑,到现在的认同以及佩服。是的,他佩服。 只有这样果敢隐忍的人才才能够与主子并肩而立,才能够同主子一起踏众生登上九重凌霄。 主子,也只有在那凤倾狂面前,才像个人了。 有血有肉,会忧会笑的人了。 如尘一边想着一边眼底有了凝重,若是有人用现在的凤倾狂来威胁主子就范,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为,那是他的掌上宠,心间宝。 如尘紧紧盯着流霜,毫不退让。想是一回事,但是要让他相信是另外一回事。 主子乃如此强大之人,怎么会被轻易困住,再说,那凤家妖女也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人家破船还有三千钉,他不信凤家那妖女连破船都不如。 “咦,还以为能看到你气馁的样子,怎么反而更加斗志昂扬了?”流霜惊讶的瞪大眼眸。 如尘冷哼一声,依旧黑着一张脸。 “你到底喂不喂,不喂就给我滚出去。” 流霜立马捧起碗,“喂喂喂,当然喂,你要是饿坏了怎么办,我可是会心疼的。” 他那笑意盎然间的话语,似真非假。 如尘吞下一口粥,慢吞吞的开口说道: “你别这样笑,没有你家皇主子那张脸还笑成这样,恶心死了。知道什么叫画虎不成反类犬吗?就是说的你这种。” 流霜呆了呆,一张笑脸立马垮了下来。 “好歹我们是同穿一条裤衩长大的,你别这么贬低我行不行。”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从裤兜里掏出一面镜子,对着镜子喃喃自语道: “我虽没有帅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但是至少也是十乡八里一朵花吧!瞧这眉眼长得,多对称啊,多么有棱有角啊。” 如尘听着流霜的话,浑身都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那古井无波的眼眸里都是充满了恶寒。 “你不是那一朵花,你是上面插着一朵花。” “恩?什么意思?小如尘你是在夸我吗?我太高兴了,你终于承认我了。”流霜作势便要朝他拥抱一个。 如尘的脑袋往后仰了仰,晃得铁索哗啦啦作响。 “你想多了,有句话你没听过吗?鲜花插在牛粪上。” 流霜一愣,半晌才是反应过来。 “你你你……你居然说我是牛粪,有我这么好看的牛粪吗?” 如尘唇角一抽,“确实没有你这么好看的牛粪,据我所知牛粪都是不规则形状的,有时是一坨,有时是一滩,谈不上好不好看。” 流霜听着如尘的话,再在脑海里想了一下那个场景,自己顿时都被恶心到了。 “如尘,你居然欺负我,枉我为你治伤。” 如尘冷哼一声,“明明就是你扭断我手腕的,还来找我讨要恩情,脸皮真厚。” 流霜不依不饶,满脸委屈。 “你还是小时候可爱,小时候多好呀,每天晚上要求我给你讲狐狸精的故事。” 如尘的脸顿时更加黑了,并不回话。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微微充斥着尴尬。 “如尘……”流霜忽然轻喊,正想说话间,忽然一个女子冲了进来。 “流霜,快,主子受伤了。” br> 流霜的眼眸骤然瞪大,一丝怒意划过,他转头看了如尘一眼,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最终都没有说出来。 “呵!我说过了,他是那么强大的一个人,绝对不可能会被你们所困住,怎么样?现在看来,非但没困住,反而还要搭上一条命吧!你,还是快去瞧瞧你主子吧,说不定是最后一面也未可知啊!” “住嘴。”那女子一鞭打向如尘,带着倒钩的长鞭,将他身上的肉生生撕扯下一大块。 流霜眉眼一动,却并没有出声阻止。 “流火,怎么回事?主子怎么会受伤?”他的面容瞬间沉静了下来,仿佛方才的耍赖顽劣只是一场错觉。 流火看了如尘一眼,有些忌惮。 “不用管他,反正他也逃不出去的。”流霜淡淡的瞥了如尘一眼轻声道。 流火秀眉皱起,话语间银牙几欲咬碎。 “凤倾狂,都是那叫凤倾狂的人。主子给她下了同心契约,牵制住了帝家少主,众位长老也配合召唤出了大荒困龙阵,就一步,就差那么一步……” 流火一边说着,眼神间满是愤恨的目光。 “怎么说?”流霜神情严肃。 流火冷哼一声,“那不要命的人,居然将计就计,一刀入心,给主子爷间接造成了重伤。” “重伤?不是同心契约吗?怎么会……”流霜似也有些震撼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伤害能够让两倍伤害返还的那一分痛楚,如此严重。 “一刀插进心脏,那人绝对是死定了。”流火的话语里带着解气。 如尘的眼眸起先还有亮光,但是当听到这句话时,他的身形猛然晃动了一下。 死吗? 那凤家妖女会死吗? 啊,他早该想到的,凤倾狂绝对不会是别人的软肋,她骨子里的骄傲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成为别人的拖累。 真是个毫不犹豫勇往直前的人啊!狠戾的让他听到都为之心颤。 从那几句言语间,他几乎都可以想象出来。那一刀下去,鲜血迸溅时的狠辣与毫不留情,仿佛那命不是自己的,仿佛那心脏也不是自己的。 凤倾狂,你果真是能够配得上他的人。只有你,才有资格站在他身旁。 主子啊,孤身多年的主子,终于找到能够相伴的人了。他相信,凤倾狂绝对不会死。 因为她,还要陪着那孤寂的人,一直一直走下去。 *** 凤倾狂在黑暗里行走着,找不到终点,也找不到方向。 索性,她就不走了。 奇怪,她的意识很清楚,清楚的知道她在梦境里,清楚的记得那白天所发生的事情。 所有人都觉得她会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绝对不会死。 开玩笑,大好年华都没活够,也怎会轻易死掉,况且,帝决也不会让她死。 常人都是左心右肺,但是她却不一样,她的心脏长在右边。 这是她自打穿越过来后就知道的事情。 她作为一个顶级的杀手,自然会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古武内力本就靠穴位运行,连带着自然对肺腑骨骼经脉**全数都要了解透彻。 那看似猛烈的一刀,呃,实则也确实猛烈。 言归正传,那一刀确实***了她的左胸,刀刃都已经破出她背后的皮肤些许,整个刀刃已经全数没入体内。这看似触目惊心的一刀,实则也恰好能够救她一命。 刀刃如此之深,刀柄也堵住了伤口,刚好也抑制住了鲜血的流出,避免了会因伤口而失血过多。 那一刀下去,她亦是避开了各个要害,从肋骨里擦边而进。 就算如此,那也真是……疼得无以复加啊! 果真是逍遥日子过久了,这种伤势已经让她疼得泪眼汪汪了。 她想到帝决的表情,唇角不自觉的弥漫起了笑意,尽管他的眼神如此狠戾,那似乎恨不得掐死她的眼神在她看来,却是温暖无比。 她果真是有受虐倾向吗? 正待回想间,那周遭的黑暗忽然有了亮光。 那亮光似乎带着梵音的吟唱,神圣无比,一座莲花台缓缓飘到了她眼前。 她抬头看去,只见有一个精致如瓷的少女缓缓从莲花台上虚空而下。 紫色的长发飘飞在空中,蜿蜒至远方仿佛没有终点。眼眸也是紫色,带着纯净潋滟,带着让人不忍亵渎的美好与神圣。 她双手捧着一面光滑如水的圆镜,缓缓朝着她走进。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这是谁?难不成是傲娇凤凰变身了吗?咦,傲娇凤凰不是公的吗?怎么会变成这幅萌娃乖宝的形象。 “凤倾狂,离开他。”那与帝决曾经交谈的神乐此刻站到了凤倾狂的眼前。 她的容颜精美如瓷娃娃,纯净的紫眸带着让人不容拒绝的神圣。 “恩?离开谁?”凤倾狂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帝决,离开帝决,你们在一起只会互相毁灭,根本没有未来。”神乐的眼眸直直盯着凤倾狂,纯净中带着逼迫。 凤倾狂眨了眨眼,半晌后,才是懒懒笑了。 “没有未来又如何,未来本就是要创造的。可别跟我说什么命运论,我这人什么都信,就是不信命。” 神乐樱桃小口轻抿,心底微沉。 多么相似的话语。 不信命! 你们可知,命不管你信不信,它都在那里,只等运来开解。 这便谓之,命运。 “抱歉,娘亲说过,不要同陌生人说话,您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凤倾狂眼眸微微眯起,说着送客的话语。 这少女,深不可测,亦是她无法触及的实力,少沾为妙。 正待此时间,她忽觉心口骤然一阵剧痛,连那脑袋都跟着痛了起来,周身血液几乎逆流,经脉都似逆转。 她觉得胸口突然像是破了一个大洞,连风都能从那穿透而过,让伤口吹得血肉横飞。 那疼痛让她的周身都止不住的痉(和谐)挛,连手脚都跟着颤抖起来,冷汗涔涔间,无法控制。 凤倾狂猛然睁开眼,刚好撞进有着血意的眼眸里,如同深渊地狱,几乎要吞噬了她,浓重的血溅到了帝决的身上,也染红了他的眼帘。 妈的,这是在被拔刀的节奏吗?真是疼! 只来得及腹诽,她眼一闭又是晕厥了过去。 256、第一层(4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血洒软帘帐,三尺红花艳。 刀刃带出血迹,溅满帝决的一身,有血珠从他眼前飞过,让他的眼底都起了一丝血意。 “唔!”蓦然间,凤倾狂皱紧眉头,一声轻呼。 正在为凤倾狂救治伤口的女子顿时浑身抖了一下,妈妈咪呀,为什么要让她来?她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有个师傅叫刘蛮子而已。 到底是她在救人还是她在杀人啊,这主子爷的气息也太吓人了,让她简直有种错觉自己快被那眼神给杀得片甲不留了罘。 “你不是说不会痛?”帝决冷声开口,从未觉得那铁锈味如此刺鼻。 蓝齐儿稳住心神,极力抑制住声音中的颤抖。 “主子,拔刀的一瞬间还是会痛的。再者,就算不会有痛感,但是还是会给她造成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比如胸闷气短呼吸困难等等。飚” 她将衣衫缓缓剪开,额间微有汗迹。 自家主子爷占有欲也太有强了,治伤而已,非要她这个小菜鸟上,就因为……帝族所有炼药师皆为男性,就只有她是女的。 可是,她是菜鸟不是吗?万一一个不小心……她忽然不敢想下去了。 呜哇,师傅大人,她要回家,这里太恐怖了。 “刀刃比较锋利,伤口较为平整,也未伤及心脏。这简直是不幸中的大幸。”蓝齐儿看着那胸口的伤势言语间满是赞叹,这运气实在是好极了,连肺腑都未受到太大的波及。 她一边捣着药一边看向那昏睡的容颜。 就是她吗?师傅口中的未来主母,天字部队盛传的凤家妖女,主子爷放在心上的宝贝,疏星仙子挑战的对象。 原来,是这等模样。 即使昏睡中,也不减一丝风华,若不是剪开她胸前衣衫,她还真不能确定这是个女子。 雌雄莫辨,闭上眼都是这幅模样,更不知那睁开眼是何等倾城风景。 更鼓打响,窗外渐渐暗沉,雨打小轩窗。 蓝齐儿抹了抹额头的汗,缓缓站起了身子,咔嚓一声,自己的腰身硬生生的脆响。 “好了,只要这几日好生将养着,不动炼气,不动筋骨,就可以了。” 她拿起一方锦帕轻轻擦拭着手,“也亏得主子爷用阵法护住了她的心脉,让她在治伤的过程中没有受太多的罪。” “护住心脉?”帝决四个字轻轻出声,满是威压。 他主修武,阵法也只是修炼的罡霸杀气之阵,什么时候会用那等小巧细致保住心脉的阵法了。 “对啊,阵法一直护住了她的心脉,若是没有这道阵法,怕是情况糟透了。” 被师傅拉着疯狂赶路,飞死了几匹天马兽,无数炼阵师传送,阵阵相连,传送的她晕头转向,根本不知东南西北,今夕何夕。 师傅一路上都在念叨,快啊快啊,再不快点今晚上就回家吃自己了,再不快点明年的今天徒儿们就要给我烧香了,蓝齐儿你要记得,若是给师傅烧钱,一定要烧金子。 虽然她很想说,师傅,金子烧不动的。 但是看到师傅那满脸焦急又凝重的模样,她识相的闭了嘴。 师傅有个特性,越着急,话语就越发跳脱。 帝决握着凤倾狂的手,眼底一丝暗沉。 护心阵法吗?哼,皇彻。 原来他昏厥之前向凤倾狂打出的阵法是护心阵法,什么时候他有了这等好心肠了。 “你下去吧!”帝决冷着声音看向眼前的蓝齐儿。 蓝齐儿有些微微的踟蹰,看了床榻上的凤倾狂一眼,嘴唇嗫嚅间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帝决眉眼不抬的发问。 蓝齐儿觉得自己周身空气的温度霎时降了下来,她硬着脖子回答道: “主子,您最好不要太过碰她。药效一旦过了,伤口带来的痛楚是难以想象的,稍微一碰触就会影响她。” 蓝齐儿一说完便是逃也似的出了房门,说这番话已经是用了全部的勇气和力气了。 不能怪她,实在是主子爷那眼神简直就像是要吃了那床榻上的姑娘似的,她怕万一待会主子爷一个冲动,那姑娘的伤要是又出了什么问题,她又得来重新弄一遍,又得享受一遍主子那地狱般冰火两重天的眼神。 “蓝齐儿,好了没?”刘蛮子一看到蓝齐儿完好无损的从房间里走出来,浑身紧绷的气息立马是放松了下来。 说不紧张是假的,从来没有像今天如此紧张过。 今早那场景历历在目。 早晨时分,他向往常一样,逗了几个琼花苑的侍女,又整理了一下草药,然后又同徒儿们上了几堂课。 正待这水光潋滟晴方好时,忽然平地一声惊雷炸响。 “刘蛮子,快快携你家蓝齐儿去墨天皇朝楼外楼,主子爷发话了,迟了一刻,帝族炼药师皆斩杀。” 妈呀,这是出了多大的事儿啊,居然用这个来威胁他,明明知道帝族的炼药师都是他的心爱弟子,怎么能让爱徒赴死呢。 于是一路上赶风赶雨,终于是赶到了这墨天皇朝。 他到了这里的楼外楼,才是恍然醒悟,原来是这未来主母出事了。 这未来主母可不简单啊,不过这主子倒也真急了,居然连皆斩杀这句话都说出来了。 要是以后这凤倾狂来到帝族,那些长老还不得刁难,毕竟有长老是炼药一族的泰斗啊! 他一边回忆着,一边终于是轻松了下来。 蓝齐儿这是第一次医治人,大概缘由他是猜到了,想不到主子爷居然已是到了这种地步。他虽然对蓝齐儿有信心,但是毕竟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万一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那他倒是真万死难辞其咎了。 “师傅,没事的,别紧张,别紧张。”蓝齐儿一双杏眼笑得甜美。 “我没紧张,我只是问问你。”刘蛮子摸了摸蓝齐儿的脑袋。 蓝齐儿眨了眨眼,歪着脑袋看向刘蛮子。 “既然不紧张,师傅你腿抖得那么厉害干嘛!” “死丫头,有你这么揭师傅短的吗?”刘蛮子一个爆栗打上蓝齐儿的头。 那走廊外传来师徒二人的笑闹声,房间内却是寂静依旧。 帝决将那镂空的香薰球挂上(和谐)床帐,点燃安神香。 蓝齐儿说,一旦药效过后,伤口的疼痛必定很折磨人,点上安神香,能稍微让她舒缓一点。 他的手指轻轻抚向凤倾狂的眉,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 这种事情都敢做,万一……万一要是没命了,谁来赔他一个凤倾狂。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对她胃口的,百看不厌的,怎会轻易就放过她。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以至于凤倾狂想不醒来都不行,她挣扎着想从黑暗中醒来,睫毛颤动间如同蝴蝶振翅欲飞,脆弱的美丽。 眼眸微张,帝决的脸从模糊到清晰,意识逐渐回笼。 随着意识的清醒,那铺天盖地的疼痛从心口处蔓延至全身,痛得她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靠,那一刀到底是插得有多深,居然会这么痛。 她后悔了,彻底后悔了,若是再来一次,她一定扎大腿,大腿肉多。 凤倾狂一边天马行空的想着,一边适应着这蚀骨的疼痛。 “哼,现在知道痛了。”帝决看着眼眸里满是痛楚神色的凤倾狂,心里的怒火就止不住的升起。 凤倾狂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多睡一会儿,睡着就不痛了。”帝决握着凤倾狂的手,眼底一丝温柔划过。 凤倾狂想回话,但是发觉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眨了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闭上眼眸,心里腹诽,这伤口怕是真要做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人才是能好了。 为了让皇彻能遭受重创,她那一刀是真将自己扎了个对穿啊,那皇彻的心脏肺腑怕也是好不了哪去。 果然路边的花花草草都不能乱捡的,捡个小白回家,居然都能捡到帝决的敌人。 到底是她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 这么一想着,凤倾狂便是沉入了黑暗里。 她以为她能睡个好觉,事实上她想多了,还未来得及陷入睡梦,火光乍现处,亭台楼阁潺潺流水响。 这次火凤没有喝茶了,而是在绣花。 绣绣绣……花? 凤倾狂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想要确信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可是那阳光微风处,傲娇火烧鸟一个翅膀拿着针,一个翅膀拿着丝帕,可不是在绣花吗? “噗嗤……”凤倾狂简直忍不住这笑意。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滑稽,明明绣花是大家闺秀做的事情,这火烧鸟是要闹哪样啊! “喂,你是准本绣件嫁衣去嫁人吗?” 她几步上前走到火凤面前坐下,言语间毫不客气的奚落。 火凤脑袋微微晃动,“非也非也,我只是想要尝试一下你们人类的生活方式,不过你们人类真的太奇怪了,啥玩意儿都弄。” 它一边说道一边用翅膀举起那方丝帕,“特别是这劳什子玩意儿,太费眼睛了,我都受不了真不知你们人类怎么受得了。” 凤倾狂撇了撇唇,“那是因为你眼睛太小了。” 开玩笑,翅膀拿着丝帕离它那眼的距离几尺远,还怎么绣?这本来就是个精细活儿。 “说吧,找我来干什么?”凤倾狂懒懒的倚在玉栏杆上。 火凤此刻的耐心似也到极点了,将那针线一扔,朝着凤倾狂说道。 “现在是个好契机,你现在试着用火元素锻造你体内的炼气珠,将那天之力引出来。” 凤倾狂闻言,眼眸划过一丝光亮。 她自得到这火元素后,百般试炼都无法解开封印释放出天之力,这火烧鸟总是说着时候未到,她也明白,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也就慢慢等着来。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遵循火凤的话语,将体内的炼气珠高速运转起来,火元素在体内并不像那雷元素一般,化成了晶体,而是与炼气珠融入到了一起,呈现出了火红色。 那炼气珠高速的转动让体内的血液都是沸腾了起来,手腕上的青色炼气环一个一个往上涨,全身炼气已经是开到了极致。 她能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路,她拼命的冲撞着,浑身的筋脉都似被烧灼了起来,牙关紧咬,一刻也不想松动。 炼气珠持续的全力转动,几乎快要枯竭,体力也越发支撑不住。 要失败了吗? 凤倾狂有些微微的不甘,不可以,都到这个地步了,怎么可疑放弃。 就在炼气全部枯竭之时,忽有一阵光亮划过心间,有那浩瀚力量汹涌而来。 “解印,第一层。” ** 帝决察觉到了凤倾狂体内力量的波动,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忽有叩门声轻轻响起。 他为凤倾狂掖了掖被角,便是缓缓走出房门。 “何事?”帝决看着眼前的刘蛮子与蓝齐儿。 刘蛮子微微俯身,抬眼间满脸严肃,“主子,您可是沾染过什么东西,您的力量正渐渐在消退……”(欠大家一千字哈,我记得啦。) 257、帝决阿九结局后的二三事(温馨番外五一大放送)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这是若干年后,哦,或许不是若干年(看作者心情定时间轴) 帝家小烦在穿过重重障碍,躲过层层围追堵截,跑到自家那座开满桃花的山上,开始……挖土。 “喂,你在干嘛!” 帝家小麻坐在桃树上,对那挖土的动作表示好奇。 没错,这两只就是若干年后的凤倾狂称之为“麻烦”的双胞胎。 帝小烦头也不抬,小手挥舞着。“我前些天埋了一个包袱在这了,现在我要把它挖出来,然后,离家出走。“ 他最后四个字说得是掷地有声,小拳头舞动,带着满满的自信。 “你在这里好好的,干嘛想要离家出走?”帝小麻手指一抬,一颗松子弹起,然后又准确无误的落到了嘴里。 帝小烦嘴一嘟,粉嫩脸颊皱起来像个小包子。 “你以为都像你这么好玩,那些老爷爷太可怕,天天缠着我,无时无刻都在我耳边念叨什么继承大业。” 帝小麻眉一挑,晶莹眸子里划过一丝笑意,带着微微的狡黠。 “谁叫你要在那些人面前炫耀你的能力,我早就跟你说过,到了这种地方一定要装傻,可别暴露了。” “那叫暴露吗?”帝小烦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瞬间跳了起来。 “明明是救人好吗?那个女孩子掉到悬崖下面了,我迫不得已才下去救她。” “是是是,烂好人,你救她的时候不过顺手破了几个大阵,打了几个老头,炼了救命的药给她……”帝小麻一边摇头一边用着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帝小烦。 “哼,你以为都像你这么冷血无情的。”帝小烦粉嫩小唇轻咬,眼眸若水晶透明,满是委屈。 帝小麻唇角微勾,浅浅笑意流露。 “冷血吗?帝小烦,你倒是真学不乖啊!你不记得了,美人娘亲带着我们四处飘零的时候,你见过有谁向我们伸出援手?恩?” 他问话间,唇角虽有笑意弥漫,但是眉宇却满是冷意,眼眸里盈满了不屑,那抹笑意和着飘零的桃花,带起了邪肆的弧度。 帝小烦瞬间就不说话了,眼眸垂下间,一副几乎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 “喂喂喂,我又没欺负你,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爱哭。”帝小麻从树上一跃而下,衣摆飘飞间,双眸隐隐有红色闪现。 他伸手捏住帝小烦的脸蛋,颇有些无奈。 老天爷为什么让这个笨蛋成为自己的兄弟,动不动就爱哭,心又软得要命。到底是继承了美人娘亲哪一点?至于爹,那更不可能了,这小笨蛋完全就没继承到爹的狂拽酷帅叼嘛! 帝小烦抬起头,拉住帝小麻的衣袖。 “哥哥,我想去找美人娘亲。”他抬起的眼眸里盈满水光,小巧鼻尖有些微红,看起来就像是可怜巴巴的小狗一样。 帝小麻微一挑眉,只有在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叫他哥哥啊! “想找就自个儿去啊!你不是要离家出走嘛!刚好就顺路去了就是。” 帝小烦唇一撇,眼泪都快滚出来了。 “我不知道美人娘亲在哪,爹又不告诉我。” “谁叫你讨人嫌了,天天黏在美人娘亲的身边,爹当然不想让你知道。”帝小麻不以为然的说道。 也就只有这个笨蛋看不出来,那日女孩的坠崖明显就是设计好了的嘛!偏生这小笨蛋要去上这个当,他完全有理由怀疑,爹绝对是故意让那些老东西看到这笨蛋的天赋的。这样,他就能完全占有美人娘亲了。 这句话杀伤力太大,帝小烦的金豆豆瞬间就滚了出来。 “我……真的很讨爹的嫌弃?爹以前就不要我们,现在明明认了我们,还嫌弃我们……呜,我要去找美人叔叔,这世上只有美人叔叔对我最好。” 帝小麻的额头瞬间有些抽疼,这笨蛋真是有够笨的,明明是句玩笑话他都能当真,还哭得这么伤心。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带你去找美人娘亲。” “真的?你知道她在哪里?”帝小烦的金豆豆来得快也去得快,小脸蛋一听到这话,瞬间又笑出了一朵花来,只是那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珠,看起来惹人心怜无比。 “当然,我在娘亲的那什么胸罩里下了追踪粉,爹是察觉不到的。” 帝小麻笑得灿烂,眼底都是狡诈的光芒。 帝小烦听着这话,瞬间愣住了,那不是美人娘亲的内(和谐)衣吗?要是爹知道了…… “哥哥,爹会不会杀了我们啊。”帝小烦问话间有些呆萌。 帝小麻撇了撇唇,“不会,他欠我们的多着呢。” 帝小烦皱起一张包子脸,“明明是欠美人娘亲的,你怎么那么不要脸说是欠你的。” 帝小麻眼眸一眯,一丝危险划过。 他直直盯着帝小烦,话语间都是有了肃穆,隐隐带有杀意。 “你要牢牢记住这一点,帝之一族永远欠美人娘亲的,爹也永远欠美人娘亲的,他们亦是永远欠着我们的。” 良久后,帝小烦才是愣愣的点头。 “哦!” 得到了帝小烦的肯定后,帝小麻那充斥着暗色的眼眸瞬间又是有了笑意。 “好了,现在我们去找美人娘亲吧!不过,能否告诉我,你这包袱里到底带了什么?”他指了指被帝小麻挖出的包袱。 “有肉饼子,小泥人,糖葫芦……” “笨蛋,你有空间戒指,为什么要藏在包袱里?” “对哦,我忘了。” “帝小烦,你真是笨蛋。” 山道上,孩童的声音夹杂着笑声隐隐传开,微风拂过,人面桃花相映红。 ** 风吹铃动,纤长素手轻轻拂开珠玉帘,素衣白裙,脚步轻敏。 她的身姿曼妙,一步一踏间似有莲花盛开,长发及地仅以一根绸缎系住些许,红唇若粉樱,桃腮流春色。 只是那眼眸却被一根柔软的白锦缎遮住了,遮住了那水光潋滟,遮住了一切灵动绝妙。 锦缎遮住眼眸,系在发后,走动间轻轻飘飞。 凤倾狂缓缓走向房门,手还未摸到那房门,门却开了。 “怎么起来了?”帝决身裹拽地银貂大氅,眉宇间有些微微的担忧。 凤倾狂听着他的话语,红唇轻轻抿起。 “今日阳光似乎较暖,想出来晒一晒太阳。” 帝决轻轻拉起凤倾狂的手,入手的温度有些微凉,让他皱了皱眉头,手一抬便是将她揽抱了起来。 凤倾狂的手微微一紧,便是松了开来。 怀抱温暖,气息沉静,她的脸埋进了那柔软的貂毛之中,有些满足的喟叹。 似乎,多年前,也是如此,一个怀抱便诱她步步深陷。 帝决将她放在了吊床上,小心翼翼的动作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珍瓷。 “风有些凉,我去拿薄毯。”帝决说完便是朝着屋内走去。 待到那脚步声走远,凤倾狂才是将心神收了回来。阳光温暖,让她觉得无比舒适,就算看不见那灿烂天光也能感知到那是多么夺目的颜色。 睡意又是袭来,她渐入梦境。 风穿过树梢,撩起她的衣摆与长发,如梦似幻,阳光静好处,佳人似那画中仙。 帝决将薄毯盖到她的身上,听到她那均匀的呼吸声,乱了许久的心静了下来。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往些日子,总有两个小家伙叽叽喳喳,白天也就罢了。 他总是想着晚上肯定就能好好与她说会话了,可是却不曾想,到了夜晚他也无法与她独处,那两个小家伙居然还同她睡一张床榻。 让他的许多话都哽在了喉头,又落回了心里。 他有理由怀疑,那两个‘麻烦’就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他的眼底有了些许暖意,倒真的如她所取的名字那样,麻烦极了。 索性,他带着她隐到这别庄来,将那两个小家伙丢给长老,也好落得个清净。 他仔细端详着她,仿佛怎么也看不够,微微低头,便是想吻上那红唇。 还未靠近,忽有一阵脚步声欢快的奔过来。 “美人娘亲……” 帝小烦根本看不到自家爹爹那冻人的脸色,一路奔跑就往自个儿娘亲的身上扑。 凤倾狂手微动,坐起了身子,还未坐稳,就有一个小粉团子往自己身上扑来,带着甜香之气。 吊床摇晃,她的身形差点歪倒,帝决的掌稳稳扶住她的腰,满脸不赞同的看向帝小烦。 帝小烦是个神经大条的主儿,自动无视一切对自己不好的眼神。 “美人娘亲,终于是找到你了。”他爬到凤倾狂的身上,小手揽抱住她的脖颈,粉嫩小唇吧唧一口亲上她的脸。 “帝小烦,你怎么跑过来了?” 凤倾狂浑身都是愉悦的气息,她抱住帝小烦,蹭着他的小脸。 “帝小麻带我来的。”帝小烦说完之后忽觉自己脑后一阵凉飕飕,猛然才想起,方才,似乎,好像看到爹爹站在娘亲的旁边。 他有些僵硬的转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爹。” 帝决眼眸微微眯起,眼里有了慑人的凌厉。 很好,天字部队竟然连个小孩子都看不住,还让人找到了这里来。 帝小烦被那眼神盯着,头皮都开始发麻,他越想越委屈,嘴巴一撇,眼泪花花就开始打转。 “爹,你是不是嫌弃我们?” 帝决一滞,片刻后抬手摸了摸帝小烦的脑袋。“不是。” 凤倾狂抱住帝小烦的手微微紧了紧,亲了亲他的额头。 “你哥哥呢?” “在这里。”帝小麻慢悠悠的走过来。 帝决转头看向这个大儿子,本来他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偏生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倒真是……好本事。 他若真信了,才是有鬼了。 帝小麻不避不让,与帝决直直对视着,眼里的笑意渐浓,在那凌厉的冷光下,丝毫不落下乘。 最终,帝小麻一手提起帝小烦的衣襟,“浑身这么脏,把美人娘亲都给弄脏了,先去沐浴更衣,待会儿再来。” 帝决微微挑起眉梢,倒还算识相。 阳光下,凤倾狂浅笑。 帝决心一动,便是俯身轻轻映上一吻。 恰逢湖上有翠鸟点水而过,点点波纹散开。 浅尝辄止的一吻,已是让他的心欢喜无比,他察觉到了她有片刻的呼吸紊乱。 她是醒着的,就是默许的吧! 帝决的眼眸有了微微的光亮,他试探性的抬手,想揭开那蒙住眼眸的白锦绸缎。 纤细手掌猛然抬起,捏住他的手腕。 “帝决,不要揭开,也不要让我后悔。因为,那会让我想起那绝望的日子,会让我藏在心中的恨重新活过来。” 凤倾狂的声音平淡,听在他的耳里,却是血腥满布,胆颤心惊。 “帝决,我只是将恨关在了自己建造的牢笼里,你若想做那把钥匙,我不介意再它放出来。我们……就这样吧!” 帝决的手缓缓放下,身子上了那宽大的吊床,揽抱住凤倾狂,晴空万里,好一个暖人之春。 (嘿嘿,别拍我~~这劳动节大放送嘛~~有不有满意啊。) 258、喂药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在楼外楼里养伤的凤倾狂自是不知道外面有何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一,皇朝忽然派了能工巧匠连夜赶修,将那已经被毁坏的凤府以最快的速度建造好,建造的奢华程度简直不亚于宫殿。 其二,凤家第九子有个超越紫阶的师傅瞬间传遍了玄天大陆,一时间凤府门庭若市,通宵达旦都是人满为患,接待的当然是凤家双胞胎以及花满楼。 三个人第一次收礼物收到了双眼发黑手抽筋的地步。 其三,墨天皇朝的君王亲自到楼外楼里探视凤倾狂,却被楼外楼的小厮给阻拦了。虽未见到人,却依然奉上了厚礼,走时还面带笑容。 为什么?哎哟喂,敢不带笑容吗?摆谱也要看情况,万一人家师傅一个不高兴将自家这皇朝给荡平了怎么办。 这些,凤倾狂全数都不知晓,因为她已经彻底沦为了一只米虫,享受着殿堂级大神服侍的待遇。 不得不说,帝决有成为二十四孝男友的潜质。 蓝齐儿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帝决亲自服侍凤倾狂喂药的场景,简直是将她雷了个外焦里嫩外加惊恐异常。 眉宇间的冷硬与不甚熟练但是却带着温和的动作形成了强有力的视觉冲击。 虽然她觉得自家主子实在不是个服侍人的主儿,一脸冷色简直就是要杀人的模样。 她也忒佩服那位姑娘了,在主子爷这冻死人的脸色下,还是神色如常,谈笑风生。她在一旁看的是心惊胆战,凤家姑娘每笑一次,主子爷的脸色就冷一分,她以为他快要发怒的时候,他却轻轻拍着那未来主母的手,像是在安抚她的疼痛一般。 她暗道一声,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尤其是像凤姑娘这样的绝顶美人。 为了让自己的小命活得更长久,待到自家主子爷喂完药,她便端起药碗速速退去也。 一踏出房门,她就听到‘嘎嘣’一声脆响。 她看到,她那端着的托盘里,药碗一点一点碎成了渣,最后又变成了粉,风一吹,就散了开去。 愣了几秒后,她的脚步微微颤,原来主子爷是将怒气发泄在药碗身上了。 她……她可不可以回家,这里好恐怖,主子爷好恐怖。 养伤的日子让凤倾狂变得废柴极了,今夕不知何夕,只靠着窗外的天光日色来辨别清晨与夜晚,不过也不排除辨别失误。 比如某天下午醒来以为是黎明。 总之就是两个字,无聊。 况对着帝决这张虽然俊美但是总是一脸恨不得掐死她的表情,她连吞口水都有些胆颤心惊啊! 她招谁惹谁了,这自己捅自己一刀归根究底还不是为了这大神。 这大神是在闹哪样啊! 她不干了。 在某一个云淡风轻的日子,凤家阿九决定要逆袭大神了。 照例是一碗苦得天(和谐)怒人怨的药汁,在蓝齐儿走后,帝决又是拿起那碗药汁。黑漆漆的颜色与那白玉暖光的药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帝决,你知不知道每次蓝齐儿见到你就像老鼠见着猫似的,端着药碗的手都有些抖。”凤倾狂调笑着说道。 帝决瞟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是吗?如尘也一样。” 凤倾狂唇角的笑容一滞,对哦,怎么忘了这大神乃是何人物。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那是威压,高阶强者的威压。 也无怪乎蓝齐儿会如此怕了,一个单纯又不谙世事的姑娘,能在帝决面前站直已经很不容易了。 “喝!”帝决用小勺舀起药汁,送到凤倾狂的唇边。 凤倾狂看着他那满含冷意的眼,心底微动,手指轻轻勾住他的袖摆。 “还在生气吗?” 帝决捏着小勺的手纹丝不动,“喝!” 凤倾狂眉梢一挑,“若是不生气了,我就喝。” “凤倾狂。”帝决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带着满含的凌厉与威胁。 他直直盯着她,眼眸里有了逼仄的光芒,这女人,胆子倒真是大了许多。 帝决的眼神太过慑人,凤倾狂干脆就不去看他,垂下眼眸自顾自的开始勾绕着他的衣摆。 帝决眼眸微微眯起,他看着她白皙而又修长的脖颈,她的发如水墨倾洒,有些许遮盖在胸前,那隐隐还有血色的伤口上。 因为伤口太过深,即使敷了药,也会有些许渗出来染红白纱。 帝决看着那被发丝遮盖的伤口,薄唇微动。 眼底的冷光终是柔软了下来,“不是生气。” 凤倾狂听到这四个字,抬起眼眸。 “不是生气那是什么?每每看到我就想要掐死我似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帝决将小勺放回药碗里,半晌后才是轻声道: “总之现在没生气。” 他亦不知那是什么情绪,让他的心酸酸软软的,根本无法用具体的语言表达出来,每每看着她,看着她因疼痛而蹙起的双眉,看着她因疼痛无法安睡,他的血液就会变得滚烫沸腾,真想就直接冲到皇彻面前,一掌打死他了事。 “咦,那你这表现难不成是心疼?”凤倾狂的唇角勾起一丝狡黠。 “对吧对吧,是心疼吧!” 她眉眼儿弯弯,话语里都有了愉悦之意。 帝决看着她并不作声,手里微一聚力,又是将那碗已经微冷的药汁重新热了一遍。 心疼?或许真是这样的情绪吧! 他不知心疼到底是何感觉,从起初的生气到每每想起那狠绝厉绝的一刀,就止不住的心底发颤。 “没有下次。” 帝决舀起一勺药递到凤倾狂的唇边。 凤倾狂眨了眨眼,顺从的张开嘴,药汁一如既往的苦涩,让她止不住的皱眉头。 一时间,安静的房间内只有小勺与玉碗轻微的碰响。 最后一口被喂至嘴里,凤倾狂看着帝决那冷凝的眉眼,眼底一阵光芒闪过,丝丝狡黠。 手微微一用劲,倾身而上,红唇覆上帝决的唇,苦涩药汁全数渡到他的唇内。 帝决眼一沉,正想拒绝却在看到她因为倾身而扯到伤口时,那因疼痛蹙起的眉,心里一软,便任由她在唇齿间作怪。 凤倾狂心满意足的离开帝决的唇,眉眼间都是笑意。 “要同甘共苦嘛!” 帝决被迫吞下那药汁,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的确有些苦。 动作虽然微小却还是被凤倾狂发现了,她抿唇轻笑。 “天天喝这么苦的药,你又板着脸,我这日子可真难过。”她半真半假的语句中带着微微的撒娇。 原以为帝决会顺着她的话说,却不料他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确实苦,下次还是让蓝齐儿给你加蜜饯吧!” “咦,我第一次让蓝齐儿加蜜饯的时候,蓝齐儿不是说对药效不好吗?”凤倾狂话语里满是疑惑。 帝决眉色不改,“我吩咐的。” 他看着凤倾狂的脸庞,岿然不动,就差没将“我是故意的”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半晌后,凤倾狂才是缓过神来醒悟到帝决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啥啥啥……帝大神,居然会用这样的招式整她,他在她心里那伟大霸气又尊贵的形象哦,瞬间崩塌了一半。 帝决学坏了,绝对学坏了。 “下一次让她加蜜饯,确实有些苦。”帝决抿了抿唇,那药汁的苦涩还充斥在唇里。 他一脸正经,丝毫不觉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妥。 凤倾狂看着帝决,彻底悲愤了。 这厢是儿女情长光渐暖,皇彻那里就是阴暗沉沉乌云盖了。 皇彻的伤倒真是被折磨了彻底,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后,皇彻的命也去了大半条了。 浑身都是有些消瘦,只是那黄金眼眸越来越亮。 “她保住命了吧!”他倚在床榻上问着流霜。 流霜捏了捏垂在身侧的拳头,“恩。” “怎么?你想她死?”皇彻的唇角依然勾着笑意,纵使伤重如此,也依旧不皱一丝眉头。 流霜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伤主子的人,必须死。” 皇彻摇了摇头,“可别啊!她可是你未来的女主子。” 流霜猛然抬起头,主子是疯魔了吗?这个要置他于死地的女人他都还想要。 “咱们皇族可是守信用的人啊!得履行婚约不是吗?”皇彻那双金色眼眸里有了笑意,风轻帘动,将那话语轻轻吹散。 260、横生枝节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入夜的夏,本该是虫鸣鸟叫,可是这楼外楼里却是安静异常,只有凉风穿堂而过,拂起软帘帐。 阿哼坐在那院落中,尾巴懒懒甩起,一边甩一边还翻着白眼。 自从主子爷认识了这凤倾狂,行为就没有正常过。 为了让凤倾狂睡得安稳,今儿个居然让它驱散附近所有蛇虫鼠蚁,它哼大爷的威名在魔兽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居然沦落到要驱赶那些下等生物。 同它一起翻白眼的自然还有貂兽阿哈,它趴在阿哼的头顶上,那蓬松软和的兽毛几乎遮盖住它全部的身体。 它那圆溜溜的小眼眸此刻泪眼汪汪。 阿哼,你还好嘛。只是赶一下附近的蛇虫鼠蚁,我就更惨了,以往都是睡在凤阿九的衣服里,这回被主子一把就丢出来了。 我们这算不算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一大一小在院落里释放着浓重的怨念,连带着附近的虫儿们越发不敢叫了。 帝决照例点上安神香,等到凤倾狂那平缓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他才是缓缓离开(和谐)房内。 回廊处,月光皎洁,将他的容颜映照的越发冷峻,夜风掠过,安静中隐隐有着肃杀的味道。 他手指微动,一丝火苗从指间窜出,火苗在指间跳跃舞蹈,不过片刻,瞬间又熄灭了。 “力量消退吗?” 帝决看着那消失在指间的火苗,声音在夜风中轻喃,眼底暗沉如那墨色夜空。 与此同时的皇族府邸,皇彻一脸笑意,手上把玩着一个光圈阵法,阵法在他指间灵敏穿梭,让他的黄金眼眸越发明亮妖冶。 “主子,您伤才好,要多休息才是。”流火的话语里带着不赞同。 皇彻唇角笑意弥漫,对流火的话语不置可否。 “凤倾狂的伤也该大好了吧!”他垂眸看向手掌间的阵法,问向流霜。 流霜颇有些无奈,“是,她伤已经大好了,能走能跳能蹦哒,命长着。” 流火皱了皱眉,莫名的对这个名字产生排斥,让主子遭此重伤的人,就应该被剥皮剔骨,不知为何主子还这么看重她。 “没死算她运气好。”她不以为意的说道。 皇彻手掌中穿梭的阵法停顿了,只不过片刻,他缓缓抬起眼眸,黄金瞳眸里带着似笑非笑。 “哦?流火,难不成流霜没告诉你,你这口中没死的人,可是你未来的主母呢?” 他的话语里亦是笑意盎然,带着似真非假,只是那眼底的威压让流火的呼吸都产生了凝滞。 流火浑身一凛,握紧双拳低下头。 怎么没说过,只不过当流霜告诉她的时候,她却是嗤之以鼻的。主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卑贱的皇朝女子,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罢了。 她陪伴在主子身旁多年,从来未见过主子对哪家小姐上心过,况且那凤倾狂还是让主子身受重伤之人。 皇彻那似笑非笑的黄金眼瞳里带着危险的光芒。 “流火,可不要逾矩哦,风火流霜三个人,我可最担心你啊!” 他的话语好似大家长那般关心,带着笑意的叮嘱如同一个亲切的兄长。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是警告,是带着危险的警告。 欢喜妖狐刀见笑,就连警告都是笑意浅浅。 “好了,你们将这府邸收拾一番,准备迎接你们未来的主母吧!”他收起掌中阵法,懒懒挥袖。 流霜与流火听着皇彻的话语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 “主子,您……”流霜硬着头皮出声询问。 皇彻唇角勾起一丝笑,眼眸微挑,话语懒懒。 “明日,最多明日,府邸就会有女主人和……阶下囚了。” ***** 多日来的第一次下地,让凤倾狂简直想大呼三声,感谢圣母玛利亚。 她赤着足在那铺满绒毯的地下走来走去,只有那最亲密的接触才会让自己感受到真实,终于……终于是能够下地了。 再在床上躺着,她觉得都快成个废人了。 “我要出去乘会儿凉。”凤倾狂眉眼儿弯弯,朝着一旁的帝决说道。 得寸进尺这四个字她从来都诠释的很好。 帝决看着她,她精致小巧的脚掌陷在那软软的绒毯里,或许是重伤初愈,让她整个人都带着柔软而又脆弱的味道。 他缓缓走向凤倾狂,将她揽抱在那乌木梨花椅上坐下,在她眉眼不解中,缓缓蹲下身子。 手微动便是将她的小巧玉足握在手掌里,纤细而又美好。 凤倾狂冷不防感受到他手掌炙热的温度,微微有些瑟缩,想要收回那被握在帝决手中的玉足。 太亲昵了,这比吻还亲昵,让她有些微微的不适应。 帝决容不得她拒绝,微微一用劲,便让凤倾狂再也动弹不得。不过片刻,凤倾狂才是明白他要做什么。 柔软的袜子套上她的脚掌,接着是锦缎白靴,明明是服侍人的活,由帝决做来却带起了一丝神圣的味道。 他的动作有些微微的僵硬,明显可以看出不甚熟练,但是眉宇间的表情却是异常的认真。 “好了。”帝决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直接忽视了凤倾狂有些呆滞的神情,牵着她的手便缓缓走出房间。 凤倾狂有些机械的跟在他的身后,完全失去了任何反应。 她看着帝决的背影,一时有些失语。虽然受到疼宠是好事,但是这疼宠过了头,她就有些惊悚了。 这大神,完全就是新好男人的代表嘛!难不成她还真捡了个二十四孝男友。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开始绕上了她的心间,勾勾缠缠让她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 凤倾狂的眼眸移到了与帝决交握的手上,他的手掌温度正好,让她很温暖。 风从耳旁过,似乎也带着温柔的低喃,星光错落在头顶,树叶沙沙作响。 “帝决。”如同受了蛊惑一般,凤倾狂忽然出声轻喊。 帝决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脚步微微踮起,仰头间,馨香缠绕,两唇相触。风掠过,她的发与他的发彼此缠绕。 凤倾狂闭上眼眸,脑海中什么都没有了,一片空白中满满都只有一个人,一个叫帝决的人。 她一向我行我素,敢爱敢恨,此时良辰美景,莫名的她就想吻他,没有任何理由,就是想吻他。只是…… 妈蛋,风吹得虽然凉爽,但是这风也忒大了吧!让她都听得到彼此的衣衫猎猎作响了,这是在刮台风吗? 不对……凤倾狂猛然睁开眼眸,只见帝决的眼底暗沉涌动,她心底顿时起了一阵不详之感。 只见周围风起云涌,他们周身的气流都成了漩涡的模样,有一道阵法若绸带缠绕着两人,那束缚的力道让她几乎动弹不得。 “阵法?” 凤倾狂皱起眉头,试着转动体内的炼气珠,但是却徒劳无功。 帝决的眼里墨色深沉,浑身冷意渐浓。 “抱紧我。”他的声音里带着厉色。 凤倾狂依言便抱紧帝决的腰身,帝决一只手揽抱着她的腰,一只手凭空划下阵法。 “承天载物,破!” 猛然一阵气流窜进两人的身周,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割开那道光圈阵法,狂风呼啸,让凤倾狂都已经站立不稳,若不是紧紧抱着眼前的帝决,怕是早已不知被吹到哪里去。 纵使如此狂风肆虐,帝决依然稳如泰山,霸气依旧,他的眉宇坚定无比,仿若有他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猛然一阵光亮,划开这黑夜,片刻后,狂风消失,万物都恢复原状,院落安静依旧,只是那本该在院落中拥抱的两人,却是不见了。 那同一片天空的另一侧,皇彻手中把玩的阵法忽然碎成光点。 他眉宇间终于是没有了笑意,黄金瞳里有了厉色。 “好好好。”连声三个好字,让他怒意横生。 “主子,怎么了?”流霜问向皇彻。 皇彻冷哼一声,“我在凤倾狂体内下了护心阵法,那阵法一旦护完己身之命便会有另一个作用,与她亲密接触的人每接触一次就会让力量消退一分。依照我的感觉,帝决的力量应该是消退的差不多了,我只要将阵法操控成传送阵,他们绝对不能逃脱升天。没想到……” 他黄金瞳眸里光芒闪烁,“没想到如此境地帝决都能脱身,只不过传送阵启动是不会被终止的,他也只能干扰了,查……给我查,查他们落到哪里去了,帝决现在炼气尽失,错过这个机会可就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261、再来一次也一样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身体如同被碾碎重塑,极速的旋转里让凤倾狂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依循着本能紧紧抱住身前的温热。 这个男人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依旧以身挡住那罡风寸寸,保她周全。 不知道这拉扯过了多久,忽然身体一轻,如同失重一般,直直往下坠去,耳边风声呼啸,带着凛冽之意。 凤倾狂猛然睁开眼,忽才发觉她与帝决正呈现出一种自由落体的姿势,眼眸朝下望去,根本就望不到底,更甚者…… 有只飞鸟从她身旁掠过,翅膀带起的气流打落一根羽毛,从她眼前晃晃悠悠落下。 “帝决。”她试着张口呼唤,却不曾想那声音破碎在这猎猎风里。 帝决揽着她腰身的手掌越发的紧,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他的体内,他听着她有些破碎的声音,眼底掠过一丝暗沉。 皇彻的传送阵法是独有的手法,就算是他也破解不了,只有进行干扰。 倒真是好手段,一个护心阵法都能搞出那么多弯弯绕绕。起先还以为到底是有多好心肠,居然会给凤倾狂一个护心阵法,没想到最终目的还是他。 刘蛮子告诉他的时候他其实自己也有所察觉了,每每与凤倾狂接近一分,力量就会消退一分。 特别是吻她之时,如此亲密之后,他的力量流失的更快。 只是……帝决眼眸光亮异常。 在她受了如此重伤之时,让他不碰触她,不陪伴她,只能远远观望,他不允许,也绝对不会这样做。 力量而已,消失的终归会再回来。 可是这宝贵的时间与岁月,这陪伴的时间与岁月,是不会再回来的,也不会再重来一遍。 她那含着药汁的娇俏一吻,怎可拒绝?她的手指紧紧勾着他的衣摆,怎可拒绝?她那依偎着他时微凉的身体,怎可拒绝? 这世上,唯有此,不容他拒绝。 凤倾狂一直在观察着脚下的情况,根本察觉不到帝决的所思所想,她满眼满心都是在想着,待会儿会降落到何地。 跳降落伞也没这么刺激的。 什么防护措施也没有,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中间也是白茫茫空荡荡。 忽然,她的眼眸一亮,看到了,是山和水,还未待有反应,那下坠的速度忽然开始加速。 ‘噗通’一声,两人直直落到了水里。 落下的瞬间,帝决猛然一转,以背垫底,让凤倾狂根本来不及反应。 凤倾狂抱着他的手一紧,随即便重重落到了水里。 落水的一刹那,她的脑海猛然划过一个念头,这男人,老娘死也不丢手了。 谁都知道,若是在没有任何减速的情况下从几千米的高空落到水面上,无疑是砸在一块钢板上,肉身之躯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力,水面的张力亦会将人的脾脏拍得粉碎。 可是,帝决却毫不犹豫的将她护在了身前。 虽然他的实力毋庸置疑,但是这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却让她的心跳动的比以往更加激烈。 凤倾狂被帝决揽抱着砸进水中,溅起几尺水花,片刻后,两个人终于是浮了上来。 凤倾狂大口大口的呼着气,脸上晶莹剔透的水珠划过,阳光灿烂处,水声汩汩,一切都是新生的美好。 “帝决,这里是哪儿?”她带着笑意问向那身后紧紧拥抱的温热,良久却未传来任何回答。 “帝决?”凤倾狂眼底有丝疑惑,一回头,猛然瞳孔一缩。 只见帝决虽然紧紧抱着她的腰身,但是那双眼却是紧闭,脸颊苍白。 “帝决,帝决。”凤倾狂抓紧他的胳膊轻轻摇晃。 到底怎么回事?帝决怎么会昏迷呢?那高空坠落到水面对普通人或许是无法跨越的地狱,但是对于帝决来说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啊。 她的脸挨上帝决的脸,冰冰凉凉的温度,呼吸都有些微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帝决出了意外吗? 正待此时,身周的水流忽然开始湍急,不远处隐隐有响动。 一阵危险的气息从水下传来,凤倾狂抬眼看向那清澈的水里。 阴影一阵一阵晃动,似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哗啦’一阵水响,对危险与生俱来的感应让凤倾狂一掌从水面拍起,揽起不省人事的帝决就飞射向岸边。 前脚还未落地,后面传来的窸窣声响让凤倾狂止不住的皱眉,腿一蹬,便开始携着帝决往前跑。 一路奔跑的空隙中,她眼角瞟向身后。 尼玛,一条条巨鳄从水中钻出来,还跟着爬上了岸,速度快得如同那四脚蛇一般,一路爬行间划开草丛之路。 这是变异的吧?绝壁是变异的吧。 凤倾狂浑身一紧,脚下生风,直直朝前奔去,周身内力三十六周天运转,已经是到了极致。 不知是过了多久,直到她有些疲累,才是歇下了脚。 她回头望去,很好,那巨鳄并没有追上来,想来它们应该是不能离开水里太久。 凤倾狂扶着帝决靠坐向一颗树下,伸手把了把他的脉搏,又听了听他的心跳。 作为顶级杀手,这些基本的医疗知识必须懂得,不然在野外就根本无法生存了。 良久后,她才是皱起眉头。 肺腑受损。 怎么会肺腑受损呢?蓦然间她的脑海想起方才落水的刹那,是帝决将她揽至身前,自己最大限度的承受了那砸入水中的力道。 可是……怎么会呢?凤倾狂心里有了一个想也不敢想的念头。 她看着帝决那掠有些苍白的脸,水珠从他的额前低落,少见的美丽。 他从来都是贵气无比的,养尊处优之际一言一行都是完美无瑕的,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那双以往带着冷意凌厉的眼眸此刻紧闭,真是奇怪,一旦闭上眼,似乎就让他整个人的冷意都少了许多。 脸庞那倨傲的线条也柔软了弧度,虽不至于到脆弱的地步但是依旧让她感到有些新奇。 蓦然,帝决张开了眼眸,那墨色瞳孔中带着慑人的凌厉。 他紧紧盯着眼前的凤倾狂,一时间沉默无比。 “你醒了。”凤倾狂唇角勾笑,打破这有些僵硬的气氛。 帝决揉了揉一侧头颅,缓缓站起了身子。阳光穿透那茂密的丛林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细碎的光芒,给他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 “帝决,我的炼气没有了,你的似乎……”凤倾狂微微眯了眯眼眸,看向帝决。 一旦安全下来,她才是想起,方才在水里的一掌体内出来的居然是内力,并不是以往游刃有余的炼气。 以往内力的释放只有在她主动在体内打入化气透骨钉才可以,可是方才却自己就出来了,这只能说明她的炼气没有了。 若是她都没有了的话,那么帝决也极大可能是没有的。 “恩,没有了。”帝决眉色不改轻描淡写的回答着。 凤倾狂眨了眨眼,“哦。” 她转身观察了周围的环境,茂密的树林,湿润的空气,阳光炙热。 “帝决,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她蹲下身子抓起一把泥土嗅了嗅一边问向帝决。 帝决缓缓摇了摇头,“不知。”他顿了顿,“传送阵法一旦开启就不会停止,我只能改变它的轨迹。” 凤倾狂眉梢微皱,“传送阵法?” 帝决点了点头将来龙去脉说与她听,包括那每接触一分力量就消退一分的事情。 凤倾狂听完后,只觉额头有青筋顿起。 这人是木鱼脑袋吗? 不能亲近就不能亲近,早晚都会找到解决办法,可是这炼气一旦消失了,以他的背景身份,不用想就知道绝对会出现各色的暗杀与危险。 “帝决,你……”她还未出声,就听帝决的声音不容置喙的响起。 “再来一次,也一样。” 凤倾狂愣了两秒,方才是叹了一口气。 大神果真是大神,思考方式与常人都不同。 “方才遇到什么事了?”帝决轻声问道。 凤倾狂想起那水中的巨鳄,红唇轻抿。 “没什么,不过是几只小鱼。” 她将周边的树木细细观察了一番,眉头微微紧皱,这种空气与味道对于她来说太过熟悉了,熟悉的她想忘记都不可能。 热带雨林,满布危险的热带雨林。 262、雨林危机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的眼眸里有了凝重之色,她看向那身周那无叶的树干上开着的小花,心里有些微微抽紧。 这附近的花普遍生在无叶的树干或老枝上,这种茎花是雨林乔木的典型特征。 怎么?这异世大陆也会有热带雨林吗? 她对热带雨林的感觉真是糟透了,曾经被老头送往W国的猎人学校进行强化学习,学校的终极考核就是穿过热带雨林找到学校的旗帜,再返回原地,期间还有各色不定时的暗杀。 同一届的一百个人进了雨林,出来的只有她一个。 这不是夸张,这是事实。 九死一生都不足以形容热带雨林的危险,暗杀带来的威胁与大自然带来的威胁相比,简直不足一提。 热带雨林是一种茂盛的森林类型,若是没有那潜藏的威胁的话,进入到森林之中,都会有错觉是来到一个极乐的国度。 在雨林里,蓝天都被遮盖,只有细碎的阳光穿透那层层叠叠的树叶。低头便能看到满地都是苔藓,密不透风的林中充斥着潮湿与闷热,脚下站满苔藓的泥土湿滑无比。 这是植被的终极国度,它们肆意的生长,没有人能破坏。但是同样,这里也是动物的乐园。 这里的光线都被层峦叠嶂的树叶所遮盖,白日里都显得极为暗淡,夜晚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最大的威胁则来自于生活在这里的动物,若是友好的也就罢了,只是这些动物大多是不友好的。 凤倾狂微微撇起唇角,寻常的都难以对付了,更遑论是不寻常的。从方才水里的巨鳄可以看出来,这个地方似乎已经是变异了。 “帝决,你知道这种地方吗?”她轻声问向帝决。 帝决微微摇头,“不知。” “这种地方在古书上有记载,叫雨林。”凤倾狂睁着眼睛就开始说瞎话。 估摸着这帝大神肯定也不知道这热带是个啥玩意儿,直接跟他讲个雨林还透彻一些。 “你能发出消息让你的属下知晓吗?”凤倾狂问道。 帝决看着她,半晌才是吐出两个字。 “不能。” 凤倾狂虽然早已知道是这个回答,但是知道和亲耳听到是两码事。 若是有人接应,那他们兴许还能在原地等待,不扰乱这方危机四伏的雨林。若是没有人的话,那他们就只能自己找路出去了,不然就准备饿死或者困死在这里了。 她心念一动便想看看自己手上那须弥戒的空间里有什么能够涌到的东西,只是半晌却没有反应。 她瞪着须弥戒,心里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戒指的空间没有炼气是打不开的。”帝决似能看透她所想,在一旁冷静的说道。 靠,什么破玩意儿,关键时刻掉链子。 凤倾狂有些幽怨的看向帝决,大神也没有炼气了,那就是所他的空间也打不开,他们这两个全身上下一样空的人,要靠什么走出这雨林。 当年W国的毕业考,好歹也给了几个压缩饼干和瑞士刀吧! 现在别说压缩饼干了,连武器也是无法召唤了,以往她身上随身携带魔核刀也因为她受伤而被帝决给没收了。 “帝决,我先给你假设一遍我们待会将会遇到的危险。” 凤倾狂一脸严肃的看着帝决。 帝决也不反驳,在某种意义上,帝大神还是很好学的。不懂就是不懂,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必要装腔作势,尤其是在自己所认定的女人面前。 凤倾狂看着帝决一脸不求甚解的模样,心里……暗爽。 没想到,她也有给帝大神当老师的时候,要是放在以往,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简直可媲美彗星撞地球的几率了。 “咳咳……”凤倾狂笑着轻咳了两声,“这里的任何东西能不要碰就不要碰……” 凤倾狂将所有的情况给帝决假设了个遍,忽又想到方才那遇到的变异巨鳄。 “或许事实比我们想象的要危险,因为这片雨林里的东西有极大的可能变异了。” “变异?”帝决罕见的有了疑问。 凤倾狂望了望四周,“恩,就是寻常的动物变成了不寻常。” 帝决似是在思考,最后才是得出了结论。 “你是说魔兽吗?” 凤倾狂正欲走动的身形忽然顿住,浑身僵了一僵。 乖乖,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一茬?这异世大陆根本与那21世纪的是两个概念,这里不仅有炼气,更有魔兽。 说不定这雨林里还真会窜出几头魔兽,魔兽,高智商的存在。 凤倾狂抿了抿唇,已经能够预料其后会经历的各色惨况。 “走吧!”帝决牵过她的手,脚步依旧沉稳坚定。 脚下长满苔藓的泥土让两人的步子迈得异常的小心,帝决的手紧紧握着她,没有一丝犹豫。 半晌后,凤倾狂才是轻声开口。 “帝决,你知道方向吗?” 帝决顿下脚步,回头轻描淡写的吐出两字。 “不知。” 那……那你还走得那么起劲? 凤倾狂不禁扶额轻叹,大神,热带雨林是不能乱窜的,一不小心就没命了。 “跟着我走。”她坚定的握着帝决的手朝前走去,眼底有着毅然决然的目光。 这次,换我保护你。 这样澎湃的心情还未持续到三分钟,忽有簌簌声响在耳边,凤倾狂脚下一滑,差点摔个踉跄。 帝决一把揽住她的肩,眼底有了一丝暗沉的光芒。他顿下了脚步,连呼吸的频率都开始变得轻浅。 “帝决,听到了吗?”凤倾狂抿了抿唇,身体内力暗聚。 “恩。”帝决点了点头。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已经足够让他们警醒,他虽然失去了炼气,但是本身那超人的感官却起到了作用。 凤倾狂小心翼翼的抬起左脚,自脚底接触到的滑腻在此刻异常的清晰,让她浑身都开始紧绷了起来。 在抬起脚的一瞬间,凤倾狂拉起帝决猛然一个梯云纵便朝半空跃去。 她快,脚下的东西比她更快。 巨大的阴影瞬间升腾而起,呈现出螺旋转朝着她与帝决包裹而去。 庞大的黑色身躯,其上覆满了带着泥土的苔藓,已经成了暗沉的青色,带着让人作呕的腥臭味。 一条青天巨蟒。 凤倾狂止不住的想骂娘,方才只顾观察周遭的环境却忘记了注意脚下的动静。 这里处处是危险,脚下也不例外。走动间苔藓的滑腻给了她正常的错觉,却不曾想,她与帝决一直踩着一条巨蟒在走动。 巨蟒趴在这里应该很久了,那累积的厚厚的苔藓已经遮盖住了它本身的样貌。 这里常年安静,只有蛇虫鼠蚁出没,除了风声雨声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声响,想来这只巨蟒正在好眠时却被平常不一样的声响给打扰了。 凤倾狂看到那升腾而起的硕大身躯,眼睛都有些绿了。 这货是正常的蟒吗?那升腾起来的高度已经超出她的理解范围了。 她的轻功再快也是有空间限制的,试问跃起间,逃走的方向都是这青天巨蟒的身体范围,那到底要怎样逃? 只能一路往上,她已经竭尽全力往天际冲去,却依然快不过这地头蛇。 “唰”一声,青天巨蟒那湿溜溜滑腻腻的身躯就这么缠住了她与帝决。 凤倾狂顿时僵住了,鼻尖飘过的浓重腥味与臭气让她止不住的翻白眼。 那青天巨蟒对缠绕住的这两个不明生物似是起了莫大的兴趣,蛇身一个回旋,凤倾狂只觉脑袋一晕眩,只不过片刻,再稳住自己时,却看到一个硕大的蛇头就这么近在咫尺的看着她与帝决。 那硕大的蛇眼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他们,瞳孔是那竖直的形状,黑黄色的瞳仁,看起来倒是可怖异常。 凤倾狂敢打赌,这蛇眼绝对比她脑袋都大。 近在咫尺的蛇头让她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轻举妄动。被蟒蛇缠住,只能尽量放松身体,根本不能再乱动,你越动得凶,蛇身就会缠得越紧。 蟒蛇的杀招就是缠死猎物,再整个吞下。 她尝试沟通这只巨蟒,但是人家拽都不拽她,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不,确切的说是盯着帝决。 不得不说,被这么大的巨蟒眼睛盯住还是有压力的,特别是那蟒蛇脑袋还时不时的晃动一下,简直非常人能忍受也。 忽然,巨蟒动了,只见那蛇口里一根黑色的蛇信子缓缓吐出来,看那模样似乎是想舔帝决。 凤倾狂脑袋一抽,身体一紧。全身内力齐齐朝右手灌注,拳头上满含劲气,一拳打向那近在咫尺的硕大蛇眼。 寸拳,在短距离迅速出拳打出自己的有力的一拳进而爆发出自己的所有爆发力打倒敌人。 至刚至猛的一拳。 灌注全部内力的一拳狠狠砸进巨蟒的右眼,还伴随着凤倾狂一声惊天(和谐)怒吼。 “靠,老子都没这么舔过你还想舔。” 那巨蟒的右眼被凤倾狂猛然砸进,只不过片刻全数爆裂开来,浓重的几乎呈黑色的血喷溅而出,带着兽类特有的腥臭,溅满了她的一身。 巨蟒开始痛苦的哀嚎,浑身扭动,张口就朝凤倾狂当头咬去。 还未凑近,只见帝决手里拿着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撇下的粗壮树枝,一用劲,便卡在了那巨蟒的口腔内,角度刁钻,让那巨蟒闭不上也张不开。 它就这么哈着臭气对着凤倾狂摇来摆去,痛苦不已。 “松了。”片刻后,帝决察觉到巨蟒的身体似乎略有松动。 凤倾狂点了点头,舒缓了呼吸,巨蟒兀自沉浸在那被卡着的嘴和眼睛的痛楚里,一时忘记自己还缠着这两个人。 等到那蟒身已经再松动一分时,凤倾狂眼疾手快的扯过帝决就往下跃去,随即脚不沾地的就往前跑去。 风从耳旁呼啸,她的速度已经提升到极致。 那青天巨蟒也不是笨蛋,立马是回过神来,身体一动便是朝着两人追去,一路上那被凤倾狂打爆的眼球里鲜血直流,一路挥洒,嘴上被帝决嵌住的粗壮树枝也被它的冲撞给撞断。 巨蟒长大的嘴巴,速度极快,在湿润的泥土间划出一条又深又粗的沟壑,那右眼的剧痛让它的脑海里什么念头都没有,只想将那人类狠狠的吞下肚子。 凤倾狂紧紧抓住帝决的手,手上亦是青筋泛起,身后穷追不舍的巨蟒让她浑身都是紧绷了起来,一刻也不敢放松。 动物界的东西都极爱记仇,若是想要终结仇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该死的,要是有武器就好了。”凤倾狂一路狂奔间连连低咒。 手无寸铁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真是太难了。 “武器?这个吗?”帝决接过凤倾狂的话,手里蓦然出现一把短刀。 魔核泛光的刀柄,出鞘的刀刃犀利的光芒,赫然是那柄七杀送给她的那柄匕首。 “你没放进空间戒指里。”凤倾狂一阵愕然。 这这……这真是雪中送炭,困境里一丝希望的火花啊。 凤倾狂接过那柄短刀,一个飞吻。 “帝决,我真是太爱你了。” 263、共患难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握起那柄刀如同握了一把绝世武器一般,一转头,眉眼间满是冷厉之色,周身都带起了肃杀。 她放开帝决的手,回身便是朝着那条青天巨蟒奔去,速度提升到极致,就在那近在咫尺之际,猛然一跃,高高跳起。 衣摆与发丝被这凌厉的一跃带起飞扬的弧度,墨发倾洒间,些许遮盖住她戾气的眉眼。 双手握紧刀柄,灌注内力,直直朝着青天巨蟒的下颚七寸划去。 一刀扎进去,狠狠往下划,刀刃割开皮肉的声音清晰的响在耳旁。 巨蟒那升腾的身子因为疼痛而开始剧烈的晃动,凤倾狂咬着牙,势要将它开膛破肚。 鲜血迸溅,滚烫的血液喷射而出,几乎遮盖住了她的眼帘,白衣浸染血红,如同浴血修罗一般。 “该死的。”凤倾狂握住刀柄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蛇身太过厚重,以至于握着短小刀刃的她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力量,那刀刃划到三分之一处就无法再往下,似是卡了壳一般。 青天巨蟒此刻亦是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类的武器对自己还不足以构成致命的威胁,蛇尾一摆,就从凤倾狂的背后打来。 凤倾狂眼角瞟到蛇尾,此刻却是骑虎难下,刀刃卡在那厚重皮肉处,无法取出,若是此刻丢手未免也有些不甘心。 方才已经灌注了全部的内力,若是再来一次,未必能有这力量了。 所谓一鼓作气,再鼓竭,三鼓衰。 正在咬牙间,忽有一个温热的身体贴上自己。 帝决?凤倾狂眉眼一动,随即忽又想起一茬事。 尼玛,这跳跃的力度少说得有多少米了。她靠着内力才能一跃而起,帝决是怎么跳到她身后的,不是没有炼气了? 难不成,帝大神的肉体也强悍到一种境界了。 正在她所想之间,那蟒蛇尾此时也携着巨力到了她身后。 ‘咚’一声,蛇尾拍向身后帝决的身体发出的闷响让凤倾狂瞳孔骤然紧缩,那力道连带着她也跟着晃了两晃。 “帝决!”她大吼一声,夹杂着凄厉的惊恐。 帝决现在没有炼气,根本就是一个血肉之躯,以血肉之躯承受着巨蟒的力道,根本没有任何防御。 “闭嘴。” 帝决抱着凤倾狂的身躯岿然不动,声音依旧带着沉稳的冷意。 他的双手紧紧握住凤倾狂的双手,凤倾狂只觉那刀刃忽然一松,温热的大掌便携着她的手将刀刃一划到底。 蛇身被彻底劈裂开来,轰然到底。 凤倾狂拉起帝决便避向一边,一声巨响,青天巨蟒彻底宣告了死亡。 “你有没有怎么样?”凤倾狂转头便朝着帝决的后背看去。 “无事。”帝决拉住她的手,微微摇头。 “不可能。”凤倾狂皱起眉头,作势就要解开帝决的衣衫。 帝决的手正想阻止,却见凤倾狂那眼眸中满是厉色,沾满血污的脸庞上,只有那乌黑的眼眸格外亮。 焦急与惶恐盈满了那乌黑的眼眸,他不自觉的就任由了她的动作。 凤倾狂见帝决未阻止心下松了一口气,伸手解开帝决的衣衫,心亦是越来越抽紧。 衣衫解开,肌理分明,每一寸肌肉下都蕴含着无穷力量,这是一具完美到极致的身体。 凤倾狂第一次详细端详帝决的身体,不由赞叹无比,大神果然是大神,这身材完全就是所有男人的典范。 只是……她的手抚过方才那承受了蟒蛇一击的背部,光滑无比,没有一丝伤痕。 “帝决,你……”凤倾狂一时有些失语。 不可能啊,这不符合科学常识。 “你没失去炼气?”她皱起眉头,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不可能啊,你确实没炼气啊!”她一会点头一会摇头,自言自语。 帝决抚过她的头顶,似是在安慰一般。 “我说了无事。” 凤倾狂瞧着那光滑的背,再伸手把了把帝决的脉象,没外伤就算了,内伤也没有? 结果证明,确实没有。 帝决一边穿上衣衫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 “从出生起便以药水浸泡,自能走路起每日受到无数外力鞭打,承受最大伤害直到最后一口气,再救治回来抹以药膏消除伤痕。” 他的声音平淡,听在凤倾狂的耳里却有些触目惊心。 “你们家的人都这样吗?”这也太变态了吧,自能走路起,那也太不人道了。 帝决摇摇头,“只有我。” 她就说嘛,这么变tai的方法果真也只有大神受得了了。 凤倾狂看着帝决穿着衣衫的动作忽又想起方才这大神那逆天的弹跳力度,立马用着崇拜的眼光看着他。 “没有炼气你是怎么跳那么高的?” 帝决瞟了她一眼,“肉身的训练也是必须的。” 凤倾狂眨了眨眼眸,她知道肉身的训练是必须的,但是能训练到这么强悍的地步也太说不过去了。这世上所有的优点都被眼前的人占其了吗? “这么说你失去炼气也相当于是铜皮铁骨,寻常人也伤不到你?”凤倾狂不禁有些喟叹,帝决生活的地方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相差无几。”帝决轻描淡写。 凤倾狂抿了抿唇,这幅身体之后所要付出的代价那是血泪堆积的。她一时有些沉默,走向那巨蟒的尸首。 “这变异的物种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吃过蛇肉还没尝过蟒蛇肉,不过这皮糙肉厚的估计烤也要烤很久。”她蹲下身子用刀戳着巨蟒自言自语道。 帝决看着她蹲下的后背,眼底有一丝暗光划过。 他缓缓走向凤倾狂,手搭上她的肩膀。 “我没事。” 凤倾狂正戳着蟒蛇的手顿了一顿,片刻后又开始在那蟒蛇肚内翻找。 “我知道你没事。” 只是……心里莫名有些堵罢了。 “找到了。”蓦然一阵带着喜意的叫声响起,凤倾狂小心的割下那蟒蛇肚内的东西。 晶莹透明,呈现出一种墨绿色的姿态。 “变异的物种连蛇胆都是变异的啊!”她看着手心的蛇胆,有些赞叹。 “快些离开这里,血腥味这么浓重,保不齐会引来一些凶兽。” 凤倾狂收起刀刃,便拉起帝决飞速离开此地。 风吹过,树叶的声响如同奏了一曲哀歌,只有那血污满布的蟒蛇尸首见证过这一切。 一路疾跑,凤倾狂一边看向天光日色一边计量着方向。 对这里的地形完全不熟,根本就没有大概的方向,唯今之计只有找到活水源,顺着水流方才能走出去。 索性,他们运气真的好,走了一会儿就听到了有水流声传出,是活水源。 凤倾狂抹了一把脸,手上瞬间沾满了血污,那乌黑的血让凤倾狂皱起了眉头。 那蟒蛇的血腥味太重了,这么一路奔跑下来,血腥味四处飘散,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 她看了眼帝决,帝决身上亦是有着血污,纵使有血污,他依旧不见丝毫狼狈,莫名的,她的心就定了。 “喏,你把这蛇胆吃了吧!”凤倾狂将方才从蟒蛇体内挖出的墨绿色蛇胆递给帝决。 帝决看着那血污尚存的蛇胆,半晌都是未出声,眼底有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好吧,他得承认,他从未吃过这样的东西。 纵使家族训练再残酷,绝对也不会让他去吃沾满血腥的生东西。 他是帝家少主,并不是杀手死士。 凤倾狂瞧见帝决的沉默,看了眼手中的蛇胆,有些黑血,看起来确实没有卖相。 “呃,这蛇胆……”凤倾狂有些尴尬的笑笑。“确实看起来有些脏,我去洗洗吧!” 她说罢就转身往那处水响走去。 蓦然,手腕被握紧。 帝决一手握紧她的手腕,一手轻轻擦拭她满是血污的脸庞。 “凤倾狂,我有常识,陆地上既然有这些东西,水里必然也有,若是血腥下了水,必然也会引起***乱。” 他的眉宇间有了丝丝暖意,手握紧她的手腕,头一低,便将那蛇胆吞入薄唇内。 那唇上的热度与她的手掌相触,让她有被灼伤的错觉,微微瑟缩。 她看着帝决那幽深的眼眸,唇角绽开一丝笑,正想开口说话,却见他俯首,唇上一片温热。 一股腥热落到唇里,滑下了喉咙,咽到了肚里。 凤倾狂有些愕然,她的眼眸张大有些怔愣,相触的唇带来的距离太过近,以至于已经看不清彼此的样貌。 她只能感受到唇齿间的热度,只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缠绕,只能感到他那长长的睫毛轻轻与她的睫毛相触。 恍惚间,几乎能看到彼此身后有无数血腥的曼珠沙华盛开,血红的彼岸花,互相拥抱,有一条名为黄泉的长河汩汩流动。 那是唇齿间的浓重的血腥带来的错觉,如此心惊却又如此让人心醉。 良久,帝决离开凤倾狂那如花红唇,有声音轻轻落在耳边。 他说,“一人一半。” 凤倾狂沉默了半晌,歪着脑袋直直盯着帝决,乌黑发亮的瞳眸里有些微微的调侃。 她有理由怀疑,帝大神很嫌弃这血腥脏物,所以让她也要来受一受这罪过。 帝决被那乌黑发亮的眼眸盯着,沉吟了片刻,便是拉起凤倾狂的手。 “快些走吧!看这天色应该马上就要黑了。” 凤倾狂跟在他的身后,眼眸有了微微笑意,她用她的人品发誓,方才她看到大神的耳朵上有可疑的红色。(众人云:人品?你有那东西吗?) 入夜的雨林里漆黑无比,风一划过都会有让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天公不作美就是专门形容这个时候的,本就步履维艰的黑夜,天空忽又大雨倾盆。 雨水打在树叶上,飒飒作响,也将凤倾狂与帝决浇了个透心凉。 两人找到了一个树丛下面,索性浓密的树丛还能遮挡些雨。 入了夜的雨林没有光亮,根本不敢到处乱走,一是怕方向错了,二是怕遇到夜间出没的猛兽。 夜晚的温度和白天的温度简直是两个极端,加上大雨瓢泼,空气也是越发的冷。 帝决长臂一伸揽过一旁的凤倾狂,紧紧抱在怀中,温热的身体相触让凤倾狂有了一丝满足的喟叹。 若不是天时地利不对,两人此情此景此动作倒真是浪漫无比了。 漫天雨帘处,树丛大伞下,有两人紧紧相拥,如同藤蔓缠绕,至死都不放手。 雨越下越大,声音几乎掩盖住了凤倾狂说话的声音。那遮挡的树丛似乎也开始被这大雨砸开了缝隙,身下的铺着的树叶也开始渐渐浸湿。 凤倾狂在帝决那温热的怀里,虽然看不清彼此的样貌,但是那手掌相握的温度却给了她莫大的安心。 凤倾狂忽然感觉身下有些湿,蓦然想起什么,伸出手摸向帝决的发与肩膀,手一触到,便满是湿润,一路往下摸去,全是水渍浸透,几乎一拧都可以拧出水来。 “帝决。”凤倾狂喊了一声,“放开我,你身上全部都湿了。” 怪不得她觉得这雨这么大,自己却没有淋到,还以为是树丛太茂盛的缘故,却不曾想是帝决全数为自己挡住了。 “别动。”帝决满是冷意的两个字响在凤倾狂的耳边,他手一抬便是将凤倾狂揽抱着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不行。”凤倾狂挣扎着想要离开那温热的身体。 地上的泥土也是被雨水浸湿了,帝决将她抱坐在身上,自己却是会被地上的水浸湿的。 “湿都湿了,别动。快睡,明天还要赶路。”帝决的手臂如同钢铁一般紧紧箍住她的腰身,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凤倾狂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的怀里,风雨尽数被遮挡,心里一阵滚烫划过。 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让她要如何用言语来说。 “你的伤口,会复发。”帝决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薄唇寻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这句话,似在解释又似在让她安心。 “我无事,你伤口若是复发了,就麻烦了。凤倾狂,我们一定要一同出去。” 他一边说着,头颅靠在她的肩膀上,彼此的脖颈挨近,温热的交缠,如同那交颈的鸳鸯。 良久后,大雨滂沱处,有声音低低响起。 “好。” 凤倾狂捏紧帝决的手掌,靠在他的胸口,听着那强壮而有力的心跳,和着那清脆的雨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要有他在,似乎火山地狱都能让她入到美梦之乡。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层峦叠嶂的树梢照射到了那树下相拥的两人身上,凤倾狂睁开眼眸,看着同样睁开眼眸的帝决。 “早上好。” 帝决看着她清晨的第一抹笑意,亲了亲她的额头。 若不是时间地点不对,凤倾狂还真以为他们只是寻常起床的夫妻,带着亲昵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凤倾狂起身,摸向帝决的衣衫,湿润的衣衫一扭都能扭出水来,让她的唇紧紧抿了起来。 “无事,雨水的冲刷恰好能将这血腥味冲散。”帝决不甚在意的说道,一边说一边理了理凤倾狂耳旁的发丝。 凤倾狂正想说话,忽然眼尖的看到那树上有只蜘蛛,刀刃一亮,便将那蜘蛛给刺了下来。 “帝决,我们有吃得了。” 凤倾狂看着那十字架蜘蛛,眼底有了光亮,她正想去找呢,没想到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吃得?”帝决看着凤倾狂刀刃上那还在张牙舞爪的蜘蛛,那一向稳健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拔高。 凤倾狂一刀切下十字架蜘蛛的头,“恩,快吃吧。” 她将十字架蜘蛛递到帝决的面前,那失去头的蜘蛛几根脚还在微微舞动。 帝决的脸,平生第一次,扭曲了。 帝决,脏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对于野生作业习惯了的凤倾狂,吃点野虫蜘蛛神马的,那完全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特别是那十字架蜘蛛,只要拧下头就能吃下肚,还能给你补充卡路里,嚼在嘴里的味道那叫一个嘎嘣脆啊! 凤倾狂虽然对热带雨林的印象不好,但是毕竟是自己身在21世纪的记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是有些弥足珍贵的。一入到这雨林里,虽然危险重重,但是也勾起了她那份回忆。 自然而然的也就忘了,她习以为常的事情,在别人眼里看来那就是非常不正常的,甚至有些惊悚。 “喏,快吃吧,这是补充能量的。”凤倾狂用刀刃挑着那个已经被她砍掉头的十字架蜘蛛,眼眸里满是笑意,“就是补充体力的。” 被凤倾狂利索的切掉头的蜘蛛此时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气息,几根长长的脚微微舞动着,就这么映在帝决的眼里。 帝决看了一眼那十字架蜘蛛,再看了一眼满脸都是笑意的凤倾狂。 那本就带着冷意的气息越发的像是冬雪飞霜了。 “那你呢?”片刻后,帝决只听自己吐出这干巴巴的三个字。 凤倾狂转头观察了一下周边,“我再找个就是了,这十字架蜘蛛一旦找到一只,其他的就很好找到了。” 正说着,她就看到一侧角落里正在织网的十字架蜘蛛,她将那只也逮起来,利索的切掉头,手指轻轻擦拭了一下灰尘,就眉色不改的吃了下去。 嚼动间,声音清脆无比。 “吃吧,无毒的,也没有任何变异。”凤倾狂笑着对帝决说道。 帝决看了一眼手掌上那已经僵死的蜘蛛尸体,再看了一眼凤倾狂那漂亮的红唇,怎么也无法想象,就是这张花瓣一样的唇方才三下两下就将这东西吞了。 毫不犹豫,没有一丝动摇。 帝决忽觉这手上的蜘蛛有千斤重了,他看着面带笑意的凤倾狂,头一次想出声解释。 姑娘,不是有毒无毒的问题,而是……无从下口。 凤倾狂说罢就想转身离开,忽觉帝决没有动,蓦然才想起,这帝家大神那平常日子过得可是高高在上,视众生如蝼蚁,受到变tai的训练还可以接受,吃这些生食可能就不在接受的范围之内了。 她一拍脑袋,暗叹自己疏忽了。 “我去给你找几条鱼吧!”她说着就想拈走帝决手掌上那只蜘蛛。 帝决眼底一丝光芒微动,手一抬,就将那蜘蛛扔进了嘴里。 凤倾狂眨了眨眼,这是要多快的动作,直接就吞下肚了,完全就没嚼啊,因为她根本就没听到那嘎嘣脆的声音啊! “生吞你不觉得哽喉咙吗?”她歪着脑袋问向帝决。 帝决看了一眼凤倾狂,那出口的声音越发的冰了。 “不觉得。” 完全不想尝试这是什么味道,既然只是果腹的东西,那生吞和嚼着吃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吧!虽然他吃下去的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实在不想承认连凤倾狂都能面不改色吃下的东西,他不能吃。 不过这感受……确实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 他对凤倾狂有了颠覆性的认知,然后在心底默默点头。 果真是他看上的女人,非常人所及也。 他拉过凤倾狂的手,一路快步向那水流处走去。他觉得有必要喝口水,来冲刷掉留在嘴里的那不能言说的滋味。 凤倾狂一路跟着帝决,一边暗叹他对这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养尊处优,从来都是完美无缺的帝决对这生食也是面不改色啊! “若想走出去,补充体力是关键,在这雨林里除了这十字架蜘蛛能吃外,其他很多亦可以食用。最常见的就是昆虫吧,昆虫比牛肉的营养要高得多,若是我们能遇到没变异的昆虫,那可是很幸运的了。” 凤倾狂丝毫没有感受到帝决那越握越紧的手,一门心思的只想给他普及一下热带雨林的生存知识。 帝决顿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凤倾狂,眼眸里有了一缕探究。 “你为何会如此了解?” 凤倾狂脸上的神情一滞,随即唇角一勾扯出一丝笑,打着哈哈道: “书上不都记载着嘛!” “什么书?”帝决眼眸里墨色如玉,直直盯着凤倾狂,似要将她看透。 “本草纲目。”凤倾狂回答的从善如流,只是那心却是微微的沉到了底处去。 只要说一个谎话,其后就要用无数个谎话来圆满这个谎言。于是乎,会越编越多,到最后编织的连自己都已经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 在某种意义上,她是根本不想欺骗帝决的。 在这个异世,她谁都可以骗,就是不想欺骗帝决。 她很喜欢与帝决之间这种纯粹的感情,没有利益倾轧,没有权谋欺诈,只是若这纯粹的感情里掺杂了她的谎言,她会觉得有些变味。 即使,她的谎言是不得已的。 她还没有准备好要将自己的来历告诉帝决,至少,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帝决似乎看出了什么,那沉沉如墨的眼眸满含着意味深长,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两人来到一条流动的河水边,凤倾狂蹲下身子试探性的沾了一点在唇中轻尝。 “淡水,可以喝。” 经过大蟒厮杀又经过一个暴雨的夜晚,两人仅仅只是吃了方才那十字架蜘蛛,水亦是没有喝上。 人可以缺粮,但是却绝对不能缺水。 因为这淡水的出现,让凤倾狂的好心情又是上了一个台阶。 “水而已,有何高兴的?”帝决对于凤倾狂这突然变化的情绪有些微微的不解。 凤倾狂眉一挑,笑得是人比花娇。 “淡水的出现表示我们待会儿会有鱼吃。” 她看着帝决那依旧俊美如斯的脸,昨夜的大雨已经虽然将他的发丝弄得凌乱,华美的衣衫也是有些褶皱不齐,若是旁的人,此刻定是狼狈无比的。偏生帝决没有,他浑身依旧透着逼仄的霸气与尊贵。 那是骨子里透出的睥睨天下,唯我独尊。 即使满身泥泞,也不能拂乱他一丁点。 不过……正因为如此,才让她心里燃起了熊熊火焰。 如此完美强大的帝决居然还有不知道的事情,偏偏这些事情都是她的强项,光是想想都能让她兴奋。 平生能教帝大神,这简直是她的一大壮举,可以在她的史书上留下一笔了。 凤倾狂抿着唇微笑,掩饰着眼底那丝丝兴奋。 “通常这样的淡水会出现鳟鱼,用对方法就能捕捉到。”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浅水区域走去,“要先用小石头筑坝,坝要横跨过整条水流,而且要从下游开始,这样才不会被发现。” 凤倾狂卷起裤管踩下水,将小石头一一摆放,一边放一边对着帝决解释。 浅水区清可见底,流动间滑过她的小腿,如同在轻吻脚背。脚踝到小腿的曲线优美的让人心窒,白皙如玉。 “看,逮到了。”正在这时,几条鳟鱼撞上了凤倾狂所搭建的拦截水坝,被捉了个彻底。 她举起那条鱼,笑得比那阳光还要暖上几分,白衣虽有血色污染,但是却更显风华。那血色浸染的白衫与那美好的笑容形成了奇异的反差,整个人都定格在了帝决的眼眸里。 有这样一个人,即使满身血污,纯洁依旧,清澈无比。 凤倾狂就是这样。 不管有多少的杀戮之心,却依然如此纯粹。 帝决的野外知识虽不如凤倾狂来得生猛强悍,比如吃蜘蛛什么的,但是该正常人懂得,他还是懂。 在凤倾狂捉鱼的间隙,他已经捡好了干燥的树枝,用石头将火苗打了出来。 在这茂密的雨林里,夜晚是绝对不能升火的,火苗的升腾虽然可以吓退一些野兽,但是更多的是将自己所处的环境弄成了一个活靶子。凤倾狂就曾亲眼看到,同一批考核的人在夜晚升了火,虽然暂时吓退了野兽,但是却引来了更多的猛兽。它们围在人类的周围,等到天际光亮火苗熄灭时,一拥而上将那人撕成了碎片。 白天倒是无所谓,这让他们也能放心的吃一回熟食了。 刮鳞去脏,魔核匕首在凤倾狂的手掌间翻飞,不停的被阳光反射出细碎的光泽。帝决一边升着火一边看向凤倾狂那细致而又熟练的动作。 她的侧脸精致,眼眸垂下间满是认真,那刮鳞去脏的动作由她做来却是优雅无比,让人恍惚觉得,那鱼死在她手上也是值得了。 “好了。”凤倾狂笑着将鱼用树枝穿上递给帝决。 帝决将几条鱼架起,火苗窜起,鳟鱼的身上缓缓有烟冒起。 帝决看了一眼凤倾狂那光luo的足,她的裤管依然卷起,白皙若瓷的足就这么踩着墨绿色的植被上,有些许泥土沾染在脚上,却丝毫无损美感。 帝决手一抬便是握住了凤倾狂的光luo足尖。 “帝决?”凤倾狂疑惑的抬起眉眼。 帝决并不作声,只是拉过自己的衣摆包裹住凤倾狂的白嫩luo足,缓缓擦拭。 “帝决,脏。”凤倾狂一使劲便想抽回自己的脚。 这般动作真的太过亲昵了,况且由帝决做来,总觉不符他身份,太过亵渎他的尊贵。 “别动。”帝决声音带着冷厉,眼眸微沉,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 “你觉得现在的我很干净吗?”他抬头看了一眼凤倾狂问着话。 凤倾狂听着他的问话,垂眸间看向身前的帝决,金丝绣龙的黑衣处处皱褶,昨日那青天巨蟒溅上的血迹虽然干涸却依然留下了显而易见的暗沉印记,以往被珊瑚紫金冠束起的发些许散落,掩住了他几丝冷厉的霸气。 平心而论,同以往完美的帝大神比起来,现在的他却是算不上干净。 可是这话由帝决说出来,听在耳里总有些怪怪的。 凤倾狂看着帝决,他温热的手掌握着她的脚,用那衣摆轻轻擦拭其上的泥土,认真无比。 她忽然想起与他初识之际。 他目空一切,将她亦视作生死随意的蝼蚁,说话间字字干净利落,不屑多说一句。可是现在,似有些不同了。 他同她说话不再是惜字如金,也没有那么显而易见的不屑意味。 虽然冷寒依旧,但是莫名的却让她感觉到了温和的暖意。 他们的头顶上爬满了藤蔓植物,在热带雨林里这种木质的藤本植物随处可见,它们的长度有时可以到三百米,这些碧绿的植物沿着树干、枝丫,从一棵树爬到另外一棵树,从树下爬到树顶,又从树顶倒挂下来,交错缠绕,好像一道道稠密的网。 各种藻类、苔藓、蕨类以及其他的兰科植物又依附在那乔木、灌木或者藤本植物的树干和枝桠上,有的还开着各种艳丽的花朵。 它们形成了类似树上生树,叶上生叶的奇观,厚重的墨绿色悬挂下来,如同一道绿叶之帘,清新而又绝美。 凤倾狂和帝决就在这天然的叶帘下,相对而坐。阳光穿透这叶美帘,斑驳光芒洒在他们的身上,镀了一层浅浅透明的光晕。 忽然,帝决抬头,凤倾狂嫣然一笑,风拂过,时光就这么静止了。 264、表白心迹要送花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有凤倾狂这个熟手在,两个人在雨林里走了大半天光景倒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连凤倾狂都暗叹自己的运气是否是太好了,想当年她在雨林里那可是明枪暗箭外加各种猛兽毒蛇齐来啊!反观她和帝决,这一路走来就遇到了那只青天巨蟒而已。 看看身前那淡定依旧的帝决,他牵着她的手一副闲庭散步的模样,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若不是她脑袋里那根弦一直紧绷着,她几乎都忘了这是一个危机四伏的热带雨林。 帝决牵着自在无惧的模样,让她恍惚以为是在那春末之际,她与他在那桃花纷飞处,酒香飘散,十指相扣,喃喃低语清唱。 喂……他们到底是在找出路还是旅行的? 虽然她与帝决的状况算不上逃命,但是好歹也是人生地不熟的陌生之地吧,且这地方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更甚者……前面那位牵着她很霸气侧漏的大神,您现在应该失去了炼气只是个普通人才对。 怎么比她这个还有内力傍身的人更加有恃无恐呢? 一路上阳光倾洒,起初还能营造出浪漫的气氛,越到后面就越……坑爹了。 果然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他们的闲情逸致了,温度上升的速度比她脱衣服的速度还快,果真是说变就变的节奏啊。 凤倾狂的裤管已经卷成了超短裤,衣衫也被这高温逼得脱了个干净,只剩一件薄薄的xie衣了。 要不是因为这里昼夜温差太大,她倒真想将身上这碍事的衣衫给撕了,整个迷你超短裙加背心出来。 帝决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直接就将上身的衣衫全部除掉了,象牙白的肌肤,纹理分明,每一份肌理下都暗藏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力量。 凤倾狂眼眸一眨,满分的身材啊,腹肌那是杠杠的。 阳光越发灿烂连带着温度也越加的高,四周遮掩的树丛在这样的炙烤下非但没有起到遮阴的作用,反而让人感到闷热。 他们如同行走在一个巨大的火炉里面,每走一步,地上都似乎冒出了青烟。 凤倾狂觉得他们简直就像是行走在高温下的烤肉,不会走着走着就熟了吧…… 这么个想法,让凤倾狂瞬间自己都给囧到了。 果然是帝决在前方扛着,这种时候她都能有心思开这些不离谱的小差。 不过……有人在前面的感觉真不错。 以往的她行走在这雨林里时,浑身随时都处于刺猬状态,一点风吹草动就转移阵地,睡觉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都快忘了那样的感觉,紧张到呼吸都会变得小心,每一天初生的太阳都让自己觉得来之不易。 果真是安逸日子过太久了,让她都觉得那些日子几乎都跟自己没关系了。 凤倾狂看着眼前言语甚少的男子,他们的话语不多,除了必要的交流,行走的速度也是极快。 说是闲庭散步,但是那脚下的路程却也是没耽搁的。 毕竟,要先脱离困境才是最紧要的。 她虽然想用内力节约脚程,但是却被帝决制止了。她明白帝决的意思,非常时刻,能不用自己的力量就不用。 不过她每跟帝决走几步就越发觉得帝决……不是人。 炼气都没有的普通人能面不改色的一掌劈开一群毒蛇吗?能一脚踹开比她人还粗的枯树干吗?能走这么久都气不喘脸不青吗? 帝大神你肯定是华夏超级特工穿越的吧?否则你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到底是哪里来的? 一路这么下来,他们的身边那是落下了无数小动物们的尸体啊,虽然小动物的态度并不友好。 凤倾狂看着帝决牵着她一往无前的模样,心里顿时有种磨刀霍霍向猪羊,猪羊却先死光光的感觉。 虽然有人保护是不错,但是帝决没有炼气这个机会可是百年难得一遇也,难得的她能展现一下自身本事保护帝决的说。 心里正腹诽间,眼眸忽然看到身侧那艳丽的大花朵随风摇摆,猛地一个激灵,她拉过帝决就往树上跃去。 “怎么?”帝决转头问向凤倾狂。 凤倾狂蹲在树干上,看着前方路上那一大片艳丽绚烂的花朵,它们迎风飘飞身姿绰约,风一吹,如同那起伏的花海波浪,美不胜收。 只是,美丽的东西都带刺。 “食人花。”凤倾狂微微眯了眯眼眸。 果真是变异的地方,居然会出现这么一大片的食人花。 以前在她所处的雨林里,偶尔出来那么一两多已经很惊悚了,现在居然还有这么一大片。 “食人花?你是说它们会吃人吗?”帝决看着那一大片花海问道。 凤倾狂点点头,“这种花至少要吞食十条鲜活的生命才能开出一朵花,十而有一,也就是十朵花里经过不断的生物鲜活生命的供养才能接出一个绿色的小小果实。” 她顿了顿,“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就是一种食肉的植物。一两朵也就罢了,这里居然还有一片。” 帝决沉默着,只是垂眸间看向凤倾狂那全神贯注的侧脸,眼底有了一丝丝的探究。 “知道这花的花语吗?”凤倾狂低眉浅笑。 “恩?” “不能得到,就要毁灭。”她轻声念叨,看着那片红艳的波浪有些出神。 多么决绝而又美丽的花语啊! “眼下也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数量太多,怕是我们还没将这食人花毁完,就先被它吃得骨头渣渣都不剩了。陆路走不成只有走空路了。” 凤倾狂一说罢就揽过帝决的腰脚尖轻点,以树丛枝干为路在半空开始跳跃穿梭。 以内力为基础的轻功穿越这个地方应该不成问题。凤倾狂如是想到。 如此行进间,风声划过,迎面而来。在这燥热里也终于让人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凤倾狂轻轻呼了一口气,在一根树干上停顿了片刻。 一停下那脚步,这才发觉,她与帝决实际离裸裎相对也没多远了,为了驱赶炎热,帝决依然是光着上身,而她那层薄薄的衣服也挡不了多少。 她的手紧紧揽抱着帝决的腰身,那肌肤相触的热度不停的传到她的手臂上。 虽然这姿势有些颠倒,不过非常时刻非常处理。 原来搂着人在半空里飞的滋味……很惬意。 怪不得帝决在凤府时从不走正门,喜欢搂着她从墙上掠进屋里,感觉确实很不错。 只不过……帝决现在的眼神很冻人就对了。 凤倾狂抬起头,笑得眉眼儿如弯月。 “没办法,只能如此走。” 帝决只是看了他一眼,并不回话,这种无声的漠视与威胁让凤倾狂的心肝脾肺肾都颤了一颤。 休息片刻后再度出发,起先还有力气,但是越到后面就越有些力不从心了,脚步跳跃的也越发慢。 “到底哪里才是头,这花海占得路也太大了。”凤倾狂皱起了眉头。 下方的食人花海像是望不到尽头似的,到底是怎么长成这样的,存了心不让人过去。 纵使她有内力消耗轻功为底,也经不住这么久的耗损。她可以感觉到内力快要被消耗殆尽了。 若是内力耗尽之前还没穿过这花海,那他们今儿个就真的只能在树上过活了,名副其实的树人儿。 凤倾狂咬着牙再往前冲了一段,内力的消耗让她的脑袋都是有些晕眩了起来。 “过了。”帝决的声音猛然在她的耳边响起,让她恢复了些许清明。 终于是看到花海尽头的路了,她心里一喜,便是加紧脚步。 踩下地的感觉让凤倾狂松了一口气,回头望了望那无边无际的花海波浪,不禁有些喟叹。 “我忽然想起,这食人花还有一个意思。” “什么?” “把每天,都当成世界末日来相爱。”凤倾狂低声轻念。 果真是血腥之花,连示爱都是如此决绝。 帝决站在原地沉吟了半晌,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便投掷向那食人花,一多红艳的食人花迅速合拢将那树枝包裹住。 “原来是这样,只是单方面攻击。”帝决看着那花,微微点头。 凤倾狂一滞,“不然你以为这花还能群体作战吗?当然是你送上门去给它吃。若是它会主动攻击,那才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她话音还没说完,就看到帝决已经朝着那花走去。 啊喂,大神你要干神马? 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那淡定非常的帝决蹲下身子就掐起一朵花。 “帝……帝决?”凤倾狂听到自己的话语都有些结巴。 “不碰这花瓣的里面就没事。”帝决似在自言自语。 他掐起那朵食人花,朝着凤倾狂走来。 然后,拉起凤倾狂的手,将食人花递到她的手上。 “送给你。” “啊,什么?”凤倾狂看着手上这朵食人花瞬间有些惊悚了,虽然你不主动给它吃它不会吃,但是这样子看着它也是很吓人的。 “刘蛮子说表白心迹要送花,我就送你这个,花语也衬。” 凤倾狂:“…………” (超过千的字数不会收费~放心吧。知道这两日更新不正常,可能是我更的时间有问题,我会尽快调整的。) 265、赖上她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看着手上这朵红艳大花,再抬眼看向帝决那俊美的很正经的脸部线条。 瞬间,凌乱了。 “怎么?不喜欢?”帝决问得很正经,眉梢也不挑,脸色也未变,如同那寻常的对话一般。 眼如墨玉沉沉,光华内敛中,藏了几许深情处,寒光隐隐乍现。 凤倾狂似乎已经听到了那寒光隐隐显现背后的潜台词:你敢说不喜欢我就把你塞到这食人花里让你骨头都不剩。 “没。”她立正稍息,连连摇头。 “只是……” “只是什么?”帝决下巴微微抬起。 凤倾狂捏着那红艳艳的食人花,颇有些忍俊不禁,但是又不敢真的笑出来扫了某位大神的面子。 “我们这一路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戒指里的空间又打不开,捏个花恐怕不方便吧。” 帝决盯着那朵迎风飘摆的大红花,半晌才是漠然点头。 随即,手一伸,就将凤倾狂手上的花给抽出来扔到了花堆里。 “那就无用了,无用的东西还是扔了的好。”帝决一说完就直直朝前走去。 凤倾狂瞪着帝决的背影,一时间说不上话来。她有些惋惜的看了眼那已经被扔到花丛中不见踪影的那朵大红花,摇了摇头。 可惜了,帝决好不容易送朵花来着。 不过那刘蛮子到底教了帝决什么乱七八糟的,让她完全跟不上他那跳脱的思维与脚步了。 她唇角一丝笑意绽开,迈开步子就朝帝决追了上去,虽然方才在那半空的跳跃行路已经将她的内力消耗殆尽,不过这根本无损她的好心情。 她果然还是喜欢被帝决牵着踩在实地上的感觉。 “别过来。” 猛然间,帝决一声厉喝,生生止住了她的脚步。 凤倾狂顿住脚,眉梢皱起,手中的匕首微微握紧。 帝决站在不远处低头看着什么,浑身有了凝重的气息。 凤倾狂眼眸一凛,她看到帝决的腿已经微微陷到了那地下,缓慢无比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吞噬着站在它上面的生机。 沼泽! 怎么会这么巧,才过了食人花又遇到沼泽。 “帝决,你不要动,越动会陷得越快。”凤倾狂站在原地亦是不敢上前。 沼泽如同是潜伏在雨林里的杀手,颜色伪装的跟陆地一样,又有各种落叶植被覆盖,根本让人分不清楚真假。 人走着走着就会在不经意间陷下去,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帝决怎么会陷到沼泽里去,依照常理来说,他的警觉性应该是很高的,不可能走到淹没腿肚的地方才发觉啊。 凤倾狂环顾了一下四周,现在内力耗尽,只有用最原始的办法。 砍下一根木桩,再将柔软的藤枝缠在一起。 “接着。”凤倾狂将藤枝扔给帝决,又将木桩扔到沼泽地上。 “快。”她手一扯便是借给了帝决全部的力道。 帝决一抬脚才发现陷得更快了,难怪凤倾狂喊着快一点。一脚踩上木桩,凤倾狂一拉,终于是将帝决拉出沼泽地。 她扭了扭手臂,也亏得平常的体质训练没落下,不然以寻常人这小胳膊还真拉不动帝决。 索性帝决也非常人,踩上木桩的点也是刚刚好承受他全部的力道。不然将那木桩踩沉了的话,人也会陷得越快,这样在沼泽边上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白搭了。 “你怎么会陷到沼泽地里去?”凤倾狂喘着气问向帝决。 帝决转头看了眼凤倾狂,然后认真的回答道: “我在想回去后我该送什么花给你。” 他的声音不是华丽的男中音,而是带着冷意的富含磁性的嗓音,让人听在耳里不自觉就会被蛊惑。 凤倾狂听着他的话,有些愣神。 “送花?” 敢情在这种危机遍布道道暗箭的情况下,您老还有心思想这风花雪月的问题。 学坏了,帝决果真是学坏了。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帝决的眉梢微微挑起。 “没问题。”凤倾狂反射性的回答。 果真是被压迫的已经成习惯了,完全就是一奴隶样啊,说什么都反驳不了。 前方有沼泽后方有食人花,内力又消耗殆尽,此刻倒还真是被围困住了。 凤倾狂就地而坐开始思索起来。 就现在来说,这前方的路肯定是行不通了。她望了望沼泽周边,眼底有了凝重。 这沼泽生得倒是古怪,寻常沼泽里没有 可是眼前这个沼泽却不一样,它没有勃勃生机,只有沉沉死气,仿佛无数动物的尸体沉眠在此,仿佛植物也全数腐烂于底。 只要是生命体,尽数被吞噬。 “过不去的话,那就只有等我的内力恢复以后再倒回去重新走一条路。”凤倾狂抿紧了唇。 这实在是一个没办法的办法。 内力的恢复最快也要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就是一下午的时间,这日落过后又是晚上,晚上怎可轻易赶路。 难不成又要在这里耽搁?凤倾狂眉头轻蹙。 顶上的太阳越升越高,天道也越发毒辣,直将裸在外的皮肤晒得发痛。 帝决在周围缓缓走了几个圈,半晌后才是出声。 “这里不同。” “恩?”凤倾狂抬起头,“什么不同?” 帝决在一处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捏起一把泥土,“这是新土,被人为覆盖上的。” 凤倾狂闻言起身来到帝决所指的那处地方,只是一个很小的角落,她捏起泥土,手指轻搓。 翻新过后的泥土里,植被并不会长得很茂盛,确实可以看出来是人为的。 帝决若是没发现,或许她也就忽略了。 毕竟,在她的潜意识里,帝决都不知道的地方怎么还会有其他人闯进来。 这先入为主的观念扰乱了她的判断。 不过也亏得帝决能发现,这一角落粗略看去根本与寻常地方没什么不同,谁也没有那个闲心去关注这里。 “前有沼泽,后有食人花,难不成这是人为困起来的地方。”凤倾狂眼底划过一阵光亮。 似乎只能用这个来解释,不然也太过巧合了。 “可是若有人经过的话,用炼气也是可以越过食人花的,到时候被困在这里只要细细想透,也是会看出门道的啊。”凤倾狂微微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帝决用树枝轻轻拨开泥土,慢声说道。 “我从未听过花还能吃人。” 他这么一说,让凤倾狂顿时犹如醍醐灌顶。对了,这里的人应该是不知道有食人花的,就算知道也绝对是那极少数了。 寻常人看到这红艳花朵,估计也就不当一回事,直接就穿过花丛了。 一进那花丛怕连话都没说死无葬身之地了。 帝决将那处掩埋的泥土拨开,才是发现有一个类似铜环的东西。 他抬起头和凤倾狂对视了一眼。 机关?凤倾狂挑了挑眉梢,他们这是走了什么运道,在这里都能发现一个机关。 她伸手拉了拉铜环,可能因为常年掩埋,有些钝,所以还不怎么好弄。 帝决搭了把手,合力将那铜环拉了起来。 嘎吱嘎吱的声响,如同一扇穿越了无数个世纪的大门缓缓打开,声音清晰的响在耳边,带着一切未知的迷惘。 “快看。”凤倾狂眼眸看向那片死气沉沉的沼泽。 拉开铜环后,那沼泽缓缓的一分为二,露出了一段石板阶梯。 凤倾狂有些咋舌,这到底是谁的手笔?居然在这雨林里布下如此机关,瞧这阵势,似乎阶梯下还另有洞天。 这花费的可不止是人力物力了,有些逆天啊! 那石板阶梯衍生的很长,让人根本望不到尽头,那地下黑幽幽一片,倒真有几分恐怖片的意味。 沼泽分开夹着那阶梯,如同一只张大嘴巴的野兽,还做着最礼貌的邀请让众人去它的肚子里。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凤倾狂唇一勾,当然去。这秘密的地方自然会有秘密的东西,被藏起来的东西那肯定是好东西。 这等便宜事情,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 若是她一个人,肯定会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但是她身边有帝决,这是她有恃无恐的根本原因。 帝决显然和她抱着同一想法,人家大门都打开了,不去那就太对不起这发现了。 况且,这前后无路进退两难的情况有这么一个地下秘密等着,那不就是路吗? 几步踏下阶梯,帝决紧紧牵着凤倾狂。 “跟紧我。” 这里不比那眼光满布的陆地上,即使没跟紧那还看得到人影,这地下阶梯完全就是一纯粹的黑,一不小心牵丢了,那可还真找不见人。 阶梯越往下,光线就越稀少,终于是完全隐没在了黑暗中。 那寂静中,两人都是在摸索前进,一步一步走得异常小心,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响在耳边。 黑暗容易把人的感官无限拉长,就像此刻。 凤倾狂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无限被放大,那咚咚的声响几乎都要震破她的耳膜。 她紧紧握着帝决的手,手心似都已有薄汗,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身旁的人从未给她如此强烈的存在感,让她在这窒息的黑暗还存了庆幸。 脚下的阶梯像是永远都走不完,一步一步。帝决依旧沉稳如山,只是那握着凤倾狂的手,却是越发的用力。 一个突然的转角,两人习惯了这直行往下的速度忽然遇到了转角,一时都没调整过来,于是齐齐往下跌去。 帝决紧紧搂着她,带着毋庸置疑的保护意味。 一声闷响,凤倾狂跌在帝决的身上。 “你有没有怎么样?”她扶起帝决,左看右看。 片刻后,蓦然反应过来,有光亮了。 凤倾狂顺着光亮看去,那是此生第一次看到的美景。 一条长河横贯在半空,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若不是有流水晃动,凤倾狂还真不敢相信这是一条吊在半空的河流。 她缓缓走向那河流,走近了才是发现,那河流里流动的并不仅仅是水,还有一颗颗类似丹药的东西。 那些光亮就是丹药发出来的。 这是一条丹药河。 如同高挂在近处的银河,分割了左右两边,照亮了整个空间。 这空间俨然是一个温室,种满了各色花花草草,无一例外的是,那些花花草草身上都泛着莹润的光泽,让凤倾狂这个外行人看来都觉是珍品无疑。 世外田园,不过如此。 “帝决,这些是……”凤倾狂转头问向帝决。 帝决看了一眼那丹药河流,再看了看那自成一方田园的地方。 “涅槃丹和稀世草药。” “涅槃丹?”凤倾狂抬头望向那半空的丹药河流,有些不解。 “紫阶过后便有涅槃劫,而涅槃丹就是冲击涅槃劫的必须品,丹药越多,冲击的成功率便越大。” 凤倾狂听到帝决这一番话,心里微微一凛。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帝决说紫阶过后的境界。 她来到这玄天大陆,接触到的最高境界也不过是紫阶,根本没想过紫阶过后还有何事,以往总觉在这玄天大陆上,修炼到紫阶已经是顶级了,所以也对往后的阶级也没上什么心。 涅槃丹吗?紫阶过后是为涅槃吗? 帝决走到丹药河流边,伸手便抓下一颗药丸,捏在手里细细观察。 “这是最纯净的涅槃丹,完全不是市面上可以比拟的。若是可以……”帝决侧头看了凤倾狂一眼,“应该全部带走。” 他顿了顿,“对你有好处。” 凤倾狂微微叹气,她也知道肯定有好处,这里种植的草药和这丹河里的涅槃丹,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但是再好的东西也要她带得走啊。 炼气皆无的情况下,怎么开启空间戒指带走这里的东西,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她想到这里,抬起头望“河”兴叹。 “先看看还有其他什么。”凤倾狂沿着小路一直走,入目所及全是些不知名的草药,但是帝决都给予稀世两个字了,想必还真是珍品了。 一条小路终于是到了尽头,一方石坎上有亮光闪烁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是什么?”她伸手碰向那亮光。 ‘咔嚓’一声,清晰的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帝决眉眼一凛迅速拉起凤倾狂的手。 只见,凤倾狂的手腕上有一个泛着琉璃光芒的精巧镯子,镯子映衬着她的雪腕,有了一丝妖气。 凤倾狂有些目瞪口呆,这什么东西,她还没看清楚就自己跑到手上来了。 她尝试摘下来,却发现怎么也摘不下来了。 一时间,她看着那琉璃光芒的镯子有些哭笑不得,这算什么,赖上她了? “帝决,这镯子也能主动跑到人家手上来的吗?”她有些无奈。 虽然她不排斥手上有个精巧的玩意儿,但是这也来得太莫名其妙了。 帝决眼眸微微眯起,冷峻的脸庞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他捏着凤倾狂的手腕看着那泛着琉璃光的精美镯子,眼底暗色流转。 “有字。”凤倾狂一声轻呼,定睛看去,只见那镯子里光芒闪烁间有一个字若隐若现。 “相。”凤倾狂轻声念出那字,有些不解。 “什么东西?什么相?” 帝决捏着凤倾狂的手腕紧了紧,显然也是看到了那个在镯子里流动的字眼。 “你知道这是什么?”这细微的动作让凤倾狂心生疑惑。 帝决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 “这世上有四个远古流传下来的超级族氏。” “恩?”凤倾狂歪了歪脑袋。 帝决薄唇轻启,一字一顿。 “帝、皇、将、相。” 266、命悬一线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这是凤倾狂第一次听到帝决说着关于他的事情。 惊诧之余心底也有了凝重。 帝皇将相吗? 这四个族姓已经彰显了霸气与张狂了。 帝应该是就是帝决所属的族氏了,皇也很好猜,必定是那黄金眼瞳的皇彻。 “你是说着镯子里的相代表的是你所认识的那个超级宗族?”凤倾狂摇了摇手腕上的琉璃镯,有些不可思议。 她运气不会这么好吧,认识个大神是帝家的,捡到个小破孩是皇家的,现在被一个镯子赖上了,这又是个相家的。 这四大家族都已经占齐了三个了,再来一个完全就可以凑副麻将了。 帝决点了点头,“相家主炼药,这里的稀世草药与这丹河已经能够说明一切了。” 凤倾狂听到这句话,微微挑起眉梢。 那皇彻明显是主阵的,帝决应该也是主炼气的,再加上相家主药,那不用说,剩下的那将家肯定是主器的。 炼气,炼阵,铸器,炼药。 四大家族倒是占了起齐全,一人掌握一门丝毫不落下风啊。 “现在怎么办?这镯子自己跑到我手上来的,取又取不下来。”凤倾狂无奈的看着镯子。 帝决看着那只镯子,心念一动。“你用意念与这镯子连接看看。” “恩?”凤倾狂有些微微的疑惑,不过帝决的话总没错,她闭上眼睛尝试用意念沟通镯子,一不留神就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空旷里。 凤倾狂猛然睁开眼睛,有些惊喜莫名。 “空间,居然能沟通空间。” 帝决看了一眼那悬挂在半空的丹药河流,“看来你运气很好,这镯子是靠意念沟通的虚无空间,这些涅槃丹有地方装了。” 凤倾狂看着手腕上的镯子,若说先前还有犹豫的话,那此刻绝对是没有一点儿了。 这么大一个宝贝,谁不拿谁傻瓜,况且是这镯子自己赖上她的,她也是心安理得。 “怎么装?”凤倾狂走向丹药河流问着帝决。 帝决用眼神示意丹药河流,“用意念将你想装的东西装进去便是。” “我试试。”凤倾狂点了点头。 再度睁开眼时,才是发觉那周围的稀世药草全部都不见了。她急忙跑进去空间里看,乖乖,整个田园都被搬进这空间里了,她只是试一试而已,没想到会这么夸张。 心念一动,“唰”的一声,空间上方一条丹药河流悬挂。 凤倾狂微微咋舌,意识从镯子空间里跑出来。 果不其然,这方天地瞬间变成了漆黑一片。 “那啥,一不小心全部装完了。”她摸索着靠近帝决,手牵过他的手。 “无妨,本就该如此。”帝决的话语里透着满意。 别人送上门的东西不拿白不拿,况且是凤倾狂今后需要的,那就更需要拿了,不仅要拿,还要拿得渣都不剩。 两人顺着原路摸索着回去,不知是过了多久,终于是见到了亮堂堂的光线。 他们循到了那机关处,拉上铜环,将那沼泽出口又是关闭了起来,泥土又覆盖成原先的模样。 “你说,要是相家的人知道藏在这里的东西被我们端空了是不是会被气死。”凤倾狂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满脸都是促狭的笑意。 帝决看着她,冷声道: “要是他们知道是你搬空的,你会死。” 凤倾狂摊了摊双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帝决拉起她的手腕,看着那在阳光下越发璀璨的琉璃镯子说道:“它知道。” “镯子而已,难不成还会说话。只要我平日里小心一些,不将它露出来便是。”凤倾狂的手指轻轻抚过琉璃镯,眼底有了沉思。 帝决是在告诉她,这镯子是相家的,难保不被有心人发现。一旦相家发现这镯子在她手上,那势必会联想到这里的东西是被她所得的,那到时候等待她的将是无穷无尽的追杀了。 她,也绝对不可能被帝决庇佑一辈子的。 “知道就好。”帝决赞许的点了点头。 这镯子虽然是好东西,但也是个烫手山芋啊!必须得好好藏起来,不然被相家的人发现了,那可是要天涯海角追杀到底的。 “不消片刻就会天黑,只有在这里再歇息一晚上。明日我的内力也恢复了,到时候再穿过这花海去另寻一条路走吧!”因着得了这许多宝贝,凤倾狂的心情已经不像先前那样紧绷,连带着语气也欢快了许多。 “不过,这机关也太简单了,就没有什么防御的吗?”凤倾狂自言自语着。 “我想,有。”帝决言简意赅。 凤倾狂看着他那墨色深沉的眼眸,微微点了点头。 “那么大的手笔做得地下储藏室,若是就这么轻易被得手了,反倒奇怪,只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后招。” 帝决并不回答,只是看着凤倾狂手腕上那隐隐透着妖气的琉璃手镯。 正在这沉默间,凤倾狂忽觉背后一阵汗毛竖起。 “小心。”她急吼一声,手中刀刃出鞘,靓白光华,横劈而出。 只见无数藤蔓从四周延伸出来,仿佛凭空从地下长出来一般,它们张牙舞爪带着尖刺袭向站在中央的凤倾狂与帝决。 砍断一批又来一批,无穷无尽,似乎怎么也斩不断根一样。 “太多了,这样下去会被缠死的。”凤倾狂挥手又砍断几根。 现在的她与帝决都是普通人,只能依着自己的身手才能勉强获得一席之地,这么长久下去必会脱力进而被藤蔓给缠死,这藤蔓尖刺显然打得是持久战的战术,偏生他们没有那个持久战的精力。 “不对。”凤倾狂皱起了眉头,看向四周无数的藤蔓。 “这些藤蔓好像只是起到缠住我们的作用,缠住我们干什么?” “快走。”帝决拉起凤倾狂劈开一条康庄大道,就往哪食人花丛里钻去。 “怎么了?发现了什么吗?”凤倾狂紧紧跟在帝决的身后,嘴唇抿起。 “相家,它们在等相家来人。”帝决沉声说道,眉宇中都带起了冰寒冷意。 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再想家族氏的手中保全凤倾狂,若是真来人了,那凤倾狂绝对是凶多吉少了。 凤倾狂眉眼一凛,不错,这藤蔓为何要缠住他们,似乎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 “趴下。”帝决按下凤倾狂的身体,匍匐进了食人花丛。 食人花只要不碰触起花瓣就不会有事情,所以他们只要趴着从花丛里经过,就会险中求生。 一片红艳飘飞的花丛里,瞬间淹没了两人的人影。 “快,相家的人肯定知道了这里的事情,他们势必会找到皇家用阵法传送过来,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离开。”帝决在那花根处边爬边说道。 他侧头看向凤倾狂,忽觉脑袋一晕眩,陷入黑暗前只来得及看到凤倾狂那眼眸里的担心。 女人,居然还要你担心?简直,不能忍。 凤倾狂眼睁睁的看着帝决晕过去,瞬间就有想骂天的冲动。 她以为这食人花的威胁已经过了,就没有给帝决讲完食人花的知识。 食人花之所以能吃下人与动物,那是因为它们会释放出一种类似蒙汗药的气息,迷晕它的猎物然后再进食。 只要不碰触它的花瓣,那蒙汗药气息也不会完全被释放,那花根处的气息也非常微弱,不至于对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只是这里的食人花如此之多,占地如此之广,他们趴进了这花根密布处,就算再微弱的气息,一旦聚集起来也绝对是能够造成威胁的。 她还没来得及跟帝决说,帝决就将她拉进来了。 靠,这下好玩了。 凤倾狂在心底低咒一声,随即将匕首咬在红唇间,缓缓移到帝决身边,小心的将帝决趴到自己的背上。 在匍匐状态下做这一系列动作倒真是费了一些力气,身体又不敢拱得太高,怕触动到食人花的花瓣。 到时候不用他们逃,这些食人花就已经能将他们嚼得残渣都不剩。 她屏住呼吸,开始了一步一步超前移动。 没事,不就是负重匍匐前进吗?就当是以前的训练好了,只要无视那些张着血盆大口的花,就完全没问题。 说起来轻松,可真的移动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泥土地上混满了各色小石子,时不时还有张着尖刺的植物,一路匍匐间,已是将凤倾狂的双臂磨得鲜血淋漓。 若是将那些食人花砍掉,必定会看到有一条血路自她身后蔓延,如同开满了一路的曼珠沙华。 她背着帝决,小心翼翼的前行,长时间的闭气已经让她的脸有些苍白,额间的汗珠微微低落,沿着脸颊滑落到脖颈里。 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方才从花海上方飞过来时就已经领教过这片花海是多大广阔,以至于让她的内力都耗损殆尽,更别说以这样的速度。 从日暮到天光完全黑了下来,凤倾狂已经完全在黑暗中爬行,她已经感受不到那手臂肚腹处被磨砺得疼痛,怕是已经脱了一层皮了,她在心底暗暗想道。 每每闭气到脸颊被涨得青紫时,她就小心的抬手捂住唇鼻换一口气,再继续前进。 黑暗里几乎看不到前路,只有夜风吹过时,那些食人花腰肢招展的响声。 她觉得她头顶上那些花朵似乎都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她,就等着她自投罗网,只要稍有不慎,就定将她与帝决撕裂成碎片。 这些随风起舞的飒飒响声,如同是在嘲笑的声响,一点一点灌进她的耳朵里。 妈的,从没觉得在夜色里爬行是如此渗人的慌。 凤倾狂咬紧牙,满脸都是坚毅,一定要带帝决出去,不能让生命终结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若不是她在门口捡起皇彻,就不会有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也不会连累帝决到这种地步。 若是帝决折损到这里,那她就是死个千万次也不足以赎清罪孽。 那般高贵傲气的一个人,怎么能有如此莫名又憋屈的死法。 就算死,他也应当是高贵的死。 可是,前方的出路还是未知,她的体力也渐渐流失,她的身躯已是冰冷,只能靠着仅存的意识往前爬行。 她已经放空了脑袋里的所有思绪,只是一门心思的催眠自己,爬!爬!爬! 一定要从这个鬼地方爬出去,一定要带着背上这个人出去。 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夜晚的风刺骨的让人牙根都在打颤。 凤倾狂根本就不敢停下来休息,潜意识已经在告知她,现在若是停下来,那她根本就爬不出去了。身体机能已经到了危险崩溃的边缘,稍微一个放松绝对就万劫不复了。 正在这天地俱静,只有风声过耳的时刻,在食人花虎视眈眈的包围下,凤倾狂居然听到了人的声音。 她嘴角微微扯出一丝苦笑,果真是体力流失的太快了,尽然连幻觉都出现了。 往前移动一小截,那声音越来越多。 凤倾狂猛然停下身子,仅存的点点意识让她浑身都紧绷了起来,眼里一阵精光。 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人。 她趴在那里,将全身所有的意识精力集中在耳朵,在窸窸窣窣的花朵摩擦声中,她听到在那上方若隐若现的传来人声。 “怎么办?大长老,人已经跑了。” 大长老?凤倾狂抿了抿唇,哪儿的大长老。 “跑?不可能!要想打开密室那就必须是没有炼气的人才可以完成,没有炼气的人怎么可能跑得远,找,翻地三寸也要找出来。” 密室?难不成是相家的那密室。没有炼气才能打开那密室,她应该说他们的运气已经爆棚了吗? “这方圆百里都有我们的人,确实没找到。这附近能藏人的地方也只有这食骨花下,但是也绝对不可能有人藏进去啊。 凤倾狂眨了眨眼,真想蹦出来说一句,鄙人不才,还真是藏到这食骨花下了。 “不要放过任何一点可能,烧了,把这食骨花给我烧了。”那大长老的话语斩钉截铁,大有赶尽杀绝的意味。 凤倾狂心里一凛,糟了,若是他们毁了这食骨花,那她与帝决肯定是得暴露了。 来人定是那相家的人,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果然是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了。 她脑海里转动无数个想法,但是却没有一个能解决眼下的困境,这将近一夜的爬行已经让她的体力消失殆尽,若不是靠这一口气吊着,早就晕过去了。 有浓艳飘进她的鼻尖,她微微侧头望向身后,只见冲天红霞之火染尽天光,也染红了她的眼帘。 这些人还真得敢烧,若是火势没有控制得当,势必会烧毁大片树林,这是已经气疯了吗? 食人花似乎在尖叫,纷纷开始被焚毁,浓密的烟雾迅速萦绕在了整个上空。 凤倾狂的手指深深抓进身下的泥土,牙齿紧咬嘴唇。 难不成,今夜还真要交代在这里了吗?不行,不可以。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更何况还有帝决,她怎么能让帝决落到对方的手里。 她强撑着,一边想着解决的方法一边加速超前爬去,能争取一点是一点。 但是脱力后的爬行如同那濒死之人最后的挣扎,即使拼尽全力也抵不过身后连天大火。 那灼热的温度似乎都已经沾染上了她的身体,那越来越接近她的红莲焰火让她银牙欲碎,眼眸里血丝渐涌。 “大长老,找到了。”有人在上空巡查,已然看到了火光下凤倾狂爬行的身躯。 “卑贱猪狗也敢偷我相族之物,看我不将你剥皮抽筋,来人,给我把她抓起来。”一声怒吼响彻天际。 267、帝尊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牙关紧咬,唇齿间满是铁锈味。 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被抓了帝决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忽有浩瀚力量自她背上传开,带着张狂的霸气。 轰隆隆声响,带着雷鸣,搅乱这一方天地,以不可违逆的姿态掀起凛冽气流。 靠近三尺者皆成碎片,那焚烧着食人花的火焰也在这强势的气流下消散了开去。 凤倾狂瞳眸微张,只觉身体一轻。 有衣摆划过的猎猎声响,他掌心的温度灼烫着她的身体,紧紧拥抱间,似要将她融进骨血。 一件披风裹紧她的全身,墨发飞舞得肆意张狂,抬起头时,红瞳妖冶。 帝决抱着凤倾狂飘至半空中,浑身满是狠戾肃杀。 他的眼眸已成了赤红色,右眼额角上,一条红龙纹张狂醒目。 “动她者,死!” 他看着相家的大长老,薄唇里说出的话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人,让人胆寒心颤。 大长老看着帝决,连那嘴巴都在哆嗦。 “杀体全开,帝……帝尊。” 凤倾狂的思绪还在混沌中,隐隐看到帝决那泛着红光的眼眸。 他将她抱得那样紧,话语里满是令人心悸的保护。 真是……帅呆了。 身心彻底松懈下来,在陷入黑暗之前,她迷迷糊糊的想着。 帝决的衣服哪里来的,这披风真柔软,还暖和。难不成帝大神是一瞬间从空间戒指里拿出披风套上的吗? 啊,果真大神就是与众不同的,穿衣的速度也是与众不同。 “小人见过帝尊。” 大长老在半空躬身弯腰,态度谦卑恭谨,言语间满是忐忑小心。 “尔等宵小也敢动我的人。”帝决冷哼一声,眉目间满是冰霜戾气。 大长老再度鞠躬,“帝尊,小人只是来追查相家密室失窃之物,并无任何冒犯之意。” 帝决的眼眸深如寒潭,只是冷冷的盯着他,如同是地狱里传来的凝视,直直叫人头皮发麻。 “滚!” 斩钉截铁的一个字,毫无任何商量的余地,仿若眼前之人再一句废话,便立马捏碎殆尽。 “是是是,小人立马就滚,立马就滚。”那大长老显然也察觉到了帝决的怒气与不耐,即使再不甘愿也不敢再多呆下去,携着众人便立马遁去,心里念着等这尊杀神走后,再回来慢慢查探。 红艳的食人花此时已经尽数成了灰烬,点点红芒飘在空里。 待到人走后,帝决手一招,踏入了暖阁小筑的空间里。 小桥流水的暖阁小筑,具有治伤的功能。 轻轻放下怀中之人,血色遍布全身,映入他的眼帘让那红眸双瞳更加艳红。 双臂肚腹处,被尖锐小石磨砺的已是血肉模糊,爬行的双腿亦是结了痂,让人见之触目惊心。 帝决眼眸微微眯起,浑身的戾气越发的浓重,他看着这已是昏厥过去的人,一时不知该有何反应。 手微微动,想要脱去她衣衫治伤,但是衣衫与血肉模糊的伤口已是连在一起,血迹干了湿,湿了干,结的痂后又与衣衫连在了一起,轻轻一扯,就有皮肉连带,让昏迷中的凤倾狂都不自主的蹙眉。 他不喜她蹙眉,这痛苦的蹙眉仿若是无声的忍耐。 手指轻轻划过身下之人的脸蛋,泥土尘埃满布,没有了以往的白玉可人,却依旧不改其清雅本色。 从空间里拿出一些药水,帝决缓缓的将药水涂在凤倾狂那衣衫伤口相连的地方,缓缓的,一点一点的洗尽血污,小心的将衣衫与皮肉分离。 过程异常缓慢,每当凤倾狂蹙起了眉,他便停下,轻抚她额头。 终于是将衣衫尽数剥离,以往光洁诱人的身子上满是伤口,血丝还在缓缓沁出,如同一朵妖娆极致的罂粟花。 药膏一点一点涂上,手指轻抚间,不带任何***,只有满满心疼。 他的眼眸在此刻的静谧时光,沉沉如水,眉宇间消退了以往的森寒冰冷,只有微微的暖意。 指尖下的碰触,温暖美好。 就是这样一个人,背着他,想要爬出一条生路。 拧干了锦帕,轻轻擦拭着她的脸颊,洗去污秽尘垢,安睡的容颜若浮光睡莲。 帝决看着那张容颜,缓缓低头,薄唇覆上她的额,她的鼻,她的唇。轻轻的,温柔的,安抚着那正在沉睡的灵魂。 一声轻响,锦帕在水盆中缓缓舒展,金丝绣制的并蒂莲也跟着缓缓展开,沉水香升腾,一刻好眠时光。 在暖阁小筑不过几个时辰,凤倾狂身上的伤口便已是大好,只是些外伤,看着可怖了些,倒也没伤到筋骨。 凤倾狂醒来时,便觉浑身清凉舒爽,疼痛亦是没有了。 稍微动一动,骨头咔嚓咔嚓作响,像是生了锈的机器许久没运作了一般。 缓缓伸个懒腰,慵懒无比。 “醒了。”帝决坐在床榻边,伸手抚上她的手,眉眼里映着她尚有些迷茫的初醒神色。 凤倾狂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帝决。 依旧是红瞳双眸,那右边眼角额头处,一条鲜红的龙纹,带着张狂的霸气舒展。 “帝决,你的眼……”凤倾狂有些微微的惊讶。 她在昏迷前看到他的这幅模样,还以为自己是神志不清起了幻觉,没想到是真变成了这幅模样。 有些诧异,有些惊奇。 凤倾狂伸手抚向帝决那眼角处的红龙纹,并没有什么凹凸不平的感觉,像是生来就与皮肤融为一体,只是有些微微的发烫。 那是一条蜷缩着的红色之龙,精致无比,连那闭上的眼眸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它的身体蜷缩的盘在一起,龙鳞之爪尽数收了起来,眼眸阖上,似在闭目养神。 明明是沉睡之姿,却依旧让人感到那逼仄的气息。 果真是帝决的风格,连红龙纹都是如此的张狂。 “无事。”帝决微微摇了摇头,方才一心看着她的睡颜,一时忘了要收回此刻的模样。 不过片刻,他就恢复了那黑眸墨玉的冷峻模样。 凤倾狂眨了眨眼,这是变脸吗?这绝壁是变脸吧!换美瞳也没这么快的。 “你炼气恢复了?”半晌后,她才是反应过来。 “咦,我的怎么还没有?”凤倾狂甩了甩手,有些惊讶。 帝决看她半晌,甩出三个字。 “你太弱。” 凤倾狂有些挫败的低头,心底微微的抗议。 不弱好吧,人家号称天才来着,凤家九公子可是天才来着。 “恩?”帝决一声轻哼。 凤倾狂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才发觉方才居然不知不觉把心底所想的说出口了。 帝决瞧见她生龙活虎的模样,冷意不觉也消散了开去,看着她那带着讨好笑意的面容,又是甩出几个字。 “恩,是挺菜。” 凤倾狂……囧。天才啊。是天才,怎么会变成挺菜俩字儿呢。 从暖阁小筑出来,凤倾狂瞧着那一片连毛都不剩的地方。 “一朵花都没剩下?”她有些惋惜的撇了撇嘴。 “本来还说装几朵回去研究研究的。” “镯子里面的就够你研究了。”帝决双手划印,脚下图腾阵法缓缓显现。 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传送的空间也预估不到,所以这传送阵法也要费一些功夫。 凤倾狂听到帝决如此一说,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眉梢眼角都有些飞扬。 她伸出手,看了一眼泛着琉璃光芒的镯子。 这回倒是真捡了个便宜,只不过…… 蓦然想到了什么,脸有些黑了下来。 “我又不会炼药,里面的什么稀世草药都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还真有点暴殄天物。” 想到这里,凤倾狂有些微微的叹气。 这一次还真体会到了另类的无福消受。 腰身一紧,帝决强势的搂过她,脚下风声顿起,传送阵法光亮乍现,一阵飘摇,等到再度睁开眼时,已是回到了楼外楼。 脚还未站稳,就见一阵白光朝着凤倾狂袭来。 凤倾狂发射性的双手一接,貂兽阿哈钻到她的怀里,小脑袋一拱一拱,抬起间,乌溜溜圆滚滚的眼眸周边还有一圈红印子,看起来好不可怜。 吱吱呀呀,你们去哪里了,担心死我了。 它一边伸出小爪子比划着,那小嘴两旁的小胡须也跟着抖动,看起来可爱异常。 凤倾狂轻笑出声,捏了捏它的耳朵。 一人一貂的互动看在旁人眼里温馨无比,不忍破坏。 正待这时,有一灰衣老仆走向帝决,他站定后,看了一眼凤倾狂,那连如树皮一般皱起,眼底却是满含精光。 “少主,掌事长老让您回族里一趟。” “何事?”帝决眉眼不抬,手掌轻轻抚弄着凤倾狂的发梢。 灰衣老仆又是看了一眼凤倾狂,眼里的光芒耐人寻味。 “如尘受了重伤,正在族里吊着一口气,掌事长老希望少主能施舍一点灵气。” 帝决并不作答,浑身的冷意依旧。 “啊?什么?如尘受重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说话的是凤倾狂,她听到这灰衣老仆的话有些惊讶。 灰衣老仆看着她,平板的回答道: “他已经失踪几天了,您都没有发现吗?” 虽然用的是尊称,但是凤倾狂却听出了他话语里明显的不满之意。 “若是他能被我发现,那也就枉为天字部队一把手了。”凤倾狂挑起眉梢,话语浅淡。 那灰衣老仆没料到她会这样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他只能瞪了瞪凤倾狂,随即转头看向帝决时,脸上那平板的表情瞬间又成了哀求意味。 “少主,您也知道的。如尘是掌事长老的外孙,请您看在他跟在你这么久的份上,赐他一点灵气吧!” 帝决放开凤倾狂,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小心伤口,不要沾水。” 说完这八个字,手掌一挥便是携着灰衣老仆消失在了原地。 院落里,凤倾狂的神情有些怔愣,帝决那带着冷意的温柔让她一时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凤九公子,您府上来人了。”楼外楼的里的小二恰到好处的出现,拉回了凤倾狂的神智。 凤倾狂轻轻摸了摸貂兽阿哼那柔软的毛发,眉梢眼角都带起了笑意。 “是二哥他们吗?” 楼外楼的小二摇了摇头,“是凤家大公子凤归远,他说来接您回府了,您想回去吗?” 凤倾狂一听到凤归远的名字,那摸着阿哈毛发的手顿了一顿。 凤家大哥吗?终于是出现了啊! 从无双战国回来后,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真是让她好等啊! 有些事情,注定要早一点解决的,不然那就会成为一颗定时炸弹,在你最松懈的时候给你炸响。 “当然要回。”凤倾狂下巴一扬,红唇微微弯起。 大哥,有些事情,咱们该好好说一说了。 269、终极暴发户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归远在看到凤倾狂第一眼的时候,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将她搂得很紧,彼此相触间,凤倾狂都能闻到他身上似乎有类似栀子花的香气。 清新,雅淡。 凤归远这个拥抱让凤倾狂有几秒的愣神,在她的记忆力,这凤家大哥自从百里城事件后,似乎一直都不待见她,俗称:冷战。 可是这热情洋溢的拥抱是怎么回事?去了一趟无双战国就换了个心情吗? “九弟,我回来了。” 凤归远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丝丝缕缕的气息钻进凤倾狂的耳里。 酥软,麻痒。 “欢迎回来。”片刻后,凤倾狂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四个字较为应景。 凤归远放开她,眉眼间依旧温文尔雅,如那白云纯粹,不带一丝尘垢。 “我在无双战国听说了你们的事,担心极了。九弟,你怎么到哪里都会引起一片风浪呢?找个人都能掺和进皇权家族的争夺里去。” 凤倾狂打着哈哈的笑了两声,眼眸弯弯如新月,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笑意。 “还不是你九弟我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所以走哪里都引起***动咯!” “嘴贫。”凤归远看着她,唇角溢出一丝宠溺的笑意。 “走,大哥接你回家。”他揽过她的肩膀,一路唇角微微扬起,那愉悦的心情充斥着全身,也让凤倾狂的心底起了些微微的怪异之感。 “大哥,你怎么在无双战国那么久?”凤倾狂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凤归远拍了拍她的肩膀,侧头说道:“我本就是去游玩一番,去领略一下他们兽魂之力的奥秘。” “哦,原来是这样。”凤倾狂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我听兮清说,你自己往你自己胸口插了一刀?”凤归远的语气浅淡无比,但是凤倾狂却愣是听出了一丝冷意。 心里暗道一声糟糕,连忙找着话转移凤家大哥的注意力。 “二哥他们怎么没来?” “他们正在家中面壁思过。” “…………”凤倾狂一阵无语凝噎望天,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凤家二哥和三哥这对活宝,在凤家一向最闹腾,只有这大哥才能制得住他们,大哥不在那简直是天天上方揭瓦,现在大哥回来了,那两个活宝就自求多福吧。 凤倾狂在心里默默念着阿门,祈祷两位活宝兄长不会被惩罚的太惨。 “九弟,别转移话题。”凤归远那温和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 凤倾狂看到了他眼眸中的坚持,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粗略的将过程说了一遍。 当然省去了被皇彻强吻的一幕,她绝不承认她被人吃豆腐了。 只是被小狗咬了一口,恩,对,咬了一口而已。凤倾狂眼眸微闪,心里如是安慰自己。 “帝决的敌人吗?”凤归远说这话时,眼底氤氲一片,让凤倾狂有些看不清。 她笑了笑,“敌人估计也说不上吧,家族之间,有几个又是和平的呢。” 凤归远听着她的话点了点头,“不过,九弟的朋友倒是真的很强大,居然是紫阶之上,不知道是哪里人士?” 凤倾狂眼底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微微摇头。 “朋友相交罢了,没问过出处。” “这样啊,只要九弟高兴就好。”凤归远揉了揉凤倾狂的脑袋,眉宇间都有了暖人的笑意。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来到了凤府。 凤倾狂抬起头看向凤府的门庭,然后看了看左右附近的街道。 这是原先的凤府没错吧?她没有走错路吧? “大哥,你确定我们家是这里?”她抬起手指了指那门庭,指尖有些颤颤巍巍。 凤归远一丝苦笑,“我才回来时也与你一样,有着同样的疑问。不过,确实是的,这里确实是原来的凤家。” 凤倾狂有些傻眼了,她转头愣愣的看着那方高大的门庭。 话说,这巨大的门庭上面镶满了眼花缭乱的魔核是要干什么?照夜路吗?又话说,那乌木大门上贴满了亮晶晶的黄金粉是要干什么?等着人来刮吗? 门一推,凤倾狂踏进府邸,入眼一片眼花缭乱,闪瞎了她的钛合金眼。 以往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尽数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富丽堂皇的殿堂,琉璃瓦上披金绸,玉石阶梯泛着白光。林荫小径全数改成了康庄大道,几辆马车并排走都不成问题。湖水已经成了一条水流湍急的小河,河底清澈可见玉石遍布,一眼看去便可以知道这河水是从城外引来,清澈冰凉。 各色树木栽种的到处都是,抄手游廊的石板清一色换成了檀木,走上去咚咚直响,廊坊上清一色挂着画眉鸟,鸟笼顶上夜明珠镶嵌得圆润溜光。 凤倾狂看的是目瞪口呆,完全失去了语言。 这这这……简直就是暴发户的手笔啊,不对,这比暴发户还暴发户,暴发户也不会如此低俗吧。这府邸一副我很有钱快来光顾的模样,到底是谁的手笔啊! 简直就是土鳖到爆的暴发户嘛! 她一贯走的是小清新的路线,乍一看到这亮晶晶以及不忍直视的豪华装修,一瞬间都不忍吐槽了。 “凤阿九,你终于舍得回来了。”随着一声夸张的叫喊,一阵五光十色扑面而来,不用说就是那只***包花孔雀。 照样也是一个大大的拥抱,手掌将她搂得死紧,明明已是夏季,可他身上还是有着桃花的馨香。 “花满楼,你快勒死我了。”凤倾狂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示意他放开。 花满楼有些惋惜的放开凤倾狂,一双桃花眉目风情流转,看得一旁的侍婢们羞红了脸颊,软化了心肠。 “我还以为你要抛弃我们,不回来了呢。都说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这是几日不见了哟,不知道都隔了多少个秋了。奴家的心哦,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了,”花满楼做出西子捧心状,一双桃花眼眨巴眨巴泛着水光,看起来可怜异常。 凤倾狂眨了眨眼,这厮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她顿了顿脚步,直接从他身旁缓缓走过。 用行动表示了她的决心,无视你,无视你。 花满楼一愣,随即眼一眨唇一撇,脚步一错便是跟在凤倾狂的身旁。 “不和你开玩笑了,你一点都不好笑。” “恩,我承认你要好笑一些。”凤倾狂一边往前走一边一本正经的说道。 “承让承让。”花满楼笑着说道,话一出口才是明白过来凤倾狂说的是什么。 “凤阿九,你皮痒找打是不是?你不讽刺我不舒服是不是。” “来来来,正好练练手。”凤倾狂眉眼一挑,话语间满是笑意。 花满楼的桃花眼一挑,流光四溢。“算了,才不跟你这重伤之人打,免得那个谁把我皮给剥了,我可想多活几年。” 凤倾狂脚步一顿,半晌后才发觉自己找不出来任何反驳的话语。 索性就不回答了,她一路走一路观察着凤府的环境,这凤府简直就是变了个模样,像是饿了许久的贫穷汉子,一朝飞黄腾达便将那所有值钱的物事挂在身上。 凤府就是这样,什么东西只要是好的就往上贴。 甚至,她还看到了那树木上的枝干上都刷上了一层金粉。 “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凤倾狂问向花满楼,眼里有些不忍。 她实在无法想象,居然有人能把一个府邸弄得如此惨不忍睹。 就算是一只穿着金大褂的猪,也比它土豪的有品味。 花满楼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膀,口气颇有几分无奈。 “还不都是你们墨天皇朝的君王搞得,你受伤那日,这凤府也被销毁殆尽了。不过个把时辰后,那墨天皇朝的君王就派遣了什么能工巧匠来修缮这府邸。我们想着没多大坏处,就任由他们去了。结果等我和七杀同你二哥三哥去喝了酒回来,这府邸就变成这样了。接着,就是无数的人来送奇珍巧物,搞得我们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等我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大哥就回来啦!” 花满楼示意站在她身旁的凤归远。 “回来时我刚好碰到锦王爷了,他说是他父皇的意思,说你是皇朝的安平候,房屋毁了自然要由皇朝帮忙修建。”凤归远淡淡的说道,清雅温和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神情与所想。 凤倾狂忽觉脑袋一阵抽疼,八成那君王是看到帝决与皇彻了,一贯稳坐皇位的人忽然见到两个大神,自然是吓得屁滚尿流,还不赶紧麻溜儿的来巴结一下。 可是这巴结的也太……狗血淋漓了。 这房子能住人吗?处处闪着金光,她都有些怀疑,一路走来那鞋底肯定都是沾染到金粉了。 “放心吧,你住的院落是按原样修建的。在那些所谓的能工巧匠下黑手前,我们成功的阻止了。不过也只保住了你的院落,其他院落那就是金雕玉砌,连你大哥的床都是黄金柱子白银榻。” “我说苏陌他爹这次肯定是连国库都搬空了。”花满楼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打趣着说道。 凤倾狂赞同的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随即同情的看向她大哥,黄金柱子白银榻的床也,不知道睡不睡得安稳。这完全就是把一个国家睡在身下呀,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做噩梦,梦到那些穷苦百姓来讨债。 “大哥先去梳洗一下,晚上想吃什么,自己吩咐厨房做。”凤归远笑着理了理凤倾狂有些微皱的衣衫,语气温和,带着宠溺。 凤倾狂不自觉的点头,“好。” 待到凤归远走远,凤倾狂的眉头才是微微皱起。 “花满楼,你觉不觉得我大哥有点怪?” 花满楼歪了歪脑袋,看着凤归远消失在回廊转角的背影。 “怪?怎么怪了?我倒觉得他这恋弟情节很正常。” 凤倾狂手一抖,恨不能一巴掌将眼前这人拍翻过去。 “你那是什么形容?” 花满楼摇了摇扇子,“我说得不对吗?你的兄长个个都有恋弟情节,个个都把你捧得跟什么似的。” 凤倾狂沉默。 好像,似乎,大概是这么回事。 “不过也不怪他们,家中最小的又是最优秀的自当是拿到心尖上来宠了,要是我有个妹妹我绝对把她宠到天上去,她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她去摘下来。” “为什么不是弟弟?非得妹妹?”凤倾狂疑惑的看着花满楼那一脸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表情。 花满楼头一转,嫌恶的摆了摆手。 “弟弟?我宠弟弟干嘛,和我长得一样的宠他干嘛,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儿做。” 凤倾狂,默。 这就是差别待遇啊,差别待遇。 不对,他们聊得太偏题了。 “我不是问你大哥这个,而是你不觉得他很熟悉吗?”凤倾狂问向花满楼,“你仔细想想,想清楚了。” 花满楼听了凤倾狂的话,眼眸里一阵亮光,右手拿着扇子轻轻敲打左手掌心。 “经你那么一说,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确实有些熟悉啊!” “是吗?你回忆看看,哪里熟悉了?”凤倾狂诱导着花满楼。 花满楼脑海里筛选了无数人影,越想眉头皱得便是越发的紧,扇子蓦然重重敲打在掌心处,发出一声脆响。 “是他。”他抬起眼眸与凤倾狂四目相对,眼里有了不可置信的光芒。 凤倾狂微微点了点头,“很像对不对?我只是怀疑,但是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花满楼那一向轻佻的桃花眼里难得有了凝重,“若是他的话,那事情可就复杂了。” 凤倾狂微微点头,“我知道。” 花满楼看向那凤归远已经消失的方向,话语里带着沉思。 “抢夺雷元素,引诱我去百里城,更甚者同我们一起到了无双战国,这根本就是让我有了不好的联想。若是真的那样的话……” 他话语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向凤倾狂的眼眸有些微微的担忧。 “你大哥究竟要做什么?若是将这一系列的事情拼凑起来,不难看出,这人明显是在针对你了。若真是你大哥,你打算怎么办?” 凤倾狂看着一脸严肃的花满楼,轻笑出声。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现在只是怀疑而已,又没有确定,还没有确定的事情可不要轻易下结论。”她顿了顿,眉眼间一丝云淡风轻。 “再说了,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又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那是因为你运气好。”花满楼对凤倾狂的说法不屑一顾。 “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可就晚了。” 凤倾狂笑着点头,“说的也对。” “那现在怎么办?试探他吗?”花满楼问向凤倾狂。 凤倾狂沉吟了半晌,缓缓分析着。“我怀疑轩辕无双联系的对象就是我身边之人,对我了如指掌不说,还把我的行踪掌握的一清二楚。更甚者,对我的身世也如此。” 天之力与火凤现在互为依靠之事,她只对凤宁华提过,轩辕无双是从何得知的?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没有向外泄露过,不代表凤宁华没有。 凤宁华作为凤家老祖,那胳膊肘绝对是不可能往外拐得,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对本族之人说了。 凤归远作为下任当家,被凤宁华告知也是无可厚非的。 “还对象?你直接说是你大哥不就得了。”花满楼不屑的扬了扬下巴。 凤倾狂眉眼不抬,“不好意思,我护短。这还没有确定的事情我可不能太过武断下结论。” “切!”花满楼挥了挥扇子。“得得得。” “若真是我大哥,我就只有一个疑问,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凤倾狂喃喃自语。 269、凤家动物园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再次见到凤家二哥和三哥时,那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凤兮云倒还好,一脸平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凤兮清就不同了,满脸的幽怨,眼眸飘在哪里哪里的气氛都会变得微妙。 “我说你,别拿那眼神瞅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上我了。我可不好这一口,鸡皮疙瘩都给我看出来了。”花满楼一边搓着手臂一边吊着嗓子嫌恶的对着凤兮清说道。 凤兮清撇了撇唇,一路小跑就想往凤倾狂身上蹭。 “九……弟!”夸张的拉长音调带着哭腔,还未抱上凤倾狂,就见亮光一闪,七杀的刀看看从他鼻尖蹭过,削落发丝两三根。 “什么时候我抱我自家弟弟都不行了。”他垮着一张脸对七杀怒目相视。 凤倾狂有些失笑,“好了,七杀也是条件反射,谁叫你冲这么快的。” 凤兮清眯了眯眼,对着七杀冷哼一声。 也不知道这冰块石头脸是什么做的,自家九弟到底是这么会有这样的朋友的,简直非常人也。 对,九弟的朋友都是非常人,捡个小白也能捡个麻烦。 凤家兄长总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会在不知不觉中攻下你的心防,然后将距离拉成零。 凤兮清更是一个自来熟,就连七杀都能去侃上两句,更甚者七杀还真的会回答他。 比如某天凤兮清问七杀。 “你喜欢凤阿九?” 七杀,默。 “你喜欢花满楼?” 七杀,默。 “你喜欢我?” 七杀:“九头斩。” 一阵风起云涌,刀光乱舞,九大蛇头出鞘而去…… 虽然凤兮清的结果有些惨兮兮,不过好歹也得到句回复了不是。 凤倾狂想到这里,唇角的笑意越发浓厚。 “大哥为什么又关你们紧闭?你们又打烂东西了?” 凤兮清听到凤倾狂的问话,脸上的神情一滞,眼神顿时有些飘忽起来。 凤倾狂眉梢一挑,有故事啊,这绝壁是有故事啊!凤兮清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脸皮厚的跟城墙倒拐似的人,居然还会有尴尬的时候。 她发誓,她绝对没有看错,凤兮清的脸上方才肯定是红了。 “三哥?到底怎么了?”凤倾狂见凤兮清那副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的模样,遂转头问向凤兮云。 一向淡定从容只会被凤兮清气炸毛的凤三哥,听到凤倾狂的问话,唇角勾起一丝堪称神秘莫测的微笑,然后……就走了。 凤倾狂:“……” 花满楼:“……” 七杀:“……” 几人目送着凤兮云走远,阳光穿过他的身侧,有一层逆光的朦胧剪影。 “凤兮云,你等等我啊!”凤兮清最先回过神来,二话不说,就追着凤兮云的背影跑上去。 只留下凤倾狂几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一时相对两无言。 这算什么意思?凤三哥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让她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呢? 花满楼也被那两兄弟搞迷糊了,一向伶牙俐齿的吐槽劲儿完全没有了发挥的余地,他有些机械的摇了摇扇子。 “诶,我怎么觉得那两人有猫腻啊!” 凤倾狂瞟了他一眼,“不是你觉得,是我们都觉得。” “是吗?”花满楼用手肘支了支七杀。 “七杀,你也这么觉得?” 七杀犹如一颗山崖上的青松,站得笔直。他波澜不惊的回着花满楼:“我有眼睛。” 话外之意,我看得出来。 花满楼被七杀堵得干笑两声,也只有这冰块脸能堵他了,自从发他看过凤兮清的悲惨下场后,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不去撩拨这个臭石头。 稍微一两句,这人九头斩就招呼过来了。 “要不你去问问你大哥?”花满楼眨了眨桃花眼。 凤倾狂微微侧头,“正有此意。” 下午的时光过得总是特别快,凤倾狂还没恍过神来,就到了晚膳时间了。 一众人坐在安然居里,花满楼不停的给凤倾狂递着眼色。 示意她一定要记得问凤归远关于那两活宝兄弟的事情,此等明显会很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就此放过呢。 “喂,娘娘腔,你眼抽筋啊!”凤兮清很敏感的看到花满楼的小动作,一时间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一般,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 花满楼平生最恨这三个字,眼眸一横,冷气盈满桃花美目。 “干卿底事儿。” 凤兮清一直都与花满楼不对盘,有种关系叫做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这本来是个好寓意,但是放到凤兮清与花满楼身上,那就是给这句话打上了个大大的引号。 他们两倾盖如故是没错,只不过是那种你上辈子欠了我两文钱没还清的那种“故”。 “你朝着我九弟抛媚眼儿怎么不关我事了,要是你朝别人发***我才懒得理。”凤兮清冷声哼道。 花满楼扇子一摇,又是一个水光潋滟的眼神朝着凤倾狂递过去,直把凤倾狂弄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不是激动的,是恶心的。 “我乐意,怎么着?”花满楼下巴一扬,一脸你不爽就来打我的挑衅神色。 凤兮清见到花满楼如此嚣张,还是在他的地盘上(他已经将凤家划为他自个儿的地盘了),再想起平素里没少与花满楼斗嘴,每每他都是占不到便宜的郁卒。 此刻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还有那被关禁闭的憋屈夹在一起,瞬间,爆发了。 “你就是欠揍,今天我不把你这身孔雀毛拔了,我就不姓凤。”凤兮清一脚踏上椅子,一手拍向桌子,桌子上的碗筷杯盏齐齐跟着跳了一跳。 那手掌与桌子相触的清脆声响让凤倾狂都感觉有些肉痛。 “那你姓什么?姓鸡吗?”花满楼也是学着凤兮清的姿势,一脚踩上椅子,脊背一躬,唇角勾起挑衅笑意,出口的话语也是毫不留情。 若不是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七杀,那头肯定都顶在一起了。 隐隐看去,凤倾狂只觉一只开着屏的孔雀和一只炸了毛的猴子要开战了。 “花满楼,你才姓鸡,也只有你这娘娘腔才配得上这姓氏。”凤兮清瞪着他,愤怒的口水四溅。 花满楼一听凤兮清如此说,那调笑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愤怒起来。 “我说凤兮清,你才是个不要脸的。我说我的话做我的事,你老出来横插一杠,不知道还以为你喜欢我,在吃我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凤兮清一张脸立马涨成了猪肝色。 “我喜欢你?你说这话才是不要脸。” “是你不要脸。” “你不要脸……” 两人开始了幼稚的对骂,期间口水四溅,视在座的人如无物犹如泼妇骂街一样形象全无。 但是他们都忘了,孔雀和猴子之间还坐了一个沉睡的老虎。 两方唾沫横飞,肉眼都可看见在七杀的头顶上几乎都有了小型的喷泉,于是七杀…… “九头斩!” 雷霆一击后,世界和平了,世界安静了,安然居的桌子又遭殃了,在座的人又吃不成饭了。 时间和空间在沉寂两秒之后开始动了,凤倾狂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碗连同米饭一起被劈成了整整齐齐的两半,接着桌子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蜿蜒出笔直的裂痕,哗啦一声。 墨天君皇赠送的价值不菲的玉石桌散架了。 各色碗筷杯盏也碎了个稀里哗啦,清脆的声响直把人听得心惊肉跳。 并不是说那声音刺耳,才让众人一阵心惊肉跳,而是坐在主位上的凤归远……脸黑了。 “凤兮清,三天不准吃饭,花满楼,把这玉石桌赔上,七杀……算了。”凤归远铁青着脸看着一片狼藉说道。 “为什么七杀要算了,我不服。”凤兮清不停嚷嚷。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凤归远想要拍桌子,蓦然才想起桌子碎了,那手半路转个弯拍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一阵疼痛。 “不吃饭就不吃饭,就算五天不吃饭我今儿个也要把这花孔雀给打一顿先。”凤兮清将袖子卷起,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凤-兮-清!”一生怒吼,凤归远一向温文尔雅的眉眼在此刻全数消散。 这一生,摊上这样一个猴子弟弟,简直就是冤孽。 (过渡章欢脱一点哈!) 270、预示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安然居那一场动物之间的闹腾最后以凤兮清被凤兮云拎走关禁闭划下了句点。 等到恢复平静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花满楼站在廊桥上,唉声叹气。 “哎,我今晚上要睡树上了,凤阿九你都不帮我说话。”他一双桃花美目哀怨无比,逍遥扇在他手中轻摇慢晃,缕缕发丝飘飞,添了几许魅色。 凤倾狂自动屏蔽他那眸光潋滟的神色,淡声回答。 “你自找的,你们两个太不把咱家大哥放在眼里了。” 花满楼撇了撇唇,手一挥,衣袖轻晃,眼波儿轻勾。 “奴家哟,一时忘了凤家大哥回来了。” 凤倾狂看着他那模样浑身一激灵,啧啧,一个男人做出如此动作还给人一种美丽的不敢直视的错觉,也是到了一定境界了。 要不是她与花满楼呆在一起很久了,她简直怀疑花满楼肯定是那开着青(和谐)楼专门拐卖良家妇男的老(和谐)鸨。 “说的也是,大哥一直没回来,你们一直在家里打打闹闹也没人管,看吧,现在尝到苦果了。” “不说这个了。”花满楼摇了摇头,满脸挫败,蓦然又想起了什么,桃花眼里一丝光华闪过。 “诶,不是让你问凤家大哥关于那两活宝的事情吗?你没问?” 凤倾狂手指摩挲了一下须弥戒指,无奈道:“你们这么闹腾让我这么问?” 花满楼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现在这夜深人静好时候,还不快去问一问。”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为什么你不去问?” 凤归远今天可是正在气头上,谁去谁倒霉啊,她才不想当出头鸟。 “没见他都把我发配到树上来睡了吗?我哪里还赶去惹他?再惹他,怕是要发配我去睡大街了。得,我还记得这凤府做主的是他,主人的面子总得给不是。” 凤倾狂额头一抽,“敢情以往你都没给我这个主人面子。” 她将主人两个字咬在唇齿间,颇有些调侃的味道。 花满楼眼眸一勾,一手拿着扇子就同凤倾狂勾肩搭背起来。 “我们两哪跟哪啊,咱们都这种关系了,还那么生分干什么。面子都是给陌生人的,熟人咱就得没脸没皮才能体现出感情好,你说是不是?” 凤倾狂手腕一抬,支开花满楼那亲密的搭在自己肩头的手。 “我们是什么哪种关系?我怎么不知道。” 花满楼唇一撇,点点怨气溢出。 “奴家……奴家可是你未婚妻来着。”声音略微低,轻轻软软的音调在这夜色里真是勾人异常。 凤倾狂忍住想一巴掌拍翻他的冲动,一步移开。 “我没承认过,你算哪门子未婚妻。” 花满楼身子一转就想接着贴上去,那手臂还没巴上凤倾狂,就被七杀的刀光给晃得眼睛疼。 也亏得他眼疾手快,身形一错才是挡住那凌厉的刀刃罡风,要不然他那漂亮的手可就留不住了。 “臭石头你干啥啊!没看到我手在这里吗?差点就给我砍下来了。” “砍得就是你的手。”七杀语调平板,面容冷硬,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在说今晚上夜宵咱们吃汤圆一样。 “我又哪里惹到你了。”花满楼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哼!”七杀的回答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铿锵有力的短字。 花满楼看着那平板冷硬的面容,一时间只觉冷风瑟瑟孤凉寂寞。 凤倾狂看着花满楼与七杀的模样有些失笑,她微微摇头便转身朝着自己院落走去。 “凤阿九,你还真不收留我啊?真让我挂树上啊!”花满楼看着凤倾狂的背影,声音里都是浓重的怨念。 凤倾狂挥了挥手,脚步轻盈间声音也轻快。 “挂着吧,挂一天又不会死,反正你最近胖了许多,就当减肥了。” “啊?我胖了?”花满楼一听她这话,脸一黑,便是急忙看捏捏自己的腰腹与手臂。 “哪里胖了?是这里还是这里……天哪,我不要变胖!”他喃喃自语的声音飘进凤倾狂的耳朵里,让她的唇角止不住的往上翘。 真是的,说说而已,居然还当真了,要不怎么说他是***包花孔雀呢。 一路行走到卧房间,回廊的檀木地板被踩得咚咚生响,七杀亦趋亦步的跟在凤倾狂身后。 “你不去问凤大哥?” 走廊上画眉鸟儿在沉睡,鸟笼顶的夜明珠柔和生辉,夜色安静时分,七杀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句话。 凤倾狂顿下脚步,眨了眨眼。 七杀居然也变得八卦了?这是学坏了吧? “今儿夜色晚了,我明日再去问。”她笑着拍了拍七杀的肩膀,“你回自己院落吧,别跟着我了。” 七杀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一袭黑衣融入夜色,慢慢隐了身形。 凤倾狂回到卧房后在那精巧镂空的香薰球里点上迷迭香,这才是缓缓睡了过去。 身体陷入沉睡,灵魂却在游走。 她一路走一路走,一路都是繁花似锦,她走动着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有些疲惫,有些倦怠。 她在心底深处想,到底要走向哪里,脚都要断掉了。 “娘,你看那只狼,它受伤了。” “别看别看,快走。” 对话声清晰的灌入耳朵里,狼?受伤了?在哪里啊,她怎么没有看到呢。 一条小路没有终点,她缓缓的走着,经过一个转角看到了亭台楼阁,桃花粉艳处淡淡香味扑鼻,有琴瑟和鸣,呜咽声声,如泣如诉。 真美的声音,不知是谁在弹奏。 她疑惑着,顺着琴音找过去。 波光粼粼的湖水,那中心之上矗立着一栋精致的亭子,亭子里有一男一女。女人正在抚琴,男人正在吹着横笛,每每和上一个音色间,两两对望,温馨无比。 这对璧人感情真好,凤倾狂如是想到。 想要看得清楚一些,她又走进,一不小心踩到脚下的一根树枝,断裂的声响清脆,打搅了那美好的氛围。 “啊,帝决,有只狼。”女人看到它似乎有些惊吓,慌乱间站起身子,腰身曼妙依偎进帝决的怀里。 帝决?凤倾狂皱起了眉头,居然是帝决。 那俊美无比的容颜,倨傲冰冷的线条,眼眸沉沉如水色之墨,冷漠如常,尊贵依旧。 不是帝决又是谁? 帝决怎么搂着其他女人呢?凤倾狂一时间有些愣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快把它赶走,如此卑贱生物怎可进入流花郡?”那女人在帝决的怀里一阵怒吼。 帝决微微抬起手,光芒乍现直冲她而来。 ‘咔嚓一声’,她似乎听到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她有些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到自己的胸前满是艳红的鲜血,血色奔流染红了雪白的毛发。 等等……毛发? 凤倾狂一阵回神,这是才看到,自己身前有两只洁白的爪子,硕大的兽爪踩在那断裂的树枝上似乎在提醒着她一个离奇的事实。 蓦然,想起那对母女的话。 狼?受伤? 身体开始发麻,心中一阵疼痛感铺天盖地而来,夹杂着微微的惊恐,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试着抬起自己的手。 在她眼眸的不可置信里,她看到随着她的动作,那只兽爪缓缓抬了起来。 “帝决,它居然还没死。”那女子的声音复又响起。 凤倾狂愣愣的看向她,此时恰好那女子转头看向她,霎时间,她的瞳孔骤然缩紧。 那女子的容颜,分明就是她,和她一模一样的,凤倾狂。 猛然间,凤倾狂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睁开了眼睛,呼吸急喘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烛火已经熄灭,只有月色点点映照,疏影横窗,风声飒飒。 凤倾狂看到头顶那隐隐约约的轻纱软帐,意识渐渐回笼。这里是凤家,她是凤倾狂。 她缓缓起身为自己倒上了一杯水,一口灌下浸润了有些干涸的咽喉,也平复了一下她内心的躁动。 方才是梦吧?若是梦,也太过逼真了。 她居然变成了狼?帝决身边居然出现了另一个“她”。 这是多么玄幻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她轻轻吁了一口气,抬手抚向自己的心脏,方才那打入心脏的钝痛清晰的让她不忍回想。 末了,她有些失笑,不过是个梦而已,何必这样较真。 看向窗外的夜色,树影重重摇曳,心想也是睡不着了,不如出去走走。 披了一件薄衣,凤倾狂缓缓出了门去。一路漫无目的的走去,忽有一阵声响响起,她迅速的转至角落里,看到有一个人影从树上跃过,黑衣包裹,黑巾遮面。 凤倾狂眼一凛,体内内力一运转,脚下一错便是掠上,跟了过去。 这个地方人人皆用炼气,她用内力追踪的话,反而会让人察觉不到,敌方身份不明,还是隐藏点的好。 许久没有追踪过一个人了,凤倾狂的心里隐隐有些兴奋。 她跟着那身影七拐八拐,穿梭在巷口街道间,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落地时都如同那猫儿一般,高贵优雅,悄无声响。 凤倾狂一边追踪间,眉头也是皱得越紧。 这身形太熟悉了,记忆中,她看到过这样的身形,飞身起跳时如同落叶冰雪,没有一丝声响,带着夜风的寒气。 跟着那人一路行走,居然已经是到了皇城外,再然后她便看到那身形轻车熟路的到了一处家宅。 “就是你吗?下了战书给我?”家宅里有一老者站立在院中。 凤倾狂在暗处微微皱起了眉头,她认识这老者,这老者名为李游,炼气阶级在皇城中是排的上名号的绿阶。 那黑衣包裹的人二话不说便是攻向李游,李游也似早有了准备,身形一错便是连连挡上。 凤倾狂看到那黑衣人手腕处清晰的炼气环,青色的六个环。 战斗根本没有任何悬念,黑衣人一掌重重打向间,将李游打飞了出去。 “老朽输了,甘拜下风。”李游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微微一躬身。 猛然间,那黑衣人重拳一击,似要将李游往死里打,凤倾狂皱起眉头,身形一错。 身上炼气环全开,手握成拳,与那黑衣人的拳头撞在了一起。 嘭!一声炸响。拳头与拳头的相撞,都是青色的炼气,彼此猛然相击撞上间,都带着狠戾的寒气,炼气光芒相撞几乎让人看到了青色的花。 李游似是也吓住了,一时间跌坐在地,有些颤颤巍巍。 “这位壮士,老朽已经认输,为何还要伤我性命?” 那黑衣人并不答话,他与凤倾狂拳拳相对时,脚下猛然一动,带着狠辣踢向凤倾狂。 凤倾狂眉眼一沉,亦是一个直腿踢出,彼此脚脚相对,都是猛力相撞,大力的相撞让两人都是弹了开去。 “你到底是谁?若是挑战,别人已是认输,为何你还紧追不放?”凤倾狂话语里带着冷意。 黑衣人抬起头,黑巾覆面处,一双眉眼清雅无比…… 271、花非花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如尘躺在一口晶莹剔透的冰床,以往面无表情的容颜此刻更显冰冷。 一片轻盈羽毛悬在他鼻尖微微浮动,昭示着他还有一丝微弱的生命。 “少主,如尘的五脏六腑受到了重击,若不是身子骨一向硬朗,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一位老者躬着身子,话语里都有些颤抖。 如尘是他唯一的后人了,若是为了家族死而后已也就罢了,偏生这次伤得莫名其妙,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帝决缓缓走到如尘的身边,眼底暗光涌动。 “为何不找神乐?” 老者微微摇头,“神乐大人根本就不会见我们此等凡人,我们也不敢轻易去打搅她。” “去找她,就说是我的命令。”帝决下巴微扬,一丝倨傲流露。 “谢谢少主。”老者的声音仿若领到了救命的圣旨一般,带着明显的激动。 神乐来得很快,白色长裙曳地,紫色长发流泻若华美星光。 小巧玲珑,精致如同娃娃一般。 她手捧着镜子缓缓走到帝决的身前,紫色的眼眸带着神秘的美丽。 “救他。”帝决看着她,冷声吐出两个字。 神乐微微俯身,随即摇了摇头。 “除非你照我说得做。” 帝决眼眸微微眯起,有厉光涌现,眉宇间暗云涌动。 “什么意思?”帝决看着面无表情的神乐问道。 神乐不避不让的与他对视着,紫色的瞳孔里带着坚定。 “你知道的,离开她。” 帝决看了她半晌,猛然间,眼底红芒闪过,四周墙角镶嵌的夜明珠纷纷碎落,清脆炸响,摆放在屋内的各色精美瓷器也是炸了个一干二净。 除了如尘所睡的冰床之外,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已是碎裂。 “神乐,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帝决声音冷得如同冬月寒霜,周身都带起了肃杀之气。 神乐的唇微微抿了起来,一个紧绷的弧度。眼眸微微垂下,瞳孔里微光闪烁,忽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她抬起眼眸,盯着帝决。 “他的命和她,只能选一个。” 一旁的老者听着他与她,一时有些迷惑,但是看到自家少主那冷峻的容颜,心知肯定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奇怪了,神女大人不是一向和少主关系很好吗?怎么会到了如此剑拔弩张的地步了。 别人不明白神乐的话语是什么意思,但是帝决却是明白的。 她是在告诉他,如尘的命和凤倾狂,两者只能择其一。 “神乐,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一件事。”帝决缓缓开口,声音里的温度一点一点的降低。 “什么?”神乐顺着他的话语问道。 “哗啦!”一阵声响,有利风划破空气,带着让人胆颤的肃杀之气,如同来自地狱的气息。 帝决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次显现间,人已是到了神乐的身前,一手掐着神乐那幼小稚嫩的脖颈,不留一点余地。 “我帝决,不受人威胁。”他的手指如同羊脂白玉,但是掐着神乐脖颈时透出的冷意却让人退避三舍。 没有人会怀疑,这只手的主人会毫不怀疑的终结那鲜活的生命。 神乐有些痛苦的皱起了眉头,紫色的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她握着镜子的手指因为痛楚而使劲,青葱指尖狠狠掐着镜子的边缘。 “帝……决。”她痛苦的张着唇,粉嫩的唇中吐出破碎的两个字眼,带着不可置信,带着恐慌。 因为那窒息的感觉让她的脸都有些涨红,眼眸因为疼痛而半睁半合。 “少主,那是神女大人啊,少主……”老者一时间有些呆了,根本不曾想到帝决会如此动作。 帝决冷哼一声,唇角微勾,手上一使劲便将神乐甩开。 “没有下次。”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神乐,话语里带着不可违逆的霸气。 神乐跌坐在地上,猛烈的呛咳了几声,雪白的脖颈上清晰可见一条青紫的印记,看起来可怖异常。 老者一见神乐被帝决甩到地上,急忙上前想扶起她,却被神乐摇头拒绝。 “不得触碰我。”她的声音里带着神圣与清冷,还有被掐住脖颈后隐隐的嘶哑声。纵使如此狼狈,也依然给人不得亵渎的神圣之感。 她自己站起了身子,然后缓缓走到如尘的跟前,一路行走间夹杂着些许微微的呛咳。 神乐手指微动,只见那雕琢精细的银色圆镜忽然发出一阵柔光,光芒罩在如尘身上,看起来圣洁无比。 帝决看了一眼,便拂袖转身离开。 神乐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微微垂下眼眸,待到镜子中的柔光消失后,她的声音缓缓响起。 “长老,神皇之女与凡间之女,这两者之中族内愿意选谁奉为主母?” 那老者听见神乐的话语微微一愣,继而才是反应过来,一点思考都没有就答道: “神皇之女。” “凡间之女。”另一个声音跟着老者响起,同一刻出声,答案却是截然不同。 “如尘?”老者的声音里有些惊疑不定。 冰床上的如尘此刻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如尘,你终于醒了,真的担心死我了。”老者几乎扑到如尘的身上,皱纹满布的脸上满是激动。他一边摸着如尘的脉搏,一边转头朝着神乐点头。 “谢谢神女大人,谢谢神女大人。” 如尘缓缓坐起了身子,朝着老者点头示意。 “爷爷,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者暗暗惊叹,神女大人的治愈能力果真强悍,如此重伤不过片刻就能治愈。 如尘转头看向神乐,忽然再一次重复道。 “凡间之女。” 不知道为什么,他潜意识里知道这神女想要问的是什么?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神女口中的凡间之女必定是凤倾狂。 “为什么?”神乐看着如尘,精致容颜面无表情,声音亦是有些波澜不惊。 如尘定定的看着神乐,一板一眼的说道:“没有任何理由,因为主子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对对对,主子的选择就是我们的选择。”老者虽然不明白神女大人和如尘之间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不过还是附和着如尘的话语。 神乐微微侧头看向老者,“是吗?若是主子的选择对于家族不利呢?” “这……”老者有些迟疑了。 他们忠于主子,只因为主子是家族的主子,若是有一天家族受到损害,那么主子也会受到损害,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悖论。 “你们考虑清楚了再来回答我先前的问题吧!”神乐说完便转身缓缓离开,几步间消失在了夜色中。 “如尘,神女大人是什么意思?少主和神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老者微微皱起了眉头,直觉这神女大人肯定有什么话想说,又觉那方才的情形怪异无比。 如尘微微摇头,“不知道。” 他并不崇拜神乐,即使神乐方才救了他的命,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她方才想要用自己的命威胁自家主子。 身体不能苏醒,意识却是清醒的。 “少主呢?我有重要的事情禀报他!”蓦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尘的情绪有些少见的激动。 “你才刚好,别乱动,我去帮你找少主。”老者有些紧张的按住如尘。 “快,爷爷,快找少主,迟了就晚了。”如尘握着老者的手,眼底有了急色。 若是晚了的话,晚了的话,凤家妖女就……没命了啊! **** 同一时刻的夜色月光下,凤倾狂看着那身前的黑袍少年,他虽然用黑巾覆住了面容,但是那眉眼却是清雅无比。 分明就是那抢夺雷元素的另外一人,也就是她所怀疑的,凤家大哥凤归远。 “大哥。”她有些迟疑的喊出了声音。 黑袍少年的眼眸里满是陌生的光泽,没有因为她的喊声起一丝波澜。 风声划过,他的手微动,并不是出招,而是缓缓的揭开了帽檐,取下了蒙面的黑巾。 赫然就是凤归远的面容,淡雅如菊,温和从容。 他看着凤倾狂,薄唇微动,夜色寂静中,只听他声音清冷。 “你该死。” 272、雾非雾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时间倒退回三天前,如尘依旧被吊在那铁索上,过着另类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诶,我说你轻点,你不痛我痛。” “谁叫你不老实?不准动。” 房间内传来令人遐想的对话,让路过的侍女们都有些羞红了脸颊,暗自感叹原来流霜大人好这一口。 然而,事实上却是…… “那女人可真毒,你青梅竹马哪?”如尘一边龇牙咧嘴的说着一边看着自己肩胛骨处有些狰狞的伤口。 流霜小心翼翼的揭开如尘胸前的衣衫,因为衣衫与伤口已经粘连,只得用剪刀缓缓剪开。伤口呈竖直的形状,已有些许结了疤,为了剜除有些腐烂的肉,不得已流霜只能又撕开那伤疤。 如尘的额头上已是布满了汗迹,嘴唇紧抿,只能轻轻闷哼。 流霜微微皱了皱眉头,流火的鞭子确实设计的较为毒辣,铁鞭处细小倒钩镶嵌,每每打上人身都会刮擦下一片肉来,更何况那鞭子上还涂抹了毒素,不是致命的毒素,而是一种能让伤口奇痒难忍剧痛无比的毒素。 在某种意义上,他也觉得那武器设计的太过bian态与毒辣。 纵使那伤口狰狞的让他心里抽紧,但是面上依然有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青梅竹马?如尘小师弟,你记性真不好,我和你才是青梅竹马。” “谁……和你青梅竹马了,老子又不是女人。”如尘一边忍受着清理伤口的痛楚,一边没好气的回答道。 流霜撇了撇唇,不甚在意的将药膏抹上。 “啊……混蛋,让你轻点轻点,你当我是猪呢。”如尘忍不住破口大骂,借着这发泄的由头也来转移下己身的痛楚。 流霜难得没有反驳他的话语,微微叹了口气。 “流火是最护主子的,谁叫你幸灾乐祸的。”他一边抹着药膏一边说道。 如尘冷哼一声,“我看那不叫护主,而是那女人爱上自家主子了。” “是吗?”流霜不置可否,将纱布缓缓缠到如尘的胸前,手上因为常年练武而起的茧子不经意摩擦着如尘的皮肤,一阵微微的战栗。 如尘忽然有些不敢看流霜的那认真无比的神情,微微侧头,轻声呢喃。 “你可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流霜抬起头,笑了笑。“怎么会忘?” 刺探术,集观察追踪为一体,通过人的神情动作判断人的所思所想,通过蛛丝马迹来分辨人的去向。 如尘,是最顶尖的暗部人员。 常人只要看过如尘的脸,转瞬之间都会忘记,这是人的潜意识里对脸的分辨,特别漂亮的或是特别丑陋的都会铭记在心上,只要是有特点的,看过一眼就会记在心里。 然而,若是特别不起眼的,人就会下意识的从记忆力忽略它。 这在刺探术里被称为,记忆的漏洞。 如尘就是这漏洞,他的脸经过药丸的刻意改变,并不丑,只是变得毫无特点了,若是将五官拆分开来看那绝对是俊秀绝伦的,但是组合在一起,却奇迹般的融合成了平凡。 皮肤也是不白不黑,连神情都是被训练的平凡无比。 让人面对面看着,在转头间都会将之忘记。因为太过平凡了,想要回忆时,会忽然觉得似乎所有人的眉眼都长成那样,脸型也一样,无论怎么回忆都回忆不起来。 若是凤倾狂知道这一茬,势必会给流霜说上一句经典术语。 这就是所谓的,大众脸。 可是,无论如何被人遗忘,他却记得这张脸。 因为他与如尘所学正好相反,如尘是追踪,他就是反追踪,如尘是刺探,他就是反刺探。 如尘是他唯一的师弟,他们朝夕相处了十余年,可是后来却是各为其主了。 流霜想到这里,眼眸微微沉下。 “喂,你怎么了?”如尘感受到流霜那明显低沉下去的气势,不禁出声问道。 流霜听到他的问话,缓缓抬起头,嘴角咧出一个笑。 “你不是最能探听别人的想法吗?那你探探我现在在想些什么?” 如尘微微晃动身体,铁索随着他的动作哗啦啦作响。 “别闹了。” 流霜继续挂着笑,“我可就只给你一次机会哦,我人就在你面前,说不定你能观察出你想要的情报呢。” 如尘听流霜这么一说,整个人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看着笑眯眯的流霜,那古今无波的眼里有了一丝涟漪泛动。 流霜的皮肤呈古铜色,整个人如同一匹野豹子一般,锐利中带着野性。身材壮硕不说,那脸庞也是带着坚毅的俊朗。 如尘微微眯了眯眼眸,将流霜的神情尽收入眼底。 流霜的好身材一直是他所羡慕的,因为要达到刺探术的最高境界,他的身材不得外放,只能保持最平凡的身材,不能像流霜那样有着明显魁梧的肌肉。 发有些湿润的雾气,但是外面的天气是晴天,那么他肯定是去了有水的地方,衣衫并没有换下,说明不是去沐浴,而只是单纯的去了一个地方。 鞋底沾有一点绿色的叶边,从那形状看来,符合这残缺叶边的应当是竹子。 这竹子的残边些许陷进了鞋边的泥土里,还并未完全被碾碎,被踩上的时间不短也不长,应当是昨天晚上。 袖口有些微微的皱褶,这应当是保持一个手势很久才会起得皱褶,保持手势的话应该就是画阵时用的手势。 竹子,水,阵法…… 如尘的眼眸蓦然瞪大,“皇族的传送大阵。” 流霜眉眼一沉,只不过是逗逗他而已,没想到还真被看出了些东西,果真是顶级的人才吗?怪不得连师父都说如尘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今天,相族的人忽然来找家主,说是要借用一下家族的传送大阵,去往一个大陆夹缝的地方。 不知道相族拿出了什么东西作为交换,家主居然还同意了。 传送大阵必须由顶尖的七七四十九个炼阵师才能启动,这大阵能传送到任何地方,甚至是各种时间与空间的夹缝里。 流霜看着如尘,眼里有了沉思,正在这静谧的时刻,房间的门忽然被一脚踢开。 “流霜,你不觉得你透露的太多了吗?”流火满脸都是寒气,靓丽的眉眼充满了逼仄的艳色。 “烦请大小姐你说说,我到底是透露了什么?”流霜神色不改的为如尘将衣衫理好。 流火冷哼一声,“透没透露你自己知晓,留着他这条贱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可不要太得寸进尺。” 流霜正欲开口,如尘却说话了。 “我这条命至少还有人留着,不像有些人恋上自己的主子,不知道若是被主子得知了会如何。” “你……放肆。”流火柳眉一竖,鞭子破空而来,带着倒刺的鞭子抽向如尘。 流霜手一动,抓住流火的鞭子。 “流火!”他厉喝一声,他才将如尘的伤口包好,可不想他再受伤。 流火唇角勾起一丝冷艳的笑意,“流霜,你今儿个要是敢拦我,我就连你一起打。让开,我现在要教教他,俘虏就要有俘虏的样子。” 流霜捏紧了鞭子,眉头皱起,眼里有了厉色。 “哼,流霜,你别以为主子不知道你将他藏在这里,可别太包庇他了。主子早晚会想起他来的,你可别抱有侥幸心理。” 她话语浅浅,却成功的让流霜捏住鞭子的手微微松了松。 “啪!”一声厉响,没有力道阻挠的鞭子抽向如尘的背。 “你干什么。”流霜一惊,一个束缚阵法将流火推向一侧,“别逼我对你动手。” 流火跺了跺脚这才不甘不愿的出了门去。 “主子找你,弄完你的小师弟快点过去。” 流火走远后,如尘才是一声苦笑,“得,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流霜眉头一皱,将如尘从铁索上放了下来,背上的伤口必须要趴着才能敷药。 一番清洗后,他点上了安神香。“今天就不吊你了,好好养伤。” 如尘几乎懒得回应,只是动了动手指示意自己知晓了。 夜幕低垂,月挂当空,卧房里水晶帘动,似有风吹过。 一个人影轻轻走向如尘的身前,如尘缓缓张开眼睛。 “青鸟,你来了。” 眼眸里,映入的赫然是流火那美丽的脸庞…… (嗯哼~还记得青鸟不?不记得去翻翻前面哟!) 273、重重迷障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天字部队的暗线,统一代称为—青鸟。 如尘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心里还是有些微微的不适应。 没想到皇彻身边的暗卫流火居然是天字部队的青鸟,这个消息若是被泻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震惊。 “唉,你出手也太重了,我的背现在都是火辣辣的。”如尘一边起身一边龇牙咧嘴的说道。 流火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不重点怎么让你那青梅竹马把你从铁索上解下来。” 她将青梅竹马那四个字咬得颇重,带着些许讥笑的意味。 如尘套上衣衫,蒙上黑巾,并不搭腔。 流霜本就精通各种锁类,若不是他自己解开,怕是没人能解开他的锁。 “跟着我走,有人在城郊处接应你。”流火话语里满是冷静。 两人一前一后窜出了房门,他们是黑暗中的人,生于黑暗长于黑暗,一生也只在黑暗里度过,一声只追寻属于自己的光。 他们只能是影子。 如尘一边跟着流火,眼里一边有了思索的光芒。 流火为什么会变成青鸟呢?据他所知,流火是从小跟着皇彻的,应该是皇族专门培养出来为皇彻暗卫的,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成了青鸟了呢? “你再用那眼神看我,我就先在这里把你结果了。”许是如尘看着流火的眼神太过热烈,让流火有些气上心头。 “可以了,我在这里就能用传送阵法了。”如尘停下身形。 “不让天字部队接应你吗?”流火微微有些疑惑。 如尘摇了摇头,“不用。” 他双手结印,脚下阵法图腾泛着光亮,忽然鞭子声破空响来。 “人来了,配合做戏吧!你青梅竹马可真把你放在心上。”流火一鞭打向如尘,一边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 如尘看向那紧追而来的流霜,眼里一阵凝重。 手微动想要阻止流火挥过来的鞭子,却在看到身后流霜那追过来的身形时松了劲道。 一鞭下去,身形踉跄。 流火抓起如尘胸前的衣襟往后掷去,“悬崖下面是河流,半空的距离足够你用传送阵了。回去告诉你主子,相家少主早就安排了人在凤倾狂身边,那人手执承影便是最好的凭证。” “承影?”如尘瞳孔骤然一缩,只来得及低声说出两个字,便朝悬崖后跌去。 费尽全身力气结印传送,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 这青鸟真的是帮他吗?为何这几鞭下来,他有种‘吾命休矣’的错觉。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如尘看了眼胸前那交错的鞭伤,叹那流火的鞭子果真是毒辣无比,每鞭下去直入肺腑,加上他刻意没有抵挡,倒真是往死里送了。 “承影吗?”帝决在一旁冷冷出声,眼里有了不明的情绪流转。 “是的,青鸟是这样说的。”如尘点了点头,“听她的意思是相家安排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相家会安排人在凤倾狂身边,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帝决并不回话,只是转头缓缓走出房门,眼底暗光沉沉。 承影,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手执承影的人,对凤倾狂来说似乎是特别的。 **** 这厢的凤倾狂根本未曾料到自己身边已经是牛鬼蛇神齐聚,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 眼前的凤归远到底怎么了? 明明是同一张脸,但是神态语气却是完全不同,就好像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大哥?” 凤倾狂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凤归远,眉眼清雅依旧,但是却带了雪意寒霜,眼眸里再也没有温暖和煦的感情,而是彻骨的冰冷。 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凤归远看着她,手微动,忽然开始快速结印。 “锁魂阵法,起。”他一声厉喝,那身后的李游忽然也跟着结印,庄园四周的墙上蓦然出现了许多人,手法相同,口中念念有词。 凤倾狂眉目一凛,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被人当成妖怪的奇异感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脚下青藤顿起,将她缠绕束缚,图腾阵法自脚下升腾,随着周围人的念念有词,凤倾狂的脑袋开始钝痛起来。 凤归远看着她,冷着声音说道:“陪着你玩了太久的游戏了,我也不能再等了。一次又一次抱有希望,一次又一次接着失望,这样的感觉太磨人了。” “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凤倾狂忍着脑袋传来的疼痛感,皱着眉头问着凤归远。 凤归远冷哼一声,“真不是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百里城的袭击是我做的,雷元素也是故意给你的,天之力与火凤相辅相成也是因为死亡契机。还记得你去山中历练时遇到的魔兽吗?那片山一向平和,怎么会突然冒出有品阶的魔兽?这些你都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凤倾狂有些怔愣,“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是凤归远啊,从小到大一直温文尔雅的凤归远。从她记事起,凤家爹娘就已是到处游历基本不在家中了,照顾他们的一直都是凤家大哥凤归远。从穿衣吃饭到练功读书,哪样都是凤归远安排的。 人家说长兄如父,凤归远就是那样的长兄。事情总是安排得井井有条,他俨然就是凤府的大家长。 家中仆从长老也不会因为年岁尚小而看轻他,他就是有那样的能力。 几个兄弟中就她最小,因此格外受到优待,走哪里凤归远都是呵护备至。 在她的记忆里,凤归远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若是她一不小心受了寒气生了病,他那心疼的眉眼与愧疚的神情让人看了就难过。 她还记得,他教她读书写字的模样。 那会儿初到异世,对这里的文字还不是很熟练,毛笔也不会拿。都是凤归远,凤家的大哥,手把手教着她,一笔一划倾注了全部的心思。 她虽然有着成年人的心思,但是被这样呵护也是第一次,所以心里面对凤家大哥是尊敬的。 她记得他教她写字时,身上那清雅的香气。那是莲花初开的香气,那个夏季,风吹莲动碧水长,他手执狼毫的姿势优雅无比,写在宣纸上的字句苍劲有力。 她还记得,每一次出门办事,回来时凤家大哥必定会在城门口迎接她。 三杯两盏淡酒,还有她最爱的糕点,温泉水滑,池边总点有她最爱的熏香与她最爱的白衫。 凤倾狂看着凤归远那冷峻的眉眼,怀疑?怎么会没有怀疑过呢? 她虽平日里狂妄无边,但是该有的分寸还是有的。彼时年岁尚小,自知这世界高手颇多,所以在训练的时候,刻意找的山脉都是较为安全的山脉。 这般情况下都运气好到遇到了有品阶的魔兽,可是她没死,反而释放了天之力的第一层。 还有从年少成名后频频来袭的暗杀,她自认没得罪过人,自己只是估摸着是皇朝的暗杀,也没多想。 若真是凤归远的话,大哥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想要她死? 若是真想要她死,那每次死里逃生后的担心是那么的明显,那根本就不是装出来的啊!还有那次被苏陌伏击后,他那势要与皇朝一拼的架势,也不是假的。 究竟是为什么?让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凤归远看着沉默的凤倾狂,继续说道:“本以为在无双战国必定能让你束手就擒,可未曾想你的运气依然那么好,身边居然还跟着一个暗卫。想来那暗卫必定是那男人给你的,你知道为什么他会给你暗卫吗?因为他察觉了。” 帝决?凤倾狂眼眸微张,帝决察觉什么了? “我费劲心力想让你自爆天之力,可没想到非但没有自爆,反而还让你横加利用,怎能让我甘心?”凤归远的声音很冷,冷到了凤倾狂的心坎里。 周围结阵的人越来越多,凤倾狂脚下的图腾阵法越来越大。 “想要引你一次不容易,你一次一次死里逃生,我也没耐心了,索性你也有火元素了,这一次,就直接解决了吧!”凤归远手一挥,阵法蓦然爆出光亮。 凤倾狂的脑海里一阵轰鸣,刺痛让她的眼眸都有些睁不开。 “为什么……想要我自爆天之力?”凤倾狂艰难的问出这句话。 凤归远像是想到了什么,带着笑意轻声呢喃。 “引渡异世之魂。” ps:宝宝打了针,这两日总闹,所以更得少,后面我会补上的。 275、重现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月影风斜处,本该是夜深人静好时候,凤府却是灯火通明。 仆从在凤府廊桥内上下奔走,一盆盆血水端出来,一盆盆清水端进去。 凤倾狂站在竹林小径上,眼眸里有些疑惑。 又有人从她身旁走过,她伸出手想要拉住仆从。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句话问出口,才发觉是有了不对劲。伸出的手穿透了仆从的衣衫,问出的话没有人回答,就好像她是空气一般。 凤倾狂歪了歪头,难道是梦?不像呀,即使是做梦那也得她是主角才对,现在的这幅模样,怎么看她怎么都像是一个看客吧! 可是她在凤府这么多年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景啊! 带着疑惑,凤倾狂缓缓朝那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爹,都两天两夜了,娘亲什么时候才能生出来啊!”有稚嫩的声音响起。 凤倾狂微微皱紧了眉头,生?生什么? 她加紧了脚步,蓦然看到那院落门前站满了人。凤家家主凤凌天以及各大长老,还有她头上八个缩小版的兄长。 咦,她呢?凤府几个兄弟都到齐了,那凤倾狂呢? 蓦然有尖叫从房里传出来,直直刺痛了凤倾狂的耳膜,也让凤倾狂那混沌的思绪有了一丝清明。 生?房里的人在生产。 凤倾狂看了一眼那站立的门口的八个缩小版兄长,眼里划过一丝不可思议。 难道……是在生她? 这居然是龙瑰妖生凤倾狂的那个时候。 凤倾狂看着那一众人围绕在门前的焦急模样,心里划过一丝奇特的感觉。 居然能够有幸亲眼目睹自己生出来? 凤倾狂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正在此时,她看到那缩小版的凤归远动了。 其余人都在焦急的关心着屋内的情况,所以没有发现凤归远离开了。 凤倾狂眼眸微微眯起,跟上了凤归远。 凤归远一路行走,眉眼满是不符合只能年龄的深沉,带着不为人知的想法。 他来到凤府的竹林内,凤倾狂定睛看去,看到那竹林里有一个图腾阵法。 凤归远忽然从虚空中拿出一团光球,缓缓放入阵法里,口中还轻声呢喃道: “魂魄齐全了,这下应该是不会错了。” 凤倾狂眼底划过一丝凝重,魂魄齐全了?这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看不明白呢?凤归远这犹如茅山道士的手法怎么让她越来越糊涂了呢。 忽然间那图腾阵法泛起了光亮,那灵魂光球从阵法中弹射而出,直直朝着龙瑰妖生产的房间内跑去。 凤倾狂脚下一错,疾步跟上那光球。 那门口的人似乎都没有看到灵魂光球进了房间,凤倾狂跟着也进了房间。 蓦然,她瞳孔微张,她看到那灵魂光球居然跑到了龙瑰妖的肚子里去。 “投胎?”凤倾狂一时被这状况弄得有些怔愣,思想都开始混沌起来。 “啊……”一声尖叫,龙瑰妖的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单。 随着这声尖叫凤倾狂的心也是跟着提了起来,她的心似乎也感受到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等等……这痛楚…… 凤倾狂抚住自己的胸口,这是实实在在的痛楚,她的心真的在痛,而且越来越痛,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撕扯开来。 “夫人,出来了。”产婆在一旁高兴的说道。 出来了?孩子出来了吗?凤倾狂在这疼痛间迷糊的想到。 “哇!”一声嘹亮的啼哭,婴儿的哭声宣告着她来到这个世界,随着这一声啼哭,凤倾狂身体的痛楚也达到了顶点。 脑袋一沉,沉入了黑暗。 “乖,长得可真可爱。” “就是,夫人,这孩子的眉眼可真像您,以后必然是个大美人。” 当然,龙瑰妖是个罕见的美人,她的孩子必定也是会继承她的无双美貌,光看那八个人中龙凤的兄长都知道。凤倾狂如是想到。 只不过,这产婆的声音也太聒噪了,吵得她耳朵生疼。 咦,似乎……好像有哪里不对。 凤倾狂忍住心里的不祥之感,缓缓的睁开眼睛。 “夫人,睁眼了,她睁眼了。”产婆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兴奋。 凤倾狂睁开眼便看到了龙瑰妖的那张美丽的脸庞,这是凤府的女主人,她此生的娘亲。 “真漂亮。”龙瑰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疲累,她的手掌温热,轻轻抚过凤倾狂的脸颊。 凤倾狂尝试着出声,但是口中发出的声音是那无形无状的嗫喏声。花了三秒钟时间,她接受了一个事情。 她到了这个婴儿身上。 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她倒不算很慌张。上一次她到了十岁的凤倾狂身上,重新演练了一遍遇到苏锦的情形。 这一次估摸着和上一次情况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种类似记忆的碎片,似乎最近经常会在她身上出现。 她看着龙瑰妖脸颊上微微的汗湿,心里不经意就柔软了下来,这是她在这个异世的娘亲啊! 对了,她刚才明明看到凤归远手中的那灵魂光球钻进了龙瑰妖的肚子里,现在那灵魂光球呢? 凤倾狂陷入了沉思,凤家大哥凤归远明显是不简单了,居然还有这一手,到底是为什么呢? 龙瑰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与额头,带着温馨和宠溺,一室安静里只有微微的呼吸声。就在这静谧的时刻,变化顿起。 一阵戾气从房门外呼啸而来,夹杂着浩然正气。 房门外忽然人影重重,凤倾狂倾耳听去,几乎可以清晰的辨出至少有上百人。 “夫人,天之力跑出来了,长老们竭力在压制它,但是需要一个容器。” 凤凌天从房门外大踏步进来,眉眼间都是焦急的神色。 “什么意思?”龙瑰妖抱着凤倾狂的手微微有些用力,眼眸里带着警惕。 “夫人,婴儿是这世上最纯净的,再没有比之更适合的容器了。”凤凌天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侧头说话的姿态隐隐有些不忍。 龙瑰妖将小襁褓紧紧抱在胸前,几乎让凤倾狂有些窒息。 “凤凌天,你什么意思?孩子才出生你就要用她来为你们家族鞠躬精粹死而后已吗?” 话音还未落下,就听见门外几声浑厚的声音。 “少夫人,得罪了。” 犹如念经一般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振聋发聩。 凤倾狂抬眼间看到龙瑰妖那已经发红的双眼,经历过生产的嘴唇还有些干涸,此刻咬在贝齿之间,隐隐有了血色。 “夫人,将孩子给我吧!”凤凌天走上前,朝着龙瑰妖伸手道。 “不行。”龙瑰妖厉声拒绝。 房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有金光充斥着整个房间,有一股狠辣的气息直直冲向凤倾狂。 眨眼间便消失在她的体内,让抱着她的龙瑰妖都失去了言语,凤凌天也是愣住了。 凤倾狂眼睁睁的看着那团气息跑到自己的身体内,有些无语凝噎,前有凤归远放了个灵魂光球,后有这莫名其妙的天之力,若是她记得不错,再后面应该会有火凤作为魂兽来镇(和谐)压。 天哪,这身体也容纳了太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了,她能平安长这么大还没变异神马的,还真不容易。(傲娇火凤云:随时解印天之力,已经变异了。) 不出凤倾狂所料,不过片刻,有火凤图腾凭空显现,撞进她的体内,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了凤吟声。 身体被似乎被撞得四分五裂,她抑制不住的惊叫,只是那惊叫一出口变成了婴儿的啼哭声。 意识缓缓抽离,在黑暗中轻轻游荡,仿若灵魂被撞碎。 “若不是突然冒出的天之力,你早就该复活了。”凤归远的声音带着让人心悸的狠戾。 凤倾狂的意识渐渐回笼,她有些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凤归远。 就在方才,她进到了凤归远的记忆碎片里,看到了她出生时的一切。 “复活?你要复活谁?” 凤归远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是要借着凤倾狂那出生的身体复活一个人,那灵魂光球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字是谁取的?”凤归远缓缓走向已被阵法所束缚住的凤倾狂。 一步一步,手抬起,轻轻的温柔的抚过她的脸颊。 “是我。敢负天下为卿狂,多好的名字啊,凤倾狂。” 275、阴差阳错(6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看着凤归远清雅温和的眉眼,听着他这熟悉的一句话,脑海里混沌的思绪犹如被闪电划过一般。 这是她曾经说的话语。 她曾经亲昵的在一个人的耳边说:我叫凤倾狂,敢负天下为卿狂。 “大哥,你……” 心底升腾起了一个惊骇的想法,那惊骇的想法让她口中的话语都语不成句。 凤归远丝毫没有发觉凤倾狂的变化,他依旧在她耳边轻轻的诉说着: “我好不容易将她的灵魂铸就,只要一个合适的身体,她就能复活,她就能陪着我。可是那突如其来的天之力,却炸散了她的灵魂,魂魄碎了,我的梦也碎了。她变成了一个体弱多病的弱智儿,不过没关系,这样也好,至少还是她。我从小对她呵护备至,生怕她磕着碰着,就等有朝一日还能凑全她的灵魂。可是……” 凤归远的话语顿了顿,眼眸中泛起了厉色冷光。 “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一个你,鸠占鹊巢。啊,你以为你瞒得很好,可是怎么瞒得过我呢?我亲手将灵魂送进她的体内,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状况呢?一个灵魂被天之力炸碎的弱智儿,怎么可能会在一夕之间成了人人称颂的天才。不过你也很聪明,你一点一点的改变,一点一点的学习,在潜移默化成变成了大家轻易能接受的样子,别人能忘记,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他凑近凤倾狂,直直盯着她的眼睛。 “你根本就不是凤倾狂,你只是个无主的灵魂,只是个无处可依的孤魂,你只是个鸠占鹊巢的东西。” 凤倾狂眼底实实在在有了惊骇,心里也翻起了滔天巨浪。 从她到这个世界来,一步一步一点一滴,自以为瞒得够好,自以为瞒得够紧,却不曾想,早有人洞悉了这一切。 “既然知道,为何不从一开始就揭穿我?”凤倾狂看着凤归远,连一声大哥都喊不出口了。 她只是个冒牌货,自然也无法在心安理得的喊着眼前这个人为大哥了。 凤归远伸手将她的发梢微微勾起,发丝缠绕在指尖,带着缱绻之意。 “揭穿?揭穿了有用吗?我用了无数方法想将你的灵魂剥离出去,可是无论我怎么做,你还是好端端的。我又不能杀了你,这具身体不能有任何的损伤,我可以容忍你这孤魂呆在这身体里,但是绝对不会容忍因为你而伤害了这身体。那灵魂只是缺了一块而已,我再找回来就是,在此之前,我可以容忍你扮演着她的角色。” 他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连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 “可是,你越来越像她,这具身体的样貌也越来越像她,每每看到这张脸上的笑颜,我就兴奋得不能自已。在午夜梦回之时,甚至都在想,就这样好了,就这么一辈子看着你,即使是虚假的也好。” 凤倾狂看着眼前的凤归远,记忆中的那张脸与眼前的脸缓缓重叠,指尖轻颤,心若擂鼓。 “我亲爱的,小七。”凤归远的声音似有若无,飘在她的耳边,也飘过了她的心上。 她的瞳孔微张,以往被丢掉的记忆在这一刻重新捡回。 那是她最快乐的一年,最无忧的一年,最欢喜的一年。 顾惜诺,这三个字眼,是她那无尽幽暗岁月里最纯净的温柔,那温柔里延长的时光几乎定格。 人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可是又有谁知道,那伤痕只是消失在了皮肤的表层,但是那疼痛却已是嵌进了骨髓里,融到了血液里,随着血液在全身奔流,然后尽数到了心室壁上,开出一朵绝美的花。 有些人几乎已经在你的记忆里遗忘,你忘记了他的样貌,忘记了他的笑容,忘记了他的声音,但是每当想起他的那种感受,却是经年流转也改变不了的。 那是酸甜掺和苦涩,犹如毒药,让你美好无比,却在甜蜜过后痛苦的让人心碎。 连自己也跟着一块碎掉,无论如何拼凑,也拼凑不回来了。 小七,这是独属于顾惜诺的名字。 她记得长廊处那散落的阳光,带着暖意的柔和,少年在窗边沉睡的容颜,安静美好。 她记得他的手掌,握着她时,带着滚烫的热度,让她都会不自主的有被烫伤的错觉。 她记得他看她时的眼眸,沉了水,化了冰,笑意浅浅,让她的呼吸都变得小心。 她记得,当她手中的刀刃划过他的颈项,鲜血流过她的指尖,一点一滴重重砸在了她的心上。 他在路灯下轻声呢喃。 “我知道的,小七,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不记得这个的亲,去翻翻前面哦,前面我有提过的。) 是啊,他是她人生中大旱三季里突如其来的雨水,是她绵延黑暗里唯一的光。 可是,她却亲手扼杀了这道光。 或许,她真正爱上他的时刻,就是在他死去的那一刻。 在他笑着对她说,我知道的那一刻。 她是那样的稚嫩与年轻,跌跌撞撞着遇到了美好的爱情,却不懂那纷乱的思绪是为何,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斩断它。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斩断它,也是会疼的。 疼到她夜夜不能入眠,疼到她的心脏几乎都麻痹,疼到她明明没有哭,眼泪却总是自己掉了下来。 那一年,她乔装进了S大,为了杀一个富家公子。 他叫,顾惜诺。 那一年,她成了他的女朋友,如同普通人那样,同吃一个冰淇淋,同喝一杯水,彼此牵着手走过昏暗的路灯,彼此在黑暗中拥抱只听到擂鼓的心跳。 他总是背着她,走过那弯弯绕绕的花丛小径,像是走过人生的悲喜一切。 他与她坐了一次旋转木马,其后他就再也不坐了。 他说,那样的感觉太痛苦,一直在追逐,却永远也追不上。 看着你的背影近在咫尺,伸手都可触碰的距离,可是却永远也摸不到。 喜欢?爱?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字眼? 她曾经想找出爱他的证据,拼命的,疯狂的找。 但是却没有,没有。 没有证据的东西,是那么缺乏说服力,那么空洞的,甚至于绝望。 她只记得彼此呼吸间轻淡的甜腻,那肺叶里都充斥着他的气息。她只记得他睡着的容颜,她只记得他手掌的温度,她只记得他栗色的发在阳光下细碎的光。 这些,是爱的证据吗? 只凭这些记忆就能断定她爱他吗? 爱,到底是什么?是他失去生命之后的心痛,还是每每午夜梦回时的眼角的未干泪痕。 这是她在亲手收割了他生命后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后来,为了麻痹这痛感,她不听的接任务,终日在杀与被杀中度过。 疲惫充盈了全身,思绪都被终日的紧张所占满,终于将那身影一点一点从心里挤了出去。 她以为,她忘了。 却不曾想,那不是忘了,而是已经刻在了心底深处那一方小小的角落里。 只要稍稍一撩拨,就会迸发成最灿烂的花。 顾惜诺,是她年少所有的爱与执念。 女孩一生总会有个少年教会自己喜欢与爱。 顾惜诺就是凤倾狂的那个少年。 他用生命教会了她爱,用鲜血书写了爱这个字眼,教会她心痛,教会她不舍,教会她后悔,教会她生命有时候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放弃。 不顾一切,直到灰飞烟灭。 凤倾狂看着眼前的凤归远,心里滔天海浪翻起,震惊,酸涩,无言,伤心,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一时间将眼眶全数充红。 百感交集,却没有泪意。 凤归远没有察觉到凤倾狂情绪的变化,依旧在轻声诉说。 “我多么喜欢她呀,多么爱她呀。她是毒药,我就是那欲罢不能的吸毒者。明明知道会上瘾,却依旧戒不掉。我有了另一次的生命,自然会想要再续前缘。本来这只能是梦中的想法,可是却被我找到了。” 凤倾狂看着凤归远清雅的眉眼,喉咙中一声呜咽,她想开口,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人告诉我,这里灵气充沛,能够创出一个新的魂,只要将魂渡入合适的身体,待到成年之时,以执念画阵必定就能引入自己想要的灵魂。” 他的额头轻轻抵上凤倾狂额头上,嘴唇轻念。 “小七,我成功了,我创造出了魂。你看你长得多像她啊,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容颜。可恨那突如其来的天之力炸碎了你体内的魂力,你成了痴儿。” 他轻轻叹息,带着温柔。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我的执念如此之深。只要能放出天之力,我依然能将那缺乏的一块灵魂补齐,到时候,我们依然可以在一起。在此之前,我先将这个多余的灵魂剥离出去,我终于有办法将这灵魂赶走,你且等着。” 凤倾狂的耳边充斥着他的话语,她的指尖颤动,嘴唇张了张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无力开口。 事到如今,她算是听懂了凤归远的意思。 凤归远就是顾惜诺,顾惜诺就是凤归远。 既然她与十一娘能来这异世,顾惜诺当然也可以。 顾惜诺来到这异世后,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能将她的灵魂拉到这里进而重新复活她的方法。 可是却被天之力所打断,魂魄被炸缺了一块,让那具身体变成了痴儿。中途不知又出了什么纰漏,十岁的时候,凤归远发现了身体内又有了另外的灵魂。 为了不让计划夭折,他必须想尽办法让这多余的灵魂离开,再放出天之力,这样才能补齐那一块灵魂,进而复。 也就是她,从始至终,他的目的就是她。 可是,老天爷给大家都开了一个玩笑。 她早就来了,十岁就来了。 不是其他人,也不是童话,她就是来了。 顾惜诺一心想要她来,心中已是有了魔障,但是却不曾想,她早就来了。 或许,他是挣扎的。 对她千般好,万般宠,却又一边设计着她的死亡。 “你爱她吗?”凤倾狂只听自己的声音缓缓响起。 “谁?”凤归远,哦,不,应该说是顾惜诺反射性的问道。 凤倾狂嘴唇微张,轻轻出声。 “小七,你口中的小七。” “爱?”凤归远有些微微的怔忪,眼眸迷茫充斥,又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经意间唇角有了笑意,忽然想到了什么,那笑意又换成了一抹冰冷。 “不爱。”他的声音冷得如同寒风呼啸,直直刺入凤倾狂的心扉。 “不爱吗?”凤倾狂唇角微微勾起,一丝苦笑。“既然不爱,为何这么执着想要在这里复活她?” 凤归远看着她的眉眼,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黛,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如同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 “因为恨。”他的声音轻浅,明明是轻若羽毛的音调,听在人的耳里却有些毛骨悚然。 “恨吗?”凤倾狂缓缓闭上了眼,原来是恨。 “当然恨,我这么爱她,她却还是毫不犹豫的杀了我。为何还要爱?我的爱换不来她的同等对待,那就,恨吧!如果恨能让她永远铭记于心,那就恨吧!”凤归远捧着凤倾狂的脸,一字一句,一字一顿,带着心碎的决绝。 他看着凤倾狂那如玉的眼眸,带着笑意道: “我一点点的看着你长大,每伤害你一次就像是在伤害她一样,我既矛盾又难过,但是却又清楚的明白你不是她。可是这张脸,明明是一样的容颜,又怎么会不是她呢?我每一天每一天都在这拉扯中度过,我的体内已经住了一直魔鬼。每一次照镜子,那镜子里似乎都映出了我体内那只魔鬼的景象。凤倾狂,我已经在地狱里了,你知道吗?” 凤归远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声音变得轻缓,嘴唇移到她的耳边。 “所以,我要让她陪着我,一起下地狱。” 一字落罢,凤倾狂顿觉一声尖啸从阵法中传出,风声也变得凌厉,她的发丝衣衫尽数被吹乱。发丝拂过她的眼前,遮住了她的眼帘,也遮住了眼中那百般思绪。 恨吗?原来是恨吗? 也对,她杀了他,他应该恨她。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这一点合乎她所想,只是,为什么心中会有一点点难过呢? 顾惜诺,我是小七,我就站在你面前。 这句话从心底奔涌到喉咙里,只要一张嘴就能从口中说出。 可是无论她怎么样努力,却始终说不出这句话。 只要那话语到了舌尖,舌尖就会出现酸涩之感,让她不能再说出口。 恨吗?想要我陪你一起下地狱吗? 好吧!我陪你一起下地狱。 凤倾狂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将思绪沉睡到了黑暗里。 火凤说过,只要她自己的意志力有动摇,天之力就会出现掌控她。 那就让天之力,掌控吧!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地狱。 “解印,第一层。” 周身气息陡转,凤归远感受到凤倾狂的身体蓦然开始发烫,烫得他几乎不能触碰。 猛然有一阵噬骨杀气从凤倾狂的身上透体而出,让人胆寒心颤,眼眸睁开。 森冷寒意,犹如深渊凝视,带着众生皆死物的情绪。 红瞳如火,陌生的犹如另外一个人。 脚下的阵法开始嗡嗡作响,似乎平衡就要被打破。 凤归远脚下一错,便急速向后退去,手中连连结印。 “锁魂阵,束!” 无数铁索从凤倾狂脚下的图腾中升起,将之缠绕捆缚。 凤倾狂本能的挣扎,凤鸣剑凭空显现,带着凤吟尖啸。 剑身带着火光直直袭向凤归远,却在离他面门一指的时候堪堪停住。 随后,消失了。 在那虚无空间里,火凤看着眼前有些出神的凤倾狂,声音凝重。 “你真不要身体的掌控权了?真想一辈子躲在这虚无空间里?” 凤倾狂看了火凤一眼,“恩,至少现在是不要了,这本来就是我欠他的。” 火凤抖了抖羽毛,身上几许火光飘落。这次它在下棋,飘着火焰的翅膀执上一枚白棋轻轻放在乌木棋盘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你要知道,你放弃了身体的掌控权,天之力就会一直占据。但是,天之力还未曾有人类的灵智,它只能让人体变成一个痴儿一般的杀人机器。” 凤倾狂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能控制天之力不伤害凤归远,这就够了。” “是吗?”火凤摆了摆脑袋。 “恩,凤归远自己不也说了,只要我的灵魂被剥离,他就有办法剥离出天之力。”凤倾狂靠在玉石栏杆处,看着湖心锦鲤游动,偶尔一摆尾,涟漪阵阵。 火凤又执起另一方黑棋放在棋盘上,看了眼凤倾狂。 “天之力被剥离后,我也会随着天之力离开,这个虚无空间没有我的存在就会消失,你的灵魂就无法躲在这里。” “恩。”凤倾狂轻轻应一声。 “恩?凤倾狂,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的灵魂一旦在这个地方没有了栖息之处,就会消失。”火凤棋也不下了,看着她,声音有了厉色。 “消失吗?消失就消失,反正这里本就不属于我。”凤倾狂不甚在意的挥了挥衣袖。 “是吗?那帝决呢?”火凤的眼睛里有着精光,“凤倾狂,你别骗自己了,你舍不得的。” 凤倾狂听到‘帝决’这两个字,瞬间沉默了下来,寂静无声处,眼眸里透着些许犹豫,些许茫然。 帝决啊!那个霸气又尊贵的男子。 他若是知道她灵魂自甘堕落,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模样。以往都会以命来要挟她,可是现在,她灵魂都要消失了,命也就不存在了吧! 帝决啊!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夜深人静时那默默的守护,怎么舍得独独对她温暖的怀抱,怎么舍得他眉眼冷意间却暗含关心的话语。 “问我舍不舍得有什么用,天之力离开了,你这个镇(和谐)压天之力的魂兽不也得消失吗?”凤倾狂甩了甩脑袋,看了眼火凤。 火凤看着她,隐隐让她觉得,它似乎在笑。 “我不担心,因为你不会消失的。” 凤倾狂眼眸微微眯起,她自己的选择,难道还有人阻止吗? “戮魂九头斩!”一声怒吼,刀身划过流光,那是一柄绝世的武器,名叫承影。 276、名头有点多(5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奇异的摩擦声不停在脑海中回响,那似乎是玉石彼此摩擦的声音,脆响中带着清冽。 凤倾狂将漂浮的思绪收回脑海,她知道,她从虚无空间里出来了。 怪不得火凤会如此淡定,原来是早已知道七杀会来横插一手。 难过之余,她又有点庆幸。 有人来阻止,或许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是啊,她舍不得一个叫帝决的人,怎可轻易赴死。 可是,曾经的顾惜诺,今日的凤归远,这些抹不去的过往,要如何才能偿还? 兜兜转转四个字,情债难偿。 她无法再坦然面对凤归远了,这个她在异世血缘上的大哥,灵魂上的初恋。 不过,这一直响在耳边的声音到底是什么? 缓缓睁开眼,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两颗浑圆的玉球,它们在一个手掌上交错旋转,彼此摩擦发出细微却让人无法忽略的声响。 玉球在掌中旋转,那只手娴熟的掌控着玉球,让人隐隐有了一种错觉,错觉着,这只手似乎可以掌控天地。 顺着手掌往上看去,并不是宽大的袖摆,袖口紧拢包裹在手腕上,银色缎带裹边,透着一份贵气。 衣衫以纯黑色打底,其上各处都有金银丝线交错而成的菊花,紧扣的腰带上花纹繁复,竖直的银色裹边衣领完全遮掩住脖颈,散发另类的冷漠。 栗色的短发只到耳边,脸庞线条如雕塑,鼻梁高挺间勾勒出了冷漠的线条,最让人惊骇的是双眼。 左眼艳红瑰丽如火烧晚霞,右眼却墨绿深沉如碧浪海潮。 一红一绿,如同一阴一阳,让人心生畏惧之时却又不受控制的被吸引。 凤倾狂心里暗地一阵警惕,陌生人,还是危险的陌生人。 男人并不出声,手中的玉球却并未停止旋转,他看着凤倾狂,眼眸里看不出丝毫情绪,寂静中只有玉球摩擦的声响。 那声响让这气氛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 沙沙沙! 他不说话,凤倾狂自然也不会开口,敌不动我不动。 “凤倾狂,凤家第九子,其母为了避开皇家婚事,一直让其女扮男装。现十七之龄,须弥戒的主人,帝决认可的未来主母。” 男人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的起伏,声音冰冷沁骨,听在耳里让人不禁要打起十二分的心思。 若说帝决的冷漠带着高贵霸气,那么这男子的冷则完全是截然不同的,那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阴凉,如同有一条致命的毒蛇缓缓爬过自己的脊背,你不能动也不能说,只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爬过你身体的感觉。 凤倾狂听着他这类似解说的话语,唇微勾,并不说话,缓缓从床榻上起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衫上的皱褶。 一步一步,呼吸平稳,泰然自若的走向不远处的桌前,伸手拿起小壶为自己添了一杯水。 拎壶的手纤细美好,没有一丝颤抖。端起杯子,缓缓饮了一口,然后坐下,与那男人面对面。 “查得那么清楚,有何贵干?”凤倾狂不疾不徐的开口。 虽然这男人危险,但是她既然现在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那么就代表至少在一段时间内这男人是不会伤害于她的,她的命是安全的。 “相家,相重(chong)守。”男人看着凤倾狂,一红一绿的眼眸里有了些许光芒流转,一瞬间如同红玛瑙与绿宝石般相互辉映,光泽艳丽逼人。 不过是有了些许情绪的添加,那眼眸就忽然似变了个样,妖冶流光处让人失神。 凤倾狂的思绪有些许的游离,但是心底的警觉皱起,猛然收回那抽离的思绪,浑身有了微微的紧绷。 催眠术,这完全就是催眠术给予人的效果。 那一双朱碧眼眸,稍微一些情绪带起,就能将人的思想催眠。 凤倾狂端起杯子,缓缓喝下一口水,带着凉意的清水从口中灌入,让清明回复。饮水间,垂下的眼眸遮住了那纷杂的思绪。 相家,帝决口中帝皇将相四个家族里的相家。 这倒好了,一个皇彻还没能完全弄清楚,现在又跑来一个相重守。 “你倒是好胆色。”相重守缓缓起身,手掌中的玉球丝毫没有停止转动,一步一步,踩在地上,带起了逼人的压力。 凤倾狂暗地扯唇轻笑,这倒要感谢老头师傅的悉心教导了。 越危险的时候就越要装B。 况且,既然知道了对方是什么身份,那自然就更不用担心了。对方的实力想杀死自己轻而易举,既然她没死,肯定还有价值。 不过,她心里倒是真有些哭笑不得了,帝决口中的四大家族挨个冒出来,一个一个都是危险分子,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恩,也不枉我看你那么久了。”相重守缓缓俯下身子,一只手挑起凤倾狂的一缕发丝。 凤倾狂不动声色,眼底有了些许惊色。 看了她很久?怎么看的?对了,从醒来开始她似乎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七杀,明明是七杀从凤归远手里将她救起来的,为何会忽然到这相重守的地方,除非…… “七杀是你的人。”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相重守,用着肯定的口气。 相重守的指尖轻轻挑着凤倾狂的发丝,看着她,眼眸里的光芒越发亮丽。 如此近距离的同这对妖冶的眼眸对视,还真是……亚历山大啊! 凤倾狂看着这一红一碧的眼眸,并未转眼,她受过最好的反催眠训练,自然不会受这催眠的影响。 所谓催眠,其实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现代有很多人因为心理问题而去接受催眠治疗,通常催眠师在催眠之前都会很郑重的告诉患者。 我只是治疗者,所以并不需要你保留什么隐私,希望你能坦诚相待,并且全身心的相信我。 一旦你交付了全部的信任,那么这样的心理暗示就会让自己受到催眠师的引导。 反之,如果你对催眠师设有心理防线,那催眠师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催眠你的,因为接受催眠的首要条件—信任,你都不具备了,谈何治疗。 相重守的催眠虽不尽然相同,但是大体上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她必须得紧守心防,不能有一丝懈怠,稍微神智一松散,必定就会被拉入不知名的漩涡。 相重守似乎察觉了凤倾狂那明显的防备,眼底划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倒真不简单,这么快就察觉了他的诱导之术。 他松开凤倾狂的发丝,墨黑发丝如丝缎般从手指间缓缓落下,有了一丝失去美好后的怅然失落。 “七杀吗?他是我闲来无事收的半个徒弟。”相重守的话语缓缓。 徒弟?凤倾狂眉眼间微微有笑意,倒真是好徒弟呢,与她相处那么久,从来就没有提过自己还有师傅这样一个事实。 有微风透过窗隙轻轻拂进,带着青草的清新香气,让这有些厚重的气氛都变得有些舒服起来。 “我相族一直以问鼎炼药王者而努力,但是却总是差那临门一脚。你知道为什么吗?”相重守问向凤倾狂。 凤倾狂心里暗嗤,她怎么知道为什么?她又不炼药。 不过,眼前之人深不可测,为了她能过得舒服点,她只能顺着他的话语问道。 “为什么?” 相重守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勾,并未有笑意,但是却明显让人感到有几许讽刺意味。 “炼药讲究天、地、人三大要素,天则是指天材灵株,这一点我相族肯定不缺,珍品草药我相家多得是,人则是指炼药者自身的本事,也就是精神力。我相族人才辈出,自然不会缺乏这些天才。” 凤倾狂听他独独跳过了“地”这一介绍,眉梢微微挑起。 “你们缺乏地?” 相重守似是给了凤倾狂一个赞许的眼神,“地则是指地宝灵火,炼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火。品阶越高的药需要的火就越为苛刻,到了一定程度,珍品贵药的出世还会引来天劫。但是就算有再好的天与人,没有地宝灵火的支撑都是枉然。” 凤倾狂听着他的话,已是明白了大概。 这炼药就跟炒菜一个道理,相同的材料,技艺差不多的人,若是有一个人火候稍微没够,那炒出来的菜绝对是天差地别。 “寻常的地宝火焰已不能支撑我相家的炼药之术,必须要有更为强大的地宝灵火才能使我相族的炼药之术更上一层楼。”相重守看着凤倾狂别有深意的说道。 凤倾狂眼里有了疑惑,这男人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珍惜宝物一样,既然缺火那就去找啊,关她什么事。 “请问这跟我有何关系?” 相重守手上掌控的玉球稍微加快了速度,玉球摩擦的沙沙声响听在凤倾狂的耳里都变快了起来。 “世间有很多火,有人为创造出的人火,也有自天地初诞的自然之火,这些自然之火被我们炼药之人称为天火。” 他顿了顿,复又说道:“我找寻了很久的天火,终于是找到了其中一个的下落。” 凤倾狂听到这里再不明白她就是傻子了,“你的意思是你口中的天火在我这里?” “不错。”相重守点了点头,“我让七杀在玄天大陆四方游走终于是找到了天火的线索,为了确认天火的存在,七杀便一直跟在你身边。” 凤倾狂的嘴唇微微抿紧,原来是这样。 七杀一直跟在她身边居然只是为了监视,莫名的,她心中有些微堵,不舒服的感觉扩散到全身。 她以为,他们即使相识不久,但是彼此肝胆相照,感情也是普通人所比拟不了的。她以为,他亦趋亦步的跟在她身边,是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她。她以为,纵使所有人在她身边有各自的小心思,但是七杀是绝对不会的。他不说谎,也不会说谎,对待人与事情总是一板一眼,就像灼双说得那样,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谁也无法撼动。 却原来,这些都只是她以为。 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不论是她还是花满楼,亦或是凤家的二哥三哥,他们都不只一次的让他不要如同保镖一般的跟在她身后。 七杀并不理睬,也并不解释,依然我行我素。 是啊,他不说谎,也不屑说谎,干脆就以行动来表示。 因为他是杀手,与曾经的她一样,所以她对他有特别的感觉,好似同命相连,所以总是忽略了那些重要的东西。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的跟在你身后呢? 不辞辛苦,任劳任怨。她以为七杀是犟脾气,是为了报答住在凤府的恩情。却原来,她多想了。 因为,另有目的。 “既然七杀是你徒弟,为何他受人控制之时你不出手相助?”暗骂自己一声多事,凤倾狂在心底唾弃自己。 都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想着为七杀抱不平,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相重守看了她一眼,一声冷哼。 “我说过了,他只是我的半个徒弟。只是我顺手救起来的一个人,如同路边的阿猫阿狗一般。我相族主炼药,我为何要收一个没有任何炼药天赋的人做徒弟。” 凤倾狂一时有些沉默,脑海中闪过七杀那冷硬平板的脸。 阿猫阿狗吗? 怕是七杀终其一生都会对半个师傅推心置腹,死而后已,他是那样的一个人啊!若有人对他有滴水之恩,他定当会涌泉相报,即使身死也毫无怨言。 他并不善言辞,所以这些都是藏在心底。 接近她居然是别有目的吗?那么一直以来的一切就说得通了。 为何不遗余力的保护她?为何总在关键时刻他会出现? “好,既然你说我身上有天火,那在哪里?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凤倾狂深吸一口气,将那张平板冷硬的脸赶出脑海,看着眼前的相重守。 接下来的对话至关重要,因为这有可能是她的筹码,谈判的筹码。 相重守那一红一碧的眼眸里听到她的这句话时,明显有了耀眼的光芒,玉球转动的声音也越来越快,显示着他的心绪也有些不平静。 “你是凤鸣剑的主人,自然也是凤火的主人。” 他看了凤倾狂一眼,随即慢条斯理的说道:“真不知凤鸣为何要选你如此弱小的人为主,真是不可思议。” 凤倾狂额头一阵抽抽,这话语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呢?对了,与帝决初见面时,帝决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语。凤鸣剑怎么了?凤鸣剑很牛吗?就不能选她为主了吗? 不过,她抓住了相重守的关键词,凤火。 “凤火?”她有些疑惑,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难不成凤鸣剑上的火还能拿来炼药?要怎么炼?将凤鸣剑当灶台,然后将炉鼎放在凤鸣剑上炼吗? 这场景……怎么有种让她想笑的冲动呢。 相重守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想法,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凤火乃天火的一种,只可惜凤鸣剑已认你为主,只有你能调动那天火,我本想将你杀了让凤鸣剑重新认主,不过中途却改变了主意。” “多谢坦诚。”凤倾狂唇角微抽,她是该感谢他的手下留情吗? “须弥戒的主人,皇彻的未婚妻,这样的身份还有谁敢动呢?”相重守唇角微微勾起,眼眸里的光芒越发妖冶。 “不过,你倒也本事,现在碧玺镯的主人也变成你了。” 碧玺镯?地下密室中那镯子? “碧玺镯可是我相族前任主母之物,到你手上,倒是一件趣事。既然背了那么多名头,也不介意多背一个了。凤倾狂,我相族未来主母,欢迎你来到相族。” 277、要脸干什么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抬起手揉了揉额角,眉头微微皱起。 “你能把方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吗?” 相重守听到她的话,直直盯着她,似乎在说这女子胆子有点大。 凤倾狂微微晃了晃脑袋,“你方才说什么须弥戒和碧玺镯,这个我确实有,但是皇彻那什么未婚妻,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相重守掌中把玩的玉球微微停顿了片刻。 “哦,是吗?你还不知道?” “我该知道吗?”凤倾狂反问。 相重守顿了一下,“你娘亲是龙瑰妖,龙家唯一的继承人。当年自甘堕落下嫁到寒门小户,她与皇家早有约定,其后若生女,必定是皇家少主的未婚妻。” 凤倾狂听着他的话,不禁脑袋有些直抽抽,自家娘亲到底是想做什么?既然有这样的约定了,干嘛还要将她扮成男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生下你的时候却又反悔了,一直对外宣称是生的儿子,所以皇家一直都不知道龙瑰妖生了女儿。”相重守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慑人的笑意。 “凤倾狂,你倒是块香饽饽。” 凤倾狂暗地冷哼一声,香不香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世界上绝对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她若是真如他所说的那么重要的话,那肯定有另外的原因。 “我身上有什么?” 相重守微微挑起眉梢,“你倒也不迟钝。” 凤倾狂撇了撇嘴,她还没有自恋到不要脸的地步,认为是个人就得看上她,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里若是她没有价值又有什么用。 “龙瑰妖的继承人若为女,自当就会继承龙瑰妖体内的龙血。帝决和皇彻下手倒是很快,不过无妨,你现在在我的手上。”相重守施施然的说道。 凤倾狂眉眼沉了下去,龙血?这到底又是个什么玩意儿。自家爹娘从前些年开始就没了踪影,现在就算她想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 相重守说的话也不能完全尽信,有时候亲眼见的都不一定是事实,怎么能凭一个人的言语就武断的下决定呢。 “怎么?不信我的话?”相重守似是看出了凤倾狂的想法。 凤倾狂眉眼微抬,“我凭什么信你,我们也不过才认识片刻而已,根本就不具备信任的条件。” 相重守的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信我也好,不信也罢都由你来决定,不过你以为帝决给你须弥戒只是单纯的想给你吗?在这片土地上帝决想要什么只需要一个眼神就有人双手奉上。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得到他的亲睐?” 他的话语暗含着尖锐的讽刺,一红一碧的双眼里有着逼仄的光芒。 凤倾狂看着他,并不答话。 半晌后,她一手托着腮慢条斯理的开口。 “那你呢?掳我来做什么?” 相重守皱了皱眉头,掳?他记得明明是救。 “我方才说了,我相族需要你的地宝灵火来炼制无上丹药。” “我有什么好处?”论谈判凤倾狂是个高手中的高手,谈判就像砍价,你气势上不能弱,越弱卖方就会越得寸进尺,在你握有筹码的情况下,能榨取多大的好处就榨取多大的好处。 相重守手掌中旋转的玉球微微停了停,“你的碧玺镯里有我相家百年来的珍藏,若不是我现在庇佑于你,你甚至于你的家族早就消失殆尽了。” 凤倾狂蓦然想起还有这一茬,暗自咋舌。那地下密室的东西确实是被她搬了个一干二净,就在这碧玺镯的空间里呆着,想抵赖都抵赖不成。 这碧玺镯也怪得慌,无论怎么弄它都无法取下来了,好像硬赖上了她似的。 不过…… “我不需要你的庇佑。”凤倾狂晃了晃手腕上的碧玺镯,毫不在意的说道,大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相重守蓦然抬手,捏住她的手腕,拇指轻轻摩擦着那碧玺镯。 “怎么?你以为有帝决庇佑你你就相安无事了吗?” 凤倾狂手腕微动想要脱离相重守的掌控,却不料这一动之下他捏得却越发的紧了,她都听到自己这手腕骨头咔咔的作响声了。 索性不挣扎了,听着相重守的话,既不反驳也不赞同。 帝决的庇佑吗?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帝决的庇佑,只是一路走来却总是被保护,果真是太弱了。 相重守看着流光四溢的碧玺镯沉沉开口,“帝决此人无心无情,你对于他来说无非就是一只临时起了兴趣的阿猫阿狗,贴上了他的标签,自然是要保护好的。因为,一旦动了你就是在挑战他的威信。可是,你想想你的家族……” 他顿了顿,眼眸里似笑非笑。 “据我所知你其上还有八个兄长,你以为那些人有资格得到帝决的庇佑吗?我若是下令毁了他们,帝决肯定是不会阻止的。” 凤倾狂的脊背在听到他此话的一瞬间,僵硬了起来。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相重守说的这句话才是真正戳到了她的心上。 帝决视所有人于无物,若是自己的家族遭受什么灾难,怕是他连眼都不会抬的,因为只要她没受伤就是好的。 这是事实。 帝决是从不会为任何人妥协的,也从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怎么?方才不是还振振有词吗?现在说不出话来了,舌头被猫拔了?”相重守轻轻摸着碧玺镯,声音轻缓,眼里的冷光如同来自毒蛇的注视,让人不由自主的全身发冷。 凤倾狂唇角微勾,无声的笑意。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不要告诉我你是想挑拨离间。” 相重守抬起眼,看着就在面前的这张容颜。 当年的龙瑰妖便是少见的大美人儿,她的女儿自然也是不遑多让的,更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为让人吸引的是,此人身上不仅留着龙家的血,有凤鸣为主,甚至还有天之力。 这走在哪里都是一个香饽饽,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宝物。 帝决此次倒是真捡了个好宝贝。 “哼,我只是想告诉你,拿了我相家的东西可不是谁都有命活下来的。既然你拿了,那就得帮我做事来付出应有的代价。“相重守放开她的手腕,声音冰凉。 凤倾狂一声低笑,“那算了,你把这碧玺镯取下来吧!我没兴趣帮你做事。” 她又不是傻子,为他做事?这人就像那潜藏在暗处的致命毒蛇,蛇是一种怎么也捂不热的冷血动物,她干嘛要虐待自己呆在一个冷血动物身边,每日里提心吊胆的。 相重守眉眼微皱,一阵戾气闪过。 “凤倾狂,你别得寸进尺。” 话音落罢,凤倾狂周身的气流瞬间开始扭曲,面前的杯盏尽数碎了开去,有一碎片弹起看看从她脸上划过,血丝微现,快得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铁锈味轻轻飘过她的鼻尖,凤倾狂心底一沉,这相重守的实力对于她来说也是深不可测,若再触怒他,怕是她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相重守缓缓抬手,修长的食指轻轻拭过凤倾狂脸上那一丝血痕,表皮渗出的鲜血只有一星半点,在那白皙的脸上像是红艳绝美的花朵。 他将那血迹沾到了手指上,然后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那鲜血。 动作慢条斯理,但是却让凤倾狂毛骨悚然起来。 这样的动作,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将她当成了盘中餐。 喂,这位毒蛇老兄,咱不能这么变态。 “不愧是龙家的血,天生神药。”相重守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些许的赞赏。 “凤倾狂,你要认清楚形势,帝决可不能护你一辈子。我听说你与苍澜宗的疏星还有一战之约,你知道她现在的炼气阶级是多少吗?” “是多少?”凤倾狂反射性的问道。 这个话题很好,她一直想知道疏星的近况,只是最近事情太多,让她根本无从分心,况且她也不想麻烦帝决。 那苍澜宗之约说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既然答应接下了挑战那就势必要赢,不然她面子里子甚至于尊严都会被践踏的一点都不剩。 相重守微微笑,带着那么一丁点不怀好意。 “紫阶七环。” 凤倾狂眉头一皱,那垂在一侧的手抖微微握紧了起来。 太快了,这修炼的速度也太快了,完全是碾压她的趋势。她才青阶七环,若是现在撞上去那肯定就是以卵击石,纯属自杀的节奏。 “想不要知道她为什么修炼的这么快?”相重守似乎很满意凤倾狂这突然紧绷的情绪。 凤倾狂沉吟了半晌,她的修炼天赋绝对不比任何人差,但是先天条件却有些不足,那就是大门派里有源源不断的灵药供应,而她是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这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 “看来你知道呀!”相重守挑了挑眉梢。 他缓缓起身,在房间开始踱步。 “论药,没有人能强过我相家。若是你能用凤火助我相家炼药,我相家自然也不会亏待你,况且你手上现在有我相家的碧玺镯,那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了。我说了,你身上既然背了那么多名头,也不在乎多背一个了。相信我相家未来主母的名分那可是比帝决的轻松多了。” 相重守下巴微抬,“相族的权力全权掌握在我的手上,只要我说一就没人敢说二。帝家就不同了,帝决上有武尊与神权,下有长老与爹娘,你这从天而降的主母可是会非常难过的。” 凤倾狂听着相重守的话,眼眸微微眯起,帝决的家族这么复杂吗?居然还有神权这样的东西。 蓦然,她忽然想起曾经在梦境里看到的那个紫色头发的少女,那神圣的感觉,难不成那就是帝决家族的神权吗? 那也无怪乎要特地跑一趟来让她离开帝决了。 “他有爹娘你就没有吗?”凤倾狂反唇相讥。 早在接下疏星的挑战时她就预料到了,今后的路绝对不好走,要获得帝决的认可已是不易,更遑论要获得其家族的认可了,那肯定是难上加难。 相重守忽然露出了一丝笑意,一双朱碧眼眸里因为这笑忽然泛起了妖冶的光芒,让人只觉头晕目眩。 “怕是没有人告诉过你,我相重守的爹娘早在相家集权的时候就死了。” 他顿下声音,认真的凝视着凤倾狂,嘴唇微微开启。 “被我杀的。” 凤倾狂浑身一凛,变态,此人果真是个变态。 相重守似乎很满意凤倾狂的神色,声音里都有了舒心的笑意。 “老东西的存在已经阻碍了我前进的脚步,要想掌握权力,势必要铲除所有阻挡的势力,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就连爹娘也不例外。” 凤倾狂垂下眼眸,并不反驳。 相重守的这一番话语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古往今来那些王者哪个不是踩着自己至亲之人的鲜血往上爬的,有时候亲情确实是阻挡自己前进的脚步。 谁能成为王者,就看谁更心狠。 人要站得稳,必须心要狠。 “凤倾狂,你若想要赢那疏星就势必要有灵药辅助,这一点我相族肯定能满足你。我们彼此互惠互利,有什么不好呢?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相重守将那最后几个字咬在嘴里,暗含着凌厉的威胁。 凤倾狂暗暗沉思,相重守的这一交易怎么看怎么都是她占便宜,但是此人连爹娘都能下得去手,占他便宜岂是这么好占的。 她不是见钱眼开的傻子,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他不说,那肯定是让她比较忌惮的。 只是,当下的状况确实有些骑虎难下了。他说得没错,她确实需要灵药来助长修炼,她现在的实力太低微了,必须要加紧了。 “成交。我提供你凤火,你提供我灵药,但是在此之间我们得签个合同。” “合同?”相重守第一次有些迷茫,合同是个什么东西? 凤倾狂轻咳两声,她这无产阶级给资本主义打工,那是必须得保障自己权益的。 “拿纸笔来。” 片刻后,相重守生凭第一次有了想掐死人的冲动。 “凤倾狂,我看起来那么像不守信用的人吗?这种事情还要用白纸黑字写上,还需要什么见证人?” 什么相重守必须得在事后付给凤倾狂相应的报酬,若违约则处以三倍惩罚……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像!”凤倾狂斩钉截铁的一字吐出,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相重守瞪着她,若是他真如她所愿找个什么见证人,他这相家主子的面子往哪里放? “签字画押吧!”凤倾狂将毛笔递到相重守的面前。 相重守双手抱胸,冷冷睥着她。 “不可能。”让他签这种东西,他若真签了那才是越活越回去了。 凤倾狂挑了挑眉,“不签就算了,那就请您出去吧,我睡觉了,以后就一顿三餐送到就是,别的什么就别叫我了。” 她说罢就往床榻上走去,一副从今天开始实行的模样。 “凤倾狂,你别以为我不会杀你。”相重守的声音有些拔高。 凤倾狂微微侧头,“哦?我还就以为你不会杀我了。来来来,我脖子洗干净等着呢,要杀就杀,要剐便剐,绝无怨言,去了阴曹地府我跟阎王爷也不申冤。” “你……”相重守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气结的滋味。 “签不签?”凤倾狂再次问了一遍。 “签!但是不得有见证人。” “成交。” 相重守咬着牙在那白纸上签下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边写边看着凤倾狂道: “你一向都是这么……不要脸的吗?”他斟酌了下词语,只能用这个来形容她。 凤倾狂拿起白纸吹干墨迹,“要脸干什么?能吃吗?” 相重守:“…………” 279、不平等条约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相重守捏着那所谓一人一份才具有效力的合同,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他在心里决定,待会儿就找个角落去把这东西给烧了,这东西的存在就是有辱斯文。 “好了,说吧,我要怎么弄凤火给你炼药。” 凤倾狂拍了拍手,朝着相重守说道,心情还有些颇好。 相重守微微眯了眯眼,“将凤鸣剑召唤出来就成,只要征得它的同意,我便能取出凤火。” “就这么简单?”凤倾狂歪了歪脑袋。 “不然,你以为如何?”相重守反问道。 凤倾狂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我记得不用我召唤吧!帝决就能将凤鸣剑召唤出来,根本就没有经过我这个主人家的同意,而且凤鸣看起来还不敢惹他。 相重守手中的玉球微微旋转,“你知道帝决是何人吗?武尊唯一的弟子,以后也会是武尊的继承人。” “武尊?”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 听这名字倒是很有噱头,一听就知道是个牛叉闪闪的存在。 相重守难得起好心向她解释道:“武尊在炼气一脉里是顶尖的存在,所有人都势必要仰望那个位置,但是帝决从生出来就被武尊钦点为弟子,唯一的嫡传。武尊也对外宣布过,帝决也是唯一能够继承他位置的人。” 他看了眼凤倾狂,“你想做帝决的夫人,那还得看他同不同意,不过……” 他拿眼打量着凤倾狂,“你这样子估摸着武尊肯定得把你一掌劈了。” “我又没招谁惹谁,干嘛要劈我。”凤倾狂不甚在意的挥了挥袖子。 相重守冷笑一声,“你的存在就是招惹他了,如此低微的等级,怎配得上武尊的继承人?” 凤倾狂眼里划过一丝冷意,从接触帝决身边之人开始,总是有人在耳边不停的念叨,你不配,你不配。你配不上他,因为你太弱了,因为你的势力不庞大。 这样的话起先听着还能一笑而过,听得多了,那真是火大极了。 “配不配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旁的人担心个什么劲儿。”凤倾狂眼眸微微上挑,冷着声音说道。 相重守正欲说话,忽从门外传来一阵急报。 “主子爷,帝家少主杀上门来了,见一个打一个,根本就是来找麻烦啊!” 凤倾狂眨了眨眼,那啥,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相重守身形微顿,看着凤倾狂那精致的眉眼。 “你倒是好本事,真不知给帝决灌了什么迷魂汤。” 凤倾狂摊了摊手,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忽然一阵炸响,震耳欲聋,屋外的院子里有浩然威压直直四散开来。 “相重守,别挑战我的耐心。” 帝决的声音里冰冷依旧,带着逼仄的威胁,凌厉狠辣,让人听见声音就能知道那说话的人已经是有了怒意。 相重守握着玉球的手顿了一顿,“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儿。若是敢反悔的话……” “安心,这不是有合同吗?我是有信誉的人,童叟无欺啊!”凤倾狂挥了挥手中白纸黑字的合同笑着说道。 相重守眼底一丝暗光闪过,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冷哼, 房门打开,凤倾狂看到站在院落里的帝决,阳光穿透他的身侧,有一道薄薄的剪影,逆着光,模糊而又温暖。 他的衣摆随风微动,鎏金的龙爪图腾带着尊贵。 眉眼冷凝处,在看到她的身影时,有了一丝波动。 “过来。”帝决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凤倾狂脚步一动,就想过去,相重守眉眼一闪,手一伸便拉住了凤倾狂的手腕。 “你可别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我警告你,我虽然不会让你死,但是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还是有的。” 他的话语在她的耳边带着威胁的凉意,手腕上捏着的劲道也大力无比。 帝决看到相重守亲昵地靠在凤倾狂的身侧,一手拉着她,一边亲昵的说着悄悄话,眼底暗色涌动,怒意带着狂啸即将喷薄而出。 “相重守!” 一声厉喝,帝决的手一挥,有一只肉眼可见的龙爪从虚空中狠狠向相重守冲来,破开空气夹杂着凌厉风声虎啸而来。 相重守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红一碧的眼眸里闪着光,手中的光球微微一旋转,一个红光屏障蓦然从他眼前升起,龙爪撞在屏障上,一声闷响清晰的响在凤倾狂的耳边。 两方力量的碰撞相互消散,凤倾狂眼角瞟到相重守的脚移动了微微半步。 这半步却已经将他逼离了她的身侧,帝决身形一动,凤倾狂还未看清楚人影便只觉腰身一紧,已被帝决揽到了另一侧。 帝决瞟了相重守一眼,脚一动便正欲掠走。 凤倾狂伸手拉住帝决的衣衫,让他顿住了脚步。 “帝决,我得留下来。” 帝决眉间一凛,凤倾狂只觉背心一阵凉意陡然升起,眼眸眨了眨,暗叹大神威武矣,果真是一个眼神就秒杀我等凡人。 “喏,这个。”她伸手将那白纸黑字的合同递到帝决的手里。 帝决看着她顿了一秒,这才伸手接过那张宣纸,一目十行,看得极快。他看完以后抬头望了望相重守,眼里有那么一丝不解。 似乎在说,你怎么和她签了这个东西? 相重守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音,没办法,有人不要脸。 “如何?我不吃亏吧!”凤倾狂笑得眉眼弯弯,比那阳光都要绚烂几分。 帝决轻轻抚了抚她的发,“相族里有个锻炼筋骨的好地方,若是相重守能让你下去练练筋骨,留在这里也算有收获。” “是吗?”凤倾狂一边问一边看向相重守。 相重守微微眯了眯眼,手中旋转的玉球都停顿了下来。 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兽骨禁地只有本族人才可进去,居然还想要凤倾狂进去,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听起来好像是个好地方,但是好地方一般不给外人进的,我就不贪心了吧!”凤倾狂状似摇摇头,唇角却已经有止不住的笑意露出。 相重守松了一口气,恩,还算有自知之明。 “那算了,跟我回帝族。”帝决冷冷扔下几个字,搂着凤倾狂就转身离开。 相重守下巴微扬,声音略微拔高。 “你确定她能踏进你们帝族?六卿长老可不是摆在那里看的,还有你爹娘。帝决,你就该像我一样,全部杀了了事。可是,你敢吗?” 帝决停下脚步,侧头瞟了他一眼。 “我不是变态。” “你……”相重守脸一僵,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 你不是变态,难道我是变态吗? 凤倾狂暗地对帝决竖了个大拇指,这人就真有这种气死人的本钱。 “走吧!丹药而已,又不是只有相族有。”帝决轻声说道。 凤倾狂点了点头,“可是我已经签了合同怎么办?” 帝决瞟了一眼那张写有合同的宣纸,“这种东西毁了就是。” “可是一人一份,他手里也有。”凤倾狂用眼神示意那一方站立的相重守。 帝决眉色不改,“无妨,等他夜晚歇下了,我去找出来毁了。” 相重守听着这两人的一问一答,红眼碧眸里盈满了怒气。 这两人当他是不存在的吗?光明正大的说着要暗算他的事情。帝决何时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凤倾狂抬起手佯装咳了一声,遮掩住已经快要抑制不住的笑意。 “那好吧,我跟你走。” “慢着,我让你进兽骨之地。”相重守终于是忍不住出了声。 “这可是你说的,我们并没有逼你哈!”凤倾狂转头快速的说道,随即掏出一只笔,飞快的在合同上写上一行字。 同意凤倾狂进入相族兽骨之地,不得反悔。 “你那张你自个儿添上,我就不给你添了,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还是相信你人品的。”凤倾狂一边将宣纸朝着阳光吹着还有些湿润的墨迹,一边开口说道。 相重守眉角抽了抽,敢情他不添上这样一句话还能显示出他人品不好了。 帝决拍了拍凤倾狂的脑袋,“相族的兽骨之地有很多层,你到时候径自到最后一层去,那里才是最好的宝贝。” 相重守一听帝决这话,这才是反应过来,他是被这两人的一唱一和给耍了。 顿时一阵怒意涌上心头,“哼,你以为以她的实力能拿到我族远古兽骨吗?做梦!别到时候兽骨没拿到,自己赔上了命。” 帝决手一伸,便将凤倾狂手上的宣纸拿到自己的手上,大笔一挥,又是添上一句。 相重守势必要保证凤倾狂的生命安全,否则就要在城门亲口承认自己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变态。 凤倾狂一边轻念出声这句话,一边抬眼看向相重守的脸色。 脸色铁青,这是要杀人的样子啊! 不过帝大神,也太绝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帝决如此的……可爱呢! “同意吗?”帝决抬起头看向相重守,随即又转头,“不同意的话,凤倾狂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相重守捏在手中的玉球都有些咔咔作响,半晌后才是带着刺骨嶙峋的寒意从牙齿缝里蹦出两个字儿。 “同意。” “那就好,我每天将她借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必须归还。”帝决拉着凤倾狂的手腕说道。 凤倾狂听着他的话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又不是东西,还有借有还的。 不过,她第一次见到帝决这幅模样,很新奇。 “帝决,你别得寸进尺。”相重守终于是忍不了了,不就是个女人嘛!还借一个时辰,要不是看在她有凤火的份上,送他一个时辰他都不要。 一个时辰哪里够炼药了?这简直就是在无视他。 眼见帝决又要张口,凤倾狂轻喊了一声。 “帝决,我就在这里。” “为什么?”眉色不改的帝决终于皱起了眉头。“跟我回去帝族,或者我将你送回墨天。每日来这里一个时辰便是。” 凤倾狂退后一步,双手背在身后,笑着朝他摇了摇头。风掠过她的发,衣摆轻晃,眉眼间都是暖人的笑意。 “帝决,我不知道你的宗族到底是何模样,相重守方才说了那么多,你也没有反驳,那就足以证明那些人势必是阻挡我的存在。” 帝决眼底一丝暗光划过,凤倾狂太敏感了,他和相重守明明已经跳过这个话题,但是她还是能察觉出重点。 “况且,我已经在这里了,这里是你生活的地方。为了保护我而将我送回墨天,这样我是不会高兴的,帝决,我不会一辈子躲在你的羽翼下。你记得我当初的话吗?” “恩?”帝决眉目俊朗,眼底沉沉如水色山墨,氤氲出了一片如玉光泽。 凤倾狂笑意浅露,声音悦耳,带着舒心的气息。 “我势必会打败你,超越你,成为你的骄傲。” 她看着他,“所以,就让我自己选择吧!况且……” 凤倾狂转头看了一眼相重守,眼里有着戏谑的笑意。 “这合约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若是相重守相公子没有保全我的命,那他就得去城门亲口承认自己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变态,所以我的安危你应该不用担心。” 帝决看着她,似乎要望进她的心底去。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来时轰轰烈烈带着凌厉杀气,走时却安安静静只留一地花叶。 “你倒也不笨!”相重守缓缓几步上前,走到凤倾狂的身边。 凤倾狂侧头看着他的侧脸,“我觉得吧,比起内部厮杀激烈的狼,还是毒蛇可爱一些。” 相重守手上的玉球缓缓旋转,冷笑一声。 “谢谢夸奖。” 相重守和凤倾狂的合约就这样开始履行了。 因为头上顶着相重守的贵客这个身份,凤倾狂在这相族里混得可谓是风生水起,许是相重守恶名昭著,连带着她也让人敬而远之。 平日里想去调戏一下美婢奴仆都被人纷纷躲开,不过在她锲而不舍的努力之下终于还是和这相族的人打成了一片。上至后院里的扫地僧,下至厨房里的买菜大妈,都成了她的好朋友。 你问为何要与扫地僧结交,给你一个白眼。 没看过武侠片嘛!那扫地僧绝对都是隐世的高手,随便扫帚一挥定能翻江倒海。 为了她以后能横着走,这样的人势必要巴上。 原以为相重守的要求很难,谁知道所谓的借凤火倒还真的简单,就是让她召唤出凤鸣,让它处在战斗状态而已。先开始几日,凤鸣在相重守身边一会儿都会跑回来找她,让她感动的不能自已,这才是忠诚啊,这才是最佳搭档啊! 可是,直到相重守给它用各色灵药洗身,让它的凤火更为纯粹的时候,凤倾狂悲催的发现,这武器也是有狗腿子的一面的。 现在,相重守走哪,凤鸣剑就跟着到哪,俨然就是一个抱大腿的汉奸模样,这让她在鄙视之余感叹这世道真是堕落啊,有奶便是娘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错。 在这些日子里,凤倾狂发现相重守真是个另类,吃饭睡觉穿衣都是一个人,连美婢奴仆都不得近身伺候。 若不是认识府中的厨子,她都差点以为这男人连膳食都是自己做的。 与这相重守相处几日,她总结出了几个词,孤僻,闷***,变态。 若是喜欢吃一样菜,他势必得连续吃上六天,吃到腻味了为止。若是喜欢一个颜色的衣服,他也势必要穿上六天,仿佛他的兴趣只能持续六天。 当她问起为什么是六天时,相重守却说,六是个好数字,象征大吉大利。 凤倾狂在翻白眼之余暗地里给相重守取了个绰号叫六次郎。 在这偷鸡摸狗(凤倾狂:说什么呢?)……哦不对,在这鸡飞狗跳的日子里,相族的兽骨之地终于开启了。 279、那是老子的尸体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相族的兽骨禁地顾名思义就是埋葬兽骨的地方。 兽骨本不稀奇,但是若是上了阶段的兽骨,那就稀奇了。 相族的兽骨禁地埋葬的可不是些阿猫阿狗的骨头,而是高阶的兽骨,更甚者还有远古洪荒的兽骨。 说白了就是一个黄金墓穴。 帝决所谓的锻炼筋骨的好地方,也不是什么寻常的锻炼筋骨,而是剔除自身的凡人之骨,将高阶的兽骨汲取在自己的身上。 凤倾狂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时,有些愕然。 “那我以后岂不是真成了披着人皮的……兽?” 相重守脸上的神情一滞,踩在阶梯上的脚都差点踉跄了一下。 “你若要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 微弱的火光处,凤倾狂看见相重守的脸似乎有些微微的扭曲。 撇了撇唇,蓦然才是醒悟过来。 这相重守应该是早就换骨了,她这不是直接骂人家禽兽了吗?难怪人家会如此的不淡定。 本来这禁地还真是不给凤倾狂进得,把守禁地的两个老古董与相重守差点打了起来。 相重守此人极度要面子,他自己答应过凤倾狂的事情,到了临头却没有兑现,气得他将那手中的玉球都捏得咔咔作响。 偏生所有人都同意了,就只有这两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古董不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啊呸,应该是不屈服于他的威严之下。 他从来没与这两个老家伙动手过,一时之间也是拿捏不准,只能僵持着。 正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凤倾狂的好朋友来了。 没错,就是那在后院扫地的老头子。 老头儿依旧拿着那根扫把,只是那以往脏兮兮的眉毛胡子现在洗得是干干净净,白花花的晃人眼球,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前辈味道,只是那根扫帚拿在手上太破坏形象了。 “闹什么,让开,不就是个埋尸体的地方嘛!起开起开,让凤小友进去。” 他一边挥着扫帚,一边不耐烦的朝着守门老古董说道。 “可是……”老古董一号有些迟疑。 “可是什么可是,再废话,小心我把你扫地出门。”扫地老头儿挥了挥扫帚,五官皱起,那白胡子一抖一抖,看起来滑稽的可以。 凤倾狂眨了眨眼,一时摸不清楚状况。 这类似老师跟小朋友的对话是怎么回事?再说了,扫地出门是这样用的吗?不过好像也没差。 等等,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这两守门老古董见着这扫地老头儿,怎么就跟老鼠见着猫一样?方才还是盛气凌人吹胡子瞪眼的姿势,现在都是脊背微弯,恭敬不已的模样。 凤倾狂有些惊诧,随即脑中划过一个想法,瞬间就想大呼三声。 金庸大人诚不欺我也,扫地的果真是那隐世的高人。 不过她就奇了怪了,高人为什么都喜欢躲在后院扫地?后院到底有啥宝贝。 “谨遵吩咐。”两个老古董对扫地老头儿躬下身子后便老老实实的让开了位置。 扫地老头儿朝着凤倾狂挤眉弄眼,还不快进去,瞬间把那仙风道骨的形象给毁完了。 凤倾狂眨了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脚步一错,一溜烟就进了那道门。 待到凤倾狂与相重守走后,两个老古董才是不解的朝着扫地老头儿问道。 “师尊,为何放外人进去,不是相族人根本就承受不起换骨之痛。” 扫地老头儿眉眼一凌,瞬间成了一标准的高冷师尊,威严的不可侵犯,只是那扫帚还是太毁形象了。 “相族此番集权已经是大伤元气,必须要重整家族。” “可是师尊,重整家族关那外人何事?” 扫地老头儿听到这个问话,忽然五官一变,又是一副挤眉弄眼的猥琐模样。 “你不觉得那小友挺配咱少主的吗?你不觉得咱少主一点都不排斥她靠近吗?我看他两人有戏。只要咱们在后面推波助澜,那凤小友还不是得成自家人,区区一副兽骨怕什么。况且一旦他们成了,势必以后会有一大堆小主子啊!” “一大堆小主子?”两个老古董的脑海里瞬间蹦出了一堆小人儿争着争着喊自个儿爷爷,那皱纹密布的脸上瞬间笑成了一朵花。 “可是……那人是男的?男的和男的要怎么生孩子?”一号老古董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对啊,师尊!难道还有什么秘药不成?”二号老古董一脸不求甚解的模样。 扫地老头儿看着这两人,连连摇头。 这就是活该单身一辈子的理由啊! “你们就只能在这里守门了,这眼睛简直是没吃油。”扫地老头儿挥了挥扫帚,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转身离开。 两个老古董在冷风瑟瑟中,如同两尊石像。 “你有没有觉得师尊在转移话题?我刚刚明明说的是不是相族人就不能承受换骨之痛,但是师尊却没有提这件事儿,也不告诉我们为什么?” “你才发觉呢?我早就发觉了,只是不敢问。师尊这臭脾气可不是谁都受得了的,不过也无妨,只要以后有一堆小主子就行,不过那凤小友和少主能成吗?” “不能成也得成,没听师尊说嘛!我们得在后面推波助澜。” “哈欠!”密道内,凤倾狂打了一声喷嚏,暗忖是不是有人想她了。 相重守手里的两颗玉球闪着光芒在这漆黑的密道里提供了一点明亮。 “这里阴湿无比,你可别没到底就身体不适而晕倒了。”相重守的话语冷冷清清,带着嘲弄的味道。 凤倾狂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不牢您费心,我是绝对无法如您所愿的,我什么都不好,就这身体最好,无病无痛无过敏。” 相重守冷哼一声,不置可否,走了片刻后他才是又出声道。 “你和白眉是怎么认识的?” “白眉?谁啊?”凤倾狂反射性的问道。 相重守侧头看了她一眼,“就是那让守门者开门的人。” “哦……你说那扫地老头儿啊!”凤倾狂摆了摆手,“就一起喝酒认识的。” 相重守眉毛抽了抽,老头儿?喝酒?到底她在这相族里搞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凤倾狂唇角噙着笑意,为了秉持自己走哪里朋友遍天下的精神,也为了要在这相族混得风生水起,那必须得下一番功夫逐个击破啊! 人,势必有弱点。(画外音:帝决呢?有弱点?凤倾狂:他不是人,是大神。) 只要瞅准弱点那势必一击即中。她观察过这扫地老头儿的习惯,每天黄昏时分绝对会小酌三杯,那三杯酒看起来很少,但是他却喝得很陶醉。 眯着眼睛回味的模样,那真是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但是此人非常有自制力,再喜欢的酒也只会喝三杯。 后来她才知道并不是他有自制力,而是那酒只有这么多,他自己计算着每天喝三杯至少可以喝上一年半载的,若是一口气喝完,其后就没有了。 她暗中尝过那酒,很淡,在她看来就是寻常的花酿酒。这个时代的酿酒技术和古代差不多,酿出来的酒纯度不高,和现代的比起来那简直就跟水一样。 别人不懂,可是她懂啊! 竹取清香诗取狂,横刀走马醉华堂。 当初的老头师傅儿最爱喝酒,因此逼得她也必须学会酿酒。偏生只要是学过的东西她又不会忘记,她一直觉得这对她来说是个很鸡肋的技能,没想到还能在这里派上用场。 她亲自酿了一盅酒,跑到那老头儿跟前自斟自饮,成功的引了老头儿上钩。 老头儿果真是喝一口就被俘虏了,简直将她酿得酒奉做宝贝。从老头儿口里,她倒是知道了很多相族的事情,包括不久前相重守弑父杀母的集权之事。 想到这里,她瞟了一眼身旁的相重守。 不得不说,这男人果真是个变态,起先她以为这弑父杀母必定是半真半假,没想到还真是事实。 相重守的父亲一刀毙命,一刀斩下头颅,血溅三尺。 相重守的母亲鸩毒伺候不说,还另奉上三尺白绫上路。 到底要什么样冷酷的心性与成长环境,才能让一个人连弑父杀母都可以眉色不改呢?凤倾狂看着相重守,心里疑惑无比。 “到了。”相重守带着冷意的轻轻一声,将凤倾狂的神智拉了回来。 她抬眼看去,只见面前有几个水池,水池呈现出一种梯田状的姿态,一层一层,波光粼粼的睡眠泛着柔和的光,照耀了整个空间。 “这光……”凤倾狂疑惑出声。 池水的光怎么可能这么亮?像表面上洒了一层荧光剂似的。 相重守瞟了她一眼,“高阶的兽骨会散发出骨光,相族的兽骨之地流传了千年,代代相传,每一代又会注入新的骨骼,自然而然会越来越多,堆积起来的光芒连水都压制不住。” 凤倾狂有些讶然,此情此景虽然美丽,但是只要一想到是兽骨头发出的光芒,那就有些让人不寒而栗了。 森冷的地狱之光在她眼前闪耀,仿若一个未知的世界。 “相族人天生体质便具有换骨的功能,本来你是不可以的,但是你身体里有比换骨更可怕的东西,那就是天之力。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你应该是可以换骨的。这层层递进的水池表示着兽骨的阶段,我警告你,这最后一层的兽骨至今都没有人获得过,无一例外都是炼气珠被打碎然后尸体被送出来。” 相重守那一红一碧的双眸里带着厉色,言辞也带着警告。 凤倾狂听着相重守的话,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情,眼底有了凝重。 她看向那最高层的水池,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既然从来没有人成功过,那么帝决为什么会专门跟她说最后一层呢?帝决是绝对不会害她的,只是她坚信不疑的。 “无妨,送我去最后一层吧!”片刻后,只听凤倾狂淡声说道。 相重守看着她,下巴微扬。 “你就这么信他?” “恩?什么意思?”凤倾狂微微挑眉。 “帝决。”相重守冷笑着说道,“他让你去最后一层就最后一层,你就不怕你没命回来。”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抹轻笑,眉眼间云淡风轻,透着一股优雅的自信。 “他只是相信我不会死而已,再说了,我也相信我自己不会死。” 相重守看着她那一抹浮光浅笑,顿了一顿,才是冷硬的说道。 “随便你。” 手中的玉球轻轻碰响,凤倾狂的周身都有了一层光晕,在她身体浮起之前,她朝着相重守笑道。 “可别忘了,要是我死了,你这相族的少主必须得去城门口亲口承认自己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变态。” “闭嘴。”相重守低吼一声,带着微怒,手轻挥便将凤倾狂送到了最后一层池水里。 一声轻响,水花溅起,凤倾狂缓缓消失在了水池里。 一股浩瀚威压从水池中迸溅开来,带着远古洪荒的气息。 如同一头沉睡的龙渐渐苏醒,那庞大的气息从这地底散发到地面,刹那间,整个相族都被惊动了。 “有人进了最后一层。” “天哪,居然进了最后一层。” “是谁?难不成是少主?” “应该是少主的贵客公子,我的天,这世间又要少一个美貌少年郎了。” 守在门口的两位老者瞬间睁开眼,眼眸里对视间齐齐有了震惊。 居然是最后一层,那人胆子太大了,居然敢进到最后一层,还小主子呢,这回怕是连大人都给弄没了。 那后院扫地的老头儿看着兽骨之地的方向,伸手轻轻捋了捋白色的胡须,微微摇头。 “胆子也太大了,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凤小友,可得留着命回来给老朽酿酒啊!” 相比外界的鸡飞狗跳,在那最后一层里的凤倾狂倒是悠闲多了。 进入到水池里时,原以为会在水里扑腾一会儿,没想到是直接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珠光四溢的空间,各色金银宝物堆积,简直是闪花了她的眼。 一路走来金沙铺地,珠宝玉环四散,这些看似随意丢弃的东西要多奢侈有多奢侈。 她看着这些财宝微微撇唇,她简直有理由怀疑,那些个被打死的人都是因为分赃不均而自相残杀死的。 踩着金沙路往里走,一路也看到了不少奇形怪状的兽骨,但是脑海中却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还在里面,更里面。 穿过一个洞穴,蓦然只觉身上有了压力,定睛看去,只见有一个巨型的兽骨盘亘在那上空之中。 黑色的骨架泛着冷光,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怵,那兽骨的头颅正正对着洞穴,明明已经没有眼珠,却还是像在看着人一般。 凤倾狂冷不防与那窟窿眼对视在了一起,脑袋一阵晕眩,身体上威压更甚。 “艹!” “艹!”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凤倾狂惊讶的蹙眉。她爆粗口是因为仅仅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尸体就让她差点没了魂,不知道活着的时候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可是…… “喂,火烧鸟,你在那里骂个什么劲儿。” 方才她绝对没听错,那一声清脆的粗口,绝对是火烧鸟发出来的。 沉静了半晌后,火凤的声音带着暴怒的响起。 “艹艹艹,那是老子的尸体。” 凤倾狂惊讶的瞪眼,“你没这么大吧!” “不是这个,是它嘴里叼着的那个。”火凤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凤倾狂定睛看去,原来那兽骨的头颅前方下颚处还衔着一副骨骼,不仔细看还以为就是它本身。 “不是吧!火烧鸟,你死了都还被人压得翻不了身。” “艹!” 280、有基情?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第一次听到如此气急败坏的火凤。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都死了尸体还被人咬在嘴里如此虐待,这比鞭尸还可恶啊! 脑海里划过一阵灵光,她忽然想起凤家老祖凤宁华曾经说过,这家族的镇族之宝火凤本来是活蹦乱跳的,但是有一次不知道去哪里和谁打架,弄了个半死不活,差点连魂都救不回来了。 “我说,你打架的对象不是这个吧!”她看了一眼那盘亘在上空的巨大骨骼,脑补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这身体上的差距,简直没什么可比性,秒杀的存在啊! “你想什么呢?想什么呢?老子当年可牛X了,只是一不小心中了人家的套,快把你脑子里那些藐视我的画面收回去。”光听这傲娇火烧鸟的声音,凤倾狂就能想象它绝对是将那头颅仰得比天还高。 凤倾狂抬起手,慢条斯理的做着动作。 “一个这么大。”她双臂展开示意那副兽骨的庞大,“一个这么小。”蓦然收拢,示意火凤的尸体。 “你才该告诉我,你到底是这么想的?你看看你那可怜的小身板,还能被人咬在嘴里,啧啧!” “凤倾狂!”一声怒吼,红光瞬间遍布全身,刺得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再度睁眼时,眉梢挑高,满是讶异。 火凤居然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优美的站立,高傲的身姿,凤首扬起倨傲无比。狭长的凤眼斜挑着看着她,翅膀展开间红艳之火飘飞,如同涅槃而出的凤凰,绚烂的让人心醉。 凤倾狂看着眼前的火凤,暗忖自己的预感果然是没错的。 自从相重守为凤鸣剑用灵药洗涤后,自己体内的魂兽火凤都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啧啧,居然能跑出来了。”她有些唏嘘。 “要不是我今儿个刺激一下,不知道你要瞒到哪年哪月呢?” 火凤听着凤倾狂的话,那宽大的翅膀像人一样摸了摸脑袋,隐隐还有些憨厚理亏的意味。 “那啥,最近你那凤鸣剑有很多灵药滋润,我就偷偷吸收了点呗,但是没想到效果如此的好。这不,我正准备跟你说来着,可是一直没找着机会。” 凤倾狂撇了撇唇,正想开口,忽然眼睛一跳,浑身寒毛倒竖。 脚步一错,一个灵光之盾笼罩于她与火凤的全身。 “轰隆隆……”一声炸响,凤倾狂重重被弹在墙上,火凤瞬间消散开来,隐藏于空间内。 凤倾狂只觉骨头都被碾了一遍,脊背撞上那后方的墙,隐隐都觉那骨头都要断裂开来。 “怎么回事?”她撑起身子,唇角鲜血浸出。 凤鸣剑挡在她的身前,如临大敌一般,嗡嗡作响。 “不好了,刚刚我的气息外放让它苏醒了。”火凤又出现在她的身侧。 它只是一个魂体,随时可以藏于虚无空间内,但是凤倾狂却不一样,凡人之身,一朝毁灭,永不复生。 凤倾狂甩了甩有些晕眩的脑袋,“你说什么苏醒?” 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那预感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变得微弱了起来。 “还能是什么,就是那龙呗,那洪荒之龙啊!”火凤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真为这人着急,都到这份上了,怎么还这么吊儿郎当呢。 凤倾狂抬起头看向那横贯整个上空的巨大兽骨,唇角微微抽搐。 “你是说这么个大家伙要苏醒了。” “恩,方才攻击你的只是它的意念,像我们这样的远古之兽,只要残存一点意识都能操控一切进行攻击,更甚者一旦有了合适的契机,还能找到灵魂进而复活肉体。我方才释放的气息让这家伙察觉到了,现在倒真是不好收场了。”火凤语速极快,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生怕没有时间给凤倾狂解释。 凤倾狂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我觉得吧……这东西一旦苏醒了,我肯定给它塞牙缝都不够,我还是跑吧!” 一说完,她便脚步一错往那洞穴外掠去。 他妈的,以为只是个尸体而已,没想到现在还真遇到复活的了,她有这么倒霉嘛!不就是想来捡副骨头缓缓嘛!怎么能给她这么一个吓人的惊喜大礼包呢。 “不行的……”火凤的话语还没说完,凤倾狂就直直撞上一个虚无之墙,连忙翻身后退,脚下与地面极速摩擦,丝丝火花飞溅。 “结界!”凤倾狂眉目一凛,心里暗道一声糟糕。 “呼噜呼噜……”如同铁索解开的声音在此时此刻缓缓响起,凤倾狂眼角瞟到那上方的龙骨开始缓缓舒展,咔嚓咔嚓的声响听在人的耳朵里让人连灵魂都颤栗了起来。 “你说我能不能打赢它?”她轻声细问。 半晌后,火凤斩钉截铁的两个字吐出来。 “做梦。” 凤倾狂捏紧凤鸣剑,炼气灌注全身。“你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咱现在可真是要上了。” “凤倾狂,你疯了。”火凤的声音不可置信的响起,带着些许尖利的惊叫。 凤倾狂摇了摇头,“这还不是给逼出来的,这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结果,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让我砍它几下。况且……” 她顿了顿,有些无奈。 “现在还能出去吗?坐以待毙可不是我的风格。” 轰隆隆,那巨大的龙头缓缓动了起来,骷髅龙头开始移动,慢慢朝着凤倾狂看来,那一双已经没有眼珠的眼眶定定看着凤倾狂。 没错,就是看。 明明没有眼珠,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在看着她。 那没有目光的凝视让她倍感压力(画外音:你这不是废话吗?谁被一个巨大的骷髅头给盯着都会有压力的),忽从那空洞眼眶中爆发出一阵强光直直朝着凤倾狂袭来。 “放空思绪,想你最相信的人,这是精神攻击别被它影响了。”火凤的话语带着厉色响在脑海。 最相信的人,最相信的人…… 猛然闭上眼,心心念念,脑海里满是帝决。 是了,就是他,他是她最相信的人。他杀伐果决,冷心无情,视众生为蝼蚁,睥睨间没有人能动摇其一丝一毫。 但是,她却相信他。 正在这满心满心的信任之间,凤倾狂忽觉身旁有凉风拂过,带着阵阵阴厉之气。隐隐间,她似乎能感觉到,那只骷髅龙首正在朝着她探进,那巨大的龙体骨骼正围绕在她的身边缓缓游弋。 “凤倾狂,别想其他,就想你信任的那个人。这龙骨只是还残留一点意识,方才只是被我的气息刺激到了,只要我隐藏好自己的气息,它就会慢慢平静下来。你别动,别乱想,别心虚。”火凤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带着一丝安慰。 凤倾狂听见火凤的话语顿时动也不敢动,眼睛也不敢睁。 那骷髅龙骨围绕着凤倾狂来回打量,寂静的空间里只有沙沙作响毛骨悚然的声音。 那只有一丝的骨龙观察了半晌似乎发觉没有自己想要找的气息,于是便慢慢游了回去,正当一切又安静下来的时候,结界忽然出现了波动。 一阵破坏力极强的力量从外面灌注进来,劲风夹杂戾气,将凤倾狂也吹得东倒西歪。 那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龙骨被这样一搅和,瞬间开始游动起来,威压层层递进,压得凤倾狂喘不过气来。 她眼底一沉,不禁想指天(和谐)怒骂,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滚犊子居然关键时刻跑来搅局。 “女人,你没死呢?” 相重守的身影在烟尘消散后缓缓显现,右手的玉球缓缓转动,轻轻的声响。 “结界又合上了,凤倾狂,快解印。”火凤连声怒吼。 凤倾狂体内火元素流转,双手一合,眼眸重瞳之火燃烧,瞬间转化成红瞳,周身的青色炼气也被火红之光覆盖,如同那灿烂的红莲,惊绝,艳绝。 “解印,第一层。” 身体飞速掠上,拉过相重守就开始往另一侧跑。 “我本来没死的,你现在这么一搅和,我今儿个还真得要死一死了。” 相重守显然也看到了身后那庞大的龙骨,关键是还在动的龙骨,刹那间,他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一双朱碧眼眸里满是惊讶,过后则是凝重。 “你到底动了什么?怎么连这种东西都能招惹出来?” 凤倾狂不禁想朝天翻个白眼,她看起来有这么像惹事精吗?明明是那只傲娇鸟惹得祸好不好。正在腹诽间,身后龙骨的嘴巴张大,那火凤的尸体落到了地上,接着一阵肉眼可见的音波直直冲向他们。 相重守右手玉球一碰撞,叮的一声响,红色屏障拔地而起挡在他们的身前。 凤倾狂唤出凤鸣剑,往上一跃,一个满月挽在手上,狠狠劈向那层透明的结界。 嗡嗡一阵闷响,结界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却依然稳固如山。 相重守的屏障只是阻挡了片刻那龙骨的音波,哗啦一声脆响,屏障碎裂,凤倾狂眼疾手快的一结印,灵光之盾骤然包裹。 解印天之力后所释放的灵光之盾更加厚实,已经有了乳白色的光芒。 趁着这空隙,凤倾狂正想再砍向那结界时,相重守却是阻止了她。 “不可以。” “什么不可以?”凤倾狂回头猛然一瞪,艳红的眼眸凭添三分妖冶之气,嗜血的美丽让她整个人都亮丽夺目。 相重守被这一瞪弄得有片刻的失神。 “什么不可以?”凤倾狂又是大声吼道。 相重守回过神来,眉头一凛,“结界破坏后,我们或许是可以出去,但是这句复活的龙骨肯定也会追着我们出去,一旦放出禁地的龙骨,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凤倾狂皱起了眉头,眼里有了沉思,经由相重守这么一提醒,她才是想起,结界破坏了,这复活的龙骨铁定也会跟着出去的。 这破坏力巨大的龙骨,仅凭一点意识就到处跑,根本就没有善恶之分,也没有正常的是非观念,到时候人挡杀人,神挡杀神,谁敢拦它? “那现在怎么办?”凤倾狂捏紧了凤鸣剑,看着那几欲碎裂的灵光之盾,眉心都是紧张。 相重守冷哼一声,“不能放出去,那就只能收了它了。” 他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帝决说得应该是这具洪荒龙骨了,居然想让你收了这洪荒龙骨,不知道是太无知还是太自信。” 凤倾狂看了一眼那龙骨,咽了咽口水。 帝大神绝壁是自信过了头吧,已经到无知的境界了。他这么高估她,她应该高兴吗?洪荒龙骨?来自洪荒的老东西,死的尸体都有威压,更别说现在还有一丝意识了。 “只要打散这一丝意识,接下来就好办的多。”相重守一边说一边将那灵光之盾碎裂的地方加固。 包裹着他们的灵光之盾摇摇欲坠,两人就像是处在一个地震的空间,随时被颠得东倒西歪。 “说得容易,你去打散吗?”凤倾狂将凤鸣剑重重插在地上,眼里都有了凝重。 只不过一丝意识而已,就让她如临大敌手足无措,简直是太失败了,若是被帝决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肯定会被看贬的。 相重守瞟了凤倾狂一眼,“要是我能打败这龙骨的意识,还轮得到你来换骨。“ “什么意思?”凤倾狂一边在脑海里搜索着方法一边问相重守。 “这最后一层的洞穴里根本就没有人进来过,我曾经也被阻于这里,光是威压就已经能让人七窍流血。不知道为什么,你居然进来了。托你的福,我察觉到里面有结界波动,随手那么一轰,也进来了。”相重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相族的自家人都无法进到这洞穴,真不知道这凤倾狂是怎么进来的。 相重守不清楚,但是凤倾狂在转瞬间却明白了个大概,一定是火凤。 火凤的存在才让她进来的如此轻松,这般状况她再察觉不出什么猫腻,她就是傻子了。 “火烧鸟,你给老子老实交代,它到底和你什么关系。”凤倾狂一阵怒吼,连一旁的相重守都惊得耳朵有些微疼。 “好嘛,我说嘛!其实我和他是伴侣啦!”火凤耷拉着脑袋缓缓出现在凤倾狂的眼前。 火凤的气息一出现,那骷髅骨龙瞬间激动了起来,龙首一扬,一阵尖利之音划破整个空间,灵光之盾瞬间破碎。 火凤一激灵,快速的藏进虚无空间内。 “它意识已经堕入了魔道,你快先打散它,等到你有命活着我再告诉你来龙去脉。” “你……”凤倾狂一阵气结,这是什么屁话,这是在咒她死吗? 那龙首猛然冲向凤倾狂,电光火石之间,凤倾狂忽然想起那被帝决精炼出来的雷元素功法。 双手一动,脚步一错,一掌拍地,体内雷元素瞬间释放,黑色的花纹顷刻间布满全身。 “一爪定乾坤。” 一声厉喝,雷鸣阵阵,有一只巨大的利爪带着浩然正气忽然显现,堪堪止住那来势汹汹的骷髅龙头。 骨龙下颚一张一合似是在怒吼,威压猛然更甚一层,将那雷元素巨爪压制下去。 凤倾狂眉眼一沉,又是一掌拍地,厉喝出声。 “二爪倒阴阳。” 又是一只擎天巨爪,与那方才的巨爪如出一辙,两只巨爪相互辉映,将那龙头一前一后卡在中间。 这是凤倾狂第一次召唤出雷元素功法的第二重,本来是抱着侥幸心理,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平常炼气全开的她也只能召唤出第一重,现在解印了第一层天之力,拼尽全力已能召唤出第二重了。 “不行,还不够。”随着那龙身摆动,相重守在一旁低喝。 凤倾狂牙一咬,脚猛然一跺,浑身红光乍然大亮。 “解印,第二层。” 281、我和他不得不说的故事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灼热的气息充斥着全身,力量在筋脉里流窜,血液都开始滚烫沸腾,解印第二层天之力带来的庞大力量几欲让凤倾狂无法驾驭。 还未来得及享受着巨大力量所带来的喜悦之感,那血管几乎膨胀的不适让整个人都咬紧了牙关,周身的气息紊乱,寸寸罡风互相拉扯,把空气割裂开来。 两只巨大的爪子将那骷髅龙骨钳制住,雷鸣阵阵间,龙骨的身子开始摆动起来。 “快,它马上就要脱困了。” 相重守玉球一摩擦,一道屏障将那些空间里因为庞大力量所撕扯的气息与凤倾狂隔绝开来,暂时还她一方宁静的天地。 凤倾狂一丝气息都不敢泄露,浑身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这次是她主动操控天之力,若是一旦失去意识,绝对会被天之力反噬。 上次是还未被天之力操控前被七杀打断,这次若是再被夺走了控制权,后果还真的无法设想。 两掌相合,额头青筋爆起,蓦然一声厉喝。 “三口吞天下。” 覆盖在身上的雷元素花纹刹那间开始快速的游走起来,如同繁琐的咒语在周身游荡,庄严中透着丝丝诡异。 轰!空间几乎都被一阵吼声撕裂,那是来自远古的巨响,带着霹雳雷鸣,威压降临空间。 漆黑的一个看不清楚形状的东西从两只擎天巨爪中冲出,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个模糊的兽头轮廓,和那龙骨一样,也是骷髅的形状。 如同灵魂也是骷髅一般,那张大嘴里雷鸣轰响,一出来便毫不客气的咬在了龙骨的脖颈处。 咔咔作响,听在人的耳里似乎都能想象到血肉的横飞迸溅。 骷髅龙骨被咬在了脖颈,身体又被两只巨爪所困住,一时间身体左摆右晃,两只雷鸣巨爪将那骷髅龙骨缓缓往里压,似乎想要将它碾碎。 凤倾狂牙关紧咬,浑身的血液几乎逆流而上,唇角溢出了艳红鲜血。 “不好了,居然化形了,惹怒它了。”相重守皱紧了眉头一声疾喝。 只见那骷髅龙骨的爪子开始伸出,浑身漆黑的兽骨此刻居然缓缓有血肉开始附上,从头到尾,如同从无到有的转变,每一层血肉的附上,都会将这空间颠覆的左摇右晃,若不是有这洪荒之龙本身的结界做保护,这个空间怕是早就分析崩离了。 凤倾狂瞳孔微张,一时间有些骇然。 怎么回事?这龙居然自己有了肉体?不是只有一丝模糊的意识吗? “是力量,它吸收了你雷元素之体的力量。”火凤的声音难得有了严肃。 “什么意思?这死了千万年的东西还能吸收这雷元素之体的力量不成。”凤倾狂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 “千万不要小看来自洪荒之兽的力量,方才你使出的前两招根本不足以唤醒它,但是解印第二层天之力的力量让它也被吸引了,它在吸收你的力量,你的力量必须强过它的才行,不然你今天可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火凤快速的说道,话语里带着凝重。 凤倾狂握紧了拳头,强过这骷髅巨龙的力量,让它无法吸收吗? 眼底一丝狠戾闪过,红瞳之眸泛着寒光,浑身的气息迅速往炼气珠凝聚而去。 “你要干什么?你疯了。”火凤似是察觉到她要做什么,声音里带着惊异。 “凤倾狂,不可以。你现在能解开第二层都是勉强,若是解开第三层你是无法驾驭的,有可能会筋脉逆转身体爆裂而亡的。” 凤倾狂眉头紧皱,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来。 “反正左右横竖不过是死,赌上一把又何妨。” 她看着眼前那已经逐渐开始聚集鳞片的龙,心底一阵冷意,比起被这条洪荒之龙给弄死,她宁愿自己是爆裂而亡的。 如同火凤所说,这次调动体内的火元素时,浑身的血液几乎倒流,身体里的骨头都开始咔咔作响,筋脉扭曲不堪,痛感直冲上脑门。 脸上已是铁青呈灰白之色,血腥之气不断涌上喉咙,心神都开始摇晃。 天之力居然在抗拒,抗拒着她解开第三层。 “我今天还非要把你解开了。”一声怒吼,周身的气息瞬间飙升,墨发肆意飞舞间,眼眸里盛着红莲焰火。 “解印,第三层。” 第三层的天之力一解开,连周身的空气开始融化,脚下踩着的地都被那火焰给腐蚀。那高热的温度连相重守都不敢掠其锋芒。 痛感充斥着全身,只有靠着意志力拼命的固守着最后一丝意识。 “四身逆苍穹。”一声厉喝,那雷元素之体忽有一个巨大的躯壳显现,丝毫不输给那盘亘在整个空间上的巨大龙骨。 凤倾狂稳下心神,将那雷元素之体操控着,想要将被龙骨吸收的力量夺回来。 雷元素之体似乎也知道这洪荒之龙在吸收它的力量,那咬在骨龙七寸的地方越发用力,一时间空间里只有雷鸣阵阵。 洪荒之龙似是被压制了下来,身体一直不停的左右摇摆,那龙首抬起看向凤倾狂的方向。 有眼珠的地方依然是空洞无比,但是却让人感觉是在看着凤倾狂。 凤倾狂甚至居然察觉到了哀伤。 “凤倾狂,小心……”火凤的声音还来不及说完,凤倾狂只觉脑海里一阵白光划过。 意识消散前,只来得及怒骂一句。 艹,忘了这厮还有精神攻击。 虫鸣鸟叫悦耳,带着夏天独有的气息,露珠儿在荷叶上打滚,流动的水汩汩作响。凤倾狂就在这宁静美好里缓缓醒来。 睁开眼,坐起身,自己居然在一叶小舟上,小舟缓缓前行,划开水面层层涟漪。有锦鲤跟在小舟身后,荷叶连绵处莲花悠然绽放。 察觉到身后有人,她浑身紧绷,缓缓转过头。 一个男人,浑身素青色的衣袍,面如冠玉,儒雅无比。 他坐在舟上,手里拿着一根鱼竿,似乎是在逗弄着那些锦鲤,根本就没有要钓起它们的心思。 “你醒了。” 他的声音里也带着儒雅的味道,说不出的好听味道。 不过下一刻,他就颠覆了凤倾狂的认知。 只见他鱼竿一丢,站起身的动作让轻巧小舟都晃了一晃,一手指向凤倾狂。 “你是哪里来得痴瓜木瓜混账瓜,居然还阻拦我与小红相见,王八蛋你活腻了吧!我看你长得也是人模人样,怎么尽做些不是人的事情呢。” 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明明是在骂人,但是那张俊逸的脸庞却还是带着儒雅的味道,真是……逆天了。 凤倾狂一时间被这反差搞得没有回过神来,人生中第一次愣到有些傻的地步。 “问你话呢?你这多管闲事的混账王八羔子和小红什么关系,小红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 男子下巴微扬,又是一连串噼里啪啦的问话。 饶是脾气再好的人,被人莫名其妙的骂一串话也忍受不了了。 “你才是痴瓜木瓜混账瓜,长得一副人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混账王八羔子把你凤爷爷弄在这里干嘛?” 凤倾狂眉眼不改的快语连珠,这回轮到那男子愣住了。 “你……你大胆。”男子脚一跺,小舟晃了两晃,惊得后面跟着的锦鲤都是四散开来。 凤倾狂站起身,右脚也跟着猛然一跺。 “你放肆。” 这回小舟倒是没有晃,而是直接……翻了。 猝不及防下,扑通扑通两声水响,两人尽数落到了水里,溅起水花几许。 凤倾狂沉到了冰凉的湖水里,混沌的思绪让这冰凉的水一下子浇了个清醒。 这男人说什么阻拦他与小红相见? 小红?跟她在一起? 蓦然睁开眼,嘴里讶然的惊呼,只是在湖水里这声惊呼化作了一连串的泡泡。 双脚一蹬,冲出水面,刚好扒拉在那小舟旁。 那傲娇火烧鸟居然叫小红,天哪,这么怂不垃圾的名字,哈哈哈,一想到就好笑。 她趴在那木舟旁,笑得不能自已。 男子这是也浮了上来趴在了另一侧,看着笑得如此大声的凤倾狂,眉眼里掠过一丝不解。 凤倾狂看着那男子,这回才是将这事情理了个大概。 “你是那条龙?” 许是这男子给她展现出来这种奇异的反差性格,让她打心眼里并不怕他。 男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错,你这大胆的人类,居然敢阻挡我与小红相见。” 凤倾狂眨了眨眼,“你那模样倒不像是要去见人,而是要去杀人一样。” “哼,杀了你我还怎么见小红?我只不过是想用你这个媒介进入虚无空间而已,谁知道你这么不识相,老是阻挡我,还将一个四不像弄出来缠着我。” 男人的语气有些委屈,有些怨怼,说着说着似有开始了自言自语。 “我找了小红很多年了,一直一直找,春天去桃花开放的地方找,因为他喜欢桃花,夏天去莲花盛开的地方找,因为他喜欢吃莲子,秋天冬天,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我头发都快找白了,可是就是找不到。” 那声声小小的抱怨听起来明明颇具喜感,但是却让人的心里不自觉的有悲伤划过。 “喂,你身体都在这里,你怎么去找的?”凤倾狂手微一用劲翻上了小舟,轻声问道。 男子不屑的哼了一声,儒雅的脸庞与那截然相反的动作形成了奇异的反差,让凤倾狂有些忍俊不禁。 “那只是我的躯体,躯体而已。我的意识能附着在任何东西身上,我想找个合适的地方盛放我的躯体,于是就发现了这个洞穴,可是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类跑到我的地盘来修房子,还天天对我三拜两拜,我见他们并没有打搅我的意思,就随他们去了。” 他顿了顿,眼里有些微微的失落。 “我找了好多宝贝放在这里,小红始终都没有出现,他那么喜欢那些闪闪亮亮的宝贝。” 凤倾狂听到这里,倒是听了个大概出来。 火凤与这条看起来儒雅实际是却神经大条的龙不知道怎么闹翻了,于是火凤跑了,龙就一直找他,结果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为了方便自己的意识,他将躯体盛放在这里,后来的相族发现了他,直接将他供奉了起来。 “你不是说人类只是参拜你没有打搅你吗?为什么你还是杀了人?”凤倾狂想起相重守说得,凡是进到这最后一层的人都是没有了生命。 男子冷笑一声,“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看我的身体,每到这个时候就看见有人将我收集的宝贝装在自己的口袋里,这是我留给小红的,那些人怎么能拿。” 凤倾狂暗道一声果然如此,那地底里各种奇珍异宝,在每个人有空间戒指的情况下,肯定是想装一点的。 果真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吗? “我和小红吵架了,我就想跟他说声对不起。这你都要阻止我,要不是我的伤势一直没有恢复,你以为你还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 男子有些愤愤不平。 凤倾狂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你看起来真不像是受重伤的样子。” “小红把我的灵魂打散了,是我功力高深,留下了最后一丝神魂。”男子的眼眸里有些苦涩。 凤倾狂有些咋舌,到底是怎么样的吵架,居然连魂魄都给打散了,这绝壁是有仇吧!还是深海血仇。 “那你还赶紧的修复自己的灵魂。”凤倾狂反射性的出口。 男子摇了摇头,“我要先找到小红,找到了我才能安心去修复灵魂。” 凤倾狂一时间有些震惊了,这是怎么样一种执念呢?拖着自己残缺的灵魂都要找到一个人。 “跟我说说你和小红的故事吧!”凤倾狂轻声开口。 她看着男子,耸了耸肩,“你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前因后果,怎么还能帮你和小红相见。” 男子一听顿觉有理,便将那一段过往娓娓道来。 不得不说,这过往真是……狗血极了。 不过就是两个好朋友从开天辟地就开始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有一天龙小友被某女求婚了,不错,就是被某女求婚,龙小友拒绝了,但是应某女的要求亲吻一下就当是最后的告别。龙小友本就憨厚,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于是就亲了。 老天爷总是在这个时候会安排一个狗血的情节,这亲一下就被凤小友看到了,凤小友一怒之下将某女给打了。 龙小友觉得凤小友做得不对,要让凤小友道歉,凤小友不道歉,于是两人就打起来了。 再然后,凤小友将龙小友给打残了,自己也失踪了。 凤倾狂听着这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狗血故事,差点绷不住脸,拼命抑制住唇角的笑意,忍得辛苦无比。 “这么说来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为何要去道歉?”凤倾狂瞧着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忍俊不禁。 男人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他躲着我说明他生气了,他生气了肯定是我惹到他了,那肯定是我错了,虽然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了。” 凤倾狂一时间有些愕然,这货是天然呆吧,肯定是天然呆。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小红要生气?” “不知道。”摇了摇头,这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凤倾狂真想一巴掌拍死眼前这男人,真的笨死了。不就是那多年的革命友情发展成了一段捡肥皂的基友关系吗?这都不明白。 而且瞧这男人的执念,也不是个没感觉的啊!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 “你若想帮我,就别抵抗我的意识,让我去和小红见面。” 不抵抗意识吗?凤倾狂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282、天降横财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看着眼前这个儒雅的男人,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放弃抵抗的意识便代表着任由其主宰,相当于将自己的命交到了别人的手上。 “我为什么要信你?”凤倾狂微微勾唇。 且不说先前那迅猛的攻击,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她倒还真不能信他。她从来都没有主动性命交付在别人手上过。 男人低头沉思了半晌,“也对,你不信我是正常的。” 他一句话落罢又抬起头来,“那就没办法了,我还是出去将你打个半死不活,然后再侵入你的意识,这也是一样的,反正你也打不赢我。” 凤倾狂唇角一抽,这不一样好吗?差别大了去了。 “你可要想清楚了,万一我待会自爆了,小红也跟着我自爆了怎么办?”凤倾狂眉眼微动,待会儿要真被这天然呆给打得半死不活,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会吗?小红会跟着自爆吗?”男人似乎在思考着这种可能信,眉眼间如同小白兔那般单纯。 凤倾狂重重的点了点头,肯定的答道:“会。” 她轻轻咳了咳,已经做好拐骗一个披着大灰狼皮的小白兔的准备了。 “小红既然这么多年都不见你,自然是恨你的,因为有我的掣肘,现在才无法逃离。若是你将我给打死了,小红说不定一怒之下就跟着自爆了,到时候你可是连魂都见不到了。” “那怎么办?那你还是别抵抗我吧,让我去你的意识空间跟小红见面。”男子一副好商量的口气。 “不要。”凤倾狂撇了撇唇,平白无故让人侵入意识,她又不是傻子。 “我把我的龙骨给你换,好不好,你们人类不是一直想要我的这幅骨头嘛!” “成交。”眉开眼笑的答应下,只要有利益所得,自然是个划算的交易。 “龙骨给了我,你怎么办?”凤倾狂微微歪了歪脑袋。交易归交易,不过要保证万无一失才算是交易。 男子摇了摇头,“无妨,人类都是短命的,等你百年归去后,我再来收回也不迟。” “那你得立下誓言,不然我被你骗了怎么办?”凤倾狂唇角浅笑。 “唔,就立这样的誓言吧,若你今日所言有一字虚假,就让你和你的小红死生不复相见。” 这异世大陆最重誓言,用心血所发的誓言对每一个人都有效,若是不遵守的话,所种下的誓言是绝对会反噬的。 “发誓就发誓,我从不骗人的。”男子照着凤倾狂所言,眼也不眨的就发了个誓。 凤倾狂满意的点了点头,“行吧,放我出去吧,我总得出去了才能让你见到小红。” 这里谈话几许,在现实空间里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凤倾狂看着眼前那硕大的龙头,微微点了点头。双掌一合,将炼气尽数散去。 “收!”雷元素之体瞬间消散,浑身上下没有了一丝炼气。 “凤倾狂,你疯了。”火凤一声惊叫。 相重守在一旁也是有些诧然,这女人是受了什么刺激,这是不想活命了吗? 凤倾狂淡笑不语,心里默念几声,我可是为了两个捡肥皂的豁出去了,可别让我失望啊! 打死也不会承认她是因为龙骨而出卖火烧鸟的。 血肉恢复一半的龙因为雷元素之体的消失也还原成了骷髅骨架,只见那骷髅骨架直直冲向凤倾狂。 相重守眉眼一凛,就想出手。 “别动。”凤倾狂一声厉喝。 虽然不知为什么她会阻止,但是相重守还是停下了动作,静观其变。 凤倾狂猛然闭上眼睛,赌了! 脑袋里一阵疼痛,犹若针扎,恍过神来,便是看到那男子已经和火凤在虚无空间里面对面了。 凤倾狂右手微一握紧,赌赢了。 “小红,我终于找到你了。”男子儒雅的脸庞一阵激动。 火凤一翅膀扇过去,“混账,别叫我这个名字,丢人死了。” “你叫小红,我叫小黑。都叫了几百年了呀,哪里会丢人了,况且这里没有人。”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火凤又是一翅膀扇过去,然后指着站在一旁做化石状的凤倾狂道。 “她不是人?她不是人吗?” 他说着似乎气不打一处来,回头就是一阵火焰对着凤倾狂喷过去。 “你个吃里扒外的,还真敢让他进来,随便来个阿猫阿狗你都敢散开意识,我看你是活腻了。” 凤倾狂一时不察,被那火焰喷了个正着,索性火凤气归气,但是下手还是有分寸。 虽然没有把凤倾狂给烧成个火人,不过情况也不甚乐观。 满脸都是炭黑色,虽然这是在虚无空间,但是她依旧闻到了一缕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焦味。 凤倾狂眨了眨已经是熊猫般的眼,默默的走到三米开外坐下。 你问她为何还在这里,不去现实世界收龙骨。 嘿,这世道有戏不看是傻瓜。那龙骨在那里,不来不去的,又不会跑。 只见火凤将那男子一翅膀扇过去一翅膀扇过来,那翅膀上的火焰飘飞,看起来好不艳丽,一边扇打间还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我让你惹我生气,我让你找不到我,我让你打我,我让你……”打着打着,忽然火凤就停下来了。 画面如同静止,时光如同停顿,红艳飘飞的火焰覆盖全身,高傲而美丽。 他静止站立,凤首抬起看着眼前的儒雅男子,忽然就消失了。 “小红。”男子显然没想到火凤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眼前方才还在发脾气的火凤,此刻已是毫无踪影,只留下一星点落下的凤火飘飞。 他缓缓伸出手触摸着那还略有温度的点点凤火,忽然眼瞳漩涡里风暴聚集,浑身都有了森冷的戾气。 身形若闪电划过,直直朝着凤倾狂袭来,右手一把掐上凤倾狂的脖颈,带着满载的杀气,毫不留情。 凤倾狂被他的动作弄得猝不及防,反应过来时,自己的脖颈已经落入到了他的手中。 纵使是在虚无空间,依旧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痛感。 不禁想翻个白眼,这是飞来横祸吗?脖颈上的手越扣越紧,眼前男子的面容仿若从地狱里走来,与先前那儒雅的模样判若两人。 龙有逆鳞,逆鳞就是倒生的鳞片,被人碰触后会疼痛无比,那是不可被侵犯的领域,一旦侵犯必定是杀戒大开。 火凤就是他的逆鳞,黑鳌,这个从洪荒时期就存在的龙,唯一的逆鳞。 “把他给我找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黑鳌紧紧盯着凤倾狂,手下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 那么多年来的春夏秋冬,踏遍每一寸可以寻找的土地,每次充满希望而去,却每次都满载失望而归。 一次又一次,将他那心中的暴虐缓缓磨平,一次又一次,从最初的气愤到最后的祈求。 只要找到便好,只要还有一丝神魂便好。 他怕的不是他的躲避,而是他的死亡。 对于他们洪荒之兽来讲,只有神魂俱散才算是真正的死亡。可是,无论他如何找都找不到小红的神魂,他心里怕极了。 怕他根本就是消失在了这个天地间,连一点影子都不留下。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好不容易让那失望了千万年的心重新跳动起来,可是他却又消失了。 那么多年那么多年的担心,愤慨,失望,齐齐交杂,一切冲上头脑,再也忍不住了。 “把他找出来,找出来!”他对着凤倾狂咆哮怒吼,那幽深瞳孔边都是有了愤怒的血丝,龇目欲裂。 凤倾狂觉得若是自己再不做点什么,这小脖子今天还真得交代在这里了。 她已经听到自己脖子咔咔咔的声响了,这货果真是不发飙则以,一发起飚就是要人命的节奏啊! 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自己无法说话。 黑鳌抑制住自己狂飙的怒气,用着最后一丝理智放开自己的手。 “咳咳咳……”凤倾狂只觉脖颈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呛咳几声,估摸着自己这脖子上肯定是乌黑一圈了。 “找出来,找不出来,你也别出去了,就一辈子呆在这空间里吧!”黑鳌转瞬间又恢复成了那儒雅的模样,只是那声音里满含冰霜戾气。 凤倾狂瞧着他的模样,眼底光芒微闪,这厮是双重人格吗? 不过,想归想,命要紧。 这火烧鸟可是真会惹事的主儿,这烂摊子甩给她,难道还期望她能打赢这活了千万年的老古董吗? “先说好,你可别动不动就来掐我。我告诉你,我要是交代在这里,你和你的小红可真就得死生不复相见了。” 她可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黑鳌瞪着她,似是要将她的身体给瞪个骷髅眼出来。 “知道了,你快把小红找出来,不然龙骨也不会给你。”经历一番天人交战,黑鳌大人终于是冷静了下来,又恢复成了那带着儒雅的天然呆的模样。 凤倾狂轻轻吁了口气,眼眸微垂,找火烧鸟还不容易嘛! 双掌一合,体内炼气全开。 “解印,第一层!”黑眸瞬间转换成了红瞳。 “解印,第二层!”浑身被火红包裹。 “解印……” “凤倾狂,你够了,你找死!”火凤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凤倾狂嘴角微微弯起,火凤虽然没有说,但是她却清楚,现在她对于火凤来说还是很重要的,火凤需要天之力修复。 若是她一不小心没命了,天之力可就无主了,到时候火凤也没有栖身之所了。 现在的火凤和她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小红,你别再消失了,我受不了了。”黑鳌生怕火凤再消失,几步上前就将火凤的翅膀逮住。 “混账,别叫我小红你听不见吗?叫红绛。”火凤一字落罢,又是一翅膀扇到了黑鳌的身上。 “你胆子真肥,我的人你也敢动,还敢威胁他。”火凤一边打一边中气十足的开骂。 黑鳌也不躲闪,老老实实的任由他打,半晌后,突然发现了什么,愣愣道: “小红,你哭过了?眼睛这么红。” “你才哭过了,你全家都哭过了。”火凤有种被戳破面具的气急败坏,那翅膀又是舞得虎虎生风,连黑鳌叫他小红他都不介意了。 凤倾狂在一旁不禁想对这小黑先生竖起大拇指,这火烧鸟全身上下都是红彤彤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他眼睛红了的。 在她看来,这火凤的眼睛本来就是红的,哪里还有什么变化。果真是捡肥皂的关系不一般吗?这点细微的差别都能察觉到。 这么一想间,才是恍然大悟,原来火凤刚刚消失是因为跑去哭了啊!啧啧,凤倾狂一边咋舌一边在脑子里脑补火凤哭鼻子的形象。 想了半天,没想出个花花来不说,还把自己给雷得全身都麻嗖嗖的。 她是真想不出来,火凤用翅膀擦拭眼泪的模样。 “小红,对不起!”黑鳌忽然出声说道。 这一声对不起让火凤红绛一时间有些发愣,那扇打的动作也停顿在半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黑鳌又是连说了三声。 凤倾狂看着那不远处一黑一红的身影,黑鳌不停的低头,言语诚恳。但是一只鸟对着一只火烧鸟道歉的姿态,怎么看让人怎么觉得诡异。 可是当凤倾狂想起黑鳌说过,他不知道他为什么错了,但是直觉要道歉。 忽的,心里有种莫名划过。 两个人无论是因何而吵架,总有一个人要低姿态。 若是都不低头,那势必都会受伤,石头与石头的碰撞,到最后都会损毁。 吵架的初衷不都是为了要和好吗?何必要在彼此生气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呢。 我需要的只不过是你的低头,我的回头而已。 你需要的也只不过是我的服软,我的认错而已。 至于因何而错,那已经是后话了。 火凤听到黑鳌的连声道歉,忽的就不说话了,凤倾狂发誓,这回她看清楚了,那凤眸里晶莹闪烁的肯定是眼泪花花。 “你知不知道你哪里错了?”火凤红绛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黑鳌也老实,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这个笨蛋!”红绛一转身就要走。 “快走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他一边转身一边说道。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黑鳌眉宇里都是坚硬。 红绛冷哼一声,“你可不能在这里久呆,这里可不是你的地盘,只要她稍微控制意识,就能将你赶出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翅膀指了指凤倾狂。 黑鳌沉思了半晌,忽然抬头看向凤倾狂。 “你过来!” 凤倾狂虽然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不过还是依言走到他面前。 黑鳌手掌泛起光泽,拍向凤倾狂的额头。 “以吾之血,起吾之誓,平起平坐,誓死相随。” 凤倾狂直觉脑海灵台一阵清明,半晌后才是回过神来,这是平等契约。 相当于魔兽结约的一种,但是一般驭兽者都是强制性缔结的主仆契约,平等契约是很少见的。 因为平等契约相当于可以动用魔兽全部的力量。 这洪荒之龙显然不属于魔兽的范畴了,是已经超越这里魔兽的存在。 她这是天降横财吗? “我要和小红呆在一起,那龙骨你就先用着吧,等你死了后我收回来就是,这契约等你死了后也一并解了就是,不用放在心上。”黑鳌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 “快出去,别打扰我和小红。”黑鳌一说罢衣袖一挥直接将她卷出了空间。 凤倾狂带着错愕在现实中醒来,半晌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眼前乖顺的伏在眼前的龙骨,她深吸了一口气。 也罢,先将这龙骨吸收了。 她将手缓缓放在龙骨上,炼气全开。 相重守的瞳孔骤然一缩,居然想换这幅龙骨。 283、风起(7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一摸上那龙骨,便觉周围开始地动山摇,无数光柱从地底上升起。 黑鳌的声音响起,“让你旁边的人走,吸收我这幅骨头需要很长的时间,我会用结界将这个空间封印起来,靠近者,杀无赦!” 凤倾狂眉目一凛,朝着相重守连声急喊:“快走,这里会被封印起来,出去的时候告诉帝决,让他等我,不要担心。” 相重守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忽然一道光柱打到他的身上,直直将他赶出了洞穴,他只来得及看到凤倾狂那凝神认真的侧脸。 附着在她脸庞上的光晕让整个人都有了圣洁的弧度,白衣风华的人,和那漆黑浓厚的龙骨相衬,竟奇迹似的有了圣洁之感。 轰隆隆,外界也一阵地动山摇,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是被叹道了兽骨之地的外面,整个兽骨之地都被封锁了起来,椭圆形的光盾结界罩住了整个兽骨之地,任何人都无法再进去。 相族所有人几乎都往这边奔来,看着那椭圆的光盾彼此之间交头接耳。 相重守站在兽骨之地外,看着那彻底被封印起来的兽骨之地,一红一碧的眼眸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族长,这是……”有胆子大一点的开始向前问话。 相重守眼眸一眯,“去,给帝族下个拜帖,让他们少主带黄金万两丹药千颗上门来。” “恩?什么?为什么?”相重守这句话说得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一时间都有些呆愣。 相重守转身径自朝自己的院落走去,末了,甩下一句。 “若是他不给,就跟他说,他媳妇儿没了。” 不得不说,这句话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因为不到半柱香时间,帝决就踹开了相族的大门。 相重守端坐在大厅正中央,茶香袅袅,玉球轻轻转动,沙沙声响。 “人呢?”帝决言简意赅,俊逸的脸庞上满是冷色,下巴微抬处倨傲的线条勾勒。 “东西呢?”相重守反问的也是言简意赅。 帝决定定看着他,手一挥,一个空间指环便落到了相重守的手中。 相重守用意识探了探,果真是黄金万两丹药千颗,这才是满意的笑了笑。 “你女人把我相族的兽骨之地直接给霸占了,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帝决冷哼一声,不置可否,转身便朝着那兽骨之地掠去。 入目所及,光盾结界尽数笼罩,任何人都无法打破。 帝决右拳聚力,眼里红芒闪烁,身形掠上,暴击一处。 那结界却也是纹丝不动,屹立不倒,坚固的让帝决的眼里都起了凝重的神色。 他站在结界外,凝神聚气,凤倾狂的气息传来的很清晰,只是那感觉里掺杂了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兽骨?”不清楚的东西还是问这里的主人比较好。 相重守微微摇头,“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那兽骨的真面目,往日里没人能接近那深处,一旦有人接近不是死就是重伤。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威压甚重,等我醒过神来时,已经到那结界里了。如果我看得没错,应当是龙。” “龙?”帝决眼眸沉沉。 “一副龙骨有何稀奇。”相族的兽骨里也不乏龙骨,究竟是何种龙骨连相族自己人都要忌惮。 相重守摇了摇头,一双朱碧眼眸看着那光盾结界又了深思之色。 “这龙骨不是寻常的龙骨,你见过死了千万年的龙骨会自己释放结界的吗?更甚者,我还怀疑那龙骨跟凤倾狂有过沟通。” 沟通?帝决眼底一阵光亮。 “意识,存在意识的龙,只有传说中的洪荒之兽才会存在。”帝决缓缓开口,看向那光盾结界的眼眸里霎时有了滚烫的热度。 凤倾狂,到底还要给他多少惊喜? “不错,虽然我不知道凤倾狂走了什么运道,不过我相重守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既然答应了让她自己选择兽骨,那必不会阻拦。”相重守一副云淡的凤倾狂的模样,手上的玉球旋转,看起来倒也是君子无比。 不过一瞬,这幅君子模样就被帝决的一句话给打散了。 “你阻拦不了。”帝决瞟了他一眼,一针见血道。 这强劲的结界他都无法撼动,更遑论以炼药著称的相重守了。论武,这世上没有几人能与他相比拼。 相重守听到帝决如此说,握着玉球的手一顿,一张脸瞬间冷得如同寒冬秋霜,咬着牙齿一字一顿。 “不用你提醒。” 帝决也不再理会他,自顾自的靠在狮虎兽阿哼身上闭目养神了去。 “你要干嘛?”相重守看着帝决这就地而息的状态,挑了挑眉梢。 这姿势,难不成是要等凤倾狂出来? “你就这么相信她?那是洪荒古龙,莫说是我,就算是你去融合也不一定会成功,还是说,你这是在等着给她收尸了?” 帝决本无任何动作,但是在相重守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候,那闭上的眼眸突然“唰”的一下睁开。 幽深眼眸如同漩涡,杀气四溢。 “收回你的最后一句话。” 音调依旧平稳,没有一丝变化,但是相重守却是听到了那浓厚的威胁。 眼底里一阵讶异的光,居然宝贝到这个地步了?连一句话都不准说了。 “哼,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在谁的地盘上。”相重守一声冷哼,脸上有些不愉。 帝决脸上神色未变,“若是在这里把你打死了,我想相族的长老们还是会开心的,说不定还会大肆庆祝一番。” 相重守脸上一阵铁青,这还真是毫不掩饰的威胁了。 不错,论武,帝家少主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哼,你好样的。”相重守不想再与他多费唇舌,免得还没打击到别人自己先被气死了,一拂袖便是转身离去。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并没有封锁住相族里出了个洪荒之兽的消息。 不过半日,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相族出了一个洪荒之骨,不过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你若要问是否是那相族六亲不认的现任家主,那你可就要失望了。 若是那家主倒也无话可说,奇就奇在那捷足先登想要换取洪荒之骨的人并不是相族之人。 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外来人员,听说还是弱得跟个蚂蚁似的人。 不对吧!相家主那样杀人不眨眼的人,怎么可能会放任外人进去呢? 所以,这才奇怪啊!走走走,都去看看先。 不光是外界炸开了锅,那相族本地也是沸腾的跟一锅烧开了的水似的。 一众人站在那光盾结界的外面那是交头接耳,叽叽喳喳,颇有菜市场的架势。 “长老,相重守未免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居然随随便便就让一个外人进了这兽骨禁地,进去了不说,居然还将那洪荒之骨让给了他。你说他这是不是已经算得上是叛族了。” “就是,那可是洪荒之骨,再怎么样也轮不上一个外人。” “长老,你一定要为我们相族人做主啊!” 一众人围在那兽骨之地的门口,眼眸都是贪婪的望着里面,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人已经是被那洪荒之骨的出世给馋红了眼,完全忘记了前些日子相重守是如何用雷霆手段学习相族,坐上了家主的位置。 也完全忽略了,在一方小小的角落里,有一人一兽,静坐而歇。 “什么时候也轮得到你们来对本座的事情指手画脚了。”相重守的声音并不大,但是那透心的一股子凉意偏生让众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相重守自天而降,眼眸里满是不屑的光芒。 “家主,这本就是我相族的东西,何以让外人污了去。”有胆大的相族长老抖着胡子气冲冲的朝着相重守说道。 相重守冷笑一声,“你们要是能阻止她得去,那也无妨。” 一句话说出,众人都是没了声响。 早在相重守来之前,他们就试过各种办法想要进去这兽骨之地,可是无论怎么弄,都无法打开这层光盾结界,在场的人可以说是七十二般武艺都用了个遍,但是那结界依旧是丝毫不动。 若是能打开的话,他们也不会在这里干站着废话了。 “可是家主,那毕竟是我族的东西……”有人吞吞吐吐,言语间满含不甘。 相重守瞧着众人的眼神,手中的玉球微微握紧。 不甘?他还不甘呢。 那可是一具洪荒龙骨,他敢断言,这片天地也就这么一具洪荒龙骨了,谁若能将它换在体内,脱胎换骨不说,以后的肉身躯体必定比那铜皮铁骨还坚硬,用那三位真火都烧不灭。 相当于拥有了一个不死不灭的肉身。 即使灵魂死亡,那具洪荒龙骨撑起的肉身也不会消亡在这天地间。 这样的至宝,谁都想独享。 可偏偏只有那凤倾狂能有这殊荣,真不知道她是踩在了哪堆狗屎上,居然撞了这等好运。 “你们急什么?洪荒龙骨岂是人人都可以炼化的,那人说不得会被反噬的灰飞烟灭,有什么好急的。”相重守慢条斯理的开口,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帝决所坐的那个方向。 帝决仿佛是没有听到这一番话般,依旧闭目休憩,纹丝不动。 相重守的眼底划过一丝微光,居然如此自信。他就不信这个邪了,一个小小的青阶还能化掉那龙骨,他还真不信。 众人一听相重守的话,那悬着的心落了下来,面面相觑间觉得家主说的似乎有理,于是干脆都站在那结界口,拭目以待。 结界外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而结界内的凤倾狂却也不好受。 相重守想的不错,洪荒龙骨还真不是人能够炼化的,即使火凤红绛的好基友给她开了个外挂,但是那过程也是苦不堪言的。 外挂也只能让她不走远路而已,充其量只是给了她一个捷径。 但是路程太短,一旦到达终点,那反噬就如同熊熊火焰。 她依着黑鳌教给她的法子,用意识侵入那龙骨一寸一寸炼化,那龙骨每每炼化一寸,她自身的骨头也是消融一寸。 不仅如此,那灵魂的内视还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骨头被消融,痛楚比炼狱油锅更甚。 现在的她浑身已经瘫软,汗水将衣衫浸湿了又凝干,干了后又浸湿,整个人如同是在水里反复被搅拌。 牙关紧咬间都是止不住的颤抖,唇上早已被咬得是模糊不堪,现在消融的骨头已经是到了自己的胸口。 像是自己打碎自己的骨头一般,这种清醒着看着自己走向地狱的感觉,真不好受。 胸口的骨头一寸一寸被消融后,终于是来到了关键的地方。 头颅。 凤倾狂克制住自己浑身的颤抖,用尽最后的力气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一沉,如同破釜沉舟一般,将意识绕在了龙骨的头骨上。 炼化一寸,脑袋里一声嗡响,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头骨裂开的声音,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让她眼睛都有些发黑。 一口气咬紧,根本不敢再松口。她知道,若是一松口,她整个人绝对会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她现在全凭己身的毅力吊着这最后一口气,意识都已经有些模糊不堪,炼化都已是一种本能。 脑海中灵台不清明,骨头一丝一丝碎裂,直到最后一块,那头盖骨一声裂响。 整个人如同被撕扯了开来,如同五马分尸一般,纵使再坚韧,这痛苦也再也无法忍住,一声尖叫直溢出喉咙,如同困兽最后的嘶吼,带着疯狂与痛苦。 要死了吗?这下是真要死了?真可惜,明明那么拼命了,居然还是要死了。 帝决,她最大的遗憾是没有见到帝决的最后一面。 喉咙里嘶吼一阵,眼里渐渐模糊,缓缓陷入了未知的地狱。 本坐在外面闭上眼眸休憩的帝决,如同心有灵犀一般,蓦然张开眼眸,眼底沉沉暗光。 起身站到那结界外,薄唇紧抿,浑身渐渐有了戾气。 他这一动,那些相族的长老们才是真正注意到了他。 “帝……帝家少主?” 有人颤颤巍巍的叫出这个名字。 “他怎么会在我相族境地内?” “难不成他也想要我们这相族的洪荒之骨?”有人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顿时都白了脸色。 帝家少主那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那典型就是一个狠角色,连监督工会都敢连窝踹的人,他们这些小鱼小虾米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若是他有心抢夺这洪荒之骨,那他们是真的束手无策的。 “家主,怎么办?”有人惨白着脸色问着相重守。 相重守神情不变,唇角微撇。 “什么怎么办?” 那老者看着相重守这般脸色,又看了眼浑身戾气外露的帝决,咬了咬牙,便是说道: “我相族之物怎么能让帝家少主夺了去,传出去的话,我相族颜面何存。” 相重守状似同意般点了点头,“说得有理。” 他顿了顿,唇角忽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那长老可是要先打头阵?” “这……”那长老一听,顿时僵起了身子。 让他打头阵,他又不是嫌自己活太长了,怎么可能送上门去给帝决杀? 相重守瞧着那些所谓长老的脸色,眼底一阵冷光。 这些老不死的安逸日子过惯了,稍微有个状况就是如此嘴脸,真真厌恶,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不期然有了恶作剧的光芒。 “你们知不知道在结界里炼化这洪荒之骨的是何人?” 众人一听有些微愣,不就是那个家主从外面带回来的人吗?有什么特别的?难不成这背后还有什么猫腻? 相重守瞧着众人的脸色,冷冷勾起一笑。 “告诉你们,在那里面炼化洪荒之骨的人可是须弥戒的主人。” “须弥戒?”有人一阵惊呼。 须弥戒乃是帝家主母之物,谁人不识,谁人不晓。 一时间,众人脸色纷纭,他们看了看那站在结界面前的冷厉男子,又想到那须弥戒的意思。 脸上一阵青白光芒,彼此面面相觑,都有些下不来台。 “那里面真是帝族未来主母?家主此话可当真?”有老者小心翼翼的问道。 若是那里头的人是这样的身份,那可就必须慎重对待了,先不论这洪荒之骨是不是被她所炼化,怕只怕一个不慎,相族会与帝族起了什么冲突。 四大家族好不容易和平共处了几十年,万万不能再打破这样的平静。 相重守对那老者的问话嗤之以鼻,“我有必要骗你们吗?没看到人家正主都在那里守着。” 他一边说一边示意着那一人一兽的身影。 相族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此刻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那光盾结界猛烈晃动了一下,连带着脚下所踩的地也晃了两晃,有人一时不察,站立不稳跌了个踉跄。 相重守那朱碧眼眸里闪过一丝亮光,不会是要出来了吧? 结界里的凤倾狂此刻正处于无意识的状态,若不细看,还真以为她已经魂归故里了,那身体里的骨头开始重塑,身体里被破坏的生机也开始渐渐恢复。 若是以内视所见,便可以看到,凤倾狂体内重塑的骨头是漆黑色的犹如那副洪荒龙骨的颜色一般。 骨头重塑的时间里,她自身丹田里的炼气珠也开始疯狂运转起来,自主的吸收着那龙骨所带来的洪荒之气,如同在吃着那上好的补品。 她周身开始覆盖出炼气,雷元素的黑色花纹也一层一层覆盖,接着整个人似被包裹在一个蝉蛹里面,再无人可窥到一丝风景。 结界外,围观的人丝毫没有减少,从那第一天得知洪荒龙骨正在被外人炼化开始,已经过去了三月。 秋风萧瑟中,落叶随处可见。 相重守如同往常一般来到这结界口,眼底有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自那日结界晃了一下后,他以为她该出来了,却不料就此没了动静,一日一日,时间流逝,转眼这三月已过,但是那结界里没有一丝声息。 帝决也如同石化了一般,站在那结界门口,纹丝不动。 莫不是那女人已经被反噬了不成?相重守下意识的想到。 但是一看到那并未消散的光盾结界,他又打心眼里否定了这个想法。 一日又一日,直到冬天的第一场雪降临到这个世间。 那包裹着凤倾狂的炼气蝉蛹轻轻裂开了一丝缝隙,在这安静的环境里,那缝隙破开的响声异常清晰,如同有新生的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 那结界外面久久未动的帝决,眼里猛然爆发出一阵精光。 气息,那是凤倾狂的气息。 天知道他心里是多么的焦灼,就在那数日之前,凤倾狂的气息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他根本连一丝一毫都感受不到。 刹那间,他觉得他的血液都被冻住了,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却在告诉他。 没事的,凤倾狂绝对没事的。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她的气息,但是她绝对是没有事情的,她绝对还活着。 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他就是信她不会死。 她那样一个坚韧的女子,怎么会轻易将命折煞在这里。 一日又一日,让他的心都一寸一寸冷了下去,但是他依旧固守着他的自信。 凤倾狂是如此的信任他,那他势必也要无条件的信任她。 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本该是情人之间的话语,但是放在他这里却成了时间的推算。 一日一日的等待,恍惚中他都有错觉,似乎都已经等了几个轮回。 就在整个人都已僵硬成石的时候,凤倾狂的气息出现了。 这让他几乎想呐喊出声,果然没事,她果真没有让他失望,她靠着自己的力量向他证明了她的强大。 她是足以可以和他并肩于天地的女子,比任何人都要坚韧的女子。 一阵龙吟响彻云霄,光盾结界炸裂开来,星光点点处,整个地界开始地动山摇,让站立的人都是东倒西歪。 那上空忽有一阵巨大的黑影冲天而出,伴随着龙吟声声,让人几乎想要顶礼膜拜。 那是洪荒之龙的影子,带着无上的威压,藐视一切。 “出来了。”有人大吼出声,人人都摩拳擦掌,几乎想上去哄抢一番。 但是一看到那站立在那里岿然不动的修罗身影,却又不敢了。 帝决脚步一错,正想掠身而上,忽有一阵大喝响起。 “乾坤八卦阵。” 数道人影从上空各处冲天而起,在天地各方处拉开一张光阵大网,直直朝着那黑色龙影罩去。 “监督工会的长老?天哪,居然是监督工会的长老。”有人惊呼一声。 “还有皇家,居然还有皇家的四大长老,他们想做什么?” 一阵窃窃私语间,相重守都是诧异的挑了挑眉梢,这是挑衅吗?公然挑衅帝家少主吗? 他们不知道吗?帝族少主,武尊弟子唯一的逆鳞,凤倾狂。 (嘎嘎,我终于拖着半条命回来了,累煞我也,这几天到处窜,终于现在可以安安静静的写文了。安心啊,我说过会补回来的,万更在等待着大家~~另,祝亲爱的你们端午节快乐。) 284、不放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黑色的龙影在天空上张狂舞动,风沙四起间,带着让人恐惧的威慑力。 “乾坤八卦阵,锁!” 从天空各个角落凭空而出现的让让在场的人都是大吃一惊。 那肉眼可见的光束阵法从那龙影之中对穿而过,黑色的龙影似乎受到了影响,腾空的身形都顿了一顿。 “孽畜,还不束手就擒。”空中有人大喝一声,光束阵法密集交错。 帝决眉目一凛,浑身煞气大开,脚一跺身形携带着让人胆寒的杀气直冲云霄。 “找死!” 束发的麒麟冠被那力道给震碎,衣衫随着那披散的墨发猎猎作响,浑身罡气围绕,如同一把绝世的刀此刻带着压抑了许久的血气出鞘。 “轰!”一声巨响,帝决直直冲向那阵法的中央,长臂一伸,便那将龙影中的人纳入怀中。 软玉温香,带着熟悉的气息,眼眸还未曾睁开,如同那初生的婴儿,带着静谧和美好,怀中的人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一般,身体微微一动,脑袋拱了拱,往那怀中挤了挤。 那微小的动作让帝决的眼底泛起了温和的涟漪。 “帝决,尔居然敢违抗监督工作。”那一侧的长老怒喊出声,额间一点青色印记异常显眼。 帝决充耳不闻,自顾自的便抱着凤倾狂想要掠走。 “帝决,你再执迷不悟,可别怪我等将你一起捉拿。”青长老看帝决如此目中无人,一声怒吼,脸上都是气得有些青白。 监督工会从来都是眼高于顶,走哪里不受世人敬仰?遨游天地间众人皆是奉为座上之宾,可是偏偏有一人,视监督工会如无物,偏生还拿他没有办法。 武尊唯一的弟子,帝家少主,监督工会闻之变色的人物。 自打上次他冲进监督工会将长老会搅了个翻天覆地后,众人那是看到他就绕道走,生怕惹到这个煞星。 “帝决,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此番举动是公然挑衅我监督工会。”青长老那双眼几乎都要喷出火来,若不是有良好的教养在前,只怕现在早已指着鼻子骂了。 帝决身形一顿,冷哼一声。 “挑衅?是你们在挑战我的耐性,滚!”一声厉喝,带着无边戾气,他能察觉到怀中的人气息有些紊乱,必须尽快找个安静的地方为她将气息理顺,否则很可能爆裂而亡。 “黄口小儿,胆大妄为。此番我等出来有会长亲笔手谕,阻拦者,杀无赦!结阵,将帝决与这孽龙一同捉拿。” 青长老一声厉喝,那四周的人影跟着手中结印,那置于头顶上方的乾坤八卦阵蓦然发出一阵光亮。 帝决那幽深的瞳眸红光闪烁,眼角处的红龙纹若隐若现。 “你们自己要找死,可别怪我不客气!” “呜……”一阵嘹亮高亢的声音直如云霄,将那黑龙的龙吟之声都有压过的趋势。 帝决浑身有虚空符咒缠绕,忽然一阵爆裂,衣衫与长发无风自动,眼角红龙纹显现,蜷缩着的龙精致美丽,那本该阖上的龙眼此刻却慢慢张开,带着浩瀚的威压。 “杀……杀体全开!” 有人一阵结巴,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慌之气。 那青长老神色亦是一怔,似是没有料到帝决一上来就是将自身杀体尽数解开。本以为还能斗个些许,但是帝决这杀体一开,那还……斗个屁啊! 众所周知,帝家少主杀体一开,那是绝对无人能够撼动一丝一毫。 青长老脸上青白之色交错,僵硬着立在空中,牙齿咬得是咯咯作响。 一捏拳,硬着头皮开口。 “帝决,此番捉拿孽龙可是会长亲笔手谕,你若要行包庇之事,势必是公然让帝族与监督工会为敌。” 帝决听他三番两次提起这会长亲笔手谕,心里也是有些疑惑。 沉声开口,“什么孽龙?这洪荒龙骨有缘人得之,监督工会也不能强夺,否则休得怪我不客气。” 青长老气极反笑,“你以为我们是来夺取这洪荒龙骨的?” “不然为何?”帝决微微眯了眯眼,难不成还有其他事情。 青长老衣袖一拂,“我监督工会宝物众多,难不成还觊觎这具骨头不成,笑话!是神皇之母喻示,孽龙出世必将引来滔天大祸,所以我等联合皇族阵法高手,要将这孽龙待会封印之地,剥去其孽性。” 帝决浑身气息一沉,有杀气罡风直冲那青长老面门。 青长老猝不及防,被一击即中,索性只是轻微刮过,倒也无伤大雅。 “帝决,你……”青长老一时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一个长辈被一个小辈如此挑衅,还无法还手,简直是憋屈的慌。 帝决垂眸看向怀中沉睡的人,孽龙?剥去孽性?什么东西。 他只知道凤倾狂现在与那洪荒龙骨合为一体了,说什么带孽龙去封印之地,剥去其孽性,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要将凤倾狂带走。 神皇之母吗?那久久未出现的人居然开了尊口了。一开口就要将凤倾狂置于危险之地,哼,简直笑话。 “若我说不呢?”帝决缓缓出声,抱着凤倾狂的手微微紧了紧。 谁都不能将她从他手中抢走,神皇之母也不可以。 青长老真是一口老血都要被气得喷涌而出,他都说得如此明白了,帝决居然还是执迷不悟。 “帝决,是神皇之母喻示,你真觉得此举明智?” 帝决眉眼一沉,“神皇之母?笑话。你们所谓的孽龙可是我怀中的人?” “当然!”青长老点点头。 帝决浑身罡风缓缓包裹,“那我就告诉你们,此人乃是须弥戒的主人,我帝决未来的妻子,我帝族未来的主母,谁敢动她,我就让谁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话语缓慢,音调没有一丝颤动,明明平缓无比,却让听了此番话的众人心里无端打了一个寒颤。 青长老一时有些进退不得,须弥戒的主人?他怎么没有听到会长提起过?会长只说来捉拿孽龙,并没有提过这一茬啊! 这算什么?难不成会长要与帝族翻脸吗? “给我滚开!”帝族一声怒吼,脚踏凌云,周身阵法大开,就要传送而走。 “给我拦下!”青长老咬牙出声,会长亲下指令,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拦下他,捉到那孽龙。 空中风声呼啸,一阵烟沙走石,无数人丛高空坠落,狮虎兽阿哼从空中显现,毛发竖起,将前来攻击的人纷纷打了下去。 此地不宜久战,凤倾狂体内的气息很是紊乱,帝决现在一心只想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不知那乾坤八卦阵到底是个什么阵法,居然让他暖阁小筑的空间都打不开。只能以心画阵转移到另一个空间再说。 正当脚下的传送阵法启动时,忽有一凌空巨爪拍向帝决。 帝决浑身一凛,瞳孔骤然一缩,脚下的传送阵法被打断。 他抱着凤倾狂跃下地面,抬头望着那凌空巨爪,眼里一阵暗光。 “帝决,放下孽龙,让他们带走。” 有人影从巨爪处缓缓显现,一袭黑衫长袍带着亘古绵延的气息,那是一种寂寥与落寞,站在天下最高处,无人能懂的落寞,无人知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有一个最尊贵的称号。 武尊。 “帝决,放下她!” 武尊虚空而踏,一阵逼仄的威压袭向帝决。 帝决眉头一皱,眼里的红芒不断闪烁。 “不放!” 斩钉截铁的两个字,让那武尊眼里划过一丝了然。 “若你还当我是师傅的话,那就将她放下,为师保证不会伤她本身性命,只是除去那龙骨的孽性。” 帝决揽抱着凤倾狂的手越收越紧,那是他的师傅,此生唯一尊敬的人。 “帝决,不可再执迷不悟,速速将孽龙交出来。”青长老看着武尊出现,眼里划过一丝喜意。 这是唯一能制住帝决的人了。 帝决看了眼怀中依旧沉睡的凤倾狂,再抬头看着武尊,平生第一次有了无法做出的选择。 武尊皱了皱眉头,一声叹息。 “不信为师的话吗?那他们的话你总信吧!” 人影显现,一男一女龙章凤姿。 “爹,娘。” 285、剪不断的乱(4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相族前段日子才闹出个新任家主杀父弑母以血腥手段坐上其位,这一风波还未平息,今儿个又闹出了个大事。 只不过,这次的大事不是相重守闹出来的了,而是别人闹出来的。 照理说吧,那兽骨之地难得有这么热闹,众人都该高兴点儿,毕竟日子过得太无聊,偶尔来个调味剂也是可以的。 可是热闹过头就是麻烦了。 此刻那相族的上空中什么样的人都有,皇族的炼阵师,监督工会的长老们,武尊霸占一空,还有帝族的家主夫妇,自家相族家主也占据一方,当然他肯定是看热闹的。 除了人影重重,还有各色乱七八糟的影子,什么一个雷霆巨爪拉,那是武尊的招式,什么狮虎兽战斗状态的勇猛形象啦,什么横七竖八的光影阵法啊,那阵法还有一个忒拉风的名字,叫乾坤八卦阵。 据说,这阵法是新研究出来的,更奇特的是这阵法不是那擅长炼阵的皇族所研究出来的,而是那将族,铸器之家。 要说铸器,将族那绝对是这个天地间的佼佼者,他们有对天地元素最强大的控制力,能凝风成雨,凝雨成霜,能够打造出最强大的兵器。 兵器的形态,各色各样,上至霸气外漏的刀剑鞭笔,下至厨房洗刷的锅碗瓢盆。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可是这样一个族居然还研究起阵法来了,倒真是怪哉,那皇族居然都还用他们的阵法,那更是一大奇闻。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皇族用将族所研究出来的阵法在相族的地盘上捉拿帝族的人。 哎哟妈呀,这可真是把人给弄晕了,怎一个乱字得了。 确切的说,是捉拿他们口中所谓的孽龙,但是那孽龙的载体似乎的帝族少主,武尊弟子帝决亲口承认的未婚妻。 众人面面相觑间,眼底都是一阵火热。 这相当于四大家族都掺合在一起了,简直是太热闹了,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场面不看简直就对不起这双眼睛。 难不成,和平多年的四大家族今日终于要公开撕破脸了吗? 那就且看看,到底是谁先撕破谁的脸。 帝决揽抱着凤倾狂,双臂紧紧的将她揽在怀中,一刻也不想放松。他站在那尘烟缭绕处,如同屹立在天地间,让人无法撼动。 长发无风自动,眼角的红龙纹带着隐隐的压迫,纯黑的眼眸幽深无比,让人见之如坠深渊。 这似神又似魔的身姿,端的是霸气外露。 “吾儿帝决,将这孽龙交给监督工会吧!”开口的是立于半空的女人,她眉眼与帝决又三分相像,没有了果决狠辣的气息,有的只是温和平静,那出口的话语也是温和无比,如那春风拂面,让人不自觉的都会平静下来。 帝族主母,云念,如云一般让人平静的女人。 帝决听着她的话语,抱着凤倾狂的手紧了紧,眉眼微沉。 “她不是孽龙,她是须弥戒的主人,我亲自挑选的妻子。”他的话语带着不容置喙,出口间声音冷硬,俊逸如雕塑的脸庞带着决然与肯定。 女人听着帝决的话语,脸上的神情并未有任何变化,只是那眼底深处有一阵微光划过,丝丝涟漪。 “放心,他们只是抽取她体内的孽龙根骨,并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声音依旧柔和,看着帝决的眼眸里,带着母亲的温暖,隐隐还有着纵容与宠溺之色。 帝决听着自家娘亲那温和的话语,神色并未有任何松动,揽抱着凤倾狂的手一点也不放松。 “为何?这只是一具洪荒龙骨而已。” “帝决,你连你娘亲的话都不信任吗?”帝族现任家主帝阳沉着声音开口。 他看着他此生引以为傲的儿子,他帝族的未来继承人,眼底幽光闪过。 帝决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此生必定会达到常人所达不到的最高峰,势必会带领帝之一族走向称霸之路,神皇一族也会奉他为主,在此之间势必要荡平一切阻挠他的道路,毁灭一切拦截他的障碍。 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神皇之母有喻示,此孽龙一旦出世,势必会动摇我四大家族根基,会让外敌有可趁之机,届时会给我四大家族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在此之间,这孽龙必须要到封印之地去,接受净化洗礼。” “她不是孽龙,是我帝决未来的妻子。”帝决沉着声音再次复述了一遍。 帝阳眼眸一凛,半晌后才是松了口。 “好,你说是就是,但是孽龙之性必须要彻底洗去,将她交给监督工会,他们绝对不会伤害你这未来的妻子。” 帝决眼眸里光芒闪烁,浑身凌厉的气息越来越重,那眼角的红龙纹都似隐隐有将龙爪伸开的趋势。 “帝决,你父母生你养你,为师教导你,难不成你连我们三个的话都不听,还是说,你连我们三个都要一起打了?”武尊捋了捋下巴上那已是如同白雪的胡须,一派仙风道骨。 帝决眉眼一沉,师傅说得不错,爹娘生他养他,师傅又教导他。这三个皆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若是在此违逆,只怕是不得善了,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若说凤倾狂是他的逆鳞,那此三人便是他必须退让的软肋。 任何人都不能威胁他,偏生这三人的软言温语最是让他无策。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怀中的凤倾狂,眼里暗光闪烁,幽深无比,似有漩涡。 不能放,虽不知那神皇之母的喻示到底为何?但是他有预感凤倾狂此去绝对是九死一生,一旦放手,那绝对是会发生让他终生后悔的事情。 “帝决,你真要忤逆我与你娘亲?”帝阳看着帝决根本没有丝毫要交出那怀中之人的意思,不禁有些疾声厉色起来。 这声厉喝让帝决眼底一沉,手一紧,开口出声。 “不……” “帝决。”他的话尚未出口,却有一个声音轻轻软软止住了他的话。 一只柔若无骨的手,缓缓拉住他的衣襟,手腕欺霜赛雪,手指纤细修长,让人窥其一点便想窥气全貌。 帝决听见凤倾狂那似有若无的声音,浑身一震,低头看去。 只见怀中之人一袭墨发垂下,半遮琉璃半遮面间,唇不若以往那般朱红如艳花,而是有些微白,以往那胆大包天的模样此刻却是真有些弱了。 不喜,非常的不喜。他不喜欢凤倾狂是这个模样。 凤倾狂就应该是嚣张肆意的,一颦一笑间让他心痒难耐,让他想藏起来只给他一人欣赏。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柔弱不堪,让他不喜之下,心里微微颤动着,丝丝疼痛。 “怎么了?”他难得放轻了音调,以往冷得如同冬霜雨雪的声音此刻却是温暖无比。 这天地间,缓缓有雪花飘落,风一吹,悠悠摇曳,落在帝决的发上与肩头,但是却没有一丝能吻上凤倾狂的身体。 凤倾狂缓缓睁开了眼眸,先是看了眼那周围的景象,心里不禁一阵腹诽。 换个龙骨居然也能从盛夏莲开到冬雪皑皑,倒也真是人生头一遭了。 心里叹了口气,她没醒来却不代表她没有意识,从她出了结界的那一刻,外界的一举一动她都知晓。 如同灵魂在漂浮,能够将那些境况全部收纳于脑海之中,只是自身却不能醒来也不能动弹。 隐隐约约将事情弄懂了个大概,总结成一句话就是。 神皇之母没事找抽!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孽龙?黑鳌是不是孽龙她不知晓,但是被火凤红绛叫一声小黑就跑得虎虎生风的人,她倒还真看不出他哪一点孽了。 难道,长得太帅也算一种孽? 在火凤的意识空间里,她问了那黑鳌几句,是否认识一个叫神皇之母的人。 黑鳌那时候正在忙着给火凤剥葡萄,将那红得发紫的葡萄皮剥下,黑鳌眉眼都不抬。 “不认识!”三个字甩给她,便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说完便将那颗晶莹剔透水灵灵的葡萄喂到了那只傲娇火烧鸟的嘴里。 其实她很奇怪,到底火凤的意识空间是什么构成的,以往看到琴棋书画什么的就算了,现在居然连吃得都冒出来了。 虽然,她也很想吃那葡萄,因为那葡萄看起来水灵溜光,美味的不得了。 本来她不欲理会那些人,帝决绝对是能完全搞定的,她就算不相信任何人也绝对不会不相信帝决。 再者,她的身体本就无法行动,体内龙骨合成后炸裂的气息极度紊乱,稍有不慎绝对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可是,事实证明,她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 没想到重量级人物接二连三的出现,帝决的师傅,帝决的父母。 帝决大有要违逆他们的意思了,不行,这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她还太弱,若是在这样的境地下给他造成了这样的选择困扰,不仅对她以后的路不好走,更会给帝决留下让世人所诟病的把柄。 况且有黑鳌和红绛为她保驾护航,她敢说不论如何她的命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用尽全力才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该死的,那出口软绵软绵的音调真的是自己的吗?简直弱得让她都止不住的想吐槽。 这分明就是弱柳扶风的林黛玉。 “把我交给他们。”嘴唇微张,凤倾狂的声音微小,但是那话语里的意思却让帝决眉头皱了起来。 “帝决,相信我,我不会有事。”她看着帝决毫不动摇的神色,心下不知该是感动还是生气。 感动的是,家人与师尊如此逼迫于他,他都未曾有一丝动摇。 生气的是,她如此为他着想拼尽了力气才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他却依旧不动摇。 眼眸微微弯起,绽开一丝笑意,若那冬雪中第一朵绽放的白梅,清冽香气中自有坚强傲骨。 “帝决,那封印之地有我需要的东西,相信我吧!你娘亲说得对,不会伤害到我的,放开我吧!” 轻声软语,眉宇间有了一丝坚韧。 帝决眼里的光芒沉沉,半晌后才是松口。 “好。” 手一动,狠狠将凤倾狂一抱,力气大得似要将她勒进骨子里。 就在凤倾狂以为自己几乎快要憋气而亡的时候,帝决终于是放开了她。 “凤倾狂,不可以受伤。” 他话音一落,手一推便是将她送到那阵法中央。 乾坤八卦阵瞬间释放出光亮,不过片刻,凤倾狂的身影便消失在那里。 帝决身形一掠,黑影闪现,快若奔雷闪电,顷刻间就到了青长老面前,将那青长老吓得一愣一愣的。 “若是她有任何损伤,我必将十倍奉还。” 他言语间都是狠辣之意,眸光犀利,直将人看得心惊肉跳。 “帝决,你这是什么话?”帝阳有些不赞同的看着他。 帝决并未回答,只是看向云念。 “神皇之母在哪里?” 云念一愣,自家儿子这一问怎么感觉要去拼命的架势? 一时间,母子两对视间,彼此都未移开眼,气息瞬间紧绷了起来。 (下午还有~~么么么) 286、谁要杀她?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相族在兽骨之地的那一场纷争最终以帝决离开而告终。 云念与帝阳望着帝决离开的方向,脸色颇有些沉重。 云念眉头微蹙间,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平静温和,眼底担心划过,眉宇丝丝愁绪。 “帝决是认真的吗?” 若是认真的话,那可就真的有点糟糕了。方才说出那些话完全就是权宜之策,神皇之母喻示必须在午时送往封印之地,过了这个时辰就会耽搁。 将族的封印之地以血铸就,哪有人进去还能完好的出来? 沉寂百年的神皇之母忽然做出此等喻示,必然是十分重要的,六卿长老亦是联合批下红条,必须将孽龙压至封印之地,彻底炼化。 帝阳听闻云念的问话,眼眸一阵厉色,拂袖一挥间,暗金色的图腾飞扬。 “夫人,神皇之母的喻示最重要,切记不得心软。” 云念迟疑半晌,才是微微点头。 “我只是担心帝决那孩子……” 欲言又止间,她心底有种直觉,直觉此事并不会那么的简单。 帝决的心性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摸不透,若不是他们连着一层血缘关系,她一度以为帝决连话都不与他们多说。 视一切如无物,从不见他有任何波澜。 她一贯不过问他的一切事情,只是隐隐听人说起,帝决似乎有了心上人。当时听到下人说起时,她莞尔一笑,连连摇头,只觉荒诞不已。 这是哪里来得谣言,任何人都有可能是这谣言的主人,只有帝决不可能。 一笑而过,并未放在心上。 谁知,谣言越传越烈。如那星星之火,燃起一点,便烧了整片草原。家族里各色言论如同那荒草一般疯长。 本以为是空穴来风,不予理会,但是她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空穴未必无因。 天字部队频频调动,苍澜峰主忽然前来拜见,更甚至……自家那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儿子居然去踹了监督公会的大门。 没错,真的是踹。 一脚提开大门,雷厉风行的和狮虎兽掀翻所有守护者,直直冲向黑长老的面前,揪起他的衣襟将他置于火上烤,逼着他改掉那条不得干涉人间的禁令。 一刻不改,就烧毁一座屋,两刻不改,就烧毁两座房,三刻不改,长老你就被烧毁了。 一时间人仰马翻,黑长老抖着身子将禁令修改,隔日里监督工会便上门来讨要说法。 说法? 自家儿子那是衣摆一撩,打得赢我再来同我讨说法。 所幸监督工会的会长并不予追究,那老顽童好似一直很纵容帝决,修改禁令都因他的一句话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小事情。 经过这次事情,她终于是对那些所谓的谣言上了心。 可是天字部队的嘴巴比那蚌壳还紧,怎么撬都撬不开,真真是气煞她也。 但是在某种意义上,她却是明白了。 这是保护。 帝决在保护那个人。 帝族宗氏庞大,各色势力盘根错节,六卿长老在上,帝族嫡系坐中,暗影部队居下,背后还有一个神皇氏。 不,应该说,四大族的背后都有一个神皇氏。 帝决,那看起来毫不在乎这些的人,一心只往那武道最高处走的人,有一天,居然为这凡尘琐事所驻足了。 本以为一切就这么平平缓缓的过了,却不料沉寂百年的神皇之母突发喻示,孽龙出世,势必要断起后路,否则将会给四大族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两百年一度的大战在即,此刻决不允许出现任何偏差。 谁知道那孽龙居然跟帝决所保护的人有关。 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帝决,却是发怒了。 他们闻讯匆匆赶来,为了以防万一,武尊也跟着跨界而来。 这让他们在惊喜之余也有些震惊,难不成武尊觉得在这里已经没有人能制得住帝决了吗? 那帝决的等级到底在什么水平了? 从未有人看过他真实的等级。 说来惭愧,自己儿子神秘的几乎连自己都不了解了。 云念唇角一丝微微苦笑,心里只觉其后的事情肯定会很复杂,看帝决的模样,此事绝对不会善了。 武尊看了眼那兽骨之地,缓缓摇头。 “这龙气息果真孽骨,不过……” 微微皱眉,怎么还有另一股气息隐隐压了这龙一头? 这里几人各自心怀疑惑与想法,那厢被阵法拘走的凤倾狂却是腹诽连天。 “火烧鸟,最好是你说的那样,那封印之地能让我这体内的暴动的气息平静下来,不然我一定天天来你空间里做你和小黑的电灯泡。” “不许,你敢进来,我定要打得你满地找牙。”黑鳌有些气急败坏。 “你管我,现在的我随时都能进你们的意识空间,我想多久出现就多久出现,除非你把我给杀了。你敢吗?”某人不怕死的继续挑衅。 反正只要有火烧鸟在的地方,这小黑永远都是一副呆萌到底的形象,倒也放心。 火凤倒是依旧懒懒,不过也还是有些疑惑的回了一句。 “什么是电灯泡?” 凤倾狂一滞,这一不小心居然将这现代词汇给蹦出来了,乱入啊,乱入。 “换个说法,就是夜明珠吧!”顿了顿,暗地里笑声阴险。 “知道夜明珠吧,拳头大小,光亮照耀时,黑夜亮如白昼。要是你没如我的意,我就天天像颗夜明珠一样,插在你们两人的中间,晃花你们的眼,亮得你们保证连对方的脸都见不到。” 如此一番解释,火凤终于是听懂了。 沉默半晌后,一阵怒吼。 “凤倾狂,你别给老子得寸进尺,给我死远点。” 隐隐还有羞恼之意。 凤倾狂几乎可以想象火凤那全身毛发竖起的模样。 这小红和小黑两人,那小黑本能上是开了窍,但是心理上还是未曾开窍,一味的只以为他们是好友。 尼玛,有天天伺候得如此周到的好友吗?端茶递水剥葡萄,睡觉时羽扇伺候着,疲累时按摩手法妙,茶冷了又热,珍馐宝玉恨不能全数往外掏,这是对待好友的关系吗? 要是有这等好友关系,那她觉得这辈子倒是真值了。 也亏得这小黑粗线条,居然还理不清自己的感情。 这火烧鸟又是个傲娇的主儿,就任由他这么折腾着,这么百般小心呵护着,就是不点破。 这等朦朦胧胧的美好模样,火烧鸟当然是不愿意戳破的。 当下翅膀一挥,就将她给扇出了空间。 果真是个见色忘友的势力鸟。 缓缓睁眼,阵法缚身,脚下踩入水中,蔓延过膝盖。 “收!”青长老双掌一合,便是将那阵法给收拢。 双臂猛然一扯,被吊上铁梁。 长发披散,遮住她满含戾气的眼眸。 好家伙,这是看顾囚犯呢?居然就这么吊着她?接下来不会是满清十大酷刑伺候吧! 乖乖,这神皇之母是不是和她有仇啊! 心念一动,忽有凉意从那脚底沁入,那浸着的水缓缓变得冰凉刺骨,但是那凉意沁入身体后,非但没有让她痛苦,反而让她体内暴动的气息缓缓平静了下来。 那些飞速乱窜的气息缓缓向丹田收拢,身体渐渐回暖。 凤倾狂眼底划过一丝喜意,火烧鸟果真没有骗她,果真是个好地方。 没想到这类似于水牢的封印之地还真能给她带来如此益处,倒也不枉走这一遭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凤倾狂听到周围几乎没有人的声响后,炼气珠猛然运转,炼气充斥全身,青阶炼气环在手臂上显现,然后炼气环缓缓往上涨。 那本该躁动的气息尽数化为炼气,一个一个,往上充盈。 蓝光乍现,蓝阶炼气环扣在手腕上,但是凤倾狂却并不餍足,炼气珠继续运转。 若是以往,如此般到达蓝阶之境,她必定会欣喜若狂。 可是不够,还是不够。 体内换骨时所聚集的气息还要往上涨,一点一点,一个一个。 蓝色炼气环几度接近于饱满的状态,蓦然浑身紫色光华大涨,一声清脆的叮响。 紫色的炼气环,覆于手腕上,看起来妖冶异常。 “凤倾狂,停下。”一声厉喝,火凤难得有了怒吼与认真。 虽然体内的气息依然空虚,凤倾狂却还是依然听了火凤的话停下了对气息的探知。 “怎么了?” 火凤冷哼一声,“听过揠苗助长吗?” 凤倾狂眼眸微眯,眼底有光芒微闪。 她明白这个道理,一下子跃阶升级,确实有些揠苗助长的味道,可是不够,真的不够。 她太弱,若是不尽快提升,势必会陷入一个两难的困境。 修炼一途必须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可是这样一步走来,何时才能走到自己想要的境地。 若是以往,潇洒肆意,得过且过,那也无妨。 可是现下却有了自己所在乎的东西,帝决,以及凤家。 凤家老大莫名成了顾惜诺,还不知会不会对凤家造成什么损害,待到身体复原后势必要回凤家走一趟。 有些事情,必须尽早了断。 “凤倾狂,你这般急躁,会适得其反。因为小黑的龙骨给你带来的力量可以让你的等级跃上一个台阶,有一个质的飞跃。但是强扭的瓜总是不甜的,你强行越到了紫阶,所带来的后遗症是难以估量的。想要一口气吃成一个大胖子,没准会把你自己给吃残了。” 火凤又是嘲讽又是训诫的口气活脱脱一个别扭老师的模样。 凤倾狂那紧皱的眉宇一展,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 既然这火烧鸟都这样说了,势必有解决的办法了。 “如何才能化解这强行提升后所带来的后遗症?” 问话间态度良好,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火烧鸟暗自点头,嗯,这不卑不亢又虚心接受的态度深得它心。 “很简单,将这力量抑制在你体内,每日任由它流转你的全身,至少三月你都不能动用炼气,等它在你身体里自然而然的沉浸,然后才能将这股力量化为己用。如同将庞大的力量压缩成一个球,看起来快要爆炸,但是等那力量在球中适应了,自然就不会再爆炸了。” 凤倾狂抿唇应下,无妨,只是封住炼气而已,她还有内力。 换骨后所带来的好处是双向的,这黑鳌不愧是洪荒龙族,一副骨头带来的力量就几乎让她吃不消。 炼气强行上了紫阶不说,连内力都增加了一甲子的功,这绝壁是一个超级外挂了。 正在她与火凤沟通间,忽有人的气息传来,她立马敛眸闭眼,一副任君宰割的乖顺模样。 脚步轻缓,似有圣音唱响,带着圣洁的气息。 一步一走间,如有白莲在脚边盛开,那气息让凤倾狂感到有些熟悉,莫名的让她排斥的气息。 佯装才从昏厥中醒过来,缓缓张开眼眸。 少女娇小玲珑,紫色长发逶迤于地,衣裙繁复柔美,简单的纹饰却又带着复杂的层次,紫眸潋滟如碧空洗过,手中依然端着一面雕琢精致的镜子,可不就是那冰冷美丽又圣洁如雪的神乐。 “是你。” 凤倾狂微微皱眉,是她,这个曾经侵入她梦境的少女。 蓦然想起在那相族之地时,他们口中所说的神皇之母的喻示。 “神皇之母?”有些疑惑的开口,似乎不像啊! 神乐微微摇头,“我只是神女,神皇之母乃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怎么可能下界来见你这卑微的凡人。” 凤倾狂听着这话有些哭笑不得的皱眉,她记得这是个修炼炼气的世界,怎么会冒出此等仙侠神灵的怪异东西,纯属乱入吗? “神皇之母实力很强吗?”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神乐樱桃小口微张,一声娇喝。 “放肆。” 随即镜面里闪出一阵光芒,有光影蓦然穿透凤倾狂的身体。 一阵颤栗的疼痛直击向凤倾狂,脸颊瞬间苍白如纸。 靠,居然是琵琶骨。 这女子看起来娇娇小小美丽圣洁,怎么出手如此狠辣不讲理? 方才还在想她是不是要被大刑伺候了,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不,酷刑来了。 那穿透凤倾狂两边琵琶骨的光束并未消失,就这么定在了凤倾狂的体内,那尖锐的疼痛从那处直直传入脑海,让她几欲想呐喊出声。 可是敌人尚在眼前,她着实不想示弱,只得死死咬住牙关,不过片刻,有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缓缓落下。 “神女是吗?不知有何贵干,若是没事的话就请你滚吧!” 凤倾狂咬着牙,强忍住身体的颤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这样一句话。 神乐定定看着她,眼眸里紫瞳光华,看起来美丽不可方物。 “孽龙,抽筋剔骨。” 简简单单几个字听在人的耳朵里却只觉毛骨悚然。 凤倾狂脑海里一阵通透,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不过是场面话罢了,什么孽龙?说吧,到底是谁要我死。” 大家族里的蝇营狗苟她还不清楚吗?帝决的身份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她早就做好随时会爆炸的准备。 只是没料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她前脚才踏进帝决所属的大陆,后脚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她的命。 神乐眼眸微垂,睫毛也带着暗紫的色调,手指微动,镜子里又是射出两道光束,直直穿透凤倾狂的手腕。 “嘶!”低低抽气的声音从唇间溢出,眼眸看向神乐,赤红之色。 真以为这破地方能封住她的能力吗? (因为暴雨我们这片区今天白天断网了,我这文是裸、奔的,因此没有存稿,所以白天老没法发上来。这天降灾祸,我大四川磨难好多,泪~) 287、故人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神乐镜子里发出的白光束带如同铁锁链一般,穿透她的琵琶骨与手腕,但是又奇异的没有落出一丝鲜血。 唰唰,又是两道光束。 直直穿透膝盖,一声隐忍的低吟。 眼眸中赤红光芒闪烁,不能动用炼气是吧!说了不能动用炼气但是内力是无妨的吧!体内达摩易筋经三十六周天运转,正欲发功。 “不可,凤倾狂,不可以。”火凤的声音有些凝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没看到我都被欺负成这样子了。”一阵咬牙切齿。 “这里的水能够平息你体内的气息,必须至少还要呆个三天左右才能让你体内的气息理顺不被反噬。若是你出了这片水域,可就前功尽弃了。” 火凤郑重的说道。 凤倾狂只能瞪着眼看着神乐,得,此般境地倒把自己弄了个里外不是人。 那些穿透骨髓的疼痛让自己根本无法开口说话,衣衫迅速被汗水浸湿,指尖轻颤,脊背痛得都是有些微弯。 这看起来神秘兮兮的女人到底是要干嘛? 神乐瞧见凤倾狂居然还能清醒,眼底划过一丝诧异的光芒。 倒是个硬骨头,可惜,硬错了地方。 手微动,镜子微闪,一道比先前更加凝实的光束直直朝着凤倾狂的肚腹袭来。 凤倾狂瞳孔蓦然微张,丹田,这是丹田的位置。 这女人想要废了她的丹田里的炼气珠。 “别动,无事。你的炼气珠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废的,两大元素的加持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毁去。” 一声闷哼,凤倾狂暗地里一声国骂。 他妈的,是不能废,但是也很痛好吧! 神乐似是以为已经达到了目的,凝视了凤倾狂半晌,缓缓开口,声音如珠玉落盘。 “提醒过你,离开她,你不听,这些无妄之灾都是你自己招来的。”一句话落罢,便飘飘然离开,紫色长发逶迤,看起来华美异常。 待到神乐走远后,凤倾狂那垂下的头颅,发丝狼狈的遮掩间,唇角微微勾起。 一丝笑意,带着邪魅与肆意。 帝决果然是个定时炸弹呢,这不,已经炸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大门打开的声音,黑暗里久违的阳光倾泻而入,照在凤倾狂的身上。 有人缓缓踏入,逆光而来。 吊起的凤倾狂,衣衫上都是褶皱,发丝凌乱遮掩住脸上的表情。 她闭着眼,似乎没有了任何气息。 来人缓缓走近,伸出手指轻轻撩开她脸上的发丝,动作满是缱绻温柔之意。 凤倾狂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振翅之蝴蝶,带着小心,带着绝美。 她的脸颊有着羸弱的苍白,因为缺水,嘴唇已经泛白干裂,看起来虚弱异常。 缓缓的,那眼眸张开。 一瞬间,如同所有颜色都汇聚到了那双眼眸里,湖光水色,晴空潋滟,那方眼眸里装进了一切绝美的风景。 闭眼与睁眼的区别就是这么大,本来看起来羸弱无比虚弱异常的人,一旦睁开这双眼眸,刹那间就变得生动起来,如同一幅静止的画卷突然活了过来。 凤倾狂缓缓睁眼,入眼处,有红色光芒在阳光下闪烁。 长发直直披散,额间一块红玉泛着细碎的华美光泽,耳垂上红玉珠串随着溜进来的微风轻轻晃动。 鼻梁挺直,薄唇如花,一双凤眼里有丝丝笑意,熟悉无比。 凤倾狂看到来人,唇角微微弯起,忽的无声笑了。 “江琉月,将琉月,原来如此。” 眼前之人可不就是那多日未曾见过的江琉月吗?一直觉得他与帝决的关系似下属不像下属,亦敌亦友,自从百里城一别,事情颇多,人亦是再也没有见过。 世事无常,个人有个人的事情,索性就将此人抛诸脑后。 帝皇将相,四大族,江与将,多么相近。 直到此刻,这人站到眼前才是明白过来。 江琉月微微摇头,“我更喜欢这江水青天的江字,你就当我还是这个姓吧!凤倾狂,别来无恙。” 凤倾狂无力一笑,“别来无恙应该是我说才对。” 若是没记错,这封印之地应该就是这将家的,居然到这里都还能遇到个熟人,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江琉月手微动,那吊着凤倾狂手腕的光阵便断去,人无力向后倒去,长臂一伸,江琉月将凤倾狂揽入怀中。 轻声低喃,“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凤倾狂听着他轻柔的话语,那多日因为疼痛而紧绷的身体终于是此刻得到了放松,缓缓坠入了迷梦深处。 一步一步,又是踏入了梦世界。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似乎就与梦世界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火凤说这解开天之力后带来的效应。 梦里的真真假假几欲让她分不清楚,若说是真的,那她以前做过自己变成狼的梦,就太荒谬了。 自己怎么可能变成狼呢?而帝决又怎么可能对着一个冒牌的凤倾狂温柔以对。 步伐行走间,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象。 长长的走廊,黑暗无比,只有那烛火微光晃动,带起了阴森恐怖的气息。 不知道,这个梦境又是谁的? 很快,她就知道是谁的了。 长廊转角处,一所地牢里满是血腥味,无数的孩童正在互相厮杀,断肢残臂到处飞,修罗炼狱不过如此。 都是稚龄之子,但是却在那修罗场里已经失去了几本的理智,杀了人后,有的直接捡起那残臂断肢开始啃食。 凤倾狂浑身有些微僵,这场景是如此的熟悉。当年的她也是这样被挑选出来,换而言之,这里是一个杀戮地狱。 无尽的厮杀,终于剩下了最后一个人。 那人缓缓抬头,眼眸里灿若星辰,她想她知道这是谁了。 江琉月,纵使如此年小,那浑身的灵气却无法被改变,凤眸里没有一丝杂质,只有对生命的渴望。 有人缓缓抱起他,满意的点点头。 “就这个吧,这个不错,希望帝兄能够保他周全。” 江琉月被缓缓递到一个人的手里,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那人她见过,就是帝决的父亲。 通过两人的交谈,凤倾狂终于是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将族的家主忽然暴毙,各大门阀间开始夺权,嫡系一族为了保全后人之力,用了这种最直接的方式开始筛选,最终江琉月脱颖而出。 为了让他存活,便让他隐瞒下了身份送到了帝族生活,对外宣称是帝决的玩伴。 当帝阳抱着江琉月缓缓往外走时,那先前说话的人一掌击碎自己的天灵盖,却是自裁而亡。 为了不走漏这消息,以生命为代价封存。 帝阳抱着江琉月与凤倾狂错身而过,在那错身的一瞬间,凤倾狂分明看到那缩小版孩童的江琉月,他的眼眸里幽深无比,带着令人窒息的气息。 那是,复仇的***。 “凤倾狂,睡着了你都不老实。”忽有一阵声音响在身后,让她惊异愕然。 转头看去,只见江琉月站在那幽暗火光处,额间红玉在火光照耀处异常靓丽。 “居然来偷窥我的过往,啧啧,对我有很大的兴趣吗?”江琉月缓缓走近凤倾狂,手一伸便是轻轻握起她的一缕发丝。 “你居然……居然可以进来?”凤倾狂太惊讶了。 她以为她能入梦全靠那天之力,没想到江琉月也可以。 江琉月微笑,若浮光掠影,“我将族以铸器为主,铸器需要精、神、力,三者合一,若有人在我的神识梦里,当然会被我察觉。” 凤倾狂点头,原来如此。 江琉月看着她,忽然浅笑,“不简单啊!居然被迷神镜穿透琵琶骨,手腕膝盖也尽数受伤,丹田处也被穿透,都这样了你居然还活着,倒真是有毅力。” “过奖,过奖。”凤倾狂干笑一声。 那是因为她浑身外挂无数,不然早八辈子都去见阎王了。 江琉月手指轻轻拨动耳垂上的红玉珠串,“迷神镜是我将族打造,所以我能探出你的伤痕,若是别人可就不那么能看得出来了。” 凤倾狂听着他这样一句,总觉他话里有话。 “别人?” 江琉月直直盯着她,缓缓开口。 “帝决。” 288、天荒地老(6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凤倾狂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看不见就看不见呗,我又没说过一定要他看见,受伤这么丢脸的事情,怎么能让他知道。” 江琉月听到她这样一句话,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不想让他给你报仇吗?” 凤倾狂听到这样一句问话,微微挑起眉梢。报仇? 纵使她现在还不清楚状况,但是也知晓那少女的身份绝对不一般,肯定与帝决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你这是挑唆吗?”她笑着反问一句。 江琉月微微一挑眉,衣袖轻挥。 “你倒是聪明,走吧!别在我梦里游荡,小心被我反噬。”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凤倾狂宁愿自己一直在梦里游荡,因为一旦从梦里回到现实,迎接她的就是锥心的疼痛。 全身僵硬,根本无法动弹,指尖一动都会让四肢和琵琶骨的疼痛汹汹来袭。 睁开眼睛,入眼是淡蓝色的飘花软帐,鼻尖嗅到的是沉沉檀香,整个空间都安静无比。 她能听到窗外有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有细小枝条被白雪覆满,承载不起那重量,咔嚓一声缓缓落下。 枯枝败叶,优胜劣汰,不过如此。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脚步声缓缓踏进,带来雪的冷意。 江琉月坐到桌边,自斟一杯茶水,缓缓出声。 “神皇族对外宣称已经将孽龙的孽性去除,我想过不了一会儿,帝决就会来了。” 话音还未落下,握着茶杯的手指一顿,右手轻轻拨弄着耳垂的红玉珠串。 “居然这么快就来了,倒真是性急,看不出来他对你倒不一般。” 凤倾狂眨了眨眼,嘴唇微张。 “别让他进来。” 久未说话的喉咙,一出声便如锯木般嘶哑,粗噶的难听不已。 她现在如此虚弱的模样,就算看不出身体上的伤痕,但是以帝决的本事也绝对能猜出不妥。 她可不想大神在这当口发个怒什么的,大神一发怒,那绝壁是地动山摇啊 现在时机未成熟,她不能让帝决与这里的人起任何冲突。虽然根本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但是直觉告诉她,不能让帝决如此。 “你确定?”江琉月一手托着下巴,一边玩味的看着她,眼里闪动的光芒与那额间的红玉宝石交相辉印,丝丝妖孽入骨的气息。 凤倾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她现在说话很费力吗?更遑论点头了。 这浑身就像是被拆了重组后又被碾压了一番似的,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 “确定。”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江琉月缓缓起身,“看不出,你倒是个烈性子。” 他说罢便是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时,顿下脚步,微微侧头。 “你知不知道你若是选择跟帝决在一起,会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凤倾狂眨了眨眼眸,这种情况即使想说话也无能为力啊。 代价吗?左不过也就是一条命罢了,还有什么她付不起的代价。 “凤倾狂,但愿你不会后悔。”江琉月说完便是踏出了房门。 有些许光亮从窗隙透进,夹杂着雪花冷冽的气息,凤倾狂看着头顶的纱帐,眼眸沉沉若水。 后悔吗? 若是那个人是帝决的话,她绝对不会后悔。 因为,她相信他不会给她后悔的机会。 江琉月一踏出房门,便挥手在放在的周围布下了一层结界。 没走几步,就看到帝决的身影缓缓而来,锦衣貂裘,于漫天白色中伫立,世间是白,他是黑。 高贵倨傲的让人无法忽略。 “她呢?” 开门见山的问话,倒让本来想笑着打一打哈哈的江琉月有些微愣。 沉吟了半晌,还是决定说实话。 “她不想见你。” “为何?”听到这样的话,帝决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变动,依旧冷冷的两个字。 “你说呢?”江琉月将这个问题丢还给帝决。 原以为帝决就算不能想出个所以然,也必定会绕上几绕最后归咎于凤倾狂怕了与他接触,毕竟这样才是正常人的想法。 可是帝决沉吟半晌后,眉头忽然一皱,浑身气息凛冽得比那雪花还冷。 “她受伤了。” 斩钉截铁的四个字,没有任何犹豫。 听在江琉月的耳里却是如雷炸响,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与说话。 惊讶,诧异,各色莫名的情绪在他的眼里流转。 帝决何时这么了解一个人了?这不该是正常的逻辑吧! 帝决仿若没看到江琉月的怔愣与惊讶,几步上前就欲越过他,去找寻他那心底魂牵梦萦的人。 神皇族,哼,这次居然把手伸到了他的头上。 他不喜权力,并不代表他们能够在他头上动土。 他只是不喜而已,没说不掌控。这是两码事情,没想到居然有人想要加害于凤倾狂。 若不是凤倾狂自己主动要去那封印之地,他绝对要去那神皇楼宇毁个一干二净。 不过就是死了个千万年的人而已,有什么好稀奇, 死了终归是死了,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主宰这世界。 帝决一动,江琉月才是回过神来,脚步一错,便是拦在他身前。 心里一阵唾弃,方才做什么要答应那女子的话语,这下好了,要是拦不住帝决,他以后在她面前绝对是抬不起头来了。 “让开。”帝决淡漠的看了江琉月一眼,视线冰凉,直沁人心。 江琉月长指轻轻抚了抚耳垂上的红玉珠串,声音里带着歉意。 “我已经答应过别人要拦下你了,可不能食言。” “你确定拦得下我。”帝决不为所动,声音里没有一丝变化,冷淡入常。 “拦不住……”江琉月笑意浅浅,凤眸里光华流转,忽然面色严肃,带起了慑人的戾气。 “也要拦!” 随着最后三个字重重落下,他额间的红玉发出一阵亮光,周围的雪花忽然凝结成冰锥,朝着帝决直刺而去。 “凝雪,破!” 帝决衣袖一挥,灵光之盾罩住全身,一个瞬移,便逃脱出那冰锥桎梏。 看也未看江琉月一眼,直直掠向他的身后。 “我不同你打。” 扔下这几个字,身形奇快无比,入目只能看到一闪即逝的黑影。 江琉月看着他向后奔去的身影,唇角勾起一丝笑,随后似是在自言自语。 “不想同我打吗?怕是由不得你了。” 不过片刻,一阵怒吼夹杂戾气而来。 “江琉月,解开结界。”帝决动怒了,眉宇间已经没有了云淡风轻,那刚硬的戾气间隐隐有了杀意。 将家擅长铸器,各色兵器只要经由将家的手就会变得如珠如宝。而释放在凤倾狂所处房间周围的并不是普通的结界,而是江琉月身上通心玉的本命阵法。 这道阵法结界由通心玉所凝聚,除非通心玉的主人自动解开,否则就只有杀了主人这一途了。 江琉月无奈的双手一摊,“没办法,想过去想过来也只有这个方法能阻止你了。” 他指了指额间的那块被打磨的棱角华丽的红玉,“这块通心玉可是由我的心血做出来的,这世上可没有第二个人能解开这阵法了,要我主动,看这情况你也明白,我现在是不可能主动给你解开的。那么只有杀了我一途了,喂,你不会因为个结界就把我杀了吧!” 江琉月一边似真非假的说着,一边观察着帝决的神色。 “啊,当然了,以你的能力,若说能够强行破开这结界也无可厚非,可是吧,这通心玉所凝造出来的结界连接着我的心脉,若是你强行破开的话,我也会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下巴一抬,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 “不如,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毕竟若是破开结界,那我可得受一番伤了,比起受伤我倒宁愿你能给我一个痛快。” 江琉月每说一句话,帝决身上的气息就冷上一分,到最后冷得已经让周围的雪花都退避三舍了。 “她是我的女人。” 五个字彰显着帝决此时的愤怒心情。 我的女人何时需要别人来护住了,居然还受了伤,还不让他看见,到底是为什么? 帝决从未尝过情爱的滋味,他的世界里亦是黑白分明。将你划入自己所保护的羽翼下,纵使你是妖魔鬼怪那也由得你嚣张肆意,何必管他人眼光和言语。 所以也不明白,凤倾狂受了伤为何不让他看见。 他的世界强弱分明,并不明白一个人的心里有多少弯弯绕绕。若是让他知道凤倾狂是被何人所伤,他势必要将那人挫骨扬灰。 正因为凤倾狂了解他,所以更不能让他知晓。 她不想,帝决到最后会变得众叛亲离。 一个人太孤单,不被祝福的爱情也太荒芜。 做人,势必要忍让些许,种瓜得瓜。不能一味的强权强势,以自己为中心的世界早晚都会坍塌成面目全非的模样。 这些,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帝决太强了,强得太孤单,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一个人久居上位已成习惯,或许他不在意那些,但是她在意。 她不想她的男人失去那些宝贵的东西。 比如爹娘,比如师傅。 这些,帝决都不了解。 “她为何不见我?”他强忍着怒气开口问向江琉月。 江琉月看着眼前这个情商明显不过关的人,微微叹了一口气,凤倾狂的心思他倒是懂上几分。 无非就是为他着想罢了。 可惜眼前之人根本不在乎一切,这样反而适得其反。 “说不定只是不想你看见她虚弱的模样。”江琉月半开玩笑的说道。 帝决微微皱眉,“我看得还少吗?” 江琉月再一次被帝决堵得没话说,谁说眼前这人情商不高的,瞧瞧这些话说得,让人都无法反驳。 对于帝决来说,凤倾狂那简直是弱到家了,说不定随时随地在他眼里都是虚弱的形象。 “女人的心思你不懂,或许是她觉得太丑了不好意思见你吧!”江琉月含含糊糊的想要蒙混过关。 “三天。” “恩?”江琉月疑惑的歪了歪头,什么三天。 帝决再一次复述,“三天,我只给三天时间,若是三天后她再不出现,让她明年的今天给你祭酒吧!” 祭……祭酒? 江琉月顿时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威胁人不带这么威胁的,这不是已经告诉他,要是三天后凤倾狂再不出现,他就可以为自己准备一口棺材然后自己钻进去了吗? 帝决扔下这一句话便是径自飞上了一棵白雪覆盖的树,坐下,开始安静等候的姿态。 “从今天开始算。” 又是一句话出声,便自顾自的闭眼不再理会江琉月。 江琉月第一次体会到恨得牙痒痒是什么感觉,等级高了不起,就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人吗? 虽然是这样腹诽,但是他还是带着这三天的指令回到了房内。 帝决听着他走远的声响,又是缓缓睁开了眼眸。 墨色深渊,隐隐还是有些不解。 为什么,不见他呢? “女人,胆子真是变大了。” 半晌后,才是自言自语的冒出这样一句话,隐隐约约含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江琉月坐在屋内,看着凤倾狂躺在床上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凤倾狂,帝决说要是三天后你不出去见他,明年的今天你就给我备上薄酒两三盏祭祀吧!” 江琉月冷不丁的这样一句话让凤倾狂的脑子一时半会都没转过来。 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没听懂。 江琉月倒是能明白凤倾狂这意思,略微叹息一声。 “意思就是三天后要是你再不见他,他就先把我杀了。” 靠,这么暴力。凤倾狂一阵腹诽,不过……还真符合帝决的性子。 三天啊,估摸着三天的话自己应该能动一动吧!小黑说洪荒龙骨可不是那么容易受伤的,那女子只能伤着自己的表面并不能伤到自己的根本。 “从今天开始算。”江琉月又是冒出这样一句话。 啥啥啥……从今天开始算? 凤倾狂看着从窗隙里透出的亮光,估摸着今天已经是下午了,这不是纯粹刁难人嘛,也就是两天。 也不知道两天自己能恢复成啥样,应该能走吧! 两人各怀心思间,两天一眨眼就过去了。 就在那两天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凤倾狂终于是能下床了,虽然脚步有些虚浮,但是好歹也能走上两步了。 江琉月简直想大呼三声,天不亡我也。 撤开结界,江琉月为凤倾狂裹上一层狐狸绒裘,火红的狐狸裘衣将凤倾狂的脸蛋衬得越发白皙精致,几日来的虚脱让她有了几分弱柳扶风的味道。 看在眼里,惹人怜爱。 “天冷,要是把你冻着,明年的今天你就给我祭酒吧!”江琉月轻声念叨,手指拢了拢凤倾狂的衣襟。 凤倾狂翻了个白眼,自从那日后,这厮把这句话就当作口头禅似的。 关闭几日的门,今日终于是开启,帝决缓缓睁开了眼,看着那从门里迈出的人。 容颜比这白雪还胜三分,火红狐裘,妖冶入骨。 还好,还好,不算太糟。 凤倾狂走两步,踩到雪地的感觉让她终于有了新的感受,不得不说她还是怀念这踩在实地上的感觉的。 一抬头便撞入那深潭眼眸,心里一震。 不知道是因为焦急还是什么,帝决这几日坐在树上居然都没有去管雪花如何,那些雪落在了他的衣衫发丝上,让平日里他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真的担心吧,不然,区区雪花怎么可以近得他身。 几步掠下,长臂一伸,紧紧将她揽入怀中。 中途间,雪花被快速的蒸发消融,那怀抱依然滚烫热烈,他根本不舍得冻到她一点。 纵使如此急,也依然知晓身上有着雪花冷意,运功驱散那些寒冷,他要用最温暖的怀抱搂着她,抱着她,温暖她,疼宠她。 “帝决。”凤倾狂轻声开口,那怀中的气息一如既往的强势霸道,却也让她无比的思念与贪恋。 那是熟悉的气息,帝决独有的,气息。 总是寒冷如铁,刚硬如刀,却也是她独一无二的温柔港湾。 开口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缱绻之意,正想说一句什么,帝决却是一手揽着她的脖颈,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倾身覆上,从未有的热烈。 滚烫的热度,火热的气息,彼此纠缠,她与他如此的近,如此的近。 无法诉说的心情与思念,在这一刻只能用最亲密的方式诉说。 闭上眼眸,天地无声,只有唇齿留香,气息迷醉。 叹一声,谁家女子,携手与君,地老天荒。 一吻罢,听着她有些急喘的气息,帝决强迫着自己离开那红艳若花的唇,看着她那被他弄得红肿的唇,眼底一丝暗光,紫芒微闪, 抬起头,食指指腹轻轻抚弄着凤倾狂的红唇,声音里带着喑哑。 性感的磁性,让人躁动。 “为什么不见我?” 这是他这几天来都无法想通的问题?他静坐于白雪飘扬中,白天黑夜都在思忖这样一个问题。 缘何而不见? 是厌倦了吗?厌恶了吗? 每每一想到这里,心中就会升腾起一丝血色之意,想要以杀来止住这躁动,可是不行,她还未出现。 他要等她出现,好好的给他一个解释。 必须得让他满意的解释才行。 “为什么?”又是三个字,眼眸深邃得几乎要望进凤倾狂的心底。 凤倾狂垂眸轻轻一笑,“虚弱得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怎可让你再见到?” “凤倾狂,我不是傻子。”帝决的气息陡然变得杀气四溢。 凤倾狂看着他的模样,彼此凝视,最终,她败下阵来。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 她将受伤一事原原本本的和盘托出。 “神乐。”帝决眼眸微微眯起,眼底浮起一丝血意。 很好,很大胆,很不错,看来神皇一族实在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帝决,我希望你能为我保密。”凤倾狂眼眸微沉。 以绞杀孽龙之名实则是为了废她炼气武功,这背后绝对有她不知道的原因,在此之前,她势必要顺从一切。 289、你一个人的(5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从帝决的口中,凤倾狂对神皇族有了新的认识。 用她的理解就是,神权。 四大家族各为其主,各就其位。互相制衡,又互相井水不犯河水,牵一发而动全身。 寻常里看来这就是四大族生存的方式,但是四大族的身后却有一个定时炸弹。 神皇族。 神皇族是这片天地里所有人的信仰,他们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总是预示了一个又一个的灾难。 若说这世上什么样的力量最可怕,那就是信仰。 这是最虚无却也最煽动人心的力量。 凤倾狂沉思片刻,唇角隐隐一丝笑意。这不就是红衣主教与政权的区别嘛!神权与帝权,两不相让,又互相制肘,缺了谁都不可以。 “他们对外宣称孽龙已除吗?”凤倾狂挑了挑眉梢。 帝决点点头,“恩,昨日才发出的指令。” 凤倾狂看着廊桥外那院落里簌簌飘落的雪花,眼底沉思。 若是所谓去除孽龙只是废掉她的话,那倒还真不明白是为什么了?她这实力能在这里搅起什么风浪? “帝决,我先回一趟墨天吧!”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凤倾狂索性作罢。 “为什么要回去?”帝决伸手拂了拂她肩上的发丝。 凤倾狂侧头微笑,“你不是忘了吧,开春后我可是得去履行一个约定。” “约定?”帝决抚着发丝的手顿了顿,“什么约定?” 凤倾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帝大神确实是忘了。 “疏星啊,苍澜宗的疏星。”她手一翻,便露出那一方木简。纯黑色的木简上刻着苍澜宗三个字,一笔一划间带着古老的韵味。 “喏,苍澜宗之约,你的疏星仙子不是与我有一年之约嘛!” 帝决听着她的话,眼眸看向那方木简,半晌后才是开口。 “不是我的。” “什么?”凤倾狂抬头有些未懂其意。 “她不是我的。”帝决又是说了一遍。 这回凤倾狂是听懂了,眼眸微微弯起,一丝笑意掠过眼底,但是唇上的话语却还是带着不饶人的戏谑。 “不是你的?那人家怎么说赢了的人才有资格做须弥戒的主人?” 帝决本来是不大关心这些琐事的,因此别人的话语也从未放在心上,但是当他看着凤倾狂那副认真的模样,红唇一张一合似是嗔念一般,莫名的就想解释。 “我并不知道。” “恩?不知道什么?”凤倾狂伸手去接一片雪花,冰凉的雪落在温热的掌心,不过片刻就消散了开去,一滩小小的水渍。 帝决看着她的小动作,不由得有些不满。怎么眼前这人听他说话都不认真,还有心思去玩雪。 长臂一伸,将她身子掰正,四目相对。 他看着她,眼眸里只映着她一人的脸颊,幽深寒冽,却一点也不冷漠,看着她,就如同冰雪遇到了三月春光,马上就化成了一滩柔柔之水。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你一个人的。没有其他人,也不会再有其他人。” 帝决不会说那些好听的情话,那些文雅诗词他亦不会念。他所说的只能是他自己最直观的感受,但是却也是最直白而真实的。 让凤倾狂莫名的,心似狂潮。 她看着眼前之人认真的眉眼,耳里听着方才那句话,脑海里仿若山雷轰隆隆奔响,又似有山巅之雪倾覆而下。 情不自禁的就伸出手抚向那完美如天神的脸颊。 “帝决,你可记住了,这是你自己说的。没有人逼你,没有人迫你,是你自己一字一句在这雪天冰寒里说得。” “没有人能逼迫我。”帝决只是如此说了一句。 凤倾狂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踮起脚尖,主动将红唇交付于上。 “你记住了,你是我的。若是你食言,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倾我所有让你,后悔。” 轻声低喃带着些许狠辣,最终消失于两唇相触之间。 白雪皑皑,梅的香气清冽,带着铮铮傲骨,陪伴着大雪直至消失。 帝决将凤倾狂送到了墨天皇朝,一路行走,忽想起还有一件事未曾解决。 “你是怎么来到无极之地的?”帝决缓缓出声。 凤倾狂暗道一声糟糕,她还未曾和帝决说过这个,这下要怎么说?难不成说自家大哥要杀了自己吗? 可是那明明就是顾惜诺,是她自己愿意奉上性命的人。 要是被这尊大神知道她曾经抱着这样的想法,估计不死也要脱三层皮下来。 无极之地?好名字,这是帝决那个世界的名字? 久不见凤倾狂出声,帝决侧头看向她,那该回答他问题的人此刻却是眼眸微垂,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怎么?这个问题还需要编出个什么花花来应付他不成。 不得不说,在某种意义上,帝决还是挺敏感的。属于那种,虽然不理事儿,但是想骗他也得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 凤倾狂也觉得欺骗帝大神这事儿不可行,没穿帮的话一切都好说,要是穿帮了,那等待自己的就是比较恐怖的事儿了。 “帝决,我要是说我和大哥比武,比着比着把大哥惹毛了,正准备对我出杀招的时候,七杀冲出来救了我然后我再一睁眼就看到相重守了,你信吗?” 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话语从嘴里吐出来,眼眸眨也不眨的等着帝决的反应。 帝决脚步一顿,“凤倾狂,你信吗?” 隐隐听得出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女人,真的是越来越大胆了,已经快翻天了。 凤倾狂无奈的摊了摊手,“对嘛,我也不信。可是我既不想对你说谎,又不想对你说实话,你说怎么办?” 帝决眼眸微微眯了眯,“有事想瞒着我?” 他看着眼前的凤倾狂,还未等她回答,就云淡风轻的接着说道:“那就瞒着吧!” 说罢,就率先走开,留下愣在原地的凤倾狂。 这么简单就过了?就这样? 看着帝决缓缓而走的背影,凤倾狂抚了抚自己的下巴,她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这种不祥的预感直到她重新踏入凤府才消失不见。 一进凤府,那浇花的仆从看到她的身影,愣了几秒,随即扔下浇花桶就朝屋里狂奔。 “二爷三爷,九爷回来了,九爷回来了,是活得,是活得。” 那仆从大声的话语让凤倾狂听在耳里,那眼眸都有些直抽抽,什么叫她还活着? 呼啦啦,本来安静的凤府院落忽然就热闹了起来,随后两道人影快速掠到了她的眼前。 凤家二哥咋咋呼呼的跑到她的面前,那奔跑的脚步根本刹不住,险险一头撞到凤倾狂的身上。 还未等呼吸平复下来,便拉拉她的手,捏捏她的脸,围着她左看右看,让凤倾狂都有种错觉,自己的豆腐被吃了个一干二净。 终于,凤兮清停下了动作,一声哭腔。 “天哪,九弟哪,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不活了,担心死我了,还以为你在哪个地方被魔兽给叼着吃了。” “这是什么说法?”凤倾狂略微挑了挑眉梢,眼底有了一丝疑惑。 凤兮云倒要冷静些,若是他的指尖不那么颤抖的话。 他理了理凤倾狂的衣衫,便是缓声开口。 “有人看到大哥要杀你,后来你就再也没回来过,大哥又失踪了,我们一度以为……一度以为大哥发狂杀了你,最后清醒了,无颜面对众人就失踪了。” 凤倾狂有些哭笑不得,“这是谁那么有才,编的故事都可以拿到街上去唱了。” “我。” 一声干脆利落的应答。 凤倾狂抬头看向那声音来源处,桃花眼灼灼其华,衣衫绚丽的如同山里云霞。 “花满楼。” 一声轻喊,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那山里云霞翩然而至,随后,紧紧将她揽在了怀里。 “凤阿九,你担心死我了。” 花满楼揽着她,那手臂刚硬的让她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 “花满楼,你力气太大了,快松手,松手。”凤倾狂几乎要翻白眼了,拍了拍他的肩说道。 只是那心中却有丝不知道是甜还是涩的意味,这就是被人牵挂的感觉啊!无论走哪里,都会有人如此的牵挂着自己,惦记着自己的生死,惦记着自己可曾安好。 “喂,花孔雀,九弟让你松手,你听到没?没看到你勒疼他了,你给我松手。” 多日来一蹶不振的凤二哥此时看到凤倾狂无恙后,那股子倔强劲头又上来了,伸手就去掰开花满楼的手臂。 “我偏不。”花满楼下巴一扬,干脆的搂着凤倾狂掠到了另一个地方。 “花满楼,老子今天非要将你的孔雀毛给拔了。” 凤二哥卷起袖子,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这不男不女阴阳怪气的孔雀,我今天就要以主人的名义将你扫地出门,来人呀,扫帚拿来。” 凤倾狂听到凤二哥这久违的咋咋呼呼的声音,不禁笑出了声音。 “好了,二哥,我才回府呢,别闹了。” 她这话一出口,凤兮清的气势顿时奄了下去,反观花满楼则是趾高气昂,如同一只斗胜的公鸡。 他还没有得意两秒,就听到凤倾狂在他身旁开口。 “你也是,干嘛老跟我二哥过不去,小心他真把你扫地出门。“ “就是就是。”凤二哥又来了精神,挥舞着拳头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花满楼眉眼一弯,桃花潋滟处,委委屈屈。 “凤阿九,你也是凤府的主人,他扫我出门,你再迎我进门不就好了。” 凤倾狂撇了撇唇,眼底划过一丝戏谑。 “长兄如父。” “听到没,听到没,长兄如父!哼!”凤二哥听到凤倾狂这句话,此时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那膨胀的***几乎让他都快升了天。 “好了,我已经通知六弟了,等六弟回来我们可以好好理清一下这次的事情。” 凤三哥终于是开了口。 “六哥?”凤倾狂轻声呢喃,凤家老六居然回来了。 那个让琳琅心心念念的人,那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人物,那个举手投足间就能让无数女人如痴如醉的人物。 咳咳,以凤倾狂的话语来说,那就是一匹种马,大种马,还是极品的大种马。 茶叶漂浮,轻烟袅袅,几人端坐于大厅内,等着凤家老六的回归。 “六哥去哪里了?怎么你们不一起去?” 在喝完第三盏茶后,凤倾狂终于是开了口。 她觉得这样坐着等人,有些傻乎乎的,自家六哥嘛,想什么时候见都可以。 提到这个问题,凤兮清和凤兮云似乎都有些尴尬,一时半会都没有出声。 “恩?怎么了?”凤倾狂明显察觉出了其中的猫腻。 倒是花满楼,手中扇子摇一摇,不过这大冬天的也亏他摇得下去。 “你那六哥自从回来后,就去了富贵温柔乡,现在指不定还腻在哪个红粉知己的怀里。” 花满楼这么一说,凤倾狂倒是懂了。 眼眸一眨,轻轻喝下一口,暗叹一声。 果真是大种马啊,还是极品的。 轻轻放下茶盏,杯底与梨花木桌相触,一声轻轻闷响,凤倾狂正想起身,忽有一个人影缓缓踏进了正厅的门。 有个词叫做,蓬荜生辉。 这个词就仿佛天生为来人设定的。 锦衣华服,薄唇含笑,眼眸里仿若深情似水,让人见之便觉此人必是情深不寿。 只有凤倾狂知道,此人绝对不是情深不寿,那可是一***的高手,偏偏一众女子还对他要死要活的。 凤家老六,凤不悔。 每次见到一名女子,开场白绝对是:认识你就如同我的名字一般,不悔,凤不悔。 凤不悔踏进正厅,看到凤倾狂的时候,眼里一丝光亮,几步上前,长指一挑,如同那顽劣的贵公子一般,挑起凤倾狂的下巴。 “小九儿,再不回来,你六哥哥都快给你弄个衣冠冢了。” “六哥,你要是再把你这手指放在我的下巴上,我保证,明年的今天就是你这根手指的忌日。”凤倾狂似是对凤不悔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眉眼不抬的说出这句话。 凤不悔眨了眨眼,万般不舍的收回自己的手指。 “小九儿真不乖,还是小时候可爱一些。” “好了,六弟,说正事吧!”凤兮云缓缓开口。 凤不悔喝上一口下人送上的茶,眼眸一挑,“急什么,这人都回来了,就不急了。” “六哥,你知道欠揍这两个字怎么写吗?”凤倾狂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 对这总是乱放电的凤家老六,她可是从来毫不留情,因为小时候这六哥就老这么调戏她,弄得她最后不得不以武力使他屈服。 “小九儿,脾气真差。”凤不悔缓缓放下茶盏,脸上调笑的神情变得正色起来。 “大哥挪用了凤家所有的银子,而且很多凤家的店铺早已入不敷出,我一路查来,大部分凤家的产业都关门了。” “你说什么?”凤二哥满脸惊讶。 “大哥?不可能吧!”凤兮云亦是有些不赞同。 倒是凤倾狂较为淡定,既然凤归远的灵魂实际上的顾惜诺,那倒没什么不可能,她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六哥你的意思是,我们凤家已经破产了吗?” “破产?这说法有意思,不过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凤家没钱了,赶明儿个咱们都得喝西北风了。” 凤不悔用茶盖轻轻撇开杯中浮沫,动作优雅无比。 “咱们凤府,可能要搬家了。” 290、尘埃落定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对于凤府要破产这件事来说,凤倾狂倒是没什么感觉,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凤归远的去处。 “六哥,大哥呢?” 凤不悔听着凤倾狂的问话,转头眉梢一挑,长指支着颅侧懒懒开口。 “大哥要杀你,你还惦记着他?” 凤倾狂微微摇了摇头,“你们不了解事情的经过,总之……大哥是无心的。” 顿了半晌,才是以这个理由作为回答。 总之是她先亏欠他,他做这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为了她,天可怜见她还不能对他说出事情的真相。 “哦?”凤不悔一个尾音流转,唇角一丝玩味的笑容勾勒。 “那小九儿你倒是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大哥都舍得对你下杀手了?咱们兄长几个,可是都很疼你的,更遑论从小将你看顾长大的大哥。” 凤倾狂听着凤不悔的问话,揉了揉额头,一时有些抽疼。 这凤六哥从小就难缠,什么样的问题都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若是放在平时也就罢了,偏偏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以后有空再说吧!先说说大哥吧,他去哪里了?” 凤倾狂打着太极转移着话题。 凤不悔收回探究的眼神,脸上有了正色。 “说实话,我亦是不清楚。大哥将凤家的财富掏了个一干二净,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我凤家的叛徒了。” 凤倾狂微微怔愣,心底有丝微微的苦涩。 她从小看着凤归远对这个家尽心尽力,忙里忙外还要照顾后面的兄弟,兢兢业业连休息都未曾好好休息过,没想到此刻却是被冠上了叛徒这一名词。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只是这么一说又没说大哥不是我们大哥了,他再叛徒也依旧使我们的大哥,钱财那都是粪土,早晚都可以补上,大哥可只有这一个。” 凤不悔挥了挥衣袖,一派洒然。 “凤不悔,你话说一半你找死啊!”最先跳起来的是凤兮云,眼眸瞪大眉毛倒竖间恨不能将凤不悔给揪起来打一顿。 可惜,他打不过。 想想他这二哥做得也真失败,弟弟一个比一个厉害,论武他简直就排到那西门大街上去了。 一点做哥哥的威风都没有。 凤不悔微微摇头,一声喟叹。 “好了,言归正传,我传了讯息给咱们那个正和娘亲逍遥的爹,他让我们搬家,不日就会有人来接我们。” “接我们?搬到哪里去直接给个地方名字不就好了,何须来接?”凤倾狂眼底一丝疑惑,直觉这其中有猫腻。 “非也非也,我们这次搬的家可远了,据说是我们的本族。”凤不悔缓缓喝下一口茶道。 “本族,我们家有这东西吗?”凤兮云有些不可思议。 凤倾狂微微眯起了眼眸,陷入了沉思。 有,怎么没有?她曾听帝决提起过,远古时期的凤家是很辉煌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逐渐没落了。 难不成所谓的本族就是那个从远古流传下来的本族吗? “本族在哪里?” 凤倾狂盯着凤不悔,一字一顿的问道。 凤不悔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本族之地难以进入,爹说我们得先去一个地方修炼,方可能入本族。至于小九儿你嘛!爹爹说,不用管你。” 凤倾狂眼底光芒微闪,“六哥,我想我方才问的问题是本族在哪里?你这问题回答得可不对。” 凤不悔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据说是无极之巅吧!这世上有这个词语吗?反正我是没听过,说不定是爹爹耍着我们玩也无可厚非。” 无极之巅?凤倾狂心里一震。 无极之地,无极之巅,这是巧合还是必然? 难不成凤家的本族是在帝决的那个世界里吗? “好了,二哥三哥,你们就好好收拾一下,赶明儿个就跟我上路去修炼吧!其他几位兄弟早就在爹爹那里候着了。”凤不悔一边伸了伸懒腰一边说道。 “哎,趁着走之前还要去听一听揽月楼的小曲儿啊!以后那可是再也听不到了啊!” “我要跟着九弟,为什么九弟不能跟着一起走,爹爹偏心。”凤兮清有些不依不饶。 “随便你,不过我听说九弟最近有别的事情要忙,你在她身边反而是拖累她。” 凤不悔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凤倾狂。 凤倾狂一阵惊愕,这六哥的话听起来像是知道她要去苍澜峰比武一样,抬起头来便看到凤不悔给她抛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媚眼,一时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她怎么觉得自家兄长一个比一个看不透呢。 “啊,对了。”凤不悔走到门口是突然回头看了眼花满楼。 “这位朋友也要跟着我们一起去修炼,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要不等你见了我爹亲自去让他给你答疑解惑吧!” 花满楼指了指自己,这凤家的家事怎么还能扯上自己?太玄幻了吧! 凤兮清一听凤不悔这话,顿时眉开眼笑,走几步扒拉着花满楼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走走走,一起收拾东西去,你以后也不能呆在九弟身边了,啊,这还差不多。我这心里真舒坦。” 方才还有人的大厅里一瞬间只剩下了凤倾狂一个人,红烛微动,凤倾狂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了。 夜深人静,凤倾狂靠在窗台上静默着放空思绪。 院落里的雪在月光下泛着莹白的光芒,天地都是一片安静,带着隐隐的寂寥。 据说爹爹突然发来了讯息,要让二哥他们即刻上路,于是凤家三个兄长连带着花满楼都跟着上了路。 她不在的期间,铁蛋被他爹爹带回了天龙族,千羽舍不得铁蛋也跟着去了,临走时给她留下了一份信。 大意就是,早晚都会回来找自己的。 凤府的仆从也被凤不悔遣散的差不多了,笑话,都破产了还留着仆从干嘛。只剩下零零星星往日里几个比较忠心的还留在这里。 凤不悔临走前,她拦住他问了一句话。 “六哥,你还记得琳琅吗?” 凤不悔眉一挑,“谁啊?是哪家小姐吗?或者是揽月楼的姑娘?怎么了?” 一连串的反问让她一时间无法说出任何话语,原来琳琅心心念念的人其实从来都没有记得她。 一切都是镜花水月终成空。 偌大的凤府此刻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从小就在这宅院里长大,心里隐隐有些伤感,说散就散了,果真是世事无常。 轻吁口气,正想起身,忽然看到有道身影自雪地而来。 院落里的寂寥一下子就被冲散,月光也变得不那么清冷。 帝决一步一步踏着雪,朝她而来。 他的手缓缓伸出,白玉手掌,眉眼里冷冽风霜。 “一起走走。” 明明是邀请的话语由他说来却带着睥睨尊贵的味道,不知道是无奈还是欣喜,凤倾狂眉眼弯弯伸出手与他相握。 他的掌心温和,牵着她缓缓走在雪地里。 微微侧头便能看到他们身后的遗留的脚印,院中梅花开放,带着幽幽的香气,月光皎洁让和气氛都变得静谧美好起来。 仿佛一只这么走下去,就能隽永长存。 一时间,她都不舍得出声打破这安静。 “凤倾狂,苍澜峰一战后,你愿意嫁给我吗?”帝决忽然出声。 凤倾狂停下了脚步,有些怔愣。她脑子一时还没转过来,帝大神刚刚说什么了?说什么了? 她是不是出现幻听了?绝对是出现幻听了吧! 她看着他的侧脸,完美无比,这是造物主最满意的杰作。 “帝决,你刚刚……是在向我求婚吗?”她听到自己的嗓音有些微颤,气息都有些不稳。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掌心已经湿润,与他交握的手掌都捏得发紧。 帝决并未回头看她,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也是忐忑的,此刻根本无法正视她的那张容颜,他怕她会拒绝。 “恩。”一字轻声应答,随后又陷入了沉静。 等了许久都是未听到凤倾狂的回答,帝决的心一点一点往深渊处沉去。终于是忍不住转头看向她,却撞入了一弯魅色月亮里。 笑得灿烂若云霞,眼眸里潋滟水光比那月光都还亮,脸颊有些微红,看着他的眼神慢慢都是欢喜。 “我愿意。” 仿若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红唇轻启间,几乎都听不到任何声音。 心跳如擂鼓,耳边清晰回响。 帝决那幽深的眼眸在听到她的回答时骤然一阵光芒,亮的惊人,也火热的让她心悸。 一个手势轻挥,忽有无数烟花自四周升腾到最高空,绚烂无比让这方天地骤然亮若白日。 花火绽开,五光十色,全城的百姓都探出头来看这一场盛世烟花。 凤倾狂抬头望向那些烟花,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五味杂陈,只知道眼眶有些微胀,酸涩的几乎让她都承受不住。 怪了,明明是极喜悦的事情,为何却有这种几欲落泪的错觉。 帝决伸手揽过她,紧紧地将她抱住,彼此毫无间隙。 他们一同看着盛大的烟花,身后的脚印延伸在无限的远方,就像他们未来的路一样长。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所求也不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 *** 皇城周围,天字部队的人正在互相咬着耳朵。 “主子发话没,发话没?” “没呢,你说主子会不会求婚失败啊!要是失败了,咱这么多烟花可怎么办?” “失败?那还不简单,要是失败了,这些烟花就刚好是你们黄泉路上最后的祭奠。” “不要,我还没讨媳妇儿,求未来主母快答应啊,我这冻了一夜了,再不给句话,真就得冻成冰渣了。” “成了成了,快放快放。” 齐刷刷的点火声音,烟花直冲云霄,染亮这黑夜。 “三号,你哭什么?” “艾玛,我这不是感慨咱主子终于嫁出去了嘛!啊,不对,瞧我这高兴的语无伦次了都。咱这么多年终于是有主母了,天可怜见啊!” “喂,二号,你那是什么烟花?怎么比我这个好看?” “我这是在天愿作比翼鸟,看着两个翅膀真是活灵活现。” “切,不就是两个鸡翅嘛!看我这个,叫早生贵子,看那胖娃娃多逼真啊!啧啧,咱们帝族的杂务部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简直佩服死了。” “不过咱这主母以后的路可真不好走。” “怕什么,有咱主子罩着。” “切,让主子罩着算什么本事?要自己撑起一片天才算本事。” “恩,我也赞同这句话。”忽有天外来音附和着这句话。 “就是嘛!”说话的人忽然觉得一阵奇怪,怎么四周突然安静下来了,一抬头。 妈呀,主子和未来主母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未来主母还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属下……属下错了,属下自己去领罚。”天字部队的人哗啦啦作鸟兽散。 黑夜又是沉寂下来,凤倾狂一阵失笑,看着帝决只觉温馨无比。 一世静好。 (上卷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