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别任性了,你怎么可能会爱上顾萧言。 在2014年初以前,徐伽最大的梦想是嫁给顾萧言。 在2014年10月以后,她最大的梦想则是离他越远越好。 ** 英国伦敦初晨,天仍微亮,几缕初升阳光印在伦敦塔一角,勾勒出了别样似有似无的巍峨美丽,泰晤士河畔时不时出现一些晨跑的人,带着年轻的活跃生机,以往人来人往的著名景点,此刻却显得寂静而寂寞。 已是初秋,空气中也夹杂着微凉的气息,一袭白色裙装的东方女人远远的站在河畔旁,身形高挑,墨镜下的目光注视着远方,她美丽,年轻,可却… 毫无生机。 仿若如暮的老人,带着惊心动魄快要凋零的美丽,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印出了女人纤细的脚踝,似美人鱼的双腿一般,痛的毫无知觉。 身后一个身影渐渐走近,嗓音沙哑的传来,“徐伽,我弟弟的一条命加我现在的状况,难道都不能让你回心转意?” 男人的声音割在了她的心上,回心转意?她的心早就一厢情愿的给了那个男人,连收都收不回来了。 徐伽身后的男人是坐在轮椅上的,由几个保镖推着他而来,霍曼臣抬了抬头望着站在不远处的身影,他有种错觉,好像看到她一直在发抖,她的声音远远的从微风中传来—— “那件事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你知道的。” “是,可他都已经不在了…”霍曼臣的声音有些哽咽,那件事,是霍家不能提起的事情。 徐伽戴着墨镜,看不出任何一丝的表情,只是唇齿之间喃喃自语道,“是么,曼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弟弟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如果不是他,她的爱不会像根刺一般卡在她心里。 只是逝者已矣,现在谈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件事情,她现在会不会过的好一点?只是,这一切都是妄想了吧。 霍曼臣摆了摆手,身后的人便退往了一侧,仅仅把轮椅往她身侧推了两步的距离,足以让他喘着粗气,良久才渐渐平静下来,仍是耐着性子道,“小伽,你别任性了,你怎么可能会爱上顾萧言?” 女人的美目浅笑,缓缓转身蹲在他的腿边,霍曼臣甚至可以看到她脖子上那青色的血管。 “为什么不可能呢?曼臣。”徐伽仰着头看向面前的男人,他虚弱,苍白,甚至连站起来都费力。 可相比较而言,他是幸运的。 至少保住了命。 霍曼臣深吸了口气,手臂颤抖的抬起,很费力,他只是想摸摸她的头发而已,连这个也没办法做到,他的手臂倏地放下,空气里只弥漫着他困难的喘息声。 徐伽安慰的声音缓缓传来,“你身体不好,好好休息。” 话罢,她离开的很快,甚至来不及和他说一声再见。 霍曼臣沉寂在她离开的背影中,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一群人里有一个正悄悄的注视着这一切。 旋即低声拨通了一个电话… - - - 题外话 - - - 新文开更啦。 2.002.看来,她不在的那段期间,他的生活可多姿多彩呢。 徐伽离开泰晤士河畔时,去往的方向是机场,回程的机票是她早就定好的,10几个小时对她而言,转瞬即逝。 z市机场。 徐伽走出后,轻车熟路的径直开走了停在停车场的那一辆红色跑车。 这辆车陪伴她已经有多年的时间,对于这辆车,她很是珍惜,车身上连一丝划痕都没有。 来往市区仅仅半个钟头的时间,她的手机就就连不断的发出短信的提示音,徐伽敛了敛眉,不动声色地低头看向那一堆的短信息,下一秒,却踩足了油门,加快车速。 她一路飙车,停在了一幢银色大楼前,第一次看到这幢大楼时,便觉得这楼的主人肯定很闷骚。 红色高跟鞋神采飞扬,带动着女人纤细的脚踝,对于这里,她轻车熟路,中午时间,大楼内的人寥寥可数,徐伽径直走入,找到专属电梯,按楼层,上楼,动作一气呵成。 “顾萧言在哪儿。”低沉的女声带着一丝不耐,面无表情的对着办公室内正照镜子的年轻秘书说道。 年轻秘书受了惊,忙着把镜子藏起,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便听到了另一声质问—— “我在问你,顾萧言,在哪,有那么难回答?”徐伽冷冷的开口道,这秘书她以前没见过,看样子,她不在的这一年里,这大楼可是多姿多彩呢。 那秘书被徐伽理直气壮的气势给吓住了,结结巴巴的回答,“顾先生在,在30楼开会…哎,你是谁啊——” 她冲着徐伽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却没有得到回答,可是仔细想想,她怎么好像在哪儿看到过这个人,或者是她的照片? ** 开会的办公室在30楼,徐伽认识,那一层都是各种开会的会议室,而她要找的那一间,就在转弯处。 她的脚步刚刚停在了不远处,会议室的门便自动打了开,一个男人的身影缓缓从屋内走了出来,身上带着晦暗不清的阴影光环,相隔那么远,她都可以感受到他身上自带的气势。 像一团无形的雾,把她包裹在其中。 徐伽淡淡看着他在她面前驻足,那男人轻轻抬了抬手,低声向身旁人嘱咐了几句话,旋即便径直向她走来。 “刚下飞机就来找我,是迫不及待的想来见我?”顾萧言戏虐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响起,带着一丝的温柔。 他的目光上移,定在了她那张精心描绘过的脸上,是有多久没见到她了? 徐伽冷笑一声,薄唇上便勾起了一道弧度,“你不会不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吧。” 这轻飘飘的声音,却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寒意。 自从一年前她去往国外,这个人就再也没有这样站在她眼前了。 如今见到了,却觉得陌生的很,顾萧言的步伐越来越近,身上带着熟悉却陌生的味道,面无表情的邪肆道,“小伽,你离开那么久我都没去找你,你逃上瘾了是不是?” 3.003.我回来了,所以别欺负我在乎的人 徐伽握了握衣角,目光却始终没有和他对望过,本以为自己已经对他有了免疫力,可现在为什么他一句话就能让她的心细细密密的在跳动不安。 顿了顿,冷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顾萧言,你知道的,我来可并不是跟你讨论过去的。” “哦?”顾萧言笑了,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那你想跟我谈什么呢?” 对面男人的手臂倏地抬起,试图摸向她的头发,却被她往后推了一步给避开,顾萧言仍是那样带着笑意看着她,英俊的侧脸上没有一点儿不悦。 她的拒绝,显而易见。 “你为什么去找她的麻烦?”徐伽厉声质问道。 他明明就知道,俞凉夕是她最好的铁磁了,他还这么三番四次的找她麻烦。 面前男人一脸坦然,没有任何被人质问的窘迫感,“原来你是为了她的事情来的…” 顾萧言的面色沉了沉,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说这话时是有多么的咬牙切齿。 徐伽淡淡一笑,仰头甩了甩垂落在身后的长发,上前几步,抬手便抓住了那昂贵的西装领,若有所思的开口道,“顾萧言,我回来了,所以你为难凉夕根本无济于事的,对不对?” 深沉如墨的眸子低头望着面前的人,眼睛里透出一股子笑意,“这么说你知道我为难她,是为了你,可是你还不出现?” 闻言,徐伽一愣,手里的动作也紧跟着捏紧了,呸! 这一年里,这些事她根本就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又怎么会让他这样欺负俞凉夕? 徐伽用力一扯,气势嚣张的警告,“别欺负我在乎的人,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下个月的婚礼,我会不会准时出席!” 话罢,连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而去,没有半丝停留。 顾萧言驻足在原地,凝望着那女人离开的身影,隐藏在嘴角的笑容...消失了。 婚礼,她还记得婚礼? 这失去联系的一年里,他几次都想飞过去找她,却硬生生的打消了这念头,心里的怒意只能向她身边的人发。 可就是这样,也没能让她回来。 她现在,是在用婚事威胁他? 男人的步伐未停,带着一股意味深长的笑容离开。 ** z市夜晚,不同于伦敦,这里永远带着一股潮湿,红色车线缓缓驶进南边幽静的一角。 从伦敦到z市,又和顾萧言斗智斗勇了半天,徐伽早已精疲力尽,她顺着旋转楼梯走至三楼的一个房间。 徐家和顾家,占据了z市的一南一北。 徐伽的人生,从出生就含着幸福,徐家长辈重女轻男,对于她,从小都是捧在手掌心的,她的人生可以说是完美,除了... 多年前,她失去了她的哥哥徐司恒,这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遗憾。 4.004.曾经,她有哥哥。 空无一人的硕大房间,仍然干净整洁如初,徐伽抬手拭去,没有摸到半点灰尘。 徐伽坐在属于哥哥的大床上,明净的双眼空洞的盯着角落里的东西,那把吉他,那些衣服,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失去他了。 有东西在徐伽的脸上停驻片刻,是种液体。 徐伽苍白的苦笑着,“哥,如果当初我没有执意救他,是不是就不会失去你了?” 回答她的仍旧是风吹响的沙沙声。 属于兄妹俩的合影,存放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不知道时间过了有多久,直到楼下响起徐母江琳的声音时,她才如梦初醒。 徐伽缓缓走至保险柜旁,把一串手链轻轻搁置在其中,有些事,适合永远不让人知晓。 江琳在楼下喊了多声,都不见徐伽的身影,直到佣人敲门,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下楼之前,徐伽便知道,和徐母的这场谈话不会很愉快的进行,果不其然,不出10分钟,她就已经转身回房了。 ** 这一觉,睡的比任何时候都沉,可却没有享受多久,便被楼下的喇叭声和电话声扰醒。 徐伽的脾气,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换作从前,她房间里的玻璃杯已经碎在楼下了。 困倦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愠怒,狠狠的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伸出头刚想破口大骂,便硬生生的把话吞了回去。 一张小脸上脸色骤变,这会儿已经语气轻快了,“你怎么在这,而且还…穿的像只孔雀,你要去相亲了?” 话罢,垂眸便嫌弃的望着楼下的人。 楼下的女人是俞凉夕,听了她这话,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才道,“相亲又怎么样,不行么?” 闻言,徐伽忍不住的哑笑,是么,到时候还不知道谁会被扒掉一层皮呢,女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缓缓靠在窗边,轻声道,“哦?这么说就算这消息让宋翊安知道也没什么关系了,对吧?” 俞凉夕,“……” 听到这个名字,甜美的小脸上脸色变了三次,低着嗓音骂道,这死女人,就会拆她的台! “赶紧的,给你5分钟,快点给我滚下来。” 望着她的恼羞成怒,徐伽低低的笑着转身,不急不缓。 和俞凉夕的感情,一向属于相爱相杀型,徐伽这一年都不在z市,想必俞凉夕也没少碰顾萧言给的钉子。 半个小时后,徐伽换了身裙子,卷曲的长发伴着微风散落在后背,带着微微的香味,一瞥一笑都精致无比,眸子斜睨了下对面的女人,二话没说,开了车门坐在了副驾驶,轻声抱怨道,“这都多久了,还没跟你的金主掰扯清楚呢?” 说是俞凉夕的金主,一点儿都不为过,z市新开的私人医院,她年纪轻轻便是院长,别人明里不说,暗地里谁不知道她身后有人呢。 5.005.既然要去相亲,那就拿出相亲最基本的诚意来。 身旁人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在开车,这可和她以往的风格不一样。 在徐伽的记忆里,宋翊安对凉夕一直都是言听计从,要多乖有多乖,她如果想要什么,他第一个给她弄来,可为什么却在顾萧言这事上无动于衷呢? 徐伽嘴唇动了动,刚想继续开口,便听到身旁女人冷清淡淡道,“别提了…” 得,看样子是吵架了。 徐伽撇了撇嘴,伸手在包里掏出来支豆沙色口红,对着镜子描唇,边描边嘟囔,“不提就别想他,我跟你说,你既然要去相亲,那就拿出相亲最基本的诚意来,懂不懂…” 徐伽嫌弃的望了眼她那苍白的素唇,默默的把手中的口红递了过去。 ** 40分钟后,车子停在了z市观景台的空中餐厅下,徐伽疑惑的环顾四周,旋即转头问道,“在这儿?” 空中餐厅在观景台的顶层,论情调,论格局都是别家不可相比的,脚下的玻璃更是透明的,可是对一个恐高的人来说,在这儿吃饭应该会如坐针毡吧。 徐伽淡淡的看着俞凉夕,停车,下车,动作一气呵成,漂亮的面孔上面无表情的,牵着自己的手往餐厅走去。 完了...看来那两人在冷战啊! 她这是想让自己克服恐高的毛病,还想着顺带着把那男人从自己心里连根拔去? 徐伽嗤笑,哪儿有那么简单。 果然,不过坐电梯刚刚站在餐厅内,俞凉夕整个人都忍不住的在发抖,连豆沙色的口红都遮不住她越发苍白的脸。 “要不,算了?”徐伽望着她那副快要晕倒的样子,忍不住的开口劝道。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的很,俞凉夕现在有多怕… 耳边传来一阵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俞凉夕抬头挺胸的往窗边走去,约好的相亲对象就在那。 徐伽无语的扶了扶额头,想不到他还挺会选的,还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这下好了。 这一餐,徐伽倒是吃的很愉快,时不时还可以调戏一下身旁怕的要死却硬要装模作样的俞凉夕。 这次相亲,对方是工程师,不得不说,俞凉夕真的很有异性缘,随便一找,找到的就是上品的优质男人。 徐伽的目光缓缓在他身上打量着,看样子,不比宋翊安要差。 倒是俞凉夕,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注意力始终停留在面前的那些菜上。 徐伽连声叹气,随手端起手边的红酒杯轻抿一口,目光跳跃,可却… 倏然一愣,动作僵硬着,那杯沿含在口中,放也不是,喝也不是。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道男人急冲冲的冲过来对身旁的女人大吼—— “俞凉夕,你现在是在相亲?” 不远处,宋翊安怒火中烧的望着她们,不可置信。 6.006.我先走了,你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谁料,当事人的眼皮掀都不掀,话音冰冷,“有那么难以相信?” 宋翊安的眸底闪动着火光,似要把面前的人都烧着一般,大步冲上前,一把把人拽了起来,“跟我走!” 这男人的脾气,向来圆滑处事,像今天这样生气动怒,还是头一次。 紧接着,徐伽的手便伸了过去,可还没有碰到俞凉夕的衣袖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握住。 那男人一袭黑色西装,黑色的短发下挡不住的英俊面孔,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冷笑,若无其事的开口问道,“小伽,是你相亲,还是俞凉夕相亲?” 徐伽无言,对于顾萧言,她再了解不过,明明是生气时带着怒意的话语,他却可以把这话说的轻描淡写。 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也会碰到这两人。 白皙的手腕在男人的手中转了转,挣脱出时,已经红了一大片,徐伽的表情僵硬下来,冷着嗓音跟身旁人道,“我先走了,你自己惹的麻烦,嗯…自己解决。” 话罢,无限同情的望了一眼对面的优质男,希望他平安无事。 顾萧言的目光始终紧紧地跟随在她身上,这么有女人味的打扮,卷发下的一瞥一笑都透露出无限撩.人的风情,还敢说是陪别人来相亲? 男人嘴角下沉,波澜不惊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危险的神情,不相亲却穿的比当事人还漂亮? 女人的裙角撩过了他硬邦邦的西服外套,清澈的目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转身离去。 顾萧言无瑕顾及身旁的人,紧跟着她的脚步走了出去,看到的却是电梯门关上时那一头动人摇曳的卷发。 很诱人。 身后,宋翊安一屁股坐在原本徐伽坐着的座位,牵着她的手咬牙切齿道,“你最好,好好想想该怎么把这事从你身上给撇干净了!” ** 下了电梯,远远的便看到早已等在门口的黑色跑车,徐伽叹了口气,就算他人还没追上来,行动也是够快的。 远处的人朝自己这边方向走来,语气温和,“徐小姐,顾先生说让你在车里等他。” 徐伽,“…” 随后,洁白的双腿相继坐在了后座上。 顾萧言晚她几分钟出电梯,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表情,一开车门,迎面而来的便是她嘲讽冷漠的表情。 男人皱了皱眉头,心情瞬间跌落半截,他宽厚的身子坐在了女人旁边,占据了不少的地方。 “看到我,有那么让你不开心?”车子驶出半晌后,平静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我都还没有生气,你倒好,先发制人了。” 徐伽头转向窗外,默不作声的不声不响。 “还是说,我打扰你的好事了。” 7.007.差不多了,别没完没了的。 虽然她没有看他,可是却能感受到他热烈的目光,女人有些无语,转而扭头对望着,道,“我说过了,是凉夕在相亲,你别胡搅蛮缠好不好?” 有时候她都怀疑,这男人是不是故意的,眼见为实都不算,全凭着自己的一股想象。 “我胡搅蛮缠…”顾萧言的嗓音低沉诱惑,带着浓浓的意味深长,随后,便传出了女人的尖叫声—— “啊——”男人的大手一捞,徐伽就被他捞入了怀里,整个人都被他腾空抱起,她坐在了他腿上,亲密无间的距离让她有些不适应,脸又热又黑,“顾萧言,你在做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已经停留在她的头发上,长长的卷发被他拿在手里,指尖若有似无的划过了她的脖颈,徐伽一阵颤.栗。 顾萧言抱着她软.软的腰肢,有多久都没有这样抱过她了? 深邃的目光下移,缓缓落在了她的短裙上,男人半低着头,徐伽只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在抖动,再次对视时,他的目光已然失去了温和。 长臂一伸,从车后座拿了一条薄薄的毯子过来,盖在了她的腿上,“这天气还不够冷么。” 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徐伽看着他默默的做着一切,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有时候男人真的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她被他抱在怀里,整个脸都抵在她的肩膀处,温热的气息一阵又一阵的传来。 徐伽在他腿上,坐立不安的,却也不敢乱动,一双手缩在胸前,冷冷道,“顾萧言,差不多了,别没完没了的抱着我。” “以后不许再出席那种场合。”埋在她肩膀处的男人回答道,“如果是为了让我不找俞凉夕的麻烦,就别再做这种事。” “噢,那谢谢你。”闻言,徐伽快速的回答道,相亲这种事,对俞凉夕来讲,是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顾萧言没有想到她回答的有这么的不走心。 “现在可以放手了吧?”女人白皙的小脸儿上尴尬的神情已然全部褪去,再次出声提醒道。 “再让我抱一会儿。”顾萧言手上的动作加重了几分,一想到会失去这久违的亲密,他的心里就想把这拥抱的时间再延长,再延长。 徐伽沉默了,这几次的见面他在她面前都是不同的,连每次看她的眼神都不同。 下一秒,徐伽缓缓抬手,把他弄皱了的西装领子抚平,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轻声道,“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吧,顾先生,我们下个月才结婚呢。” 也就是说,现在,他还没那个权利对她做这种事。 他深邃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诧异,旋即淡淡开口,“伶牙俐齿,国外一年就学会了这个?” 不论他怎么说,面前人的表情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 - - 题外话 - - - 看过,喜欢,记得收藏啊—— 8.008.打电话都打的这么有毅力,肯定是女人。 他很不喜欢。 一道犹豫的男声打断了两人,让顾萧言有些分神,一不留神,徐伽便挣开了他的臂弯,坐在了他身侧,姿态优雅。 顾萧言把手收回,等着对方的解释。 说话的人是正在开车的特助,被落在身上的目光冷的打了个哆嗦,解释道,“顾先生,有电话,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挂了吧。” “是。” 如他所说,特助挂断了电话,隔了几秒后却再次响起,徐伽的视线轻飘飘的落在了他身上,嘴唇一张一合—— “打电话都打的这么有毅力,肯定是女人,你不接,不怕伤了人家的心?” 这话听起来像吃醋一般,可她却说的轻描淡写的。 特助把手机递给他,修长的手指直接关闭了手机,“你不喜欢?” “关我屁事。”轻飘飘的话音传来,徐伽指了指对面的拐角处道,“前边停车,我还有事。” “我送你回去。” “别——真的不用。”徐伽转过头来,一脸真诚,“我真的还有事情,而且你也很忙,对不对?” 好在,他并未过多的坚持,在前边路口处停了车,车子刚停稳,车门便打了开,走的还真潇洒,一句再见也没有。 徐伽站在路边,目送他的车子离开,随后女人抬手拦车,出租车内,声音温和报了目的地,“东山林园。” ** 黑色跑车内,原本黑屏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顾萧言眉头不展,拨通了刚才第一行的来电,几秒钟电话接通了,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萧言,你终于接我电话了。” 听的出来,对方应该在户外,至少听上去风很大。 顾萧言冷着脸,唇角勾不起一丝弧度,“你有事?” 对方像没听出他的反感,继续温柔道,“最近我的身体不太好,我想你能不能抽时间陪我去趟医院,我……” “我很忙。”决绝的话语毫不留情的拒绝,顾萧言的眉头紧锁,阴鸷淡漠的情绪直达眸底,“方小姐,有些话我以为已经说的很明了了,我按时给你钱,你收好,至于去医院这样的小事就不用跟我讲了,不该奢望的事情我们就不必心存希望了,你说呢?” 许久,那边的人都没有回音,“萧言,你是不是不记得是我当初救了你,你怎么能…” 话还没说完,顾萧言的手机就被他挂断扔给了正在开车的特助,冰冷的声音响起,“以后关于她的事情不用再跟我说。” 有时候,人情债让他更不知该如何还,更何况是这种恃宠而骄的女人。 已经是那么久远的事情,久到本该深藏在心底里,见不得光。 ** 东山林园,徐伽到达时已是下午5点半,温柔的夕阳温柔斜斜的洒在周围,带着一片静谧的温暖,可这里,却是代表着失去。 9.009.别叫我嫂子,你不配。 出租车司机依她的话等候在路边,手里拿着她给的小费,目光穿过窗户望向了不远处的女人,几秒后才收回了凝视的目光,转而低头整理着自己今天一天的收入,时不时脸上浮现出一抹满足的笑意。 上坡的山路,让徐伽的高跟鞋走起来有些费力,半山腰最远处,是徐司恒“睡着”的地方,徐伽抬头停驻了脚步,望着远处那一抹的人影,微微的有些晃神。 长到脚踝的裙子,让那人看起来更加的单薄,徐司恒的墓前放着一束白色的玫瑰,只有她来才会带花。 自从失去他开始,每一年徐家人来看他,都不会带鲜花,自欺欺人的欺骗着自己,不想相信已经失去他了。 徐伽收紧拳头,还是得面对她,转而高跟鞋的声音缓缓停驻,徐伽站在她旁边,静静开口,喊她,“嫂子。” 对面女人回报给她的,只是一抹淡漠的冷笑,转头和她对视,目光锋利,“嫂子?徐伽,你叫一个失去爱人的女人做嫂子?” 方悦心,徐司恒从高中起就同班同校的初恋,徐伽和她相处并不深,所有对她的认识也来源于徐司恒的描述。 自从那场意外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现在怎么突然回来了,或者说出现了? 记忆里,方悦心的性子一直都很软绵,以前看到她时,她都乖巧的挽着哥哥的手臂站在他身后,甜甜的笑着,可如今… 徐伽叹了口气,上前迈了一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嫂子,你别这样子,我哥已经不在了,你这样…他会心疼的。” “啪——” 一个清脆的声音倏然间发出,徐伽的头歪在一侧,长长的卷发盖住了她清澈的眼睛,耳边回响着方悦心的话。 “徐伽,你有什么资格来安慰我?如果不是为了你,他绝对不会跳下海救人!他死了,为什么你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这样毫不犹豫的为了你丢了命!该死的人是你。” 方悦心秀美的脸上带着狰狞的恨意咬牙切齿的吼道,一声声都狠狠刺在了她的心上。 以前她的生活里只有徐司恒,她已经把他们两个人的未来规划好了,可她却永远见不到他了,如今却多了很多可以费心算计的东西。 临走时,方悦心鄙夷绝望的看了徐伽一眼,她的一个决定,毁了两个人...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徐伽已经不记得了,一句辩白为自己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嗓子眼里干涩涩的,发不出声来。 女人瘦弱的身体无力的蹲了下来,两条胳膊环抱着自己,试图增加一些温暖,可她的眼泪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徐家人重女轻男,徐司恒更是对她千依百顺的,直到她上初中的时候,他都会把早餐端到她床边喂她吃。 徐伽抬头望着黑白色的照片,低声轻语,“哥,对不起…” 10.010.他就是个吸血鬼 直到夜幕灰灰暗暗的降了一层,徐伽才离开林园,眼睛红红的,很无神。 之前曾经有人打过电话给她,她心情不好,任由那人来来回回的打了好几个,女人走出林园,迎面而来便看到亮亮的车灯,一个男人靠在车门上吸烟。 徐伽有些诧异,是刚才的司机,这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他怎么还没走? 她脚步匆匆走过去,司机见她走来,便把手里的香烟仍在地上踩灭,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这地方晚了没车过来,我怕你一个小姑娘不好打车,一个人害怕。” 刚刚止住的眼泪,让徐伽又有想哭的冲动了,直到车子离开林园,司机都在自言自语,“你别看我长得显小,其实我家女儿比你小不了几岁…我就怕她一个人在外边害怕…你是来看家人的吧?唉,别太伤心了…都是命。” 命...徐伽无力的偏头望着路上景色,这个词对她来讲太空洞了。 被她握在手心里的电话再次发出了震动声,是他。 犹豫了几分钟后,便挂断了电话,这个时候她实在没心情去陪那个男人折腾,还没安静几分钟,电话又响了,徐伽忍住把它丢出去的冲动,目光转而望向屏幕,却…接了。 电话是俞凉夕打来的,她刚接起,迎头接着一顿臭骂,“徐伽,你又玩失踪了对吧?你俩快折腾死我算了!我告诉你,他顾萧言再来逼我,我,我,我就哭给你看!” 话罢,装模作样的哭声接连不断地传来,徐伽无力的揉着正在发痛的脑袋。 俞凉夕的性格,宁愿挨打冷战吵架,都不肯掉一滴眼泪,软硬不吃的“硬汉”,现在被顾萧言逼的,都会假哭了,啧啧。 “行了,行了,你要真想哭,我现在就去找你,咱俩正好抱在一块哭!”徐伽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鼻音。 过了许久,电话那端才渐渐响起了一个男声,“别啊——你别来打扰我们,我俩忙正事呢。” 徐伽先一愣,很快便明白这男人声音属于谁。 宋翊安! 她就是个见色忘友的人! ** 徐伽跟司机说了地址,半小时后,人已经站在银色大楼前,她抬头望了望大楼,又抬手看了看手表。 嗯,晚9点,整个大楼灯火辉煌的,他就是个吸血鬼! 从旋转门走出来一个人,哭丧着脸,看到她时,一路狂奔过来,是之前的特助,好像叫...邵长杰? 徐伽没好气的冷冷开口,“你是看到晚饭了?跑这么快!” 对面穿西装的男人差点哭出来,拉着她的手臂就往楼内跑,边跑边说,“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要过劳死了,还吃晚饭,我连午饭都没吃…” 电梯内,邵长杰可怜巴巴的望着她看,“徐小姐,拜托你别再不接顾先生的电话了,你不接,我可会受苦的啊——” 闻言,徐伽冷眼瞟了一眼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若有所思的嘟囔,“是么...那我更应该不接了。” “…” - - - 题外话 - - - 10章了... 11.011.一年都没有接你电话,现在怎么觉得理所当然? 灯光明亮的办公室内,顾萧言沉溺于一堆的文件报告里,打电话给她,原本想问她在哪,却被她数次的挂断了电话。 找不到人,俞凉夕也不清楚她的去向,向来理智的男人脾气一下子被点燃。 门从外边推开,带着一股冷气和潮气,徐伽走了进来,看到他在办公,专注的连头也不抬一下,脚上的步子不自觉的放轻了些。 “这么有眼力劲,还不接我电话?”男人的嘴角吟着一丝怒意,不阴不阳的开口说道,随手端起手边已经冷掉的黑咖啡,一饮而尽。 面前的小女人自觉的坐在了他对面,理直气壮的,“过去的一年,我也没怎么接过你的电话,也不见你像现在这么生气,怎么,见过我的面后,就觉得我接你电话是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了么?” “顾萧言,手长在我身上,我接不接,都随我自己,你管的着?” 徐伽这话说的轻缓,听不出一点儿生气的情绪,反倒像在说一件特别普通的事情。 “嗯...长在你身上。”顾萧言冷笑着,反复呢喃着这几句话,“你是在提醒我,该想个办法把你放在我身边。” 徐伽有些无力,甚至有些不懂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她都已经回来了,有那个必要再离开? “顾萧言…你别闹。”徐伽揉着太阳穴,声音疲惫。 现在此刻,她的头很痛,在林园的时候吹了风,又哭了大半天,现在她的头像要裂开一般,她只觉得难受。 “闹?”高大的男性身体一步便跨到了她面前,两条手臂抵在扶手上,低眸垂视,把那小身体完完全全的圈在了自己的势力范围里,温热的气息一下接一下,“到底是谁在闹,你不接我电话,现在还敢说我在闹?” 英俊的面容越来越近,徐伽忍不住的往后缩,仰头看他。 看到思念了很久的那张脸庞时,顾萧言的瞳孔忍不住的收缩了几下,随之厉声问道,“你的脸怎么了?还有你的眼睛,肿的丑死了。” 被人打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还能看出来? 徐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是摇了摇头,一个字都没有说。 男人锋利的眸底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徐家人是出了名的护短,一家人最疼的就是她这个宝贝儿了,一般人都不会随随便便的来招惹她,是哪个不开眼的跟一个女人动手? 顾家和徐家的婚事是从小就定下来的,两家相熟的关系网对这件事情都是知情的。 却还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给她难堪,当他是个死人? 对着他那一张怒气的脸,徐伽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许久后,才回答他,“没什么,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不小心?你还挺有本事的,撞伤还带着几根手指印?”顾萧言忍不住的嘲讽道,却抬手轻轻的摸着她脸上的那片红。 12.012.还是说,那个人对你很重要? 被他火热的目光注视了大半天,现在他又这样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她的脸,徐伽忍不住的别过了头,可下巴处却觉得那男人手上的力气加重了。 顾萧言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伸手到她脑后,低声嘟囔,“别再动。” 果然,怀里的女人乖乖的坐着不动了,那红已经褪去了一大半,可还有印子在脸上,还有她的眼睛… 哭过了?是为什么哭? 顾萧言心里止不住的一阵心烦,说出话的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被打就被打,还这么维护那个打你的人,你可真是长出息了。” “还是说,那个跟你动手的人对你来说很重要。” 一分钟之内,徐伽的思绪都缓不过来。 重要么,徐司恒爱着的女人,应该是重要的,如果哥哥没有死,那她就会是自己的嫂子,跟她变成一家人。 徐伽摸着自己冷冷的指尖,收回那烦扰的思绪,波澜不惊的开了口,“你这么晚还在组织你的员工加班,不怕他们对你产生逆反情绪?我可是听说,有人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她望了望站在远处背对着她正在穿外套的男人,“逆反情绪?加班是正常情况,要没这点付出精神,还指望着在职场里混出个人样来?” 再次察觉到那男人站在面前时,徐伽只能看到他脸上挂着的笑容,明耀耀的晃眼,他好像很开心,“你连我没吃东西都跟别人打听了?看来你还是关心我的。” 徐伽愣了一刻,缓缓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柔软的话音传来,“是啊,你的邵特助可还没吃饭呢,要是把他给饿坏了,你以后可真少了一个得力的左右手呢。” 她没有亲眼看到身后男人脸色的变化,只是她的步子还没有迈出这扇门,门外的人就已经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一头的汗,站在门口处,声音虚弱,“顾先生。” 顾萧言走上前,和徐伽齐肩,关切的问道,“听别人说,你还没吃饭对吧?”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邵长杰打了个哆嗦,赶忙回答,“顾先生你也还没吃呢…” “其实我觉得你最近好像比以前胖了很多,是不是我交代你的事情太少了,所以让你都松懈了,心宽才能体胖,你说对不对?” 高高大大的男人已经快被顾萧言逼得痛哭了,赶忙表忠心,“没有,没有,是我..是我最近缺乏锻炼了。” 闻言,顾萧言的目光这才再次投向身旁的女人,“那现在你下班了,正好有时间可以去附近的健身房走一圈。” 得到他的允许,邵长杰马不停蹄的奔向了附近的健身房,他离开了,房间里又回复了两个人,徐伽看了看他的神情,出了声,“你这样作弄他,有意思么?” 身旁男人没有回答,却走上前揽住了她的肩膀,低声倾诉,带着些生气道,“谁让你那么关心他…” 13.013.看来,你在外边还是学了点有用的,知道做这种事了。 这声音低低沉沉的,像是在生气一般,可细听之下却觉得又不是那么回事。 新开的西餐厅,环境很好,徐伽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对面优雅用餐的男人。 这样的画面已经定格了二十分钟,从他开车到餐厅,再点餐,他都不怎么跟她说话,徐伽不明白他还有必要非得让她也跟来么? 纤细的手指晃动着桌上的红酒杯,若有所思的浅笑,“顾萧言,你是不是很享受让我看着你吃饭?” 闻言,顾萧言低低的笑了,银色叉子被他捏在手里,出声道,“你也可以吃。” 他说的顺理成章,反而像她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 徐伽转头望向窗外,不再理他,杯中的红酒渐渐见底,等顾萧言招手买单时,她的目光才再次投向对面的男人。 只是还没有等到服务员把卡送回来,原本明亮亮的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月光闯过窗户,徐伽望着对面那个模模糊糊男人的身影,声音收紧,“顾萧言,这,这是怎么了?” “看不出来么?停电了。”顾萧言清清冷冷的开了口,从兜里把打火机拿出来,微弱的亮光摇曳在她眼前。 徐伽,“……”这种地方居然还会有停电一说? 她不怎么怕黑,从小就不怕,相反怕黑的那个人是徐司恒,后来她才知道,他不是怕黑,而是看不清,所以不敢乱走。 服务员及时送来了蜡烛,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徐伽起身便想离开,却不知道自己的鞋跟挂在了蕾丝桌布垂下的一角。 “阿——”徐伽不受控制的摔在一侧,许久过后却没有想象中的痛,反而跌入了一个宽宽大大温暖的怀抱。 一抬头,便落入了顾萧言深不见底的深潭,男人嘴角上扬,轻声道,“看来,你在外边也学了点有用的,至少知道投怀送抱了。” 顾萧言这才有机会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怀里的女人,柔软的腰肢在他手心里捏着,他竟然不敢用力。 她褪去了青涩,却也绽放的更加明媚耀眼,徐伽的手伏在他肩膀上,缓缓却坚决的推开,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才和他对视,“我头疼的要命,还有心情故意做这种事情?” “更何况,我有必要和我未来丈夫玩什么投怀送抱的游戏么?顾先生,投怀送抱是种情趣,咱们之间好像并不需要那种东西,你说呢。” 顾萧言的眉头动了动,手已摸向她的发丝,“头疼?哪儿疼。” 徐伽往后推了一步,不等他的回答,那女人早已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顾萧言站在原地失笑,还真狠,刚刚那一摔是假的? ** 餐厅门口,邵长杰早已等候在旁,只是换了一身装扮而已,入座时,徐伽凉凉的瞥了他一眼,认认真真的评价,“其实我觉得这种装扮才适合你。” 14.014.不偏不倚,刚刚好就在那。 话罢,笑的不动声色,留邵长杰一人脸色发白,却还要继续保持专业的态度,还好,顾先生没听到,没听到,没听到... 两人静谧无声的并肩在后排坐着,却也不觉得不自在,只是安静的过分了,陌生的也过分了,徐伽一转头,便可以看到他英俊的侧脸,那男人闭着眼睛在休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徐伽按亮了手机,低头看了眼时间,却听到身旁男人出声问,“头还疼么?” “疼。” 徐伽回答的很快,却不想顾萧言直接转身过来,低沉的男声也随之跟来,“过来,我帮你揉揉。” 她拒绝的痛快,“不用了,谢——” 谢字还没出口,小小的身子就已经被那男人凌厉的动作一把按在了他的腿上。 嗯…不偏不倚,刚刚好就卡在那个位置,徐伽不敢乱动,若无其事的往远处挪了挪,顾萧言温热的手指在她头上轻轻按着,时不时问她,“是这里痛?” 徐伽枕在他腿上,支支吾吾的声音传来,“嗯……” 顾萧言按的很细,手指有力,几乎每一寸都细细的按了好几遍,她一动不动的躺在他腿上,心里像被一根羽毛扫过一般,痒痒的。 “好,好了。”女人撑着手臂从他身上爬起,低头整理自己的头发,却被身侧的男人拉入了怀里,顾萧言温温热热的脸颊触感传来,“我付出了半天劳动,你连句谢谢也不说?不像话。” 那男人的脸颊侧面贴着她脖子上的皮肤,他又在说话,每一动都能感受到他嘴巴里的热气,徐伽的头偏了偏,试图躲开那份亲昵,“那谢谢。” “这么没有诚意的道谢,我先开口让你谢我,你才照做?”那男人低低沉沉的,一句话说的很慢,徐伽有一种错觉,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女人的身体恢复了些柔软,不似刚才那样僵硬,轻声道,“我说,顾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未来丈夫,为我做这些小事,都是理所当然的吧,客气的太过,会显得很生分,对不对?” 身后拥着她的男人倒没想到她拿身份来说事,可她说的,没错,而且怎么听怎么顺心。 顾萧言抱了她一路,说是抱着,可他却没怎么用力,只是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接近徐家时,顾萧言的唇才凑近了她耳侧,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一丝的情绪,“小伽,你还为当初的事情在跟我生气?” 白净的脸庞上毫无表情,可却握紧了双手,良久,清澈的眼眸笑意盛浓,“当初?当初有什么事呢,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她的表情太过于若无其事,却显得太假,男人目光有些心疼,低着头轻声继续,“他们兄弟俩的意外,跟我没关系,那只是场意外,你明白么?” 15.015.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告诉我? 男人话音落下时,车刚好稳稳的停在徐家门前,车一停稳,她便迫不及待的下了车,缥缈的声音传来,“我明不明白,都改变不了什么,对不对?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别再想。” 一转身,她的身影已渐渐走远。 徐伽不喜欢回忆过去,更不喜欢陷在过去里不可自拔,可偏偏…… 总是有人时不时的提醒她。 徐伽走的很快,不一会儿,便藏匿在夜色里,一年前她远走英国,既是无法面对霍黎苍因为她而去世,更是不知道怎么面对霍曼臣,那些对顾萧言的感情只能压在了心底里。 像根刺一般。 男人的目光定定的望着她的背影,顾萧言的眸色更加深不见底,“走吧。” 邵长杰应了声,随之踩下油门。 ** 这一觉睡得又深又长,徐伽醒来时是下午三点,只隔了半个小时便迎来了约会。 下午时分,总是适合去轻松惬意的地方待着。 徐伽远远的便看到俞凉夕坐在窗边,她的脚步加快,一把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周末了,所以不忙?看你,都有时间来这种地方打发时间了呢,有人撑腰就是不得了,还有你的皮肤,被滋润的多好。” 女人带着酸味的话音轻轻落下,带着一副很是羡慕的模样继续抱怨道,“真是羡慕你,不像我,回了国还得继续为那个变态的导师卖命。” 在学校的时候,她的成绩不比俞凉夕差,如果不是因为...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被人听到,你会被人追杀的!你知不知道你嘴巴里的那个变态导师有多受欢迎?”俞凉夕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转而低头默默的喝了口咖啡。 几秒后,话音继续传来,“你猜,昨天半夜我在我医院里看到谁了?” 徐伽没好气的撇了撇头,漠不关心的问道,“谁啊。” “方悦心啊,就是你那个曾经的准嫂子。”凉夕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凑近了道,“听我手底下的人说,她是半夜被送到我医院的,送到的时候,手腕上的伤口深的厉害,怕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徐伽打断,“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现在才告诉我?!” 话罢,转身往门外跑去,俞凉夕在后边跟了上来,小声嘟囔着,“我以为…你不关心了…” 医院里,一行两人去往方悦心的主治医生那儿,得到了医生的话,徐伽的一颗心这才放松下来。 方悦心是徐司恒最爱的人,如果连她也… 徐伽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女人的步子加快,朝病房内走去,一路上就听俞凉夕在身后嘟囔,“你说她连工作和男朋友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住得起vip病房?” 闻言,徐伽急促的脚步慢了下来,回头望着她的眼睛问道,“你说,她住在vip病房里?” “是啊,她一住院就有人给她安排了。” 徐伽的眉头渐渐凝重起来,对于她的近况,总是会特别关注的,可并知道她有交新的男朋友。 16.016.这一切未免太巧了。 病房前,徐伽推门而入,便看到方悦心在和身旁的男人交谈着,只是在她们进来后,便停止了谈话。 才刚刚见过面,现在她的一张小脸却白的吓人,躺在病床上,娇弱无力,是个男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怕是要心疼死。 站在她身旁高高大大的男人,看到陌生人走进后,便闭口不言,转身朝门外走去,只是... 经过徐伽的身边时,却若有所思的深深望了她一眼,像是熟人一般,目光尖锐。 等他出去后,徐伽才走进了些,语气平淡,“前几天还有力气扇我耳光,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闹自杀?” 病床上的女人无视她的存在,随手把身上的被子扯高了些,阖眸休息着,左手的手腕处缠了一圈厚厚的绷带。 徐伽紧紧的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着自己心里的那股气,当初徐司恒去世的时候,她连大哭都没有,现在这算什么?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就冒出来的男人,闹自杀? 她把徐司恒当成什么了? 原本她也没指望方悦心为他一直守着,可现在这要死不活的模样,真不让人省心。 女人垂着手臂,身体僵硬的站在病床前,“都什么年纪了,谈个感情还玩自杀?” “跟你有关?”方悦心倏地从床上坐起,冷冷的目光扫过受伤的手腕,再抬头时,一双眼睛里已充满了鄙夷,“徐伽,你是不是太闲了?婚礼在即,都挡不住你闲的多事的个性?还是你觉得你真的觉得顾萧言非要你不可了呢?”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说不定也会有…” 方悦心抬着头,挑衅的笑着,却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转而拿起手机看了看上边的时间,轻声嘟囔,“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快来了。” 谁快来了? 徐伽拧了拧眉,难不成是她那个背后的男人? 适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声音在病房门前消失,徐伽看到来人时,却有一点儿小意外,“邵特助?” 徐伽的思绪一下子缓不过来,邵长杰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探病,方悦心为了个男人割腕自杀,又被安排住进了vip病房,这一切不免也太巧了吧。 徐伽挑了挑眉,精致的脸庞上波澜不惊,“嫂子,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把你包了的那个男人,是顾先生吧?” 方悦心沉默不语,可她的沉默,却又像是在默认着什么一般。 空气像被静止了一般,谁也不想打破这个看似的平静,邵长杰站在门口,拘束的很,进退两难,这下…死定了。 半晌后,徐伽才动了身,往门外走去,“看来邵特助今天会很忙,我就不打扰了。” 待身旁的女人走出后,邵长杰才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淡定的编辑着短信,“顾先生,徐小姐好像知道了…” - - - 题外话 - - - 快2万字了... 17.017.我不喜欢你的假面具,快点把它撕下来 对于方悦心的话,徐伽一个字都不相信,那人有多恨自己,有多爱徐司恒,她都是清清楚楚的,只是在背后帮助方悦心的人,究竟是不是顾萧言,她还不能完全确定。 七点钟,还不算晚,徐伽快步走出医院,回国后,还没有拜访过顾家的老人,只是拜访之前,总该选一些像样的礼物才对。 不过离开医院十分钟,她便接到了那人的电话,“这么急着找我,是邵特助跟你诉苦了么?” 电话里的背景很吵,听起来像在堵车,顾萧言匆匆的问道,“在哪?” “逛商场啊。”徐伽轻飘飘的回答,这男人,紧张什么? 女人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着橱柜里那条镶钻的项链,细细挑选着,却不料在她报出了位置后被那男人挂断了电话。 啧啧,真没礼貌。 晚高峰,顾萧言出门的时候车堵的正厉害,从公司到商场他足足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人到时,远远的就看到徐伽坐在咖啡厅的窗边休息,手边搁着一堆精致的包装袋,男人大步迈了过去,女人弯着腰在揉自己的脚踝,长长的头发吹落在一侧,“逛累了?” 听到他的声音,徐伽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当然累了,给你家人选礼物,总得精挑细选,你又让我等了这么久,能不累么。” 这样的抱怨,顾萧言倒是很少从她的口中听到,“生气了?” 闻言,对面女人浅浅笑着,倒是笑的叫一个没心没肺,清澈的眼神里看不出来半点儿不高兴,“生气倒是不至于,只不过就是有点不爽。” 顾萧言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离,看样子不像生气的模样。 徐伽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顾萧言,你知道邵长杰在外边的形象代表的就是你吧?你这样的男人,没有沾花惹草,我觉得也不太现实,可是下个月我就要嫁给你了,你的名声也代表了我的名声,名声这东西,总得费心思维护,你说呢?” 顾萧言眯眸沉思,他不喜欢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是什么叫做他这样的男人,没沾花惹草,就不现实呢,“小伽,你这是在警告我乖一点?” 男人凑近了些,嗓音低沉,凑在她耳边轻声道,“什么叫做沾花惹草,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可是守身如玉,小伽,我真的很不喜欢你那副视若无睹的假面具,乖,快点把它撕下来,让我看看真正的你。” 要哭,要闹,要骂人,都行,只要别甜甜的对着他笑! 要多假有多假。 这婚事z市上流名门知道的人不少,他顾萧言若真对别的女人动了心思,大概早就传开了吧。 “真正的我?”徐伽起身收拾好身边的东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最讨厌你的地方,就是你那副假仁假义的模样,顾萧言,你永远都想维持和平,即便你心里讨厌死一个人,你也会和他做朋友,对不对?” 他的这副模样,徐伽早就见识过了。 18.018.你以为,我要跟他表白? z市的夜景,炫彩波澜,带着声色的情迷*,也带着直达心底的浓重孤单,已经11点,街上的人却丝毫没有减少。 顾萧言的绅士风度在于,不论他心情如何,他都不会让一个女人深夜独自打车回家,更不允许这个想法的出现,徐伽连想都没想。 浓浓的夜色,徐家门前,女人明亮的双眸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家里的灯大部分都灭了,刚想跟他道谢,却被那男人一把扯入了怀里,女人的身子重心不稳,只能放松下来趴在他肩膀上,腰抵在一个坚硬的地方上,硌的疼。 “唔…”她被他揽在怀里,那男人的面容就放大在她眼前,无限放大。 顾萧言的眼睛是闭着的,即便一别多年,却丝毫不觉得生疏,张口轻含她的红唇,不顾她唇上仍沾有唇膏… 他吻的很深,似乎想要霸占她的所有,这吻持续了近两分钟,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唇边,呼吸急促的开口道,“小伽,你错了,我讨厌一个人,从来都会明明白白的当面亲口告诉对方,因为只有对方知道我的讨厌,这才有意义。” 徐伽有些怔,确切的说从被他抱在怀里开始,她的思绪就没一刻安静下来,耳边回响着他的声音,可却怎么也听不清,她脑子里全都是刚刚他的吻,他的呼吸,还有他嘴巴里的味道… 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他松开她的那一刻,她心里是期待的。 她的期待,让她觉得很害怕。 “所以,你讨厌霍黎苍,也曾亲口告诉他?”半晌,徐伽的脸色才慢慢的恢复原样,只是提起那个人的名字时,心里的某一处仍像搅在一起,压得她很重。 在她印象里的那个小男孩,即便个子比她高出一头,可总是腼腆的像个未成年。 霍家的二少爷,霍曼臣的弟弟,如果不是为了那次的意外,他们两个也不会一死一伤。 陷入了深沉不好的回忆中,徐伽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卷曲的睫毛半垂着划出了一道弯弯的弧度。 “难道你让我坐视不理?”半晌,顾萧言的嗓音才干涩的发出,“你要跟他表白,他要跟你求.爱,难道你让我对这件事情视若无睹?小伽,你总是要求公平,你的公平就是忘记你自己的身份?” 当初的那次意外,谁也不愿意让它发生,顾萧言和霍曼臣交好,他的弟弟,顾萧言自然也是从心底里照顾。 他只不过是做了他应该有的反应罢了。 闻言,徐伽一怔,“你以为我要跟他表白?” 她的问题却再也没有得到回答,女人冷冷的开口道,“听说,顾先生曾经寻找一个女人很多年,不知道找到了么?” 徐伽的朋友圈里,也有些顾萧言那个圈子的熟人,即便他有心隐瞒,只怕也瞒不住。 - - - 题外话 - - - 我埋了无数个小伏笔,真的心好累。 这文你们不喜欢么?为什么都没人看。 再这样下去,我要失宠了......... 19.019.顾先生,我的脾气可不太好,说不定会生气呢。 顾萧言望着徐伽的侧脸,脸上的神色渐渐褪去,话音冰冷,“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恐怕不那么重要,顾先生,既然你以为我当初是要跟黎苍表白,那就那么认为吧,毕竟你也找了一个女人那么多年,如果我没点什么别的心思,那就太吃亏了。”徐伽打开车门,一股冷气冒然钻了进来,女人下了车,回头弯下腰低声轻语,脸上的笑容若隐若现,“过去的事情我不管,不过以后,我可不希望再听到什么类似这样的声音冒出来,顾先生,我的脾气可不太好,说不定会生气呢。” 话罢,不顾身后男人火热的目光,离开的步伐坚定。 这已经是第几次,她把背影留给他了? 顾萧言有种错觉,她好像不再是他轻易可以控制的那个女人了,意识到这一点让他的心骤然一片慌乱。 ** 不知从何时开始,徐伽的每一天都过的很漫长,不过短短的20分钟卸妆时间,白色的手机上便多了好几个未接来电,终于在她漫不经心的撇了一眼后,才接起,找了件睡衣后踱步往浴室里走去。 对方在说话,声音很温柔,却也倍感虚弱,听了几秒后,徐伽才淡淡开了口,“听你的声音,你好像并没有乖乖照我的话去做。“ 按时吃药,按时锻炼。 z市深夜,伦敦却是拥有着温暖的夕阳,女人熟悉的声音透过听筒缓缓的传来,她说的那么慢,那么缓,可他却知道,她在不高兴。 “小伽,这次回去得到你想要的了么?”电话里的男人轻声问道。 闻言,却传来一阵笑声,浴室里雾气涟漪,徐伽扯过张纸巾把镜子上的水滴擦干了些,隐约可以看到她姣好的曲线,“曼臣,别试图去猜女人心里想要什么,女人天生自带骗人这项技能,只是看她想不想用而已。” “所以,别看你身边围了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你眼睛可得放亮点,别被她们的美貌给迷惑了哦。”徐伽笑着开口道,“虽然你身体不好,可是你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就喜欢像你这样,身体虚弱又有钱的老公。” 霍曼臣很久都未曾开口,只有重重的呼吸声不停的回响,“这几年我眼睛就长在你身上了,如果你不喜欢那些人,我不再让她们出现在我周围就是了。” 徐伽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下一秒便钻到了柔软的被子里,什么时候睡着她已经不记得了,只隐隐约约的有印象,霍曼臣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很快就回去了,你得等我。” 伦敦高档别墅的天台上,黑色轮椅上的男人双手紧紧地贴在身上,目光看着不远处的那片夕阳,真美。 ——小伽,下次一起来看好不好?即便你一定要嫁给他,也请你等等我… - - - 题外话 - - - 不好意思,昨天吃坏了,胃不舒服。 20.020.我不娶她,难道娶你? 徐伽房间的灯灭了,顾萧言这才发动车子离开,明天上午还有会要开,即便如此,他还是往顾家的方向开去。 幽暗深长的车灯开着,印出了前边长长的一条路,波澜不惊的眼底下却掀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你们在这做什么?”顾萧言飞快的下车,长长的一双腿站在对面那两人前边,气势低沉。 面前的女人虚弱无力的半坐在地上,头靠在墙上用力的呼吸着,邵长杰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束手无策。 两个小时前,方悦心不顾他的阻拦执意要来这里等他,邵长杰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跟在她身后。 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 顾萧言的目光冷冷的扫过,却没有停留在娇滴滴的女人脸上,而是停在了西装笔挺的男人身上,眉头轻挑。 邵长杰凑近了些,轻声道,“顾先生,我实在拦不住她,她把输液的针头都拔出来了,非要来这里等你…” “你的意思是,一个女人,把你给吓着了?”顾萧言冷冷撇了他一眼,“你可真是越活越出息了,连个女人的事情都办不好。” 邵长杰低着头站在旁边,她如果是普通女人,他当然有办法来弄,可是... 他连呼吸都微弱了很多,一抬头,顾萧言已经迈动步伐缓缓朝对面的女人走去。 直到他站在她面前,伸手把她扶起,方悦心才意识到,是他来了,出了那么多血,让她现在看什么东西都是晕的,可是她心里很清楚,这是她唯一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她必须这么做。 女人凄惨的笑着,尽量让自己的说话声温柔起来,“萧言,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顾萧言默不作声,一双清冷的眼睛看着她,仅仅是看着而已,“不在医院好好养着,来这做什么?” 男人的双手插在兜里,任她无力的靠在墙上,却事不关己。 “我想来看看你,你最近都不见我。”方悦心抿了抿干涩的唇角,继续道,“萧言,你真的要娶她么?徐伽不适合你,甚至她的心思都不在你身上,你何必把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娶进门?” “我不娶她,难道娶你?”男人的嘴角冷笑着,声音像冰一样发出,“悦心,我说过了,我谢谢你当年救了我,可你消失了那么多年,我也找了你那么多年,现在我能为你做的,就是让你衣食无虞,你不用上班都可以有足够的金钱来度过你的下半辈子,这些还不够?” 10岁那年,在顾萧言的生日派对上,也许是大家玩嗨了,也许是谁的恶意,他跌入了顾家的游泳池里,是一个女孩救了他,可那个女孩他从此再也没有见到过,唯一留有印象的只是缠在她手上的那串手链。 再见到这串手链,是在徐伽离开的那一年。 21.021.你这是做什么,讨我欢心? 方悦心一直在硬撑着,只是面前人的心像铜墙铁壁一般,她根本找不到半点入口,天旋地转,她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往前边倒去。 好在顾萧言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她的不对劲,他都看在眼里。 男人皱了皱眉头,“邵长杰,把她送回医院去。” 话罢,转手把人递给了他,这一来一回,脸上都没有半分感情留恋。 邵长杰单手抱着怀里的人,开口发问,“顾先生,她醒了肯定会来找你,怎么办?” 顾萧言的步伐往车内走去,只是在上车的那一瞬间才回答,“婚礼之前,把她看好了,别让她乱来。” “是...” 车子往车库驶去,他这才有胆子细细的看了看怀里的人,清纯的女人,楚楚可怜的女人,为什么偏要选择这样的一条路去走? 有时候,他永远也理解不了女人的想法。 ** 虽然回了国,徐伽一点儿也闲不下来,和远在伦敦的那个“变态”视频通话了大半夜,快5点钟的时候,他才放她去睡觉。 一句话,让她未来的一个月内又会过的充实无比。 接到顾萧言的电话,是在两天后的中午,徐伽坐在电脑前查资料,一不留神,那男人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三十分钟后,我去接你。” 啪唧一声,电话就被挂断了。 徐伽哼了声,一脸的不屑,不知道那男人又要整出来什么幺蛾子了,电话还没挂掉几分钟,她就又收到了条信息—— “好好打扮。” 徐伽,“….” 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每一次他让她好好打扮的时候,都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准时,是顾萧言必须遵守的事情之一,徐伽迟了5分钟出门,那男人已经站在车门旁来欢迎她了。 徐伽绕过面前挡着的一堵墙,自觉的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车子绕过市中心,停在了一家商场里,豪华包间内,徐伽低着头看了看摆在桌上的不同款式的戒指,几秒钟后,才扬了扬眉头,道,“婚戒?” 顾萧言点了点头,这个有必要质疑? 屋子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人,女人手指间把玩着那几颗戒指,拿起却又放下,精致的脸庞上笑意浓浓,“顾先生,既然是婚戒,你怎么也得用点心吧?你这是做什么,拿一些又大又浮夸的东西来,讨我欢心?” “不喜欢?”顾萧言身子往后靠了靠,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嗓音低沉,“你喜欢什么款式,颜色,不如你先告诉我?” 徐伽低着头沉思着,像是在考虑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话还没出口,就被门外一道熟悉的声音所打断,“至少,她不会喜欢你选的那些东西。” 门外的人推门而入,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被身后的人推着走了进来,嗓音温柔低沉,“这么大颗的钻戒,可不是她的风格。” 22.022.痛不痛苦,你说了不算。 轮椅上的男人一身休闲装扮,瘦弱的脸上挂着淡薄的笑意,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记忆里的卡点似在车祸之后就再也未曾碰过面,即便出席霍黎苍的葬礼,他都对他视若无睹,像陌生人一般。 此后,关于顾萧言的消息,他只从报纸上和别的途径知晓。 长途飞行,让霍曼臣的身体有些吃不消,还没说几句话,他已掩着口止不住的咳嗽,身后的通行人刚把外套和水拿来,徐伽早已先他一步端着温水蹲在他的脚边,目光关切,却始终没有开口。 等他渐渐平息呼吸后,才把温水递给他。 而这一切,都被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看在眼里。 徐伽重新坐回沙发上,看着霍曼臣渐渐停止了咳嗽,这才放心下来,上次的通话,徐伽已经知道他会回来,可却没想到回来的这么仓促,这么快。 这个时间,这个场合,她说什么好像都是错的,都是不合适的。 霍曼臣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那堆东西上,一个眼色,身后随行的人已经把它们递到他手中,又大又亮的钻石戒指,甚至还有祖母绿的颜色。 空气里只有霍曼臣微弱的呼吸声,以及时不时发出的那一抹笑,顾萧言的脸上不动声色,好像根本没有把来人当作一回事,片刻后,才道,“这戒指有那么好笑么?” 一切都会改变,都会时移世异。 霍曼臣身上是他从未看到过的颓废感,可却有着虚张声势的强势,顾萧言皱了皱眉头,半年前他曾听说霍家已经为他找到最好的主治大夫,他的痊愈只是时间问题,可现在看来... 难道只是道听途说么? 霍曼臣清了清嗓子,锐利的目光瞄准对面的男人,这才开口道,“顾萧言,你选的东西为什么总是这么浮夸?就像你的爱一样,拥有最美好虚伪的外表,可一旦撕开这外表,啧啧,你的爱只会让人痛苦。” 顾萧言的眸光灼灼,嘴角上的弧度渐渐隐藏,“我的爱会不会让人痛苦,你说了不算。” 话罢,意味深长的看了徐伽一眼。 相交多年,他们是最熟悉的人,可一旦翻脸,就会变成最可怕的敌人。 霍曼臣懂他的言外之意,他的言外之意是—— “痛不痛苦,徐伽的感觉才是他所在乎的。” “突然回来,难不成是想念在z市的人?或事么?”顾萧言定定的望着他的面容出声问道。 霍家的两个兄弟,霍黎苍对徐伽是明明白白的爱着,他无数次明示暗示对着她告白,那次的意外,是徐伽第一次约霍黎苍出去约会,有话要和他说。 可是霍曼臣当初却对她有些淡漠,甚至说是冷漠,可越是刻意的忽略,刻意的冷漠,就越说明一些问题。 人就是这样,总爱yù盖弥彰。 23.023.见面就要针锋相对,好玩么? 霍黎苍的去世,不论霍曼臣把这责任归谁,徐伽都把这份怒气对准了顾萧言,这才避而不见,逃离了z市。 当初霍曼臣开车带着霍黎苍去追她,在高速上才发生了这场车祸,副驾驶位上的霍黎苍当场死亡,没有给半点机会,甚至连最后一句话,她都来不及和他说。 门外的工作人员适时端着茶走了进来,当下却后悔了,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这间屋子里的气氛一阵比一阵压抑,多待一秒钟都觉得难受。 添完了茶水,赶紧忙不迭的走了出去,任那些钻石摆放在桌子上闪闪发光。 徐伽坐在沙发上,身子缓缓往后靠,也随手拿起面前的茶水抿了几口,像觉得好喝,一直抱着不肯松手,直到一杯茶见了底,她才放下杯子,望向对面不说话,用眼神交流的两个男人,都什么年纪了,还玩这些? 女人放下茶杯,打破了沉默,“这么久没见,一见面就要这样针锋相对么?如果这是你们男人打招呼的方式,那你们继续。” 一句话,足以让两个男人适度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虽然是选婚戒,可徐伽早已失去了挑选的兴致,那些玻璃珠子,她已经不想再看了,不一会儿便叫了工作人员过来全部收走,顾萧言也随她,三个人一同走了出来,看了看时间,不上不下的。 轮椅上的男人缓缓开了口,“附近有间很好的咖啡店,里边的华夫饼很好吃,小伽,不如我们去坐坐?” 话是对徐伽说的,可他的目光却一刻都没有离开顾萧言的脸上,男人不动声色的望向徐伽,身旁的女人却开了口,“好啊。” “萧言,你就不必跟着了吧,她不仅仅是你的未婚妻,也是我的朋友,你总不会还没有结婚就限制她跟谁来往吧?”霍曼臣轻声说着,目光漫不经心的,低声和身后随行的人说话。 虽是征求他的意见,可却征求的太草率了。 “她是我太太,我自然会放心。”男人脸上挂着薄薄的笑意,看似温和如阳光,可嘴角却在他们车子离开后,一点一点的往下压着。 任谁都能看出,此时此刻千万别招惹他。 情调优雅的咖啡小店,远离了喧嚣的市中心,反而安宁的很,门口时,徐伽接过轮椅,这轮椅看似很重,其实轻的很,一点儿都不像一个成年男人坐在上边。 两杯咖啡,两份华夫饼,是徐伽选择的,霍曼臣对吃穿一向都很随意。 一杯白水,霍曼臣需要吃的药已经摆放了满满一小堆,这不是他的特殊时刻,而是他生活里的常态,一双不能走路的腿,一副破败残缺的身体,还有... 没有希望的未来人生。 徐伽忍不住湿了眼眶,低头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块华夫饼搁在了嘴里,她忍不住的为他担心,替他着急,他这副样子,连自己独立生活都成问题,以后结婚,要怎么办? 他连夫妻生活都无法满足,或许会有一个人心甘情愿的爱他这个人也说不定呢? 这机会,可能么? 24.024.我想,你会祝福我的,对么? “吃这么急,不怕噎着么?”霍曼臣轻笑着开口道,“喝点咖啡,慢点吃。” “曼臣,这次回来是有事要办么?”徐伽嘴里含着东西,出声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z市,可为什么现在你却回来了,而且回来的这么快。” 连霍家的家宴他都不肯出席,现在却突然回来了。 一张纸巾被他放在桌上推了过来,霍曼臣的指尖对准了她的嘴角处,她的嘴角处沾了东西,半晌后,才道,“有什么办法,你非要回来,我不想错过你的婚礼。” 如果徐伽听力够好,就会听出,在婚礼两个字上,霍曼臣是说的不情不愿的。 第一次见她,是借了霍黎苍的光,尽管在同一所大学内,可他对徐伽,却从未听闻过,她不参加任何社团活动,不担任何职位,甚至连上课时间都卡的很死板,按时来,按时走,不拖一分一秒。 看似不早退,可她却从未对学习上过心。 第二次见她,是在顾萧言的餐桌上,她似乎对他从没有印象,连一丁点的记忆都没有留下。 起初,他只以为她是霍黎苍的心上人,可后来才知道,她早已名花有主了,靠近她,这是大学四年里,霍曼臣从没有做过的事情。 咖啡厅里换了首安静的曲子,很轻很淡的钢琴曲,女人的声音在他耳边打断了他的思路,“我希望我的婚礼,你会在场,曼臣,你会祝福我的,对么?” 女人的声音低不可闻,“我想他也会祝福我的…” 霍曼臣目光如炬,手指紧握成拳,“当然。” 很久以后她才明白,男人也会说反话,反话从来都不是女人的专利。 沉静静谧的时光,度过的总是特别快,6点钟,徐伽起身先离开,这一下午,都在陪霍曼臣聊天,差点儿忘记今天该查的资料还没查,霍曼臣想在咖啡厅再坐一会。 霍曼臣今天出奇的没有要求送她回去,只是目光一路跟随她,直到她坐在出租车上,原本徐伽坐过的座位上又出现了一个女人时,他才依依不舍的把目光收回。 可这目光,却一下子丧失了应有的热度,像被冰水浇过一般,冷的骇人。 经历了生死,也看淡过生死,这样的目光,在他的眼神里不常有,可现在,却这样直直的望着对方,“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见面吗?” “怕她看到?”女人双腿交叠,没有穿丝袜,浓妆下的轻声细语让他有些不耐烦,“既然怕她知道,为什么还要答应我会帮我呢?恐怕她知道了也会伤心一阵子的。” “方悦心!”细听之下,霍曼臣的声音加重了。 有一些秘密,他永远也不想让她知道,他不怕她伤心,而是害怕她再也不肯给他弥补的机会。 闻言,方悦心笑的淡然,手腕上还围着那一圈纱布。 - - - 题外话 - - - 有人在看么? 25.025.你别动,一会儿就好。 “我来,没别的意思。”方悦心说的淡然,好像真的只是来见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一般,“你紧张什么,不过是和你打个招呼罢了。” 她来,是提醒,更是一种警告,霍曼臣是聪明人,不用她多说什么,他已看穿她的心思。 “失陪了。”霍曼臣淡淡而语,任身后的保镖推着轮椅出了咖啡厅,车上,副驾驶座的保镖开了口,“需要我做什么吗?” 如果他需要,他是乐意的。 却只见那男人目光早已飘向窗外,身子放松的坐在后座上,“不用。” 这样的生活,他早已厌倦,却对此无可奈何,身子疲乏不已,连带着思维也受不了这份孤单寂寞,他欠霍黎苍一句对不起。 ** 大学四年,徐伽都没有发现学医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情,而学医的男人,更是“与众不同”。 和远在伦敦的“恶魔”视频通话两个小时,只为争论一个专业名词用的是否恰当准确,徐伽手边放着的已经是她今晚第三杯咖啡,女人疲惫的往后仰,修长的脖颈伸的长长的。 洗了一个超过半个小时的澡,却没有缓解任何的疲惫感,只是静谧黑暗的窗外,突兀的闪着一道光,徐伽的头发上裹着毛巾,垂眸往楼下看去。 一条短信贴心的在她手机屏幕上显示,“既然看到了,就下楼吧。” 楼下的车灯印出长长的两条倒影,顾萧言站在楼下,抬头望着,他看不清窗边是否还有人站着,却看到那窗帘开了又缓缓落下。 徐家门前,有轻微的脚步声从里边传来,徐伽径直走向他,头发半干,这人,来去都是这么的随他心意,一点儿都不顾及别人是否合适。 下楼匆忙,徐伽只套了件短袖,头发半干的搭在肩膀上,驻足在顾萧言面前,还是有些冷的,黑暗中男人的面容忽明忽暗的,连眸底都是那么的深不可测。 女人狐疑的望着他,不言不语,却不料原本靠在车门上的男人忽然起身,上前一步便伸手把她揽入怀里,耳边呢喃给她听,说不尽的温情,“小伽,你别动,让我抱抱你。” 徐伽沉默,顾家离徐家那么远,开那么久的车只为了来...抱抱她? 这男人有时候还真是任性。 顾萧言这个拥抱的力气很大,他的拥抱很大,也很暖,她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被人这样的抱在怀里,单凭一件薄薄的短袖她几乎是完完全全的贴在他身上,炙热又躁动,如果她没有推开他,只怕会被他窒息在怀里。黑暗中,女人狡黠的目光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轻声问道,“喝酒了?” “没有。”他自然是否认的,两小杯白兰地,都过了那么久她自然是闻不出什么味道的。 26.026.是不是有求于人的时候,都特别好说话。 确实没有,她没有闻到他气息中酒精的味道,可却看到了他想要把她生吞活剥的眼神。 有他这么看人的么? 跟狼一样,就差发绿光了。 顾萧言伸手握在了她的脸庞上,指尖细细密密的温度让她一阵心里发虚,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的吻会如期而至,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只是轻轻蹭了蹭她的脸庞,在她耳边低语,“当初不管你信不信,意外都不是我造成的,小伽,你不能把所有的过错都让我一个人承担,你是要在我身边待一辈子的人,你就准备一直这样对我不冷不热的么?” 他心里曾经有人,甚至维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那个救了他的小女孩,他一直都放在心里,他痴迷于寻找她的痕迹,可是找了那么多年都未曾找到,他所有的感激都在时间里消失殆尽,后来,当霍黎苍向他宣战,向他要公平竞争的权利时,他才发现他的脾气也可以很暴躁。 有那么一刻,徐伽的脑子里的空空的,是恍惚的,这样的顾萧言,应该是在跟她求和好吧。 讲真,她很不适应。 当初若不是他开车追了出来,霍黎苍的那辆车也不会和货车相撞,可她生的气绝不仅仅是这样。 更气他的有眼无珠。 一阵冷风吹过,徐伽抬眸看他,目光浓浓,“你是我丈夫,我自然不会这样一直对你,只是,有几件事情我想要你答应我。” “你说。” “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慢慢忘记,可是在医院里的那个女人,我希望你可以妥善安置她,不管她是不是你找了多年的那个女人,我很霸道,我不允许她进入我的婚姻。”徐伽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方悦心和她的关系,只能提醒他。 “好。”男声温柔细腻的响起,引得徐伽侧目而视。 是不是有求于人的时候,都格外的好说话呢? 半晌后,她才听他继续道,“有时间回家里看看,她们都很想你。” 徐伽明白,他口中的家,说的是顾家,他们俩的婚约,是顾家老人定下的,不容更改,在懂事后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时,她就已经向家里的老人提出过反对意见,全家上下对她是千依百顺,可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不许她拒绝。 态度很强硬。 她亲耳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好…” 这件事情拖的太久了。 ** 一个拥抱,几句话,这个晚上,顾萧言内心克制已久的东西像断了线一样,难以收拾。 他不会告诉她,霍曼臣回来了,他有多害怕,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又会远走国外,而对此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在没有来徐家之前的时间里,他都是麻木空洞的,连签文件都那么的心不在焉,眼睛明明看着那些字,却一个字都没有看在脑子里。 27.027.有一种女人,就是矫情的要死。 有电话打进来,对方只说了一句老地方,便挂断了电话,顾萧言无言,今晚的事情还真是一件接着一件,一点儿喘息的机会都不给。 驱车开往宋家,按了好几次门铃,里边的人才来开门,看到顾萧言的脸时,宋翊安脸色忍不住的变了变,没给他好脸色看,转身自顾自的走回沙发上坐着。 顾萧言跟着他进了屋,也陪着他坐在沙发上,可半天都不见这男人开口说话,“这么晚叫我来,是让我看你这张臭脸?” 说话男人的双腿相互交叠着,轻飘飘的开口说道。 “言哥,你做事也太不给兄弟留后路了吧。”一张口,宋翊安的脾气就不可收拾。 “这话怎么说?” “你为难小夕也就算了,可为难她那么久,你愣是把我瞞的密不透风,言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不能为了自己的女人就把我的女人从我怀里推出去啊!” 闻言,顾萧言挑了挑眉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俞凉夕要跟你分手?” “她说,她有困难的时候我一点儿都没有察觉,没有出现,现在事情过去了,她让我再也不用出现了。”宋翊安一副绝望的模样,回想起当时那女人说这话时的模样,心里就止不住的生气。 他追了俞凉夕那么多年,什么招都用过了,本以为可以柳暗花明了,谁想的到现在她铁了心要和他划清界限。 顾萧言的话音凉凉的响起,“为难你女人,只是为了让小伽回来,可是你女人比我想象中要固执的多,只怕没那么容易改变心意。” 听了他的话,宋翊安更绝望了,看着他起身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转身离开。 “…” 他想骂人了,他顾萧言闹出来的麻烦事现在全让他一个人收拾! 没义气! 男人要铁了心离开,谁也拉不回来,谁说女人不是呢? 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去医院找她也避而不见,妈蛋,这医院到底是他的还是她俞凉夕的? ** 周二,徐伽上午去了俞凉夕的医院里,有很多资料都是word版本,她这边找不到,只能去试试看她那里有没有。 找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正忙的不可开交,一到换季的季节,医院里就会多很多小朋友生病,她看了看徐伽,还嘲笑她来的不是时候,让她去办公室里等着。 顶楼办公室里,徐伽推门而入,啧啧,宋翊安真舍得给她砸钱。 平时凉夕几乎都不会在这,那男人还舍得给她这样布置,粉色和白色的玫瑰花交叉着放在玻璃花瓶里,一大束的放在桌子上。 除了她常用的一些东西,还有一个吸引了徐伽的目光。 是一张合影,俞凉夕在照片里站的直直的,任身旁的男人像树袋熊一样抱在自己的身上,嘴角绷的死死的,虽然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可是徐伽知道,只怕她这个闺蜜早就在心里投降了。 有一种女人就是喜欢自己爱的男人一直追着她跑,她不情不愿的接受着,不是不真心,只是对待感情的一种害怕。 俞凉夕就是这样的女人。 矫情的要死。 28.028.想要欲擒故纵,也得看对方是谁。 矫情的女人分两种,一种是故作姿态,明明心里欢喜的要发疯,面子上却不动声色,只为了吸引男人更热烈的追求,这叫欲擒故纵,而另一种则是对待感情的高标准,有精神洁癖,精神追求,她接受并且喜欢着对方的追求,却不敢明目张胆的确定关系。 徐伽深信,俞凉夕是后者。 哥哥徐司恒曾经严肃的告诉她,“以后小伽要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一个爱自己比较多的人。” 她问他为什么,哥哥却只是笑着摸她的头,不回答。 徐司恒没有办法告诉她,他爱方悦心,所以愿意为了她付出自己的所有,不计回报... 他把爱情里完完整整的一颗心都给了那个女人,可是他有自己的私心,他不想自己的妹妹也交付出自己的心。 直到过了午餐时间,才有脚步声在门口响起,徐伽伸了个懒腰,白大褂的衣角就已飘至眼前,端起桌上的凉水就往嗓子里灌。 徐伽面无表情的开口,“你好歹也是个院长,你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算怎么回事?” “那你为什么要给那恶魔卖命?”凉夕不紧不慢的喝了水,边说边打开了手边的电脑,“这院长说白了就是别人给的,万一以后那个人不想再给了呢?你说我不得抓瞎了么。” 这话说的不假。 俞凉夕在电脑里帮她找资料,没几分钟手边的电话就震动个不停,挂断,继续响,再挂断... 周而复始,徐伽终于嗅出了一丝不对劲,“吵架了?” “资料发你邮箱了,你上去看就行。”俞凉夕把电脑合起,这才起身脱下了身上的白大褂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饿不饿?去吃饭?” 徐伽跟着她的脚步出了门,医院旁不远的全素菜馆,私房菜,生意火的不得了。 20分钟后,徐伽望着桌子上一整桌的素菜,傻了眼,“你这是改吃素了?” “上火。”声音轻飘飘的,凉夕抬手夹了一大筷子的豆腐给她,“多吃点,豆腐对你好。” 徐伽,“…” 什么鬼?是让她补充雌激素么? 一路上徐伽都没有开口问她和她金主的事情,她越沉默,徐伽就越觉得不对劲。 终于等到她开了口,“小伽,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对感情的态度?” “这话怎么说?” 面前的女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淡淡开口,“我总是在逃避他,逃避他对我的好,他在我身边那么久,早就钻到我心里了,可是现在我却没办法再接受他了,我不能接受…” 俞凉夕的嗓音很轻,这话仿佛不是说给徐伽听,而是说给她自己听。 “宋翊安那么好,小伽,我从来没有觉得我和他之间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是怎么办,我和他不会幸福的,就算我答应了也不会幸福的。” 29.029.做选择的不该是你。 徐伽望着她这副没出息的样,顿时急了,“你还没试过就知道不会幸福?” 一阵的沉默弥漫开,良久后,她才听到回答。 “我不能让他在父母和我之间做选择,对不对?” 起初徐伽以为,是顾萧言的为难让她伤了心,可现在看来,是有人来警告她了。 这顿饭,凉夕已经失了兴致,连味觉都好像藏起来了,她的目光望向窗外,该怎么说呢,她并不知道门当户对是那么的重要,她只知道她希望宋翊安变的更好。 和他在一起,她只希望两个人都会变好,而不是成为互相的拖累。 可是那男人总是那么固执和...缠人。 追求的时候是温水煮青蛙的类型,连分手也是,这一点让她很疲惫。 突然之间,徐伽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一般,俞凉夕不是宋翊安世界里应该有的人,要宋家接受她,只怕会很困难,还不算恋爱关系,宋家父母给她出了这么大个难题,只怕是瞒着宋翊安的。 有时候世界是不公的,俞凉夕从小到大都一路优秀,容貌资历甚至努力程度,都不输徐伽,唯独差在了背景上,她没有背景,想必宋家是无论如何也不肯退让的。 徐伽的头一偏,大缕的长发垂在了身侧,轻声道,“宋翊安如果没那个本事说服他家里人,是他配不上你,口口声声说爱你,可一旦踏入实际行动,那些好听的甜言蜜语就会溃不成军,小夕,做选择的人不该是你,而是他。” 徐伽看来,俞凉夕不需要来自好友的安慰,就像身体残疾的人永远不希望别人对他格外的照顾。 宋家当家人保守守旧,直到现在为止还只看家世不看人品,只会是他们的损失。 凉夕的身体里,有一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倔强。 结账时,服务员却端上了一大盘摆放精致的新鲜水果,徐伽抬头微笑礼貌的拒绝,对方却抬手指了指拐角处的那一桌… 女人的目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对面一身粉色运动装的女人正跟她摆手,笑容灿烂。 看到她时,徐伽的目光停顿了好几秒,这才起身往对方那里走去。 临近时,才微笑的开口喊道,“安阿姨,你也在这吃饭,都没有看到你。” 徐伽的笑容浅浅,声音温柔如春的侧身坐在她身旁,她坐在拐角处,很难引人注意的位置。 “你一进来我就看到你了,小伽。”她亲昵的握了握徐伽的手,温糯的嗓音开口道,“那边那个女孩是你朋友吧,长得真漂亮,别让她等太久了,去吧。” 闻言,女人脸上浅浅的笑容更加深了许多,“改天我去看您和奶奶。” 徐伽口中的‘安阿姨’温柔的点了点头,忙不迭的把她推了出去,徐伽道了别,转身往回走,目光却一扫而过这张桌子上的另一个人。 是个男人,而且...长得样子很熟,徐伽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回到座位上,俞凉夕才问道,“熟人?” 徐伽点了点头,未来婆婆,应该算熟人。 30.030.顾家人,都是传奇。 几秒钟后,她才突兀的开口道,“那边那个男人你认识么?” 徐伽扬了扬头,坐在那桌的那个男人,在她回来时始终看着她笑,目光温和,他的那张脸徐伽觉得很脸熟,可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闻言,俞凉夕这才回过了身,“哪个?” “诺...就那个。”徐伽指了指,却没想到对面的男人抬手冲她们摆了摆手,连目光都带着一股子温柔弥漫劲。 凉夕“蹭”的一下子转过头来,拿起放在旁边的包就往门口冲,徐伽迷茫的看了看对面的人,赶忙结了账跟着她跑了出去。 凉夕在马路对面等她,徐伽凉凉开口道,“见鬼了?以前都不知道你跑步这么好。” 话罢,目光游离着望向她脚上的那一双高跟鞋。 女人的潜力真是不可估量。 凉夕拍着自己的小xiōng部,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你看见没?刚才你去那桌都没看到那个男人?” “看到了啊,我又不瞎。”徐伽无奈的说道,那么大个人在那怎么可能看不到。 只是,凉夕的反应也太奇怪了,虽然她也觉得很眼熟,可是... 两股目光在空气里噼里啪啦的交汇,俞凉夕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你想的真的没错,他就是上次和我相亲的那个优质上品男,言听说!” 徐伽愣了一下,“言听说?” “你是说A市言家的言听说?” 凉夕听的一头雾水,“什么言家,什么A市。天啊,怎么会在这碰到他,而且看样子,他和你婆婆还很熟,这又是什么情况?” 徐伽尴尬的干笑了几声,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有时候上天其实公平的很。 对于言家,她了解的其实并不多,可是却知道言家和顾家人熟的很,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两个人会在一起吃饭吧。 言家的独孙言听说,从某一方面来讲,比宋翊安更加的缠人粘人,而且会像蛇一般根本不给你任何空隙空间的人。 徐伽无限同情的看着身旁的俞凉夕,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祝你好运。” ** 从医院出来,已是晚上6点半,最近天气冷了,连夜幕都比平时要提前很多,徐伽走在闹市中,心不在焉的走过路旁的街道,包里的手机发出了震动声,接通后,熟悉的声音印在了她的耳蜗里。 “听说你今天碰到我妈了?”办公室内,顾萧言站在落地窗旁,俯览着z市的夜色风景。 女人的脸庞勾起一抹微笑,这消息传的真快,想必也是安阿姨跟她儿子通风报信了,”是啊,碰到了。” 在徐伽的记忆里,顾萧言的母亲安敏一直都带有一些传奇色彩,她18岁时生下顾萧言,后来又去参军,直到退役后才正式嫁入顾家。 能和顾家当家人扯上关系的女人,也只有安敏了,更难得的是这些年来,听说顾家都是安敏在作主,而顾家当家人彻彻底底的沦为了百分百的妻.奴。 31.031.留宿顾家。 “所以,明天晚上我去接你。”片刻后,顾萧言才轻声说道,隔了几秒后,又加了一句,“嗯?” 徐伽沉默,并不是因为不想去,而是他这样问,她还怎么说‘不去’? 被迫去和主动去,是不一样的,只是,既然碰到了她也没办法再拖,只能认可他的话。 翌日晚上,顾萧言准时在徐家门口等着,抬手看了看时间,还有5分钟,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伸出车窗外屈指弹了弹灰,旋即便看到不远处女人的身影妖妖娆娆的走了过来。 看的出来,是精心打扮过的。 上一次来顾家,还是在很多年以前,徐伽和徐司恒一同过来,顾家奶奶很喜欢她,那个下午还亲手做蛋糕给她吃。 安敏一如既往的粉嫩年轻,徐伽从心底里佩服,更难得的是一点儿矫揉造作的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是完完全全少女的感觉。 这一餐徐伽吃的很舒服,只是顾奶奶外出还没有回来,有点遗憾,晚饭后,一行人坐在沙发里闲聊着,时间不知不觉走到了11点,徐伽的目光越发多的看向手表,才刚想开口道别,就看到远处的安敏坐在椅子上,手捂着胸口处,直喊顾家当家人顾潭应的名字。 徐伽皱眉,赶忙过去查看,安敏无力的靠在顾潭应怀里,望着徐伽轻声道,“小伽,阿姨今天很不舒服,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家里两个男人在,都不懂怎么照顾人…” 哀怨的口气让人听着心情低落的很,徐伽求救般的看了看顾萧言,这是什么情况? 身旁高大的男人目光始终在别处,半晌后才道,“既然如此,那就留下来住一晚吧。” 徐伽,“…” 安敏靠在顾潭应怀里,软软糯糯的在他耳边撒娇,不一会儿,他便把怀里的女人抱着送回了卧室里,再次出来时,却是直直的走向徐伽面前,不得不说,在晚辈面前,顾潭应的气势很强。 “小伽,今晚就麻烦你留下来照顾敏敏了。”话音强势到不许她拒绝,徐伽难得顺从的轻声说好后,顾潭应的身影往厨房里走去。 她有些好奇,这个时间他去厨房里做什么?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顾萧言这才冷冷开口道,“他去熬汤,他的敏敏嘴巴叼的很,一生病就这样,真矫情。” 徐伽不再理他,倒是没想到,他父母的感情这么好,能让一个男人宠了她一辈子。 女人转身往楼上走去,没有注意到她上楼后顾萧言转身便走进了厨房。 男人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口处,望着前边男人的背影,面无表情的开了口,“知道她是故意的,你还这么惯着她让她胡来?” 这话不假,徐伽看不出来,并不代表他看不出来。 从安敏留意到徐伽一直看手表的细节开始,他就看出来了,也料想到顾潭应会百分之二百的配合。 32.032.不习惯,那你就慢慢习惯。 天花板上的灯笼罩在顾潭应身上,似绕着一圈光晕一般,“既然你知道她的用意,那就好好表现。” 如果顾萧言没有理解错,他口中的好好表现指的应该是那一层意思,只是... 还要如何好好表现,难不成要一根绳子把她绑到床上去?那倒容易办了。 可是他不愿那样,他想要的不只是她的身,还有她的心,要她忘记霍家那兄弟俩的事情,重新接受他,得有多难。 顾潭应再次回头时,手里的青花瓷碗里装着小半碗汤,往楼上送去,步履匆忙。 楼上卧室,安敏刚刚接过从徐伽手上递来的温水,用手背一试,温度刚刚好,女人有些感叹,生女儿就是比儿子贴心,有点儿后悔没有再多生一个女儿了。 门口有脚步声传来,一道光影随着顾潭应的走入而消失,男人侧目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徐伽,嗓音淡漠,“二楼有客房,你可以睡那边。” 转而向安敏方向走去,先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而后又小声的问她有没有不舒服,这亲昵的一幕让徐伽脸上都泛起了一丝的尴尬。 “那我先出去了。”徐伽往门外退去,耳后传来了女人的声音,“你早点休息。” 之前答应,本意是想照顾安敏,可现在看来,她在或者不在都不影响什么,更何况,留宿未婚夫家,她还没那个习惯。 徐伽惦着脚往楼下走去,生怕脚上的高跟鞋发出恼人的声音,只是,还是在楼梯拐角处和一具坚硬的身躯撞了个满怀。 女人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好痛... 徐伽太过专心安抚自己的肩膀,入耳便是男人冷静低沉的嗓音,“这么点地方你都能迷路么,客房在你的反方向。” 顾萧言垂眸看着身侧的女人,竭力控制着自己声音里的不悦,若不是他提前在客厅等她,这女人又准备一个人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么? 徐伽穿着高跟鞋站在台阶上,身高上却还差他半个脑袋,女人目光清澈,抹着唇膏的薄唇淡淡开口,“我不习惯在陌生男人家里留宿,所以要回家。” 男人眸光一怵,利的像鹰爪一般,嘴角勉强维持的那抹浅笑再也坚持不下去,“你说…我是陌生男人?” 闻言,女人白了白眼,他为什么总是来挑她语言上的语病? 徐伽深深叹了口气,耐心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认为我们现在还没有结婚,我留宿你家并不好。” 对面男人俊美的脸庞上闪过一抹怪异的神情,那张脸却愈发的靠近,“你在外独居一年多,现在才觉得住在我这里不好?” “怎么办,下个月你得天天和我住在一起,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了!”话到尾端,越发的咬牙切齿,“你现在回去了,她晚上又不舒服了,怎么办?” “不习惯,那你就慢慢习惯。” 33.033.接了电话,顾先生匆忙出门。 陌生的房子,徐伽睡的并不踏实,好在客房里什么都有,镜子前的女人抬手按了按眼下的黑眼圈,很是无奈。 原来已经到了睡不好一晚,就会遮不住黑眼圈的年纪。 20分钟简单化个淡妆,便往楼下走去,却没想到有人比她更早。 见她过来,安敏热情的打着招呼,忙让佣人添一份白粥上来,在这空隙间,和徐伽闲话家常的聊着天,热络的很。 顾潭应夹了一小筷子咸菜放在她的白粥上,轻声道,“快吃,都凉了。” 安敏不好意思的看了徐伽一眼,转身却给了身旁男人一个飞吻,吃完早餐后,顾萧言才从楼上走下,坐在了徐伽身侧。 安敏看了看自己儿子,这才再次开口道,“月底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顾家会办酒会,小伽你也来吧。” 顾萧言慢慢喝着碗里的粥,对于这个话,权当没有听到。 顾家每一年的结婚纪念日,都会庆祝,而且场面不小,在z市,凡是有头有脸,和顾家交好的人都会出席,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条家规。 婚礼在即,徐伽出席这种场合,势必无法阻止,女人点了点头,浅笑着答应了。 安敏见她答应,乐的开心,像小女生一般靠在顾潭应肩头笑着,有电话铃先后响起,远处的佣人忙不迭的跑来,贴在顾萧言耳边轻声说话,纵使离得并不远,徐伽也没有听清那人说了什么,只是身旁的男人却匆忙离开,尔后又步伐匆忙的出门。 连句解释也没有。 徐伽想离开,她要找要看的资料还没找全,如果到时候完成不了,只怕有人会飞回来监督她,那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安敏的一再盛情挽留,让徐伽有些过意不去,只能再留一些时间在顾家,饭后顾潭应回了书房,客厅里只有两个女人坐着,安敏倏地开口问道,“小伽,你和听说很熟么?上次见过你以后,我就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该不会…” 安敏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心里觉得很不安,上次吃饭,徐伽和她朋友先后跑了出去,言听说的反应却是很奇怪。 望着安敏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徐伽听出了她的话外音,“我和他不熟,只是听说过他而已。” 照安敏这样的说法,难不成言听说当真对小夕有意了? 当初和俞凉夕的那些话,只不过是她的玩笑话,可是万一真的一语成谶说中了,又该怎么办,已经有了一个难缠的宋翊安,难道还要多一个更难缠的言听说吗? 这下,徐伽真的有些担心了。 直至傍晚,顾萧言才从外边回来,见她还在却有些意外,安敏站在一旁推波助澜,“你回来的时间掐的刚刚好,小伽正好要回去,你快点送送她。” 闻言,徐伽有些愣,一整天都拉着她聊天的女人一见到她儿子,却着急的要他送自己回去。 还真是神助推。 - - - 题外话 - - - 今天开始2更哦,还有一更要晚一点。 还有,记得加入书架!!! 34.034.你关心我,我很开心。 从顾家出来,已经晚上9点,周五的马路上到处可见牵着手或抱在一起亲吻的情侣,红绿灯处,徐伽撇了撇身侧的男人,从回来以后他脸上的表情就没有放轻松过,而在车上更是一句话都没有,难得的安静。 似察觉到她在看他,顾萧言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眸光看向她,“观察我?” “对啊。”徐伽承认的痛快,“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你的心情这么不好。” 从他进门开始,她就看出他心情不好,甚至连话也不愿意说。 “关心我?”顾萧言轻声问道,余光却从后车镜看了看自己的表情,只是事情有些棘手,所以他不免显得很烦躁,“你关心我,我很开心。” 徐伽不再说话,只是解开了系在身上的安全带,开了一点车窗,在这完全闭塞的环境里,她有点闷。几秒钟后,男人平静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小伽,我去见方悦心了。” 对于方悦心的事情,这还是顾萧言第一次主动跟她提及,那通电话是邵长杰打来的,自从上次见过他后,方悦心的情绪便稳定了很多,按时吃饭,按时就医,本以为她想通了,可她今天却偏偏想吃渔家的清蒸鱼,半个小时的时间,邵长杰回来以后那女人便没了踪影。 没有人看到她去哪了,邵长杰找不到人,便只能给顾萧言来了电话。 方悦心曾经暗示过徐伽,站在她身后帮她的人是顾萧言,对此徐伽并没有过分的在意,明明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的交集。 徐伽的胸闷变的更加厉害,窗户被她开了大半个,“你是想说,你找了那么多年的那个女人是方悦心?” “你找她,是因为你爱上她了?” 女人若无其事的说着这话,语气却冷淡的像与她无关一般。 “她不见了。”许久后,才传来顾萧言略带抱歉的声音,“小伽,我很抱歉告诉你这些事情,我找她只是想感谢她在我10岁那年曾经舍命救了我,可后来却再也找不到她了,直到你出国后她才出现在我身边。” 他的话让身侧女人脸上的平静一点点破裂,徐伽抿了抿干涩的唇角,继续听他说,“让你知道这些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她的感情不是爱情,或许曾经有过那么一丁点好感,可是我很确定她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徐伽心存疑惑,“你怎么能那么肯定,她就是当初救过你的那个小女孩?” “因为她手上戴着那条手链,那链子很特别。” 原来是这样… 徐伽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她到底是该说他记忆力太好,还是说他有眼无珠呢?虽然暂时还不清楚她是怎么得知这件事情的,又为什么要刻意接近顾萧言,可是应该绝没好事! 顾萧言说,“小伽,发生那件事情以后,我很自责,尤其是你把所有怒气都对准我的时候,我就会在想如果我当初没有追你出去,该有多好,那我们的婚礼就不会无限期的推后这么久…” 男声接连不断的传来,很久他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了。 35.035.一个人喝酒,容易醉。 时间过的很快,尤其是对于做解释的人,时间过的就更快了,车子停在徐家门口,可车门上的锁却迟迟没有打开。 顾萧言定眸望向她,目光深邃又带着一些不安,原本可以不告诉她,可他却偏偏选了坦白。 这一晚,徐伽的心情有些烦乱,方悦心…她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看着她越做越错,弥足深陷吗? 女人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的跳动,心里的烦乱不单单是方悦心带来的,还有顾萧言带来的! “找到她,告诉我一声。”留下冷冷的一句话,徐伽便下了车往屋子里走去,直到进门后也再未回头看过一眼。 进屋后,便把脚上的鞋子踢到一旁径直朝楼上走去,三楼房间,是徐司恒的房间,一个身影站在屋子里保险柜旁,犹豫不决。 停留片刻,终究还是没有打开它。 时间推后一周,月底顾家的酒会如期而至,徐伽除了忙着找资料便是泡在书堆里,细想下才发觉顾萧言已经一周没有出现了。 是因为要找人还是...准备婚礼,徐伽不得而知。 酒会在晚上8点开始,徐伽是顾家的准儿媳,自然得提早去一些,洗澡化妆提前两个小时出门,一身黑色的抹胸晚礼服穿在她身上,衬的她的皮肤像玉一样润,脚上一双尖头的细高跟更为她加分不少。下班时间,路上堵车的很,用了比平时多一半的时间才到,徐伽望了望提早到的名流男女,个个打扮鲜艳正式,从不缺有心人。 红色跑车车身流畅的驶入顾家,挺稳车子后,徐伽才跟着众人一同走入。 客厅内,格局布置早已与上次不同,安敏站在中心位置浅笑聊天,身旁挽着顾潭应,徐伽打过招呼后这才找了一个位置自己坐下,手边端着的是浅浅的一杯红酒。 这次的酒会很热闹,来的人也络绎不绝,超过约定时间20分钟,竟还有人从外走入,远处安敏开心的说着话,看的出来她很喜欢这样的气氛。 恩爱恩爱,秀出来才算。 女人仰头吞下杯中猩红的红酒,这才发现周遭的气氛开始变的不同,顺着其他人的目光望去,便看到远处走来的那个人。 黑色西装被他脱的优雅邪肆,转身丢给跟在身后的邵长杰,径直朝她走来。 顾萧言刚结束了会议,便往这边赶来,这事顾家长辈已提前知晓,所以在他走入后,气氛便一如既往的热烈。 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炙热的目光,定眸在她身上看着,品着,像是上好的红酒,在等着懂行的人来品味一般,薄薄的唇角勾了勾,轻声道,“一个人喝酒,容易醉。” 闻言,徐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交叠起双腿,洁白的大长腿充斥在顾萧言的眼睛里,偏偏她还是一张清纯无害的神情,“那你陪我喝。” 话罢,转手便从桌上拿了两杯红酒分给他一杯。 36.036.顾先生是她见过最聪明睿智的男人。 出国之前,徐伽对于喝酒是不会碰的,总有人告诉她喝酒解愁,她理解不了,直到后来出了国,便开始一个人喝酒,自然而然练出了现在的酒量,就算多种酒混着喝,也难醉。 自然,这事顾萧言并不知晓。 顾萧言是顾家的主人,这种场合下却不愿与公事接触,宁肯耐着性子陪着一个妙龄女郎喝酒,而且丝毫都没有一丝的不耐,周围的女性早已低声私下议论。 后来不知是谁认出了徐伽,却再也没有人敢多说二话,徐家顾家婚事在即,原来只有顾太太才能让顾萧言陪着喝酒。 纵使眼中带有酸色,也只能冷言自嘲,论cp感,在场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不过徐伽。 更何况,任谁都看的出来,顾萧言的一双眼,一颗心都在她身上。 与其费劲心思讨好一个软硬不吃的人,倒不如抓好机会,瞄准其他的意中人。 几杯酒下肚,徐伽脸上已泛起了一丝红晕,慵懒至极,顾萧言侧目看了看她,转瞬招手把邵长杰招来,轻声吩咐几句,不一会儿,便端来了一块巧克力蛋糕递给徐伽。 女人接过后,只吃了几口便没胃口了,目光飘在正在跳舞的人身上,羡慕道,“你父母感情真好。” 顾萧言随口应了声,望了望舞池里抱在一起跳舞的自家双亲,确实如此。 一回头,便看到徐伽睁着大眼睛望着他,目不转睛,“我记得,你和我是一个大学,当医生当的那么好,为什么又会接手家里的事情?” 她说这话时,本是闲聊,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安敏和顾潭应身上徘徊,对于身旁男人的僵硬,似是没有发觉。 “做哪一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事情做好。”顾萧言吞了口酒才不动声色地轻声说道。 当初在事业上升期却坚持要回顾家接手家业,连顾潭应也劝不住,其中缘由,顾萧言没有解释,只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不可说的秘密,纵使是夫妻,也该尊重彼此心底的那点儿小秘密。 徐伽懂,所以没有多问。 顾萧言是徐伽见过最聪明睿智的男人,从未接触过家业,却依然能办的有声有色。 此刻,有业内老总上前,希望和顾萧言私下聊些话,徐伽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男人默许,带着邵长杰跟那人走至人群中闲聊。 此刻的徐伽,百无聊赖的坐在拐角处自己喝酒,手里的手机一刻不离,不一会儿却有一人闯入了她的视线里。 说是闯入,再贴切不过。 因为太过引人注目,一个残疾人出现在这种场合,实在不合时宜。 明明是那么虚弱的一个男人,可却装扮精致,随从不少,他的随从都嚣张的很,在室内还把墨镜戴着。 看到那人的面孔时,徐伽赶紧从深陷的沙发上爬起来,快步朝那人走去,柔声道,“你也来了?” 37.037.半个小时,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难得回来,自然得出席。”霍曼臣低头垂眸望向蹲在他脚边处的漂亮女人,一头慵懒长发下的秀美面庞丝毫没有掩饰对他的关心。 尽管是那么的不合时宜,顾家儿媳当着众人的面蹲在另一个男人脚边,神色亲昵,顾萧言不会误会,顾家人不会误会,那么...其他人呢? 在霍曼臣眼里,徐伽这般任性随意,是有她自己的道理,她有自己可以嚣张的资本。 顶在注视之中,徐伽描绘的精致的一张小脸儿依旧面不改色,连目光都没有畏惧半分,纤细的盈盈手指从随从手中接过轮椅,末了对那人莞尔一笑,反倒让身形高大的男人往后退了两步,旋即黑色裙摆一转走到安敏身旁侧耳轻诉,借了一间闲置的客房作为他暂时的休息室,他身体弱,出席这种场合势必会受人冷言冷语。 身体已经废了,她不能让他的精神也饱受摧残。 先前顾萧言被同行老总缠着聊天,脱不开身,才10几分钟没有关注那个女人,当他再次回头时她已没了踪影,他寻遍这不算大的地方,却没看到那人的影子,这才招来邵长杰让他去找人。 邵长杰带回话来,此刻时间距离刚才却早已过去了半个小时。 顾萧言面上一副淡淡凉凉的样子,婉拒了身旁人的喝酒邀约,步伐一刻都不耽误径直往客房方向走去,半个小时,这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足以发生一切事情。 他...太紧张了。 跟在他身后的邵长杰一路大迈步,这才跟上了他的步伐,他有点儿看不明白了,于情于理,她这样做都是对的,可是如果是正大光明的,为什么顾萧言又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甚至连灰色的袖扣掉了一颗都未曾发觉。 走廊尽头的客房,在顾家属于偏远地带,几乎没人住过,新房间,只有固定的佣人每天按时按点的来打扫,黑色皮鞋驻足在门前,却不推开,只是高大身影杵在门前,似在犹豫。 他背对着邵长杰,看不清神情,只是却有人从里边把门打开来,男人硬邦邦的声音传来,“顾先生,霍先生请你进去。” 闻言,幽深的目光里飞快的闪过一抹阴郁,嘴角弧度勾起了一抹凉笑,请他进去? 他还当真是不客气。 这卧室的布置是按照安敏的喜好来的,窗帘家具一应具全,皆是她钟爱的颜色,只是这宽大的屋子中哪里还有那一抹黑色妖娆的身影,霍曼臣“站”在落地窗边,目光平静的望向窗外。 只是不知道,这看似平静的神情又可以维系多久。 “她呢?”顾萧言不喜欢说废话,尤其是不喜欢不请自来的人。 规矩放在那儿如若不遵守,那制定规矩又有什么意义。 38.038.看着别人爱她,你是不是特别难受? 说这话时,顾萧言的脸色很难看,先是听闻她独自一人和他待在客房内,现在却又找不到人,他的心底麻麻的,总觉得不踏实,倒是霍曼臣难得的好脾气。 “她?”男人虚弱的嗓音断断续续,可听起来却始终保持着温润,“你口中的她,是你的未婚妻子,还是在国外照顾我让我心疼的女人?” 闻言,顾萧言嗤笑,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不论什么条件说的都是一个人,不同的只是...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身后男人却一下子放松下来,像觉得累了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两条大长腿伸得笔直,英俊面孔上的笑容玩世不恭,连那一双眼睛都在笑,“曼臣,终于舍得说出来了?” “看着别人爱她,你是不是特别难受?” 男人也是有直觉的,尤其是在情敌这种事情上,霍黎苍苦苦追求徐伽,这事天下皆知,霍曼臣身为哥哥,兄弟俩之间自然会分享这类事情,甚至于帮他出谋划策。 尤其,是霍黎苍那样的男孩,对待感情,单纯的只想跟她白头偕老,就这样没有肉欲都想跟她一生一世。 两人之间难得的静谧,可这几分静谧却让人觉得危险至极,火药味愈演愈烈,就差一根导火索,就可以一发不可收拾。 “你知道?”冷的骇人的嗓音就这样被霍曼臣发出,男人手一抬,身后的随从自然而然上前帮他,四目相视,都在相互试探彼此,“我对她的感情,你知道多少?” 对面男人西装冷漠,抬手整了整衣领,才道,“我知道或者不知道,其实都没什么要紧,重要的是你没那个胆子对她说你爱她,对不对?” 顾萧言幽幽淡淡的说着,可这每一个字都被那人听入了心里,男人的目光凝视在他的双腿上,继续道,“她照顾你,是因为她觉得她亏欠了你,亏欠了霍家,她照顾你你以为就是爱你?呵…” 对霍曼臣来说,她可以不爱他,可以无视他,可是他最不愿要的就是她的内疚自责! 那份内疚是冲着霍黎苍而来的,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不过就是侥幸活着的那个人,侥幸可以得到她的笑脸和温柔。 霍曼臣的脸色骤变,“别…别再说了!” 话到尾端,已咬牙切齿。 他现在得到的一切“幸福”,都不过是偷来的罢了。 邵长杰在外替他寻找徐伽身影,却一直都没有回应,顾萧言临出门时斜斜的看了他一眼,似有话要说,可却最终什么也没说,才刚刚站起身来,就看到巨大的一声——砰。 邵长杰撞在门上,一脸着急神色,火急火燎的,哪儿还有什么冷静沉稳的气质,他眉目很凝重,只道,“顾先生,不好了。” 39.039.明明互不相识,却用最恶毒的话来诅咒她。 屋子里的人不少,邵长杰的举动都让他们侧目而视,男人大步迈到顾萧言身后,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后,那男人冷着一张脸往门外走去。 在顾家别墅的北边,有一个小型的温泉,也可以当作泳池,一年四季都是温水,这是顾潭应用来讨好安敏的,好在地方偏僻,没有宾客经过,所以事情发生时并没有惊动太多人。 一阵脚步声传来,徐伽顺着声音望去,一入眼便是那男人笔直的西装裤腿,冷漠的不带半分情感,连一点儿笑容都挤不出来。 女人撇了撇嘴,却再也没有留给他任何关注,低着头整理自己的裙摆。 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直到她的头抵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时,她才舍得把头抬起。 “怎么回事。”男人拧着眉头问道,目光却飘向趴在一旁全身淋的湿透,只裹着一条浴巾的女人。 对方的样貌,顾萧言没有印象,还是邵长杰上前提醒,他才记起那个女人是今日来的宾客带来的,那女人似察觉到顾萧言的目光,哭的更加撕心裂肺,身上的浴巾也不知被她甩到哪里去,圆润的上身形成了一个透视装。 掉在水里,自然身心疲惫,本想指着让顾萧言好好安慰安慰,却不料还未近他身前就已然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拦了下来。 邵长杰礼貌的替顾萧言婉拒,“护送”她离开。 见那女人依依不舍的目光,徐伽这才觉得好笑,她只是觉得烦闷,出来透口气罢了,却遇到了找上门来的女人,原本可以相安无事,两相太平,那女人骄纵点也就罢了,偏偏在经过徐伽时轻描淡写的唤了一声“女表子。” 她这才定眸看她,水雾般的眸子却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第一次,徐伽觉得女人其实很好笑,她们明明互不相识,却用最恶毒的话来诅咒她,后来,这才有了开始动手的暴力行为。 徐伽身形偏瘦,可从来都不是小鸟依人的乖乖淑女,她一向信奉的是,遇到上门来挑事的人,她可不会让对方那么便宜的离开。 在这事上不分男女。 水波下,发出的盈盈亮光,让徐伽更添了几分好看,顾萧言细细打量她,裙子被扯破了,想必也是刚才动手的时候留下的痕迹,片刻后才听到身旁的女人发声,“还不是你招惹来的好事?” “她对你有意,没办法去招惹你,只能来欺负我了。”徐伽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两条雪白的大长腿暴露在空气里,无时无刻的在吸引着他的目光。 温软的话语却包裹着一层名叫告状的外衣,可坚定的清澈目光里却一点儿想要求助的想法都没有,很显然,她一点儿想他告状的想法都没有。 后来徐伽便不怎么开口说话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屋子里的欢笑声和吵闹声不断,顾萧言却沉溺在这一份静谧当中。 - - - 题外话 - - - 快5w字了,可是成绩依然不理想,一个文的成绩对于一个码字工来讲真的很重要!!! 很重要!!! 所以...如果喜欢,记得加入书架。 我是认真的!【严肃脸+认真脸】 40.040.她总有一千种折磨他的方法。 温泉水热,从某一程度来说,顾萧言开始觉得自家父亲做的这点小心思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能让她不觉得冷。 良久,徐伽才突兀的转头望向他,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暴力?” 话罢,顾萧言愣了一下,尔后才浅笑起来,暴力这个词太严重了,她那点东西无非是可以保护自己的小打小闹,他一直都知道,徐伽有自己的力量,她不是依靠在男人身上的女人,男人对她而言,只会是可以为她加分的人,可却没办法占据她的全部人生。 “暴力点好,我喜欢。”男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表情既认真又严肃,灯光的阴影让他的面孔在徐伽的瞳孔里若隐若现的。 男人的话没有勾出她的笑,倒是让他有些失望,女人心海底针,她总是有一千种折磨男人精神的方法,远处有人跑了过来,是家里的佣人,来告知徐伽,霍曼臣想要离开的消息。 此刻,霍曼臣一行人正在陪着顾潭应夫妻聊天。 他们俩夫妻都不是会人云亦云的人,尤其是安敏,这方面给予晚辈的自由空间很大。 闲聊期间,霍曼臣向两位打听是否知道方悦心这个人,可却得到了否认,看样子,他们是当真不知道有这个人存在,本想继续谈论下去,可看到走进来的那两人时,却不动声色的巧妙转移了话题。 11点钟的时候,这场庆祝还在持续,霍曼臣身体不好,早在半小时前已觉得疲累,却等了她半个小时左右,这才等到她。 离开前,徐伽出门送他,漆黑的夜色浓重,他的身边人从后备箱里变出了一件外套披在了他身上,大男人也会有这么细腻的心思,这一点让她安心不少。 她甚至都可以想象他自己一个人生活会有多么窘境,会有多力不从心。 “小伽。”车内,霍曼臣糯糯的嗓音轻声喊她的名字,徐伽弯下腰,一张小脸儿出现在他的车窗上,带着甜美的微笑,“嗯?”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霍曼臣低声道,“别用那种可怜我的眼神看我,嗯?” 当初的一些事,他是亲自做的决定,也就没有后悔的权利。 徐伽尴尬的笑了笑,尽管有在提醒自己,可还是让他看出来了,女人讪讪道,“抱歉...” 车内的男人依然目光柔和,“回去吧,晚上风大,你穿的那么少,别着凉。” 他的目光寥寥掠过徐伽的下半身,却又赶忙收了回来,吩咐前排人开车,窗外,徐伽跟他摆着手说再见,一头长发在微风中肆意飘荡。 20分钟无人踏入的路程,霍曼臣一路无言,只有目光里流露出的那一点儿松碎的无助感,狠狠包围着他。 男人的声音在这死寂中划破,“你觉得,要一个女人不过夫妻生活的几率有多大?” 这问题像重石一样砸在对方身上,正在开车的人一头汗,余光从后车镜内望向坐在后排的霍曼臣脸上,支支吾吾的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个问题太尖锐了。 41.041.顾萧言,这个世界上貌合神离的夫妻数不胜数。 他想不出任何一个理由让正常女人拒绝过夫妻生活,那是夫妻之间的一部分,而且这事很重要。 霍曼臣不动声色的望了望他,话题一转,语气里更多了几分急促,“替我约姜医生,尽快。” 他的问题让对方那么为难,倒是无意中更平添了几分失望。 原本,也就没抱什么希望... 送霍曼臣离开,徐伽耽误了不少时间,再次返回顾家时,气氛已比之前黯淡不少,只是怎么找都找不到顾家长辈的身影,徐伽从桌上端了杯红酒在手,身姿缓缓的往门外钻,这里的气氛真的让她很烦闷。 随身携带的手包里发出提示音,喝了一半的红酒杯被她冷落在一旁,女人饶有兴致的掏出手机来看着,圆润的手指间在屏幕之间来回滑动,她入座的姿势放松的很,两条雪白的大长腿随意的搭在一旁,怎么舒服怎么来,时不时夹杂着几声低声浅笑。 募地,被一道突兀地声音惊吓道—— “笑的这么开心,是因为霍曼臣?”挺拔的身姿不知何时已然悄悄来到她的身后,且观察了有一阵子了,她这副坐姿,实在无法评判,裙摆都高到大.腿.根了,若不是天色暗,灯光暗,估计裙底风光早已被有心人窥视到。 坐着的女人明显受了惊吓,本能的搜一下就想把手机往大腿下藏,反应了几秒后才懒懒的抬头,沉沉道,“你走路没声音么?” “是你太专心了,你还来怪我?”男人的步伐朝她凑近了些,一抬腿,侧靠在她身旁的米色栏杆上,目光却不急不缓的落在她的身上,轻飘飘的,“你还没回答我,是因为霍曼臣?” 直到顾萧言的话问了第二遍时,徐伽这才失了耐性,手机被她紧紧握在手里,她仰着长长的脖颈和他对视,“是不是因为曼臣,我为什么要和你交代,难道就因为我们下个月要结婚了?” 这是什么道理。 “顾萧言,这个世界上貌合神离的夫妻数不胜数。”徐伽淡淡的说着,知道他不爱听,可还是说了。 霍曼臣开心,是有什么值得他开心的呢? 他的人生被他过成那副模样,开心…对他来讲太难了! 徐伽的坏情绪满满的写在脸上,连话都不想多说什么,手中却没有闲着,继续无声的打着字,转尔男人的声音再次温柔如春的响起,“既然不是因为他,那你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女人给了他一个白眼,却不回答,随手端起那一丁点酒杯和他碰杯,“既然是*,那么只能在我想告诉你的时候才能告诉你。” 她的拒绝,很明显。 要走进一个人的心里不容易,想要再次踏入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只会更加困难,这个道理,顾萧言怎么会不明白,旋即抬起手腕和她轻碰杯,玻璃杯发出了一道极为清脆悦耳的声音。 42.042.她很嚣张,这下换我来 她没有意识到,两人之间再坐在一起时,已然失去了当初的那般剑拔弩张,尤其是她没有再听到顾萧言没有再为难俞凉夕,这一点让她很受用。 她就像永远不会听话的小猫,他只能看准时机看准她需要什么,才能逃一点她的欢心。 此刻,屋子里换了一首曲子,客厅里满满的晃荡着相互抱在一起的男女,或*或真心,只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那一抹旖旎动人的微笑。 屋外,徐伽身上带着的桂花香味钻到了顾萧言的心里,她新换了香水,对于这个味道,她喜爱的不得了。 女人仍旧是软软放松的斜倚着,找寻着令自己的身心可以更加放松的方式,她刚刚咽下的那一口红酒,仿佛也贪恋她的唇角,猩红鲜艳的色彩沾染在她的唇角边,却不自知。 男人坚硬的身躯突然靠近,却又带着一股文质彬彬的气质,她一抬眸,对上的便是他幽深淡然的神情,目光专注却丝毫不克制火热的情绪,一抬手便触碰在她软软的脸颊处。 似是认可她的话,“你想什么时候告诉我,我都乐意听,只不过…” 怀里的人面露困惑,疑惑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现在你的嘴不适合用来说话。”顾萧言的头一低,温热的唇便贴了上前,带着浓浓的撕咬,似在抗议她的任性。 徐伽下意识的往后缩,可却听到他低低的在说—— “别动,我只想好好的吻吻你,所以…你别乱动。” 苍白无力的解释就这样挣脱出他的喉咙,在她耳边轻诉,他真的只想深深,深深地吻着她… 他说不动,徐伽就真的没有动。 男人弯着腰在吻她,嘴巴用力,可手却温柔的搭在了她的身后,护着她,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这女人身上的桂花香味还有她的柔.软! 该死,她身上的桂花香为什么这么诱人? 顾萧言果然吻的很.深,深到一吻过后,那女人脸上已添了不少的红晕痕迹,可下一秒,女人环住他的腰,把他翻了个身,这下,她在上,而他在下。 徐伽垂眸低视着“怀里”的男人,脸上止不住的嚣张笑容,一副“看吧,这下换我来”的嚣张表情,顾萧言不动声色,任她去玩。 女人绯色的薄唇轻启,声音里夹杂着几丝调戏的意味,“你吻我,就是为了堵住我的嘴,让我不用说话?顾萧言,你这也未免牺牲太大了。” “牺牲?”男声转尔低低的笑着,两只手一上一下,上衣领口处的扣子就已被解开了三四个,露出了强健的胸肌,月光下男人的面容蛊惑,“那是不是为了能让你彻底闭嘴,你就可以勉强接受我这副不算太差劲的色相皮囊了呢?” 43.043.你这样不行,太没诚意了。 男人的话音说的低沉缓慢,摆明了带着诱惑的味道,他这是在色yòu? 徐伽无语浅笑,这种出卖皮相的事情,以前他可不屑去做,女人缓缓抬手,纤细的手指在他的皮肤上划过,怀里男人忍不住的倒吸气,就差一伸手把她捞在怀里,可下一秒就听到女人凉凉的低头往下看,“你这腹肌…是不是太小了?” 顾萧言,“…” 腹肌小?他这叫腹肌小?!她的眼睛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徐伽望了望他那惊讶的神情,忍不住的偷笑,手一松他人就落在她刚刚坐着的椅子上,女人扭着腰肢往门外走去,头也不回,“下次如果要做这种事,最起码也来点诚意吧,你这样不行,太随便了。” “…” 徐伽说的肯定,都忍不住让身后的男人开始怀疑她的眼睛是瞎了吧。 ** 深夜霍家,霍曼臣自从回国后就在别处另办置了一套房产,规模不小,看样子是有把生活重心迁回国内的打算,凌晨两点硕大的房子里还亮堂堂的,女人尖细的声音急促的响起,厉声质问着坐在餐桌前优雅吃面的霍先生,“霍曼臣,你不是说你已经有了打算?现在你把我藏在这住着,我连萧言的面都见不着了,那个小妖精指不定怎么勾引他,这就是你的打算?你到底是在帮她还是在帮我?” 话还未落,就听到筷子‘啪’的一下重重帅在红木餐桌上,那男人脸色瘆人,“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她?你以为顾萧言会在乎你么,你真的比看上去还要蠢。” “你——”方悦心被气的白了脸,却愣是找不到话来反驳他,他说的没错,现在顾萧言完全不管她,那么绝情的跟她划清关系,一颗心扑在徐伽身上,除了借助霍曼臣这个废人,她自己还有什么办法? 借助谁的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女人的声音软了下来,“我这不是很着急么,你早一天想办法,你也能早一点得到不是么?咱们之间可是相互帮助…” 相互帮助。 呵,她还说的真好听。 霍曼臣快速看了她一眼,旋即收回了目光,方悦心的算盘打的太好,顾萧言在她那儿不过就是个幌子,伤害徐伽才是她真正需要的,只是...她为什么会这么恨她? “你安心等我消息就好,别自己去做什么没用的蠢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同一时间发出了震动,霍曼臣看了看显示的来电,却没有立刻接起,反而对着坐在一旁的女人道,“先回去吧,等我消息。” 直到看着保镖把她送出门外后,他才接通了手里的电话,“姜医生,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有女人的声音传来,“霍曼臣,我可真不喜欢你叫我姜医生,太见外了吧。” 他口中的‘姜医生’是负责他的主治医,姜薇。 44.044.我想给她一个正常生活。 姜薇是地地道道的南方女孩,却有着北方女孩的性格,他是她的病人,也是她唯一只见过两次面就一见钟情的男人,第一次见面是在手术室,第二次见面是在病房。 可却不可收拾的爱上了他... 姜薇的话让霍曼臣一时没有回答,他不想伤害她,可一旦拒绝就会有伤害,电话里的女人撇了撇嘴,追了那么久,对于他的这种沉默,自然是有一点儿默契的,“行了,跟你说什么你都保持沉默,真没劲,说吧,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开始治疗。”他的话音清楚明白,“我想把我的身体治好,至少可以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你想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姜薇深深狐疑,之前的治疗他一直都不肯好好配合,这才耽误了病情,现在却又一门心思的想要治好,“为什么?” 霍曼臣的目光幽远,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因为我要给我爱的女人一个正常的夫妻生活。” 电话那端陷入了一片死寂,远在地球另一端的女人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心脏一抽一抽的,很疼。几分钟后,霍曼臣从电话里听到了玻璃摔碎的声音,“是那个经常来陪着你的女人?” 曾经,徐伽来看望他的时候,被她看到过一次,同样的东方面孔,自然她会特别留心。 “你来,或者不来,都可以。”霍曼臣的回答还真是简明扼要,她是最了解他病情的人,如果换了医生,只怕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他...等不了。 挂断电话之前,霍曼臣才听到那边人的话,“我来!” ** 尽管睡的很晚,可是徐伽却在早晨5点的时候再也睡不着,既然已经睡不着,倒不如出去跑步,10分钟的时间换衣服和洗漱,对她来讲时间充裕,长发被一根橡皮筋绑起,固定在脑后,换了双轻便的白色运动鞋后,往耳朵里塞着耳机便跑出了门外。 纤细健康的好身材,是需要费时间心力的,在这一点上,女人心狠的特征展现的淋漓尽致。 耳朵里循环放着英文歌,时间也过的特别快,跑步一小时,她却更显得神清气爽,只是转角处的那一男一女是怎么回事? 徐伽停下脚步来张望,对面的两个人声音越来越响,好像在吵架,而且两人看到她来时,一拉一拽的往她这里走来,女人定睛看过去,有一点儿小小的惊讶,这么一大早这两人在玩什么呢? 靠近了些后,徐伽才忍不住的开口道,“凉夕,你们俩这是一晚上都没回去?” 俞凉夕给了她个深深的白眼,没等对面男人开口便抢先一步回答道,“碰巧路过!而且我和他不熟。” 话罢,哀怨的看了眼对面的言听说,很是无奈,她不停的冲对面的男人使着眼色,下一秒就听到他道,“嗯,现在是不太熟,不过就是一起喝了一晚上的酒而已。” 45.045.凉夕的追求者,还挺认真。 “你闭嘴——”他的话音刚落下,旋即立刻响起一道又尖又细的女声。 第一次,徐伽看到面前的女人那么陌生,一张白皙的脸愣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俞凉夕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不是一晚上!是他缠着她喝了一晚上的酒! 天杀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怎么没发现这个人身上还有这种潜质? 好不容易甩开了他的手,凉夕冲到徐伽身边,冷声开口,“你看到了?我跟我姐妹儿还有话要聊,你可以走了。” 言听说的精神看起来很不好,听到她这话时,墨色的瞳孔明显收缩了好几下,他已经很克制自己了,可是感情这种事他怎么克制的了? 今天…是他太冲动了。 望着俞凉夕一脸的疏远,他有点儿失望,难道把她吓坏了? 思虑几秒后,他才准备离开,“那你们聊,我再打给你,小夕,我昨天跟你说的事情是当真的,你好好考虑,我给你时间。” 他很快离开,徐伽这才把身后的人揪了出来,一本正经的开口问,“他昨天跟你说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害怕?” 对面女人低着头,一只脚在柏油路上摩擦出声音,断断续续的开了口,“我怎么知道他抽什风...他只说上次和我相亲以后觉得对我有感觉,想和我进一步交往。” “进一步交往?进到哪一步?” “大概...是同居吧。”俞凉夕不明所以的开口说道,脸上的妆都开始花了,一脸的苦恼。 却半天没有得到徐伽的回答,“靠!他还挺上道的,这么快就展开这么大动作了,小夕,你真的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离开徐家附近时,俞凉夕的脑子都维持着一片混乱,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可以那么轻易的说出同居甚至是结婚的话来,她更不知道只见过一次面就要结婚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宋翊安追了她那么多年,可每一次她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他是个那么孝顺的人,如果被他知道他父母做的事情,又会怎么办? 只怕也只会顺从而已。 出租车上的凉夕只觉得一阵苦涩,难以疏解。 ** 俞凉夕和徐伽曾有一个约定,俩人之间不论谁先举办婚礼,对方都是彼此的伴娘,下午的时候,徐伽的邮箱里多了一封新的邮件,打开一看,全部都是婚纱的款式设计,有一些是已经上过的新款,而有一些则是还没有发售的设计师的原件手稿。 顾萧言的语音信息随之发来:“你先选你喜欢的,如果都没有你喜欢的,你再告诉我。” 女人素净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关于婚礼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准备,她没有怎么上心,徐伽的目光渐渐的转移到电脑上,他选的婚纱走的都是高贵奢华风,虽然漂亮,看起来却复杂的很,而一些手稿里的款式倒很吸引她的目光。 46.046.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徐伽电话打来的时机很不巧,顾萧言正在开会,销售部经理在他面前战战兢兢的叙述着报告,可面前人的注意力却落在了在一旁震动不停的手机上。 是谁说,开会要关机的? 顾萧言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着,一汪宁静的池水渐渐被那声音扰乱了心神,她给他打电话了?还真是不容易。 男人雷厉风行的离开,走出前会议暂停休息半小时,转而吩咐邵长杰半小时后替他来开会,颀长陌生的背影往办公室走去,空无一人的电梯走道,男人的步伐匆忙,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有女人的声音穿过电话来到他的脑海中,“顾萧言,你在听么?” 温热的女声不急不缓的传来,明明听到了他的呼吸声,可却半天没有收到回音。 “嗯,我在听。”不知怎么,顾萧言的嗓音听起来都带着几分沙哑,干涩的很,男人走到一旁,单手开了瓶矿泉水,转而听她开口说话,“怎么不说话了?” 盘着腿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怀里抱着靠垫,轻描淡写,“喝水的时候不要说话,会被噎死的。” 她这是在担心他,还是在诅咒他? 男人的声线悠长,带着一丝的好心情,“放心,我最擅长的就是喝,水。” 徐伽,“…” 她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呢。 电话那端不再传来喝水声,只有男人的呼吸声音,若有似无的,徐伽这才开口道,“顾萧言,婚纱的事情不用那么麻烦。” 男人的声音明显下沉,她说,不用那么麻烦,那又是什么意思? “那些里没有你喜欢的对么?没关系,我可以再去找,总能找到一件你钟爱的。”顾萧言淡淡开口道,说话间,已经打开了电脑,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难不成还找不到一件她喜欢的婚纱? 徐伽的眉心忽然有点痛,“我是觉得,你选的婚纱风格都不适合我,我喜欢简洁一点的,线条好看就好。” 女人的解释这才缓解了顾萧言日渐暴躁的脾气,“我还以为你是不想为我穿上婚纱,所以才找理由来拒绝我。” 他还以为,她连婚礼都不想举行。 徐伽在那边低笑,怎么会呢,“不昭告天下就想让我安心做你太太,有这么容易的事?” 她不过是有事情想拜托他而已,这才好说话,女人继续缓缓低声道,“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嗯?” “我的婚礼别邀请霍家人出席。”她说的很犹豫,这个要求,确实有些过分。 霍家和顾家,不论生意上还是两家人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保持了很多年,他们不出席,又会给那些多事长舌的人留下了话柄,“是怕霍曼臣伤心?” 徐伽摇头否认,“顾先生,黎苍是为了追我出去才出车祸去世的。” 她还活的好好的,可他们却失去了一个儿子! - - - 题外话 - - - 明天想加个更,收收收超过300就发,没发就是没超过哦。他们的第一次很快就会来了,徐小伽也会慢慢从了的。放心。 47.047.婚后,都会像顾萧言一样顾家么? 徐伽能保证霍曼臣不会对她做什么,可并不能保证霍家其他人对她不存有一丝一毫的意见。 不邀请他们,是最为保险的办法了。 “你…不答应?”女人的声音冷冷响起,又带着几分不确定,可电话里的人始终保持沉默,良久后缓缓低沉的男声才再次响起,“要我答应也不难,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就好。” “什么地方?” “一个度假村。”顾萧言寥寥数语,“一周的时间,也不算久。” 那个度假村,是最近合作的项目之一,顾萧言作为股东之一,总得亲自去看看,这次带着公务过去,又想把她也带着,总归有些不便。 徐伽连想都没有想,一口便应了下来,挂了电话后,顾萧言才发现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存的私心太大,他竟然会想时时刻刻看到她,竟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到达婚礼那一天! 很是迫不及待,心里像踩了火一样,燥热的很。 原本,他就不愿意霍家人出席他的婚礼,她既然有这要求,他答应了就是。 这次的出发很匆忙,原本时间是定在2天后,顾萧言把时间提前了,当天晚上就开车出发,身边只带了邵长杰而已。 晚上9点,徐伽这才坐在他黑色跑车的后座上,单手掩嘴打着瞌睡,“有必要今晚就出发?又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今天许的诺,当场就要兑现,他是怕她赖账? 零零散散的目光有些失神的望着窗外,一边和他说着话,一张素净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妆容,看她的样子,这是已经打算睡觉了,临时被他拉出来了。 已是深秋,天气也冷了起来,顾萧言的目光望了过去,便从车后座变出了一个毯子,她这副困困迷糊的样子,是该好好休息。 男人的语气格外温柔,伸手就把一个u型枕放在了她的脖子上,3个小时的车程,徐伽没有什么耐心去陪他聊天。 顾萧言偏着头看着她歪在一旁的睡姿,嘴角却不自觉的勾起了笑容,那么温柔,“开点空调,热风。” 驾驶座的邵长杰立刻心领神会。 男人要结婚了,都会如此顾家么? 徐伽清醒的时候是在两个小时之后,醒的挺是时候,再有20分钟,就到了,睡了一会儿后,她也变得有了精神,到了目的地后这才知道,这里确实是一个度假村,而且是一个拥有小木屋和露天温泉的度假村。 这是从绿林深处开辟出来的一个天然度假村,徐伽指了指在湖中心的那处地方,开口问道,“你是说,我们今天晚上要住在那个小木屋里?” 男人高大的身躯挡在她身后,像一道永远不会倒塌的墙,温热的目光旋即望了望她一脸嫌弃的神情,“是啊,这是这个度假村的主打房间,受欢迎的很呢。” 48.048.她无法拒绝,所以她怕了。 女人撇了撇嘴,现在的人喜欢的东西越来越奇怪了,为什么她实在是无感。 徐伽讪讪的笑了两声,顺着石子路朝那边走去,走近了些,女人这才细细打量起来,曾经有一度,她对泡温泉这个事情很是钟爱,总喜欢找个环境好的地方,至于陪伴的人,不论有多少朋友在场,其中总会有徐司恒。 徐司恒知道她喜欢这个,每一年都会特地带她去箱根。 顺着石子路走到房间门口,房内却大有乾坤,女人轻车熟路的找到泡温泉的地方,自顾自的坐在旁边,一双雪白的小腿一下子钻在了热水里。 很是温暖。 顾萧言拿着行李缓缓站在她身后,面露笑意,“喜欢就下去泡。” 这个时间,哪有人喜欢泡温泉的,徐伽低着头看着水里的倒影,长发垂在她的脸颊处,有点痒,身后渐渐传来离开的脚步声,等她玩够了以后,她才发现... 房间内怎么还有一个人? 徐伽有点儿诧异,抬手看了看时间,凌晨2点35...他都不困么,转而糯音开口,“你在这等我?” “嗯,等你。” 卧室内不知道点燃着什么味道的精油,竟然好闻的很,徐伽斜倚在一旁的白色椅子上,目光就那么纯纯的望了过去,不带一丝的戒备。 顾萧言喜欢她这样的眼神,看他的时候没有平日里的那种痛楚感。 从进了房间后,顾萧言就在这赖着不走,徐伽又怎么会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只是她这人纠结的很,心里的那点点心结没办法打开,她的身体...也就接受不了他。 “要不…你先回去睡吧。”一开口,就是半商量的语气,婚礼在即,他如果要用强,徐伽也找不出理由来拒绝。 一抬头便看到了那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睛…像会吸人一般,一跟他对视,徐伽总觉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顾萧言迈着长腿向她走来,走的缓慢,很慢,可这小小的地方哪里需要走很久,不过两三步的距离,他便来到了她身边,居高临下的垂眸望着她,徐伽平视着目光,不动声色的接受着他的靠近,他在她面前,止步了。 他的声音像潺潺溪水一般好听,“很晚了,休息吧。” 不自觉的,她跟着他的声音点了点头,下一秒却又倏地仰起头,目光惊恐,他这是在邀请她? 徐伽的气势有点弱,“你不是还有报告没看?你一直在这里,一直开着灯,我会睡不着。” “怕光?”顾萧言不紧不慢的开口追问。 女人摇了摇头,长发顺着她的动作蹭到了他的手背上,“不怕。” “怕你。” 这一辈子,徐伽都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别的女人怕鬼怕痛怕孤单,她却不怕,反而乐在其中,可现在这个阶段,她却怕他会开口说出那个要求,那个义务,那个她不能拒绝的东西。 所以,她怕了。 - - - 题外话 - - - 顾萧言:小伽呀小伽,我到底还得等多久? 49.049.目前来讲,我对你的耐心很充足。 闻言,顾萧言皱了皱眉头,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不悦,自从她出国回国,有哪一次是他强迫她了? 他的心思也从工作上移了大半过来,可她仍是时时刻刻觉得他会强迫她,难不成在这女人眼里,他就是个只会脱她衣服的混蛋? 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怕我?”男人的唇动了动,吐出的话音低沉却极富有男性魅力,旋即上前一步右手的手心轻轻贴着她的脸颊,“你怕我什么?怕我脱你衣服,还是怕我侵.犯你。” 如果他和她之间总有点不同,那恐怕只有这个了。 徐伽直直的站着,脸颊处他的手心好像越来越热,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僵硬... 她的一举一动自以为没人看到,可却被顾萧言尽收眼底,男人叹了口气,把手移开,“小伽,男人的耐心有的时候会很充足,有的时候也很匮乏,目前来讲我对你的耐心,很充足。” 她一味逃避,又能逃到什么时候? “我懂了。”淡淡薄薄的回应,徐伽的态度有点儿冷淡,“不过...你应该不屑做什么侵犯女人的事情。” 毕竟,传出去也不好听。 她的话,让不动声色的男人眼睛里泛起了一丝笑意,那些个事情他确实不屑去做,可如果对象是他爱的那个女人,情况大概又会不一样了。 男人把手掌收回,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也一并收了回来,往门外走去,男人驻足在门前,回头看她,“明天上午我有会要开,所以你可以睡到很晚,不需要太早起来。” 徐伽颔首回应,“嗯…” 一声轻微的声音,门从外边关上,这是第几次他在她面前做着那么亲昵的动作,可却没有下一步的发展了呢? 女人坐在软软的床上,随意洗漱了下,却仍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可以肯定的是,那人心里绝对存着不可告人的猫腻,徐伽不知道,他心里的心思并非不可告人。 ** 顾萧言的房间就在徐伽房间的不远处,这次出行,原本就是准备了两个房间,一个电脑被放在办公桌上,顾萧言去到浴室里略略冲了一下,便走了出来,有信息在他手机上一直提示着,男人看过后随手回复,不出五分钟,便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他替来人开了门,自己则转身往办公桌前走去,门外的人脚步轻缓,手中的果盘被他放在了顾萧言的手边,轻声开口,“顾先生,刚才有人打我的电话找你,对方说打你的电话你没有接。” 闻言,顾萧言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他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并不算太多,可总有一些人会打给他的助理,投机取巧的希望可以跟他见他一面之类的,只是邵长杰的话说了一半,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不免显得有些吞吞吐吐。 50.050.背地里说人坏话,这个习惯不太好。 旋即停下手边的工作,掀了掀眼皮后,这才漫不经心的问,“说的这么为难?看来不是什么好事情。说吧,谁打来的?” 邵长杰一脸严肃,“是...霍先生。” “他说,他有方小姐的消息。”邵长杰这话说的没什么说服力,这事太奇怪了! 那个方小姐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见人影,他找了那么久,几乎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关系,私家侦探也没有消息,都找不到人,可现在... 那位神通广大的霍先生居然自动把人送上了门,安的什么心?又是从哪儿把人揪出来的? 这些个疑惑让他不得不起了疑心。 顾萧言的手机被他扔在了床上,屏幕上显示着两个未接电话,只剩了百分之一的电,霍曼臣还真是执着,也或许...是别人打的呢? 看过之后,男人把手机丢给站在对面的邵长杰,吩咐,“充电。” “不用回电话给他么?” 顾萧言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电脑上,声线凉凉,“不必。” 他真有什么想法,自然会再打来,不用急。 邵长杰不说话,只是把手机插在充电器上后,这才转身往门口走去,顾萧言的声音再次传来,“明天中午帮我订份粥和一些主食小菜,送到她房间里。” “好的。”一如既往的顺从的声音,邵长杰闭门而出。 他这个助理,现在不只做特助的工作了,而且还兼带做保姆,负责女人的一日三餐,他的那份工资明显不够,邵长杰啧啧有声的想了想,算了,就当为自己以后照顾女朋友提前预习了。 虽然,他不管在工作还是学习上都可以说称霸一方,可唯独只有在女人这件事情上,他受伤太深了。 ** 不得不说,就算提前几天来,顾萧言仍然忙的不可开交,那些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而且都带着腿长脸美的小美女,虽不来打扰他,可却总在他附近晃,让人看着心烦。 中午2点,邵长杰估摸着时间把粥送了过去,已经过了饭点,可她没有叫餐,也没有在餐厅,他在她的房间门口敲了五分钟都没有人来开门,这才先离开。 那一边,徐伽早已穿着泳装躲在一个安静的温泉池子里,有没有顾萧言陪着,似乎并不影响她的心情。 只不过,旁边的池子里却有几个不同的女人声接连不断的,娇娇弱弱的传来。 徐伽阖起眸子在池水里泡着,温热的水让她的思维沉陷在其中,耳朵里有意无意的听着旁边女人的聊天。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顾萧言也在这!”娇滴滴的女声率先开口说道。 “是么是么,一个人来的还是带女人来的?”女人的声音里一股酸味传来,“是他那个什么未婚妻?” “上次见面就听说了,长了一副狐狸眼睛,一看就勾人的很,不知道背地里怎么缠着顾先生呢!” 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徐伽原本闭着的眸子缓缓张开,目光平静,狐狸眼睛?狐狸眼睛有像她这样么? 徐伽目光探了过去,那个池子里,清一色的大.波女.郎,哎呦。 她们什么时候看到过狐狸了呢? - - - 题外话 - - - 成绩不好,伐开心。 这一本真的是要好好写的,不用担心会弃文不写,我是认真的!! 51.051.有人说我把你迷的半死,这事顾先生怎么看? 女人对于漂亮女人,很难会有真正从心底里欣赏的,总是会夹杂着一些明里暗里的阴阳怪气,更何况,在这个时间成群结队出现在这高档场所的人,看起来清一色的网红脸,徐伽不用想都可以大概猜出她们是什么人。 原本幽静的环境多了几分吵闹,徐伽没了兴趣继续泡下去,便趟着水往更衣室里走去。 在独立浴室里冲了大概10分钟,徐伽这才从里边慢悠悠的晃了出来,长发上还沾着水珠,走出很远都可以听到远处池水里传来的叽叽喳喳的嬉笑声。 徐伽低头看手机,转角处,迎面便撞在了一个坚硬的异物上,女人的脚步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轻声说,“sorry...” 脚步还没有再移动半分,就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温柔的声音传来,“这么离不开手机,我都要吃醋了。” 熟悉的男声传来,徐伽这才抬眸看他,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容,道,“顾先生,刚才有人说我是狐狸精,把你迷的半死,对于这个说法你怎么看呢?” 狐狸精? 闻言,顾萧言却愣在了一旁,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双臂自然而然的放在了胸前,眸子里的神色骤然收拢,“那你打算担了这个名头?” 女人没有化妆的脸蛋有些惊讶,明明是她在向他告状,可现在他却又把问题问回来了,“担不担得另说,只是你的魅力不小,能把她们迷成那个样子。” 顾萧言失笑,她这是在讽刺他?虽说在这个圈子里的人不缺长相好人品佳的男人,可能否让那样的男人动心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女人。 她口中说的,大概是有一些人带来作陪却见不得人的小三小四小五吧? 不得不说,顾萧言不说话的时候,是很有威胁力的,这样的男人单单从脸上根本看不到他心里的想法,徐伽有些不知所措,“你可别承认真的是你魅力大…” 那也太自恋了吧。 徐伽清清透透的眼神斜睨着看他,一脸的嫌弃,这让顾萧言心里确实低落了几分。 转尔男人的大掌抬起,拿起一簇头发摸了摸道,“洗了头发不吹,是等着我亲自动手?” 他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徐伽的心蓦然一颤,酥酥麻麻的,他总是这样,不分时间地点的就来跟她有着亲密动作,而且每一次她都不知道他认为的尺度在哪里。 “吹风机坏了,我正要回房吹。”女人开口解释着,旋即把他霸占在手里的那缕头发拽了出来,莞尔一笑,这才离开。 却没料到,躲过了顾萧言,还有他的心腹在,还真是阴魂不散。 男人身影匆匆忙忙的往顾萧言站着的方向走去,在他耳边轻说着什么,声音虽然不大,可徐伽还是可以听到一些词。 隐隐约约的听到似乎提到了霍曼臣的名字,小女人的身影一下子折了回去,凑在两人跟前追问道,“曼臣也来了?在哪儿?” 52.052.她可冷淡,可温柔,嫁给顾萧言真是好可惜。 霍曼臣一向不喜欢出席这种场合,尤其是一个残疾人要来这里,会显得很奇怪。 顾萧言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刺痛,这女人的变化也太快了吧,刚才还是一副高冷模样,就差给他撂下一句话“别理我”,现在这满满的殷勤劲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顾萧言不冷不热的开了口,“霍曼臣的事情,你好像格外的上心,嗯?” 话罢,一道凌厉的目光直直的对准了她,他已经提示的这么明显,她还不明白? 徐伽面不改色,压根儿没细听他的话外音,一扭头就往房间里走去,手里的电话被她拨通了一个号码。 留下顾萧言黑着脸站在原地,邵长杰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他真的越来越佩服这位徐小姐了,已经嫌弃顾先生嫌弃到不想跟他多解释一个字的地步...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事情一样,像木头人一般站在顾萧言身边,不言不语。 这个时候,闭嘴是他最好的选择。 接通电话的时候,霍曼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暖,他的房间另一处,不远不近的距离,徐伽很容易的就找的到。 看到他人时,一直跟着他的保镖正在抱他坐在床上,霍曼臣偏着头,离保镖的脸很远,在他半躺在床上后,这才冷冷的吩咐,“出去。” 他离开后,霍曼臣这才大口大口的呼着气,绝望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腿上,尽管被柔软的丝被覆盖着... 快30岁的男人,连上个床都需要别人来帮忙,生活里无时无刻都和一群保镖形影不离,对一个男人来讲,这是怎样的一种屈辱? 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罢了,这屈辱是自找来的。 保镖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徐伽,霍曼臣的房门被她从外推了开来,女人的身影走了进来,快步走到他身前,目光相对,“你怎么来了?” 这语气和对待顾萧言的不同,甚至差别很大。 女人温糯的声音让霍曼臣的眉头纾解不少,可落在他心头的却是重重厚厚的一层灰。 老实说,他不喜欢徐伽对待自己的态度。 面对他时,徐伽每时每刻都保持着温柔,保持着良好的耐心,甚至连生气都没有,可是在他的记忆里,她一直可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女人,总是把霍黎苍欺负的来跟他告状诉苦,可第二天却还是追着要去找她。 她现在这样…是怜悯么? 几分钟过去了,霍曼臣只是静静地看着徐伽的脸,却不说一句话,更像在发呆,女人雪白的手臂在他眼前晃了几下,“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霍曼臣空洞的眼神这才慢慢回神,目光转而望着她的眼神,“我在想,你嫁给顾萧言真的可惜了。” 53.053.今晚,顾先生不会来找你。 霍曼臣说的惋惜,说的怜惜,好像顾萧言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一般,徐伽可以理解,可以说是顾萧言间接害死了他弟弟,也害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许久后,徐伽深深的叹了口气,目光很是平静,“在z市,你还能找出来第二个顾萧言么?” 闻言,霍曼臣仍旧是一脸的平静,和平常无异,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她的话有多伤人,“小伽,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一句生硬的逐客令,徐伽没有理由再继续待在这里,第一次被他这样赶了出去,临走前,徐伽帮他平躺下来,温热的小白手替他把被角盖好,白色羽绒被里的霍曼臣始终紧闭着双眼,对她不理不睬。 他心情不好,徐伽可以理解。 霍曼臣的心情低落,并非一天两天形成的事情,早前在伦敦的时候,他的性格便开始喜怒无常,伦敦多阴天,他的心情也跟着一连阴天多日。 徐伽曾想找霍家父母帮忙,毕竟是一家人,总有办法打开他的心结,可他却不许。 女人小步退了出去,却不想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半湿的头发仍然潮湿,连这里都变天了... ** 回房时,徐伽远远的便看到有人影驻足于门前,态度谦和,见她走近,这才转身面向她。 “顾萧言呢?”单手开了门,嗓中的话便缓缓吐出。 邵长杰跟着她的脚步走进了房间里,说道,“顾先生还有会议没有结束,这次的公务也得缠着两三天。” 徐伽小小的‘哦’了一声,表示已经知道,拿着吹风机对着头顶开始吹头发,噪声响起,她没有注意是否有人出去。 可待她吹完头发时,邵长杰却移步到她身后,望着镜子里女人的面孔,转述着,“徐小姐,顾先生说你回来以后让你先吃饭,今晚他忙工作不会来找你,所以你可以先休息。” 徐伽快速回答,“知道了。” 可却不见身后男人有要离开的想法,徐伽这才转身和他对望,等着他先开口。 “徐小姐,我想提醒你一件事,你认识的霍先生和我认识的霍先生,可能有些不一样。” 徐伽目光徐徐,深深地探了过去,心头存了些疑惑,“这话怎么说?” “也许,霍先生并不像你想像中的那样脆弱,又或者他的某一面其实很强大,强大到你根本无法想象!” “强大?”女人勾出了一抹冷笑,“一个残疾人,你居然会说他强大,这是你的想法还是顾萧言的想法?” 外人面前,邵长杰的一切想法都代表着顾萧言,可在她面前,她绝不希望由他的助理来转达他的想法。 顾萧言...他是不是生气了? 跟了他那么多年,身为助理,他自然知道什么是恪守本分,这一次的谈话是他多嘴了。 男人转身朝门外走去,轻声道,“抱歉,徐小姐。” 话罢,离开的匆忙,徐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就是去看望一个病人,为什么连他的助理都开始看不下去了呢? 54.054.你凭什么让一个男人无条件谅你,你还说他不爱你? 直到第二天傍晚,顾萧言都未曾见到过方悦心的身影,他从未怀疑过霍曼臣的话,只是他既然把人送来了,却又什么都不错,他对这点抱有很深的怀疑。 邵长杰曾留心过霍曼臣的动态,说来奇怪,他来了这里后,好几餐都是由这里的餐厅送至房间用餐,霍曼臣似乎没有踏出过一步。 晚餐时间,徐伽接到了顾萧言的邀约,是烛光晚餐。 度假村里一片宁静,天也暗的很早,7点30分,徐伽往餐厅方向走去,远远的便看到了坐在远处的顾萧言,一身黑色的衬衣西裤,走到哪儿都是这副打扮,熟悉却又陌生疏远。 有服务人员引导她入座后,顾萧言才开始点菜,可却一句话都不和她交谈,甚至连问一句你要不要点菜的客气都没有。 几分钟后,女服务员恭敬的问道,“就这些了么,顾先生。” 男人微微点了点高贵的头,听着她又重复了一遍那些菜品,转而摆了摆手让她离开,一杯温水被推到徐伽手边,低沉的男声响起,“那些菜都是这里的特色菜,尝尝鲜总没什么坏处。” 女人脸上漠然的平静,没有反对也没有回应,只是接过了那杯温水搁置在了手心里,继续听着对面的男人侃侃而谈,“缓缓口味其实没什么不好,不然你总会以为你对平常那些无感的食物总会产生这样那样的异样错觉,其实那不过是错觉而已。” 烛光晚餐,菜却上的很快,精致美味的菜肴在徐伽的眼里却变成了一次不明目的的鸿门宴。 这一餐,着实让她吃的有些不痛快,每一次她试图和他交谈的时候,都被他带到了另外的话题中,后来徐伽懂了。 顾先生不想交谈的时候,就让他一个人静静好了。 等甜点的空隙,徐伽这才试图再次开口,这一次却没有听到一如既往的拒绝,只是听到他冷声开口问道,“徐伽,你觉得霍曼臣对你怎么样?” “好啊。”她的回答真诚,不论她在哪儿,霍曼臣都是一如既往的对她,每一次都站在她的身后。 徐伽一直以为,霍曼臣对她的好来源于霍黎苍对自己的爱,霍黎苍那么爱她,爱到恨不得失去生命都要保护她,同母兄弟自然也会顾及手足兄弟情对她多加照顾,这一点,徐伽从未产生过疑虑。 只是现在这个时间...顾萧言又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难道说,这个事情还有什么不同的答案么? 望着她莫名且一头雾水的神情,顾萧言这失望的摇了摇头,果然,她对于感情真的是很迟钝。 “徐伽,你凭什么会认为一个男人愿意一直原谅你,一直照顾你,又一直不找女人留在你身边呢?难道光凭你拒绝了霍黎苍那么多次,他的家人就应该千方百计的照顾你么?你好好想想,到底会不会有这么蠢的人。” 顾萧言说的清楚透彻,可徐伽听着却止不住的发晕。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55.055.这次,你欠我一份人情。 作为男人,顾萧言的戒备心时刻都在内心里铸就一道墙,他冷眼看着霍黎苍热情追求,内心却越发的难以控制,至于霍曼臣,他始终站在徐伽不近不远的位置,作她的身后好友,渐渐融进了她的圈子中。 烛光下,徐伽的眉目有些清冷,带着一丝丝的肃意,“顾萧言,不是霍曼臣在照顾我,而是我在照顾他。” “是么。”男人面孔渐渐冷却,“那为什么在霍黎苍出事后,霍家办的第一件事不是把你送进监狱,而是为霍曼臣办出国,而你又为什么可以那么顺利的跟着他一起出去?霍家家长又为什么要放过你,这些你都没有想过背后原因么?” 一声倒吸气就那么微不可闻的发生了,“你是想说,霍曼臣对我…” 红酒被顾萧言吞下了喉,旋即轻轻颔首点头,“嗯,他对你有感觉。” 徐伽彻底蒙了,像掉入了深海中,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一张小脸开始不可置信,“会有什么感觉?” “呵。”伴着一声低笑,顾萧言扬眉凑近,“你说,一个男人对女人,会产生什么样的感觉?” 女人惊恐低吼,“我不信!” 谁爱她,她都可以觉得是真的,可唯独霍曼臣,这个可能是千万分之一,完全不可能发生。 女人瞪着愤恨的目光望着他,她不喜欢他这个假设,更不喜欢他用这种事情假设,可那男人却仍坐在椅子上,淡定自如,“既然你不信,不如亲自问问他?” 他的目光早已定格在餐厅门口,试问,一个脸色苍白病病殃殃的残疾人,却有着几个随从来照顾他,又怎能不惹眼呢? 可对方的脚步却没有往这边走来,而是转到另一个更远的位置,徐伽渐渐松了一口气,却没注意到顾先生的脸色越来越暗。 他在介意什么,徐伽又怎么会看的出来呢? 预约前,他预定的窗边位置和邻座位置是一同被人预定好的,填单子时他才无意中轻撇到,旁边位置的预定人是霍曼臣,可那人进来后却坐在了别的位置,这又是为什么? 她永远不会意识到,她偷偷回头看一眼,却又大惊失色的转过身子逃避,对那个人来讲有多么的刺眼。 霍曼臣是心高气傲的,这才放纵他隐忍自己的情感,可徐伽的拒绝,却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连涂抹修饰都没有,他的高傲决不许他过来坐下,徒增尴尬气氛。 这餐,是被顾萧言破坏的,她离开后,男人也移动了自己的脚步,冷眼望着对面男人的双眸,厉声开口,“方悦心呢?” 霍曼臣说的面无表情,“你急什么?人一会儿就来,萧言,作为曾经的兄弟,这次你欠我一份人情。” 一声冷笑传来,“欠你什么?欠你利用方悦心来针对我?” “当然不是。这你可是误会了,我和方小姐并不熟,她只是希望借助我的力量重新回到你身边,赢回你的心罢了。” 56.056.你猜,她会不会在乎前女友? “我的心?”顾萧言低声轻呢喃着他的话,目光却丝毫不退让,“我倒想好好问问你,我婚期将至,你还让她借助你的力量来回到我身边,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不管我安的什么心,你爱过方悦心是事实,你以为小伽会不介意么?”男人胜券在握的说着,“没有女人会不在乎‘前女友’这个词。” 更何况,人人都知道他心里曾有人。 话落,顾萧言却不再接话,对方抓住了他的把柄,自然会利用到最大化,他曾不懂爱情,所以寻找了一个女人那么长的时间都不肯放弃,可是在发现对徐伽动.情后,他也离开的毫不犹豫。 方悦心到来的时候,吸引了周遭男人的目光,一身裙装,气质优雅可人,一举一动都乖巧有礼,没有男人会拒绝这样的女人,带着浅浅笑意,她坐在了顾萧言的身畔,毫不避讳,粉唇开启,直唤他名字:“萧言。” 细细勾勒过的眉眼带着浓情望着他,深情不已。 闻言,顾萧言不动声色的转头望她,看向她的眼神里不动声色,“方小姐,我想我们没有那么熟,你这样称呼我,怕是不太好。” 如果他曾经对她产生过怜惜,现在早已消失了,似是厌倦了这样的样子,人刚刚站直,连招呼都不打,便想离开,可却被一个软绵绵的身体撞了进来,女人侧耳贴在他的手臂上,拉扯着,低声哀求,“萧言,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别走,我不是故意不辞而别的,我只是太需要你了,我离不开你,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方悦心的手臂越抓越紧,服帖的西装被她扯在手心里,顾萧言低头一瞥,眼睛里却泛起了一丝厌恶,什么时候,她也变成这种女人了? “方悦心,你给我…” “顾萧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顾萧言顺着声音主人望去,徐伽远远的站在不远处,冷眼观望着,双臂自然的环在胸前,那眼神,不像生气,反而像在看好戏。 几秒钟后,女人的迈着款款的步伐走来,轻描淡写的撇了撇仍然抱在一起的那两个人,漂亮的鞋子却坐在了霍曼臣的身旁,生怕事不大,坐定后,才传来她饶有兴致的独特嗓音,“我说,顾萧言,你若真忍不住你可以选一个环境好一点儿的地方来抱女人,现在...啧啧。” 女人惋惜的看了看周围,那些人想看却又不敢看的脸,“明天的头条,你又会是第一名了,我早就告诉过你,要注意自己的名声,你为什么不听话呢?” 讥讽的话在徐伽的嘴里,却说的理直气壮,这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周遭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下,顾萧言的脸都黑了,太阳穴突突的在跳,去而复返?既然去而复返,现在坐在另一个男人身旁算什么? “过来。” 57.057.不等我就走,怎么这么没耐心。 “过来?”徐伽低声浅笑着,下巴的弧度勾出了一抹漂亮的线条,脸蛋上的梨涡也越发明显,“过哪儿去?你的手臂还被她霸占着,你想让我抱你另外一条?” 轻描淡写的瞥了眼对面站着像雕塑一样的两人,什么时候,喜欢玩这种东西了? 太Low. 方悦心抱着男人的手臂迟迟不肯松开,徐伽失去了耐心,跟身旁霍曼臣道了再见后便转身离开,这一幕让她有点儿失望了。 她有些疑惑,顾萧言难道不清楚方悦心是徐司恒的女朋友么? 太多问题了,让她很是头痛! 回去的路走的很快,只是密码锁刚刚按完,便跌入了一个怀抱里,那人抱着她进了屋,一反手便把门锁牢,温润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耳鬓厮磨,“不等我就走了,这么没耐心。” “你跟她抱着,我还有什么耐心?”徐伽抓在他手臂上,衬衣被她抓出了皱痕。 似是无奈,顾萧言的声音很低迷,“我没抱她,是她抓着我。” 这不是一个意思? 徐伽无言,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缠人了? 温热的脸颊贴在她的脖子里,连呼出的热气都尽数吐出,“小伽,你别吃醋,我和她是过去的事情了,未来和现在都没关系。” 徐伽有一瞬间的失神,顾萧言,如果你知道你找了那么多年的女人骗了你,又会怎么样? 终究,她什么都没有说。 原本已经离开餐厅了,回到房间后对着电脑,她的报告根本一个字都打不出来,顾萧言提出的那个想法太可怕了,这才让她不想直视。 霍曼臣爱她,这怎么可能? 在她心里,他一直都是好朋友,甚至每一次面对他她都充满了愧疚,以至于她根本没办法去看他的腿,每看一次,心里就会难受一次。 可现在,忽然告诉她,他爱她,他原谅她不是为了霍黎苍,而是为了她,这太难以让人接受了。 ** 另一边,在顾萧言甩开方悦心的手后,连她这样可怜柔弱的哀求都无视,这个餐厅的闲言碎语越来越多,霍曼臣的人推着他离开回到房间,方悦心小步的跟在后边,演足了受尽委屈的模样。 可房间内的模样,可不如刚才温柔,像是会变脸一般,进了房间,方悦心的整个情绪便开始易怒起来,声音尖锐的很,“你不是说顾萧言会回头?这就是你给我出的主意?让小伽看到我这个样子?” “他会回头。”片刻后,霍曼臣才开口道,他有办法让顾萧言回头,可是却没有办法让徐伽远离这个事情。 徐伽之前明明已经先离开,为什么又会突然回来? 这一晚,连气温都低沉了许多度,一个可怕的思维穿过了霍曼臣的思维,这或许不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却是最有效的办法。 58.058.你要有本事去抢,那你就去,看顾先生会不会理你。 凌晨三点,顾萧言回到自己房间,三点零五分,有人敲响了徐伽的房门。 时间控制的不早不晚,顾萧言刚刚离开,屋内的人大概也没有秒睡的技能,人被徐伽请进了屋,至此,她再没有看过那人一眼。 怎么说她此刻的感觉呢,失望,很失望。 屋子里一阵静谧,甚至带着一丝烦闷,让人呼吸不过来,徐伽把窗户打开后,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一眼望去,面前的人还是当初见到的那副模样,她很瘦,身上连一点儿多余的肉都找不到,脸上没有婴儿肥,一直都没有,徐伽曾经很羡慕她这一点。 收回目光,徐伽眼中已是一片清明,“这么晚来找我,有事?” 对于方悦心,徐伽始终真心相待,既然哥哥喜欢她,那么她也会喜欢,可是失去了徐司恒,她们两个女人都变的太多了。 “小伽,你想清楚要嫁给萧言了?”方悦心低声抽泣道,一双眼睛早已发肿。 “萧言?嫂子,你当着我哥的面你敢叫的这么亲热吗?”一瞬间,徐伽有些动怒,眼底的干涩再无法抑制,“方悦心,是不是徐司恒死了,你就巴不得快点躺别人身下?当初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做戏,连我哥都被你骗的团团转,你可真厉害啊。” 徐伽一脸失望的望着她,只是她脸上委屈的神情让徐伽更觉得难以忍受。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顾萧言?那徐司恒算什么?她甚至怀疑方悦心是不是已经忘记自己爱过谁了! “至于你想留在顾萧言身边...”女人长长的头发左右摆动着,素净白皙的脸庞上狠戾微浮,“如果你有本事把他抢过来,那么就去抢。” 灯光很暗,徐伽看不清方悦心此刻脸上的神情,只是稳着身形小步走过去后,垂眸看向她,柔媚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来,“嫂子,你用一串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冒牌手链就把‘救命恩人’的头衔挂在了自己的身上,你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太缺德?” 方悦心身子一愣,先是惊恐的抬头看她,尔后又赶忙掩饰自己脸上的那一抹惊讶,“小伽,你这是在说什么?萧言的救命恩人是我,他可是找了我那么多年。” “呵...”淡淡的冷笑在寂静的夜里格外诡异,“真的么?难道不是以前我哥哥对你讲的?他爱你爱到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这件事情会告诉你,我一点儿都不惊讶!” 徐伽不懂她为什么一定要接近顾萧言,可她如愿以偿的代替她在顾萧言身边待了那么久,那些个她不能回来的日子里,都是方悦心在陪着他。 嫉妒么?不会。 就这么算了?不可能! 在徐伽面前,方悦心像是不能动的提线木偶一般,没有半点的生命力,就这样被徐伽看穿了自己所有的事情,那顾萧言知道么? 他如果知道自己找错了人,而且还被一个冒牌的女人给骗了这么久。。 后果不可想象。 59.059.她先走了。 方悦心离开后,徐伽的思绪仿佛陷入了一团泥泞当中,时间仿佛回到从前。 徐伽人重女轻男,她的婚事也是由长辈们决定的,这样的婚姻,她曾怀疑会不会得到幸福。 女人愁眉苦脸之际,手边的电话却发出了震动的声音,垂眸望去,是俞凉夕的号码,徐伽小小的愣了一下,这个时间,都快清晨了,她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徐伽这才接通了电话,“小夕,这么晚都不睡,是太想我了?” 听筒里先是没有声音,几秒钟后才传来女人低低的抽泣声,“小伽,我完了...” 什么完了? 原本坐在床上的女人翻了个身,忙坐起来,“什么完了?你哪儿完了?你可别告诉我你得绝症了!你可是个医生,都没有每年体检吗?” “不是身体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徐伽快被她吞吞吐吐的话音给逼疯了,她的爆脾气忍不住又窜了出来,“你说不说?” “我、我和他做了。”俞凉夕小声的说着,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小伽,怎么办,我和他做了。” 徐伽一脸懵逼,“你和谁做了?说清楚。” “是..言听说...小伽,我那天真的是喝醉了才会这样,我把他当成宋翊安了,怎么办?” 直到两姐妹通了电话半个小时,徐伽才搞清楚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总不过就是小夕喝醉了便开始投怀送抱,言听说也乐得接受,男女心甘情愿的这种事情,即便发生了,又能怎么办? 徐伽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己的生活已经算是一团乱,可为什么闺蜜的感情也这么不顺利? 再次开口,已是十分钟之后,“他想对你负责吗?” “他愿意,可是问题就在于他愿意。”俞凉夕懊恼的揉了揉眼睛,“那一晚的事情就是醉酒以后的事情,怎么能当真?” “你没脑子是不是?他本来就缠你,这下可好了,你可落实了他继续缠着你的借口。” 一想到言家那人的腻歪劲,徐伽就忍不住的担心。 “行了行了,事情都发生了,别再想那么多,先好好睡一觉再说吧。” ** 翌日,顾萧言原本在上午的会议被推迟到晚上,得到徐伽先离开的消息,是邵长杰带来的。 卧室里的男人刚洗过澡,头发还没有吹干,邵长杰便急匆匆的敲门来告诉他。 男人回了身,问道,“她先走了?去哪了。” 这地方开车也得好几个小时,又没有任何公用的车可以供她用,她怎么回去? “这个不清楚,只是有人看到是一辆白色路虎来接她的,不到7点的时候就已经离开。” - - - 题外话 - - - ps.很抱歉更新时间不能固定,虽然不知道有宝宝在看,但是喜欢就先收藏吧,粉色很快就来了。 60.060.她拒绝接听电话,闹脾气呢。 7点…还真挺早。 旋即,男人轻轻摆了摆手,道,“出去吧。” 本来还打算和她一起吃午餐,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她是因为昨天的事生了气?可细想想,却又不像她的性格,手机被男人翻了出来,通话栏里最明显的一个就是她的,嘟嘟几声,都没人接听。 顾萧言有些烦躁,预定好的午餐也失去了兴致,这里的会还有一两天才能结束,本来想给她一个好的出行回忆,可现在… 晚餐时间,顾萧言和邵长杰同行,一进餐厅便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那两个人,还没有到晚餐时间,人也少的可怜。 顾萧言看过去的同时,霍曼臣也看到了他,方悦心一反常态的没有冲过去跟他纠缠,反倒是低着头吃盘中的食物。 几分钟后属于顾萧言的脚步声离开,霍曼臣这才开口问道,“不敢去找他?” “没有…”对面的人小声的狡辩着,可眼睛却不敢和他对视。 顾萧言走入餐厅的那一刻,方悦心就心里没底,她还不能确定徐伽究竟有没有把事情告诉他,可是看他的脸色,并不好。 闻言,霍曼臣的目光这才冷冷的斜昵过去,“你看到萧言,却没有立马扑过去,这和你昨天的样子可大不一样,一晚上就能让一个人变化了这么多,你觉得这一晚上的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那么久的时间都没有变化,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让她发生改变? 呵,这未免太可笑了。 不敢去找顾萧言,是怕他看出来什么事情,而她这一晚上唯一有机会去接触的人只有… 徐伽。 “小伽跟你说了什么,让你怕成这样。” 面对他的问题,方悦心一个字都答不出来,她只能低着头不出声。 “方小姐,你别认为什么事情都可以过去。”有些事可以让,有些事他让不了。 ** 小路上,邵长杰跟在顾萧言身后,漫无目的的走着,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邵长杰一应摆手拒绝。 打了好多个电话,她仍是不肯接,顾萧言的铁青着脸色,对身后男人吩咐道,“把之后的会议都取消了,一会儿就回z市。” 邵长杰仍保持着专业的面无表情,“好的,不过顾先生,您总是这样放他们鸽子,我怕他们总有一天也会放了你的鸽子。” 倏然,男人的脚步停顿不前,“有道理…” 邵长杰沾沾自喜,刚想再开口,便听到他的话再次传来,“所以,你留在这开会,我开车回去。” 邵长杰,“…” 已经吃过一次亏,他为什么总是学不乖? 真多嘴! 当天晚上,顾萧言开车返回z市,3个小时的车程,在晚上11点左右车子停在了徐家附近。 61.061.烈酒可不适合女人喝。 隐藏在黑夜中的别墅没有半点灯光,像座荒芜已久的禁地,男人打开车门,下车后歪在车门上点了支烟,吞云吐雾了几分钟的时间,车内传来一阵‘翁—嗡—嗡’的声音,还没抽完的半截香烟被他咬在齿间,伸手把手机掏了出来。 眸色深邃浓郁,宋翊安? 电话被接听,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震的顾萧言的耳朵发麻,宋翊安在电话里扯着喉咙喊,“言哥,你现在在哪儿呢?” 顾萧言屈指弹了弹烟灰,有些不耐烦,“有事说事,问一些有的没的。” 挨了骂,宋翊安也不恼,只是厚着脸皮尴尬的笑着,“我这不是有事情才找你么,没事的话,我哪儿敢来打扰你。” 顾萧言默不作声,宋翊安在那边继续说着,“言哥,我是想问你,徐伽现在跟你在一起么?” 宋翊安一向不会过问他的私事,现在怎么明目张胆的来问她在哪? 男人皱了皱眉,泠冽着道,“你想说什么?” 话音听起来不对,宋翊安变得倒快,“没、没啊,我是听手底下人说在店儿里边看到小夕了,手下人说还有一个姑娘跟她一起去的,而且两个人还喝了不少的酒,言哥,你别担心啊,我现在就在路上往过赶呢!” 砰—— 车门被顾萧言甩的大力,男人把跑车当飞机开,他的话音被风吞噬,“地址发我!” ** 顾萧言走进酒吧时,连走路都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味道,俊美到无懈可击的脸再加上他的气质,光走着,就是一个会移动的荷尔蒙。 男人烦躁的用手挡开想要试图凑过来的女人,心里有那么一丁点后悔把邵长杰留在那儿开会了,目光扫了一圈,轻而易举的便看到了坐在吧台处高脚椅的两个女人身上。 只是...一个已经开始哭哭啼啼的发酒疯了。 那边,俞凉夕正抱着徐伽的手臂哭的伤心,女人的眼泪像流不完一样不停的涌了出来,嗓音干涸,“小伽,你说、你说我可怎么办,无缘无故的失了身,我他妈是惹了谁?” 身旁女人斜斜的瞥了她一眼,“惹了谁?惹了比宋翊安还难缠的人。” “我、、我、、、呜呜呜...” 话也说不出来,俞凉夕正抱着她的手臂痛哭,徐伽一脸从容,另一只空手拿着已经空了的酒杯冲着酒保摇了摇,眉目流转,浅笑吟吟的开了口,“小帅哥,我酒杯空了,再给我一杯威士忌好不好?” 很显然,男人都很受用这一套,不仅给了她威士忌,还附赠一杯‘诱惑’。 徐伽看的出来,那小帅哥原本还想过来和她交谈几句,可不知为什么,却一下子走了... 走了... 她好像陷入了一个熟悉的环境中,女人蓦地回头,长发甩在了身后男人的笔挺西装上,顾萧言偏着头望着她,那男人痞痞的勾着嘴角,连目光都像再坏笑,“威士忌?这么烈的酒可不适合女人喝。” - - - 题外话 - - - 宝宝们,我好想换个封面... 62.062.你喜欢哪种口味,顾先生都能满足。 俞凉夕东倒西歪的躺在徐伽怀里不肯松手,徐伽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安抚她,这才转头和顾萧言对望,眼睛里藏着无限的风情韵味,“那你说我适合喝什么?” 顾萧言冷笑,“果汁。” 女人嫌弃的摇了摇头,“那个太淡了,我是重口味,果汁才不适合我。” 重口味?顾萧言的脸变了色,身子突兀的往前倾,那女人直直的撞在了他的胸口处,男人优雅的捏着下巴反问,深情又危险,眸底里闪动着光芒,“你有多重口味?不管你有多么重口味,我想我都能满足。” 他的唇轻飘飘的掠过女人的耳边,很痒。 “顾萧言!”徐伽喊他的名字,那男人的手指却移到了她的唇边,“嘘。你这样喊我,只会让我更有感觉,所以别喊。” “...”有病! 俞凉夕的哭声扰了两人,顾萧言看了过去,喝了多少能把自己喝成这副蠢样子? 醉酒的女人哭哭啼啼的发酒疯,顾萧言已经换手揽过徐伽,就只看到俞凉夕直直的跌入了一个怀抱里,一抬眸,对上的便是宋翊安焦虑的神情,而此刻,怀里的女人已经不能控制自己,在来人的身上把胃里的东西吐的干干净净。 宋翊安招来了经理,“还不快去拿杯水?” 站在这跟个蠢货一样,能管好这店? 温水来了以后,宋翊安仔仔细细的帮她把嘴边的呕吐物擦拭干净后,这才把清水喂给她喝,“真乖...多喝一点,小夕,再喝一点?” 吐干净了,俞凉夕睡了过去,宋翊安把她抱在怀里才正眼和顾萧言说话,“言哥,小夕难受,我得先走了。” 顾萧言摆了摆手,“走吧。” ** 这一场小风波过后,该玩的玩,该跳舞的跳舞,一切都水过无痕。 徐伽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抬手就把刚才的那杯酒灌在了嗓子里,身边传来男人冷冷的话音,“你跟我不辞而别,就是为了来陪俞凉夕喝酒?” 身边环境吵的厉害,顾萧言的声音忍不住的拔高,再拔高—— 却有一瞬间的失神,有没有人说过,她的侧脸很美? 徐伽随性的把耳畔的发丝拢至耳后,小巧的下巴扬了扬,“小夕她心情不好,我不出现算什么铁磁儿?更何况,你想带我看的东西我看到了,也就没必要继续待在那。“ 许是徐伽的反应太过平淡,导致了顾萧言认为,她在生气,只是隐忍不发而已。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乌黑的发,上身凑近了些在她耳边道,“别生气,生气对女人不好。” 呵。他哪只眼睛看到她生气了?她像是那种会因为一个蠢货而生气的女人? 太小看她了。 太低估她了。 63.063.顾萧言,顾萧言,你都没有爱我。 钻石手表在女人纤细的手腕上缠绕着,她低头看了看时间,这才从椅子上下来,顾萧言跟在她身后,往出口处走去。 俞凉夕的事情他没兴趣过问,只不过他倒是很有兴趣知道,她是怎么把自己灌成这样不会醉? ** 狭小的空间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即便开了窗,也丝毫不起作用。 刚才还不觉得,徐伽现在才开始觉得酒劲上来了,晚上冷冽的风吹在脸上都不能让她清醒。 “顾萧言。”红绿灯,头偏在窗户方向的女人忽地扭头,目光直直地望着正在开车的男人,意识清晰的喊他的名字,“顾萧言,顾萧言...” “我在。”男人的嘴角勾着一抹笑,眼神柔软的像羽毛一般,“叫我做什么?” 顾萧言的这个问题,原本就不是问题,只能换来她更加热烈的喊叫,声音像猫叫一样,“顾萧言...你为什么会答应娶我?你这么不喜欢别人约束你的人,怎么会乖乖听话,就为了...呃...老一辈的承诺,你说,她们感情好,她们的关系也要我们来维系继承,这是不是...不太公平?” 顾萧言的眸色越发的昏暗不清,“那你说,怎么样才算公平?” “至少、也得有相处的过程。你都没有爱我...”徐伽的情绪有些低落,他们俩的过去回忆并不美好。 光是霍黎苍的离世,足以让他们的过去蒙尘。 “小伽,我以为你都明白的。”顾萧言的声音有些低沉,原来他的克制,她不懂。 女人是需要安全感来包围的。 跑车行驶在空旷的马路上,一道弯又一道弯,没有尽头,一路上,徐伽都没怎么开口说话,酒精上头,让她的头隐隐地在发痛,15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徐家门口,刹车踩的很轻柔,她还是闭着眼睛在休息。 女人歪着头靠在椅子上,恬静的面容下没有一点儿的攻击力,微卷的睫毛时不时的在发抖,旋即眼睛睁开,她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女人皱着眉头抱怨,“水...” 闻言,顾萧言把搁在一旁的新矿泉水瓶拧了开,手臂自然的穿过她的后背,位置准确无差的把她抱在了自己身边,“张嘴...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喝了酒,徐伽抱着水瓶便不肯松手,一口下去,已经喝掉了一大半,心满意足后这才肯把手松开,嘴角处还留着刚才的水渍,顾萧言叹了口气,女人一醉酒真的一点儿自控力都没有了。 男人低头,便吻在了她的嘴角处,原本只是想亲吻,可是却在碰到她的柔软后,一发不可收拾,女人身上的馥郁香气像是有毒,让他全身都兴奋了,顾萧言的亲吻随即演变成了热吻,在他怀里的女人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吻,可却不肯让他吻的更深。 - - - 题外话 - - - ps:23号上架哦。宝宝们。我在等你们哦!! 64.064.明天早点把你顾太太的身份落实,好不好? 嘴对嘴的限制,让徐伽快呼吸不过来了,女人拧着眉头把眼睛睁开,清清亮亮的眸子便看到了顾萧言的那副俊容,瞳孔里的焦距才慢慢有了意识,“顾萧言...你在做什么?” 只不过睡了一会儿,居然是被吻醒的。 徐伽有些无奈,小白手试图把他推远一点,他离这么近,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顾萧言定眸看她,“帮你擦完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把我推开?” 徐伽冷笑,“帮我擦嘴需要吻我?你的手废了?” 明明就在占她的便宜,还说什么帮她,简直可笑,这人最大的优势就是长了一副好看正直的皮囊。 徐伽推了半天,费了好大劲,只把他推动了一下,一下… 女人直勾勾的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好蠢,和一个男人比力气,太没优势了,太吃亏了!想了想,她还是放弃了。 人照旧软软的趴在顾萧言怀里,他也没有继续,只是抱在怀里,手却不安分的在摸她的头发。 徐伽的发质很好,从来没有烫过染过,即便偶尔做造型,也只是一次性的而已,之后她也会好好保养她的头发,摸上去软软滑滑的,手感很好。 一张小脸儿埋在他胸前,闷闷的发声,“喜欢我的头发?” “嗯,喜欢。” 倏然,怀里的女人突然扬起头,亮亮水水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儿的醉意,嘴角勾了勾才发出糯糯的声音,“原来你喜欢啊...” “那我找一天时间去把它剪了。” 话落,倒是勾起了顾萧言眸子里的笑意,长指夹着她的下巴挑眉道,“你敢。” “这么坏?我喜欢的你就要剪了?” 女人的身子在他手里越发的柔软起来,语调也明媚了不少,“不然呢?我不喜欢你一直摸我头发,都不专心看我了。” “这是什么理论?你的头发难道不是你的一部分?”顾萧言话锋一转,目光却落在了她的一双眼睛上,“难道说你希望我一直这样看着你?” 徐伽,“...” 她才不要,这哪里是看,看的人心里都在发热! 徐伽的思绪昏昏沉沉的,在顾萧言身边,越发的放松了,车窗被开了一条缝,凉凉的夜风吹洒进来,缠绕着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小伽,明天我们去把你顾太太的身份落实,好不好?” 女人一怔,目光也愣愣的看着他,有些疑虑。 男人温热的手指覆盖在她的小脸儿上,温柔如水,“别这样看我,嗯?” 也省的自己总是觉得不安心。 半晌没有得到回音,女人拧着眉头在思考一脸的认真,“你认真的?” “当然。”他有那么无聊,会拿这事来逗她玩? 65.065.顾太太,你好。 男人的话音落下,只剩下女人隐约可以听到的呼吸声,领证可以,她接受,可是在一堆人面前吵吵嚷嚷的办着酒席,可不是她想要的婚礼。 “顾萧言,我们能不能不办酒席?”徐伽试探的开口说着,怯怯的看了过去,心里实在没底,“我们就找一个小海岛上的教堂,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男人的面容没有想象中的吃惊,只是一闪而过的惊讶,“为什么?” 女人不都是喜欢秀恩爱的?她却把这秀恩爱的机会给彻底灭掉了。 顾萧言垂着眸子看她,女人撅了撅嘴才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婚礼本来就是给自己办的,我不喜欢那种,就选一种我喜欢的咯。” “好不好?嗯?”徐伽期待的看着他老半天,这湿湿软软,却又充满期待的目光让他不忍心拒绝了。 心像陷了一下,只有点头答应的顺从,“好,都依你。” ** 回到徐家时,酒意已清醒了大半,回房间必须经过徐司恒的卧室,可却很意外的看到了半掩着的门,女人推门才看到一个小小的背影坐在床上,孤单却又苍凉。 “妈,这么晚还不睡?”女人踱步走去,看到的却是母亲江琳哭红的双眼,她又在想儿子了… 徐伽有些哽咽,可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没有办法去让江琳忘记丧子之痛。 “我要结婚了,明天去领证。”靠在窗边,徐伽淡淡的开了口,“哥哥会祝福我的。” “是吗?”江琳起身,看不出一丝喜悦,漠不关心的道,“如果死人也会祝福你,那就好了。” 她的一句话,逼出了徐伽的眼泪。 自从徐司恒去世,江琳就对她始终不冷不热的,她依旧是徐家宠爱的对象,可却少了母亲的温柔细语。 “对不起,妈…” ** 民政局,办公的小姑娘拿着顾萧言的户口本瞪着眼睛确认了三次,才小声的开口问道,“顾先生,你确定是想今天领证结婚吗?” 顾萧言可是她心里的男神,他温柔帅气的形象在她心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可现在… 她斜眼看了看坐在顾萧言身旁的徐伽,她有什么好? 哼! 这女人是谁她当然清楚的很。 徐伽叹了口气,深感现实,他的粉丝可真是无处不在,女人敲了敲桌面,轻声开口,“我说,你到底是工作人员还是顾萧言后援团的粉丝会会长?他要不要结婚,是不是还得经过你的批准和同意?” “当然…不需要了。”对方尴尬的笑,被正主这样子强势的问,面子上下不来了。 啪啪。 盖了两个章,这事便算完了。快的让人连适应的时间都没有。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就从徐小姐变成了顾太太。 - - - 题外话 - - - 你们是不是都不喜欢这篇? 66.066.走这么快,真的这么怕我? 室外停车场,初冬都能有这么温暖的阳光,徐伽抬手挡了挡太阳,很刺眼,身后传来男人的脚步声,徐伽先他一步往车子旁走去。 啪嗒。 车门被身后的男人打开,她的手刚刚扶在了车门上就被身后一道温暖的阴影所包围,顾萧言迷人的五官越发的深邃,“走这么快,怕我?” 像是故意的,长长的两条胳膊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一低头,她头顶柔软的发丝就往他的脸上扑,带着一股清香... 小小的身子在他的怀里转了一圈,一张精致的小脸儿仰着头看他,眉梢都带着一缕诱惑,“怕你?顾先生,你以为领了结婚证就有了盾牌?你当这结婚证是万能的么?” 她的步伐或快或慢,全凭她自己是否愿意,跟他有毛关系。 男人的脸上洋溢着一股笑容,今天不仅天气好,连他的心情也变的很好,“我只是希望你走慢一点,至少等等我,嗯?” 顾萧言的手放了开,徐伽弯腰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平视着身旁正在发动车的人,“我走的快又怎么样,反正你总会追上我的。” 一句话,勾出了顾萧言心情里的阳光明媚,一路上难得的放了英文歌曲,徐伽始终偏着头看着窗外的景色,疑惑道,“这条路不是回徐家的路,我们去哪?” “回家。” ** 下午时分,顾家也热闹的很,这座别墅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嚷嚷的场面了,顾潭应性格孤僻的很,除了和妻子的纪念日会热闹一阵子,便是长期处于找不到人的状态中。 徐伽跟在顾萧言身后走进了屋子里,坐在客厅里的安敏一眼就看到了她,连忙起身小跑过去,开心的不得了,“小伽来了?今天可真热闹,连访客也这么多。” 徐伽把随身带着的包递给了佣人,旋即开口说道,“家里有客人在?那我是不是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顾萧言长臂一伸,便把徐伽圈在了自己身边,“他们的客人让他们自己去招呼,你不用理。” 徐伽,“...” 当着人家的面儿这么说,顾先生,这样真的好么? 小女人白皙的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憋着笑,就快憋不住了,就听安敏冷冷的开口道,“什么我们的客人,是你的客人!” 闻言,顾萧言和徐伽均愣了一下,随后便一同往客厅里走去。 在看到来人时,顾萧言的心情还是异样格外的好,可看到那人时,却一下子跌入了冰水里,男人的眸子丧失了温度,“你来做什么?” 面前的男人温润的开了口,“萧言,我来自然是来看望你,顺便看一下顾叔叔。” 霍曼臣这话说的得体在理,顾家和霍家父辈原本就是相识的,而生意上也有往来,他来顾家没什么不合理,只是... 倒是没想到她也会跟着来,还真挺意外的。 67.067.你这个老公,当的可真不称职。 顾萧言的手臂绕在她腰间,怎么看怎么刺眼,他们的感情什么时候突飞猛进了? 快到晚餐时间,安敏拉着顾潭应去找一家新开的川菜馆,据说自从开业以后每天晚上都座无虚席,安敏不信这个邪,偏要拉着他自己去试试看,硕大的餐厅里,用餐的却只有三个人… 即便是在家里吃,每一道菜都是精心挑选的,两个男人谁也不肯先动筷子,反而相互对望起来,徐伽觉得饿,便拿起筷子开始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顾萧言在帮她布菜,却无意间瞟到了霍曼臣那吟在嘴角的笑容,“什么事情这么好笑,不如你说出来让我们也笑一下?” 霍曼臣没什么心思用餐,来这里虽说是为了别的事情,可是却有意外的收获,男人柔和的目光看了看身侧的女人,长发被她单手抓在手心里,专心致志的低着头用餐,对于他们之间的对话…漠不关心。 不知是真的不关心还是装的呢? “我在想,你这个准老公当的真是不称职。给她夹了一堆会让她过敏的胡萝卜,你是想看她怎么死的更快?”霍曼臣慢条斯理的说着,目光却徐徐的落在了放置在她手边碟子上的那一小堆胡萝卜丝上,“你的女人,你自己都不知道她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么?” 那责备的意味像是在教训他一般,顾萧言的眸子冷了几秒钟后,才转而望向坐在一旁保持沉默是金的女人脸上,“你对胡萝卜过敏?” 徐伽掀了掀眼皮,“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过敏的人那么多,过敏源也那么多,她不过就是胡萝卜过敏,至于这么惊讶? 他夹来,她尽管放着不吃便是了。 一张俊脸被她堵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重重的开了口,“是没什么好惊讶的。” 目光却移向霍曼臣,“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去书房。” 顾萧言‘呲拉’一下子把椅子推到身后,椅子在大理石上划出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徐伽捂住了耳朵,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这人,不知道哪儿又不对劲了。 霍曼臣和顾萧言先后离开,这么大的餐桌上只有她一个人,倒是有些冷清了,几分钟后远处有佣人跑来手里拿着她的包,徐伽一听,是她的手机在响。 打电话来的人是俞凉夕,徐伽这才接通了电话,“都能给我打电话了,看来酒是真醒了。” “废话,你个死没良心的,让你陪我喝酒,你把我就丢给别人不管了?”俞凉夕飞快的说着,对着她就是一顿抱怨。 徐伽缓缓开口,“冤啊——我是想陪你来着,可谁让你选在人家宋家的场子里买醉,我说姐妹儿,你可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连买醉都能被人抓着,你说你这个智商,还学人家玩什么出轨,乖乖的选一个算了,反正我觉得那俩人都可以,都是要钱有钱,要颜有颜的,跟了哪个你都是赚了!” - - - 题外话 - - - 那个…喜欢就加入书架吧! 68.068.他对你温柔体贴,你为什么不爱他? 徐伽一脸调戏的说着,这话本来就是事实,不论凉夕跟了谁,她都没立场去评论什么,只是...如果不爱他,却和他在一起了,那么到底是害了他还是爱了他? 俞凉夕冷着脸坐在办公室里,两个黑眼圈牢牢的挂在眼睛下边,“你的评论倒是挺准确的,可是你为什么不喜欢霍曼臣?” 电话里的女声缓缓平静的穿了过来,直击徐伽的耳膜,一瞬间,徐伽竟然愣了足足有一分钟,这才扯了张纸巾过来,“你说什么呢,他怎么可能爱我呢?喜欢我的人是他弟弟,不是他,你弄错了。” “是么。”俞凉夕的嘴角勾了勾,“小伽,你太不了解男人了吧。” “霍曼臣不爱你,你在英国的时候他是不是对你有求必应,哪一方面都把你照顾的妥妥当当的,还有那次你记不记得,我们一起去森林公园的时候,你来月经,他是不是从霍家立马找了人去帮你买‘面包’?一个男人都能为你做这件事情,你还觉得他对你没感情?” 仔细想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顿了顿,徐伽这才摇了摇头,肯定道,“小夕,你真的想多了,曼臣帮我完全是因为霍黎苍的关系,不然我和他又怎么可能会有交集呢。” 凉夕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自欺欺人的你。” 徐伽,“...” 看来,她真的是受刺激了,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太吓人了。 ** 落地窗开了一大半,有佣人经过二楼走廊走至一个有几个高大男人守着的房间内,敲门而入,手里端着两杯热茶,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却又匆忙的走了出来。 里边的那两个人...她没怎么敢抬头看,放下东西就赶忙出来,只是觉得气氛不是很对。 风从屋外吹了进来,凉凉的刮在两人身上,顾萧言望了望久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旋即起身把窗子合起,话音即刻传来,“你来找我,不是有话要说,你可以说了。” 霍曼臣的眼眸抬了抬,顾萧言的身影在他的眼中尤为刺眼,“我来,不过是叙旧,你何必那么紧张。” “叙旧?”闻言,顾萧言浅浅的笑,端来的茶水被他握在掌心里,目光深邃晦暗,“我不是听错了吧,曼臣,你做事可不是这么拖泥带水的,有什么话,直说吧。” 霍曼臣说,“既然这样,那我想问问你,你和小伽要结婚了,那你又打算怎么安排方悦心呢?她为了你要死要活的,那么白的手腕上留了一条那么深的疤,你让她怎么跟别人?” 霍曼臣的嗓音不急不缓,却说的很慢很轻,单单是说话就让他觉得筋疲力尽。 顾萧言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对面的人,方悦心和他又是什么关系,能让他来给那女人当说客?还是说,他来顾家,只是个幌子,那他为什么又要来这里? 69.069.顾萧言的心,不是谁都能悦的了。 “萧言,你还是这么有戒备心,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我不过是看她可怜而已…” 可怜?顾萧言忍住想和他争论的念头,他看方悦心可怜,那他自己呢?不觉得自己可怜? 除了钱,他一无所有。 一杯茶喝了三分之二,顾萧言看了看手机上的微信提示,快速的回复了几个字,才对他道,“我不管你和方悦心有什么关系,只是希望你别介入的太多,你要可怜她,要照顾她,都随你。” 眉心微皱,霍曼臣明白了,方悦心在他心里不过就是个弃子,也许曾经爱过,等过,可一旦他要踏入了婚姻,他就会完完全全的收了心,什么方悦心,也悦不了他顾萧言的心。 他,还真是挺薄情。 修长的身影朝门外走去,只留下男人波澜无惊的声音,是对着门口的男人在说,“霍先生在里边,你们可以进去了。” 脚步声越走越远,直至他的人站在他身边好几分钟后,他久闭的双眼才缓缓睁开,再睁眼,眸子里已一片戾气。 ** 远远的,顾萧言便看到了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的女人,手边放着一瓶开过的红酒,男人快步走了过去,手轻缓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又在喝酒了?佣人呢?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徐伽拿起酒杯晃了晃,杯中酒色猩红,“我让他们休息去了,这个时间你不觉得是一个人喝酒的好时机?” 11点30分,对于顾萧言而言,这个时间不是在电脑前便是在路上。 他从不贪酒色。 男人的目光带着柔情,垂眸看着她往嗓子里灌了那一杯红色,却看不到她的脸上有任何一点儿酒精的反应,“这么贪酒,下次出差我去买给你,好不好?” 顾萧言长期国内国外的在跑,熟识的私人酒庄也认识几个,她喜欢的,他满足她便是了。 顾萧言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转过身子看着他,明艳的小脸儿上有了一丝的倦意,“好呀,那你得说话算话。” 今晚徐伽喝了不少,原本也没打算着继续喝下去,随口问道,“曼臣呢?你都下来了他怎么还在上边?” 原本她还一直在担心,他们两个人在上边会不会有冲突发生,所以刚开始她的注意力几乎完全在楼上,直到后来也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的声响她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他在楼上,你知道的,他的动作没办法快起来。”顾萧言若无其事的倒了杯温水喂到她嘴边,开口道,“喝点水,喝了那么多酒,口不渴么?” 小女人伸手想把水杯拿来,却被顾萧言制止,“我想喂你。” 徐伽,“…” 纠结半天,到底还是由着他了,今天她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灯,其他的地方都是黑暗暗的,徐伽并没有在意,直到远处黑暗里的人突兀的开了口,她才打了个激灵,“曼臣?是你么?” 70.070.你在为他难过? 试探性的问了出口,这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却别扭的很,霍曼臣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她这是在因为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情而觉得不方便? 啪嗒一声,灯亮了,徐伽这才看清楚霍曼臣和他身后的人,他的脸色…不太好。 霍曼臣干咳不断,连嗓音都哑了,身后的人去倒水给他,霍曼臣一抬头便看到徐伽半蹲在他身前,关切又着急,“怎么了?之前咳嗽也没有这么严重,是不是又着凉了?” 女人伸手捏了捏他身上的衣服,刚刚好适合这个季节。 “我没事。”霍曼臣安慰的出声,他极力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一点,别那么僵硬,可却做不到。 徐伽抬手握在了他的手上,自从他生病开始,手就变的又冷又冰的,他... 微弱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响起,徐伽心里的某一处又开始泛着疼,“你…” “小伽我该回去了。”霍曼臣抢先她一步说道,她嗓子里的那点儿哽咽他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闻言,徐伽才轻声“嗯”了一声,手慢慢的蜷缩起来,转而对他身后的人说道,“你们送他回去吧,记得开点热风,别让他再着凉了。” “是,徐小姐。” 男人恭敬的回答,推着轮椅上的男人走出大门,直到屋外的车子发动,走远,她的情绪还是一直低沉又难过着。 徐伽靠在一旁的红木柜子上,低着头不说话,这可和她一点儿都不像,顾萧言站在她面前,目光里一片寂静,“在为他难过?” 徐伽吸了吸鼻子,“嗯,难过。” 一个人的人生就这样因为她毁掉了,她怎么不难过? 她难过的是霍黎苍死了,霍曼臣废了...霍家两个兄弟因为她年少时的任xìng行为而彻底的毁的干干净净。 “我很抱歉,真的,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对不起一个人。”徐伽的泪汹涌而出,哭声不止。 她对不起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望着她爬满泪痕的一张脸,顿了顿,一声叹息传来,顾萧言这才淡淡开口,“小伽,今天也会是我们以后的结婚纪念日,你确定要在这个时间哭的这么伤心么?” 闻言,小女人这才止了哭声,看他时泪水正从眼眶里流出来,“我、我忘了…” 顾萧言,“女人是水做的,你是什么做的?别的女人都是小溪小河,你是大海吧。” 终于,徐伽哭笑不得的抿了抿嘴角,被顾萧言圈在了怀里,“走吧,顾太太。送你回家。” 徐伽一怔,送她回家?这样不好吧。 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顾萧言轻飘飘的发问,“看你这个表情,是在说你不想回家,难道想留下来陪我过夜?” “唔...不要。” 被她拒绝,还真是没面子! 话罢,徐伽先他一步坐在了车里,安全带乖乖的被系在了身上。 71.071.冬日午后,她成名人了。 一觉睡醒,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12点35分,徐伽一把扯开厚重的窗帘,属于冬日里温暖的阳光这才嗅出了一丝痕迹。 翻出手机来,这才发现那东西早已没电了,插上插座的空隙,徐伽这才迈着光溜溜的两条长腿往浴室里走去,不过10分钟的洗漱时间,就被手机提示音快吵死了。 脸上还擦着乳液,徐伽就冲了出来,手机屏幕亮的时候,她也愣住了... 接近200条微信,150个电话,还有微博上无数个,看一眼都觉得头疼! 这是什么情况! 徐伽的思绪有点跟不上节奏,手机就在手心里再次发出提示音,是...俞凉夕。 “喂,小夕。”女人疲惫的说着,接听了好友的电话,有气无力的。 俞凉夕此刻的声音听不出是什么情绪,徐伽突然接了电话,让她之前那么多个都白打了,“小伽伽,恭喜你,这下算是彻彻底底的给红了一把。” 徐伽把手机上塞上了耳机,对着镜子在抹着自己脸上的乳液,语音淡淡,“红?谁红?我么?” 红不红这个事情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她又不是名人,为什么要红? “你还不知道在你‘失联’的这些个小时里都发生了什么吧?”蓦地,俞凉夕话锋一转,突然神神秘秘地开口道。 引起了徐伽的好奇心,“别话说一半,没趣。” “得,你先看看我给你发过去的链接再说有没有趣吧。” “哦...” 俞凉夕发来的链接,不过就是微博上最常见的那种博客链接,只是她刚看了一眼,就有被自己口水给呛死的可能性。 这是什么情况?! 事情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昨天他们去领结婚证时,碰到的那个工作人员喜欢顾萧言,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随手拍了一个属于他们的牵手背影照发了微博当作纪念,本想着自己看看就好,可却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被好多人转载,留言也有褒有贬。 徐伽随手翻看了几条评论,便一脸的黑线。 “属于我的萧言心碎了,他怎么能娶别人?” “妈蛋,领证就领证,偏要拍这么撩人的照片出来秀恩爱又是几个意思?” “顾萧言…我不介意当你孩子的后妈!” “…” 越往下看,徐伽便没了兴致,转而跟俞凉夕继续说话,““现在的小女孩真的是越来越不矜持了,一点儿都不美。” 俞凉夕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这个是重点嘛?是重点嘛? 语调凉凉的传来,“照片里的两个人是不是你和顾萧言?” “是啊——”徐伽认真回答,“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们的婚期都快到了,领个结婚证有什么大不了?” “嗯,是没什么大不了,可大不了的是,顾萧言为了这事,特意转载加评论了!” 72.072.你何必多此一举,制造话题呢? 俞凉夕淡淡的解释给她听,边酸酸的道,“你想不想知道他评论什么?你的顾萧言说,拍胖了。” 胖了...她胖了?哪里胖了!! 挂了电话后,徐伽又围观了一下顾先生的微博,置顶的第一条就是“嗯,拍胖了。” 4个字引得下边少女心碎成了一片。 徐伽缓缓的收起手机,只用30分钟的时间化了个淡妆在脸上,开着自己的跑车便开往顾萧言的大楼。 这一次,倒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过来拦着她问东问西,以往不知道徐伽是谁的人,这下也彻彻底底的知道了。 女人裸色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那男人在的地方。 她去的时候,本想以一个低调一些的方式出现,可没想到她去的时机有点不太对。 一推门,顾萧言正在开一个小会,两个部门的经理都在为他作简短的报告,看到她进来时,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先后愣了一下,银色的钢笔被顾萧言把玩在手指间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女人松了松风衣上系着的腰带,红唇微启,“你在忙?” “不太忙。”银色钢笔被那男人搁置在了桌上,抬手对着站在一旁的部门经理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先出去回避一下,这才踱步走到徐伽身旁,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微卷的头发在她背后,跟着她的动作而到处飘荡,徐伽笑了笑,“想你了,就来找你。” ”既然来了,就陪我一起吃午餐。”顾萧言从沙发上把黑色西装拾了起来,穿的优雅缓慢,不得不说,顾萧言的一举一动都足以吸引别人的目光,难怪有那么多小女孩想扑到他怀里。 一身黑色西装穿在顾萧言身上,正式又儒雅,徐伽即便穿着高跟鞋,站在他身旁却还依旧有着差距。 餐厅离这里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路程,徐伽开车,顺手给手机设了导航,车子才开了几分钟,顾萧言的电话便不断。 “嗯...会的,我跟她在一起,你放心,你管好你的那位就行了,还有心情来管我的?”听起来,顾萧言的心情不错,边说话目光边落在了徐伽的身上。 进了餐厅后,他的电话才打完,徐伽坐在椅子上才道,“打了这么久的电话,耳朵不累么?” “我爸,得接。”聊聊话语,倒显得她多心了。 顾萧言点菜,徐伽便坐在一旁看着窗外,餐厅在二楼,靠窗得位子,虽然不够私密但是好在环境好,她喜欢,点菜这种事情她一直都不太擅长。 菜没上来之前,倒是有一阵空隙可以让他们说话的时间。 “既然照片都拍到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制造话题呢?”徐伽抿了抿唇,旋即凉凉的望着杯圈上那一圈的口红印子,看不出她的心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 - - 题外话 - - - 23号凌晨上架了,你们会继续支持我的吧?感恩感恩。 73.073.来你在她心里,也不过如此。 闻言,顾萧言眉梢微微松动了些,她从不来找他,除了刚刚回国,为了俞凉夕的事情来过一次后,便再也没有来过,如果不是有事,他也不会相信她是特地来陪他吃顿午饭。 男人的手指捏了捏眉心,“这件事情得到当事人的认可,不是更好么?” 至少,得到了他的认可,那么对她的一些恶意揣测也会相应减少许多。 徐伽不回答,姣好脸庞笑意浓浓,目光飘向了窗外,半晌后,才听到她开了口,“当然好,顾先生,你这件事情做的让我觉得舒服,可是我得申明一点,我、没、胖!” 男人英俊的脸庞表情僵住,她来就是为了证明她没胖? 服务人员甜美的话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一道道精美的菜被先后端了上来,还有一小碗汤放在她面前,等人都撤了下去后,顾萧言才再次开口,笑意拳拳,“如果你是为了这个来的,那你就来错了,我喜欢胖一点的。” 徐伽嗤笑,“骗子。” “胖一点手感才会好。” 徐伽,“…” 顾先生,这难道是买猪肉么?手感好,那么口感重要么? 一顿餐临近结束,有他的合作伙伴打断了两人,顾萧言去聊几句,不出几分钟徐伽便接到了一个电话,才接通,男人阴沉沉的话音便回响在她的耳边,“网上的消息是真的吗?” 打来的人是霍曼臣,知道这个消息也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他都要亲自来求证,昨天他也在顾家,若这消息是真的,他怎么可能会一点儿端倪都没有看出来? 这消息传的还真是快,徐伽半天都不回答,电话里的霍曼臣有些动了怒,声音冰冷再次开口问道,“小伽,我在问你,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女人咬了咬唇,“是真的。” 她回来,就是为了这个婚约,霍曼臣对这件事情都一清二楚,可是现在为什么又这么生气? 好几分钟,徐伽都没有听到霍曼臣再开口,他不常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徐伽,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她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语气...为什么听起来那么的哀怨? 听筒再次放在耳边时,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徐伽有些闷闷不乐的坐在座位上,霍曼臣的反应太奇怪了,起初他拦着她不让她回国,她曾以为他是因为黎苍的关系而记恨顾萧言,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也不完全是。 难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他误会的事情么? 怎么会! ** 霍家。 装修硬朗的男性卧室里,地上散落着一条毯子,平常都是盖在霍曼臣腿上的那一条。 门外的女人有些得意,看着此刻正在屋内发怒的男人,浅笑妍妍,“霍先生,原来你在徐伽的心里,地位也不过如此,亏你还自认为你有那么一丁点的与众不同呢。”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乐文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乐文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网页充值吧,甩个链接: 就啰嗦这么多,最后感谢亲们收藏、送花、给月票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爬走码字去鸟~~~BYE~~~~ 74.074.关于她对爱情的所有幻想,顾萧言都满足了。10000+ “那么个薄情的女人,你喜欢她什么?又爱她哪一点?”方悦心看着自己的鲜红指甲开口说道,她拼了命要留在顾萧言身边,为的是其他东西,可面前这个男人,却是一心一意扑在徐伽身上,连她都能看出来他对徐伽的感情,可偏偏当时人却不知道。 霍曼臣的周身肃冷,渐渐弥漫出一股凉意,咬牙切齿,“闭嘴。” 轮椅渐渐转过来,霍曼臣的面孔才清晰的浮现出来,男人冷静的掀了掀唇,对着她身旁的人道,“把方小姐‘请’回房间里去。” 能从伦敦跟着他回到z市的人,自然是他身边的心腹,得到了他的允许,自然乐意效劳。 “请吧。方悦心小姐。”那男人淡淡开了口,却是没有一点儿尊重的意思在,她现在不过就是住在霍家的客房里,还自以为是霍家请来的贵客吗? 方悦心抬眼看了他一眼,眸光流转,没有说一个字,可她想说的却明明白白的写在那一张娇俏的小脸儿上。 无比刺眼。 霍曼臣明白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那是一个失败者在嘲笑另一个失败者,她在嘲笑他的无能。 方悦心回到了客房里,高个男人很快返回了霍曼臣的房间,门是开着的,男人的嗓音有些哑,“霍先生。” “备车。” 男人站着的笔直身板纹丝未动,霍曼臣又重复了一次,“我说,备车。” “是,霍先生。”重复了两次,他才依他所说转身去备车偿。 黑色路虎行驶在路上,霍曼臣都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她就这么轻易地把自己嫁出去了? 婚礼不过是一个证明,一场梦,结婚证才是负有法律效力的那个。 ** 顾萧言下午还有会,徐伽便先回家,高跟鞋刚刚踏出了车门,那辆停在远处的路虎便映入了她的眼底。 徐伽皱了皱眉,这里很少会有车子停在这里不动,是在等人? 女人的目光探了过去,车子内已经有人下了车,朝她的方向走来,“徐小姐,霍先生等你很久了。” 这辆车和上次那辆不同,换新的了? 车后座,徐伽弯腰上了车,帮她开车门的人却只是站在外边替她把门关上。 徐伽扭头看了看霍曼臣的侧颜,黑色的毛衣穿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更加消瘦了。 车里始终没有人先开口,这气氛怪异的让她觉得心里发毛,女人率先开了口,“曼臣,你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霍曼臣的眉眼消瘦,长期生病让他的人状态都变得不太对劲,“小伽,我来是有话想告诉你。” “你说…”徐伽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只希望他别说一些让她无法接受的话。 “徐伽,你在伦敦帮我买衣服,替我照顾家里,把我的生活照顾的那么好,那儿的生活那么平静而且舒适,你不喜欢?” “没有什么喜不喜欢,那儿不过是我逃避的地方,z市有我的家人朋友,我始终是要回来的。”徐伽淡淡的开口道。 霍曼臣的眸子忽然看向她,像要把她吞噬,“你别和萧言办婚礼,好么?” 那语气,竟然像在祈求她一般。 女人微微愣了一下,却摇了摇头,“我爱顾萧言,嫁给他,是我必须做的事情,同样的,他也必须娶我。” 一声冷笑从男人嘴里呢喃出,必须?这个世界哪儿有什么必须? 她必须爱上顾萧言,那么自己呢?必须一直一个人吗? 男人的气息不稳,一张脸上更加的惨白,“徐伽,那你听好了,这么长的时间里,我对你存了什么心思你难道还不明白?” 他的话如此露骨,冷眼看着徐伽的两只修长的手指的交握在一起,半天说不出话来,“其实你都明白,对不对?我爱你,跟霍黎苍一起爱上你,不然你以为,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对一个女人格外的关心?” “你没想到我会爱上你,还是你觉得我根本就不会爱你?” 原来,他对她的感情是男女之间的那一种,而不是普通关系,徐伽皱了皱眉头,以往自己倒是没有往这个方面来想,难怪俞凉夕说自己蠢,现在看来确实挺蠢的。 女人的睫毛扬了扬,话说的婉转,“曼臣,自从我们认识好像你就应该知道,我和顾家有婚约,我拒绝黎苍也是同样的原因,我既然有了心上人,也就没有再找别人的道理,你这样挖顾萧言的墙角,真的好么?朋友妻,可是不可欺呢。” 女人声音缓缓,却说的没有丝毫犹豫,倒是他变成了那个十恶不赦的人一般。 突兀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这份寂静,女人低头看了眼便挂断了,她没有接。 旋即打开了车门,风顺着她钻了进来,一张小脸严肃的不像她,“别再说这话,就算我欠你的,也不该拿我的人来还。” 她的爱那么廉价? 徐伽的身影逃的很快,霍曼臣的心则一寸寸的陷入了绝望。 这样的结果,不是早该料到了么?为什么还会这么难受? 病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神情,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你以为我为你放弃的只是我这个人么? 车外男人看着他逐渐痛苦的神情,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是他第一个表白的对象,可这表白却变成了此刻剜他心的利器,男人摘下墨镜,出声问道,“霍先生,你没事吧?” 看他的脸色那么不好,像有随时不省人事的可能性。 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姜医生拨个电话过去。 半晌后,男人的声音才犹如从深渊中发出一般,“没事,开车。” 回霍家的路上,后座的男人都安静的保持着沉默,只有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声,来证明着他的存在,尽管之前他的话也不多,可至少他的心情是阳光的,而现在... 后车镜里,男人的脸上面无表情,任何一个多余的面部表情都没有。 霍曼臣的电话响起,是姜薇,前些日子他做了一系列的全身检查,她现在打来,是有结果了吗? 耳机被放在男人的耳朵里,姜薇的声音听起来像刚哭过一般,哽咽又沙哑,絮絮念念的说了很多的话,说的嗓子都哑了,后来,霍曼臣已经记不清她说过些什么了,他只记得她的话音吞吞吐吐,“曼臣,你的腿…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我没办法帮你了…你,你放心,我去找我老师来替你看,他比我优秀博识的多,他…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话还没说完,姜薇已经在电话里泣不成声。 姜薇是以第一的学霸成绩毕业的,毕业以后一路畅通,所经历的每一个导师,老师都是业界翘楚,而且都把她当作自己唯一的徒弟一般来带,她看不好的病,她老师又能比她强多少? “姜薇,你的本事就这么点?连个病人也治不好,那之前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只要我配合,你就能把我治好’的鬼话!’”霍曼臣隐忍情绪,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她治不好,治不好的何止他一双腿?! 他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给徐伽应有的东西了,甚至包括一个拥抱都没办法满足! 姜薇在他耳边不停的哭着,她从来没有过这么深的挫败感,哭的霍曼臣头疼,男人阖了阖眼眸,似有些挫败,这才开口道,“别哭了,有哭的力气,倒不如多替我找找办法,姜医生,我必须得好起来,你知道的,不管要多少钱或者从哪儿把能治好我的医生给带过来,我都得好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姜薇痛哭道,眼睁睁地听着电话里的男人挂断了电话。 ** 穿着高跟鞋,徐伽都能一路跑回别墅,她整个人都有些放空的感觉,那是不知所措的情绪,霍曼臣的突然告白,让她觉得那人离自己突然好远,她本该照顾他,包容他,可并非所有事情都要顺着他的意才对。 别墅里,大大小小的灯一起亮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见她进来,才开口,“去洗洗手,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女人先是一愣,尔后又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刚才在厨房里洗菜做饭的人是江琳?她妈妈?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她做的饭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若有所思的想,徐伽一抬头便看到了洗漱室里镜子里的自己,那女人头发散乱,哪儿有什么徐家掌上明珠的样貌,而且目光呆滞,是有几天没好好睡觉了? 一下子,她的心情down到了谷底… 罢了,扯了张湿巾把唇上的口红擦掉,徐伽这才转身朝门外走去。 五菜一汤,散发着饭菜的香味,江琳是北方人,做菜口味偏重,排骨是徐司恒的必选,她爱的只是偏辣的口味罢了。 江琳盛了份米饭放在她手边,还有一碗排骨汤,语音轻柔,“喝吧,你哥哥最爱的。” 一餐饭,倒是吃的相对无言起来,食不言的好习惯被她发挥的淋漓尽致,只是,不知为什么,先哽咽起来的人却是江琳。 “小伽,妈很抱歉忽略了你,我只是,没办法接受司恒不在了。”米饭被她无味的咀嚼在口中,一行清泪却忍不住的流下来,“妈从没怪过你,我只是需要时间。” 直到最后她都在说,“小伽,你是我和胤扬永远的宝贝女儿…” 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事,他们夫妻都不会苛责她。 一旁,徐伽默默的低头扒着碗里的米饭,半晌才放下筷子,“妈别再说了,我都明白。” 母女间,哪儿来的隔夜仇?所谓的亲情血浓于水,那是隐藏在血脉里的爱,刻在了骨头里,如何恨的了? 江琳的表情并没有释怀,讪讪开口,“如果你还是反对定好的婚事,那你就…” “不必。”她的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徐伽异常肯定的打断了她的话,“从前还小,不懂得爱情是什么,所以那些话就不要再说起了。” 从前抗拒,是因为不懂爱,她的初恋都没有自己决定,就那样莫名其妙的被上上一辈而决定了,现在接受,也只是顺了她自己的心罢了。 一碗米饭吃了不到三分之二,便饱了,还真是猫的胃口,饭后,徐伽帮着江琳把剩余的碗筷挪到了厨房水池里,便被她赶了出来。 “结了婚,这些事情你多多少少会沾手,妈舍不得…” 一瞬间,徐伽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她了,江琳在洗澡,一双手却顺着她的腰绕到了自己的身前,徐伽的脸贴在母亲背后,轻声呢喃,“其实即便嫁了人,我还是我,不会变的…” 江琳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浅笑着,这嘴,想甜的时候会腻死人! 徐伽曾向她询问徐胤扬的归期,母亲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并不清楚,他这次出差时间好像特别的久,徐伽回国后还一面儿都没有见到呢。 临睡前,给徐父发去了短信询问归期,顺带着提醒他别忘了给自己带礼物回来,这是家规,他每一次出差都会带礼物回来给她,总是说徐伽是他的‘小情人’,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一切。 徐胤扬是个合格的父亲,不仅把父亲的角色诠释的很好,而且还是带领女儿认识男人陷阱的人。 刚和父亲发完“晚安”,顾萧言的电话就掐着点打了进来,听起来男人的声音很是疲惫。 徐伽抱着光溜溜的双腿躲在被子里,出声问道,“既然累了,不早点休息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男人话音低沉,不紧不慢的开口,“不希望我发给你?” “顾太太,领了证你难道就觉得万事大吉了?婚礼的事情你可是一点都没上过心。” “哦…”小女人低声应了应,这才明白,这人打来,原来是求安慰来了,“顾先生日理万机的,效率自然也不在话下,不过就是办一个给别人看的婚礼而已,能废了你多少功夫?” “要是草草了事,就能让某人满意的话,那倒是不错的选择,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我娶的那位是第一挑。挑东捡西的。”顾萧言往椅子背后靠了靠,半阖着眸子开口说道。 徐伽从出生开始,所用的都是好东西,稍微次一点的又怎么能让她满意? 女人哼了哼,发出一丝困意,身子也旋即往里钻了钻,无所谓的呢喃道,“反正只是个不会举行的,你随便弄吧。” 反正到时候也会取消的。 敲门声响起,清清楚楚的印在了徐伽的耳朵里,顾萧言的目光朝门口望去,柔软的女人声音传来,“先生,时间不早了,看你还在忙,就帮你准备了一点宵夜,你…趁热吃。” 顾萧言鲜少会有吃宵夜的想法,顾家佣人都知道,这个人看着面生,从哪儿冒出来的? 男人冷冷淡淡的‘嗯’了下,连第二个字都不肯施舍出,送宵夜来的佣人自觉没趣,便讪讪的退出了书房里。 门才落下,便传来徐伽浓重的笑意,“这么晚都有人特意准备宵夜,看来顾先生的生活还不够充实。” 还有时间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徐伽饶有深意的开口问道,一张小脸儿止不住的怒意渐深。 顾萧言笑,“不过是份宵夜,有什么大不了?” 话落,徐伽嗤笑,卸过妆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瑕疵,他怎么这么不懂女人,一份宵夜是没什么大不了,可怕就怕这只是一份敲门砖,下次来的“宵夜”是什么,可就不得而知。 隔着远远长长的距离,顾萧言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份不高兴,“好了,我明天去解决。” 话到此,徐伽这才心满意足,几分钟后男人的话却再次传来,“小伽,我们的婚礼还是会如期宴请宾客,只是我们不会出现,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女人捂住了嘴,“天啊——你妈妈会杀了你的!” 她倒是不担心顾家家长和顾奶奶,顾奶奶一直都很喜欢她,这是她想要的婚礼,老人不会反对,可是安敏是那么喜欢热闹,却被儿子给摆了一道,徐伽犯了愁。 男人轻飘飘的话音传了来,“你以为她们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安敏有可能不知道,可顾潭应,他撑起了z市的天,是只老狐狸,他怎么会不清楚顾萧言在做些什么? 不过是放纵罢了,从去年开始,顾潭应便有心把权利移交给他,自己好安心陪在安敏身边,从高位上退了下来,却也觉得幸福如初。 徐伽半天都没有回音,顾萧言竟也耐心的等在一旁,不肯把手机放下,“别担心…” 这一夜,徐伽陷入了久违的深度睡眠,她的大脑得以放松休息,她做了一个简短的梦,梦到了霍黎苍,依旧是那副清清瘦瘦的少年模样,他站在远处冲她点头,梦醒后徐伽却仍选择相信,他是祝福她的。 都说人的记忆是会选择的,能记住的必定是你印象深刻的,霍黎苍在她心里总有一席之地。 年少的时候徐伽喜欢看名侦探柯南,不是喜欢那每一次的案件,而是对小兰的执着格外心疼,她陪着工藤新一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却仍没有得到他正大光明的告诉她,其实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 顾萧言预约的婚礼所需要的东西,都是上品,周日中午,女人开车独自去往试婚纱,跑车被女人开着,自然比男人开要吸引目光。 她来之前,邵长杰曾跟店长打过招呼,这家店的预约早已排到了一年后,顾萧言的插队,嗯,挺好。 一身小黑裙穿在徐伽身上,气势毫不违和,卷发杂乱无章的披在身后,一撇一笑都洋溢着不可明说的美艳。 镶满钻石的鱼尾裙被她穿在了身上,明艳动人,却带着不可忽视的气质,徐伽站在全身镜前,拿着手机拍了一张全身照片,好身材一览无遗,细腰,不大不小的上身,配着她高傲的表情,只想让人点赞,可这一张照片,手机的位置却刚好挡住了她的小脸儿。 中午时间全部服务她一个人,徐伽嫌她们烦,变让她们先离开,才空闲了几分钟的时间,她还没有对着镜子好好看看,镜子里的一角就慢慢的走进了一个人影,那人气质很好,看着她宠溺的笑。 徐伽愣了一下,下一秒便伴随着一阵的尖叫,娇小的身子转而直直的扑向来人,徐伽抱着他甜甜的喊,“礼物呢,礼物呢。” 徐胤扬一把把她从自己身上揪下来,“就知道礼物,也不问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女人转了个圈,才不理他在说什么,猜什么猜,这还用猜么,太鄙视她的智商了,心肝宝贝要嫁人,他还能不出现? 徐胤扬快60的人,看起来跟年轻人几乎没有差,徐伽好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保持的,这保养心得比女人还厉害。 徐伽缠着他,趴在他手臂上就不肯松手了,“爸,你还没告诉我,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 徐胤扬也是个急性子,离婚礼还有几天,他就忙不迭的着急跑回来,他看着她一直笑,伸手递给她一个小盒子,徐伽不肯打开,非要他来打。 徐胤扬被她整得没辙,只能顺着她的意,盒子里是个钻石戒指,深沉的嗓音有些不舍,有些惋惜,“女儿人生里第一颗钻戒怎么也得爸爸来买,你可是我一辈子的宝贝珍珠,就这样便宜顾萧言了!” 闻言,徐伽甜甜的笑,这人,跟小孩儿一样… 她正低头看戒指,就听见身旁人继续开口道,“宝贝儿,这婚事虽说是早定下的,可依爸爸看,你跟他在一起并不开心,不然也不会出国那么久都不回来,现在一回来就要嫁人了,我怎么能放心?” 徐家奶奶早已去世,没有缘分看到这婚事举行,确实遗憾。 重重的婚纱穿在身上,实在沉得厉害,徐伽换过衣服后才多解释给他听,徐胤扬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个小时后,徐胤扬带她去吃饭,女人刷信息的同时发了一条微博—— 狐狸小姐:【预告,期待么?】 配图则是她穿着白婚纱时的侧影,看到这张照片时,俞凉夕正在灌咖啡,没做好接受的准备,一口咖啡被喷了出来,喷在了桌子上的那个双人合影上。 俞凉夕无奈的撇了撇嘴,跟我没关系! ** 时间像个小偷,不急不缓来到了婚礼前夜,晚上9点,顾萧言的黑色跑车早已在徐家门前等候多时,他像个不知所措的男孩一样,止不住的兴奋和期待,轻烟淼淼被他一直萦绕在指尖,香烟一根接一根,没有断过。 她还没有出来,顾萧言开口问,“明天的事都准备好了?” 若顾家奶奶发现了他们这样的行为,只怕又是无法理解。 邵长杰瞄了眼后车镜的顾萧言,转而回答,“都好了,只有宾客在,媒体都会谢绝。” 话罢,又给了他一个‘不相信我能力’的眼神,又是什么鬼? 高跟鞋的声音传来,男人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他的眼神上,邵长杰一阵无语,又被忽视了,算了,自己老板是什么样的人他难道不知道么? 美人当前,又怎么会有闲心来关注他…更何况,平时也没有多关注。 车后座被徐伽有节奏的敲出声响,邵长杰‘懂事’的忙下车去帮她把行李放好,一回头女人已钻到了后座上。 原本夹在指尖的香烟被他从窗外丢了出去,动作很迅速,徐伽浅笑着在整理自己的头发,“干嘛丢出去?你这样子倒像是我小时候的模样了。” 小时候徐伽贪凉,雪糕冰激凌每一次都会吃3个以上,胃痛肚子痛也是会常常发生,江琳不许她多吃,有时候徐胤扬看到她在吃,她就会像现在的顾萧言一样,嗖嗖嗖的,分分钟把那东西给毁尸灭迹了。 徐胤扬为这事没少嘲笑她。 车子通风不好,即便没了源头,可依然会有残留的烟味,徐伽偏着头看他,男人这才出声道,“二手烟,女孩子吸了不好。” 邵长杰内心os,“男孩子吸了也不好啊——” 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像他,这男人今晚怎么了,有点怪怪的。 去机场的路很快就到了,赶12点的国际飞机,时间还是很充足的,凌晨候机的人们大多都很疲惫,可也不妨碍有精力旺盛的人在,顾萧言和徐伽是最后上飞机的,头等舱最隐蔽的座位,却还是被人眼尖的认了出来。 女孩不敢大声声张,只能捂着嘴瞪着满眼的星星看着他,好帅。 十万米高空,一路安眠。 目的地徐伽没有问过,直到降落前听到广播才知道是巴厘岛。 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海边共他选,为什么要选这里? 住的地方是私人开的悬崖酒店,那儿住的人少又安静,最重要的是很适合新婚夫妻用来度蜜月。 熬夜航班,顾萧言几乎没有怎么休息,即便有,也只是阖着眼睛在休息,意识还是清楚的,睡熟的小女人偶尔会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隔一会儿又会自己移开,呼吸缓慢悠长,看的出来是真的陷入了睡眠。 iPad被她搁置在一旁,临睡前还在看自己写好的论文报告,这么用功,她的老师应该不会担心她会偷懒了。 聪明是她成功的必须条件,可是一个聪明人如果不努力,那他的聪明只会显得自己更愚蠢罢了。 顾萧言动作缓慢的把iPad抽走,随手打开了相册,那么多张照片,风景、路人、宠物,应有尽有,其中自然也包括她和老师的合影。 那男人个子很高,模样很痞,35岁左右,可是看起来却脸熟的很,顾萧言皱了皱眉头,余光瞟了瞟面前那一条雪白雪白的小细胳膊。 像要求抱抱一般的姿势,这女人,无限的磨人精。 顾萧言的手不受控制的把她的手臂握在了手心里,忍不住的低头亲了亲,却还是放回了毯子里。 下飞机后,徐伽显得很疲惫,潮湿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人便先回酒店休息,再醒来,已是第二天晚上9点钟,女人躺在床上都可以把窗外的好景色一览无余,只是,却没有看到那男人的身影。 女人散着长发坐在床上,随手打开手机看俞凉夕给自己发来的小视频。 尽管新人没有出席,可婚礼现场却还是布满了白玫瑰。 “你呀!真的要出名了,要被z市女人恨死了,自己的婚礼却不出现,亏的顾家当家人出面来给你原场子!面子真大!!”顺带着,发了一大堆羡慕的表情。 当天的婚礼倒没有人敢说三道四的,顾家和徐家两家的大人都在现场,宴请宾客,而且礼数周全,结束后还给了丰厚的礼物。 徐伽淡淡开了口,“这事顾先生早就沟通好了,这也算一个小惊喜吧啊,你干嘛那么惊讶?” 俞凉夕瞬间觉得她在虐狗,不想跟她聊天了。 关于爱情所有的幻想,顾萧言都满足了她,而不参加自己的婚礼,他也满足了她。 徐家的心颤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觉,想要快点见到那个男人,忙跟俞凉夕说了bye-bye后,小身子穿了件衬衣便光着脚在房间里绕,这个房间不是酒店,而是一幢三层的小别墅,所有家具一应俱全,还包括一个无边际的游泳池。 后来,她在水底看到了顾萧言的身影,女人长长的两条腿站在水池边等她,男人出来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小腿。 男人只穿了一条黑色的游泳裤,精壮的上身暴露在她眼前,男人嘴角扬起了弧度,随之吟着抹笑,“在等我?” “嗯,等你。”徐伽从旁边椅子上拿了块浴巾随手递给他。 睡饱的女人皮肤特别诱人,光滑的泛着微光,男人把浴巾批在了身上,顺便一扯,把女人也环在了自己的怀抱里。 顾萧言的身上还沾着水,一条小小的浴巾,不足以把两个人都包裹在其中,徐伽瞪着眼睛看他,周身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和气息,还有...泳池里的味道。 “满意么?”顾萧言若有所指的发问,问的徐伽不明所以,后来才明白,他是指他的身材。 女人扬了扬头,目光上上下下的扫了一圈,连那重要部位都没有放过,轻描淡写的道,“还不错。” 话音刚落,一道阴影便直直的冲她而来,顾萧言霸道的含着她的唇,手指尖却在她的下巴处摩挲,他吻的霸道,用力,不给她任何一丝的喘息机会。 从嘴角至脖颈,他一处都没有落下,男人的声音缱绻温柔,却又克制着,“今晚才是我们的第一夜,对不对?” 是的,第一夜... 顾萧言的动作越来越大,捏着她的手指就往嘴里送,徐伽快疯了,“你别——” “别什么?”男人的眉角染着笑,没等到她回答,顾萧言已经面露难色,“来不及了…” 即便在情事上,顾萧言都保持着他的高高在上和慢条斯理,解扣子的动作都是伴随着细吻而进行,还真会节约时间。 可后来,她却发现,他不是慢条斯理的那一种,而是...急不可耐。 要接受他,徐伽的身体需要准备好一阵子,可不论他怎么讨好,她却仍然紧张的很,顾萧言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无可奈何的撑在她头顶,语音轻缓,“放松一点,难不成你只想有这一夜?” 徐伽尴尬的笑,抬手便去推他,推也推不动,又气又急,一张口便咬在了他的锁骨处,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她只觉得那男人的身影再次重重的压了下来,而且…带着丝毫不允许她拒绝的架势。 “顾萧言…”终究,徐伽还是沉溺在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 有人说,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你躺在心爱男人的怀抱中醒来。 海边总是带着一股神神秘秘的魅惑感,神秘感,需要人去探究,去思考。 一觉醒来,顾萧言的怀里已经空了,伸手摸了摸被子,温度还在,看来顾太太也是刚刚才起来。 游泳池里,徐伽听不到他在喊她的名字,直到她从浴室里整理好出来后,才看到桌子上放置的那些早餐,可却不见那男人的身影。 早起,又去游了泳,徐伽现在的肚子饿的在叫,看到早餐也没多想,拿过自己的那一份就往嘴里送,手机被拿在手里把玩着。 身后脚步声传来,男人的声音如期而至,“吃饭都放不下手机?说吧,手机和我只能选一个,你要哪个?” 徐伽一怔,旋即轻声回答,“当然是手机了…” 话还没说完,目光就已接触到顾萧言冷冷的目光,女人话音一转,“开个玩笑,当然是你。” 得到了心里想要的回答,顾先生这才拿起面前的面包塞入口中,“这还差不多。” 一片吐司入了胃,凉凉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游走了那么几分钟,不冷不热的开了口,“你是不是很喜欢穿衬衣?” 女人愣了一下,低着头看向自己身上的那件白色衬衣,无奈道,“顾先生你是不是眼瞎?” 这和昨天晚上那一件,根本不是同一件。 只不过她偏爱衬衣,同样的白色衬衣她有好几十件,大致看看每一件都是同一件,可是细看之下,每一件都有着细微的差别。 顾萧言若无其事的灌着咖啡,心里却腹诽不已,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钟爱一件东西到这个地步? 那如果是人,应该也会这么长情的吧。 晚饭过后,天黑的很晚,徐伽拉着顾萧言去海边散步,这一带几乎来的人很少,要有也只是一些来度假纯休闲的人,不吵不闹的,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享受自己的时光。 ---题外话---上架第一天,求首订,求陪伴。 75.075.顾太太的名头,我要,你的爱,我也要。10000+ 细细绵绵的沙子钻到了徐伽的脚趾里,艳红色的脚趾盖格外的吸引目光,风很大,很凉,扰乱了她的发丝。 顾萧言看着她的侧颜,忍不住的声音柔软,“小伽,婚房已经准备好了,等我们回去,里边的家具一起去选。” 海水沾湿了徐伽的小腿,有些冰,女人打了个哆嗦,并没有放在心上,“买就买了呗,家具我没有什么特殊要求,整洁干净就好,不要那种公主风,我要北欧性.冷.淡风。撄” 她口中的性.冷.淡风,无疑是遵照自己旧日的习惯罢了。 这次的度假,和蜜月也有所不同,徐伽的状态并不像刚新婚的女人,除了第一天晚上的亲密外,其他时间她都在专注忙自己的论文事情,倒是每天会抽时间来跟他一起吃饭,早餐、午餐、晚餐,每一顿落下。 只是,她却并不黏人,确切的说,是不黏顾萧言。 她宁可端着一杯红酒在看电影,也没有想法多跟身旁男人说一句讨好的情话。 顾萧言眯着眸子望了望坐在泳池边看电影的女人,猩红的红酒被她小口小口的吞入了嘴里,缓慢咽下,男人站在她身旁,出声发问,“看什么这么入迷,还是说你平时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像现在这么安静,乖巧?” 顾萧言不了解徐伽,确切的说,是了解的不够深,她可以自high一整晚,也可以做一整晚的自闭症小女孩偿。 性格偏两面化,每一面都偏极端化... 女人不知所措的扯下耳机,清澈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他,“怎么了?” 不过看个电影的时间,他就不高兴? 顾萧言伸手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自己坐在了刚才的位置,徐伽小小的身体被他抱在怀里,“你说怎么了,一个晚上你连句话都不跟我说,你还问我怎么了?” 顿时,徐伽觉得这个男人出门的时候根本没有带智商出门,她所认为最好的状态是,不管她在做什么,他都可以陪在身边,即便没有交谈,可两个人相互陪伴,已经是一种幸福。 他怎么…还得人来哄? 女人皱了皱眉,白皙的小脸儿忍住了笑意,轻声道,“是不是你一个人生活太久了,所以特别需要找一个人来好好的陪你,跟你说话,哄着你?” 男人掀了掀眉,并没有立即开口,反而听不懂似的望着她,女人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还是说,你想我了?” “想了。”他承认的倒快,解禁这么几天,她就一副没事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模样。 “那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徐伽把仍然开着的电影关掉,随手扔在了一旁,专心致志的看着身旁的人。 那男人的手会自动寻找舒服的姿势,却又牢牢的把她抱在怀里,“新婚夫妻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做点有益身体健康的事情。” 徐伽被男人扛到了卧室里,她又不是没腿,更何况他也可以选择公主抱,偏选了个那么豪放的姿势,真让人费解。 女人的思绪有些飘远,身上的衬衣就快被男人解了个精.光,“这么喜欢发呆?那要不要试试你在兴奋的时候还能不能发呆…” 真是够混蛋的。 ** 第二天一早,顾萧言便拉着她去到了海边上,先是迎来了一大堆人帮她又换衣服又化妆,直到半个小时后,女人穿着鱼尾的白色婚纱出现在了沙滩上,不远处,站着黑色西服的顾萧言。 男人望着她狐疑的表情,低着头出声解释,“你不想要热闹的婚礼,我就给你这个,好不好?” 只有两个人的婚礼。 海天一线,徐伽黑色的长发飘散在海风里,顾萧言牵着她的手走到了证婚人面前。 他问,“顾先生,你愿意娶徐伽小姐为妻子吗?” 后来,徐伽已听不清那人在说些什么,她只可以看到顾萧言认认真真的表情,男人手捧鲜花,他在说,“你想要顾太太位置,我给。” 女人在微曦阳光中浅浅笑,爱的不依不饶,“顾太太的名头,我要,你的爱,我也要。” “我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是啊。 人生那么长。 ** 深夜的时候,徐伽接到了来自英国的电话,徐伽讪讪的接起电话,态度不善,“有那么多时间点你可以打电话,为什么偏偏要选在半夜呢?” 这样可是会严重打扰到她的私人生活的! 女人回头小心翼翼的望了眼还在熟睡的男人,捏了件衣服忙走到了屋外。 “是么。”电话里的男人声音低沉。 实足的低音炮,听一点她的耳朵就要怀孕去了。 “最近飞一趟伦敦,你的论文要弄好了,很多事情需要你回来办。”电话里水流声哗哗的响起。 徐伽皱了眉,恶魔老师,变态老师。 她的老师是宴北川,35岁的大帅哥一个,和她口中的变态…好像扯不上关系。 “又在心里骂我呢?”见她迟迟不回答,宴北川黑着脸开口问道,他会知道,则是因为有一次她再打电话的时候,碰巧被他听到了。 她可以说的再大声一点,那样会有更多的人都可以听得到。 “行不行?有那么费劲?”宴北川有些不耐烦,声音也冷了几度。 徐伽不坑声,信号却越来越不好,一度再也连不上信号,这…跟她可没什么关系,对吧。 浴缸里的水快漫了出来,宴北川不可置信的仍旧盯着手机看,很好,居然敢挂他电话了? 男人的手机滑到了国内新闻,两人的婚纱照没有曝光,能看到的只是拼在一起的图片,有了男人,就什么都不要了? 还真是记不住疼是什么感觉。 ** 临到回国几天,顾萧言的手机渐渐快被打爆了,一些合作案,一些需要他签的字,邵长杰即便再神通广大也没办法帮他压下来。 微博朋友圈轮番的求救,顾先生只当完全没看到,要他这个助理是做什么的?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用的吗? 再后来,邵长杰的电话已经开始打到徐伽这边,却被顾萧言接到,痛骂了一顿。 惹得他再也不肯打来。 回z市前,徐伽才跟顾萧言说了准备直接去伦敦的事情,果然... 气压低的比车外的阴天还要低沉。 “去多久?”男人的声音冷冰冰的,脸上就差写着‘我不同意’几个字了。 徐伽想了想,才道,“半个月吧。” 来来回回坐飞机也得好久,既然去了那儿,见见朋友也是应该的,这样一算,半个月的时间好像有点儿匆忙,她刚想改口说一个月,就被身旁男人的表情给噎了回去。 小手被他握在手心里,不肯松开,湿湿漉漉的感觉,不太好。 就这样握了一路,一路沉默,徐伽终于忍不住指了指他的手问道,“这么热的天气,你不热?” 她热的都要喷火了,他还握着她的手,做什么。 身旁男人凉凉的撇了她一眼,对于这个话,他自动屏蔽了。 沿路的好风景都被一一错过了,顾萧言沉着脸,手却不肯松开半分,手指一动不动的抓着她,保持力气,“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连新婚后都得这么急急忙忙的去办?” 声音冷清,却透露着一股不乐意。 “我跟着的导师需要我回去把我的论文弄好,你知道的,把事情办好后,我才能彻底把重心移回z市。”徐伽淡淡的说着,对他的不满抗议视而未见。 闻言,顾萧言眉头皱的更深了。 z市那边,邵长杰已经没办法再控制了,需要他亲自去办,她要去英国,他也没什么理由好反对的,可偏偏,他最近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抽不出时间来陪她。 他转头看着她,不偏不倚的对上她望过来的目光,“你在担心什么,我一个人生活那么久,难道我结了个婚就变的失去了以前那些个生存技能了吗?” 对她而言,伦敦不是国外,而是第二个家。 她喜欢那里的生活方式和态度。 女人的话没错,可在顾萧言听来,滋味却不那么的好受了。 她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一个人,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她有老公。 男人的手指传来一抹痛感,徐伽尖尖的指甲捏在了他的虎口上,嗓音不耐,“同不同意,你倒是说句话。” “十天。” “成交。”女人的小手分分钟被她抽了出来,拿着手机就在发信息订机票,身旁男人凉凉的开了口,“你在做什么?” “订机票啊,最近一般就可以过去了。” 顾萧言,“…” 原来她没有打算和他一起回z市,什么独来独往的破习惯! ** 机场里从来不缺告别。 有告别的恋人情侣,也有什么话都不说的多年夫妻,有的人在流泪,有的人在笑。 徐伽曾有一度很喜欢观察他们的神情,凌晨的机场有些冷,空落落的找不到人,连空气都愈发的寒冷起来。 这一次去的匆忙,伦敦她住的公寓也要退掉,还有宴北川那边… 又该怎么解释? 说她要回z市所以没办法继续给他做助手了吗?那她的毕业论文岂不是要泡汤了? 徐伽到达机场的时间,正巧是俞凉夕被抓包的时间。 第三医院里,俞凉夕目不斜视的看着远处的那个男人,他朝自己走来,话音也飘到了她的耳边,“好巧,是来做体检的?” 宋翊安斜着眸子看向穿着黑色裙装的女人,声音不大不小的发问着。 如果不是有熟人看到了她的名字,又多了句嘴把这事告诉了他,那他应该不会知道一个院长会来第三医院看... 妇科。 妇科! 俞凉夕是谁,她能在心里骂你一万遍面儿上还给足了你面子的主儿,她已经选了另一个医院来看病,可为什么还能看到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 这阵子,她被言听说的电话扰的白天都不敢开机,白天上班还得面对宋翊安的追击,她的生活怎么这么难? “看病也犯法?”俞凉夕若无其事的说着,手里拿着的检查报告被她塞到了包里,转身朝电梯口走去。 身后男人步伐匆忙的跟在她身后,“看病当然不犯法,可是我想知道的是,什么病不能在自己熟悉的工作环境里看,非要选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看,这岂不是很不方便?” 俞凉夕站在电梯前等电梯,对于他的问题,懒得回答。 电梯前的人越来越多,每一次她都没能上去,女人急了,转身就往楼梯口走去,不就是5层么,总比和他待在一个电梯里吸同一个空间的空气要好。 宋翊安无可奈何的望着穿着高跟鞋一路逃窜的女人,心里恨不得把她直接揪回来塞车里,叹了口气,跟着她跑了5层的楼梯。 最终,还是在3层的时候把人逮住了。 女人纤细的手臂被他紧紧抓住,“没做亏心事,你跑什么?” “还是说,你背着我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宋翊安冷静的说着,这段时间她的避而不见,她的冷淡,她的逃避,他都知道,原本不必这么着急的来逼她,可偏偏… 他看上的东西,别人也看得上。 不论他说什么,用什么态度说,俞凉夕的态度都是不回答。 让他自己觉得没趣,自然也会自己慢慢放弃了。 “我们谈谈?”宋翊安轻声说着,牵着女人的手就慢慢往车里移着,动作不敢太大,生怕刺激到她脑子里的某一点以后她又会义正严辞的跟他说,“宋翊安,我们没关系了。” 白色保时捷,宋翊安替她打开了车门,又弯着腰把她的安全带替她扣好,这才关了车门朝驾驶座走去。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宋翊安都把车门上了锁,就怕她趁他不注意,解了安全带就跑,这事…他一点儿都不怀疑俞凉夕做不出来。 跑车发动,漫无目的的开车,俞凉夕淡淡开了口,“你不是要谈?谈啊。” 讲真,她是真的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了,自从他那势力的妈妈把她说的一文不值以后,她想过,那不过就是个导火索,说出了他们两个真正的不合适。 可现在,她是真没什么立场再说喜欢他了。 女人不耐烦的语气像是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宋翊安嘴角下沉了几分,这才开口,“听人说,言家公子追你追的很紧啊,是真的么?” 女人偏着头不理他,只把后脑勺对准了他的脸。 “前几年有我追着你宠着你,你不用费什么功夫就得到了别人要努力几十年的成果,你不满意,怎么,现在有个新鲜的人又来追你,你就上钩了?你倒是说说看,他到底是怎么承诺你的?还是说,你跟他睡了,所以舍不得离开他了?”宋翊安不咸不淡的说着,嘴里吐出的每一句话都让俞凉夕的心止不住的在发疼。 她从不知道,他的嘴,也可以这么恶毒。 在他心里,难道她这个院长就没有一丁点的真本事吗?还是说,她靠男人上位靠的很光明正大,他在说,她利用完他了,他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所以,这才是她选择分开的理由? 女人的脸色白了几度,薄唇咬的快出血了。 “不说话?默认了?” 他宁可她骂他,打他,也不想她像现在这副什么都不做,随便他来的态度要好。 俞凉夕的沉默刺激到他,白色跑车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刹车痕迹。 男人的身影压了下来,咬牙切齿的不悦,“俞凉夕,你真要跟他?” “我跟他睡了。” 一句话,划破了宋翊安单方面堆积起来的所有美好。 宋翊安像是没有听清,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脑子里嗡嗡的一直在响,声音哽咽,“你说什么?” 女人的声音平静,目光直直的和他对视着,态度坚定,“我喝醉了,认错了人,所以才有了那一晚。” “俞凉夕——”宋翊安像发了疯一样,狠狠的叫着她的名字,男人的大掌掐在了她的脖子上,甚至都可以感受到她皮肤深处动脉的跳动。 他很痛,他的痛让俞凉夕的心里也越收越紧,女人开了口,声音淡淡,像从远方飘来一般,“翊安,其实我们真的不合适,你知道么,对我而言,我只想要一个合适的爱情,你的爱太厚重了,我承受不起。” 我更加承受不起来自你家族的压力,和那些不匹配的指责。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去追寻一段不平等关系的爱情,如果她真的那么勇敢,当初就不会选择跟他说分手了。 “配不起我,那你就觉得你配的起言听说?”宋翊安不可置信的发问,言家和宋家地位相当,不过是在不同城市罢了。 她既然觉得配不起自己,那言听说,她更配不起! 女人无言以对,心里已然做了决定,她配不配的起言听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爱那个人,所以可以忽视他的全部,包括他的爱。 可是宋翊安,她没办法做到不在乎。 男人有力的手指越发的用力,他的眼睛开始模糊了... 俞凉夕喘不过气来,喉咙里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如果…你再多用一点儿力,我看你。。就真的要掐死我了…” 宋翊安像从梦中惊醒,手指陡然间松了开,他在做什么?目光望了望她脖子里的那几道红印子,唇边清清楚楚的吐出了一句话,“滚。” 呵,这样…也好。 路边,有女人从豪车里下来,白色车身扬长而去,俞凉夕望着那辆车,思绪万千,可是为什么眼睛里又会湿湿的呢? 没想到,在结束时,他对她说的最后一个字是滚。 俞凉夕顺着马路往前走,终按耐不住自己的痛,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 顾萧言的只宴请宾客的婚礼,在z市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人们都在猜测那对新婚夫妻究竟去了哪儿度过他们的新婚,直到有蹲守在机场的媒体拍到了顾萧言只身回国的照片,又沸腾了起来。 传言的版本越来越奇怪。 有说顾先生和徐家小姐不过是行婚的,两人不过是家族联姻,结婚后还是各自玩各自的,不受婚姻影响,还有人说徐伽其实一直都没有出国,顾萧言这次出去,不过是为了陪某个貌美的小三罢了。 更重要的是,有图作证,说服力又增加了一半。 连公司内部的人都开始私下里议论纷纷了,顾萧言听不到,不代表邵长杰也听不到风吹草动。 一波又一波的年轻小女孩来跟邵长杰套消息,到后来连公司里的保洁阿姨都来向他打听消息了,惹得邵长杰一阵郁闷,怎么回个国也能出这么多幺蛾子? 难不成这顾太太是易招黑的体质? 刚刚谢绝了那些女人的询问,邵长杰抱着一叠需要他签字的文件资料便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只不过...敲门的力度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 “进来。”屋内,男人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即便邵长杰进去,他都未曾抬头看他一眼。 邵长杰把手里的文件全部放在桌上,顾萧言拿着钢笔在签字,一旁的男人热心的开口问,“顾先生,这次顾太太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话音刚落下,男人手中的钢笔笔锋就停顿了,“你找她有事?” 还是说,你跟她很熟? 都能来跟他明目张胆的询问徐伽的去向了。 钢笔笔尖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可顾萧言却不再回答一个字,15分钟所有的文件便签好了,递给他的同时,顾萧言开了口,“什么时候,你和我太太那么熟了?” 接着文件的手指动作明显僵硬了一下,顾萧言若有深意的看着邵长杰,长长的双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俊脸上还浮现着一抹怪笑。 顾萧言不常对他笑,尤其是在公司的时候,总是不苟言笑的,现在这个样子,一看就没好事... 邵长杰跟在他身边久了,自然摸熟了他的路线,呵呵呵的低声笑着,才开口道,“我和太太可不熟,只不过这几天先生你爆出来的消息有点儿多,女人看到了自然也会东想西想的。” 顾萧言起了身,凉凉的给了他个‘关你屁事’的眼神后,拿着外套朝门外走去。 空荡的办公室里邵长杰一脸虚笑,以后这些个事,他打死也不会再问了。 太可怕了。 弄不好,连工作都没了! 太得不偿失。 ** 英国伦敦,上午还是难得的阳光晴天,下午就又布满了一层灰蒙蒙的阴天了,徐伽去伦敦大学找宴北川,去的时间刚巧听到了他的公开课。 从头到尾的流畅英文,一口纯正的伦敦腔充斥着徐伽的耳膜,女人看着不远处那个讲课讲的神采飞扬的男人,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容。 明明是专业的在职医生,不好好上班非来这边搞什么公开课,顺便还把她收了当关门弟子,真不知道是她幸运,还是宴北川幸运。 课程结束后,教室里的学生大多走的差不多,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女学生在等他问问题,徐伽一头虚汗,这么用功? 还是贪图了老师的美貌? 徐伽慢步也排队过去等着他的问话,目光却仔仔细细的在那男人脸上看的仔细。 那边,宴北川一解决完那几个学生的’问题’后,便朝她走来,却看到她看着他的脸在...发呆。 嗯,没错,就是发呆。 而且怎么还是这么个表情? 宴北川刻意咳嗽了下,出声道,“结完婚,连眼睛都不好用了?” 看这么久都认不出来? 徐伽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他已经站到了自己身旁,女人这才开口道,“这么急着让我回来,就为了挤兑我么?” 宴北川的名声在外,出了名的严格要求,不仅是他自己,还要求别人。 这男人雷打不动的每天早晨游泳一个小时,冬天和夏天泳池的水温都保持着一个温度。 宴北川看着徐伽抱怨的小表情,可她偏偏不敢抱怨的大声,只能小声的在嘟囔着,跟个受了气的娃娃一样。 男人眼中笑意款款,“走吧,跟我回医院。” 见他走远了,徐伽只能跟在他后边,不情不愿的,“哦…” 医院里,徐伽慢条斯理的跟在宴北川身后进了办公室,还没说几句话,他人就被叫走了,临走前,宴北川丢给了她本专业书让她看。 徐伽啧啧的撇了撇嘴,哼... 男人出去差不过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门再次被推了开,出声的却是一道女人声音,那人说话时,徐伽正背对着她坐在旋转的椅子上,见到有人进来,赶忙把椅子转了过来,看到那人时却愣了一下。 进来的女人穿着牛仔裤白衬衫,一件棕色的风衣被她拿在手里,而且在她手里还拉着一个拉杆箱,看样子是从机场直接过来的。 顿了顿,徐伽才清清淡淡的开口道,“找宴北川?他去忙手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坐那儿等一会儿吧。” 徐伽发了话,注意力便自顾自的回到了刚才翻看的那页专业书上,对于那个女人,她并没有过于关心。 可是却只听到“砰——” 进来的女人把门一甩,化着妆的脸庞死死的盯着徐伽看,甚至...还带着怒意。 女人掀了掀眼皮,什么情况? 刚想开口,就听到那个女人抢先一步,“你不认识我了?” 她这么奇怪的问话,这才让徐伽觉得奇怪,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后,徐伽这才淡淡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认识你。” “呵。”女人低低的笑着,可这笑声却像有着无尽哀怨似得,像哭一般,“你不认识我,那你也不认识霍曼臣么?徐伽,你还真的很虚假啊。” “你是...” “姜薇,霍曼臣的主治医生。”姜薇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着,生怕她听不清楚一般,女人的声音像在指责一般。 一个人影在徐伽的脑海中浮现出来,曾经她是见过这个女人的,只不过上次见她,她没这么的着急。 姜薇和霍曼臣的事情,徐伽知道的并不多,只不过曾经照顾曼臣的时候见过她几次,可是印象中每一次见面她对她的态度都不算好。 姜薇看着她的表情,冷冷发问,“想起来了?” 女人点头,“嗯,想起来了。” 隔了几秒,才开口问道,“你是曼臣的主治医生,你来找...晏北川做什么?”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晏北川是我的老师,我来找他,自然是有问题要向他请教。”女人冷冷的笑着,“自然也是拜你所赐,不然我也不用跑这么一趟了。” 徐伽一怔,她的话,拜她所赐,又是什么意思? “有这么难以理解?”姜薇的神情有些奇怪的看着她,看她的样子像是不知道霍曼臣的近况,可是在那男人心里,她是他唯一肯亲密的女人。 却对他的事情毫不知情? 呵,这太讽刺了。 徐伽皱了皱眉头,从她一进门看到她在屋内以后,她的态度就不友善,甚至很尖锐,这是因为她是霍曼臣的朋友么,还是因为她知道霍曼臣对她的那点心思? 还是说...有其他原因呢??空气里一阵寂静,徐伽猜不透她为什么对她这么反感,连她的目光都像在挑刺一样,像是抓准了机会就会扑上来跟她撕咬。 一个女人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另一个女人,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徐伽的脸上淡淡笑意盛浓,“你喜欢曼臣?” 这么直言不讳,这么直接的问题,也只有徐伽问的出来。 “我喜欢他,不可以?”姜薇反问道,“还是说,他喜欢你,所以活该没有女人能喜欢他?” 女人摇头,她并没有那么想。 相反的,她希望有人来爱他。 至少让他不那么孤单无助。 “他能接受你,我会很高兴。”半晌后,徐伽才淡淡的开口说道,女人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已走到了下午4点30,女人起了身,”我先走了,你慢慢等。“ 徐伽走后不到3分钟,宴北川便穿着便装走了进来,看到屋内坐着的人不是徐伽,而是姜薇后,眼中的神情暗了几度,缓缓出声道,“徐伽呢?怎么只有你在这?” 姜薇见他进来,急急忙忙的开口道,“她先走了。老师,我有事情要请教你。” 姜薇说的急切,满脸的着急,旋即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快速的把霍曼臣的病情讲给他听。 宴北川沉思了片刻,又看了她带来的各种报告后,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徐伽从办公室出来后,人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后,才发现自己的包里没有了手机的踪影,刚刚明明... 落在桌子上了。 徐伽折身回去,却听到姜薇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她听到她在问,“老师,霍曼臣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再也不可能好起来了?” 徐伽听的并不清楚,可心脏还是揪了一下,震撼了一下。 她在说什么?霍曼臣好不起来了? 难道说,她这次来英国是专门为了曼臣而回来的吗? 徐伽低着头在门口驻足,却始终没有听到宴北川开口,他再次开口却是说,“你先回去,我尽力试试再告诉你。” 门响了,徐伽站在门前看着宴北川,不言不语,姜薇的眼睛很肿,看样子刚刚哭过。 宴北川有些惊讶,“不是走了?” 怎么又返回来了。 徐伽轻飘飘的回答,“我手机忘了拿。” 声音若无其事,并没有什么异常。 她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落在宴北川眼里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落在姜薇眼中,就大不相同了。 刚才的对话,按理说她应该是听到了,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平静,船过水无痕的样子。 如果不是她真的没有听到,那就是她…装的太像了。 她就是靠这样的表情骗了霍曼臣的心么? 徐伽站在宴北川跟前,男人转而看向姜薇,话音款款,”还不走么,我和小伽有话要谈,涉及私事,你在恐怕有些不太方便。“ 明显的送客令,姜薇深深的看了宴北川一眼,才轻声道,“拜托你了,老师。” “嗯。” 话罢,姜薇拉着行李箱走的匆忙,这次回来,虽说拜访宴北川是主要目的,可是多拜访一些业内的熟人,也没有坏处。 她下了飞机后,就直接来这边了,时差还没有倒过来,整个人轻飘飘的,头也在晕。 罢了...终究还是霍曼臣重要一些。 姜薇走后,宴北川才看了看徐伽的表情,出声问道,“认识?” 一时间,徐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几分钟后,才点了点头,小声道,“认识。” “她和你有过节还是怎么的,你的脸色看上去可不太好,告诉我,是不是她欺负你了?”宴北川循循善诱的开口道,她的脸色是真的不太好,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临走前还不是这样,在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 女人摇了摇头,私心里并不想让他知道更多,只能打着太极,“真的没事,她也是你学生,怎么说她也算我师姐了吧。” ---题外话---记得收藏呐。 76.076.我的车那么好搭,你拿什么东西来换呢? “师姐?”宴北川凉凉的斜昵了她一眼,“别乱认亲戚。” 话罢,拿了外套径直往门外走去,徐伽跟在他后边,狐疑问道,“你不是有事跟我说,现在又要去哪?” “吃饭!”男人的身影朝门口走去,见她还停留在原地,侧着身子回头望了望,“再不过来,你论文可就…” 徐伽的手指僵了僵,妈蛋,居然敢威胁她? 医院餐厅里,徐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动作优雅的拿着刀叉,顺便还接受身旁异国金发美女的各种注目礼,她嘴角抽了抽,动了动已经黑掉的小脸儿,柔声道,“宴老师,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篇论文,而且上次通电话的时候你也说可以了,那现在…” 是不是代表这事已经完结偿? 男人放下叉子,轻声回答,“老实说,以你的水准,写出那样的论文我一点儿都不意外,只是我觉得你还可以做的更好一些。” “徐伽,你从医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你这一年的研究生时间只是为了用来逃避,那我可以给你通过。还是你觉得,你可以做的更好?”宴北川淡淡的说着,几个月没有见到她,她身上带来的气质也和之前有所不同了。 是因为那个男人? 当初,她空降来做了他的徒弟,宴北川带过的学生很多,有聪明的,也有愚笨的,有的人聪明可不愿付出努力,可徐伽却是聪明又勤奋的那一个,如果说他的严苛是一种病态,那么她的努力足以与他抗衡。 而她交上来的那一篇论文,蒙混过关可以,可他相信她可以做的更好一些。 连他都看出来了,当初她来英国只是为了逃避,可她却不知道,宴北川曾经向z市的熟人询问过她的情况后,这才知道。 想要进宴北川门下的人有很多,可是徐伽却偏偏不信这个。 明白了他的意思后,顿了顿,女人这才开口道,“我会重新写的,宴老师。” 如果顾萧言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一个,那从医就是她最终的人生梦想,在生命面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驾临在其之上。 宴北川看着对面女人的坚定表情,心里却踌躇万千,这些事在电话里交代也是一样的,可为什么却要让她回来?明明知道她怕自己,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让她回来。 男人的神情越来越复杂,这让徐伽有些看不懂了。 ** 在伦敦停留的一周,都是在阴沉沉的阴天度过的,倒是最后一天晴朗了半日而已,顾萧言的电话每天三个,也维持了一周左右,临上飞机前,她发了条航班信息给他,没等到回音,便起飞了。 顾家里,阴了多日的面孔终于回暖了几分,安敏在一旁拿着串水果喂给顾潭应,边开口道,“笑的那么开心,是小伽要回来了?” 自从顾萧言只身回来后,每天的表情都是同一种,除了每日去公司,便是加班,能露出这副表情,她不用猜都想的到。 她真服了顾萧言的情商,一点儿都没他爸来的上道。 “嗯。明天到。”顾萧言回身走了过去,顺手拿起她正在吃的水果咬了一口,惹得安敏更加惊讶了,“你不是…不吃葡萄的么?” 顾萧言淡淡看了一眼,平时是不怎么爱吃,可是偶尔吃一点,好像味道也不错,吞下了一颗后,男人的手指夹了一串后,这才转身朝楼上走去。 安敏仍腻在顾潭应怀里,忽的开口问道,“小伽回来,他是不是就要搬出去住了?” 女人的话语有些软糯,小声的不舍问着,顾潭应低头看了看她的脸,“不舍得?” 早些年顾萧言想搬出去,都被安敏直接否决了,现在他结了婚,理所应当的要和自己的妻子住在一起,她不会... 又想着别的招来阻止吧? 对上了他漆黑如墨的幽深眼神,安敏这才笑了笑,“哪有不舍得,他出去住我们正好两人世界,对不对?” 安敏嘴甜,即便心里舍不得他,可她更舍不得顾潭应。 ** z市机场,徐伽出了海关后便在门口看到了那辆黑色车子,女人拉着行李箱走了过去抬手敲了敲他的车窗,车窗应声而下,女人明艳的脸上笑意浅浅,一双眼睛像珍珠一样明亮,几分钟后红唇缓缓开了启,“先生,介意搭个车么?” 徐伽看着顾萧言的侧颜,几分钟后那男人下了车。 “我的车那么好搭么,你打算拿什么来换?”顾萧言低着头看向怀里越发明艳的小女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再见面,却敢来调戏他了? 女人扬了扬头,“我会给小费的呀。” 闻言,顾萧言笑了笑,身子弯下了些,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响起,“小费,倒不如——肉、尝。” “好呀。顾先生喜欢哪种肉?猪肉还是牛肉?” “我喜欢美人肉。” 徐伽转身坐在了车上,一伸手就要去拿安全带,可却被驻足在一旁的顾萧言抢先弯下了腰,男人身上的味道钻到了徐伽的鼻腔里,“美人肉没有,美人倒是有一个。” 对上徐伽的目光,顾萧言眸中带笑,车子发动,男人单手打着方向盘,随口问道,“事情都办完了?” 女人頜首,如实回答,“没有。” 想到这一趟的伦敦行,徐伽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昏暗,霍曼臣的事情在她心里像个负担一般,宴北川有没有找到解决根治的办法,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找不到,那他岂不是... 车里很安静,连音乐声都没有,徐伽转头望向窗外,刚才的好心情好像已失去了大半,直到车子往越来越陌生的道路行驶后,她这才开口问,“我们去哪?” “回家。”一路上她的沉默寡言,顾萧言并没有过于深究,她心里有事,他知道。 他们之间好像保持着成年男女之间的默契,允许对方的小秘密,允许对方有瞒着自己的事情。 “哦…”徐伽低低的应了声,上次他说过的事情她还记得。 房子是顾萧言早已准备好了,屋内的家具原来也有,只是又按着她的喜好重新买了一套,三楼卧室里,徐伽看了看周围的摆设后才发现这些东西好像都是全新的。 女人侧目看了看一旁正在把箱子放好的男人,问道,“你把所有东西都换了?” 男人点了点头,“嗯。” 之前的风格偏欧式,不符合她口中的冷淡风.... 徐伽嘴角动了动,心里泛起了一股甜,转了个身朝阳台上走去,“我们不是应该先去拜访你的父母?”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附近连景色都好的很,看来价格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身后突兀的传来一阵暖意,女人被他抱在怀里,顾萧言的下巴抵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有时差,我们明天再去也是一样的。” 说不定,顾潭应和安敏并不希望他们回去打扰二人世界。 “嗯…”女人低低的回答,却发现停留在脖子里的那个人开始不安分起来。 顾萧言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原本也只是想亲亲她而已,可却一发不可收拾,开始吸吮起她的脖颈了,吸了几秒,那红便褪不下去了。 女人皱了皱眉,拿手推他,“疼...” 她现在哪有力气满足他,只想着好好补一下眠,徐伽疲惫的很,连脑子都开始渐渐放空了,身后的男人看出了她的疲惫,便也只是小惩大戒的吸了一下而已,便放过了她,“去睡吧,我在隔壁书房,晚饭来叫你。” 话罢,男人的手松了开,徐伽转身朝浴室里走去,女人低低的声音传来,“嗯…你去忙别管我。” 徐伽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10点,顾萧言曾来看过她一次,床上的女人睡的正熟,她的呼吸声很浅,两条雪白的胳膊把一团被子抱在怀里,反倒是露出了大片大片的后背。 看过一次以后,顾萧言便没有再来过。 10点半的时候,男人再次推开了房间门,却发现灯是亮着的,徐伽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把头埋在膝盖上,顾萧言踱步过去,手指握在了女人瘦小的肩膀上,“怎么了?做噩梦了?” 徐伽的皮肤有些凉,房间里没有开暖风,她这样穿这么少在房间里,怎么会不冷,女人闷闷的发出声音,“我认床了,没睡好。” 更重要的是,她是被饿醒的。 顾萧言把堆在一旁厚厚的被子扯过来盖在她的后背上,男人嗓音低沉,“要不要再睡一下?” 话音才刚刚落,就听到一道奇怪的声音从女人的身上发出,顾萧言笑了,“饿了?” “睡那么久都没有吃东西,怎么不饿。”徐伽若无其事的回答道,直接把刚刚的声音忽略掉了,随手扯过衣服穿上,“我们下楼吃还是在外边吃。” “下楼吃。”看着她两条雪白的腿,顾萧言的喉结很应景的上下滚动了几下,这才开口说道。 餐桌上,简单的4菜一汤,徐伽轻描淡写的看了看,没等他开口便自动坐在椅子上开始动筷子,顾萧言也不多说,坐在她对面一起吃,她没醒,这菜反倒热了好几次。 徐伽的胃口很好,在伦敦才待了小半个月,她就觉得自己的胃开始跟她狠狠的抗议了,这是回来后吃到的第一顿中餐,自然胃口很好。 大概吃了小半碗米饭后,徐伽这才酒足饭饱,懒散的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休息,男人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幽深,“吃饱了?” 闻言,徐伽浅浅的笑着,他那一脸期待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在等着她开口夸他? 顿了顿,徐伽才点了点头,“饱了。清荷斋的大厨做的饭水平一直都很高,只不过就是热了几次,没原来的味道好了。” 顾萧言的目光有些诧异,也有些尴尬,她这么久都没回来,居然知道清荷斋? 徐伽看着男人英俊的脸上,几秒种之内换了几次表情,这才开口问道,“你想说这些东西是你做的,那你就找个我不熟的菜馆,找个我知根知底的算什么?” 女人脸上漾着浅浅的笑容,他是有多不了解她的事情? “你呀,结婚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擅长什么,哪儿才是你的薄弱项么?厨艺这个事情,我看再好的厨房在你手里,也只会被炸掉而已,你还在这个方面讨夸奖,顾先生,你还真是天真。”徐伽浅浅的笑着,明里暗里都在挤兑顾萧言,讲到开心的时候,连眼角都泛起了笑意,根本不担心是否会在脸上出现鱼尾纹这种东西。 顾萧言的脸色黑了几度,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这菜原本就是让人做好了送来的,谁知道她对这个味道很熟悉! 男人的声音哑了哑,这个事情被她这样戳穿,还真是尴尬,只能不去理这个事情,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让她得意好了,顾萧言把最后一口米饭咀嚼了几下,便吞在了肚子里,缓缓开口道,“明天把时间空出来,我妈很想见你。” “哦…”一说到这个,徐伽刚才挤兑人的兴奋劲便失去了大半,不知道她的婆婆会不会生气。 “别担心。如果我妈数落你,你就说是我提议这样做的。”顾萧言抬手把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开口道,“她能理解你想要的。” 这样做之前,顾萧言自然是跟安敏说过,出乎意料的她表示同意而且很支持徐伽这样的想法。 婚礼本来就应该简简单单的,太复杂的婚礼只是给别人做戏罢了。 “顾萧言,我觉得你妈比你懂事多了。”听了他的话,这是徐伽唯一给出的评价。 桌子上发出了一连串的响声,顾萧言垂眸望去,墨色的眸子里寒意肃起,徐伽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没事。”男人把手机锁了屏,拉着她往楼上走去,边走边道,“今天早点睡,多睡睡对你有好处。” 徐伽,“…” 是让她长更多的肉么? 也许是时差还在作怪,躺在床上还没有20分钟,徐伽便再次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睡眠之中,在她回到房间后,顾萧言便往书房里走去,随手拨出的还有一个熟悉的号码,“帮我去查一个人,一个小孩子。” 宋家里,宋翊安正拿着瓶红酒不耐的灌着,听到顾萧言的声音,忍不住的就快哭出来了,嗓音沙哑又凄惨,“言哥——我被绿了!” “他妈的,居然是我先被绿的,我一直都觉得,应该是你先被绿才对!” 闻言,顾萧言的眉头皱了皱,大晚上的发酒疯,男人的声音冷了冷,降低了几度,这才道,“宋翊安我告诉你,你别给我装醉酒,你几斤几两能喝多少,你以为我不清楚?你麻利的给我去办!办不好,你不止是被绿,我会让你自己整个人都变成绿的!” 哐当一声,宋翊安面对着洒了一地猩红的大理石地板,傻了眼。 他言哥真的太污了,居然威胁他?!呜呜呜,他的心真的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去就去…明天就去…你就会使唤我!”宋翊安的声音还没说完,顾萧言便挂断了电话。 一张照片被他放大在电脑上,男人的眉头紧了不少,愁绪千千万。 ** 天气渐凉,寒风在清晨里都显得冷冽了,徐伽套了件黑色裙子站在玄关处穿鞋子,一抬头,便对上了顾萧言的目光,这男人今天穿衣打扮都随性的很,身材好,穿什么在他身上都不那么的突兀。 徐伽缓缓开了口,“车钥匙呢?” 她的车应该还在徐家的车库里放着,而且她记得,顾萧言也有一辆那种车,只不过和她的颜色不同罢了。 男人皱了皱眉,“自然在我这里。你要来做什么?” 女人的脸上笑意浓浓,是细细装扮过的,嘴唇上抹了一层珊瑚色的口红,白皙的好皮肤衬的更加雪白了,徐伽扬了扬下巴,“好久没开,手痒。” 顾萧言的目光和她对视着,若有似无的浅笑,“嗯...穿着8厘米的高跟鞋去开车,你头是不是被门挤了?” 当真不怕鞋跟卡住出不来? 更何况车上还有他在,这女人到底有没有一丁点的安全意识? 徐伽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声音淡淡,“平时我都是这么开的,这么多年了都没事,怎么车上一有你就会出问题,那依我看,最大的问题可能就是你在车上。” 顾萧言,“…” 男人的唇动了动,旋即把鞋子穿好,大步的迈向门外,不一会儿,一辆跟她同款的黑色跑车开了出来,嗡鸣声不断,女人缓缓的站在门口等他,顾萧言的技术很好,车门刚刚好停在了她身体前边,车窗被开启,透过这小小的一扇,女人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他的侧颜。 “要么你上来,要么你走过去。”话罢,顾萧言的目光探了探穿在她脚上的那双价值不菲的高跟鞋,似有些惋惜,“真可惜今天不能看你秀车技了,不然豪车美女,还真的很吸引人的征服欲呢。” 他这语气,说的倒像真的惋惜一般,就差眼睛里冒光了,几分钟后,徐伽才开了车门,飘之而来的还有她的柔声款款,“也是,你那么想做司机的工作,那我就不跟你抢了,豪车美女,也得看环境才能玩儿,对不对,结了婚的男人...应该也用不着看什么豪车美女了。” 女人说的明白,他是司机,而她是...让别人追逐的豪车美女,话音刚落,顾萧言手臂上的青筋便一根根的冒了出来。 呵...凭她现在的那张脸,不论放在哪大概都不会有人敢打什么歪主意了吧。 一路上的气压太低,直到进了顾家的大门后,这气压才渐渐回升。 顾家门前,徐伽先下了车往屋内走,顾萧言则去车库停车,顾家的佣人见了她,打招呼倒是热情的,可是怎么看… 她都怎么觉得她们像很害怕,很尴尬一样,什么情况? 顾潭应和安敏坐在客厅白色沙发里,见她进来,安敏先开了口,“小伽…你回来了。” 徐伽的目光望了过去,礼貌回了声嗯,背对着她还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披着头发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没有和她说话,女人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家里有客人?” 安敏说不出话来,一脸尴尬的望着徐伽,她的表情怎么了? 徐伽一头雾水,坐在她身旁的沙发上,迎面看到的那个人却让她有一点小小的意外。 那女人看到她时,甜甜的笑着,“徐小姐,好久不见了。” “你怎么在这?”徐伽没有说话,而这道声音的来源,只能是在他身后的——顾萧言。 ---题外话---ps:更新时间不固定,可是每天都会有。咖啡留言是免费的,你们快点出来啦。 77.077.顾萧言,别再试探我,你对她的余情未了,我不想知道 气氛有些不对,顾萧言径直走到沙发附近,锐利的目光一道道看向方悦心,话音凉薄,不悦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安敏其实并不知道方悦心就是被顾萧言找了那么多年的那个女人,可女人的直觉让她本能的觉得顾萧言的反应有点..撄. 不对劲,应该说是太强烈了。 “你楼上刚才不是说要让我看个东西吗?走吧走吧。”这里的气氛不太对,安敏推了推顾潭应后转身朝楼上走去,等完全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时,方悦心这才整了整自己的头发,轻声开口,“萧言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来,不是找你的。” “我是来找徐伽的。” 闻言,始终坐在一旁不开口的小女人蹙了蹙眉,找她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来告诉她别多嘴?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来警告她,会不会有点太晚了? 徐伽抬头望了望站在一旁男人的双腿,两条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话音淡淡,“找我做什么?是不是搞错了,你难道不是来找顾先生的?” 话罢,意味深长的看着那男人垂下的目光浅笑,直接无视他眼中的那抹含义。 夫妻间的打情骂俏,落在方悦心眼里,滋味便不如当事人那么甜蜜了,顿了顿,她才再次开口道,“小伽,我想跟你谈一谈。偿” 这话虽是对着徐伽说着,可目光还是兜兜转转回到了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顾萧言身上,“萧言,不过是借你太太谈谈而已,你要不要这么紧张?” 男人刚想开口,手臂就被一双软软的小手缠绕住,一回头,对上了徐伽的目光,“我去和她谈谈,嗯?你去帮我把饭菜准备好,婚后第一次公开亮相,你也不希望搞砸了,对不对?” “半个小时。”顾萧言淡淡开口道。 女人点了点头后,便收回了拽着他的手,顾萧言望着两个女人先后朝一楼客房走去,目光深沉幽幽。他摸不清方悦心到底为什么来,是为了那件事情吗? ** 一楼客房,门缓缓的落下,徐伽径直走到窗前惦着脚尖把开着的窗关了下来,“嫂子特地来顾家,不会是为了警告我别把你冒充我的事情告诉顾先生吧?” 徐伽转了身坐在一旁的白色雕花椅子上,便对上了方悦心那精心描绘过的一张脸,徐司恒爱过的女人,相貌都是美丽的,怪不得哥哥能对她那么死心塌地。 每一次看到方悦心,徐伽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对面女人冷冷的开了口,“别这样看我,我很不喜欢。” 像看一个死人一样,她知道徐伽通过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人,几分钟后方悦心深吸了一口气,出声道,“我来找你,可并不是为了这件事的。” 转尔,徐伽耸了耸肩,“你说。” 客厅里的菜在20分钟后热了一次,客房里的两人在里边不知道谈些什么,谈了半个小时便走了出来,顾萧言本以为方悦心这次来并不会那么简单,可她出来后便先离开,顾萧言让佣人上楼去叫顾潭应和安敏。 从小良好的教育环境,徐伽即便心里不舒服,也会把这餐饭吃完,只是,无论怎么看都怎么的心不在焉。 顾潭应忙着给安敏夹菜舀汤,对于这个新上任的儿媳妇也只是短短说了几句话而已,徐伽心不在焉的夹起一块不明物体就往嘴巴里塞,直到她塞了第二块的时候,坐在她一旁的男人终于看不过去了,脸沉了沉,开口道,“吃这么多冬瓜?你不是把胡萝卜、冬瓜、列入你的最讨厌么?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嗯?” 徐伽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还在碗里的那小半块冬瓜,原来他把她的喜好都打听清楚了啊,顿了顿,女人开口道,“偶尔吃一点不喜欢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又不会死人对不对?” 话说完,余光看到了顾萧言阴沉的脸色后,才想起来改口,“好啦好啦,我不喜欢我就不吃它,那给你吃。” 话音落下,便夹起那块湿漉漉的冬瓜搁在了他碗里,安敏挽着顾潭应的手臂小声叫她,“小伽…你…” 先不说那是她吃剩的,就是它的味道,顾萧言就不喜欢,她现在把他放在顾萧言碗里,这不是作死么? 顾萧言转头看了看安敏,这才低着头面无表情的把那东西放在了嘴里。 安敏无奈的看了看自己老公,自己儿子真的比他要上道很多!! 如果当初他有顾萧言一半的情商,他们之间也不会错过那么许多了。 ** 在顾家用完晚餐后,新婚的小夫妻才驱车返回,只是,这一路徐伽都安静的很,并非是不想说话的安静,反倒像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一般,她很苦恼,顾先生一路上接连问了她好几遍,对这件事情她都避而不答,终于把顾先生给惹毛了。 顾萧言还没换鞋,冲着楼梯上颀长身影的女人厉声道,“你这是在跟我闹什么脾气?方悦心要来,我事先不知道,她跟你谈了什么让你现在这样跟我闹脾气?” 男人的目光狠狠的钉在她的后背上,不到一分钟,那女人缓缓转过身来,没有开灯的房间昏暗不清,她站在离他伸手就可以触碰到的地方,浅笑着开口,“顾萧言,你到底在试探什么?你是介意我今晚上的态度么,还是...你在介意你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找上门来,却不是来找你的?” 徐伽的柔声款款,可每一句都来者不善,她可以傻,并不代表她眼睛瞎,第一眼看到那个女人是方悦心的时候,他以为,她真的没有看到他眼睛里的那个神情么?若有似无的看着方悦心,带着不明不白的晦暗情绪… 女人的高跟鞋往下踩了几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还是你和她之间仍然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些事情发生的突然,她来不及多想,很多事情她还得去求证,去证明,可为什么他还要一直逼她说这件事情,他到底在怕什么? 女人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了男人坚硬的肩膀上,吐出的气息很强烈炙热,“顾萧言,别再试探我,我没兴趣知道你对她还有什么余情未了,或者你们还有什么猫腻,也许你也应该好好的检讨一下自己,看到她,真的让你那么方寸大乱么?” 话说尽,这一晚她再也不想跟他说一句话,女人摸黑上了楼,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间卧室,顺手从他的酒柜里挑了瓶上好的红酒… ** 顾萧言在书房里待了好几个小时才返回卧室里,耳边都是那女人的话音—— 看到她,真的让你那么方寸大乱么? 方寸大乱?方悦心么? 从他决定结婚的那一刻开始,方悦心对他而言就只是意味着过去和回忆罢了,可偏偏有的时候,没有完美的事情。 他找一个女人找了那么多年,没有毅力谁能坚持下来?可到了要放弃的时候,顾萧言的手却松的比谁都快。 总是在他觉得快要得到幸福的时候,总有不好的事情横加干预。 手机在震动,顾萧言烦躁的垂眸看了几眼,旋即接起了电话,“怎么样?” 打来的人是宋翊安,脸上难得出现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这事怎么跟他说,万一一个不小心,他会不会又要被绿了? 顾萧言拧了拧眉,没什么耐心,“宋翊安,你再不说话,我觉得你以后也不用开口说话了。” “别啊——言哥,小弟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宋翊安说的模棱两可的,“我劝你,这事你真的打消知道的念头吧,你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指不定又有把刀要插在你心窝里了。 顾萧言憋着股邪火,就差爆炸了,用力压了压,这才出声道,“快点说,别废话。” 得,这语气,他再不说,只怕顾萧言现在能冲到宋家来,顿了顿,他才开口道,“那你得有心理准备,之前你让我查的那个小孩子,我找不到,可是我发现你的前女友曾经有过男人。” 闻言,顾萧言不解的皱了皱眉,“然后呢?” “那个男人是徐、司、恒!徐伽已经过世了的亲哥哥!”电话里始终没有回声,宋翊安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言哥,你不觉得这事蹊跷的很吗?” 方悦心消失了那么多年却突然出现,可现在她的前男友居然是徐伽的哥哥,这…如果说没什么关系他还真不信。 “接着查那个孩子。”顾萧言突兀的开口道,引出了宋翊安的小好奇心,“言哥,那个小屁孩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啊,不会、不会是你流落在外的儿子吧!” 天啊! 顾萧言沉默不语,几分钟后闷闷的回答,“不知道。” 一切好像都豁然明朗了,顾萧言挂了电话转身朝卧室走去,安静的卧室里窗户没关,一片旖旎。 顾萧言走到窗前,抬手把窗子关上后,这才转身往床上躺去,宽大的双人床,他伸手一捞,便碰到她穿着睡裙的皮肤。 她的睡裙很薄,还是夏天的款式,被子盖着,倒也冷不到哪里去,徐伽喝了差不多一整瓶红酒,早已睡了过去,顾萧言低头闻了闻她的嘴巴周围,这么浓的红酒味,她是准备把自己灌醉? 男人的唇印在了她的脖颈处,细细密密的吸着,徐伽没有反应,睡的正熟,直到他一路往下后,这女人的身体才慢慢有了变化... 顾萧言的大掌熟悉的找到她的手掌,和她十指相握,徐伽的嗓音有些干,“顾萧言,这大半夜的你干什么你?你居然有这种癖好!” 徐伽一副嫌弃的表情,顾萧言趴在她耳边开口道,“小伽,我只不过亲亲你而已,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废话,她能不紧张? 看看他俩的姿势,他还说让她不紧张? 被子里的女人试图把他推远一点,可那身体像打定主意一般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女人娇声道,“你亲也亲了,那你现在离我远点…” 说是娇声,不过是徐伽就还未醒的酒醉之语。 “小伽。”顾萧言喊她名字,都喊出技术来了,温柔的很,夜色里看不清的迷离暧昧,“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介意悦心和你哥哥之间的关系?” 明亮的月光照在两人身上,足以让顾萧言清清楚楚的看到在她眼中的那抹诧异,“嗯?怎么不说话了?” 片刻后,徐伽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你都已经知道了,你让我说什么?” 俯视着她的英俊脸庞上闪过了一抹笑意,“好吧,你既然是为了徐司恒,那我就原谅你这一次,可是——” “我真的很不喜欢你刚才对我生气的那种态度。” 男人的嗓音间,手指百无聊赖的摸着徐伽长长的头发,乐此不疲。 有那么很短暂的一瞬间,徐伽真心觉得这男人当真没救了,眼瞎。 “不许你提我哥哥。”徐伽的嗓音淡漠的像冰一般,手指间的温度也在慢慢的褪去,她的眼神有些奇怪,牢牢的盯在他身上看着,“至少今天晚上不许提他。” 对视了几秒后,顾萧言才淡淡开口,“好,不提。” 顾萧言顺着她,倒让徐伽觉得心头热热的,怎么连眼眶也是热热的了? 女人挣脱出顾萧言的怀抱,转了个身,像虾米一样拥抱着自己,如果方悦心告诉她的事情是真的,如果她良心发现没有骗她,如果… 徐伽很矛盾,明明知道这事的希望是那么的渺茫,可她还是想试着去相信她… 顾萧言伸手,女人的背脊紧紧的贴在了男人的胸膛上,他温柔开口,“小伽,方悦心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了,不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影响不了我,你懂么?” 他不知道那个女人跟她说了些什么,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她突然间情绪崩盘,只能是她造成的。 徐伽沙哑的嗓音传来,“顾萧言,别再跟我说什么过去不过去了,过不过去从来不是你说说就可以完事的…” 过、去,并不是说他不去理她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的,也许他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不是当初的那个女孩,还是..他想要的,爱上的就是方悦心而已。 甚至...他和哥哥一样,爱上了一样的女人。 徐伽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头被她深深地埋在了被窝里,“别来烦我。” 至少让她安静一晚上。 ** 翌日。 冬日里难得的大晴天,徐伽的跑车奔驰在路上,肆意的很,这种天气,倒是很适合出去旅行,要约方悦心,轻而易举的事情,徐伽甚至想过,她就守在一旁等着她的电话响起。 咖啡厅里,方悦心望着停在路边的那辆车,和那个身姿袅袅走来的女人,黑色墨镜下都挡不住她的幽深目光。 一道人影坐在了她的对面,浅浅开了口,“嫂子。” 方悦心拿下墨镜,回报她抹同样的淡笑,轻轻开口,“喝点什么?我请。” “焦糖玛奇朵。”既然她请,徐伽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看着那女人为她买了杯咖啡回来。 两人之间谁都没有率先开口,像是在等待对方的破绽一般,徐伽觉得有些好笑,这才道,“嫂子,我没什么心情跟你躲猫猫,我们不如有话直说,我来找你,自然是为了那个小孩,他现在在哪?” 方悦心揉了揉额头,精致的脸庞下面无表情,“在哪...也许在a市,也许在b市…” “或者,在国外的某一个城市也说不定呢?” 说话时,她的脸上甚至还挂着浅浅的笑容,方悦心的一双眼睛都绕在徐伽身上,像吐着蛇信子的蛇... “嫂子,你故意告诉我这个事情,难道就是为了让我满世界的去找人?”徐伽抿了抿红唇开口道,“把我支开,你以为你即便近的了顾萧言的身,你又觉得你能做什么呢?” “是代替我,还是取代我,嫂子,谎言说久了就会产生错觉,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就能变成我吧?” “我从来就不想取代你,或者是变成你,小伽,变成了你,司恒还怎么爱我?”方悦心提及了‘他’的名字,第一次,就那么明明白白的提及了。 徐伽眯了眯眸,“那我就更加不懂了,你非要把顾萧言抢过去的动机是什么?” “呵。你还有心情管我的动机,不如你先好好听听这个好不好?”方悦心划开手机,一道缓慢却很清晰的录音从手机里流了出来,她认得,那是方悦心和顾萧言的声音。 方悦心在电话里带着哭腔道,“那是你的儿子,你准备不管他了?” 久久得不到回音,直到最后,顾萧言才给出了答复,“如果是我的,我会认。” 这句话始终重复不断的出现在她的耳边,他会认,认方悦心的孩子? 徐伽怔怔的望着方悦心的神情,那么的得意,那么的...不以为然,可是她明明告诉她,那个孩子是她哥哥的,是徐司恒的,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最后的血脉。 方悦心发现的时候还未成年,不敢声张,可就是因为她的不敢声张,却造就了徐司恒的某种幸运。 对上方悦心那双眸子的一瞬间,徐伽懂了,穿着高跟鞋的脚动了动,浅浅开口,“我从来不知道,方悦心都能玩的一手好手段,把我们夫妻俩耍的团团转。” 先是告诉顾萧言,那是他的孩子,所以他看她的表情才会有所不同,紧接着又告诉她,这孩子是徐司恒的,她料定了徐伽会为了这孩子不顾一切,呵。 什么时候,套路这么深了? 温和的目光渐渐变得锐利,只不过这锐利里边掺杂了几分狠戾就不得而知了,被人威胁,这种蠢事在徐伽的一生里也犯不了几次,“所以,不如你先告诉我,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血缘?” 她离开一年,若说顾萧言当真忍得住没有动那女人,她才不信。 时间过了差不多5分钟,方悦心才松了口,“徐司恒。” 对此,徐伽仍旧抱有怀疑的态度,一张小脸儿扬着看她,目光不善,“我又怎么知道你不会骗我呢?嫂子。” 一抹冷笑在方悦心的脸上渐渐弥漫开来,“他从小就身体不好,这才跟着我爸妈长年不在我身边,他看不到我,自然也就不会问我他爸爸去哪儿…我也不用挖空心思去想着怎么瞒过他的一岁又一岁,骗小孩子,是会有报应的,对不对?” 方悦心的身材和气质,绝对不像生过小孩子,徐伽在她身上连一点儿妈妈的样子都没有看到。 78.078.她说:你可以再无耻一点。 更何况,面前坐着的女人,皮肤白皙,身材圆润,该平的地方平,该有的地方又有,一点儿赘肉都没有,除了那张脸变得成熟了一些,身上其他还和当初的人一模一样,怎么可能生过孩子呢? 徐伽拧了拧眉,声音寥寥,“你玩着这两手小手段,难道想得到的难道只是顾萧言?” 女人低头不语,却拿起手边的咖啡喝的干净,“我想得到的你以后不就会知道了么?只不过现在我想让你做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偿” 方悦心一脸真诚的看着徐伽,连声音都变的虔诚无比,“去看看霍曼臣,你难道不想知道他最近的近况么?小伽,司恒难道教你的就是利用完一个男人以后就把他甩的彻彻底底的么?” 这可不是徐司恒的性格。 “什么时候我的事情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女人的脸上挂着淡淡的薄怒,轻声道。 对于方悦心,徐伽的态度始终是能忍则忍,即便为了哥哥她也会包容她,可是她越来越过分,徐伽完全不明白她到底想得到什么,是让她把男人让给她,还是让她在她面前忏悔撄。 可是,又要忏悔什么呢? “是啊。你从来都是这么骄傲,徐伽,你有你骄傲的资本,你有徐家人给你撑腰做后台,可你记不记得,是你把徐司恒害死了,为什么你还能这么平安无事呢?”方悦心的眼底流窜着几股狰狞,“你可以不听我的话,只是...那你就别再想见到他了。” 闻言,徐伽姣好的脸色彻底暗了下来。 什么时候,她连威胁人都学会了,这些个烂招,都被她给学会了! 徐伽曾经看过徐司恒留下的遗物,里边也包括他写给她的情书—— “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的对待他。 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么, 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瑕的美丽。 若不得不分离,也要好好地说声再见,也要在心里存着感谢。 感谢他给了你一份记忆。 长大了以后你才会知道,在蓦然回首的刹那,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 如山岗上那轮静静的满月。” 徐伽的声音缓缓流出,尽管面无表情,尽管她只是背诵,尽管方悦心清清楚楚的知道,这只不过是徐司恒从别处拿来的一小段情诗来哄她的,可她的眼睛还是湿了湿,连睫毛上都沾着液体,“够了。” 女人的身体用力的站起来,磕在桌子上都没有察觉,隐忍怒气开了口,“徐伽,你现在念这些给我听,又有什么意义!” 徐伽抬头看了看她痛苦的表情,她什么都说不出口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倏然间,方悦心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哭泣,那隐忍在喉咙之间的哭泣声... “嫂子、我只是希望你别为了报仇而继续生活,逝者已矣,我们都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既然无法改变,为什么不让自己好过一些。” 徐伽淡淡的声音淹没在她的哭声中。 ** 方悦心不知什么时候先离开了,徐伽只不过去了一次洗手间的时间,她就消失了,桌上留着几张湿透了的纸巾,徐伽上前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这才驱车离开。 夜幕淡淡降临,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车辆渐渐的也多了起来,徐伽开着车窗,都觉得会有一股冷气不知从哪便钻了进来,见缝插针的。 女人好像都会是路盲,徐伽开了导航,还是被导航带着多开了20分钟的车程,兜兜转转这才来到了霍家。 这里不好找。 霍家内,几乎外部所有能注意到的地方都安了监控,徐伽的车太过明显,在霍家门前停了足足有半个小时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此刻,霍家的保安倒是尽职尽责的敲响了她的车窗。 “小姐,你是迷路了还是等人?”徐伽转了转头,余光刚好落在了一旁站的笔直的男人身上,一身的黑衣,这是准备做什么? 更何况,她…有那么像迷了路的无知小妹妹? 女人动了动身子,车窗被她完全打开,两条手臂搭在车窗边缘上,若无其事的肆意晃着,眼神挑衅的看了看他,却不说一句话。 那男人刚想开口,就被一道车灯给打断,他抬手挡住了车灯,看清来人后这才小跑着跑到那车旁边,冲着副驾驶上的男人丝丝窃语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没几分钟,车上的男人下来,身材体格是刚才男人的大一个码,徐伽无语的看着后车镜,那男人朝她径直走来,一抬手,砰砰砰的敲响了她的车窗。 徐伽的眉毛皱了皱,不悦的开口道,“敲这么大力,是想证明你力气大还是我的车窗质量好?” 什么男人!一点儿都不知道温柔是什么东西吗?这样还怎么找女朋友? 徐伽刚想发火,却被那男人一道温柔的“徐小姐——”给震住了。 她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在叫她。 现在,那男人倒是客气的很,“不好意思,徐小姐,刚才我兄弟不知道来的人是你,这才过来问问,你可别介意。” 徐伽摆了摆手,并未回答,倒是那男人说完这话后,转身拨了个电话号码,旋即轻声对她道,“霍先生在刚才那辆车上,他让我陪您一起进去。” 果然,刚才的那辆车往停车场开去。 徐伽抬腿松了松刹车,跟着前边那车一起往停车场驶去。 接到消息时,霍曼臣还有怀疑,可从车窗里看到她的侧颜时,却一下子挑起了他兴奋的那根神经,霍家客厅,霍曼臣比她早先一步进屋,佣人牵着两条藏獒去了后院狗窝里,客厅里只有霍曼臣一个人。 他在等她。 远处好像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在这个家里,穿高跟鞋的女人只有,方悦心和徐伽。 而这个人,是她。 “小伽,你怎么来了?”看到她的脸,霍曼臣的一颗心才彻底被激活,他的表情变了好几次,每一次都不同。 她现在来找他,是后悔了? 霍曼臣指了指沙发,示意她可以坐在那儿,不用那么拘束的站在那么远,一时间,徐伽抿了抿唇,高跟鞋的鞋尖才对准了沙发的方向。 女人抬手拢了拢头发,出声问道,“你的身体好些了么?” “我在尽力。”她一出声,霍曼臣便发现她的那点儿不对劲,这个问题不过是寻常问题,可和她以前问的语气神态却有着很大的不同,男人皱了皱眉,按下了电动轮椅上的按钮,轮椅即刻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走了几步后,离她更近些,出声问道,“你的语气怎么怪怪的,是他欺负你了?” 从霍曼臣的嘴里说出的‘他’,徐伽知道他指的这个人是谁,女人立即摇了摇头,解释道,“怎么会呢。他对我还不错。” 虽然,还没有到很好的程度。 只是,男人脑子里的很好和女人脑子里的很好是不是同一种好,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你吃水果。”霍曼臣的目光望了望摆放在桌子上的那碟果盘,示意道。 徐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那一小碟果盘在啃着,目光望了望周围,为了方便他出行,不管哪一层都安了家用直梯,每一层都有客房,徐伽含着半片西瓜若无其事的问道,“方悦心...也住这里?” 霍曼臣的身体僵了僵,旋即开口回答,“你来这,是为了看我,还是为了找她?”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也有些哑,目光淡淡的落在徐伽的身上,半截雪白的小腿露在外边,很吸睛。在他的注视下,女人的神情有些尴尬,“是为了看你。” 老实讲,她想来霍家探望的念头是从英国回来之后便出现的,姜薇的话让她心里很不安。 徐伽把手里的果盘放回原位,旋即走到他面前试探的问道,“你确定,你的身体没有问题?” 对上霍曼臣徐徐的目光,“没有,我很努力配合医生。” 徐伽很想从他的目光里看出一丝的不坚定,看出一丝的不对劲,可偏偏… 他的眼睛很干净,很纯粹,并没有在说谎的痕迹,那为什么姜薇看到她的时候又有一副要杀了她解恨的态度? 这不是很矛盾么? “你的医生是谁?”话音一转,徐伽开口问道。 “姜薇。”霍曼臣回得迅速,“几年前你和她见过很多次,再见面我想你们也应该能认得出来彼此。” 毕竟,两个人放在人群里都是属于很扎眼的那种女人。 如果不是霍曼臣的演技好,那么就是徐伽多想了,女人摇了摇头,包里的手机发出了提示音,旋即站了起来,揉了揉脑后柔软的发丝道,“可能是我多想了。” 话罢,抬腿便往门外走去,霍曼臣的目光有些落寞,这么快就该走了? 之前跟在他身边的男人如影子一样出现在她身前,挡住了她的路,霍曼臣在她身后浅浅开口,“不留下来吃晚餐?” “我这里有你爱吃的牛排。”还有她爱吃的所有东西。 顿了顿,徐伽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不用了,我老公还在家等我呢。” 她离开后,连沾染在她身上的那抹香水味都快消失不见了,霍曼臣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那么久没见,现在突然来突然走,当他是什么了? “霍先生,你…”身后的男人贸然开了口,“没事吧”三个字还没来的及出口,就被他打断了,“去找一下这个香水是什么牌子,买两瓶回来。” “好的。” ** 徐伽回到家时,并没有看到顾萧言的身影,只是听到卧室里有水声,她本能的认为他在卧室里,女人在卧室里换了件家居服后,这才下楼找东西吃。 冰箱里空空的,顾萧言难道也没有吃饭还是在外边吃了? 女人端着泡好的泡面回到卧室里,刚刚把手里的泡面放在床头,就被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男人给吓了一跳。 顾萧言的手臂上还沾着水珠,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温情呢喃,“去哪了?嗯?” 他下午特地早早结束了会议回来,一直都找不到她人,打她手机,也保持着忙音。 男人身上带着刚刚沐浴出来的潮热感,不断的喷洒在徐伽的身上,连抱着她的手臂也越收越紧,“怎么还是不说话?是因为我太性.感所以让你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真抱歉,是我不好。” 徐伽嘴角勾了勾,笑的没心没肺,红唇勾了勾,“顾萧言,你可以再无耻一点。” “真的么,这可是你说的…”男人笑的邪魅,在这黑暗中只能看到他的轮廓,女人被他拥在怀里,顾萧言的唇在她脖间摩挲着,忽的牙齿咬在了她的脖子上,男人低沉的声音随即传来,“不想被我咬,那就乖乖告诉我,今天这一整天见过的人,是不是都来齐了?” 闻言,徐伽原本柔软的身体冷了冷,几秒种便僵硬了许多。 男人的话音响在耳边,“你不会是忘了今天你都见过谁了吧?才从人家家里出来,这么快就忘了?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我不喜欢。” 顾萧言的嗓音温柔,可就是这温柔的话音让徐伽一阵寒栗,“去见霍曼臣,你可以光明正大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话才说了一个我,就被顾萧言的唇狠狠堵了回去,“别说我不喜欢听的话,小伽,你现在是顾太太,所以我有权知道你的一举一动,而且你不觉得这样的事情你应该事先跟我报备吗?不然万一别人告诉我,我一个不小心误会了那可怎么办?” 79.079.婚姻初期,每个人都需要适应关系的改变。 顾萧言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着点软糯,可每一句话都带着强势的意味,徐伽皱了皱眉头,她很不喜欢这样的语气,“误会,你以为是电视剧,人生处处是误会么,难不成一个小坑后边还会紧跟着一个大坑?” “我可没那么多的时间用来给你挖坑上。”搭在她身上的男人手臂被她不动声色甩了开,旋即转过头来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他,“顾萧言,我是你太太,又没跟你签什么东西,所以我想见谁都可以。” 从小到大都被人宠在手心里,对于这种莫名其妙而来的怒气,徐伽可不会选择受着,在她印象里,婚姻是需要调教的,也就是说男人也需要好好调教,也许一开始的时候对方并不是完全合适自己的那个人,慢慢教总会学乖的。 而现在... 就是那个‘教’的好时候,正好她也有话要和他说。 分开了一小段的距离,徐伽这才看清顾萧言的身上穿了什么,眉头皱的紧,“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我们再说话,老实说,你这样让我很困扰。” “困扰什么?”顾萧言的嘴边勾着浅浅的笑容,“是怕你把持不住自己,把我扑倒了?” 顿了顿,女人这才摇了摇头,“我是怕你对我图谋不轨。” 毕竟男人的需求总比女人要多那么一些。 顾萧言不咸不淡的看着她,旋即转身拿了身家居服换上,尔后又转了过来,”现在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了吧?” 徐伽浅笑,“怕啊,怎么不怕,动物要露出本性难道还分穿没穿衣服?” “徐伽。”顾萧言连名带姓的喊她,直到后来这甚至成为了顾先生即将‘变身’的一种标志了。 顾萧言脸色暗了一些,话说着就要迈着长腿过来,“顾萧言,我真的有事情要跟你说。偿” “好,你说。”男人停在了徐伽的不远处,抱着手臂淡淡的看着她,倒是要看看她能说出来什么惊天的大事情来。 家里的座机电话不合时宜的发出声音,响了几声后,男人才走过去接了起来,声音缓缓僵硬,是找他的,这通电话他打了20分钟,说过的词不过只有几句而已。 “其实下午我不只去见了曼臣,我还见了方悦心。”徐伽在他挂断电话后,开了口。 “那又怎样?”顾萧言的脸上一片的云淡风轻,好像根本不担心她会知道什么一样,还是说…他一点儿都不在乎方悦心有没有欺骗他。 “听说,方悦心给你生了个儿子?”女人用的是疑问句,可是怎么听怎么都在像看好戏的模样。 站在一旁的男人波澜不惊的回答,“听说?还是她故意告诉你的。” “嗯,她故意的。” “这不就对了,既然知道她是故意的,那你还上当,你不是蠢是什么?”男人的幽深目光里有一点点的嫌弃。 “顾萧言,你说你会对那个孩子负责,其实你根本不会对不对?那句话不过是你想把孩子引出来的诱饵,给她的一点儿甜头罢了,对不对?”徐伽淡淡的笑,“确实,那个孩子不是你的,你没必要来趟这趟水。” 顾萧言有些不解,看着她等着她的话,“所以…” “她告诉我的是,那个孩子是我哥哥的,所以我才会由着她在这闹。”徐伽并不清楚方悦心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可是不管她想得到什么,她都会存私心的帮她。 找到方悦心,完全是一场意外,邵长杰开车撞到她,作为当事人,他有责任把她送到医院里,后来他才看到她手腕上的那串手链,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一次意外也许不仅仅是意外,说和她之间没有情动之处,没有亲密无间的亲昵动作,这话顾萧言说不出来。 可是两人之间也仅止于此,并没有到最后一步。 顾萧言从来都确信那个孩子并不是自己的,只是她打着什么主意他倒想知道,男人的脸色很不好,孩子是徐司恒的倒是挺出乎他的意外。 卧室有点凉,徐伽仰着头在观察顾萧言的神情,“你碰她了?” 话音浅浅,并没有一丁点的上心,他的表情是想说,他很意外还是...他很受伤呢? “没有。”顾萧言定定的回答道。 这话回的倒快,徐伽抿了抿有点儿干的嘴唇,转身去拿了一大杯水喝着,轻声道,“她既然想拿这件事情在你我之间做点文章,那你就顺着她好了,我得知道那个孩子到底在什么地方。” 直到她确认了那个孩子究竟被她藏在哪儿以后。 方悦心也许料定她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顾萧言,可夫妻之间最忌讳的便是互相隐瞒,她既然信他,坦白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对于方悦心和顾萧言的关系,徐伽曾经心里也有疑问,他既然把她当成了当初的那个女孩,那对她的感情肯定不会避讳,只是不知道两人到底在哪一种程度。 徐伽对此,总想找机会问问,想问问他对于方悦心,他是爱,还是仅仅只是单纯的喜欢。 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徐伽喝完了一大杯水,转身就往浴室里走,声音轻飘飘的传来,“你先睡,我今天泡澡要泡很久,别等我。” 女人脸上的表情,总是可以一变再变,就如同夏日里的阳光,前一秒可以阳光满满,后一秒便可倾盆大雨。 徐伽被人喜欢过,也曾喜欢过别人,对于爱情的熟练度,她完全没有,她没有好好的进入到一段恋爱关系里,没有好好的和一个男人认真生活相处过,更不知道如果有了别扭以后,两个人又该如何躺在一张床上还能如此亲密无间。 女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儿精神洁癖,不是希望自己是男人第一个女人,便是希望自己是他的最后一个女人。 如果爱情当真有那么的单纯决绝,便好了。 徐伽的睡眠很浅,稍稍有一丁点的动静,她便会醒,以前她没办法想象自己结婚后会和一个男人共枕入眠,万一他打呼噜呢,万一他睡觉的时候不规矩呢,万一… 哪儿来那么多的万一。 黑夜中,徐伽抹黑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身旁的人已安静的躺在一旁,徐伽看不清他的脸,旋即阖上眼睛,思绪沉沉,只是原本闭着的眸子却陡然睁开,带着异样的神情。 女人睡的很快,顾萧言在她睡熟后这才伸手把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婚姻初期,每个人都需要适应这种关系的改变。 ** 翌日清晨,徐伽醒的很晚,倒是顾萧言在6点30被她的电话吵醒,接到那通电话时,顾萧言正在餐厅里做早餐。 虽然他不太会做菜,可热个面包对于每个有自理能力的人来讲,应该都不算什么大事。 手机在男人的手心里响着,男人的目光凉凉的落在上边的电话号码上,是国外的电话。 屏划开,顾萧言接通了这电话,话音低沉,“喂。” “徐伽,你的论文是怎么回事?都一天了,还不交?”一接通,电话里便传来了一阵严肃的训声。 顾萧言皱了皱眉头,大清早的打来国际长途,只为了教训人?而且还是教训他太太。 旋即男人轻声开了口,“不好意思,我太太还在睡觉,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转述给她听。” 电话里的宴北川愣了那么几秒种,才道,“你好,我是徐伽的导师。” “嗯,我知道。”顾萧言面无表情的开了口,跟和他下属说话时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异常,煎蛋在油锅里不停的发出“兹兹兹——”的声音,男人转了身,把鸡蛋翻了一个面,这才专心听电话里的人说话。 宴北川没有继续开口,“没事了,她醒了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嗯。”嗯了一声后,便挂断了电话,顾萧言把电话扔在一旁,不再理会。 这老师脾气大的很,一听是他完全不想跟他多说什么。 徐伽10分钟后下了楼,“你不去公司?” 顾萧言端着鸡蛋朝她走来,“一会儿去,去了公司没东西吃。” 徐伽,“…” 什么没东西吃,她去的少不代表她不知道好么,公司里也有小餐厅,而且东西都很好。 女人懒得反驳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等着他的早餐。 顾萧言做的早餐,嗯...只能说能入口。 ---题外话---ps:按理说是每天6000的,欠的字数我都用小本本记着的,会补的。 80.080.如果是真的,那他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 能入口的东西,基本上除了能吃这一个优点外,就没有什么优点了,偏偏这男人还不知趣的看着她,而且还露出了一副想要夸奖的表情。 徐伽托着下巴,直直的看着他,轻声道,“顾萧言?我们商量个事情吧。” “什么?撄” “以后呢,我们各自负责自己熟悉的东西,别再想进入另一个圈子了,好不?” 男人的眉头皱了皱,“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做菜技术很烂,所以别再白费功夫了,你会赚钱所以还不如拿这时间多赚点钱,你也知道的,我不太好养。”徐伽切了一小块鸡蛋旋即塞到了嘴巴里。 她的话淡淡说完,顾萧言若无其事的拿着餐具吃东西,一张脸平淡的和往昔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拿着刀叉的手指骤然收紧了些,这才出卖了他心里的真实情绪。 徐伽一向嚣张惯了,对于他的厨艺,她真的不想多做恭维,她恭维的越多,顾萧言对这件事的兴趣也会越大,到时候受苦的可是她自己。 何必自己挖坑呢偿? 夫妻间的早餐时间,安静又缓慢,时间仿佛静的停止一般,喝咖啡的时间,顾萧言才把手机递给她,话音淡淡,“刚才你导师打过电话给你,我接的。” “哦...” “他让你回给他。” “我知道了。” 女人的语气有着一丝不悦,不明白他为什么又把这话说一次,顾萧言的手指百无聊赖的在桌子上敲着,一声又一声,面前女人倦容依然在脸上爬着,说话时的语气里又带着一丁点的不耐烦,“听起来你的老师好像对你很重视。” 话音不对,语气不对,感觉不对。 徐伽抬起头,看了看他的眼睛才问,“重视就重视,被老师重视不应该是件好事情么?至少自己也能真的学点东西。” “是么…”若有似无的怪异强调从男人口中发出,哪个老师会在晚上10点多还给自己的学生打电话呢,又或者他当真是那么尽职尽责的一个人,可为什么又在听到’太太’两个字的时候,语气瞬间弱了一大半,这…不奇怪么? 顾萧言的心思徐伽未必看的出来,权当他大早晨情绪又开始不对劲了,大概他是想的太多了。 ** 快到8点30,顾先生从别墅开车去公司,穿外套的同时楼梯上传来女人的脚步声,顾萧言顺着声音望去,徐伽已经穿戴好好站在他不远处,手里拿着双短靴正往自己脚上穿,见他还不出门,轻声问道,“你怎么还不去公司,要迟到了可不太好。” “你要出门?” 闻言,女人点了点头,“我有事。” 顾萧言的身体挡住了大部分的门,徐伽挤了半天都出不去,目光这才看向他,“我真的有事要出门,你让一让,快点,让一让。” 男人的脸灰了灰,冷静道,“我送你。” 这一次,徐伽连手都没有摆,硬是从他身旁的那么一点点的空隙里钻了出来,再一看,人已经走远了,女人声音传来,“不用了,你开车太慢。” 慢?他慢? 呵。 她居然敢说他开车技术差,他厨艺差!很好,这已经是这一个早晨她第二次表示出很嫌弃他了! 徐伽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 在邵长杰的技能里,有一项很重要的就是,只看顾萧言一眼,便可以看出他今天的心情好不好,可是很不幸的,今天顾先生的心情并不好。 早晨看天气预报的时候,预报是晴天,这哪里是晴天,明明是大雪。 而且这雪什么时候来还不清楚。 他追着顾萧言身后,低声道,“顾先生,宋先生在你办公室里等了很久了。” 从7点多等到现在,也真是难为他了。 这一次,顾萧言连’嗯’都没有赏一个,只当身后人是透明,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嫌弃他了... 第一次觉得很挫败。 男人伸手推开办公室的门,邵长杰被他挡在了门外,尴尬的摸了摸鼻头,自言自语,“嗯...那我就不打扰了,顾先生。” 顾萧言一进办公室便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目光淡淡的扫过趴在沙发上的男人,夜不归宿跑他这来折腾个什么劲? 酒味加不知道在他身上的什么味道在这间办公室里弥漫开,顾萧言走到窗前,把窗子完完全全的打开,风冷飕飕的刮了进来,宋翊安抓了抓身上的衣服,嘟囔道,“冷死了。” “冷死了你还在睡?”顾萧言走了过去坐在他旁边,突兀的出声道。 男人突如其来的声音倒是吓了他一大跳,眼睛陡然睁开,看清面前的人后,这才放松了下来,边整理西装边还埋怨道,“来了也不出个声就把窗子打开,万一把我冻感冒了可怎么办?” 顾萧言冷冷的接过话,“冻死你更好。” 省的惹他心烦。 宋翊安碰了钉子,本来就心情不好的男人瞬间被炸了毛,“冻死我,冻死我你就别想知道关于你私生子的任何消息了!” 男人从话中揪出了关键字眼,“你有消息?” 刚才还一脸怒意的男人脸色稍稍好转了些,轻声道,“没有。” 紧接着站起身来,去电话那边拨通了一个内话,“邵特助,麻烦你给我倒两杯咖啡进来,一杯加奶加糖,一杯清咖,你们顾总的脸色不太好,得给他提提神。” “好的。” 宋翊安这个人,有的时候嘴贱的很,每次想跟顾萧言争论,每次都输给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感兴趣的事情,怎么能不好好的敲诈他一番呢? 身后传来微不可闻的脚步声,顾萧言的手刚刚好可以完全握住宋翊安的脖子,阴鸷情绪在那一双眸子里流淌,“翊安,你最近是不是真的皮痒了?” “需要我跟你好好聊聊吗?”顾萧言挂着微笑跟他说,可手中的力气却加重了几分,宋翊安脖子里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声音低了下来,“别、别、咱俩有什么好聊的,要聊也不该是这个环境对不对?言哥,我可是有事情来求你的。” “哦?什么事。”闻言,顾萧言松了手,刚好邵长杰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加糖加奶的放在了顾萧言的面前,而那杯清咖,则放在了宋翊安的手边。 宋翊安长得不赖,此刻的表情更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他有苦说不出,这杯明明是给顾先生准备的,可现在... 再一看邵长杰的表情,那么的嚣张,等着顾萧言开口。 “做的好。” “谢谢顾先生。” 得到了顾萧言的夸奖,邵长杰才心满意足的转身走了出去,有一种人叫自不量力,说的就是宋翊安这种,明明每一次都输,可每一次都想挑战一下顾萧言的底线,偏偏这两个人也称兄道弟的在一起很多年。 “还不说?”顾萧言抿了口咖啡,冷冷的道。 “我说也可以,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个小忙。”对面男人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开口道。 “说。” “帮我约言听说出来吃个饭。”宋翊安淡淡的开口道,曾经他试着约过,可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言听说对他的态度反倒是避而不及了。 “你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不帮。”这事不是不帮,实在是没法帮。 言家虽然在别市,可他们说到底还是一家人,让安敏知道了这事,他算是没法交代了。 宋翊安一脸的委屈,“你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抢了我女人!” “抢就抢了,你自己没本事把人给看好,现在还来怪别人,你还真好意思!”顾萧言不咸不淡的说着,丝毫没有想要插手他事的意思。 宋翊安不说话了,只是往肚子里灌咖啡,一杯咖啡喝的见了底,他情绪不好,顾萧言知道,感情是两个人甚至三个人的事情,外人很难搞的清楚,他于情于理都不该管这档子闲事,可是看宋翊安现在的状态,一脸颓废,连身上穿着的西装都有股馊味! 顾萧言轻描淡写的打量着他,“你就是为了俞凉夕才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提起“俞凉夕”,宋翊安脸上的神情便暗了几度,一股怒气就在自己胸口里徘徊着,“别跟我提她。” “行,那不提。那我们就提提你知道的事情。” 宋翊安叹了口气,冷声道,“我什么也查不到,根本找不到那小孩子的踪影,你姓名年纪什么都不给我,就给我发了张破照片,然后就让我去查,你真当我有那么厉害啊——” 方悦心给他的只有一张照片,其余却什么都不肯多说,男人拧着眉在思考,宋翊安出了声,“你也别叹气,也不是一丁点消息都没有,我还是查到点东西的。” 旋即,宋翊安站起身来走到顾萧言身侧,掏出手机让他看那张照片。 照片是半年以前的,伦敦,那个小孩趴在一个男人的腿上,像在哭。 “猜猜看这个男人是谁。” 男人眯眸细看,冷清的声音传来,“霍曼臣。” “你居然看的出来?天啦噜。”宋翊安有一点儿小佩服了,照片里的男人是背对着的,脸并没有完全露出来,他当初也是废了不少功夫才从别的途径知道这人是谁。 如果照片上的人是只有一个背影,那他看不出来,可是在照片里,除了霍曼臣和那个小孩儿外,还有常年跟在他身旁的那个保镖兼保姆,宋翊安没见过那人,认不出来倒也正常。 可是以他和霍曼臣曾经的关系,认不出来才奇怪,看过照片,顾萧言的手指按了座机电话上的几个按钮,邵长杰接了电话便进来,等着老板吩咐。 “送客。” 宋翊安一愣,这个客是他? 邵长杰憋着笑,恭敬的开了口,“宋先生,请把。” “顾萧言,你有种!”宋翊安咬牙切齿道,一双皮鞋恨不得把地戳穿,挨千刀的顾萧言,把人利用完就丢,还丢的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 徐伽的运气不太好,车子刚听在医院门口,看到的便是俞凉夕走出来的身影,只是她身边还跟了个男人…徐伽的眼睛有近视,不高,100度左右,仔细辨认之下才发现,跟在她身后的男人是...言听说。 这俩人真的在一起了? 远处的言听说伸手去牵她,虽然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到底还是没有拒绝,看的出来他很细心,也很贴心,没有宋翊安身上那种毛躁,反倒是沉静了许多,一前一后两人相继上了车。 来的不是时候。 事情很多,她很想跟俞凉夕聊一聊,可现在看来,她的烦恼不比自己少多少,车子停在路边,徐伽拨通了宴北川的电话,刚接通便开口道,“老师,你找我?” 电话里的男人压低了声音,回她,“现在打来,你也不看看时间我在做什么?” 徐伽抬手看了看表,这个时间…只怕应该在课上吧,女人尴尬的笑,“抱歉,那你下课以后再打给我吧。” 话罢,便看到这一通电话迅速的挂断了。 连宴北川都忙的不可开交,徐伽摇了摇头,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情绪。 什么时候,她连可以诉说心事的人都没了。 ** 下班时间,顾萧言接到了徐胤扬的电话,这好像还是他的岳父头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 晚上7点,徐家大厅里准时出现了顾萧言颀长的高大身影,江琳在厨房里准备晚餐,见他进来,便出来跟他打着招呼,徐胤扬招手让他过来陪自己聊天。 两人看的是新闻,可看起来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没有关注在新闻上,顾萧言心里清楚,从他一进门开始,徐家的家长就在观察他。 平心而论,徐胤扬并不觉得让徐伽嫁给顾萧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只是事情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论家境,样貌,人品,自己女儿和顾萧言都不相上下,从这一层面来讲,他们真的很配。 只是在爱情里,徐胤扬就不确定他的这个准女婿对自己宝贝女儿有几分真心了。 听说顾潭应倒是长情的很,如果习惯也能遗传就好了。 两个男人的交谈,无非是生意往来的事情,顾萧言并没有过多拂逆准岳父的话,一些话他听听便过去了,直到用餐时间,自己妻子都迟迟没有来,顾萧言再笨也意识的出来,这一餐是为她特意准备的。 用餐时无声无息的,顾萧言的礼貌礼节做的全全面面,饭后时间,他提出了想去看看徐伽以前卧室的想法。 江琳带着他去往二楼卧室,徐伽之前长期不在国内,她的房间自然也空置很久,直到刚有了一点儿她的味儿,她便搬到了顾萧言那里。 这几年的时光,家里只有江琳和徐胤扬两个人,而他又常常出差,家里也经常很空。 女孩子的房间里,一般都会有各种娃娃或者毛绒玩具之类,只是在徐伽的房间里倒是很少看得到,在卧室里待了20多分钟,两人便从屋内走了出来,经过隔壁房间时,门是开着的,男人侧目看了看屋内,扭头轻声问道,“这里是…” “她哥哥的。” “介意我进去看看么?” 闻言,江琳摇了摇头,倒是先迈了进去,打开了灯,桌子上倒是散乱的放着一些旧物,江琳淡淡的开了口,“最近老是梦到司恒,所以有时候半夜睡不着,就会来这里翻翻他的东西。” 也算是睹物思人的一种吧。 徐司恒的东西,都很精致,有把吉他摆在地上,却很干净,一看就是常常有人会来按时打扫,虽然徐伽不说,可顾萧言知道她很想他。 兄妹俩的感情有这么好么? 桌子上还放着兄妹俩的合影,少女时的徐伽被徐司恒搂在怀里,小鸟依人的样子很甜美,顾萧言有点失神,拿着照片看了许久才放下,轻声问道,“小伽和她哥哥,关系很好么?” 江琳笑了,“亲生兄妹自然会好,更何况,司恒也很懂事,以前我们宠着小伽他连一句吃醋的话都没有,最后反倒是小伽看不过去跑去安慰他。” “再后来,便是我们全家一起疼她了。” 提起徐司恒,江琳的声音就变的很柔软,几秒种后,她转身背对着顾萧言,低着头在脸上擦拭着什么。 提起了她的伤心事,顾萧言有点儿难为情,这本不是他该第一次登门便提起的,只是... 男人的手碰到了一串冰冰凉凉的东西,下一秒却彻底变了颜色,那串东西被他拿在手心里,厉声问道,“这是什么?!” 他的情绪转变太快了,江琳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什么?” 顾萧言再次举着手心里的那串东西问道,声音很急切,“我想知道,这是什么?徐司恒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这…明明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江琳走上前看了几秒后,才道,“这个之前没有,可是看样子好像是小伽的,可能她来过以后忘在这里了。” “你要不要拿去还给她?”江琳开口道,转身慢慢往门外走去,“我们下去吧,胤扬还在楼下。” 江琳先下了楼,没有看到在灯灭时顾萧言脸上的那神情,似嘲笑讥讽,似不可置信,那手串被他戴在了手上,男人幽深的目光朝楼下望去,如果这个是真的... 那他到底...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 他不敢去想。 这个问题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连一点儿念头都没有冒出来过,可是现在在他手腕上的又是什么? 男人的思绪有些乱,很混乱。 当初他其实并没有看清那个女孩的脸,认出方悦心,完全是凭着她手上的手链才确定的,他曾经很庆幸自己还有机会可以找到那个女孩,可以填补自己心里缺失的那一块,甚至他曾觉得方悦心就是他生命里缺失的那一块。 可是... 男人的眉头始终皱着,走出了徐司恒的房间。 ** 从徐家出来,已经是10点钟,徐胤扬在他临走时,曾经告诉过他一句话,“徐伽有时候会很多面的,她可以很任性,可以很体贴,可不管她做什么,她的身后都始终站着徐家的一家人。” 包括,徐家能给的全部势力。 顾萧言自然明白利弊,只是道了别便开车离开,天空好像下了小雪,在深夜人们不知不觉的时候,便偷偷肆放着美丽。 顾萧言的脸僵的厉害,车速保持在60码在路上慢慢开着,一脸愁容都褪散不去。 81.081.欺骗就是欺骗,哪分什么好的坏的。 车子被他开的慢,可是即便再慢,一个小时也足以开到了,顾萧言把车停在车库,却迟迟没有动身。他手指间的烟头发出时隐时现的光芒,如果他真的认错了人,怎么办?徐伽知道么撄? 如果她根本不记得这件事情,又该怎么办? 男人屈指弹了烟灰,半截香烟被他扔在了地上,男人转身进了屋,从客厅方向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他走了过去,电视还开着,徐伽光着腿坐在沙发上,抱着盘水果在吃,见他进来,也只是轻飘飘的问道,“回来了…” 卸过妆的脸越发素净,目光专心的看着电视,都没有移动一下。 顾萧言的身体有些僵硬,不自然的脱了外套挂在一旁,旋即坐在了她身侧的位置和她一起看着电视。这个感觉...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徐伽,你知道我找一个女人很多年吧。”顾萧言的声音忽然间响起,在这吵闹的电视声中徐伽吃水果的动作一下子停止。 “嗯,知道啊。”徐伽扯了张纸巾,尴尬的擦着嘴角,心里却腹诽不已,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事情。 在徐家能看到什么,之前那个东西已经被她好好的锁了起来,他什么也不会看到的。 女人侧目望着他的脸,努力克制在自己心里的那些不对劲的感觉,声音平淡如常,“怎么了?” “今晚我去了徐家,见到了一些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得事情。”顾萧言的语气始终保持着平淡如常,看不到的内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闻言,徐伽的头低了低,若无其事,“我家还有能入得了你眼睛的东西?哈哈哈,好奇怪。偿” 这一声干笑,彻底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顾萧言是什么人,吃穿用从小便是最好的,又怎么会在意她家里的那些东西,男人眸光直直的看着她,那么幽然深远,像胜券在握,就等着她缴械投降。 婚后,顾萧言对待她的态度始终保持温柔倦怠,他想跟她有一个至少是快乐婚姻的开始,什么方悦心,霍曼臣,霍黎苍,在他们之间的那些人他都可以不介意,若这条手链是真的,她为什么要说谎?半晌,他都没有开口回答,一片平静。 徐伽的唇动了动,难以启齿,“我…” 这一刻,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好像不是她的丈夫,又变成以前那个人。 男人的身影陡然站起,阴影压在她身上,声音凉凉,“我去洗澡。” 小女人怔了怔,像没反应过来一般,低低的道,“哦…” 嗯,还真是冷的不能再冷了。 ** 洗完澡已是深夜时分,顾萧言迟迟都没有出来,即便泡在浴缸里,目光却也没有离开手腕处半分。 凌晨过后,顾萧言这才从浴室走了出来,卧室里漆黑一片,只有那个女人的呼吸声时隐时现,他摸黑躺在了她身侧,掀被子的动作有点大,掀起了一股冷风,等了等,她却一动也不动。 一股怒意在男人胸膛里升起,无处发泄,连续着翻来覆去的改变睡姿,都未能让他安静下来,顾萧言把身旁人揽在了怀里,女人身上的味道传了过来,这才让他觉得安静一点。 顿时,顾萧言觉得可笑至极,她不在的时候,每一夜他都能自己安枕好眠,可是这才结婚没多久,他已经没法再适应一个人的生活了。 本想闭着眼睛装睡,这事就能混过去,谁知道这男人的手却越发过分起来,徐伽轻声哼了下,模糊不清的问道,“睡不着?” 问这话时,心里心虚的很,可说出的声音怎么也得装作刚刚被吵醒。 女人都是演技派。 顾萧言就在徐伽身后,环着她的腰,手腕上的那一串却消失了踪影,即便是冬天的睡衣较厚,可仍抵不住两个人拥抱在一起,身后男人的情绪好像很不好,只是抱着她,也不说话,也没有想要亲热的意思。 顾萧言的拥抱太暖,她的倦意袭来,才听到身后男人低沉缓慢的声音,“小伽,如果我欺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那得看是哪一种欺骗了。”不知道为什么,徐伽总觉得这个问题是一个陷阱。 旋即,身后男人嘴角勾起了薄笑,“欺骗就是欺骗,还分什么好的坏的,小伽,你有骗过我么?” ”没有。”想都没有想,答案脱口而出。 可是说完没多久,她便后悔了。 身后男人凉凉的笑,怪瘆人的。 他说,“徐伽,骗没骗过不是你说了算,而是以我的感受为算,每个人做事做决定自然会有各自的理由,只不过欺骗本身就是一种不好的行为。” “砰——” 顾萧言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连门都被摔得响,徐伽皱了皱眉,以他的感受为算…那么那件事情应该算是故意隐瞒了吧? 而且不只隐瞒,还纵容方悦心来冒充! 以顾萧言那样的性格,他知道了还不得好好收拾她? 怎么会这样,徐伽愁眉苦脸的哀嚎一声,顺势就把自己滚在了被子里,闷死她得了,省的以后东窗事发。 ** 客房。 顾萧言的一股怒气堵在胸口,根本撒不出来,像一团火在烧,在沸腾,在嚎叫。 那个女人在他面前那副软硬不吃的态度,让他根本无从下手,当他是傻子来欺骗么?没有任何证据,他现在单看她的态度都可以认定谁真谁假,这里边的弯弯绕绕,他不了解,方悦心又为什么要来冒充她来接近自己,这几年都没有什么异常。 真好,两个女人先后的来他这说谎,他竟然什么都没察觉。 这一晚的怒气,直到清晨才渐渐散去。 顾萧言起的很早,临出门前冲了一个凉水澡,邵长杰在门外帮他拉开了车门,“顾先生,早。” 自从婚后,顾萧言便习惯自己开车,昨天邵长杰突然被召唤回司机的这个岗位,他还有点不适应。 明明可以多睡一个小时的... 现在却只能硬着头皮来开车,纵使这样,他依然心甘情愿的跟着他。 一路无言,顾萧言也沉默的很,像是在积蓄力量准备勃发一般,红绿灯处,车子稳稳停下,顾萧言开了口,“前边有家咖啡店,进去帮我买杯咖啡和面包。”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给自己也买一份。” 话罢,从钱包里抽出百元钞递给他,旋即又陷入了平静。 后视镜里,顾萧言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臭,可又和以往不同,车子没有熄火,邵长杰开了车门便跑向斜对面的咖啡店。 车里的男人拨通了一个电话,“中午时间留给我,一起吃饭。” 邵长杰回来时,已是10分钟以后,从后车窗把早餐递给他,旋即又把零钱递给他,男人轻声道,“走吧。” 有一些事情,他不想稀里糊涂的经历。 即便是他认错了人,那也得知道原因。 ** 午餐时间,顾萧言空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星光餐厅里,有女人早已等候在包厢里,打扮精致。 这还是徐伽回国后,他头一次打电话过来约她,方悦心很受宠若惊,提起了半个小时到餐厅里,她太紧张了,以至于顾萧言进来时,她都有那么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顾萧言的衣服还是昨天的,有些皱,方悦心把菜单递给他,轻声道,“我点了以前我们经常点的菜,你要不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想吃的?” 修长的手指端起了前边的水杯,“不用。” 他的声音平淡无常,倒像是和老朋友在叙旧一般。 菜很快上齐,难得的是顾萧言还开了瓶红酒,亲自帮她倒好放在她手边,女人笑的温柔,自然接过他递来的红酒,男人适时开了口,“悦心,我来是想看看你的那条手链还在不在。” “你说的是…你认出我的那条么?” 顾萧言点了点头,便看着对面女人在包里的一个小盒子里把手链翻了出来,递给他,道,“怎么想起来看这个了呢…” 男人的手指把玩着那条手链,目光灼灼,以往没有仔细看,看过真的以后却发现,这一条更像假的了。 唇边隐藏着淡淡的笑,那么的若无其事,漫不经心,“我只想看看,你到底找谁做的这条手链,才能把它做的跟真的一模一样,连我都分不出来。” 真够厉害的。 ---题外话---ps:下个月1号-8号,更新时间会不稳定。 82.082.暴风雨来临,顾萧言很冷静,徐伽,你找死。【有小剧场】 放在顾家里的那一条,和这一条,不仔细分还当真分不出来。 方悦心曾经和徐司恒在一起过,想必这事应该是从他那里知道的吧,可是她又为了什么? 嘲弄的笑容弥漫开来,顾萧言整个人都散发着不悦阴鸷的气场,“方悦心,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方悦心的笑容僵在了唇边,手边的水杯一下子翻倒在她身上,“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接近你,那几年你找了我那么多年,我想不出现都不行啊,你说对不对萧言?” “是么…”深沉如墨的眼睛闪过了一丝冷意,人旋即站了起来,方悦心这才发现,都说了那么久的话,他连外套都没有脱撄。 男人拔腿朝她走来,带着危险气息,他的呼吸声就在她的头顶处,冷冷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要接近我,要说谎?” “我没有——萧言!”女人的尖叫声顿时响起偿。 顾萧言的手指狠狠的捏在方悦心的下巴处,手指上的力道一点儿都没有收敛,“没有?你没有说谎,方悦心,让你坦白一件事情是不是就那么难?你把我当傻子一样,是不是心里开心的很?一边享受着我对你的关心,对你的爱,然后一边在心里骂我真是个蠢货?” “你接近我,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别的?” “不是,不是。”方悦心的眼泪涌了出来,只是这眼泪来的太快,却显得虚假。 女人哭的梨花带雨,男人的手指松了松,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转而回到自己的座位,面无表情的望着她,拿起筷子吃着面前的菜。 方悦心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这个男人是有多狠? 这事是徐伽告诉他的吗?方悦心的心一阵又一阵的绞着痛,顾萧言对她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了,她一旦承认这件事情,那她以后还有什么机会去对付那个人? 半晌,方悦心的哭声渐渐停止,“萧言,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这样做。”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冒充徐伽了?”顾萧言轻声道,目光却再也没有看向她,这个问题他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被他看在了眼里,原本只是想来搞清楚她到底为了什么原因会宁愿冒充徐伽来接近他,现在看来,答案不言而喻了。 “悦心,这事到此为止。”话罢,男人夺门而出。 当初的那个女孩,早已刻在了他心里,所以他找了那么多年,后来找不到也就渐渐忘记了,忘不掉的只是自己当时的那一种感觉,后来徐伽出国,方悦心回到他身边,一切看起来都各归其位,可没想到他和她错过了那么多。 人一辈子真正爱的只会是一个人,可没想到他爱的,和要娶的会是同一个人。 ** 徐伽心情不好,前一晚睡的太晚,以至于醒了以后太阳穴还在隐隐地作痛,她曾给顾萧言打去了电话,他的手机没有人接,连办公室也没有人接,一整天她都在琢磨方悦心的事情是不是要被拆穿了,所以便去医院找俞凉夕说说话,俞凉夕刚结束了手术,难为她还得继续陪聊。 办公室里,俞凉夕连衣服都没有换便四仰八叉的躺在休息床上闭着眼睛休息,耳边传来徐伽絮絮叨叨的话,“我说你好歹也是有那么多精英追着你的人,你看看,你看看你这是什么姿势?你穿个裙子你都能走光,真是要命。” 床上的女人哼哼唧唧的不理她,人都要累死了,还谈什么走光不走光的问题,罢了,看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徐伽这才拿了床小被子帮她盖好,俞凉夕顺势把她的小白手握在手心里,轻轻一吻,“我就知道,还是你对我最好了,为什么你不是个男人——” 俞凉夕哀嚎着,徐伽“蹭”一下把手收了回来,嫌弃般的乖乖去拿肥皂洗了好几遍,就差破皮了... “什么毛病,居然亲我。” “交钱!” 俞凉夕把被子收紧了些,又转了个身,找到一个舒服的睡姿以后,才轻飘飘的开口,“你还真是财迷。” 女人嘴角勾起了弧度,看来,方悦心真的是太累了。 “小夕夕,怎么办,我觉得方悦心的事情要被拆穿了。”半晌后,徐伽才淡淡的开口道。 俞凉夕睁了睁眼,问道,“你说的是她哪一件事,冒充你投入顾萧言的怀抱那件,还是她又投入了霍曼臣的怀抱那件?” 老实说,她很讨厌那个女人,从第一次知道徐司恒爱她爱的不要不要的时候,她就很讨厌她,没有缘由的讨厌。 徐伽有些不明白,“她和曼臣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对于方悦心和曼臣的关系,一直都是不清不楚的。 女人定定的望着俞凉夕,眉目晴朗,俞凉夕深深的叹了口气,轻声道,“嗯,我有一次看到她进了霍曼臣的别墅,小伽,你得小心点,那个女人厉害的很,先是勾搭上顾萧言,现在又勾搭上霍曼臣,这z市的男人她差不多快勾搭遍了吧…” “凉夕。”徐伽打断了她的话,极力维护,“别这样说她,她不是这样的人。” “她不是?你说她不是?她不是才有鬼!反正我不信。”对于那样的女人,俞凉夕从心底里看不起。 她的行为已经不叫勾搭,叫卖。 “小夕,不许你这样说她。”徐伽的眉头皱了皱,即便她做错了那么多事情,可自己却不得不维护着她。 俞凉夕绝望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徐伽,旋即摆了摆手,这女人算是没救了,一条路走到黑的人。 “走吧...走吧…”俞凉夕小声的说道,她很累了,要睡觉。 ** 从医院出来,徐伽接到了顾萧言办公室打来的电话,女人接了没几秒,眼睛里的光芒又黯淡了下来,打来的人是邵长杰,他说,“顾先生晚上不会去吃晚餐了。” 只说了一句话,电话就被挂断了,女人挂了电话后拨通了他的手机号码,关机,再打一次,还是关机。 什么情况,是把她拉黑了,还是他的手机真的没电了? 徐伽皱了皱眉头,打定主意要把这事给弄清楚了,随便找了个路人可怜巴巴的借了手机打给他,电话...通了。 女人的一张小脸儿已经阴沉的要下狂风暴雨了,清冽的男声传来,“哪位。” 呵,还真言简意赅。 顿了顿,女人这才捏着嗓子,细声细气的开口道,“先生,请问你需不需要an/mo服务?” 半晌没有得到回音,像静止了一般,几分钟后再次传来他的声音,“徐伽,你找死。” 徐伽像只受了惊吓的猫,一下子把手机离得老远,心脏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上冲,天,他听出来了。 这都能听出来?还真是一枚奇男子。 女人转过身子,温温柔柔的向路人道谢,一点儿都没有刚才受到惊吓的小模样。 他的电话明明是通着的,为什么要避着她? 办公室里,顾萧言的脸色也没有缓和多少,她的声音一出现在听筒里,他就听了出来,那么有特质,那么好认的女人声音,捏着嗓子说话像在叫.一样,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居然问他,要不要,an!mo!服!务! 他在生气,她不自知不反应就罢了,居然还有胆子来问他要不要服务?到底是谁借给她的胆子?! *** 小剧场: 立夏刚过。 徐伽便迷上了穿露脐装,只不过穿这衣服的日子总是选在顾萧言出差的日子。 一双大长腿配着一双白色运动鞋,又诱.人又清纯,徐伽刚刚开着她的吸睛跑车去接俞凉夕,那一边,就有人明目张胆的给顾萧言打去了电话,“顾先生,太太又跑出去野了…” 他没敢说她穿着清凉,怕被打断腿。 顾萧言刚结束了会议,便开车返回z市,夜店里,一进去便看的到包厢里的两个女人,和她们的那纤纤细腰。 侧耳倾听,女人软软而语,“你看我的手美不美?我可是个医生呐。” 话说完,人便贴了过去,身后传来男人冷冷的声音,“是挺美的,不过我觉得回家绑在床头更美。” “…” 徐伽想哭,她再也不想说自己手美了。 俞凉夕见状,竟然无耻的扔下她想要逃跑,刚出门便一头撞在人身上,女人眸光微敛,“老公…你出差回来了呀。呵呵呵。” ---题外话---ps:儿童节快乐哦。以后要不要看小剧场? 83.083.这么说,你们就这样子冷战了? 徐伽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周身凉飕飕的,她不想开口说话了,便一直不吭声当哑巴,电话里的男人也不开口,反倒是像跟她耗起来一般。 十几分钟过去了,借她手机的路人在催,徐伽只能默默的挂断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人家,顺带着又被要了一次电话号码撄。 女人笑了笑,道了谢,开着跑车便扬长而去。 总被搭讪,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 顾萧言皱了皱眉头,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手机屏幕,挂了? 她就这样把他的电话给挂断了?!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闯入,邵长杰拿着一个文件催促道,“顾先生,开会了…” 话落了好几分钟,坐在对面椅子上的男人毫无反应,只是低着头,邵长杰上前了两步,咳嗽了两声,再次开口,“顾先生…我们该开会了!” 再不去,这会又开不成了偿。 顾萧言终于起了身,拎起外套朝门口走去,“走吧,一会儿顺便帮我订个包厢。” 邵长杰紧跟其后,“好的…” ** 晚上11点,时间不紧不慢的走着,黑夜的喧嚣都抵挡不住男人脸上的疲惫感,一杯又一杯的红酒灌在肚子里,虽是品,却和醉酒没有什么差别了。 顾萧言绝不是个嗜酒的男人,可却并不代表他不会喝酒,深棕色的沙发上,男人的眼窝深深的陷着,显得很疲惫,袖子半挽,领口处却有点儿发皱。 这个时间点,刚刚新婚的男人确实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一道男声伴着女伴而入,顾萧言的目光这才轻飘飘的转移到他身上,还有…他怀里的女人身上,一条纯白的连衣裙,清纯的几乎素颜的妆容,宋翊安手始终在她的肩膀上搭着,可却再也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发展了。 进来5分钟,怀里的女人不是喂水果,就是喂酒,又是浅笑,又是撒娇,宋翊安像没看到一般,淡淡开口道,“言哥,这个时间不在家里陪嫂子,出来跟我玩什么?” “真难得你还记得兄弟。” “你喜欢这种类型的了?”顾萧言冷冷的开了口,“让她出去。” 他的人总不能被自己赶出去了,不好。 女人肩膀上的手动了动,一叠一百元从兜里掏了出来,递给那女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又不用付出什么,自然了得开心,女人甜甜献上红唇,“谢谢老板。” 男人英俊的脸上不动声色,躲开了那吻,“滚。” 收回手,轻轻抖了抖,旋即翘起了腿,又扬了扬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几杯过后,宋翊安才看着对面的男人浅笑,“怎么了?这么哀怨的样子,可不应该啊,你想娶她娶了那么多年,现在得偿所愿了,还不乐意?” 顾萧言斜倚在沙发上,默不作声,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有些空洞的目光落在搁在桌上的手机上。得偿所愿? 他确实得偿所愿了,知道了当初的那个人是徐伽后,他也曾生气,欣喜,可现在却只觉得被欺骗,那个女人,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告诉他实情,想瞒他到什么时候? 顾萧言的脸色有些复杂,宋翊安的脸色一转,好奇道,“难不成…你也被戴绿帽子了?” “不是吧,这种习惯也会传染的?”宋翊安的脸色一沉,眼看着顾萧言又在斟了一杯红酒给自己,原来…他叫他来是谈心来的。 男人有些心塞,旋即举杯,“什么都别说了,我先干了。” 顾萧言,“….” 心领神会?他可连个屁都没说! 终于,屏幕上有了亮光,顾萧言拿起来看了一下后又放了下来,亮光亮了又变暗,男人的目光深远看着她的来电。 不言不语。 ** 卧室里,一双光洁白皙的双腿站在浴室门外,迟迟没有走进去,长长的头发散在肩膀上,带着慵懒的魅惑感,女人的双眸明亮光洁,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后,才一甩手,把它抛在了床上,没几分钟,她人已经躺在浴缸里。 女人阖眸沉思,温热的水都不能让她的思绪安静下来,不接电话。。。 还真是好丈夫的一种典范。 徐伽的澡泡了将近一个小时,连脚趾上的皮都有些泡皱了,房间里还是。。。 没有人。 可能她都没有意识到,看到床上空空的时候,自己的心情有一点低沉,把头发吹干以后,便自顾自的上床睡觉了。 换做旁人,丈夫晚归,妻子也许会生气冲出去找人,也许会哭泣心里不安,徐伽不一样,除了心里的那一点儿不安感以外,她离了顾萧言,可以该做什么做什么。 不是不爱,只是她不想把自己的生命完完全全的由另外一个人掌控着。 这不公平。 ** 一连一周,顾萧言都没有回过家里,换洗衣服和睡觉也在顾家里解决了,安敏一脸担忧的问顾潭应,他们新婚夫妻,不会刚结婚就要离婚了吧,问顾萧言,他更是一句解释的话都不肯多说,每天按时上班,并未受影响。 顾潭应倒是乐观的很,只是安慰妻子,让她别插手人家的事情,当天晚上就定了第二天去阿姆斯特丹的机票,和安敏去度假了。 顾萧言会对徐伽态度冷淡,肯定有他过不去的原因。 徐伽回家时,屋子里仍是一个人都没有,看样子他连回来都没有过,女人开了窗,把屋子里的味道散掉后,这才坐在餐厅里发呆,从他去过徐家以后,他的状态就很不对,像是刻意冷淡,刻意忽视,对她也不冷不热的... 连他的人,她也好几天没有见到过,事出有因,他这样,是为了那条手链么? 如果她承认了,方悦心的所有谎言就会不攻自破,到时候,她怎么继续待在z市,也许她永远都没有办法知道那个孩子到底在哪了。 她不能冒险。 绝不能。 ** 顾萧言办公室。 散落的文件被飘了一地,坐在主位上的黑色衬衣男人面容严肃,声音冷冷发出,“这些东西你们都不会是不是?再做不好,你们一起去办离职手续。” 他的声音不大,连眼神都透着一丝寒意,面前的几个人弯着腰捡起了地上的文件资料,接连道,“顾先生我们马上去改,马上去。” 邵长杰进门时,只看到几个大男人落荒而逃的背影,顾萧言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已经连续好几天了,他手边的咖啡、茶几乎不停,空了一杯,另一杯热的又立马续上。 咖啡茶的香味都掩饰不住顾萧言的低气压… “她有再打电话给公司么?”寂静后,顾萧言低声开口问道。 邵长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她”是指顾太太,男人说了句稍等后,才转身朝门外走去,跟秘书室的人问了一圈,才把消息报告给了顾萧言,“没有接到顾太太的电话。。” 他的手机上,公司电话上,都没有她的来电,男人的钢笔签完了最后一笔,这才抬了头,“出去吧。” “是。” 邵长杰欠身出门后,顾萧言才起身站在了窗前,脸色也难看的很,抬手看了看表,6点30分,旋即拿出电话拨通了她的号码,没有人接。 三天未见,一个电话没有,他打去,连接电话的人都没有,他故意冷淡,让她自己反省,反省的结果就是她在跟他闹脾气? 一股怒气在男人的心底里徘徊,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 晚饭被徐伽用一顿外卖解决了,其实在第二天的时候她的车曾去过他那儿,只不过没有进去罢了,这冷战是不是她不认了那件事就会一直的持续下去? 女人如果倔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 一道目光从门外死死的盯着她看,女人坐在沙发上,自己一个人陷入了发呆的状态,耳边却传来男人的脚步声,徐伽抬头看去,正好和他的目光对视,呃... 她被无视了。 顾萧言径直朝卧室里走去,看到了她,却不开口说话?什么意思?! 几分钟后卧室里传来了顾萧言洗澡的流水声,徐伽转身上楼在房间里等他,可是看到的却是顾萧言站在衣柜前整理衣服的样子。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门?” “嗯,要出。”话罢,男人已经把行李包的拉链拉好,提在手上了,男人转过身来看着徐伽。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语音柔和了些,才道,“公司很忙?” “不忙。” “那你还要去公司住?我们刚搬进来没多久你就又要搬出去了么?”徐伽的声音低低软软的,带着一丝委屈。 男人的身体凑近了些,抬手就捏在了她的下巴上,浅笑道,“你在乎?” “我几天不回家,你不管不问的,小伽你做妻子好像不太称职。”男人半垂着眼睛看着她开口道,徐伽撇了撇嘴,回他,“你都不回来,我为什么要管你?”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回来?”顾萧言的目光有些深,而且老是话里有话,听起来阴阳怪气的,小女人知道他想听什么,可重要的是,她根本不能给他想要的答案! 女人的睫毛抖动着,声音很坚定,“萧言,过去的事情我觉得我们可以让它过去,现在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你不开心么?” 他开心,他当然开心! 可是这根本是两回事。 一种名叫“失望”的东西从顾萧言的眼睛里弥漫开,原来,她还是不懂自己想要什么。 “早点睡。”顾萧言提着行李侧身从她身边走过,他不想听什么废话,他只想听她说,抱歉,是我不好,我不该让别人代替我在你身边。。 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光。 ** 年少时,顾萧言从不懂时光的意义,更加不明白时光有多残忍,有多厚爱,少年时,他曾目睹父亲对母亲顺从的毫无底线,他不明白,在那个位置的男人,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对一个人不设底线,这等于给了那人一种特权,一种可以伤害自己的利器。 时光推移,徐伽出国,另一个女人代替她回到她回到自己身边,曾经他以为方悦心就是当初的那个人,可在午夜梦回,始终找不到牵动自己心的那根线,原来,一切早已解释的通。 只是,他被蒙在鼓里罢了。 他知道,即便她什么都不做,自己总有一天也会缴械投降,可是他不甘心!就这样被她欺骗,忽视。车子扬长而去,同时搅乱的还有他的心。 ** “这么说,你跟他冷战了?”俞凉夕咬着吸管的一头,含糊不清的开口说道。 好不容易遇到个周末不用去加班,就被徐伽一大早拉出来喝饮料,也是醉了。 “这么说,你心里不痛快?”观察了好几分钟后,俞凉夕才得出了这个结论,可话音刚落,就被对面的女人严厉的打断了,“不痛快我也不会去跟他认错。” 白皙的小脸上透着一丝不屑开口道,如果顾萧言是打让她认错的这个主意,她才不干呢。 “怎么?就打算这么耗着?”俞凉夕开口问道,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先不说你家那位身边还站着一个方悦心,就是没有她,你这样晾着他,也不是个事情吧。” 更何况才刚刚新婚,感情正是上升期,哪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徐伽给了她个白眼,才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呢?宋翊安还跟你身边转悠呢?” “没有了。”凉夕稍稍摇了摇头道,“他最近都没有来找我,也可能...再也不会来了吧。” 对于宋翊安,她不敢轻易的去接受他,一直以来都是他追着她走,跟着她的步调,可忽然之间,身后的那个人不在了,反而是另一个人代替他陪在自己身边,俞凉夕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先不爱宋翊安,还是因为那一晚意外所以对言听说产生了异样的情绪呢? 男女之间的感情,变化总是在一个感觉里。 很难控制。 两个人的感情都不顺利,中午吃过午饭后,便去看了电影,是近期漫威刚出的电影,很多女人看这类电影会无聊,好在徐伽和俞凉夕都爱这个爱的不行。 只是... 电影院里,徐伽捧着杯可乐偷偷和俞凉夕耳语,“你看前边那两个人,到底是来看电影的还是来接吻的?” “说不定有人会喜欢一边看电影一边接吻呢?”女人快速的小声回答她,又对视看了看彼此。 这种玩法已经是小时候的东西了,看电影为什么不能好好的欣赏呢,非要加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这里。 电影进行到一半,前边的俩人更是过分,打的火热,俞凉夕有些恼了,凑到椅子跟前悄声道,“喂,还能不能好好的看电影了?” 对方是一对小年轻,被她吓了个半死,徐伽“扑哧”一下子就憋不住了,笑的要命,这种情况遇到的人不会少,可真的会去打扰人家的应该只有俞凉夕这个奇葩了。 “你真的好无聊,干嘛要去打扰人家?嫉妒么?”徐伽忍不住的开口道,身边的女人甩了甩头发,“最讨厌秀恩爱的人。” ---题外话---端午安康。恢复更新。 84.84.我不能接受你在婚姻里冷落我,懂么? 还好对方是一对年轻人,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打扰也并没有在意,只是往后挪了几个位子罢了。 浅笑过后,便开始专心的沉醉在电影里,从电影院里出来只有11点。 “我送你回去?”徐伽转身看着身后那个慢吞吞的女人开口说道。 对方摇了摇头,“不用了。一会儿言听说会来接我。” “哦…”徐伽立刻懂了,旋即开着自己的小跑车往家里开撄。 还有半个月就到新年了,时间过的可真快,路程走到一半,徐伽的电话开始震动,女人低头撇了一眼,才接通,“萧言?” 一道男人快速传来,“太太,是我,顾先生今晚的应酬喝多了,现在,在办公室里。偿” “那你把他送回家。”徐伽冷声回答,声音冷的听不出半分情绪,可是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不喜欢会醉酒的男人。 是他要搬出去,现在醉酒的也是他。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邵长杰有些为难,声音吞吞吐吐的,回头看了一眼正襟坐在沙发上的那抹身影,压低了声音,“太太,我试过了,顾先生说你得来接他,不然他就不回去。” 徐伽吸了口气,什么人,喝醉了不能开车就有理了? “让他接电话。” 得到徐伽的开口,邵长杰这才快步走到他身边把电话递给他,“先生,太太的电话。” “嗯。”一道含糊不清的声音穿透了电话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小伽,你来接我。” 低声耳语,也不顾及身旁还有外人在,虽然温柔可却怎么听都像在命令,甚至还带着一点儿的小撒娇。 徐伽的太阳穴突突突的在疼,半天都没有回答他,就听那人凉凉的开了口,“你不乐意?” 顾萧言的脸色立刻暗了大半,不悦的很。 “半个小时后,你下楼等我。”女人轻声回他,便挂断了电话,都说醉酒后的人难缠,哪儿有他这么不讲道理的? 挂了电话后,顾萧言的脸色又变晴了许多。 ** “你先回去吧。”徐伽站在一旁对邵长杰说道,晚上的风吹在身上,连头发里都是凉的。 邵长杰望了望车里闭着眼睛的男人,一脸担忧,“应该没事吧?” 闻言徐伽翻了翻眼皮,“能有什么问题?” 他是喝醉了,又不是生病了,他也担心的太过界了吧。 一踩油门,徐伽的车开的飞快。 车子里弥漫着一点儿淡淡的酒味,充其量不过就是一瓶红酒的样子,就能让他醉的一路都不醒一次么?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顾萧言。”女人的声音突兀的开口说道,“你这样,一点儿都没有意思。” 顾萧言始终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似乎真的在睡觉。 可是徐伽又怎么不知道他的酒量? 女人冷笑了几声,继续自顾自的开口,“萧言,如果你觉得这样闹有意思,那你可以继续,可是不管你折腾多久,生气多久,你当初爱上的那个人都不是我,是方悦心。你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如果你想逼我承认,那我没办法。” “还是说,你现在这样跟我生气,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爱情和婚姻不同,我可以接受你曾经爱过别人,可是不能接受你在婚姻里冷落我,懂么?” 她承认,自己这样的做法有一点诬陷他的感觉,可是方悦心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他们已经结婚了,即便他知道了当初的事情,又能改变什么呢? 方悦心依然在他身边待了好几年,其实一切都改变不了。 从始至终,顾萧言都没有给过她任何的回应,直到她把他架到床上,转身去浴室里洗澡的时候,男人的眼睛才睁了开,她刚才的话,是在告诉他,不管他怎么样,她都不会承认当初那个小女孩是她么? 为什么? 他不明白,为了方悦心么?顾萧言的眼中始终萦绕着深深的忧虑,她不承认,她什么都不承认,所以他知不知道这个事情对她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的对么? 徐伽洗过澡后,是湿着头发钻在被子里的,身旁的男人的呼吸已经慢慢均匀,她没有开灯,抹黑看了看他,什么都没有说便侧身躺在了床边。 一双大手覆盖在她身前的柔软上,他用了点力,徐伽皱着眉头轻哼出声,“你没睡着?” 话音刚落,脖颈处便传来了密密麻麻的亲吻,女人被翻身过来,落在了他的身前,顾萧言的呼吸很重,热吻便印在了她的脸上,唇上,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地方。 他太过热情,徐伽有些吃力,轻声埋怨,“这么重的酒味,你走开。” 身前的男人一动不动,继续吻在她的嘴角处,享受着那一抹甜美,声音却低沉的吟来,“这么多天,你有没有想我。” “为什么要想你?你那么欺负我,我才不要。”小女人把头偏向一侧,躲开了他的热吻,黑色的湿发散在了枕头上,带着香味。 顾萧言的眸中已然动情,“不想我?你确定?”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热吻便落了下来,徐伽有些委屈,翻了个身便埋在他的胸膛里不出声,想要她就要她,不想要她就欺负她,真当她那么好欺负? 女人糯糯的开口道,“你不是要搬出去住?你不是要冷战吗?你去你去。你别碰我。” “我不要了。”顾萧言低头咬了下她的耳垂后,轻声开口道。 这些日子一直在闹矛盾,只是为了那条手链的主人到底是谁,可他的小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倔强许多,他再这样强硬下去,真怕她什么时候一个不乐意便跟他分道扬镳了。 厚厚的睡衣,都挡不住顾萧言,她身上的衣服在他手里,仿佛是自己的衣服一般,轻车熟路,女人的后背贴在顾萧言的胸膛上,身下的柔软美好让他舍不得离开,动作也跟着越来越大,“小伽,不管你承不承认,在我心里,当初我爱上的那个小女孩就是你,过了多久,我爱上的人也只会是你。” 自从婚后,顾萧言在情事上至少还保持着理智,可小吵有时候也会增进感情。 徐伽一开始还是保持着意识清晰的,可后来她便开始昏昏沉沉的,只觉得那男人好像不知疲倦似的,温柔的很,他的手像有魔力一般,让她舍不得放开。 后来她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都不知道,顾萧言吻了吻她的头发,哪儿有一丁点醉酒的样子,全都是满满的情,她已经累的睡着了,他自然也不会趁她睡觉的时候对她做些什么,只是... 顾萧言无奈的瞅了瞅自己的身体反应,有些无奈。 已经快天亮了,难怪她累的都已睡熟了。 ** 徐伽有一种错觉,自己根本就没有睡过觉,直到她醒来依然觉得,自己刚才仍然在被顾萧言“欺负”着,只因为她醒着的时候发现,顾萧言还在吻着她,乐此不疲的。 女人伸了伸手,把他推远了点,抱怨道,“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有睡觉,一直欺负我来着?” 男人的心情好像很好,不管她说什么,他脸上都保持着笑容,而且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天啊,一个可怕的想法从徐伽的脑子里冒了出来,他...他该不会欺负了她一晚上自己都不知道吧? 她是猪么?怎么会不知道呢? 还是说…他给她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又或着他自己吃了什么药? “一大早的就在发呆,在想什么?”见她一脸的发愣,顾萧言这才开口说道。 刚醒来就发呆的人,应该也只有她了。 徐伽认真的想了想,才开口道,“我在想,你是不是吃了药,所以才能一晚上不睡的做这种事情。衣冠禽.兽。” “我衣冠禽.兽?”顾萧言嘴角的弧度勾了勾,低头凑在她耳边,温热的呼吸传在她耳朵里,“你是不是想见一下我的另外一面?说不定你会更喜欢那一种,也许你会觉得平时的我太乏味了。” 话罢,女人头摇的厉害,她才不要,那一面太吓人了吧。 她现在已经哪里都在痛了,要真让他变了身,那不是她都不能出门了? “想什么呢?脸红成这样。”看了看她的脸,男人出声打趣道。 85.085.你们有打算要孩子么? 像是怕被他看穿什么,徐伽立刻摇了摇头,不管他怎么威逼利诱,都保持沉默,对于顾萧言这样顺竿子往上爬的男人,她还是保持一点警惕性比较好。 男人拍了拍她的腰,轻声道,“快点去洗脸,然后下来吃早餐。撄” 他可还记得昨晚两人都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浴室里传来流水的声音,顾萧言这才轻轻把门扣上往楼下走去,结果等了半天都不见那个女人的身影,楼下男人大声喊,“小伽?徐小伽?” 洗个脸都能花20分钟,她也真是能人了! 男人一溜烟上了楼,浴室里早没了水流的声音,卧室里也没有人,男人试探性的开口,“小伽,你在洗手间里么?” 顿了顿,毫无回应,“你不回答,我就进来了。” “你别——”洗手间里传来徐伽低低小小的声音,像是…懊恼? “小伽,躲洗手间里做什么,快点出来,早餐都凉了。”顾萧言转了转门把手,却发现,里边的人早已把它锁了起来,“锁门做什么?” “要不,你先下楼吧。”里边的女人推三阻四的,低着头看向自己的底.裤,忧心忡忡的偿。 白色的底.裤里一片鲜红的血迹,是大姨妈提前了?怎么可能。 算算时间,距离上次好像才过了一半的时间,她的亲戚造访日一向都不太准,更别提什么按时按点了,这… “徐伽,你再不开门,我就踹开了。”男人的声音在门外闷闷的响起。 徐伽拿了张“面包”,把自己的身上收拾好,这才开了门,有些烦躁,“干嘛这么大惊小怪,不就是占用的时间久了点?至于这么急冲冲的?” 话罢,绕过顾萧言的目光径直往楼下走去。 餐桌上,顾萧言的胃口可没有她的那么好,“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女人咽下了一口牛奶后,这才出声道。 不规则的出血在她身上太常见了,哪里需要和他报备什么,下午抽时间去趟医院便好了,女人就是小毛病不断。 见她这么否认,顾萧言也不再追问什么了,“下午你把时间空出来,我陪你去逛逛。” 昨天应酬的时候,酒桌上谈论的话题里其中一个便是要不要陪妻子逛街,桌上的人有小三儿的也不少,大多都是年轻貌美的,总是会耍小性子让男人来陪她们去逛街,买这买那的,也有的从来没有陪妻子或着其他女人逛过街。 问到顾萧言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没有做过这类的事情,这不,第二天就想把这事补给她。 有时候,顾萧言会粗心的很,大条的很,一旦陷入了工作里,便会什么都不顾。 原本以为这小女人会很开心的跑过来跟他撒个娇什么的,谁想到她反倒一脸的愁眉苦脸。 “怎么了?下午有事情?”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轻声问道。 “是有。”徐伽一脸惋惜,“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她下午要去医院,起码得三个小时,可是又不想错过他主动提出的这个要求... 毕竟,有那么一点点的难得。 徐伽愁眉苦脸的想着,找了个两全的方法,“要不,你现在家里等我,等我办好事情后给你电话,你再出门。” 这样哪儿都来得及。 “嗯?怎么样?” 叹了口气,顾萧言这才松了口,“好,等你。” ** 医院里,徐伽拿了检查报告后便在等医生,一道女声传来,“她怎么样了?” 俞凉夕和那位姓曾的女医生一起从门口走了进来,交谈着问道。 徐伽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以前也有类似的情况,也很正常,慢慢就好了。” 小女人抬头望了望俞凉夕,想从她那儿找到一点安全感,只不过两个人都板着脸不说话,这气氛有点严肃,让她也不自觉的担心起来。 曾医生向她询问了病史和婚姻状况后,继续道,“你和你先生最近有打算要小孩么?” 女人怔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徐伽的身体一下子紧张起来,手也开始泛凉,小声道,“小夕?” 俞凉夕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眼神安慰了她半天,“曾医生,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她是我闺蜜,你如实相告就好。” 既然院长都这样说了,她也没有理由再推,“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多囊卵巢综合症,简单来说,就是怀孩子会比较困难。” “你的意思是我不孕?” “不是不是,只是比较困难,如果你还准备要孩子,那么现在就该开始调理身体了。”这类的病她看过不少,看好的也有,看不好的也有,只是既然是院长大人亲自陪着过来的,那她说话也得掂量着来说。 万一,对方很着急要孩子呢? 后来徐伽才知道,她之所以老是出血,其实早就给了她提示,只是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这才越演越烈,发展到这一步。 俞凉夕搂了搂徐伽的肩膀,安慰道,“小伽我们都是学医的,你应该也知道这个病其实并不严重,你别太担心了,调一调身子,很快便会好起来的,嗯?” “我知道。”怪不得她总是觉得身体不舒服,既然发现了问题,那就好好养着。 只是庆幸自己才刚刚结婚,也不急着要孩子,还有时间可以缓冲两年。 “小伽,你没事吧?”俞凉夕弯下腰对坐在车里正发呆的女人开口道,从曾医生那儿出来以后她就一直不说话。 女人仰头对她浅笑,“没事,你当我那么脆弱啊。” 俞凉夕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就被她给嫌弃了。 有孩子是一种福气,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就像幸福的婚姻,只能心怀期盼,却不能强求。 经历过生死,才会明白,珍惜当下才最幸福,至于未来... 她管不了。 女人扬了扬眉,“我走了,还有我真的真的真的没事,嗯?别担心。” “嗯。” 不担心,不担心,不担心才有假! 俞凉夕看着徐伽的车子在红绿灯那儿转了个弯,便消失不见,回到办公室里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时候,却接到了急诊室打来的电话,挂断电话后,一张小脸儿上惨白惨白的,挂了电话就往门口跑… “人呢?他人呢?”急诊室里,俞凉夕气喘吁吁的质问急诊室的医生。 工作方面,她一直以来都保持着自己的冷静和专业,可现在,她出来的时候连白大褂都没有穿,没有人回答她,女人的声音低了几度,厉声道,“我在问你,宋翊安他人呢?”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在找我?”身后凉凉的钻出来一道声音,此刻已有人在偷偷的笑... 俞凉夕有些尴尬,回头看了看,面前男人完完好好的站在她面前,一身正装风度翩翩的,正经打扮过了? 宋翊安摆了摆手,周围的人在渐渐散去,男人缓缓走到她面前,眸子里都带着笑意,“担心我?” “特意来找我的?” 女人咳嗽了两声,道,“我手下人来说你出了车祸,看起来,是你让他这么说的?” “宋翊安,你无不无聊?”凉夕给了他个白眼后,转身便往电梯里走去,身后男人侧着身子对医生说了几句话后,快步跟了上来,电梯里,凉夕见他走的倒挺快,抬手多按了几次电梯,想着让它赶紧关上,可无奈这电梯真的太慢了! ”小夕,你走那么快做什么?”电梯里,俞凉夕像躲病毒一样站的离他远远的,一脸冷漠。 那个医生跟他肯定是串通好的!! 就是为了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这医院里谁不知道他宋翊安才是正主,说白了,她不过就是借了光才有了个虚名头,现在好了,宋翊安一说话,她这个院长压根不顶用了。 “你生气了?”俞凉夕一脸的不开心,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是真出了车祸,只不过受伤严重的那个不是我,我是幸运的躲过了一劫,俞凉夕,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也不问问我有没有事。”他可没有骗她,受伤的那个人现在还躺在急诊室里呢。 “叮——” 电梯开了,女人大步迈了出去,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院长办公室,宋翊安知趣的把门从里反锁了,委屈道,“俞凉夕,凉夕,我头好晕怎么办?而且我头还有点疼,是不是脑震荡了?你给我看看。” 话罢,拉着俞凉夕的小白手就往自己胸口上放,女人抬头看他,“你的脑子长在胸上?” “怪不得你的胸.肌那么发达,原来,是脑子长错了位置…” 86.086.凭什么你会觉得,我会乖乖听话呢? 有一种感情说好听了叫猛追不舍,说不好听了叫犯.贱,宋翊安就占了这其中的一种,女人的手被他抓在手心里,迟迟舍不得放开。 “凉夕,你真的不想我?”顿了顿,宋翊安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凉夕,我是真想忘了你,没有女人比你更不知好歹了!”宋翊安温声开口道,“可是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你,放不下你,小夕你回我身边来好不好?我不管你跟言听说到底还有什么关系,我只想要你。撄” 女人被他死死抱在怀里,像抱着最珍贵的钻石。 宋翊安的心很疼,比起要失去她,大概没有什么事情能比那个更疼了。 他那么卑微的说着,像只受了伤的小动物,又像个乞求的年幼少年,可是她心里的宋翊安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喃喃自语,“何必呢…” 当初她配不上他,现在又怎能配得上呢? 很久以前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曾经跑到山顶上去看星星,那个时候她还是学生,他却已经开着跑车在z市里接她下学,周围的闲言碎语从来就不断,更别提暗地里受了其她女人多少的气。 她曾经以为自己终究有一天会接受他,会和他结婚,可是却越走越远了偿。 “放开我。”怀里的女人冷淡的像路人一般,“宋翊安,你成熟一点。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得不到了就来求,乞求来的爱情是你想要的么?” “就算你可以接受,那你也能不在意我跟言听说的关系?翊安,对不起,我真的...”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好不好?”男人的吻尽数落在她唇上,不顾怀内的女人的推打,“俞凉夕,就算你跟言听说结过婚,我也要你!” “你懂了,就别再跟我说什么让我放弃你之类的废话了。如果能放弃,我早他妈的放弃了,何必等到现在?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的跟个白痴一样…” 宋翊安的手越来越紧,俞凉夕甚至能感觉到他心脏砰砰砰的在跳。 “砰砰砰。”有节奏的敲门声加一道男声传来,“凉夕?” 俞凉夕整个人都不好了,门外的男人声音怎么听起来好像是...言听说的? 不会这么巧吧。 闻言,宋翊安窃笑了几下,嘴角抽动的跟抽筋一样,凑在她耳边开口道,“你说,让他看到你在我怀里,会不会觉得你很荡?” “宋翊安!” 这一声撒娇倒是让宋翊安听的有点爽,“再叫一声我名字。” “什么?”女人瞪大了眼睛开口反问道,“变态啊你!” 她才不叫,打死都不叫。 下一秒,却乖乖的凑到他耳边,“宋...翊...安…” 没出息死了! 她要羞死了! 这么没出息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女人水汪汪的看着他小声道,“你别说话…” 门外的人自然会认为屋子里没人,等等也就走了,言听说和他不同,没他这么的没脸没皮。 “小伽,你真不在?”言听说站在门外,轻声嘟囔道,还打算来接她一起吃饭,可她人去哪儿了? 接触以后才发现,俞凉夕的生活里很单调,她又不喜欢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唯一的好朋友也只有徐伽了。 等了等,却迟迟没有人来开门,言听说很失落的离开了。 门外的人刚刚离开,就只听到屋内一声巨大的“砰——” 俞凉夕怒气冲冲的站在宋翊安面前,和他怒视,“宋翊安,我最后再说一次,我已经决定和听说在一起了,所以你能不能别来烦我?下一次,我管你出什么车祸,都别来告诉我了,ok?” 宋翊安坐在地上,迟迟都没有起身,只是看着她冷笑,很凉。 他说,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所以明知前面是火坑,还要往里跳。 他还说,就算她千百个不愿意,他也做不到放手。 俞凉夕曾忆起徐伽告诉她的一句话,她说,俞凉夕,你这样子对待爱你的人,肯定会有报应的。要不就是你永远得不到你爱的人,要不然就是爱你的人也不会得到幸福。 她不信,宋翊安不是顾萧言那样的男人,来来去去身边只有一个徐伽,她以前从未介入过他的生活,他有过什么样的女人自己又怎么会知道? ** 开车的时间,徐伽接到了宴北川的电话,除了催促她的论文进度,还告诉了她关于霍曼臣病情的最新进展,告诉她,也无非是因为之前姜薇跟她相熟,他以为他不说,姜薇也会亲自告诉她,只不过,她离开时情绪很激动,由她来告诉徐伽,指不定又会多生什么事端。 沉静半天,女人的脑子里来来回回都回荡着宴北川的那句话—— “望病患尽快回英国治疗,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徐伽和顾萧言约好,晚一点在一家火锅店里见面,女人到达后,顾萧言已经把菜品都点好了,只等她人来,可却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半个小时。 “路上堵车?”徐伽对他笑,顾萧言起了身走到她面前,替她把椅子拉开,火锅店里太热了,徐伽一进来就把外套脱了下来挂在了椅子上。 “有点。”一口热茶下肚,徐伽的手才稍微有了一丝的暖意。 桌子上的菜品和肉卖相都很好,辣的锅底放在她这边,清汤的在他那边,顾萧言的胃不好,吃不了重油重辣的东西,即便要舍命陪美人,也得量力而行。 羊肉在锅里冒着热气,顾萧言夹了满满一碟子放在她面前,轻声道,“快点吃,瞧你,脸都尖了。” 脸...尖了么? 闻言,徐伽忍不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哪儿尖了?一抬头对上了顾萧言浅浅的笑意,这才觉得他在逗她。 接触久了,徐伽这才觉得,顾萧言对待她的态度倒和对待小孩子的态度差不多,就比如现在吧,同样是吃饭,总是把菜夹到她的盘子里,让她一点一点的吃,像喂小猫小狗一般,总得先把她照顾好了,然后自己再吃。 徐伽曾经抱怨过,自己的手又不是不够长,为什么总是被他这样子照顾着。 在一个男人面前,他把你当女人,当孩子,生怕你受了半点的委屈,是不是这就能说明他爱你,在乎你呢? 那俞凉夕对宋翊安那么疏远,那么不好,甚至在那男人的面前,连个微笑都没有给过,这又能说明她不爱宋翊安么? 如果爱情当真那么肤浅,倒浅显易懂了。 成人会说谎,会掩饰,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苗头,便会把自己的感情全部撤回来,宋翊安是白痴,俞凉夕也是白痴。 “怎么心不在焉的?有事么?”徐伽低头吃饭,连话都没有多说。 她最爱的菜品里,就有火锅,可是现在看起来对这个也失去了一大半的兴趣,男人重复问她第二遍的时候,徐伽这才反问他,“你觉得宋翊安和小夕会有结果么?” 男人笑了笑,深沉的很,故作神秘,“什么叫结果?结婚生子叫结果,还是相互坦诉衷情叫结果?说白了,他俩都是感情里的失败者,一个不肯付出争取,一个就凭一股莽劲在拼,爱情又不是比赛,为什么要让彼此那么累?” ”这么说你不看好他们。” 顾萧言摇了摇头,“不是不看好,而是不可能。包括她和听说,都绝无可能。” 他们观念不同,看到的风景也不一样,俞凉夕的未来计划里,大概从来都没有那两个男人中的其中任何一个人吧。 徐伽不这样认为,他不了解凉夕,她不是那种会轻易下决定的人,可是他分析的话,也不无道理,俞凉夕心里爱的人也许从头到尾都是宋翊安... “唉…”女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顾萧言,“叹什么气,人家的事情少管。” “我们不是也分开那么多年?为什么我们就能重新有一次机会。”女人愤愤不平。 “情况不同,你不会像她那么作,更重要的是,我不会给你再离开一次的机会。”对面的男人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那样的分离,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 闻言,徐伽放下了筷子,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浅笑妍妍,“凭什么你会觉得,你不让我离开,我就会乖乖听话呢?” 87.087.别那么看着我,不是我抢走了你的爱情。 徐伽的一句反问,倒是引出了顾萧言嘴角的浅浅笑意,这笑像薄薄的云雾,半真半假,“如果你执意离开,那你走到哪我都会跟到哪。” “之前允许你离开,是因为涉及了人命,我继续留在你身边,只怕会让你更加憎恨我,也更加无法释怀,可是那样的情况我绝不许出现第二次。撄” 徐伽听的认真,待他把话说尽时,若有所思道,“顾家家业不管了?你家里就你一个继承人,你走了谁来维持顾家的风光?” 连她出国的时候都清楚明白的很,家里的那一摊事迟早会交给自己,连她都脱不开身,更何况他顾萧言是有三头六臂,能事事处理的妥妥帖帖么? 那么大能耐,不亲自坐镇就能守住荣耀? 女人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他身上,像在说,你就好好说,我就当玩笑一般好好听。 如果她听的随意,顾萧言也不会觉得心里恼恼的,偏偏这个女人听的那么认真,时不时还点点头,可却一脸的不相信,这让他怎么能不恼? “你不信?”顾萧言出声问道,筷子被彻底放下,一副要跟她把这事好好说清楚的严肃脸。 女人摇头,却又点了点头,“如果我现在是20出头,那我肯定会信你,觉得浪漫死了,可是现在我不信了。” 如果真有那么多霸道总裁的幻想,那每个女人都能得到救赎了偿。 “要不要试试?”男人淡淡的说着,可眼睛却像鹰眼一样锐利,“你可以试试看,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我才不要。”徐伽翻了个白眼,现在这样就挺好,她才不要去试呢。 万一他真的做了出来,那可怎么办。 顾萧言的话,听起来带着浓厚的威胁性,可谁也没办法确定这威胁到底有多大力度,他未曾对她出过手,连对待霍曼臣都是能忍则忍的态度,他只是不想多生事端,可并不代表他会惧怕别人的挑衅,尤其是在徐伽的事情上,更是分寸不让。 他知道徐伽私下里常常去看霍曼臣,她心里有愧,他变不好阻止干涉,他若插了手,让她那满心的愧疚从哪儿发泄出来?所以这才装聋作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也好,倒是少了许多的矛盾,至于在他心里残存的那些个嫉妒,就自己消化掉了。 又吃了一小会儿,徐伽便放下了筷子,轻声说吃饱了,女人的嘴巴吃辣锅吃的红红的,又好像肿肿的,男人伸手摸了摸,“吃个火锅都能这么肿?” 浅浅的笑意弥漫在他脸上,透过薄薄的雾气,徐伽看到了他英俊的眉眼,这一眼看过去,便收不回来了,怎么说呢,他总是有那种魔力,清秀的五官里也很容易的让她沦陷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顾萧言凑近了些,轻声道,“我的脸真的那么好看?你看你,口水都流出来了,是不是特别秀色可餐?” “口水?哪里有口水?”徐伽边说边伸手往嘴角上摸,脸色变了变,“骗我?你这不过只能算差不多吧,离秀色可餐应该还有一定的距离。” “是么...也不知道是谁刚才看我看的都丢了魂了,更何况这又不是你第一次这样看我了。” 徐伽心虚的看了看远处,之前也不过只是偷看了他几次罢了,他怎么心里什么都知道? “你人都是我的人,我看看不行么?看看行,摸摸也可以。”女人娇滴滴的开口道,显然一副霸道女的样子,抬手就往顾萧言的脸上摸,可却没想到那男人一下子改变了动作,张口便含.住了她的手指。 “嗡——”一声,徐伽所有的意识一下子就丧失了,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在往头上和手指上涌,女人尖叫道,“你、你、你做什么。” 顾萧言波澜不惊,倒是觉得好笑的很,“什么做什么?你把手指伸过来又是几个意思?” 男人的目光斜斜的落在了她身上,一张小脸儿红的比辣锅都红,可却撩拨起他的心... 这么会撩人,还真没发现。 “你给我吐出来!快点!”说话的音量都低了几分,怎么听怎么像撒娇。 “那你求我,我就满足你。” 徐伽轻哼一声,“求你?才不。你快点给我…” 女人作势扑过去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他的手却禁锢在自己的腰上,瞬间动弹不得。 什么情况。 “你你你又耍流氓了对吧?”手在她的腰上越收越紧,而且还开始乱动了,“你不许再动了,烦人。” 女人娇嗔的样子,让顾萧言喜欢的不得了,男人摸了摸她的胃部愣了一下道,“长肉了?软软的。” 徐伽,“…” 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那不是肉!那是她的毛衣!!! “我要走了。吃饱了,再吃就吐了。”女人把手收回来以后,嫌弃似的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沾着的口水,那眼神…很嫌弃。 求顾先生受伤的心理面积,就这样被嫌弃了。 ** “要不要走走?”时间还不晚,顾萧言站在门口低头问站在身侧的小女人。 长卷的头发披在她的肩膀上,很有女人味,女人抬了抬头回答,“好呀。” 话罢,顾萧言打电话给邵长杰,让他找人把两辆车开了回去。 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用过餐后一起散步的经历了,以前她去顾家的时候,俩人几乎没有怎么好好的在一张桌子上吃过一顿餐,那个时候顾萧言心里很抵触这门婚事,觉得是她绑住了让他可以自由选择爱情的机会,所以总是不肯对她有一点儿的好脸色。 有一段时间里,他无视她,只换来了她更大的无视,而且是针锋相对的那种,后来顾萧言忍不下去,私下里找她要个说话,他始终记得当时那个女孩清清瘦瘦的,也是一头的长发,只不过当时是直发,靠在门框上,连正眼都不瞧他。 她说:“别以为是我抢走了你的爱情,这种事是相互的,真心才能换来真心,你忽视我,换来的也只能是我的忽视,难不成你还以为,你的忽视会激起我对你更大的兴趣吗?” 即便她当时的年纪很小,却也不肯为了任何一个男人降低自己的身份一丝一毫,她有她的骄傲。 为了男人就降低自己的档次这么low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顺着马路往前走,一眼看不到头,这个时间点,在马路上的大多是学生情侣档,男生总是把女生抱在怀里,试图去为她们阻挡一切的风雨和生活带来的窘境。 “记得么?”男人突然出声问道。 “什么?” 顾萧言驻足了脚步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你曾经告诉我,真心才能换来真心,现在我把我的真心给你了,你能给我同样的东西么?” 有些事情,他没有办法完完全全的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可是这并不影响他的真心。 女人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才柔声回答,“原来你还记得。” “你想要我的真心?还是你觉得和你结了婚的女人必须对你坦白所有的事情,她的人生里不能有自己的秘密?” “你这样在要求我跟你坦白?” 男人摇了摇头,“不是坦白,我是要你保证,你对我现在是真心的,以后也是真心的。” “嗯?小伽,跟我保证,给我你的保证。”男人的话音循循善诱,却又迫切无比,仿佛他不这样做,不这样说,她就不会做一样。 徐伽承认,男人的思维和女人的思维有时候永远不在一个世界里。 徐伽从小被家人宠爱,对于男人,是宁缺毋滥,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找了一个男人就嫁了,然后还不给对方真心呢?如果她没了真心,那只有一种情况。 只能是她不爱那个人了。 所以才会把心收回来,又怎么可能做到维持着婚姻的状况,却对这个人不真心呢? 半晌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顾萧言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定定的看着她,缱绻温柔道,“小伽,给我你的保证,嗯?” 发丝飘在了顾萧言的脸上,柔柔软软的,顿了顿,胳膊上传来女人手指的柔软触感。 “好,我保证。” 徐伽浅浅的笑着,眼睛里只有面前的这个男人,尔后,顾萧言低头吻了她。 88.088.他就是个魔鬼,你别轻易相信。 顾萧言骨子里是个温柔的男人,至少私下里对待徐伽,是温柔又缠绵的,像一团细细软软的棉花,一点一点的把她吞噬着。 有人会被外表所吸引,有人会被脸蛋所吸引,顾萧言是那种既拥有脸蛋又拥有深情的男人,如果说他所有的条件会让女人不顾一切,那他的深情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 被他吻着,想东想西想都很困难,那男人霸占着她全部的思想,让她无暇顾及其他撄。 一吻过后,徐伽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男人在头顶笑,“有这么累?” 废话! 女人连白眼都不想给他了,是谁一直堵着她的嘴,又是谁的手在她背后不松开,现在还一本正经的问她有这么累? 接吻接到这样,也是能人。 小女人一脸怒意外加着喘息声,顾萧言把她环在了自己怀里,轻声道,“过来,我们回家。” “你的生日快到了吧?”邵长杰来接他们,车内顾萧言的声音缓缓说道偿。 对上她的一脸迷茫,顾萧言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原来她也不记得了。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女人看向窗外,侧颜的弧度舒展在他面前,“不用替我庆生。” 没有原因,就是单纯的不喜欢过生日罢了。 只是为什么她的话里总是透露着一股悲凉呢? 像捂不热的冰,凉意很浓。 男人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再开口,生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该被生气所代替。 ** 徐伽过往的生日总是会办的很隆重,追究其原因,她是懒得去办这些事情的女人,所有的事情都是徐司恒经手,连礼物都是他代收代拆,她向来不屑于那些东西。 太没新意了。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顾萧言提前说好会晚归,徐伽也便没有等他,洗了澡便抱着电脑在玩,一行小字在屏幕的右下角显示,有新邮件。 女人有点视觉疲劳,近些个日子,庆生短信,邮件,层出不穷,连礼物都是直接寄回徐家,女人看过一眼后便想关掉,可是手指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发信的人有些奇怪,甚至是惊悚,霍黎苍的邮箱。 这根本就不可能! 女人紧紧咬着下唇,犹豫着要不要点开这个邮件,到底是谁在恶作剧?用黎苍的邮箱来给她发信,是想告诉她什么?更何况,霍黎苍的邮箱又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知道的。 纠结再三,还是按下了打开,这还是好多年前的事情,霍黎苍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男孩歇斯底里的吼着,“你太可怕了,你的心思埋得这么深,你什么都想要,霍家给你了,你为什么连她也要跟我争?” “如果你想要霍家,那我给你。” 另一道男人冷冷的响起,霍黎苍看着他的脸却不敢再说一句话。 徐伽愣住了,傻住了,彻彻底底的惊到了,这声音…是曼臣的。 他们两个人是在吵架?曼臣到底跟他又说了什么,让黎苍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那么惨白,一下子跪在他面前? 徐伽的思绪很混乱,曼臣不是一直都很疼黎苍的么?那这个视频又说明什么? 难道…他们兄弟的和平只是个假象? 怎么可能,小女人惊的一下子捂住了嘴,这怎么会? 到底是谁给她发了这个视频?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徐伽,一个陌生的号码出现在她手机上,姐接通后,一个用过变声器的女人声音出现了,“视频看到了吗?” 徐伽的声音冷了冷,“你是谁?” 闻言,对方则大笑,“徐伽,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让你看清某些人的真面目,所谓的兄弟情不过也得为男女欲.望让了路,他既然可以对他亲弟弟下了手,你凭什么认为他会对你手软呢?” “他就是个魔鬼,你别轻易相信。” 话罢,电话里则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他说,霍曼臣是魔鬼? 徐伽认识他那么久了,怎么可能不了解,本来还想追问几句,可那人挂电话都挂的那么急,还是说根本没有想过给她追问的机会呢? 一个又一个问题像谜团一样,根本解不开。发了视频,又打了电话,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她猜不透。 对方的目的,是为了挑拨她和霍曼臣之间的关系?重复看了几遍后,依然找不出答案。 此时门外传来了声音,一个带着凉意的手伸了过来,顾萧言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轻声道,“在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回我。在看什么,让我也看看?” 男人的目光移向电脑上,徐伽眼明手快的把电脑合起,才道,“电视剧,你肯定不会喜欢的。” “哦?”她的反应倒是有点儿意思。 这么明显的在拒绝他,难不成在看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 “听话,打开让我看看。”顾萧言松了松手,自己坐在了床上,手却没有放开,女人被他抱在了怀里,一脸的不高兴。 “都说了在看电视剧,你还吵着要看?真烦人。”女人嘟了嘟嘴,那段视频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这样冒冒失失的让他看,他大概又会多想了。 顾萧言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这女人身上怎么这么多秘密,刚才他站在这里快5分钟的时间,她都没有发现他,现在又藏着掖着。 “你养的小白脸?”顿了顿,顾萧言才挑眉问道。 徐伽,“…” 轻飘飘的问着她,可眼神分明在说,你敢承认,我就打断你腿的凶狠。 “我已经有了最好看的小白脸,谁还能比的过你?” 连夸奖,都夸的跟骂人一样。 “我去洗澡。”顾萧言拍了拍她的背,自己往浴室里走去,自己一身的味道。 思绪纷乱,徐伽把电脑关掉,一转头便看到他拿回来的几个袋子,包装精美,女人扬了扬声音,开口问道,“这东西是给谁的?” 没过一会儿便传来他的声音,“言家送你的。” 呵,还真是有心,随随便便出手的东西都这么贵。 顾萧言裹了件浴巾出来后,徐伽才丢了一句话,“退回去吧,我不喜欢。” 言家和顾家的关系,徐伽知道自己迟早得见,可言听说对凉夕,却让她觉得这个家庭不太靠谱。 “听说和俞凉夕的事情,你换不了。”她在想什么,顾萧言一眼就看了个明明白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不喜欢言听说,可是这次他对你那个姐妹是真心的,好像已经跟家里人说了要把她带回家的事情了。” “言家人会同意?凉夕的家境并不好。”除了那个挂着名头的院长外,她什么都没有。 “同不同意,那也是别人的事情,你我都管不了。俞凉夕她夹在翊安和听说里,本来就是有问题。” “顾萧言。”徐伽打断了他的话,“你再这样说她,别怪我跟你翻脸。” 俞凉夕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骄傲的不能再骄傲,又怎么会为钱跟了言听说。 太扯。 徐伽板着一张脸,就差冲过来动手了,顾萧言把头发擦干,这才走过去蹲在她腿边,“别管别人事,好么?感情的事你插不进去的,你也没办法去判定一个人的选择到底是错还是对,那都是她自己愿意的,她就得接受和承担带来的后果。嗯?” 顾萧言定定的望着徐伽的眼睛,他是不希望她插手那两个人的事情,太麻烦。 女人心里小小的腹诽着,如果她管有用,那早就好好劝她了。 唉,罢了。 ** 霍家。 霍曼臣的卧室里始终亮着一盏灯,男人像在喃喃自语,“她的生日快到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么?”身后的男人开口回道。 “不必,今年我想给她准备一份大礼。” “霍先生,姜薇要求见你,已经好几次了,还是不见?” 那个女人从伦敦回来后就一直腻在他这里,每天来。 霍曼臣的轮椅转了过来,男人病态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没有用的人,见来做什么?” 再见,她也无非是要劝他回去治疗罢了,还能有什么好建议? 男人动了动嘴唇,才回答,“好。” 89.089.生日宴,她很不喜欢。 有一些秘密,是永远不能被人知道的,尤其是徐伽。 在她面前,他总是尽力展示自己温柔良善的一面,可他的阳光面太多,导致自己心底里那一点点的黑暗面始终无法出现在她眼前,怕吓坏了她?还是担心她若看到了那些阴暗,会不顾一切的投入顾萧言的怀抱,再也不肯跟他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呢? 夜凉如水,姜薇套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站在霍家门口,目光扫过了属于他的那扇窗,“你不让我见他,他腿要是真废了,你负的起这个责吗?” 男人寸步不让,“姜医生,真不是我不让您见他,这是霍先生自己的意思。” 对面的女人动了动身子,大半夜的在外边等了快一个小时,却连他的家门都没有进去过,他对待不爱的人,是不是一直都是这么的冷漠撄? 姜薇咬了咬唇,眼眶里已蓄满了液体,在它们流下来之前女人快速转过了身,眼睛里已一片氤氲雾气弥漫。 霍曼臣的身体不能再拖了,绝不能了偿。 ** 到底还是不忍辜负顾萧言的心意,徐伽的庆生日在了两日后的晚上,在家里简单的吃一顿饭,也可以算作庆祝。 俞凉夕和言听说是一同来的,宋翊安紧跟着就进了门,前后脚的时间差,别提有多尴尬了。 言听说进屋后就先弯着腰帮凉夕拿了双拖鞋放在她脚边,只差没帮她都穿好。 一个休闲装扮,一个精致打扮,看上去不怎么搭,宋翊安倒是懂事,只是看了凉夕一眼便去屋里找顾萧言。 今晚的餐是顾家的老厨师过来做的,他在顾家待了很多年,曾经也是z市辉煌过的厨师,只是后来年纪大了,自己也想找一份轻松一些的事情来做,既离不开自己的爱好,又可以好好享受生活。 顾家对待佣人一直都很大方,尤其是他做的海鲜,徐伽很喜欢那个味道。 8点的时候准时开餐,不到5分钟,就有人按响了门铃,轮子滚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伴着一道低沉的男声。 “过生日都不通知我了么?这一点儿都不像你了。”这道声音的主人淡淡的开口道,他的话音很沉很缓,像幽深的钟鼓,散发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这带着自嘲的问话倒让徐伽有些自责,过去的生日,霍曼臣都是陪在她身边的,生活总是在变,她会结婚,会有丈夫,而他也会有自己的生活,到了那个时候,再让他陪在自己身边那怎么行? 鉴于上次他的突然,徐伽本心也不想跟他再有过多的来往。 徐伽站在原地没有动,坐在一旁的顾萧言则开了口,“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吃顿饭。” 远远的在厨房里的宋翊安开口道,“这么大度,小心引狼入室。吃饭吃着吃着可不知道会有点儿什么幺蛾子出来。” 徐伽,“…” “闭嘴。”顾萧言不动声色的时候,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冷冰冰的,可却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到底谁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只是… 轮椅上的男人却丝毫未动,像在等待什么人的许可一般,他的目光越过了挡在她身前的几人,径直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顿了顿,小女人才点了点头,低领的白色毛衣露出了好看的锁骨,让他一阵晕眩。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霍曼臣径直坐在了她手边的位置,从怀里递给了她自己先前准备好的礼物,轻声道,“改天再拆,嗯?” 他的话音亲昵,像极了许久不见的好友,俞凉夕尴尬的笑了笑,侧目看了看顾萧言,这才把自己的礼物送上,“我送你你喜欢的,所以我过生日的时候,你也懂吧?” 徐伽浅浅的笑,“懂!” 和霍曼臣之间的尴尬局面就这样被俞凉夕化解开,小女人投了个感谢的么么哒给她,对方照单全收! 俞凉夕很擅长处理这样尴尬的局面,大约是从小习惯了察言观色,成熟了以后也渐渐变成了自己的优势,气氛渐渐活跃起来,顾萧言对于霍曼臣的到来,至少嘴上没有下逐客令,这也让徐伽有点儿小开心。 来者是客,更何况对方还是霍曼臣,顾萧言若真跟他针锋相对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可是唯一确定的是,霍曼臣永远不能在自己面前受到伤害,包括那个人是她的丈夫。 饭桌上除了宋翊安时不时的开始挑刺找茬外,倒是相处的很融洽。 吃蛋糕的时候,宋翊安阴阳怪气的开了口,“饭也吃了,蛋糕也吃了,还不走?难不成你还想喝点茶再走?” “主人都还没有下逐客令,你急什么?跟疯狗一样乱咬人,也不看看对方是谁?” 霍曼臣轻描淡写的开口道,纵使他极力隐忍这份不受欢迎,可也容不得外人跟他叫嚣。 他和宋翊安几乎可以说没有交集,回国之前,他甚至不知道宋翊安是谁,又岂能容忍他在他面前这样乱来? 徐伽来不及阻止便见宋翊安从桌子的另一头急冲冲的冲到了霍曼臣身旁。 “哗啦啦——” 说是无心,也可以说有心,霍曼臣手边一碗滚烫的热汤倒翻在他的腿上,男人“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气。 顾萧言的眉角动了动,还没有开口,一个小小的身影便先他一步起了身,拿了纸巾蹲在霍曼臣脚边帮他擦着双腿上的汤汁。 徐伽很抱歉的开了口,“我带你去楼上换件衣服好么?” 又烫又湿,也不知有没有被烫到。 宋翊安不可置信,“徐伽,他是个男人,你要怎么帮他换?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看看你看看他是装的,他明明可以躲开的…” “够了。”徐伽厉声打断了他的话,站起身来小脸儿上已是淡淡怒气,“你要一个行动不便的人怎么躲开?你是不是有点没趣了?” 她的生日,他在闹什么,受了凉夕的刺激? 明知道俞凉夕会来,他还非要趟这次的浑水,不是自找是什么? “宋翊安,今天我当你心情不好,不会跟你计较,可下一次,没有人能在我面前伤害他,包括你的话,懂了?”徐伽一字一字的开口说道,话罢,推着霍曼臣往楼上走去,停在了楼梯处,又转过了身把那保镖唤来,让他帮忙把人抬上去。 顾萧言冷眼看着女人的背影没有吭声,宋翊安被徐伽警告正想愤愤不平的跟他抱怨几句,却被顾萧言的目光顶了回来。 “你追不到某人,就来找她的麻烦?”淡淡的话语轻声问着,其他两个人却先尴尬起来。 ** 客房里,男人坐在轮椅上裤腿被女人高高的挽起,腿上已经红了一大片,好在冬天的裤子比较厚,这才没那么严重。 凉凉的药膏擦在他腿上,女人垂眸的睫毛丝丝分明,时不时的抖动一下,晕染出了一片阴暗,“疼么?” “不疼。” 那汤的热度不过才80度左右,对他而言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只是她眼里很久都没有浮现出这样的关心了。 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看她着急的样子。 徐伽抬头看了看他,紧接着便叹了口气,轻声道,“他今天受了刺激,所以心情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嗯。”男人应了声,“我不在乎他,我在乎你。” 顿了顿,才再次开口道,“所以说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如果你不关心我,为什么这么急?是不是我上次的话对你造成困扰了?小伽,你别和我保持距离,你不能接受我的感情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现在我们保持现状就好了,你不用给我回应。”霍曼臣说的有些急,有些快,他的身体像在反抗似得大力的咳嗽着。 “你身体不好,别再多说话了。”女人递过了一杯温水喂在他嘴边,喝完后,便径自走了出去。 第一次意识到人生的残忍,是在那次车祸发生的时候,她什么都不及做,霍家兄弟的车便已倒翻在高速路旁,那是她唯一一次看到生命可以那么脆弱的便流逝掉,她震惊痛哭,可车里的人却比她还害怕,连一句告别都没有,还没有好好的说一句我喜欢你,你呢? 他的遗憾永远埋在了过去,这是属于霍黎苍的遗憾,也是徐伽的遗憾。 这个生日终归过的不那么尽如人意,俞凉夕和言听说在她下来之后才起身离开。 倒是宋翊安耐得住性子,硬是把自己的饭吃完,顾萧言则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手中的遥控器换了一个又一个台。 ---题外话---ps:最近很喜欢一句话:怀抱最美的愿望,做着最坏的打算。晚些还会有一更。 90.090.不就是双重标准,顾萧言,你还有完没完? “他呢?”开口的人是宋翊安。 “楼上换衣服。”女人的声音平淡无常,宋翊安是什么样的人?徐伽多多少少也是清楚的,这男人没顾萧言那两下子,心里想的全都摆在脸上了,一点儿都藏不住事,他这样问,想必也是为顾萧言问的。他一直跟在他身后马首是瞻的,一脸的殷勤样,有时候他又蠢的可以。 徐伽叹了口气,不予置评。 后来有人从她身侧走过,那人是顾萧言,走过,却未和她说一个字。 这是,生气了偿。 连话都不愿多说,更不愿用强硬的态度阻止那两个人的来往,两个人心知肚明,若为了霍曼臣而争吵,只会愈演愈烈。 那边霍曼臣已换好了衣物下了楼,不得不说他身边的男人,比女人的心思都细腻,出门会随身带着保温壶,加厚的毛毯和外套,还有一身干净的换洗衣物撄。 能跟着霍曼臣回到国内的人,都是他的心腹。 能打能扛,会看脸色会照顾人,每一方面都为他考虑妥当。 霍曼臣下来时,还在担心顾萧言会怎么惩戒徐伽,私底下虽然不清楚夫妻二人的相处模式,可是这也是最可怕的一件事,他永远不可能问出细节,却自己可以无限想象,想象徐伽跟他撒娇,跟他求吻,甚至会想象顾萧言是如何在床上霸占着她… 下了楼,看到她单独坐在餐桌前吃饭,霍曼臣的心松了松,身后男人推着轮椅走至她身侧,“他呢?” 察觉到身后人,徐伽放下了筷子,不知是故作轻松还是真的轻松,“楼上呢,他累了。” “不会是因为我生气了,跟你闹别扭吧?” 徐伽摇了摇头,“不会。他不会那么小气。” 这话说的,她心里发虚。 “那就好。”霍曼臣淡淡开口道,“那我先回去了,小伽,生日快乐。” “谢谢。” 这么生疏的话,可不像他说的。 一同往门口走去的,还有在屋里的另外一个人,徐伽从屋内关上房门,宋翊安才一脸悲哀的看着他,“你有钱有势,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找到另一个你爱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在徐伽身上浪费心思?” “你这样问我,为什么不先问问你自己呢?”霍曼臣不急不缓的开口回答,这个男人对徐伽好友的关注程度,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了,细细想来便可知道,他是为她而来。 属于男人的目光,总是可以心照不宣的。 不等他回答,霍曼臣的轮椅已经下了台阶,远处的黑色车子已为他敞开了大门。 宋翊安的嘴角倒是荡出了一抹苦笑,原来自己的心思,谁也瞒不过。 ** 空气里陷入了宁静,只是这宁静有些让人不舒服罢了,简单收拾了一下,餐盘餐碟会有佣人来收,徐伽不用管,楼上悄无声息的,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转角上了楼,书房卧室都找不到那个人的身影,倒是三楼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三楼的台球间,自搬入以后便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摆设,除了占地方没有其他用处,门是开着的,顾萧言清冷的身影在台球桌前慢慢的走动着,长长的球杆被他握在了手里,迟迟没有下手。 自己和自己打球,这么孤单? 白皙的手指拿起球杆,女人指甲上的红色甲油张扬无比,微微弯了腰,女人的目光很锐利又很认真,球桌上的球是顾萧言开的,她选了一种花色来打,连进三球。 每一次的准备工作她都做的很充分,选角度,左瞄右瞄,弯腰的次数自然也多了起来。 “你这样走光,是来跟我赔礼道歉的?”顾萧言站在她的对面,每一次弯腰他都可以从她的毛衣领口里微微看见她身上的黑色bra. 女人脸红了红,“你赢了我这局,再说吧。” 起身后看了看自己的衣领,没那么大,怎么可能看到。 台球并不是徐伽擅长的游戏,前半句还可以领先他,后半句便开始百无聊赖的站在一旁看他清台,10几分钟的时间,男人便结束了这局。 “现在可以了?”球杆被男人扔在一旁,径直朝她走来。 “哼。”徐伽轻声抗议,一看就是经常玩的老手,却来欺负她这个新人,顿了顿才开口,“今天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 “今天?什么事?”顾萧言抬手便替她把长发放在了耳后。 女人疑惑的抬头和他对视,刚刚还那么生气的不理人,现在...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她不知道,在她没有上楼以前,顾萧言早已把自己的心情整理妥当,不就是愧疚么?她想照顾他,好,他接受,她想替他做些什么,也可以,他会替她全部办好,新婚在婚姻里占据多么重要的位置,他心里清清楚楚。 霍曼臣这个时候来给她庆生,谁又能说这不是另一种挑衅的方式呢? 他自然希望自己跟徐伽吵的不可开交,感情往往会越来越淡,他就有机会了? 呵。真是用心良苦。 想到这,顾萧言的目光尖锐起来,握着她肩膀的手也开始缓慢收紧,徐伽这才轻声道,“我知道我那样跟宋翊安说,不太好。” “哪里不好?”声音出奇的平淡。 想了想,还是温柔开口,“我不该在你面前试图保护另一个男人…” 话音结束,几乎是听不到任何声音。 “原来,你也知道。”顾萧言把她拦腰抱起,温柔搁在了台球桌上,桌上并不脏,每天都有佣人来清扫,“你太任性,顾太太。” 顾萧言开口道,话音不大,却为她做了总结,即便知道徐伽婚前有些嚣张跋扈,自己却也喜欢的不得了,原以为婚后她会有所转变,现在看来婚姻对她的影响力远没有对他来的那么大。 男人英俊的眉眼有些难看,因为眉头紧皱着,像有各种各样难以解决的事情,对待工作,他都没有觉得如此费劲过。 温热的手指覆盖在他的眉毛上,徐伽轻声道,“爱一个人,不就是要接受那个人的全部么,好的坏的全部尽收,你说对不对?” 是么。 “那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呢,你也会这样看得开?” 徐伽沉眸想了想,回答的倒快,“那不行。这样的事情只能我一个人来做,你做了,我就会生气。” “那我也会生气。”顾萧言严肃的开口。 闻言,徐伽摇了摇头,几缕卷发飘在了嘴角处,“你不能生气,只有我一个人可以,你生气了就是小心眼,爱计较。” 女人理直气壮的说着,像在说件特别平淡无奇的事情。 顾萧言的嘴角已泛起了丝丝笑意,“顾太太,你这是双重标准。只准你一个人放火,连个火柴都不给我玩一下?” 女人坚决道,“不给。” 能把这种话说的这么任性的人,大概只有她了。 没有任何的准备,女人已被他死死的抱在怀里,男人的胸脯撞的的她疼,下一秒耳畔则响起了他的声音,“你给的双重标准,我接了。” 当下徐伽只觉得他是说说而已,在以后的日子里她才发现,原来他是认真的。 脖子里传来一阵又一阵温热的触感,顾萧言吻的炙热,嘴上的力气却没有减少,一圈儿下来,女人的脖子倒是红的彻彻底底,紫红色的痕迹,像是刚刚刮痧过一般。 觉得痛,徐伽才伸手推了他的肩膀,“还有完没完?” 原本只是觉得他这么包容她,倒让她心里多了几分感动,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他根本就是在赤果果的报复。 果然小心眼。 果然爱计较。 如果评第一的话,他肯定是第一。 徐伽再也不去阻止,他却越发的动情,横抱起怀里的女人,往卧室里走去,每次当他这样抱着自己的时候,徐伽总会庆幸自己的体重没有过百,不过过了百也不怕,打发他去健身房里练的更装一些。一不小心变成了肌肉男,那她可有的受。 卧室里的空调打得很足,开了这么热,他的居心不良,男人把她放在被子之上,卧室里看不清他的脸,可却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很浓重,很压抑,“过来,帮我解扣子。” ---题外话---ps:看文愉快,你们多出来聊天啊。 91.091.你看看你看看,你怎么就跟个叛逆少女一样? 低眸看了一眼钻在被子里默不作声的女人,伸着小白手过来帮他解扣子,软软的触感时不时的碰在他的皮肤上,很痒。 怀里女人的动作很慢,顾萧言撑在她的头顶上,有些费力的笑,“你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拖延时间么?还是单纯的只是为了看他手臂上的肌肉? 女人扬了扬嘴角的笑容,她怎么可能是这么坏的人撄? 徐伽把手收回来,目光绕在了他的眼角处,轻声道,“那你要不要多撑一会儿?” “皮痒了。”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眯着眼睛总结道。 卧室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所有贴在身上的衣服都会变成一种负担,顾萧言抬手扯了扯领口,烦躁的开口,“你皮痒,那我就做到你乖为止。” “混蛋!”女人尖叫着往上躲,顾萧言抓着她的脚踝就往怀里抱,徐伽不怕痒,可是只要一碰她的后背,她整个人就会乖乖听话偿。 事实再一次证明,她永远怕这一招。 此刻所有的情动都化为最原始的温柔触感,拥有彼此,享受彼此,男人温热的大掌盖在了她的眼睛上,已是一片氤氲雾气,粉嫩的小脸儿上映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修长的脖颈不自觉的往后仰着,下一秒娇柔的声音便从她嫣红的嘴里吐出,顾萧言彻底...投降了。 身体里好像有许多个小小的炸弹同时炸开,酥的很。 直到最后,徐伽已无力在想他在自己的耳边说着什么样儿的情话,唯一记得的一句便是—— “以后我们找个时间什么都不理,只管做这件事情,试试能做多久好不好?” 徐伽,“…” 没仔细想便昏昏沉沉的入睡,困顿的思维很疲惫,不想去思考,顾萧言吻了吻她的后背,他居然能说出来这种话,也是醉了。 ** 第二天一早,霍家里便迎来了客人。 女人脸色很白,正襟坐在沙发上,还是冬天,腿上却只套了一条薄薄的丝袜,黑色裙子在身丝毫不惧寒冷。 姜薇这样的女人,从来都是生活里和事业上的佼佼者,唯独一个病人不肯听话,让她费心思。 二楼上,隐约有人出来看过后又往屋内走去,霍曼臣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昨晚没有睡好,身后跟着的男人不安开口,“她6点多的时候就来了,是趁厨师出去买菜的时候偷溜进来的,还是老要求要见你,而且让我转告你,这一次你不见她,她就不走。” 轮椅上的男人眉峰冷峻,平淡开口,“要我教你?她要等就让她等,她等的烦了总会离开。” 姜薇每次来,无非两件事,第一件,告白。 第二件,劝他尽快动身前往英国。 除了这两件事情,再无其他事情。 没有人可以逼迫他,徐伽不可以,顾萧言不可以,她姜薇也不可以。 轮椅声音渐渐走远,他的嗓音淹没在这噪音之中,“晚上之前如果她再不离开,就把她给我扔出去。” 说话者,决绝无情。 人寻找婚姻,有的是寻找终身的精神伴侣,有的人只希望在这残忍世界里有一个人可以和他一同生活承担责任,一同名正言顺的享有彼此,人是需要群居的,没有人会喜欢孤单生活,即便再安静的人也总有希望热闹的场景。 霍黎苍刚刚去世的那一年,霍曼臣过的很艰难,连徐伽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甚至直到后来那个女人才知道他为她到底付出了什么。 跟随他多年的人有时都没办法理解他,他到底想要什么。 藏匿在霍曼臣温柔水面的深处,是一颗决绝残忍的心,他只为他想要的而活,且目标很清晰,容不得半点委屈自己。 很苦,可乐在其中。 人活一世,原本就是一场经历一场梦,总得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才不枉费了生命。 ** 快到除夕,徐伽的心里有一点小激动,第一年过年的时候身边有了另外一个人的存在,除夕前几日,临近傍晚的时候,她才开车去市里的超市里买过年需要的东西,不需要很多,却也得准备一些。 临出门的时候,顾萧言从外边回来,看了看女人手里拿着的车钥匙开口问,“要出去?” “嗯,去超市。”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时间又晚,顾萧言看了看时间,旋即把车停好,屈指敲响了她的车窗,“你等我几分钟,我换件衣服和你一起去。” “好。” 顾萧言不常去超市,他的工作太忙,稍有空便想在徐伽身边待着,连和宋翊安的聚会都在减少。 不到10分钟便换好了衣服,休闲打扮,黑色的羽绒服套在身上,很保暖。 跑车嗡鸣而驰,划出了一道痕迹。 开车这件事,徐伽得心应手的很,一路上都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嚼着嘴巴里的口香糖,察觉到顾萧言的目光后,才一脸迷茫,“你总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金子吗?” 这人,一上车就开始怪怪的,哪哪都不对劲。 顾萧言叹了口气,“你身上哪儿有一点点结了婚的味道?” 徐伽这张脸,长得显小,而且皮肤又好,嫩的能掐出水来,身上一点儿多余的肉都没有,哪哪都瘦的要命。 女人盯着他看了看,发现他的目光不停的在自己身上绕,这才赶忙捂着胸口紧张道,“说话就说话,你往哪瞄呢…” 这下子,顾萧言更无语了,这样一个女人,多金而且长相佳,虽说有点儿小任性,可也并不影响什么,是不是很容易被别人抢走? 男人低了低头,道,“我看你这辆车也用了很多年了,要不然我给你换一辆?我出钱。” 实在是这车的颜色太风***。 太吸引别人的目光了。 女人冷笑一声,“不用,你别打我车的主意,车我是肯定不会换的,如果你打了它的主意,那么就趁早打消了。” 这车对她意义不同,除非它坏了报废了,不然就只能开它。 女人紧接着又继续道,“抽什么疯你,好好的想给我换车。” 油门踩多了些,她已经飙到120码,可是她脸上却一点儿都没有紧张感,相反的只有如鱼得水的放松。 身侧男人不动声色的抬手,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认认真真的开口问道,“哪个结了婚的女人会像你一样,跟一个叛逆期爱飙车的少女一样?嗯?” 女人嗯了半天,才笑着回答他,“好吧,这话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 这应该也算一种变相的夸奖吧? 顾萧言再也不说话了,只是冷着脸对她冷处理,这女人,是压根儿就没意识到。 ** 进口超市里的人很多,停车场已经放满了车,绕了好几圈徐伽才把车停在一个很隐蔽的位置里,顾萧言先下了车站在车身旁等着徐伽熄火下车。 徐伽看了看手机,已经没电了,大概是刚才忘记充电了,目光无意的落在了顾萧言的身上,心里忍不住泛起了一点儿酥酥的感觉。 很麻。 下了车,徐伽走到他身侧,轻声道,“走吧。” “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徐伽转身回头看他,疑惑不已。 那男人站在原地,双腿像定在地板上一样,纹丝不动,男人的双手插在兜里不动声色的盯着她看,过了好一会儿,徐伽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这男人真作。 小女人转而回到他身边,扬头笑了笑,使劲往他脸上贴了贴,偷笑着,下一秒把手塞到了他的口袋里,“这下能走了么?顾先生。” 顾萧言扬了扬眉,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此刻浮现在他脸上的那种表情应该是傲娇。 这下这男人可算满意了,她还算有点儿眼色,教的会。 徐伽跟在他身侧,在口袋里的小手被他握在手心里,很暖,不管春夏秋冬的哪一个季节,徐伽的手脚都是冰凉彻骨的,在夏天的话还好说,起码还能当冰块敷敷散热,可一到冬天,她的手却还是这么凉,冷的彻骨,每晚在他身上的小手也是靠着他的体温来取暖的。 这让顾萧言很不高兴。 ---题外话---ps:你们有没有看魔兽?啊啊啊!穿斗篷的麦迪文好帅!有没有看x战警?好吧,还是万磁王最帅了,黑化了的最帅。 92.092.婚姻会吞噬你,侵蚀你,让你变的和你爱的人一样。 顾萧言的手偏热,这和体质有关系,简单来说就是他壮呗,男人的目光凉飕飕的在她身上转着,徐伽有些无奈,“你到底要不要进去?” “要。撄” 生肉区,顾萧言拿着一块牛排问道,“要不要我回去给你煎牛排吃?” “不要。”当机立断,拒绝的干干净净。 他的牛排,能吃么?总不能让她吃带血的肉吧,这样不好,对身体也不好。 女人把他手里的大块牛排重新放回去后,又挑了几盒切好的羊肉片,“还是吃火锅吧,涮羊肉,这个季节最适合了,而且又简单。” 每年新年,家里的佣人总会轮流放假回老家,看看孩子老婆,也算是给的一点儿福利吧。 挑好了火锅的必备用品,徐伽跑到一旁冷柜里去挑酸奶,顾萧言站在原地接了个电话,可是怎么回事,他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顾萧言皱了眉,转身朝没人的地方走了去,压低了嗓音道,“你确定是方悦心和照片上的那个小男孩?” 宋翊安认真又肯定的开口回答,“真的真的,我真的很确定,比珍珠还真行了吗?偿” 今天凉夕在值班,他过来找人是真真切切的在医院看到她了,“那个小男孩好像感冒了,去医院输液而已,没什么大事。” “谁问你这个了。”话外音有些不善,他还以为他找那个孩子是为了给他当爹的吗? 论精明,有哪几个人能比得过顾萧言?是不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种,他难道会不清楚么? 医院里,宋翊安靠在院长办公室门口,眼巴巴的望着里边的女人,又指了指从里边锁住的门...女马蛋,躲他躲成这样? 他会吃人吗?! “言哥,你要真想把这事给解决掉,就赶紧趁早解决,别等着人家姑娘哪一天领着孩子去顾家里认爸爸,哼,那个时候,我看你爸爸非得打断你的腿不可!” 那可是丑闻一件,传出去,难听的很。 顾萧言只觉得耳朵嗡嗡的作响,这男人是吃屎了么?为什么根本听不明白?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来插手我的事情。” 挂断电话的速度很快,高大的身影朝远***人走去,宋翊安欲哭无泪,兄弟这副样子,俞凉夕也这副样子,他还活不活了? ** “打完了?”徐伽抱着怀里的两大瓶酸奶往他怀里塞。 顾萧言伸手接了过来,“嗯,完了。” 并没有多说什么,徐伽也没什么兴趣知道,顾萧言这个人有的时候无趣的很,不想说话的时候可以三两天都不说一句多余的废话,她都快被闷死了。 回到家里的时间并不算晚,边整理一下东西边煮火锅,寒冷的冬天吃热乎乎的东西,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幸福感,饭后,小女人才提议问他,“要不要看电影?” 家里有一个房间里有3D的影院,效果真实的不要不要的,那个地方是徐伽最满意的一个地方,至少让她有了无聊的时候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 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先后往楼上走去,两个沙发座齐齐的放在屋子里,徐伽弯腰在选影片。 “看什么?”顾萧言抱着两杯咖啡放在了桌上,转身朝她走去,还没走几步她便起了身,拉着他往沙发上坐,两个沙发,一人坐一个。 相互陪伴,却又相互不打扰。 婚姻本就是一件寂寞的事情,再相近的两颗心大概都没有完完全全的走近一辈子吧? 那么久的时间。 徐伽喜欢看电影,也喜欢这样的状态,互相陪伴就好。 女人小口小口的撮着咖啡在喝,完全没有听到身侧的男人在说话,直到他伸手过来揪她的耳朵,她这才有了些反应,“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在问你,你选了什么影片。” “x战警。” 几个小时的影片,顾萧言边看边做功课,还得一边听着身旁女人时不时发出的“好帅,好帅——” 直到看完后才悠悠的开口问道,“你喜欢里边那个光头还是那个硬汉?” 女人的小脸儿瞬间垮了,“什么光头什么光头,人家是教授!教授知道吗?又不是一开始就是光头的。” 顾萧言,“…” 有区别么?这样的片子她还沉迷其中? “你是喜欢他们的人还是喜欢这个漫画?” 话罢,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居然知道这个是漫画拍成电影的? “其实我只是喜欢他们努力的样子,可是他们越努力对手也就越强大,他们有的失去了爱情亲人,有的失去了自己,即便自己的人生过的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模样。” 可还是不放弃。 不放弃希望,也不放弃自己和彼此。 有时候徐伽会觉得,婚姻原本就是一件很绝望的事情,它会一点一点的吞噬掉原来的你,侵蚀着你,相处久了,生活久了,每一个细节里都有彼此的痕迹,这痕迹刮抹不掉,不是你同化他,便是他来同化你,总有一方得试着投降,试着改变自己原本的生活。 影片结束了,总有人觉得不那么自在。 女人的话说的意味深长,像一个枯萎的玫瑰花,顾萧言向她伸出了手,轻声呢喃,“过来。” 长发被他卷在手心里,一团一团的,女人的眼睛很亮,像暗夜里的星,也像孤岛,他很温柔,至少很努力的让自己表现的尽力温柔,“明天是新年,你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么?” 徐伽眸光灼灼,“有。” “嗯?” 女人的目光垂了垂,“可是我并不想告诉你,告诉了你你也帮我实现不了。” 他又不是救世主,还真以为什么愿望都能实现了么? 不等他说话,徐伽便把小脑袋塞到了他的怀里,很温暖,男人的双臂搭在她的肩膀上,这一刻她想要的,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 可她新年的愿望,却与他毫无关系。 窗外响起了烟火,大片大片的包围着,很美。 ** 新年里的第一天,按照规矩,顾萧言得自己回顾家里吃午饭,他的本意是带着妻子一同回去,可徐伽却不肯了,站在门前惦着脚尖吻了他的嘴角,就挥手跟他说再见。 罢了,只是一餐饭的时间,顾萧言自己回去便是了。 傍晚时分,徐伽去拜访了一个老朋友,客厅里布置的一点儿新年的气氛都没有,这房子的主人知道有客人来了,下来的匆忙,男声不可置信的在她身后响起,“小伽?是你么?” 女人的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曼臣,今天感觉怎么样?” 看清楚女人的样貌后,悬在嗓子里的一颗心他这才放了回去,刚才有人来告诉他徐伽来了,他还不肯相信,实在是这个时间点,她又怎么会来霍家看他呢? 霍曼臣很紧张,半天都没有说话,“小伽,你坐,家里太冷了吧?” “还好。”说是还好,她的手已经凉的半分温度都没有了,难道霍家平时都不开空调的么?他不冷么? 霍曼臣对她的了解,又岂止一点半点,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表情,甚至每一个语气代表着什么样的心情,霍曼臣太清楚不过了。 男人招了招手,贴耳对着身旁人吩咐了几句,才转而对她道,“很快就好了。” 温度果然像他说的,很快便热了起来,徐伽这才开口道,“这次我来,其实是有事情想让你帮我实现。” 记得在英国的时候,第一年是霍曼臣和她一起过的生日,那次生日,霍曼臣曾经许诺她的生日礼物便是—— 他可以实现她的一个愿望。 仍是一脸的苍白,霍曼臣淡淡开口,“这么说,你想好你的愿望了?” 愿望,是只有有***的时候才会产生,徐伽这样的女人,背后拥有的财富和他齐平,现如今又嫁给了z市最传奇的男人,她还有什么愿望需要自己一个废人来帮她实现呢? 对上女人灼灼的目光,霍曼臣有些沉迷,她的声音寡淡,缓缓道,“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你配合宴北川的治疗,我希望你回英国。” 萦绕在男人嘴角的笑容不见了,转尔渐渐爬上了一抹阴鸷,“你希望我回英国?还是顾萧言希望我回英国?” 霍曼臣有些怒气,“我给你的生日愿望就那么低贱吗?徐伽!” 她的名字,几乎是被他咬牙切齿的喊出来的,声嘶力竭的吼着,回音在客厅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