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狂乱贵公子 上午,阳光正好,把客户送走之后,二十啷当岁,长的细皮嫩肉的董珷懒洋洋的坐在电脑桌前,插入了昨天下午买的游戏光盘。 《真三国猛将傳》,据说是暗荣公司最新出品的游戏,以董珷的薪资水平,买个正版游戏是很容易负担的。 所以,他直接买的最贵的版本——威力特别加强终极豪华典藏版。 启动游戏,这威力特别加强终极豪华典藏版果然跟普通版不一样,竟然没有常规的精彩刺激肾上腺激素飚射的开场动画。 上来就是新建武将,以及一个详细到可以设定指纹的捏脸系统。 捏脸,这个繁琐而猎奇的活动,是董珷的最爱,他拿了面镜子放在电脑桌上,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将新武将的脸捏的跟自己一毛一样,然后增加了肌肉,削出马甲线,身高拉到180,外貌就算是搞定了。 名字自然是叫董珷,下一步应该是设置四围属性了吧,要做文臣还是武将呢,既然是《猛将傳》,那么应该做武将好一点吧。 董珷一边想着,一边点了下一步,屏幕变黑之后,突然闪出一阵耀目的白光,白光散去,桌前的董珷已经消失不见。 ……………… 阴沉昏暗,散发着屎尿骚臭和酸臭霉味的牢房里,一个趴在地上穿着囚服的少年睁开了迷茫的眼睛。 不过随即他又把眼睛闭上,嘴里念叨着,“一定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做个梦竟然都这么奇葩,我……” 突然,少年止住话头,猛的睁开眼,“不对,这冰冷的触觉,真实的手感,还有背后这火辣辣的疼痛,绝对不是梦里该有的感觉,难道?” 少年活动着麻木的手指,就近掐了一下身上的软肉,真实的痛楚让他感觉到,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火辣辣的后背让少年不敢翻身,只能继续保持趴着的姿势。 “这……这特么是穿越了吧,绝逼是穿越了吧,什么威力特别加强终极豪华典藏版,原来是时空管理局的坑!” “我晚上还约了客户呢,靠擦擦!” 一阵咔擦声传来,董珷把头埋进胳膊里,这突如其来的穿越和跟客户群的永久告别,让他的心里像是有冷冷的冰雨在胡乱的拍,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狱卒呵斥着吵闹的犯人,护送着一个穿着紫色锦服的少女走了过来。 少女走到牢房外站定,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趴在地上的董珷,夜色太暗,董珷看不清她的面容。 狱卒见少女不说话,便悄悄的上前将牢门打开,然后又轻轻的撤到远处。 少女又站了一会,才推开门,提着一个食盒进了牢房。 放下食盒,将里面几样精致的糕点拿出来摆在地上,糕点的香气在这夜色里格外的诱人。 闻着这香味,董珷大半天没有进食的腹中,突然传来咕咕的声音。可是此时他却依旧低着头,任凭腹中响动,却坚决不去看那糕点一眼。 不知道是来寻仇还是报恩的,在弄清楚身份和情况之前,不能轻易的开口,否者一定会露馅。 “这玫瑰酥是从皇宫中带出来的糕点,我们在西凉听都没有听到过的,用的都是上好是食材和配料,吃一口酥在嘴里,甜在心里,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呢。” 少女声音甜翠清凉,随着她开口,董珷腹中的叫声更急了。 看董珷不为所动,少女笑了笑,“看来你不喜欢呢。” 说完她抬起脚,一脚将玫瑰酥踩的粉碎。 ‘得,这位是寻仇的,鉴定完毕。’ 笑了笑,少女又指着另一样糕点道,“这是梅花香饼……” 一连又介绍了五样糕点,董珷不说话,少女就一样一样将几种糕点全部踩烂。 之后,少女款款的蹲下身,笑容甜美的看着地上的董珷。 “还真是有骨气啊,怪不得会向爷爷说出那种话呢,我是应该佩服你的勇气和倔强么?我亲爱的二叔啊。” 董珷眉头一皱,这是陷入家族矛盾了么,还是长子嫡女跟庶出次子的矛盾,这种浓浓的古装偶像剧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怎么不说话,你在爷爷面前说的那些引经据典的微言大义呢,再说一遍啊,说不定你就能说服我,让我去爷爷面前求情,把你放出去呢。” 董珷附了附身,把肚子使劲压到地面上,靠着挤压胃部来减少自己的饥饿感,同时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摒除一切杂念,将少女挑衅的话语屏蔽在外。 对待这种病娇少女董珷没有什么办法,不能施展特长睡服她,又不能发朋友圈在线等,就只能这样,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希望她发泄够了就不会理会自己了吧。 可惜这次董珷想差了,病娇发作起来,可不是冷处理能够解决的了的,要真的这么简单,诚哥就不会好船了。 果然,少女踩碎了糕点还不满意,她抬起腿一脚踩在董珷后背的伤口上。 “你以为你的一切是谁给你的,那个汉天子吗?别傻了,董子琥,你的一切都是爷爷给你的,如果没有他,你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杂碎!是一坨只能在草原上腐烂的臭狗屎!” 董珷猛的张开双眼,后背上被蹂躏的剧痛让他差一点喊出声来,不过好在关键时候忍住了,这样的病娇抖S,你越叫就只会让她越兴奋而已。 “说话啊!董珷董子琥!把你在爷爷面前说的那些先哲圣言再重复一遍啊,把你的文士风骨展示给我看啊,你不是要阻止爷爷废帝么,你不是劝爷爷匡扶汉室么,来啊,说给我听啊!” ‘董珷董子琥,汉天子,废帝,董!’董珷的眼睛越挣越大,慢慢的把线索聚合在了一起,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这么说,我竟然穿越成了董卓的儿子!靠擦擦!这个开局有点不妙啊!听这小妞的意思,董卓这是刚进雒阳准备废少帝刘辩了,马上他就会走上人生巅峰,然后一两年之后被干儿子干死,夷三族,尸体点天灯。’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就可以跟这个小姑娘好好的说道说道了,最好能直接说服她,不然她三天两头的来闹腾谁受的了。 董珷咬了咬牙,忍着浑身的不适,猛的一翻身,在少女惊呼倒地的时候,一把捞住了她的衣襟,将她按在地上,自己翻身而起。 一个经典的传教士姿势。 ‘糟糕,职业习惯害死人,她还是个孩子啊……’ ‘这双眼睛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废柴二叔身上呢,不可能,这一定是幻觉。’少女被突然的变故惊到,直到被按在地上,她才反应过来,那个文弱不堪的二叔,竟然也有如此狂暴的一面。 定睛看去,却见昏暗中,那双眼睛明亮闪烁,眼神甚至透着一些狠辣,跟之前那个废柴二叔的气质全然不符。 “你……你……” 虽然姿势不太对,可是董珷知道此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如果不能在这个时候压住少女,真让她反应过来,自己就完了。 “我和你爷爷说的事情,都是国家大义,本来你不必知道,不过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要求了,我就大发慈悲的教教你!” 不等少女反应,董珷的脸又低了几分,英俊的面庞在昏暗的光线下,产生一种邪魅的压迫感。 少女咬着嘴唇,竟不敢反抗。 趁着少女被自己的气势震慑,董珷飞快的结合着玩过的游戏和自己知道的一些三国事实,组织出一番说的过去的言论。 “这天下毕竟是刘氏的天下,先帝虽然昏庸,但少帝是嫡皇长子,继承大统天经地义,众多汉臣皆想在新帝治下,做出一番流传千古的惊天伟业。作为既得利益者,想要废帝,势必引起他们的反弹。 “而且前番黄巾之乱,已让各地政官大权在握且兵强马壮,一旦帝位有变,势必群起勤王。 “你爷爷不过是一个进京的西凉军阀,在朝野没有依仗没有根基,在外更是缺少盟友树敌众多。内忧外患之下,你爷爷刚进京都怎么议论废帝之事。” 少女显然不服,张嘴想要反驳,可是董珷却站起了身,并且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董珷帮少女抚平衣襟,脸上换上一副忧虑的表情,“我知道你想说你爷爷手下兵强马壮,不怕那些人。可是你别忘了,一个邪道张角就鼓动起百万大军,将朝廷搞的焦头烂额。天下十三州,能用之兵何止百万。你爷爷再厉害也没办法与整个天下为敌,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那群人就算不能把你爷爷怎么样,也可以给他添很多麻烦的。难道,你希望你爷爷整天为这些事情发愁到茶饭不思吗?” 说到爷爷,少女闭上了嘴巴,看的出来,她对董卓这个爷爷是真的很敬爱。 董珷眯了下眼睛,“现在,最可怕的倒不是反对的大臣和武将,而是那个给你爷爷出主意废帝的人,有机会,我真想当面问一下这个人,他安的到底是什么心思。是不是想害死你爷爷,他自己好取而……” 董珷没有说下去,但是少女却听明白了,她神色一慌,虽然不至于被董珷几句话就忽悠瘸了,但是细思恐极之下也顾不上再找董珷麻烦,推开牢门便跑了出去。 牢房里再次暗了下来,董珷抿嘴笑了笑,可算把这个煞星给忽悠走了,重新在地上趴好,捡起地上被踩坏的糕点,拍了拍泥,大口的吃下去。 怎么应付之后的事先不考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活下去。 吃完东西,董珷突然发现,食盒旁边有一颗绿色的珠子,在黑暗中有一丝流光萦绕,看上去就不是凡物的样子。 “应该是那小妞掉的吧,”董珷好奇的捡了起来,放在手里把玩。 突然,脑海中响起了机械音。 “叮!检测到宝物——碧玉珠,是否吸收其能量,激活【猛将傳】系统?” “靠擦擦!终于等到你,还以为没有金手指呢,开启!” 手上的觉醒珠一闪不见,随即一股眩晕感袭来,董珷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002、猛将傳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董珷透过小小的透气窗看了眼黑乎乎的天空,甩甩脑袋,坐了起来。 ‘刚才,我是不是开启金手指了来着。’ 如此想着,董珷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副巨大的光屏。 巨大的光屏上正中写着‘猛将傳’三个繁体小篆大字,下面是人物信息: 人物:董珷 所属:在野 等级:LV1/LV50(0/100) 统率力:0 力:半星 速:半星 技:半星 无双:0 综合指数:半星 武器:第一适性:狱刀 第二适性:枪 技能:狱刀斩/长枪刺击 人物传记: 董珷,系董卓次子,庶出,母为汉人,出身不详。 珷自由好诗文,不善武事,后因擅自改名字董武子虎为董珷子琥,因而不为董卓所喜。 后因痛斥董卓妄议废帝事而入狱,卒。 新的征程,等待您的开启。 随着阅读传记,董珷的脑海中渐渐浮起一些属于之前那个‘董珷’的记忆,小时候被董卓逼迫着习武,母亲去世后,自己弃武从文并改了名和字,再到董卓越发的不待见和入狱前痛斥董卓废帝乃是扰乱皇权等等等等。 直到董珷完全消化了这些记忆,那‘人物传记’文字最后的‘卒’以及后面的字才慢慢隐去,变成省略号。 ‘这么说,这个董珷本来是应该死在这里的,不过以他的所作所为,死也是应该的。现在因为我的到来,董珷这个名字即将开始新的征程,进入华丽绚烂的一生,这后半段光耀锦绣就由我来书写吧,嗯,不错不错,有点玩三国志的感觉了,呸呀!谁特么想自己的人生变成一个游戏啊!’ 再往下看,有七个标签,分别写着属将、武技、兵器、宝物、名驹、红颜、年表。 如同三流手游一样的标签,意思简单明了,说多了都是水字数,就不做多介绍了。 董珷挨个点过去,发现属将、兵器、名驹、红颜里面理所当然的都是空空如也。 武技标签里面,有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刀类下面的狱刀分支里,写着狱刀斩(LV1),枪类下面的长枪分支写着长枪刺击(LV1)。 看来这就是原来的那个‘董珷’在董卓的逼迫下仅有的一点成就了,两个看名字就知道是入门技能的武技,竟然还都是LV1,综合指数半星约等于战五渣吧,滑稽。 再联想前任这几年读经史也没读出个子丑寅卯来,董珷无奈的摇摇头,果然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啊,难怪会被董卓放弃,你但凡有一点可取之处,也不至于被董卓丢到这廷尉大狱,生死不论啊。 摇摇头,继续往下看,宝物栏里面有一个灰色的碧玉珠图片。 碧玉珠(拥有0):略微提高修炼武技的速度(可吸收转化为战功值)。 这就是那小妞掉的那个珠子吗,这个BUFF貌似不错,不知道她还有没有了。 再就是年表中写着一句话。 ‘中平六年(189年)九月,对董白使用离间计。’ ‘离间计,董白?’董珷眼珠子转了下,从脑海中捋出关于董白的记忆。 董白,董珷大哥的女儿,嫡长子的大哥死的早,他留下来的这个女儿就成了董家的宝贝。全家人从上到下一直宠着这个孩子,直到成功的把她宠成了一个病娇大小姐。 董家别说管家下人,即使董珷这个名义上的二叔,都因为年纪相差不大,而饱受董白的欺凌。 ‘难怪白天把她按地上的时候,她会那么慌张,这是公主病碰上了霸道总裁,而这个霸道总裁还是弱气受变身而来的,这就是传说的反差萌?难道小爷我无意间已经开始攻略自己的小侄女了?这个……德国骨科可不是只为哥哥开设的啊!’ 使劲的甩甩头,将不切实际的联想驱散,董珷看着那个离间计有些小得意,哥也是个可以使用计策的人了。 不过董白这个名字在穿越前的董珷记忆中并没有什么印象,想来也不是个什么重要的历史人物,会被不入流的离间计骗到也算正常。 再看下去,董珷就有些不从容了,既没有提示也没有使用说明,更不用说传说中的新手大礼包了。 ‘好嘛~老子的人生变成网游了也就算了?这非主流的属性是什么鬼,力速技怎么看都觉的是在讽刺我以前的职业技能啊!而且,既然是三国世界,说好的武力、智力、政治呢?统率力是个蛋这怎么解释,小爷我连条狗都带不了?’ 董珷摸摸脑袋,‘系统,是不是有个系统?不管是大波女还是老爷爷!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一阵寒风吹过,没有系统音,没有志玲姐姐,没有根据喜好变幻二次元形象的大波女,也没有躲在暗处有偷窥癖的老爷爷,世界一片安静。 没有系统精灵,也没有任务系统,如此弱鸡的系统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成为强势助力,看来想要变成绝世猛将,还要靠自己一步一个坑的走下去了。 董卓儿子这个身份暂时看来,是个负担,不仅没办法借董卓的力,反而会成为敌对势力攻击的对象,这几天,董珷已经感觉到刑狱里面有暗潮涌动了。 虽然董珷不受董卓待见,可是在那些汉臣眼里,董珷毕竟是董卓明面上唯一的儿子。只要杀了董珷,对董卓集团来说,势必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董卓老年丧子,要是能气死就最好一了百了,就算气不死,也会扰乱他的情绪,给他的部下埋下野心的种子。 董卓年纪毕竟大了,没有了法定继承人的董氏集团该由谁来接手,董卓可是有两个女婿呢。 一连几天,董珷都好似一个被遗忘的人一般,待在昏暗的大牢里靠着一些粗杂的牢饭凄惨度日。 好在天气渐凉,背上的伤口没有化脓而是很快的结痂。而在穿越之神的眷顾下,董珷也没有感冒发烧的症状。 所以他就这样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伤势也逐渐恢复。 这几天,通过狱卒的闲谈,董珷也大概知道了一点外面的情况。 董卓果然如同历史中一般,废了刘辩,立刘协为帝,并昭告天下。 之后,便是刘辩生母何太后病故(被毒杀),董卓出任相国,封赏部下,并强征名仕入朝。 而这一天晚饭的时候,董珷眉毛不经意的跳了一跳,今天来送饭的狱卒是个生面孔,而且他看过来的眼神也似乎有些微妙。 003、半星武将 入夜,董珷和衣而卧,呼吸匀称,好似已经陷入沉睡。 班房里,看守的狱卒们晚上喝了顿大酒,一个个都趴在桌子上呼噜打的震天响。突然,其中一个人悄悄的抬起头,在油灯昏暗的灯光下,竟显的有些诡异。 他站起身,推了推身边的同僚,见没有反应之后又去推下一个,挨个推过去,见他们全都睡的很沉之后,这才放心的站了起来。 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通道,这人舍了油灯,提着腰刀往牢房深处走去。 他的脚步很轻,但是在这静的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声音的牢房里,这清楚的脚步声却格外的瘆人。 一路上,没有出什么状况,所有的犯人都倒在牢房地上,好似死掉一般的沉睡着。 狱卒脚步不停,快步走到了牢房的最深处,董珷的牢门边。 借着远处昏暗的灯光,隐隐约约的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那平稳的呼吸声,让他确定,他的目标就在那里。 紧了紧手里的刀,他拍了拍牢房门,“喂!大人传唤,赶紧出来。” 见里面的人没有反应,他才松口气,轻声打开了门锁。 杀人,只要不是当街砍人,纵然是老手,也势必会小心谨慎的先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做这种高风险的工作,不能给自己和家人留下隐患。 不管这买卖的回报有多高,也都要有命花才行。 上前用脚踢了踢董珷的脑袋,狱卒啐了一口,然后蹲下身开始干活。 宽衣解带,不一会,董珷就被剥成了光猪,他身上唯一的一件遮羞的囚服被狱卒提在手里三扯两扯最后拧成了一条长布绳。 长绳一头丢过房梁,然后跟手里的一头系在一起,一个漂亮的上吊专用装备就完成了。 下一步,只要把昏迷中的董珷的脑袋塞进去挂起来,一切就大功告成。被迷药放翻的董珷会在不知不觉中,安详的被勒死。 狱卒从怀里掏出一块用血写的‘遗书’放在地上,然后上前抗起了董珷的身体。 这显然是一起精心策划的密室杀人案件,虽然其创意不见得有多新颖,但是却简单实用。 只要事后,狱卒把门锁好,再回去灌一肚子酒,到了明天,这件事怎么也查不到他的头上,大家只会以为是董珷不堪酷刑畏罪自杀,那份‘遗书’上的笔迹可是董珷的‘亲笔’。 狱卒感觉到幸福的生活已经再向自己招手了,干完这一票他就可以回老家去成亲,然后跟二妞过上没羞没臊的性福生活了。想到这里,即使抗着一个一百二三十斤的大个子,累的满头大汗,可是心里依然感觉美美的。 董珷身长八尺,一米八的汉子,即便是瘦弱,体重也要有一百二三十斤。而且他并不是一块硬邦邦的木头,而是一个会弯曲的活人。 为了迁就他的身高而系的有些高的绳套成了狱卒的障碍,他要把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董珷举高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在狱卒拼了一脑门子汗,使出洪荒之力,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突然他怀里的人动了一下,一股大力以迅雷不及掩裤裆之势袭向他的胯下。 碰!好像什么东西破掉的声音传来。 狱卒双眼猛的瞪大,剧烈的疼痛让他把持不住,丢了怀里的人,自己扑倒在地上弓成了一个虾米,半天没敢动弹一下。 董珷扶着身后的栏杆站起身,趁着狱卒身体痉挛的空隙附身一把抽出了他的腰刀。他虽然不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前世今生也从未动手杀过人。但是眼前这个人是可要杀自己的,‘扫蛋腿’这种限制技能的时效一般不会太久,难道要等他缓过来用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来感化他?别傻了。 腰刀入手,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虽然这把刀的造型跟狱刀不同,并不是很合手,但是一刀在手,董珷心中竟然有一股莫名的自信心升起。 这是一个半星武将的觉悟和自我修养,跟自我感觉良好的膨胀没有任何关系,嗯是的。 手里有刀,董珷不慌不忙的看着在地上挣扎的狱卒,心里给刚才那一脚的速度和落点进行了一番评价。 ‘差不多可以去踢中超联赛了,没毛病。’ 过了几分钟,狱卒终于缓过劲儿来,他在地上支撑着翻个身,背靠着墙壁站了起来。 这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虽然他不自觉撇开成外八字的双腿出卖了他,但是脸上坚毅的表情还是让董珷对他肃然起敬。 这似乎不是一个可耻的暗杀者,而是一个大无畏的阶级战士一般。 暗杀不成变成强袭,狱卒脸上闪过一丝遗憾随即便被一脸的决绝取代。 “哟,切克闹,不要紧张嘛,”董珷不丁不八的站着,腰刀随意的拿在手上,看上去没有一点威胁感,“长夜漫漫,既然兄台你无心睡眠,不如我们把臂言欢,我给你讲讲我年轻时候的趣闻,你跟我说说你背后的故事,可好?” “哼!”狱卒哼了一声,表示不屑跟董珷这个小董贼说话,呼吸同一片空气都会让他感到羞耻。 “你这就不好玩了,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你也有家人对不对,也有朋友对不对,也有一个长发粉面的她在等着你干完这一票就回老家成亲对不对。想想他们,你就该把你知道的说出来,然后我继续做我的牢,你连夜离开远走高飞。这样的HAPPYENDING是不是皆大欢喜。同意你就点个头,不可能你说了我不放你走,大家讲道理的……” “闭嘴!”狱卒皱着眉毛打断董珷的碎碎念,就算不能跟二妞成亲又怎么样,“董贼把持朝政胡作非为,人人得而诛之,大的杀不了,今天拼了我王铁柱这条命也要先送你这个小董贼上路。” “小董贼?我?你们开玩笑吧?”董珷欲哭无泪,“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是怎么进的这大牢?我们明明是一国的好吗!” “对错你说了不算,我只管执行命令,受死吧!” 狱卒大喝一声,身体在墙壁上一撑,如同一只黑色的野兽般猛扑向董珷。 速度之快,让董珷差点没反应过来,只能在慌忙中一个赖驴打滚险之又险的躲过狱卒的扑击,惊魂未定的起身还没站稳,却见狱卒一个流畅的收势转身,再次向自己扑了过来。 ‘王铁柱?难道是一个历史留名的武将,把卡拿!怎么速度竟然比我这个半星武将都快?’ 速度弱势,此时已是避无可避,董珷手掌一番,腰刀出鞘,刀刃上一股灰色的气息缓缓浮现。 004、‘无双’ 看到刀锋上的灰气,王铁柱脸色一阵惊诧,原本情报里面说董珷不过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是一员武将。 这个世界可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三国世界,在这个世界之中,武将和杂兵之间是有着天壤之别。 对于武将来说,即使是一个不入流的一星武将,在敌阵中以一敌百杀个七进七出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因为真正成为武将的人,会多出一项属性,那就是‘无双’。 ‘无双’是自天地初开便存在在这个世间,后来被武将们掌握并利用的一种本源力量。 就像是圣斗士世界的小宇宙,火影里的查克拉,武侠的内气,仙侠的真元。虽然叫法不同,但是作用和功效都是大同小异。 拥有了‘无双’才算是一个真正的武将,而如果没有‘无双’,即便是力速技三属性都突破星级,也依然是杂兵,顶多是一个强悍一点的杂兵而已。 如果董珷能够看到王铁柱的属性,那么他就会发现,王铁柱的三属性有两项都是一星级,在力量和速度上绝对可以碾压他的半星属性。 可是王铁柱却没有‘无双’,这便是半星武将董珷翻盘的机会。 腰刀上浮现的灰色气息便是‘无双’外放的表现,一星之下皆为灰色。 可惜王铁柱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太晚,他根本来不及变招,他只能期待自己不逊于一星武将的实力,能够在先攻的优势下,抢先一步攻击到敌人,看对方的灰色‘无双’很稀薄,他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董珷虽然接受了前任的记忆,并且领悟了‘无双’属性和武技‘狱刀斩’。 可是不熟练的技能和不合手的腰刀,让他的技能释放出来,威力却大打折扣。 本来可以迎着王铁柱的拳头,一刀斩断他胳膊的招式,最后因为没有掌握好时机而提前挥落,虽然止住了王铁柱的攻击,但是也让他有时间躲过‘狱刀斩’的重击,有惊无险的撤后。 两人相距几米远站定,互相忌惮的对视着,一时间都没有再出手,而是仔细的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王铁柱之前没有跟武将交手的经验,从天水老家来到京都很多年,他一直是一个庸庸碌碌的狱卒,没有跟武将交手的机会也没有领悟‘无双’的机缘。 所以当他看到那闪着灰色气息的一击,心里有些发毛,那一击的力道和速度,他没有完全闪避的信心。刚才躲过了是对手失误,再来一次的话,他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侥幸。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武技吧!’王铁柱练过一些拳脚功夫,不过在这个世界里,他练的那些叫做武艺,跟武技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武技是在‘无双’的加成下,由武将施展出来的武艺招式,相比传统的武艺来说,有着更大的力道,更快的速度,甚至是特殊的附加效果。 比如一个传统的直拳,如果是武艺招式,那么只是通过力道和落点对人的肉体进行攻击。 而如果是‘无双’直拳的话,即使没有打到穴位或者心脏位置,也会有‘无双’入体,让被击打着产生僵直、眩晕等一系列的负面反应。 ‘无双’就是这么一个犯规的存在。 董珷抽空看了一眼自己的属性,只见本来是个蛋的无双后面,写着1/2的字样。 可能是在领悟‘狱刀斩’的时候,获得了两点的无双上限,刚才已经用掉了一点,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复,剩下的也就只够再用一次武技而已。 王铁柱不动,董珷也就不动,正好可以试试无双的恢复时间,如果能早点补上这一点,他就可以连着释放两次‘狱刀斩’,那样的话,胜算就大了。 十几分钟过去,还是王铁柱先沉不住气,毕竟时间越拖下去,对他就越不利,一旦狱卒们的药效过去,他的行动就彻底败露了。 沉心静气,王铁柱动了,他先是疾冲向董珷的左侧,待快冲到跟前,董珷的刀都举起来之后,又利用速度优势猛的转向右侧,同时身体一矮,拳头直击董珷因为举刀而露出的腋下。 腋下有动脉和神经丛,极其敏感,一旦被攻击到,董珷就等于被缴械了。 没有实战经验的董珷刀已经开始轮下,再想撤回换个方位发动武技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董珷突然福临心至,右手撒手丢掉腰刀,左手并指成刀,身体由右向左猛的旋转,惯性带动之下,左手的手刀用上狱刀斩的技法,狠狠的斩了下去。 也是命大,王铁柱看到董珷松开腰刀的时候,神情松懈了一下,随即被董珷先一步一手刀砍在肩窝附近。 王铁柱一条七尺多的汉子,两眼一番,当即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人事不醒。 董珷也是倒吸一口凉气,王铁柱的拳头他没有办法躲开,虽然砍晕了对方,却也被对方的拳头打在后背上,此时后背皮外伤上加内伤,疼的无以复加。 哐啷!腰刀落地。 董珷靠在墙边,用头顶着墙壁,使了好大力气才没像王铁柱一样摔倒。 用光了无双让他的精神出现一阵莫名的恍惚,再加上身体上的疼痛,他差一点晕过去。 好在他心里绷着的那根弦还没有松,知道危机并没有解除。所以他只是稍微缓了一下,便又起身,解下上吊用的布绳,把昏死在一边的王铁柱绑了起来。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虽然不忍心杀人,可是这个能威胁到自己的不安因素,还是彻底控制住他才好。 受限于布绳的长度,没有办捆成逆海老缚式,只能将王铁柱的双手双脚分别在身后绑了,然后又紧紧的连在一起,把身体拉成向后弯曲的弓型。 这样的绳艺叫做四马攒蹄,比逆海老缚的来说更简洁,缺点是捆缚的部位太少,而且没有把人吊起来,所以比较容易挣脱。 可是条件所限,也只好这样了。 晕过去的王铁柱并没有感到多少痛苦,可是等他保持这个姿势醒过来之后,还能不能感觉到腰的存在就不好说了,逃脱就更不用提了。 干完这些,董珷将腰刀抱在怀里,依着墙壁,瘫坐下去。 整个下午到晚上,他都没有进食半点米水,也没有合过眼,现在危机终于解除,饥饿交困之下,他很快便睡了过去。 005、庄周梦蝶 “呼~哈~呼~哈~”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将董珷从睡梦中唤醒,他睁开眼睛,却见自己正置身于一片萧杀的战场,天空昏暗阴沉乌云盖顶,地上断枪惨刃横七竖八。 肾被透支一般的虚弱感袭来,董珷身体一歪差点摔倒,下堕之时全靠双手握着狱刀支撑,才堪堪稳住身体。 ‘狱刀?’ 董珷低头,只见手里的刀跟普通的长刀并不一样,它的弧度较长刀要更大一些,锋利的刀刃并不是一条流畅曲线,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锯齿,这把刀光看卖相就像是屠夫的武器。 而此时,这把狱刀上沾满了黑红色的血迹,黑血正顺着齿尖正缓缓的向下淌。 在这空旷的战场上,人的存在被存托的极为渺小,一股孤独寂寞冷的凄凉感涌上心头,董珷抓着狱刀的手指,不自觉的紧了紧。 ‘呼~哈~’喘息声从背后传来,董珷感觉到自己的脊梁被一个温热的后背靠住,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董兄可是怕了……” 董珷回头,讶异的发现,自己背后竟然站着一个手握长枪,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声音也一模一样的人。 另一个‘自己’似有所觉,便也回过头来,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不必惊慌,吾等虽样貌相同,但却非同一人尔。我知你来历,正如你知我生平一般。” 董珷恍然,“你是董卓的儿子,董珷,董子琥?” ‘董珷’点头,“正是。” 董珷有些蒙圈了,这是又穿越了么,“不瞒你说,刚才我还真有点怂了,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又怎么会来这里?” ‘董珷’转回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用你能理解之语言形容,这里应是你的识海,或称之为潜意识。至于我为何在此,概因执念而已。” “执念?”董珷眼睛忽然睁大。什么执念?不想死所以跑回来夺舍重生吗,这TM是在逗我? ‘董珷’似乎看出了董珷突然的戒备,安慰道:“别担心,我此身不过是一缕残魂,寄托此生之志而已,并不会对你构成威胁。” 董珷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骗子永远都不会说自己是骗子的。 ‘董珷’有些无奈的笑笑,他生前只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身死之后,反而超脱了些,对世事看的淡了,也不做解释,只是平淡的开始讲起了故事,“……我虽文弱,然自幼便性格执拗,家慈故去之后便跟父相起了嫌隙,他不满于我,也可理解。” 听‘董珷’谈起父母的事,董珷也不禁的想起了自己那素未谋面的父母亲人,他童年坎坷,并不清楚自己的父母是谁,到后来,为了生活做了服务业,怕被瞧不起所以也一直没有谈女朋友。家和亲情,对他来说是即陌生又向往还有点害怕的一个东西。 “此次,父相弃我如敝履,想是对我已然心死。大汉以孝治天下,我忤逆父亲,自然不敢怪他,只是无颜去面对董家列祖列宗。” 董珷忍不住插嘴道:“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爹,就算他做事的方法有问题,你们好好说不行吗,非要搞成这样。” “此言差矣!”‘董珷’转过身,两眼中有光芒在闪动,“我董家自祖上到父辈,世代享受汉禄,不思报效朝廷还则罢了,却怎能逾越君臣之道。父相已经位极人臣尚不满足,竟私立废帝之事,欲借此把控朝政,如此行径,与篡汉王莽有何区别。我虽为其子,却羞于与之为伍。” 董珷翻个白眼,显然不认同这书呆子的观点,“所以你就为了你效忠的汉室,不知死活的去顶撞你爹?那么多汉臣都不做声,作为你爹的儿子却跳出来反对,你用屁股想也该知道你那个占领了雒阳,虚荣心已经爆棚的混账老爹不可能听进你的谏言,你能得到的不过就是巴掌大的一块坟地而已啊!要不是我来了这里,你坟头都长草了。” ‘董珷’张了张嘴,却没有反驳,他知道董珷说的是对的,他做的那些事,确实是在找死。 只是,如果生命可以重来一次,‘董珷’相信,自己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的。 “要不,”看着‘董珷’垂头丧气的低着脑袋,董珷试探道:“你上去,跟董卓道个歉,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董珷’摇摇头,“不必了,既已身死,又何须自寻烦恼。” “董哥洒脱,舅服你!”董珷伸出一根大拇指,‘董珷’情绪低落的时候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应该是不可能夺舍复活了,自己的心可以放一半回肚子里了。 “不必夸我,”‘董珷’抬起头,“听董兄说话,便知你为人处事强出我太多,之后的事情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喂喂,桥豆麻袋!你这句话说的好像有点立flag的意味啊,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送我回我原来的世界,我还有很多客户要处理呢。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我邻居乐夏哥,他是大公司职员,为人处事强我百倍,选他准没错。” ‘董珷’摇头,“董兄过谦,选你乃世界意志,并非我意。而我逗留此地之执念,也不过是想送你一物而已。“ “送我东西?“董珷眼前一亮,难道是董白掉的‘碧玉珠’一类的宝物?没记错的话,那个宝物的物品介绍上可是写着可吸收转化为修为的。 ‘董珷’点点头,“不错,不知董兄是否愿意接受。” 董珷的脑子已经被碧玉珠蓝玉珠黄玉珠红玉珠什么的填满了,口水都差点流出来,忙不迭的点头道:“愿意,愿意,yes I do!” “好!”‘董珷’突然正色,身体化成一道金光,直射向董珷的眉心。 “操!果然是夺舍,尼玛这下糗大了!”董珷只感觉大脑突然嗡的一声,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闷了一棍子似的。 而且,这种感觉好像很熟悉,是什么时候发生过的,开启‘猛将傳’系统的时候么。 董珷晕了过去,而他的属性却悄悄的发生了变化。 人物:董珷 所属:在野 等级:LV1/LV50(0/100) 统率力:0 力:半星 速:半星 技:一星 无双:5/5 综合指数:一星 特性:谨以吾志,永为汉臣。 006、‘王霸之气’ 睁开眼,入目的依然是阴森的牢房,骚臭和腐朽味道充斥着鼻腔。怀里的腰刀已经被自己的体温捂热,虽然依然是一把杀人的武器,可是跟之前握在手里的陌生感不同,现在这把刀给董珷的感觉就像是遇到一个面善却又不敢相认的朋友一般。 窸窣的摩擦声传来,董珷抬起头,那声音戛然而止。 董珷用眼角瞥了一眼缩在那里不动弹的王铁柱,闭上眼继续靠着墙边养神。 外面已经传来隐约的鸡鸣狗叫,用不了多久就会天亮。 大牢中其他人依然鼾睡着,那窸窣的声音又小心翼翼的响了起来。 “我劝你还是不要枉费力气了,”董珷闭着眼睛轻声的开口,强烈的饥饿感让他的声音显的有点虚弱。 那窸窣的声音停了下来,王铁柱叹口气,睁开眼,遥遥的瞪着董珷。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我可能已经死了一百遍了,可惜……”董珷睁开眼,戏谑的看着王铁柱,“可惜,你并不是樱木花道。” 王铁柱双目圆瞪,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手臂上更是青筋暴起,可是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没有办法挣脱身后的绳缚。 “现在到天亮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了,虽然你昨天晚上攻击了我,可是我这人宽宏大量,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王铁柱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松动,他牙龈都已经咬出了血迹,“不能手刃你这小董贼,毋宁死!” 董珷张了张嘴,知道没有办法再继续劝说下去,面前这个显然就是传说中的死士,被某位一肚子忠君爱国思想的汉臣彻底洗脑,想要策反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闭上眼,董珷不再去理会喘着粗气,像便秘一样使劲想挣脱绳缚的王铁柱。 就算你拉出来……就算你挣脱了又怎么样,老子昨天能打败你一次,今天就能打败你第二次。 意识沉进脑海中,看着‘技:一星’和‘综合指数:一星’的字样,董珷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他仔细检查了自己的浑身上下,‘猛将傳’系统也看过了,都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看来自己是想多了。 ‘那个‘董珷’原来并不是夺舍,而是真的有东西要给我啊,可是你把我的技提高了半星这我很感激,你给我搞的这条特性是什么鬼啊!’ ‘特性:谨以吾志,永为汉臣。’ ‘大哥,你愿意给腐朽的东汉做忠臣,可是小爷我不愿意啊,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玩游戏选阵营都选曹老大啊,老曹家可是终结了汉朝统治的,你这让我如何自处。’ 董珷并没有纠结太久,天刚放亮,换班的狱卒就发现了状况,然后整个廷尉刑狱都热闹了起来。 董珷靠在墙根,用眼神嘲讽王铁柱,‘看吧,事已至此,我帮不了你了。’ 王铁柱咬牙,‘我先下去等着你,我们很快就会在见面的。’ 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一队狱卒从远处行来,推开牢门鱼贯而入,小小的牢房瞬间被挤的满满当当。 当前一位,是一个穿着廷尉属官服饰,气派很足的陌生人。 这人董珷记忆中没有,想来是董卓来到雒阳之后,新提拔的官员,并不是西凉系。 看了眼地上的王铁柱,又看了看董珷的装容,这人先是喊人将王铁柱架走,然后双手虚握,微微躬身道,“在下廷尉府左平,是下官疏忽,让公子受惊了。” ‘你才受精了,你全家都受精了。’ 董珷心里吐着槽,动作却不慢,站起身双手作揖道,“左平(廷尉府官职)大人言重了,董某并无官职在身,大人不必如此。” 这位左平大人见董珷举止得体,并没有董卓的嚣张跋扈,心便放了下来。 他又是弯腰作揖道,“刑狱之中竟然混进如此亡命之徒,是下官疏忽,幸好董公子并无大碍,否则下官虽死不能报相国之恩。” 得,这位看来是抱了董卓大腿,对自己爱屋及乌了,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大人言重了,董某久随父亲在军中,些许武技还是有的,这等宵小还伤不到我。” 董珷站直了身体,心里还有点小得意。‘这就叫王霸之气,没见过吧,还不赶紧纳头来拜。’ 左平不疑有他,笑着恭维了几句,然后让狱卒奉上衣物饭食,还有一小壶酒,算是给董珷压惊了。 董珷也跟他客气,他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此时看到了饭食,还有好多天都没有见过的肉,虽然羊肉凉了稍微有点膻,可是穿越以来就没有吃口饱饭的董珷哪管的了这个,往地上盘腿一坐就是一顿胡吃海塞。 左平见状便先带着狱卒们离开,直到董珷吃的挺着肚子哼哼了,才又重新出现在牢房里。 “董公子这几日受苦了,前番公子蒙难,廷尉府照顾不周,以后,定然不叫公子受此委屈。” 说完便差狱卒给董珷换了一间干净的牢房,相比于之前的那一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干干爽爽没有异味不说,还有一个小小的土炕,炕上铺着草席。 终于不用睡地板了,董珷激动的泪流满面,穿越一个多周了,终于告别了地板了。 穿越成这样,也没谁了。 见左平要离开,董珷突然站起身拉住了他,“那个王铁柱,就是那个狱卒,不知道大人准备怎么处置。” 左平一脸愤慨的道,“公子放心,我一定会撬开他的嘴,问出是谁主使的,到时候请相国发兵,将那些乱臣贼子满门抄斩。” 董珷撇撇嘴,心道,“乱臣贼子不是董卓和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家伙吗,咱还能不能要点碧莲了。’ 这话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董珷皱着眉头,装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说道,“大人不必如此,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大人先将他收押,此事也先不上报,等我出狱之后,亲自审他。” 看左平表情有些微变,董珷赶紧补充道,“并不是董某不信任大人,只是父相新掌大权,还有很多事要仰仗大人,一旦这件事报上去,难免会影响大人在他心中的影响,怕对您未来的升迁……” 左平顿时了然,一揖到地,“公子高义!” 董珷笑而不语。 007、‘出栏’ “你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我出狱,是会挨揍的你知道不。” 董珷朝着天空竖了一根中指,转过身沐浴着暮色,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往记忆中的家走去。 干净明亮的高级牢房还没住热乎,就被从刑狱中放了出来,这让原以为还要再接待几波人,多拿几个人头的董珷有些错愕。 不过,不管是谁抬了抬屁股,把董珷放了出来,这总算也是件好事。 董珷的家并不在董卓居住的董府里。 他虚岁已经是十九,虽然还没有行冠礼,并不算成年,可是这本就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东汉末年世界(滑稽)。以董卓跟‘董珷’紧张的父子关系,两人不住在一起,对谁都是一件好事。 说起来,‘董珷’并不是跟董卓一起来的雒阳,他来的甚至比董卓还要早几天。他找到宅子住下之后,本是想要拜访天子脚下的圣贤大能求学来着,可是还没等着他行动,就先是碰上了十常侍之乱,接着又是董卓大军进城,然后又是董卓军跟丁原军对峙,搞得雒阳城一片狼藉各种兵荒马乱。 董珷在狱中待了将近十天,雒阳城这才渐渐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 凭借记忆曲曲转转,董珷的脚步最终停在了城西南广阳门附近的一处宅子,宅子不大,只有二进,对于只有一个老仆的董珷来说,住起来也是绰绰有余。 老远,就看到一个老仆,缩着身子,在九月份渐凉的夜风里瑟瑟发抖。 “公子!”远远的看到董珷,老仆声音有些颤抖,然后便见他丢下手里的扫把,迈着跟年龄不相符的敏捷步伐飞速的冲了过来。 “公子,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我……” 老仆拉着董珷的胳膊,浑身打颤话都说不利索,但是手上却用力把董珷拽的很紧,生怕他变成蝴蝶飞走似的。 “春叔,我回来了。” 董珷眼眶也有些红润,他一把抱住了老仆春叔,前世今生,这是记忆里唯一一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对他好的人。 一句话,春叔终于再也忍不住,泪水瞬间化成蜿蜒的小河划过他布满深深皱纹的老脸,董珷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些年因为董卓的不待见,两人一直过着相依为命的生活,春叔没有后人,在他眼里,董珷就像是他的子侄一般。 一个人一条……一个老仆,这血崩般的开局也没谁了。 董珷很想仰天大喊,‘我油腻的师姐你在哪里啊!’ 好半天,春叔松开董珷,一边不停的抹眼泪,一边拉着董珷胳膊开始絮叨,“公子你受委屈了,刑狱那地方我进不去,想给你送点吃的都没办法,我就只能白天去刑狱等,晚上回来门口等。也不知道公子你在里面能不能吃饱,我可是听说了刑狱那个地方不是人待的地方,哦,我不是说公子你不是人,我是说,那里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我……” 董珷拍拍春叔的手,打断他的絮叨,轻声道,“春叔,我饿了。” “是是是,我准备好饭了,这就去端。”春叔连忙点头,拉着董珷往院子里走,边走边又嘀咕,“等我攒点钱,去人市买个机灵点的丫头,少爷长大了,需要个丫头伺候着了,雒阳这里,咱们举目无亲,老仆这老身子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去见主母了……” 许是年纪大了,春叔的话格外的多,但是对董珷的关心,那可是一点都不掺假。 夜色渐浓,吃了一顿爱的晚餐吃到不能动弹的董珷躺在床上发呆。 后背上的伤口结痂之后有些发痒,他强忍着挠上几爪子的冲动,那种酸爽,绝对比犯烟瘾的老烟民嘴巴闲上一天还要痛苦。 关于前途的事,当下一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春叔人虽然好,但是就是个普通人,在这方面没办法给出什么建议,如果找他商量的话,估计他会豁上老脸不要,跑去相国府给董珷求官。 要忠心老仆去求不讲理的爹好给自己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这种事董珷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要去也是董珷自己去啊。 可是到底要不要去呢,董珷对这个事情很纠结,按照‘董珷’的性子是肯定不会去的,但是董珷却并不是一个把面子看的特别重的人,所以去求董卓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只是董卓那滩水实在是太混了,真陷进去,想脱身可就难了。 如果不去求董卓会怎么样呢,从军行不通,曹老大还在雒阳厮混呢,去投了他,他也不敢用。 投别人,董珷没兴趣,自己拉伙人,又没有资本,想来想去,从军就只能投董卓。 难不成真的重操旧业,利用帝都的贵妇名媛这么庞大的客户群,用体力换财力? 可是如果真的这么干了,那就是自绝于天下,别想再招纳猛将名仕了,除非真的像打游戏一样,搞出一套娘子军阵容。 貂蝉、祝融、蔡文姬、甄宓、月英、张星彩、关银屏、大小乔、孙尚香、…… 董珷脑子突然抽了一下,要真是有这么一套阵容,在游戏里打穿魏蜀吴有没有可能呢,有没有呢…… 这个世界里,不知道这帮巾帼英雌们会不会像游戏里一样能打,董珷没有接触过,不敢妄下结论,不过现在并不是做花痴梦的时候。 左右想不到出路,董珷最后还是决定明天就去找董卓认错,只要能求得一官半职,有了任命就万事OK了。反正要是真出事的时候,他肯定会远远躲开就是了。 ‘董卓啊董卓,不管你以前对‘我’是什么印象,也不管你以后会有什么下场。至少从现在到明年二月份你被关东十八路诸侯打的屁滚尿流之前的这不到五个月的时间里,你能成为我的仰仗。 ‘就算你再不待见我,就算我再讨厌你,在外人眼中,我毕竟姓董。’ 做了决定,董珷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其实有一件事,董珷还没有一个清楚的认识——不管他是董珷还是‘董珷’,打心眼里,都没有把董卓放在一个父亲的位置。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悲哀,可是谁在乎呢。 董卓?他更不在乎。 董珷这个儿子有跟没有都一样,董卓现在正在去往皇宫的路上,他今晚打算跟皇宫里的美人佳丽们好好谈谈,看看谁有兴致约一个。 当然,这个兴致说的是董卓,对方的感受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008、国民岳父 008、国民岳父 一大早,董珷就赶到了相府面前,来的早是为了表示诚意,他已经做好了在门外等几个钟头的打算了。 器宇轩昂的敲开门,却听门房大爷说相国大人昨天进宫跟新皇帝商讨朝政,到现在还没回来,相国大人为国事操劳,定然是一夜没睡云云。 董珷点头称是,心里却开始骂娘了,我去你的为国事操劳,信你我是你孙子。 门房老秦其实并不老,是董卓占了这座府邸之后沿用下来的老人,也就四十岁左右,只是看上去老,像五六十的样子。 老秦搞不清董珷跟董卓的关系,便保持中立,不讨好也不势利,客客气气的把他请进了自己值守的门房,倒了杯热水,然后陪在旁边说着话。 董珷正好借个时间缓冲,为之后跟董卓打交道做准备,便跟老秦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约么着到了十点钟左右,董珷去后面放水,回来的时候见老秦在门外点头哈腰的跟老一个翁说着话,那态度跟之前对董珷的样子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老翁告辞之后,董珷拉住摇头叹息的老秦,“秦叔,那人是谁啊,看上去气度不凡的样子。 老秦吓一跳,看着没走多远的老翁,说道,“他啊,陈留蔡邕蔡伯喈,一代名士,早年遭陷害听说南下去避祸了,没想到……” 老秦顿了一下说道,“没想到竟然也仰慕相国,欲投到相国门下……” 董珷没有听出老秦话里的问题,他听到蔡邕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快要起飞了,蔡邕啊,三国第一才女蔡文姬的老爹啊!跟他搞好关系,想要攻略蔡文姬还是难事么。 ‘岳父大人,请收下我的膝盖吧!’ 趁蔡邕没有走多远,董珷连忙跑到跟前,正了正衣冠,出声叫道,“尊驾可是蔡公当面。” 待蔡邕一脑门问号的转回身,董珷恭敬的弯腰作揖,“学生董珷,陇西人士,素来倾慕蔡公的文采和书法,今日有幸得见蔡公真容,欣喜若狂,故而出言,蔡公莫怪。” 董卓就是陇西人,所以听到陇西和董这两个关键字眼之后,蔡邕心里便有了一些猜测,小心翼翼的合手回礼,“董公子过誉了,蔡某惭愧。” 说起来,蔡邕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直言敢谏的能臣,只可惜得罪了人,被陷害之后惨遭流放。 虽然流放的时间不到一年,可是之后,为了避祸,蔡邕又带着全家人跑到江南去躲了十二年。 这个时候的江南可不比明清时候,繁华富饶就不用想了。 这十几年下来,蔡邕的棱角早就被磨平,再不是当年的书生意气。 所以,董卓掌权之后,听说蔡邕名气,征召他做官,蔡邕虽然一开始称病推辞,可是董卓一威胁说不来就杀他全家,他立马便麻溜的跑来了雒阳。 这样的人是该说他没骨气吗? 董珷并不这么认为,他反而觉得蔡邕懂得变通,称病推辞是汉臣的本分,可是为救家人以身饲虎却需要更大的勇气。否则,他满可以继续跑,江南不行就再往南,说不定能比孙权更早发现台湾呢。 再次一揖到地,董珷诚恳的说道,“蔡公博学多闻,辞赋语言清新,情辞俱佳。书法结构严整,体法多变。但最让学生佩服的,还是蔡公之于焦尾。能从火中听出桐木声之优劣,并取之成琴,化腐朽为神奇,焦尾之名必定流传后世,成为千古佳话。” 蔡邕的脸色变了,他的辞赋书法好,大家都知道,可是焦尾琴却是他前几年在江南吴地避祸时偶然从寄居的主家灶口中抢救下来的桐木所做。 这琴自成琴之日起,便只有小范围的人知道,演奏者更只有蔡邕和他的大女两人,为什么这千里之外的西凉董氏,竟然知道自己有这样一把琴,甚至连来历都一清二楚。 难道,董卓已经把手伸到江南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看起来粗鄙不堪的西凉武夫,也未免有点太深不可测了。 而此时的董珷也在心里叫牙败了,看蔡邕这突然变脸的警戒表情,他也发觉到自己知道的好像有点多。 知道未来岳父太多小秘密,这是自寻死路啊! “岳F……不是,蔡公,您别误会,那个……” 就在董珷想要解释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两队全副武装披甲执锐的兵士从长街的远处慢慢的开了过来,他们一个个都长的人高马大,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就差在脸上写上生人勿近的字样了。 长街附近的百姓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便会吓的屁滚尿流,偶尔有摔倒的,腿软的,也会有认识的人迅速的上前帮手将其拖走。 兵士队伍的后面,一架黑红色车辇出现在长街之上,徐徐开了过来,那车宽有三米,拉车的是六匹西域高头大马。 远远的看到那架马车,蔡邕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所谓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六匹马驾车是只有天子的玉辇才可以用的,这董卓竟然已经嚣张到公然逾越,冒犯皇权威严的地步了。 蔡邕心底所剩无几的正义感突然压制不住,眼看就要跟零号机一样暴走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他。 “蔡公不是要拜见丞相吗,如今却是要作甚。” 蔡邕讶异回头,看到董珷那张阳光般的笑脸,心里不知为何感觉到一丝凉意。 董珷收起笑容正色道,“国相如此作为,必然无法瞒过世人,满朝重臣尚不做声,蔡公一介白身又能改变什么。” 一句话,说的蔡邕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顿时泄了大半,松了这口气,再想冒着死全家的风险跟董卓硬磕就不可能了。 蔡邕叹口气,扯回衣袖,跟董珷一起站到街边恭候董卓车架。 此时,却见队伍中,一个穿着黑色校尉服饰的骑将冲了出来,银白色的长枪带着破空之声,呼啸着刺向位置稍近的蔡邕。 “你二人在相府门前鬼鬼祟祟窃窃私语,见相国车架也不知避让,定是刺客,杀!” 看着亮银枪上包裹的蓝色无双,董珷眼珠都快爆出来了。 ‘这尼玛是个三星武将!’ 009、尴尬少年和灵活死胖子 ‘猛将傳’系统里面对武将能力的划分分了七级,对应这个世界里面武将无双的七种颜色。 从最高的七星到一星,对应的颜色依次是金橙紫蓝绿白灰。 所以董珷跟狱卒战斗的时候,腰刀上浮现的是灰色。 而这个骑将的无双是三星的绿色,不管从那个角度上说,都完爆一星的菜逼董珷。 骑将的速度很快,等董珷和蔡邕两个人发现状况的时候,长枪已经距离蔡邕不足一米。 三星武将的速度有多快呢,‘速’只有半颗星的董珷,速度已经几乎达到了人类的极限,去奥运会参加百米赛的话,跑赢博尔特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是巅峰时期的博尔特。 作为一个综合评价三星的武将,即使不是‘速’特长型,他的‘速’也不会低于一星半。 对上比自己高至少三倍的速度,力量倍数相差只高不低的三星武将,董珷想救人是很难的。 可是人的本性总会在最紧要的关头流露出来,就像那些舍己为人故事里那些偶有惊天之举的普通人。 当看到文弱老迈的蔡邕即将命丧在骑枪之下的时候,董珷动了,他似乎用尽了毕生的全部信念,在这危机的一刻,猛然爆发。 灰色的无双充斥全身,董珷抓着蔡邕胳膊上猛然发力,只要能把蔡邕拉开就好,至于后面自己会不会被枪刺到,他根本就来不及考虑。 “喝!”赌上一生的一拉让董珷憋红了脸,紧咬的牙关里迸发出一声雏鸟清鸣一般的呐喊。 然后…… 被拉住的蔡邕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董珷的拉扯就像是一个孩童在拉一个千斤的铜牛一般,无知又好笑。 “这尼玛……”董珷僵立当场,双手因为发力太狠,而有些拉伤,此时正开始一轮不规律的疼痛。 身体上的疼痛倒没有什么,关键是场面上的尴尬实在是太伤人了。 一腔热血想要救人的少年,挤硬屎的力气都用上了,可是被救的人却没有被拉动,而那人还只是一个看上去弱不经风的年迈老者。 董珷尴尬的想回家。 可是在场的人当中,董珷却还并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的人是那个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的骑将。 他的银枪带着秋风扫落叶之势如破竹般刺向老者,却没想到眼前那个颤巍巍看上去似乎活不了几天的老人却突然之间挺直了腰板,藏在袖子里的手闪电般挥出,在空气中迅速的划过一道轨迹。 如同墨汁一般的黑色笔划出现在空气之中,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划,却是细处若发气势如飞。 这简单却不平凡的一笔,如同一只降魔铁杵,正顶在骑将的枪尖之上,没有金铁相交的轰鸣声,却将长枪拦在半空,不得寸进。 “你是什么人?” 骑将一脸震惊的撤回长枪,他虽然实力不够,脑子还是有一点的,刚才冲出来,只不过是刚刚被封了个小官,心里膨胀了想要显摆一下。 如今看到面前这人轻飘飘的接下了自己了一击,便知道踢到铁板上了,这人既然出现在相府门口,又有如此实力,定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这样的人物,第一次出手可以说有眼不识泰山,如果再硬着头皮想找回场子,那就是纯脑子里有屎了。 所以,这骑将果断的收起了长枪,扯住缰绳,勒马问话。 蔡邕笑着合手道,“老夫不过一介草民,无疑触犯将军,还望勿怪。” 说完便拉着董珷让到了路边。 那骑将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技不如人,说什么都是错的。 ‘没想到这京都雒阳还真是藏龙卧虎,一个普通的老人都有如此实力,看来这里并不好混,还得多仰仗都亭侯……“ 骑将挥手示意,让后面的兵士继续通过,兵士们喏了一声,便在一个中等个子的青年军官带领下,目不斜视的迈着整齐的步伐再次开动。 骑将并没有待在原地,他眼睛转了转,便调转马头去了队伍后面。 看着整齐的行伍,被蔡邕拉到街角的董珷依然保持着一副痴呆儿童的表情。 ‘我叫董大锤,我是个穿越人士,今天我见到了我未来的岳父大人——蔡邕先生,当时有人想对他不利,我不想装逼,只是脑子一热想要救人。万万没想到,最后被救的那个人竟然是我。我的老丈人如果如此厉害的话,我该要怎么做才能改变自己在他心中的弱鸡形象,抱得美人归呢。我很烦恼……’ “贤侄,贤侄?“ 蔡邕的手在面前晃了好几次才把董珷从痴呆的状态中挽救回来,董珷木然的转头看向蔡邕,已经绝了娶他女儿做老婆的心思,心里有些为不能攻略蔡文姬而懊恼,以至于都没有听出蔡邕称呼上的变化。 “蔡公您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就先回家了,春叔煮了午饭等我回家吃呢。” 蔡邕拉住失魂落魄的董珷,指了指不远处的大门,“贤侄的家不在这里吗?” 董珷继续着面瘫的表情,摇摇头便要离开。 蔡邕没有松开手,而是笑着说道,“我听你刚才的说辞,想来在书法和曲乐之途上必有造诣,不知贤侄何时有空,可否过府一叙,吾等切磋一二。” 董珷摇头,“你别说话,走开呀~我没时间了啊,切什么搓……” 等一下,董珷眼睛猛的睁大,“蔡公,您刚才说……” 蔡公就这么笑悠悠的看着董珷,眼神慈祥中带着一些鼓励。 “我……我有……” “哈哈哈哈!” 车辇行至附近,一阵中气十足的大笑声从车厢里面传出来,窗帘一挑,露出董卓鬼畜一般的大脸。 “可是伯喈到了,你可让孤好等啊!”(董卓自称取自《大军师》里面于老师的曹操。) 董珷带着三分恐惧,七分好奇的回头去看,只见车辇上一个腰围大于身高,低头看不见肚脐眼的大胖子,以跟身体形状完全不相符的潇洒完成侧身转体一周半滚身下车接双脚平稳落地的高难度动作。 ‘这个死胖子不简单啊!’ 010、‘父子’交锋 这是董珷第一次真正的见到董卓,以前‘董珷’记忆中的那些形象,因为带着强烈的主观色彩而被各种丑化,做不得准。 让董珷没想到的是,亲眼见到的董卓,甚至比记忆中的还要更加的……魔性。 五短身材水桶腰,连心眉酒糟鼻,脸上饱满的往外冒油的褶子,一把乱糟糟的胡子跟窝瓜脸形成了一个粗狂的倒扇形。 看着这个像是成了精的猪八戒一样的董卓,董珷很有理由的怀疑,老董家隔壁住的人肯定是姓王。 “伯喈,伯喈,你可让孤好等啊!” 不管是不是假装的,董卓的这一套动作下来,绝对会给人一种倒履相迎的感觉。 蔡邕的手被握住,脸上一本满足,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了,何况对方还是位高权重连皇帝都恣意玩弄的董卓。 “蔡某不过一介乡野村夫,当不得相国如此夸奖。” “哪里哪里,伯喈诗赋书法冠绝天下,即使在西凉都被人称颂……” 董珷躲在蔡邕身后,也不插嘴,就这么静悄悄的看两人两人虚情假意的客套。 直到董卓觉得看到这一幕的人够多,达到了预期的宣传效果,这才大笑着拉住蔡邕往府里走。 蔡邕不敢违逆,笑呵呵的跟在董卓身后。 董卓迈了一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用眼角邪了董珷一眼。 “你这逆子,难道还在等着老子给你请安!” 随着董卓的一句话,董珷只觉的一股威慑感铺面而来,这是之前记忆中面对董卓没有出现过的感觉。 不过那时候的‘董珷’并不是武将,没有星级。 现在,在系统的帮助下,董珷成为了一星武将,再次直面董卓的时候,竟然被震慑到了。 如果用玄幻小说中的设定来形容,这应该就是上位魔兽对下位魔兽的固有震慑力了。 董卓的实力至少也是五星以上,而且从董珷的眼中看到的董卓身上竟有一层淡淡的紫气萦绕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感觉上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这就是凶星董卓吗,祸乱天下撼动大汉,给天下引来恐怖乱世的魔王。在暗荣《真三国》系列的历代游戏里面,这都是一个浑身缠绕着紫电,全程霸体状态,皮厚耐操到只能一点一点磨血,稍有不慎就会被反杀的存在。 在游戏前期,只有虎牢关前的吕布可以与之比拟。 这个世界不是传统历史,也不是三国演义,这是个变态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董卓就是这么霸道。 “哼!”见董珷不说话,董卓皱着眉头哼了一声,只见空气中一股无形的冲击波自董卓为圆心四散开来。 周围,除了蔡邕和带队的那个青年军官没受到什么影响之外,威武庄严的带甲兵士都被冲的身体微动,即使那个马上的骑将也不例外,多多少少都受到一点冲击。 而被冲击波重点照顾的董珷更是不堪,身体被冲的向后连续退了好几步,差一点摔倒在地。好不容易停下身,却依然觉得一阵胸闷气短,两腿战战,像是夜御五女之后的那种虚弱颤抖。 “咦?”看到董珷退后了好几步,虽然虚的不行,却挣扎着站住了,董卓眉头猛的跳了一下,随即像是看到有趣的玩具一样,有些好奇的看向董珷。 董珷握着拳头直起身,牙关紧咬,牙龈都咬出了血。心里更被强烈的挫败感笼罩着,虽然新手期就遇上董卓被完全压制是意料之中,可是这种像只蚂蚁一样,是个人就能碾压的感觉还真是讨厌啊! “哼!孤难道当不得你董子琥的父亲么!”董卓心里的一点兴致对上董珷那张眉头紧锁不带一点感情的脸时,瞬间又变成了恼怒。 ‘怎么,你老子我现在位极人臣,全天下人都要巴结我,你却依然还是要反抗我吗,老子养育了你十九年,那个汉天子又给过你什么,值得你为了他跟老子反目!’ 董卓眼睛眯了起来,他对这个庶出的儿子感情真的是少的可怜,‘人可以没有实力,但是要有眼力,能认清自己的身份,知道该说什么,一个黄口小儿,竟然敢忤逆老子,你可以继续你的硬气,老子也不介意拿你杀鸡儆猴,让这天下人知道,敢忤逆老子,即使是亲儿子也得死!’ “咳,咳!”董珷咳了几声,理顺了气,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董卓,虽然他现在有种提枪上去,用Hit ∝无限连击捅死他的强烈冲动,但是心底的理智和源自‘董珷’的那一点羁绊,还是让他迅速的认清了现实。 形势逼人强,既然无力反抗,就只能委曲求全,妥协也是一门学问,短暂的让步是为了更好的进步。 这个道理‘董珷’不懂,所以他挂了。 董珷坎坷的前世经历早已磨平了他的心,让他对这种事并不十分排斥。而且,今天来见董卓的本来目的,就是道歉求原谅的。 当下,董珷昂首阔步的上前几步,在董卓鼓励作死的眼神中,撩起衣襟,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拜在地。 “以前是儿子不懂事,屡屡触犯父亲,幸蒙父相不弃,宽容有加,儿子才能继续无知的活着,如今想来,都是儿子的错,一切责难都是咎由自取。父相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这一拜,就当是替前任给你尽最后一次孝心吧,如果你不满意,我就再拜两次,凑够三次……’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董卓有些发蒙,这还是那个跟自己不对付,宁可跑出去受苦也不愿住在董府,痛斥自己无父无君的儿子吗。 虽然搞不清楚状况,可是表面上的文章还是要做,董卓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当即哈哈大笑,掩饰掉自己一瞬间的不自然,然后上前一步,一把将五体投地的董珷捞了起来。 “好!不愧是孤的儿子,这份担当有为父当年的风范,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走,随孤进府……” 没能开杀戒立威,却无意间收获了一个听话的儿子,董卓对这个结果还是满意的,毕竟要是真的杀了自己儿子,威虽然立了,但是难免给人留下一种六亲不认的坏印象。 董卓还是奢望着得到天下人的敬,而不是惧怕的。 现在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兵士们侍立在外,目送董卓一行人进府。 骑在马上的骑将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相国竟然还有一个儿子,这可不是个好消息,要赶紧通知都亭侯。’ 011、酒席上的小哥哥 中午,董府举行了盛大的宴会,热情款待新任‘祭酒’大人蔡邕先生。 很多大大小小的人物都被董卓请了来作陪,荀爽、韩融、陈纪等一些个有的没的贤士大家都受邀出席。 董珷因为董卓的态度变化而地位有所上升,得以陪坐末席。 他旁边,是一个二十多岁,看上去文质彬彬的青年。此人一看就家学渊源,行为举止都很得体。 不过董珷却看的出来,这个人对自己的印象很不好,即使他已经尽量的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可是眼神中还是有一丝隐藏不住的厌恶。 敏感的董珷自然看出了青年的心思,可是他却不怪这人,毕竟这席上的众人中,真正对董卓为首的西凉集团俯首帖耳的几乎没有,不过都是迫于压力,不得不暂时妥协的人罢了。 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身份让董珷怪不起来,因为他姓荀名彧字为文若,此念寻玉,不是狗货。 狗货先生,不是荀彧先生现在正在皇宫中作守宫令,相当于皇宫中的后勤司管办公用品的副司长。 虽然现在官不大,可是很多年以后,荀彧却会成为曹操手下最倚重的文臣,号称曹丕的房子(曹操:吾之子房——手动滑稽)。 这可是妥妥的大能啊,被称为有王佐之才,智力95+政治接近100的超级巨能,如果能把他收入麾下的话,那么以后的生活简直不要太安逸。 演义里说,荀彧举荐了程昱,程昱随口卖了郭嘉,荀彧又搭上了刘晔,刘晔捎带了满宠、吕虔,这两人又合伙拐来一个叫毛晔的。 这啥概念,收下荀彧可不单单是一个人,而是其背后的人脉,以及一个大大的颍川啊! 这想法一起来,董珷的心里就长草了,看向荀彧的眼神就像土狗见了屎一样,这比喻也是醉了。 荀彧是一个谦谦君子,这次之所以来赴宴,是因为他的叔父荀爽的关系。 荀彧早年就有名气,号称有王佐之才,后来被举孝廉做了守宫令,董卓入朝乱政,他本来是想辞官回乡的,可是没想到这时候董卓竟然强征了荀爽为官,因为担心连累叔父,所以荀彧便先安分了下来,准备过段时间再离开。此时恰巧碰上董卓宴请,迫于董卓的威势,荀彧不得不来。 只是没想到,这宴会上竟然会碰到行为举止如此怪异之人。 董珷的事迹,荀彧略有耳闻,本来听说他直言痛斥董卓而入狱,荀彧还对他略有期待,以为是一个正直君子,虽是董贼之子,也或许可以交往一下。 可是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这位进了一次刑狱的董公子,出狱后,不但一改直言不讳的刚正不阿,对乃父更是开始屈从巴结,甚至看人的眼神也很是不礼貌。 ‘难道,此人有什么龙阳之好……’ 荀彧突然感觉有些恶心,席间的美味佳肴都变的毫无滋味,只能拿起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 ‘雒阳之地不可就留了,看来要早作打算,看叔父被董卓器重的样子,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如此的话,回去之后我就……’ “文若先生,文若先生?”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出现在眼前,打断了荀彧的思绪,他抬头一看,只见一张白脸停在旁边,几乎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荀彧连忙拉开距离,身体几乎从席位上蹦起来,还好他顾及场面没有真的这么做,否则的话丢人的绝对不是他,董卓会让人把惹到他的董珷丢出去。 董珷见荀彧这个反应,连忙喊着小心一把拉住荀彧的手,像是根本没有发现人家这个反应是被他吓到的。 荀彧稳住身体,挣脱开了董珷的手,客气道,“董公子且回席,彧无碍的。” 董珷一直坚持把荀彧拉起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对荀彧嫌弃的表情毫不在意,大能嘛,都是有脾气的。想要荀彧这种人才归附,得跟追美女一样,坚持,坚持不要脸。 “文若先生可是不喜欢这席间的喧闹,如果你不嫌弃,不如我们换个清净点的地方,就你我二人……” 荀彧摆手,“董公子多虑了,这席上有这么多贤者鸿儒,此等盛况可不多见,彧还想多聆听教诲,恐怕要辜负公子雅意了。” 董珷一拍脑袋,丝毫不见尴尬,“文若先生说的是,这席上的大人们读的书比我们吃过的米还多,我们得多多学习,多多学习。” 荀彧摇摇头,转头向主位附近看去,他叔父荀爽此时正坐在那附近跟董卓虚与委蛇,看叔父那云淡风轻的样子,荀彧心下感慨,自己的养气功夫还是不够,不能像叔父一般,即使身陷虎穴,依然谈笑自若。 见荀彧摇头,董珷舔着脸凑了上去,“文若先生为何摇头,可是这席间的菜肴不合口味,不如……” 荀彧连忙抬手阻止董珷的一言不和就开约,“我不过虚长董公子几岁,官职低微,董公子不必称呼先生,叫我荀……” “既然你年长,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叫你荀哥了,呵呵,还是荀哥亲切,我也觉得先生来先生去的很别扭,还是荀哥你聪明。” 董珷抢白一句,把荀彧的话堵了回去,他料定荀彧这样的谦谦君子,不会为了一个称呼而弄的大家都下不来台的。 荀彧手指抽了下劲儿,抓起一杯酒把心里的恶念压下,我说的是名字荀彧啊,你到底恭敬谁了。不过,荀哥就荀哥吧,这样的热情,他实在是不好再拒绝。 董珷在旁边陪着喝了一杯,放下酒杯道,“不瞒荀哥你说,这些菜实在是做的太难下咽,改天有机会,荀哥可到城西广阳门处我的家里做客,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一桌丰盛的……” “董公子难道没有住在这相府中?”荀彧疑惑的打断董珷。 董珷点点头,“是啊,我本来就不住这里啊,我买房子那会,老董……不是父相他还在西凉呢。” “原来是这样。”荀彧点点头,心下开始琢磨开了,看来着董珷跟董卓的关系也不太正常,或许可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隐约的马鸣声,不一会,一个下人进入席间,快步走到董卓身边,俯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董卓闻言大喜道,“原来是吾儿奉先到了,快快请他入席。” 012、吕布驾到 宴席上是给吕布留了位子的,董卓长的像猪但并不是猪脑子,他知道这些人对他恭敬只是表面上的,真正惧怕的是他的武力。 对此董卓并不介意,虽然最终他的目的是要用‘高尚的情操’感化和收复这些人,但是短时间内,武力威胁却是最好的方法。 所以,每次饮宴他都会让吕布列席,一是用吕布的武力震慑众人,二也是给他们提个醒——要记得并州刺史丁原的前车之覆,切莫自误。 厅门大开,一个身高九尺的长腿欧巴昂首走了进来。 听到声音,众人都转头去看这人,董珷也不例外。 不得不说,这吕布的长相确实不凡,因为同性相斥的原因,董珷甚至都不像再多看那张俊脸第二眼。 因为是寻常宴饮,吕布并没穿演义中那套拉风的行头——紫金冠百花袍呼儿将出换美酒什么的,只是穿了一身休闲一点的麻布常服。 可就是这样一套简单的装束,却让吕布穿出了范思哲的感觉,在一众长袍阔袖胡子拉碴的老男人里面更是显的鹤立鸡群。 再回头看一眼董卓的形象,董珷就知道貂蝉为什么会在这两人之间挑拨离间做到游刃有余了。 就以这两位的形象差异,肯定是对对方的长相都有着极大的不满——一个羡慕一个厌恶,再加上他们都好色如命又心狠手辣,想用美人计挑拨这两位的感情简直不要太轻松。 吕布板着脸大步流星的走到董卓身边,双手抱拳道,“义父宴请,布有事来迟,还望恕罪。” 董卓大方的表示无所谓,然后把吕布安排在自己左近早就准备好的位置上。 吕布坐下也不多言,就一个人在那里吃喝,可是他身上的气场却太盛,即使一言不发也像是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酿的鲜明,酿的出众。 董珷不确定是不是错觉,虽然他的位子很偏,距离吕布很远,可是吕布坐下的时候,眼神似乎往这边瞟了一眼,简单的一瞥,就让他的后背汗毛蹭的竖了起来,在门口被董卓呵斥时的那种压迫感再次浮现。 好在吕布坐下之后,就没有再抬头看这边,董珷这才慢慢的平复下心情,但他还是把身体往后挪了挪,用荀彧的身体挡住吕布。 荀彧用眼角瞥到董珷的动作,心下虽有些疑惑,但是却没有去探究,就算要利用他,也不能在现在就表露出来,看他的举止,以后应该还会有很多机会的。 因为感受到吕布的威慑,董珷也安分了下来,不敢再肆无忌惮的去挑逗荀彧,两个年轻人便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吃着这味同嚼蜡的一餐。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酒过三巡,不知道哪个没长脑子的马尿喝多了,突然神经错乱,想要撩拨一下吕布。 董珷离的远看不清是谁,也不认识,只是听到那边有人喊道,“早就听说都亭侯吕布有万夫不当之勇,不仅一杆画戟用的出神入化,剑术也是名动四方,今日如此盛宴,不如请都亭侯剑舞以助就行。相国大人,不知可否。” 周围的人都纷纷交头接耳的附和着,借着酒劲儿想要看吕布的笑话。 自古文武相轻互看不顺眼,这些人虽然多多少少都是被董卓强迫来的,可也都有一番抱负。可是他们的官职和爵位却大部分都没有这个背主弑父的吕布高,心里哪能平衡。 董卓是一个不愿意被别人指使的人,此时坐在主位上,看着这个提议的人,有些不得一剑将他砍了的冲动,还有这一厅的文臣名士们,要不是现在要仰仗他们挽回名声,老董早就把他们全部下油锅了。 就在董卓烦躁的想要找个理由推脱的时候,吕布却站了起来,他这一起身,一米九几的大个子,自带萧杀紧迫的BGM,瞬间就将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压了下去。 吕布木着一张俊脸,双目如电的扫过在座的众人,直把他们看的都两股战战,急欲先尿,这才用鼻子嗤了一声,转身抱拳对董卓拜道。 “义父在上,既然众位大人有此雅兴,布便耍一套剑法,只是……”吕布一顿,声音低沉着戏谑道,“只是这剑法乃是战场上的杀伐之法,舞出来或可观赏,但是也要请诸位大人小心,毕竟,刀剑无眼。” 董卓一听乐了,好嘛,你不是要挑事吗,那就来吧。既然是你们自己约的炮儿,就算尿血也要给我打完喽。 “奉先不必多虑,众位大人既然有兴致,你便放开了施展,让大家看看你的本事。” “布必当竭尽全力。” 那些刚才还附和称是的人已经感觉下面夹不住了,你们这啥意思,吕布还只是想来一出项庄舞剑,沛公应该不会是自己。可是你董贼这明显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大家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众人都看向一开始提议的那人,眼神中写满了愤怒和埋怨,要做死回家脱裤子撞狗去,不要在这里祸害大家。 却见那人昂首挺胸面不改色,“剑本就是杀人利器,都亭侯又是沙场猛将,剑带戾气自可理解。只是,今天相国宴请,在座都是相国亲近之人。杨某出身行伍但不必说,各位大人却都是风流文士,不近刀兵,还望都亭侯不要惊吓着他们。” 这话说的众人是又爱又恨,这姓杨的倒是有点担当,自己的锅自己扛,可是这话里话外是在鄙视我们怕死吧,是鄙视吧。 吕布轻蔑的看了那姓杨的一眼,转头道,“布自由习武,当然有分寸,不需杨校尉担心,只是一人舞剑无甚意思,还需一人与布共舞才好。” 杨校尉心里嗤笑,果然是个毫无气量的人,好,老子就陪你舞一把,看我的热血洒在这里,他董贼的宴会会不会成为一个笑话。 杨校尉刚要出列,却听吕布回身说道,“布知义父尚有一子在雒阳,不知可在此处,烦义父请出,吾兄弟二人共舞给诸位大人助兴。” 董卓眼神一缩,对吕布的这个要求有点弄不清楚意思,不过他也没有多想,随意的挥挥手道,“子琥,过来见过你义兄。” 缩在荀彧身后看好戏的董珷一下子蒙逼了,‘我特么招谁惹谁了,怎么哪都有我!’ 013、人比人气死人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是董珷还是麻溜儿的站起身,快步走到主座附近,对着吕布抱拳拜道,“拜见义兄。” 吕布一米九几的个头基本上已经傲视整个三国,除了南蛮那个不是人的兀突骨(身高丈二)之外,也就关二爷能与他比肩了。(考究党请宽容。) 站在他面前,本来看上去还挺高(一米八)的董珷竟然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不仅是身高上的压迫,更是一种源自灵魂的震慑。 倒霉的上位武将对下位武将的灵魂震慑。 吕布眯着眼睛看了董珷一眼,嘴角一丝轻蔑一闪而过,随即挂上的微笑,伸手搀起董珷,“我虽不姓董,可是义父却待我视如己出,你我二人也便如同亲兄弟一般,往后可要多多亲近才是。” “义兄说的是,以后还要仰仗义兄了。”董珷客套着,两人把臂言欢,一副兄友弟恭的和气景象。 吕布客气完笑着言道,“贤弟随义父久居西凉,想必武道一途定有造诣,今日各位大人相邀,不如你我兄弟二人对舞一场?” 董珷一听说这个事情其实心里是拒绝的,不可能你说舞剑,我马上就舞,我不愿意你不给我加特效,结果一出来,duang一下,你化身帅气男神,而我却变的像个傻逼一样,这样读者一定会骂我。 有心拒绝,可是不远处董卓那微妙的眼神,却让董珷拒绝的话说不出来,惨败顶多丢人,直接认怂可是有杀身之祸的。 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拼了。董珷一咬牙一跺脚,抱拳说道,“说出来不怕兄长笑话,愚弟我自幼驽笨,学武三个月没学会还不包路费,以我这样的身手舞出来,恐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没有给董卓借机发飙的机会,董珷接着补充道,“不过既然兄长有此要求,诸位大人又有次雅兴,愚弟就斗胆跟兄长对上一对,万望兄长手下留情,也请诸位大人不要笑话学生学艺不精。” 看热闹不闲事大的宾客们见自己脑袋稳住了,又开始满脑子冒坏水,期待两人拔刀见红了。 吕布应了一声,当下也不多话,自有仆人送上刀剑,两人在厅中央站定,彼此凝目对视。 因为只是舞剑助兴,所以两人用的刀剑都没有开刃,剑脊刀面上银光闪动,一看便知道这两把兵器一旦开刃,必是见血封喉的利器。 吕布仗剑在手,手指在剑脊上一弹,长剑立即发出一声轻吟,即使董珷这个不动剑的人都似乎从中听到一阵喜悦。 宝剑配英雄,这个是时候的吕布绝对当的上人中龙凤的称赞。 董珷手中是一把弧度稍大的长刀,刀身形状跟狱刀相似,只是没有狱刀那么多的锯齿。他从‘董珷’那里继承来的记忆里,就只有一套粗浅的狱刀刀法,舞剑是显然不行,好在也没有人苛求他必须舞剑。 董珷自然不会去干用手指弹刀面的事,以吕布的实力,那样做是装逼,董珷要是干了,就是妥妥的傻逼了。 他只是把长刀在手里掂量了一番,找了找它与狱刀的不同,然后在心里默默的回忆着刀法的每招每式,争取一会不要耍的太难看。 见吕布已经把注意力从宝剑转移到自己身上,董珷抱着长刀拱手道,“兄长武艺冠绝天下,还请先舞,小弟我也膜拜一番。” 吕布笑着点头,在武艺上,他有着绝对的自信,自是当仁不让。 吕布动了,只是随手一番,宝剑却似是在他手中活过来了一般,银光闪动上下翻飞,时而是潜龙蛰伏如卧在野,时而是飞龙在天神采飞扬。 从董珷的眼中看过去,吕布手中的长剑,此时已经化作一条金色的神龙,随着他的动作不断的绕着他的身体四处游走,仅仅是看一样,就让他的双眼被刺的生疼,想要看清那金龙的全貌简直就是奢望。 这并不是比喻,而是吕布无双之气的化形,金色的无双是最顶级的七星武将,武力值100的金字塔尖就是这么霸道。 董珷并没有被七星武将的名头吓到,即使他知道这样看下去,对自己的眼睛可能会造成不可知的影响,但是见周围的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吕布舞剑,他的倔劲儿也上来了。 灰色的无双出现在双目之上,就算拼着这双氪金狗眼不要,今天我也要坚持把这个avi看完。 五分钟后,吕布打完收工,董珷却已经是双眼发红,血丝满布,眼角滑下的泪水中,都泛着红色。 吕布略带吃惊的看着董珷道,“没想到贤弟竟然有如此定力,不愧是义父的儿子。” 吕布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瞬间引起了众人的不满,纷纷低声指责他狂妄自大。 角落里,董珷起身后,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人走到了荀彧身边座下,两人和气的交谈着。 “这吕布着实不简单啊。”荀彧叹口气,一套简单的剑法,竟然让他舞的金光闪耀,这七星的武将武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中年人点点头,“不错,吕布是战场大将,最擅长的还是长兵和弓箭,这剑法都能舞的金龙闪现,若是战场相见,恐怕……” 中年人没有说完,显然是心有余悸。 荀彧点点头,深以为然。 两人都是汉臣,自然是不希望董卓做大,只是看眼下情形,恐怕是难以控制了。董卓军本就兵多将广,如今再加上一个这么勇猛的吕布,试问还有谁能阻挡他。 “过些日,我便辞官归乡,这雒阳之事,还要仰仗曹校尉了。” 曹校尉遗憾的摇头,“本初回了冀州,如今文若也要走,这朝堂之上,恐怕以后连个说真话的人都没哟了。” 荀彧抬头迷茫的看着前方,“生不逢时啊。” 董珷摇摇头,赶走淡淡的眩晕感,逞强的坚持看完了吕布的剑法,其实还蛮后悔的。早就知道会被他的帅气从容压制,本应该在他舞完之后,应付了事的。可是现在被弄伤眼睛,本就不熟练的刀法,一会可能更会丑状百出了。 上都上来了,董珷只能硬着头皮挥动起了长刀。 如果说吕布的剑舞是艺术和技巧的完美结合的话,董珷的刀法就只能说是劳动人民日常活动的真实写照。 而且看上去董珷很有生活体验,劈木砍柴十分拿手。 一套劈柴刀法刷完,董珷不用看现场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耍砸了,这简直就是丢人丢到天下皆知了。 以后肯定会有人到处宣扬,董卓宴会上,他的儿子董珷表演了一门三十六路劈柴刀法,那真是刀刀砍在笑点上。 “哼!” 听到身后董卓的冷哼,董珷身上的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 014、所谓一见如故? 在宾客们的叫好声中,董珷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晃回了座位。 这些人的倒彩声并没有打击到董珷,大家低估了他的脸皮厚度。 只是董卓那喷着火苗的眼睛却让董珷彻底的心凉了,看来今天这趟形象挽回大作战彻底的失败了。 本来一开始,还是好的,经历了门口的一翻考验,老董头对他的影响也有所改观,可是没想到最后会来这么一出。 看了坐回到座位上恢复一脸装逼样的吕布一眼,董珷对这个家伙的好感度彻底清零了。 就算吕布刚才道了歉,董珷也不会真的大度的原谅他。 ‘虽然本来对你的人品就没有报多大期望,可是没想到竟然低劣到这种程度,还假惺惺的道歉,哼!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宴会继续,有了董珷的‘助兴’,气氛竟然意外的热闹了起来,这气一顺,嘴就管不住了,酒就喝多了,到最后能保持形象的就没几个了。 董珷不去灌他们耍酒疯,回到座位坐下之后,直接吹了一壶酒,顿下酒瓶,他才发现自己跟荀彧的席位间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人。 这人身材不高但是却很健硕,长相老成持重,眼睛微眯着自有一股淡淡的威严,下颚上留着跟荀彧同款的短须,不过更长更密一点。 要是之前,董珷一定会赖着荀彧介绍他认识一下这个英武的汉子,可是刚刚经历了要命的黑色五分钟,此时的他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裤裆里,又怎么会主动的去找不自在。 举起酒壶晃了晃示意敬酒,虽然酒壶已经空了,可是谁在乎呢。 放下酒壶,董珷发呆的盯着眼前的桌子,暗暗为以后做打算,看这情形,回去之后,就要准备跟春叔收拾细软跑路了。 雒阳是待不住了,否则不被董卓neng死,也早晚被这些居心叵测的人坑死。西面牛辅守在长安,西凉是董卓系的大本营,去了等于没跑。东面关东诸侯马上就要吹集结号,到时候人吃马嚼的肯定会影响民生,去了也不安稳。北面有胡人,自己外语不行,没法沟通。这样一来,就只能去南面了。 南面是富饶的荆州,据说刘表能做荆州刺史,跟董卓有着很大的关系,(时间先后可能有出入,考究党别闹,几法),自己去了,说不定能唬住那个耳根子软的刘荆州,混个不错的位置。 ‘可惜我穿越在董卓儿子身上,不然的话现在去投曹老大,凭我对三国演义的一知半解,怎么也能混个吃喝不愁啊。’ 董珷也就这点出息了。 历史上跑的最快的人叫曹操,说曹操曹操就到。 董珷刚想到不能去投曹操,心有遗憾,就听旁边一个磁性的男中音低声说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酒乃解忧之良品,在下西园典军校尉曹操,不知可否请董公子共饮一杯,以解心中忧虑。” “曹操!”董珷眼睛猛的睁大,脖子一步一顿像碟片卡顿一样的转过头去看坐在旁边那个温柔帅气的大叔,“嗳哉惜?” 曹操一愣,爱宰兮,这啥意思。 董珷的眼睛开始放光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刚还想着去逃奔曹操,曹操就出现了,要说我果然是主角吗!怎么办,怎么办,刚才的囧态一定被老大看见了吧,这样会不会拉低我在他心中的印象分。哈子卡西!怎么会这样啊!’ “请?”曹操举着酒杯,一脸笑容的示意着。 董珷慌忙拿手中的酒壶上去碰,举到一半才想起来,里面已经干了,红着脸丢掉,又拿起一壶新酒,跟曹操的酒杯碰在一起。 “曹,曹,曹校尉,”董珷激动的嘴都瓢了,“我,我,我不好意思,这,这壶我,敬你!我干了,你,你随意。” 说完,也不等曹操反应,举起酒壶就咣咣咣往喉咙里灌。 曹操转头诧异的跟荀彧对视一眼,对董珷的这个态度表示不太理解,不过曹操到底是个场面人,见状也不含糊,放下酒杯,提起荀彧桌上的酒壶,“如此美酒,怎能让董公子独饮,操配你共饮一壶。” 荀彧嘴角抽搐着看着这俩本不认识的人话没说完整一句,便灌下了一壶酒,不仅暗自摇头,孟德性格直爽,善结交天下豪杰,只是这位董公子,恐怕有些当不起豪杰二字啊。 董珷喝完酒,打个嗝儿,这才发现曹操竟然也拿着酒壶在喝,眉头一皱,怎么能让老大跟自己一样的喝法呢。 “曹校尉不必如此,是我敬酒在先,怎么能让你陪喝一壶。” 说完,也不管曹操的阻拦,又从旁边的桌上扯过一壶酒,拍开盖子就往下灌。 曹操见没阻拦成功,对方又开始喝一壶新的了,酒劲加上拗劲一起发作,也不管什么礼仪了,豪迈的大笑一声,“好!董公子有如此海量,操便奉陪到底。” 于是,在宴会的角落里,发生了一副东汉末年最惨烈的拼酒大赛,事后据在场的荀彧统计,曹操和董珷两人当日饮酒各自不下二十斤(据说汉时一斤约250克,搞的我都不敢乱说话了)。 即使古代的米酒度数低,也架不住一口菜不吃连续对瓶吹啊。 到最后,曹操喝的满脸通红,双眼发直。而董珷直接就躺地上不动弹了,除了偶尔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以外,其他症状跟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宴会什么时候结束的,董珷不知道,怎么回到广阳门附近的家里,他也不知道,只依稀记得好像是见到了偶像,然后喝了很多酒,而且光顾着喝酒,话都没说上一句。 昏昏沉沉的时候,董珷感觉迷瞪瞪的脑子里,老是有一团金光在闪,他想自己看一下到底是什么,却怎么也看不清。 气恼之下不想去看了,那团金光却一直在眼前绕,躲也躲不过。 不知过了多久,董珷被那团金光绕的实在是受不了,翻身就吐。 昏暗的烛光下,一个木桶放在床边,接住了董珷的呕吐物,一只小手抚上了董珷的后背,轻轻的给他顺气。 吐了半天,董珷感觉连肠子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了,这才意犹未尽(这啥感觉)的擦擦嘴,在那手的搀扶下,躺了回去。 不一会,一条凉津津的湿毛巾被敷到了额头上,碰到额头的那只手酥软细滑,显然不是春叔的老手。 ‘不是春叔?这家里还有别人吗!’董珷猛的睁开眼睛,只见一个明显不似中原血统的小姑娘站在床前,正焦急的看着自己。 董珷放心的闭上眼睛,‘是热巴啊,我果然是在做梦,也不知道她一会会不会帮我……。’ 015、剑击游龙 夜色正浓,油灯闪烁昏暗的卧室里,董珷倚在床头,捂着像是要炸开一样的脑袋跟眼前的小女孩对视。 女孩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不能吃……那个鼻梁高挺,眼窝轻陷,虽然说不上哪里不协调,可是脸却相对立体,怎么看都不似中原人。 而且这孩子跟后世一个女明星长的很像。 “你叫什么名字。”董珷捂着脑袋,鼻孔对着女孩悠悠的问道。 女孩张了张嘴,努力了半天,最后却说不出话来,只能转头着急的看着春叔。 春叔本来不在,是听到董珷醒了,才匆匆赶过来的。 春叔笑笑示意女孩不要害怕,“公子,这个孩子叫娜巴,母亲是个胡姬,他父亲前些日子染病死了,母亲想回西域,就把她卖了做盘缠。刚好我今天出门碰上了,我这心里一合计,你现在也大了,需要个丫头伺候了,正好这丫头卖的也不贵,我就做主买下来了。你放心,她很勤快,也不是哑巴,只是害羞。” 春叔说完,娜巴慌张的看着董珷,她母亲本来是打算把她卖到青楼的,她虽然年纪小,不太清楚青楼是做什么的,可是多少也知道那里不是什么好女孩该待的地方,这个人家虽然小,但是人少清净,只要服侍好这个年轻的小少爷(突然就脸红了),她应该能过上安稳日子。 像娜巴这种出身的人,能安稳的活着也是极其不易的。 董珷转头,对上春叔期盼中带着些哀求的脸,叹了口气,买就买吧。春叔年纪毕竟大了,为了董珷和他母亲操劳了半辈子,如今却连一个后人也没有,有个孩子跟在他身边,就当时给他尽孝了。 至于这中原之地京都雒阳,弄一个胡人侍女会不会被别人嘲笑,反正董珷已经是一个笑话了,虱子多了不愁。 “既然进了家门,以后你那胡名就不要用了,春叔你有没有好名字推荐的。” 春叔松口气,他就知道公子心肠软,一定会留下娜巴的,“嗯,叫小花?” 春叔起名字的本事也就这样了。 董珷翻个白眼,还等等呢,小花,干脆叫天霸动霸tua好了。 不过既然春叔喜欢花,董珷一锤定音,“那就**花吧。”(作者起名字的本事也就这样了。) 喝了醒酒汤,被春花搀扶着重新躺下,董珷偷偷的鄙视了下自己,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这种被软妹子服侍的感觉还是蛮有挑战性的。 嗯,想要克服这种享乐主义对人的腐蚀,就要先深入其中,知己知彼才能一战而克。 春叔带着春花离开,董珷一个人躺在床上,脑袋依然昏昏沉沉的,可是这次他却没有办法睡着。 因为只要一闭上眼,就有一团金光在眼前闪,醉酒的时候这金光就在绕,那时董珷以为自己脑子喝酒喝瓦特了,出现幻觉,可是如今已经清醒了,这金光依然在眼前晃,那就有问题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董珷觉也不睡了,准备好好搞清楚,看看这金光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清醒之下,再集中注意力看过去,董珷这才发现,这金光绕来绕去的,似乎是有一条小蛇在围着一个东西转圈圈。再仔细看,却发现那并不是一条小蛇,而是一条缩小的金龙,有角有腿有鳞有尾。 这金龙一刻不停的上下翻飞着,大有绕到天荒地老的意思。 看着看着,董珷突然发现金龙的游动轨迹好像有些熟悉,应该在哪里见过,可是脑子晕乎乎的,根本想不起来。 “哎,早就到就不喝那么多酒了,都怪那个吕布,害我在偶像面前……等一下,吕布!” 董珷精神一震,在凝神去看那金龙的游动,这才想起,这不就是吕布白天耍剑的时候,舞出的那团金龙嘛,难怪有些熟悉。 ‘可是这金龙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子里呢,难道……’ 想起什么,董珷觉也不睡了,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就爬了起来,周围没有趁手的家伙,他便冲出门,到柴房里扯了根烧火棍,然后又急匆匆的回到房间。 厢房里,春叔刚回去睡下,就听到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等他出来看时,刚好见到董珷拿着树枝回屋,便连忙上去。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有老鼠吗?” “呃,老鼠?”董珷一愣,“没有,春叔你去睡觉吧,我后背痒找根棍子捅捅。” “那哪行,你后背伤刚好不久,很容易再受伤的,你这样,我去**花,让她来帮你揉揉。”春叔说着便往另一边春花睡的厢房走。 那边门一开,春花走了出来,怯生生的看着春叔,“春叔,我……” “你……” 哐!董珷把门关了起来,并从里面别死,“你们都回去睡吧,不用管我,我很好!晚安!” 打发了春叔和春花,董珷站在屋子中央,闭上眼睛开始仔细观察那条游龙的行迹。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这应该是自己的一场机缘,至于跟穿越后精神力变异有关,还是跟系统有关,就无所谓了。 静下心,仔细的看着那条游龙,它划过的轨迹,就是吕布剑尖的轨迹,而被它环绕的那个东西,隐约有个人形。 看到这一幕,董珷知道自己要发达了,有了这个过目不忘的本事,以后都不用请老师,偷学就好了。 当下,董珷便学着那个人影的样子挥舞起了手里的烧火棍,游龙在他的思维控制下,可以改变快慢速度和观察角度,这就相当于以上帝视角在看吕布耍剑,这个feel……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过去了,外面传来了鸡鸣声,再过不久,就天亮了。 董珷耍了半晚上的剑,酒基本醒了,但是反复观看‘吕布耍剑.avi’却很是消耗精神力,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 不过成果还是蛮显著的,经过半晚上的学习,董珷现在已经基本上练会了这套剑法的套路,剩下的就是熟练巩固和实战演练了。 随着董珷的记忆,那团金光也慢慢的变淡,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又耍了一遍,董珷累的直接瘫倒在地上,虽然头疼欲裂身体发虚,可是他却很开心,因为‘猛将傳’里他的人物信息发生了变化。 …… 技能:狱刀斩/长枪刺击/剑击游龙 年表:…… 中平六年九月中,观吕布舞剑,领悟剑法【剑击游龙】。 016、左军校尉 董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春花趴在一边的桌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桌子上放着已经凉透了的饭菜。 刚醒过来的董珷喉咙有些发干,轻轻咳了一声,春花立马醒了过来,瞪着大眼睛远远的看着董珷。 “水……” 春花一听董珷说话,砰砰砰就跑了出去。 “你……”董珷被这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打败了,自己起身下床,喝了口水润润喉咙,然后抓起桌上的凉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春叔过来的时候,董珷刚把一碗像是宽面条一样的东西扒进嘴里,然后意犹未尽的抹抹嘴。 “公子,这些饭菜都凉了,春花这孩子也是,我让她在这里等着你醒了叫我,她……” 春花缩在门口怯生生的看着董珷和春叔。 董珷摆摆手,“春叔你就别埋怨她了,我吃的挺饱,也不算太凉……”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大门被推开,一行人走了进来。 转头看去,却见一个武官打扮的人,在一队兵士的簇拥下,鱼贯而入。 “董珷董公子在吗?” 看到他们,董珷心里一跳,该不会是老董头秋后算账,派人来找麻烦了吧。 “公子你先躲躲,我……”春叔昨天多少听说了一些董珷的丑事,怕这些人是来找麻烦的,便想出去顶锅。 董珷拉住春叔,“在雒阳城中,他们想找我麻烦,躲是躲不过的。” 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到了那武将身前,董珷作揖行礼,不卑不亢道,“在下董珷,不知将军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武官上下打量了一下董珷,然后板着的脸突然绽放开,笑着拉起董珷,“董公子身为相国之子,怎么会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可害的本将好找。” 一看这态度,董珷和春叔同时松了口气,不是找麻烦的就好。 “一言难尽,”董珷摇摇头,“将军先请屋里坐,喝杯茶水。春叔,烧水煮茶。” “哎,哎,”春叔点头拉着春花往厢房跑。 武官拦着董珷,“董公子不必客气,今天有公务在身,改日再来叨扰。” 涉及到公务了,董珷也不好再说什么,“还没请教将军尊姓大名。” 武官笑着自我介绍道,“不敢当,鄙人李肃,蒙相国不弃,忝为虎贲中郎将。” 董珷昨日见过了蔡邕董卓荀彧吕布曹操,对李肃这种小人物的出场已经免疫了,只是对他的职位有些兴趣。 虎贲中郎将,统领虎贲禁军,相当于后世中央警备团团长,这官当的可是比荀彧和曹操都高。 大人物啊。 “原来是李将军当面,失礼了,失礼了。”董珷样子做的很足。 “哎,说过不必客气,董公子见外了。”李肃赶紧又扶起董珷。 “这次来,实则是受了相国之命,来给公子宣旨的。”李肃拍拍手,“来呀。” 身后,自有兵士端着一个木盘过来,上面放着盔甲等物。 “这是……”董珷心里有了一些猜想,骐骥的看向李肃。 李肃笑道,“相国有命,命董珷为西园军左军校尉,即日赴任。公子,恭喜啦。” ‘做官了?’董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昨天把董卓得罪成那样了,怎么他还会给自己封一个职位,还以为就算不再次下狱,也起码会冷处理从此不闻不问呢。 李肃拍着董珷的胳膊,“以后大家就是同僚了,董校尉,请多多关照了!” 西园军是灵帝时设立的一支新的武装组织,共设八校尉。典军校尉曹操就是其中之一。 十常侍之乱后,随着上军校尉太监蹇硕身死,中军校尉袁绍不满董卓逃跑,另有两校尉死于贪腐战乱,西园军已经频临瓦解。 如今的西园军,名义上已经划归虎贲中郎将李肃统领。 也就是说,从今以后西园左军校尉董珷大人,就是李肃手下的军官了。 想通了细节,董珷对待李肃就不能那么随便了,当即抱拳行礼道,“卑职见过李将军。” 李肃满意的点点头,作为一个投机分子,他虽然能单枪匹马深入敌营说服吕布杀父投降,可是面对他身后大腿董卓的儿子时,心里还是多少有点小忐忑的。 董氏父子的关系,一直是雒阳官场背后议论的话题,大家众说纷纭却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听说董珷连董卓都敢当面顶撞,来之前的李肃还是有些担心的。 可是闻名不如见面,这个董公子真心没有都市传说中的那么二,那么愣,看来是一个懂事的。 “董校尉不必行礼,我们虽是同僚,但却一见如故,私下当以朋友相交。”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董珷点头称是。 李肃还有事,客套了几句便转身离开,待他们走后,春叔和春花才从厢房里出来。 春叔摸着硬邦邦的盔甲,心里五味杂陈。 就像一个希望后辈出人头地的老人,春叔是希望董珷有出息做大官的,可是老人们都希望孩子能做文官,每日做做学问,处理下政务就可以高迁升职,不需要用身死拼杀博身位,毕竟刀剑无眼。 可是,没想到,董珷最后还是走上了一条武将的路子,这个命令是董卓亲自任命的,春叔知道他们都没有能力去改变。 春花躲在春叔后面,看一眼盔甲,再看一眼董珷帅气的侧脸,脸不知不觉的又红了起来。 董珷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口,心里虽有些对未来的怀疑,但是还是很兴奋。 终于踏出这一步了,不管董卓到底是何居心,至少,董珷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官职,还是武职。 跟春叔想的不一样,在这个猛将如云的世界里,真的做一个文职又有什么意思呢,只有拿起枪到战场上去搏杀,去割草,才不枉来世间走这趟啊。 当然,将军难免阵上亡的道理董珷还是知道的,他也没有想着以现在一星的实力,就跑到阵前跟六星七星的吕布关羽张飞他们放对。 距离关东诸侯集结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如果能抓住这段时间组织出一支属于自己的势力,不管是应付雒阳大撤退,还是之后长安的风风雨雨,都是资本。 信心万丈的董珷忽略了一句话,叫做世事难料。 017、被打上门 董珷在春叔和春花的帮助下,废了半天劲儿,才把盔甲穿戴好,然后便威风凛凛的出门了。 没有马,也没有公交车,所以董珷就只能步行。还好从住的地方到西园并不远,走路也就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董珷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琢磨着应该怎么给自己的部下们一个下马威。 虽然没有真的当过兵,可是电视里面也是看过猪跑的,像董珷这样的空降兵,到了新单位,被上司同事下属们联合打压是很正常的事。 董卓儿子这个倒霉身份和一星武将的辣鸡实力一样不能成为收服兵痞们的武器,要想让他们认可自己,还是要下一番苦功夫了。 只在野鸡大学混了两年半的董珷虽然学生时代有经历过为期两个礼拜的军训,可是那些科目说实话并没有留下太大的印象,而且就算是能记住一些,就凭那三脚猫的东西也未必能指挥的动别人。 还没有等想出办法,便已经到了西园军驻地,穿着一身盔甲走了大半个小时,累的一身臭汗的董珷在大门口叹了口气,看来只能见机行事了。 董珷离开家不久,一个穿着紫色劲装的少女骑马踏破了董珷家的大门。 少女动作矫捷眼神凌厉,更兼得马术惊人,骏马在院子里飞速的转了一个圈子,最后一拉马缰,骏马人立而起,少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装完逼,这才扯着嗓子大喊。 “董珷呢,董子琥你给我出来!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少女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马蹄声响,一个青年将军紧随其后进入院子,这人并没有像少女一样围着院子转圈,而是进了门便直接下马,只身来到少女马前,拉住她的缰绳。 “大小姐,且勿动怒,相国有命,我们还是赶快回府吧。” 少女瞪着好看的大眼睛居高临下的怒视青年,“季柯将军,不必用爷爷来压我,今天我定要踏平这里。董子琥竟然敢如此丢人现眼,当日我就不该那么轻易的放过他。” 这少女正是董卓的宝贝孙女董白,当日被董珷的反间计蛊惑之后,便急匆匆的去找董卓报告。没想到董卓却根本没当一回事,还说她被耍了。 被董卓的笑声弄的很尴尬的董白当时就想返回刑狱大牢去把董珷neng死,可是董卓却让她回一趟西凉去给她太奶奶也就是董卓的老母亲报个平安。 董卓的老母亲已经年近九十,老太太生平最喜欢自己的大孙子,也就是董卓的嫡长子。 后来董卓嫡子因病去世,只留下董白这么一个女儿,老太太便又把所有的喜爱都转移到了董白身上。 至于董珷,呵呵,一个婢女生的野种而已,除了亲妈,谁会在乎。 董白这一去就是十好几天,直到今天才赶回雒阳,路上听去接她的季柯将军说起最近雒阳发生的趣事,一听董珷在宴会上将董卓的脸丢的一干二净,气顿时就不打一处来,当即挥鞭打马离开了队伍,直奔董珷家里而来,任谁拦都拦不住。 季柯将军淡定的笑了笑,这才驱马追了上来。 听到马蹄声和喊叫声,春叔连忙从厢房里跑了出来,春花趴在门边上又好奇又恐惧的向外张望。 看到是董白,春叔的老脸突然不规则的抖动了一下,心里嘀咕一句,这煞星怎么来了。 这当然只能在心里嘀咕,说出来就看不见雒阳明天凌晨四点钟的太阳了。 “大小姐,”春叔陪着笑脸上前,“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老头子可是好些日子都没见着您了。” “春爷爷……”任是董白刁蛮任性,看到春叔还是低声的打了个招呼,春叔是董府的老人,曾经陪董卓出生入死过的,董白知道,董珷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董卓念及跟春叔之间的感情。 所以说,董珷到底是不是董卓的亲儿子啊,怎么就混到需要仰仗家里老仆在老爹那里讨面子了呢。 “春爷爷,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让董珷出来,我要当面质问他,”董白越过季柯将军和春叔,上前继续喊道,“董子琥,不要每次有事都要春爷爷给你撑腰,赶紧出来受死,否则我一把火烧了你这院子。” 季柯将军往旁边让了让,但是拉着马缰的手没有松开,这个春叔的来历他并不清楚,看董白的态度,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路人龙套,搞不好比自己的戏份还要多一点。 这样的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哎哟喂,我的大小姐啊!”春叔哭笑不得,“你把这院子烧了,老头子我可就只能睡大街啦。” 董白一滞,“这,这不正好吗,烧了这里,春爷爷跟我回相府住啊,让董子琥一个人睡大街就好了!他这是罪有应得。” 春叔笑着拱手,“大小姐你就放过老头子吧,这里虽然清贫比不得董府富足奢华,可是也足够清净悠闲,正适合老头子安享晚年。大小姐您有什么怨气就往老头子身上撒,放过这个院子吧。” 董白叹口气,不甘心的道,“春爷爷您不能老这么护着董子琥,上次爷爷就被他气的半死,这回听说他丢人丢的雒阳城人尽皆知了,您要是再纵容他,下一次,他就会贻笑于天下的!” 春叔摇头,“前次牢狱之后,公子已经改了许多,昨天他还去找老爷认错了,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大小姐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董白瞪着好看的大眼睛,“他?找爷爷认错?怎么可能,他是发癔症了吗?” 春叔拱手道,“所以说,公子是真的改过了,连老爷都认同了他,封他做了西园左军校尉,公子刚刚以及去赴任了。” 董白疑惑的回头看季柯将军,季柯将军眨眨眼睛,表示自己昨天离开雒阳的时候还没有听到这个消息。 “我还是不信,董子琥读死书读了一身臭脾气,不可能那么容易改变,”董白着急的四处打量着,似乎想找出躲猫猫的董珷。 “咦?”看了一会,董白突然发现了躲在门里的春花。 “那是谁?” “那是春花,我给公子买的婢女。”春叔解释道。 “婢女?”董白嗤之以鼻,“董子琥读孔孟之学,讲仁义道德,怎么会用婢女呢,季柯将军,带着那个婢女,我们回府。” “末将遵命。” 春花留着泪被强制带离了她还没待满二十四小时的院子,而春叔对此却无可奈何。 018、上班第一天 发生在自己家里的婢女抢夺事件,董珷并不知晓,他此时正站在西园里一脸蒙逼。 李肃只是告诉了董珷来这里上班,却没有告诉他找谁报道,这就尴尬了。 西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没有指示牌看板娘提示的情况下,想自己找到办公室比背三五一十五要难多了。 时近午后,虽然农历九月下旬了,天气比较凉爽,但是天上明晃晃的大太阳挂着,紫外线强度还是很高,这样的午后,一眼望去连条喘气的狗都不好找。 “现在雒阳的军营都是这么无组织无纪律吗,就这倒霉样子,难怪有虎牢雄关之险,还是被关东杂牌军打的屁滚尿流。” 董珷皱着眉头往里走,心里想着,看来自己要搞一套现代化非系统非专业的练兵之法了,不然早晚被这群乌合之众连累死。 走了没几步,刚还抱怨没有见到人的董珷就见从墙角转出一个人,这人长的中等身材,但是很壮,胡乱穿在身上的麻衣,坦胸露怀的露出壮硕的胸大肌和一大片杂草一样的胸毛。 猝不及防间的相互对视,让这人提裤子的手都僵住了,一团乌漆墨黑的大鸟卧巢就这么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董珷打招呼的手停在半空,尴尬癌都犯了,我这是该先跟上面还是下面打招呼啊。 那壮汉打量了一眼董珷的穿着,然后嗤的笑了一声,一边慢条斯理的把大鸟兜进去,一边仰起脸,鼻孔对着董珷,面带不屑的道,“这位将军穿戴这么整齐可是要到楼子里去驰骋?呵呵,怕你是走错门了,楼子在那边出门右拐。” 说完,系好腰带,这人转身准备离开。 董珷难得见到一个活人,虽然这人穿着打扮行动举止怎么看怎么都像个流氓,可是看他随随便便的样子,应该是这里的地头蛇,找他就对了。 “哎,这位将军请留步。” 董珷拉住壮汉,虽然不知道他的职位,但是花花轿子抬人,这人既然是在军营里,叫将军准没有错。 壮汉停下,回头斜视着董珷,“别叫将军,某家可不敢当。” 董珷舔着脸上去,“阁下如此英武,一看就是睾大阴俊的绝世将才,一声将军绝对当得,当得。” “哟呵~”壮汉干脆转回身,叉着腰笑对董珷,“你这人长得瘦弱不堪,却不曾想看人还挺准,继续说,我爱听。” 董珷一头黑线,来到三国这么些天,第一次碰到个跟自己一样不要脸的人,这感觉还真是…… 这要是一个说评书的穿越到这里,肯定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讲贯口讲到天黑都不带重复的。可惜董珷就只是一个干服务业的,你让他说个十大名器的外在表现特征和内在构造的奇妙之处,他能给你说上半天。夸自己以外的一个男人长的帅,他还真是办不到。 整了整帽盔,董珷抱拳行礼,“在下是信任的左军校尉,初来军营,找不到地方,劳烦将军告知一二。” 一听左军校尉这个词,壮汉的眉头皱成了一坨,‘这西园军都快散伙了,怎么朝廷还派人来担任校尉了,这是作甚。’ “将军,将军?” 壮汉抬头,疑惑的道,“敢问校尉怎么称呼。” 董珷就知道躲不过,抱拳道,“不敢当,在下陇西董珷,未请教将军尊姓大名。” 壮汉没有回答,而是皱着眉头问,“那董Z……董相国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壮汉听完之后,直接转身头也不回的走掉了,连礼节都没有,只剩下董珷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这是对老董有意见的吧,早就知道西园军愤青多,没想到刚来就碰上一个,哎~早知道就说我爹叫董永了……” 叹口气,正要继续探索新地图,却见一个穿着深蓝色劲装的人走了过来,人还没到跟前,就已经听到了他豪迈的笑声。 “哈哈哈,这不是董公子吗,昨日你我二人一见如故,今日,可是来找操的吗?” 董珷白眼球翻的飞起,‘就算你是曹老大,这么说话还是很容被打,你才找操呢,你全家都找操!’ 曹操155年出生,到现在中平六年189年,已经35岁了(对吧,我说虚岁,哈~),这个年代的人普遍不会保养,再加上胡子拉碴的,所以看上去特显老,都够等当董珷的父亲了。 董珷拱拱手,道,“见过孟德公,昨日听文若先生说,你是典军校尉,有你在就好了,我刚来此地,正犯愁呢。” 这时曹操也对董珷一身戎装的打扮有些疑惑,“董公子为何做这番打扮,这是……” “哦,忘了说了,”董珷拍拍脑袋,“我刚被任命为左军校尉,是来上任的。” “左军校尉,”曹操听到这个名字跟之前的壮汉一样眉头皱了起来,不过他城府够深,只是皱了一下便马上舒展开,“那可就要恭喜董公子……不,恭喜董校尉了。” 董珷对当官没有什么概念,他玩的游戏里面,曹丕孙策关兴这些人哪个不是年纪轻轻就做将军带兵打仗,所以并没有发现自己才19岁就跟混了30多年才混成典军校尉的曹操平级了。 要不怎么说不管在那个时代,想要成功都是三分天赋七分努力,剩下的九十分全靠拼爹呢。 两人有了昨天拼酒的经历,现在又成了同僚,以后说不定还要一起上战场,眼看就要往铁子方向发展了。 当下曹操也不含糊,拉着董珷便去军营里面办理了相关的交接手续。 一个小时后,董珷正式就职西园左军校尉,手底下有——一二三……五个人。 站在空荡荡的军帐中,看着五个五大三粗站没站样坐没坐样像社会闲散人员多过像兵卒的兵痞,董珷感觉前途一片凄凉。 曹操坐在一边,无奈的跟董珷解释,“你也知道,这西园军本就是先帝为了防弊大将军何进兵权太重而设立的。如今先帝和大将军都不在了,雒阳又经历连番乱象,这西园军的军心早就散了。” 董珷瘫在椅子上,“可是不是说除了上军营,我们这几营都各有一千人吗,再怎么散,也不至于就五个人吧。” 这时,下面一个兵痞开口了,“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我们这右军营满编的时候也不到两百人,诛十常侍的时候,大家奋勇当先,死伤不计,如今朝廷又不发粮饷,我们也很为难啊。” “就是!”旁边有人接话道,“剩下的兄弟还有五十来个,校尉大人,不如先把拖欠了半年的饷钱发了?” 董珷挠头,曹操摊手。 一千人的右军营,满编的时候还不到两百人,吃空饷吃到这么丧心病狂的,这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019、三人行 饷钱这个问题,董珷一时也没有办法。 而西园军的主体是雒阳城中的壮丁,其中三教九流都有,想要用一句空话唬住他们想都不用想。 董珷不可能许一个自己实现不了的承诺,给自己挖坑找一大堆麻烦,所以只能收起了擂鼓点将的心思,让这五个壮丁代表先回去等通知。 几个人懒洋洋的站起来,勾肩搭背的挖着鼻屎离开。 大帐中,剩下董珷一脸无辜的看着曹操。 “孟德兄,如今我们西园军中都是这种情况吗?” 因为曹操的要求,董珷没有再继续称呼他为孟德公,而是因为同僚的关系以兄相称,同样的,曹操也不再称呼他为董公子。 曹操无奈的摇摇头,“子琥有所不知啊。我那部情况稍好,本初离开后,他那部人马基本上已经散了。其余各部情况也都差不多,西园八校尉现在只剩四人,士兵不过两千之数。可是当下朝廷忙乱,不止没有补充新兵,校尉也是如此,到今日为止,只有你一人而已。” “这……?”董珷无言以对,他也知道造成这一切的是谁,站在他跟曹操的立场上,在这种场合,都不适合谈论董卓的是是非非。 沉默了一阵,曹操哈哈一笑,“不提此事,你初来乍到,我带你去拜访一下各个校尉。” 董珷拱拱手,跟在曹操身后出了大帐。 西园八校尉中,上军校尉蹇硕是个太监,十常侍之乱的时候挂掉了。中军校尉袁绍得罪董卓,带着他的小姨子跑路了。下军校尉鲍鸿去年因为贪污被砍了脑袋。左军校尉夏牟十常侍之乱时,因为分赃不均被杀了。 所以如今西园中,就只剩下了典军校尉曹操,助军左校尉赵融,助军右校尉冯芳以及右军校尉淳于琼。 赵融是个面相很和善的人,看上去更像个厨子。冯芳有些矜持,只是冷冷的打了个招呼。 最后,在角落的一个营帐中,见到淳于琼的时候,董珷才发现,原来这位他早就见过,正是在西园门内那位坦鸟相见的壮汉。 看到曹操带着董珷进来,本来在吃喝的淳于琼顿觉酒肉都没了味道,沉着脸的看曹操,“孟德要来我处饮酒,我自扫榻相迎,却为何带这董……” “哈哈哈!仲简(淳于琼字)啊,满营皆在为粮饷发愁,你这里却有酒有肉,堪称奢华啊。”曹操打断淳于琼的话,上前抓起桌子上的一块肉食随手就填在嘴里嚼了起来。 淳于琼看了曹操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抓起酒壶一个人继续喝闷酒。 曹操松口气,拉着董珷在一边坐下来,“子琥有所不知,淳于校尉的耿直之名,在着雒阳城中人尽皆知,若是哪日他说的话不中听,那也并非是针对你,你勿要生气,多多包涵。” 董珷坐下,看着桌上的羊排直流口水,早晨吃的面条早就消化干净了。“孟德兄说笑了,淳于校尉比我大嘛,说我几句也是应该的,不会生气,不会生气。” 曹操笑着给三人都倒上酒,“来,今日借仲简的酒为子琥洗尘,满饮此杯,日后我等便是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董珷举起酒杯,跟着喊道,“那我就谢谢孟德兄和淳于校尉了,日后同为袍泽,若有差遣,我董子琥绝不含糊。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两人举着酒杯一起看向淳于琼,等待着他接上诗经秦风无衣的最后一段,然后饮下杯中酒,大家一起做朋友,从此一生一起走。 淳于琼给曹操面子,没有直接拒绝这杯酒,不过让他跟董卓的儿子一起唱着诗经干杯,那却是想也不用想。 淳于琼拿起酒杯举了举,然后便一仰头一饮而尽。 曹操和董珷相视一笑,便也都干了杯中酒。 再之后,就是曹操作为一个和事老,坐在中间活跃酒桌上的气氛了。 淳于琼是个直肠子,他跟袁绍一样,对董卓的所作所为极其的不满和愤慨,区别只是他还没有离开雒阳而已。 从一开始知道董珷这个人的时候,淳于琼就因为董卓的关系对他很有意见,然后董珷有以弱冠之年坐上了校尉,这就更让三十来岁的淳于琼不满了。 前几天董卓宴请,他并没有赴宴,所以尚不知道董珷闹的笑话,否则的话,说不定还能对董珷这样的废柴宽容一点。 可是随着酒席的进行,他慢慢的感觉到,这个董珷恐怕跟想象中的不一样。他没有想象中的大少爷脾气,也没有董卓的骄横作风。要真说起来,他就像是一个人畜无害的邻家小弟一样,带着崇拜的眼神听两人说一些剿灭黄巾时的战事。 淳于琼不相信董珷真的本性淳朴,当然更不相信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够城府深到这种程度。 所以他收起了敌意和轻视,开始对这个少年人有了兴趣。 几个各有心事的男人喝酒,最后一般都会变成拼酒大会,三人喝着喝着便杠上了。 先是淳于琼故意找茬跟董珷喝,然后董珷嫌看热闹的太闲跟曹操喝,淳于琼说曹操不仗义也跟他喝,曹操有些多了脾气上来反过来又跟淳于琼喝。 结果就是演变成了一场三国混战,最后没有胜者,从下午喝到掌灯,三个人都从榻上喝到了地上人事不省,呼噜打的震天响。 喝到一半的时候,曹操趁着清醒派人去给春叔送了个信说董珷晚上留宿军营,春叔怕影响到董珷在军营中跟人相处,所以就没有跟送信的人说春花被抢走的事。 董珷断片之前,对今天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话说,混三国的穿越者,收服武将扩充势力,是必有的套路,董珷自然也不想例外。所以,从穿越之处,他就一直在留意身边有没有可以登用的角色,而听说淳于琼这个名字的时候,董珷就起了要收服他的想法。 这位淳于老兄,虽然说在演义里面就是个酒囊饭袋,丢了乌巢,害的官渡之战袁绍大败。 可是,能够在袁绍手下做到一军主帅的角色难道真的一无是处吗? 董珷想要给淳于琼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并不是酒囊饭袋的机会。 ‘来吧,淳于仲简,拜倒在我的牛仔裤下,效忠与我,跟我一起创造新的未来吧。’ 醉倒的董珷,嘴角是翘起来的。 020、董少爷的枪 一顿大酒并不能彻底改变淳于琼对董珷的看法,只是稍微缓和了两人的关系。淳于琼不再把对董卓的不满发到董珷身上,而开始试着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同僚而已。 第二天,董珷依然没有回家。 虽然军营里空虚寂寞,可是这里却是董珷现在最需要的环境。 这里有武将,有士兵,有校场,有各种兵器。是继续增强自身实力的董珷最理想的修行之地。 所以,董珷拖曹操派人给春叔送了个信,他准备先在军营里住上几日,让春叔和春花不必挂念。 春叔接到消息之后叹了口气,知道想救回春花是不能指望董珷了,便锁了大门,亲自去了董卓的相府。 春叔离开半个时辰之后,一个穿刑狱狱卒服饰的人匆匆赶到董珷家的门前,拍了半天大门无人应答之后,这狱卒跺着脚又匆匆离开了。 身在军营之中,偶尔偷着喝顿酒不被发现还没什么,要是真的像淳于琼后来在乌巢那样干,即使敌人不杀来,自己也会把自己灌死。 所以,董珷第二天醒来之后,并没有去继续跟淳于琼联络感情,而是提了几把兵器到了校场上。 此时的西园军没有训练不用出操,所以大清早的校场,空荡荡连条狗都看不到。 董珷的面前发着三把武器,一把狱刀、一柄铁剑、一只木枪。 大家应该还记得,董珷的适性武器,第一是狱刀,第二是枪。 适性武器是啥意思呢,就是说这种武器跟人物的匹配度,匹配度高的武器练起来事半功倍,匹配度低的武器练起来自然就事倍功半。 董珷鼓着嘴巴看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放弃狱刀,虽然系统给出的是第一适性,可是对于这刀的造型和手感,董珷还真的是爱不起来。 而且,他真的不愿意,以后在战场上,拿着这玩意一出场,就被人家想起自己那个用同样武器的父亲董卓。 第二适性的枪就顺眼多了,自古以来,用枪的帅男高手就数不胜数,霸王枪的项羽,七探盘蛇枪的赵云,冷面寒枪罗成,毒龙钻加藤鹰……好像混进什么不和谐的东西。 董珷虽然每次玩游戏都喜欢选曹操阵营,可是他最喜欢的英雄却是浑身是胆的赵云,这没毛病,在暗荣的影响之下,玩三国游戏却不喜欢赵云的寥寥无几。如果电视前的你说你刚好是那几个不喜欢赵云的,你就是那了了无几,几…… 提起长枪,董珷决定了,以后自己就主练枪法,做为第二适性武器,这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一枪在手,董珷心中突然涌起老友见面的熟悉感,就像在刑狱中第一次拔刀时候的感觉,而这次的感觉比那一次还要更加强烈。 闭上眼,董珷用心的去体会这种感觉,脑子却嗡的一下,一段记忆像电影画面一样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那是十年前,在西凉,董卓请枪术师傅教董珷枪法时候的事。 那个时候的董珷因为母亲的关系,开始对董卓就有排斥,再加上自己有偏好文事不喜习武,所以虽然枪术师傅教的很用心,但是董珷却根本就学不进去。 整整三个月时间董珷就马马虎虎练会了一个长枪刺击,董卓见状,便下了一个朽木不可雕也的评语从此不闻不问。 如今的董珷已经不是那个不愿学武的董珷了,当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在记忆中观看枪术师傅教授枪术的画面时,董珷欣喜若狂。 本来还想着去偷看谁练武,说不定可以利用系统记录吕布舞剑时的外挂,偷学别人的枪法,可没想到,竟然无意中得到这么一份大礼,这就叫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果然有系统的人生就是赤裸裸的挂逼。 不过,那位枪术师傅并不是什么枪法大家,教的也不是什么绝世枪术,只是一套在军中流传的战场杀伐之术。 所以相比传统枪法的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这套枪法对枪的运用很匮乏,前前后后,不过就只有拨跟刺两个动作。 按照师傅的说法,在战场上多余的花式和动作都是没有必要的,两军对垒,你面对敌人的时候,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给你缠圈扎花,你要做的就只有两个动作,第一是将对方的武器拨开,第二是将敌人刺死。 言简意赅,师傅为自己的无能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也许。 如果赵云上了战场只会拨和刺,那早在界桥的时候,就被文丑刺穿菊花了,哪里撑的到长坂坡七进七出。 对于这个问题,董珷并没有深究,赵云枪法复杂多变有他的道理,师傅说的自然也没有错,合适的才是最好的,对于枪法零基础的董珷来说,只有两式的枪法反而是最容易学的。 这套枪法说是两式拨和刺,但是每一式都有十好几招,毕竟敌人的武器不同,力度不同,攻击角度不同,所以应对的方式也就不同。 这就厉害了,不管对方用什么武器,我都能给你拨开,然后一枪刺你要害,这是什么,这尼玛就是独孤九枪,破尽天下武功啊。 有那么一瞬间,董珷甚至想问问作者,那个枪术师傅到底是不是姓风。 不过董珷也知道,这里毕竟不是金庸小说的武侠世界,这套枪术也不可能像独孤九剑一样独步武林,不过就是多一些对枪的运用技巧而已。 站在校场中间,董珷双手握着长枪,按照师傅说的发力技巧开始拨动长枪,但见长枪在董珷手中不断的舞动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毫无规律可言。 不远处,两个人结伴出现,正是宿醉的曹操和淳于琼。 “咦,我还道我们西园中谁会这么早在这里练习枪法,原来是这个董子琥啊。”曹操眯着眼睛看着校场中间跟长枪较劲的董珷,态度和语气远不似昨日那般亲切。 “哼!”淳于琼不屑的看着董珷的动作,“粗糙不堪,就这根本不配叫做枪法!” 曹操笑着摇头,“仲简啊,你是前日没见到他耍刀,比这更加不堪。” “就这样一个人,也值得孟德你曲意讨好?”淳于琼看向曹操,一脸的不信。 “呵呵,”曹操笑笑,“他毕竟是董卓之儿,总会有用处的。” 如果曹操也是穿越人士,应该会把董珷比作卫生纸吧。 021、自讨苦吃 曹操和淳于琼并没有站多久就离开了,劈材刀法的另一个演绎版本赶狗枪法,他们为了自己的狗眼着想,实在是没有勇气在继续看下去。 天光大亮,偶尔起床嘘嘘的士兵老远看了一眼瞎比划的董珷,便绕道去了墙根。 董珷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一个人在偌大的校场上尽情的挥洒着年轻的汗水。 从生疏到慢慢熟练这是一个持续渐变的过程,有了系统的适性加成,董珷的这个过程被急速的缩短。 两个小时过后,董珷的枪已经武的有模有样,完成了一个门外汉到初级枪兵的转变,可喜可贺。 草草的吃了点早饭,董珷回到营帐找到自己的那帮手下。 五十左右的人头,到场的依然是五个人,站着坐着都没有人形,袒胸***的跟第一次见到的淳于琼没有什么两样。 “大人,叫哥几个来,可是要放饷吗?”最中间一个虽然不是最高最装,看上去却像是头头的兵痞懒洋洋的开口。 董珷记得他,昨天擂鼓点兵的时候,就是他第一个开口,提的也正是饷钱的事。 董珷冷冷的站在营帐中间,身上穿着校尉的盔甲,木制的长枪插在身边。从早晨起床练武的时候,他就是这一身打扮,倒不是说感觉有多帅,而是一方面要习惯盔甲在身上时出手的感觉,另一方面这身盔甲少说也有个十几斤重,穿在身上也能做为负重练习。 再过几天,等习惯了这身重量,董珷还准备弄些铁块绑到身上,增加负重呢。 枪乃百兵之王,董珷练了一早晨的枪,身上自然萦绕了一股如同长枪一般的萧杀之气,刚才几个兵痞刚进门的时候,还对董珷大白天的穿盔甲吓人有些不屑,可是这时候再看他面无表情的脸,竟然从那张白脸上感受到了杀气。 这些兵痞入伍之前,基本都是雒阳有头有脸的地痞流氓,哪里受的了这个,当下五个人便站成一排,秀出壮实的肌肉,十目圆睁着跟董珷对视。 虽然穿越时间不长,可是董珷也是蹲过大牢,踢过鸟蛋,手劈狱卒,更跟鬼神吕布对峙过的男人。 面对几个混混,董珷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身为兵卒,藐视上官,但这一条,我就有权把你们几个直接问罪!” 董珷眯着眼睛扫过对面的五人,见他们面露不屑,便笑着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服,也知道你们想要的是什么。” 哐啷!一串五铢钱被丢在地上,这是董珷家里仅存的家当,春叔在董珷出门之前硬塞给他的,说是请同僚喝酒应酬用的到。 在董卓还没有私铸小钱扰乱货币市场的现在,五铢钱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就地上这一坨,就够一个三口之家在如今雒阳的物价基础上悠闲的过上一年。 看到这么多钱,五个兵痞眼睛瞬间就凉了,这些钱差不多是他们五个人半年的饷钱,只要把这些钱拿到手,他们立刻就可以离开这个猪窝一样的兵营,回到市井去继续过花天酒地欺压良善的美好生活。 “咳!”领头的那个心智还算坚定,咳了一声,把脑子已经飞到花街柳巷的同伴们唤醒。“校尉大人这可是要给我们发饷了吗?” 董珷笑了笑,“不错。” “哟,”领头的把胳膊抱了起来,“那校尉您可就弄错了,我们营里死了的不算,活着的还有五十多号人,您这些钱恐怕可不够。” 董珷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发五十多人的饷是不够,可是,发你们五人的却绰绰有余了。” 几人一听,都红着眼珠子看领头大哥,有心急的忍不住小声道,“老大,先把我们的领了,其他人的到时候再说。” 那老大白了几人一眼,他不相信董珷会有那么好心,这个钱恐怕不好拿。 董珷见了,便对领头的道,“定力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陆直。” “好名字,”董珷口是心非的称赞一句,“你们不用胡乱猜测了,这些钱虽然是发给你们的,但是想要拿到这些钱,你们必须做一些事情。” 陆直笑了,做事不怕,他们这些人本来就干过拿钱给人平事的勾当,只要你肯给钱就行。 “那不知道,这算是我们前半年的饷钱,还是为大人您做事的赏钱。” 这有区别吗?这当然有区别。 董珷开始细细打量这个叫做陆直的人,作为一个四肢发达的壮丁,头脑竟然少有的不简单,果然对得起你这酷似周杰棍的长相。 “这军营里面的规矩你们也知道,按说这饷钱你们想足数拿到,那是不可能的。” 听董珷这么一说,其他几人的脸立马垮了下来,只有陆直表情没变,依然眯缝着一对小眼睛等待下文。 “如果你们能在明天早上辰时之前,把其他人给我集合起来,你们就可以得到你们的半数饷钱。” “另外半数呢?”陆直问道。 董珷笑了,他指了指身边的长枪,“简单,只要能打赢我,就能拿到剩下的半数饷钱。” 陆直几人起的晚,早晨并没有看到董珷武枪,对他的武力值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只是看着他一身戎装的打扮感觉挺唬人的,所以一时间竟然不敢答应。 董珷为了给他们信心,便指着几人道,“你们可以一起上,五个人对我一个。” 一听董珷这么说,几人瞬间腰板就直了,他们是打惯了架的,五个人配合在这雒阳城里就没有失过手。 “好!”陆直一拍巴掌,“那就多谢校尉大人了慷慨了。” 商量了,几人也不含糊,当下便各自回去翻出武器,然后浩浩荡荡的开到校场上。 西园军营里,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闲人,听说新来的左军校尉要跟左军营的流氓五人组对殴,呼啦一下子全跑来围观。 董珷这才知道原来这空荡荡的西园军营里,原来还有这么多活人。 人群中,大多都是底层的士兵,校尉们各自有事,没有来看热闹,像曹操,此时根本就不住军营之中。 董珷看着对面五人各自选好角度站定,心里面不由的打起了鼓,他本意不过是想找手下的兵卒PK一下磨练武艺,怕他们不认真才用钱做诱饵的。 没想到钱财在他们眼中的诱惑力竟然如此巨大,这五个人竟然有条不紊的排起了阵型,手上的兵器也各自互补。 而当董珷看到五个人兵器上,都出现淡淡的灰色无双的时候,心里突的一下,搞不好今天要载了。 022、阿直和他的小伙伴 董珷在这边懊恼,其实陆直几人也很忐忑。 虽然他们五个人自称是打遍西园无敌手的‘左军五虎’,可是毕竟都只是刚刚领悟一点无双皮毛的小字辈。在军营里面欺负一下那些普通的杂兵自然是没有问题,如果跟真正的武将对上,他们只有分分钟被秒成渣的份。 可是钱帛动人心,当叮呤当啷的五铢钱摆在眼前时,被戳中G点他们不惜为之铤而走险。 董珷屏气凝神,他自己啥实力自己清楚,以一星武将的实力对上五个拥有半星武将实力的士兵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果可以再穿越一次,他真的想回到十分钟前把自己掐死。装什么逼啊,刚学了点枪法就学人家别人家的书里面那些无敌主角跟手下士兵对练。对练就对练吧,还画蛇添足的弄彩头,真是自寻死路。 这次搞不好不光自己仅有的那点家当会被一扫而空,还要当着这几百的西园军的面,被手下把面子一败涂地。 哎,老话说的好,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要打完,就算会有颜面扫地的风险,董珷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在围观群众的一声喝彩声中,陆直为首的五人,冲着董珷发起了冲锋。 五人站了一个锋矢阵型,用枪的陆直冲在最前,另外两个用枪的同伴跟在他身边,再后面是两个一手朴刀一手木盾的刀盾手。 这是一个简单的战场突击小队,三个枪兵利用兵器长度优势,一往无前的重逢,刺破敌人的防御,两个刀盾手负责防御侧翼和补刀。 他们跟董珷离的本来就不远,五个人一个冲锋便到了董珷跟前,三支长枪如同品字型刺向董珷的要害,两个刀盾兵护在两侧伺机偷袭。 董珷作为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雏儿,面对这样的合击之势,一开始是懵逼的,他的速度本就快的不多,想要同时拨开三把长枪并不是容易的事,何况还有两把长刀。 有那么一瞬间,董珷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虽然因为是切磋,大家没有用真正的武器,而是木杆前段绑个布团占些面粉代替长枪。可是三个枪兵的冲锋之势,还是让董珷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 躲不开的。 在心念动摇的一刹那,董珷脑海中突然浮现起枪术师傅说过的一句话,枪乃百兵之王,枪势讲究一往无前,如果用枪失了锐气,那么将必死无疑。 所以面对对面个少年人势如破竹的进攻之势,董珷的应对之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以攻对攻,师傅并没有教给董珷防守的枪法,进攻却是最好的防守。 董珷双手猛的发力,长枪斜端,枪尖直指锋矢最前端的陆直,只要将箭头打败,锋矢阵便不攻自破。 董珷微曲的双腿上,灰色的无双像旋风一般平地而起,气旋迅速蔓延全身,并最后顺着枪杆汇聚到手中的‘长枪尖’上。 灰色的无双在‘枪尖’上汇聚,到极限后猛的炸开,就在这一瞬间,董珷的身体已经从原地突击而出,速度之快,甚至在身后拉出了残影。 “长枪刺击!” 五点无双瞬间清零,董珷爆发出了全部实力的迅猛一击,枪头直直的刺到了陆直的枪头之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其长枪击的寸寸碎裂,而陆直的气息猛然一滞,然后身体被长枪传递而来的爆炸性力量推的直接向后飞了出去。 陆直飞在半空中的时候,就已经承受不住晕了过去。两边的枪兵正在奇怪眼前的敌人怎么消失不见了,便感觉到旁边一股旋风升起,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狂风吹飞,撞倒了身边的刀盾兵,四人一起化作了滚地葫芦,摔在一起。 董珷松口气,用长枪驻地,撑住因为无双见底而变的虚弱的身体,长枪刺击接三百六十度狱刀斩,这是董珷临时想出的应对办法,效果大家都看到了,五个半星级武将实力的士兵被打倒在地。代价是,本来每招只需要两点无双的招式,结合起来却用光了五点的无双。 围观的群众虽然都是好勇斗狠之徒,可是真正能使用无双的却基本没有,否则的话,也不会被‘左军五虎(流氓)欺负那么久。 如今看到了真正的武技,更是见到了‘左军五虎‘的惨败,当下便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董珷站在原地微笑着对大家示意,然后转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五人,对被波及最轻,还清醒着的两个刀盾兵说道,“怎么样,还要不要继续?” 两人见状,连忙摇头,随即垂头丧气的起身搀扶起陆直和两个枪兵,在众兵痞的嘲笑声中,狼狈逃窜。 董珷提起枪转身朝着自己军营的方向一步一步缓缓走去,所过之处,士兵们自动分开两边,让出一条通道给他通过。军营之中最讲实力为尊,董珷的这个下马威虽然本意只是给自己的左军营看,可是却意外的在整个西园军中都打开了名声。 一步一步挪回营帐,董珷关上门的那一刻,强撑着的身体瞬间就垮掉了,噗通一声如同一堆烂泥一般瘫倒在地。 紧张和无双耗尽的虚弱感一齐袭来,董珷再次感觉到肾被透支的囧态。 “这尼玛,无双完全不够用啊,五点无双,放个屁的功夫就用完了,我这连五秒真男人都算不上,还谈什么驰骋沙场,成就猛将传说啊。” 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上结网的花蜘蛛,董珷对自己今天的表现还算满意,至少立威的目的是达到了,以后至少在左军营中,自己的话应该会是比较好使的了。 剩下的时间,便是利用几个月的时间,把手下的五十来个兵训练出来,等到雒阳大撤退的时候,找个机会,做一些保护文臣高官和字帖书籍之类的任务,说不定可以刷一点文臣集团如王允杨彪之流的好感度,然后在董卓允许的范围内,好好发展一下自己的实力。 有了文官的帮忙,再努力讨好一下董卓,长安的生活应该不会太难过才对。 董珷就像天花板上的花蜘蛛一样,在阴暗的角落里悄悄的编制着梦想的大网,至于结果会如何,这谁知道呢。 023、 一直休息到下午,虚弱的感觉才消失掉,无双也重新恢复到了五点。 董珷计算了一下时间,发现无双的回复时间应该是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一点,这样的恢复速度显然无法满足日益紧张的国内形势的需要。可是一时之间,董珷对于提升无双总量和恢复速度的方法也是一筹莫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傍晚的时候,董珷出营帐溜达,碰到了回营的曹操。 曹操虽然依然笑着跟董珷打招呼,可是董珷却能看出他眼神中的萧索和落寞。 “孟德兄,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董珷作为曹操的‘朋友’,朋友有难事自然不会不理不睬。 曹操叹口气,强颜欢笑道,“也没什么,文若离开雒阳了,下午刚刚把他送走。” “什么!荀哥走了?”董珷震惊不已,好不容易在雒阳发现一条大鱼,还没开始攻略呢,竟然就自己跑掉了,这我该用什么表情。 曹操心情黯然,这长安城中自己的知己又少了一人,也不知再过多久,这里就会遍布董卓的爪牙,真到了那个时候,这个雒阳就将不再是大汉的雒阳,天下也将不再是大汉的天下了。 “走,寻仲简喝酒去。”曹操一拉董珷,两人直接杀奔淳于琼的军帐,又是一夜宿醉。 此后一连十几天,董珷一直留在军营里面,家里他没有再派人送信,春叔也没有来军营里找过他。 这虽然让董珷心里有些怀疑,可是却也得到了难得的自由,而这样的生活反而是他前世二十几年里最习惯的。 早晨天不亮就起床,先是五公里负重跑,然后练一个时辰的枪法,上午的固有节目是跟‘左军五虎’对练。 在董珷自我封印了无双的使用之后,‘左军五虎’的合击之术一度占过上风,可是随着董珷对枪法熟练和对枪的理解加深,‘左军五虎’的压力越来越大。 直到十天后,董珷仅用枪法武艺就将五人压制,五人用尽千方百计,都无法攻破董珷的枪围的时候,他们才终于认识到,自己等人的钱饷恐怕是拿不到了。 不过董珷到底还是把钱给了他们,这十几天,因为他们的关系,董珷的枪法才能突飞猛进。而‘五虎’做为陪练,身上少不了会被打到捅伤,如果再不给他们一点钱做汤药费的话,董珷估计自己手下的兵就要非战斗减员了。 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饷钱,‘五虎’果断的把同僚们拉下水,剩下的五十人,在他们的催促下逐渐归队,而董珷的陪练团队也进一步壮大起来。 下午是董珷总结经验、练习剑法,陪练士兵们舔舐伤口的时间,剑法被董珷作为一个杀手锏,暂时没有在人前施展的打算。 到了晚上,则自然是跟曹操和淳于琼每晚雷打不动的酒局。 十几天的时间,淳于琼终于对董珷有了改观,他不似曹操那么会演,他对一个人不管是讨厌还是喜欢都会写在脸上。 董珷用十几天如一日的豪爽和洒脱,在酒桌上彻底征服了淳于琼,让他对这个杯到就干绝不划水无论你喝到什么时候喝多少我都奉陪到底的董卓儿子,产生了知己一般的感觉。 要不是有董卓这根刺在,淳于琼这个时候,搞不好都拉着董珷撒黄尿拜把子了。 这天傍晚,军帐中只有董珷和淳于琼两个人,现在即使没有曹操在场,他们两个也能喝的热火朝天,绝不冷场。 几杯酒下肚,董珷突然发现今天好像少了点什么,“咦?淳哥,曹哥去哪里了,怎么今天没有见到他。” 淳于琼已经对董珷这新潮的称呼法见怪不怪了,“孟德啊,司徒公王允今日寿宴,孟德受邀赴宴去了。” 董珷喝了点酒,脑子有些懵,一时之间没有搞清楚状况,“这位王大人过生日,怎么就请了曹哥一个人啊,淳哥你咋没去,是不是人家怕你耍酒疯,才没叫你啊。” 淳于琼嗤之以鼻,“切!我淳于仲简人品不敢说,酒品绝对是响当当的,你小小年纪竟敢质疑,看来今天不把你喝倒,你便不知道老子的厉害。” 董珷笑着跟淳于琼连干三杯,喝完之后,又突然想起一事,“哎,这王大人也太不懂事了,不请淳哥你就罢了,为什么也不请我呢,难道他不知道我现在才是西园军的扛把子吗?” 自从董珷把自己的左军营收拾的服服帖帖之后,便开始在三人酒局上自称西园军扛把子,曹操和淳于琼二人在听过了扛把子的解释后,便一笑了之,他们自然是不同意董珷的说法的,只是懒得跟他较真而已。 谁知,淳于琼听了董珷的话,却突然不愿意了,“怎么,难道是哥哥我这里的酒菜比不得王大人府上的香甜,哼!既然如此,你明日起便在自己营帐中用饭食,这里的酒菜老子们独自享用。” 董珷一见淳于琼发脾气赶紧举酒赔罪,这陪喝酒都快陪出胃下垂来了才好不容易刷起的好感度,可别因为这么一句话再给黄了。 “淳哥,是小弟我错了,我认罚,自罚三杯!” 说完也不含糊,咣咣咣三杯酒就灌了下去。 淳于琼见了,这才变回笑脸,两人恢复了和气,继续你来往外的喝着小酒聊废话。 到了半夜,两人都喝的差不多了,曹操才披着星光回了军营。 董珷出门放水,正巧碰上回来的曹操,于是便兴奋的拉着曹操一起再喝一顿。 曹操见董珷似乎真的喝多了,走路两腿都发飘,便没有跟他撕扯,而是顺着他两人一起回了淳于琼的营帐。 三人坐定,各自再饮三杯,董珷毕竟年轻,喝到这个时候,实在撑不住,放下酒杯便趴到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待呼噜声起,看似醉熏的淳于琼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精光,他转头,一脸严肃的看着曹操,脸上没有一点醉意。 “怎么样,王大人可是有所图……” 曹操抬手制住淳于琼的问话,指了指董珷,两人点点头,起身离开了营帐。 营帐中,董珷睁开迷离的双眼,叹息一声,随即有闭上眼,很快便进入梦想。 024、路遇中二女 鸡鸣破晓,新的一天来临,一场大戏即将开始。 清晨,董珷一如既往的早早起床练枪,这已成为雷打不动的固定项目。 从昨晚听到曹操去参加王允的寿宴的时候,董珷就知道传说中的‘剧情任务——孟德献刀’要开始了。 董珷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可是他却并不期待,因为这意味着曹操即将离开,而沉迷在曹操虚情假意中的董珷并不希望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不过董珷绝对不会参与其中,因为不管是哪个阵营,如果是因为他的参与而被改变了历史进程,所带来的后果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所以董珷打定了主意,今天要在军营里面呆上一天,无论是谁都别想把他忽悠出去趟那滩浑水。 然后,没过一个小时,董珷就匆匆的暂停了上午的攻防训练,跟随陆直离开了军营。 昨天晚上,陆直被派去董家探望春叔,他在门口叫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答。陆直等到月上中天都没有等到春叔回来,出于担心,他便翻墙进了董府。 结果,凭借陆直敏锐的直觉,他从门口的痕迹和灶台的灰尘上得出一个结论。 “大人家里恐怕是十几天都没有人住了。” “这么说来……”董珷突然停下脚步,一脸愤怒的看着陆直,“你竟然翻墙进了我家!” 陆直一头黑线,“大人,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管家和婢女都不在,你应该愤怒的难道不是他们弃你而去私奔了吗!” 董珷摇摇头,加紧了步伐,“不要乱开玩笑,春叔就像我的父亲一样,怎么可能抛弃我。” 陆直擦掉脑门上的细汗,‘到底是谁在乱开玩笑啊,好人没好报。’ 两人脚程很快,不一会便到了董珷家,拍了拍门,果然发现家里没有人。董珷身上没有家门钥匙,不得已之下,只得跟陆直一样,翻墙进了院子。 陆直撇着嘴在外面溜达。 十几分钟后,董珷翻墙出来,远处吃着面饼的陆直见了赶紧跑了过来把几个饼塞向董珷手里。 “大人里面情况怎么样,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董珷摇摇头谢绝了陆直的好意,“院子里有很多马蹄印,我们去找附近的人问问,看是不是有什么人来过。” 陆直收回面饼自己咬了一口,然后指着饼摊的老板说道,“我刚问过老板了,他说十几天前,确实有两个骑马的人来过。” “骑马的人,两个?”董珷眉头一跳,跑到饼摊前细细询问。 老板是老雒阳人,家门口发生的事自然是有些印象,即使过了十几天,他还依然记得领头的少女,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他却永远忘不了少女那紫色的劲装是多么的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紫衣少女,”董珷突然感觉这个搭配好像有点熟悉,“那少女大概多大年经,长多高。” 老板指着不远处经过的一个穿着粉紫色绫罗衣衫的少女道,“喏,就跟那个姑娘差不多年纪,不过个头和身材也都差不多。” 董珷皱着眉头看向老板,“你确定你只是一眼,就看的出那个人的年纪、个头和身材?” 老板胸脯拍的咣咣响,“我老武绝对不会乱说话,要是有一句假话,就让我妻妾偷汉子,让我被药毒死。” 董珷拍拍老板的肩膀,“风大,别闪着舌头。” 转过身,董珷远远的盯着远处的那个少女,眉头紧锁,紫衣少女,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为什么到这里来找麻烦呢。 少女低头走着,突然发现不远处一个人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顿时有些恼怒,她虽然只是不过是一个歌女,可是也不愿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盯着。 “难得出来一次,为这么个登徒子生气不值得。”少女心里暗暗劝解自己几句,然后转个方向继续走。 少女因为有些生气,这个转身的动作不自然的有些傲娇的感觉,一下子让董珷心里的熟悉感更加的强烈了。 董珷转身,朝少女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下身苦思冥想。 少女回头发现那个登徒子竟然离自己更近了,一气之下,也不逛街,转身就往回走。 董珷感觉自己就要想起来了,那肯放过她,跟在身后便尾随了过去。 陆直吃完饼,见董珷追着少女离开,忙追了上去,虽然对于校尉不找家人反而追女人的做法有些不解,可是他还是时刻准备着上去帮忙按住手脚。 少女快快慢慢的走着,身后的尾巴却始终甩不掉,气的银牙都快咬碎了。见前面有个小巷是个死胡同,少女眼睛一转,转身便钻了进去。 董珷不知就里跟在后面便进了小巷。 小巷并不深,走了几步便已到底,少女停步转过身笑眯眯的看着董珷,“这位公子……” 一看到少女那略带邪恶的笑容,董珷脑子里铮的一下,像是隐藏在柯南阴影里的新一鸡,突然从某个线索上,推理出了事实的真相。 我知道了! 董珷双手一拍,“跟我有仇的紫衣少女,那个人,是董白!” ‘董珷’入狱之前,因为来雒阳并没有多久,所以还没来得及树立什么敌人,而董珷穿越之后,有过冲突的人,也只有董白一个女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天在大牢里,董白穿的就是紫色衣服。 “陆直,”董珷转身便走,“你回营去叫上你那几个兄弟,我先去趟相府,你们集合之后,到相府门口附近等我。” 陆直刚走到巷口,听到董珷的吩咐连忙称是。 这时候,却听巷子里响起少女似水似歌、清澈动听的声音,“这位将军尾随妾身至此,为何不发一言便要离开呢。” 董珷摆摆手让陆直先走,自己则回身抱拳,“不好意思打扰姑娘了,在下无疑冒犯,只是看你的打扮像极了一位故人,勾起心头思念,这才贸然相随,若给姑娘造成不便,在下这厢给您赔罪了。” 少女哼了一声,“将军说辞未免太过牵强,若不能给小女子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恐怕今天,你很难踏出这里了。” 董珷有些呆,雒阳的女孩都这么野吗,我不过是多看了你几眼,难不成你还要让老子以身相许? 看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董珷懒得跟中二病纠缠,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夺! 一把飞刀插在董珷脚前的路面上,身后少女的声音突然变的有些阴森。 “我的话,将军可是听不懂?“ 024、打到你哭 董珷看着离自己一步距离的那支造型奇特的飞刀,眼角不自然的抖了抖。 这位小姐姐来势汹汹,看来今天想轻松的走出这个小巷并不容易啊。 董珷也是个有脾气的人,虽然你还是一个孩子,可是如果不分场合的胡乱撒泼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时的董珷已经忘记了是他尾随了人家大半条街在先,对春叔的担心让他的脾气有些轻微的暴躁,这在前世面对女生的时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早晨走的匆忙,董珷并没有带自己的长枪,只是随意的垮了一把剑,而在这个小巷中,长枪反而不好施展,短一点的剑更合适。 挚剑在手,董珷转身一脸怒容的看着少女,“小菇凉,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轻易的跟一个男人进阴暗的小巷,也不要轻易的在这种地方惹怒一个健壮的成年男子,这后果,你承担不起。” 少女听完董珷的话,神色却反而兴奋了起来,“怎么,终于隐藏不住,想要原形毕露了吗?” 董珷看着少女兴奋的表情,顿时感觉自己有些不好了,咱俩到底谁是弱势的一方啊。 少女手上微一用力,插在地上的飞刀铮的一声飞回到她的手里,然后也不知道她怎么扣了一下,这飞刀便跟她手上的一段链条连在了一起。 “哼,废话少说,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意图猥亵少女,都是你这样的军痞败坏了我们雒阳的风气,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板着脸说要替天行道,董珷突然觉得好笑,我这是脑子被驴踢了吗,怎么会真的陪这样的中二病胡闹。 方要转身离开,董珷却突然眼睛圆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对面的那个说要替天行道的小姑娘,手上的链条甩了甩变成一条九节鞭,然后那九节鞭上,突然就爆发出了璀璨的无双,虽然颜色不是很明显,可是那确实千真万确的——绿色。 绿色无双,三星武将,董珷突然有些腿软,同时对这个世界的恶意又有了一些更清醒的认识。随便在大街上尾随一个少女,就是完爆自己的三星武将,这尼玛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的装个逼了。 少女显然已经被董珷沮丧的表情戳到兴奋点,娇叱一声,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像一只秀气的小野猫,嗖的一下就扑向董珷。 小野猫,少女的速度很快,快到董珷现在的目力都没有办法完全看清的程度,等他反应过来,少女已经冲到他身边,九节鞭一甩,如同一条吐信的毒蛇,盘蜒着袭向董珷的胸膛。 董珷知道自己的速度肯定跟不上少女,所以干脆也不去防守,而是挺剑刺向少女微微隆起的小胸脯。反正自己的胸口位置上,有盔甲和护心镜的保护,即使被击中,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如果少女再心狠手辣一点,上来就直接刺董珷的咽喉的话,他绝对不敢做此选择,可惜少女毕竟是个刚刚长大的萝莉,没有经过社会的磨练,心智尚还良善未泯,对邪恶这个词理解的更是不够彻底。 董珷看出了少女的手下留情,自然也看出了少女招式的青涩,他毕竟也是跟几个个大头兵对练了十几天的人,对战经验相对比较丰富的。 果然,胜券在握的少女看到对方的长剑竟然刺向自己胸口的时候,顿时有些着急,虽然她有把握在自己被刺中之前,伤到对方,可是如果对方拼死用长剑捅伤自己……那里的话,那以后还怎么嫁人。 想到此处,少女慌乱的回撤去防守。 少女这一退,便给了董珷反击的空间,一套‘剑击游龙’被熟练的施展出来,但见一条灰色长龙,围绕着少女的周身不断游走,龙头始终不离少女的胸口和小腹等要害位置。 ‘剑击游龙’果然不愧是学自吕布的剑法,剑法一起,三星的少女竟然被绕的无法脱身。 少女没有经验,被对方用精妙的剑法像流氓一样骚扰着,越打越害羞,越打越慌乱,羞乱之下,招式也走了样,绿色的无双成了摆设,三星的实力根本发挥不住来。 而董珷却是越打越嗨,这些天虽然有兵痞们对练,可是他们对董珷磨练境界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只是熟练招式而已。 要知道武将跟普通士兵的区别可不只是身份上的不同,拥有无双的武将,每一刀每一剑都带着源自无双的特殊能力,都是可以伤到人五脏六腑的招式。 如今有一个三星的武将做陪练,董珷开心的简直菊花都要绽放了。 灰色的长龙越舞越快,龙头的冲击越来越强,龙身环绕中的少女,此时都快要哭了,密密麻麻的冲击让她连思考的能力都没快失去,只能像狂风巨浪中的一条小舢板,无助的飘摇着,时刻面临着倾覆的危险。 而此时的董珷却突然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吕布这套‘剑击游龙’显然不是‘狱刀斩’和‘长枪刺击’一样的大路货,这套剑法中蕴含的招式和能量,让现阶段的董珷根本没有办法去理解。只能通过对招式的不断演练一点点揣摩其中的韵味。 经过半个小时的高强度不间断的剑舞之后,董珷终于从中摸清了一点意思,长剑铮的发出一阵如同龙吟一般的清鸣,然后爆出一团白光之后,炸成寸长的碎块。 仅仅是入门了一套剑法,就让董珷突破了界限,成为了拥有白色无双的二星武将,而普通的长剑竟然只撑了半个小时,便被剑气冲垮。 这‘剑击游龙’的威力竟强悍若斯,那除了剑法之外,更擅长使戟和弓的吕布到底会强到什么程度呢。 真的像游戏里面一样,强的如同鬼神一般吗。 董珷看着手里的半截剑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对那位‘义兄’吕布的向往和恐惧,现在他对自己的态度就有些模糊了,而两年后,当两人真正的站在对立面上的时候,自己能守的住全尸吗。 “呜~” 一声悲鸣打断了董珷的沉思,他抬头一看,却见对面方才不可一世的傲娇少女,此时正抱着胳膊蹲在地上,肩膀耸动着,两只大眼睛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噗噗的往下掉。 ‘我这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董珷满意的点点头,闪身出了小巷,还是赶紧去相府救春叔比较要紧。 025、大小姐 董珷到相府门口的时候,陆直五人已经到了,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几人心里都有些忐忑。 这毕竟是权倾朝野的董卓的府邸,如果校尉大人要在这里闹事的话,就凭他们几个人,力量似乎有点太弱了。 “校尉,”陆直在其他人的怂恿下,凑到董珷跟前,“您也姓董,不知道您跟这董相是什么关系啊?” 董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此时说来话长,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让给你们跟我一起强闯相府。” 见陆直等人安分了下来,董珷接着吩咐道,“一会,我先进府,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要是半个时辰我没有出来,你们就直接回军营,当此事从来没发生过。” “如果我此行顺利的话,过一会,我会从府里带一个老人出来,到时候你们负责带他回军营,相府这边我来应付,明白了吗?” 陆直几人点点头,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们没有什么危险,自然可以应承。 交待完,董珷便收拾了一下行装,起身往相府走去。 门房依然是老秦,老秦见到董珷的时候,表情有一些错愕,不过也没多说什么,而是引着他进了府门。 陆直见董珷安全的进了大门,这才松口气,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咱们这位校尉啊,搞不好还真的跟董相有点关系呢,我们……” 一把尖锐的利刃出现在陆直的喉咙上,打断了他的话,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你们是谁,刚才进去的那个人又是谁?” “什么人?”其他几人见状都呼的起身,怒气冲冠的瞪向陆直身后的人。 却只听一身轻叱过后,四道黑影如闪电般滑过,四个人一声不吭的便跌倒在地。 “女侠饶命!”陆直果断的怂了,对于少女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直身后正是被董珷欺负哭的那个少女,她哭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但是哭过之后却变的坚强了起来。 之前董珷吩咐陆直来相府门口的时候,少女听到了,她因为某些原因,知道今天相府可能会发生一件大事情,因为担心董珷会从中搞破坏,所以带着一腔的敌意和复仇之心,一路尾随董珷来到了相府门口。 不过,让少女没有想到的是,董珷这趟来,还真的只是为了自己的私事,难道真的错怪他了。 ‘他们是西园军的人,那么那个董珷便是西园军的校尉,跟曹校尉是同僚,应该不会影响到曹校尉的行动吧。’ 不错,少女是司徒王允府上的歌女,昨晚王允大宴宾客,她有出场歌舞助兴过,后来机缘巧合听到了曹操和王允的谈话,所以才会知道这些事。 却说董珷跟着老秦进了相府,一路上亭台楼阁的,不一会就把董珷转晕了。 老秦一脸沉默的走在前面,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董珷在后面仔细的用心记录来时的路,也没有心情去跟老秦套近乎。 两人走着,当第三次经过同一个花亭的时候,董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秦叔,这院子到底多大啊,怎么同样风格的亭子这么多,你看连上面的诗赋都一样。“ 老秦手一抖,对着董珷礼了礼,“公子莫怪,人老了记性不太好,这院子里面老夫也不常来,这不就走错了。公子海涵,海涵。“ “秦叔您说哪里话,我不会介意的,只是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去找大小姐,麻烦您好好认一下路,别一会走到父亲那边就不好了。“ 老秦叹口气,不再转圈圈,而是引着董珷直接去了董白所在的跨院。 到了地头,老秦直接就离开了,董珷上前叫问。 叫了没几声,跨院中传来一阵声音,然后就见一个穿戴整齐的青年将军从院中转了出来。 “见过董公子,“青年将军抱拳行礼,正是当日岁董白一起去董珷家抓人的季柯将军。 董珷自然认识这个一直跟在董白身边的青年将军,当即拱手道,“在下前来拜见董大小姐,烦请张将军通禀。” 季柯将军上下打量了董珷一番,点点头转身进了跨院。 董珷待他走后,便左右环顾着,最后在墙跟处找到一根扫把,他上前把扫把头踩断,把柄提在身后。 没了武器的董珷只能拿这个防身了。 刚才那个青年将军有多厉害董珷很清楚,虽然拿跟木棒也依然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但是至少可以给自己一点点的安全感。 不一会,季柯将军再次出现,把董珷让进了跨院里,刚一进院子,院门便轰的一声关了起来。 院子北面的一张椅子上,董白穿着一身紫色的罗衫,像碧瑶一样,叠腿抱胸的坐在那里。 旁边,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跪在地上,手上捧着一个果盘。 见到董珷进来,董白笑着拍拍手,“二叔还真沉的住气,都过了十几天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董珷虽然每次看到董白一脸不乖的样子,都想按着她的头好好教育教育她,可是现在的场合明显不对。 “董大小姐,请问春叔现在人在哪里,你有什么意见,尽管冲着我来,春叔他年纪大了,受不起折腾。” “哈?”董白有些吃惊的看着董珷,“我还以为你会先问这个小美人的事呢,没想到你对春爷爷还挺关心的。” 董白转过头,心疼的看着跪在一边穿着丫鬟衣服的春花,“你的主人根本就不在乎你呢,小可怜,不如你就一直留在我身边,伺候我好吗?” 春花头低低的,不敢言语。 董珷只是歪头看了春花一眼便不再理会,他跟春花没有什么感情,如果春花真的能做董白的丫鬟的话,至少比跟着自己受苦强。 “想知道春爷爷的下落吗,可以。”董白指了指一旁的季柯将军,“打败他,我就告诉你。” “打败他?”董珷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让我跟张季柯单挑,你脑子里面有泡吗,我以前的人设是书生哎,你好意思让一个书生跟一个至少五星往上的武将单挑!‘ 季柯将军提了一把长枪,直接走到院子中央站定,手朝着董珷抬了抬,道声,“请!” 董白笑道,“你可知道爷爷本来安排的左军校尉是给季柯将军的,你既然抢了季柯将军的位子,就露两手给他看看,让他心服口服,你这位子也才能坐的心安理得不是吗?” ‘心安理得你妹啊,这么坑你叔叔,你不怕晚上尿床吗?’ 026、差点穿越回去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不智。 这个道理董珷一直都知道,他虽然不能算是个厉害的人,但是至少不是个蠢人。 以一星的实力,挑战三星的小女孩或许还可以因为对方的年纪和心性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如果以刚入二星的实力,去挑战一个久经沙场的五星武将,那就不是勇敢,是龙傲天。 董珷自认自己没有龙傲天日天日地日神仙的本事,所以果断的把手中的扫把杆丢到了地上。 “张将军的勇武我可是早就听说过,即使是西凉军第一武将华雄华将军在此,都不敢打保票说一定能赢的了张将军,何况在下一介书生。” 听董珷这么说,张季柯一直板着的脸上浮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 董珷双手作揖,话锋一转道,“不过听闻张将军不仅武艺高强,对诗词歌赋也都有所涉猎,不如我们二人比一比诗赋?” ‘比师父我肯定不如你,但是比诗赋嘛,老子两千多年的历史底蕴虐不死你,两只黄鹂鸣翠柳,一枝红杏出墙来。千古绝句一出,任你是曹植附体相如再生也得乖乖跪下唱征服。’ 董珷心里乐开了花,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可是,如果一切都能按照他的剧本来演,他甚至都没有必要来相府走这趟了。 “哼!董子琥,你觉得你很聪明吗?”董白靠在椅背上,给了董珷一个王之蔑视的眼神,“这里是相府,这个院子里,我说了算。” 董白抬手指了指地上的木棒,“拿起你的武器,看你那猪一样的蠢样,我也不要求你打败季柯将军了,只要你能在他手下坚持十招不死,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十招?”董珷伸出一根手指头,震惊的看着董白,“不死?!你确定你没有说错?” 董白笑起来单纯的像个孩子,“我当然确定啊,所以,请千万不要死掉哦,我亲爱的,二,叔,哟!” 如果能看到董白的好感度的话,董珷相信,一定是负的无穷大,他强烈怀疑,自己的前任曾经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对这个十几岁的孩子做过什么惨无人道的鬼畜之事,否则怎么会引来了如此大的仇恨,以至于她屡次三番的跟自己过不去。 张季柯长枪点地,在木棍下一挑,木棍便灵活的跳起,旋转着飞向董珷。 董珷接着木棍的手一阵发麻,心里却是羡慕不已,对方单就对长枪的这份如臂使指的控制力,就完爆他好几条大马路,连车尾灯都看不到。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在张季柯手下坚持十招吗,那可是必死无疑啊。 对面的张季柯已经抬起了长枪,枪尖上闪烁着一点深紫色的寒芒。 “董公子,小心了!” 张季柯话落,手上的长枪突然紫芒大盛,枪尖一抖,在空中抖出无数的枪花,每一朵枪花,都像是一只猛禽的利喙,上百只尖嘴,鸣叫着扑向董珷的胸膛。 “百鸟朝凤?” 一上手就是杀招,就算董珷有长剑在手,用出他现在最拿手的‘剑击游龙’也绝对挡不下五星巅峰的张季柯这一招。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道黑影穿破院门,后发先至,如同一条黑龙一般,猛的跟百鸟撞到了一起。 轰! 黑龙倒飞而回,张季柯的百鸟也被撞的偃旗息鼓,变回银色的长枪,枪上的紫芒黯淡了不少。 倒飞出去的黑龙化作一把巨大的方天画戟,被随后走进门的一个壮汉随手接在手里。 董珷两眼含泪的回首望着走进门的吕布,突然涌起一种上前抱住他亲吻的冲动。 “义兄,你来了。” 吕布看到董珷的眼泪有些错愕,不过随即便恢复正常,好笑的道,“既然来了,怎不去义父处请安,却在这里胡闹。” 董珷突然觉得自己前世今生对吕布的看法都是错误的,其实吕布真的是个好人来着,要不是他的话,自己现在搞不好已经穿越回去了。 可笑的是对于这个救了自己命的人,‘教’了自己剑法的人,董珷竟然还曾经怀疑过他,真是不可饶恕。 “义兄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吗?”董珷跑到吕布身边,跟张季柯拉开距离。 吕布转头看着张季柯,脸露不屑,“我是奉义父之命,前来这里找张将军的。” 张季柯皱了皱眉头,他不记得自己跟吕布有过交集。 吕布不以为意的提着画戟,那画戟长有三米多,通体由黑色金属打造,成人手腕粗细的戟杆上盘着一条黑龙,前段的月牙刃上,闪着渗人的寒光,看上去,就像一支狰狞的猛兽。 “听说最近有西凉进来的好马,此事是张将军在处理,布奉义父之命,前来选取一匹,不知道张将军是否方便。” 董白从吕布进来的时候,就开始鼓着嘴巴不说话,她不喜欢吕布,就像不喜欢董珷一样。 可是她却不敢像对付董珷一样对付吕布,因为他不仅很能打,而且是爷爷身边的红人,是爷爷的仰仗。 她是任性,但是不傻,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使劲欺负,什么样的人不能惹。 所以吕布来时,董白便明智的选择了沉默,头歪到一边,不理不睬。 张季柯见状,虽心有不甘,却还是收起了长枪,准备带着吕布去选马。 董珷却难得有扯虎皮做大旗的机会,趁着吕布的震慑光环还在,凶着脸对董白喊道,“刚才张将军的一百招,我挡下来了,现在到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赶紧说,你到底把春叔关到哪里去了?” 董白斜着眼睛瞥了董珷一眼,“刚才那只是一招而已,而且也不是你自己挡住的,我劝你在我改变主意之前,赶紧离开这里,否则的话……” 话没说完整,但是威胁意味却表达的很清楚,董珷恨恨的站在原地不动,只待吕布和张季柯离开后,他就暴起伤人。 没想到,吕布却转头插嘴道,“贤弟可是在找你的管家春野?” 董珷一愣,春野是谁?我不认识啊,我到是认识春野樱。好吧,实际上他根本就不知道春叔大名叫什么。 “春管家正陪着义父和曹校尉说话,就在正厅,你去那里寻他便是。” “春叔正陪着父亲和曹操说……等一下,曹操!” 董珷眉毛一跳,撒腿就往正厅里跑。 ‘曹老大啊曹老大,你可千万别宁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你,你要是真的动了春叔,就算你是我的偶像,我依然会跟你不死不休的!’ 027、孟德献刀 相府的院子大到董珷不敢想象,他一连打晕了好几个婢女才终于找到传说中的正厅。 正厅门大开着,董珷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附近的曹操,而且他很明显的看到曹操此时的神色有些紧张,眼神闪烁着一看就知道在动什么歪心思。 厅里面,很奇怪的放了一张大床,此时董卓就像肉山一样瘫在床上,旁边并没有如花美眷伺候,反而是一个老汉一边给他扇着扇子,一边陪他聊着天。 那老汉,正是董珷此行寻找的目标——春叔。 见春叔没有事,董珷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虽然跟春叔真正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可是这个心细如发有爱心会来事还有点啰嗦的老人,却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成为了他心里一个重要的人。 董珷觉得这可能是‘董珷’对他的影响,跟他自己前世的孤儿经历没有半点关系,才怪。 春叔没事固然是好,可是看到曹操那个狰狞的表情,董珷心却蓦得揪了起来,看曹操这架势,只要得手,春叔绝对没法幸免,势必给董卓陪葬。 而在这个剧情中,吕布就像警匪片中的警察,永远都会在事情结束后才到达现场,所以想要等吕布来阻止曹操是不可能的。 眼瞅着低着头的曹操就要拔出宝刀了,而春叔还一无所知的对着董卓发笑,笑的像一个五十多岁的孩子。 董珷想要大喊,却在一时间突然失声,就像坠入了梦靥一般,怎么也喊不出来,情急之下,抓在手上的扫把杆,被他当成标枪,狠狠的甩了出去。 铮! 曹操拔出了武器,一时间厅堂中银光闪烁,墙壁和天花被映上了如同星辰一般的璀璨光芒。 曹操跨前一步,抬头看向手里的‘宝刀’,而这时一根细长的木棒,突然从后面如同闪电一般急速射来。 曹操眼角一动,随即侧身,胳膊一甩。 只见一道银光闪过,木棒被从头到尾竖着一分为二,向两边跌落在地上,切口光滑如镜,竟然一点毛刺都没有。 董卓和春叔听到声音豁然抬头,震惊的看着曹操一身正气的站在厅中央,长剑挥舞,如同神仙一般飘洒自然。 让人不敢置信的是,董卓见到这样的场面,竟然没有怀疑,而是拍着肉手大声赞道,“孟德好剑法!这柄倚天剑,就该配如你这般的英雄人物。” “倚……倚天剑?”董珷瞪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说好的屠龙刀……不是说好的七星宝刀呢,怎么会变成倚天剑,难道演义里写的都是骗人的,我不信! 曹操表情微妙的看了一眼远处嘴巴张的像要吐蛋的比克大魔王似的董珷,转身单膝触地,抱拳道,“多谢董相赐剑。” 董卓无所谓的道,“哎,孟德说的哪里话,自古以来宝剑必配英雄,这柄剑也只有跟了你,才能不辱没它的威名。孟德定不会有负孤之寄托,对吧。” 曹操的头深深的低了下去,“操必执此剑斩尽天下奸佞之辈,誓死以报董相大恩。” 春叔也看见了远处的董珷,几十天没见,他也十分想念董珷,可是碍于董卓在旁边,不敢表现的太过分,以免连带着董卓对董珷更加不满,所以春叔只能远远的看着董珷,两只皱纹密布的眼窝里,此时已经噙满了泪水。 不明真相的人见了,绝逼会认为董珷的亲爹,其实是春叔啊。 董卓又勉励了曹操几句,让他起身后,这才看着地上的两边木杆,“光天化日,丢此凶物,难道是想要刺杀孤吗?” 走近正厅的董珷听到这句话,两眼一翻,知道自己又要倒霉了,这董卓真是亲爹啊,只要一碰上他,就准没好事。 左右无人,没有办法把丢棍子的事情赖出去,董珷只能硬着头皮进门。 “孩儿拜见父相。” 看到董珷,董卓一天的好心情突然就不见了,“你不在西园好好做你的校尉,闲着没事,到相府来作甚?” ‘这话说的,跟曹操不是西园的校尉似的,为什么他能来,我就不能来,我姓董啊喂!’ 董珷心里怒吼,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表情,“启禀父相,孩儿此来并无大事,只因多日未见到父相,没有聆听到您的谆谆教诲,心中思念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今日营中无事,孩儿得闲半日,便急忙赶来相府中拜见,见到父相无事,孩儿就放心了。近日天气转凉,还请父亲多穿衣物,好好保重,勿要让孩儿挂念才好。” 一大段话说完,厅中沉默了,似乎有几只乌鸦叫嚣着从头顶上飞过。 董珷被自己的话恶心的半死,他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对一个人,一个男人说过这么肉麻的话,以后也永远不会再说,这样的经历,只要有一次,就够恶心一辈子了。 春叔老怀大慰,公子终于长大了,这才对啊,两父子哪来的那么多矛盾,相亲相爱才是和谐的一家人嘛。 曹操眼神闪烁不定,心里不断的揣测着董珷刚才的行动到底是何目的,那丢过来的一截木棒,难道是他知道了自己要刺杀董卓么?可是为什么他又不直接说出来呢。 而当事人董卓,却反而是最清新的一个,他贯彻着怀疑一切的理念,十几年如一日的用挑剔的眼光看着董珷,“你来看孤?你这进门的方式却很别致啊。” 见董卓说到最后,语气变的越来越凌厉,春叔连忙想要替董珷辩解几句,却没想董卓直接一个眼神瞪过来,将他的话全部压回了嘴巴里。 春叔做了董卓几十年的亲兵,对董卓的敬畏已经深入到了骨髓,当即便噤若寒蝉。 董珷盯着地上的两截木头,心里急的都快炸了,这没进门就丢木头的行为到底要怎么解释,才能平稳过关啊,难道说自己是投石问路吗? 董珷抬起头,双眼定定的看着董卓,董卓眼角一跳,对这突如其来的深情有些措手不及。 噗通!董珷双腿跪倒在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父相,孩儿有错,请您责罚。”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一个好的服务人员,是要有与之匹配的高超演技的,除了配合客人有时候的扮演要求之外,还能充分的给自己编造身世,博取到更丰厚的回报。 所幸,董珷在业界,还是很优秀的。 见到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露出半分软弱的儿子,突然间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哭的像个泪人,董卓的心,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血浓于水的亲情,不是说斩断就能斩断的。 “孤……” “你撒谎!你根本就不是来看爷爷的。”董白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打断了董氏父子的感情交流。 董珷一脑袋井字,‘董小白,别栽在我手里,否则的话,我会让你后悔做女人!’ 曹操痛苦的闭上眼,‘我就想简简单单的行个刺,刺不成就跑,你们一个个都来瞎添什么乱啊!’ 028、事情败露 董白的出场,让现场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特别是董珷和曹操,两个本来就心里装着很多事的男人,在这一刻竟然鬼使神差的对视了一眼。 看似普通的一次对视,他们却都在对方的眼睛中看出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更是在疑惑中,给了彼此一个模棱两可的眼神。 见到董白进来,董卓脸上浮起了明显的笑意,“来来来,乖孙女,到爷爷这里来,爷爷给吃糖糖。” 董白一头黑线的坐到董卓身旁,“爷爷,我都十四了,不要老把我当小孩子。” “在爷爷看来,你永远都是那个懵懂小童,永远都是爷爷的小乖孙女啊,哈哈……” 董白无奈的被董卓按着脑袋摸来摸去,她眼神转向下面,见董珷正一脸好笑的看着自己,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爷爷,二叔他撒谎!” 趁机站起,董白指着下面的董珷,“他今天来,根本就不是来看爷爷的。” “哦,”董卓笑眯眯的道,“那乖孙女说他是来做什么的?” “他……” “父相明鉴,孩儿对您的思念可照日月,天地可鉴。”董珷以头抢地,去他大爷的节操,小爷压根儿就没有过那玩意儿。 董卓不置可否,只是依然笑眯眯的看着董白。 这时候,一个想象不到的人说话了,曹操。 曹操抱着倚天剑,上前一步道,“这是董相家事,操本不该参与,只是有一事,若不告知董相,操心难安。” 董卓疑惑的转头,“孟德且但说无妨。” “操与董公子同在西园军,闲暇时也多有接触,每每提及相国处,公子脸上思念之情便毫无掩饰,依操之见,公子对董相的思念之言,必然是句句发自肺腑。” 董卓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董珷入军营才这么几天,跟曹操的交情就能达到让他替他这么说话的程度。 而董珷的惊讶一点都不比董卓少,不过他转念便想通了,自己刚才丢的那根木棍,曹操肯定看出了什么,不过因为没有拆穿他,他便投桃报李,帮自己圆了一次谎,这算什么,PY交易么。 董白还要说什么,董卓却拦住了她,“孟德做人一向严谨,他的话,孤还是信任的,就当你二叔是来看我的吧,中午家宴,大家都去,不醉不归。” 董卓见董白不开心,便从软床上拿起一个物件,“你看,这是孟德刚刚献给我的七星刀,你看这刀上镶嵌的七块宝石,各有各的妙用,爷爷年纪大了,用不得了,就送给你可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骏马嘶鸣,却是吕布挑选马匹回来了。 曹操回头看到,眼睛一眯,赞道,“好一匹骏马!” “那是自然,”门外吕布回道,“这马是西域上好的汗血宝马,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董卓哈哈一笑,“孟德身为军将,怎能无良马相配,这马就送你了。” 曹操大喜拜谢道,“多谢董相赐马,见如此良马,操心里实在难耐,可否现在试上一试?” 董卓大手一挥,愉快的准了。 曹操出了厅,从吕布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一跃,便上了马背。 骏马不安的摇头晃脑,却很快便在曹操的安抚下,静了下来。 曹操打个招呼,便催马离开,董珷见状,跟董卓说了一声陪曹操一起试马,然后便跟在曹操身后出了院子。 待曹操和董珷离开以后,董卓便招呼众人各自坐下,这时,缩在旁边沉默了一阵的董白突然叫了一声,“还是不对!” 见众人看过来,董白眯着眼睛说道,“听闻这七星宝刀,乃是司徒王允之物,又怎么会在曹操手里。” 吕布抱着胳膊道,“昨日王允寿宴,怕是那时赠与这曹操的吧。” 董卓点头,“王允杨彪一班老儿,虽然并未对孤表现什么不满,但是背地里,必定在私自结交人脉,曹操这样手下有兵的将才,肯定是他们拉拢的首要对象。” 董白摇摇头,“朝中军旅,比曹操值得拉拢的人举不胜举,都亭侯不比曹操强百倍。” 都亭侯吕布转头看着董白,“大小姐可是在怀疑布对义父的忠心。” 董白笑笑,“我只是打个比方,我想说的是,王允完全有更好的对象送出这把刀,为什么要送给曹操,而且曹操又为什么要今天来相府献刀呢。” 一直旁边挂机的春叔突然插嘴道,“也许他不是献刀,因为我转身的时候,他的刀身已经快要拔出鞘了。” 众人一听,顿时大惊,难不成这曹孟德献刀是假,意欲行刺才是真的么。 这时,一个长相瘦弱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正是董卓的二女婿——李儒。 李儒粗略听了一番经过后,对着董卓说道,“此事确有蹊跷,相国应即刻派人去追曹操,就言请他回来赴宴,若其不从,可就地格杀。” 董卓点头,“就依文优之见,奉先你速派人去追。” 李儒拉住吕布,“曹操不好相与,此事还要都亭侯亲自去才好。” 吕布点点头也不废话,提了画戟,骑上赤兔马便如同一股霹雳火一般冲出相府。 等在门口的少女,先是见董珷跟着曹操出了门,又见吕布风一样冲出来,心里一突,连忙赶回司徒府。 却说董珷跟着曹操后面出了相府,因为随手牵来的马没有曹操那匹马好,所以一直被远远的甩在身后。 直到往东南出了城门五里,董珷才追上停下来的曹操。 “曹哥,你怎么……跑……跑这么快,累……累死我了。”董珷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几乎要摔下马。 他穿越前是个四体不勤的废物,骑马这么颠簸的事,想都不敢想,若不是前任的‘董珷’学过君子六艺中的御之一道,他连怎么控制马匹都做不到。 “子琥追我到此处,却是何意?”曹操稳稳的做在马上,手按剑柄,随时准备暴起伤人。 董珷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布袋(陆直几人的另一半薪水),丢给曹操,“方才多谢曹哥帮我圆场,此去山高路远,且拿些盘缠路上用。” 曹操一手接过布袋,听着里面的声音,便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当下心中无限感慨。 “看来子琥确实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什么?” 董珷摆摆手,“时间紧迫,曹哥你赶紧走吧,一会儿就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029、余波未平 曹操走了,离开了雒阳这个是非之地,去了他梦想开始的地方——陈留,从此以后便如同龙潜入海虎入山林,凭借着强大的人格魅力和强硬的政治手腕,在这风云变幻的汉末乱世里,打下了坚实的基业,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写下了曹魏这个短暂却辉煌的名字。 目送曹操离开,董珷呆立在原地。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跟着曹操一道离开,作为一个三观正常的后世人,他对董卓真的是一点都爱不起来,否则也不会在恢复父子关系这件事上表现的那么消极。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穿越到了最不喜欢的一路势力的后人身上,唯一让董珷庆幸的是董卓对他的态度是同样的不待见。 这就让不想为董卓陪葬的董珷少了一些心理负担,如果董卓像宠董白那样的宠着他,董珷反而会碍于情面,陷入‘父爱’的泥潭里,为董卓积极的出谋划策奔走效劳,说不定还真的可能让实力庞大的董卓在诸侯们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就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们全部压倒,然后顺势一扫天下,成就王霸之业。 然后呢,改朝换代,董卓做皇帝,华夏大地进入一个新的政权统治。 这样一来,似乎也挺好的,大一统的政权,至少比三国混战之后虚弱的汉民族被入侵欺压奴役要好。 可是如果这个大一统的皇帝是自带‘天赋?酒池肉林’的董卓的话,那百姓依然会不得安宁。 商纣王虽已魂归天际,可是他的黑历史却无时无刻不在警醒着世人。 至于等董卓死掉,自己争皇位重新治理天下,董珷觉得那比自己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要难的多。 所以无论如何,董珷跟董卓的矛盾都是不可调和的,永远都不可能尿到一个壶里。 不跟曹操离开,是因为董氏父子的关系,外人毕竟不知道,而且在以孝治天下的大汉,董珷也不能拿跟董卓的事去博取别人的同情和归顺。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董珷矫情,他既不愿意跟董卓恢复到父慈子孝的良好关系,又不愿意做一个大义灭亲杀父证道的铁血真汉子。 只要能维持目前的这个关系就好,顺便给自己捞一点好处,还有将近三年时间,董珷相信自己一定会在这段时间里,利用现有的资源,成就一番事业的。 轰鸣的马蹄声从背后传来,打断了董珷的思绪,他回头一看,只见一道红色的影子,像火流星一样瞬间便冲至自己身前。 “吁~” 像火流星一样急冲过来的骏马在骑手控制下,以违背物理学原理的高难度动作瞬间停在了董珷身边。 吕布天神下凡一般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董珷,身体上似乎还冒着金色的火光。 董珷的马本来就矮,被吕布的赤兔那如同巨龙吐息一般灼热的气息喷到脸上,两腿一抖便软倒在地。 要不是见情况不妙提前下马,董珷就被压在那马身下了。 吕布没有跟董珷客套,而是绝代凶恶的问道,“子琥可追上那曹操了?” 董珷摇头,“我这马速度太慢,出相府时还能看到曹操,等出了城就见不到他的踪影了,只是大概知道他跑的是这个方向。” 吕布看了一眼地上的马蹄痕迹,没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董珷一眼,然后便催马继续追了下去。 董珷的那匹马直到赤兔离开很久才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董珷挠头的同时,也有些感慨,这赤兔不愧是名传千古的三国第一宝马,这哪里是一匹马,简直就是一头陆行龙啊。 至于吕布,董珷已经不想再拿自己跟他比较了,因为那是没有自知之明,是自讨苦吃自取其辱自寻死路。 不过吕布临走的时候的那个眼神,却让董珷的心里有些不安,他看着地上凌乱的马蹄印,不知道吕布到底从中看出了什么。 犹豫了一会,董珷还是决定不去把马蹄印破坏掉,任由它放在那里,反而能表示自己的清白。 自我安慰也好,自欺欺人也罢,董珷爬上马,慢悠悠的往回城的方向走去。 曹操会不会被吕布追上,追上之后会怎么样,董珷已经没有能力去管了。 溜溜达达的快到雒阳城下的时候,熟悉的马蹄声再次从身后传来,董珷回头,果然是吕布回来了。 看吕布的表情,董珷猜测他没有追到曹操,不过他没打算过问,而是悄悄的驱马闪到路旁,给吕布让出了空间。 吕布看到董珷的身影,没有停留,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便冲了过去。 董珷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去一趟相府。 春叔看来在相府呆着还不错,如果可以的话,就没必要让他回家了,只是出于礼貌,他要去跟董卓告个别,顺便告诉吕布,自己心里坦坦荡荡。 相府里,依然是那个正厅,董卓董白等人都在,多了一个中年文士李儒也是董珷认识的人,名义上,那是他的姐夫。 跟众人打过招呼之后,董珷低眉顺目的站在下面,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雷霆风暴。 让他意外的是,并没有人质问他关于曹操的事,似乎吕布也没有提过马蹄印的事,而众人在讨论的事也已经不是曹操,而是当朝司徒王允。 “文优,王允老儿的话可是真的。”董卓坐的很正,身上正有一股威严散发着,周围的气压很低。 李儒摸着颌下的短须,眯着眼睛道,“按照传信之人汇报,王司徒家里从上午就在四处翻找东西,我派人私下打听,听说是丢了什么宝物。也许,这七星刀是曹操从王允家里窃出来的。” “哼!”董卓怒拍案几,“司徒府怎么会如此容易便丢弃宝物,定是王允那厮与曹操勾结,奉先,你带三千铁骑去把司徒府给我全都抓了。” “是!”吕布转身就要走,却被李儒拦了下来。 “相国且慢,都亭侯且慢,王允毕竟是朝中重臣,现在动他,与社稷稳定不利,请相国三思。” 董卓怒气难消,正要不管不顾的下令抓王允的时候,却听一边的董白插嘴道,“二叔跟曹操比较熟悉,不知道在他看来,这王允跟曹操有没有干系呢。” 董珷又翻白眼,就知道肯定少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