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故国烬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建昭三年冬,掖庭。 萧清欢蜷缩在冷宫西角的柴房里,指尖死死抠住地面。喉间翻涌的血腥气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她的五脏六腑。她望着窗外飘落的雪,忽然想起十年前的那场大火——前朝皇城的朱雀长街被鲜血染红,母后将她推入枯井时,掌心还沾着父王头颅溅出的脑浆。 “公主,活下去……” 母后的声音早已模糊,可那截枯井中腐烂的藤蔓,却像毒蛇般夜夜缠上她的梦魇。 “咳咳!”她猛地呛出一口黑血,腕间的铁链哗啦作响。门外传来掖庭总管太监尖细的冷笑:“到底是金枝玉叶,连鸩酒都得喝三壶才咽气。” 萧清欢低笑一声,染血的唇勾起讥诮的弧度。 十年了。 从被敌国新帝楚翊丢入掖庭为奴,到被贵妃诬陷偷盗、被权臣逼作禁脔,她像条狗一样爬着活下来,却终究逃不过这杯毒酒。 “吱呀——” 柴门忽地被推开,一道玄色身影立在风雪中。那人金线蟒纹的袍角扫过门槛,腰间悬着的螭龙玉佩晃出一道冷光。 “楚翊……”萧清欢高耸的胸脯骤缩,喉间挤出嘶哑的恨意。 年轻的帝王俯身捏住她的下颌,指尖摩挲着她颈间狰狞的鞭痕:“欢欢,朕给过你机会。”他的声音温柔得令人发寒,“若你肯说出前朝玉玺的下落,朕或许会赏你一个全尸。” 萧清欢盯着这张脸。 剑眉凤目,薄唇含笑,分明是极清贵的相貌,偏生眼角一颗泪痣添了三分妖气。十年前他率军攻破皇城时,也是这般笑着踩碎了她兄长的喉骨。 “玉玺?”她忽然吃吃笑起来,染血的指尖抚上他胸口,“陛下猜猜……臣妾把它藏哪儿了?” 楚翊眸光一暗,猛地掐住她脖颈! 呼吸被掐断的刹那,萧清欢却笑得愈发癫狂。她早将玉玺熔成金块,混在楚翊御书房那尊“万寿无疆”的匾额里。这疯子日日对着仇敌的江山跪拜,真是……痛快极了。 “陛下!北境急报——” 门外陡然传来侍卫的疾呼,楚翊手上力道一松。萧清欢趁机咬破舌尖,将最后一口血沫啐在他脸上:“楚翊,我在地狱……等你。” 黑暗吞没意识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喉骨碎裂的脆响。 建昭十三年春,掖庭。 “啪!”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萧清欢猛地睁开眼。 “装什么死!贵妃娘娘的云锦袍子再洗不干净,小心你的皮!”粗使嬷嬷的鞭子抽在背上,火辣辣的疼。她怔怔低头,看到水中倒影——十五岁亭亭玉立的少女,双手尚未生茧,颈间更没有那道致命的掐痕。 这是……入宫第一日? “发什么愣!”嬷嬷又是一鞭抽来。萧清欢本能地抬手攥住鞭梢,反手一拽! “哎哟!”嬷嬷踉跄着跌进洗衣池,溅起大片水花。四周的宫女吓得鸦雀无声,萧清欢却盯着自己的掌心——指尖因常年握剑生的薄茧消失了,可方才那记夺鞭的力道,分明是前世被楚翊逼着学了十年的杀人技。 重生了! 她缓缓勾起唇角,眼底泛起血色。 “反了天了!”嬷嬷狼狈地爬起身,尖声叫嚷,“把这小贱人拖去慎刑司,杖毙!” 萧清欢垂眸掩住戾色。是了,前世今日,她因顶撞嬷嬷被打了三十棍,险些废了双腿。而当晚…… “慢着。” 一道清冷嗓音突兀响起。 萧清欢浑身一僵,只有胸口两座小小的山峰不断起伏。 青石径上,有人踏着满地海棠缓步而来。玄色蟒袍,玉带缠腰,楚翊那张妖冶的脸在春光里格外扎眼。他漫不经心地扫过众人,目光落在萧清欢湿透的凸起两个小山峰上:“这丫头,我要了。” 嬷嬷瞬间白了脸:“太、太子殿下,这不合规矩……” “规矩?”楚翊轻笑一声,忽然抬脚踩住嬷嬷撑地的手,“这掖庭,如今是东宫说了算,还是贵妃说了算?” 指骨碎裂声与惨叫声同时响起。 萧清欢死死掐住掌心。 不对。 前世楚翊此时根本不曾来过掖庭!她入东宫为婢,分明是在三个月后的那场大火…… “抬头。” 楚翊的皂靴停在她眼前。 萧清欢深吸一口气,缓缓仰起脸。 四目相对的刹那,她清晰看到楚翊瞳孔骤缩——他指尖抚上她眼尾那颗朱砂痣,嗓音陡然喑哑:“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阿芜。”她伏地叩首,将滔天杀意压入尘土。 野草芜杂,烧不尽。 是夜,东宫偏殿。 萧清欢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听着更漏声声。 屏风后传来楚翊与暗卫的低语:“查清楚了?前朝余孽近日在掖庭有异动?” “是,有人暗中联络浣衣局的宫女,似在传递密信。” 萧清欢指尖一颤,胸口一紧。 原来如此。 难怪楚翊突然出现在掖庭,难怪他会选中自己……他竟在此时就开始清查前朝势力! 屏风忽地被掀开,楚翊赤着上身踱到她面前,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胸膛滑落。他捏住她下颌,目光似淬毒的刀:“阿芜,你说……前朝公主若还活着,会甘心做一辈子奴婢吗?” 萧清欢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奴、奴婢不懂这些……” “嘘。”他指尖按在她唇上,“你这双眼,像极了孤的一位故人。” 烛火噼啪爆响,萧清欢嗅到他袖间淡淡的龙涎香。前世无数个夜晚,这香气萦绕在交缠的肢体间,混着血腥与情欲,成了她最深的梦魇。 “殿下!”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贵妃娘娘派人来要这宫女,说是她偷了……” “杀了。”楚翊懒懒打断。 侍卫愣住:“可贵妃那边……” “就说孤看上的女人,轮不到她插手。”他俯身贴近萧清欢耳畔,温热气息拂过她颈侧,“小阿芜,你说……孤该怎么罚你?” 萧清欢浑身战栗,胸前小山起伏阵阵——这次是装的。 她太清楚这疯子的把戏。越是挣扎,他越要撕碎猎物每一寸骨血。于是她怯生生拽住他袖角,泪珠悬在睫上:“求殿下……轻些。” 楚翊低笑出声,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锦帐垂落的刹那,萧清欢摸到枕下藏着的金簪。 这一世,究竟是谁在猎杀谁呢? 第二章:黄泉客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建昭十三年春,东宫。 金簪在指尖转了个寒芒,萧清欢的呼吸凝在喉间。楚翊的胸膛紧贴着她纤细的后背,温热的掌心扣住她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恰好压住命门。 “怕?”他低笑一声,厚厚的嘴唇擦过她清香的耳垂,“方才勾孤的胆子去哪儿了?” 萧清欢闭了闭眼,忍着胸口的小白兔跳出来。 帐外鸦啼声已歇,月光透过纱幔漏进来,在楚翊肩头投下一道狰狞的疤——那是三年前北境之战留下的箭伤。前世她曾用匕首抵着这道疤问:“殿下若死在此处,史书会怎么写?”他攥着她的手腕按向心口:“写太子为妖女所惑,甘愿赴死。” 疯子。 她指尖微微发颤,面上却浮起羞怯的红晕:“殿下……松些力道,奴婢疼。” 楚翊当真松了手。 下一瞬,他倏地翻身将她压在榻上,长发垂落如墨瀑,遮住眼底晦暗的光:“阿芜,你可知欺君何罪?” 欺君?萧清欢险些笑出声。 欺他算什么?她还要诛他的心,剜他的骨,将楚家江山一寸寸碾成齑粉。可此刻她只咬着唇,泪珠簌簌而落:“奴婢冤枉!贵妃娘娘的玉镯真不是奴婢偷的,浣衣局的姐妹都能作证……” “嘘。”楚翊指尖点在她唇上,“孤说的不是这个。” 他忽然扯开她衣襟,露出锁骨下一枚殷红的胎记。萧清欢浑身血液骤冷——那是前朝萧氏皇族独有的朱雀纹,母后曾说,这是天罚之印。 “前朝余孽皆有此印。”楚翊的指腹摩挲着那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你说巧不巧?三日前掖庭刚死了个带印记的宫女,今日孤又捡到一个。” 萧清欢胸口紧缩,两座小山几乎夷为平地。 原来这才是他突然出现的原因!什么看中容貌,什么与贵妃争人,全是幌子。这疯子早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前朝旧部自投罗网。 “殿下明鉴!”她猛地挣开束缚,赤足跌下床榻,“奴婢自幼长在沧州乡下,这胎记…… 这胎记是娘亲用朱砂点的!” “是吗?”楚翊慢条斯理地理着袍角,“那便请阿芜的‘娘亲’入京作证吧。” 萧清欢妩媚的脸顿时失去颜色,整个人僵在原地。 沧州那个“娘亲”,是前世她为掩人耳目买的农妇,早在三年前便病死了。这局竟是死棋! “孤给你三日。”楚翊俯身替她拢好露出小白兔的衣襟,语气温柔得像情人絮语,“若三日后见不到人……”他指尖划过她雪白脖颈,“这漂亮的脑袋,就该挂上城墙了。” 次日寅时,掖庭浣衣局。 萧清欢抱着一盆染血的里衣穿过回廊。这是楚翊给的“恩典”——许她白日回掖庭当差,夜里再回东宫暖榻。 “听说了吗?新来的丫头爬了太子爷的床!” “呸,下作东西!昨儿刘嬷嬷刚被太子废了手,今儿她就敢穿绸缎……” 讥讽声从井边传来,萧清欢目不斜视地走过。前世的十年里,这些捧高踩低的嘴脸她见得太多。倒是墙角那堆未洗的戎装让她驻足——玄甲卫的制式,袖口绣着虎头纹。 是了,三日后楚翊要赴西山春猎,玄甲卫需提前整备。 她眸光微闪,忽然踉跄着撞向木盆! “哗啦!” 脏水泼了满身,那堆戎装也染上污渍。管事太监尖声骂道:“作死的小蹄子!这可是玄甲卫秦将军的衣裳,小心扒了你的皮!” 萧清欢连连叩首:“奴婢这就去河边重洗!” 不等回应,她抱起衣物疾步出门。行至御河僻静处,指尖迅速摸向戎装内衬——果然触到一道细微的裂口。 “喀嚓。” 蜡丸从夹层滚入掌心。掰开后,露出一角染血的布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前朝暗语:「三月廿七,西山猎场,诛楚翊。」 萧清欢将布条攥成齑粉。 蠢货! 前世玄甲卫副将秦焕便是因此计暴露,被楚翊活剐了三日。这些旧部总以为她这“公主”早死了,行事莽撞如飞蛾扑火。 “姑娘,这衣裳要洗到几时?” 身后突然传来男声。萧清欢悚然回头,见一瘸腿老太监正在柳树下扫落叶。他佝偻着背,浑浊的眼却死死盯着她手中戎装。 电光石火间,她想起一人——前朝影卫首领谢危,易容术独步天下。父王薨逝那夜,正是他扮作内侍拼死送她出宫。 “谢……” “老奴替姑娘拧干水吧。”老太监突兀地打断她,枯手抓住衣裳一扯! “刺啦——” 布料撕裂声里,又一枚蜡丸落入萧清欢袖中。老太监以气声急道:“公主勿动!楚翊的眼线在树上。” 萧清欢面上不显,泪珠却成串落下:“公公饶命!奴婢再不敢了!” 暗处传来一声嗤笑,枝叶轻晃。 待那气息远去,谢危迅速在她掌心划字:「今夜子时,冷宫枯井。」 是夜,东宫。 楚翊将密报扔进火盆,看着“沧州农妇已故”几字化作灰烬。 “殿下,要杀吗?”暗卫首领跪地问。 “不急。”楚翊把玩着螭龙玉佩,想起昨夜那丫头颤抖的睫羽。分明怕得要命,指甲却险些掐破他脊背。 像只张牙舞爪的猫儿。 他忽然起身:“去掖庭。” 暗卫愕然:“这个时辰……” 话未说完,楚翊已消失在夜色中。 子夜,冷宫。 萧清欢贴着井壁下滑,腐臭味扑面而来。井底竟有暗室,谢危摘下人皮面具,露出烧伤狰狞的真容:“臣等公主十年了。” 烛火映着壁上斑驳的舆图,萧清欢瞳孔骤缩——这是楚翊的西山猎场布防图,连暗哨轮值时辰都标得清清楚楚。 “三日后楚翊出猎,随行不过三百玄甲卫。”谢危眼泛血丝,“臣已联络漠北残部,届时火箭烧山,定叫他有去无回!” 萧清欢抚过舆图上“断魂崖”三字。 前世楚翊正是在此处遇伏,左肩中箭跌落山崖。然而三日后他裹着血衣还朝,带回的却是漠北三万大军的头颅。 “谢危。”她突然开口,“你可知楚翊十岁那年,如何从狼群里活下来的?” 不待回答,她指尖戳向舆图暗处:“他会在寅时三刻故意露出破绽,在此地反设伏兵。而你们——” 烛台倏地扫落,火舌吞没布防图。 “公主!”谢危扑灭火苗,却见萧清欢眼底燃着更烈的焰。 “传令各部,三日后按兵不动。” “什么?!” “要想诛楚翊,先诛他的心。”她碾碎烛灰,“传话给秦焕,我要玄甲卫的调令符。” 谢危还要争辩,井口忽然传来碎石滚落声! 萧清欢闪电般吹灭蜡烛。黑暗中,有人轻笑着拍掌:“好一场主仆情深。” 楚翊! 冷汗浸透后背,萧清欢猛地将谢危推进暗道。转身的刹那,火折子亮起,映出来人妖冶的眉目。 “孤的小阿芜,真是处处惊喜。”楚翊剑尖挑起她下颌,“说说,你是萧家第几位公主?” 萧清欢忽然笑了。 她握住剑锋缓缓起身,任由鲜血顺着手腕淌下:“殿下希望我是第几位?” 剑尖抵上心口的瞬间,宫墙外陡然传来喧哗:“走水了!浣衣局走水了!” 楚翊蹙眉回头,萧清欢趁机撞向他怀中! “小心!” 她“慌乱”中扯开他衣襟,一枚青铜钥匙顺势落入袖袋——那是东宫密室的钥匙,前世她花了三年才偷到。 楚翊揽着她的腰旋身避开坠落的井砖,却见怀中人泪眼盈盈:“殿下,奴婢怕……” 火光照亮她锁骨下的朱雀纹,妖异如血。楚翊眸色骤深,忽然俯身咬住那处胎记:“萧清欢,你比孤想的还有趣。” 第三章:掖庭谋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建昭十三年春,浣衣局。 萧清欢跪在青石板上搓洗衣物,腕间缠着渗血的纱布——昨夜楚翊咬破她锁骨后,随手丢给她一瓶金疮药:“若留了疤,孤会心疼。”疯子连施舍都裹着毒。 “阿芜姐姐,秦将军的铠甲送来了!”小宫女捧着玄甲卫的护心镜,怯生生递到她面前。萧清欢指尖抚过镜面,一道裂痕蜿蜒如蛇。三日前她故意泼脏戎装,今日秦焕便送来破损的铠甲试探,这群前朝旧部,终究是疑她了。 她垂眸掩住冷笑,佯装惶恐:“这、这如何是好?若被将军知道……” “将军说,若姑娘补得好,便赏一斛珍珠。”传话的侍卫目光阴鸷,拇指按在刀柄上。 萧清欢抱起铠甲走向染坊,身后影子如附骨之疽。 染坊暗室。 朱红染料浸透护心镜裂痕时,萧清欢用银针挑开夹层。果然藏着一片薄如蝉翼的密信,秦焕的字迹力透纸背:「公主若真活着,三日后西山断魂崖,以虎符为证。」 虎符?她将密信凑近烛火。前世秦焕至死未交出玄甲卫虎符,原来竟用这种方式藏了十年。 “吱呀——” 暗门忽地被推开,谢危瘸着腿闪身而入。他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赫然是今晨传话的侍卫:“公主,楚翊的狗已除。” 萧清欢瞳孔骤缩:“谁让你杀的?” “此人跟踪您至染坊,必是察觉……” “蠢货!”她猛地掐住谢危咽喉,“楚翊昨日刚疑我身份,今日他的暗卫就暴毙,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 谢危涨红了脸,却见她忽然松手轻笑:“罢了,将人头送去贵妃宫里。” “什么?” “贵妃兄长掌玄甲卫,最忌惮东宫。”她蘸着血在人头上画了朵芍药,“你说,楚翊发现自己的狗死在贵妃榻下,会如何?” 酉时,东宫偏殿。 楚翊斜倚在榻上看折子,玄色寝衣半敞,露出心口一道新结痂的咬痕——昨夜萧清欢“惊慌”中下的口。 “殿下,暗卫赵七的尸体在贵妃寝殿找到。”侍卫跪地禀报,“身上……有欢嫔的耳坠。” “欢嫔?”楚翊挑眉,“孤何时封过嫔?” 侍卫冷汗涔涔:“掖庭都这么传,说阿芜姑娘夜夜承宠……” 折子“啪”地砸在侍卫脸上,楚翊笑得温柔:“舌头不想要,可以喂狗。” 侍卫连滚带爬退下后,楚翊摩挲着案上的螭龙玉佩。玉佩背面有道细痕,是今晨萧清欢补铠甲时,用银针偷偷刻下的暗语:「虎符在秦。」 “小骗子。”他忽然轻笑,“又想借刀杀人。” 戌时,掖庭柴房。 萧清欢将虎符残片浸入毒液。这是从秦焕铠甲护心镜中熔出的玄铁,沾肤即溃烂。 “公主真要赴约?”谢危跪在一旁,“秦焕分明是设局验您身份!” “他当然要验。”萧清欢将残片裹进绢帕,“毕竟当年是我亲手将虎符交给皇兄,而皇兄——”她顿了顿,“是被楚翊踩碎喉咙死的。” 柴门忽地被夜风吹开,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立在月下。 楚翊提着染血的剑,笑如修罗:“阿芜的故事,可比茶楼说书人精彩多了。” 萧清欢指尖一颤,毒帕飘然落地。 “孤竟不知,每晚在榻上发抖的小宫女,还是位铁匠。”楚翊剑尖挑起毒帕,“这虎符淬了‘牵机’?真狠心。” 谢危暴起抽刀,却被楚翊反手刺穿右肩! “嘘,别吵醒掖庭的人。”楚翊踩住谢危的伤口碾了碾,“孤的暗卫正盯着贵妃呢,你说她此刻是吓晕了,还是在骂孤昏庸?” 萧清欢缓缓起身:“殿下想要什么?” “虎符,玉玺,或者……”他剑尖划开她衣带,“你。” 她忽然握住剑锋,任由掌心血肉模糊:“虎符归您,秦焕归我。” “不够。” “再加玉玺线索。” “还是不够。” 萧清欢猛地拽过剑刃抵住自己咽喉:“那便玉石俱焚。” 血珠顺着雪颈滑落,楚翊眸色骤暗。 前世她自戕时也是这般神情——唇角含笑,眼里燃着不灭的恨火。他忽然收剑入鞘,扯过她流血的手腕舔舐:“三日后,孤要看到虎符。” 三日后,西山断魂崖。 秦焕率三百玄甲卫埋伏在密林,手中虎符另一半正隐隐发烫。晨雾中忽有马蹄声近,却见萧清欢单骑而来,怀中抱着染血的包袱。 “虎符在此。”她高举残片,“请将军验看。” 秦焕眯眼细辨纹路,确与手中残片契合。正要上前,忽见她解开包袱——一颗双目圆睁的人头滚落在地! “谢危?!”秦焕暴喝,“你杀了影卫首领?” “不止。”萧清欢微笑,“还有将军的私生女,此刻正在东宫地牢里学规矩呢。” 秦焕目眦欲裂:“你投靠了楚翊?!” “是将军投靠了贵妃啊。”她甩出一叠密信,“玄甲卫半数人马暗中调入贵妃母家,真当楚翊是瞎子?” 密信纷扬如雪,秦焕脸色煞白。这些都是他藏在铠甲夹层的绝密,怎会…… “将军若此刻降了,或许还能见女儿最后一面。”萧清欢轻抚马鬃,“毕竟那孩子才七岁,被烙铁烫哭的声音,真是可怜。” 林间杀机骤起,秦焕怒吼着挥刀劈来! 萧清欢不躲不避,笑看一支羽箭破空而至—— “噗嗤!” 箭矢贯穿秦焕右腕,楚翊的玄甲卫如黑潮般涌出。年轻的太子策马而来,剑尖挑起她下颌:“阿芜这份投名状,孤很满意。” 萧清欢垂眸掩住眼底讥诮。 真正的虎符早被她熔入楚翊的玉佩,至于秦焕那个“女儿”,不过是谢危从乱葬岗找的乞儿。这场局,她要的从来不是玄甲卫。 而是楚翊的信任,和贵妃的命。 当夜,东宫。 楚翊把玩着拼合的虎符,忽然将萧清欢拽入怀中:“孤该赏你什么?” “求殿下赐臣妾……”她咬重最后三字,“一碗避子汤。” 楚翊眸中笑意骤冷:“怕怀孤的种?” “怕脏了殿下的血脉。”她抚上他心口的疤,“毕竟臣妾是前朝余孽,不配。” 烛火倏地熄灭,楚翊将她按在冰冷的玉砖上:“萧清欢,你连恨都要算计?” 她轻笑出声,在剧痛中咬破他肩头:“是殿下教得好。” 第四章:祸水东引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蝉鸣撕开闷热的午后,萧清欢跪在贵妃寝殿外,掌心托着一盏冰镇葡萄。琉璃盏壁凝出水珠,顺着她手腕的鞭痕滑落,蛰得生疼。殿内传来贵妃娇笑声:“太子近来倒是宠你,连西域贡品都赏你了。” “娘娘说笑了。”萧清欢垂首,余光瞥见贵妃指尖捏着的金丝檀木盒——那是三日前楚翊命人送来的“避子汤”。 贵妃忽地敛了笑,鎏金护甲划过她下巴:“本宫丢了一支九凤衔珠簪,听说……最后是你收拾的妆匣?” 萧清欢指尖微颤。前世便是这支簪子,让她被生生剁去三根手指。贵妃的局,果然分毫不差。 “奴婢惶恐。”她叩首的瞬间,袖中暗袋轻抖,一枚蜡丸滚入砖缝,“奴婢愿带人搜检各宫,为娘娘分忧。” “哦?”贵妃挑眉,“若搜不出呢?” “奴婢自请入慎刑司,受拔舌之刑。” 申时,兰芷宫。 萧清欢领着两名嬷嬷踏入庭院时,正撞见丽妃倚在廊下喂鱼。这位新晋宠妃不过二八年华,眉眼娇憨如鹿,偏偏颈间戴着一串东珠——那是楚翊上月剿灭海寇的战利品。 “奉贵妃娘娘令,搜查各宫。”萧清欢屈膝行礼,目光扫过丽妃鬓间一支素银簪。 “搜便是了。”丽妃懒懒摆手,鱼食撒得漫不经心,“只是若碰坏了陛下赐的珊瑚树,本宫可要剁人手的。” 萧清欢低眉顺目地走向妆台,指尖掠过首饰匣时,袖中暗钩轻挑。九凤衔珠簪的流苏擦过匣底,悄无声息落入夹层。 “找到了!”嬷嬷突然尖叫,从丽妃首饰匣下扯出金簪,“果然是这贱婢偷的!” 丽妃猛地起身,瓷碗摔得粉碎:“胡说!本宫从未见过此物!” “人赃并获,丽妃娘娘还有何话说?”萧清欢捡起簪子,凤口衔着的东珠闪过冷光,“还是说……您连贵妃的嫁妆都敢私藏?” 戌时,东宫密室。 楚翊听着暗卫禀报,指尖摩挲虎符纹路:“所以,丽妃当场撞柱明志,贵妃却坚持要废她双眼?” “是,陛下已命大理寺彻查。” 烛火忽明忽暗,映出楚翊唇角玩味的笑。今日这场闹剧,看似是后宫争宠,可当暗卫从丽妃宫中搜出南疆密信时,事情便有趣极了——那些信上盖的,分明是玄甲卫的暗印。 “阿芜在哪?” “跪在浣衣局领罚,说是……办事不力。” 楚翊忽地起身,玄色披风扫落案上密函。函中细述丽妃兄长与南疆往来的铁证,而落款日期,恰是九凤簪丢失前三日。 子夜,浣衣局。 萧清欢将红肿的膝盖浸入药汤,身后木门吱呀作响。 “孤的欢嫔好手段。”楚翊倚在门边,抛来一瓶伤药,“一箭三雕,既除了丽妃,又让贵妃与玄甲卫生隙,顺带……”他俯身捏住她脖颈,“把孤也拖下水。” 萧清欢仰头轻笑:“殿下指什么?南疆密信?玄甲卫暗印?还是……”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未愈的咬痕,“这个?” 楚翊眸色骤暗。 那夜她服毒后,太医院查出毒源是贵妃送来的胭脂。如今想来,从避子汤到毒胭脂,这女人早织了张天罗地网。 “丽妃的东珠,是你换的。”他指尖抚过她诱人的锁骨,“用海寇赃物替换贡品,引发陛下猜忌——萧清欢,你连君心都敢算?” 她忽然咬住他手指,贝齿碾出血珠:“是殿下教臣妾,杀人的刀,要淬满七情六欲的毒。” 骤雨拍窗的刹那,楚翊将她按在染缸边沿。靛蓝染料泼了满地,如泼墨山水缠上两人衣袂。他咬着她耳垂呢喃:“那支九凤簪,其实在孤手里吧?” 萧清欢呼吸一滞。 “那日你补完铠甲,偷走孤书房钥匙。”他指尖探入她湿发,“密室里除了虎符,还有萧氏皇族的陪葬清单——缺了支九凤衔珠簪。” 染坊的铜漏滴答作响,她忽然笑出声:“殿下既知道,为何还纵着我闹?” “孤想看看……”楚翊扯开她腰间系带,染缸中浮起一串东珠,“你这把刀,究竟能捅多深。” 三日后,冷宫。 丽妃蜷在草席上,双目裹着渗血的纱布。铁门开启时,她嘶声尖叫:“滚!本宫要见陛下!” “娘娘省省力气。”萧清欢将食盒放在地上,“您兄长通敌叛国,午时刚被腰斩于市。” 丽妃浑身剧颤:“是贵妃!是她陷害……” “是玄甲卫。”萧清欢蹲下身,舀起一勺热粥吹了吹,“秦焕死前招供,说您兄长私购的南疆火药,原本要炸的是西山猎场。” 粥勺抵在丽妃唇边,萧清欢声音温柔如鬼魅:“娘娘可知,那批火药现在何处?” 丽妃突然暴起掐她咽喉,却被一脚踹中心窝! “在贵妃父兄的私矿里。”萧清欢踩住她手腕,“三日后陛下巡查军备,您猜……那些火药‘轰’地炸开时,楚翊会把这笔账算在谁头上?” 当夜,东宫。 楚翊看着军备图上的红圈,轻敲案几:“所以贵胄们争抢的铁矿,底下埋着南疆火药?” “是,引线已换成浸过猛火油的棉绳。”暗卫顿了顿,“但萧姑娘她……” “随她去。”楚翊撂下朱笔,望向窗外雷雨,“孤倒要看看,她怎么烧这把火。” 骤电劈亮苍穹的瞬间,萧清欢正在密道中穿行。前世贵妃便是用这批火药炸死楚翊三位皇弟,如今她要这火…… “烧得更旺些。” 她点燃火折子,抛向淋透火油的粮仓。 第五章:局中局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建昭十三年夏,东宫藏书阁。 烈焰舔舐着百年楠木梁柱,贵妃一族泛黄的族谱在火中蜷曲成灰。萧清欢立在檐角,看宫人如蝼蚁般奔走呼号,唇角笑意比火光更灼人。 “萧姑娘,殿下请您观火。”暗卫的铁掌扣住她肩头。 她反手将火把掷向另一座偏殿:“急什么?这戏才唱到一半。” 暗卫正要呵斥,忽见楚翊的玄色身影踏火而来。他徒手捏住坠落的横梁,火星溅在蟒袍上,烧出一串焦痕:“孤的东宫,倒成了你的焰火场。” 萧清欢被拽入他怀中,鼻尖撞上血腥气——他掌心被木刺割得血肉模糊,却死死护住她后颈:“好玩吗?” “比殿下书房那局残棋有趣。”她指尖戳向他心口,“火油是从您私库偷的,引线用的是贵妃的蚕丝帕,这火……算不算您亲手点的?” 楚翊低笑一声,突然抱着她坠下高墙! 热浪擦着衣袂掠过,萧清欢在落地瞬间翻身压住他:“殿下若摔死了,史官写‘殉情’如何?” “写‘妖妃弑君’更妙。”他掐着她腰坐起,目光扫过废墟中狂奔的玄甲卫,“你猜,他们急着救火,还是救贵妃的罪证?” 翌日辰时,金銮殿。 “陛下明鉴!昨夜大火绝非意外,是有人蓄意焚毁兵部文书!”贵妃父兄跪地泣血,“太子殿下监管不力,难辞其咎!” 龙椅上的老皇帝剧烈咳嗽,浑浊的眼珠转向楚翊:“太子,你怎么说?” 楚翊把玩着半枚焦黑的虎符,懒洋洋道:“儿臣倒觉得,该查查藏书阁为何藏着南疆火药的账本。” 满殿死寂。 萧清欢跪在殿外,听着里头瓷器碎裂声,慢条斯理地数砖缝里的蚂蚁。昨夜那场火,烧的不止是族谱——贵妃父兄私贩火药的密账、玄甲卫克扣军饷的凭据,全在灰烬中显了形。 “传宫女阿芜!” 太监尖利的通传声响起时,她将一枚金瓜子塞进砖缝,低眉顺目地膝行入殿。 巳时三刻,慎刑司。 铁钩穿透琵琶骨的瞬间,萧清欢咬碎了舌尖。贵妃的嬷嬷狞笑着拧动铁链:“小贱人,招出主使,少受些苦。” 血顺着铁链滴入炭盆,腾起腥臭的青烟。萧清欢盯着墙上刑具,忽然笑出声:“嬷嬷可知,为何慎刑司的烙铁是鸢尾纹?” “闭嘴!” “因为先帝宠妃名讳带‘鸢’字,她在这儿烙死了九位妃嫔。”她喘息着仰头,“您猜……贵妃娘娘会是第十个吗?” 嬷嬷暴怒,烧红的烙铁直戳她心口! “砰!” 刑室门被踹开,楚翊的剑风扫落烙铁。萧清欢跌进他怀里时,故意将血抹在他襟前:“殿下迟了,臣妾的戏本子都写好了——‘太子冲冠一怒为红颜’。” “孤是来添把火的。”他扯过铁链将她手腕捆在刑架,转头对吓瘫的嬷嬷道,“继续。” 萧清欢笑意僵在脸上。 未时,东宫暗牢。 楚翊舀起一勺盐水泼在萧清欢伤口上:“疼吗?” 她蜷在草席上冷笑:“比不得殿下昨夜护着我跳墙疼。” “知道孤为何救你?”他撕开她染血的衣袖,“那本南疆密账最后一页,写着萧氏玉玺的线索。” 萧清欢瞳孔骤缩。 是了,她故意在账本夹层放入半片玉玺拓印,本想引楚翊与贵妃斗得更狠,却忘了这疯子从不按常理出牌。 “陛下已下旨彻查玉玺下落。”楚翊指尖抚过她肩头烧伤,“你说,孤若将你锁骨下这枚朱雀纹公之于众……” “那臣妾只好告诉天下人,太子殿下夜夜搂着前朝余孽安眠。”她勾住他玉带,“史书工笔,定是香艳得很。” 楚翊忽然掐住她脖颈按向墙壁:“萧清欢,你究竟想要什么?” “要殿下……”她贴着他耳畔呵气,“求而不得。” 暗牢烛火骤熄,锁链撞击声混着血腥气弥漫。萧清欢在黑暗中摸索到楚翊后心的旧伤疤,狠狠咬下去—— “殿下!边关急报!” 侍卫的惊呼打断纠缠,楚翊抽身时带落一支金簪。萧清欢就着月光细看,簪头刻着蝇头小字:「西山猎场,子时,谢危。」 子夜,西山乱葬岗。 谢危的尸首横在腐叶间,心口插着半枚虎符。萧清欢蹲下身,从他攥紧的掌心里抠出蜡丸——「公主速离,楚翊已知你身份。」 林间忽起鸦啼,她猛地旋身,见楚翊的玄甲卫如鬼魅般围拢。为首者摘下头盔,露出一张烧伤溃烂的脸:“殿下有令,请姑娘看场好戏。” 地面轰然塌陷,萧清欢坠入深坑的刹那,头顶传来机括转动声。九根淬毒的铁索如蛇缠来,将她吊在半空——这正是前世楚翊审讯前朝余孽的“九龙锁”。 “这局,孤陪你玩够了。” 楚翊的声音自岩壁传来,萧清欢抬头望去,瞳孔骤缩——岩洞中悬着十具棺椁,棺盖皆刻朱雀纹,正是萧氏皇族失踪的尸骨! “用你族人的棺材布阵,喜欢吗?”楚翊立于棺椁之上,剑尖挑起她下颌,“玉玺换命,或者……” 他挥剑斩断一根铁索,萧清欢左腕应声脱臼:“孤把你剐了,喂这山中的狼。” 剧痛中,她突然放声大笑:“楚翊,你回头看看——” 岩壁暗门轰然洞开,三百玄甲卫持弩而立,箭矢却对准楚翊!为首者摘下铁面,赫然是“已死”的谢危:“放箭!” 破晓时分,猎场行宫。 谢危的剑抵在楚翊咽喉,脚边躺着玄甲卫的尸首。萧清欢倚在廊柱上包扎伤口,懒洋洋道:“殿下现在信了?从火烧藏书阁到玄甲卫反叛,都是臣妾的聘礼。” “聘什么?” “聘殿下……做我的刃。”她将玉玺残片抛给他,“用这个换你十年阳寿,不亏。” 楚翊碾碎残片,忽然将她扛上肩头:“萧清欢,你连自己都算计。” 她被扔进温泉池中,热气模糊了楚翊眼底的杀意。水波激荡间,他咬住她喉间伤口:“十年后,孤会亲手拧断你的脖子。” 萧清欢缠上他腰身,笑得妖冶:“那臣妾只好在这之前,先碎了殿下的江山。” 第六章:金笼雀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建昭十三年秋,东宫。 萧清欢赤足踩在波斯绒毯上,金丝雀的啁啾声从笼中溢出。楚翊赐的这间寝殿极尽奢靡——螺钿屏风嵌着南海明珠,博古架上摆着前朝青瓷,连熏香都是熔了金箔的龙涎。可她盯着铜镜中“侍妾阿芜”的妆扮,只觉得满屋金玉皆成枷锁。 “姑娘,贵妃娘娘召见。”宫女捧着鎏金托盘,盘中叠着件胭脂色襦裙,“娘娘说……请您务必穿这身去。” 萧清欢指尖拂过衣料,嗅到一股极淡的苦杏仁味。 是鸠羽浸过的毒!萧清欢眉目一沉,忍着滔天杀意...... 未时,栖鸾宫。 贵妃斜倚在凤榻上,护甲轻敲案几:“本宫听闻,太子近日只宿在你屋里?” “娘娘明鉴。”萧清欢伏地叩首,襦裙后领微微敞开,露出颈后一片淤青——那是今晨楚翊掐着她腰肢抵在玉阶上留下的,“殿下不过当奴婢是只逗趣的雀儿。” “雀儿?”贵妃冷笑,忽地将茶盏砸向她额角,“你也配!” 滚烫的茶水混着血滑落,萧清欢纹丝不动。前世这毒妇曾用铁钳烙穿她肩胛骨,而今这点痛,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本宫给你两条路。”贵妃甩出一包药粉,“要么让太子服下这‘安神散’,要么……”她瞥向殿角的铁笼,“本宫这儿还缺个驯兽的饵。” 萧清欢盯着药粉轻笑。什么安神散,分明是南疆蛊毒。贵妃这是要借她的手弑储君,再嫁祸前朝余孽。萧清欢暗笑:确实是高招,可惜我已不是昔日的我! “奴婢选第三条路。”她突然抬眸,眼底戾色乍现,“送娘娘去见先皇后。” 殿内烛火骤暗! 八名黑衣死士破窗而入,刀锋直指贵妃咽喉!贵妃尖叫着滚下凤榻,却见萧清欢闲闲倚在柱边,把玩着从她鬓间摘下的九凤簪:“娘娘可知,您安插在东宫的暗桩,三日前就被做成人彘了?” “你……你是前朝……”贵妃眼里不只是震惊,还有绝望。 “嘘。”萧清欢将簪尖抵在她眼珠上,“您父兄私藏的火药炸死了三位皇子,陛下正愁找不到主谋呢。” 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清欢反手将药粉塞入贵妃口中,闪身躲入帷幔。楚翊踹开殿门时,正见贵妃七窍流血地攥着药包,上头赫然印着玄甲卫虎符纹样。 “殿下!”萧清欢“惊慌”地扑进他怀中,“娘娘她、她突然就……” 楚翊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孤的欢嫔,真是走到哪儿都热闹。” “殿下!臣妾是冤枉的,一切都是这个贱人陷害的!”贵妃眼里满是火焰,怒指萧清欢。 楚翊轻抚贵妃红透的脸庞:“爱妃莫急,本宫自会查明,不会冤枉爱妃的。” 戌时,诏狱深深。 萧清欢隔着铁栅看贵妃受刑。烧红的铁签刺入指甲时,那毒妇的惨叫声像极了前世被她毒哑的母妃。 “满意了?”楚翊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 她转身嫣然一笑:“不及殿下手段万分之一。” 楚翊忽然将她按在刑架上,沾血的鞭子缠住她脖颈:“贵妃父兄的罪证,是你从孤书房偷的?” “是借。”萧清欢仰头凑近他唇畔,“殿下那日压着臣妾批折子时,自己漏了钥匙。” 铁链哗啦作响,楚翊掐着她细腰提起:“萧清欢,你究竟想要什么?” “要殿下疼我。”她咬破他喉结,“疼到舍不得杀我。” 三日后,太庙。 萧清欢跪在祭坛前,听着礼官诵读贵妃十二宗罪。楚翊的剑尖挑起她下颌:“父皇要彻查火药案,你说……孤该供出谁?” “自然是丽妃残党。”她将祭酒泼向神主牌,“毕竟丽妃娘娘的绝笔信,还在臣妾妆匣里呢。” 楚翊放声大笑,笑够了忽然扯开她祭服:“萧清欢,你比孤还像恶鬼。” 她没有答话,任由冰冷的玉砖硌着脊背。太庙穹顶绘着二十八星宿,紫微垣正对楚翊的眉眼。前世他便是这般笑着,将前朝宗室的头颅垒成景观。 “殿下怕了吗?”她抚上他心口跳动的青筋,“怕这恶鬼噬主?” 楚翊眸中血色翻涌,咬着她锁骨含糊道:“孤连地狱都敢烧,何况一只鬼?” 子夜,东宫密道。 萧清欢摸黑推开暗门时,谢危已候在井底。他递上一卷羊皮:“漠北十二部愿助公主复国,条件是……” “要楚翊的人头?”她嗤笑,“告诉他们,本宫要活的。” 火折子照亮舆图,漠北王庭的位置被朱砂圈起。前世楚翊正是在此处坑杀十万降卒,若能将战火引向漠北…… “公主,楚翊近日在查玉玺。”谢危压低声音,“是否要毁掉御书房的匾额?” “不急。”萧清欢碾碎朱砂,“让他查,查得越深——” 密道突然传来脚步声! 楚翊拎着染血的剑踱下石阶,剑尖还挑着半截断指:“欢欢的客人,孤替你招待了。” 谢危暴起抽刀,却被萧清欢按住:“退下。” “公主!”谢危疑惑不解。 “本宫说,退下。”她盯着楚翊剑穗上晃动的螭龙玉佩,“殿下若想杀我,何必等到今日?” 楚翊甩剑入鞘,突然将她扛上肩头:“孤改主意了。”他踹开井盖,月光倾泻如瀑,“你这鬼,合该锁在金笼里。” 谢危愣在原地,不知所以。 翌日,东宫诏书晓谕六宫—— 宫女阿芜,晋封良娣。 第七章:修罗场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建昭十三年冬,漠北王庭。 羊皮信卷在火盆中蜷曲成灰,萧清欢倚在金笼边,指尖缠绕着楚翊昨夜留下的玉带。笼外风雪呼啸,笼内炭火灼人,她望着铜镜中“良娣”的华贵妆扮,忽地嗤笑一声,将玉带掷入火中。 “姑娘,漠北使臣到了。”宫女跪在帘外,捧着一匣东珠。 萧清欢赤足踩过绒毯,金铃在脚踝叮当作响。掀帘的刹那,寒风卷着雪粒子扑进来,漠北使臣拓跋野的目光如狼,死死钉在她锁骨下两座开始隆起的小山上,之间的朱雀纹却有些刺眼。 “公主若肯嫁,漠北铁骑明日便踏平楚翊的宫门。”他单手按胸行礼,掌心却亮出半枚虎符——与秦焕那枚残片严丝合缝。 萧清欢捡起一颗东珠把玩:“十座城换我?你们王上倒是大方。” “王上说……”拓跋野逼近半步,身上膻气混着铁锈味,“您值得整个中原。” 珠光映出她眼底讥诮。前世漠北王庭被楚翊屠灭时,这位使臣的头颅正挂在王旗上风干。如今倒敢来谈买卖? “回去告诉你们王上。”她将东珠塞入拓跋野衣领,“我要的不是城,是楚翊的玄甲卫布防图。” 子夜,东宫密室烛光通明。 楚翊的剑尖挑开萧清欢的衣襟,露出肩头新烙的狼图腾——漠北王族的印记。 “欢欢这是要改嫁?”他咬住烙印,血腥气在唇齿间弥漫,“孤的虎符都喂不饱你?” 萧清欢仰头轻笑,金链缠上他手腕:“殿下不是早料到了?毕竟那封求娶信……是您亲手递到漠北的吧?” 剑锋倏地割破她颈侧,楚翊眸中戾气翻涌:“你以为孤舍不得杀你?” “殿下当然舍得。”她握住剑刃,引着它滑向两座山峰之间的心口,“但杀了我,谁替您烧漠北的粮草?谁替您挑拨十二部内乱?谁替您……” 话音未落,楚翊已掐着她脖颈按在舆图上。羊皮卷皱成山河沟壑,他指尖戳向王庭位置:“三日后,孤会在此地‘战死’。你猜漠北王见到孤的头颅时,是先哭还是先笑?” 萧清欢呼吸一窒,胸口上的两座小山紧缩。 前世楚翊便是假死诱敌,坑杀十万漠北精锐。如今这局竟要提前? “怕了?”楚翊舔去她颈间血珠,“放心,孤会留你一命收尸。” 三日后,阴山峡谷阴风阵阵。 萧清欢裹着狐裘立在崖边,看楚翊的白袍被血染成胭脂色。他佯装重伤跌下马背,玄甲卫如潮水般溃逃,漠北铁骑的欢呼声震得积雪簌簌而落。 “王上有令!活捉楚翊者封万户侯!” 马蹄声如雷逼近时,萧清欢解开狐裘。胭脂色襦裙在风雪中绽开,她举起楚翊的佩剑高呼:“楚翊已死!东宫虎符在此——” 漠北王拓跋烈策马冲来,却在看清她面容时猛地勒缰:“朱雀纹……你是萧氏公主?!” “王上想要玉玺,还是想要中原?”她将虎符抛入他怀中,“玉玺藏处,唯有楚翊知晓。” 拓跋烈眼底燃起贪婪的火,粗粝的手指掐住她腰肢:“若你骗本王……” “王上不妨派人去东宫密室瞧瞧。”她指尖划过他胸口铁甲,“那尊‘万寿无疆’的匾额,是不是比别处重些?” 当夜,漠北大营篝火点点。 楚翊的“尸身”被铁链悬在旗杆上,萧清欢跪坐帐中,为拓跋烈斟酒。酒液溅出杯沿的刹那,东南方突然火光冲天! “报——粮仓起火!” “报——战马惊逃!” 拓跋烈摔杯而起,却见萧清欢慢条斯理地焚毁布防图:“王上现在赶去东宫,或许还能抢回半块匾额。” “贱人!”弯刀劈来的瞬间,帐外突然箭雨如蝗! 楚翊的玄甲卫破帐而入,剑光映出他含笑的脸:“孤的虎符,用得可顺手?” 萧清欢旋身躲过刀锋,将酒坛砸向火盆。烈焰腾空的刹那,她抓住拓跋烈后领:“王上可知,那匾额里熔着前朝玉玺?” 拓跋烈目眦欲裂:“你骗我?!” “是救你。”她在他耳边轻叹,“毕竟楚翊的火药……埋在你的王座下啊。” 黎明,阴山焚雪。 楚翊拎着拓跋烈的头颅跨出火海,玄色大氅猎猎如旗。萧清欢站在焦土上,看漠北王庭的图腾在火中扭曲成灰。 “满意了?”他扔来染血的虎符,“借孤的手除漠北,再用玉玺引诸侯内乱——萧清欢,你比孤还疯。” 她接住虎符轻笑:“不及殿下,连自己的命都敢赌。” 楚翊突然将她拽上马背,咬着她流香耳垂呢喃:“赌赢了,你是孤的刀;赌输了,你是孤的殉葬品。” 马蹄踏碎残火,萧清欢望着渐亮的天际,指尖摸向他心口。那里藏着一枚蜡丸,是她趁乱从拓跋烈尸身上取的——漠北十二部的盟约血书,正适合送给贵妃残党。 “殿下。”她突然仰头吻他,“若我要你半壁江山呢?” 楚翊的笑声混着血腥气荡开:“拿心来换。” 第八章:玉碎谋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建昭十四年元月,东郊猎场。 谢危攥着那枚染血的玉珏,指节泛白。寒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却不及他眼底的寒意刺骨。玉珏背面那道刻痕如毒蛇噬心——「楚翊已得玉玺,杀。」 “萧清欢……”他碾碎齿间这个名字,想起十日前阴山火海中她回眸媚人的笑。那时她鬓发散乱,却将真正的玉玺残片藏进袖袋,连他这影卫首领都骗过了。 “谢大人,贵妃余党已押入诏狱。”玄甲卫统领策马而来,见谢危神色阴鸷,下意识按住刀柄,“可要禀报殿下?” “不急。”谢危将玉珏收入怀中,玄铁面具遮住半张烧伤的脸,“先查清这玉珏从何而来。” 他望向十里外渐熄的火光,楚翊的玄色大氅如夜枭展翼,正揽着萧清欢策马缓行。那女人发间金步摇晃得轻佻,仿佛昨夜葬身火海的漠北王与她毫无干系。 酉时,东宫暖阁。 萧清欢赤足蜷在虎皮榻上,指尖拨弄着楚翊杂乱的胡子。楚翊的披风还带着血腥气,随意搭在她膝头。 “殿下今日斩了拓跋烈,明日该轮到谁?”她仰头饮尽杯中残酒,琥珀光映着锁骨下的两座拔起的山峰,“谢危?还是……臣妾?” 楚翊正擦拭佩剑,闻言剑锋一转,削落她一缕青丝:“欢欢若想殉葬,孤不介意提前挖坟。” 发丝飘落香灰中,腾起一缕青烟。萧清欢轻笑,忽地将酒盏砸向屏风—— “啪!” 玉碎声里,谢危持刀破窗而入! “殿下小心!”他刀锋直指萧清欢咽喉,“此女私通漠北,玉玺残片根本未熔于匾额!” 楚翊纹丝未动,任由谢危剑尖仍抵着萧清欢心口:“证据?” 谢危甩出玉珏,血迹斑驳的刻痕刺目惊心。萧清欢却噗嗤笑出声,指尖勾住谢危的剑穗:“原来谢大人喜欢捡破烂?这赝品雕工粗劣,连朱砂沁色都是拿鸡血染的。” “你!”谢危刀锋逼近半寸,却见她突然扯开衣襟—— 莹白肌肤上,朱雀纹旁赫然烙着楚翊的私印。 “玉玺在哪儿,殿下不比臣妾清楚?”她眼尾泛红,似嗔似怨,“那夜您将臣妾按在御书房匾额下,非要臣妾说百遍‘玉玺归君’……” “够了。”楚翊骤然收剑,耳尖泛起薄红,“谢危,滚出去。” 子夜,密道。 萧清欢摸黑推开暗门时,谢危的刀已架在她颈侧。 “公主好演技。”他摘下面具,烧伤的右脸在烛火中狰狞如鬼,“连楚翊都骗过了,可惜……”刀锋压出血线,“骗不过我。” 萧清欢叹息,从发间拔下金簪:“谢危,你可知我为何留你至今?” 不待回答,她旋身刺向石壁暗格!机括响动间,密道豁然开裂,露出成堆的前朝密卷—— “这是……”谢危瞳孔骤缩。 “萧氏皇族三百影卫的名册,漠北十二部的粮道图,还有楚翊生母的葬地。”她将金簪掷入火盆,烈焰霎时吞没卷宗,“现在,它们只在你我脑中。” 谢危踉跄后退:“你疯了!这是复国最后的筹码!” “筹码?”萧清欢踩灭火苗,灰烬沾满裙裾,“谢危,你还不明白?从楚翊攻破皇城那日起,这天下就只剩一场赌局——” 她忽然拽过他衣领,将唇印上他烧伤的颊侧:“而赌注,是你我的命!” 三日后,太庙祭典。 楚翊执香立于神主牌前,玄色冕服绣满金线螭龙。萧清欢跪在阶下,听着礼官诵读“漠北大捷”,腕间金铃随朔风轻响。 “良娣萧氏,上前祝祷。” 她捧起祭酒,裙摆扫过楚翊的皂靴。青玉杯递出的刹那,指尖轻轻挠过他掌心。 “愿陛下江山永固。”她仰头轻笑,“愿殿下……长命百岁。” 楚翊捏住她手腕,酒液泼湿神主牌:“萧清欢,你的祝词里为何没有自己?” “臣妾的命,”她舔去他指尖的酒渍,“不是早就押给殿下了吗?” 狂风骤起,幡幢翻卷如浪。谢危隐在梁上,弩箭对准楚翊后心—— “咻!” 箭矢破空时,萧清欢突然旋身扑倒楚翊! “噗嗤!” 弩箭贯穿她右肩,血溅上楚翊的眉眼。他暴怒起身,却见她染血的手攥住他衣襟:“玉玺……在太庙地宫……” 当夜,东宫地牢。 谢危被铁链吊在刑架上,看着萧清欢裹着狐裘踏入牢门。她肩头箭伤未愈,面色苍白如鬼,眼底却燃着癫狂的光。 “为什么替我挡箭?”他哑声问。 “那一箭本是瞄着你的左膝。”她将烙铁按在他胸口的狼图腾上,“我要楚翊亲眼看着,他最后的影卫……是怎么叛主的。” 皮肉焦糊味弥漫,谢危惨笑:“公主果然比楚翊狠。” “不。”她丢开烙铁,指尖抚过他干裂的唇,“是我比你们都怕死。” 地牢暗窗漏进一缕月光,照见她袖中滑落的玉珏——真正的萧氏信物,背面刻着蝇头小字:「谢危,杀楚翊。」 第九章:血诏啼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子时,太庙地宫,散着几分阴冷。 楚翊的指尖蹭过石壁上的血字,湿黏的触感让他想起萧清欢肩头溅出的血。火把将他的影子拉成扭曲的巨兽,在“弑君”二字上张牙舞爪。 “殿下,地宫机关已破,是否……”一玄甲卫匆匆来报,话音未落,便被楚翊一巴掌扇飞。 血滴溅在祭坛龙纹上,他踩过玄甲卫手指轻笑:“一惊一乍的,孤的命,差点被你吓飞!” 暗处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九重铜门轰然洞开。楚翊踏入地宫深处,满室金玉珠翠中,唯独不见玉玺——唯有一方冰棺横陈,棺中女子身着前朝皇后朝服,面容竟与萧清欢七分相似。 “萧明凰……”他抚过冰棺上的铭文,嗤笑出声,“欢欢,你连亲娘的尸骨都拿来作饵?” 棺底忽有寒光暴起!三枚淬毒银针直取他眉心,楚翊翻身避让的刹那,冰棺底部暗格弹开,一卷明黄圣旨滚落—— “朕崩后,传位于皇长女萧清欢。” 先帝朱印犹在,而玺印处空如血洞。 寅时,乱葬岗显得阴森恐怖。 萧清欢蹲在腐尸堆中,鸦青色斗篷裹住满身血腥。她将最后一块玉玺残片塞进尸身腹腔时,枯枝上的乌鸦突然惊飞。 “公主好兴致。” 谢危的刀锋贴上她后颈,面具下的声音嘶哑如砂砾:“楚翊已入地宫,此刻杀他易如反掌,为何收手?” 她慢条斯理地净手:“谢大人不妨猜猜,那冰棺里装的是什么?” “萧明凰的尸首,还能有什么?” “不。”她转身轻笑,“是十二坛漠北烈酒,混着南海鲛人脂——遇火即燃。” 谢危瞳孔骤缩:“你要烧死他?!” “我要烧的……”她摘下发间金簪,挑开他衣襟露出心口疤痕,“是你埋在他身边的火药引子。” 寒风掠过乱葬岗,谢危踉跄后退。那道疤是半年前替楚翊挡箭所留,如今竟成了催命符! “三日前你替我挡箭时,我在你伤口抹了磷粉。”萧清欢将金簪刺入他疤痕,“楚翊身上沾了我的血,你的血,再加上地宫鲛人脂——砰!” 她指尖绽开如花,映着谢危惨白的脸:“好大一场烟火。” 辰时,东宫暗流涌动。 楚翊拎着先帝遗诏踏入暖阁时,萧清欢正对镜描眉。铜镜映出他玄衣上的血渍,她头也不回地笑:“殿下这是刚屠了哪座城?” “你母亲的坟。”他将遗诏甩在妆台,“欢欢想要皇位,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螺子黛“啪”地折断,萧清欢盯着遗诏上“萧清欢”三字,忽地笑出泪来:“父皇到死都以为我是男儿身,这诏书……是他醉酒时写的笑话。” 她扯开衣领,心口赫然烙着“萧”字黥印:“八岁那年,他发觉我是女儿身,亲手烙的。” 楚翊掐住她脖颈按向铜镜:“所以你要烧了孤?用你娘亲的尸首做引,用谢危的血做引,用……”他声音突然凝滞,指尖抚过她颈侧细微针孔——昨夜地宫毒针擦过的痕迹。 萧清欢顺势倚进他怀中:“殿下不是还活着吗?” 温香软玉在怀,楚翊却浑身发冷。这女人连自己的命都敢赌,赌那毒针偏半寸,赌他会在爆炸前破局而出,赌他……舍不得杀她。 “你要天下,孤给。”他咬破她耳垂,“但要陪葬。” 未时,午门刑场阴云密布。 谢危被铁链吊在刑架时,终于看清萧清欢的棋局。 三日前她挡箭时偷偷塞进他衣襟的,不是毒药,而是漠北王庭的降书。此刻这卷降书正握在监刑官手中,成了他“通敌叛国”的铁证。 “罪臣谢危,私通漠北,刺杀储君——斩!” 鬼头刀扬起时,他死死盯住刑场东侧的茶楼。萧清欢倚在雕花窗前,漫不经心地抛着玉玺残片,唇形无声翕动:“谢卿,走好。” 刀光落下的刹那,楚翊的箭矢破空而至! “锵!” 鬼头刀应声而断,谢危摔进血泊。茶楼轰然炸响,萧清欢的身影消失在硝烟中,唯有一方染血的帕子飘落刑场—— 帕角绣着楚翊的私印。 亥时,皇陵隐去最后一道阴霾。 萧清欢跪在先帝碑前,将玉玺残片一块块拼合。楚翊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剑尖挑起她下颌:“欢欢可知,孤为何留谢危一命?” “殿下心软了?” “孤要他亲眼看着,他誓死效忠的公主——”剑锋划过她手腕,“是怎么把前朝玉玺,亲手献给仇敌的。” 玉玺彻底拼合的瞬间,地动山摇!皇陵七十二道机关同时开启,楚家列祖牌位尽数塌陷,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祭坑。 坑中白骨森森,皆着前朝官服。 “父皇当年坑杀萧氏旧臣三千人,今日这祭坑……”楚翊将玉玺抛入白骨堆,“正好葬你的忠孝仁义。” 萧清欢却笑了。 她忽然拽着楚翊跃入祭坑!坠落时,她吻着他染血的唇呢喃:“殿下可知,这坑底埋的不是人骨……” “是火药。” 第十章:烬骨局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子夜,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皇陵穹顶轰然塌陷,皇陵变成了废墟。 谢危的指尖抠进碎石,断腿在血泊中拖出蜿蜒的血痕。硝烟呛得他睁不开眼,却仍死死盯着祭坑深处——萧清欢的白衣被火星舔舐成灰,而她手中攥着的断掌,分明还戴着楚翊那枚螭龙扳指。 “公主……”他嘶吼着爬向坑沿,却被热浪逼退,无法向前。 “谢大人是在哭孤吗?” 鬼魅般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谢危猛地抬头——楚翊单膝跪在残垣上,玄色大氅被烧得只剩半幅,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他左手齐腕而断,伤口焦黑如炭,右手却掐着萧清欢的脖颈,将她悬在万丈深坑之上! 萧清欢的脚尖堪堪点着岩壁,唇角的血滴入深渊:“殿下怎么没死透呢?” “托你的福。”楚翊将她拉近,断腕抵住她心口,“这火药掺了漠北狼毒,炸起来……格外疼。” 谢危的弩箭在袖中颤抖。他知道这一箭该射向楚翊,可萧清欢被掐住的脖颈正随岩壁晃动,稍有不慎便会坠入火海。 “谢危。”萧清欢忽然唤醒他,眼底映着跃动的火苗,“还记得你第一次教我杀人吗?” 谢危浑身僵冷。那年她十二岁,被他按在枯井里,逼着用金簪刺穿叛徒的眼珠。 “你说,杀人要诛心。”她笑得天真又残忍,“现在,诛我的心吧。” 弩箭破空之时,楚翊猛地松手! 寅时,护城河畔,枯枝败叶。 萧清欢坠入冰河的刹那,腥臭的血水灌进口鼻。数百具浮尸如蛆虫缠上她的四肢,每具尸身的朱雀纹都在水下泛着幽光。她摸索到一具女尸的腹腔,抠出半枚玉玺残片——果然,这些替身的脏器里,都藏着她的“诏书”。 “哗啦!” 楚翊的勾住她腰带,将人拖出水面。他脸色惨白如鬼,却仍笑得恣意:“欢欢连自己的死士都舍得喂鱼?” “比不上殿下。”她掰开他染血的断腕,“连亲爹的陵墓都敢炸。” 岸边突然火把通明,玄甲卫的弓弩层层围拢。楚翊将她抵在浮尸堆上,呼吸喷在耳畔:“猜猜这些箭……瞄的是你还是孤?” 萧清欢的指尖滑过他断腕:“自然是殿下。毕竟您一死,五皇子就能名正言顺……” “噗嗤!” 箭矢贯穿楚翊右肩,他闷哼着压在她身上。第二支箭擦过萧清欢鬓角时,她终于看清对岸策马之人——五皇子楚桓,正搭着第三支箭,箭头淬着南疆蛊毒。 “好弟弟。”楚翊舔去唇边血沫,“弑兄的罪名,你担得起吗?” 楚桓的箭尖移向萧清欢:“皇兄若愿将这妖女交予臣弟审问,或可留个全尸。” 萧清欢突然娇笑出声,湿透的小山峰随波起伏。 她扯开湿透的衣襟,露出心口黥印:“殿下们要不要赌赌看——玉玺拓印在左乳下,还是右乳下?” 玄甲卫的弓弦齐齐绷紧!目光却凌乱不已,楚桓也看得哑然失声。良久才出声:“拿下!” 辰时,诏狱地牢阴森恐怖, 萧清欢被铁链吊在刑架上,看着楚桓的银针扎进指甲缝。这位素以仁厚闻名的五皇子,此刻眼底爬满血丝:“玉玺拓印在何处?” “在……”她喘息着凑近他耳畔,“你母妃棺椁里。” 楚桓暴怒掀翻刑具:“贱人!我母妃十年前就葬入皇陵!” “是啊。”她歪头轻笑,“昨夜刚被炸成齑粉呢。” 地牢铁门轰然洞开,楚翊的断腕缠着染血的绷带,剑尖挑着楚桓的玉冠:“五弟的孝心,孤替你尽。” 玉冠落地碎裂的刹那,萧清欢挣断铁链,将淬毒的银针刺入楚桓后颈! “你……”楚桓喉间泛起黑血,“你们联手……” “联手?”楚翊踩碎他喉骨,“孤只是教欢欢,一山不容二虎,虎要一只只杀。” 午时,东宫暖阁,一切似乎又归于平静。 萧清欢趴在白玉池边,任由太医包扎肩头箭伤。楚翊的断腕浸在药汤中,腐肉被烈酒灼得滋滋作响。 “疼吗?”她蘸着血水,在他脊背画符。 “不及你心狠。”他反手将她拽入池中,“三百死士说弃就弃,谢危说杀就杀——萧清欢,你还有心吗?” 药汤呛入肺腑,她攀着他脖颈喘息:“心早喂了狗……唔!” 楚翊的吻带着血腥味,断腕抵住她后腰的旧疤。那是前世被他用铁链磨出的伤痕,如今在热雾中泛着胭脂色。 “你要天下,孤给你。”他咬破她舌尖,“但这座坟……孤要亲手挖。” 池水突然泛起涟漪,萧清欢的指尖探向池底暗格——那里藏着她最后一枚玉玺残片。 楚翊的剑却比她更快。 “叮!” 玉玺残片撞上剑锋,裂成两半。一半坠入池底,一半嵌进他断腕的伤口。 “欢欢。”他笑着将残片摁进血肉,“这样够疼吗?” 酉时,朱雀门充满着神秘。 谢危拖着断腿爬上城楼时,落日正将护城河染成血色。萧清欢立在垛口,裙摆系着楚翊的断掌,掌心的玉玺残片沾满脓血。 “公主真要与他合作?”谢危的弩箭对准她后心,“楚翊连亲弟都杀,您不怕……” “本宫怕的是他不疯。”她将残片抛向空中,“谢危,你可知楚翊为何留你性命?” 弩箭脱弦的刹那,残片被箭矢击碎,玉粉纷纷扬扬洒向城墙。 “因为他要你看着——”萧清欢突然拽过谢危的弩,箭尖转向自己心口,“本宫是怎么把他的疯……变成刀的。” 谢危的嘶吼淹没在号角声中。城外忽现漠北残旗,而楚翊的玄甲卫如黑云压城。 萧清欢跃上垛口,对着千军万马张开双臂:“楚翊!你要的天下——” 她仰面坠下城墙,如折翼的鸾鸟没入血河。 第十一章:烬雪无声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子夜,护城河畔冷风飒飒。 萧清欢飞身而下的瞬间,谢危引爆了漠北残旗千军万马下面的火药,楚翊率领三千玄甲卫火箭齐发,漠北大营顿时死伤过半,活着的也被烧得狼狈逃窜,却被谢危伏兵杀得惨叫连天。 浮尸从血水中缓缓立起时,连风都凝滞了。 那些被水泡得发胀的躯体上,狼图腾如同活物般蠕动,暗红的印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萧清欢的白衣被血浸透,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她赤足踩过浮尸的肩头,像踩着一地碎玉,步步逼近城墙。 楚翊的剑尖垂在身侧,血珠顺着剑槽滴落。他望着城楼上那道身影——他身旁是谢危直立挺拔的身躯,旌旗被风扯得猎猎作响,仿佛一面招魂幡。 “萧清欢。”他轻唤她的名字,像在舌尖碾碎一片冷冰。 她俯身拾起谢危的虎符令牌,随手抛向城下。令牌砸在浮尸堆中,溅起的血沫沾上楚翊的眼睫。 “殿下可听过‘烬雪’?”她倚着雉堞轻笑,指尖摩挲旌旗上的螭龙纹,“灰烬覆雪,看似洁净,底下埋的……可都是脏东西。我们的胜利,是漠北和更多五皇子私兵尸体换来的。” 楚翊脸色蜡黄,嘴角触动,却无法言语。 三日前,东宫密室神秘难测。 烛泪在青铜灯台上堆成小山,萧清欢蜷在虎皮榻上,指尖蘸着朱砂描摹舆图。谢危跪在阴影里,断腿用木板草草固定,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呕血。 “漠北残部只剩三万人,五皇子的私兵藏在西山猎场。”他递上密报,羊皮卷边缘染着黄脓,“楚翊的断腕伤口化脓,昨夜高热呕血三次。” 笔尖在“西山”二字上重重一点,朱砂晕开如血渍。 “不够。”她突然将舆图掷向火盆,“我要的是楚翊亲手剖开伤口,把溃烂的脓疮晾给天下人看。” 谢危扑救不及,眼睁睁看着火舌吞没布防细节:“公主当真要逼他至此?若是他疯起来……” “你怕他疯?”她赤足踩住他断腿的夹板,听着骨骼错位的脆响,“本宫偏要这疯子,疯得世人皆知。” 密道突然传来脚步声,萧清欢闪电般扯开衣襟,将谢危的头按向自己膝头。楚翊推门而入时,正见那影卫首领匍匐在她裙下,断腿因剧痛抽搐如濒死的鱼。 “孤是不是来得不巧?”他倚着门框轻笑,断腕的绷带渗出黑血。 萧清欢的指尖梳过谢危的发间:“殿下要和我们一起屠漠北狼吗?” 随把作战计划和盘托出,楚翊一脚踢开谢危,一把搂过萧清欢笑道:“看来良娣满足不了你了,欢欢想要什么呢?” “臣妾想要殿下江山可否?”萧清欢一口咬向楚翊喉咙,两座小山峰顺势压了过去。 楚翊沙哑出声:“那要看欢欢的心有多大了?” 谢危和影卫首领相顾一笑,尴尬而退。 此刻,重回城楼飙风烈烈。 浮尸的指节发出咯咯轻响,玉玺拓印在它们掌心拼凑出完整的纹路。楚翊的剑突然刺入一具浮尸的胸腔,挑出半枚残片——那玉纹中嵌着细如发丝的银线,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漠北的‘牵机’。”他碾碎银线,毒粉簌簌而落,“欢欢连死人都要下毒?” 萧清欢解开发带,乌发如瀑垂落:“这些可不是死人。” 她突然吹响骨哨,尖锐的声波震得浮尸齐齐仰头。数百道裂口自它们咽喉撕开,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密密麻麻的蛊虫! 楚翊暴退三步,剑锋扫过虫潮,却见萧清欢立在虫海中纹丝不动。蛊虫爬上她的裙裾,钻进袖口,最后停在她锁骨下的朱雀纹上,将黥印染成流动的金。 “殿下可知,我为何选护城河?”她摊开掌心,蛊虫衔着玉玺残片聚成方印,“因为这里的尸首……” 脚尖轻点,一具浮尸的面皮倏地脱落,露出五皇子楚桓青紫的脸。 “都是殿下的至亲啊。” 掖庭旧巷那些回忆又不断浮现。 八岁的萧清欢蜷在柴垛后,看楚翊率玄甲卫踏破宫门。 少年将军的白袍染成血色,剑尖挑着她兄长的头颅走过长街。枯井边的母后突然将她推入染缸,朱砂水灌进口鼻的瞬间,她听见楚翊的笑:“萧氏的朱雀纹,倒是比血耐看。” 缸底藏着半枚玉玺,母后的血顺着缝隙滴在她脸上:“欢儿,活着才能焚尽仇雠。” 那夜的朱砂水成了梦魇,此后十年,她再不敢穿红衣。 寅时三刻,护城河冷风潇潇。 蛊虫衔着玉玺浮空而起,楚翊的剑锋却突然转向自己左臂。 皮肉割裂的声响格外清晰,他竟生生剜下一块溃烂的腐肉! “欢欢不是想看溃烂的脓疮?”他将腐肉甩向虫潮,“孤给你看个够。” 蛊虫瞬间蜂拥而上,玉玺轰然坠地。萧清欢瞳孔骤缩——腐肉中竟裹着漠北狼毒的解药! 楚翊的断腕扼住她咽喉,呼吸喷在耳畔:“你以为孤不知你葫芦里卖什么药么?” 他舔去她唇角的血渍:“这样,是你要的痛快么?” 咬紧齿关好像撬开的刹那,萧清却欢尝到腥苦的药汁。却没有复仇的快感! 她想挣扎,却发现四肢被蛊虫缠住,金线般的虫体勒进皮肉,将朱雀纹割得支离破碎。 “乖,快上来。”楚翊裹着漠北狼毒的解药的腐肉抛向蛊虫,把她一把拉到怀里,摩挲她颈侧跳动的血脉,“你死了,戏还怎么唱?” 五更天,皇陵废墟阴风阵阵。 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时,谢危拖着残腿爬进祭坑。 火药残渣混着骨灰沾满指缝,他突然疯狂扒开焦土——冰棺碎片下压着半幅画像,竟是萧清欢及笄时的模样。画中人着男装执玉玺,眼角却点着女妆的胭脂。 “萧明凰……”他抚过画像背后的题字,突然癫笑出声。 先帝后竟将真正的传位诏书纹在女儿背上!那些朱雀纹根本不是黥印,而是用鲛人血刺的密诏! 瓦砾堆中传来窸窣响动,谢危的弩箭对准声源,却见萧清欢的白衣从焦土中钻出。她背部的衣料尽毁,血色纹路在曦光中流转,赫然是完整的玉玺铭文。 “现在明白了?”她背对着他轻笑,“本宫才是玉玺。” 第十二章:共焚书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破晓时分,皇陵废墟恐怖如斯。 楚翊的指尖沾着血,在萧清欢光滑的脊背游走。晨光穿透残破的穹顶,将血色铭文镀成鎏金。那些用鲛人血刺就的字迹随她呼吸起伏,恍如活物。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他低声念着玉玺上的篆文,剑锋突然刺破“昌”字尾勾,“欢欢可知,萧明凰用鲛人血纹诏时,你哭得险些断了气?” 萧清欢伏在楚翊膝中轻笑,背肌却因疼痛抽搐:“殿下连我三岁尿床的旧事都要查?” “孤查的是这个。”楚翊扯开残破的后襟,露出腰间一道陈年鞭痕,“萧明凰怕你长大后不甘为傀儡,特意烙了这道‘锁魂印’——若你妄动玉玺,蛊虫便会啃噬心脉。” 他剑尖挑开鞭痕结痂,果然见皮下有金线游动。萧清欢胸脯骤缩——前世她至死不知,这伴随多年的隐痛竟是母亲埋的枷锁。 “真可怜。”楚翊的断腕扣住她腰肢,将人翻转过来,“被至亲当器物,被仇敌当玩物……欢欢,你这一生活得像场笑话。” 萧清欢盯着他心口跳动的青筋,忽然伸手探入他衣襟。楚翊未动,任由她摸出那枚螭龙扳指:“殿下不也一样?这扳指里藏的‘牵机’,可是您亲爹喂的。” 扳指内侧的暗格弹开,褐色药粉簌簌而落。楚翊生母被先帝毒杀那夜,这枚扳指就戴在尸体的断指上。 四目相对,两人突然同时笑出声。 把他们拉回那年掖庭染坊的回忆...... 十五岁的萧清欢蜷在染缸旁,看楚翊率军踏破宫门。 少年将军的剑尖还在滴血,却俯身捞起一匹朱砂染的绸缎:“这颜色衬你。” 她咬破舌尖将血沫啐在他靴面:“畜生。” 楚翊不怒反笑,命人剥去她的宫装,用朱砂在她脊背勾画朱雀。笔锋扫过腰间旧疤时,她疼得抽搐,却听见他在耳畔低语:“疼就记住——这天下从不是干净东西。” 那夜的朱砂混着他的血渗入肌理,成了第二层皮肤。 此刻,护城河畔阳光被阴霾遮住。 谢危的断腿卡在浮尸堆中,蛊虫正啃噬他的脚踝。他望着城楼上纠缠的身影,弩箭在掌心攥出青痕。 萧清欢背上的铭文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他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先帝后的棺椁前,八岁的小公主跪着刺完最后一针。鲛人血顺着银针滴落,她在剧痛中咬破他的手腕,含糊道:“谢危,你要活着看我焚尽楚家。” “公主……够了!”他嘶吼着射出弩箭,箭矢却穿透楚翊的残袖,钉入萧清欢肩头。 血溅在螭龙扳指上,楚翊忽然掐着她脖颈撞向雉堞:“你的狗要弑主呢?还是护主呢?” 萧清欢咳着血沫笑:“殿下不也是……楚家的狗?您是弑主呢?还是护主呢?” 楚翊一掌击向城墙,城墙轰然塌陷半边,两人坠入护城河的刹那,数百浮尸狰狞恐怖! 腥臭的血水中,萧清欢的乌发如海藻散开。浮尸的手脚缠住她四肢,楚翊的断腕却仍死死扣着她腰间的锁魂印。 “咳咳……放开……”她挣扎着去抠他伤口,脓血混着腐肉染黑河水。 “一起下地狱吧。”楚翊的笑隔着水波扭曲如鬼,“你我在黄泉路上,定比活着有趣。” 萧清欢知道他又疯了,反而突然安静下来,要不真的要和他一起下地狱了。 她捧住他的脸,在浑浊中吻上他的唇。氧气渡过来的瞬间,指尖狠狠刺入他断腕的腐肉! 楚翊痛得松手,她趁机游向河底——那里沉着楚桓的尸体,掌心紧攥的半枚玉玺正泛着幽光。 浮尸却突然围拢,将她逼回原处。楚翊的剑锋横在她颈间,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你宁愿吻孤,也不肯求孤?” 萧清欢抚上他心口:“我若求了,殿下肯剜出这里的东西吗?” 三更,东宫密室烛光点点。 烛火将两道影子投在舆图上,萧清欢的指尖划过漠北王庭:“五日后,楚桓残部会从此处突袭。” “不够。”楚翊的断腕裹着新换的纱布,药味混着血腥,“孤要你亲自领兵。” 她嗤笑:“殿下不怕我阵前倒戈?” “你舍得吗?”他突然扯开她后襟,露出未愈的铭文,“这天下除了孤,还有谁能解开锁魂印?” 鲛人血刺青在烛光下泛起涟漪,萧清欢的脊背突然钻出金线蛊虫!楚翊的剑尖精准挑破蛊首,毒液溅上舆图,将“漠北”二字蚀成空洞。 “萧明凰给你喂了十年蛊,早把你的命脉和玉玺绑在一起。”他碾碎蛊尸,“玉玺碎,蛊虫醒,届时你连骨头都会被啃干净。” 萧清欢盯着他衣襟下跳动的青筋:“所以殿下这些年的折辱……是在替我压制蛊毒?” “是驯服。”他咬住她肩头旧疤,“驯服一只随时会反噬的兽,自然要折断爪子,磨平利齿——” 密道突然传来异响,楚翊的剑刺穿石门!谢危的断腿卡在机关中,手中密信飘落在地,露出“玉玺拓印流散诸侯”的急报。 五日后,漠北边境。 萧清欢的白甲染成血色,剑锋所指之处,楚桓残部如麦穗般倒下。玄甲卫的军旗在她身后猎猎作响,却无一人察觉她甲胄下的锁链——楚翊用九道玄铁链将她心脉与玉玺残片相连,每杀一人,锁魂印便浅一分。 “将军!西北有伏兵!” 她抹去溅在眼睫的血,看见地平线上扬起的王旗——竟是拓跋野! 他坐在战车上,铁甲裹着兽皮,手中令旗却挥得狠厉。漠北残部如黑潮涌来,每具尸身的胸口都烙着朱雀纹。 “萧公主!”拓跋野的箭尖对准她心口,“您跟我荣华富贵,不跟死无全尸!” 萧清欢突然策马冲入敌阵,锁链在风中铮鸣如泣。谢危的弩箭擦着她耳畔掠过,射穿对面拓跋野的肩胛,跌翻落地,她撞翻他的战车,剑锋抵住他喉结。 “杀了他啊!”谢危厉声道,“像十年前我教你那样,刺穿他喉咙!” 拓跋野的瞳孔映出她扭曲的面容,突然抓住剑刃按向自己心口:“公主想要的……从来不是漠北......” 剑锋入肉的瞬间,萧清欢反手一剑割破谢危的胸衣:“住嘴,本公主不用你教我怎么做!”谢危的胸衣裂开,萧清欢看清他怀中露出的半幅画像——正是皇陵废墟里萧明凰的遗容。 第十三章:庆功毒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你是萧明凰的人?”萧清欢震惊不已,剑尖一抖,刺破萧明凰的遗容。 “公主,我是被逼的您信吗?”谢危胸膛流血不止,“拓跋野跑了,你怎么向楚翎交代?” 萧清欢看着趁机跑远的拓跋野,又看看楚翊的剑阵势如破竹碾过漠北残部,向这边杀来,低喝道:“我不杀拓跋野,一是因为他刚才对我手下留情,二是留着他可以对抗楚翎,否则他就会对我们——狡兔死,走狗烹!” “你快刺我后背!”萧清欢命令道,谢危看看近在咫尺的楚翎,一剑刺去萧清欢后背。背上的铭文突然渗血。锁魂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玉玺残片从她脊骨背破体而出!谢危用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托上马背,嘶声大笑:“公主,您这样做,会是玉玺的祭品——” 楚翊飞身跃过萧清欢马背,扶着摇摇欲坠的她,对谢危大笑道:“谢大人你们立大功了,你骑我的马回去!”说罢,搂紧萧清欢,策马凯旋归去.... 凯旋之夜,朱雀大街灯火通明。 萧清欢的白甲被血浸透,锁魂印的裂痕自脊背蔓延至颈侧。她靠在楚翎胸前,听着身后的喘息越来越强。楚翊的玄甲卫将凯旋队伍围得铁桶一般,却无人看见她袖中藏着的半块玉玺残片——。 "撑住。"楚翊的断腕扣住她腰肢,声音压得极低,"玉玺离体超三个时辰,蛊虫就会啃穿你的心脉。" 萧清欢咳出一口黑血,溅在他玄色王袍的螭龙纹上:"殿下现在...倒是惜命了?" 话未说完,朱雀门突然洞开。礼炮轰鸣中,贵妃亲信周尚仪捧着金樽迎上来:"恭贺殿下大捷!皇上特赐御酒——" 酒液在月光下泛着琥珀光,萧清欢却嗅到一丝苦杏仁味。 鸠毒。 酉时,庆功宴热闹非凡。 九重宫灯将太极殿照得亮如白昼。萧清欢的席位被安排在楚翊身侧,此刻她早换上良娣盛装,随她举杯的动作大方得体。 "良娣此番立下大功。"周尚仪亲自斟酒,"皇上特意为您下了恩典,允您重查前朝旧案呢。" 鎏金盏推到眼前,酒面浮着两片芍药花瓣。萧清欢指尖微顿——前世贵妃就是用这招,当众毒杀了一名知晓她私通敌国的女官。 "皇上厚爱。“她突然拽过周尚仪的手,将两人的酒盏对调,"不如同饮?" 周尚仪脸色骤变,还未抽手,萧清欢已仰头饮尽毒酒! "良娣!" 满殿惊呼中,她踉跄着栽向楚翊,唇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青。楚翊掐着她下巴灌下解药时,她借势将舌尖藏着的药囊渡到他口中——那是谢危给她的漠北狼毒解药。 "酒里有毒!"周尚仪突然指着皇后胞弟尖叫,"是林大人碰过酒壶!" 楚翎飞身剑指周尚仪:“血口喷人,拿下!” “殿下英明!”皇后胞弟拍手称快,一脚踹向周尚仪,“贵妃党羽,竟敢污蔑本大人,该死!” 亥时,偏殿太医宫女忙进忙出。 萧清欢趴在榻上呕血,太医刚缝合她脊背的裂伤。楚翊的剑尖挑着周尚仪的供词,冷笑连连:"贵妃这出戏,演得比欢欢还拙劣。身在囚笼,还如此歹毒!" "咳咳...她当然蠢。“萧清欢将带血的帕子丢进火盆,"但皇上皇后不蠢——不会真信了胞弟会毒杀储君。所以死的只能是周尚仪....." 火苗窜起的刹那,窗外传来重物落水声。楚翊掀帘望去,只见周尚仪的尸首在太液池沉浮,而皇后身边的李嬷嬷正缩回廊柱后。 "一石三鸟。“他返身掐住萧清欢脖颈,"既除了贵妃臂膀,又让皇后沾血,顺带..."拇指蹭过她染毒的唇,“让孤心疼?" 萧清欢突然咬破他指尖:"殿下可知,那毒酒里...还掺了锁魂印的解药?" 楚翊瞳孔骤缩。 "贵妃父兄当初镇守南疆,手里有鲛人血。“她舔去他指上血珠,"我若不喝,怎知殿下...舍不舍得我死?" 子夜,密室寂静无声。 萧清欢剥开背上血痂时,锁魂印的金线果然褪了大半。谢危的轮椅碾过密道青砖,递来一盒鲛人脂:"拓跋野用命换的,足够撑到南疆。" "他说了什么?" "说您比楚翊还疯。"谢危的断腿伤口渗着脓血,"为一盒鲛人脂,竟放走漠北少主。" 萧清欢轻笑,将鲛人脂抹在谢危溃烂的膝头:"那不是因为一盒鲛人脂。" 她展开漠北舆图,指尖点在一处无名峡谷:"是钥匙——开启楚翊生母陵寝的钥匙。" 烛火突然摇曳,谢危的弩箭对准她心口:"您真要掘他母亲的坟?" "我要掘的是..."她按下弩箭,将玉玺残片按进他掌心,"先帝藏在陵中的《罪己诏》——那上面写着楚翊的真实身世。" 鲛人脂的异香被夜风绞碎,楚翊的剑尖挑开萧清欢肩头破碎的衣料。溃烂的锁魂印下,那行「诛楚氏九族」的刺青正在渗血,字迹如蜈蚣般扭动。 “欢欢连自己的背都要刻谎?”他剑锋压入皮肉,血珠顺着脊线滚落,“这字迹潦草得很,不及你母后万分之一。” 萧清欢反手攥住剑刃,任由掌心被割裂:“殿下不妨再刺深些……看看底下埋的是不是萧明凰的遗诏?” 烛火倏地爆响,谢危的轮椅碾过暗格机关。密道轰然闭合的刹那,楚翊的断腕已掐住他咽喉:“孤的影卫首领,何时成了掘墓贼?” “从您亲手将先帝棺椁炸成齑粉开始。”谢危咳着血笑,袖中滑出半块玉佩——正是楚翊生母的遗物,“殿下可知,您母亲的陵寝里……根本没有尸骨?” 萧清欢突然将玉玺残片按在锁魂印上。金线蛊虫自溃烂处钻出,衔着残片爬向楚翊心口! “叮!” 剑锋斩碎蛊虫,楚翊眼底翻涌着暴风雪:“你以为孤会在乎身世?这江山姓楚还是姓萧,早就是尸山血海浇出来的!” 他扯开衣襟,心口赫然烙着与萧清欢如出一辙的锁魂印。 “很疼吧?”萧清欢的指尖抚过那凹凸的疤痕,“先帝怕你篡位,给你也种了蛊……你我从来都是同一把锁上的囚徒。” 窗外惊雷劈落,暴雨拍打着琉璃窗!闪电照亮谢危手中的人皮诏书,字迹清晰可辨—— “楚翊乃未来皇帝,当诛。” 楚翊的剑挑落谢危手上诏书,狂笑震得梁柱簌簌落灰:“好一个未来皇帝当诛!好一个锁魂印!” 他拽过萧清欢的头发,逼她看手中的诏书:“你母后早知孤身世,却将你我炼成双生蛊——她是要我们互相撕咬,至死方休啊!” 萧清欢的瞳孔映着血色诏书,突然想起母后临终时的耳语:“欢儿,楚翊是你最好的刀……也是你最毒的蛊。” 原来刀与蛊,从来都是同一个人。未来皇帝也只有一个人...... 第十四章:断青丝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东宫,寒露夜。 为报复萧清欢那些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真假的密诏「受命于天者,当诛楚氏九族」,“楚翊乃未来皇帝,当诛。”楚翊差人选入宫女一名。 红绸从檐角一路铺到偏殿,萧清欢跪在廊下看着那名宫女被抬入寝殿。楚翊赐的封号刺耳得很——”芜姬”,像是刻意碾碎她曾用过的假名"阿芜"。那女子芳龄十八,聘聘婷婷,含苞欲放,鬓边插着九凤衔珠簪,正是萧清欢前世被剁去三指时护下的那支。 "良娣跪够了,就进来伺候。"老太监一脚踹在她膝窝。 殿内暖香熏得人头晕,楚翊斜倚在榻上,芜姬的赤足踩在他膝头。萧清欢捧着铜盆跪在阶前,热水漫过腕间溃烂的锁魂印,疼得她指尖发颤。 "殿下,这奴婢眼神凶得很……"芜姬娇声往楚翊怀里缩。 "无妨。"楚翊捏碎颗葡萄,汁水顺着萧清欢头顶浇下,"孤就爱看她这副想杀又杀不了的模样。" 血水混着葡萄汁渗进眼角,萧清欢突然轻笑出声:"殿下今夜要浣足,还是更衣?" 楚翊的皂靴碾上她手指:"更衣。" 子时,密道。 萧清欢摸黑撬开青砖时,谢危的轮椅卡在拐角。他断腿的腐肉引来鼠群啃噬,手中却死死攥着半张焦黄的《罪己诏》。 "先帝亲笔。"他将残卷塞入她怀中,"楚翊生母是被先帝强占的漠北巫女——他体内流着漠北王族的血!" 萧清欢就着磷火细看,诏书边角盖着鲛人血印章:"难怪锁魂印对他无效……" "哗啦!" 暗河突然掀起浊浪,谢危将她推进岔道。追兵的火把照亮洞壁,林皇后胞弟林玦的狞笑在回响:"萧氏余孽果然在挖楚翊的老底!" 箭雨破空而至,谢危的轮椅撞向石壁。最后一刻,他将玉玺残片塞进她袖袋:"公主,您要活着看楚翊……" 巨石砸落的轰鸣吞没尾音,萧清欢攥着残片扎入暗河。水底漂浮着腐烂的宫娥尸体,腕间皆系着林氏独有的金铃。 掖庭,霜降满地。 夜色如墨,冷风呼啸着穿梭在幽深的宫廷之中,月光偶尔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废弃的井边,映照出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萧清欢,这位曾经替楚翎立过宫风华绝代的女子,此刻却被粗大的铁链紧紧拴在冰冷的井栏上,衣衫褴褛,发丝凌乱,宛如一朵凋零在寒风中的残花。 林皇后胞弟林玦,为了得到楚翎的秘密,变得阴鸷狠辣,手持一柄长鞭,步步逼近。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疯狂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萧清欢吞噬殆尽。鞭影如蛇,带着凄厉的呼啸,猛然抽打在萧清欢背上那道刚刚结痂的锁魂印上。锁魂印裂开,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她的衣襟,也痛快了每一个施暴者的心。 “老实交代,你发现楚翎什么秘密了?”林玦的声音低沉而冷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萧清欢咬紧牙关,强忍着背上传来的剧痛,脸上竟绽放出一抹癫狂的笑容:“哈哈,我发现楚翎是你妈生的,你们是亲兄弟!这秘密满意吗?”她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带着几分嘲讽,几分悲凉。 林玦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怒不可遏地一脚踹翻了身旁的水桶,水花四溅,打湿了他的衣袍,也溅湿了萧清欢的脸颊。“不说?皇后娘娘赏你个好差事。”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恶毒的意味,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这个柔弱的女子身上。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铜盆里浸泡着一件衣物,那是楚翊的里衣,沾染着斑斑血污,其中还混杂着淡金色的药渍,显得格外触目惊心。这药渍,萧清欢再熟悉不过,那是南疆秘传的蛊毒“牵机”的解药。她的心中猛地一颤,楚翊,那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太子,竟然在暗中遭受着如此可怕的毒害,看来他也没比我好过多少。 她舀水的手不由自主地一顿,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件衣物上,心中翻涌着无尽的惊愕与愤怒。这一切,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与算计?楚翊的安危,又该如何是好? 夜色依旧深沉,冷风依旧呼啸,但在这废弃的井边,一场关乎宫廷秘辛、爱恨情仇的风暴,正悄然酝酿着。萧清欢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下去,为了揭露真相,为了拯救楚翊,也为了那一丝微弱的自由之光。 "看什么看!"太监一棍子砸在她肩头,"刷不干净,仔细你的皮!" 入夜,她蜷在柴房拆开衣角。白日偷藏的毒渍在月光下泛青,与谢危给的《罪己诏》残片相触时,竟显出一行小字:"双生蛊破,需至亲血"。 窗外,夜色如墨,忽而一阵阴风吹过,带来几声凄厉的鸦啼,那声音在寂静的冷宫中回荡,尖锐而急促,恰似三声不祥的丧钟,震颤着每一寸空气。这正是谢危,那位潜伏于暗处的影卫,无声无息的把萧清欢救了出来。 冷宫之内,一轮残月挂在天边,半明半暗,仿佛是上天对这废弃之地最后的怜悯,投下一抹微弱的银辉。月光下,一座破败的宫殿轮廓若隐若现,仿佛是被时光遗忘的孤魂,静静地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今日的凄凉。 芜姬,这位正被楚翎宠爱于一身的妃子,此刻却被两名粗壮的暗卫死死按在冰冷的枯井边。她的发丝凌乱,几缕青丝随风飘散,发间那支象征着无上荣耀的九凤簪,此刻却深深嵌入井壁之中,闪烁着寒光,如同她此刻的心情,绝望而又冰冷。 萧清欢,身着夜行衣,面容冷峻,手中紧握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那匕首的刃尖轻轻贴着芜姬颤抖的耳垂,只需轻轻一划,便能结束这贱卑的生命。她的眼神中既有愤怒也有悲悯,声音低沉:“妹妹替皇后传了几回信?每一次,都是将刀刃架在殿下的脖颈上,你可曾有过一丝犹豫?” 芜姬闻言,全身颤抖得更厉害了,仿佛筛糠一般,泪水与汗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三……三回!”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一次是锁魂印的解法,那是为了救殿下于危难;两次是殿下的药方,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皇后以我家人性命相要挟,我实在是别无选择!” 说到最后,芜姬已泣不成声,那双曾经明媚的眼眸此刻满是悔恨与恐惧。而萧清欢,望着眼前这个深陷泥潭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冷宫之中,每一场交易都伴随着鲜血与牺牲,而今夜,她必须做出选择,是继续沉沦,还是奋力一搏,揭开这重重迷雾,守护心中梦想。 夜,更深了,冷宫中的风似乎也变得更加刺骨。乌鸦的叫声再次响起,似乎在催促着什么,又或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变故哀鸣。而在这片被遗忘的土地上,一场关于忠诚、背叛与救赎的故事,正悄然拉开序幕。 井底忽然传来咳嗽声,萧清欢瞳孔骤缩——那声音竟像极了林玦! "想不到吧?"林玦从阴影中踱出,"你那瘸腿忠犬还留着半口气,就吊在这井底喂蛇呢。" 他忽然掰开芜姬的嘴灌入药丸:"告诉楚翊,他的解药被这贱人换了……" 芜姬七窍流血而亡的刹那,禁军火把照亮院墙。楚翊的剑尖滴着血,脚边躺着萧清欢白日接触过的所有太监。 第十五章:解鸩局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在东宫那幽深而冷寂的角落,立冬的寒意如同锋利的刀刃,悄无声息地切割着每一寸空气,使得这古老宫殿的每一砖一瓦都似乎凝固了岁月的凄清。寒风穿堂而过,卷起枯叶与尘埃,在空中交织出一幅幅萧瑟的画面。 刑房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影映照出一片阴森可怖的景象。萧清欢此刻却又被冰冷的铁链无情地悬挂于半空,衣衫褴褛,发丝凌乱,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她的面容虽苍白,但那双眸子里,依旧燃烧着对未来的渴望和对复仇的坚持。 楚翊冷酷无情的正站在她面前,手中把玩着一缕从她头上落下的断发,那发丝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如同他们之间断裂的情谊,再也无法复原。林皇后精心准备的“证据”散落一地,书信、玉佩、甚至是所谓的密谋图纸,每一件物品都如同沉重的枷锁,企图将萧清欢牢牢钉在通敌叛国的耻辱柱上。 “求孤。”楚翊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冬日里最刺骨的寒风,他将那缕断发缓缓缠绕在剑柄之上,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求了,孤便让你做回那只金丝雀,虽笼中安逸,却再无翱翔天际的自由。”他的眼神复杂,有愤怒、有失望,更有深藏不露的痛楚。 萧清欢的目光越过楚翊,定格在窗外纷飞的大雪上,雪花轻盈而纯净,却掩盖不了这世间的污浊与悲凉。她的思绪飘回了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母后那决绝而悲壮的身影至今仍历历在目。“萧氏女宁断颈,不折膝。”母后的遗言在耳边回响,如同最坚定的誓言,激励着她即使身处绝境,也要保持那份高傲与尊严。 “叮!”一声清脆的响动,是楚翊手中剑柄上的断发不堪重负,终于断裂落地,那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刑房内显得格外刺耳,仿佛预示着某种微妙的变化正在悄然发生。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过往的甜蜜与今日的决绝交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将他们紧紧束缚在这爱恨交织的漩涡之中。 而窗外,大雪依旧纷纷扬扬,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恩怨情仇都埋葬在这片洁白之下,只留下无尽的寒意与未知的未来,等待着勇敢者去揭开,去挑战,去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她突然拽紧铁链撞向刑柱!楚翊飞身去拦,却被她咬住咽喉。禁军破门而入时,只见两人滚在地上,她的断发缠着他的剑,他的血浸着她的锁魂印。"殿下舍不得杀?"林玦阴笑,"那臣代劳……" "滚!"楚翊的剑劈裂梁柱,"孤的狗,轮不到外人教训!" 掖庭,大雪纷飞。 萧清欢蜷在柴堆后,指尖抠出玉玺残片时,冰碴混着血沫刺入指甲。谢危的血书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楚翊药中有鸩,三日后必亡」。她盯着那行字,忽地冷笑出声——林玦的毒终究是下早了,楚翊若真死了,她拿什么去搅碎林家根基? 柴房外传来铁链拖曳声,两名太监拎着恭桶骂骂咧咧:“这贱人躲哪去了?殿下刚吐了血,等着刷痰盂呢!” 萧清欢将残片含入口中,佯装昏迷栽进雪堆。太监踹了她两脚,揪着头发拖往东宫。廊下药气刺鼻,楚翊的咳声从殿内溢出,每一声都撕心裂肺。 “殿下……”她伏在阶前,袖中滑出半颗药丸——那是用谢危留下的鲛人脂淬炼的解毒丹,“奴婢愿试药。” 楚翊的剑尖挑起她下颌,唇色乌青:“欢欢这是要弑主,还是救主?” “是交易。”她仰头咽下药丸,喉间立刻灼如炭烤,“若这药无毒……求殿下允我伺候汤药。” 血从她唇角溢出时,楚翊骤然捏碎瓷碗。太医验完药渣惊呼:“确是鸩毒!这解药以毒攻毒,稍有不慎便会心脉尽断!” 萧清欢在剧痛中轻笑:“殿下敢赌吗?” 楚翊掐着她后颈灌下药汁,眼底血色翻涌:“萧清欢,你连自己的命都敢当筹码……” 东宫暖阁,雪后初停。 三日后,楚翊的毒竟奇迹般消退。萧清欢跪在榻边替他包扎手腕,锁魂印的裂痕因连日夜的试药愈发狰狞。 “你要什么赏?”他突然扣住她腕骨,“除了自由。” “要殿下娶镇北将军嫡女沈如霜。”她指尖划过他掌心兵符纹路,“林家手握十万边军,唯有联姻沈家,才能断林玦一臂。” 楚翊的指腹摩挲她颈间咬痕:“欢欢这是要把孤推给旁人?” “是替殿下磨刀。”她将沈如霜的画像摊开,“此女自幼随父征战,与林玦有杀母之仇——殿下娶她,便是往林家心口插刀。” 烛火噼啪炸响,楚翊突然将她按在舆图上:“若孤偏要你侍寝呢?” 萧清欢解开发带缠住他手腕:“那便请殿下先饮合卺酒……” 青玉杯递到唇边时,窗外骤起鸦啼。 大婚之宴,热热闹闹。 沈如霜的花轿从玄武门抬入时,萧清欢正跪在喜堂擦拭玉阶。楚翊的喜服掠过她手背,金线螭龙纹刮出一道血痕。 “一拜天地——” 沈如霜的盖头突然被风掀起,露出腰间佩剑。林玦在席间骤然变色——那剑柄镶着漠北狼图腾,正是他当年屠戮沈家满门的证物! “二拜高堂——” 楚翊的掌心贴上沈如霜后心,内力震碎她袖中暗器。淬毒的银针射向林玦,却被他用酒盏挡下。 “夫妻对拜——” 萧清欢突然摔碎酒壶,瓷片割破指尖。血珠溅上沈如霜的喜帕,楚翊的剑同时出鞘—— “噗嗤!” 林玦的心腹捂着咽喉倒下,袖中密信飘落在地:「戍时三刻,火烧东宫」。 喜堂霎时大乱,沈如霜的剑锋直指林玦:“狗贼!还我母亲命来!” 萧清欢趁乱潜入密室,谢危的轮椅卡在暗格前。他断腿已生蛆虫,手中却攥着林皇后暴毙的真相——半截浸毒的凤钗。 “皇后不是暴毙……”他咳出黑血,“是楚翊用你的药渣淬了‘牵机’,反塞进她药膳的!” 萧清欢抚过凤钗上的螭龙纹,忽地笑出声:“难怪他要我试药……原来是要借刀杀人。” 密道突然传来脚步声,楚翊拎着林玦的头颅踏入。血滴在谢危脸上,他剑尖挑起萧清欢的下颌:“孤的良娣立了大功,想要什么?” “要沈如霜的兵符。”她踩碎谢危手中的凤钗,“还要殿下……亲手埋了林皇后。” 楚翊的吻落在她染血的锁魂印上:“如你所愿。” 第十六章:葬礼风波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昭阳殿内九重素纱垂落,白幡被穿堂风掀起,如鬼手般拍打着鎏金柱上的盘龙纹。林皇后和林玦的楠木棺椁停在殿中央,棺盖未合,露出半截青灰色的下颌——嘴角凝固着一抹诡异的笑,仿佛死前窥见了什么可怖的真相。百盏长明灯在棺椁两侧摇曳,灯油混着鲛人脂,烧出幽幽青焰,将满殿人影拉成扭曲的魍魉。 殿角铜盆中纸钱灰烬打着旋儿升腾,却总在触及横梁时骤然散落,像是被无形的手一次次拍回人间。窗外老鸦栖在枯枝上,啼声撕破死寂,惊得捧灵宫女打翻了孝衣托盘,银铃铛滚过金砖地,叮铃声中混着一声极轻的冷笑。 萧清欢跪在灵柩右首,素麻孝衣下藏着锁魂印溃烂的伤口。她叩首时额角触地,袖中滑出一枚金铃——正是林玦党羽暗桩联络的信物。 指尖蘸着纸钱灰,在袖内衬布上勾画林氏余党名单。灰烬随动作簌簌而落,混入满地香灰,无人察觉。 第三次叩首时,假意踉跄,将一盏长明灯撞向棺椁。火舌舔上林皇后袖口的金线凤纹,焦糊味中逸出一缕甜腥——那是“牵机”毒特有的腐香。 “娘娘走得突然,连句遗言都未留下。”她抬头望向楚翊,泪珠悬在睫上要落不落,“殿下说……娘娘最后想的是林家,还是您?” 他斜倚在蟠龙椅上,玄色冕服未缀明珠,袖口暗绣的螭龙却露着獠牙。 手中把玩林皇后生前最爱的翡翠念珠,忽然扯断金线。玉珠噼啪砸在棺盖上,惊起一片磷火。 脚尖碾过萧清欢曳地的孝衣,在她锁魂印溃烂处反复蹍压,直至血渍渗透素麻。 “母后若在天有灵……”他俯身掐住萧清欢后颈,“定会感激你送的‘牵机’——毕竟这毒,让她死得比你父皇体面多了。”他同时看向龙座上的老皇帝,目光深邃。 老皇帝披着粗麻容貌斩衰,眼底却燃着癫狂的火,同时痛失爱妻爱子让他痛不欲生。 突然掀翻祭品案,蟠桃滚落棺中,桃核裂开露出半截带血的密信——「萧氏女通敌」。 拔剑斩断白幡,剑尖挑起一具太监尸体扔到萧清欢面前:“这阉人昨夜在冷宫掘出百具金铃女尸,良娣可要验验?” “皇后娘娘托梦说冷得很——”老皇帝一脚踹向棺椁,“不如请良娣下去暖暖被窝?” 纸钱堆中忽飘出一角未燃尽的密信,被青焰映出诡谲字迹——「双生蛊宿主同生共死」。 萧清欢佯装拾取密信,袖中金铃顺势落入火盆。爆燃的磷火中,她突然拽住老皇帝的冕旒:“陛下若此刻杀我,明日便是漠北十万大军杀到!” 老皇帝剑锋割破她掌心,蘸血在棺椁刻下“萧”字:“朕偏要你活着——看这姓楚的江山,怎么改姓萧!” 他趁机掷出淬毒匕首,却被萧清欢扯过孝衣挡住。毒刃刺穿麻布,正扎进林皇后心口腐肉,腾起一股腥臭绿烟。 “父皇,且慢!她手上确实有沈如霜的兵符,儿臣昨天奖励她的。”楚翎挡在萧清欢面前,“请父皇以江山为重。” 老皇帝听楚翎这么说,自知这个逆子是站在萧清欢一边的,已无力回天,但还是佯装温怒:“今天皇后葬礼,朕且先放过你!” 一旁的沈如霜暗暗后悔:“这个贱人真有一手,昨天才交给楚翎的兵符怎么就到她手上了?”她狠狠看向萧清欢。 只见纸钱灰烬粘在萧清欢的睫毛上,楚翊掐在她脖颈的力道时紧时松。灵堂白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那角未燃尽的密信「双生蛊宿主同生共死」飘落棺椁缝隙,像一句谶语钉入两人血肉。 “欢欢的舌头比刀还利。”楚翊舔去她唇角的血渍,指尖捻着那缕断发缠上她腕间锁魂印,“可惜孤的命……偏要与你绑在一处。” 萧清欢拽着发丝勒紧他断腕伤口:“那殿下更该惜命,毕竟臣妾若死了——” 她突然掀翻火盆,炭火滚向林皇后棺木:“这天下可就没人替您背弑母的罪名了!” 烈焰轰然吞没灵柩,楚翊掐着她撞向梁柱。断裂的椽子刺入肩头时,萧清欢却笑出声:“殿下猜,沈如霜的兵符为何刻着漠北狼纹?” 楚翊瞳孔骤缩。 “因为她的生母……是漠北巫女啊。”萧清欢将兵符按进他掌心,“和您一样。” 火舌舔上林皇后鬓边金饰的刹那,沈如霜突然抢过楚翎手上枚鎏金兵符符,狼纹在火光中泛着幽蓝:"臣妾倒要问问良娣,若臣妾是漠北孽种,这能调遣十万禁军的兵符的时候,为什么杀得漠北大军,而不是反戈一击。" 她染着丹蔻的指甲骤然刺向萧清欢腕间锁魂印:"倒是姐姐这红莲纹,怎么瞧着像南疆王庭的焚心咒?" 楚翊的断腕突然迸出黑血,浸透萧清欢缠在指间的青丝。萧清欢反手将兵符抵住沈如霜咽喉:"妹妹该问楚郎,当年是谁剖开南疆圣女的心头血......"她指尖勾开楚翊衣襟,狰狞疤痕盘踞心口:"来养这双生蛊的?" 灵柩轰然炸开,火焰裹挟着巫蛊人偶扑向三人。楚翊徒手捏碎燃烧的傀儡,焦黑指骨掐着沈如霜的下颚:"霜儿可知为何你母亲总戴金铃?"他扯断她腰间禁步,铃铛裂出半张漠北密图:"孤七岁那年就碾碎过一模一样的。" 萧清欢忽然咬破舌尖将血抹在锁魂印上,楚翊心口当即浮出纠缠的红线。她拽着蛊丝将楚翊拉近:"殿下当年哄我吞蛊时可没说......"火光映亮她撕开的衣领下蔓延的咒文:"这情蛊连着南疆龙脉呢。" 沈如霜突然割破掌心将血涂在兵符狼眼,禁军铁甲声从宫外涌来:"姐姐可知为何我总熏艾草?"她掀开袖口露出溃烂的守宫砂:"殿下每见一次我却不碰我,我就用艾草熏守宫砂一次,可都拜姐姐所赐——" 禁军潮水般围住灵堂,老皇帝怒号:“谁叫你们进来的?朕还没死呢!” 众禁军鸦雀无声,只是望向楚翎。 楚翎一种击向灵堂梁柱,梁柱倒塌的巨响中,楚翊将玉玺残片刺进萧清欢咒文中心,红线瞬间缠住沈如霜拿着兵符的掌心。他含着两人鲜血轻笑:"两位夫人不妨猜猜,漠北的狼,南疆的蛊,和孤的真龙血——" 众禁军见此情形都不想找死,纷纷退出。 烈焰吞没最后一叠纸钱时时,三人的血在棺椁上蜿蜒成北疆山脉的轮廓。 第十七章:借子打子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萧清欢倚在窗边摩挲着鎏金暖炉,檐角冰棱映出沈如霜披着狐裘踏雪而去的背影。她指尖深深掐进炉身蟠龙纹——那夜楚翎寝殿飘出的血腥气里,分明混着漠北巫祭惯用的雪狼涎香。 "殿下不觉得沈芜姬的步摇太过素净了?"她将兵符推过沙盘,北疆十二城的木雕浸在烛泪里,"听闻漠北王庭最擅用未亡人作祭,红珊瑚浸过七夜心头血,能唤来百里沙暴呢。" 楚翊的银刀突然钉穿她广袖,将掌心血珠甩进酒盏:"爱妃的《山河志》倒背得比女诫熟。"他碾碎冰玉棋子,黑子碎屑簌簌落进北疆地形图:"霜儿说想要十万大军作嫁妆。" "那臣妾便赠妹妹一场泼天富贵。"萧清欢蘸血在舆图画出蜿蜒路线,"听闻北狄可汗最喜中原贵女,若用三千玄甲军作诱饵——"她突然攥住楚翊握刀的手刺向自己心口,蛊纹在刀刃下泛出金光:"您猜沈家私兵是救妹妹,还是屠北疆十二城?" 十日后,狼山隘口。 沈如霜的赤金甲胄映着漠北残阳,掌心狼纹符印竟与石壁图腾严丝合缝。当玄铁重骑冲进峡谷时,她割破手腕将血涂在祭坛獠牙上:"母亲,您看中原人的血能不能浇灌北疆沙漠!" 狂风裹挟着毒砂平地而起,北狄战马的铁蹄突然陷入流沙。沈如霜摘下凤冠掷向烽火台,镶嵌的夜明珠炸开漫天绿磷火,照亮岩壁上密密麻麻的沈家私兵。重甲骑兵在鬼火中化作战神,她踩着血冰拾级而上,腰间的金铃随着屠城剑起落: "第一颗头颅祭我母亲断指。" "第二颗头颅祭殿下合卺酒里的噬心蛊。" "第三颗头颅......"她剑指皇城方向轻笑:"祭我的好妹妹藏在枕边的玉玺残片。" 捷报传回东宫那夜,萧清欢静静地站在宫殿的阴影中,看着案几上的捷报,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让沈如霜嫁给楚翎,虽成功扳倒了皇后一党,可如今看来,却无疑是引狼入室。沈如霜野心勃勃,绝非甘愿屈居人下之辈,自己这一步棋,究竟是对是错? “殿下,沈如霜在漠北和北疆的势力渐大,如今捷报频传,恐怕日后会成为大患。”萧清欢看着楚翎,眉头微蹙,眼中满是忧虑。 楚翎坐在龙椅上,神色凝重,手中随意翻看着那些捷报,“孤也有所担忧,只是她如今手握重兵,又立下赫赫战功,若贸然动手,恐生变故。” 这时,一旁的谋士轻声说道:“殿下,萧良娣,沈如霜虽然势大,但此刻正是她立功之时,若能加以利用,或许能为我朝谋取更大利益。” 萧清欢微微点头,目光深邃地看向楚翎:“陛下,臣女以为,可命沈如霜继续深入,收复更多失地。一来可消耗她的兵力,二来若她成功,也是我朝之幸,若失败,也能借此削弱她的势力。” 楚翎沉思片刻,果断出声:“此法可行,但需谨慎安排,不能让她察觉到孤的意图。” 楚翎随即下旨,命沈如霜乘胜追击,收复北疆更多失地。沈如霜接到旨意后,冷笑一声,“楚翎,想借我之手扩充版图,又想趁机削弱我,未免太天真。不过,这北疆之地,我志在必得。” 沈如霜点齐十万精兵,向着北疆深处进发。寒风凛冽,军旗猎猎作响,沈如霜骑在高头大马上,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野心与狠厉。 “将军,前方就是敌军大营,据探子回报,敌军约有五万之众,防守严密。”副将在一旁说道。 沈如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五万?不足为惧。传我将令,今夜二更,兵分三路,左右两翼迂回包抄,中路正面佯攻,待敌军混乱之时,全力出击。” 夜幕降临,北疆的天空被乌云笼罩,伸手不见五指。沈如霜的军队如鬼魅般潜行,悄无声息地接近敌军大营。 二更时分,中路军率先发动攻击,喊杀声顿时响彻夜空。敌军从睡梦中惊醒,仓促应战。然而,他们没想到,左右两翼的沈军如两把利刃,迅速插入他们的防线。 沈如霜一马当先,手持长枪,冲入敌阵。她身姿矫健,长枪挥舞间,鲜血飞溅,敌军纷纷倒下。一时间,敌军阵脚大乱,自相践踏。 “杀!一个不留!”沈如霜大声喊道,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沈军士气大振,奋勇杀敌。 沈如霜一马当先,手持长枪冲入敌阵。长枪如龙,枪尖闪烁着寒芒,所到之处,血花飞溅。一名敌将挥舞大刀,朝她猛扑而来,沈如霜眼神凛冽,不闪不避。待大刀砍至眼前,她侧身一闪,同时长枪如毒蛇出洞,直刺敌将咽喉。敌将躲避不及,惨叫一声,从马上跌落。 敌军弓弩手万箭齐发,沈如霜毫无惧色,舞动长枪,将射来的羽箭纷纷挡下。箭矢碰撞在枪身,发出清脆声响,却丝毫不能阻挡她前进的步伐。她高声呼喊:“将士们,随我杀!”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洪钟,响彻整个战场。 沈军士气大振,跟随沈如霜奋勇杀敌。沈如霜冲入敌军中军,如入无人之境。她长枪连挑,瞬间撂倒数人。敌军试图合围,她却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前蹄奋力踢向周围敌军。紧接着,沈如霜借着战马的冲力,飞身而起,在空中一个旋身,长枪如流星般扫出,又有几名敌军被击中,惨叫连连。 在沈如霜的带领下,沈家军势如破竹。敌军阵脚大乱,开始四处逃窜。沈如霜目光如电,锁定敌军主帅,拍马追去。敌军主帅见势不妙,拨马欲逃,沈如霜岂会放过,她手中长枪用力掷出,长枪如一道黑色闪电,瞬间穿透敌军主帅后背。敌军主帅从马上栽落,一命呜呼。 沈如霜翻身下马,拔出插在敌军主帅身上的长枪,枪尖滴血,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她环顾四周,大声喝道:“敌军已败,降者不杀!”敌军见状,纷纷跪地投降。 这一战,沈如霜大获全胜,收复大片失地。她的英勇之名,在北疆大地迅速传开。捷报再次如雪片般飞至京城,铺满了楚翎的御案。 萧清欢掀翻了满案战报。染血的羊皮卷上除了北疆十二城印鉴,竟还拓着半枚北疆王庭的凤凰纹——那本该随着楚翊生母棺椁深埋地宫的秘纹。 "妹妹这份大礼,可把殿下高兴坏了吧。"她碾碎楚翊递来的捷报,纸灰混着蛊毒敷上唇瓣:"不知来日饮下庆功酒时,殿下尝不尝得出雪狼涎混着......"指尖轻轻划过他心口蛊纹:"北疆圣女骨灰的滋味?" 窗外突然传来巫铃急响,沈如霜的凯旋旗盖住了东宫匾额。三千里加急文书的火漆上,赫然印着漠北王庭与南疆图腾交缠的印记。 第18章 风云诡谲宫闱变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沈如霜节节胜利,她的威名如雷霆般响彻四方,迫使漠北与南疆不得不派出使臣前来求和。那一日,皇宫大殿之上,气氛凝重而微妙。阳光透过琉璃瓦的缝隙,洒在光洁的地面上,映出一片金黄。 漠北与南疆的使臣身着华服,神色恭敬却又难掩不甘。沈如霜身着戎装,英姿飒爽地站在殿中,她的眼神锐利,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楚翊高坐在龙椅之上,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内心在权衡着各方利弊。 “殿下,我漠北与南疆愿与大楚罢兵言和,从此互通商贸,永结同好。”漠北使臣率先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楚翊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既要求和,总得拿出些诚意。” 南疆使臣赶忙上前一步,献上礼单,“殿下,这是我南疆的一点心意,还望殿下笑纳。” 楚翊接过礼单,随意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然而,他心中所想却不止于此。沉吟片刻后,楚翊说道:“朕听闻漠北公主与北疆圣女皆是才貌双全之人,若能让她们与孤联亲,结为秦晋之好,我大楚与漠北、南北疆之间的情谊想必能更加深厚。”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漠北使臣脸色微变,但旋即恢复镇定,思考着其中利弊。南疆使臣也进退两难,北疆圣女是一国之柱,但是北疆的领土已被沈如霜拿下,南疆也岌岌可危,若能与楚翎联亲,倒是能在一定程度上缓和关系。而对于楚翊而言,这无疑是巩固大楚地位、分化北方势力的妙招。 最终,漠北使臣和南疆使臣权衡再三,只得分别应下。只待此事回去禀报各自国主才能定下。 与此同时,沈如霜因战功赫赫,其芜姬身份也随之升级为良娣,与萧清欢并列。这本是莫大的荣耀,却在萧清欢心中埋下了不满的种子。萧清欢本就一直为了报仇复国忍辱负重,一直视自己为楚翊身边独一无二的存在,如今沈如霜的地位与她平齐,这让她如何掌控? 萧清欢便借敬酒之机,暗通使臣:今夜三更密见! 三更半夜,皇宫使臣下榻之处,烛火摇曳。萧清欢身着黑色斗篷,神色阴沉地与漠北和南疆的使臣暗中会面。 “两位,沈如霜如今势力渐大,若不加以遏制,恐怕日后会对你们两国以及本宫都造成威胁。”萧清欢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 漠北使臣皱了皱眉头,“不知萧姑娘有何高见?沈如霜手握重兵,我们两国刚经历战事,元气大伤,实难再与她为敌。” 萧清欢冷笑一声,“无需动武,本宫自会有办法让她身败名裂。只要你们两国配合本宫,在适当的时候制造些事端,剩下的便交给本宫处理。” 南疆使臣犹豫了一下,“可若事情败露,我们两国……” 萧清欢打断他,“放心,只要计划周全,不会败露。而且,若能扳倒沈如霜,对你们两国而言,也是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日后,在大楚,本宫也会为你们美言几句,保证你们两国与大楚的往来只会更加顺畅。” 两位使臣对视一眼,心中各自权衡利弊。最终,在萧清欢的再三劝说下,他们咬了咬牙,决定与萧清欢暗中谋划,共同谋划一场针对沈如霜的阴谋。而这场阴谋,如同一场隐匿在黑暗中的暴风雨,正悄然朝着沈如霜袭来…… 萧清欢与漠北、南疆使臣达成共识后,立刻着手展开她的计划。她利用自己在宫中的人脉与影响力,悄然布置着每一步棋。 首先,她指使亲信在宫中散布关于沈如霜的谣言,说她虽然表面上为大楚立下赫赫战功,但实际上心怀不轨,意图借助漠北和南疆的势力,谋朝篡位,她是漠北公主的传言又旧话重提。这些谣言如同无形的毒雾,在宫中悄然蔓延,渐渐侵蚀着众人对沈如霜的信任。 与此同时,漠北和南疆按照萧清欢的计划,故意在边境地区制造一些小规模的摩擦。他们佯装是因为对和谈条件不满,所以采取这些行动,以此来误导众人,让大家以为沈如霜与两国的和谈并不稳固,她的能力不足以维护大楚边境的和平。 楚翊听闻边境异动,心中不免对沈如霜产生了一丝疑虑。而宫中的谣言也传进了他的耳中,让他对沈如霜的忠诚产生了动摇。在一个静谧的夜晚,楚翊独自坐在御书房中,眉头紧锁,反复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一切。沈如霜在他心中一直是能征善战,又不像萧清欢那么疯,他爱他都超过了萧清欢,可如今这些传言和边境的情况,又让他不得不谨慎对待,应该又是萧清欢这疯子又在使坏。 沈如霜这边,虽然还未察觉到萧清欢的阴谋,但她也敏锐地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宫中众人看她的眼神变得怪异,朝堂上一些大臣对她的态度也不如以往那般热情。而边境的小规模冲突,也让她意识到事情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来人,去给我彻查边境异动的真正原因,以及宫中谣言的源头。”沈如霜坐在营帐中,面色凝重地下达命令。她深知,自己正处于一个危险的境地,必须尽快找出幕后黑手,否则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在沈如霜展开调查的同时,萧清欢并没有停止她的行动。她买通了沈如霜身边的一个侍卫,让他在合适的时候给沈如霜下药,使她在众人面前失态,彻底败坏她的名声。 在一次宫中的宴会上,这个侍卫趁着沈如霜不注意,将药下在了她的酒杯中。沈如霜毫无防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没过多久,她便感觉头晕目眩,身体开始不受控制。 宴会上,众人正谈笑风生,突然看到沈如霜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眼神迷离,举止失态,甚至搂上了老皇帝。原本安静的宴会瞬间陷入混乱,众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沈良娣,你这是怎么了?”楚翊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问道。 沈如霜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此时,萧清欢站了出来,假意关切地说道:“陛下,沈良娣近日来想必是太过劳累,才会如此失态。” 楚翊看着沈如霜,眼中满是怒火,“来人,将沈良娣送回寝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是夜,东宫。楚翊一把把萧清欢丢在榻上,野兽般发泄着他的怒火,任凭她怎么地一声声地求饶:“殿下,疼......轻点......” “欢欢,这不是你想要的么?”楚翊越发癫狂,“你以为孤不知道你的小把戏吗?” 萧清欢不再言语,只是双爪在楚翊背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第十九章 风云骤变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就在萧清欢与楚翎在榻上大战之时,沈如霜正与身边有一位忠诚且聪慧的谋士在灯下密谋。原来沈如霜之前都是装的,被送回寝宫后,她察觉到事情蹊跷,立刻与谋士展开秘密调查。 沈如霜身边那位忠诚且聪慧的谋士,深知此次事件关乎沈如霜的生死存亡以及大楚的安稳,丝毫不敢懈怠。他从那些传播谣言的人入手,展开了细致入微的调查。 谋士先是乔装打扮,混入市井之中,与那些传播谣言的人巧妙周旋。他以闲聊家常的方式,逐渐拉近与他们的距离,旁敲侧击地询问谣言的来源。这些人起初还遮遮掩掩,但在谋士高超的话术引导下,渐渐透露出一些线索。原来,他们都是从宫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那里听闻的消息,而这个小太监平日里与萧清欢身边的侍女往来密切。 顺着这条线索,谋士马不停蹄地暗中观察那个小太监的行踪。他发现小太监每隔几日便会在深夜悄悄出宫,前往城郊的一处偏僻宅院。谋士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必有猫腻,于是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他小心翼翼地跟踪小太监来到了那处宅院。 宅院周围看似平静,但谋士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他潜伏在宅院外,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内窥探,只见屋内烛火摇曳,小太监正与几个身着奇装异服的人低声交谈,从服饰样式来看,显然并非大楚之人,很可能就是漠北或南疆的使者。 谋士不敢贸然行动,在确认这一重要线索后,他悄然返回向沈如霜汇报。沈如霜得知消息后,当机立断,决定暗中带着三千精锐,直捣漠北和北疆使臣的老巢,逼问出萧清欢与他们勾结的真相。 夜深人静之时,沈如霜身着黑色劲装,神色冷峻,带领着三千精锐,如鬼魅般朝着城郊宅院潜行而去。脚步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抵达宅院附近后,沈如霜迅速做出行动,将宅院团团围住。 随着沈如霜一声令下,精锐们如猛虎下山般冲入宅院。院中的守卫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制服。沈如霜径直闯入正厅,只见漠北和北疆的使臣惊慌失措地从屋内跑出,试图反抗,但在沈如霜和精锐们的威慑下,很快便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说!你们与萧清欢是如何勾结的,有何阴谋?”沈如霜目光如炬,逼视着两位使臣,声音冰冷刺骨。 两位使臣一开始还心存侥幸,妄图抵赖,但看到沈如霜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以及周围寒光闪闪的利刃,知道大势已去。其中一位使臣颤抖着声音,将他们与萧清欢勾结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原来,萧清欢为了打压沈如霜,让漠北和南疆联合抗楚击败沈如霜,让他们在边境制造摩擦,同时在宫中散布谣言,企图让楚翊对沈如霜产生猜忌,进而除掉沈如霜。 沈如霜得知真相后,心中怒火中烧,但她强忍着愤怒,深知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带着证据,立刻赶往宫中,准备向楚翊禀明一切,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楚翊看到这些铁证如山的证据时,拍案大怒。他本以为是萧清欢胡闹一下,争宠而已,但这关系朝中局势,居然真有叛逆不臣之心,没想到一切都是萧清欢没有一点底线。 “萧清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楚翊怒不可遏,下令立刻将萧清欢带到东宫刑房。 萧清欢被带到楚翊面前时,一脸平静,好像没事一样。她看到楚翊那充满愤怒与失望的眼神,心中还有几分得意。 “殿下,杀了臣妾……臣妾不想活了,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不得已这么做的。求殿下不要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杀了臣妾啊!”萧清欢“痛快”出声,忍着眼泪。 楚翊想不到她玩这出,冷冷地看着她:“你因一己之私,勾结外敌,妄图陷害朝中功臣,扰乱朝堂局势,此等罪行,岂容饶恕!当然改杀!但是你想死,我偏要你活......” 就在楚翊要严惩萧清欢时,沈如霜却一阵风般赶到。她虽然车马劳顿,但心中挂念着此事,坚持要来看看。 “殿下,请息怒。”沈如霜行礼后说道,“萧清欢固然罪不可赦,但如今边境局势仍不稳定,若此时严惩她,恐引起不必要的波澜。不如暂且将她软禁,对外封锁消息,以免让漠北和南疆知晓我们已洞悉他们的阴谋,也好让我们有时间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变故。” 楚翊听了沈如霜的话,沉思片刻后,觉得颇有道理。他看着沈如霜,眼神中多了几分愧疚与赞赏,“沈良娣,此次是孤误会你了。多亏你深明大义,顾全大局。” 沈如霜微微一笑,“殿下言重了,臣妾只是为了大楚的江山社稷着想。” 随后,楚翊下令将萧清欢软禁在冷宫,派重兵看守,严禁任何人与她接触。同时,他与沈如霜商议应对之策。 “沈良娣,如今我们已知道萧清欢与两国勾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楚翊问道。 沈如霜思索片刻后说道:“殿下,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假装相信萧清欢的谣言,对我加以斥责,让漠北和南疆以为他们的阴谋得逞。然后暗中调兵遣将,加强边境防御,等待他们露出更多破绽,再一举反击。” 楚翊点头表示赞同,“此计甚妙。就依你所言,一切由你负责安排。孤相信你定能化解此次危机,保我大楚太平。” 趁着夜色,楚翎特地来看被软禁在冷宫的萧清欢:“欢欢,看着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彻底破产,心中充满了怨恨与不甘吧?”她蜷缩在冷宫的角落里,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臣妾这般挺好!不用被你折磨......” “不要再疯了好吗?我也不想陪你疯了。”楚翊无奈出声,“你到底想要什么?是孤还是孤的江山?”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要自由!”萧清欢黯然失色。“殿下给我一笔盘缠,让臣妾离开这是非之地。”萧清欢知道,现在的沈如霜已一切让她无力回天,她现在只能欲擒故纵,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楚翎想不到这疯子又不按套路出牌了,捏着她脖子厉狠出声:“别以为孤离不开你,孤就成全你。” “谢谢殿下成全!”萧清欢冷冷出声,心里却藏着就要喷发的火焰。 第二十章:烬中刃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东宫,夜别之时。 子时的更声碾过宫墙,萧清欢抱着一袋金锭踏出角门。雪粒子扑在脸上,她回头望向东宫檐角——楚翊的剪影映在暖阁窗上,正与沈如霜对弈。棋子落盘的脆响刺破寂静,像一记耳光甩在她溃烂的锁魂印上。 “娘娘请快些。”领路太监将令牌塞给她,“沈良娣的人盯着呢。” 萧清欢攥紧令牌,指尖摩挲着边缘的狼图腾刻痕。这是前朝旧部的接头信物,谢危竟将它藏在金锭夹层里。 马蹄声自长街尽头逼近,她闪身躲进暗巷。沈如霜的玄甲卫举着火把掠过,刀鞘撞在青石板上,溅起一串火星。 五十里外的乱葬岗,暮色如墨,昏鸦低旋,枯枝如同鬼爪般伸向苍穹,其上赫然吊着几具衣衫褴褛的新尸,随风轻轻摇晃,仿佛是地狱之门无声的召唤。一阵阴风吹过,带起阵阵腥臭,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片死寂与恐惧交织之地,萧清欢所乘的马车轰隆碾过界碑,仿佛一头闯入了幽冥世界的孤兽。就在这时,一支淬毒的黑箭带着死亡的寒芒,划破空气,精准无误地钉入马车前方的车辕之中,箭尾颤抖,仿佛死神的冷笑。 “萧姑娘,一路走好。”一个身着劲装的女子策马横亘前路,她是沈如霜的心腹,面容冷峻,眼中闪烁着得意与狠辣。她轻巧地用刀尖挑开车帘,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沈良娣让我转告——到了黄泉路上,别忘了感谢殿下的‘恩典’。”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萧清欢面不改色,她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把金锭,手腕一抖,金锭如流星雨般洒向空中,璀璨夺目,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趁此机会,她身形一侧,灵活地从疾驰的马车上翻滚而下,如同林间灵狐,瞬间没入了茂密的树林之中。 玄甲卫们见状,怒吼着策马追入密林,刀锋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誓要将这位逃亡的贵女斩草除根。然而,就在他们劈开一道道荆棘,步步紧逼之时,所有人的动作却突然凝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 树影斑驳间,一把精致的轮椅静静卡在那里,轮椅上坐着的,正是那位传说中的冷面阎王——谢危。他一身素衣,面容苍白却难掩风华,袖中弩机微露,寒光闪烁,似乎在无声地宣告:任何胆敢踏入这片领域者,都将面临不可预知的后果。 这一幕,如同一幅惊心动魄的画卷,紧张与悬疑交织,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密林中,风声、马蹄声、呼吸声,一切都变得异常清晰,每个人的心跳都加速到了极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屏息等待,看这场生死较量如何落幕。 “公主还是这般狼狈。”他扯下尸体的披风丢给她,“前朝旧部的接应人在三里外河谷,但沈如霜的追兵不止这一批。” 萧清欢盯着他溃烂的膝盖:“你从皇陵地宫爬出来的?” “托公主的福。”谢危转动轮椅碾过尸首,“林玦死前吐露,沈如霜的生母不是漠北巫女——” 箭雨如同暗夜中突现的流星,带着死亡的气息,猝不及防地自天而降!谢危眼疾手快,一把拽起身旁愣怔的萧清欢,两人身形如电,瞬间跃入那条冰封的河流之中,身后是追兵们愈发逼近的火把,将寒冷的崖壁映照得如同白昼,也将他们绝望的背影拉得长长的。 河水冷冽刺骨,仿佛能冻结一切生机,但比起即将到来的灾难,这寒冷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他们沉入幽深的水底,眼前是数十具古老的铁笼,笼中白骨森森,手腕上竟还系着清脆的金铃,随着水流轻轻摇曳,发出幽怨的声响。锁链的另一端,牢牢拴着一尊庞大的青铜兽首,其上雕刻着繁复的图腾,散发着幽幽蓝光,正是传说中的“镇魂鼎”,前朝用来沟通天地、镇压邪祟的神器,此刻却成了囚禁亡魂的牢笼。 “咳咳……这……这是何方神圣之物?”萧清欢好不容易抠住鼎耳,借力浮出水面,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愕与不解。 “萧明凰的杰作。”谢危一边抹去脸上混杂着河水与血水的痕迹,一边沉声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无奈,“她以九百无辜之人的鲜血为代价,血祭此鼎,只为换取你的一线生机。那是一场人性的泯灭,也是你命运的转折点。” 话音未落,河谷之上,追兵的火箭如雨点般落下,火油遇水瞬间爆燃,将整个河谷照得如同白昼,火舌肆虐,与冰冷的河水形成鲜明对比,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火光中,萧清欢手中紧握的,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块沉甸甸的金锭,那是她在慌乱中从沉没的船只上抓来的,此刻在火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芒,却也映照出她复杂难辨的神色。 “原来,我的生命,竟是如此沉重……”萧清欢低语,眼中既有对过往的无尽感慨,也有对未来的迷茫与坚定。她抬头望向谢危,那双眸子里仿佛燃烧着不灭的火焰,“我们,还能逃出生天吗?” 谢危没有回答,在这片被火焰与寒冰交织的绝境中,他也难以找到一线生机! 追兵的火箭射入河谷,火油遇水爆燃。萧清欢突然将金锭砸向一兽首眼窝,机关转动声里,鼎口裂开暗道! “公主怎知这里有密道?” “我母后最爱把退路藏在死人堆里。”她拽着谢危跌入黑暗,“就像她把玉玺藏进我的骨头。” 鲛人灯映亮壁画,萧清欢的指尖抚过“双生蛊”图腾。画中女子心口插着两把匕首,一把刻“楚”字,一把刻“萧”字。 “原来如此。”她突然低笑,“萧明凰当年不是被先帝强占,是她自己将漠北巫女送到龙床——楚翊和沈如霜,都是她造的刃!” 谢危的弩箭对准壁画某处:“公主再看这里。” 画角题着一行小字:「蛊成之日,双刃互噬,天下易主」。 地宫突然震动,沈如霜的玄甲卫破壁而入!领头者举起火把狞笑:“良娣果然料事如神,这贱人会来挖自家祖坟!” 萧清欢将火折子抛向壁画后的暗格,鲛人脂遇火即燃。烈焰吞没追兵时,她贴着谢危耳畔道:“替我送份大礼给沈如霜……” 沈如霜抚着孕肚倚在软榻上,面前摆着萧清欢的“遗物”——半枚染血的狼图腾玉佩。太医刚诊出喜脉,楚翊赏的安胎药还冒着热气。 “娘娘,漠北急报!”侍女呈上密信,「萧氏残部拥立新主,玉玺重现」。 药碗轰然坠地,沈如霜盯着信尾图腾,浑身发冷——那狼纹与她枕下的兵符一模一样! 楚翊的脚步声自廊外响起,她慌忙将密信塞入袖中,却摸到一物…… 第二十一章:盐枭谋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三月春雨如刀,萧清欢一袭青衫立于扬州码头,斗笠压住半张脸,腰间“柳氏盐行”的招牌随江风轻晃。她望着漕船卸下的盐包,指尖摩挲着账本上一行朱批——那是谢危从户部抄来的盐税密档,此刻正化作她掐住大楚命脉的绞索。 “东家,楚翊的税吏已到城门口。”账房压低嗓音,袖中匕首抵住个瑟瑟发抖的盐商,“这厮刚向知府告密,说咱们私贩官盐。” 萧清欢轻笑,将一袋金瓜子塞进盐商衣襟:“陈老板的盐引是假的,告到御前……先掉脑袋的该是谁?” 江面忽起骚动,十余艘官船破雾而来,桅杆挂着“户部稽察”的玄旗。 税吏踹开仓门时,萧清欢正悠然煮茶。 “柳东家好胆识。”税吏头目踢翻盐垛,“私囤官盐三万石,够诛九族了!” 萧清欢吹散茶沫,腕间锁魂印从袖口露出一线猩红:“大人不妨看看盐袋烙印。” 税吏割开麻袋,脸色骤变——每粒盐都裹着薄如蝉翼的蜡壳,壳上烫着漠北狼纹。 “这是漠北王庭的贡盐。”她将户部批文拍在案上,“皇上亲批‘柳氏专营’,大人要抗旨?” 暗处弩箭悄然上弦,税吏冷汗浸透官服,忽见盐垛缝隙渗出黑血——告密的陈老板被活活钉在盐堆后,心口插着根盐秤。 子时漕船行至瓜州渡,两岸芦苇忽起火光。黑衣人踏水而来,刀锋斩断缆绳,盐包坠江溅起白浪。 夜色如墨,江面上风急浪高,一艘古朴的货船在波涛中艰难前行,船身两侧,灯笼的微光在黑暗中摇曳,仿佛是这茫茫江面上唯一的指引。萧清欢,一袭劲装,身姿挺拔,立于船头,她的眼神锐利如鹰,穿透夜色,直视远方。 “东家,是楚翊的龙骧卫!”船老大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不安,打破了夜的沉寂。他指向后方,只见江面远处,灯火阑珊,一艘艘战船如鬼魅般迅速逼近,甲板上人影绰绰,寒光闪烁,那是楚翊麾下最精锐的部队——龙骧卫。 萧清欢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她毫不犹豫地抓起身旁的火把,用力掷向平静的水面。火把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轨迹,落入水中,瞬间,油花四溅,遇火即燃,熊熊烈焰腾空而起,照亮了半边江面,也映出了她坚毅不屈的脸庞。烈焰之中,数百个木箱缓缓浮出水面,它们被精心伪装成普通的货物,实则满载着前朝旧部用以颠覆时局的“沉盐”。 “烧得好。”她低语,目光冷冽地扫过那些在火海中挣扎的追兵,每一声哀嚎都像是为她心中的信念助威。“告诉楚翊,江南盐路每断一日,漠北铁骑就近百里。”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就在这紧要关头,对岸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同战鼓擂动,震颤着江面。只见一辆轮椅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碾过堤坝,向着这边疾驰而来,轮椅之上,坐着一位身着银甲的老者,正是谢危。他面色苍白,但眼神坚定,手中紧握着一卷八百里加急的军报,那军报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 “漠北盐价暴涨,边军哗变!”谢危的声音在夜风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畔。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萧清欢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既有对局势的担忧,也有对未来的决绝。她知道,这一刻,她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影响着无数人的命运,乃至整个国家的安危。 江风呼啸,火光冲天,夜色下的江面,一场关乎国家命运的较量,悄然拉开序幕。而萧清欢,这位智勇双全的女子,正站在历史的洪流之中,以她的智慧和勇气,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传奇篇章。 楚翊捏碎军报,朱砂笔在江南舆图上洇出血痕。 “好一个柳氏盐行!”他劈裂龙案,“三日之内,孤要看到柳东家的人头!” 暗卫首领伏地颤抖:“柳氏盐仓有漠北使臣驻守,动她便是宣战……” 琉璃盏砸碎在蟠龙柱上,楚翊忽然阴鸷低笑:“传旨沈如霜,孤要巡幸江南——孤的良娣,该替孤分忧了。” 沈如霜的凤辇停在西湖畔时,萧清欢正倚着盐船钓鱼。 “姐姐好手段。”沈如霜轻轻抚着微隆的小腹,眼中闪烁着复杂难辨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只是不知你这精心铺设的盐路,是否真的能经得起‘双生蛊’那残酷而隐秘的代价?这代价,可远比你我之间的恩怨纠葛要沉重得多。” 阳光斜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为这紧张对峙的场景添上一抹不祥的金辉。突然,鱼线仿佛被无形之手猛然绷紧,萧清欢身形一展,如同凌波微步,轻巧地拽起一条通体闪耀着诡异金鳞的怪鱼——赤鳞鳜。这鱼的眼神中似乎蕴含着古老的智慧,直视人心。 “妹妹可知,这赤鳞鳜生于幽暗深渊,专以蛊虫为食,其胃犹如世间最纯净的熔炉,能化万物为无形。”萧清欢的声音冷静而坚决,手中利刃一闪,干净利落地剖开了鱼腹。随着鱼腹的裂开,一枚闪烁着淡淡血光的蛊卵赫然显现,宛如一枚来自深渊的血玉,散发着不祥的气息,“而你每日精心服用的安胎药中,悄然掺入的,便是这能够操控人心、吞噬生机的双生蛊卵。” 沈如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恐惧。她踉跄后退几步,几乎站立不稳,袖中的暗镖却在慌乱中脱手而出,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直射向停泊在不远处的盐船火药桶。几乎在同一时刻,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轰然响起,火光冲天,水波翻腾,仿佛连天地都被这股力量撼动。 然而,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破水而出——谢危的轮椅如同幽灵般从水下骤然升起,稳稳落在水面上,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沈如霜的发髻,钉入身后的木板,留下一缕断发在风中飘扬,那是死神的低语,也是对沈如霜无声的警告。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沉重。沈如霜呆立当场,眼中既有不甘也有绝望,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在这场智勇与狠辣的较量中,不过是一场徒劳无功的挣扎。而萧清欢,立于不败之地,她的目光中既有对胜利的淡然,也有对她这个妹妹复杂情感的深深叹息,这是一场关于爱情、背叛与救赎的较量,而结局,早已在暗流涌动的命运之河中悄然注定。 第二十二章:盐蚀骨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扬州城,盐雨腥风。 暴雨倾盆的深夜,萧清欢立在盐仓顶楼,看着运河上漂浮的盐尸——那些试图劫船的流民被活活腌死在盐堆中,尸身肿胀如发酵的面团。她指尖捻着盐粒,舌尖尝到血锈味:“盐比刀利,楚翊该懂了。” “东家,官盐已断七日。”账房捧着染血的账册,“但咱们埋在漕运衙门的暗桩……今早被沈如霜的人拔了。” 萧清欢将盐粒撒向窗外,雨帘中忽见一队玄甲卫策马入城。领头者高举明黄圣旨,马蹄踏碎满地盐晶:“太子有旨,江南盐务由沈良娣代掌,柳氏盐行即刻查封!” 她轻笑一声,抬手点燃檐角铜铃。铃音穿透雨幕,运河骤然浮起数百口黑棺——棺盖炸裂,雪白的官盐混着腐尸喷向半空! 地牢里,萧清欢的锁链拴在盐柱上。沈如霜的护甲沾着盐粒,指尖捏起一撮塞进她溃烂的锁魂印:“姐姐可知,楚翊为何让我来?” “因为你的胎……”萧清欢盯着她微隆的小腹,“是双生蛊最好的容器。” 沈如霜骤然掐住她喉咙,盐粒簌簌落入伤口:“你当真以为,靠这些腌臜手段就能扳倒我?” “何须扳倒?”萧清欢咳着盐沫低笑,“你腹中胎儿每长一寸,蛊虫便离你心脉近一分——妹妹没发觉,近日特别爱吃生盐么?” 牢门轰然洞开,楚翊的玄色龙纹靴碾过盐尸:“闹够了?” 楚翊的剑尖挑开漕运图,江南水系被他朱笔勾出血痕:“截断邗沟、焚毁淮盐仓——朕倒要看看,柳东家有多少盐可烧!” “殿下不可!”漕运总督跪地哀嚎,“邗沟一断,江北三十万石军粮……” 剑光闪过,人头落地。楚翊将染血的舆图扔给沈如霜:“传旨漠北,就说柳氏盐行愿献十万石盐换和谈——孤要萧清欢亲手毒杀他们的使臣!” 暗处,谢危的轮椅碾过血泊,袖中密信飘落:双生蛊宿主,当诛其一。 - 萧清欢戴着重枷游街时,漠北使团正踏入扬州城。她在囚车里抛出一把金瓜子,饥民瞬间暴动! “盐!柳东家发盐了!” 人群撞翻囚车,她趁乱滚入暗巷。谢危的轮椅卡在盐包堆后,手中弩箭对准她眉心:“公主为何不逃?” “等你啊。”她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蠕动的蛊虫,“双生蛊闻到同类血气就会发狂——谢大人不想看看,楚翊和沈如霜谁先死?” 谢危的箭尖颤抖着垂下,忽然割开自己手腕。蛊虫嗅血暴起,顺着铁链爬向城墙——那里挂着沈如霜的安胎药匣! 远处忽有号角声裂空而来,漆黑的江面骤然亮起无数火把——拓跋公主一袭玄甲立于船头,身后漠北狼旗猎猎作响,三千精锐铁骑踏浪而至! “公主,我们一起反了!”谢危声音发颤,“漠北公主带着漠北王庭的赤狼军,已破了水门!” 萧清欢指尖捻碎盐粒,笑意冷如刀锋:“不是反,是讨债。”她抬手点燃檐角铜铃,铃音穿透雨幕,运河上浮起数百口黑棺。棺盖炸裂的刹那,雪白盐粒如雪崩倾泻,漠北战马嘶鸣着冲上岸堤,铁蹄踏碎满地盐晶。 沈如霜和楚翎带领玄甲卫飞奔而来,护甲沾着盐粒,沈如霜拉起一箭飞向萧清欢向溃烂的锁魂印:“你那瘸腿忠犬倒是出息,连漠北……” 话音未落,萧清欢袖中弩箭直取沈如霜咽喉。楚翊挥剑格挡的刹那,萧清欢拽紧铁链绞住沈如霜脖颈:“妹妹的胎……可经不起摔!” 突然杀声震天,漠北重骑兵撞破石墙。赤狼军统领拓跋公主一刀劈开盐垛,玉女棒指着楚翊狂笑:“楚家小儿!你姑奶奶来讨年前血债了!” 楚翊的剑尖挑开玉女棒,利剑在漠北公主小脸狠狠划出血痕:“孤的小妾来得好!孤要你们漠北蛮子淹死在自己的血里!然后小妾跟我回宫暖床!” “殿下三思!”漕运总督跪地哀嚎,“盐仓连着运河暗闸,一旦焚毁,半个江南……” 寒光如一道银色闪电划破沉闷的空气,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颗头颅滚落在尘埃之中,鲜血四溅,染红了青石古道。沈如霜的身躯猛然一颤,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她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只手本能地捂住隆起的小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指缝间,一股诡异的黑血缓缓渗出,如同夜色中最深沉的梦魇,那是谢危精心准备的弩箭所留下的痕迹——箭矢之上,淬满了致命的盐毒,此刻正沿着她刚刚饮下的安胎药,悄无声息地侵入她脆弱的血脉,带来无尽的绝望与痛苦。 与此同时,在阴影的掩护下,萧清欢如同一只矫健的夜鹰,悄无声息地拽着冰冷的铁索,身形轻盈地在屋檐间穿梭,最终稳稳荡上了房梁。他眼神冷冽,动作敏捷地将一袋装满毒盐的布袋倾倒入水缸之中,那盐粒与水相遇,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声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谢大人,一切准备就绪,是时候收网了。”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就在这一片混乱与紧张之中,赤狼军的勇士们如同脱缰的野马,手持锋利的弯刀,以雷霆万钧之势砍断了囚车的铁链,释放了那些无辜却又愤怒的囚徒。而萧清欢,这位幕后策划者,正站在暴动的饥民之中,将一袋袋珍贵的盐引分发给他们,每一双接过盐引的手都在颤抖,那是对自由的渴望,对生存权利的挣扎。 谢危面容冷静而决绝,他的轮椅缓缓碾过倒下的官差尸首,仿佛无视了周遭的血腥与喧嚣。他手中的令旗高高举起,指向巍峨的城楼,声音穿透人群的喧嚣,响彻云霄:“弓箭手准备,压阵!用盐车封锁玄武门,不让一个叛贼逃脱!”随着他的命令,一排排弓箭手迅速就位,箭矢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而盐车则如同移动的堡垒,缓缓向城门推进,预示着一场决定命运的决战即将拉开序幕。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与不安的暗流,每个人的心跳都似乎与这动荡的局势同步,一场关于权力、复仇与生存的较量,在这片古老而残破的土地上,悄然上演,令人屏息以待。 “疯子……”楚翊立在城头冷笑,“你以为靠这些腌臜流民就能破城?” 萧清欢突然扯开衣襟,溃烂的锁魂印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殿下下不妨看看盐仓底下埋着什么?” 第二十三章:盐契约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楚翊的指尖几乎捏碎城砖。月光下,萧清欢的锁魂印泛着幽蓝毒光,像一条盘踞在她心口的毒蛇,蛇头正对着他跳动的心脏。十万禁军的铁甲在城内嗡鸣,他却听见自己喉间溢出一声冷笑:“你以为朕会怕这些盐仓里的火药?” “殿下自然不怕。”萧清欢的盐鞭缠住一名禁军的脖子,猛地甩向城墙,“殿下,我本无意与您为敌,可您步步紧逼,断我生路,我只能出此下策。今日您若答应不再迫害我,我便保证,盐仓下的炸药不会引爆,否则……” 她微微抬起头,眼神扫向四周,那意思不言而被甩上城楼的禁军轰然爆开!血肉混着盐粒溅在龙袍上,楚翊的瞳孔映着漫天盐雾——那根本不是普通火药,而是掺了蛊虫卵的“盐雷”,爆开的毒雾正随风扑向禁军口鼻! “停手!”沈如霜突然踉跄扑到垛口,腹部的隆起诡异地蠕动着,“陛下,她真敢毁……” 楚翊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很清楚萧清欢绝非虚张声势,若盐仓下真埋着炸药,一旦引爆,整座玄武门乃至周边区域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的十万禁军也必将损失惨重。 “你……宁愿这样,也要离开我,也不愿意屈服吗?”楚翊咬着牙,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为了离开我,竟如此狠辣,连这等手段都使得出来!” 萧清欢却冷冷一笑,眼神中透着决绝与无畏:“我这样做不是拜您所赐吗?” 城楼下,谢危坐在轮椅上,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手中的令旗微微晃动,仿佛在提醒着楚翊,他的弓箭手与盐车已严阵以待。周围的流民们虽衣衫褴褛,但眼神中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紧紧盯着城楼上的禁军。 楚翊心中天人交战,十万禁军固然是他的倚仗,可若真的引发炸药,他不仅将失去玄武门的控制权,还会元气大伤,在这场权力的争斗中陷入绝境。思忖良久,他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中满是无奈与不甘:“好,我答应你,不再干涉你做任何事情,包括你的柳氏盐业但你最好信守承诺,否则,即便拼个鱼死网破,我也定不会放过你!” 萧清欢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胜利笑容:“殿下放心,我萧清欢向来说到做到。只要您遵守约定,这炸药便永远不会引爆。” 谢危放下手中令旗,示意弓箭手和盐车暂时后撤。他抬头望向城楼,眼神深邃而复杂,似乎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萧清欢整理好衣襟,锁魂印再次被掩盖,但那幽蓝的光芒仿佛仍在众人心中闪烁,提醒着他们这场较量的残酷。 而楚翊望着萧清欢与谢危的身影,心中爱恨翻涌。 在楚翊遵守约定不再干涉后,萧清欢犹如蛟龙得水,凭借着漠北、北疆和前朝旧部的协助,还有过人的智谋与果敢的手段,迅速在江南盐路布局。她先是以雷霆之势收购了几家规模较大的盐场,掌控了盐的源头生产。同时,她又用巧妙的商业策略,或是威逼,或是利诱,让那些在江南盐路运输、销售环节占据重要地位的势力纷纷归附于她。 “短短数月之间,江南盐路便尽在萧清欢的掌控之中,形成了她一家独大的垄断局面。她对盐价的把控愈发随心所欲,只需稍稍调整,整个江南地区乃至周边诸多州县的盐价便会应声而变。”楚翎派出的探子传回消息。 沈如霜担忧道:“随着萧清欢在盐路的垄断地位日益稳固,她手中的财富如滚雪球般不断增长。而盐税,向来是国库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如今江南盐路被萧清欢牢牢掐住,就如同掐住了国库的命脉。朝廷从江南盐路获取的盐税大幅减少,致使国库收入锐减,财政状况愈发窘迫。” 朝堂之上,大臣们也为此忧心忡忡,纷纷上奏请求老皇帝采取措施。老皇帝为此头疼不已,多次召集群臣商议对策,可面对萧清欢如此强大的商业势力,竟一时无计可施。 只能把问题抛给楚翎,楚翊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深知,若任由萧清欢这般发展下去,朝廷必将陷入更大的危机。于是,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与萧清欢的关系,思索着如何打破这一困局,恢复国库的正常收入,稳定朝廷局势。 可是朝堂之上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新的危机悄然浮现:由于沈如霜怀孕无法出征,漠北和北疆不但没有进贡公主和圣女,还频繁侵扰边境,朝廷急需大量军饷扩充军备,可国库空虚,一时间捉襟见肘。 楚翊深知,仅凭朝廷现有的财力,难以应对如此严峻的局势。无奈之下,他不得不再次找上萧清欢。 这日,楚翊身着便服,孤身一人来到萧清欢的府邸。管家将他引入厅中,萧清欢姗姗来迟。 “殿下今日屈尊前来,所为何事?”萧清欢神色淡然,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楚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悦,直言道:“如今漠北和北疆蛮夷犯境,朝廷急需军饷。听闻你在盐商生意上做得风生水起,想必财力雄厚,本王希望你能伸出援手。” 萧清欢轻轻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殿下,您可真是会挑时候。上次玄武门之事,我们才刚达成协议,您如今又有求于我,不知这次,您又能拿出什么来交换?” 楚翊微微皱眉,心中虽恼,但也明白此刻有求于人,不得不耐着性子说道:“只要你能帮朝廷度过此次难关,孤可以答应你,在你经营盐生意时,给予更多便利,且朝堂之上,若有人为难你,孤定会出面保你。” 萧清欢低头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殿下,军饷不是小数目,我虽有些家底,但要拿出足够的钱财支持朝廷,也并非易事。不过,漠北和北疆蛮夷若真的长驱直入,对我生意的影响也不小。这样吧,我不但可以出资相助,还可以和他们和谈。但条件是,我要参与朝廷对军饷的调配,确保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 楚翊心中有些犹豫,让一个商人参与军饷调配,这在朝中恐怕会引起诸多非议。但眼下局势紧迫,又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权衡再三,他终于点头:“好,孤答应你。但你须记住,若敢从中谋取私利,孤定不轻饶。” “殿下放心,我萧清欢还不至于如此短视。”萧清欢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第二十四章:朝中疑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在楚翊和萧清欢达成合作后,官商合营的盐务机构迅速组建并高效运转起来。 萧清欢凭借自己在漠北、北疆和楚翎的人脉与商业经验,将盐场的生产规模进一步扩大,优化了盐的品质,同时拓展了更多的销售渠道,使得盐的销量大幅增长。 而楚翊则利用朝廷的资源,为盐务机构提供了稳定的政策环境,打击了周边一些妄图扰乱盐路的小势力,确保了运输路线的畅通无阻。 随着盐税的稳定增长,国库逐渐充实起来,朝廷也有了更多的资金投入到边境战事中。军备得到了更新,粮草供应充足,原本在北方蛮夷面前略显吃力的军队,逐渐稳住了阵脚,并开始组织小规模的反击,边境局势得到了明显的改善。 然而,沈如霜眼见楚萧的合作并非一帆风顺。便联合朝中一些守旧的大臣:“萧清欢一介女流参与朝廷事务,与楚翊合作后获得的巨大权力,是想在暗中谋划重归东宫,我们必须破坏他们的合作。” 一日,一位老臣在朝堂之上,当着皇帝的面弹劾楚翊,指责他与商人勾结,扰乱朝纲,使得朝廷威严受损。这位老臣言辞激烈,列举了诸多所谓的“罪状”,引得朝堂上一片哗然。 楚翊心中愤怒,但他深知此时必须保持冷静。他有条不紊地向老皇帝和众大臣解释了与萧清欢合作的必要性,以及合作以来为朝廷带来的诸多益处。可那些守旧大臣依旧不依不饶,双方在朝堂上争论得面红耳赤。 就在气氛愈发紧张之时,老皇帝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目光深沉地看向楚翊,缓缓开口:“楚翊,你虽言之有理,但此事关乎朝廷纲纪,不可不慎重。你且说说,这与商人合作之举,究竟是权宜之计,还是长久之策?” 楚翊恭敬地拱手,神色坚定:“陛下,臣以为此乃长久之策。如今局势复杂,北方蛮夷犯境,国库空虚,单靠朝廷传统赋税,实难支撑庞大开支。萧清欢掌控江南盐路,若能与之合作,不仅能稳定盐税,充实国库,还可借助其商业手段,为朝廷开拓更多财源。假以时日,朝廷实力增强,方能更好应对内忧外患。” 这时,弹劾楚翊的老臣又站了出来,怒目圆睁:“陛下,楚翊所言不过是巧言令色!自古以来,朝廷与商人勾结,无不滋生腐败,扰乱市场。如今他与那萧清欢合作,谁能保证其中没有猫腻?恐是为了一己私利,置朝廷纲纪于不顾啊!” 楚翊眉头紧皱,反驳道:“王大人,话可不能乱说。自合作以来,盐务机构运营皆有详细账目,每一笔收支都清清楚楚。且所获盐税,皆如实上缴国库,充实了军饷,使得边境将士有充足军备抵御蛮夷。这等功绩,怎能视而不见?反倒是您,无端指责,却拿不出确凿证据,究竟是何居心?” 老臣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是倒打一耙!我一心为朝廷着想,岂会无端指责?分明是你与那商人狼狈为奸,妄图把持朝廷经济命脉!” 皇帝听着二人争论,神色愈发凝重。他转头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宰相,问道:“宰相意下如何?此事关乎重大,你且直言。” 宰相微微躬身,神色沉稳:“陛下,楚翊殿下与萧清欢合作之事,老臣也有所关注。从目前来看,盐税确实有所增长,边境局势也因军饷充足而得到缓解。但王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朝廷与商人合作,需谨防滋生腐败。依老臣之见,可派专人对盐务机构账目进行详细核查,若楚翊殿下所言属实,则应继续支持合作,若有违法乱纪之事,定要严惩不贷。” 皇帝微微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宰相所言有理。楚翊,朕命你三日内将盐务机构所有账目呈于朝堂,由专人核查。若账目无误,此次弹劾便就此作罢;若有问题,朕定不轻饶。你可有异议?” 楚翊心中一凛,但依旧镇定自若地回答:“陛下英明,臣谨遵圣命。臣问心无愧,愿接受核查。” 三日后,楚翊准时将盐务机构的账目呈于朝堂。几位被皇帝钦点的清正大臣,开始仔细核查账目。整个朝堂气氛凝重,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最终结果。 经过整整一天的细致审查,核查大臣们相互对视,微微点头,随后一同上前,向皇帝躬身奏报。为首的大臣朗声道:“陛下,经臣等仔细核查,盐务机构账目清晰,每一笔收支皆有迹可循,所缴盐税与楚翊殿下所言相符,并无任何贪腐与违规之处。” 皇帝听闻,紧绷的神情稍有缓和,他微微颔首,目光扫向弹劾楚翊的老臣,语气严肃:“王爱卿,如今核查结果已出,楚翊并无你所弹劾的罪行,你对此作何解释?” 老臣面色涨红,扑通一声跪地,额头冷汗直冒,颤声道:“陛下,臣……臣虽一心为朝廷着想,却轻信了一些不实传言,未加仔细核实便贸然弹劾,实乃臣之失职,恳请陛下降罪。” 皇帝眉头紧皱,神色不悦:“身为朝廷重臣,不经查实便在朝堂之上弹劾皇亲,扰乱朝纲,此乃大忌。若人人皆如此行事,朝堂岂不混乱?念你多年为朝廷效力,朕暂且从轻发落,罚你闭门思过三月,俸禄减半,望你日后谨言慎行,莫要再犯。” 老臣连连磕头谢恩:“谢陛下隆恩,臣定当铭记教诲,痛改前非。” 皇帝又将目光转向楚翊,语气稍缓:“楚翊,此次你虽无过错,但与商人合作一事关乎重大,仍需谨慎行事。往后更要加强对盐务机构的监管,切不可懈怠。” 楚翊恭敬地拱手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负圣恩,定将盐务打理妥当,为朝廷分忧。” 皇帝微微点头,环顾朝堂,高声道:“今日之事,诸位大臣皆要引以为戒。朝廷上下,当以国事为重,切不可轻信谣言,无端生事。唯有齐心协力,方能共渡难关,保我朝昌盛。退朝!” 楚翎自嘲:奇怪!没有了萧欢,他怎么变了一个人一样....... 第二十五章 利刃折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楚翊终于明白:他是少了萧清欢这把利刃,愈发感受到萧清欢的聪慧与果敢。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萧清欢那狡黠却又充满智慧的面容。这种思念如同藤蔓般在心底肆意生长,他万分想念萧清欢,渴望能天天见到她,甚至想把她接回身边,置于自己触手可及之处。 然而,楚翊内心又充满矛盾。可是朝堂对萧清欢本来就有成见,贸然将她接回,不知又会在朝堂上掀起怎样的波澜。那些守旧大臣本就对他与萧清欢的合作多有不满,若知晓他竟又想将萧清欢接回东宫,定会再度群起而攻之。这又给给萧清欢带来麻烦,更不想因此影响到两人好不容易推进的合作,危及双方的利益。 这种矛盾的心理日日夜夜折磨着楚翊。每当夜深人静,他独坐书房,望着窗外明月,心中便会涌起无限纠结。一方面是难以抑制的思念,让他迫不及待想见到萧清欢;另一方面是对朝堂局势的担忧,提醒着他需谨慎行事。 月之明,人难眠,一个辗转难眠之夜,楚翊终于意已决,只要他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拦,哪怕是老皇帝和沈如霜!他要找个机会,见见萧清欢,将自己的心意暗示于她,看看她意下如何...... 但是,在这之前,楚翊得和沈如霜说一声,顺便探探她的意思.。 翊深知此事重大,在约见萧清欢之前,决定先和沈如霜谈一谈。沈如霜,这位为他征战立下赫赫战功的女子,一直对他情深义重,现在又身怀六甲,楚翊虽无意毁坏这份感情,虽然他对萧清欢也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感。 这日午后,楚翊来到东宫后庭,在花园的亭中与沈如霜相遇。沈如霜见楚翊前来,眼中满是惊喜,快步迎上,轻声道:“殿下,您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楚翊看着沈如霜温婉的面容,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缓缓开口:“如霜,我今日来,是有要事与你说。” 沈如霜微微一愣,看着楚翊严肃的神情,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却仍强颜欢笑道:“殿下请讲,如霜听着呢。” 翊深吸一口气,说道:“如霜,你也知道,我与萧清欢因盐务合作,相处颇多。这段时日,你又有孕在身,不能出战,我发现朝廷不能少了你们俩……,我……想把她接回东宫。” 沈如霜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的光芒也陡然黯淡下去,她身子微微颤抖,却还是努力维持着仪态,低声问道:“殿下,你……此话当真?” 楚翊心中居然有点愧疚,轻轻点头:“如霜,我知道此举对你不公,可现如今,我实在无法控制朝堂。我今日来,一是想告诉你我的决定,二也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沈如霜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着嘴唇,沉默良久,终是缓缓说道:“殿下,如霜早早便倾慕于你,满心期许能与你幸福一生。可如今听你这番话,如霜知道,臣妾做得还不够好了。” 说到此处,沈如霜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但她还是倔强地抬手抹去,继续说道:“只是,殿下你想过没有,萧清欢现在乃出宫之商人,你将她接回,朝堂之上定会反对声一片,对你的前程恐怕多有不利。如霜虽难过,但也不愿见你因此陷入困境。” 楚翊眉头紧锁,神色一凝:“如霜,我自然明白其中难处,所以才一直矛盾纠结。但我决定的事,没人能阻拦。我也在想办法应对朝堂上的压力,只是……我还是想先听听你的看法。” 沈如霜看着楚翊,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知道他的决定无法挽回,就心里有了谱,也假意一丝释然:“殿下,如霜希望你能建功立业。若你真的认定了萧清欢,如霜虽心痛,却也只能祝福。只是朝堂之事,还望殿下三思而后行,莫要冲动行事,毁了自己的前程。” 楚翊心中竟感动,对沈如霜的愧疚又多了几分:“如霜,谢谢你。你放心,我定会妥善处理。孤也会对你始终如一的。” 沈如霜微微点头,强挤出一丝笑容:“殿下,言重了,如霜只愿殿下一切安好。” 楚翊派心腹约见萧清欢,满心期待着与萧清欢的相见。然而,他没注意到,沈如霜勉强笑容下的嫉妒。 沈如霜在与楚翊对萧清欢的心意后,心中妒火中烧,理智被彻底吞噬。她暗中派出了自己身边最为得力的几位高手,提前埋伏在萧清欢别苑附近,只等萧清欢出现便痛下杀手。 萧清欢收到楚翊的密信后,怀揣着一丝期待与疑惑,比预想的还要快!她以退为进的办法还是奏效了,但她不能显山露水。 她只带了几名随从按约来到了江南别苑,当她们踏入别苑的那一刻,四周突然涌出一群蒙面黑衣人,他们手持利刃,眼神冰冷,迅速将萧清欢团团围住。 萧清欢被黑衣人如鬼魅般迅速合围,四周密不透风。她杏目圆睁,怒视着这群不速之客,娇喝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对我下手!”黑衣人仿若未闻,为首者手一挥,发出一声低沉的指令,众人便如饿虎扑食般朝着萧清欢猛扑而上。 萧清欢身经百战,几名随从虽非顶尖高手,但打斗防身也颇具火候。她身姿灵动,似一只敏捷的飞燕,巧妙地躲避着黑衣人凌厉的攻击。只见她身形一转,避开迎面刺来的一剑,同时手肘猛地向后撞去,击中一名黑衣人胸口,那黑衣人闷哼一声,向后退了几步。 然而,黑衣人不仅人数众多,且各个武艺高强,配合默契。他们少数人拖住随从,多数人从不同方向对萧萧清欢发起伶俐攻击,剑影闪烁,刀光霍霍,将萧清欢逼得节节败退。萧清欢刚躲开左边刺来的长刀,右边又有一把匕首直逼咽喉,她侧身一闪,匕首擦着肌肤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几百个回合下来,萧清欢虽然杀了半数黑衣人,但体力渐渐体力不支。她的动作不再如开始那般轻盈敏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一名黑衣人瞅准时机,一剑刺向她的肩膀,萧清欢躲避不及,锋利的剑尖刺入皮肉,殷红的鲜血瞬间渗出,洇红了她的衣衫。 紧接着,又有黑衣人从背后偷袭,萧清欢察觉时已来不及躲闪,只能用手臂抵挡。黑衣人手中的利刃划过她的手臂,一道血口赫然出现,鲜血如注。尽管身上多处挂彩,疼痛钻心,但萧清欢依然紧咬银牙,强撑着继续抵抗,眼神中透着不屈与倔强。 就在萧清欢命悬一线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楚翊终于赶到。他看到眼前的场景,双眼瞬间充血,怒吼道:“你们这群恶贼,住手!” 第二十六章:连环杀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黑衣众人一愣,楚翎趁机带领一众护卫拔剑冲入人群。 楚翊等人武艺不凡,可黑衣人皆是沈如霜精心挑选的高手也不是吃素的,双方陷入了一场激烈的厮杀。楚翊一心只想保护萧清欢,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身上很快也添了几道伤口。 但黑衣众人自知不能和楚翎殊死搏斗,假意被楚翊等人击退。黑衣人首领吹了一下口哨,带领众人撤退到几十米开外,回头向萧清欢射出一枚暗器,楚翎来不及多想,飞身去挡...... 楚翎终因伤势过重,体力耗尽,眼前一黑,朝着地面倒去。萧清欢惊呼一声,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急忙奔过去扶住楚翊,眼泪夺眶而出:“殿下,你怎么样?你醒醒啊!” 楚翊微微睁开双眼,看着满脸泪痕的萧清欢,嘴角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死……死不了,我……我还要活着……”话未说完,便再次昏死过去。 马车内,萧清欢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楚翊,眼泪止不住地流淌,第一次心中满是自责与担忧。她看着楚翊惨白如纸的面容,感受着他愈发微弱的气息,心急如焚,不断扬鞭催促着马匹加速前行,口中喃喃:“楚翊,你一定要撑住,千万不能有事……” 马车一路疾驰,扬起滚滚尘土,终于冲进了城中。萧清欢深知楚翊身份特殊,不敢随意找个医馆救治,而是径直朝着自己的别苑奔去。还没到达别苑,她大声呼救:“来人啊!快来救救殿下!” 府中下人听到呼喊,纷纷赶来。看到楚翊重伤昏迷,众人皆惊慌失措。萧清欢强忍着伤痛,指挥着下人将楚翊抬进内室,并立刻去请城中最好的大夫。 谢危领着大夫匆忙赶到,仔细为楚翊诊治。萧清欢守在一旁,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楚翊,紧紧攥着衣角,手心里全是汗水。大夫眉头紧锁,在施针用药后,终于松了口气,说道:“殿下性命暂时无忧,但伤势过重,需悉心调养,若能熬过今晚,便无大碍。” 萧清欢听闻,心中的巨石稍稍落下,但仍不敢有丝毫懈怠。她亲自守在楚翊床边,为他擦拭额头的冷汗,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早日醒来。她也想不明白,她当初恨不得他死,现在却如此担心他。 另一边,沈如霜在宫中来回踱步,满心期待着杀手归来报喜。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始终不见有人回来复命。她心中渐渐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再也坐不住,唤来心腹奴婢,命她去东宫查看情况。 心腹奴婢立马赶到东宫,真不见萧清欢和楚翊的踪影。他心中暗叫不好,急忙赶回沈府,将所见之事如实禀报。 同时她也接到杀手的飞鸽传书:楚翊救下萧清欢受重伤! 沈如霜听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子摇摇欲坠。她怎么也没想到,刺杀竟然失败了,而且楚翊还生死未卜。恐惧与懊悔瞬间涌上心头,她深知若楚翊醒来,知晓此事是她所为,后果不堪设想。 沈如霜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心中乱成一团。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不该被嫉妒冲昏头脑,做出如此愚蠢的事。但此刻,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她只能祈祷楚翊平安无事,同时也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而在楚翊的房间里,萧清欢守着昏迷的他,一夜未眠。她望着窗外渐渐泛起的鱼肚白,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让其付出代价,同时也期盼着楚翊能尽快苏醒过来…… 次日,楚翎还没醒来,萧清欢自知,只有进宫,太医才能救他。她也知道这是沈如霜联合老臣所为,唯有趁早秘密进宫才能化险为夷。她于是果断命谢危和楚翎亲卫秘密护送楚翎进宫,自己和众随从暗中保护。 沈如霜最终得知楚翎被暗中护送回宫,狠的护甲掐入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青砖上。她盯着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忽地扯下凤钗刺向颈侧——却在最后一刻停手。 “本宫不能死……”她蘸着血在帕子上勾画符咒,“楚翊若醒,本宫就让他永远开不了口。” 暗室机关转动,一具与楚翊身形相仿的死囚被铁链吊出。沈如霜的指尖划过死囚心口,将半枚蛊卵塞入他舌下:“去告诉漠北暗桩,楚翊已中‘噬心蛊’,三日内必亡。” 转身又唤来贴身嬷嬷:“把冷宫那批染疫的宫人放出——就说东宫出了时疫,太子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探视。” 东宫密室内,烛火将萧清欢的影子投在楚翊苍白的脸上。她掀开他染血的衣襟,锁魂印的裂痕已蔓延至心脉,伤口渗出的黑血泛着蛊虫特有的磷光。 “谢危,拿鲛人脂来。”她割开自己手腕,让血滴入药碗,“双生蛊同源,我的血能引他体内的蛊虫休眠。” 谢危的轮椅碾过满地药渣,突然扣住她手腕:“你锁魂印溃烂至此,再放血会要了你的命!” “那便赌一把。”萧清欢将混着两人血的药汁灌入楚翊口中,“他若死,我陪葬便是。” 楚翊的睫毛突然颤动,指尖无意识地攥住她一缕青丝。萧清欢俯身时,一滴泪落在他锁骨处的蛊纹上——那蛊虫竟顺着泪痕钻出,在她指尖化作金粉。 晨雾未散,东宫已被禁军团团围住。沈如霜戴着面纱立于阶前,脚边跪着七窍流血的宫人:“东宫突发恶疾,疑似时疫。即日起封宫,违令者斩!” 暗处,萧清欢的马车被拦在宫门外。她掀帘看见宫墙上新贴的符咒,瞳孔骤缩——那是漠北巫医用来困蛊的“血煞符”。 “谢危,沈如霜在炼蛊王。”她扯断腕间金铃,“你带赤狼军去截漠北使团,他们的巫医定有解药。” 子夜,萧清欢扮作医女潜入东宫。楚翊的寝殿内弥漫着腐臭味,沈如霜正将蛊虫卵塞入他耳中。 “妹妹好手段。”萧清欢的银针抵住她后颈,“用疫病遮掩蛊毒,连太医署都骗过了。” 沈如霜突然捏碎袖中瓷瓶,蛊虫如黑雾爆开:“你既来了,便替他去喂蛊吧!” 萧清欢旋身避开,却见蛊虫尽数扑向楚翊。千钧一发之际,她扯开衣襟露出溃烂的锁魂印,蛊虫嗅到同源血气,竟掉头钻入她伤口! 第二十七章:蛊毒局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楚翊在剧痛中惊醒,正见萧清欢倒在血泊中,锁骨处鼓起蠕动的蛊包。沈如霜趁机掷出毒镖,被他徒手截住。 “殿下……”沈如霜颤声后退,“臣妾是在救您……” 楚翊捏碎毒镖,沾着毒血的指尖抚过萧清欢的脸:“传朕口谕,沈氏谋逆,即刻打入诏狱——至于你,”他抱起昏迷的萧清欢,“孤准你用蛊王续命。” 楚翊撑起虚弱的身体用手掌覆在萧清欢的锁骨上,蛊包在皮下剧烈蠕动,像一条渴血的毒蛇。巫医的铜盆里盛着捣碎的蛊王尸骸,腥臭的药汁顺着银针灌入她心脉。 “殿下,蛊王虽能续命,却会吞噬宿主的记忆。”老太医颤声提醒,“萧姑娘醒来后……或许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楚翊的指尖掐进掌心,血珠滴在萧清欢苍白的唇上:“那就让她忘了。”他俯身咬破自己手腕,将血喂进她口中,“忘了前朝旧恨,忘了锁魂印,最好连孤也一并忘了。” 床幔无风自动,萧清欢忽然睁眼,瞳孔中金纹流转。她猛地攥住楚翊的衣襟,蛊虫从喉间涌出,嘶声如裂帛:“楚翊……你欠我萧氏的血债……一笔也逃不掉……” 楚翎却笑着倒了下去...... 萧清欢抱着昏迷的楚翊,心急如焚。她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担忧,怀中楚翊的脸色愈发惨白,锁骨处那鼓起蠕动的蛊包让她的心揪成一团。 “来人!”萧清欢一声怒吼,守在殿外的侍卫们立刻如潮水般涌来。“速传太子旨意,宣太医院所有太医到偏殿会诊,若有一人敢延误,斩!”侍卫们领命后,如疾风般四散而去。萧清欢抱着楚翊匆匆赶往偏殿,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要将心中的焦虑与愤怒都宣泄在这地面上。 偏殿内,烛火摇曳。太医们匆匆赶来,一个个神色紧张。看到萧清欢怀中气息微弱的楚翊,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诊治!”萧清欢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太医们如梦初醒,纷纷围上前去。 一位年长的太医战战兢兢地伸出手,为楚翊把脉。片刻后,他眉头紧锁,脸色愈发难看。“姑娘,楚公子所中伤之蛊极为罕见,且来势汹汹,已深入脏腑,我等……我等实在是……”太医的话还未说完,萧清欢的眼神陡然一厉,“说!到底如何?”太医扑通一声跪地,“姑娘,此蛊太过诡异,我等从未见过,实在是束手无策啊!” 萧清欢心中一沉,她看向其他太医,只见他们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一群废物!”萧清欢愤怒地咆哮道,“若是救不活太子,我要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太医们吓得浑身发抖,冷汗如雨下。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太医突然站了出来,“姑娘,我听闻民间有一位奇人,对各类蛊毒颇有研究,或许他能有办法。只是……”“只是什么?快说!”萧清欢急切地问道。“只是此人行踪不定,难以寻觅。”年轻太医小心翼翼地回答。萧清欢咬咬牙,“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把他找来!若是能救太子,我重重有赏!” 而此时,被打入诏狱的沈如霜,心中恨意滔天。她被关押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四周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楚翎,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如此对我!”沈如霜咬牙切齿地说道,“楚翊,我定不会让你好过!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们陪葬!”沈如霜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她开始在牢房中四处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试图策划一场新的阴谋。 在东宫的偏殿外,萧清欢焦急地来回踱步。“楚翊,你不能死,你不是说,要我做你的刃,去打更大的江山,你不能食言……”萧清欢低声呢喃着,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期待。 月明之时,派出去寻找奇人的侍卫传来消息,说在京城郊外的一处山林中发现了疑似那位奇人的踪迹。萧清欢毫不犹豫,立刻带着几名亲信侍卫,亲自前往郊外。 山林中,夜色深沉。萧清欢一行人在茂密的树林中艰难前行。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笛声。那笛声悠扬却又透着一丝诡异,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们。萧清欢心中一动,“加快速度!”众人顺着笛声的方向匆匆赶去。 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他们看到了一位身着黑袍的老者。老者正坐在一块巨石上,悠然自得地吹着笛子。看到萧清欢等人赶来,老者并未露出惊讶之色,反而微微一笑,“我道是谁,原来是萧姑娘。萧姑娘深夜前来,所为何事?”萧清欢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前辈,恳请您救救楚翊。他身中重伤又被下蛊毒,命在旦夕,还望前辈出手相助!”老者收起笛子,目光落在萧清欢身上,“萧姑娘不必多礼。楚翊之名,老夫也有所耳闻。重伤易治,只是这蛊毒……”老者微微皱眉,“并非那么容易解。” 萧清欢胸口一紧,“前辈但说无妨,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老者看着萧清欢,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萧姑娘如此深情,倒是难得。这蛊名为双生夺命蛊,两只蛊虫相互依存,一蛊受损,另一蛊也会受到影响。若想解此蛊,必须找到蛊王,以蛊王之力压制双生蛊。但蛊王极为罕见,且凶险异常,常人靠近,瞬间便会被吞噬。” 萧清欢咬咬牙:“前辈,为治我的蛊毒,我已用了蛊王,还有蛊王吗?还请告知蛊王所在,我愿一试!”老者摇摇头,“萧姑娘不可。此去是寻找最强蛊王之王,九死一生,即便姑娘找到蛊王,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且就算得到蛊王,能否成功压制双生蛊,也未可知。”萧清欢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前辈,若不试一试,楚翊必死无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一试!” 老者看着萧清欢坚定的眼神,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罢了罢了,姑娘既有此决心,老夫便告知你蛊王的线索。传闻在南疆的一处神秘山谷中,有一蛊王守护着一片奇异的花海。那山谷中布满了各种致命的陷阱和毒物,想要进入,难如登天。”萧清欢拱手道:“多谢前辈告知,我即刻启程前往南疆。”老者看着萧清欢,“姑娘此去凶险万分,还望三思。且即便找到蛊王,能否成功压制双生蛊,还需看楚公子的造化。” 萧清欢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带着亲信侍卫,快马加鞭赶往南疆。一路上,萧清欢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到南疆,找到蛊王,救回楚翊。 而在东宫的偏殿内,楚翊的情况愈发危急。他的脸色如白纸一般,呼吸也变得极为微弱。太医们守在一旁,不断地施针用药,却始终无法阻止蛊毒的蔓延。 “萧姑娘怎么还不回来……”一位太医焦急地说道。“是啊,再这样下去,楚公子恐怕……”另一位太医无奈地摇摇头。 此时,昏迷中的楚翊仿佛陷入了一场无尽的噩梦。他看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的深渊,四周是无数张牙舞爪的蛊虫。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是萧清欢。萧清欢伸出手,试图拉住他,“楚翊,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楚翊拼命朝着萧清欢的方向伸出手,“清欢……救我……” 第二十八章 蛊毒解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在京城的另一边,谢危得知楚翊身中蛊毒的消息后,立刻加快了对漠北使团的围剿。他的赤狼军如同一把利刃,在漠北使团中肆意砍杀。漠北使团的人拼死抵抗,但在谢危的猛烈攻击下,渐渐难以支撑。 “谢危,你竟敢如此!”漠北使团的首领怒吼道。“你们这群浑蛋,竟敢用蛊毒陷害楚太子和萧姑娘,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谢危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手中长刀挥舞,鲜血四溅。 漠北使团的巫医在混乱中试图逃跑,却被谢危一眼识破。“想跑?没那么容易!”谢危飞身而起,一脚将巫医踢倒在地。巫医躺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却突然狂笑起来,“谢危,你们都别想救楚翊!双生蛊王宿主同命,他活不过月圆夜!哈哈哈哈……”谢危怒不可遏,一刀结果了巫医的性命,“就算只有一线生机,我们也不会放弃!” 此时,萧清欢一行人已经赶到了南疆。他们按照老者的指示,朝着那处神秘山谷进发。山谷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谷中不时传来各种奇怪的声音,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姑娘,这山谷太过诡异,您还是在此等候,让我们进去寻找蛊王吧。”一位侍卫担忧地说道。萧清欢摇摇头,“不,我要亲自去。楚太子为了我,深陷险境,我怎能退缩!”众人无奈,只能小心翼翼地跟着萧清欢继续前进。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各种奇怪的符文。符文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诅咒。萧清欢刚踏入通道,符文的光芒陡然变强,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众人连忙稳住身形,奋力抵抗。 “大家小心!”萧清欢大声喊道。就在这时,通道中突然涌出一群黑色的小蛇,它们吐着信子,朝着众人飞速游来。侍卫们立刻抽出刀剑,与小蛇展开搏斗。小蛇速度极快,且数量众多,众人一时间陷入了困境。 萧清欢挥舞着手中的宝剑,斩杀了一条又一条小蛇。但小蛇源源不断地涌来,似乎无穷无尽。就在众人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萧清欢突然发现石壁上的符文似乎隐藏着某种规律。她仔细观察,发现按照特定的顺序触摸符文,小蛇的攻击似乎会减弱。 “大家听我指挥!按照我触摸符文的顺序,依次触摸!”萧清欢大声喊道。众人来不及多想,纷纷按照萧清欢的指示行动。果然,随着符文被依次触摸,小蛇的攻势逐渐减弱,最终退了回去。 众人松了一口气,但他们知道,这只是山谷中的第一道难关,后面的危险还不知有多少。他们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进,终于,在山谷的深处,他们看到了一片绚烂的花海。花海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茧,茧中散发着强烈的光芒,隐隐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波动。 “这……难道就是蛊王之王所在?”一位侍卫惊讶地说道。萧清欢点点头,“应该没错。大家小心,不要靠近,以免惊动蛊王。”就在这时,茧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道耀眼的光芒从茧中射出。光芒消散后,一只巨大的五彩蛊虫出现在众人眼前。蛊王之王身形如虎,翅膀闪烁着五彩光芒,一双毒眼透着冰冷的杀意。 萧清欢深吸一口气,缓缓朝着蛊王之王走去。“姑娘,危险!”侍卫们想要阻拦,但萧清欢摆摆手,“你们不要过来,这是救楚太子的唯一机会。”蛊王看着萧清欢靠近,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似乎在警告她不要靠近。萧清欢停下脚步,看着蛊王之王,“蛊王,我无意冒犯。楚太子身中双生蛊王之毒,命在旦夕,恳请你出手相助。若能救他性命,我愿以性命担保,保你日后平安。” 蛊王之王似乎听懂了萧清欢的话,它静静地看着萧清欢,毒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片刻后,蛊王之王缓缓飞到萧清欢面前,绕着她盘旋了几圈。突然,蛊王张开大口,一道五彩光芒射向萧清欢。萧清欢只觉眼前一花,便失去了意识。 当萧清欢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奇异的空间。蛊王之王正悬浮在她面前,眼中的杀意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温和。“你既有如此深情,我便助你一次。但双生蛊极为凶险,即便我出手,也只能暂时压制,能否彻底解除,还需看他自己的造化。”蛊王之王的声音在萧清欢脑海中响起。萧清欢大喜,“多谢蛊王!只要能救楚翊,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蛊王之王微微点头,随后化作一道五彩光芒,钻进了萧清欢的身体。萧清欢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她知道,这是蛊王赋予她压制双生蛊的力量。萧清欢站起身来,朝着山谷外走去。侍卫们看到萧清欢安然无恙,且身上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都惊讶不已。 “姑娘,您……”一位侍卫刚想问,萧清欢摆摆手,“别问了,我们赶紧回去救太子!”众人立刻跟着萧清欢,马不停蹄地赶回东宫。 当萧清欢回到东宫时,已经是月圆之夜。她心急如焚地赶到偏殿,只见楚翊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如纸,气息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萧清欢立刻走到床边,将蛊王之王赋予她的力量输入楚翊体内。 随着力量的输入,楚翊身上的蛊毒似乎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压制,开始缓缓消退。他锁骨处的蛊包也渐渐变小,脸色也有了一丝血色。太医们惊讶地看着这一切,纷纷感叹这简直是奇迹。 终于,在蛊王之王力量的压制下,楚翊体内的双生蛊暂时被控制住了。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到萧清欢疲惫却又充满喜悦的脸,嘴角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清欢……”萧清欢紧紧握住楚翊的手,“楚翊,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东宫地牢,沈如霜的镣铐撞在石壁上,惊醒了隔壁死囚。她蘸着腐水在墙上勾画符咒,腕间金铃轻响三声,暗处立刻闪出个佝偻狱卒——竟是漠北暗桩伪装的巫医。 “告诉王庭,楚翊中了‘噬心蛊王毒’。”她扯开衣襟,腹部狰狞的疤痕下隐约透出蛊虫轮廓,“用我的血换蛊王真身……我要楚翎、萧清欢死前,先尝尝万蛊噬心的滋味!” 巫医的骨笛刺入她伤口,黑血顺着笛孔滴入瓷瓶。窗外忽有火光逼近,沈如霜将一张写有字的羊皮放进骨笛和瓷瓶一起塞进墙缝:“若三日内我未归,便将此二物投入护城河——” 第29章:战火燃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三日后,夜幕笼罩着京城,护城河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一个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现在护城河畔的隐秘角落,他目光敏锐,迅速发现了墙缝中的瓷瓶和骨笛。黑衣人心中一凛,深知这两件东西定是沈如霜所留,干系重大。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只信鸽,将瓷瓶和骨笛妥善藏好后,他迅速将之系于信鸽脚踝,把这一消息火速传给镇守漠北的沈如铁。 信鸽掠过漠北雪山时,沈如铁正擦拭着狼牙棒上的血痂。自沈如霜被打入诏狱后,他一直忧心忡忡,密切关注着京城的动向。突然,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飞进营帐,沈如铁心中一动,连忙起身抓住信鸽。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羊皮卷,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妹有难,联合漠北大军攻打大楚……”沈如铁喃喃念出羊皮卷上的字,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对妹妹的遭遇心疼不已,恨不得立刻杀入京城,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另一方面,他深知攻打大楚绝非儿戏,这意味着一场惨烈的战争即将爆发,无数人将因此丧命。 然而,亲情的力量终究占据了上风。沈如铁的铁掌捏碎桌角,帐外风雪卷着狼嚎刺入耳膜:“传令!漠北十二部集结,三日内踏平潼关!” 他迅速召集漠北各部落首领,将沈如霜的消息告知众人,并提出联合攻打大楚的计划。 “各位,我妹妹如今深陷绝境,大楚皇帝楚翊竟如此狠心对她。我们若不出手,沈氏家族的颜面何存?况且,大楚如今内部混乱,楚翊又身负重伤,正是我们进攻的好时机!”沈如铁慷慨激昂地说道。 各部落首领听后,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首领面露犹豫之色,毕竟大楚国力强盛,贸然进攻,胜负难料;但也有一些首领被沈如铁的言辞激怒,再加上对大楚资源的觊觎,纷纷表示愿意跟随沈如铁出兵。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终,大部分首领同意联合出兵。沈如铁立刻着手安排军事部署,一时间,漠北草原上战马嘶鸣,士兵们忙着整顿军备,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而在京城中,楚楚翊的咳声撕破东宫死寂,榻前铜盆盛着黑红的血块。萧清欢的指尖抚过他心口蛊纹,那里尚未痊愈:“谢危的赤狼军到哪了?” “被漠北死士困在雪原。”暗卫伏地颤抖,“沈如铁亲率二十万大军,距潼关……仅百里。” 萧清欢猛地攥紧药碗,瓷片割破掌心。血滴入楚翊唇缝的刹那,他忽然睁眼,瞳孔金纹如毒蛇吐信:“拿朕的虎符……调十万禁军……” “殿下还是躺着吧。”她将染血的帕子塞进他口中,“这江山,臣妾替您守。” 楚翊死死看着萧清欢,咳嗽连连:“清欢,此去凶险万分,我怎能让你去送死。沈如铁联合漠北军队来势汹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涉险。” 萧清欢重重捏住楚翊的手,微笑着说道:“楚翊,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哎,沈如霜毕竟也是我引狼入室.......你为了我,不惜以身犯险,如今你有伤在身,我又怎能退缩?10万禁军训练有素,应该能够抵挡漠北军队的进攻一下下,看天意啰。” 楚翊看着萧清欢皎洁的眼神,知道她已经有了主意。他反过来紧紧握住萧清欢的手,说道:“清欢,你一定要小心呀。若有任何危险,立刻退兵,不可逞强。我会在京城为你筹备粮草和后援,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还等着你暖床呢.......” 萧清欢点点他头,说道:“你放心,我定会平安归来。你好好养伤,等我凯旋归来虐你。” 次日清晨,阳光普照,萧清欢身着战甲,英姿飒爽地站在10万禁军面前。她看着眼前士气不怎么高昂的士兵们,心中不免少了点信心。 “将士们!沈家叛军和漠北军队妄图侵犯我大楚领土,我们身为大楚的禁军,定要守护好我们的家园!大家有没有信心?”萧清欢大声喊道。 “有!有!有!”10万禁军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在萧清欢的带领下,10万禁军浩浩荡荡地开赴边境。一路上,萧清欢仔细研究着漠北联队的作战风格和可能的进攻路线,同时不断鼓舞着士兵们的士气。 而此刻雪原上谢危的轮椅深陷雪坑,赤狼军的残旗在暴风中猎猎作响。漠北巫医的骨笛刺穿他左肩,毒血冻结成冰:“谢危,你的命够硬啊……” “不及沈如霜的蛊毒硬。”谢危反手拧断巫医脖颈,从尸身摸出半枚蛊王尸骸。雪原深处忽有狼嚎震天,萧清欢大军突显,泛着萧清欢金纹的军旗猎猎作响。 “萧公主……”谢危跪拜,“萧将军,沈如铁已经率领漠北联军先锋大约有5万人朝着这边进发.......” “很好!快速布阵,请‘军’入瓮!”萧清欢胸有成竹,运筹帷幄...... 而此时,沈如铁骑在战马上,望着前方大楚边境,心中充满了复仇的火焰。“楚翊,你若敢动我妹妹一根寒毛,我定要你付出惨痛的代价!”沈如铁咬牙切齿地说道。 很快,沈如铁的漠北联军5万先锋进入萧清欢率领的10万禁军包围圈。双方摆开阵势,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沈如铁骑着一匹黑色骏马,来到阵前。他看着对面的萧清欢,眼中充满了恨意。“萧清欢,你这个妖女,若不是你,我妹妹怎会落到如此下场!今日,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萧清欢神色镇定,毫不畏惧地看着沈如铁。“沈如铁,你妹妹沈如霜妄图谋害楚翊,犯下大罪,这是她应得的下场。你若现在退兵,我还可以网开一面,否则,一旦开战,生灵涂炭,你我都将背负无数条人命!” 沈如铁冷笑一声,说道:“少在这里假惺惺地说教!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罢,他一挥手中的长刀,漠北联军如潮水般朝着禁军冲了过去。 萧清欢见状,立刻下达命令:“弓箭手准备,放箭!”顿时,天空中箭如雨下,纷纷射向漠北联军。漠北联军前排的士兵纷纷中箭倒下,但后面的士兵依然不顾一切地向前冲。 双方短兵相接,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萧清欢手持长剑,冲入敌阵,与漠北士兵展开殊死搏斗。她剑法凌厉,每一剑都带着强大的力量,一时间,包围圈里的漠北士兵纷纷倒下。 此时此刻,楚军人数众多,且作战勇猛,联军渐渐有些抵挡不住。赵如铁心中焦急,他知道被包围了,这样下去,先锋军必将损失惨重。于是,他迅速观察战场形势,发现楚军的左翼防守相对薄弱。 “传令下去,集中兵力攻击敌军左翼!突围出去!”赵如铁大声喊道。先锋军接到命令后,立刻调整战术,朝着楚军的左翼发起猛烈攻击。 萧清欢看到左翼出现危机,心中大惊。她连忙调派人手前去支援,但已经来不及了。先锋军如猛虎下山般突破楚军左翼,顿时,楚军左翼阵脚大乱。 趁着楚军混乱之际,赵如铁率领先锋军发起全面突围。禁军左翼漠在北联军的猛烈攻击下,开始出现裂口。沈如铁趁势边打边撤军,终于逃了出去。 而萧清欢没有乘胜追击,因为她知道联军还有15万援军未到...... 第30章:盐雷战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雪原一战,萧清欢率领的10万禁军成功击退了沈如铁的漠北联军先锋部队,取得了初步胜利。但萧清欢知道,这只是开始,沈如铁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艰难。 回到营帐后,萧清欢立刻召集将领们商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她深知,漠北联军虽然暂时败退,但实力依然不容小觑,而且他们肯定会卷土重来。 “各位,此次虽然击退了敌军,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沈如铁必定会再次进攻,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萧清欢说道。 一位将领站出来说道:“萧将军,我认为我们可以在边境设置更多的陷阱和防御工事,以阻止敌军的进攻。同时,我们还可以派出小股部队,骚扰敌军的后方,打乱他们的部署。” 萧清欢点点头,说道:“这个主意不错。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加强情报收集,了解敌军的动向和作战计划。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就在这时,一名侦察兵兵匆匆走进营帐,报告说:“萧将军,刚刚收到消息,沈如铁正在重新集结兵力,似乎准备发起更大规模的进攻。” 萧清欢听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看着将领们,说道:“看来,大战即将来临。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做好准备,绝不能让敌军踏入大楚领土半步!我有一计:‘盐雷计划’——”然后她详细地跟将士们分析了这个行动计划...... 将领们纷纷表示赞同,随后,他们各自领命,开始紧张的筹备防御和反击工作。萧清欢则望着营帐外的天空,这明明是灭掉大楚的机会,我为什么要帮助大楚抗敌恢复和平,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公主莫愁,臣明白公主心思,一切是最好的安排!”谢危的轮椅度到萧清欢身边。 萧清欢微微一笑:“谢大人要保护好自己,我身边就只有大人可以依靠了......” 而在京城中,楚翊得知萧清欢成功击退漠北联军的消息后,心中稍感欣慰。这个疯婆子可以呀,萧清欢面临二倍的军事压力,还居然打了胜仗.......可是这场战争远未结束......他不顾自己尚未痊愈的身体,开始积极筹备粮草和后援,为萧清欢提供支持。 “清欢,希望你平安无事吧。我和你还没疯够,还要与你并肩作战,守护好大楚。”楚翊望着远方,喃喃自语道。 三天过后,沈如铁的再次进攻如期而至。这一次,他带来了更多的兵力,气势汹汹地朝着大楚边境杀来。而萧清欢早已严阵以待,她带领着10万禁军,怀着必胜的决心,准备迎接这场更加残酷的战斗。 漠北联军如乌云般压向大楚边境,沈如铁骑着马,站在阵前,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萧清欢,上次让你侥幸获胜,这次,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他大声喊道。 萧清欢,身披银甲,英姿飒爽,骑着她那匹洁白如雪、鬃毛飞扬的白马,从容不迫地穿越了禁军的烽火台大门。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盔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战神降临。她的目光锐利而坚定,直视着对面那位漠北联军的首领——沈如铁。沈如铁,一身黑甲,面容冷峻,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仿佛誓要将这片土地踏在铁蹄之下。 “沈如铁,”萧清欢的声音清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你执迷不悟,妄图以武力征服大楚,让这片古老的土地沐浴在战火之中。今日,我便要让你知道,大楚的子民,有着不屈的脊梁,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言罢,她缓缓抬手,指尖轻点,一股内力涌动,瞬间点燃了烽火台上的狼烟。那青色的火焰如同鬼魅,顺着古老的盐道迅速蔓延,所到之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带着一股刺鼻的咸香。这是萧清欢做盐商时研发的秘密武器——“盐雷”,埋藏在地下的无数盐粒,在火焰的引燃下,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一时间,漠北的战马惊恐地嘶鸣起来,它们强健的身躯在火海中无助地挣扎,铁制的鞍鞯在猛烈的爆炸中被撕扯得支离破碎,而那些英勇的骑士,即便身披重甲,也无法抵挡这突如其来的灾难。盐粒在高温下迅速腐蚀着金属,铁甲之下,露出了森森白骨,那是战争最为残酷的一面,也是对胜利者无情的嘲讽。 这一次,漠北联军确实是有备而来,他们骑着高大的骆驼,手持锋利的弯刀,企图以人数上的优势压倒一切。然而,在这片被硝烟笼罩的战场上,一切都变得如此不确定。鲜血,如同雨后绽放的红莲,染红了这片曾经肥沃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焦土混合的刺鼻气息,让人心生畏惧。 萧清欢立于白马之上,目光如炬,她深知,这场战斗不仅关乎大楚的存亡,更是对正义与和平的一次捍卫。烽火台下,大楚的士兵们紧握着长矛,眼中燃烧着不灭的火焰,他们虽人数不及漠北联军,但那份保家卫国的决心,却比任何武器都要锋利。 此刻,战鼓擂响,号角齐鸣,两军对峙,一场决定命运的较量即将上演。在这片被战火洗礼的大地上,每一个生命都在为自由与尊严而战,而萧清欢,作为这场战役的引领者,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决策,都将影响历史的走向,激发着每一个读者内心深处对英雄主义的向往与敬畏。 “放箭!”沈如铁狼狈爬起来暴喝。 箭雨遮天蔽日,却在触及城墙时诡异地悬停半空——萧清欢的锁魂印泛起幽蓝,蛊虫自伤口涌出,在空中凝成毒雾屏障。 “沈将军可知这盐里掺了什么?”她甩出染血的盐鞭,“是你妹妹养的噬心蛊卵!” 沈如铁被这一回头箭震惊住了,铺天盖地的箭雨杀得联军鬼哭狼嚎! 萧清欢趁机率先冲入敌阵阵中奋力拼杀,她的战甲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但她依然没有丝毫停下之意。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一旦停止,大楚的百姓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就在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时,萧清欢突然发现沈如铁的位置。她心中一动,决定冒险一试。“跟我来,杀了沈如铁,敌军必乱!”萧清欢大喊一声,带领着一队精锐士兵,朝着沈如铁冲了过去。 沈如铁看到萧清欢朝着自己冲来,心中一惊。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指挥身边的护卫迎敌。一时间,双方在沈如铁周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萧清欢身手矫健,她在敌阵中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突破了沈如铁的护卫防线。沈如铁见势不妙,想要逃跑,但萧清欢怎会给他机会。她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寒光闪过,沈如铁躲避不及,被萧清欢一剑刺中。 “啊!”沈如铁惨叫一声,从马上跌落。漠北联军看到首领受伤,顿时阵脚大乱。禁军趁机发起全面反攻,漠北联军终于抵挡不住,开始溃败....... 第三十一章 暗潮涌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潼关城楼的风裹胁着血腥气,萧清欢扶着冰凉的城砖远眺,残阳将漠北方向的地平线染成铁锈色。她身后铠甲未卸的士兵正抬着伤员列队而过,木板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像极了去年冬夜她在漠北帐中听到的,狼群啃食冻骨的声音。 萧清欢看着战场上的惨状,心中感慨万千。这场战争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论敌我双方大部分都是大楚子民,无数士兵失去了生命,无数家庭因此破碎。 “希望这场战争能够让沈如铁清醒过来,不要再挑起无谓的争端。”萧清欢望着远方,低声说道。 "公主勿虑,是战争就有牺牲,有牺牲才有和平!我们前朝一味求和,害怕战争,最终导致灭国......”谢危的轮椅停在三步开外,檀木扶手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军医统计,此战折损两千三百一十七人。"他指尖轻轻叩击着轮椅侧边的文书,"其中有三百二十人......是前朝旧部。" 萧清欢胸口一紧,两座大山压得她几乎不能呼吸,她艰难转身,瞥见他袖口露出的一截绷带,那是前日替她挡箭时留下的伤。她忽然想起十年前初见谢危,他还是个在太学里捧着《孙子兵法》通读的清瘦少年,如今却已能不动声色地将前朝遗兵的伤亡数字,用这样的方式说与她听。 "太子的密旨到了。"亲卫统领沈砚突然上前,单膝跪地呈上鎏金密匣。萧清欢拧开机关的瞬间,一股龙涎香混着朱砂味扑面而来。楚翎的字迹力透纸背:"十万禁军即刻班师,一应军务交割潼关守将。"她指尖在"即刻"二字上停留,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驼铃声——那是漠北残兵撤退时的辎重队。 谢危注意到她的神情,轻声道:"太子急召,怕是朝中有变。"他抬手替她拂去肩甲上的血渍,这个逾越的动作却让萧清欢想起儿时,母妃替她整理裙角的模样。"前日斥候来报,丞相府的马车这月已往漠北商道走了三趟。“他压低声音,”绸缎、铁器......还有硫磺。" 萧清欢猛地抬头,正撞上他深潭般的眼眸。太子楚翎还未登基,丞相李崇作为三朝老臣,明面上是太子一党,暗地里却与漠北通商?她想起沈如铁被刺落马时,那柄本该锈迹斑斑的弯刀,刀刃竟泛着新锻的冷光。 "公主想乘胜谈判的提议,太子可曾回复?"谢危转动轮椅,避开地上凝固的血迹。萧清欢将密旨折好收入袖中,指尖触到前日收到的漠北密信——那是漠北公主拓跋兰图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愿以赵如铁之命,换漠楚百年和平“。 "太子只说让我先回朝。”她望着天边渐沉的暮色,忽然听见城下传来孩童的哭声。循声望去,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女孩正抱着一具尸体痛哭,尸体上的铠甲碎片映着最后一丝天光,像极了她十二岁那年,在父皇陵前看到的,被风雪掩埋的断剑。 深夜的中军大帐里,牛油烛将萧清欢的影子投在帐幕上,恍若一面摇曳的旌旗。沈砚抱来一摞军报,最上面那份用朱砂圈着“漠北流民越境”的急报,让她眉心紧蹙。这些流民中有多少是沈如铁安插的细作?又有多少,真的只是想找一口饭吃的百姓? "公主,潼关守将送来的地图。"谢危展开羊皮卷,指尖划过漠北与大楚的交界线,"这里是黑风峡,若我们在此处设粮仓......"他忽然顿住,目光落在地图边缘的一串小字上——那是前朝旧部标注的,当年抵御漠北的秘密粮道。 帐外突然传来马匹嘶鸣,亲卫冲进帐内:"公主!漠北派来使者,说......说沈如铁愿意献漠北公主联姻,但要先见您一面。"萧清欢与谢危对视一眼,她注意到谢危握紧轮椅扶手的指节泛白,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子时三刻,月光如霜。萧清欢独自骑马来到两军阵前,身后三百亲卫按剑而立。篝火堆旁,沈如铁裹着兽皮披风,右肩缠着渗血的布条,却仍笑得桀骜:“萧公主果然胆识过人。”他抬手示意身后的马车,车帘掀开的瞬间,一抹明黄闪过——竟是个穿着漠北宫装的少女。 "这是拓跋野法人妹妹——漠北公主拓跋兰图,“沈如铁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她说认得公主,还说有话要带给您。“少女抬头时,萧清欢猛地攥紧缰绳——这张脸,竟与她夭折的胞妹,三公主楚玥有七分相似。 "拓拔兰图见过萧将军。”少女行的是漠北宫礼,袖口露出的朱砂痣让萧清欢瞳孔骤缩。那是当年母妃给她们姐妹点的守宫砂,楚玥夭亡时,她曾亲自替妹妹合上眼睛,清楚记得那抹朱砂早已随着尸体腐烂褪色。 "你是谁?"萧清欢按住腰间剑柄,却听见身后传来弓弦轻响。谢危不知何时到了她身侧,手中握着她送的那把银胎弓,弓弦正对准少女咽喉。"公主小心,她腰间藏着匕首。"他的声音沉稳如钟,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少女忽然落泪,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萧将军可还记得,去年征战漠北,您救过一个落马的漠北小宫女?"萧清欢猛地想起,去年确实救过一个落马的漠北小宫女,那宫女慌乱中掉下战马,她于心不忍就救了她...... "够了!"沈如铁突然拍掌,数十名漠北骑兵从暗处冲出,马蹄扬起的沙尘遮住月光。萧清欢拨转马头,却见谢危已挥剑斩断少女腰间的匕首绳,寒光闪过,那匕首竟直直飞向沈如铁——却在距他三寸处,被一支利箭击落。 "萧清欢!"沈如铁勒马后退,声音里带着狠厉,"联姻的事,三日后给本汗答复!否则......"他指向远处的流民大营,"这些人里,可有不少你们大楚的‘子民’!"说罢猛地一扯缰绳,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帐中,萧清欢盯着桌上的半块玉佩出神。谢危替她斟了杯热茶,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她冰凉的指尖:"那少女的步法,像是宫里教过礼仪的。“他顿了顿,”而沈如铁刚才提到流民时,特意加重了‘子民’二字......" "你是说,那些流民......"萧清欢忽然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个哭坟的小女孩,她身上的粗布衣裳,竟与宫中浣衣局的制式有些相似。难道这些所谓的"漠北流民",其实是被丞相府暗中卖到漠北的大楚百姓? 帐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丑时三刻。萧清欢起身走到地图前,用红笔在黑风峡画了个圈,又在丞相府的位置画了个箭头。谢危看着她的动作,忽然伸手握住她持笔的手:"公主可知,前朝灭国时,就是因为轻信了漠北的联姻之计?" 他的掌心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却异常温暖。萧清欢抬头,看见他眼中倒映的烛火,比平日多了几分灼热:“我并非劝公主放弃谈判,只是......"他松开手,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账本,”这是我前日截获的,丞相府与漠北通商的记录。" 账本翻开的那页,赫然写着"铁器三千斤,硫磺五百石,换战马两千匹"。萧清欢只觉胸前突突直跳,这些铁器若被铸成兵器,足够装备十万大军。而丞相李崇,竟是想借着漠北的手,动摇楚翎的根基? 第三十二章 双谋局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太子急召我们回朝,恐怕也是察觉到了什么。”谢危合上账本,“但公主若此时回朝,漠北必然卷土重来,而那些流民......"他没有说完,目光却落在帐外熟睡的士兵脸上,他们大多不过十六七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萧清欢忽然想起母妃临终前的话:”欢儿,你要记住,这天下最锋利的剑,不是握在手里的那把,而是藏在人心深处的正义。"她转身拿起案头的议和书,笔尖在"联姻"二字上停顿片刻,忽然重重划去,改为"通商互市,赈济流民"。 "沈砚!"她高声唤来亲卫,"明日一早,派使者去漠北,就说我萧清欢愿以十年通商之利,换漠北永不犯境。另外......"她顿了顿,"给太子写信,就说潼关战事未稳,我要再留三月。" 谢危看着她决绝的神情,忽然轻笑一声:"公主可知道,这样做等于抗旨?"萧清欢转头看他,月光透过帐帘落在她眉间,像是镀了一层银霜:“比起抗旨,我更怕辜负这十万禁军,还有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 窗外,雄鸡开始报晓。萧清欢走到帐外,看着天边渐亮的启明星,忽然想起儿时在宫中看的那场皮影戏——戏里的女将替父出征,最终却被奸臣所害。她摸了摸腰间的佩剑,剑鞘上”止戈"二字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或许,真正的止戈,从来不是靠刀剑,而是让百姓不再流离,让战火不再燃起。她握紧剑柄,心中已有了决断:这一战,她要为的不是皇权争斗,而是这万里山河,和这山河里的每一个人。 潼关的春风裹挟着沙砾掠过辕门大旗,萧清欢望着"楚"字旗边缘被磨破的毛边,忽然想起拓拔兰图雅那句"旗破可缝,心裂难补”。三日前她抗旨的消息传回长安,楚翎的第二道密旨到得比风沙还急:“若执意留边,军饷减半。" "公主,漠北使者求见。”沈砚掀开帐帘时,目光在她案头的半块玉佩上停留一瞬。萧清欢将玉佩收入锦囊,指尖触到前日谢危悄悄塞给她的琉璃平安扣——那是他母族的遗物,雕工比漠北的弯刀还要细腻。 拓拔兰图走进帐中时未着胡服,一袭素白襦裙竟比大楚贵女更显端庄。她腰间悬着的银刀却刻着漠北狼首,与萧清欢的"止戈"剑形成微妙对峙。“萧将军果然如传闻中......"她抬手抚过帐中挂着的《潼关布防图》,”敢在刀尖上跳舞。" 萧清欢示意婢女上茶,注意到兰图指尖在茶盏上轻点三下——这是她们前日密信中约好的暗号。“听说漠北的雪狼最近常往南跑?”她轻轻转动茶盏,露出底部刻着的"通商"二字。兰图嘴角微扬:"雪狼要找的,是藏在沙地里的盐矿。"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在茶香中蔓延。三日前萧清欢修改议和条款时,特意在通商清单里加了"盐铁互市",看似让步,实则暗合兰图推翻沈如铁的计划——漠北贵族早已不满沈如铁垄断盐铁,而大楚的铁器,正是兰图拉拢部族的关键。 "这是沈如铁与李崇通商的最新账本。“兰图从袖中取出羊皮卷,边缘还带着漠北特有的熏香味,”上个月他们换了新的密语,‘羊毛’指铁器,‘羊奶’指硫磺......"她忽然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听说萧将军的轮椅谋士,前朝时曾是破译密语的高手?" 萧清欢指尖一颤,茶盏险些翻倒。谢危的身世她一直隐约知晓——前朝丞相嫡子,因替父顶罪被废去刑部官职。但乌兰图雅竟能查到这些,说明漠北细作早已渗透到大楚朝堂深处。 "公主可知,李崇的义子近日娶了个漠北小妾?“兰图拨弄着茶盏里的茶叶,”那女子的陪嫁箱里,装着能让人发疯的药粉。“她忽然按住萧清欢的手背,力道大得惊人,”三日后,沈如铁会派使者去京城‘联婚’,明面上是大楚太子与我这个漠北公主联姻,实则......" 帐外突然传来轮椅转动的声响,谢危掀开帐帘,膝上放着一本摊开的《漠北风俗志》。兰图瞬间松开手,指尖在桌下比了个"杀"的手势。萧清欢注意到谢危耳尖泛红,不知是因为听到了什么,还是因为看到她与兰图的亲密动作。 "见过漠北公主。"谢危颔首示意,目光落在兰图腰间的银刀上,"此刀形制似是漠北左贤王旧物,不知公主与左贤王是何渊源?"兰图瞳孔微缩,萧清欢这才想起,左贤王正是沈如铁叛变前的死敌,去年被沈如铁诬陷进犯大楚斩杀。 "谢先生好眼力。"兰图起身告辞,走到帐门口忽然回头,"听说大楚太子最近常做噩梦,梦见前朝皇帝索命......萧公主若是回朝,可要小心些。“她离去时带起的风卷乱了桌上的布防图,萧清欢看见谢危伸手去扶,却在触到图纸时猛地缩回手。 "怎么了?”她俯身查看,发现图纸边缘有一块淡淡水痕,形状竟像只展翅的鹰——这是前朝密谍的暗号,表示"危险逼近"。谢危指尖划过水痕,声音低得像是怕惊醒什么:"这是......我父亲当年用的密语,意为'内奸已至'。" 深夜,萧清欢躺在行军床上辗转难眠。帐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子时三刻。她忽然想起兰图的话,悄悄起身披上软甲,向马厩走去。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争吵声。 "你疯了?这要是被将军发现......"是沈砚的声音。 "她留在这里只会死得更快!“另一个声音带着哭腔,竟是平日替她梳头的婢女小桃,”李相说了,只要能把她骗回长安......" 萧清欢猛地推门而入,烛火映出小桃手中的药包,上面绣着丞相府的莲花纹。沈砚瞬间跪地,腰间佩刀已出鞘三寸:"萧将军,末将不知她是细作,恳请降罪!"小桃扑通跪下,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将军饶命!李相说您抗旨是要谋反,让奴婢......让奴婢在您茶里下迷药......" 萧清欢盯着那包药粉,忽然想起兰图说的"发疯药粉"。她蹲下身,捏住小桃的下巴:"李崇还说了什么?"小桃浑身发抖:"他说......说太子早对您起了疑心,只要您一回来,就会被关进宗人府......还有,还有谢先生的身世,李相都告诉太子了......" 谢危的轮椅声从身后传来,萧清欢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她转身时,看见谢危脸色惨白,却仍强撑着笑:"原来我这条贱命,竟能劳丞相费心。"他转动轮椅靠近小桃,"你可知道,前朝时敢在我父亲茶里下药的人,最后都被做成了人彘?" 小桃发出一声尖叫,昏死过去。沈砚迅速将她拖出帐外,帐中只剩萧清欢与谢危。夜风穿过窗棂,吹得烛火明明灭灭。谢危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清欢,你信我......我从未想过害你。"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闺名。萧清欢望着他眼中跳动的烛火,想起这些年他替她挡过的箭、解过的围,还有每次看她时,眼底藏也藏不住的温柔。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触到他掌心因常年握剑磨出的茧:"我信你。就像信这柄‘止戈’剑,虽利却不滥杀。" 谢危猛地将她拉入怀中,轮椅发出吱呀声响。他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得像是浸了水的纸:"清欢,等这件事了结,我带你去看前朝的太液池吧。那里的荷花,比长安任何一处都开得盛。" 第三十三章 回宫路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第二天清晨,萧清欢看着镜中自己泛青的眼圈,忽然想起拓跋兰图的密信:"沈如铁的使者已出发,随行者中有漠北第一制毒师。"她摸了摸袖口藏着的解毒丸,那是谢危昨夜亲自配的,说能解百毒。 "公主,漠北使者到了。"沈砚在帐外通报,声音比平日低沉几分。萧清欢戴上凤冠,这顶象征大楚将军威仪的金冠,此刻却重得像是座山。她走出帐时,看见谢危坐在轮椅上,手中握着那本《漠北风俗志》,书页间夹着半片枯黄的金缕梅——那是她送他的书签。 使者呈上的婚书用漠北文写就,萧清欢假意看不懂,将婚书递给谢危。他接过时,指尖在"聘礼"二字上停顿一瞬,萧清欢知道,他是在找暗藏的密语。果然,当他读到"羊毛万担"时,睫毛轻轻颤动——这意味着铁器万斤,足够武装一支精锐。 "请转告沈如铁,“萧清欢指尖划过婚书边缘,忽然露出微笑,”大楚太子的聘礼,自然要配上漠北最纯的盐巴。三日后,我会亲自带车队去黑风峡验收。"使者脸色微变,谢危却在这时轻咳一声,袖口滑落一片纸角,上面用前朝文字写着"陷阱"二字。 使者离去后,拓跋兰图的信鸽准时飞来。萧清欢展开纸条,上面只有几个潦草的汉字:“黑风峡有伏兵,沈如铁要你的命。”她抬头望向谢危,他正对着阳光调整轮椅上的机关,晨光落在他侧脸上,映出一道极浅的疤痕——那是去年替她挡刀时留下的。 "清欢,"他忽然开口,"如果我说,黑风峡的伏兵里,有李崇的人呢?"他转动轮椅,露出藏在椅底的密道图,“前朝时,这里曾是运送粮草的秘道,如今......"他顿了顿,”恐怕已被李崇改造成了火药库。" 萧清欢只觉浑身发冷。原来李崇不仅要借沈如铁的手杀她,还要将潼关十万禁军一网打尽,以此嫁祸漠北,挑起更大的战争,然后势力大增。而楚翎......那个现如今受伤的太子,也会被他害死,从而...... "我要回京城。"她忽然握紧拳头,"现在就走!"谢危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疯了?李崇的人正在路上......"萧清欢按住他的肩膀,认真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赶在使者之前回去。我要亲自把李崇的阴谋告知楚翎,不让楚翎的阴谋得逞。" 谢危凝视她良久,忽然伸手替她整理发冠:"好。但你要答应我,无论遇到什么,都要活着回来。"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里面装着枚刻着"谢"字的令牌,"这是前朝暗卫的调令,京城城西的望星楼,你可以信任那里的人。" 黄昏时分,萧清欢带着沈砚踏上返程。她回望潼关城楼,谢危的轮椅停在最高处,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他举起右手,掌心向上——那是他们约定的"平安"手势。她也抬起手,却在转身时,将拓跋兰图给的银哨悄悄塞进了马鞍袋。 夜路难行,队伍行至黑风峡时,忽然听见狼群嚎叫。沈砚握紧佩刀,忽然勒住缰绳:”萧将军,前面有炊烟!"火光中,隐约可见数百顶帐篷,帐篷外走动的人穿着大楚军服,却戴着漠北的狼首巾。 "是李崇的私兵。"萧清欢低声道,手按上剑柄。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擦着她耳畔飞过。沈砚立即护在她身前,却见对面阵营中走出一人,身着李崇李崇私兵的铠甲——正是李崇的贴身侍卫统领,王诚。 ”萧将军深夜赶路,可是想家了?"王诚抬手示意,身后士兵推出几个被绑的人,竟是潼关的军医和几个小校,“他们说,将军抗旨是为了谋反,还私通漠北公主......"他忽然露出狰狞的笑,”太子有令,若将军执迷不悟,就得格杀。" 萧清欢只觉心口剧痛。楚翎真的信了李崇的谗言?她望向王诚身后的士兵,发现他们腰间都挂着丞相府的腰牌。原来李崇早已将太子近卫换成了自己的人,楚翎怕是已被软禁...... "沈砚,带兄弟们突围。"她握紧"止戈"剑,剑鞘上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我要去京城,亲自解开这个局。"沈砚刚要开口,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兰图的漠北轻骑,他们举着绘有白狼的旗帜,在夜色中如鬼魅般袭来。 王诚脸色大变,正要下令迎敌,却见萧清欢从怀中掏出银哨,用力吹响。尖锐的哨音划破夜空,黑风峡两侧的峭壁上,突然燃起无数火把——那是谢危暗中布置的前朝旧部,他们手持强弩,箭头泛着幽蓝的光,显然喂了剧毒。 "王诚,你看这黑风峡,“萧清欢策马向前,剑尖挑起他的头盔,”像不像一口棺材?“她身后,兰图的骑兵已将李崇的私兵团团围住,谢危坐着轮椅从密道中缓缓驶出,手中拿着那份致命的通商账本,”而你们,就是给李崇陪葬的人。" 王诚扑通跪地,冷汗浸透衣甲:“将军饶命!一切都是李崇的主意,太子他......太子被关在承明殿,已经三日没进食了!”萧清欢猛地勒马,缰绳在掌心割出一道血痕。原来楚翎不是要杀她,而是自己也陷入了绝境。 "带我们去京城。“她俯身揪住王诚的衣领,”若敢耍花招,你知道后果。“转身时,她与兰图对视一眼,后者抬手比了个"速去"的手势。漠北公主的眼中有赞许,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羡慕。 队伍重新上路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萧清欢摸着马鞍袋里的银哨,想起兰图临别时说的话:”萧将军,大楚需要你这样的人。但别忘了,狼若想在草原上生存,有时也要学会露出獠牙。" 她望向远方,京城的城墙已隐约可见。那里有她的冤家,有满朝的奸臣,还有一个岌岌可危的王朝。而她,萧清欢,前朝的长公主,如今大楚的将军,手中的"止戈"剑,终将劈开这重重迷雾,让阳光重新照亮这万里山河。 第三十四章平兵变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五更鼓响时,萧清欢率着浑身浴血的轻骑抵至东宫殿外。鎏金铜兽首门环上凝着薄霜,她卸去染血的披风,露出内衬暗纹——正是出征时楚翎亲赐的五爪银鳞甲。沈砚握着王诚的后颈往前推,那叛徒的牙齿还在打战:“殿中...殿中第三根立柱有机关...” 话音未落,宫墙西侧的天际猛然间绽放出绚烂却不祥的火光,如同狂风中肆意翻涌的火焰,瞬间照亮了夜的深沉。那火光中,似乎还夹杂着兵器交接的铿锵与慌乱的呼喊,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席卷这座新生的皇城。李崇的私兵,那些平日里隐匿于暗处的影子,此刻高举着绣有“李”字的大旗,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狠狠地撞开了紧闭的侧门,伴随着木门的轰然倒塌,一股不容忽视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而她,那位身负家国重任的长公主,腰间的银哨尚未贴近唇边,还未及吹响那足以召集忠诚信徒的号令,天空便已布满了密集如网的箭矢。那些箭矢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如同死神的低语,自宫墙之上倾盆而下,将周围的空气切割得支离破碎。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显然是谢危的人马,他们行动之迅速,布局之精密,令人咋舌。 统兵首领萧河,那个传说中智勇双全、行事诡谲的男子,竟已悄无声息地控制了整个紫禁城的制高点。他立于高处,一身银甲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手指轻轻敲打着手中那枚同样泛着银辉的哨子,眼神中既有嘲讽也有不容置疑的坚定。“长公主可还记得,”他的声音穿透箭矢的嗖嗖声,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嘲讽,“这紫禁城的密道,比起御花园中争奇斗艳的牡丹,还要多上几分呢。” 话音未落,铁蹄踏碎青石板的沉重声响自她身后轰然响起,那是萧河麾下的铁骑,如同奔腾的洪流,势不可挡地逼近。每一步都震颤着大地,每一步都预示着胜利的天平正在悄然倾斜。长公主的心猛地一沉,她深知,这一夜,不仅关乎个人生死,更关乎整个皇朝的命运走向。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每一个决定,都将被历史铭记。 四周的火光与箭雨交织成一幅悲壮而壮丽的画卷,将夜色染得更加浓烈。长公主的目光在火光中闪烁,既有不甘也有决绝,她知道,这一战,无论如何,都要战至最后一刻,为了那份不容玷污的尊严,也为了心中那份不灭的信念。东宫殿内,原来锁住沈如霜的铁链如今却锁住了楚翎。他本就清瘦的脸此刻更显苍白,听见动静猛地抬头,却在看清来人时又闭上眼。萧清欢挥剑斩断锁链,却见他腕间缠着半幅褪色的蜀锦——是她十六岁时随手送的箭囊残片。 她轻轻呢喃,声音中带着初醒的慵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醒了?”话音未落,她纤细的手指已温柔却坚定地按住了他欲要撑地而起的手掌。那一刻,她的指尖仿佛触碰到了夜的寒露,他掌心的汗水凉意透骨,透露着他内心的不安与焦灼。 楚翎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犹如暗夜中的鹰隼,捕捉到猎物前的那一抹凌厉。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发力,反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力度之大,让她的腕骨几乎要嵌进他的掌心。他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起了病态的苍白,如同冬日里被风雪侵袭的枯枝。 “别去……”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深处挤压而出,充满了沉甸甸的重量。他的气息变得灼热而紊乱,喷薄在她的颈侧,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热度,仿佛要将她灼烧。 紧接着,他竟莫名地低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带着几分自嘲,几分苦涩。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却在这笑声中透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哀愁:“你总与谢危形影不离,倒显得我像个……像个局外人。”这句话,如同寒风中的落叶,轻轻飘落,却在她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的眼神复杂难辨,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无奈。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沉重。她能够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逐渐升高,那是他内心的挣扎与情感的翻涌,在这静谧的夜晚里,化作了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缠绕着她,让她无法挣脱。 御书房的阴影中,似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神机营的埋伏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将一切平静与美好斩断。而她,站在这风暴的边缘,被两个男人的情感纠葛所牵引,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深渊之上。 夜色如墨,星光黯淡,一场关乎生死、权力与爱情的较量,正悄然拉开序幕。 在那阴森而庄严的宫殿之外,突然间,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如同山呼海啸般汹涌而来,震得殿内的每一寸空气都在颤抖,回响着“陛下万岁”的狂热呐喊。这声音,既是对旧时代的告别,也是对未知新时代的狂热期许。 大殿之内,气氛凝重得几乎凝固。李崇,那位野心勃勃的权臣,此刻他的冠冕因过度的兴奋而歪斜在额角,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狂笑,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已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与疯狂,仿佛正享受着这权力更迭的混乱时刻。 沈如霜,一身劲装,英姿飒爽,手中紧握着一把龙纹剑,剑尖还在轻轻颤抖,那是刚刚结束战斗的余韵。剑身上,几滴鲜血缓缓滑落,如同凄美的泪珠,无声地诉说着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较量。老皇帝的尸身无力地横躺在冰冷的御阶之上,那双曾经威严的眼眸永远地闭上了,喉间赫然插着一支半截的金簪,那是他最后的挣扎与不甘。 萧清欢站在大殿中央,目睹这一幕,瞳孔骤缩,震惊与悲痛交织在她的眼底。她还未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冲破人群,踉跄着向她扑来——楚翎,他的衣衫略显凌乱,脸色苍白,显然是受了不小的伤势。但他全然不顾,用尽全身力气将萧清欢护在了沉重的龙案之后,用自己的身躯筑起了一道坚实的屏障。 “小心,他们有火油罐!”楚翎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与坚定,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些潜在的威胁。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关怀,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他替萧清欢挡下致命一箭的日子。“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再次冒险。”他轻声说道,目光中满是担忧与不舍,仿佛眼前的危机比起他们之间的过往,都显得微不足道。 这一幕,如同一幅悲壮而动人的画卷,在宫殿内缓缓展开。权谋、背叛、忠诚与牺牲,所有的情感与纠葛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充满刺激与悬念的小说篇章,让人不禁为之动容,想要一探究竟,看看在这风起云涌的宫廷斗争中,最终谁能笑到最后,谁又能守护住心中那份最纯粹的情感。 爆炸声中,萧河的声音透过密道传来:"拓跋兰图已带兵包围了皇宫,李崇的人撑不过子时。"萧清欢摸到楚翎后背湿腻的血迹,这才惊觉他竟早已中箭。怀中人忽然抓住她的发尾,在硝烟中低得几乎听不清:"你从前总说止戈剑是为太平...可我只盼你能为我...放下一次剑..." 第三十五章 抢王座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硝烟如浓稠的墨,在宫城上空翻涌成诡谲的云涛。李崇铁臂箍住沈如霜的腰际,鎏金盔甲下渗出的血珠砸在她手背,烫得她猛地一颤。这位权倾朝野的丞相此刻形如困兽,银枪在火光中划出凄厉弧线,将三名追兵的咽喉同时洞穿,温热的血雨溅上他眼角的刀疤,让那道陈年旧伤看起来像条正在噬人的赤练蛇。 “往玄武门走!”李崇的喝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沈如霜的耳畔,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还混杂着一缕难以掩饰的喉间腥甜。沈如霜的心猛地一紧,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李崇的左腹上——那里,一枚透骨钉已经深深地贯穿了他的身体,鲜血正沿着钉身缓缓滑落,将甲胄下的中衣一点点浸染成深邃的紫色,如同暗夜中最沉重的梦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细微却异常清晰的机括轻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死神的低语,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死亡。沈如霜的心跳瞬间加速,多年的战斗本能让她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便做出了反应。她身形暴起,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本能地旋身挥刀,刀光如电,划出一道绚烂的弧线。 “铛!”一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响起,沈如霜的刀刃恰好磕飞了萧河射来的第二枚透骨钉。那枚蕴含着致命力量的钉子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轨迹,最终被狠狠地甩向一旁,火星在刀刃上爆散开来,化作细碎的金芒,在夜空中闪烁了一下,随即湮灭于黑暗之中。 沈如霜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她深知此刻的形势已经容不得半点犹豫和迟疑。李崇的伤势刻不容缓,他们必须尽快赶到玄武门,那里或许是他们唯一的生机所在。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因紧张而略显紊乱的呼吸,目光坚定地望向玄武门的方向,心中暗自发誓,无论前路多么凶险,她都要护住李崇,一起闯过这道生死关卡。 夜风轻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沈如霜和李崇的身影在夜色中疾驰,他们的身后,是萧河紧追不舍的身影和那一串串令人心悸的机括轻响。这是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是一场智慧与勇气的博弈,而最终的胜负,将在这片被月光笼罩的战场上揭晓。 断墙后的萧河垂眸看着掌心被锁链勒出的血槽,指腹摩挲着机关弩的扳机。一年前他跪在这位丞相脚下求官时,断不会想到今日会以这样的姿态对峙。沈砚不知何时绕到了西侧槐树上,月光在他短刃上流转成冷冽的弧,像极了当年李崇赐给他“沈”姓时,那道削断他锁链的剑光。 “丞相可还记得,”萧河忽然开口,锁链在指间绕出刺耳的摩擦声,“您教我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时,手里正捏着言官的弹劾奏章?那些墨迹还没干,您的鎏金炉里已经添了第三炉香灰。” “萧河,沈砚,看你们身手不错,不如投靠我吧,保你们大富大贵!”李崇瞳孔微缩。远处宫墙上的火把明灭不定,将萧河清瘦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碎成一片狼藉的棱角。 沈如霜嗅到危险的气息,刚要提醒,却见沈砚的短刃已如流星坠落——直奔李崇面门:“丞相好意心领了,可惜我们道不同......” 银枪仓促扬起,却在触及短刃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嗡鸣。沈如霜这才惊觉,那看似普通的短刃竟裹着一层细如蛛丝的钢丝,此刻正顺着枪杆攀爬,在李崇指节处缠出细密的血痕。萧河的锁链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脚踝,透骨钉的倒钩扎进青砖,扯得她重心骤偏。 "噗——"一声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如同死神的低语,紧贴着李崇的耳畔呼啸而过。一支寒光凛冽的机关弩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擦过他的脸颊,瞬间在他鬓角处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鲜血如细泉般汩汩涌出,染红了半边面颊。李崇身形一晃,单膝猛地跪地,手中的银枪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击重重砸落在坚硬的石板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枪尖与石面碰撞激起的碎石如同雨点般四散飞溅,其中一块不偏不倚地崩进了沈如霜的眼中,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席卷而来,疼得她秀眉紧蹙,眼眶迅速泛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被她强忍着没有落下。 这一幕,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沈如霜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三个月前的温馨场景,那时的他们,正置身于丞相府那古色古香的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幅幅舆图,上面错综复杂的宫城布局宛如一幅精密的棋局。李崇的手指轻轻划过舆图上的玄武门,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温柔,他微笑着对她说:“如霜,待到大事一成,我便让你成为这宫城中最尊贵的女主人,与我一同俯瞰这万里河山。”那时的他,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与深情,仿佛整个世界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而今,这一切的美好愿景似乎都笼罩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机关弩的轰鸣、飞溅的碎石、以及李崇那鲜血淋漓的面庞,将沈如霜从美好的回忆中猛然拉回残酷的现实。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与恐惧,目光坚定地望向李崇,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既有担忧也有不屈,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无论前路多么凶险,她都愿意与他并肩作战,直到最后的胜利。 四周的空气似乎因这紧张对峙而凝固,每一秒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沈如霜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块柔软的丝帕,小心翼翼地替李崇擦拭着脸颊上的血迹,动作轻柔而坚决。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的默契与情感无需多言,一切都尽在不言中。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也更加坚定了他们心中那份对彼此的信任与依赖,以及对于未来无尽的憧憬与渴望。 此刻那双手正死死攥着她的手腕,掌心的薄茧蹭过她腕间的翡翠镯子——那是他送的定情礼,此刻却硌得她生疼。沈砚的短刃已经抵住李崇咽喉,而萧河的机关弩正对准他眉心,两人眼中都燃着淬了毒的火。 “杀了我,”李崇忽然笑了,血沫顺着嘴角淌进甲胄,“你们以为这天下就姓萧了?楚翎那病秧子...能坐稳龙椅?”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却在弯腰时指尖悄悄扣住了袖中短匕。沈如霜看着他睫毛上凝着的血珠,忽然想起东宫初次见他时,他也是这样站在血泊里,替她斩断锁链,问她要不要换个主人活下去? 第三十六章 你输了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丞相!小心!”她的惊呼声尖锐而急促,如同夜空中骤然划过的流星,瞬间撕裂了四周凝重的空气,与之交织在一起的,还有那金铁交击的刺耳声响,令人心悸。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崇的眼神狠厉如狼,手中的短匕犹如暗夜中的一抹寒光,贴着沈砚颤抖的咽喉一掠而过,带起一缕细不可闻的风声,寒芒闪烁间,似乎要将空气都一分为二。然而,就在这致命一击即将完成其使命,转而刺向立于不远处、一脸淡然的萧河心口之时,变故陡生! 一道凌厉至极的剑光,犹如天际划过的闪电,破空而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势,硬生生地将李崇的短匕震得偏离了轨道,嗡鸣声中,短匕旋转着飞向一旁,嵌入墙壁,火星四溅。 这一幕,快得让人目不暇接,只觉眼前一花,一切便已尘埃落定。而出手之人,正是萧清欢。她身姿轻盈,手中软剑如同灵蛇出洞,又似春水初生,柔韧而充满力量,剑尖轻轻一挑,便轻易地将李崇手中尚未来得及收回的兵器挑落,动作流畅而优雅,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剑光闪烁之间,映照出沈如霜惊恐万状的脸庞,她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见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之事。那软剑的剑鞘,古朴而华贵,其上雕刻的五爪银鳞,栩栩如生,每一片鳞片都似乎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而那银鳞的纹路,竟与楚翎龙袍上隐秘的暗纹不谋而合,分毫不差,宛如同源而出,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尊贵与威严。 这一刻,整个大殿仿佛静止了呼吸,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柄软剑之上,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震撼与猜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打破了原有的僵局,更是在每个人心中埋下了疑惑的种子,一场围绕着权力、忠诚与背叛的暗流,正悄然在这片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汹涌澎湃,等待着下一个风暴的来临。 “李相好手段,”萧清欢足尖点地旋身,软剑缠住沈如霜的刀背,“不过现在该算算我们的账了。”沈如霜咬牙挥刀,却在刀锋即将触及对方咽喉时,瞥见她身后台阶上的身影——楚翎正扶着东宫门框,咳得整张脸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却死死盯着萧清欢握剑的手。 子时三刻的梆子声惊起檐下寒鸦。萧清欢的剑柄精准撞上沈如霜腕骨,长刀当啷落地的瞬间,她听见楚翎低低的惊呼。怀中碎玉硌着左胸的旧伤,那个雪夜突然在眼前闪回:她替他挡住刺客的匕首,他抱着她在血泊里发抖,指尖沾满她的血,却固执地往她嘴里塞蜜饯,说“清欢不怕,以后我护着你”。 在那瞬息万变的对决尽头,她轻启朱唇,吐出的三个字“你输了”,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比那划破空气、闪烁着寒芒的剑光还要冰冷刺骨。这声音,仿佛能冻结时间,让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下来,只留下沈如霜那不甘与绝望交织的复杂眼神,在空气中缓缓荡漾。 就在这一刻,萧清欢的心湖却泛起了不易察觉的涟漪。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个遥远而清晰的记忆——初入东宫的那一天,阳光透过繁复的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地面上,镜中映出的,是一个陌生而又倔强的少女身影。那时的她,也是这般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强忍着不让眼眶中的泪水落下,将脆弱深深埋藏,只留下一抹坚毅给这个世界。 沈如霜的反应打破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回忆。她像是被抽离了所有力气,身形踉跄,如同秋日里被狂风卷落的枯叶,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命运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她的背脊重重撞上了那正熊熊燃烧的廊柱,火焰仿佛有了生命,贪婪地舔舐着她精致的裙角,瞬间,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清欢动了。她的动作快若闪电,手中的长剑划出一道绚烂的银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力量,精准无误地将那股肆虐的火舌一分为二。剑光闪过,火星四溅,危机解除,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焦糊味,以及沈如霜那因惊吓而略显苍白的脸庞。 这一幕,既惊心动魄,又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美感,仿佛是大自然与人类意志之间的一场无声较量,最终以人性中的慈悲与勇气取得了胜利。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为这一刻屏息,就连风也放慢了脚步,生怕打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张力。 萧清欢收剑入鞘,目光复杂地望向沈如霜,那里有胜利的骄傲,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与理解。她知道,每个站在对立面的人,背后或许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与挣扎。而在这片被权力与欲望笼罩的东宫之中,每一个选择,都可能成为生命中无法挽回的烙印。 “带下去。”萧河的锁链缠上李崇脖颈时,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拓跋兰图的轻骑踏过金水桥,月光在甲胄上碎成银鳞,为首骑士扬起的旗帜上,“萧”字被火光照得通红。沈砚望着李崇被拖走的背影,短刃上的钢丝终于绷断,那截缠绕过银枪的断丝里,还嵌着几片鎏金碎屑。 楚翎踉跄着往前栽,萧清欢本能地收剑去扶,却被他攥住手腕按在墙上。他滚烫的呼吸扑在她耳侧,混着血腥气的呓语让她浑身僵住:“别做他的...清欢...你是我的...”她望着他眼底翻涌的狂乱,忽然想起昨夜他在御书房摔碎的玉杯——杯底刻着的“清欢”二字,被他用朱砂涂成刺目的红。 天边的暗红越来越浓,像极了前朝宫变时的火烧云。萧清欢的止戈剑斜倚在廊柱旁,剑鞘与楚翎的盘龙暗纹在晨光中交叠,分不清是龙鳞还是荆棘。沈砚捧着药箱经过时,听见她低低的吩咐,目光掠过楚翎左胸时,忽然想起年前替萧清欢换药,她后腰那道狰狞的伤疤,正是为了替楚翎挡下一记箭镞。 “萧统领,”兰图翻身下马,盔甲上的“萧”字军旗还在滴血,“玄武门已封,余下党羽...”萧河抬手止住他的话,望着东宫屋顶新飘起的萧字大旗,忽然想起李崇方才那声笑。宫城角落传来更夫错报的梆子声,本该是“天晓”的时刻,却被喊成了“子时”——就像这颠倒的世道,从来容不得人细辨晨昏。 楚翎的指尖还在她衣襟上摸索,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萧清欢低头替他理正龙袍,触到他胸前那枚碎玉时,忽然想起谢危的话。荆棘丛中的玫瑰早已遍体鳞伤,可她看着他眉间的痛楚,竟分不清自己是在摘花,还是在替他拔除心口的刺。 “沈砚,”她的声音混着晨雾,“去太医院挑最稳妥的太医,若有人问起...就说太子殿下操劳国事,偶感风寒。”少年领命时,衣摆扫过地上的鎏金碎屑,那点金光转瞬便被晨露浸得暗淡。萧清欢望着宫墙上渐渐熄灭的火把,忽然觉得这重重宫阙,竟比当年的乱葬岗更冷。 楚翎在她怀中发出一声含糊的叹息,掌心却悄悄覆上她握剑的手。萧清欢闭上眼,任晨光将两人影子揉成一团模糊的墨迹——就像这纠缠不清的前尘往事,终将在皇权的熔炉里,炼成一块烧红的铁,烙在彼此心口,成了永远拔不出的荆棘。 第三十七章 护身符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金銮殿的铜鹤香炉里飘着龙脑香,萧清欢捏着奏疏的指尖泛白。殿外传来隐约的更鼓声,已是子时三刻,案头的羊脂玉烛台凝着蜡泪,将她投在龙纹屏风上的影子剪得薄如蝉翼。 "萧太妃,楚太子的箭伤需每日换药。"贴身女官捧着鎏金药匣进来,声音压得极低。萧清欢头也不抬,朱笔在奏疏上圈出"潼关军饷"四字,墨迹在黄绢上洇开小团阴影:"让太医院把最好的金疮药送去,告诉太子,三日后的朝会,本宫要她佩剑站在丹墀下。" 女官退下时,殿门吱呀一声被夜风吹开。萧清欢拢了拢明黄织金翟衣,目光落在廊下那丛老梅上。三日前处决李崇的刑场,红梅正开得疯癫,血珠溅在花瓣上,像极了楚翎中箭时绽开的衣襟。那个总与她相爱相杀冷笑的大楚太子,终究还是为她挡了暗箭——当乱箭破空而来,楚翎的铁甲压在她身上时,她闻到了对方颈间若有似无的沉水香,和十年前那个雪夜一模一样。 案头的沙漏"啪嗒"落下最后一粒沙,萧清欢按了按眉心,起身走向暖阁。纱帐里传来极轻的呼吸声,楚翎侧躺在锦被里,右肩缠着渗血的纱布,左手却仍握成拳状——就像那日在刑场,即便昏迷,掌心也死死攥着她的袖口。 "疼吗?“萧清欢伸手去掰那只手,却触到一片潮湿。楚翎的睫毛剧烈颤动,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喉间溢出破碎的音节:”别走...别走清欢..." 萧清欢的指尖骤然僵住。殿外传来更夫打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喊声惊飞了檐角宿鸟。萧清欢凝视着楚翎冷汗涔涔的脸,想起十年前,自己被锁在冷宫柴房里,也是这样攥着对方的手腕,看着他翻墙进来时划破的掌心,血珠滴在自己干涸的唇上,咸得发苦。 "清欢在这里。“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丝绒,轻轻覆上楚翎的手背,”李崇已伏诛,沈如霜在冷宫生不如死,你该好好养伤。" 楚翎猛然间睁开双眼,漆黑的瞳孔里仿佛映入了万千烛火跳跃的碎光,犹如一只在夜色中被猛然惊起的鸥鸟,振翅欲飞,带着无尽的惊惶与不安。四周昏黄的烛光摇曳,将这间古朴的卧室染上了一层神秘而紧张的氛围。他想要挣扎着起身,然而这个动作却无情地扯动了肩头的伤口,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让他不禁闷哼一声,身体无力地跌回了柔软的枕上,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一只纤细而坚定的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试图给予他一丝安抚。那是萧清欢,她的面容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冷而坚决。然而,楚翎的反应却出乎意料,他猛然反手,动作敏捷而有力,瞬间扣住了萧清欢纤细的手腕,将她拉近,紧紧按在了雕花床柱上。那床柱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在微弱的烛光下若隐若现,仿佛也在见证这一刻的紧张与对立。 “萧清欢!”楚翎的嗓音低沉而灼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压而出,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他的嘴唇几乎贴上了她的耳垂,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激起一阵阵颤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愤怒、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挑衅,“你以为,仅凭着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杀了李崇,就能稳稳当当地坐上那把龙椅吗?哼,你太天真了!” 楚翎的眼神里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黑暗。“漠北和北疆的二十万铁骑,那可是我们大楚最精锐的部队,他们此刻正蠢蠢欲动,对皇位的更迭虎视眈眈。而那些老臣,那些世代效忠皇室的老狐狸们,他们表面上或许对你毕恭毕敬,但你代掌朝政不过短短月余,他们心底里究竟把你当成了什么?一个黄毛丫头,还是一个随时可以替代的傀儡?” 说到最后,楚翎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嘲讽与不屑,他的眼神紧紧锁住萧清欢,仿佛在逼迫她面对这残酷而现实的真相。整个房间内的气氛在这一刻凝固到了极点,烛火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压抑,跳跃得更加剧烈,将整个场景映衬得更加扑朔迷离,充满了刺激与未知。 在那个风云变幻的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古老的宫殿石阶上,为这庄严之地平添了几分柔和。萧清欢,这位权倾朝野的女帝,突然绽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决绝也有柔情,仿佛能瞬间融化寒冰,又足以点燃烽火。她的指尖轻轻勾起楚翎被汗水浸湿的鬓发,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所以,需要你,楚太子。”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楚翎的心上。三日后的朝会,不仅是对大楚王朝的一次考验,更是他们二人命运交织的关键时刻。“你必须拖着这尚未痊愈的身躯,一步步登上那至高无上的龙位,让那些老谋深算、虎视眈眈的老家伙们亲眼见证——殿下你,有我这样的能臣护驾,拥有足以震慑天下的铁血手段。” 随着话语的落下,萧清欢的指尖缓缓滑过楚翎颈间那道狰狞的伤疤,那是多年前,在冷宫深处,他为了保护年幼的她,毅然决然挡下刺客致命一刀所留下的印记。那道疤痕,如同时间的烙印,记录着他们共同经历过的风雨与磨难,见证了他们之间超越生死的情谊。“就像当年在那阴暗冷寂的冷宫之中,你挺身而出,替我挡住那些无情的棍棒时一样。你的勇敢与忠诚,从未改变,而我,亦不会辜负这份深情。” 回忆起那段岁月,楚翎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那是对过往苦难的释然,也是对眼前女子深深的信赖与依恋。他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了稳固皇位,更是为了证明给所有人看——他们之间的羁绊,比任何权力斗争都要坚固,比任何阴谋诡计都要纯粹。 阳光逐渐变得炽烈,两人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坚毅。萧清欢轻轻拍了拍楚翎的肩膀,那眼神中既有鼓励也有期待,仿佛在说:“我们一起,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一刻,整个宫殿仿佛都为之静默。 楚翎的眼神却骤然冷下来,松开手往后退了退,靠在床头扯出苦笑:"清欢果然记得清楚。当年你在冷宫差点死了,如今你是我的护身符,我不过是个...是个随时能被推出去挡箭的棋子。 第38章 立帝位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殿外传来清脆的玉漏声,萧清欢起身整理衣襟,鎏金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棋子?若你是棋子,臣妾何须亲自为你调配金疮药?何须在处决李崇时,特意让刽子手避开你中箭时的方向?"她转身时,翟衣上的翟鸟纹扫过床沿,"明日起,臣妾会让钦天监择吉日祭天,届时你臣妾出席。记住,你的伤...最好重些。" 晨光初露时,萧清欢回到勤政殿,却见首辅孙承宗捧着奏疏候在殿外。老臣的白胡子抖得厉害,见到她便扑通跪下:"太子妃,沈氏余党在漠北散布谣言,说您...说您与谢将军有龙凤之好,祸乱朝纲!" 鎏金香炉里的龙脑香突然变得刺鼻,萧清欢接过奏疏,扫过"秽乱宫廷"四字时,指节捏得发白。她忽然轻笑出声,指尖抚过孙承宗斑白的鬓角:“孙大人觉得,本宫该如何处置?" 老臣伏地叩首,额头撞在青石板上:”请太子妃疏远谢将军,以正视听!" 萧清欢的目光越过他头顶,落在远处宫墙上的爬山虎上。那些藤蔓正沿着青砖往上攀,在晨露里泛着狰狞的绿意。多年前,她和谢危就是顺着这样的藤蔓爬出冷宫,那时谢危的手被砖石划得血肉模糊,却笑着说:"公主,咱们总有一天要让这紫禁城的每块砖都染上咱们的颜色。" "疏远?“萧清欢忽然抬高声音,惊得檐下白鸽扑棱棱飞起,"谢将军为大楚镇守边关,与本宫此时还不够疏远吗,如此污蔑本宫与谢将军岂不让天下人寒心?孙大人是想让将士们觉得,为君尽忠不过是徒劳?" 孙承宗伏地不敢言,殿内气氛冷凝如冰。萧清欢忽然将奏疏掷在地上,朱笔在"漠北"二字上画了个血红的圈:“传旨下去,明日祭天大典,楚太子将随本宫共乘銮驾。至于那些谣言..."她嘴角勾起冷笑,”让大理寺彻查,凡敢妄议者,剜舌充军。" 申时三刻,楚翎在偏殿见到萧清欢时,对方正在试穿祭天用的大裘冕服。明黄缎面上绣着十二章凤纹,日、月、星辰在金线里流转,衬得萧清欢面容愈发冷肃。 "伤口如何?“萧清欢抬手让宫女调整冕旒,声音从珠串后传来,”明日祭天,你需骑马跟在銮驾右侧,若撑不住..." "撑得住。“楚翎打断她,伸手按住腰间佩剑,”不过爱妃可想好,让我这样一个...有重视缠身的人出驾,只会让那些老臣更有话说。" 冕旒轻晃,萧清欢转身时,十二串玉珠发出细碎声响:“臣妾要的就是他们有话说。”她走近楚翎,指尖拂过对方胸前甲胄的龙纹,"你以为沈如霜为何能在冷宫活到现在?因为她是块好用的磨刀石。那些老臣越弹劾你,臣妾越要抬举你,直到他们明白——"她忽然凑近,温热的嘴唇拂过楚翎耳垂,"在这朝堂上,本太子妃说的话,就是天命。" 楚翎后退半步,甲胄擦过鎏金屏风,发出刺耳的声响。她望着萧清欢眼底跳动的烛火,忽然想起那年出征漠北,两人策马奔腾,英姿飒爽,发间银饰传出叮咚声,像极了此刻冕旒的轻响。那时他以为,只要活着回宫宫,就能永远这样并肩走下去。 "爱妃果然...深谙帝王心术。"楚翎低头沉思,阴影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孤自叹不如。" 祭天那日,长安街被清水泼得纤尘不染。楚翎坐在十六抬銮驾里,透过车窗看见萧清欢骑着黑马立在道旁。女将军的铠甲擦得发亮,右肩绷带外罩着金线绣的蟒纹披风,腰悬的长剑正是曾经亲自赐的"止戈"剑。 "起驾——" 随着礼官高喊,銮驾缓缓前行。萧清欢拨转马头,与銮驾保持着三步距离。晨风吹起她的披风,露出左腰那道三寸长的伤疤——那是年前替楚翎挡下的刺客匕首。百姓们跪在道边,窃窃私语的声音像春蚕啃叶,忽然有人惊呼:"看!太子的车上有血迹!" 萧清欢掀起车帘一角,只见楚翎的蟒纹披风下摆洇着暗红,在明黄御道上格外刺目。她指尖攥紧车帘,听见身后孙承宗倒吸冷气的声音,忽然轻笑出声,转头对身旁女官吩咐:"停车。" 銮驾在街道中央停下,萧清欢踩着绣金马踏板翻身下马,在众人惊疑惑中走向楚翎。太子想要起身,却被她抬手按住肩膀:"别动,伤口会崩开。" 晨光照得楚翎脸色苍白,他望着萧清欢眉间的花钿,忽然想起二年前那个雪夜,对方也是这样替自己包扎伤口,指尖沾着灶灰,却笑得比春日桃花还艳。 "疼吗?”萧清欢的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却让楚翎浑身一颤。他看见她从袖中掏出一方绣帕,亲自替她擦拭额角冷汗,帕子上绣着的并蒂莲沾了血,像两朵垂死的花。 "爱妃,祭天为重..."楚翎的声音发颤,却被萧清欢用帕子堵住嘴。萧清欢转身面对群臣,声音清亮如钟:"太子为国伤身,本宫今日便昭告天下——"她握住楚翎染血的手,举过头顶,"即日起,楚翎登基祭天为帝,本妃为后,辅帝朝政!" 群臣哗然,孙承宗的白胡子斗得几乎要掉下来。楚翎望着萧清欢耳后跳动的脉搏,忽然明白对方为何坚持让自己"祭天"——这滴在御道上的血,不是屈辱,是向天下展示的龙威。 祭天大典结束时,暮色已染透宫墙。萧清欢在东宫批完最后一道奏折,抬眼看见楚翎扶着门框站在阴影里,盛装已换下,露出里间单衣上的血迹。 "伤口没处理?“她起身去拿药箱,却被楚翎抓住手腕。他的眼睛在烛火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像困兽盯着猎物:”萧清欢,你明明可以用别的方法立威,为何偏要拿我的血做文章?" 药箱"啪嗒"落地,药物洒在青砖上。萧清欢仰头望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楚翎,忽然伸手环住对方脖子,将脸埋进他胸前:"因为只有你的血,能让那些老臣知道,陛下不是任人拿捏的傀儡。"她的指尖攥紧楚翎的里衣,声音闷得发哑,"也只有你,能在这龙椅上坐得安稳。" 楚翎浑身僵硬,闻到对方发间的龙脑香混着自己的血腥气,忽然想起刑场那夜,萧清欢抱着浑身是血的自己哭,眼泪落在伤口上,比箭伤还烫。他抬起手,轻轻抚上她后颈的碎发,听见自己说:"清欢,我们是不是再也不互相折磨了?" 殿外传来打更声,"咚——咚——"敲得人心慌。萧清欢抬头时,眼角已无泪,她踮脚吻上楚翎唇角的伤疤,像吻一枚陈年的旧勋章:"不折磨了。"她的唇擦过对方耳垂,"但我们可以往前看——等平定漠北和北疆,臣妾要你陪我去泰山封禅,站在山顶看云海翻涌。" 楚翎望着她眼底的光,忽然笑了。那笑容像极了二年前在冷宫,两人互相折磨时的模样。他低头咬住萧清欢的下唇,尝到胭脂的甜和血的咸,听见自己说:"好,我陪你。" 五更的钟声响彻紫禁城时,东宫的烛火仍未熄灭。萧清欢伏在楚翎胸前,听着对方心跳声渐渐平稳,忽然看见窗外落了今年第一片雪花。她伸手接住,雪花在掌心化成水痕,像极了楚翎掌心那道永远无法消退的剑茧——那是她们在皇权熔炉里,彼此烙下的印记。 "皇上。”萧清欢的声音带着困意,"明日朝会,臣妾要弹劾孙承宗贪污军饷。" 楚翎轻笑,指尖在对方胸口画圈:"准了。不过...“他抬头望着对方微阖的眼,”以后在朕面前,不必称臣。" 第三十九章 雪刃风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次日朝会时,萧清欢攥着弹劾奏章的指尖已沁出薄汗。案几上的龙脑香燃得正旺,却掩不住殿外巡逻甲士的铁衣寒芒——她昨夜亲手替楚翎系上的金丝软甲,此刻正透过明黄御袍,在他心口压出一道淡金纹路。 "孙爱卿可还有话说?"楚翎的声音低沉,指节却叩了叩御案边缘,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萧清欢抬眼,正撞见孙承宗嘴角那抹阴鸷的笑。这位三朝老臣的朝珠上缀着东珠,每一颗都比军中士兵半年饷银还贵,此刻正随着他躬身的动作轻晃,恍若催命的丧钟。 "陛下明鉴,"孙承宗忽然抬头,目光如刀般剜向萧清欢,“臣倒要问问萧皇后,这弹劾折子上的血手印,可是出自北疆将士之手?”殿外突然传来甲胄相撞声,十七名披甲武士竟直接撞开鎏金殿门,明晃晃的刀刃上还滴着御前侍卫的血。 萧清欢指尖微动,袖中软剑已滑入掌心。却见楚翎忽然起身,龙袍翻卷间露出腰间佩剑,那是她亲手为他刻的"清欢"二字——二年前冷宫之乱,他正是握着这柄剑劈开重围,护她周全。 "孙承宗,你敢弑君?"楚翎的声音冷如冰窟,殿角铜鹤香炉中腾起的青烟,在他眉骨处凝成一片阴云。孙承宗却仰天大笑,袖口甩出信号烟花,紫焰冲天的刹那,远处神武门方向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杀声。 "陛下可知,为何北疆军饷年年短缺?"孙承宗踏前半步,靴底碾碎青砖上的龙纹,"因为那些银两相中了更值钱的东西——这京城皇宫的龙椅!"他身后武士同时举刀,刀刃却在触及御阶前齐齐顿住——萧河带着羽林卫从殿后杀出,玄色披风扫过满地烛泪,枪尖挑落叛军头盔时,露出额角那道与萧清欢如出一辙的伤疤。 "皇后,您果然料中了。"萧河的枪尖抵住孙承宗咽喉,身后沈砚已带着神机营封锁殿门。萧清欢这才注意到,少年将军的铠甲内衬竟绣着朵娇艳的梅花,那是她去年赏给他的荷包纹样。 殿外忽然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竟是孙承宗埋伏在宫外的三千私兵杀到。楚翎按住腰间剑柄要往前冲,却被萧清欢一把拽住:“你还有伤在身,不要轻举妄动!”——她袖口甩出三枚银镖,精准钉灭三根盘龙柱上的烛火,殿内顿时陷入昏暗。 "记得冷宫地道吗?“她的声音贴着他耳畔响起,指尖已扣住他手腕往暗格方向带。却在此时,一支冷箭破窗而入,直奔楚翎面门!萧清欢本能拉他侧身,箭头擦过她耳际,在鬓角划出一道血痕。 "清欢!"楚翎的声音染了惊惶,袖中短刀已出鞘。却见萧清欢忽然笑了,指尖沾着自己的血,在楚翎掌心画了个圈——那是他们在冷宫时的密语,意为"围猎开始"。 殿外突然响起冲天火光,竟是沈砚领着伏兵点燃了囤积在西配殿的硫磺。孙承宗的私兵被火墙阻隔,惨叫声中,萧河的羽林卫已从四面八方涌来。萧清欢借着火光望去,只见萧河握刀的手稳如磐石,刀刃起落间,竟比当年在战场时更添狠厉。 "孙大人不是想看血手印么?“萧清欢扯下弹劾奏章上的封皮,露出内里密密麻麻的朱砂指印,”这七十二个手印,都是被你克扣饷银冻死的北疆将士。他们的妻儿,此刻就在午门外等着看你伏法。" 孙承宗脸色骤变,忽听得殿外传来"缴械不杀"的喊声。他转头望向殿门,却见沈砚已带着神机营架起了沾油火箭,箭口正对准他的私兵退路。楚翎这才想起,半月前她带沈砚回京都,明面上是修城墙,实则是在皇宫周遭布下了三层埋伏。 "你以为弹劾只是幌子?“萧清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翎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侧,指尖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从你私铸兵器那日起,本宫就命萧河暗中接管了北疆防务。你所谓的‘起兵’,不过是困兽之斗。" 孙承宗猛然转身,却被萧河一枪扫落佩刀。他踉跄着跪倒在御阶前,抬头看见萧清欢缓步走来,裙摆上的金线在火光中泛着冷芒,恍若当年那个在冷宫他持剑逼问的少女。 "当年你逼死我母后时,可曾想过有今日?"萧清欢的软剑抵住他咽喉,剑尖却在触及皮肤时顿住——她忽然听见楚翎的心跳声,就在身后,沉稳如战鼓。 "带下去。"楚翎的诏令落下时,殿外积雪忽然大了起来。萧清欢望着雪花落在楚翎肩头,想起昨夜他掌心的剑茧,忽然伸手替他拂去雪粒。他低头看她,眸中映着殿内未熄的烛火,比二年前在冷宫时多了些暖意。 "疼吗?"他指尖掠过她鬓角的伤口,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萧清欢摇头,却见他忽然从腰间扯下玉佩,狠狠砸在殿柱上——玉碎声中,露出内里藏着的半片兵符。 "以后别再以身犯险。"他将兵符塞进她掌心,指腹擦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练剑留下的痕迹,"你该知道,朕宁肯输掉这江山,也不愿看你皱一次眉。" 殿外传来羽林卫整队的声音,萧河已押着孙承宗往刑部大牢去了。萧清欢望着楚翎眼底未褪的血丝,忽然想起方才他挥刀时,袖口裂开道口子,露出小臂上那道陈年箭伤——那是为了救她,被沈如霜的暗卫所射。 "下雪了。"她轻声说,指尖接住一片雪花,却在触到掌心时化作水珠,混着两人的血,在兵符上洇出暗红印记。楚翎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兵符与她的手指一并拢在掌心,就像当年在冷宫,用身体替她挡住风雪。 "清欢,"他低头吻她额角,带着硝烟味的唇瓣擦过她伤口,"待这雪停了,朕带你去北疆看梅花。那里的梅花开得比御花园早,像极了第一次见你时,你眼里的光。" 萧清欢抬头,看见他眉间褪去了往日的阴霾,忽然想起昨夜,他浑身是伤却笑着对她说"我陪你"。此刻殿外杀声渐歇,积雪却愈加深了,落在鎏金瓦当上,竟像是给这皇宫披了层素缟——为那些死于权谋的冤魂,也为他们终于拨云见日的真心。 她握紧手中兵符,感受着楚翎掌心的温度。远处,五更的钟声再次响起,与初雪一同漫过宫墙。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困于皇权熔炉里的困兽,而是执剑共舞的同路人——以血为墨,以心为笺,在这吃人的皇城,写下属于他们的传奇。 第四十章 烽火起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报!北疆边关告急的烽火如同熊熊烈火,瞬间点燃了整个朝堂的紧张气氛。一名满身尘土的斥候,满脸焦急地冲进金碧辉煌的大殿,声音因长途奔袭而略显嘶哑:“沈如铁,那狡猾如狐的叛将,趁谢危大将军率领的十万精锐禁军远征漠北,主将之位空缺,北疆边关粮草匮乏,士气低落之际,竟胆大包天地纠集其残余势力,与北疆蠢蠢欲动的敌军勾结,对我大楚边疆发起了猛烈攻势!”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在萧清欢冷峻的面容上,她的眼眸瞬间凝如寒霜,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沉重。她猛地站起身,一袭华丽的宫装随风轻扬,却掩盖不住那股即将喷薄而出的英气:“本宫即刻亲率萧河将军,率部疾驰北疆,誓要守我国门不失!同时,飞鸽传书谢危,令其不惜一切代价,带领十万禁军火速回援,夹击叛军,保家卫国!” 楚翎,那位外强中干、伤势未愈的皇帝,闻言连连咳嗽,脸色苍白如纸,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话语被一阵急促的喘息打断。萧清欢深知时间不等人,每一刻的迟疑都可能意味着无数生命的消逝,她不容分说,转身大步流星,衣袂翻飞,带着同样神色坚毅的萧河,匆匆踏出大殿,只留下一句坚定而温暖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陛下请安心养病,沈砚会照顾陛下周全,待臣妾归来,定当还您一个安宁的天下。” 门外,夜色如墨,寒风凛冽,似乎连星辰都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役而颤抖。萧清欢与萧河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坚定有力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廊上回响,如同战鼓,激励着每一个人的心。 而大殿之内,楚翎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担忧,有信任,更有对未知命运的深深忧虑。他知道,这一战不仅关乎大楚的安危,更关乎他与萧清欢之间那份超越生死的深情。 大漠的风卷着黄沙掠过“大楚北疆”的界碑,萧清欢勒住缰绳,身后三万铁骑的甲胄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她望着远处烽烟滚滚的关城,喉间泛起苦涩——三日前接到的急报上,“沈如铁联合北疆叛军”的字迹还在眼前跳动,而此刻,她已能看见关城墙上飘扬的狼头旗。 “萧后,前方就是玉门关。”主将萧河策马靠近,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边关副将陈骁探报,沈如铁那厮亲率五万叛军,加上北疆大族私兵,总兵力逾八万,正轮番攻玉门关。” 萧清欢按住腰间的佩剑,指节因用力泛白。她想起临行前楚翎在将军府演武场说的话:“清欢,此次援边,你不仅是皇后,更是大楚的监军。”彼时楚翎将先帝亲赐的虎符塞进她掌心,青铜虎符的棱角硌得她生疼,却让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肩上的分量。 “传我将令,”她深吸一口气,扬声下令,“全军就地扎营,明日卯时攻敌。萧河,你带五千轻骑绕道西侧峡谷,若见火光便突袭敌军后营。” “是!”萧河抱拳领命,却又顿了顿,“只是...萧后为何坚持分兵?末将以为,集中兵力或许更稳妥。” 萧清欢望着天边渐沉的暮色,想起今早收到的第二封飞鸽传书。信上楚翎的字迹比平日潦草许多:“沈如铁熟知北疆地形,必设伏兵于东侧密林。清欢,朕知你心有疑虑,但此战需以奇胜多。”她握紧腰间的锦囊,里面装着母后留给她的玉佩,冰凉的羊脂玉贴着皮肤,让她纷乱的心绪稍定。 夜至三更,玉门关外的叛军大营忽然传来骚动。萧清欢登高远眺,只见西侧峡谷方向腾起冲天火光,喊杀声此起彼伏。“萧河得手了。”她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抚过案头的舆图,目光落在东侧那片标注着“黑风林”的阴影处。按照计划,此时萧河应该已率一万精兵潜入林中,只等叛军主力西调,便直取中军大帐。 然而,就在她准备下令总攻时,西南方向突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月光下,一支打着“谢”旗号的军队如潮水般涌来,为首之人披着黑色大氅,正是本该镇守漠北的谢危! “谢大人?”萧清欢瞳孔骤缩,心中泛起惊涛骇浪。她清楚记得,三日前飞鸽传书送往漠北时,谢危的十万禁军尚在八百里外。此刻他却带着数千轻骑疾驰而至,究竟是... “萧公主,别来无恙。”谢危翻身下马,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臣接到飞书后,留副将率大军殿后,自领三千铁卫星夜兼程。幸不辱命,赶在叛军合围前抵达。” 萧清欢望着他眼底的血丝,忽然想起去年冬日在皇宫见过的雪景。那时谢危刚从漠北回朝,也是这样一身征尘,却在见到她时,从袖中掏出一枚用兽皮裹着的干果:“漠北的沙果,甜中带酸,倒像某人的脾气。”此刻想起,她竟在这烽火连天的夜里,耳根微微发烫。 “沈如铁诡计多端,”谢危指着叛军大营,声音陡然冷下来,“方才探马回报,他在关城下设了三层拒马桩,又在护关河投毒。若强行攻打,恐折损过多。” “萧河已率部潜入黑风林,”萧清欢展开舆图,指尖划过叛军防线,“若我们能在此处...”她忽然顿住,目光落在谢危腰间的金牌上。那是先帝亲赐的“监军金印”,可调动北疆所有驻军。 谢危立刻会意,伸手按住她的手背:“你想让我用金牌调开东侧守军?只是这样一来,沈如铁必定察觉我们的计划,只怕萧将军那边...”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萧清欢抬头看他,眸中燃着决意,“沈如铁以为我们会等禁军主力,却不知你我已在此处。只要能引他分兵,萧河便能趁机突袭中军。” 谢危凝视着她的眼睛,忽然轻笑一声:“好个‘将计就计’。萧公主,臣发现你越来越像你父亲了——当年萧老将军在漠北,也是这般胆大心细。”他解下腰间金印,递给身旁亲卫,“去,传本督将令,命东侧守军即刻驰援西门,违令者斩。” 与此同时,黑风林中,萧河正握着刀柄闭目养神。身边副将陈骁低声道:“将军,方才接到密报,谢大人已率部抵达,正在调动守军。” 萧河睁开眼,目光穿过茂密的枝叶,望向叛军大营方向。他想起多年前,自己第一次随先帝出征时,也是这样的月夜。那时他还只是个百夫长,却在乱军中救下了被敌军围困的谢危。如今已成为权倾朝野的禁军都督。 “传令下去,”他握紧腰间的佩刀,“待东侧守军一动,便点燃信号弹。此战若胜,我萧河要让沈如铁知道,大楚的边疆,不是他想踏就能踏的!” 子时三刻,东侧防线的守军刚撤离,萧清欢便听见关城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她抬头望去,只见一颗红色信号弹划破夜空——是萧河动手了! “全军出击!”她拔出长剑,剑尖直指叛军大营,“随我杀开血路,救出关内将士!” 谢危同时抽出腰间软剑,剑身在月光下泛起幽蓝光芒:“萧公主,臣替你掠阵。今日便让这些乱臣贼子看看,大楚的儿郎,究竟有多硬的骨头!” 第四十一章 守关战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两军相接的瞬间,萧清欢忽然想起母后临终前的话:“清欢,记住,你流的是将门的血。无论何时,都要挺直脊梁。”她挥舞长剑,砍倒一名叛军,温热的血溅在脸上,却让她的眼神愈发清亮。 混战中,她忽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沈如铁正骑着黑马,朝着中军大帐方向退去。“哪里走!”她大喊一声,拍马追去。 “萧清欢,你果然来了。”沈如铁勒住马,阴鸷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可惜啊,你以为能算计到本帅?实话告诉你,黑风林里早埋了火药,萧河怕是...呵呵。” 萧清欢只觉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她猛拉缰绳,转身欲往黑风林方向冲去,却被沈如铁的副将挥刀拦住去路。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副将咽喉——谢危策马赶到,手中弓箭还在微微震颤。 “别信他的话!”谢危大声道,“方才臣已派亲卫潜入黑风林,萧将军定无大碍。你且缠住沈如铁,臣去支援萧将军!” 话音未落,他已策马向黑风林方向奔去。萧清欢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他曾说过的话:“这天下,总有些东西比性命更重要。比如...守护想守护的人。”她握紧剑柄,调转马头,眼中燃起熊熊战意。 沈如铁,站在苍茫的古战场之上,四周是萧瑟的秋风卷起漫天黄沙,仿佛连天地都为之震颤。夕阳的余晖斜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坚毅而冷峻的轮廓,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对面,是她,一袭红衣似火,在余晖的映照下更显妖娆而决绝,手中紧握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剑尖微微颤抖,似乎承载着她满腔的怒火与不甘。 “沈如铁,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她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蚀骨的恨意与决绝。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伴随着剑尖划破空气的尖锐啸声,如同一曲悲壮的战歌,预示着一场生死较量即将上演。 她的双眼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焰,直视着沈如铁,那目光中既有刻骨铭心的仇恨,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感。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不可阻挡之势,猛地劈向沈如铁。沈如铁身形未动,只是眼神更加凝聚,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他与她,以及那即将碰撞的锋芒。 就在剑锋即将触及沈如铁胸膛的刹那,他身形诡异地一侧,如同游鱼般滑出了攻击范围,同时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剑光一闪,化作一道银色的匹练,缠向她的手腕。她反应极快,手腕一抖,长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直射沈如铁面门。沈如铁身形再次变幻,软剑在空中舞出一朵绚烂的剑花,不仅挡住了飞来的长剑,还顺势反击,直取她咽喉。 两人你来我往,剑影交错,每一击都蕴含着足以致命的威力,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肃杀之气。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下快速移动,留下一道道残影,仿佛两尊战神,在这古老的战场上,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对决。 风沙渐起,掩映着他们激烈的交锋,每一次剑刃的碰撞都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震得周围的空间都为之颤抖。汗水与血水交织,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他们心中的信念与决心。这是一场宿命的对决,是仇恨与恩怨的最终了结,胜者将站在巅峰,败者则永远沉沦。 在这片被历史遗忘的战场上,沈如铁与她的战斗,仿佛成了永恒,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扣人心弦,令人屏息。而这场生死较量,不仅关乎个人的生死存亡,更似乎在诉说着一段被尘封的秘密,一段家国情仇交织的传奇…… 与此同时,黑风林中,萧河正带着士兵与叛军殊死搏斗。忽然,他听见远处传来闷雷般的爆炸声——是西门方向,谢危的禁军主力到了! “将士们,援军已至!”他大声怒吼,“给我杀出去,让这些逆贼看看,大楚的刀,有多快!” 晨光初露时,玉门关外已是尸横遍野。萧清欢扶着染血的长剑,望着被押解过来的沈如铁,心中五味杂陈。这个曾让大楚边疆闻风丧胆的叛将,此刻却像只丧家之犬,浑身血迹斑斑,眼神却仍透着不甘。 “萧清欢,你以为赢了?”他忽然冷笑,“别忘了,北疆大族的根基还在,大楚的朝堂...也未必干净。” 萧清欢皱眉,正要开口,却见谢危扶着萧河走来。他的战袍已被鲜血浸透,却仍腰杆挺直,宛如青松。 “萧将军!”她连忙迎上去,眼中泛起泪光。 萧河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萧后,哭什么?此战虽胜,却不可轻敌。沈如铁方才的话,倒提醒了我等——北疆之乱,恐怕只是开始。” 谢危走上前,将一块染血的令牌递给萧河:“这是从沈如铁身上搜出的,似乎是...某个神秘组织的信物。” 萧清欢凑近一看,只见令牌上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鹰嘴处衔着一条毒蛇。她忽然想起,去年在宫中宴会上,曾见某位大臣的腰佩上,有类似的纹路。 “先押解沈如铁回朝,其余事宜,待陛下定夺。”萧清欢沉声道,“萧大人,谢大人,此次多亏你二人配合,方能解此危局。” 谢危看了眼萧清欢,嘴角微微上扬:“萧公主言重了。臣不过是尽些绵薄之力。倒是萧公主,此战之后,恐怕要成为大楚女子的楷模了。” 萧清欢脸颊微热,正要开口,却见远处传来马蹄声。一名斥候翻身下马,递上一封密信:“启禀萧皇后、萧将军、谢大人,京中急报!” 萧河拆开信,脸色瞬间凝重。他将信递给谢危,沉声道:“陛下病重,沈砚监国,朝堂上...已有暗流涌动。” 谢危读完信,眼神瞬间冷下来:“看来,我们前脚平了边疆之乱,后脚便要应付京中变局了。萧将军,萧公主,臣有一言——大楚的天下,决不能落入宵小之手。” 萧清欢望着天边渐升的朝阳,握紧了手中的剑。她忽然明白,这场保卫边疆的战役,不过是漫长征途的开始。在更遥远的地方,在那座金碧辉煌的皇宫里,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正等待着他们。 “萧将军,谢大人,”她挺直脊背,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阴谋诡计,清欢都愿与你们并肩而立。大楚的江山,是我们的!” 第四十二章 京华劫影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大漠的月光碎成银沙,萧清欢勒住缰绳回望,远处谢危的身影已缩成墨点,他按剑而坐在轮椅的姿态却像钉进视网膜的钢针。三日前班师回朝的诏令来得猝不及防,楚翎病情突然恶化的消息让萧河连夜整肃三军,唯有谢危主动请缨留守边疆——这个决定让萧清欢在营帐外听了整夜风沙。 "萧后,可是担心谢大人?"萧河策马靠近,盔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萧清欢摸了摸腰间令牌,雄鹰衔蛇的纹路硌着掌心:"边疆防线刚稳,沈如铁的余党未必肃清。"她没说出口的是,那日沈如铁被押解时,眼底闪过的阴鸷与谢危提及"神秘组织"时的迟疑形成诡异呼应。 队伍行至祁连山麓时,第一波刺杀来得毫无征兆。 箭矢破空声刺破晨雾,萧清欢本能旋身挥剑,寒光掠过处三根羽箭碎成齑粉。却见前方山道两侧陡崖上,数十名黑衣人如夜枭扑下,弯刀在阳光下划出死亡弧线。萧河的长枪已挑飞两人,忽然瞳孔骤缩——某具尸体后颈处,隐约可见雄鹰衔蛇的刺青。 "护皇后先走!"萧河的怒吼被金属交鸣淹没。萧清欢反手甩出袖中柳叶镖,正中第三名刺客咽喉,却在落地瞬间察觉靴底触感异常。她猛地拽住身旁亲兵向后急退,轰然巨响中,适才站立处炸开丈高土柱——竟是埋了火药! "是影卫的手法。"萧河抹了把脸上血污,刀刃上还滴着暗紫色液体,"毒镖淬了西域蛇毒。"萧清欢心头一凛,影卫是老皇帝亲卫,如今却对他们下手...她不敢深想,抬眼时忽见崖顶掠过道白影,那袭月白锦袍在风中翻卷的纹路,竟与记忆中某位大臣的朝服暗纹重合。 三日后的京城却远比想象中平静。朱雀大街张灯结彩,百姓却三三两两聚在茶寮议论,提及"监国"二字时纷纷压低声音。萧清欢坐在马车里掀起车帘一角,看见街角说书人正绘声绘色讲"雄鹰衔蛇"的秘史,掌心令牌不禁攥得更紧。 金銮殿上,沈砚的笑容温文尔雅:“萧皇后凯旋,实乃大楚之幸。”他身着明黄龙纹常服,袖口却绣着暗青色竹纹——这是当年太子的旧制。萧河单膝跪地时,目光扫过殿柱后阴影里的内侍,那人垂手的姿态分明是江湖中人的握刀式。 "陛下龙体如何?"萧清欢直言不讳,目光落在御座前垂下的明黄帷幔上。沈砚轻叹一声,亲自扶她起身:"皇后忧心国事,陛下知道必定欣慰。只是龙体违和,暂由末将监国...对了,谢大人留守边疆的奏报,陛下已准了。" 那声"陛下"像冰锥滑过脊骨。萧清欢注意到沈砚腰间玉佩——羊脂白玉雕着并蒂莲,正是去年中秋宴上,已故淑妃赏给娘家侄儿的物件。而淑妃,正是沈砚的生母。 当夜,萧府密室内烛火摇曳。萧河将一份密报拍在案上:"京中三品以上武官,已有半数改投沈砚门下。更棘手的是..."他推过另一份名单,萧清欢扫过“神机营统领""羽林卫副将”等名字时,指尖微微发抖。 "还有这个。“萧河取出个锦盒,里面是半块残缺的令牌,雄鹰羽翼处缺了三根羽毛,”暗桩回报,沈砚书房供着个檀木匣,里面物件与这半块严丝合缝。" 窗外忽然传来夜枭啼鸣。萧清欢吹灭烛火,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织出蛛网般的纹路。她摸到怀中另一块令牌,想起谢危临走前塞给她的纸条:"若见雄鹰折翼,便去城西悦来客栈找‘老胡’。" 悦来客栈的后厨飘着浓郁的羊肉汤香。老胡掀开灶台暗格,露出满墙密信:“谢大人早就算到沈砚会对您下手。这些是近三月来,各地州府送往京城的‘贺礼’清单。”萧清欢借着油灯光亮看去,瞳孔骤缩——某箱"翡翠摆件"的备注栏里,赫然写着“影卫三十人”。 更骇人的是夹在账本里的密报:"雄鹰衔蛇,乃前朝‘玄鹰卫’余孽。当年太祖皇帝血洗玄鹰卫时,漏网之鱼以‘蛇噬鹰’为号重组,专事暗杀朝堂重臣..." 后半夜的雨来得猝不及防。萧清欢冒雨赶回萧府,刚到角门便见黑影一闪。她追至后花园,却见假山石后斜倚着个浑身血污的少年,怀里紧抱着个油纸包。 "萧...公主..."少年咳出黑血,嘴角泛着紫斑,"谢大人...让我...送令牌..."话未说完便咽了气。萧清欢颤抖着打开油纸包,里面竟是块完整的雄鹰衔蛇令牌,鹰嘴处的毒蛇眼瞳镶嵌着红宝石,在雨夜中泛着妖异的光。 惊雷炸响的瞬间,她忽然想起去年宫中宴会上,那个佩戴相似纹路腰佩的大臣——已故丞相沈明远,正是沈砚的伯父。而沈明远的棺材,她曾在送葬时见过,那抬棺杠木上,隐约刻着雄鹰展翅的暗纹。 五更天的钟鼓声里,萧清欢站在镜前簪上鎏金步摇。簪头是展翅凤凰,却在尾羽处暗藏机关——这是谢危托老胡转交的,里面藏着西域秘制的解毒丸。她摸了摸袖口夹层里的完整令牌,想起昨夜在少年衣领上发现的刺青:三根羽毛,正是萧河手中残牌所缺的数目。 金銮殿上,沈砚正在宣读"求贤令",提及"立帝"二字时,殿下忽然骚动。萧清欢注意到,当"太子为帝"四字出口,左侧文臣队列里,吏部侍郎王大人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朝服下摆——那是玄鹰卫的暗号手势。 "萧皇后劳苦功高,陛下有意将镇北王府改建为萧府,以示恩宠。"沈砚笑得温和,眼中却闪过算计,“不过...听说萧皇后私藏前朝遗物?" 殿内气氛瞬间凝固。萧河正要开口,萧清欢已上前一步,指尖轻推袖口,完整的雄鹰令牌落入掌心:”监国将军可识得此物?" 第四十三章 辩忠奸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沈砚脸色剧变的刹那,萧清欢已将令牌高举过顶:“昨夜边疆急报,谢大人在祁连山截获玄鹰卫余孽,搜出此物。更令人震惊的是..."她扫过殿内众人,目光停在王侍郎身上,”玄鹰卫暗桩,已渗透至朝堂中枢。" 殿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三百名羽林卫闯入,为首者竟是沈砚之弟沈越——他此刻却穿着玄色劲装,腰间挂着半块残牌,刀光已卷着寒风劈向鎏金烛台,玄色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铁光泽,却在踏入殿中丈许时骤然顿住——檐角铜铃忽然无风自鸣,三十六盏气死风灯从廊下腾然亮起,将丹墀下的阴影照得纤毫毕现。 “沈统领好兴致。我也来凑凑热闹。” 拓跋兰图的声音裹着松烟香从廊柱后飘来,蟒纹大氅扫过汉白玉台阶时,鎏金鞘的横刀已出鞘三寸。她身后三百银甲卫如潮水般漫过丹陛,长槊前端的狼首纹章在火光中龇牙咧嘴,盾牌相击声惊起檐下宿鸟。羽林卫们瞬间背靠背列成圆阵,钢刀出鞘的清响里,沈越看见拓跋兰图指尖绕着的金丝软鞭——正是漠北特色定制。 “殿外三千弩手已封死九宫方位,”拓跋兰图抬手轻挥,银甲卫便将圆阵又压缩三尺,槊尖几乎抵住羽林卫喉间,“沈统领不如看看,您这三百人是能劈开我的盾墙,还是能接住楼船上的床弩?” 夜风卷着血腥气扑进殿内,沈越余光瞥见檐角垂落的红色灯笼穗——本该守在东侧夹道的暗哨灯笼,此刻全换成了拓跋家的玄色。她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却听见身后羽林卫突然低呼:不知何时,殿内十二根盘龙柱后已转出持弩的死士,机头扳机的铜环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显然淬了剧毒。 “谋反者死无全尸,”拓跋兰图踱步至阶前,软鞭突然缠住沈越刀刃猛地一拽,“但本公主给你们个体面——自断筋脉,可保家人周全。萧皇后意下如何?” “沈公主来得刚刚好,有劳了!”萧清欢袖中解毒丸应声射出,正中沈越握刀的手腕,与此同时,萧河的长枪已抵住沈砚咽喉。 "萧清欢!你敢..."沈砚话音未落,便被萧河反手制住。萧清欢取出老胡给的密报,当众宣读:"沈砚勾结玄鹰卫,私调神机营火药,意图...“她忽然顿住,目光落在密报最后一行——那是谢危的笔迹:”玄鹰卫真正主人,另有其人。" 殿外暴雨如注。萧清欢望着阶下颤抖的群臣,忽然明白为何谢危坚持留守边疆——真正的危机,从来不在朝堂之上。当雄鹰衔蛇的令牌完整现世,必定触动了某些人的逆鳞,而那个躲在幕后的"主人",恐怕正盯着边疆防线的某处缺口。 "先押沈砚入天牢,封锁九门。"萧清欢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却又陡然锐利,"萧河,你带人去沈府搜查,尤其注意书房暗格。我去面见陛下..." "不必了。"低沉的声音从帷幔后传来。明黄帷幔无风自动,露出龙榻上半倚的皇帝——楚翎,他虽面色苍白,却目若朗星,哪里有半分病重之态? 萧清欢手中令牌险些坠落。皇帝示意内侍扶起沈砚,目光扫过众人:“玄鹰卫之事,朕早已知晓。之所以放任沈砚监国,不过是引蛇出洞。”他看向萧清欢,眼中闪过赞许,"倒是谢危的密报,让朕看清了谁是忠良。" 原来三日前,谢危的八百里加急已送到御前。那枚完整的雄鹰令牌,正是他用自己为饵,在祁连山引出玄鹰卫首领时夺得。而所谓"陛下病重",不过是诱使幕后黑手现身的局。 "萧将军,即刻点兵五万,随谢危镇守边疆。“皇帝掷出虎符,”至于朝堂..."他看向沈砚,目光寒如冰锥,“沈砚监国期间多有劳累,即日起闭门思过。" 虎符砸在金砖上发出清越脆响,皇帝指尖还凝着掷出时的力道,殿内烛火被穿堂风卷得明灭不定。萧清欢忽然跨前半步,甲胄上的衔环随动作轻晃,在寂静中敲出碎玉般的声响。 “陛下!”她单膝触地叩首,额间几乎贴上冰凉的地砖,“北疆刚经历叛乱,现存兵力不足八万,若再抽调五万南下,北疆狼骑必乘虚而入。” 皇帝按在御案上的手骤然收紧,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你是说,朕无兵可调?” 殿外风雪突然卷高,将檐角冰棱吹得簌簌坠落。萧清欢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地图,展开时露出边缘被指腹磨旧的痕迹:“臣上月已修书告知户部,漠北王庭今冬粮草短缺,拓跋野其妹拓跋兰图素有‘雪岭雌狐’之称,若能——”她喉间微滞,抬眼时却见皇帝眸中掠过拓跋兰图,“若能以公主之身下嫁,漠北至少十年无战事。” 沈砚原本低垂的眼睫猛地颤动,袖中手指死死攥住朝珠。皇帝盯着萧清欢鬓角新添的霜色,忽然想起这员女将十七岁时单骑闯漠北王帐的传奇。案头鎏金香炉飘来沉水香气,他看向此刻英姿飒爽的拓跋兰图,有些意乱情迷。 “联姻?你真的愿意?”皇帝忽然冷笑,指腹摩挲着虎符上的蟠螭纹,“拓跋公主可又愿意,公主可曾想过联姻?” “为了大楚与漠北的和平与黎民百姓的幸福,兰图愿意听从萧姐姐的安排......”拓跋兰图小小的胸口此起彼伏,俏脸通红。 萧清欢抬头直视御座上的帝王,发现他鬓角也添了新雪。殿外更夫敲过三更,她听见自己甲胄下的心跳声,像战鼓般撞着肋骨:“臣妾本是万分不愿意,但拓跋兰图若嫁入中原,漠北王庭必投鼠忌器。且……”她声音忽然放轻,“陛下可能不知道拓跋公主最近帮了大楚不少大忙,陛下刚才也看见了她的所作所为......” 楚翎目光一凝,殿角铜漏滴答作响,他忽然抓起案上密旨摔向萧清欢,黄绢展开时露出“拓跋兰图亲率三万铁骑平漠北之乱”的朱批:“准奏。但朕要拓跋公主以侧妃之礼入宫,三日后便随大军送婚书去漠北。拓跋公主可否?” 拓跋公主看了一眼萧清欢,得到她的默许后,便行礼道:“本公主......臣妾......遵旨!” 散朝时,萧清欢在偏殿遇见换了常服的楚翎,他指了指她腰间令牌:”当年你母妃遇刺,凶手后颈便有雄鹰刺青。这个秘密,朕藏了十年。" 惊雷过后,雨突然停了。萧清欢站在宫门前,望着天边渐散的乌云,忽然想起谢危信中最后一句:“雄鹰终会展翅,毒蛇必被碾碎。”她摸了摸令牌,鹰嘴处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仿佛预示着即将破晓的黎明。 而在千里之外的边疆,谢危正站在烽火台上,望着南方天际。他的指尖摩挲着另一块令牌——那是从玄鹰卫首领尸身上取下的,蛇信处刻着极小的"沈"字。身后传来马蹄声,副将呈上密报,他扫过"皇帝无恙,与拓跋公主联姻,三日后便随三万大军送婚书去漠北"密信,嘴角终于扬起笑意。 第四十四章双玉合璧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风卷着黄沙掠过祁连城墙,将远处的驼铃声扯得绵长如缕。谢危负手立在烽火台上,玄色大氅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恍若一只蓄势待发的雄鹰。他望着京城方向,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指腹摩挲着腰间两枚令牌——一枚雄鹰昂首,一枚毒蛇吐信,金属交叠处还残留着前日厮杀时的血渍。 “将军,斥候回报,漠北王庭的炊烟比昨日少了三成。”副将李锐的声音打断思绪,谢危转身时,瞥见对方甲胄上新添的刀痕,那是三日前伏击玄鹰卫时留下的。 “让伙房多备些肉干,明日拨两车粟米给漠北流民。”谢危指尖敲了敲烽火台的石砖,目光投向连绵的山脉,“拓跋兰图联姻的消息虽然暂时息止了漠北之乱,但漠北的冬天才是真正的杀招。” 与此同时,京城萧府的书房里,萧清欢正对着烛火端详两枚令牌。案边立着一身劲装的拓跋兰图,腰间短刀折射着冷光,狐裘下露出半截暗红抹胸,勾勒出少女饱满的轮廓。她的银发用兽骨发簪松松挽起,耳坠是漠北特有的狼牙形制,随着呼吸轻轻晃动,衬得肌肤比月光更白。 “萧姐姐,这令牌竟能拼合?”拓跋兰图凑近时,身上飘来松脂与奶香混合的气息,那是漠北女子常用的熏香。她的指尖划过雄鹰鹰嘴,忽然抬眼,琥珀色瞳孔在烛火下泛着金芒,“像不像我驯的那只海东青,爪子扣住猎物时的模样?” 萧清欢被她逗得轻笑,却在拼合令牌的瞬间屏住呼吸。“咔嗒”声中暗格弹出,陈旧的木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拓跋兰图伸手抽出帛书,忽然惊呼:“这朱砂字……竟与我王庭密文的写法相似!”她的指尖拂过“沈氏血脉”四字,指甲上的丹蔻刮过划痕,“最后两笔被剜去,像是用匕首逆着划的。” 窗外,弯月爬上柳梢,将拓跋兰图的影子投在青砖上——她半跪在地的姿势仍带着漠北铁骑的飒爽,腰肢却比中原女子更柔韧,像随时能翻身上马的矫健。萧清欢盯着“沈氏”二字,忽然注意到拓跋兰图耳后新添的刀疤,那是平叛时留下的勋章,此刻在月光下泛着淡粉,如同一朵倔强的花开在雪原。 “兰图,去备马。”萧清欢披上软甲,将令牌系在腰间,忽又瞥见拓跋兰图腰间的狼牙匕首——刀柄刻着漠北文“风与自由”,正是她去年送的及笄礼。 东宫御书房,楚翎正在看漠北地图。烛火被穿堂风卷得明灭不定,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太监突然闯入,呈上一封密报:“将军,京城传来消息,萧皇后与拓跋公主今夜出了萧府,往城西乱葬岗去了。” 楚翎握笔的手顿在纸上,墨汁晕开一片黑影。他忽然想起拓跋兰图在金銮殿上红着脸称臣的模样,想起她单骑砍断叛将头颅时的狠辣,指间的狼毫竟被捏得变形。“备马,带二十个暗卫配朕去城西乱葬岗。”他将地图卷成筒状,目光扫过案头的虎符,“告诉萧皇后,雄鹰与雌狐的戏,该唱下半场了。” 乱葬岗的月光格外惨白,荒草没过膝盖,隐约可见累累白骨。拓跋兰图翻身下马,狐裘在风中扬起,露出里面利落的黑色劲装,腰间匕首随着动作轻晃,发出细碎的金铁之音。她伸手拨开荒草,露出一块刻着雄鹰暗纹的石碑,指尖抚过纹路时,腕间银铃发出清越声响——那是漠北女子出征前的吉兆。 “萧姐姐,这里的风有血腥味。”拓跋兰图忽然抽刀出鞘,刀锋映出她微挑的眉梢,“像极了去年冬猎,我带着铁骑踏碎沈如铁叛党大营时的味道。”她的银发被风吹得乱飞,却掩不住眼中的锐意,恍若雪岭上的孤狼。 萧清欢蹲下身,用匕首撬开石板,露出下面的青砖。当她将雄鹰令牌按在砖面时,拓跋兰图忽然按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擦过她的虎口:“小心机关。”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一块墓碑缓缓移开,露出深不见底的地道。 地道里弥漫着腐土气息,拓跋兰图点燃火折子,火光映得她脸颊通红,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她的鼻尖动了动,忽然指向石壁:“萧姐姐看,这些箭矢的角度,像是玄鹰卫的‘梅花阵’。”她的指尖划过锈蚀的箭头,忽然露出狡黠的笑,“比我漠北的‘雁翎阵’差些火候。” 走了约二十丈,前方石室中,一具骸骨后颈插着断箭,腰间蛇形玉佩在火光下泛着幽光。拓跋兰图忽然伸手按住萧清欢的肩膀,压低声音:“有人埋伏在左后方,呼吸声重了些。”她的匕首已经掷出,刀柄上的银铃在黑暗中发出临死前的轻响。 三支弩箭破空而来,拓跋兰图旋身挥刀,竟将箭矢一一劈断。火星四溅中,她的银发被削断几缕,却笑得愈发灿烂:“来得好!本公主许久没试过中原刺客的身手了!” 与此同时,楚翎已率暗卫潜入乱葬岗。他跃上城墙时,瞥见城西方向有几点火光,其中一点红得格外灼眼——那是拓跋兰图腕间的银铃在反光。怀中的毒蛇令牌忽然硌得胸口发疼,他摸出令牌,借着月光看清蛇信处的“沈”字,忽然想起拓跋兰图在朝堂上自称“臣妾”时,眼尾那抹不甘的红。 沈府书房里,沈砚正对着烛火擦拭朝珠。每一颗珠子在他掌心转动,都映出他阴鸷的眼神。忽然,一颗珠子碎裂,露出里面的纸条:“萧拓二人已入乱葬岗,速除之。”他盯着纸条,忽然想起拓跋兰图在金銮殿上拔刀的速度,想起她看萧清欢时近乎亲昵的眼神,指节捏得发白。 “沈氏的江山,岂能容外族女子插手?”他低语,袖中蛇形玉佩与朝珠相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尤其是能让萧清欢露出软肋的人。” 地道中,萧清欢将羊皮纸收入袖中,忽见拓跋兰图正用匕首撬石壁上的暗格。少女的侧脸被火光照得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如漠北的雪山,唇瓣却红得像雪原上的浆果。“找到了!”拓跋兰图眼睛一亮,抽出名册时,酥胸在劲装下起伏,“沈慎之?这名字听我父王提过,说是中原的狠角色。” 她翻到最后一页,忽然倒吸冷气:“萧姐姐你看,你父亲的名字旁画着红圈!”她的指尖划过“必杀之”三字,忽然握住萧清欢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软甲传来,“当年凶手定是受了沈砚指使,想灭口!” 上方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拓跋兰图反应极快,一把将萧清欢按在石柱后。弩箭擦着她的耳际飞过,削断了她一缕发丝。“该死!”她骂了句漠北粗话,忽然扯下腰间银铃掷向入口,清脆的铃声中,十几个黑衣人跃下,为首者正是沈砚的侍卫。 “萧皇后,拓跋公主,你们果然命硬。”侍卫冷笑,长刀出鞘时,刀身映出拓跋兰图染血的银发——不知何时,她的鬓角已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下颌滴落,在狐裘上洇开红梅般的痕迹。 “尝尝漠北狼骑的厉害。”拓跋兰图舔了舔唇角的血,忽然甩出袖中软鞭。那鞭子是用雪豹筋制成,在火光中如灵蛇出洞,缠住侍卫的脖颈时,她借力跃到对方肩头,膝盖顶住他的后心,动作行云流水,恍若在草原上套野马。 第四十五章 三人行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楚翎破顶而入时,正看见这一幕:拓跋兰图单膝压着侍卫,软鞭勒住他的咽喉,银发上的血珠溅在石壁上,竟比她腕间的红宝石更艳。她抬头望来,琥珀色瞳孔里燃着战火,嘴角勾起的弧度既狠辣又妖冶,让他忽然想起漠北传说中的“雪岭雌狐”——既善媚惑,又能噬人。 “接着!”楚翎掷出毒蛇令牌,目光却在触及萧清欢时柔了柔。她正握着佩剑,甲胄上染着尘土,却仍腰背挺直如青松,像极了当年单骑闯王帐的少女。 双牌合璧的刹那,地动山摇。石台上的骸骨忽然发出微光,后颈的雄鹰刺青与令牌纹路重合,竟浮现出一行小字:“沈砚弑父,通敌卖国。”拓跋兰图凑过去细看,鼻尖几乎碰到骸骨,忽然扭头冲萧清欢笑:“萧姐姐,这下咱们可有证据了。” 她的笑容未落,侍卫忽然咬破舌尖。拓跋兰图眼疾手快,匕首抵住他咽喉:“想灭口?晚了!”她的刀锋划破对方下巴,“说,沈砚还有什么阴谋?” 侍卫瞪着她,忽然咳出血沫:“你们……以为陛下真的信任拓跋公主?联姻不过是缓兵之计……陛下早就知道……你拓跋家的野心……” 拓跋兰图瞳孔骤缩,匕首险些脱手。萧清欢忙扶住她,却发现她掌心滚烫——不知是怒的,还是痛的。“别听他胡说。”萧清欢低声道,却在触及拓跋兰图眼底的水光时,心中一紧。 楚翎捡起名册,翻到夹着密信的一页,声音冷如冰锥:“沈砚私调玄鹰卫兵力,与漠北叛党互通书信……”他忽然抬头,与萧清欢对视,“当年你母妃遇刺,根本不是为了灭口,而是沈砚想借玄鹰卫之手,嫁祸给漠北,挑起两国战乱。” 拓跋兰图猛地站起,软鞭在地上甩出脆响:“所以他才会支持联姻?想让我拓跋家背黑锅,再趁机灭了我们?”她的银发在风中飞舞,忽然从靴中抽出短刀,狠狠插在石台上,“我要宰了那老贼!” 萧清欢按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颤抖。窗外,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拓跋兰图的侧脸在晨光中柔和下来,却仍紧咬下唇,像头受伤的小兽。“先回皇宫,陛下也来了,他已知晓。”萧清欢轻声道,“你的三万铁骑还在等着你回漠北,此刻冲动,正中沈砚下怀。” 拓跋兰图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萧姐姐,你信我吗?我拓跋家从无通敌之举,当年父亲被叛徒陷害,如今……”她的声音忽然哽咽,“如今我以公主之身入中原,只为大楚与漠北的和平……” 萧清欢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我信。”四个字说得极轻,却让拓跋兰图眼中的水光化作火焰。她抽回短刀,在石壁上刻下漠北文“真相”,刀锋过处,石屑纷飞。 楚翎望着二女交握的手,忽然想起祁连山上的双鹰——一雄一雌,展翅时能遮天蔽日。他摸了摸腰间令牌,毒蛇与雄鹰的纹路在晨光中清晰可见,恍若两道即将交汇的闪电。 “该走了。”他在黑暗中低声道,“沈砚的人恐怕已经包围了乱葬岗。” 拓跋兰图忽然扯下头上的兽骨发簪,银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将发簪递给萧清欢,指尖划过对方掌心:“替我保管,等杀了沈砚,我要戴着它回漠北。” 萧清欢接过发簪,触到簪尾刻的“兰”字——那是漠北文刻的。她将发簪别在自己发间,忽然笑了:“好,我替你看着,等你骑着最烈的马,带着最干净的刀,风风光光地回去。” 拓跋兰图望着她鬓间的银发,忽然伸手替她拨到耳后:“萧姐姐,等这事了了,我带你去漠北看极光,比中原的烟花好看十倍。” 楚翎看着这一幕,喉间忽然发紧。他转身走向地道出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然:“再叙旧,沈砚的箭就要来了。” 晨光穿透云层,照在乱葬岗的荒草上。楚翎和萧清欢并辔而行,拓跋兰图骑着她的雪顶黑马紧随其后,银发在风中扬起,像一面不会褪色的旗帜。她忽然伸手摘下腰间的狼牙匕首,抛给楚翎:“接着!漠北的谢礼,比中原的令牌有意思些。” 楚翎接住匕首,指尖触到刀柄上的狼眼纹路——那是活物的眼睛般的琥珀。他抬头看她,却见她冲他眨眨眼,琥珀色瞳孔里映着初升的朝阳,比任何宝石都璀璨。 “楚翎皇上,”她的声音带着漠北的豪迈,“下次再敢叫我‘拓跋公主’,我就用这匕首割了你的胡子!” 楚翎失笑,忽然想起密信里的“拓跋兰图亲率三万铁骑......”,想起她在朝堂上红着脸称臣的模样。原来这只“雪岭雌狐”,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傀儡,而是真正的草原王者。 风起,云涌。三人的影子被晨光拉得老长,交织在一起,像一幅即将展开的铁血画卷。而他们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黎明下,一场关于江山、关于真相、关于情义的硬仗,才刚刚开始。 远处,皇宫的飞檐已隐约可见。萧清欢摸了摸发间的兽骨发簪,拓跋兰图的体温似乎还留在上面。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女,对方也正看着她,晨光为她的轮廓镀上金边,让她想起漠北歌谣里的太阳女神。 “兰图,”她忽然开口,“等一切结束,我带你去看江南的梅花。” 拓跋兰图挑眉:“比漠北的雪还白吗?” “比雪更软,更香。” “那我要带十车奶酒去,醉倒在梅树下!” 楚翎听着二女的对话,忽然策马加速。风卷起他的大氅,露出腰间两枚令牌——雄鹰与毒蛇终于不再对峙,而是彼此咬合,像极了此刻并辔而行的三人。 他望着前方的朝霞,低声自语:“萧清欢,拓跋兰图,我们的仗,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仗。” 而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沈砚握着染血的朝珠,望着窗外的晨光,忽然露出阴笑。他摸了摸袖中的蛇形玉佩,玉佩上的雄鹰刺青与令牌上的纹路分毫不差——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玄鹰卫最高指挥权的象征。 “萧清欢,谢危,还有那个拓跋小丫头……”他低语,“你们以为拿到名册就能定我的罪?可惜,陛下早就忘了,当年是谁在他耳边说‘沈如霜通敌’,是谁替他清理了朝堂上的绊脚石……” 他转身看向墙上的大楚地图,指尖划过漠北疆域,忽然抓起朱砂笔,在上面狠狠画了个叉。“既然你们想玩真相游戏,那就陪你们玩玩。不过……”他嘴角扬起残酷的弧度,“在那之前,我要先让你们尝尝,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 阳光终于洒满京城,却照不进沈砚眼底的阴霾。而在这阳光之下,三个人的命运,如同三根绷紧的弓弦,正等着射出最关键的那一箭。 第四十六章双影惊鸿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卯时三刻,御书房的铜漏滴答作响。萧清欢盯着案上的《大楚政要》,指尖却在书页下轻轻摩挲着拓跋兰图留下的兽骨发簪。簪尾的“兰“字硌着掌心,让她想起昨夜乱葬岗里,那少女发间溅上的血珠——此刻该已随三万铁骑踏上漠北归途。 “娘娘今日气色不错。“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惯有的阴柔。他身着三品宦官朝服,腰间却别着不该属于他的玄色玉牌——那是昨日早朝时,皇帝“暂借“给他的玄鹰卫调令符。 萧清欢合上书卷,转身时已换上忧虑神色:“沈大人可知,拓跋公主的军报至今未到?漠北此时该入寒冬流沙季,若粮草...“ “娘娘倒是心疼漠北人。“沈砚截断她的话,指尖划过博古架上的青瓷瓶,“不过三日前奴才倒是听说,潼关守将截获一批辎重,上面盖着拓跋部的狼首印呢。“他忽然转身,袖口露出的龙纹刺绣与皇帝常服如出一辙,“您说,这算不算通敌证据?“ 萧清欢胸口的双峰掐进峡谷,面上却做出惊讶之色:“大人说笑了,拓跋公主此次回漠北,可是奉了陛下密旨联姻和整肃部族。“她刻意加重“密旨“二字,目光扫过沈砚身后的小安子——那宦官正低头擦拭烛台,耳尖却微微发颤。 沈砚忽然轻笑,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地图展开:“巧了,奴才也有密旨。“地图上用朱砂圈出飞狐峪至居延海的路线,正是拓跋兰图的必经之路,“陛下命玄鹰卫沿途护送,娘娘说,这是信任呢,还是防备?“ 窗外忽然掠过黑影。萧清欢认出那是漠北豢养的信鸽,却见沈砚抬手掷出一枚袖箭,正中鸽腹。血珠溅在地图上,将“居延海“三字染得通红。 “大人这是何意?“她皱起美眉。 “娘娘久居深宫,怕是不知,漠北的信鸽最爱往人怀里钻。“沈砚用帕子擦着袖箭,“万一带了不该带的消息,可是要坏了陛下的布局。“ 萧清欢心中一凛。他果然知道拓跋兰图与我有密信往来,更知道她昨夜通过信鸽送出的“警惕左翼“警示。看来沈砚不仅控制了玄鹰卫,连御书房的暗桩都未拔除。 “既然陛下有安排,本宫就放心了。“她转身走向多宝阁,指尖看似随意地抚过陈列的玉器,“不过说起布局,先皇留下的那方‘山河社稷’印,本宫记得该在...“ “娘娘!“沈砚忽然提高声音,两步跨到她身前,“先皇遗物岂容随意触碰?若惊了圣物...“ 他的衣袖扫过博古架,青瓷瓶应声而落。萧清欢眼疾手快接住瓶子,却在瓶底发现一道细缝——与拓跋兰图的狼首玉佩纹路吻合。原来三日前在乱葬岗发现的骸骨,后颈的雄鹰刺青正是对应这方瓶子。 “大人这么紧张,莫不是这瓶子里藏着什么秘密?“她按住瓶底机关,听见沈砚急促的呼吸声。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通报:“陛下驾到——“ 沈砚瞬间恢复恭谨神色,退后三步垂手而立。萧清欢转身时,正看见皇帝在两名宫女搀扶下踏入殿门,目光在她手中的青瓷瓶上顿了顿。 “清欢在看什么?“皇帝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沙哑,却在触及瓶底时闪过一丝锐光。 “回陛下,方才不慎碰倒了瓶子,正想查看是否有损。“萧清欢将瓶子呈上,指尖有意无意划过瓶底纹路,“这瓶子的样式,倒与先皇书房的...“ “不过是寻常摆件。“皇帝打断她的话,伸手接过瓶子放在案上,“沈砚,传旨下去,玄鹰卫即日起归朕统领,你且协助朕整肃京畿防务。“ 沈砚的瞳孔骤缩,却立刻叩首:“奴才领旨。陛下龙体违和,还需多歇息...“ “朕的身体,自有太医院照料。“皇帝挥了挥手,示意宫女退下,殿中只剩萧清欢、沈砚与他三人,“清欢,你陪朕走走。“ 与此同时,漠北戈壁的烈日正炙烤着黄沙。拓跋兰图勒住雪顶黑马,望着前方峡谷中蜿蜒的车队。三万铁骑已折损三成,却在进入流沙季前奇迹般找到水源——直到她看见运水皮囊上的狼首印记有些歪斜,才惊觉那是叛徒惯用的标记。 “公主,左翼发现炊烟!“斥候策马而来,面罩上沾满沙尘,“像是中原商队,不过...“ “不过什么?“拓跋兰图捏紧腰间的狼牙匕首,那是楚翎昨日回赠的谢礼,刀柄狼眼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他们的骆驼上绑着大楚军旗。“斥候压低声音,“而且...水囊的味道不对,像是混了...“ 话未说完,斥候忽然捂住咽喉倒地。拓跋兰图跃下马背,掰开他的嘴,只见舌尖已发黑——是西域鹤顶红。她猛地抬头,看见沙丘后腾起的黑烟里,飘着大楚玄鹰卫的黑色旗帜。 “中计了!“亲卫统领阿野抽出弯刀,“公主,这些水源早被下毒,弟兄们喝了水的都...“ “传令下去,未饮水的将士立刻结阵!“拓跋兰图解下披风扔给副将,露出内衬的银色软甲,那是萧清欢托人送来的礼物,“阿野,你带五千人守住后队,我去会会这些中原老鼠!“ 她翻身上马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异响。转头望去,却见负责押运粮草的裨将王猛抽出长剑,剑尖直指她咽喉:“拓跋公主,得罪了!沈大人说了,只要带你的人头回去,我就是漠北新的王!“ 在那片被夕阳染得猩红的苍穹之下,拓跋兰图的身影犹如疾风中的劲竹,灵巧地一侧身,轻易避开了敌人那足以致命的凌厉一击。空气中似乎还回响着金属划破空气的细微声响,却已被她这一避让,化作了虚无。与此同时,她手中的软鞭犹如被赋予了生命,灵活地舞动,宛如一条隐匿于夜色中的灵蛇,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对方持剑的手腕。 王猛的脸色因震惊与痛苦交织而变得扭曲,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敏捷的身手和非凡的武艺。拓跋兰图的眼神冷冽如霜,她手腕轻轻一抖,紧接着用力一扯,那软鞭仿佛有了千钧之力,竟硬生生地将王猛从疾驰的战马上拽了下来,重重地摔落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 尘土落定,拓跋兰图身形未动,膝盖已如磐石般稳稳顶住了王猛的胸口,将他牢牢压制。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王猛颤抖的心房上:“说!还有多少内鬼潜藏在我们之中?” 王猛的脸因窒息而涨得通红,嘴角溢出丝丝血沫,但他眼中的狠厉却未曾消散。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他突然狞笑起来,那笑容中既有绝望也有癫狂:“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从你踏进中原的第一天起,沈大人的耳目就从未断绝……看那儿!” 随着他颤抖的手指所指,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抹不寻常的阴影正悄悄逼近,那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铠甲的反光在夕阳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们的步伐沉稳而有序,显然是冲着此处而来。 拓跋兰图转头,只见流沙中钻出无数黑衣人,手中弩箭清一色的玄鹰卫制式。更要命的是,她的三万铁骑此刻已有半数倒在地上,中毒的将士正痛苦地抓挠咽喉,而未中毒的人则被内鬼缠住,自相残杀。 “公主,快走!“阿野挥刀砍翻两个叛徒,身上已中三箭,“您带着亲卫突围,我们来断后!“ 拓跋兰图咬碎后槽牙,挥鞭抽断一支弩箭。她看见远处沙丘上立着个熟悉的身影——李弘,那个本该在潼关的羽林卫副将,此刻正举着望远镜望向她,嘴角挂着阴笑。 “阿野,把我的狼首旗烧了。“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狠戾。 第四十七章途中险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公主?"阿野愣住。 "烧了!"拓跋兰图抽出短刀,在自己小臂上划出血痕,"告诉弟兄们,拓跋家的旗帜永不投降,要么战死,要么把敌人的血灌进他们的喉咙!" 她策马冲向李弘时,听见身后传来悲壮的号角。狼首旗在烈焰中化作灰烬,却有个受伤的士兵用刀在沙地上刻下漠北文"战"字,鲜血渗入沙粒,像极了萧清欢发间的红宝石。 李弘的弩箭擦着她耳畔飞过,拓跋兰图却在此时看清他身后的人——沈砚的贴身谋士陈默,正捧着一卷密旨冷笑。那密旨上的朱砂印泥未干,却盖着本该在皇宫的"天子之玺"。 "拓跋公主,别来无恙?"陈默展开密旨,声音里带着讥讽,"陛下有旨,说你拓跋部私通柔然,着即解除武装,听候发落。你看,这玉玺印鉴可还清晰?" 拓跋兰图的黑马忽然人立而起,前蹄险些踢到陈默面门。她盯着那玉玺,忽然想起萧清欢说过,皇帝昨夜曾单独召见沈砚,而今早御书房的青瓷瓶... "假的!"她怒吼一声,软鞭缠住陈默脖颈,”真正的天子之玺有九道刻痕,你这印鉴只有七道!沈砚那老狗竟敢伪造圣旨!" 陈默脸色骤变,却在此时,远处传来沉闷的马蹄声,他随即露出狂野的大笑。拓跋兰图转头,看见漫天黄沙中浮现出黑色甲胄——是玄鹰卫的重装骑兵,足有万人之众,正呈合围之势压来。 她摸了摸腰间的狼牙匕首,忽然想起楚翎送她匕首时说的话:“若遇绝境,朝东南方连射三箭,我自会来援。”此刻东南方正是大楚边境,可她知道,就算援军能及时赶到,三万铁骑也等不及了。但是,她最后还是朝东南方射出了绝望的三箭...... "阿野!"她扯下头上的银饰,扔给副将,”带着这个去见萧姐姐,告诉她...告诉她拓跋兰图没给漠北人丢脸!" 阿野红着眼眶接过银饰,突然抽出腰间佩剑砍断她一缕银发:"公主的头发,当给弟兄们做战旗!"他将银发系在刀柄上,转身时已泪流满面,"弟兄们,随我杀开血路!" 拓跋兰图望着漫天黄沙,忽然露出笑容。她想起萧清欢说的江南梅花,想起楚翎腰间的毒蛇令牌,更想起乱葬岗里那具骸骨后颈的雄鹰刺青——原来有些真相,注定要用鲜血来换。 当玄鹰卫的骑兵冲至百步之内时,她举起狼牙匕首,对准自己小臂的狼首图腾划去。鲜血滴在沙地上,瞬间被热风蒸干,却在阳光下留下一道永不褪色的痕迹。 在那苍茫的天际线下,夕阳如血,将大地染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突然,一阵突如其来的喊杀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划破了沉寂的战场,震颤着每个人的心弦。 拓跋兰图猛地抬头,目光穿越纷飞的尘土,定格在远方的地平线上。那里,一面面绣着“谢”字的大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死神的召唤,引领着一支浩荡的军队,犹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而来。这些士兵身着铁甲,手持长枪,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他们以雷霆万钧之势,将玄鹰卫的骑兵团团围住,一时间,战场上刀光剑影,人仰马翻,惨叫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悲壮的战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跃入了拓跋兰图的视线,那是谢危,如同天降神兵,带着他的大军及时赶到,仿佛是命运的安排,专程来为她解这燃眉之急。谢危的轮椅骑绑在一匹雄壮的黑马上,英姿飒爽,眼神锐利如鹰,他高举长剑,一声令下,大军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地冲向玄鹰卫的防线,为这场战斗注入了新的变数。 拓跋兰图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她眼中的火焰再次熊熊燃烧起来,那是对胜利的渴望,对美好的向往。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天地间所有的力量都纳入胸膛,随即站起身来,身上的铠甲在夕阳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她振臂高呼,声音穿透战场的喧嚣,激励着身边的士兵:“为了荣耀,为了家园,与我一同冲锋!” 在她的带领下,士兵们如同被点燃的烈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与力量,他们跟随着拓跋兰图的步伐,如同潮水般涌向战场,与谢危的大军形成了完美的合围之势。两股力量汇聚在一起,如同狂风暴雨般冲击着玄鹰卫的防线,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金属的碰撞和生命的消逝,但那份为了正义而战的决心,却让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不可动摇的信念。 而此时的皇宫,皇帝的步辇停在冷宫门前。萧清欢望着剥落的朱漆,心中忽然想起拓跋兰图的话:“中原的皇宫比漠北的坟场还冷。" "清欢可知,朕为何带你来此处?”皇帝咳嗽着示意宫女退下,独留她与沈砚在殿前。 "回陛下,此处是沈如霜的居所,也是当年她‘通敌’被打入冷宫的地方。”萧清欢故意咬重"通敌"二字,目光扫过沈砚骤然绷紧的下颌。 "沈如霜...沈如铁的亲姐姐,沈砚的堂姐,是清欢引荐给朕联姻的......"皇帝伸手抚过门上的铜环,"当年朕还是太子,她是朕当年最宠爱的良娣。有一夜,她突然冲进东宫,说有人要杀老皇帝,手里还攥着半块玉佩..." 沈砚忽然跪下,声音里带着颤音:"陛下明鉴,堂姐当年是被奸人李崇利用!她手中的玉佩...是先皇给她的护身符..." "朕知道。"皇帝转身看向萧清欢,"清欢,你手中的青瓷瓶,可曾发现什么?" 她取出瓶底暗藏的铜片,上面刻着与拓跋兰图玉佩相同的雄鹰纹路,只是多了行小字:“李崇弑君,嫁祸堂姐。” “所以当年老皇帝遇刺,凶手不是沈如霜,而是李崇,嫁祸的是她的堂弟弟。”萧清欢盯着沈砚,“你为了上位,不惜杀串通李崇杀君栽赃,挑起大楚与沈如铁联合漠北的战火,又趁乱掌控玄鹰卫,对吗?" 沈砚忽然发出癫狂的笑声:”萧清欢,你以为自己多聪明?当年若不是陛下默许,我哪有机会接近李崇?他需要一个借口整顿老臣势力,而我...不过是个拿剑的手!" 皇帝的脸色瞬间铁青:"放肆!你竟敢..." 第四十八章 真相现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陛下还要装到何时?“沈砚站起身,袖中滑出真正的天子之玺,”您早就知道拓跋兰图是清白的,却还是让她带三万铁骑回漠北,不就是想借我的手除掉她,再顺势灭了漠北余党?" 萧清欢只觉浑身血液凝固。她想起拓跋兰图出发前那抹信任的目光,想起她亲手为对方系上的银甲,此刻却如利刃般剜着心脏。 "你胡说!"皇帝踉跄半步,却被沈砚一把抓住手腕。 "陛下看看这个。"沈砚抽出密旨,正是陈默在漠北展示的那道,"您以为我真的会用假玉玺?这印鉴可是从您的私库里拿的,还有您最信任的太监总管做证人..." 冷宫的风忽然卷起落叶,萧清欢看着沈砚眼中的狠戾,忽然明白过来——他早就布好了局,用皇帝的猜忌做刀,用拓跋兰图的信任做饵,此刻要的,是将他们三人一并绞杀。 ”萧清欢,你以为拿到青瓷瓶就能扳倒我?“沈砚转身看向她,”可惜拓跋兰图活不过今夜,等她的人头送到,陛下为了平息民愤,怕是要拿你祭旗..." 他的话未说完,忽闻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萧清欢转头,看见宫墙上掠过一道黑影——是皇宫的信鸽,脚上绑着带血的布条。 她颤抖着解开布条,只见上面用漠北文写着:“兰图被围,鹰蛇共舞,危急解困。”那是拓跋兰图的笔迹,最后的"困"字缺了一笔,正是她平日的习惯。 "沈砚,你漏算了一件事。“萧清欢握紧布条,指甲刺破掌心,”漠北的狼从不会独自战斗,而大楚的鹰..."她忽然抬头看向皇帝,"也该展翅了。" 皇帝望着她眼中的火光,忽然露出苦笑:"清欢,朕确实利用了拓跋兰图,但有些真相超乎朕的想象。如今之计..." "陛下无需多言。”萧清欢解下拓跋兰图的兽骨发簪,簪尾"兰"字在暮色中泛着微光,"请陛下赐臣一道密旨,就说..."她凑近皇帝耳边,轻声说出八个字。 皇帝震惊地看着她,良久才缓缓点头:"好,朕准了。但你要知道,此举若败,你再无退路。" "臣早已没有退路。"她将发簪别回发间,转身时看见沈砚眼底的惊疑,忽然露出萧清欢式的温柔笑意,"沈大人,你猜拓跋公主此刻在哪儿?她可是带着三万铁骑,等着看你身败名裂呢。" 沈砚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忽然想起陈默的密报,说拓跋兰图的狼首旗已焚,却始终没见到人头。难道那丫头... "不可能...玄鹰卫万骑压境,她插翅难飞!"他怒吼着抽出袖箭,却在此时听见午门方向传来震天的战鼓——那是只有凯旋之师才能敲响的九鸾金鼓。 萧清欢望向暮色中的宫墙,仿佛看见黄沙漫天里,拓跋兰图骑着雪顶黑马,银发上的血珠已凝成冰晶,而她身后的三万铁骑,正用敌人的鲜血在大楚边境写下两个大字:真相。 风起,宫墙上的铜铃再次作响。这一次,不再是孤魂的叹息,而是千帆过尽的号角。萧清欢摸了摸发间的兽骨发簪,忽然明白:有些路,注定要沾满鲜血才能走通,但只要有人同行,就不算孤旅。 而在千里之外的漠北戈壁,拓跋兰图望着东南方渐暗的天空,忽然露出笑容。她知道,当宫墙的风掠过萧清欢的发梢时,那些被掩埋的真相,终将如春日的草芽,冲破层层冻土,在阳光下舒展新绿。 戌时初刻,月华如练。萧清欢立在御花园的九曲桥边,水影映得她眉目似蹙非蹙,月白广袖被夜风吹得轻飏,露出腕间半褪的玉镯——那是楚翎登基前送她的生辰礼,羊脂玉上刻着"长乐未央",此刻却在月光下泛着冷意。 "娘娘这副愁容,倒像深闺怨妇。"沈砚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他身着一袭暗纹华服,腰间玄鹰卫令牌在暗影里忽明忽暗,"不过奴才倒觉得,这样的娘娘更招人疼。" 她转身时,袖中金镶玉坠子轻轻晃了晃。那是拓跋兰图临走前塞给她的,说是漠北巫女开过光的护心符,此刻贴着心口,倒真有几分滚烫。"大人深夜邀约,就是为了说这些?“她抬手拨弄鬓边珍珠步摇,碎钻在眼角投下星芒般的光影。 沈砚缓步靠近,目光在她唇上停留:”自然是为了...共赏明月。“他忽然抬手扣住她手腕,指尖划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萧清欢,你以为傍上皇上就能平安?他连自己的爱妾都能囚禁,何况你这枚棋子?" 萧清欢强压下反胃感,面上却勾起柔媚笑意:"大人说笑了,陛下与本宫...不过是君臣之谊。"她故意放软声调,身子微微前倾,胸前坠子的流苏扫过沈砚手背,"倒是大人,昨夜送去东宫的参汤,味道似乎有些不同?" 沈砚的瞳孔在刹那间骤缩,仿佛被无形的恐惧之手猛然扼住了心脏,他下意识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脚下的石板发出细微却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月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一抹难以言喻的震惊与复杂情绪。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的目光捕捉到了他耳后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暗红,那是一块形状奇特的胎记,宛如一只断翅的鹰,静静地蛰伏在他细腻的皮肤之下,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凄美与悲壮。这胎记,与她之前在乱葬岗无意间发现的一具骸骨后颈上的刺青惊人地相似,每一个线条,每一抹色泽,都分毫不差,如同命运的刻痕,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悄然相连。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震撼,所有的谜团仿佛在一瞬间找到了钥匙的孔眼,只待轻轻一旋,便能揭开尘封已久的秘密。原来,沈砚,这个平日里冷静自持、行事莫测的男子,竟是当年威名赫赫的玄鹰卫统领与深宫之中温婉贤淑的淑妃所生的私生之子。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流星,划破了她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波澜。 “你……究竟知道多少?”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带着不容忽视的杀意。月光下,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仿佛隐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秘密与不为人知的过往。四周的空气似乎因他的这句话而骤然紧绷,一股无形的张力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让人窒息。 她站在原地,目光挑衅地回望他,意味深长地说:“大人的身世之谜很精彩,足把你推向一个未知而危险的深渊……” 第四十九章 塞上曲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萧清欢正要开口,忽闻竹林深处传来琴音。是楚翎的《塞上曲》,却在第三段转了宫调,变成两人曾共赏的《折柳词》。她指尖一颤,想起那年元宵,他扮作书生带她逛灯会,在画舫上亲自拨弦,琴弦割破手指时,她用帕子替他包扎,他却在她耳边说:"清欢,等朕坐稳江山,就带你去看真正的塞北雪花。" "看来陛下等不及了。"沈砚阴恻恻一笑,抽出腰间软剑,"也好,就让他亲眼看看,他最心爱的女人如何..." 剑光乍起时,萧清欢已旋身避开。她甩出袖中软鞭缠住廊柱,借力跃上屋顶,月光将她的影子投在粉墙上,广袖翻飞间如展翅欲飞的蝶。沈砚的剑擦着她发梢划过,削断几缕青丝,那发丝竟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像极了拓跋兰图的金发。 "萧清欢!"楚翎的声音从宫门传来。她转头,看见他身着黑色劲装,腰间毒蛇与雄鹰双令相撞,在月下发出清越之声。他的目光扫过她凌乱的鬓角,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却在看见沈砚的剑时骤然冷冽:"放开她!" 沈砚忽然大笑:"陛下这是护妻心切?可您知道她昨夜为何去冷宫?她手里的证据,可是能揭了您的老底呢!" 楚翎的脚步顿住,脸色瞬间苍白。萧清欢望着他眼底的挣扎,忽然想起拓跋兰图的话:"中原的皇帝总爱把真话藏在龙袍里,可狼从来都是直视太阳的。" "陛下无需听他胡言。"她松开软鞭落地,发丝被风吹得遮住半张脸,却露出含霜的眉眼,"沈砚私刻玉玺、陷姐通敌,证据就在御书房的青瓷瓶里。至于陛下..."她顿了顿,指尖抚过颈间坠子,"陛下心中有江山,臣心中有真相,本就殊途。" 楚翎的喉结滚动,忽然伸手握住她手腕:"跟朕走!朕带你去见..." "陛下!"沈砚的剑已刺来,目标却是萧清欢后心。楚翎猛地将她拽进怀里,剑锋擦过他肩头,血珠溅在她月白裙裾上,像开了朵妖冶的红梅。 "楚翎!"她惊呼出声,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沉水香。这味道曾让她安心,此刻却混着血腥气,刺得鼻尖发酸。 "别说话。"他按住伤口,另一只手紧紧箍住她腰肢,"朕说过,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他的声音低哑,却带着年少时的固执,让她想起那年她被刺客追杀,他也是这样护着她,用身体替她挡住箭矢。 沈砚的剑再次挥来,却在此时,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萧清欢转头,看见宫墙上掠过数道黑影——是拓跋兰图的亲卫,为首的阿野举着染血的狼首旗,旗角上还系着萧清欢送的红丝带。 "萧姐姐!"拓跋兰图的声音穿透夜色。她骑着雪顶黑马跃过宫墙,金发上还沾着沙粒,却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她身着半旧的皮甲,胸前狼首图腾被鲜血浸透,却更衬得肌肤如蜜蜡般透亮,琥珀色瞳孔里燃着未熄的战火。 "兰图!"萧清欢挣脱楚翎,却被他攥得更紧。 拓跋兰图的黑马在三步外急停,马蹄溅起的水花湿了萧清欢裙角。她看见萧清欢发间的兽骨发簪,忽然露出笑容,那笑容比漠北的朝阳更璀璨:"我说过,会活着回来。"她抬手掷出一枚狼牙,正中沈砚握剑的手腕,"替我告诉萧姐姐,她的梅花,我收了。" 沈砚痛呼松手,剑坠地的瞬间,楚翎已抽出腰间佩剑抵住他咽喉。萧清欢看着这一幕,忽然注意到拓跋兰图左小臂缠着血迹斑斑的布条,露出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新刻的狼首纹身——与楚翎后颈的刺青竟有七分相似。 半个时辰前,漠北的月亮还是猩红的。拓跋兰图咬着牙拔出肩头的弩箭,血珠溅在她锁骨下方的蝴蝶骨上,像朵将谢的玫瑰。她的软鞭已卷了三个人的脖子,银甲上的龙纹被血浸透,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陈默,你看错了。"她踩住对方胸口,软鞭勒进他咽喉,"我拓跋家的狼,就算死,也要咬掉敌人一块肉。"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尾音,让濒死的陈默忽然想起中原茶楼的胡姬,眼波流转间便能取人性命。 陈默咳出血沫:"你以为楚翎会信你?他早就在边境布下..." 话未说完,他忽然瞪大双眼。拓跋兰图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见东南方亮起三簇火光——是楚翎的信号。她摸出藏在靴底的狼首玉佩,与萧清欢给的半块合在一起,竟在月光下映出楚翎的生辰八字。原来那夜乱葬岗,萧清欢早已算出一切,将玉佩玄机告诉了楚翎。 "阿野!"她甩鞭斩断最后一根弩弦,"带弟兄们朝火光走,那是大楚的友军!" 亲卫们发出震天的呼号。拓跋兰图翻身上马时,看见沙丘上坐着个白衣身影——谢危,正捧着一卷密旨轻笑。 "拓跋公主,别来无恙。"谢危展开密旨,月光照亮上面的朱批,"陛下有旨,着拓跋兰图即刻入宫面圣,三万铁骑余部暂驻居延海。"他抬头时,目光在她染血的金发上停留,"不过依在下看,公主还是先治伤为好。" 拓跋兰图凝视着他腰间的毒蛇令牌,忽然露出狡黠笑意:"谢先生可知,漠北人如何款待救命恩人?"她抬手扯下头上的银饰,露出光洁的额头,"等见了萧姐姐,我亲自给你编个狼首辫,保准比中原的束发冠威风十倍。" 谢危挑眉,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他转身,看见楚翎的暗卫统领骑着快马驰来,手中托着个金丝楠木盒:"谢先生,陛下命人送来金疮药,还有...萧娘娘的手书。" 拓跋兰图的耳朵动了动,听见"萧娘娘"三字时,眼底闪过柔光。她接过木盒打开,里面除了药,还有块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角落用漠北文绣着"平安"。她指尖抚过绣线,忽然想起萧清欢教她绣荷包时,针戳破手指的模样,那抹血珠落在绸缎上,竟比朱砂还艳。 "替我谢谢萧姐姐。"她将帕子塞进怀里,转头看向谢危,"不过谢先生最好祈祷楚翎没骗我,否则..."她晃了晃手中带血的软鞭,"我这鞭子,可是连拓跋可汗的胡子都抽掉过。" 谢危望着她在月光下泛着金光的发梢,忽然想起楚翎曾说过,萧清欢的眼睛像江南的春水,而拓跋兰图的眼睛,则像漠北的琥珀——看似通透,实则藏着千万年的风沙。 第五十章 沉冤雪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子时三刻,东宫的烛火将二人影子投在殿壁上。萧清欢替楚翎包扎肩头伤口,指尖触到他锁骨下方的旧疤——那是十六岁时为救她挡的箭。他忽然抓住她手腕,掌心的薄茧擦过她手背:“清欢,当年之事,朕..." “陛下,无需多言。”她轻轻抽回被他紧握的手,指尖不经意间滑过他掌心的纹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却又坚决地替他系好了绷带,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果断。“如今沈砚已擒,玄鹰卫亦已归位,国家大事繁重,陛下真正该关心的,是漠北那生死未卜的三万铁骑,它们如同悬于大漠的明灯。” 楚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突然伸手,有力地按住她的肩膀,那力度中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迫使她不得不抬头,与自己对视。烛光摇曳,映照在他深邃的瞳孔中,仿佛两颗浸透了陈年普洱的琥珀,既温暖又藏着难以言喻的深沉。“你就这么想赶朕走?难道在你的心中,朕还不如那些边疆的战事重要?记得当年在冷宫,你曾对朕说过……” “当年是当年!”萧清欢猛地打断了他,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与决绝,如同被寒风穿透的窗棂,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声响。她的眼眸里闪烁着倔强的光芒,那是被岁月磨砺出的坚韧,也是对过往伤痛的深刻铭记。“陛下是天之骄子,坐拥万里江山,享受着万民的敬仰与膜拜。而我,萧清欢,不过是个一心只想查明真相,为父昭雪的前朝公主。我的父亲,一位爱国爱民的君主,却无辜蒙冤,含恨而终。这份血海深仇,日夜萦绕于我心头,让我怎能安心沉浸在你我儿女情长之中?” 说到此处,她的语气渐渐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哀伤与决绝。楚翎望着她,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名状的痛楚,仿佛被什么深深触动,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两人就这样静默地对视着,烛光在他们之间摇曳,映照出两张复杂难辨的脸庞,以及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 窗外,夜色如墨,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啼鸣,更添了几分凄凉与孤寂。室内的气氛紧张而微妙,仿佛一根即将绷断的弦,随时都可能引发一场风暴。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份深埋心底的爱恨情仇,以及对于权力、真相、与自由的不懈追求。 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拓跋兰图掀开珠帘闯入,银发上缠着萧清欢送的红丝带,手里拎着沈砚的玄色官帽:”萧姐姐,那老贼的舌头被我割了,他藏在假山后的密道也被封了!“她忽然看见楚翎搭在萧清欢肩上的手,琥珀色瞳孔骤缩,”楚翎,你又欺负萧姐姐?" 楚翎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萧清欢的体温:“朕何时欺负过她?倒是你,受伤了为何不治?”他看向她小臂渗血的布条,眼神里有不耐,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拓跋兰图挑眉:"要你管?萧姐姐给的药还没用呢!"她晃了晃手中的金丝楠木盒,忽然凑近萧清欢,"姐姐,我在漠北遇到件怪事——有个牧民说,看见天上的雄鹰和毒蛇缠在一起,你说是不是..." "够了!“楚翎突然起身,龙袍扫过烛台,火苗猛地窜高,"拓跋兰图,朕命你明日即刻返回漠北,整顿部族后..." ”楚翎!“萧清欢惊呼,却见拓跋兰图已抽出短刀抵住他咽喉,金发在火光中根根分明,像极了发怒的小兽。 "你再说一句让我回漠北的话,”她的刀尖刺破他颈间皮肤,“我就把你这颗金贵的脑袋割下来,送给萧姐姐当夜壶!" 楚翎看着她眼中的怒火,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有疲惫,也有释然:"拓跋兰图,你可知为何朕偏要你回漠北?因为只有你活着回去,才能让沈砚的余党相信,朕与漠北仍有嫌隙,才能引出藏在暗处的..." "够了!"萧清欢按住拓跋兰图握刀的手,"你们一个是天子,一个是漠北公主,就不能好好说话?"她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忽然发现楚翎后颈的刺青与拓跋兰图的狼首纹身竟在火光中重叠,形成完整的雄鹰图案。 拓跋兰图忽然撤刀,低头看着自己的纹身:“萧姐姐,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当年你母妃留给你的玉佩,和楚翎的刺青,还有我的狼首..." "别说了。"萧清欢转身走向多宝阁,却在触到青瓷瓶时忽然踉跄。楚翎伸手扶住她,却被她推开:“陛下请回吧,本宫累了。” 楚翎凝视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那年她中了迷药,在他怀里呢喃:“阿翎,带我走。”如今她的背影依然单薄,却再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清欢,"他轻声道,”明日早朝,朕会昭告天下沈砚的罪状,也会为拓跋部平反。至于你..."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朕欠你的,终有一日会还。" 萧清欢背对着他,听见他的脚步声渐远,才敢抬手按住心口。那里有个小小的朱砂痣,是楚翎当年用口红点的,说"这样就算走散了,也能凭痣相认"。此刻痣上覆着拓跋兰图给的护心符,烫得像团火。 拓跋兰图忽然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萧姐姐,他是不是喜欢你?”她的声音带着漠北人的直白,“可我看他不顺眼,总觉得他会让你哭。" 萧清欢苦笑:”兰图,有些事不是喜欢就能解决的。他是皇帝,我是..." "你是萧清欢,是能让我拓跋兰图折腰的人。“拓跋兰图打断她,扳过她身子,月光照亮她脸上未干的血迹,却让她的笑容更加明亮,”以后我护着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包括那个闷葫芦皇帝!" 萧清欢望着她眼中的真诚,忽然想起楚翎曾说过,漠北的狼一旦认定主人,就会至死方休。她抬手替拓跋兰图拂去脸上的沙粒,触到她滚烫的肌肤,忽然俯身,在她额角轻轻一吻:“好,我们互相护着。" 拓跋兰图的耳朵瞬间通红,像被夕阳染了色的沙丘。她忽然转身跑出殿外,声音里带着慌乱:”我、我去看看黑马!它要是饿瘦了,你陪我!" 萧清欢望着她的背影,忽然笑了。笑声未落,却见楚翎站在廊下,手中握着她遗落的帕子,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并蒂莲。 四目相对的刹那,月华如水,将一切未说的话都浸得湿润。萧清欢知道,有些情劫,正如这宫中的月光,躲不开,也忘不掉,只能任它在心底慢慢流淌,终成江河。 第五十一章 双令迷局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东宫暖阁,铜漏滴答。楚翎将鹰蛇双令并排放于案头,青铜令牌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蛇信与鹰爪相触处,隐约可见当年镌刻的"受命于天"四字。他指尖抚过令牌纹路,忽然想起萧清欢曾说这纹路像极了漠北的双生树——一棵生而带刺,一棵花开似火。 "陛下,玄鹰卫暗桩来报,沈砚余党约明日子时三刻在城西破庙集会。“萧河垂手立于帘外,声音里带着惯有的疏离,”他们果然盯着双令。" 楚翎捏紧令牌,指节因用力泛白:“传旨下去,明日早朝朕将当众展示双令合璧之法。”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如钩的新月,"另外,着人告诉萧娘娘...就说朕今日没空去看她。" 萧河挑眉:"陛下这是要故意疏远?可萧娘娘若误会..." "她越觉得朕在利用她,越能让余党放松警惕。"楚翎打断他,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痛楚,"何况...朕本就是在利用她。"最后一句轻得像片羽毛,却在暖阁里激起无形的涟漪。 子时初刻,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盛。萧清欢立在花树下,指尖捻着片花瓣,想起楚翎曾说"这姚黄像极了你的裙摆"。如今他已有三日未召见她,连每日必送的牛乳茶也断了,倒像是忽然从她生命里抽走的一根弦,让整个人都空落落的。 "娘娘可是在等陛下?"拓跋兰图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她身着一袭胡服,腰间别着萧清欢送的银镶匕首,"我今早看见他在御书房摆弄那两块破令牌,脸色比锅底还黑。" 萧清欢转身,勉强扯出笑意:"本宫不过是来赏花。兰图,你明日就要随使团回漠北了,可收拾好了?"提到"回漠北",她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她早该知道,拓跋兰图这样的草原孤狼,不该被困在这金丝牢笼里。 拓跋兰图却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萧姐姐,你是不是在骗自己?"她的琥珀色瞳孔映着月光,”那闷葫芦皇帝分明在意你,却偏要装出冷脸,我昨天看见他在长廊上对着你的画像发呆!" 萧清欢浑身一震,画像?她想起上个月楚翎非要让画师给她画像,当时她还笑他“天子也会追星”,却不想那画竟被他挂在御书房。可若真在意,为何又要疏远? "兰图,你不懂。"她转身走向九曲桥,水面倒映着她眉间愁绪,"他是皇帝,心里装的是万里河山,我不过是..." "不过是他心尖上的人!“拓跋兰图猛地抓住她手腕,力气大得让萧清欢皱眉,”昨天我路过东宫,听见他在骂玄鹰卫,说‘若清欢出事,朕要你们陪葬’!“她的声音里带着焦急,”他明明在护着你,你为何就是不肯信?" 萧清欢的指尖冰凉,忽然想起那年楚翎也是这样攥着她的手腕,在乱葬岗说"跟朕走"。可如今,他的手腕上多了道新疤,是前日替她挡剑时留的,而她连替他换药的资格都没了。 "够了!"她甩开拓跋兰图的手,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怒意,”你以为本宫是傻子?他若真在乎,为何要在早朝时故意与我保持距离?为何要让沈砚余党看出我与他的关联?“她越说越激动,眼角泛起泪光,”他分明是想拿我当诱饵,引余党上钩!" 拓跋兰图怔住,忽然想起今早看见楚翎在暗室里调配迷药,那药她认得,是漠北用来麻痹猎物的"雪无痕"。难道他真的打算... "萧姐姐,你等我!"她忽然转身跑开,金发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流光,"我去去就来!" 萧清欢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感到一阵无力。她靠在桥栏上,望着水中月影,想起楚翎曾说“清欢,你看这月亮,虽隔万里,却始终相望”。可如今,月还是那个月,人却已不是那个人。 卯时三刻,金銮殿。 漠北使团鱼贯而入,为首的是拓跋兰图的王叔拓跋宏,他身着镶宝石的皮袍,腰间悬着漠北特有的弯刀,目光在萧清欢身上停留片刻,才向楚翎行礼。 "陛下,我漠北可汗特命臣送来三件薄礼,以表结盟诚意。“拓跋宏抬手,身后侍从捧上三个鎏金托盘,分别盖着红绸,”第一件,是漠北的夜光琉璃盏,据说在月光下能映出星辰轨迹。" 楚翎微微颔首,示意打开。琉璃盏刚露出一角,忽听拓跋兰图惊呼:"小心!"她猛地扑向楚翎,与此同时,琉璃盏中腾起一阵绿烟,夹杂着无数细小的银针! 萧清欢瞳孔骤缩,下意识甩出软鞭卷住拓跋兰图的腰,却见楚翎已抽出腰间佩剑舞成剑花,银针纷纷落地,却有一枚擦过他脸颊,留下道血痕。 "护驾!"玄鹰卫瞬间涌进殿内,将使团团团围住。拓跋宏却忽然大笑:"楚翎,你以为漠北的礼物就这么简单?"他抬手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沈砚余党的标志——断翅鹰刺青! 楚翎擦去脸上血迹,目光冷如刀锋:"沈砚已死,你们竟还敢兴风作浪?"他握紧鹰蛇双令,"可惜你们来晚了,双令合璧之法,朕早已掌握!"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巨响,整座宫殿都在震动。萧清欢被气浪掀翻,却在落地前被拓跋兰图抱住,滚到龙椅后方。她抬头,看见楚翎被几根梁柱压住,嘴角渗血,眼中却仍有火光。 "楚翎!"她和拓跋兰图同时惊呼,就要冲过去,却见拓跋宏抬手掷出一枚炸弹,正是方才藏在琉璃盏中的机关! 千钧一发之际,拓跋兰图猛地推开萧清欢,自己却扑向楚翎,用身体替他挡住爆炸的冲击。血珠溅在楚翎脸上,他看见拓跋兰图背后的狼首纹身被鲜血浸透,竟与自己后颈的刺青连成一片,像极了一只展翅的雄鹰。 "兰图!"萧清欢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爬过去抱住拓跋兰图,看见她胸前的护心符已碎成两半,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玉佩——正是楚翎的生辰八字。 第五十二章 蚀骨劫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楚翎怔怔地望着这一切,忽然想起拓跋兰图曾说"漠北的狼会为了主人而死"。他颤抖着伸手按住她伤口,触感温热的血让他忽然清醒:"传太医!快传太医!"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朕不准你死,听见没有?你还要给朕编狼首辫,还要带朕去看漠北的雪!" 拓跋兰图勉强睁开眼,琥珀色瞳孔里映着楚翎焦急的脸,忽然笑了:"闷葫芦皇帝...你终于肯说实话了..."她转头看向萧清欢,嘴角溢出鲜血,"萧姐姐...别生他的气...他其实...很笨..." 萧清欢含泪点头,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话,太医就快来了。"她转头望向楚翎,却发现他眼中除了焦急,竟还有一丝痛楚,像极了那年她中箭时,他眼中的神色。 殿外,沉寂的空气被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撕裂,仿佛远古战鼓的回响,预示着风暴的降临。这马蹄声,不是平凡的信使传递消息,而是萧河,那位以冷酷著称的玄鹰卫统领,率领着他麾下那群如幽灵般神出鬼没的玄鹰卫,疾驰而来。马蹄溅起的尘土,在月光下仿佛银色的波浪,卷起一阵阵肃杀之气。 楚翎身形未动,但那双眸子里却闪烁着比殿外寒星还要冷冽的光芒,宛如两把出鞘的冰刃,直刺人心。他缓缓抬起头,声音低沉而充满不容置疑的威严:“给朕活剐了拓跋宏,还有所有余党。让他们知道,背叛朕的下场,是世间最残酷的刑罚。”话语间,一股森然的寒意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中,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然而,当他的目光转向被束缚在殿中的拓跋兰图时,那冷硬如铁的面容竟奇迹般地柔和了下来,仿佛春日里初融的冰雪,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楚翎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至于你……朕命你活着,以天子之名。你的命,从此以后,便是朕的,朕要你亲眼见证,这天下如何因朕而变。” 这一刻,大殿内的气氛微妙地转变,紧张与期待交织,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拓跋兰图抬头,那双曾充满傲气的眼眸此刻复杂难辨,既有对死亡的恐惧,也有对未来的迷茫,更多的是对楚翎这一出乎意料决定的困惑。她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乃至整个漠北的命运,或许将因此而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萧河与玄鹰卫的到来,让一场血腥风暴的提前结束,几个沈砚余党不堪一击,一刻钟便结束了战斗。马蹄声渐渐远去,却在每个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心跳随着马背的起伏而加速,无法自拔。 拓跋兰图轻笑,指尖抚过楚翎脸上的血痕:”好...但你要答应我..."她转头看向萧清欢,"别再让她哭...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话音未落,她便晕了过去。萧清欢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楚翎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声音里带着歉意和痛楚:"清欢,对不起...朕本想引余党上钩后再向你解释,却不想连累了兰图..." 萧清欢抬头,看见他眼中的真诚,忽然想起拓跋兰图说的"他明明在护着你"。她伸手替他擦去脸上的血迹,轻声道:“我知道...但下次若再敢隐瞒,我就用软鞭抽你。" 楚翎轻笑,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好,任凭你处置。“他转头望向昏迷的拓跋兰图,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等她醒来,朕会给她一个交代。" 晨光渐亮,金銮殿外的牡丹被硝烟熏得有些萎靡,却仍有几朵倔强的开着。萧清欢望着怀中的拓跋兰图,忽然想起她初入宫时,像只好奇的小兽,睁着琥珀色的眼睛说“萧姐姐,你的眼睛像春水”。如今,这双眼睛却紧闭着,让她心疼不已。 楚翎轻轻抚摸拓跋兰图的银发,忽然想起谢危曾说“拓跋公主的眼睛像漠北的琥珀”。此刻,这枚琥珀碎了,却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他忽然明白,有些感情,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无论他如何逃避,都无法否认。 太医匆匆赶来时,楚翎正抱着拓跋兰图起身,龙袍上沾满了她的血。他转头看向萧清欢,目光里有坚定和温柔:"清欢,陪朕一起等她醒来,好吗?" 萧清欢点头,伸手握住他的手。三人的影子被晨光拉长,在满地狼藉中,形成一幅奇异的画面。双令合璧的迷局虽破,可他们之间的情劫,却才刚刚开始。 窗外,一只雄鹰掠过天际,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正如漠北的传说所言,雄鹰与毒蛇终会相遇,在血与火中,谱写出一段超越生死的传奇。 “陛下,公主所中乃漠北‘蚀骨散’,毒针已深入心脉。”首席太医王承德的手在发抖,额角沁满冷汗,“寻常金疮药根本无用,必须用漠北雪山顶的冰蚕蛊虫..." "废话!”楚翎猛地按住他肩膀,指节几乎掐进他锁骨,“朕要你救人,不管用什么法子!”他转头望向窗外,忽然想起拓跋兰图曾说“冰蚕只认主人的血”,指尖瞬间攥紧成拳。 萧清欢强压下颤抖,伸手替拓跋兰图擦去额角冷汗。触到她滚烫的肌肤时,忽然想起这双手曾替自己编过狼首辫,指尖还留着漠北风沙的粗粝感。“王太医,你先取银针替她护住心脉,我去煎药。”她的声音异常冷静,却在转身时碰翻了药盏。 楚翎伸手扶住她,触到她冰凉的指尖:"清欢..." "别碰我!"她甩他的手,"你去取冰蚕,我来守着她。"话虽如此,却在看见拓跋兰图忽然咳出黑血时,猛地扑过去按住她肩头,"兰图,醒醒!我是萧姐姐,你听见没有?" 拓跋兰图的睫毛动了动,琥珀色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却在看见楚翎时忽然笑了,血迹在唇角洇开,像朵将谢的狼毒花:"闷葫芦...你脸色真难看..." 楚翎喉结滚动,忽然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不准说话。“他转头望向王承德,”把毒针逼出来,用朕的血。" “陛下不可!“王承德惊呼,”蚀骨散见血封喉,您万金之躯..." "少废话!“楚翎抽出匕首划开手腕,鲜血滴在拓跋兰图伤口上,”当时她救过朕,如今朕还她。"他的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却在血珠渗入伤口时,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萧清欢怔住,原来楚翎与拓跋兰图的感情竟如此之深了。她转身取来金疮药,却在替楚翎包扎时,发现他手腕上的旧疤与拓跋兰图的狼首纹身位置竟分毫不差。 第五十三章 琥珀醒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太和殿暖阁内,鎏金兽首香炉飘出袅袅沉水香。拓跋蓝图的睫毛在晨光中轻颤,如振翅欲飞的蝶,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琥珀色瞳孔里映着雕梁画栋的藻井,恍惚间以为还在漠北的穹庐里,直到鼻尖传来熟悉的龙涎香——楚翎正靠在床榻边打盹,指尖还攥着她的一缕银发。 ”闷葫芦皇帝...”她哑着嗓子轻笑,喉间泛起铁锈味。话音未落,怀中的人猛地惊醒,龙袍下摆扫落了案头的药碗。楚翎眼底布满血丝,却在看见她睁眼的瞬间亮如星辰,指尖颤抖着抚过她脸颊:”醒了?感觉如何?哪里疼?” 拓跋蓝图望着他眼下的青黑,忽然想起昏迷前他单膝跪地为自己输血的模样。指尖下意识划过他手腕上的旧疤,与自己狼首文身的位置分毫不差,心中忽然泛起酸涩。殿外传来脚步声,萧清欢端着药碗进来,发间还沾着晨间的露水。 ”蓝图!”萧清欢的声音里带着哽咽,碗沿磕在紫檀小几上发出轻响,”先喝药,王太医说...” ”萧姐姐的眼睛还是像春水。”拓跋蓝图打断她,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忽然伸手握住她指尖,”别担心,我这不是醒了么?”她故意忽略楚翎探过来的手掌,转而将萧清欢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听,跳得可有力了。” 楚翎的手悬在半空,眼底闪过复杂神色。三日前他用自己的血逼出毒针时,萧清欢那震惊的眼神始终刻在他脑海里。此刻见两人相握的手,喉结滚动着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沉默着替拓跋蓝图掖了掖被角。 ”陛下,早朝时辰到了。”小德子在殿外轻声提醒。楚翎皱眉欲言,却被拓跋蓝图轻轻推了推肩膀:”去忙你的,我有萧姐姐陪着。”她转头望向窗外盛开的牡丹,声音忽然低下去,”再说...我也有话想单独和萧姐姐说。” 楚翎深深看了她一眼,衣袖扫过屏风时带起一缕风,将案头的《漠北舆图》掀起一角。殿门阖上的刹那,拓跋蓝图忽然抓住萧清欢的手腕,指尖用力地几乎掐进她皮肉:”萧姐姐可知,他为何肯用自己的血救我?” 萧清欢被她突如其来的质问惊住,望着她琥珀色瞳孔里翻涌的暗潮,忽然想起那日在金銮殿看见的旧疤与文身。指尖触到拓跋蓝图腕间的狼首图腾,那纹路竟与楚翎的伤疤走向一模一样,仿佛天生的契合。 ”你们...曾见过?”萧清欢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像被风吹皱的春水。拓跋蓝图松开手,靠在软垫上闭目轻笑:”十年前,漠北雪灾,我随父汗进京朝贡。那时的闷葫芦皇帝还不是皇帝,不过是个被圈禁在冷宫的小皇子。” 她的声音渐渐飘远,仿佛又看见那个雪夜——七岁的自己偷跑出使馆,在京城的断墙下遇见浑身是伤的少年。他怀里抱着冻僵的小狼崽,手腕被铁索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却仍把最后一块肉干掰碎了喂给幼狼。 ”他的血救过我的狼。”拓跋蓝图睁开眼,指尖抚过楚翎留下的银质狼首护身符,”后来我偷塞给他一块漠北蜜饼,他却把随身的玉佩掰成两半,说‘以后你若有难,拿这个来找我’。”她忽然笑出声,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原来他早就认出了我,却一直装成闷葫芦。” 萧清欢只觉指尖发麻,忽然想起楚翎书房暗格里的半块玉佩,原来另一半竟在拓跋蓝图颈间。殿外传来隐约的钟鼓声,该是早朝散了。她深吸一口气,替拓跋蓝图拢了拢被子:”他...为何不告诉你?” ”因为他是皇帝。”拓跋蓝图的声音里带着刺痛,”皇帝的心里要装天下,装萧姐姐这样的解语花,哪里容得下我这头野狼?”她忽然抓住萧清欢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翡翠指环,”可我看见他看你的眼神,和看我的不一样。他看你时像春水,看我时...像烈火。” 话音未落,殿门”吱呀”一声打开。楚翎站在门槛处,晨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恰好覆在两人相握的手上。他眼底翻涌着暗潮,却在走向床榻时化作一片平静,伸手替拓跋蓝图试了试额温:”体温退了些。” 拓跋蓝图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在他耳畔轻声道:”萧姐姐都知道了。”感觉到怀中人猛的僵硬,她轻笑一声松开手,转而望向窗外:”听说北疆的雪已经化了?” 楚翎的袖中滑落半块玉佩,恰好跌在萧清欢脚边。三人之间的空气忽然凝固,只有香炉里的沉水香仍在静静燃烧。萧清欢弯腰拾起玉佩,触手生温,与自己见过的那半块严丝合缝。她忽然想起拓跋蓝图昏迷时楚翎的慌乱,想起他抱着她时眼中的痛楚,原来早在十年前,有些羁绊就已种下。 ”陛下,淑妃求见。”小德子的通报打破僵局。楚翎皱眉看向殿外,只见淑妃身着茜色宫装,鬓间戴着漠北进贡的绿松石步摇,正笑盈盈地捧着一碗参汤进来:”听闻拓跋公主醒了,本宫特意炖了雪蛤参汤,补补身子。” 拓跋蓝图望着她腕间晃动的红宝石镯子,忽然想起这是沈砚余党首领夫人的陪嫁。指尖悄悄攥紧床单,琥珀色瞳孔里闪过冷光。萧清欢注意到她的异样,不动声色地挡在床前:”有劳淑妃娘娘,只是蓝图刚醒,不宜进补太烈。” 淑妃的笑意僵在脸上,目光扫过楚翎腕间未愈的伤口,忽然捂唇惊呼:”陛下竟为了一介异族女子自残龙体?若是传出去,百姓该如何议论?”她忽然跪下,额头顶着金砖:”陛下三思啊,漠北狼子野心,那天拓跋宏险些弑君...” ”够了!”楚翎的声音里带着冰刃般的寒意,”淑妃可还记得,上月你兄长在北疆私吞军粮之事?还有你与沈砚有什么关系?”见淑妃脸色骤变,他冷笑一声:”玄鹰卫的密报,朕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淑妃猛然抬头,鬓间步摇跌落,露出耳后淡青色的狼头刺青——正是沈砚余党的标记。拓跋蓝图瞳孔骤缩,正要起身,却被萧清欢按住肩膀。楚翎挥挥手,殿外立刻闯入两名玄鹰卫,将淑妃拖了出去,她的尖叫声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 ”萧河办事越来越拖沓了。”楚翎皱眉揉了揉眉心,忽然注意到萧清欢攥着玉佩的手,”清欢...” ”陛下该叫我萧将军了。”萧清欢打断他,将玉佩放在案头,”北疆急报,沈砚余党联合漠北部族犯境,淑妃兄长正是内应。”她转身望向窗外,晨光中隐约可见远处城墙的箭楼,”我请命带玄鹰卫出征。” 楚翎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两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扣住她手腕:”不行!你忘了三年前中箭的事?这次敌军有备而来,你不许去!”他的指尖几乎掐进她皮肉,眼底翻涌着狂怒与恐惧,”朕不准任何人再伤你!” 第五十四章 烽火策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可兰图的伤就是拜他们所赐!"拓跋兰图猛地掀开被子,银发散落间露出颈间未愈的伤痕,"萧姐姐若不去,那些狼崽子只会越来越嚣张。再说..."她转头望向楚翎,目光灼灼,"你以为把我们困在宫里就是保护?漠北的狼从来不怕流血。" 楚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小拓跋兰图举着断箭替他赶走恶犬,脸上沾着血却笑得灿烂。又想起萧清欢第一次领兵时,在他书房画地图到深夜,墨汁染黑了指尖却浑然不觉。 "好。"他终于松开手,从腰间解下玄鹰卫令牌拍在萧清欢掌心,”但你必须带萧河一起去,每日用飞鸽传书报平安。“他转头看向拓跋兰图,声音忽然放柔,”你留在宫里养伤,替朕盯着后宫——若再让淑妃那样的人接近,朕唯你是问。" 拓跋兰图挑眉轻笑:“闷葫芦皇帝这是在委以重任?”她忽然伸手勾住萧清欢的脖子,在她唇上轻轻一吻,"萧姐姐若敢少根头发,我就咬断他的龙袍带子。" 萧清欢的脸腾得红了,耳尖发烫。楚翎见状皱眉,却在看见两人相视而笑时,心底泛起一丝异样的柔软。他忽然想起谢危曾说"情劫如双刃剑",此刻方知这话不假——这两个女子,一个如烈火,一个似春水,却都在他心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三日后,朱雀门前。萧清欢身着明光铠,腰间悬着楚翎亲赐的软鞭,胯下黑马踏起细碎的晨霜。拓跋兰图披着狐裘站在城楼上,忽然将狼首护身符塞给她:"带着这个,漠北的狼会护着你。" 楚翎伸手替萧清欢紧了紧披风,指尖掠过她耳坠时忽然顿住:"若战事吃紧,立刻退守雁门关,朕亲自带兵支援。"他的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带着压抑的痛楚,"清欢,答应朕,活着回来。" 萧清欢抬头望进他眼底的漩涡,忽然想起拓跋兰图的话"他看你时像春水"。指尖悄悄勾住他掌心,轻声道:“等我回来,要你陪我去看漠北的雪。" 马蹄声渐远,楚翎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感到身侧有人轻轻靠过来。拓跋兰图的银发拂过他手背,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温柔:”放心,萧姐姐是草原上的雄鹰,不会被这点风雨折断翅膀。" 他转头看她,却发现她琥珀色瞳孔里映着初升的朝阳,像极了漠北草原上燃烧的晚霞。远处传来晨钟,惊起一群白鸽掠过宫墙。楚翎忽然意识到,这场情劫,或许正是上天赐给他的,让他在权谋与铁血之外,懂得何为真心。 太和殿内,半块玉佩在晨光中静静躺着,等待着与另一半重逢的时刻。而千里之外的北疆,一场血与火的考验,正等着萧清欢——也等着他们三人,在风暴中看清自己的心。 大漠孤烟直抵雁门关时,萧清欢正对着沙盘擦拭软鞭。牛皮地图上用朱砂标出的三十万敌军营帐,如毒蛇般蜿蜒在阴山麓,而她手中的兵力,不过是十万玄鹰卫与十万边疆守军——墨笔圈出的"二十"二字,被烛火烤得发脆。 "将军,北疆使团求见。"斥候掀帐而入,铁甲上还沾着未化的霜粒。萧清欢挑眉看向帐外,只见三匹白骆驼驮着毡帐缓缓而来,为首的女子蒙着赤色面纱,额间金饰随步伐轻晃,正是北疆可汗最宠爱的幺女、号称"北疆玫瑰"的阿依娜圣女。 "来得正好。“萧清欢将软鞭往腰间一缠,指尖掠过案头的和亲金册,”传我的令,开中门迎圣女。“帐中校尉们面面相觑,唯有萧河抱臂冷笑:”将军打算用当年联姻计?" 她转头看他,这个总板着脸的玄鹰卫统领,此刻眼中竟有一丝赞许。萧清欢忽然想起楚翎的话"萧河的刀比舌头快",忍不住轻笑:"拓跋兰图能止十年战,我要的是百年和平。" 阿依娜的毡帐里飘着乳香与松脂味。圣女掀开面纱时,萧清欢眼前一亮——那双湛蓝色瞳孔如贝加尔湖的冰,与拓跋兰图的琥珀色截然不同,却同样盛着草原的风。 "大楚女将军果然如传闻般俊美。“阿依娜伸手抚过帐中挂着的中原丝绸,指尖在并蒂莲纹样上顿住,”我本以为会见到持剑杀人的修罗,却不想是位能看懂《草原法典》的雅士。" 萧清欢注意到她发间别着的狼骨簪——那是漠北未婚女子的象征。昨夜玄鹰卫密报称,阿依娜本应在三个月前嫁入大楚,却因沈砚余党从中作梗,婚事搁置至今。 "圣女可知,您的婚书此刻就在我怀中?“萧清欢从袖中取出鎏金匣子,开盖时露出半幅婚书,”楚皇已下旨,只要北疆退兵,便以十里红妆迎您入大楚京城。" 阿依娜的胸脯骤缩,指尖攥紧了狼骨簪:"沈砚余党说,大楚皇帝沉迷美色,放任后宫干政..." "所以他们挑唆您父汗起兵,实则想借北疆铁骑除掉异己。"萧清欢打断她,忽然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指尖,"您以为沈砚余党为何突然送您这么多金珠?那是他们从北疆牧民手里抢的过冬粮!" 帐外忽然传来骚动,是萧河押着几个俘虏进来。为首的汉子臂间缠着沈砚余党的狼头布条,腰间鼓鼓囊囊露出金锭一角——正是前日袭击牧民部落的匪徒。 阿依娜的脸色瞬间苍白,忽然用疆语低咒一声。萧清欢趁机取出拓跋兰图的狼首护身符,在她眼前晃了晃:"拓跋公主让我带话,她说‘雄鹰不该为毒蛇啄食腐肉’。" 听到拓跋兰图的名字,阿依娜猛地抬头:"她...在大楚还好吗?当年我们一起在斡难河放过鹰..." "她为了护大楚皇帝,中了蚀骨散。“萧清欢故意将"护"字咬得极重,观察着对方的反应,”现在还躺在太和殿养伤,却一直念着北疆的雪。" 阿依娜沉默许久,忽然伸手扯下狼骨簪,换上萧清欢递来的玉簪。羊脂白玉在她发间泛着柔光,竟比狼骨更衬她的眉眼:“我可以说服父汗退兵,但大楚必须答应两个条件。" "但说无妨。”萧清欢笑容绽放。 第五十五章计中计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第一,婚书改为我与大楚皇帝联姻——我要未来的储君流着一半漠北血。"阿依娜的蓝眼睛里闪着狡黠,"第二..."她忽然凑近萧清欢耳畔,"我要你陪我去皇宫,看着我把那个抢我婚书的老淑妃踩在脚下。" 萧清欢挑眉轻笑,心中却暗叹拓跋兰图的人脉果然遍布大漠。三日后,当北疆三十万大军卷起漫天黄沙退去时,萧清欢站在雁门关上,看着阿依娜的和亲队伍如蜿蜒的彩链向大楚京城而去,忽然想起楚翎说的“朕要你亲眼见证这天下如何因朕而变”。 飞鸽传书送到太和殿时,楚翎正在给拓跋兰图编狼首辫。银发穿过他指间时,他忽然想起萧清欢出征前说的"等我回来",指尖不由得收紧。拓跋兰图吃痛地回头,却看见他展开信纸时,眼底闪过的惊喜与后怕。 ”萧姐姐赢了?"她伸手去够信纸,却被楚翎按住手腕。皇帝陛下忽然将她拦腰抱起,快步走向殿外,龙袍下摆扫过满地月光:“走,去接你的萧姐姐回家。" 雁门关外的篝火晚会上,阿依娜正缠着萧清欢学中原女子簪花。远处传来马蹄声,拓跋兰图的欢呼声先于身影传来:”萧姐姐!你果然没让我咬断他的龙袍带子!" 萧清欢转身时,正看见楚翎翻身下马,龙袍上还沾着赶路的尘土。他眼中倒映着篝火的光,比平日多了几分鲜活,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清欢,以后不许再离开朕这么久..." "陛下这是在撒娇?”萧清欢挑眉,却在触到他后背未愈的箭伤时愣住——那是三年前她中箭时,他为护她挡下的箭。拓跋兰图不知何时凑过来,指尖戳了戳楚翎的肩膀:"闷葫芦皇帝,萧姐姐可是立了大功,你打算怎么赏?" 楚翎忽然单膝跪地,在众人惊呼声中取出一枚玉扳指,套在萧清欢无名指上:"赏你统领后宫,再加...朕的真心。"他转头看向拓跋兰图,目光灼灼,“还有你,漠北的狼,以后不必再藏起爪子——朕的后宫,容得下带刺的玫瑰。" 阿依娜在一旁吹了声口哨,用蒙语对拓跋兰图笑道:”看来大楚皇帝不止有龙袍,还有真心。“拓跋兰图的脸忽然红了,伸手推了推楚翎的肩膀:”谁要你的后宫...我要的是...姐妹...."她忽然拉过阿依娜,“要你陪我和萧姐姐、阿依娜去大漠看雪,还要..." "还要什么?”楚翎伸手搂住她的腰,与萧清欢对视一眼,眼中笑意几乎要溢出来。远处传来驼铃声,篝火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大漠的沙地上织成一幅奇异的画卷。 是夜,萧清欢在帐中翻看战报,忽然发现楚翎和拓跋兰图、阿依娜不知何时靠在他肩头睡着了。月光透过毡帐缝隙洒进来,映着拓跋兰图颈间的狼首护身符,与楚翎腕间的旧疤交相辉映。她忽然想起阿依娜的话“雄鹰与毒蛇终会相遇”,原来相遇之后,竟能谱写出这般温暖的传奇。 帐外,玄鹰卫的巡逻声此起彼伏。萧清欢轻轻替两人盖好披风,指尖掠过楚翎掌心的茧——那是常年握笔批奏折留下的。她忽然明白,所谓情劫,从来不是劫难,而是上天赐给他们的,在血与火中相拥的勇气。 远处,大漠的星辰格外明亮,如同拓跋兰图的琥珀眼和阿依娜的蓝宝石眼,亦如楚翎看她时的春水眸。萧清欢枕着软鞭躺下,听着身边三人均匀的呼吸声,忽然觉得,这天下最珍贵的东西,此刻都在她怀中了。 就让楚翎沉迷于情爱的怀抱吧,大楚的天下实质上还是大萧的...... 一个月后,太和殿上。 太和殿的檐角垂铃在晨风中轻颤,如同一串被揉碎的星河。萧清欢立在汉白玉阶前,掌心的玉玺硌得生疼。这方九龙蟠螭纽的传国重器,此刻正透过明黄锦缎传递着冷硬的温度,像是前朝帝王的骨血在她掌心跳动。 "时辰到。" 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尖细嗓音刺破凝滞的空气。三十六名金甲武士齐声挥动金爪,三百六十丈朱红色宫墙轰然洞开,漠北与北疆的使团踏着碎金般的朝阳鱼贯而入。为首的漠北公主拓跋兰图骑在一头雪色骆驼上,她的裙摆用狼首银线绣着漠北王庭的图腾,腰间悬着的鎏金弯刀在日光下折射出凛冽的光。紧随其后的北疆圣女阿衣娜则乘着四匹白鹿拉的车辇,车帘掀开一角,露出半张覆着银蝶面靥的侧脸,额间红宝石坠子随呼吸轻轻颤动,恍若雪山巅的圣湖在微风中泛起涟漪。 萧清欢垂眸审视着自己的玄色朝服,袖口用金线绣着的獬豸纹路刚硬如铁。自出入军帐以来,她便再未穿过裙裾摇曳的华服。此刻腰间玉带紧束,倒比当年征战漠北时更觉沉重——那时候她只需拎着长剑冲锋,如今却要握着这方玉玺,将整个天下的重量都揽入袖中。 "恭迎陛下!" 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中,楚翎身着十二章纹龙袍,在十六名宦官的搀扶下登上御座。年轻帝王的面容比三月前更显清瘦,眼角眉梢却凝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冷肃,那双眼眸却如深潭,倒映着阶下三拜九叩的群臣,唯有在瞥见她手中玉玺时,眼底才掠过一丝极浅的涟漪。 "传旨。“萧清欢展开明黄卷轴,声音清亮如击磬,”封漠北王女拓跋兰图为镇北贵妃,北疆圣女阿衣娜为安北贵妃,即日起入主后宫——" "且慢。“拓跋兰图哥哥——拓拔野忽而甩镫下马,靴跟碾碎阶前御道上的缠枝花纹,”漠北婚俗,需以弯刀斩三匹狼首为聘。陛下可曾备下?" 殿内群臣霎时屏息。萧清欢抬眼,见楚翎指尖轻轻叩击御案,那是他紧张便会有的小动作。三日前她曾命人将漠北婚俗整理成策论呈给陛下,此刻看来,年轻帝王怕是根本未曾翻阅。 "自然备下了。"她向前半步,宽大衣袖拂过拓跋兰图腰间弯刀,“昨夜子时,三具狼首已悬于玄武门。贵妃若不信,可遣人查验。" 拓跋兰图胸脯骤缩,显然未料到萧姐姐竟有如此手段。北疆圣女的车辇却在此时传来轻响,阿衣娜掀开珠帘,指尖捻着一朵蓝莲花:”我北疆婚仪,需以圣湖之水沐身。不知娘娘可曾——" "巳时三刻,太液池已注满祁连山融雪。“萧清欢截断她的话,目光扫过两位外族贵女,”两位贵妃若欲在吉时前完成婚仪,此刻便该移驾后宫。陛下登基大典与大婚同办,误了时辰,便是亵渎天命。" 阿衣娜的银蝶面靥忽然裂开一道细缝,露出底下苍白如纸的肌肤。萧清欢记得密报里说,这位北疆圣女患有心疾,每至阴雨天便会咳血。今日晴空万里,她却仍戴着遮住半张脸的面靥,倒像是生怕被人窥见真容。 "娘娘果然周全。"楚翎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那就劳烦皇后替朕主持大婚...朕去准备登基事宜。" 第五十六章 三连庆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帝王起身时,腰间玉带勾住了御案一角,明黄腰带顿时散成一片流霞。萧清欢下意识伸手去扶,却在触到他衣袖的瞬间被抓住。她望着楚翎出神的双眼,忽然想起日前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抓住她的手,一起冒着暴雨去抱那株被雷劈中的梧桐树苗——那时他说,"这树虽伤了主干,根系却还活着,总有一日能再长高"。 后宫椒房殿内,红烛照得人面上鎏金。拓跋兰图已经换好婚服,火红色的嫁衣上绣着展翅的海东青,与她发间的金翎相互辉映。阿衣娜却执意要穿着北疆的素色婚袍,袖口缀着的冰蚕软锦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恍若笼罩着一层薄雾。 "姐姐可曾办过结婚大典?“拓跋兰图忽然开口,指尖摩挲着鬓边金翎,”我们的婚庆可不能超过姐姐。" 萧清欢正在为阿衣娜调整头冠的流苏,闻言指尖微顿:“妹妹说笑了。姐姐此生唯愿辅佐陛下,无暇他顾。" "辅佐?"阿衣娜的声音像浸透了冰水的丝绸,"我听闻中原王朝,从无女子为辅的先例。姐姐能坐到这个位置,怕是不止靠谋略吧?" 殿内温度骤降。萧清欢抬眼,看见铜镜里映出自己的脸——二十四岁的女子,眼角已有细微的纹路,眉峰如刀削般凌厉。 "两位贵妃若是对中原礼制有疑问,尽可问姐姐。" 华贵的宫装迤逦而入,熏香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萧清欢转身,见是楚翎的乳母徐嬷嬷,手中捧着一个朱漆食盒:"陛下说,两位贵妃初入中原,恐不服水土,特赐了酪浆和酥油茶。" 拓跋兰图挑眉接过酪浆,忽然伸手扣住徐嬷嬷的手腕:“这盒子...是漠北的桦木所制?" 徐嬷嬷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却很快被恭谨掩住:”贵妃好眼力。这是陛下特意命人从漠北采办的。" 阿衣娜却盯着那碗酥油茶,指尖在碗沿划出诡异的弧度。萧清欢忽然注意到她指甲上涂着的靛青色染料,那纹样竟与北疆巫祝做法时的手势别无二致。 "吉时已到——" 外头传来礼官的唱喏。萧清欢转身欲走,却被阿衣娜拽住袖口。圣女的面靥终于完全脱落,露出左颊上诡异的文身,宛如一条蜷缩的蛇:"姐姐可知,北疆圣湖的水,向来只给将死之人沐浴?" 殿外忽然响起振翅声,一群乌鸦扑棱着落在椒房殿的飞檐上。萧清欢甩开她的手,玄色衣袖扫过案几,烛台上的烛泪正巧滴在阿衣娜的婚袍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 太和殿外的青铜鹤嘴里吐出袅袅香烟,将鎏金宝顶下的飞檐斗拱浸染得如梦似幻。楚翎踩着汉白玉台阶拾级而上,玄色冕服上的十二章纹在晨光中流转,日、月、星辰绣于双肩,山、龙、华虫蜿蜒至袖底,每一道针脚都暗合着《周礼》规制。他垂落的冕旒轻晃,十二串五彩玉珠碰撞出细碎声响,仿佛在叩击天命的洪钟。 当他踏上九级丹陛,三百名鸿胪寺官员齐声唱赞:“吉时已至——",声浪掀动广场上猎猎招展的九旒龙旗。丹墀下,文武百官身着绯紫青绿的朝服,按品秩分列左右,玉笏如林,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萧清欢捧着金漆托盘跪呈传国玉玺,螭虎纽上的"受命于天"四字篆书在楚翎掌心发烫,这方和氏璧雕琢的重器,此刻终于与她腕间的玄铁护腕相触——那是三年前死守上原城时,用敌军主帅的铠甲熔铸而成的护具。 "朕承天命,绍继大统!“楚翎的声音穿透玉衡金銮,惊起檐角白鸽。她展开明黄诏书,朱砂字迹在风中猎猎作响:”自即日起,改号‘萧楚’,大赦天下!"话音未落,三十六门青铜礼炮齐鸣,声震九霄。广场上的九只青铜大鼎同时腾起紫烟,与天际翻涌的祥云相接,恍若天地同贺。 百官们依次伏地行三跪九叩大礼,衣袂翻卷如浪。楚翎居高临下,目光扫过丹墀下的人群,在左班首位看到了萧清欢——那个助他登上皇位的最爱之人。她俯首时,腰间的玉组佩轻轻晃动,与他冕旒上的玉珠相映成辉。这是她与他心照不宣的默契:今日之后,帝王之权与皇后之智,将共同编织这锦绣山河。 典礼尾声,楚翎解下腰间玉带,亲手系于太庙前的青铜柱上。这是大楚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仪式——以帝王之玉带镇山河,祈愿国泰民安。玉带垂落的瞬间,天际忽现七彩霞光,映得他玄衣纁裳如披霓虹,群臣伏地高呼:“万岁!万万岁!”声浪惊起太液池中的白鹤,振翅掠过鎏金瓦当,将这盛世华章载入云端。 登基大典与大婚结束时,已是戌时三刻。萧清欢站在乾清宫廊下,望着漫天星斗,忽然想起方才在偏殿,她看见楚翎对着那方玉玺发怔,指尖轻轻抚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刻字,眼底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欢欢果然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惊破夜色。萧清欢转身,见楚翎卸去了龙袍,只着一件月白中衣,发间还沾着未干的玫瑰花瓣——那是拓跋兰图为他准备的合卺酒,用漠北玫瑰泡了七七四十九日。 "陛下该在后宫歇息。"她垂眸,避开他的目光,"今日劳心劳力,恐伤龙体。" "劳心劳力的是你。“楚翎忽然伸手,替她拂去肩头落英,”清欢,你当真要一直叫我陛下吗?" "陛下醉了。“她后退半步,腰间玉玺硌得肋骨生疼,”臣妾先告退——" "别走!“楚翎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漠北的狼首是你让人杀的,北疆的圣湖水是你用冰窖的存水兑的!你什么都要替我做好,却连看我一眼都不肯!" 帝王的眼中泛起血丝,像是困在笼中的幼兽。萧清欢忽然闻到他身上混着的两种熏香——拓跋兰图的狼毒草香,阿衣娜的雪莲花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他自己的沉水香。 "陛下是天子,"她一字一顿,"天子无需知道这些琐事。臣妾只需要陛下记得,这万里河山,臣妾会替你守好。" 楚翎忽然松开手,后退两步靠在廊柱上。月光穿过他指间的缝隙,在地面投下破碎的影:"所以你宁愿握着玉玺站在群臣之首,也不愿站在我身边?清欢,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梆声惊起一树寒鸦。萧清欢望着他单薄的身影,想起方才在大典上,当群臣山呼“万岁"时,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龙椅扶手,指节泛白如骨。 "臣妾把陛下...当成这天下最需要的明君。"她转身,玄色长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而明君...不该被私情所困。" 第五十七章 傀儡术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走过九曲桥时,她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咳嗽声。驻足回望,只见东宫的烛火次第熄灭,唯有楚翎窗前那盏还亮着,像一颗摇摇欲坠的星。她摸出袖中的金疮药,想了想又塞回去——如今的陛下,有两位如花美眷在侧,哪里还需要她这个只会舞刀弄枪的皇后。 回到椒房殿已是子时。拓跋兰图匆匆来报,说北疆使团中有三名巫祝今夜去了城西乱葬岗。萧清欢展开密报,看着纸上用朱砂圈出的”往生教”三字,指尖忽然触到袖中硬物——是方才在椒房殿,阿衣娜拽落的半片银蝶面靥,边缘还沾着靛青染料。 她将面靥对着烛火,忽然看见蝶翼上刻着细小的纹路,竟与往生教的图腾一模一样。窗外骤起狂风,吹得窗棂咯吱作响,案头的《北疆风物志》被掀开,露出夹在其中的密信,上面是楚翎的字迹:”清欢亲启,北疆联姻之事,恐有诈...” 墨色在烛泪中晕开,宛如一场即将降临的暴雨。萧清欢握紧那方玉玺,忽然听见远处宫墙传来夜枭的长啼,那声音撕心裂肺,像是有人在黑暗中剜心泣血。 金銮殿的夜,从来都不平静。而她掌中的玉玺,终将在这乱世中,刻下谁的名字? 五更鼓响时,萧清欢已在椒房殿换好翟衣。鎏金铜镜里,珠翠压得她鬓角生疼,赤色翟衣上的翚鸟纹刺得眼睛发涩。丫鬟红笺捧着金印进来,指尖还沾着露水:”娘娘,今日早朝...奴听说北疆使团递了折子。” ”知道了。”萧清欢按住发颤的手腕,将玉玺收入袖中。昨夜那封楚翎的密信还藏在《北疆风物志》里,墨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像极了今早他遣内监送来的暖炉——看似温热,实则隔着火炭,触不到真心。 金銮殿上,日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金砖上切出冷硬的棱线。萧清欢扶着朱漆栏杆跪下时,听见阶下北疆使团首领阿古达扯着公鸭嗓道:”陛下,我族向来忌讳前朝余孽,何况皇后娘娘曾是南萧公主...” ”放肆!”楚翎的拍案声惊得梁上积雪簌簌而落,他腰间玉带勾在龙椅上,青玉镇纸被扫到地上,”昨日朕刚改号’萧楚’,何来前朝之说?” 阿古达叩首时,额间金饰撞在砖上发出脆响:”非是臣等多言,近日民间流言沸沸,皆说皇后娘娘入主中宫乃‘凤占龙巢’,更有往生教童谣传唱...” ”住口!”萧清欢忽地抬头,殿内烛火明明灭灭,映得阿古达身后的阿依娜面纱微动。那女子垂眸抚弄着腕间银蝶镯子,正是昨夜拽落面靥时的同款。 楚翎的声音比檐下冰棱更冷:”朕与皇后结发七载,岂容尔等离间?阿古达大人若再胡言,休怪朕以欺君之罪论处。”他袍袖翻卷间,萧清欢看见龙纹袖口露出半道红痕——是今早她替他系玉带时,无意间触到的旧伤。 殿外忽起风沙,将鎏金兽首香炉撞得叮当乱响。左相徐勉上前一步,白须抖得像霜雪:”陛下,北疆乃联姻重邦,若因皇后...臣等恐社稷不稳啊。” ”徐爱卿也这么想?”楚翎转身时,腰间玉佩”当啷”坠地,那是萧清欢及笄时送他的礼物,羊脂玉上还刻着”长乐未央”四字。他弯腰拾玉,发冠上的东珠擦过她膝头,声音轻得只有两人听见:”清欢,信我。” 这句话像春日融雪,在她心底裂出细缝。七年前他亦是这样说,在她被叛军逼至城楼时,单骑踏血而来,剑锋挑起她染血的裙裾:”清欢,信我。”可后来呢?椒房殿的烛火,终究还是被新人的红盖头比了下去。 ”陛下!”阿古达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青黑色咒印,”此乃往生教神谕!昨夜乱葬岗神鸟泣血,巫祝言‘妖后祸国,必以血祭天’!” 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萧清欢攥紧袖中玉玺,指腹触到印纽上的螭龙纹,忽然想起昨夜红笺的急报:三名巫祝在乱葬岗用牛血绘制图腾,旁边埋着刻有她生辰八字的木偶。 楚翎的指尖按在龙书案上,指节泛白:”朕倒要看看,是何神谕敢动摇国本。”他转头吩咐殿前侍卫,”传旨,今晚子时,朕与皇后亲往乱葬岗,会一会这往生教的‘神鸟’。” 阿依娜的面纱忽然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惊愕的眼尾。萧清欢盯着她耳后若隐若现的靛青痕迹——那是昨夜拽落面靥时,沾到的染料。原来北疆人用蓝草汁染面靥,为的是掩盖刺在耳后的往生教蝶形标记。 退朝时,阿古达故意撞向她的仪仗,袖中掉出半卷羊皮纸。拓拔兰图眼疾手快拾起来,趁人不备塞进萧清欢袖中。回到椒房殿展开一看,上面是歪扭的汉隶:”子时三刻,乱葬岗西坡,启神坛...” ”姐姐,这是陷阱。”拓拔兰图捧着参茶的手在抖,”往生教擅用迷香,七日前淑妃就是在乱葬岗暴毙,据说死时双眼充血,像是中了蛊毒。” 萧清欢将羊皮纸掷入炭盆,看火星子一点点吞掉墨字:”越是陷阱,越要去。”她摸出那半片银蝶面靥,对着烛光转动,蝶翼纹路与炭盆里未燃尽的图腾残片竟分毫不差,”阿依娜既是往生教中人,楚翎...怕是早就知道了。” 拓拔兰图惊得打翻茶盏:”陛下他...难道早知北疆使团有诈?” ”他那封密信,不就写着'北疆联姻之事,恐有诈’?”萧清欢望着窗外渐渐暗沉的天色,想起今早楚翎眼底的血丝,分明是彻夜未眠的痕迹,”只是他为何不说破?难道...想引蛇出洞?” 子时初刻,冷宫后巷的枯井旁,萧清欢换上夜行衣,腰间别着楚翎亲赐的软剑”惊鸿”。拓跋兰图要跟去,被她按住肩膀:”守好椒房殿,若子时三刻我未归,便将密报呈给陛下。” 乱葬岗的风裹着腐草味,远处磷火明明灭灭,像极了北疆使团进京那日的漫天孔明灯。萧清欢贴着断壁残垣前行,忽闻前方传来蝉鸣声,夹杂着牛血泼地的腥气。 三顶巫祝的青铜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他们围着篝火转圈,脚下踩着北斗七星阵。中间的祭坛上,赫然摆着那个刻有她生辰八字的木偶,心口插着七枚银针。 ”时辰已到,恭迎神鸟!”为首的巫祝扬起青铜铃,萧清欢嗅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是迷香”醉生梦死”,能让人产生幻觉,看见最恐惧的事。 她屏息躲在墓碑后,看着巫祝们从土堆里挖出一具女尸,正是半月前暴毙的淑妃。月光照在女尸脸上,竟缓缓裂开一丝笑容,萧清欢指尖发冷,认出那是用傀儡术操纵的尸体。 第五十八章 除妖孽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看啊!神鸟泣血!“巫祝突然指向东南方,萧清欢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宫墙方向腾起一团火光,恰似一只展翅的巨鸟。她攥紧惊鸿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楚翎的龙纹皂靴,踩在枯枝上的声响。 "你果然来了。”她转身时,楚翎正摘下披风披在她肩头,里面的明黄中衣沾着星火,"怕你冲动,朕只好亲自来护驾。" "陛下怎知我会来?"萧清欢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与今早暖炉里的炭香不同,是她从前最爱给他配的香方。 "你何时怕过陷阱?"楚翎抽出腰间佩剑,剑锋挑起巫祝的面具,露出下面靛青的蝶形刺青,"三年前你单枪匹马闯匪窝,不也把朕的虎符抢了回来?" 巫祝突然掷出一把毒烟,楚翎旋身将她护在身后,剑刃在月光下划出银弧。萧清欢趁机甩出袖中软剑,缠住祭坛上的木偶线,用力一扯,露出里面藏着的机关——原来所谓"神鸟泣血",不过是用牛膀胱装了鸡血,通过木偶线操控喷洒。 "住手!"阿依娜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她卸了面纱,耳后蝶形刺青狰狞如疤,"萧清欢,你以为拆了机关就能证明清白?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前朝余孽,楚翎他护得了你一时,护得了你一世吗?" 楚翎的剑尖抵住她咽喉,却忽然踉跄半步。萧清欢这才发现他脸色青白,唇角渗出黑血——是中了迷香!她慌忙扶住他,触到他后颈处的红点,正是迷香入体的征兆。 "陛下,屏息!“她扯下腰间香囊,将里面的辟香药粉洒在他鼻端,”他们用的是醉生梦死,需以清醒丸压制。" 楚翎抓住她的手腕,指腹擦过她掌心的茧子——那是常年握剑磨出的痕。他忽然笑了,带着几分癫狂:”清欢,你看,他们想让朕看见你提剑弑君的幻象,可朕偏要睁眼看看,你如何护朕。" 话音未落,乱葬岗四周突然涌出百余名死士,皆着北疆服饰,手中弯刀在月光下泛着蓝光。萧清欢将楚翎推到断碑后,惊鸿剑如游龙出鞘,扫落三片刀刃。 夜幕如墨,星辰隐匿于厚重的云层之后,只有偶尔掠过的夜风,带着几分阴冷与不安。在古老的祭坛前,篝火摇曳,映照出一张张肃穆而紧张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至极的气息,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心生畏惧。 “保护陛下!”她的喝声如惊雷乍响,划破了这沉寂的夜空,震颤着每一根神经。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绝,仿佛是天籁之音,瞬间唤醒了沉睡的夜之精灵。枯枝败叶上的夜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起,它振翅高飞,长啼声凄厉而悠长,划破夜空,直刺云霄,伴随着它的身影掠过祭坛,留下一串串令人心悸的回响。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三百名身着黑衣、面如玄铁的暗卫——玄鹰暗卫,如同幽灵般从暗处涌现,他们的动作迅捷而无声,宛如夜色中的利刃。只见他们手腕一翻,锋利的铁爪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祭坛上的“巫祝”们抓去。 那些“巫祝”,身着繁复的祭祀服饰,头戴高耸的冠冕,面容隐匿在幽暗的阴影之下,看似神圣不可侵犯。然而,当玄鹰暗卫的铁爪狠狠勾住他们的发丝,用力一扯之时,一幕令人瞠目结舌的场景展现在众人眼前——一张张人皮面具竟被生生扯下,露出了下面那一张张陌生而冷酷的脸庞,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敬畏与虔诚,只有冰冷的杀意与死士特有的决绝。 原来,这些所谓的“巫祝”,不过是北疆精心培养的死士,他们伪装成神圣不可侵犯的巫祝,企图在今夜这关键的祭祀仪式上,对陛下实施致命一击。然而,这一切都被那双锐利的眼睛和及时响起的喝声所粉碎,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就这样在月光下暴露无遗。 此刻,祭坛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每一双眼睛都瞪得滚圆,心跳声与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紧张而刺激的乐章。而那位发出喝声的女子,正立于祭坛之下,她的身影在火光与月光的交织中显得格外挺拔,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勇气的光芒,仿佛是这黑夜中最耀眼的星辰,引领着众人走向光明与希望。 楚翎倚着断碑,看着她舞剑的身影。七年前城楼之上,她也是这样挥剑斩敌,红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团烧不尽的火。那时他就想,这女子该是翱翔九天的凤,不该被后宫困住羽翼。 ”清欢,接着!"他摸出怀中的金疮药,抛向她的方向。萧清欢旋身接住,忽然想起昨夜在九曲桥,她本想将这药送给他,却因阿依娜的存在缩回手。此刻看着他眼中的信任,心中忽然酸涩。 战斗至寅时,死士们终于被玄鹰卫溃散。阿依娜被楚翎制住,巫祝的机关也被尽数捣毁。萧清欢捡起地上的木偶,扯出里面的密信,上面赫然盖着北疆可汗的金印,字迹狰狞:“借往生教之名,除妖后,扶阿依娜为后,里应外合取楚翎项上皇冠。" 楚翎接过密信,指尖在"妖后"二字上顿住。他抬头看她,晨光正从地平线漫上来,给她染血的衣襟镀上金边:”清欢,回宫后,朕要昭告天下..." "陛下不必多言。"萧清欢解下染血的夜行衣,露出里面半旧的中衣,袖口还绣着他初学刺绣时弄歪的莲花,"北疆阴谋既破,臣妾的前朝身份...自会处理。" 楚翎忽然抓住她的手,将那枚羊脂玉玉佩塞进她掌心:"朕说过,信我。"他指腹擦过她眼角的泪痕,那是方才挥剑时被碎石子划破的伤,"当年你信我,随我入宫;今日我信你,必护你周全。至于前朝之说..." 他忽然笑了,笑容里有年少时的锐意:"朕的皇后,从来只有萧清欢一人,与她姓什么,又有何干?" 东方既白,乱葬岗的磷火渐渐熄灭。萧清欢望着他眼中的晨光,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雪夜,他单膝跪地为她系上皇后金印,说:”清欢,从此这万里山河,朕与你共掌。" 原来有些东西,从未改变。就像她袖中的玉玺,始终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就像他腰间的玉佩,始终带着她掌心的温度。 风穿过枯树,卷起一片残叶。萧清欢听见远处宫墙传来晨钟,惊起的夜枭扑棱着翅膀飞向天际,翅膀上的霜雪落在她发间,宛如撒了一把碎钻。 第五十九章 凤仪昭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太和殿的青铜门轴发出吱呀声响时,萧清欢的袆衣下摆正掠过最后一级汉白玉台阶。晨雾未散,廊柱上的蟠龙在她身后投下斑驳阴影,恰似蛰伏的群兽,正等待着猎物踏入陷阱。 "皇后娘娘留步!"礼部尚书李邦彦捧着《大婚仪典》急急追来,花白胡须上还凝着露水,"昨日御史台联名上折,言及立后之事关乎国本,需再议三日..." "再议?"萧清欢驻足转身,九鸾金步摇上的东珠轻晃,在李邦彦眼前划出细碎金光,"李大人可记得,七日前北疆使团献的那柄雪月刀?刀鞘内侧刻着'盛萧永睦',可是贵部验的货?" 老臣的脸色瞬间雪白。那柄刀本是前朝皇帝赐给北疆可汗的信物,却在城破时流落草原,如今被萧清欢当众点破,无异于将"楚萧同源"的秘辛又往朝堂推近一步。 金銮殿内,楚翎握着北疆使团的国书,指节叩击着御案:"你们说萧氏乃前朝余孽,却不知北疆可汗在国书中尊称皇后为'萧氏长公主',言必称'贵朝与我部世为姻亲'。"他将羊皮卷重重摔在殿中,"这和亲盟约,还是你们口中的'余孽'先祖所订!" 殿中哗然。王承宗的门生、户部侍郎周显昌越众而出:"即便如此,那谢危...坊间传言他与皇后曾共处乱军之中三日三夜,陛下岂可信之?" "乱军之中三日三夜?"萧清欢的笑声如碎玉投壶,清脆中带着冷意,"周大人可知,那三日谢将军在做什么?"她抬手轻挥,殿后转出一名断臂老兵,铠甲上的"谢"字军旗虽已褪色,却依然醒目。 "末将张猛,曾随谢将军护驾。"老兵单膝跪地,声如洪钟,"城破当日,谢将军率三百玄甲卫杀开血路,将皇后护入地窖后,便独自返回城楼御敌。末将亲眼所见,他后背中箭十三处,却仍死死守住城门,直至陛下率援军赶到!" 殿中响起倒抽冷气声。谢危今日未着戎装,却在官服下隐隐露出半片陈旧甲胄,肩颈处的伤疤蜿蜒如蛇,正是当年为护萧清欢所留。 周显昌仍不死心:"即便无私情,可萧氏血脉始终..." "住口!"楚翎猛地起身,腰间玉佩撞击御案发出清响,"朕问你,太祖皇帝陵寝的守陵人姓什么?"周显昌脸色剧变,踉跄后退半步——那守陵人,正是萧氏旁支。 萧清欢缓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绢画。展开时,殿中重臣皆倒吸凉气:画中楚朝太祖与前朝先帝并辔而行,身后跟着的少年将领,竟与谢危有七分相似。 "这是《山河会盟图》,"她指尖抚过画中太祖腰间的玉佩,与楚翎此刻所佩分毫不差,"太祖曾言,'萧氏与朕,如手足之亲,断不可因朝代更迭而绝'。此画藏于太庙密室,唯有历任帝王与守陵人可知。" 王承宗忽然剧烈咳嗽,手帕上洇开几点血痕。他昨夜收到密报,萧清欢竟在昨日申时亲赴太庙,以"萧氏守陵人"身份打开了禁地石门。而那道石门的钥匙,正是她腕间那道看似伤疤的金色纹路——太祖亲赐的"金缕匙"。 "陛下,"萧清欢转身时,晨光恰好穿过殿顶的蟠龙藻井,在她周身镀上金边,"臣妾恳请开释太庙秘档,让诸位大人亲眼瞧瞧,萧氏如何助楚朝平定三藩、疏浚运河、铸币通商。" 楚翎望着她眼中的光,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雪夜。她站在断壁残垣的城楼之上,手中紧握的正是这卷《山河会盟图》,当时她眼底映着冲天火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楚翎,你若信我,就随我去看真正的楚朝山河。" "准奏。"他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意,"着谢危为监礼使,陪皇后共开太庙秘档。三日后,朕要在金銮殿亲览萧氏功绩录。" 退朝时,王承宗被两名暗卫"搀扶"着离开。他袖中的密信早已湿透,上面写着北疆使团的最新动向:"若立后事成,今夜子时开城门..." 子时三刻,太庙西侧角门。萧清欢卸去凤冠,只着素白中衣,手中握着从楚翎书房取来的"开庙金符"。谢危身着玄色劲装,腰间玉佩与墙上石纹轻轻一碰,竟传出清越共鸣。 "当年太祖设下三重机关,"他指尖拂过石壁上的星图,"需得萧氏血脉、楚朝皇符、谢氏玉佩,三者合一才能开启。"话音未落,星图忽然翻转,露出暗格中的青铜匣子。 匣中除了泛黄的功绩录,还有一封太祖遗诏。萧清欢展开时,双手微颤——上面竟明明白白写着:"萧氏可世袭守陵之职,若逢国难,可凭此诏支取皇陵秘库粮草银钱。" 谢危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向阴影处。墙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二十名身着北疆服饰的死士正越墙而入,弯刀上的荧光赫然是剧毒"见血封喉"。 "他们果然来了。"萧清欢将遗诏收入袖中,惊鸿剑出鞘时带出冷冽杀意,"王承宗想借太庙宝地,坐实我'私通外敌'的罪名。" 谢危的铁箭已破空而出,射中为首死士咽喉:"七年前他就想这么干,可惜——"他旋身挡在她身前,替她格开一记劈砍,"当年的乱军没能困住你,今日的跳梁小丑更不可能。" 刀光剑影间,萧清欢忽然瞥见死士首领耳后的蝶形刺青——与昨夜被楚翎制住的阿依娜一模一样。她心中微动,虚晃一剑后忽然甩出软剑,缠住对方腰间的牛皮囊。 囊中之物散落满地,竟是伪造的"萧氏通敌密信",落款处的印泥尚未干透。谢危踢开一盏烛台,火光照亮信纸上的字迹,正是王承宗的亲信幕僚笔迹。 "原来所谓'神鸟泣血'、'私通谢危',都是他们一环扣一环的局。"萧清欢用剑尖挑起密信,任其在火中蜷曲成灰,"可惜他们忘了,太祖留下的秘档里,还有一样东西。" 第六十章 真相现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萧清欢转身走向太庙后殿,推开尘封已久的"功臣阁"。当谢危看清阁中供奉的画像时,瞳孔骤然收缩——居中而坐的,正是他的先祖,楚朝开国名将谢弘文,其侧便是萧清欢的先祖萧明远,两人皆着蟒纹补服,腰间悬挂的正是今日楚翎与他所持的成对玉佩。 这才是掩藏在历史尘埃之下,不为人知的真相。萧清欢的手指轻柔地滑过画像中萧明远腰间那柄寒光凛冽的佩刀,仿佛能感受到先祖当年驰骋沙场的英勇与不屈。画像中的萧明远,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傲骨,与身旁同样英姿勃发的谢氏先祖并肩而立,彰显着楚朝开国之初,两大世家并肩作战、共筑江山的辉煌岁月。 “萧氏与谢氏,这两大家族,犹如楚朝大厦的两根擎天巨柱,支撑着这片土地的稳定与繁荣。”萧清欢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她的目光穿透了时间的迷雾,直视那段被权力斗争所掩盖的历史,“王承宗之流,那些野心勃勃、企图独揽大权的小人,他们费尽心机想要分化我们,不过是恐惧这两根支柱一旦重新并立,将会彻底粉碎他们独断专行的美梦。而萧氏一族的覆灭,正是这阴谋下的牺牲品……” 在一旁静静聆听的谢危,目光紧紧锁定在画像中先祖那深邃而坚定的眼神里,仿佛穿越了时空,与先祖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记忆的闸门悄然打开,幼年时祖父的话语在耳边回响,清晰如初:“谢氏子孙,当为楚朝之盾,护家国安宁,犹如守护自己的本心一般,不容丝毫动摇。”那一刻,谢危仿佛看到了自己血脉中流淌的不仅仅是血脉,更是世代相传的责任与荣耀。 他缓缓转身,那双眸子里已不再是先前的迷茫与挣扎,而是变得清澈如冬日初晨的冰面,冷冽而坚定。“明日早朝,”谢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会将这一切公之于众,让世人知晓,真正的力量来源于团结,而非分裂。我们要让那些暗中操纵权柄之人明白,萧氏与谢氏的荣光,绝非他们可以轻易撼动的。” 随着话语落下,室内似乎弥漫起一股无形的力量,那是属于谢氏与萧氏共同的骄傲与决心,是对过往荣耀的追忆,更是对未来挑战的勇敢迎接。夜色渐深,而在这古老宅邸之中,一场关乎家国命运的风暴,正悄然酝酿,准备在明日的朝堂之上,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波澜。 "传闻?"萧清欢轻笑,拾起地上死士的弯刀,在月光下划出冷冽弧光,"就让北疆使团的人,亲自告诉天下人,什么叫'神鸟泣血'的真相。" 五更天的钟鼓声中,楚翎站在乾清宫廊下,望着太庙方向腾起的火光。那不是昨夜的阴谋之火,而是萧清欢特意点燃的"告天烛",火光中隐约可见"楚萧同源"四个大字,正被晨风吹向天际。 "陛下,"谢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怀中抱着太祖遗诏,衣摆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太庙已清。皇后让末将转告陛下,三日后的金銮殿论礼,她要请北疆使团的大萨满亲自观礼。" 楚翎望着天际渐亮的启明星,忽然笑了。他知道,萧清欢这是要将计就计——既然北疆想借"神鸟泣血"制造恐慌,那就让他们的萨满亲眼看看,真正的"凤仪昭昭"该是何等气象。 "去传旨,"他解下腰间玉佩,放入谢危掌心,"让尚衣局连夜赶制皇后的袆衣,上面的翟鸟纹...就照功臣阁里萧明远夫人的画像来绣。另外,通知钦天监,三日后巳时三刻,正是'凤星临朝'的吉时。" 谢危握着玉佩,忽然想起萧清欢在功臣阁说的话:"当年太祖让萧氏守陵,谢氏掌兵,不是为了让后人互相猜忌,而是要让这江山,永远有两根不倒的支柱。"他抬头望向渐明的天空,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豪情——或许,属于楚朝的真正盛世,才刚刚开始。 三日后,金銮殿外摆满了从太庙秘库取出的典籍画卷。萧清欢身着绣有三十六只翟鸟的皇后袆衣,在众臣屏息注视中,亲手将太祖遗诏呈给楚翎。当"萧氏守陵,永镇山河"八个朱砂大字映入眼帘时,王承宗忽然剧烈颤抖,手中的朝笏"当啷"落地。 "现在,"楚翎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大殿,"还有谁要再说朕的皇后,是'前朝余孽'?" 殿中鸦雀无声。北疆使团的大萨满忽然上前,以草原礼节向萧清欢行礼:"萧氏长公主之名,在草原已是传说。今日得见真容,方知盛朝有凤,当为天下共仰。" 萧清欢望向殿外,朝阳正跃过午门,将整个紫禁城染成金色。她想起七年前那个雪夜,楚翎为她系上皇后金印时说的话:"清欢,从此这万里山河,朕与你共掌。"如今看来,这万里山河,从来都不是一人之山河,而是无数先辈用热血与忠诚铸就的楚朝天下。 “陛下,”拓跋兰图轻声细语,如同春风拂过静谧的湖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与坚决,“是时候颁布那立后的诏书了,让天下共贺这千秋盛事。”她的眸光里闪烁着期待与敬畏,仿佛即将见证历史的转折,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甸甸的意义。 楚翎缓缓展开那卷明黄色的诏书,其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金光闪闪,映衬着他脸上难以抑制的笑意,那笑容里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对过往情感的深刻铭记。他的声音,在这庄严的大殿内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难以言喻的柔情:“萧氏清欢,自幼温婉端庄,淑慎贤明,才情出众,品性高洁,其德行之美,足以配天地,昭日月。今朕特选此吉日良辰,着即册封为皇后,母仪天下,与朕共治万邦,钦此!” 诏书宣读的每一个瞬间,都仿佛是大殿内的空气都为之凝固。阳光从窗棂间斜斜洒落,为这神圣的一刻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萧清欢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柔和而坚定,她的眼中既有被选中的荣耀,也有对未来的无畏与担当。周围的大臣们纷纷跪拜,低沉的恭贺声此起彼伏,如同潮水般涌来,将这份喜悦与庄重推向了高潮。 而在这一片欢庆之中,楚翎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萧清欢,他的眼神里有着千言万语,是对过往情感的肯定,也是对未来的无限期许。他知道,这一纸诏书,不仅是对萧清欢个人品德的认可,更是他们两人共同命运的转折点,从此,他们将携手并肩,共同面对风雨,共享荣耀,书写一段属于他们的传奇。 大殿之外,百姓们闻讯而来,欢声雷动,他们仰望着这座权力与荣耀的象征,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立后之事,如同一股春风,吹遍了这片广袤的土地,让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希望与喜悦。而这一切的开始,不过是一句轻柔却坚定的话语——“陛下,该颁布立后诏书了。” 殿外,三十六只孔雀振翅开屏,尾羽上的金粉在阳光下纷纷扬扬,恰似漫天星辰坠落。萧清欢望着这盛世景象,忽然想起功臣阁中那幅《山河会盟图》——或许真正的神鸟从不会泣血,因为它早已在无数人的心中,筑起了永不熄灭的凤凰台。 第六十一章 烟云谲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大漠的风裹胁着细沙扑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针尖。谢危勒住缰绳,任由轮椅前黑马在烽火台前踱步。身后传来甲胄相撞的轻响,亲卫统领沈砚翻身下马,将一卷文书递过:"将军,京中飞鸽传书。" 羊皮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拓跋兰图的落款旁钤着一枚朱红印泥,赫然是"镇北王府"的狮纽纹章。谢危指尖摩挲着那抹嫣红,忽然想起日前前她在佛堂跪了整夜,膝头染了香灰,却固执地要在他离京前送一枚平安符。那时她还不是镇北王府的贵妃,而他也不是手握十万大军的漠北守将。 "今年的秋防粮迟了七日。“平反之后沈如铁的声音打断思绪,青年将领的眉峰拧成利剑,”户部那群老狐狸,怕是又想拿咱们开刀立威。" 谢危将文书收入袖中,目光投向远方起伏的烽燧。漠北防线绵延八百里,每年秋高马肥之际,草原部族总会试探性南下。去年漠北拓跋公主与大楚联姻,换来半年太平,却也让朝中某些人坐立难安——毕竟一个手握重兵的"皇后前任",现在即便成了"兄长",仍是扎在天子脚边的一根刺。 "传令下去,全军开拔至黑水河。“他拨转马头,黑马长嘶惊起一群沙雀,”让辎重营绕道三十里,走苍狼谷。" "将军!“沈如铁急道,”苍狼谷两侧峭壁如刀,若遇伏击......" "户部的粮车敢走,我怕什么?“谢危嘴角扬起冷峭的弧度,铠甲在夕阳下泛着清冷的光,”况且,京中那位镇北公主,怕是早替咱们备好了后手。" 与此同时,京都镇北王府的暖阁里,拓跋兰图正将最后一炷香插入香炉。青烟袅袅中,她望着供桌上谢危的玉佩,指尖轻轻抚过"长庚"二字——那是他的字,取自"东有启明,西有长庚",却不想最终成了隔岸相望的星辰。 "郡主,枢密院的吴大人求见。"丫鬟春桃掀帘而入,眉间带着几分警惕,"随她来的还有两个东宫的人。" 拓跋兰图转身时已换上温和笑意,素色襦裙外披着织金披风,腰间坠着的双鱼玉佩随动作轻晃。这是她刻意营造的形象:看似柔弱的妃子,实际是有实则手握重权的萧皇后姐姐,又有"漠北谢将军"这层看似坚不可摧的后盾。 "吴大人深夜造访,可是为了秋防之事?"她示意丫鬟奉茶,目光掠过对方袖口新绣的獬豸纹,"听闻户部新铸的火漆印出了差错,秋防粮怕是要迟几日?" 吴大人的茶盏在指尖顿了顿,浑浊的眼珠转了转:"郡主消息灵通。不过这漠北军嘛......谢将军年少有为,皇上自然信得过重用的。“他话里藏刀,”只是坊间总有些流言,说皇后娘娘与谢将军从前......" "从前?"拓拔兰图忽然轻笑出声,指尖掠过案头摆放的《漠北战图》,"吴大人该知道,前些日子谢将军已与萧皇后认作义妹。这兄妹之情,岂是流言能玷污的?"她忽然收敛笑意,声音冷下来,"何况皇上亲赐的金册玉牒还在祠堂供着,吴大人是质疑圣裁么?" 屋内温度骤降。东宫的人互视一眼,其中一人咳嗽两声:"言重了,咱们只是例行巡查......" "巡查?"拓跋兰图猛地抬手,案上的《大楚政要》被扫落在地,露出夹层中一份泛黄的调令,"不如趁此机会,吴大人与两位公公一并看看,这是先父当年留下的漠北布防图。"她俯身捡起书卷,指尖划过地图上用朱砂圈出的苍狼谷,"谢将军若有闪失,漠北防线岌岌可危,到时候铁骑叩关,怕是各位的乌纱帽......"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春桃匆匆进来,附耳低语几句。拓跋兰图眸中闪过一丝锐光,面上却依旧镇定:"看来皇上的口谕到了。吴大人,不如随我一同接旨?" 黑水河的夜风带着刺骨寒意。谢危蹲在篝火旁,用匕首削着一根狼骨。远处传来巡夜士兵的梆子声,三长一短,是约定的警讯。 "将军,京中果然有动作。“沈如铁展开刚收到的密报,火光照得他脸色通红,”镇北郡主今日在府中会见枢密院与东宫的人,随后宫中就传出圣谕,着户部三日内凑齐秋防粮,由锦衣卫押送。" 谢危手中的狼骨"咔嗒"断裂,锋利的断口划破掌心。他盯着渗血的伤口,忽然想起那年萧清欢替他包扎伤口时,总爱用加了玫瑰露的软布,说是"免得留疤不好看"。如今她学会了用铁血手段震慑政敌,却再不会为他的伤口皱眉。 "让前锋营即刻出发,在苍狼谷北口设伏。"他起身擦拭匕首,甲胄上的铜铃随动作轻响,"户部的粮车若想按时抵达,必走捷径。但他们不知道,三年前我已让人在谷内埋下三十架床弩。" 沈如铁领命欲走,却被谢危叫住:"还有,派人送封信给皇后和郡主。就说......苍狼谷的月光,比京城的圆。" 子时三刻,镇北王府的角门悄悄打开。拓跋兰图裹着斗篷钻进马车,车帘掀起时,瞥见车壁上用炭笔写的"长庚"二字——是谢危的字迹,不知何时留下的。 "郡主,您不该这个时候去见皇后。"暗卫统领阿砚压低声音,"若被人发现您与皇后私下会见......" "有些话,必须当面说。"拓跋兰图望着窗外掠过的街巷,想起密报中那句"苍狼谷月光"。旁人只道是边塞景色,唯有她知道,那是她们当年在城郊放孔明灯时,她指着月亮说"清欢如月,我为星子"的暗号。 马车在城外接应的商队中穿行,最终停在一处隐蔽的帐前。萧清欢的披风还带着寒气,乔装未卸,腰间却挂着她送的平安符。四目相对时,帐外的风忽然卷着沙粒扑进来,像极了那年他们一起征战时的场景。 "为什么要认谢危做哥哥?"拓跋兰图率先开口,指尖攥紧袖口,"你明明知道,这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萧清欢盯着她发间的玉簪——那是她送的礼物,雕着并蒂莲。"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护他周全。"她的声音沙哑,"京城的水太深,我也需要外部力量倚靠,需要一把利剑悬在头上。." "而你甘愿做这把双刃剑?“拓跋兰图忽然笑了,眼中却有泪光闪烁,”你可知他们怎么说你?说你手段了得,能让前任甘心做兄长,必定藏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第六十二章 姐妹情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兰图......"萧清欢伸手想替她拂去泪痕,却在半途顿住,拳头紧紧握起,"为了漠北和大楚的和平,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不说这些了。"萧清欢美眸一紧,从怀中掏出一卷图纸,"这是最新的户部账本,秋防粮被克扣三成,都进了宰相的私仓。我让人在粮车换了标记,你飞鸽传书告诉谢大人......" "他要的不是这个。“拓跋兰图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他要的是你平安喜乐,是你不必再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中周旋!" 帐外传来战马的嘶鸣。萧清欢望着她眼中跳动的火光:"兰图妹妹,”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声音低得像大漠的风,“有些路,一开始选错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将图纸塞进她掌心,转身时披风扫过烛台,火苗猛地蹿起,在两人之间织出一道灼热的屏障,”明日卯时,会有一队商队借道苍狼谷。他们的货物......你让谢大人看着办吧。" 拓跋兰图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马蹄声消失在夜色中,才发现掌心的图纸已被冷汗浸透。图纸边缘用朱砂画了颗五角星——那是她们的暗号,代表“死士已就位”。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她走到帐外,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忽然想起她说过的一句话:"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我们总得做些违心的事,才能护住心里真正想护的人。" 烽燧台上,新的烽火在晨曦中燃起。谢危握紧腰间的平安符,转身走向整装待发的军队。苍狼谷的月光或许比京城圆,但有些月亮,注定只能隔着山河相望。 太和殿的鎏金香炉飘出袅袅龙涎香,赵如雪跪在冰凉的青砖上,指尖掐进掌心的刺痛让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殿外暴雨如注,檐角铜铃在狂风中碎成一片凌乱的响,恰如她此刻纷杂的思绪。 “良娣可知罪?皇后仁慈,替你沉冤的雪,如今你又......” 楚翎的声音从龙椅上落下,带着帝王特有的威严与冷冽。萧清欢抬眼,望见皇帝指间绕着一缕墨色发丝,正是昨夜她亲手为拓跋蓝图剪下的那缕。三日前,御药房的安胎药里检出了朱砂,而那药包上,分明盖着她的凤凰印。 “陛下明察,”赵如雪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在寂静的殿中清晰可闻,“自兰图妹妹有孕以来,臣妾每日亲自过问膳食汤药,若真要加害,又何必假手于人?”话音未落,殿门突然被推开,拓跋兰图扶着腰闯入,发间珠钗歪斜,眼角还凝着未干的泪。 “陛下息怒,”她扑到萧清欢身前,素色襦裙拖过积水的地面,“姐姐待我如亲妹,怎会做这种事?定是有人嫉妒皇子,故意栽赃……”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楚翎突然起身,袍角扫过她的鬓边,径直走向萧清欢。 皇帝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近乎粗暴。萧清欢被迫与他对视,却在那双凤眼里看到了她从未见过的阴霾。“朕当然知道不是你,”他忽然笑了,指腹摩挲过她颤抖的唇瓣,“你向来聪明,怎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但可惜——”他的目光转向拓跋兰图,“漠北使节明日便到,朕需要有人给他们一个交代。” 萧清欢浑身血液仿佛凝固。她忽然想起一年前,自己将拓跋蓝图送入龙榻的那个雪夜。那时候的兰图还是个野蛮的漠北公主,捧着她送的鎏金步摇爱不释手,说“姐姐的恩情,蓝图永生难忘”。而如今,她小腹高高隆起,眸中盛满她读不懂的情绪。 “陛下的意思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楚翎松开手,转身从案头拿起一卷明黄圣旨,“朕已下旨,赵良娣重入冷宫,着皇后禁足椒房殿,即日起免去六宫事权。至于皇子——”他顿了顿,“待他满月,便交由德妃抚养。” 殿外惊雷炸响,拓跋蓝图猛然抬头,眼中闪过痛楚:“陛下!兰图虽出身漠北,但毕竟是皇子生母,怎能……”“够了!”楚翎突然怒斥,震得梁上积雪簌簌落下,“你以为朕不知漠北王的算盘?若让你养大皇子,他日漠北铁骑怕是要踏破京城城门!” 室内陷入死寂。萧清欢这才惊觉,原来皇帝什么都知道。知道她为何献拓跋兰图,知道漠北王借女儿图谋中原,甚至知道她暗中替蓝图销毁的那几封密信。她忽然想起昨夜蓝图跪在她寝殿外,哭着说“姐姐救我,王兄要我给皇子下毒”时,眼中那一丝转瞬即逝的无奈。 “臣妾领旨。”她叩首在地,额头抵着青砖,听见拓跋兰图压抑地啜泣,听见楚翎离去时衣摆扫过屏风的声响,忽然想起初入宫时,他教她辨认龙涎香的温柔模样。原来最是无情帝王家,从来不是虚言。 椒房殿的宫门轰然紧闭时,暮色已经漫过宫墙。琉璃捧着药碗进来,眼眶通红:“娘娘何苦呢?明明是拓跋氏自己勾着陛下,如今却让您背黑锅……”“住口!”萧清欢厉声喝止,盯着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镜中之人眼角已有细纹,不复当年初入宫时的明媚鲜妍。她忽然伸手,将妆奁里的翡翠簪子折成两段。 “去告诉陛下,”她将断簪放入锦盒,“就说臣妾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皇子,即日起吃斋念佛,不再过问世事。”琉璃怔住,忽然明白过来,扑通跪下:“娘娘是要……”萧清欢望着窗外凋零的红梅,轻声道:“这宫里的局,我太累了。就让她们去斗吧,反正……”她摸了摸小腹,那里空荡如她这几年的光阴,“我从来都是局外人。” 子夜时分,一道黑影翻进椒房殿后的小厨房。萧清欢掀开灶台下的暗格,取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物件。月光透过窗棂,照亮她手中的半块玉佩——那是当年她在漠北边境遇到拓跋蓝图时,挂在她颈间的东西。玉佩背面刻着“漠北·拓跋”,却还有半行小字被磨去了痕迹。 “原来你真的是……”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萧清欢迅速将玉佩藏入袖中,转身看见拓跋兰图扶着腰站在阴影里,脸上泪痕未干,却带着几分狠厉。“姐姐果然什么都知道,”她缓步走近,锦缎鞋底踩过积水,“当年我父皇被叔叔弑杀,若不是你救我,我早成了草原上的枯骨。可你为什么要把我送给陛下?我父亲就是因他而死!” 萧清欢后退半步,撞在冰凉的灶台上。她终于明白那些被销毁的密信写了什么——不是漠北王的阴谋,而是拓跋蓝图暗中联络旧部,企图为父报仇的证据。“我别无选择,”她低声道,“你以为我想献自己的妹妹给仇人?可当时漠北要与大楚大战,若不把你送与楚翎联姻,你以为你能有漠北与大楚的和平日子?” 第六十三章 皇子谜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椒房殿内,琉璃捧着金盆的手微微发抖。鎏金盆底还凝着未干的丹蔻碎屑,在烛火下泛着暗红光泽,像极了三年前萧清欢初入掖庭时,掌事女官用荆条抽在她手背上的血痕。 “娘娘……”琉璃喉头动了动,却见萧清欢正对着铜镜拔簪。羊脂玉簪子坠在妆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惊飞了檐下一只寒鸦。那鸦羽漆黑如墨,让她忽然想起楚翎龙袍上的绣纹——五爪蟒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曾有多少次,那双手抚过她的鬓角,却比这鎏金铜盆里的水还要凉。 “去把西阁第三格的檀木匣拿来。”萧清欢将断甲的指尖浸入水中,血色在涟漪里散开,宛如当年楚翎攻破前朝宫城时,护城河上浮着的落花。琉璃退下时,裙摆扫过门槛积雪,那半块玉佩已被新雪覆盖,只露出一点青色边缘,像极了拓跋兰图第一次随军队进宫时,系在辫梢的青金石坠子。 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掌事女官掀开帘子,鬓边珠钗乱颤:“娘娘,太医院说拓跋贵人……怕是过不了子时了。” 萧清欢的指尖在水中顿住。盆里的倒影碎成万千片,每一片里都映着十五岁那年的胡杨林——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从树后跳出,手里握着风干的羊肉干,眼睛亮得像草原上不落的星辰:“姐姐吃不吃?这是阿爹给我留的!”那时拓跋兰图还不叫兰图,漠北人唤她“其木格”,意为草原上的珍珠。 “备车,去镇北贵人府。”萧清欢忽然起身,鸦青色的裙裾扫过满地丹蔻碎屑。琉璃捧着檀木匣追出来,在廊下看见她单薄的背影——曾经绣着并蒂莲的蜀锦宫装,如今已换成素色罗裙,腰间未佩任何玉佩,只松松系着当年楚翎猎到白狐后,亲手为她做的狐裘披风。 贵人府的铜锁已经生绿。萧清欢摸出袖中钥匙时,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推门而入,浓重的药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拓跋兰图躺在霉斑遍布的榻上,脸色白得像浸透了雪水的羊皮纸,却在看见她的瞬间,眼里燃起诡异的光。 “姐姐果然来了。”她扯动嘴角,咳出的血沫沾在绣着牡丹的枕头上,“楚翎派你来灭口?” 萧清欢示意琉璃退下,独坐在榻前。榻边矮几上摆着半碗参汤,汤色浑浊,浮着几片可疑的朱砂。她指尖拂过碗沿,忽然按住拓跋兰图想要挣扎的手:“当年你偷换我妆匣里的避子汤,如今又在自己安胎药里下红花,演这出苦肉计,究竟要骗谁?” 拓跋兰图瞳孔骤缩,喉间溢出破碎的笑:“萧姐姐,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她忽然抓住萧清欢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你以为楚翎真的爱你?他案头那本《漠北风物志》,每一页都记着你母族放牧的草场!当年屠城的铁骑,马蹄上还沾着你阿娘的血——” 轰然巨响打断了她的话。殿外传来甲胄碰撞声,楚翎的贴身内侍德顺捧着鎏金暖炉跨进门,身后跟着四个执戟侍卫:“娘娘,陛下召您即刻前往御书房。” 萧清欢起身时,袖中掉出半片金叶子。那是今早琉璃在她常读的《女戒》里发现的,叶脉纹路间隐约可见“漠北左贤王”字样。拓跋兰图的目光骤然凝固在金叶子上,喉间发出咯咯的笑声:“原来你早就……拿到了当年的密旨……” 德顺的目光在金叶子上一扫,忽然提高声音:“太医呢?还不快给拓跋贵人施针!”萧清欢被两名宫女扶着向外走,临出门时听见拓跋兰图突然喊她的名字,那声音像被风沙磨过的胡杨木,带着苍凉的破音:“去城西当铺……找姓铁的……” 话音未落,便被太医慌乱的喝止声淹没。雪粒子打在窗纸上沙沙作响,萧清欢任由宫人替她披上斗篷,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袖中金叶子——那上面的字迹,与她昨夜在楚翎书房暗格里看到的密旨,笔迹分毫不差。 御书房的铜鹤香炉飘着龙涎香。楚翎穿着明黄常服,正在批阅奏折,案头搁着一碗参茶,雾气氤氲中,他额角的皱纹比前日更深了些。 “听说你不想与朕批奏子了?”他头也不抬,指尖掠过一份弹劾户部尚书的折子,朱笔重重落下,“当年的你,哪里去了。” 萧清欢跪下时,膝盖压到地砖上一块凸起的青砖——那是她去年中秋赏月时,不小心用银簪划出来的痕迹。“陛下可知,拓跋氏小产当日,太医院院判的学徒突然告假?”她抬头,望见龙书案上摆着的狼毫笔,正是当年自己用陪楚翎批奏折用的,“陛下不喜欢拓跋贵人的孩子……清欢想与陛下留下骨血,这比批奏折重要!” 楚翎握笔的手顿住。窗外突然滚过一声闷雷,春雨淅淅沥沥落下来,在汉白玉栏杆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冷峭:“所以你觉得想生就生,这么多年了难道朕不想吗?”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萧清欢盯着他袖口绣的蟒纹,那纹路蜿蜒至腕间,恰好遮住一道旧疤——那是四年前她被刺客划伤,楚翎替她挡刀时留下的。“清欢可还记得,漠北使团进京那日,拓跋兰图腰间挂着的双鱼玉佩?”她从袖中取出半块玉佩,青玉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朕近日才知,这玉佩原是一对,另一块在漠北啊野身上。” 楚翎的脸色瞬间阴沉。他猛地起身,龙袍扫落案上奏折,露出底层那份用黄绫包裹的密档——《前朝余孽录》几个朱砂大字刺得萧清欢眼眶发疼。“你还在查萧氏前朝?”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的低哑,忽然扣住他的手腕按在龙书案上,“知道为何留你做皇帝,萧氏至今不反楚?因为臣妾亲眼看着你改大楚为萧楚,所以不想再做复国的跳梁小丑,但是你要逼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六十四章 养皇子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萧清欢被气得胸口生疼,却忽然注意到密档边缘露出的一角纸页,上面“萧氏”二字血迹斑斑。她浑身血液仿佛凝固,想起方才在贵人,拓跋兰图指甲缝里沾着的靛青染料——那是漠北巫师做法时才会用的颜色。 “陛下可知道,城西当铺的铁掌柜,每月十五都会往漠北送皮货?”她忽然伸手,扯下楚翎腰间的九龙玉佩,绳结散开的瞬间,露出里面藏着的半片金叶子,与她袖中那片严丝合缝,“而陛下与拓跋兰图的儿子,今年刚好出生,右耳后有颗朱砂痣——正如漠北巫祝预言的‘天命之子’。” 楚翎瞳孔骤缩。殿外雨声骤然大作,一道闪电劈开暗沉的天幕,将他苍白的脸照得毫无血色。萧清欢趁机推开他,退到书架旁,指尖触到一本《大楚政要》,书脊上的纹路竟与拓跋兰图方才比画的手势一模一样。 “当年你与拓跋兰图联姻时,答应过漠北王室和平相处……”她按住剧烈跳动的胸口,想起联姻时,楚翎亲自给拓跋兰图戴项链的模样,“你与拓跋兰图联姻,究竟是爱她,还是……” “住口!”楚翎突然挥袖打翻香炉,香灰洒在萧清欢裙上,像极了当年她母族被屠时,飘在血泊里的骨灰。他忽然从案头抽出一卷地图,哗啦一声铺在桌上,萧清欢看见上面用朱砂圈着漠北王庭旧址,还有一条蜿蜒的红线,直指京城西北——正是拓跋兰图所在的贵人府方向。 “一年前你要朕联的姻,是朕想要的吗?”楚翎的声音忽然低哑,手指划过地图上的“漠北王室”,“你以为朕不知你的用心良苦?所谓‘大楚漠北联姻’,都是朕不想要的。” 萧清欢如遭雷击。原来一切都是迫不得已,从她撮合拓跋兰图与楚翎联姻的那一刻起,楚翎就早情非得已,让她一步步走进苦恼的深渊。 “为什么?”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既然不想联姻,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们?” 楚翎忽然逼近,指尖抬起她的下巴,眼里翻涌着复杂的光:“因为朕要你明白,这天下所有的爱情,都是帝王权衡利弊后的苦衷。就像当年朕留你一命,就是——”他忽然从密档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萧清欢看见上面盖着前朝皇帝的玉玺,“你母族之所以被屠,是因为他们私藏了传国玉玺,而献玺之人……”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德顺浑身湿透冲进来,附在楚翎耳边低语几句。皇帝脸色大变,抓起案头的九龙玉佩就往外走,路过萧清欢时忽然顿住:“好好看着你的兰图妹妹,天亮之后……”他声音渐低,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消失在雨幕中。 萧清欢瘫坐在地,目光落在那半张密旨上。献玺之人的名字被朱砂涂得模糊,却仍能辨出“拓跋”二字。她忽然想起拓跋兰图方才未说完的话,踉跄着爬起来,冲向冷宫方向——却在转角遇见浑身是血的琉璃,怀里抱着个裹着狼皮的襁褓。 “娘娘,拓跋贵人……她丢下小皇子,从狗洞逃了!”琉璃胸前插着半把匕首,血珠滴在孩子脸上,惊得他发出微弱的啼哭。萧清欢颤抖着揭开襁褓一角,看见那孩子右耳后淡红的痣,忽然想起楚翎方才未说完的话——天亮之后,恐怕就是皇子归位之时。 雨越下越大。萧清欢抱着孩子站在贵人府后巷,望着积雪中凌乱的脚印延伸向城西。怀中的孩子忽然抓住她的手指,掌心细嫩的纹路划过她剥落丹蔻的指尖,激起一阵战栗。远处传来晨钟,东方既白处,她仿佛看见拓跋兰图牵着一匹黑马,在晨雾中回头,发丝上的青金石坠子闪了闪,像极了当年胡杨树下的星光。 “原来你早就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大楚皇子。”萧清欢对着虚空低语,指尖抚过孩子眉间朱砂——那是今早她亲自点的,却不想竟成了认亲的标记。怀中的孩子忽然笑了,露出尚未长牙的牙床,这笑容让她想起楚翎批阅奏折时,偶尔望向窗外的温柔神情。 巷口传来马蹄声。她转身,看见楚翎的车架停在阴影里,帘子掀开一角,露出半块双鱼玉佩的青色。皇帝的声音从帘内传来,带着雨夜的潮湿:“朕给你两个选择——杀了他,或者,把他当儿子养大。” 萧清欢低头看着孩子,他正抓着自己的衣袖往嘴里塞,口水沾湿了绣着暗纹的布料——那是楚翎去年赐的蜀锦,纹样竟是漠北的雄鹰。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卯时三刻,正是宫门开启之时。 “琉璃,备马。”她忽然将孩子裹紧,转身走向宫墙下的角门,那里常年有给厨子送菜的马车进出。身后传来楚翎的叹息,却没听见预想中的喝止。她摸着孩子耳后的朱砂痣,忽然想起拓跋兰图的誓言:“姐姐,以后我保护你好不好?” 原来有些誓言会被风沙吹散,但有些种子,即便埋在积雪里,也终将在春天发芽。萧清欢抬头望着渐渐放晴的天空,左手握紧半块玉佩,右手护着怀中的孩子——这个本该成为皇子的孩子,此刻正用沾满口水的手指,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 宫墙外,早春的柳枝已经抽芽。她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不是追兵,而是德顺捧着件狐裘追来:“娘娘,陛下说……宫外的风,比宫里的雪更冷。” 萧清欢接过狐裘,看见里面掉出张纸条,是楚翎的字迹:“玉佩合璧之日,便是朕亲迎之时。”她攥紧纸条,任由泪水滴在孩子额间,忽然笑了——原来最无情的帝王心,也藏着不敢言说的苦衷。 马蹄声渐远时,椒房殿的宫女正在清扫廊柱下的积雪。她们没注意到,半块青玉玉佩在晨光中闪了闪,被新落下的柳绒轻轻覆盖,宛如一颗埋在深宫里的种子,等着有朝一日,在草原的春风里,长成遮天蔽日的胡杨树。 第六十五章 五年后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漠北的春风卷着细沙掠过毡帐时,萧清欢正握着狼毫在羊皮纸上写"漠"字。五岁的阿烈趴在毡毯上,肉乎乎的手指蘸着酥油茶在案几上描摹,墨香混着奶香在帐内弥漫。帐外传来马蹄声,拓跋兰图的笑声先于身影闯进来,她肩头落着草屑,腰间的青金石坠子随着动作轻晃:"阿烈今日该学骑射了,我牵了雪蹄来。" "先把《大楚律》第三卷背完。"萧清欢用镇纸压住被风吹动的纸页,目光扫过孩子耳后淡红的朱砂痣。五年过去,那点朱砂已如春日桃花般鲜艳,每当她替阿烈梳头时,总会想起楚翎身上半露的双鱼玉佩。 阿烈抱着羊皮卷蹭到萧清欢膝头,鼻尖还沾着茶渍:“先生说,大楚的皇子要学六艺。可兰图姨母说,漠北的雄鹰只需要弯刀和烈马。”毡帐缝隙漏进的阳光里,他眉间新点的朱砂痣随着眨眼轻轻颤动——这是每月朔日萧清欢必做的事,比照着密档里"天命之子"的记载。 帐帘再次掀开,谢危带着一身寒气进来,玄色劲装沾着露水。他腰间别着的不是弯刀,而是中原形制的软剑,剑柄缠着褪色的红绳:"城西商队传来消息,大楚的使节团已过玉门关。" 拓跋兰图正在给阿烈系小弓箭,指尖忽然顿住。她抬头望向萧清欢,胡杨木耳环在阳光下投下阴影:"该来的总是要来。阿欢,当年你在贵人府转角遇见琉璃时,她有没有说......" "她只说你从狗洞逃走。"萧清欢放下笔,目光落在拓跋兰图腰间的金叶子上,那是与楚翎玉佩里藏着的半片合璧之物,"但我后来想起,贵人府的狗洞直通御膳房后巷,而御膳房的李管事,每月十五都会给城西当铺送食材——和铁掌柜送皮货到漠北的日子重合。" 阿烈突然扯了扯萧清欢的衣袖,指向帐外:“谢叔叔看!雪蹄生小马了!”趁着大人说话的间隙,他已经溜到毡帐外,正踮脚摸着母马湿润的鼻子。谢危快步跟出去,却在经过萧清欢身边时压低声音:"商队还说,使节团带了位皇子模样的孩子,右耳后有朱砂痣。" 萧清欢指尖一颤,墨滴在羊皮纸上洇开小团阴影。她想起楚翎那张纸条:"玉佩合璧之日,便是朕亲迎之时。"五年间,她每隔三个月都会让商队往京城送半片玉佩的拓本,却从未收到回音。如今突然传来皇子消息,怕是楚翎终于要揭开当年的局。 拓跋兰图蹲在阿烈身边,正教他辨认马具上的漠北文。她的侧脸被阳光镀上金边,发间青金石坠子与阿烈颈间的狼齿项链相碰,发出细碎声响。 "阿姐姐,你看这个。"拓跋兰图忽然从怀里掏出半块烧焦的密旨,那是当年从冷宫火场里抢出的残片,"献玺之人的名字......其实不是拓跋,而是'拓拔'。"她用匕首尖在沙地上划出两个字,"漠北有旧姓拓拔,百年前被灭族时,幸存者改姓拓跋。而我的生母,正是拓拔氏后人。" 帐外传来阿烈的惊呼,谢危正托着他跃上雪蹄马背。萧清欢接过密旨残片,火光灼痕下,"拓拔"二字的笔画果然比寻常写法多了几笔。她忽然想起楚翎展开的地图上,漠北王庭旧址用朱砂圈着,而拓跋兰图的贵人府方位,正是当年拓拔氏的封地。 "所以你主动联姻,是为了接近楚翎,寻找传国玉玺的下落?"萧清欢的声音里没有质问,只有千帆过尽的了然。五年前那个雨夜,她抱着阿烈在贵人府后巷看见的青金石坠子,原是拓拔氏的族徽。 拓跋兰图点头,指尖抚过阿烈的头顶:"传国玉玺流落漠北的消息,是我母亲临终前告诉我的。她说拓拔氏世代守护玉玺,却因奸人告密被大楚先帝屠族。我嫁给楚翎,本想从密档里找线索,却发现......"她忽然住口,望向正在学拉弓的阿烈,目光温柔又痛楚。 谢危牵着马走近,阿烈正攥着他的剑柄红绳晃悠:“萧公主,明日胡杨祭,阿烈想穿中原的襦裙。”他乌黑的眼睛映着漫天云霞,像极了楚翎批阅奏折时望向窗外的神情。萧清欢忽然想起德顺送来的狐裘,里面掉出的纸条早已被她缝在阿烈的肚兜里,此刻正随着孩子的动作轻轻贴着心口。 夜幕降临时,三人围坐在毡帐内的火塘旁。拓跋兰图用漠北语唱起摇篮曲,阿烈靠在萧清欢肩头,眼皮渐渐沉重。谢危往火里添了块胡杨木,火星溅起时,他忽然开口:"大楚使节团领头的,是德顺。" 萧清欢猛地抬头,手中的绣绷刺破指尖。德顺是楚翎的心腹,当年在雨夜中浑身湿透冲进殿内,附耳低语的内容,怕是与传国玉玺有关。她低头看着阿烈颈间的狼齿项链,那是谢危第一次教他打猎时获的战利品,里面中空的齿腔里,藏着半片金叶子。 "他们后天抵达王庭。“谢危拨弄着火钳,火星在他眼底跳动,”德顺带着的孩子,右耳后的朱砂痣是用朱砂点的,洗得掉。" 拓跋兰图忽然放下木碗,铜碗与毡毯相碰发出轻响:"姐姐,当年楚翎没说完的话,你可曾想过?他说'留你一命,就是......'后面该是什么?" 火塘里的胡杨木发出噼啪声,萧清欢望着跳动的火焰,忽然想起楚翎指尖抬起她下巴时,眼里翻涌的复杂光色。那时她以为是憎恶,如今却品出几分隐忍的痛楚。五年前离开皇宫时,德顺追来送狐裘,说“宫外的风比宫里的雪更冷”,那语气竟像是替楚翎说的不舍。 阿烈忽然翻了个身,小拳头攥住萧清欢的衣袖。她轻轻抽出手臂,摸到藏在袖中的半块玉佩。五年间,她走遍漠北部落,终于在胡杨树下找到拓拔氏旧部,那些人看见青金石坠子时,竟齐齐下跪。原来拓跋兰图不是孤身一人,她身后藏着一支等待复国的旧部,而阿烈,既是大楚皇子,也是拓拔氏的血脉。 "明日胡杨祭,按漠北规矩,要立‘天命之子’。"拓跋兰图从毡帐角落取出一个檀木盒,里面躺着一枚刻着雄鹰的金印,"这是拓拔氏的族长印,当年我母亲藏在胡杨树洞里的。阿烈是拓拔氏与大楚皇室的血脉,若要号令漠北各部......" 第六十六章 真天命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不行。"萧清欢按住她的手,目光落在阿烈眉间即将褪掉的朱砂上,"他才五岁,不该卷入这些纷争。楚翎当年留他一命,或许......" "或许想让他成为制衡漠北的棋子?"谢危忽然冷笑,他解下腰间软剑,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卷密档,"你们看这个,是我去年在大楚边境截获的密旨,上面说'天命之子降世,漠北必乱',落款是楚翎的玉玺。" 毡帐外传来胡杨林的沙沙声,像极了五年前那个雨夜的雨声。萧清欢接过密旨,看见"天命之子"四字旁边,用朱笔圈着"拓拔血脉"。原来楚翎早就知道拓跋兰图的真实身份,却任由她留在后宫,甚至让阿烈降生,这盘棋下得比她想象的更深。 "他要的是师出有名。"拓跋兰图握紧金印,指节发白,"先让阿烈成为漠北的天命之子,再以平叛之名出兵,这样既能得到传国玉玺,又能让大楚子民以为他是顺应天命。" 阿烈忽然在睡梦中呓语,模糊喊着"父皇"。萧清欢浑身一颤,想起楚翎车架里传出的叹息,那声音里竟有几分无奈。或许当年联姻并非楚翎本意,就像他说"这天下所有的爱情,都是帝王权衡利弊后的苦衷",可她分明在他眼底见过不加掩饰的温柔。 "我们有多少时间?"萧清欢轻抚阿烈的头发,孩子的睫毛在火光下投下阴影,像振翅欲飞的蝶。 谢危往火塘里添了最后一块胡杨木:"德顺的使节团带着钦天监,说是要在胡杨祭观测星象。但我知道,他们另有目的——传国玉玺的线索,就在胡杨神木里。" 拓跋兰图忽然站起身,将金印按在阿烈掌心:"当年我母亲说,拓拔氏的玉玺藏在胡杨树根下,需得拓拔血脉以血为引。阿欢,你还记得楚翎地图上的红线吗?从贵人府到漠北王庭,正好是胡杨树生长的纬度。" 帐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子时三刻,正是星象最明之时。萧清欢解开阿烈的肚兜,取出那张早已泛黄的纸条,楚翎的字迹在火光下明明灭灭:"玉佩合璧之日,便是朕亲迎之时。"她忽然想起五年前离开时,宫墙下的柳绒覆盖玉佩,宛如种子埋入深土,如今怕是要在漠北的春风里发芽了。 月色如洗,银辉洒满了古老的营地,篝火跳跃,映照着一张张坚毅的脸庞。萧清欢站在营帐前,夜风轻轻吹拂起他墨色的长发,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能穿透夜色,直视远方的黎明。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泛着温润光泽的半块玉佩,那玉佩雕刻着精致的双鱼图案,每一条鱼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跃出水面,游入无尽的星河。他轻轻地将这半块玉佩系在了阿烈——那匹雄壮的黑马颈间,玉佩与阿烈颈上原有的狼齿项链轻轻相碰,发出了一串清越而悠长的声响,如同远古的呼唤,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变革。 “明日胡杨祭,我们将以天地为证,让那大楚的使节团亲眼见证,真正的天命之子,究竟脚踏何方神圣的土地。”萧清欢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激起了他们胸中沸腾的热血和不屈的意志。 拓跋兰图猛地拔刀出鞘,寒光一闪,刀身如镜,映照出三人坚毅不屈的面容,那光芒仿佛能穿透人心,照亮最深的黑暗。他的声音冷冽如寒风中的冰刃:“阿烈的第一支箭,不仅要穿透敌人的胸膛,更要射向那虚伪的天命,让世人知晓,命运应由我们自己书写,而非他人强加!” 谢危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他将手中的软剑缓缓收入鞘中,那剑身柔软如丝,却在月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手腕轻转,红绳在腕间灵巧地缠了两圈,仿佛是一道无声的誓言,将他与这场命运之战紧紧相连。“我去联络拓拔旧部,他们虽散落天涯,但心中之火从未熄灭。子时初,胡杨神木下,我们共赴和平与自由的盛宴。” 萧清欢双手交叠抵在唇边,目光如寒星扫过谢危紧握兵符的手,沉声道:“谢将军的热血,清欢敬佩。可眼下大楚使节团携重礼而来,表面恭敬却暗藏精兵,这分明是以礼为刀的试探。若此刻贸然设伏,正中他们‘寻衅开战’的下怀。当务之急,应派遣暗卫伪装商队,沿途探查使团辎重车是否藏有军械,同时联络边境暗桩,摸清楚帝近期调兵动向。待查明他们究竟是为何而来,还是使团的人有阴谋,再布下天罗地网也不迟。否则稍有差池,这漠北山河恐成焦土!” 她的语气平静而坚决,每一个字都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引领着迷失者前行。 夜色渐浓,星辰璀璨,三人各自踏上了征途,他们的背影在篝火的映照下拉长,仿佛是历史的笔触,在这无垠的天地间勾勒出一幅壮丽的画卷。明日的胡杨祭,不仅是对古老神灵的祭祀,更是对自由与真理的宣誓,一场关于命运、勇气与牺牲的传奇,即将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上演。 阿烈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掌心的金印烙下浅痕。萧清欢替他盖好狐裘,那是楚翎当年送的,此刻与漠北的狼皮毯叠在一起,竟看不出丝毫违和。她望向帐外漫天星斗,胡杨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极了当年拓跋兰图在胡杨树下说"我保护你"时的星光。 有些种子终将发芽,有些誓言终将结果。无论是大楚的九龙玉佩,还是漠北的青金石坠子,终将在命运的长河里合璧,正如草原的风终将吹过宫墙,胡杨的根终将穿透权谋的冻土。 而她怀中的孩子,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闪烁着未来的光芒,他不是任何人的棋子,而是漠北那狂野不羁的风与大楚那温柔缱绻的云所共同孕育的生命。他的到来,如同天际的一道闪电,划破了这沉闷而压抑的天地,预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第六十七章 胡杨祭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胡杨祭的驼铃声混着风沙掠过祭坛时,萧清欢正握着小皇子的手教他辨认图腾。五岁的阿烈穿着镶银边的鹿皮袍,指尖刚触到胡杨木雕刻的狼首,三丈外的胡杨林中突然窜出数十道黑影。 "护驾!"拓跋兰图的狼嚎般的警告撕裂空气。这位草原公主腰间的弯刀已出鞘,鎏金刀柄在夕阳下划出冷冽弧光。她身后的亲卫瞬间结成盾阵,却见为首的黑衣人甩出锁链缠住祭坛铜鼎,借力飞跃时袖中毒针如暴雨骤至。 萧清欢本能地扑向阿烈,后背却被劲风扫过——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她的甲胄飞过,钉入胡杨树干时发出滋滋声响。她腰间的佩剑尚未完全出鞘,便见又三名暗卫从祭台下方破土而出,手中短刀直取阿烈咽喉。 "阿玛!阿娘......"阿烈的惊呼声让萧清欢瞳孔骤缩。她顾不得拔出佩剑,直接以护心镜撞向最近的刺客,膝盖重重磕在沙地上时,指尖已扣住对方手腕穴位。余光中,她看见拓跋兰图的弯刀劈开两名刺客,却在第三个刺客甩出的毒烟中踉跄半步。 "有毒!"她的警告被风沙吞噬。阿烈已被另一名暗卫抓住后颈,那人身形极瘦,指尖戴着三指长的毒爪,正朝着孩子后心抓去。萧清欢腰间的软鞭突然甩出,缠住刺客脚踝猛地一扯,却见对方竟在倒地瞬间扭身变招,毒爪擦过阿烈脸颊。 "阿烈!"她的声音里带着碎玉般的裂痕。阿烈避开几道刀光,踉跄着跌倒在祭台石阶上,左颊立刻浮现紫黑纹路,嘴唇已开始发青。拓跋兰图的怒吼震得胡杨叶簌簌落下,他的弯刀已砍断三名刺客的喉管,却在奔向阿烈时被一道剑光拦住——大楚使团的副使德顺,此刻正握着带血的匕首站在祭坛阴影里。 "德公公的暗卫,果然好手段。"萧清欢抹去嘴角沙尘,手按剑柄缓缓起身。她看见德顺袖口露出的龙形刺青,心中一沉——这是大楚皇室暗卫的标记,五年前她带着阿烈出宫时,追杀他们的正是这样的人。 德顺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那笑容仿佛冬日里锋利的冰刃,透着不容置疑的寒意。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缓缓扫过拓跋兰图腰间悬挂的那柄狼首金刀,其上雕刻的狼首栩栩如生,仿佛正蓄势待发,准备择人而噬。“草原狼,这草原上的公主,竟也甘愿俯首,护佑着大楚那稚嫩而脆弱的幼虎。”德顺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嘲讽,“只可惜啊,这片见证了无数英雄豪杰陨落的胡杨祭之地,漫天飞舞的黄沙,即将成为这位小皇子最后的归宿,他的埋骨之所。” 言罢,他轻轻抬手,做了一个微妙的示意。霎时间,四周的胡杨林中仿佛有暗流涌动,紧接着,百余名身着黑衣的暗卫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自林间跃出,他们身形矫健,目光冷冽,直指祭坛之上的小皇子。 然而,这些训练有素的暗卫还未及施展身手,便遭遇了突如其来的变故。 一支支利箭划破长空,带着凌厉的风声,精准无误地洞穿了这些暗卫的身体,他们如同凋零的秋叶,纷纷倒地,连一声惊呼都未及发出。这一幕,既突然又惨烈,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心悸。 “哈哈,来得正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这片刻的沉寂。谢危,这位素有“暗夜之剑”之称的传奇人物,从祭坛后方的阴影中猛然闪身而出,他的身影如同鬼魅,手中长剑闪耀着寒光,直指德顺,那剑尖上的冷芒,仿佛能冻结一切。“谢某在此等候多时,就知尔等不会善罢甘休。”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小觑的力量。 而那些被弓箭手团团包围的剩余暗卫,见状竟做出了一个令人惊愕的举动。他们不约而同地咬破了自己的舌根,黑血如喷泉般涌出,那是他们服下的剧毒,用以避免落入敌人之手,遭受更残酷的折磨。当黑血喷洒完毕,他们的身体也随之瘫软,气息全无,用生命诠释了忠诚与决绝。 这一幕,悲壮而又决绝,让整个胡杨祭的场景更添了几分惨烈与悲壮。德顺的脸色微变,他未曾料到,谢危竟会如此果断,而那些暗卫的牺牲,也让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萧清欢冲至阿烈身边时,孩子已陷入昏迷,脉搏微弱如游丝。她扯下腰间的金镶玉香囊——那是楚翎临走前塞给她的,此刻玉坠裂痕处渗出暗红液体。拓跋兰图撕开阿烈衣袖,只见伤口周围已蔓延出蛛网状紫斑,正是大楚皇室秘制的"九曲断肠散"。 "只有楚翎能救他。"萧清欢的声音带着颤抖,指尖紧紧攥住阿烈的小手。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黄沙中隐约可见玄色披风翻卷如夜——是楚翎的披风,上面绣着的银线狼首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楚翎跃下马时,披风上的银线擦过胡杨树干,留下一道浅痕。他腰间的佩剑尚未出鞘,却在看见阿烈紫黑的脸时瞳孔骤缩,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抱过孩子。 "让开。"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的铁,伸手扯开阿烈衣领。萧清欢看见他指尖抚过孩子心口的朱砂痣,那是她亲手点的,五年前她抱着襁褓中的元昭逃出冷宫时,这颗痣还只有米粒大小。 拓跋兰图按住腰间刀柄,却被楚翎抬手阻止。只见楚翎咬破食指,血珠滴在阿烈伤口处竟凝成紫黑色。“果然是九曲断肠散。”他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银针刺入阿烈膻中穴,血珠这才转为鲜红。萧清欢这才注意到,楚翎的指尖血竟带着淡淡的金色纹路,如同被阳光淬炼过的琥珀。 "你早就知道..."她的话卡在喉间。楚翎抬头看她,那双曾在战场上冷如刀锋的眼睛,此刻却泛着血丝:"五年前赵如雪第一次往你膳食里下避子药时,我就该想到她的野心。"他的指尖抚过阿烈的眉心,像是在描绘一幅古老的图腾,"她想让自己生的孩子成为太子,就得先除去所有绊脚石。" 拓跋兰图突然开口,声音如闷雷滚过草原:"当年你让萧姐姐带阿烈去我的部落,就是为了用草原狼的獠牙护着这只幼虎?"她腰间的狼首刀与楚翎披风上的狼首遥遥相对,竟是一模一样的纹样。 第六十八章 三加一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楚翎站起身,指尖还滴着血,在黄沙上画出一道蜿蜒的痕迹:“毕竟阿烈也是你我的骨肉,是大楚和大漠的联姻结晶,他是未来和平的使者......况且大楚后宫的争斗,从来不是刀剑能解决的。赵如铁以为把眼线安插进我的暗卫营就能万无一失...”他忽然看向被谢危押解过来的德顺,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却不知道,我的暗卫之首,早就跟着清欢去了草原。" 德顺被按在胡杨树下时,喉间还在发出桀桀怪笑:“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阻止良娣?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你们的小皇子只能暴毙在草原..."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楚翎的剑尖已经抵住他咽喉。 "让你开口的,不是剑尖。”楚翎抬手抛去一颗药丸,德顺被迫咽下后突然浑身抽搐,"这是‘牵机散’,每说一句谎话就会断一根筋。现在告诉我,赵如雪的密室里藏着什么?" 德顺的惨叫惊飞了树上的沙雀。萧清欢别过脸去,却听见拓跋兰图低声说:“当年你在战场上杀敌军主帅,也是这样的眼神。”她转头看她,发现这位草原公主的眼中竟有几分心疼。 "良娣...她私藏了巫蛊娃娃...还有娘娘的生辰八字..."德顺的牙齿咬得咯咯响,额角青筋暴起,"她本想在胡杨祭上用厌胜之术咒死小皇子,再嫁祸给漠北人...引起战乱..." 楚翎的剑刃突然没入德顺肩头:"谁告诉你阿烈是小皇子?"这句话让萧清欢浑身一震,她忽然想起五年前那个暴雨夜,楚翎看着她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离开皇宫,说"这是我的血脉,也是你的"时,眼中闪过的狠厉。 德顺瞪大双眼,喉间涌出黑血:"是......是良娣她早就知道......一直追杀......"话音未落,便气绝身亡。拓跋兰图的弯刀重重劈在胡杨树上,树皮剥落处露出半幅褪色的诏书——正是五年前楚翎假传的"小皇子夭折"诏书。 "赵如雪以为我冷落清欢是为了制衡草原势力,"楚翎伸手抚过诏书上的朱砂印,声音低沉如大漠夜风,"却不知从她把第一碗毒药送给兰图时,就已经输了。"他转身看向萧清欢,后者正用帕子轻轻擦拭阿烈脸上的毒斑,”清欢不能生育的消息,是我故意放出去的。只有让所有人都以为小皇子已死,才能让他们在草原的狼族里活下来。" 拓跋兰图忽然单膝跪地,狼首刀刀柄触地:"原来当年你让萧姐姐来我‘养子’,是为了让草原狼族成为阿烈的屏障。"她抬头时,眼中竟有笑意,"大楚的皇子,将来要统治草原与中原,自然得有两个母亲——一个教他骑马射箭,一个教他权谋天下。" 萧清欢的手忽然顿住。她想起这五年在草原上,拓跋兰图总是让自己的孩子叫她"阿娘",想起每次训练归来,总会给阿烈最爱喝的马奶酒。此刻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阿烈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阴影,像极了楚翎小时候午睡的模样。 "我要给阿烈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楚翎走到她身边,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角的秀发,”拓跋贵人若愿意将小皇子过继给清欢,大楚与漠北的盟约,便如这胡杨树般,根须相缠,永不背叛。" 拓跋兰图大笑起身,伸手拍了拍楚翎肩膀,却在触及他披风下的甲胄时骤然收敛笑意:"我与姐姐情同姐妹,我的孩子就是姐姐的孩子——况且阿烈也是姐姐带大的,我是阿玛,姐姐是阿娘......" “好呀,原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可知道这是欺君之罪?”楚翎温怒中带着笑意。 他忽然握住萧清欢的手,将一枚狼首戒指套进她无名指,“当年我欠你一个婚礼,等我们带阿烈回宫,便在太庙祭天,让全天下都知道,你萧清欢是皇后,是阿烈太子的母后。" 萧清欢望着无名指上的狼首戒指,忽然想起五年前那个夜晚,楚翎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清欢,替我护好他,也护好你自己。“此刻风沙依旧,却有胡杨的清香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她忽然笑了,笑得眼角沁出泪来——原来他从来都知道,她要的从来不是皇后的凤冠,而是能站在他身侧,以妻子之名,以母亲之名。 拓跋兰图忽然指着远处沙丘:”看,北斗七星升起来了。"众人望去,只见胡杨枝桠间,七颗银星正依次亮起,如同撒在天幕上的狼眼。阿烈忽然发出微弱的呻吟,手指轻轻攥住萧清欢的衣角。她低头吻了吻孩子额头,抬头时看见楚翎和拓跋兰图正隔着阿烈对视,目光中既有铁血的默契,也有爱人般的柔软。 胡杨祭的篝火在远处燃起,牧民们的歌声穿透风沙。萧清欢忽然明白,这场看似意外的刺杀,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卒子。真正的棋局,从五年前小皇子诞生那刻便已展开——楚翎用她的做棋盘,用拓跋兰图的狼族做棋子,而赵如雪的野心,不过是推动这盘大棋的东风。 "该回宫了。"楚翎轻声说,伸手接过阿烈。孩子的脸此刻已恢复血色,眉心朱砂痣在火光下显得格外鲜艳。萧清欢摸了摸腰间的香囊,忽然想起楚翎第一次给她这个香囊时说的话:"我的血能解百毒,因为我是百毒不侵养大的皇帝。"原来早在那时,他就已经为今日埋下伏笔。 拓跋兰图翻身上马,狼首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等赵如雪看见阿烈活着回宫,不知会是什么脸色?"他转头看向萧清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该给未来太子选个草原名字?就叫...阿古达木,如何?意为永远的狼族之子。" 楚翎抱着阿烈走上沙丘,夜风掀起他的披风,露出内衬上绣着的狼首与龙纹——那是大楚与漠北盟约的象征。萧清欢跟在他身后,听着拓跋兰图在身后用蒙语哼唱摇篮曲,忽然觉得这漫天黄沙,竟比皇宫的金砖玉瓦更让人安心。 胡杨树影在沙地上投下斑驳阴影,像是一幅正在展开的宏图。萧清欢知道,当他们踏入皇宫的那一刻,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但此刻,她看着怀中沉睡的阿烈,看着身边并肩而立的两个爱人,忽然觉得自己为什么不吃醋呢?而是觉得无论前方有多少风雨,他们三人,便是最坚固的铁三角。 第六十九章 暗潮涌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漠北的夜风裹挟着细沙掠过帐帘,拓跋兰图指尖的蒙语摇篮曲忽然断在喉间。她怀中的阿烈不安地扭了扭,狼首刀已无声滑入掌心——帐外传来极轻的靴底擦沙声,三短一长,正是草原暗桩的联络信号。 "楚翎,有夜枭落营。"他掀帘时月光在刀身折出冷冽的弧,映见楚翎正借着牛油灯翻看一卷泛黄的舆图,墨线勾勒的大楚宫城图上,太极殿的鸱吻被朱砂点得猩红。 萧清欢从妆奁里抬头,螺子黛在她眉峰洇开一抹淡青:“是赵如雪的人?”她捏着金镶玉的护甲套轻轻叩击妆台,这是三人约定的警示动作——七日前他们在黑水河驿站截获的密信,此刻正藏在她鬓间金步摇的暗格里。 楚翎指尖划过舆图上标注"掖庭"的朱砂小点,烛火在他眼底晃出细碎的光:"按信上说,她的‘夜枭’该在戌时三刻动手。"他忽然抬眸看向帐外,"兰图,劳烦你去西南角那丛胡杨树下,替我摘片带露水的叶子。" 拓跋兰图挑眉时耳坠上的狼首银饰晃了晃,忽然低笑出声:"原来陛下想钓的‘蛇’,比我们想的更肥些。"她反手将刀插入沙中,抱起阿烈时指尖轻轻拂过孩子襁褓上绣的狼首图腾,"小狼崽子该睡了,等会儿血光惊醒他,可要哭着找啊娘。" 萧清欢看着他抱着孩子掀帘的背影,忽然伸手拽住他腰间的皮绳:"小心。"她指尖触到她腰间藏着的火折,那是草原部落特有的取火物,"若见着熟悉的狼图腾..." "我比你更清楚叛徒该怎么处置。"楚翎忽然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胡杨林的气息混着皮革香裹住她,"看好我们的龙崽子,等我回来,该教他喊阿爹了。" 帐外传来压低的闷哼,楚翎已吹灭油灯。萧清欢在黑暗中摸到他递来的软剑,剑鞘上刻着的狼首纹路硌着掌心——这是五年前漠北盟誓时拓跋兰图送的盟礼,此刻在幽暗中泛着森冷的光。 "他们来了。“楚翎的声音贴着她耳畔落下,带着北疆雪松的清冽,”等会儿无论看到什么,记得你是刚出月子的皇后,连杀鸡的力气都没有。" 帐帘被风掀起一角,三道黑影如夜枭般旋入。萧清欢指尖微颤,却在触及小腹时忽然稳住——那里缠着特制的棉垫,两个月前她故意在太医院打翻安胎药的场景,此刻在脑海里清晰如昨。 "皇后娘娘果然在此。"为首的黑衣人摘下面罩,露出左颊上狰狞的刀疤,萧清欢认得这是赵如雪身边的暗卫统领"血手"。他目光扫过她隆起的小腹,忽然嗤笑出声,"可惜您肚子里的龙种,怕是等不到出世了。" 楚翎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掌心染上的朱砂在月光下宛如鲜血。萧清欢忙扶住他,指尖却在他后腰轻轻叩了三下——这是他们在漠北驯鹰时的暗号,表示"左翼有伏"。 ”陛下龙体欠安..."她声线发颤,却在黑衣人逼近时忽然将楚翎推向身后,护甲尖划破对方手腕,"你们敢伤陛下,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血手的刀在离她咽喉三寸处顿住,帐外忽然传来狼嚎般的呼哨。拓跋兰图的声音裹着沙砾滚进来:"赵如雪给你们多少银子?我帐下的千夫长之位,可比那女人的赏钱诱人多了。" 黑衣人猛然转身,却见帐口立着个身披狼裘的身影,月光将她曼妙轮廓削得如刀锋般冷硬。血手瞳孔骤缩——对方左胸的狼首图腾,正是三年前被赵如铁灭族的科尔沁部纹章。 "你是...科尔沁遗孤?"血手的刀开始发抖,她当然听说过那个被赵如铁屠尽的部落,唯有少族长带着半岁的幼弟消失在漠北深处。 拓跋兰图忽然用蒙语低笑,狼首刀出鞘的声音像冰裂水面:“科尔沁的狼,会咬断每一个背叛草原的喉咙。”他抬手掷出三枚银针,分别钉住三人的膻中穴,“说吧,赵如雪让你们在阿烈的襁褓里藏什么毒药?" 血手脸色剧变,萧清欢却在此时忽然踉跄着扶住桌角:”陛下...孩子的襁褓...在妆奁第三层..."她指尖划过金步摇,暗格悄然打开,露出半片染着朱砂的锦帕——那是今早她故意让拓跋兰图"不小心"蹭上的狼族图腾染料。 楚翎接住锦帕时忽然剧烈喘息,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滴在舆图上,恰好盖住标注"冷宫"的小楷:"原来...她竟想借漠北的手..."他抬眼看向拓跋兰图,目光交汇间已是千言万语——赵如雪的密信里,果然藏着双重陷阱。 三更梆子响过三声时,车队已到玉门关外。萧清欢坐在马车里,听着拓跋兰图用蒙语哄阿烈入睡的声音,忽然伸手摸向小腹——棉垫已换成软布,晨起时她故意让贴身宫女"撞见"她换衣,此刻整个队伍都知道皇后娘娘产后体弱,需得静养。 "到了玄武门,该换你上场了。"楚翎掀起车帘,晨光为他眉间的朱砂痣镀上金边,那是今早拓跋兰图用藏红花点的,仿如草原勇士的战纹。他伸手抱过阿烈,襁褓边缘露出的狼首刺绣在晨风中轻轻颤动。 宫门前的铜狮瞪着鎏金眼珠,萧清欢扶着拓跋兰图的手下车时,瞥见赵如雪的轿辇正从另一侧驶来。那位贵妃娘娘身着茜色翟衣,珠冠上的九翚金翟比她晋位时的七翟整整多出两羽。 "皇后娘娘这是..."赵如雪掩唇轻笑,目光落在阿烈裹着的貂裘上,“听说漠北苦寒,原以为皇子该是个面黄肌瘦的模样,倒比宫里那些金尊玉贵的小主子们丰润些。" 萧清欢轻抚腹部,指尖掠过绣着并蒂莲的缎面:”许是沾了草原的福气,太医说这孩子出生时竟有九斤重,哭声响彻整个帐篷呢。"她忽然看向跟在赵如雪身后的老嬷嬷,"王嬷嬷,您当年伺候良娣生产时,可曾见过这般健壮的婴儿?" 那嬷嬷脸色瞬间煞白,赵如雪却依旧笑得温婉:"娘娘说笑了,良娣膝下只有公主,倒是皇后娘娘...这漠北归来忽然多出个皇子,满朝文武可都等着听个明白呢。" 第七十章 铁三角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拓跋兰图忽然上前半步,狼首刀的刀柄蹭过赵如雪的裙摆:"赵良娣是忘了漠北盟约?"他故意将"良娣"字咬得极重,"阿烈的生母是我族巫女,临产前将血脉转嫁到皇后腹中,这是草原萨满的秘术——难道您想让大楚失信于漠北?" 这话如重锤砸在众人耳畔,萧清欢适时扶住额头:"兰图莫要动怒,贵妃娘娘也是关切皇子..."她忽然咳嗽起来,帕子上洇开几点朱砂,”太医说我产后血虚...劳烦贵妃娘娘稍后去太医院,替本宫取些养血的方子。" 赵如雪盯着那抹红,眼底闪过惊疑。楚翎适时开口:“皇后身体虚弱,不宜久站。”他抱着阿烈走向宫门,龙纹披风扫过台阶时,襁褓中忽然滚出个羊脂玉平安锁,锁面上"阿古达木"四个蒙文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人群中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萧清欢知道,这是拓跋兰图今早故意"不小心"让阿烈抓在手里的。她搀住拓跋兰图的手臂,听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方才在暗处,我看见赵如雪的陪嫁丫鬟往冷宫方向递了个纸团。" "冷宫..."萧清欢指尖轻轻扣住他腕间的狼牙手链,那是科尔沁部的族长信物,”阿烈被立为太子后,最该慌的人是谁?" 拓跋兰图忽然轻笑,低头用蒙语在她耳边呢喃:"我的月亮女神,要不要赌一把——等会儿在金銮殿上,赵如雪会拿出所谓的‘人证’,指认你根本没怀孕?" 萧清欢抬眼看向宫门上方的匾额,"楚殿城"三个大字被晨露洗得发亮。她想起昨夜楚翎在舆图上画的圈,冷宫地下的密道直通西市——那里,该是赵如铁的人等着接应"夜枭"的地方。 "就按计划来。“她轻轻抚过阿烈的鬓角,孩子正攥着拓跋兰图的银质狼首耳坠咯咯笑,”等会儿你抱阿烈上殿,记得让他露出后颈的朱砂痣——太医院张院判的长子,后颈可也有个一模一样的胎记。" 拓跋兰图挑眉:"原来你早就换了孩子?" "不。"萧清欢看着楚翎抱着阿烈踏上丹陛,龙纹与狼首在朝阳下交相辉映,"阿烈从来都是阿烈,只是有些‘证据’,需要适时出现在该出现的人眼里。" 金銮殿的钟鼓声响起时,萧清欢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知道,那是赵如雪派去冷宫的丫鬟,正沿着密道向西市狂奔。而楚翎此刻,应该已经带着暗卫等在那里——用赵如雪的密信做饵,钓的从来不是小鱼。 "皇后娘娘,请上殿。"掌事太监的尖细嗓音打断思绪,萧清欢扶着拓跋兰图的手拾级而上,看见龙椅上的楚翎正逗着阿烈玩,孩子的小手正抓住他腰间的狼首玉佩。 "众卿家可还记得,“楚翎忽然开口,声音如洪钟般在殿内回荡,”五年前漠北盟誓时,朕与拓跋可汗定下的约定?" 阶下群臣面面相觑,拓跋兰图上前半步,狼首刀在日光下折射出寒芒:"盟约第七条——大楚皇子需得有漠北血脉,以保两国永结同好。"他忽然掀开阿烈的襁褓,露出孩子左臂上淡青色的狼形胎记,"这是草原巫神的印记,唯有天命所归者可得。" 赵如雪的脸色瞬间惨白,她踉跄着向前半步:“陛下,这...这胎记分明是..." "是用紫草汁染的?"萧清欢轻笑,从袖中取出个小玉瓶,"劳烦李公公替本宫拿给良娣娘娘看看——这是漠北特有的冰蚕血,遇紫草即化,半个时辰前本宫已让皇子试过了。" 殿内响起抽气声,赵如雪看着那抹在玉瓶中凝结如琥珀的血色,忽然转身想逃。却见殿门轰然打开,楚翎的贴身侍卫拖着个浑身血污的人进来——正是今早去冷宫传信的丫鬟。 "贵妃娘娘可是想问问她,“楚翎抬手饮下一杯茶,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了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收网"信号,”为何冷宫的井里,会捞出个足月的死胎?又为何,这死胎的后颈,也有个朱砂痣?" 萧清欢听见拓跋兰图在身后用蒙语低笑,那是他猎杀前的习惯。她轻轻按住腹部,感受着软布下平坦的触感——三个月前,她让拓跋兰图从草原寻来的双生婴儿,此刻正被妥善安置在漠北王庭。而眼前的阿烈,从来都是他们三人共同的孩子。 “陛下明鉴!"赵如雪忽然跪地,珠冠歪落在地,"是赵如铁!他说只要本宫指认皇后假孕,就会扶本宫的女儿上位..."她忽然抬头,目光怨毒地看向萧清欢,"你早就知道!你故意让我以为你真的怀孕,故意在太医院演戏..." "良娣说错了。"萧清欢缓步走下台阶,金缕鞋碾过赵如雪掉落的珠钗,"本宫确实有孕,只是这孩子..."她忽然抚上拓跋兰图的肩膀,"是我们三人共同的血脉,就像萧楚与漠北,早已是一体两面。" 殿外忽然传来马蹄声,是楚翎派去西市的暗卫回来了。萧清欢听见他们在廊下禀报,说抓住了五个带着狼首图腾的杀手,为首的人左臂有箭伤——那是五年前拓跋兰图在漠北之战中射穿的位置。 "赵如铁果然坐不住了。"楚翎起身抱起阿烈,孩子忽然伸手抓住他的龙冠,引得满殿文武发出低笑。他低头在阿烈耳边说了句什么,小家伙忽然奶声奶气地喊出"父皇",声音清亮如银铃。 拓跋兰图伸手接过孩子,狼首刀轻轻磕在玉阶上:“陛下,臣请命带三千狼骑驻守西市,免得某些人想趁着夜色逃回老家。”他特意将"逃"字咬得极重,殿内几位与赵如铁来往密切的大臣纷纷低下了头。 萧清欢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昨夜在帐中,楚翎摊开的舆图上,用朱砂圈住的不仅是冷宫和西市,还有漠北通往中原的三条隐秘商道。原来从截获密信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赵如铁兄妹自投罗网。 "准奏。"楚翎看向她,目光里有星辰般的笑意,”皇后娘娘该累了,先带太子去坤宁宫歇息。至于良娣..."他扫过跪在地上的赵如雪,“就去冷宫好好想想,盟约的第八条款写的是什么。" "臣遵旨。"萧清欢福了福身,与拓跋兰图并肩走向殿外。阳光穿过檐角的铜铃,在他们身上投下交错的影子,像极了草原上并辔而行的狼与鹰。阿烈忽然伸手去抓拓跋兰图的耳坠,奶声奶气地喊出"阿玛",惹得两人同时笑出声。 远处,胡杨树的影子在宫墙上投下斑驳的纹络,像极了漠北的沙画。楚翎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但此刻她看着身边的两个爱人,看着怀中攥着狼首刀穗的孩子,忽然觉得这金銮殿的琉璃瓦,竟也染上了几分草原的辽阔。 拓跋兰图忽然用蒙语哼起摇篮曲,那调子与昨夜在沙丘上唱的一样。萧清欢轻轻和着节拍,指尖划过阿烈后颈的朱砂痣——那是用漠北特有的红蓝花汁点的,七日便会消退。但她知道,有些印记,早已刻入血脉。 "阿古达木,“她在孩子耳边低语,”你是永远的狼族之子,也是萧楚的太子。有一天你会明白,这天下最锋利的刀,从来不是兵器,而是人心的谋略。" 风起时,檐角铜铃叮咚作响,像是漠北传来的驼铃声。萧清欢抬头看向天际,那里有群雁正排成人字飞过,向着草原的方向。她忽然握紧楚翎的手,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这三人的铁三角,终将在这波谲云诡的皇宫中,织就一张谁也无法挣脱的网。 第七十一章 冷宫寒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坤宁宫暖阁内,鎏金香炉飘出的松烟香混着奶香。萧清欢将《萧楚政要》卷首合上,指尖轻轻拂过阿烈额前汗湿的碎发。六岁的孩子正趴在紫檀木案上,用狼毫笔在羊皮纸上歪歪扭扭画着什么,拓跋兰图斜倚在贵妃榻上,靴尖轻点地面,蒙语摇篮曲的尾音还在雕花木梁间萦绕。 “阿娘看!”阿烈举起羊皮纸,上面墨团旁歪着个椭圆,顶端戳了三根短竖线,“是阿玛的狼首刀!” 萧清欢笑着接过,瞥见拓跋兰图耳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那是用漠北雪狼的犬齿磨制的,尖端嵌着小块绿松石。“阿烈记得狼首刀的样子,可记得阿娘教你的‘仁’字怎么写?”她取过新的宣纸,蘸饱徽墨,在纸上勾出个端正的“仁”字。 阿烈抿着嘴摹写,笔尖却在撇捺处打滑,墨点溅在袖口。拓跋兰图忽然坐直身子,用蒙语低笑:“狼崽子握刀尚可,握笔倒像抓野兔似的。” “草原的雄鹰也要懂中原的文书。”萧清欢用帕子擦去孩子手上的墨渍,目光却转向窗外。胡杨树的影子被月光拉长,在宫墙上织成破碎的网,“明日早朝,陛下要议漠北互市的事,你该让阿烈随驾。” 拓跋兰图挑眉:“让乳臭未干的孩子上金銮殿?” “他是太子。”萧清欢将阿烈抱到膝头,指尖轻轻抚过他后颈的朱砂痣,“况且...赵如铁的人该等不及了。” 五更天的钟鼓声里,楚翎身着明黄衮服,腰间狼首刀穗随步伐轻晃。阿烈被乳母抱在臂弯,身上的织金锦袍绣着暗纹狼头,在晨光中若隐若现。萧清欢跟在其后,袖口藏着半片红蓝花瓣——那是今早她亲自为阿烈点朱砂痣时,故意留下的碎屑。 金銮殿内,群臣山呼万岁。楚翎扫过阶下,目光在漠北守将赵如铁身上顿了顿。那人身着绯色朝服,腰间玉带扣上刻着展翅的雄鹰,正是漠北八部中乞颜部的图腾。 “诸位爱卿,”楚翎开口,声音如鎏金铜钟般清亮,“漠北互市已行三年,今岁拓跋部送来的雪狼皮少了三成,赵副将以为如何?” 赵如铁出列,长揖及地:“启禀陛下,此事恐与柔然部南侵有关。臣闻拓跋部可汗之妹拓跋兰图久居中原,恐其...分心。” 殿内忽然响起细碎的议论。萧清欢垂眸,指尖轻轻按住阿烈的小手——孩子正攥着狼首刀穗,掌心已沁出汗珠。 “赵副将是质疑拓跋将军的忠诚?”楚翎指尖敲了敲御案,“当年拓跋将军率三千狼骑助朕平定叛乱时,副将可曾在朝堂上质疑过?” 赵如铁脸色微变,正要辩解,却见乳母怀中的阿烈忽然挣扎着伸手:“阿玛!”拓跋兰图扮在武将之列,此刻单膝跪地,任由阿烈揪住她的狼首刀穗。 “太子殿下该学些规矩了。”赵如铁见状,忙转换话头,“这般在朝堂上胡闹,成何体统?” “规矩?”萧清欢忽然开口,缓步上前,“赵副将可知,太子后颈的朱砂痣,用的是漠北红蓝花汁?七日前点的,今日该消退了。”说着,她轻轻拨开阿烈的头发——后颈处只剩淡淡一点红痕,形如狼首。 殿内倒吸冷气之声此起彼伏。楚翎嘴角微扬:“赵副将不是好奇拓跋将军为何分心?因太子乃狼族之子,拓跋将军身为养母,自然关切。” 赵如铁的瞳孔骤然收缩。萧清欢留意到他袖中指尖微动,那是漠北刺客发信号的手势。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不过赵副将放心,太子终究是萧楚的血脉。”她取出那半片红蓝花瓣,“这花汁虽七日即褪,却能在银器上留下痕迹——正如有些盟约,看似无痕,实则...刻入骨髓。” 退朝后,楚翎抱着阿烈走在回廊上,拓跋兰图忽然用蒙语低语:“赵如铁的眼神不对,像被踩到尾巴的狐狸。” “他今夜必去冷宫。”萧清欢摸了摸阿烈的小脸,孩子已在楚翎肩头睡熟,后颈的红痕又淡了几分,“你让人盯着冷宫西墙的狗洞——去年那场暴雨,那里的砖松了三块。” 戌时三刻,冷宫内烛火如豆。赵如雪蜷缩在草席上,听见墙根传来细微的敲打声。她屏息凑近,见一块青砖被推开,露出半只裹着黑布的手,塞进个油纸包。 “良娣,是您要的药。”墙外传来压低的女声,“赵副将说,事成之后,送您去漠北。” 赵如雪捏碎纸包,指尖沾了些暗红色粉末——那是漠北特有的“三日醉”,掺入茶中能让人昏迷三日,脉象微弱如死。她望向窗外的胡杨树影,想起楚翎说的“盟约第八款”——“若背约,族中女眷永居冷宫,男丁为奴”。哥哥若想救她,唯有... 子时,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一两声夜鸟的啼鸣划破紫禁城的宁静。坤宁宫内,一盏微弱的烛光摇曳,映照着铜铃上细碎的雕纹。突然,一阵莫名的风拂过,铜铃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宛如夜色中的幽灵低语,惊扰了沉睡的梦境。 萧清欢猛地睁开眼,眸中闪烁着警觉的光芒。她身旁,楚翎已悄然披衣起身,动作轻盈得如同林间跳跃的鹿,没有一丝声响。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坚毅的脸庞上,更添了几分冷峻。与此同时,拓跋兰图已紧握着她的狼首刀,立于窗前,目光如炬,穿透夜色,直指冷宫的方向。“冷宫,有动静。” 三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跃出窗外,身影在月光下快速穿梭,如同三道暗夜中的利剑,划破夜的寂静。他们的脚步轻盈且迅速,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石板路的缝隙间,几乎未发出任何声响,只有衣袂随风轻轻飘扬,泄露了他们的行踪。 当他们赶至冷宫时,眼前的一幕令人惊愕。赵如铁副将此刻正背着昏迷不醒的妹妹赵如雪,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正拼尽全力往一处不起眼的狗洞钻去。赵如雪的脸庞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似乎随时都会醒来,揭开这夜的秘密。 拓跋兰图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手腕一抖,一把飞刀破空而出,带着刺骨的寒风,精准无误地钉在了赵如铁耳畔的砖墙上。飞刀震颤,发出嗡嗡的响声,仿佛是在警告,惊得赵如铁浑身一颤,双手无力地松开,整个人向后跌倒,重重地摔在地上。赵如雪也随之滚落,怀中的一个精致瓷瓶滑落,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暗红色的粉末如同血泪般洒满了泥土与青砖,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诡异而刺鼻的气息。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三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第七十二章 冷宫计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赵副将这是要劫狱?”楚翎冷笑,身后禁卫军瞬间将两人围住。赵如铁抬头,见萧清欢抱着阿烈走来,孩子后颈的朱砂痣竟已消失无踪。 “您算准了我会用‘三日醉’?”赵如雪挣扎着抬头,声音沙哑。 萧清欢蹲下身,指尖沾了沾地上的粉末:“红蓝花汁遇‘三日醉’会变紫——正如所谓的‘盟约’,看似是朕与你们兄妹的交易,实则...”她看向楚翎,后者接过话头:“是引你们入瓮的饵。” 赵如铁忽然狂笑:“你们以为困住我们就能坐稳皇位?漠北八部的狼旗已在边境扬起,拓跋兰图的狼骑...早该听他妹妹的号令了!”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凝固。拓跋兰图眼神一凛,正要开口,却见阿烈忽然在萧清欢怀中动了动,奶声奶气地喊:“阿古达木...狼旗。” 萧清欢心中一震。这个只有他们三人才知道的名字,竟从孩子口中说出。她忽然想起昨夜在沙丘上,拓跋兰图对着星空说的话:“阿古达木,意为永恒的狼族之子。” 楚翎按住拓跋兰图的肩膀,目光如刀:“赵副将可知,为何朕允许拓跋公主留居中原?因真正的漠北狼旗,从来只认...太子血脉。”他揭开阿烈的衣袖,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狼形胎记——那是出生时便有的,用中原医术根本无法伪造。 夜幕低垂,月光稀薄,赵如雪的面容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格外惨白,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撼:“太子……太子竟是拓跋兰图的孩子?而你……你早就洞悉了我们与柔然部暗中结下的盟约?” 萧清欢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几分冷冽,她缓缓站起身,任由窗外肆虐的夜风肆意掀起她华丽的裙角,如同翻飞的黑色羽翼,在这幽暗的室内划出一道道不羁的弧线。她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雾,直视人心最幽暗的角落。 “太子,确实是兰图所生,本宫亲手抚养长大,又如何?你们那些暗藏的利刃,无数次欲置他于死地,却终究未能如愿。他,这个你们口口声声要诛杀的太子,已然神秘而茁壮地成长起来了!至于那份盟约……”萧清欢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缓步走向窗边,凝视着远方模糊的山影,仿佛能穿透夜色,看见那遥不可及的柔然大地。 “你们以为,仅凭那些互市的皮毛,就能换取柔然的铁器,从而颠覆我萧楚的基业?真是天真可笑!你们可曾知晓,本宫让拓跋兰图传回的每一封信中,都巧妙地添加了那半句至关重要的话语——‘太子乃狼族正统’。这不仅仅是信息的传递,更是本宫布局天下的棋子,每一字一句,都是精心策划的棋步,只为在关键时刻,给予你们致命一击。” 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既冰冷又充满诱惑,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感受到了那股潜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汹涌暗流。赵如雪的脸色更加苍白,她似乎在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面前这位看似温婉的女子,内心藏着何等的深沉与狡黠。 夜色愈浓,室内烛火摇曳,两人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复杂而神秘。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已是丑时三刻。楚翎示意禁卫军将赵氏兄妹押走,拓跋兰图忽然用蒙语低唱摇篮曲,曲调里多了几分苍凉。阿烈在萧清欢怀中翻了个身,小臂的胎记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极了漠北草原上奔驰的狼群。 “明日早朝,该让礼部拟旨了。”楚翎伸手拂去萧清欢鬓角的碎发,“封兰图哥哥拓跋野为‘漠北都护使’,赐狼首金印...” “那赵如铁刚才在朝堂之上提及我那位背叛兄长?哼,他恐怕还蒙在鼓里,不知我那英勇无畏的哥哥,此刻正率领着骁勇善战的狼骑,在苍茫辽阔的边境线上,静静等待着新的狼旗迎风招展,那是胜利与荣耀的象征,是他即将书写楚漠传奇的信号。”拓跋兰图的面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冷峻而神秘,她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轻笑,那笑容中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意与嘲讽。 晨曦初破,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紫罗兰色,古老的坤宁宫在晨钟悠扬而深沉的鸣响中渐渐苏醒。 萧清欢望向天际,群雁正掠过宫墙,向着草原的方向。她忽然明白,这金銮殿的琉璃瓦下,早已织就一张横跨中原与漠北的网——用亲情作线,用谋略为纲,而阿烈,这个同时拥有狼族血脉与萧楚龙气的孩子,终将成为网中最锋利的钩子。 三人踏着晨钟的余音,步伐稳健地回到了坤宁宫。宫门缓缓开启,仿佛历史的闸门被轻轻推开,迎接着新的一天。阿烈,那个年仅六岁却已展现出非凡气质的少年,此刻正蜷缩在柔软的榻上,手中紧紧抱着那柄象征着家族荣耀的狼首刀穗,无意识地啃咬着,眼神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渴望与好奇。他的小臂上,一块形似狼爪的胎记若隐若现,在晨光下更显神秘莫测。 萧清欢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阿烈那独特的胎记上,心中猛地一颤,仿佛被某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触动。她想起了漠北草原上流传的古老传说:在遥远的过去,狼族之中若是有孩子同时拥有人的智慧与狼的勇猛,且身负人与狼的双重印记,那他便是被天命所选的领袖,能够引领族群穿越无尽的风霜雨雪,走向一个充满光明与希望的未来,那是永恒的荣光,是世代狼族人心中的梦想与追求。 望着阿烈那稚嫩却坚定的面容,萧清欢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她仿佛看到了未来,看到了那个关于狼族少年、狼骑与荣耀的传说,正在这片古老而又充满活力的土地上,悄然萌芽,准备绽放出最为璀璨的光芒。这一刻,坤宁宫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时间仿佛静止,只留下心中那份对未知的憧憬与对英雄的向往,在每个人的心中激荡、回响。 “阿古达木,”她轻声唤道,孩子抬头,眼中映着烛火,像两颗跳动的星辰,“明日起,你要学的不仅是仁字,还有...如何让人心,成为最锋利的刀。” 窗外,胡杨树影摇曳,檐角铜铃叮咚——那不是漠北的驼铃,而是天罗地网收紧的声音。 第七十三章 殿风急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御花园的石榴花正开得如火如荼,朱红色的花瓣在晨风中簌簌颤动,宛如赵家兄妹未干的血迹。萧清欢扶着鎏金栏杆,指尖轻轻划过阿烈温润的小脸蛋,听着身后传来的细碎脚步声,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姐姐,李准那老儿今早又在朝上提了‘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拓跋兰图低声音,手中的团扇微微晃动,遮住了两人的侧脸,“还引了武周旧事,说什么‘牝鸡司晨,必致家国倾颓’。” 萧清欢的胸脯微微收紧,面上却依旧端着温婉笑意:“哦?那陛下怎么说?” “陛下只说‘老爱卿忠谏可嘉’,便把话头岔到了江南水患的折子上。”拓跋兰图警惕地扫过远处廊下的宦官,“不过王公公瞧着,陛下握笔的指节都发白了。” 萧清欢转身,一袭月白华服上的银线绣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抬手替兰图整理发间的琉璃簪子,指尖在她耳垂上轻轻一压:“去传王公公来,就说本宫想听听,李大人府上最近有什么‘趣闻’。” 辰时三刻,金銮殿内烛火摇曳。皇帝楚翎斜倚在龙椅上,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阶下群臣,最后落在首排的李准身上。这位三朝老臣今日穿了件洗得泛白的青衫,腰间玉带磨损得几乎看不出纹路,倒像是刻意在彰显清廉。 “李爱卿,”皇帝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倦怠,“昨日你递的《谏后宫预政疏》,朕看了。” 李准立刻撩起官服下摆,重重跪叩在地,额头几乎触到冰凉的金砖:“陛下明鉴!先皇开国之时,便立下‘后宫不得干政’的铁律,如今萧娘娘频繁过问朝政,甚至代陛下批阅奏折——” “够了!”左侧突然传来清脆的声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萧清欢不知何时已坐在皇帝身侧的软榻上,手中的茶盏轻轻搁在案几上,“李大人这是在指责陛下怠政,还是在说本宫越权?” 李准的脊背绷得笔直,花白的胡须在胸前颤抖:“娘娘言重了。臣只是忧心社稷——” “忧心社稷?”萧清欢轻笑一声,指尖掠过案头堆积的奏折,“三日前,李大人之子、庐州知府李勉呈来的《治河策》,可是本宫帮着圈点了其中三处疏漏。若不是及时发回重拟,如今庐州百姓怕是要喂了洪水。” 殿内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李准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他颤巍巍地抬头,望向皇帝:“陛下,这...这成何体统!后宫女子怎可染指军国大事?” 皇帝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萧娘娘不过是替朕分忧,何况她又没盖玉玺——李爱卿,你若真有闲心,不如多想想如何整顿漕运贪腐。退朝吧。” 李准还要再说,却见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已经捧着拂尘走到殿口,拖长了声音唱喏:“退——朝——” 午后的椒房殿弥漫着沉水香,萧清欢斜靠在九曲描金榻上,看着王承恩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呈上一个檀木匣子。 “娘娘,这是从李府后厨小厮那里得来的。”王承恩的声音尖细而谄媚,“您瞧这账本,李勉在庐州任上,每月都往京中送二十两黄金,说是‘孝敬老父’。可据老奴所知,李大人的月俸不过八十两,这‘孝心’未免太重了些。” 萧清欢拨弄着匣中泛黄的账本,目光落在“修缮城隍庙”的账目上,唇角扬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二十两黄金修缮城隍庙?怕是拿去填了自己的腰包吧。李准口口声声清廉,却纵容儿子贪墨民脂民膏...” “娘娘明察秋毫。”王承恩叩首道,“若不是娘娘先前让老奴留意李府动向,这等蛀虫还不知要祸害多少百姓。” 榻边的绿枝忽然开口:“可那李准在朝堂上素有声望,若贸然参他,怕是要惹来清流弹劾娘娘挟私报复。” 萧清欢指尖轻轻敲了敲榻边的鎏金香炉,炉中青烟袅袅升起,在她眉眼间织出一层朦胧的阴影:“所以要让御史台的人先开口。王公公,你去告诉陈御史,就说本宫听闻庐州百姓怨声载道,不知他这个巡按使何时能上道折子?” 王承恩心领神会,连连称是,捧着匣子退了出去。萧清欢望着窗外逐渐暗沉的天色,忽然轻声对绿枝道:“去把陛下赐的那幅《萧楚政要》取来,本宫今晚要好好‘研习’一番。” 酉时末,御史台值房内烛火通明。陈御史捏着手中的密信,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目光在“萧娘娘”三个字上反复游移。 “大人,此事干系重大,您可要三思啊。”一旁的书吏低声劝阻,“李准李大人是开朝元老,若扳不倒他,咱们御史台...” “扳不倒?”陈御史突然拍案而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萧娘娘既能让我知道李勉贪墨的证据,自然也能让陛下知道。再说了——”他压低声音,“李准数次在朝堂上折辱娘娘,陛下心里早就不痛快了。这桩案子,咱们要是办得漂亮,可是大功一件。” 书吏还要再说,却听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闷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纸上。陈御史抖了抖手中的密信,毅然吹灭烛火:“走,去宫门口递牌子,本宫要面见陛下。” 与此同时,丞相府的书房内,李准正对着烛火,一笔一划地抄写《萧楚政要》。书案对面,他的夫人王氏捧着一碗参汤,眉头紧锁:“老爷,今日在朝堂上,您不该与萧娘娘正面冲突。那女人...据说连王承恩都对她唯命是从。” 李准头也不抬,手中的狼毫在宣纸上落下工整的小楷:“妇人干政,乃国之大忌。当年武周之乱,多少忠良之士死于非命?我若再不言,何以面对列祖列宗?” 王氏叹了口气,伸手替他添了些灯油:“可您别忘了,老爷的长子还在庐州...若是那萧娘娘存心刁难...” “住口!”李准突然厉声道,墨汁溅在宣纸上,晕开一片乌痕,“勉儿自幼受圣贤教诲,岂会做出贪墨之事?你休要听那些流言蜚语!” 王氏眼眶一红,却不敢再劝。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狂风卷着雨点扑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李准望着案头供奉的太祖皇帝画像,忽然放下毛笔,从书柜深处取出一本泛黄的《萧楚律例》,指尖轻轻抚过“贪墨者斩”的条文,目光变得愈发坚定。 第七十四章 狱焚心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子时初,御书房内烛火通明。皇帝捏着陈御史呈上的账本,脸色阴沉得可怕。萧清欢站在一旁,素白的衣袖上绣着的银线凤凰在烛光下忽明忽暗,宛如展翅欲飞。 “李准啊李准,”皇帝将账本重重拍在案上,“朕敬你是开朝元老,处处容让,你却敢骗朕!” 萧清欢适时地递上一杯香茶,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陛下息怒。或许李大人并不知情?毕竟虎毒不食子...” “知情也好,不知情也罢,”皇帝冷笑一声,“他教子无方,便是大罪。传旨下去,着大理寺彻查李勉贪墨一案,李准...暂免入朝,在家思过。” “陛下英明。”萧清欢垂眸掩去眼底的锋芒,“不过臣妾听闻,李大人素有声望,若是骤然问罪,怕是要引起朝堂震动。不如...先让他体面些?” 皇帝抬眼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指尖:“清欢,还是你想得周全。”他转头对王承恩道,“传朕口谕,赐李准‘闭门思过’的旨意,着锦衣卫严加看护丞相府,未经宣召,不得出入。” 王承恩领旨而去。萧清欢望着皇帝案头摊开的《萧楚政要》,指尖轻轻划过“亲贤臣,远小人”的批注,忽然轻笑出声:“陛下,这雨怕是要下整夜了。” 皇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窗外暴雨如注,远处的宫殿飞檐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他轻轻将萧清欢揽入怀中,却没看见她藏在袖中的指尖,正缓缓攥紧了一方绣着牡丹的丝帕——那是今早李准在朝堂上弹劾她时,她随手扯下的簪子流苏。 巳时三刻,大理寺狱的腐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萧清欢隔着鲛绡面纱,看着牢卒用生锈的钥匙打开第三重铁门,门轴发出吱呀声响,惊飞了梁上几只蝙蝠。 “娘娘,李勉关在最里间。”狱丞弓着背,声音里带着讨好,“那小子骨头硬,前几日还喊着要面见陛下,直到上了夹棍才肯动笔写供状。” 石墙上的油盏忽明忽暗,照得萧清欢的影子在砖墙上摇曳不定。她踩着积水走到牢门前,只见李勉蜷缩在草堆里,原本白皙的面孔肿得不成样子,左眼眶乌青,嘴唇裂开数道血口。 “李公子。”萧清欢开口,声音轻柔如春日溪水,“本宫昨日见了陛下,他说若你肯指认父亲纵贪,便可留你全尸。” 李勉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却又很快被怨毒取代:“你...你这毒妇!我爹清正廉洁,怎会...” “清正廉洁?”萧清欢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宣纸展开,“这是你亲自画押的供状,上面写着你每月送二十两黄金入丞相府,还‘感激父亲教诲’。李公子,你说若是将这供状公之于众,满朝文武会信你,还是信你这副狼狈模样?” 稻草在李勉身下发出细碎声响,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鲜血:“你...早就布好了局...从庐州的账本开始...” 萧清欢转身欲走,忽闻隔壁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她挑眉示意狱丞开门,只见李准披头散发地坐在石床上,脚踝上的镣铐深深嵌入皮肉,却仍挺直腰背,宛如一尊铁铸的雕像。 “萧娘娘大驾光临,老臣有失远迎。”李准的声音沙哑如破锣,却带着刺骨的冷意,“可惜这里没有清茶,只有隔夜的馊水。” 萧清欢示意拓跋兰图放下食盒,里面摆着精致的蜜渍梅子和粟米糕:“李大人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只要你在谢罪折上按个手印,陛下念及旧情,或可免你死罪。” 李准盯着食盒,忽然发出一阵狂笑,震得墙皮簌簌掉落:“你以为老夫会像犬子那样屈打成招?当年太祖皇帝亲赐的‘铁券丹书’还在丞相府祠堂供着,你敢动我?” 萧清欢俯身凑近,面纱下的眸光似淬了冰:“铁券丹书?李大人可知,三日前那场大雨,丞相府祠堂不慎走水,什么丹书铁券,早成了泥烬。” 李准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他踉跄着扑到牢门前,铁链哗啦作响:“你...你竟敢亵渎太祖遗物!陛下不会饶了你!” “陛下?”萧清欢指尖划过他苍老的面颊,“陛下今早还夸本宫贤德,说江南蝗灾之事,全赖本宫举荐人才。李大人,你看这萧楚的江山,究竟是谁在做主?” 未时初,御花园的牡丹亭内,皇帝楚翎捏着萧清欢递来的供状,指尖在“纵子贪腐”四字上反复摩挲。远处传来黄鹂的啼鸣,与亭外流水声交织成一曲诡谲的乐章。 “李准毕竟是三朝老臣...”皇帝蹙眉,“若真定了他的罪,怕是要寒了忠臣良将的心。” 萧清欢轻轻替他整理衣襟,袖口的珍珠坠子蹭过供状,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陛下还记得去年冬天,李准在朝上指责您‘沉迷享乐,荒废朝政’吗?当时满朝文武皆不敢言,唯有他敢当面让您下不来台。” 皇帝眼神一暗,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日他不过多添置了两盏琉璃宫灯,李准便以“暴殄天物”为由,足足弹劾了半个时辰,让他在众臣面前颜面尽失。 “可是...”皇帝仍有疑虑,“若无真凭实据,怕是难以服众。” “陛下难道忘了?”萧清欢从袖中取出一块焦黑的木牌,“这是从丞相府祠堂废墟里寻到的,虽已烧得看不清字迹,但满朝文武都知道,李家有太祖亲赐的铁券丹书。如今丹书不翼而飞,李准百口莫辩。” 皇帝盯着木牌,忽然想起今早王承恩密报:丞相府的火势来得蹊跷,分明是从祠堂后侧的柴房先烧起。他心中一凛,却终究没说出口,只是将供状往案几上一压:“传旨吧,着刑部议罪,三日后朝堂公审。” 萧清欢垂眸行礼,指尖却在袖中攥紧了一方帕子——那是今早亲自去火场“寻”到的木牌,实则是从库房找的陈年旧木,用桐油烧出焦痕。她抬眼望向天边翻滚的乌云,忽然轻声道:“陛下闻见了吗?远处有蝗灾的味道。” 第七十五章 双惊变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申时正,文华殿内吵得沸反盈天。户部尚书捧着奏报,额头的汗珠滴在黄绸上:“陛下,江南七府已遭蝗灾,庄稼颗粒无收,饥民已开始啃食树皮!” “必须立刻开仓放粮!”左都御史高声道,“否则恐生民变!” 皇帝看向萧清欢,目光中带着询问。她轻轻点头,上前一步道:“陛下,臣妾以为,放粮虽能解燃眉之急,但更需有人赴江南治蝗。此前臣妾举荐的陈墨,曾在山东治理过蝗灾,不妨让他担任钦差大臣。” “不可!”吏部侍郎突然出列,“陈墨不过是区区七品知县,骤然提拔为钦差,不合祖制!” 萧清欢挑眉:“祖制?当年太祖皇帝破格提拔马周时,马周不过是个门客。若拘泥于品级,江南百姓岂不是要等死?” 殿内顿时响起窃窃私语。陈墨的名字他们早有耳闻,此人虽出身寒门,却颇有才干,只是因朝中无人举荐,才一直埋没。如今萧娘娘开口,显然是要培植自己的势力。 “陛下,”李准的门生、翰林院编修张明远突然跪下,“萧娘娘屡次干预朝政,甚至举荐外臣,这已是牝鸡司晨!请陛下收回成命!” “住口!”皇帝拍案而起,“萧娘娘为朕分忧,何错之有?陈墨之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便让他启程。” 萧清欢暗暗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张明远与吏部侍郎交换的眼神——后者袖中藏着一封密信,封口处盖着“江左陆氏”的朱印。 戌时末,丞相府后宅的佛堂内,王氏跪在蒲团上,手中的佛珠突然断裂,檀木珠子滚了满地。她望着供桌上丈夫的衣冠冢,泪水模糊了双眼。 “老爷,你一生清正,为何落得如此下场?”她颤抖着点燃一炷香,“勉儿...勉儿他到底供出了什么?” 窗外传来夜枭的怪笑,王氏浑身一颤,忽闻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影立在月光下,腰间玉佩隐约可见“陆”字纹路。 “你是谁?”王氏惊呼,却被来人捂住口鼻。 “夫人莫怕,”黑衣人压低声音,“我家主人念及李大人往日恩情,特来相助。”他从怀中掏出一卷文书,“这是李大人当年弹劾萧娘娘之父的密折,若能呈给陛下,必能扳倒萧氏一党。” 王氏盯着密折,她指尖发抖,正要接过,却听院外传来锦衣卫的呵斥声:“什么人?站住!” 黑衣人瞳孔骤缩,一把推开王氏,跃窗而逃。王氏踉跄着摔倒在地,密折掉在烛火旁,瞬间腾起熊熊火焰。她想要扑救,却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只能眼睁睁看着纸张化为灰烬。 子时初,储秀宫的暖阁内,张明远跪在地上,对着座上的女子连连叩首:“贵妃娘娘明鉴,那陈墨虽有治蝗之才,却是萧清欢的人。若让他去了江南,怕是要独揽大权!” 陆贵妃拨弄着鎏金护甲,眼角的花钿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本宫自然知道。你可知江南最大的米商是谁?” 张明远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是...娘娘的兄长陆鸿渐。” “没错。”陆贵妃轻笑,“陈墨此去,必定要查各地粮库。你去告诉鸿渐,让他在蝗灾区散播‘官粮被贪’的谣言,再买通几个流民,让他们状告陈墨收受米商贿赂。” “可是娘娘,陈墨若真有才干——” “才干?”陆贵妃打断他,“在这朝堂上,最不缺的就是有才干的人。萧清欢以为提拔寒门就能收买人心,却不知,寒门子弟才更容易被流言击倒。”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椒房殿的灯火,“等陈墨身败名裂,萧清欢也就失去了陛下的信任。到那时,本宫要让她亲眼看着,什么叫‘满朝清议,千夫所指’。” 张明远叩首称是,退出门外。陆贵妃盯着自己涂着丹蔻的指尖,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密信:萧清欢派人烧了丞相府祠堂。她勾起唇角,喃喃自语:“火烧得越旺,灰就越容易迷了人眼。萧清欢啊萧清欢,你以为自己在下棋,却不知早已成了别人的棋子。” 一时三刻,刑部大堂的青铜兽首香炉飘出袅袅青烟,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之气。李准被两名锦衣卫架上堂来,虽身着囚服,却腰杆笔挺,目光如刀般扫过堂下诸位陪审官员。 “李准,你纵子贪腐,证据确凿,为何拒不认罪?”刑部尚书王大人重重一拍惊堂木,案上的供状被震得簌簌作响。 李准扯动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王某人,你十年前在扬州任上,私吞河工银两万两,如今倒来审我?” 堂下顿时一片哗然。王尚书的脸涨成猪肝色,正要呵斥,却见大理寺卿突然出列,捧着一个朱漆匣子:“启禀陛下,今日凌晨,有人在刑部后巷发现此匣,内有李准写给其子李勉的密信。” 皇帝挑眉示意打开匣子,萧清欢站在一旁,袖中的指尖微微收紧——她早知陆贵妃一党会狗急跳墙,却未料到他们竟敢伪造密信。 密信展开的瞬间,李准如遭雷击。纸上那手熟悉的端楷确实与他平日笔迹无异,只见上面写着:“庐州粮款可暂入私库,待蝗灾事毕,以‘修缮’之名平账...” “不可能!”李准踉跄着往前扑,镣铐在青砖上拖出刺耳声响,“这是伪造的!老夫从未写过这种东西!” “李大人何必激动?”萧清欢开口,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您的笔迹满朝文武皆知,这信上的‘准’字末笔带钩,与您去年弹劾户部的折子如出一辙。” “住口!你这毒妇!”李准怒喝,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你烧了我的铁券丹书,又伪造密信,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够了!”皇帝终于不耐地挥手,“李准屡犯圣颜,今又证据确凿,着即革去所有官职,抄没家产,流放三千里!其子李勉贪墨害民,斩立决!” “陛下!”李准望着金銮殿上的蟠龙藻井,忽然发出一阵悲笑,“太祖爷啊,您睁眼看看啊!这大楚的朝堂,已经容不下一个说真话的老臣了!” 堂下的御史们纷纷低下头,唯有张明远仰起脸,目光与萧清欢相撞时,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冷笑。 第七十六章 蝗虫灾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未时初,御书房内寂静如坟。萧清欢捏着那封密信,对着阳光仔细端详,终于在“蝗灾”二字的墨痕里,发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晕染——这是新墨盖在旧纸上的痕迹。 “陛下,这信有蹊跷。”她将密信呈上前,“李准素日写信必用徽墨,而这纸上用的是松烟墨,气味都不同。” 皇帝揉着眉心,语气里带着疲惫:“即便真是伪造,满朝文武又有几人会深究?李准树敌太多,如今他倒了,那些清流只会忙着划清界限。” 萧清欢一怔,忽然意识到楚翎并非看不出破绽,只是借坡下驴除去权臣。她心中泛起一丝凉意,面上却依旧温婉:“陛下明鉴。只是江南蝗灾未解,陈墨那边...” 话音未落,王承恩匆匆闯入,捧着一封八百里加急奏报:“陛下!江南急报!” 奏报上的字迹力透纸背,陈墨写着:“蝗群遇火不避,反借风势蔓延,流民疑下官与米商勾结,围堵钦差行辕...” “遇火不避?”萧清欢皱眉,“蝗灾时以火焚之乃古法,为何会适得其反?” 皇帝将奏报拍在案上:“定是当地官吏阳奉阴违!传旨下去,着陈墨便宜行事,若有阻挠治蝗者,可先斩后奏!” “陛下且慢!”萧清欢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衣袖,“若此时赋予陈墨生杀大权,怕是会授人以柄。不如先让他回京述职,再作计较。” 皇帝抬眼望她,目光中闪过一丝狐疑:“清欢,你向来果断,为何今日这般犹豫?” 萧清欢心中警铃大作,她忽然想起今早吏部尚书称病不出,而按惯例,懿旨需经吏部副署方能生效。若此时强令召回陈墨,只会暴露她对朝堂控制力的减弱。 “臣妾只是担心陈墨年轻,恐难驾驭复杂局面。”她垂眸掩去眼底锋芒,“陛下不如先派玄鹰卫去江南查探实情,再做决断。” 皇帝点头,却没看见萧清欢袖中紧握的指甲,已在掌心掐出数道血痕。 申时正,江南某县的钦差行辕外,数千流民举着草标,呐喊声震天动地。陈墨站在辕门楼上,望着底下沸腾的人群,冷汗浸透了官服。 “陈大人,您可一定要为咱们做主啊!”为首的老汉跪地叩首,“陆家米行说,官粮都被您换成了泥沙!” “荒唐!”陈墨身旁的幕僚怒喝,“昨日刚开仓放粮,你们分明吃了官粮,现在却来血口喷人!” “放的根本不是好米!”人群中忽然有人抛出一把霉米,“你们看!这分明是陆家卖剩下的陈米!” 流民们顿时群情激愤,有人捡起石头砸向辕门。陈墨握紧腰间的尚方宝剑,声音里带着颤抖:“我乃陛下亲封的钦差,谁敢造次?” “钦差又如何?”人群后传来冷笑,数十名锦衣壮汉分开众人,为首者亮出腰间玉佩——正是陆鸿渐的贴身护卫。 “陈大人,”壮汉抱臂而立,“您不如乖乖跟我们去见家主,免得伤了和气。” 陈墨手按剑柄,却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信使翻身下马,递上一封密信:“大人,京中急讯!” 展开密信的瞬间,陈墨脸色剧变。信上只有萧清欢的亲笔小字:“勿轻举妄动,静待援兵。”他抬头望向漫天蔽日的蝗群,忽然想起赴任前萧清欢说过的话:“江南水网密布,蝗群喜旱,若遇火必向水源逃散。” 他猛地转身,对幕僚道:“立刻传令,沿运河两岸点燃艾草,布下火阵!” “大人,不可!”幕僚惊道,“昨日正是因为点火,才让蝗群借风势蔓延!” “昨日用的是干柴,今日用艾草!”陈墨抓起官帽掷在地上,“若再迟,整个江南都要毁了!出了事,本官一人担着!” 酉时末,吏部衙门的签押房内,萧清欢盯着眼前的吏部侍郎周大人,目光如刀。 “周大人的意思是,本宫的懿旨不合流程?”她的声音甜腻,却带着刺骨寒意。 周侍郎低头盯着地砖缝,额角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掉:“回娘娘的话,历来后宫懿旨需经吏部、礼部双署方能生效。如今礼部尚书丁忧,只剩下官一人...恐难担此重任。” “哦?”萧清欢轻笑,指尖划过他案头的《萧楚会典》,“本宫记得,二年前太后垂帘听政时,懿旨只需内阁首辅副署即可。周大人是在质疑太后的决断?” 周侍郎浑身一颤,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娘娘明鉴!下官绝无此意!只是...只是如今朝中有言,说娘娘频繁干预朝政,怕是...怕是有违祖制...” “啪!”萧清欢猛地拍案而起,茶盏中的沸水溅在周侍郎手背上,“是谁在散布谣言?嗯?张明远?还是陆贵妃?” 周侍郎脸色煞白,扑通跪下:“娘娘饶命!下官什么都不知道!” 萧清欢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此时若逼得太紧,只会让更多人倒向陆贵妃。于是她放缓语气,伸手扶起周侍郎:“周大人何必惊慌?本宫不过是关心江南百姓。这样吧,明日早朝,本宫与陛下一同商议懿旨之事,劳烦周大人届时配合。” 周侍郎如蒙大赦,连连称是。萧清欢转身离去,却在门槛处顿住脚步,轻声道:“对了,周大人的小儿子今年该参加秋闱了吧?本宫听说,他的策论写得不错。” 子时初,储秀宫的温泉池中,陆贵妃慵懒地泡在花瓣水里,听着陆鸿渐的密报。 “陈墨那小子竟真的用艾草火阵,”陆鸿渐咬着牙,“蝗群果然朝运河方向逃了,现在百姓都夸他是‘蝗灾克星’。” “慌什么?”陆贵妃抬手拨弄鬓边的珍珠钗,“他就算灭了蝗,也洗不清‘勾结米商’的罪名。那些霉米是从哪家米行流出的?” “回娘娘,是城西的散户。”陆鸿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过孩儿已经让人杀了那几户人家,只说是流民灭口。” 陆贵妃满意地点头,忽然听见殿外传来脚步声。她冲兄长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闪身躲进屏风后。 来者正是张明远,他跪地呈上一封密信:“娘娘,这是吏部周侍郎的亲笔信,他说萧清欢明日要逼他副署懿旨。” “哦?”陆贵妃接过信笺,目光在“秋闱”二字上停留,“看来萧清欢开始威胁朝臣了。你去告诉周侍郎,让他明日在朝堂上公开懿旨内容,就说...萧清欢要调三千羽林军去江南。” 张明远一惊:“娘娘,这...羽林军乃皇帝亲军,后宫怎可调遣?” “所以才叫‘牝鸡司晨’啊。”陆贵妃轻笑,指尖划过信笺上的“羽林军”三字,“当满朝文武都知道,萧清欢妄图染指兵权,就算陛下再宠她,也不得不防。” 屏风后的陆鸿渐听得脊背发凉,忽然明白为何妹妹能在后宫屹立不倒——她从来不是在和萧清欢斗,而是在和皇帝的猜忌心斗。 陆贵妃从水中起身,任由宫女为她披上华服。镜中倒影里,她眼角的花钿宛如一只展翅的蝶,正要扑向烛火。她轻声对张明远道:“记住,明日早朝,你要第一个站出来弹劾。若成了,本宫保你入内阁;若败了...”她顿了顿,“你就说是萧清欢逼你伪造密信。” 张明远浑身一颤,却只能叩首领命。储秀宫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宛如一具待宰的傀儡。 第七十七章 困兽惊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卯时三刻,金銮殿的铜鹤香炉中腾起青白烟雾,如同一道不祥的预兆。萧清欢扶着拓跋兰图的手踏上丹陛,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首排的陆贵妃——后者今日穿了件茜色翟衣,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昨夜他批阅奏折直至子时,眼下眼底还凝着青黑。 吏部侍郎周大人突然出列,手中捧着明黄色的懿旨卷轴:“陛下,昨日萧娘娘命下官副署懿旨,内容事关重大,下官不敢专断,特呈陛下圣裁。” 萧清欢心中警铃大作。她昨日不过是暗示周侍郎配合召回陈墨,从未提过玄鹰卫之事。只见周侍郎展开懿旨,声音颤抖着念道:“着羽林卫统领王猛,率玄鹰卫军南下江南,听候钦差调遣...” “放肆!”皇帝拍案而起,龙椅上的鎏金蟠龙在晨光中狰狞欲吼,“玄鹰卫军乃朕亲军,后宫何得调遣?萧清欢,你可知罪?” 萧清欢跪倒在地,华服上的银线绣蝶贴着金砖,宛如一只折翼的困兽:“陛下明鉴!臣妾从未下过此等懿旨!必是有人伪造——” “萧娘娘此话不妥。”张明远越众而出,手中捧着一份弹劾奏疏,“周大人乃开朝老臣,岂会伪造懿旨?更何况,早在半月前,便有宫人听闻娘娘与玄鹰卫统领密谈。” 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萧清欢抬眼望向张明远,却在他眼底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紧张——这是心虚的征兆。她忽然想起昨夜吏部衙门里,周侍郎提及“秋闱”时的惶恐,心中瞬间透亮:原来陆贵妃早就拿住了周侍郎的把柄,逼他做了伪证。 “陛下,”陆贵妃适时开口,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萧娘娘素日贤德,许是忧心江南灾情,才急病乱投医。只是这玄鹰卫...终究是国之重器。” 皇帝盯着萧清欢,目光复杂难辨。她曾是他最宠爱的女子,是他在这孤家寡人中唯一的慰藉,可如今...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沉声道:“萧清欢干预朝政、私调禁军,着即收缴凤印,禁足椒房殿,非诏不得出。” “陛下!”萧清欢惊呼,膝头在金砖上磕出闷响,“臣妾对陛下一片忠心,天地可鉴!求陛下给臣妾一个辩白的机会!” “够了!”皇帝甩袖转身,却在余光中瞥见萧清欢鬓间的玉簪——那是他去年生辰所赐,当时她戴着这支簪子,在御花园为他跳了一支《霓裳羽衣》。他喉头动了动,终究没再说什么,大步走向后殿。 与此同时,江南某驿道上,陈墨浑身是血地趴在马背上,手中紧攥着一封染血的绢书。他的护卫们已全部战死,身后传来陆鸿渐亲卫的呼喝声:“留活口!别让他把东西送去京城!” “大人,前方就是临江驿!”仅剩的马夫挥鞭嘶吼,马蹄溅起的泥浆糊在陈墨脸上,遮住了他唇角不断溢出的鲜血。 终于,驿馆的飞檐出现在视野中。陈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绢书塞进马夫手中:“快走...交给陛下...陆鸿渐...伪造密信...”话未说完,他的头便重重垂下,手中的尚方宝剑滑落,在泥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马夫含泪策马冲进驿馆,身后的箭矢破空而来,射中他的后背。他拼尽最后一口气,将血书塞进驿卒手中,便重重栽倒在地。驿卒颤抖着展开绢书,只见上面用指血写着:“蝗灾乃陆鸿渐故意纵放,密信系伪造,流民亦为陆氏收买...”字迹未干,最后一笔拖出长长的血线,宛如一道不甘的泪痕。 巳时末,椒房殿内一片死寂。拓跋兰图红着眼睛,替萧清欢卸去钗环,忽然瞥见她膝头的淤青:“姐姐,您先敷些金疮药吧...” “不用。”萧清欢盯着妆镜中的自己,忽然伸手扯断了鬓边的珍珠步摇,“命丫鬟去把王承恩叫来,本宫有话问他。” 半个时辰后,王承恩跪在地上,额头布满冷汗:“娘娘明鉴,那道玄鹰卫的懿旨,老奴确实未曾经手。定是陆贵妃那贱人...” “本宫知道不是你。”萧清欢打断他,“你去替本宫做件事:把李准那封密信的原件,和他往年的奏折找出来,仔细比对墨色与纸张。” 王承恩一怔:“娘娘是说...密信是伪造的?” “李准写信从不用松烟墨,”萧清欢指尖划过妆镜边缘,“而且那封信的纸张,比他常用的澄心堂纸要粗糙许多。陆贵妃以为模仿笔迹就能蒙混过关,却忘了,细节才是致命伤。” 绿枝忽然开口:“可是娘娘,就算密信是假的,陛下正在气头上,又怎会听您解释?” 萧清欢转身望向窗外的宫墙,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脸上织出明暗交错的图案:“所以需要有人替本宫说话。兰图,你还记得周侍郎的小儿子吗?去告诉他,若不想秋闱出变故,就让他父亲在陛下面前说实话。” 兰图转身而去。萧清欢走到案前,铺开一张宣纸,研磨的手忽然顿住——她想起陈墨赴任前,曾说过“愿为娘娘手中刀”。如今这把刀折了,却在断口处露出了敌人的脉络。 申时正,御书房内烛火初燃。皇帝盯着案头萧清欢常看的《萧楚政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书页间夹着一片干枯的海棠花瓣,是去年春日她与他共赏花开时所留。 “陛下,”王承恩小心翼翼地开口,“萧娘娘托老奴送来这个。”他呈上一个檀木匣子,里面是李准的密信原件与往年奏折。 皇帝皱眉打开匣子,刚一比对,便发现了墨色差异。他抬头望向王承恩:“你家娘娘怎么说?” “娘娘说,”王承恩垂下眼睑,“李大人纵有千般不是,却断不会用松烟墨写信。至于那道玄鹰卫的懿旨...周侍郎今早递了辞呈,说自己老眼昏花,误读了懿旨内容。” 皇帝的手指猛地攥紧奏折,发出沙沙声响。周侍郎是陆贵妃的人,如今突然请辞,分明是怕牵扯出背后的主使。他忽然想起今早陆贵妃提及玄鹰卫时,眼中那抹刻意的忧虑——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陷阱。 “备轿,去椒房殿。”皇帝忽然起身,锦袍扫过案几,将那片海棠花瓣拂落在地。 第七十八章 玉碎宫深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卯时三刻,金銮殿的铜钟撞碎晨雾,萧清欢扶着拓跋兰图的手踏上丹陛,目光扫过首排空置的储秀宫席位——昨日陆贵妃已被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殿角的鎏金鹤炉飘出龙涎香,却掩不住空气中残留的硝烟味。 “今日为李准李爱卿平反。”皇帝声音洪亮,手中捧着重新誊抄的卷宗,“经查,去年庐州贪腐案系陆鸿渐伪造证据、栽赃陷害,李准即日起官复原职,赏食双俸...” 话音未落,一名玄鹰卫浑身带血闯入,跪地呈上密折:“陛下!江南传来急报,陆鸿渐昨夜在狱中服毒身亡,狱卒发现时,其七窍流血,死状诡异!” 殿内哗然。萧清欢指尖轻轻攥紧袖口,望向皇帝时,发现他握卷宗的指节已泛青白。她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陆鸿渐若真畏罪自杀,为何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陛下为李大人平反之时暴毙?其中必有蹊跷。” “娘娘所言极是。”刚被赦免的李准出列,虽面容憔悴,却难掩眼中锋芒,“陆氏在江南经营数十年,蛛网密布。臣怀疑,狱中必有其死士潜伏,杀人灭口!” 皇帝将卷宗重重拍在案上:“传旨,着江南总督彻查陆鸿渐死因,但凡与陆氏有牵连者,不论官职大小,一律锁拿进京!” 萧清欢趁机跪下:“陛下,江南乃财赋重地,如今蝗灾方息,又生此变。臣妾恳请随陛下前往骊山行宫避暑,一则为陛下分忧,二则...臣妾自幼生长江南,或能助陛下察访民情。” 皇帝挑眉,目光在她面上逡巡:“清欢可知,骊山行宫向来是皇室避暑之所,从无后宫干政之例?” “陛下明鉴,”萧清欢垂眸,睫毛在眼睑投下细碎阴影,“臣妾所求,不过是伴陛下左右,顺带替陛下留意些市井流言。若有不妥,臣妾甘愿领罪。” 殿内寂静片刻,皇帝忽然轻笑出声:“罢了,准你和兰图同行。三日后启程,命沿途州县备驾。” 与此同时,西北流放道的荒漠上,李准坐在简陋的马车内,望着车窗外飞卷的黄沙,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押解的小吏递来一壶水,他却摇头拒绝,目光落在腰间晃动的玉佩上——那是今早狱卒转交的物件,说是“京中贵人所赠”。 “李大人,前方就是鸡鸣驿,今晚可在此休整。”小吏的声音带着不耐。 李准点头,忽闻身后传来马蹄声。七八个蒙面人纵马追来,手中弯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押解的卫兵尚未反应,已被割喉倒地。 “谁派你们来的?”李准掀开车帘,声音里没有半分恐惧。 为首的蒙面人冷笑:“老东西,去地下问陆大人吧!”话音未落,弯刀已劈向他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李准猛地扯断玉佩绳结,将玉佩朝远处扔去。刀刃擦着他耳际划过,在脸颊留下一道血痕。他望着滚落沙中的玉佩,忽然发出一阵狂笑:“萧清欢...萧清欢!当年你父亲之死...哈哈哈哈...” 蒙面人脸色一变,弯刀狠狠刺入他胸膛。李准倒地前,手指死死抠住沙砾,眼中闪过一丝释然。为首者捡起玉佩,对着阳光细看,只见玉面上“江左陆氏”四字隐约可见。他咒骂一声,挥刀将玉佩劈成两半,却没注意到半块玉佩滚进了路旁的鼠洞。 三日后,骊山行宫。萧清欢站在九曲桥上,望着湖面倒映的明月,听着身后王承恩的密报。 “娘娘,李准的尸身已找到,心口有道贯穿伤,手中攥着半块玉佩的碎屑。”王承恩压低声音,“据暗桩来报,陆鸿渐狱中服毒用的鹤顶红,正是江南总督府的库房之物。” 萧清欢指尖划过栏杆上的雕花,忽然停在一只衔珠的凤凰纹样上:“江南总督...是陆贵妃的表哥吧?” “正是。”王承恩顿了顿,“不过更蹊跷的是,李准临终前喊了娘娘的名字,还提到‘萧父之死’。” 萧清欢浑身一震,险些跌入湖中。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去把碎玉拼起来,本宫要看看上面刻了什么。还有,派人盯住江南总督,莫要打草惊蛇。” 王承恩领命而去。萧清欢望着湖心亭的方向,只见皇帝的身影正与一名宦官低语,背影透出几分疲惫。她忽然想起昨夜侍寝时,他轻抚她鬓角的一丝白发,叹道:“清欢,我们渐渐老了。” 子时初,皇帝的寝殿内,烛火被穿堂风拂得明明灭灭。萧清欢替他盖好锦被,正要退下,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清欢,”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你说,这天下最可怕的是什么?” 她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依旧温婉:“是人心?” “不,是权力。”皇帝松开手,望着帐顶的蟠龙纹,“朕坐拥万里江山,却连枕边人都不敢全信。你说,朕是不是很可怜?” 萧清欢垂眸,指尖轻轻替他理顺额前碎发:“陛下何出此言?臣妾对陛下的心意,日月可鉴。” “是吗?”皇帝忽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你告诉朕,当年前朝被灭,你父亲兄长皆被我所灭,你究竟还有没有恨我?” 空气瞬间凝固。萧清欢只觉浑身血液都在逆流,面上却维持着怔忪之色:“陛下为何突然问及此事?父亲当年...确有被人挑拨,与大楚交战......臣妾已得知真相,不敢再恨陛下。况且,我们一路风雨走来,大楚也改为萧楚,萧朝后代如今也安居乐业,臣妾对陛下如今只有爱......” 皇帝盯着她的眼睛,良久才松开手,转身面朝里侧:“睡吧。” 萧清欢躺在床上,听着身旁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却知道皇帝并未入睡。她想起李准临终前的呼喊,想起那半块刻着“江左陆氏”的玉佩,终于明白——原来父亲的案子,从一开始就是陆氏布下的局。 第七十九章 风云起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行刺事件的阴霾尚未完全散去,皇宫内外已然被一股肃杀的气息所笼罩。皇帝下了旨意,要对陆氏余党进行彻底清算,这一场风暴,将整个朝堂都卷入其中。萧清欢凭借着自己在此次事件中的出色表现,被特许参与审案。 踏入陆鸿渐的书房时,萧清欢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这间书房布置得极为雅致,檀木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典籍,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墨香。然而,此刻在萧清欢眼中,这些都不过是浮华的表象,她要找的,是能揭开当年真相的关键证据。 “仔细搜,莫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萧清欢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侍卫们应声而动,开始翻找起来。萧清欢则站在原地,目光在书房内四处逡巡。忽然,她的目光被书架上一个不起眼的暗格吸引住了。走上前去,轻轻一按机关,暗格应声而开,一本厚厚的账本静静地躺在里面。 萧清欢小心翼翼地将账本拿出来,翻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各种账目和交易。她逐字逐句地读下去,越读脸色越凝重。原来,当年陷害父亲的幕后黑手竟然是陆鸿渐,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陆贵妃也参与其中,与陆鸿渐暗通款曲,狼狈为奸。那些她曾日夜思索的谜团,那些让她痛苦不堪的过往,此刻都在这本密账中找到了答案。 “娘娘,可有发现?”侍卫统领萧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萧清欢合上账本,深吸一口气,说道:“找到了,这账本里藏着天大的秘密。走,我们立刻回宫,将此物呈给陛下。” 然而,当萧清欢一行人匆匆赶回皇宫时,却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皇帝因过度操劳,一病不起。朝堂之上,顿时人心惶惶。八岁的太子楚烈在众人的簇拥下开始监国,但实际上,由于太子年幼,真正理政的重担便落在了萧清欢的肩上。 萧清欢坐在偏殿的书房里,案头堆满了各种奏折。她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强打起精神继续批阅。就在这时,一名宫女匆匆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 “娘娘,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宫女将信递了过来。 萧清欢接过信,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信中言辞犀利,直指她“挟制圣心,意图垂帘”。看完信,萧清欢将信放在桌上,陷入了沉思。她知道,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她,想要将她置于死地。在这后宫与前朝的双重压力下,一场新的风暴已然来临。 “娘娘,这信...”宫女小心翼翼地问道。 萧清欢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说道:“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应对。你去将王公公请来,我有要事相商。” 不一会儿,王公公匆匆赶来。“萧姑娘找老奴所为何事?” 萧清欢将那封匿名信递给王公公,说道:“公公请看,有人想置我于死地。如今陛下病重,太子年幼,朝堂局势动荡,我需要公公帮我打探一下,这封信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 王公公接过信,仔细看了一遍,皱着眉头说道:“萧姑娘,此事恐怕不简单。老奴这就去办,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王公公走后,萧清欢再次拿起那本密账。她知道,这是她手中最重要的筹码,也是她能够在这场危机中求生的关键。她开始仔细研究密账中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到能够反击的线索。 与此同时,后宫之中,陆贵妃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美丽的容颜,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的贴身宫女在一旁说道:“娘娘,那匿名信已经送出去了,想必萧清欢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 陆贵妃轻轻一笑,说道:“哼,萧清欢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也敢与我作对。这次,我定要让她万劫不复。只要她一倒,这后宫,乃至整个朝堂,都将是我的天下。” 然而,陆贵妃没有想到的是,萧清欢并非那么容易对付。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萧清欢一边应对着朝堂上的各种事务,一边与王公公里应外合,暗中调查匿名信的幕后黑手。她还巧妙地利用密账中的线索,不动声色地向一些朝中大臣透露当年的真相,慢慢地为自己积攒起了一股力量。 一天,萧清欢正在处理奏折,太子楚烈在拓跋兰图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楚烈虽然只有八岁,但却生得十分机灵,眼神中透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母后,听说有人说你意图不轨,是真的吗?”楚烈睁着大大的眼睛,天真无邪地问道。 萧清欢放下手中的笔,微笑着说道:“太子殿下,你觉得母后是那样的人吗?那不过是有人故意造谣生事,想要破坏我们之间的信任。母后一心只为陛下分忧,为殿下守护好这江山社稷。” 楚烈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我相信母后,可是那些大臣们都在议论,我该怎么办?” 拓跋兰图看了一眼萧清欢,拉过楚烈的小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殿下无需担心,只要我们问心无愧,真相总会大白。如今陛下病重,殿下监国,更要稳住朝堂局势。你母后会一直在你身边辅佐你,帮你处理这些烦心事。” 楚烈点了点头,说道:“有母后和奶娘在,我就放心了。” 看着楚烈离去的背影,萧清欢知道,虽然暂时安抚住了太子,但前方的路依然充满了荆棘。她必须加快步伐,利用手中的密账,彻底揭开陆氏集团的阴谋,粉碎那些想要陷害她的人的计划,在这后宫与前朝秘密的双重绞杀中,为自己,也为太子,寻得一线生机。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萧清欢独自一人穿梭在皇宫的密道之中。她的脚步轻盈,手中紧握着一盏微弱的灯笼,照亮前方曲折蜿蜒的道路。密道两旁的石壁上,古老的雕刻在昏黄的光影下显得愈发神秘莫测。突然,一阵冷风拂过,灯笼的火苗剧烈摇曳,仿佛有不明之物在暗处窥视。萧清欢心中一凛,却并未停下脚步,她知道,这条密道通往的,是揭开陆氏集团阴谋的关键所在。前方,一扇紧闭的石门隐约可见,上面刻着复杂的图腾,似乎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萧清欢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那扇石门,准备揭开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第八十章 宫闱斗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踏入陆鸿渐书房时,暮色正顺着雕花窗棂爬进来。檀木书架在阴影里如蛰伏的巨兽,萧清欢抚过冰凉的书脊,忽然在《齐民要术》与《资治通鉴》的夹缝间触到异样的凹陷。暗格弹开的瞬间,霉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泛黄的账本边角还沾着暗红痕迹,像干涸的血。 “母后!”八岁的楚烈和拓跋兰图突然掀帘而入,锦缎绣鞋在青砖上发出脆响。萧清欢猛地转身,将账本藏在袖中,却见儿子乌亮的眼睛盯着她的手,“您又在看那些吓人的东西?” 她蹲下身,指尖拂过楚烈额前垂落的碎发,“烈儿怎么来了?” “王公公说您半日没去用膳,烈儿吵着要找您。”拓跋兰图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 “这是御膳房新做的枣泥酥,烈儿特意留给母后的。”楚烈抢先说道,童声带着撒娇的尾音,却让萧清欢喉头发紧——自从皇帝病倒,这孩子仿佛一夜抽条,学着用稚嫩的肩膀分担朝务。 待楚烈蹦跳着离开,萧清欢颤抖着展开账本。墨迹在暮色中洇成可怖的纹路:二十年前萧家军粮被劫的真相,陆氏与北疆暗通的密信,还有最刺眼的一行——“斩草除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终于明白父亲临终前用血写的那个“陆”字,原来指向的是凤冠霞帔的陆氏家族。 子夜梆子响过三巡,紫宸殿的铜鹤灯将萧清欢的影子投在蟠龙柱上,晃得像飘摇的招魂幡。皇帝枯瘦的手突然抓住她手腕,浑浊的眼珠里泛起血丝:“清欢...朕怕是等不到...彻查那日了...”话音未落,剧烈的咳嗽震得龙榻吱呀作响。 萧清欢按住他剧烈起伏的胸口,望着珠帘外影影绰绰的太医身影,突然想起白天收到的匿名信。“皇后挟幼主以令朝堂,妄图效仿武曌旧事”的字迹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墨迹里混着细小的金粉——那是陆贵妃最爱的妆奁用料。 “母后!”楚烈的哭喊刺破夜色。萧清欢冲出门,正撞见儿子被孙公公死死抱住,小脸上满是泪痕:“他们说父皇快不行了!您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将颤抖的孩子搂进怀里,听见远处传来景阳钟沉重的轰鸣。守夜的宫女们开始撕帛,哭声渐次漫过宫墙。楚烈突然抬起头,眼中的恐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属于孩童的锐利:“母后,儿臣要监国。” 萧清欢愣住了,怀中的身体虽还纤细,却已显出帝王的雏形。她忽然想起匿名信上的指控,想起陆氏账本里的滔天罪孽,终于缓缓点头:“好,明日早朝,母后陪你坐那龙椅。” 次日卯时,萧清欢抱着楚烈登上九重丹墀。龙纹金椅冰凉刺骨,殿下群臣的目光如芒在背。礼部尚书出列时,笏板叩地发出清脆声响:“陛下年幼,恳请皇后娘娘垂帘听政!” “不可!”陆贵妃的声音突然从珠帘后传来。她身着月白翟衣,钗环相撞发出细碎声响,“先帝遗诏并未提及垂帘,此举恐违祖制!” 萧清欢垂眸看着怀中攥紧龙袍的小手,突然轻笑出声:“妹妹说得有理。”她将楚烈轻轻推向前,“从今日起,陛下亲政。但...”目光扫过陆贵妃骤然变色的脸,“若有人妄图惑乱朝纲...”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陆鸿渐身披玄甲,带领亲卫破入大殿,寒光闪闪的长剑直指龙椅:“萧清欢!你一介妇人,也配把持朝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身后的亲卫齐声呐喊,声浪震得殿上的宫灯都微微摇晃。 楚烈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抱住萧清欢的手臂。萧清欢却神色镇定,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朗声道:“陆鸿渐,你以为这点雕虫小技就能得逞?” 随着她一声令下,拓跋兰图与萧河带领玄鹰卫如鬼魅般现身,将陆鸿渐等人团团围住。玄鹰卫的玄铁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他们手持强弩,箭头对准陆鸿渐及其党羽,只要一声令下,便能将这些叛贼射成刺猬。 拓跋兰图冷笑一声,道:“陆鸿渐,你阴谋造反,证据确凿,今日插翅难逃!” 陆鸿渐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萧清欢竟早有防备。但他仍不甘心,嘶声道:“萧清欢,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你以为有这些人护着,就能高枕无忧?朝堂内外,想你死的人多了去了!” 萧清欢眼神一冷,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与陆贵妃犯下的罪孽,今日便是清算之时!”她转头看向楚烈,柔声道,“烈儿,下旨吧。” 楚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叛贼陆鸿渐,意图谋反,罪无可赦,即刻拿下,交由刑部审讯!其余党羽,若放下武器,可从轻发落!” 陆鸿渐的亲卫见大势已去,不少人纷纷丢下武器投降。陆鸿渐却仍负隅顽抗,挥舞着长剑冲向萧清欢,却被拓跋兰图一剑挡住。两人激战数回合,拓跋兰图武艺高强,很快便将陆鸿渐制服。 将陆鸿渐押走后,萧清欢看着惊魂未定的群臣,朗声道:“陛下年幼,朕暂辅朝政,只为守护这江山社稷。若再有妄图谋逆者,陆鸿渐便是下场!” 话音未落,王公公突然捧着密账疾步而入:“启禀陛下!御史台查获陆氏逆党罪证!”当账本在龙案上翻开,满殿抽气声此起彼伏。陆贵妃踉跄着扶住立柱,胭脂晕染的脸庞瞬间失了血色。 楚烈学着父亲平日的模样,小手重重拍在龙案上:“来人!将陆氏余孽...”童声顿了顿,转头望向萧清欢。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替他接道:“依律处置。” 暮色再次爬上宫墙时,萧清欢抱着熟睡的楚烈站在未央宫前。怀中的孩子攥着她的衣襟,嘴角还带着安心的笑意。远处传来侍卫换岗的梆子声,她望着漫天晚霞,终于将十年来悬在心头的巨石放下——只是,这场惊心动魄的宫闱博弈,真的就此落幕了吗? 第八十一章 凤临朝野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金銮殿上,蟠龙柱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萧清欢端坐在素纱软帘之后,青玉案上堆着厚厚一摞奏折。楚烈太子正襟危坐在龙椅上,稚嫩的脸庞紧绷着,目光不时向帘后瞥去。 在那金碧辉煌、气势恢宏的大殿之中,晨光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斑驳地洒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为这庄严的朝会添上了一抹温暖而神秘的光辉。萧河一袭绯色官袍加身,那官袍上繁复的绣纹仿佛诉说着他不凡的身份与过往的荣耀,他挺拔如松,立于文官队列之首,宛如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 萧河铲除陆氏叛党有功,终于换来了萧清欢,那位温婉却意志坚定的皇后,亲自向楚翎皇帝进言,力荐萧河担任丞相一职。 在一片屏息以待中,楚烈终于开口,声音少了点浑厚和威严:“萧河,念你功勋卓著,本太子奉皇上圣旨和依皇后之请,擢升你为丞相,望你日后能继续为国效力,不负朕与百姓之望。”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响起一阵低语。 “启禀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臣以为,如今朝廷任命萧河为相,推行青苗法,虽初衷是为百姓谋福祉,可实际执行中却弊病丛生,还请三思啊!”说话的是御史中丞王大人,他满脸通红,情绪激动,花白的胡须随着话语颤动。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骚动起来。许多老臣纷纷附和,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萧清欢轻抬素手,示意众人安静。她的声音从帘后传来,虽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大人,萧丞相推行青苗法旨在帮助百姓度过青黄不接之时,抑制高利贷盘剥,于国于民皆是好事。如今执行中出现问题,应着力解决执行之弊,而非否定良法本身。”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礼部侍郎李大人站出,“女子干政,本就违背祖宗礼法。如今娘娘不仅垂帘听政,还大肆立相和推行新政,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他言辞犀利,毫不留情,眼神中满是对萧清欢的不满与不屑。 萧河目光一凛,踏出一步,声音洪亮:“李大人,皇后娘娘垂帘听政,乃因太子年幼,皇上龙体欠安,此乃社稷之需。且娘娘理政以来,推行新政,选拔贤能,朝堂气象焕然一新,百姓安居乐业,怎能说是违背祖宗礼法?” “哼,萧......丞相,你是皇后娘娘的亲信,自然处处维护她!”李大人冷笑道,言语间充满嘲讽。 “李大人慎言!”萧河面色一沉,“萧某深受皇上皇后知遇之恩,辅佐朝政,只为江山社稷,绝非出于私心。若你对朝政有不满,大可提出合理建议,而非在此无端指责!” 萧清欢看着这激烈的争辩,心中明白,守旧派的抵制不会轻易消除。她轻轻咳嗽一声,说道:“诸位爱卿,今日朝堂之上,大家各抒己见,皆是为了江山社稷。但朝堂不是争吵之地,有不同见解,可写成奏折呈上来,本宫与太子殿下自会禀明圣上仔细斟酌。” “有事上奏折,无事退朝!”李大人还想说什么,王公公看紧时机细声吆喝。 退朝后,萧清欢回到后宫,还未坐稳,拓跋兰图便来报,说:“姐姐,太后命召见。” 她微微皱眉:“太后此时召见,怕是来者不善。” 太后宫殿内,檀香袅袅。太后端坐在主位上,神色严肃。见萧清欢进来,她冷冷说道:“清欢,你如今在朝堂上风光无限啊,连祖宗礼法都不放在眼里了?” 萧清欢恭敬行礼,道:“母后,儿臣垂帘听政,实乃形势所迫。儿臣一心只为江山社稷,绝无僭越之意。” “哼,少拿这些话来糊弄我!”太后拍案而起,“女子就该恪守本分,你这样干政,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我楚家?” 萧清欢抬起头,目光坚定:“母后,儿臣并非贪图权力。如今皇上病重,太子年幼,朝堂内外暗流涌动。若儿臣不站出来,江山社稷恐将不稳。儿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楚家的天下。” “你……”太后被堵得说不出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任用萧河为丞相,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 “母后误会了。萧河丞相乃朝中栋梁,能力出众,儿臣任用他,是为了更好地治理国家。”萧清欢耐心解释,“儿臣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为了朝廷的稳定和发展。” 太后冷哼一声:“希望你真如自己所说,别让我失望。否则,就算你是皇后,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另一边,退朝后的守旧派大臣们聚集在李大人府上。“今日在朝堂上,我们虽未让那萧清欢改变主意,但也不能就此罢休。”王大人说道,眼中满是不甘。 “没错,我们必须想个办法,让她无法再继续干政。”李大人阴沉着脸,“她一个女子,竟然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真是岂有此理!” “可是,如今她深得皇上信任,又有萧河相助,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有人担忧地问道。 李大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们可以在民间散布谣言,说皇后垂帘听政是祸国殃民之举,引起百姓不满。同时,联络其他宗室,向皇上施压,让他收回成命。”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此计可行。一场针对萧清欢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 萧清欢回到自己宫殿,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她知道,前方的路必定充满荆棘,但为了楚萧的江山,为了天下百姓,她不能退缩。 “娘娘,皇上召见。”正当她沉思时,一个太监前来禀报。 萧清欢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向着皇上的寝宫走去。一路上,她心中忐忑,不知皇上此次召见所为何事。 皇上寝宫内,药香弥漫。楚翎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见萧清欢进来,他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清欢,你来了。” 萧清欢快步走到床边,握住楚翎的手:“皇上,您感觉怎么样?” 楚翎轻轻摇头:“朕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清欢,朕把江山和太子都托付给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 萧清欢眼眶泛红,哽咽道:“皇上放心,臣妾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太子,守护好这江山社稷。” 楚翎欣慰地点点头:“有你在,朕就放心了。只是朝堂上那些守旧派,恐怕不会轻易让你好过。你要小心行事,切莫大意。” “臣妾明白。”萧清欢坚定地说,“无论遇到什么困难,臣妾都不会退缩。” 楚翎看着眼前这个聪慧果敢的女子,心中满是感激与不舍。他知道,自己将江山托付给她,是最正确的决定。 第八十二章 骤变朝堂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夜色如墨,李府后宅的密室里烛火摇曳,将李大人和王大人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密室四壁挂着楚翎皇帝当年征战的画像,此刻却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两个意图颠覆朝局的人。 “明日一早,禁军统领张将军便会率人包围皇宫,逼萧清欢还政!”李大人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楚翎久病不愈,早该退位做太上皇,让太子楚烈亲政!” 王大人却皱着眉头,神色有些犹豫:“李兄,此事事关重大,万一失败……” “哼!”李大人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盏叮当作响,“如今萧清欢把持朝政,我们这些老臣处处受限。若不放手一搏,日后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吗?明日只要控制住皇后和皇上,大局便定了!” 正当两人密谋之时,窗外闪过一道黑影。次日破晓,晨光刚刚爬上宫墙,萧河便神色匆匆地来到了萧清欢所在的椒房殿。 “娘娘,大事不好!”萧河快步踏入殿内,袍角带起一阵风,“昨夜有人密报,李大人和王大人勾结禁军,意图发动政变,逼皇上退位,让太子即刻亲政!” 萧清欢正在批阅奏折,闻言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随即放下:“果然还是来了。萧卿,你可有应对之策?”她的声音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萧河躬身道:“臣已连夜调集玄鹰卫加强皇宫守卫,并派人监视李、王二人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们敢轻举妄动,便可将其一网打尽!” 萧清欢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渐渐明亮的天空:“萧卿,此次不仅要粉碎他们的阴谋,更要借此机会彻底铲除守旧派的势力。”她转过身,目光坚定,“传本宫旨意,即刻召集群臣议事!” 早朝时分,金銮殿内气氛凝重。李大人和王大人表面上镇定自若,心中却如小鹿乱撞。萧清欢端坐在垂帘之后,拓跋兰图在一旁全副武装戒备,眼神冷冽地扫视着下方的群臣。 “李大人,王大人。”萧清欢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听闻二位与禁军统领张将军过从甚密,不知是所为何事啊?” 李大人心中一紧,却强装镇定:“皇后娘娘这是何意?臣等与张将军不过是正常的同僚交往,并无不妥之处。” “正常交往?”萧河踏出一步,冷笑一声,“那为何张将军昨夜调动了三千禁军,意图包围皇宫?”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炸开了锅。群臣议论纷纷,看向李大人和王大人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怀疑。 王大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娘娘饶命!都是李大人一人主谋,臣是被逼无奈啊!” 在那金碧辉煌却暗流涌动的朝堂之上,李大人的脸色犹如乌云压顶,铁青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的双眼仿佛两把利剑,穿透空气中的每一寸尘埃,直射向王大人,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你这个懦夫!平日里只会阿谀奉承,关键时刻却只会躲在别人身后,连站出来与我一较高下的勇气都没有!” 王大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责,他竟一时语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大人那愤怒的目光将自己灼烧得体无完肤。朝堂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每一根梁柱都似乎承载着这沉甸甸的怒意,连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李大人猛地转身,那双眼眸中的不甘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瞬间照亮了整个殿堂。他的目光落在了静立不语的萧清欢身上,那是一种混合了复杂情绪的注视——有震惊、有愤怒、更有深深的无奈与不甘。他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萧清欢,你不过是一介女流,凭什么?凭什么能够在这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屹立不倒,甚至把持朝政?这千百年来,朝堂之上何时轮到女子来指手画脚?今日,就算我李某人粉身碎骨,也绝不会让你的野心得逞!” 萧清欢身着一袭素雅的官服,面容清冷而坚定,她的眼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面对李大人的质问,她只是轻轻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对手的怜悯,也有对自我信念的坚持。“李大人,时代在变,人心亦在变。女子又如何?若能以智慧与勇气,为国为民,何分男女?你所坚守的旧规,不过是束缚思想的枷锁罢了。今日之局,非我所愿,但既然身处此位,便有责任引领这片土地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 “大胆!”萧河厉声喝道,“竟敢对皇后娘娘如此无礼!来人,将李大人拖下去,即刻斩首!王大人知情不报,一降到底,贬为庶民!” 随着萧河的一声令下,侍卫们上前将李大人和王大人拖出了大殿。李大人的叫骂声渐渐远去,朝堂上一片死寂。 萧清欢看着这一切,心中明白,这只是开始。她缓缓开口:“自今日起,太子读书的资善堂将作为群臣议事之所。凡军国大事,皆在此处商议,本宫会亲自裁决。” 群臣闻言,纷纷跪倒在地:“臣等遵旨!” 一场政变阴谋被粉碎,守旧派的势力遭到重创。而萧清欢,也借此机会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地位,成为了真正的裁决者。 资善堂内,檀香袅袅。太子楚烈正在认真读书,而群臣们则围坐在一起,商议着朝政大事。萧清欢坐在屏风之后,静静地听着众人的讨论。 “娘娘,关于江南水患之事,臣以为当立即调拨粮草赈灾。”一位大臣说道。 “不可!”另一位大臣反驳道,“如今国库空虚,若大量调拨粮草,恐怕会影响其他地方的防务。” 萧清欢听着他们的争论,心中已有了主意:“江南水患关乎百姓生死,粮草必须调拨。至于国库空虚,可暂时从各地藩王处借调,日后再行偿还。” 众人纷纷称是。自此,资善堂成为了朝廷的核心决策之地,而萧清欢的每一个决定,都影响着这个国家的命运。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仍在涌动。被降为庶民的王大人,正躲在一处隐秘的宅院里,与张将军密谋着新的计划。 “萧清欢如此专权,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王大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此次虽败,但只要我们联络更多的人,定能将她拉下马!” 而在皇宫之中,萧清欢也深知,自己的路还很长。她看着太子楚烈渐渐成长的背影,心中默默说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本宫都会守护好这江山,直到你能独当一面的那一天。” 第八十三章 暗流涌动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尽管刚才通过短暂的交锋,宇智波诚已经完全了解了大筒木浦式的战力。 我默默走到街道的拐角,让李哥,完全的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面。 有些脑力是直观的,而有一些是需要慢慢体会的,而且人的脑力不会像体力那样容易衰老,反而随着经验的增加、情绪把控能力的增加,而得到提高。 本想说让含香负责接待,可是含香长得太漂亮,而自己又不了解那些师兄的性格,万一出现什么状况,颇为不美。 在吃完早饭之后萨罗就赶紧去找李云了,他可是一整晚都在惦记那部医典呢。 营帐内,一名身材较短、皮肤较白,眼神中却闪烁着精锐光芒的中年男子问道。 刚走进清化坊,门口就有一家大客栈,这是专门为重要客人准备的客栈,费用全免,服务周到。 刘协轻轻地说道,刘表这三万不擅攻城的荆州水军,自然不会是曹操青州兵的对手。 倾城国际对于叶尘的事业,进行了大量的资金支持,包括给凌菲儿的海外公司进行注资,包括给海岛基地的建设出资,包括购买大量的武器装备生产用途的各种原材料。这些支出让公司的财务出现了很大的漏洞。 “真是个聪明的家伙,竟然能够猜到被跟踪了。”希尔维亚看着马车消失在一个拐角处,不由得赞许道。 刚刚从场边和托雷斯拥抱后步入场内的马克勤,以16岁308天的年龄,刷新了欧冠半决赛最年轻球员记录。 不得不说背后底蕴雄厚大部走出来的武者,先天所掌御的法要超越普通人太多,这道血色匹炼中蕴含着多重浪潮,事先竟然没有察觉。 碰第一声,似乎微微有些分心,这位康斐斯大法师手中的试管就炸了开来。 “对了不凡,关于问情剑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龙云天忽然想起来问道。 斩杀了金乌圣子之后,青阳桓身上的气运已经开始被引动,这个时候自然是到了高歌猛进,气势如虹的时刻,等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个,开什么玩笑,怎么能够被人截胡。 众人面面相觑,根本没有人明白其中情况,毕竟他们都只是肉身境武者而已,眼力有限,又岂会知晓。 丹坊自不必说,以后还是你亲自管理。另外和丹药有关的工坊,如处理灵药的工坊、生产灵炭、炼制丹炉的工坊都归于你们丹坊管理。 铃木见到徐越打完一套拳,那种浑身气血激荡,蒸汽直冒的样子,也感到了相当的压力。 乐乐被吃了?那黄毅辰呢?这一人一狗向来是在一起的,如果说日常生活中还可能分开,在这种世界他们可绝不会随便分开。 他家里的装潢选用的材料都是极品,就算是工人房的门板也是厚实华贵的很,踢门而入这回事一般人是使不上劲的。雷鸣仗着自己炼过二十几年的跆拳道与十几年的空手道,腿功了得,不免试试再说。 在修仙大世界,处处卧虎藏龙,人人都不知有何来历,凭谁懂的多一点也正常,水寒还停留在这类思路上,就没想到这不对。 每一名炼器师或者每一个炼器家族,他们的炼器法诀几乎都是自先辈手中流传下来的,绝对不会轻易传授他人,否则炼器师岂不是满天下都是了。 紫莲是亚军,很显然她很高兴,不是亚军的关系,是所有人都听出了自己的情,那么风千寻一定也能懂的。 “他是人类!半夜闯入我的寝宫,不知想做什么!”上官诗月一手捂着自己的身体,另外一只手指着林明。 我的日子简单而平静。除非皇上召唤。就只去楚务田那里。偶尔也去看看楚蔷。别的地方我是尽量不去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吧,你以为的不完全错,是其中有一个在治疗伤势,可真正的问题是大家在一起升级,这一点你是没看出来,这也确实很难看的出来,至少这些人没这个水平。 “那么请问潘导,是什么原因让您选择易水寒做主角呢?作为第一次演电影的新人,您认为他还有哪里不足呢?”记者问题的方向转向了潘宇成,对于他们来说,这同样是一个可以炒作的话题。 雷鸣心微微一动。却不知为了什么。也许为了这无奈错乱的鸳鸯谱吧。 这时姗姗也从后面跑了过来,她兴奋的望着这辆黄绿相间的摩托车叫道:“哎呀,这不是特种部队使用的全地形摩托车嘛!张大哥,你是从哪里偷来的呀?”说完,她兴奋的冲过去,敏捷的蹿上了摩托车的车座。 “什么!?”妮安也是一惊,没想到伊修阿尔竟然会奋不顾身地朝自己攻来。紧急之中,妮安放弃了魔法的攻击,转而吟诵起最强护体魔法【神之护佑】。 蒙太奇见萨洛克发火,白了加洛斯一眼,不再言语。加洛斯冷哼一声,索性转过身,谁也不理会。 哈里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兰那德脸色变了变,显然哈里的话触动了他。 这时,前面的车流忽然向前移动起来。就在这时,裴青青扬起的左手迅速落下,左手正好从停在车旁的摩托车手的车把旁掠过,她的轿车跟着就向前开去。 “我的东西,任何人休想染指,誓用生命守护。”欧阳颜坚定的回应了一声,脚步倒退了几步。 锦鲤王意念一动,瞬间沟通被先知抓跑了的碧水金蟾,刹那间被包裹着碧水金蟾的兽皮法器极度的膨胀,似要炸开了般。 下一刻,被赋予了眼睛和身体的能力,奈良鹿集指挥着秋道取风,砸向了守在后方,战斗能力偏弱的御侍四人。 第八十四章 药起生机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里面还有本日记手札,上面记录着托特斯在一个月前,进入某个遗迹得到的秘籍。 李硕兮停下脚步,转过身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曲爷爷,曲爷爷他总觉得李硕兮这个眼神好像能看穿他内心想的什么,他移开和李硕兮直视的眼神。 这简单的五个字让周衍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难道那印月井的危害这么恐怖吗? 压的对面中路灵活的诸葛亮都出不了塔,二技能闪现在手,对面打野也抓不死。 完了,完了,雪姐姐,雪姐姐,金大哥,金大哥,我此刻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待回了成都,我就向昊天上帝求药,顺便帮马将军寻求些后人评议。 明若瞳一阵懵逼,黝黑的大眼睛愣愣的盯着眼前好看到过分的雄性。 这个时候的宋镜还在镜头里面,不过得到允许,她已经可以吃饭了。 灯光下的皮肤好的都像是能够反光似的,清透的很,宋镜很想问他平时是怎么保养的。 谭木的心微微收缩着,他这是因为替笑吟担心,真的要让笑吟去受苦吗? 她最爱的娘亲长眠于凰国,冷锋说他这一生都会为娘亲守墓,他也不会再离开凰国。 所以,她对白景没有任何的戒备,很是信任他,即便和他睡一张床,田野也敢确定,白景是不会欺负她的。 容凌萱双眼通红,一身素白更衬得她肌肤如雪滑腻,露出的颈脖上,还留着淡淡的红痕,虽已消散,却不难想象,当时这痕迹有多深重。 湿漉漉的衬衫贴在肌肤上,时谦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浑身轻微颤抖了下。 北辰玦得知此次炼药大会是全大陆都能看到的,立刻开启了宫中的一块水晶,能够将画面投射到前方。 当然胡晓没指望毁掉幽冥印能够干掉青木道人,他的打算是借着毁掉幽冥印带来的后果逃离,而逃离的目的地也很简单,葬丹地。 “依然,现在整个季家的希望全在你手上,你一定要帮帮大家,不然大家以后的日子都会很难熬。”二婶拉着季依然的手,紧紧不放。 而赢圣杰眼中闪过的厌恶只在一瞬之间,赢克大笑之际根本没有观察到,反倒是一旁的徐月儿清楚的看到了赢圣杰眼睛深层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原本开心的她,又沉默了。 只要宋国能把海南关拿下来,便能够彻底压制辽国的兵锋。这对于宋国来说,无疑解决了一个大患。 愤恨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因为愤怒,她全身都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只是这两个家丁平日帮着探花问柳行,真打起架来半点用也没有,连马家大哥一条胳膊都扛不住。 “我现在就去办这件事,老婆,你太聪明了!”夜琛激动的捧住她的脸,又亲了一下,然后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伍子,你在门口等着,这里面关系着我李家的机密。”这时,李老夫人又冲着罗伍子道。 赌蛇道:“那么,各位且战,我先告辞了。”他的说话声传至此处,人已不见踪影了,既然没能见到天一,他也就不再趟这浑水。 “你也知道了,这里有个贩卖人口的组织,然而对方非常的狡猾,每次做的都非常隐蔽,我们抓了他们无数次,都被他们逃脱掉了,因为没有证据,这让我们非常的被动。”男人看着她解释。 “我不举!现在我就可以让你见识一下我举还是不举!”凤连城说着便将她的睡衣撕开了一个口子。 “那自然是程三爷爷说怎么着就怎么着贞娘卖乖的道。李程田三家在徽州时尔合作时尔相斗,那大体都十分清楚,程三爷爷所要求的大体也就跟朱家相当,贞娘自乐的大方的道。 “放心,不会给你添麻烦!”安长埔对他点点头,跟秦若男身后走进了电梯。 鬼魂类的怪物对绝大部分的职业者,尤其是野蛮人和刺客来说是战胜不了的敌人。 “不怎么,敌人的阵型很怪,一边打一边转圈,我们这边的阵型被压得很惨。不过看样子敌人这个阵型不适合强攻,一时半会也打不赢。”叶华也不懂什么是车悬阵,但他是能看出这个阵型的一些特性来。 “那里就是禁地之门?”铁兰情不自禁地问。对于禁地,她同样了解。 他会帮助靖榕将心里的事情一一解决,他也会等着靖榕将心敞开的那一天。 “看样子自己该做的事情又多了”凌宙天望着天空,总觉得自己又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本来这变异鸟的速度就比人家灵器飞的慢多了,还不笨鸟追过去,待会儿,还不知道要晚多久才能到呢 。 号称两万的军队就这样被五千名敌军击溃了,四倍的数量甚至都没能给敌人一次有效打击,就这样带着惊恐和耻辱向落日城的方向逃亡。。 第八十五章 雷霆震怒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武一见自己的急来一脚奏效了,赶紧将‘插’进蛇身的枪头拔出来,重新瞄准了,再次狠狠的刺下。 公韧就把集上买肉,西品受辱,自己相救,金珊又打抱不平的事说了一遍。 看着那双亦如她父亲的眼神,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心中翻腾的情绪,让她更加烦闷,而她却固执的那种烦闷,都动怒在她身体身上。 只见胖子眼神来回在自己和张旭三人身上游弋,似乎在默默印证着什么。 吴雨林心里嘀咕着‘有病’,再看看空旷的夜路,确实什么都没有呀? 天一士兵虽然被兵俑占了上风,但还是将兵俑死死的围在中间,不停的有各种武器击打在兵俑的身上,兵俑手中的利剑已经从中间折断,现在只是靠着那半截剑刃与拳头两脚攻击着士兵。 而对于何毅的命令,在没有城主的情况下,他们只能遵命行事,现在这六百名璟城军队已经被安排在了营寨外面待命,就等一会儿将叶航的军队引来与天一军一起跟其对战了。 可说起最难缠的,则还是贺飞情。无论什么样的敌人,贺飞情实在都有办法应付,而“三飞”之间的切磋,如果不是其留手,也绝不会输。 怀中的慕容清雪此时不发一言,只是一味地轻嗅着令狐雪身上的芳香。 “真龙之冰!”虽然以他们的力量去破坏阵法的作用不大,不过让翔宇干等着,他也是做不到,双掌推出,嘴巴微张,一口冰蓝色的龙息喷吐而出,遍地冰封。 唐紫希的眼泪如同珍珠撒落,犹如玉珠般滴落在云河那青白如玉的脸颊上。 他那几乎完全消失的嗅觉也闻到一股焦糊的油脂味,金属上的余温竟然炙烤着丧尸,没了火系能量它的抗热能力不比常人高出几分。 莫无影拱手笑道:“公子爷宅心仁厚,虽然人死灯灭,对那孙奇的非礼之举不予计较了,可是那孙氏家族却未必会有这样宽宏大量,杀子之仇,又岂能不报? 太史慈也十分难受,说道:“走吧,我也是受不了了。”二人就又去见夏枫。走到夏枫的屋子门口,正遇上夏枫送刘贺出来。看到他们两个,就叫他们进来。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谈笑风生,林青玄趁机请教了修仙界的许多常识,王道士知无不言,一一详细介绍。 也许有人说,这件事与你们无关,你们不必冒着生命危险,去救那些与你们无关的百姓,你们图什么呀? 白建立见吕中堂如此说话,他就对马玉川说道,把我的师娘请过来,我给她们俩做一个玉牌,挂到身体上面,不是说这东西,怎么来着,对,延年益寿,这对师娘来说,也是一件礼物了。 此事的确棘手,如果不让貂蝉进宫,必然会惹怒皇帝陛下。如果让貂蝉进宫,必然会得罪何皇后。两条路都是死路。 慕君然的嘴角习惯性地抽了抽,这个理由当真是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而且,品种应有尽有。岛国没有的,或者其它地方没有的,第二世界就有;第二世界也繁殖了数十个新品种。 郑曦此刻才理解她父亲一直反对她进娱乐圈的心情,搞政治的人,从骨子里就瞧不起戏子,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娱乐,代表不了任何东西。 街道上往来的修士,大多数都是些化血境和御魂境的修士,任何一个社会,最多的依旧是底层人民,他们每天为着修炼资源奔波着,希望自己的修为可以进一步,如同我们许多人一样,努力只是为了生活的更好一点。 毕竟开演唱会是需要卖门票的,所以前期的宣传还是非常有必要,不然怎么引起粉丝前来买票观看演唱会。 他原以为意识会回到进入这个世界之前,或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样他就可以连接神通星辰,进入契约者的世界。 黑海界中,庞大的阴气能量随着这一口气吸入身体,同时,开始压缩这些阴气。 连续几日,姜盛军都是毫无动静,而土垠的张纯却是焦躁不堪,这种无形的压力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姜盛端起飘着肉香的菜盆走到了士兵灶前,把肉汤分成数份,分别倒入了士兵的饭锅内。伙夫诚惶诚恐,连忙告罪,他以为姜盛这是嫌饭菜做得不好。 古树下,一只十米高二十米长的黑色巨狼趴在地上,黑狼只有一只耳朵,在它身旁,还有三只黑狼幼崽围着巨狼打闹玩耍。 就在这时,经纪人束芳将脑袋凑了过来,她睁着大眼睛,看着秦烨一本正经的开口询问道。 毫无疑问,这真是他的大师兄。另外三位看似其貌不扬的老头,不用多说,肯定也是百杀门的三位太上长老了。 火把终如纷雨,将整个凶宅照耀通明,虫儿借着此起彼伏的烟色,精准得将每一坛好酒,亲自喂入火舌内。 雪瓣也是有的,夹杂在晶莹之中,如此纷繁,又肆意张扬地美在任何一个角落,辗转轻旋,与冰晶颗颗交错碰撞。 两个光头,在此时此刻,无比的温馨,而空气中,竟带着一些莫名的感动。 先前,少年那般恐怖,完全力压叶风,本可以很轻松的击杀掉叶风。 柳如是已经把他当成了依靠,没想到这个善缘,让她捡了一个宝贝回来,听他又时不时地说些新鲜的词汇,有觉得温馨。 瘦削黑影早已做好了准备,即使混乱闪动的手电光芒,也无法干扰到他。 第八十六章 凤阙归尘 - 禁娇鸾: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 龙共传人 说实话,这桩婚事实在是拖了太久了,如果一直拖下去的话,对洛茜茜也不好。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甚至还有些急促,昔日里听起来甜蜜的歌曲这一刹那却有点恐怖,洛茜茜是抬了抬手还是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将这个电话给接起来。 猩红的舌头伸出,惊恐的马自强,连声惨叫都没有,瞬间化为无声无息。 徐寅紧跟在后,也立刻蹲下查看,见鲁蛇与妻子还有气息,只是一动不动,异常诡异。 但事情偏偏出现了意外。典礼现场出现了火凤凰。伯嚭解为吉祥之兆,但伯嚭的解释对不对呢?如果伯嚭的解释正好反了,那不就麻烦了吗? 父子二人,擦干眼泪,离开饭馆,上马赶路,此去千里之外,他们再也没有说起这个话题。 洛茜茜忍不住开口,多少有些佩服安然能够如此稳如老狗,这些包沈安然当时可是十分嫌弃的,这会儿还能做出一副喜欢的样子。 但眼看只剩下一日,不仅灵犀剑宗的宗主灵曦子还未到,其余各大派的掌门或是代表也都未出现。 驻地山门虽然被劈碎,三千巨剑也已归位,但护山剑阵却并未撤去。 “七少不是想从无心公子身上找突破口吗?言洺听闻,那位叶公子可是无心公子的叔叔……”王言洺的眸光一闪。 魏辰一脸不可置信,身体倒在地上,双眼充满不甘,死不瞑目,他可是六大公子之首,魏家的公子爷,最后就这样死了。 他不过就是随口问了一句,却遭受了这样的待遇,只要想想,宁祁就觉得没有面子。 程黎平很满意,尽管他知道王智浜会追加筹码,但他没想到王智浜居然出这么大血本。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人家现在做的生意都是按亿算了,程家村那点儿工程,充其量也就是几千万。有它没它,差别不大。 随后,护士们推着唐唐下楼来,把他弄上救护车后,救护车也匆匆离开了。 就在这一刹那,穆紫韵将手中的东西朝着那些黑衣杀手扔去,那些杀手迅速退散。 “去大伟住院的地方了。”许劲升叹了口气,挂断电话,再拨许俊霖的手机,同样是无法接通。 打魂鞭将恶灵缠绕住,红霖狠狠地拉了一下,长鞭迅速受紧,将恶灵死死勒住。 程黎平笑了,这个节骨眼上还装好汉呢。既然真这么硬气,刚才干嘛还求饶?刘卫国懒得再说废话,抓住谷子胜的胳膊往后一扯,咔嚓一声响,谷子胜的胳膊硬生生被刘卫国扭断了骨头。 百里西皱了皱眉,吞吞吐吐的,倒是让颜权更加好奇了,百里西从来都是有话直说的,怎么今天倒是犹豫了起来? 只是现在的情势逼迫他不得不硬扛下去,一旦如果他撤去防御宝物,那他自己的身子马上就会被轰隆不绝于耳的闪电连续轰中,那他的下场只能是不死也没有半条命了。 “大人请放心,商人协会一向不喜欢树敌,我们的目的是赚钱。更何况,我虽然是商人协会的成员,但本质上我是代表奥莱斯大公驻扎在战舰上的。”奥尔乔夫解释道。 周雨竹诧异的看了梁雨博一眼,他还有这本事?这本事已经逆天了吧?不对,虽然跟梁雨博有那么点关系,但主要原因,萱萱是个天才,否则这一切太不科学了。 不过周雨竹也没跟梁雨博计较,把菜拿到厨房,准备做晚饭了,既然多弄几个菜,自然也得提前忙活。 在这里坐着的都是五楼的学员,导师的眼睛看来看去最终都没定下最后一个。 沈氏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好不容易走到了洛明霞的旁边,瘫倒在那里。她向旁边望了一眼,花氏正目光呆滞地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脸安详的洛回雪。她如此恬静,睡着一般。 总共没过五招,那个家伙就倒了,这还是在高鹤放水的情况下,我看的出来,他根本就没有用全力。 那青年男子眼珠子一阵乱转,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断古今的话。 “那么,我就先来跟你说明一下这座城市吧。”秦川挽起了袖子解释道。 但先天丹药就不一样了,携带先天气息的药材,把它们融合起来的同时,还要保证药效不流失,这就对于中和性的药材的质量,要求异常苛刻。 有能力抵抗的现在似乎只有铁拳丹尼尔·兰德,甚至丹尼尔·兰德还能令‘马特·默多克’顾忌颇多。 吴天壕满脸的惊恐,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竟然,不能够发出丝毫的力量。哪怕是自己体内的真气不断的鼓动,自己的手如同被定住了一般。 他们心里面担心的不行,回来之后,他们还没有受到责罚,这一点才是让他们最担心是,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等待审判的滋味更不好受。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