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梅花锁 就从我和七爷的事开始吧。 七爷,人称曾七爷,是我爷爷的最小的堂弟。他生下来就不爱哭,长大了话不多,可说出话来八成就能应验。曾家祖上是道人,后代中不乏风水高手,七爷就是靠着这点家传吃饭的。 年轻时走江湖,见多了大场面,文革时他回来了,一身的伤,奄奄一息。那年头他这号的算是牛鬼蛇神外加四旧,村子里一片喊打之声,天天计划着要批斗他。我爷爷是老八路,凭着自己的出身和义气,硬是顶着雷护住了这个兄弟,没让他被斗死。 七爷有过女人,有两个儿子,如今都在外面做生意,对于儿孙,他不怎么在意,一副顺其自然各安天命的态度。孙子辈中唯独对我他挺喜欢,经常带我去山上溜达,边溜达边给我讲学问。这引来了堂兄弟们对我不屑和鄙视的眼光,嫉妒是正常的,都知道老头有本事。我很喜欢听他讲的那些学问,当然,我总是觉得他对我这么厚爱是因为我爷爷当年的挺身而出。 17岁,我上高中了。那年六月十六晚上,七爷把我喊到他家里,郑重其事的让我拜师。我紧张兴奋带着一丝懵懂的给七爷磕了九个响头,老头一脸严肃,意味深长的对我说,“孩儿啊,打今儿个起,别叫我七爷爷,入了道门,只称师徒,现在起,改口叫我师父。” 我竟然饱含着热泪,颤颤巍巍的喊了一声师父,七爷,不,师父笑着点了点头,我竟然感觉为了这一刻,我似乎等了很久很久。 就这样,我成了七爷的弟子。除了明暗戊日,每隔七天我去七爷那一趟,老头关上门教我阴阳易理,道术法术。两年多下来,我也该去上大学了,七爷干脆跟着我到北京,在朝阳门外租了个地方住下来,一有空我就来老头这继续学。 那时候总觉得对不住老头,他到是很豁达,“咱们道门就这个讲究,徒弟是快料,师父追着徒弟跑,你好好学习就是了!”老头在北京原来有很多朋友,他这么一来,慢慢的有人知道了,于是白天来访的人越来越多,他越来越忙,我们爷俩也只能晚上聊天了。 毕业后,我在北京漂了三年多,乐观的从一家公司被跳到另一家公司,生活勉强糊口。老头比我有钱,经常接济我,安慰我,“孩儿啊,你时候还没到,年轻人得磨磨性子!” 过了几个月,七爷突然把房子退了,让我把工作辞了,领着我回了老家。 “孩儿啊,师父就要走了,这一百天内,你就跟着我,我尽量多教你,不懂的你也多问”,老头目光祥和。 我张大嘴,半天没蹦出一个字,最后默默的点点头。之后的三个多月,老头翻来覆去得给我讲道德经,我也抓紧一切时间有疑惑就问。在他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他拿出一个小黄包袱,“你打开。” 我解开包袱,里面是个红包袱,再解开,是一块黄布,展开一看是面旗,旗下有本书《曾氏玄谱》,还有一个木盒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孩儿啊,这书是咱家的根脉,你要好好珍惜……这盒子里嘛”,七爷面色沉重,“这是咱老曾家祖传的秘密《分合阵诀》,只可惜,你师父都没看过呀……”老头惋惜。 “您都没看过?为什么?”我很惊奇。 老头摇摇头,“你仔细看看这盒子!” 我小心翼翼的捧起来查看一番,里面有暗锁,打不开,外锁很奇特,八卦图内环绕着几个花瓣锁眼,像一个六瓣梅花。 “梅花锁!?”我叫了起来,梅花锁出自龙虎山,是天师道中梅花锁妖阵的阵眼物件,天下只有两把,我百度过很多次都没有找到这个信息,本以为就是个传说,没想到如今真实的出现在我眼前。 老头从怀里郑重其事的掏出一个小皮套,从里面取出一个根铜棍递给我,“你的机缘,就从这梅花锁开始,将来你打开它,一定要慎重的使用,万不可用来为非作歹,坏了老曾家的祖训门风。” 我跪下接过铜棍,其实不是铜棍,上面还有一个花瓣,如果想打开盒子,我就必须找齐另外五个花瓣。我小心收好钥匙,抹了抹眼泪,“我记住了师父,您放心吧。” 老头看我良久,点点头,“收好包袱,你五叔快回来了”,言罢闭目而逝。 我磕了九个头,趴在地上哭的起不来了。 老头猛的睁开眼,“哭什么哭!快收好包袱,别让你五叔他们瞅见!” 吓得我一哆嗦,赶紧把包袱胡乱包好,塞到贴身的包里。老头满意的点点头,“行了,孩儿啊,现在可以哭了”,这次他真的走了。 我刚哭了几声,五叔带着儿子们破门而入,一看七爷走了,跪下就嚎啕大哭起来。 哭了几分钟,五叔站起来把我拉到外面,“你七爷爷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七爷爷走的很安静,说让您和九叔不要太伤心”,我只能胡诌。 五叔目光如炬,“他没留什么给你吗?” “留给我一本《道德经》”,我镇定的从包里要拿出来给他看。 “算了算了,小杰子,你伺候老爷子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这边我们盯着就行了”,五叔不等我回话,就把我往外面一推,关上了大门。 我愣了片刻,跪在地上冲大门磕了个头,“师父,您走好”,我心里默念。 七爷去世后,我也没回城里,跟同学借钱在镇上开了个冷饮店。平时生意冷清,我也乐的清闲,靠在窗边,柠檬水,漫画书。 每天看书看累了,我就去公园散步。镇上的中心医院跟我的店隔了一条街,我每天去公园都要经过医院门口。那里简直成了算卦一条街,数十个卦摊,十来个卦馆琳琅满目。现在这些江湖术士都讲究包装了,大部分都买身假道装穿着,猛眼一看,还以为这条街上正大开水陆法会。 偶尔我也停下来看看那些“道士”们的工作情况。一个周末,医院门口来了一位不穿道装的,摆好摊,中气十足,“各位,来来来!我免费送你们几句,哈哈,我刚从外地回来,本地人都不怎么认识我了,我在外面名气很大,这刚回来嘛都还不熟,来试试就知道了!” “哼,名气大?那你还回来?”我不屑。 “小伙子,来来来,我送你几句,不要钱!准了你再给!”中气十足冲我招手。 我没理会兀自走自己的路。等我回来的时候,一个年轻女人正在那认真的看着他,神情紧张的不行。 “你这个宅子呀,不适合你住呀,为嘛呢,你看你这个八字中都写着呢,你这个大海水呀,这个宅子就对你不利呀,去年你是流年化忌,所以你这个老公……你按我说的办,肯定能成,因为我这个书上写着呢,你看看……要是不成那就没办法了……”他滔滔不绝,熟练的口子活把那女人说的越来越紧张。 我停下脚步站在后面听了会,忍不住笑了。女人回身瞪了我一眼,那意思怪我打扰了大师,估计大师也是这么想的,更加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七爷交代过,不要随便给人算命,更不要跟走江湖的抢风头,这些人也不容易。所谓口子活说白了就是利用语言漏洞和人们的心里漏洞进行两头堵的一种高级江湖技术。因为实际上的术数高手们很多话是不能说不方便说的,所以就给口子活造成了一个很类似的假象。千百年来口子活一直传承鼎盛,不少门人都登堂入室成为人们膜拜的“大师”了。 我看着这些人,心里总是有点痒痒,又不能揭穿,索性就回店里,心想以后不凑合这些。可人呢就是有点犯贱,不想看到这些人,可不去看看又觉得少了点什么,没乐趣了一般。 晚上我都是住在店里,除了博览电影,A片和电视剧外,我就研究那小盒子。 梅花锁设计的很精妙,想开梅花锁,先过六重天,这六重天的意思是它里面有六个小机关,钥匙上的六个梅花瓣实际上是盘旋的,旋转着进去,破开六个小机关就能打开梅花锁的外锁。 虽然我手里有一个花瓣,可我没那么大胆子去复制另外五个,这梅花锁的每一个花瓣都是独一无二的,差别很细微,但差别就是差别。唯一能验证的就是它们都能合到我这个钥匙上。 十点多打烊,服务员夏红是我哥们儿老驴的表妹,人很勤快也老实。 “曾哥,我先走了啊!” “小红,饿么?一起宵夜?”我正看《鬼吹灯》。 “好呀!”夏红落落大方,“吃烧烤?” 我合上书,“成!今儿个看盗墓看多了,陪我喝点,不然我睡不着!” “哈哈,你一个男人也会怕那个呀!”夏红正要关门,一个人影出现在外面。 “先生,我们已经打烊了!” 门口的黑影抽了一口烟,“请问,曾杰在这吗?” 第二章 老鲁叔 门外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 我走过去,“我就是,请问您是?” 中年人打量我一下,走进来,“小杰子,不认识我了?小时候我抱过你,你小子还嫌我胡子扎人呢!” “您是?”看着眼熟,朦胧中是有这么个记忆,就是想不起他是谁。 他摘了帽子,露出毛发稀松的头顶,“我是你老鲁叔,想起来了吗?” “老鲁叔!”我一拍脑袋,“嗨,您回来了呀!这都快二十年没见了!”我连忙把他让进来坐下,吩咐夏红去买点啤酒和羊肉串之类的回来吃。 等夏红出去了,老鲁叔擦擦眼镜,看看店里,“还当上小老板了,怎么样,生意不好做吧?” “你还真直接!凑合吧!”我也坐下。 “凑合?”他嘿嘿一笑,“能凑合就行了,你这个生意呀赚不着钱,也就凑合吃个饭的,我说的没错吧?” 他说的是事实,我也只能尴尬的陪笑,“老鲁叔,您这一走二十多年,干嘛去了?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这个你甭问了,该走时走,该回时回!我问你,老七爷走的时候给你留下了什么?”他盯着我。 “呃……没有!” 老鲁叔笑的有点阴,“跟我耍心眼你还嫩点,老爷子的梅花锁是不是传给你了?” “没有!” “你要不承认我也没法,我就是一问,我说小杰子,你这生意这么冷清,你就没想点别的折?”他戴上眼镜。 “我能有什么折?我也不会别的。” 他看看外面,凑到我身边,“小杰子,我回来是有事找你办,办好了你就不用过这要饭的日子了!” “您这什么话呀,什么要饭的日子……”我不爱听。 “叔说话直,你就甭挑理了,老鲁叔是帮你来了!”他顿了顿,“七爷的本事,你学到多少?” 我愣了一下,“没多少。” 老鲁叔想了想,“既然当年七爷有话,那应该错不了,这事就得你来办了!” “我能办什么事呀?”他的神情神秘的让我不自然。 外面一辆车经过,老鲁叔看了看,回过头来又凑近些,“明天中午,鸿宾楼三楼309,我在那等你,到时候咱们细说,那丫头要回来了我得先走了。” 他起身就走,我没多说别的,跟着他走到门口,他转过身,“小杰子,明天这是大事,今天晚上你别碰那小丫头,记住了吗?” “啊?不是您误会了,她就是我的服务员……”我无语。 第二天中午我如约赴宴,等着我的除了老鲁叔还有一个女孩,老鲁叔给做了简单的介绍,这女孩是北京人,叫黎爽。 “曾杰是老七爷唯一的传人”,坐下之后老鲁叔打开了话匣子,“黎小姐,把你家的事大概说一说吧,现在能办的只有他了。” 黎爽看我的眼神明显信不过,又没办法不信似的,“他这么年轻,能行么?” “不知道你们说什么,觉得我不行那喊我来干嘛?我店里生意忙,先走了!”我站起来要走,老鲁叔连忙拉住我,“你坐下!等我把话说完。” 我只好又坐下,看了对面的黎爽一眼,她有些惊恐的看着我,妈的,老子有那么恐怖么? “黎小姐,人不可貌相,你琢磨琢磨,老七爷当年给你爷爷办事的时候能有多大?不过也是三十五六嘛。别看曾杰年轻,本事可不小,尽得老七爷真传,我们这门里人没有不知道的,你要是信不过他,我也没办法帮你了,你就只能另请高人了……”听他这一番捧,又是什么真传又是什么门里的,听的我想笑。我一个冷饮店小老板怎么就成了高人了? 黎爽点点头,“对不起曾先生,那就麻烦您听我说说我们家的事吧”,她清清嗓子开始叙述起来。她声音很细,说话断断续续,我努力的听着,一个老七爷当初的故事逐渐脉络清晰起来。 解放前,北平大栅栏有位南方来的龙老板租下一个铺面,花重金请当时人称七先生的曾七爷来看看风水。七爷里里外外布置完之后,收了卦资出门的时候碰上了一个逃荒的中年男人,搂着妻儿在那瑟瑟发抖。 七爷转身对龙老板说,“你把这个人留下,将来他能救你一命”,再看看那个孩子,叹息着摇摇头。 龙老板估计没注意这个细节,就把这个中年男人留下了,问他叫什么,他说他姓黎,没有名字,认识的人都叫他黎九,身边的小孩是他儿子叫黎顺。 黎家三口就在龙老板店里住了下来,两口子做工,小黎顺做杂活。新中国成立后,龙老板的小饭店改成了公私合营,黎家夫妇成了工人阶级,黎顺也上了学。 1966年年初,曾七爷来北京住到了龙家,他告诉龙老板收拾一下赶紧离开北京,不然恐有大祸临头。龙老板犯了犹豫,舍不得这一片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曾七爷无奈,准备住一晚上就走。谁想到第二天就病倒了,这一病就是几个月。 五月,文革开始了,七爷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还没等他走,龙老板就被人揭发,说他过去做过军统特务。造反派冲进龙家把龙老板抓了去批斗,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龙家以前的小伙计黎顺,他一眼认出了曾七爷,“这是个风水先生,牛鬼蛇神,别让他跑喽!” 连着一个礼拜,龙老板天天被批斗,终于晕倒在批斗会上,曾七爷作为同犯也被打的遍体鳞伤。 老实巴交的黎九实在看不过去了,冲上去一个大嘴巴把黎顺打的转个圈,“畜生!没有龙家,没有七先生,我们一家早饿死了!我做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他敢侮辱革命小将,打他!” “革命为公,黎顺同志是**的好战士,你一定要跟这个反动的父亲走狗划清界限!” “打到反动走狗!” 黎顺没等说什么,一群造反派冲上来一顿拳打脚踢,把黎九打的摔下台去,头先着了地,太阳穴正碰到一块碎砖上。 可怜的黎九就这么一命呜呼了,一看出人命了,冲在前面的几个造反派吓坏了,赶紧往后蹭。 黎顺呆住了,看了看身后这些哑巴了的革命群众,他呆呆的一阵傻笑,“他不是我爸,他是反革命,他该死……” 因为黎九的死,这股造反派们决定消停几天,避避风头。黎顺的母亲因为悲伤过度,终日沉默不语。黎顺回过味来后悔不已,把从龙家抄出来的几样值钱的古董送给了几个造反派的头子,买通了关系,把龙老板和曾七爷都偷偷的运出了北京城。 龙老板顾不上家人了,只身先去湖南他弟弟那躲避一阵。曾七爷也准备回老家,这时候黎顺一把拉住他给他跪下了。 “你这是?” “七爷,我是畜生,不是人!”黎顺霹雳扒拉扯了自己一通大嘴巴,“您说过,我爹能救龙老板一命,现在真的成这样了。当初您和龙老板救我们一家人,我却恩将仇报”,他一个劲的扯自己嘴巴。 “这都是天意,如今大鹏展翅一片红,你也是身不由己,算了”,曾七爷叹气,“我当年劝龙老板收下你们一家,现在想想,到是有些对不起龙家了。” “七爷,我厚着脸皮求您,请您帮我父亲选一个墓地,我不是人,但我爹一辈子老实巴交的,一点福都没享”,黎顺呜呜的哭起来。 “这个……”曾七爷思索一番,“我当年的一句话,让龙家破了家,这辈子估计也放不下。这样吧,我可以为你父亲选块福地,在福地旁为你做一个局,将来你家会家业大展,但这都是暂时借给你们的。40年后,你要寻找龙家后人,把龙家先人葬进这个局中,并把你们积累下的家产分一半给龙家人,你如果能做到,我就帮你。” 黎顺想都不想,“好!我一定做到!” 曾七爷点点头,“我知道有个地方,在京北,我们试试看吧。” 十天后,诸事完毕。曾七爷身上的伤越来越重,必须回乡调养,他嘱咐黎顺不要忘了誓言,并把一个信物交给他说,“这个局只有我的后人能破,将来你们拿着这个找到我的后人,如果他给你办,那就是你家不该绝,如果他不给你办,那你的后人就自安天命,承受你的恶果吧。” 黎爽停下来,满眼可怜的看着我,“我爷爷从那之后很快就发达起来,我家的家业也是越来越大。前年就是40年之期,去年开始我爷爷奶奶身体越来越糟,生意也是一落千丈。爷爷去世之前终于找到了龙家后人,但却找不到七爷了,没办法请了京城几个有名的风水师去看那墓地,他们都不敢碰。三个月前有一个敢碰的,他刚动了一半自己就晕过去了,说什么也不管了。可他动完之后,我爸爸和哥哥都相继得了怪病,医院看不明白,后来托人找到了鲁先生,他说……”黎爽泣不成声了。 我瞅瞅老鲁叔。 “小杰子,这个只有你能去办了,你要是不管,她家就得家破人亡,你看黎小姐这么可怜,你好意思不帮忙么?”说着他冲我使了个眼色,脚下一踩我。 “曾先生,求求您一定帮帮我,要什么代价我都愿意!”黎爽一激动,起来就要给我跪下。 “别别别”,我赶紧起来拉住她,她楚楚可怜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一阵尴尬。 “那您是答应了?” 我无语,心里七上八下的,这阵势就是要赶鸭子上架,可连让鸭子思考的时间都不给,全然不知道前面是鸭子窝还是全聚德的烤炉,我正犹豫着,老鲁叔说话了,“你那信物呢?” “哦,对对”,黎爽赶紧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放到我面前。我一看那信物,“好!我试试吧!”不仅仅是我,换谁也得答应,因为那盒子里放的是一枚铜梅花瓣。 第三章 青龙报天 二人见我答应了都松了一口气。 “曾先生真太谢谢了,那您什么时候能动身去北京?”黎爽声音颤抖。 老鲁叔接过来,“让他准备两天安排一下,大后天去吧。曾杰你说呢?” 我心想你都替我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只好点点头,“我需要准备点东西,两天后你们来找我吧。”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琢磨,七爷说我的缘分从这钥匙开始,难道就是指这个?破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曾杰你真行么?脑子一热答应了,破不了怎么办? 所谓局,是一种风水大阵。物件成阵,合阵成局,成局则有破局,能破局的人必须精通阴阳易理,通透虚实变幻,所以,能立局的多,能破局的少。古话说破阵容易破局难,因为阵是动的可局是活的。阴阳术数是一个圈子,那破局就是圈子中的圈子。 在这个小圈子里最出名的就是“南曾北裘方外凌”。 “南曾北裘方外凌, 三三甲子倒乾坤。 破立天地阴阳局, 六瓣梅花正身伦。” 这是七爷传给我的《曾氏玄谱》第一页上写的,玄谱指的是一门之中有传承的家谱,必须是得了道法传承的才能上谱。 我唐朝的老祖宗叫曾玄,少年时在龙虎山学道十五年,后奉师命去武当山紫霄宫参访,拜武当隐士马道爷为师(族谱上就是这么写的,只知道这位高人姓马)。马道爷还有一位女弟子叫凌燕波。 马道爷精通阴阳破局之术,七年间将毕生所学传与曾玄和凌燕波。学成之后二人结伴下山行走天下,后来结成夫妻。在诞下独子曾孝维之后,凌燕波毅然离去,遁入方外,一心修道去了。曾玄改名曾研之,带着儿子到浙江杭州定居,成了江浙一带极有名气的风水大师。 明朝的时候,曾玄后代曾仪被选入钦天监,与另一位北方玄学大家裘业伦相识,互相切磋交流相见恨晚,差点拈香磕头拜了把子。裘氏是茅山传人,兼学上清,因为当时龙虎山早已一统三山符箓,哥俩干脆认了师兄弟,人称南曾北裘。至于方外凌嘛,当然是跟我们曾家的老祖奶奶凌燕波有关了。 凌燕波一心向道,可她还是把她的阴阳秘术传了下来,她的弟子门人皆入道门,代代都随凌姓,这就是方外凌的来历。 后来嘛,不知道为什么曾家来到了北方,这南曾北裘方外凌的传说也很少有人知道了。 回到店里我跟夏红交代了一下,就说去北京走亲戚,店里的事情就托付给她了。这女孩人品好,我还是挺信得过的。 交代完店里的事,我开始准备破局用的物品。北斗转星旗,红绳子,凸凹八卦镜,罗盘,桃木剑,古钱,五色豆,玛瑙原石,七彩线……突然发现,我的一对阴阳狮子不见了。 “小红,谁来我这屋了?” 夏红正忙着,“我表哥昨天中午进去玩了会。” 我忙给老驴打电话,连打几个都不接,最后一次才通,“有事么曾爷?”他刚睡醒似的。 “我的阴阳狮子呢?是不是你拿去了?”我没好气。 “哦,我前天做了一宿噩梦,这不是去你那找你,小红说你出去了,打手机你丫也不接,我就把你那对小狮子拿来避避邪,过两天就还你。” “你快给我送回来,我有用!” “小气,过两天准还你,我先睡了啊!”不由分说他挂了电话,再打关机了。 这个老驴,混起来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认识十多年了一直就这德性。 我把东西收拾到一个双肩背里放好,出门打车直奔他家。 十几分钟后到了驴窝,一推门,门是锁着的。难不倒我,我有他家钥匙,麻利的打开门直奔驴床。 老驴的房子是个大一居,客厅卧室一体,这家伙很会享受,那点工资除了打网游,买烟喝酒之外,最得意的用处就是买了一张大床,好床。 我进来了他竟然没醒,我气头上来了,走上去拉住被脚,呼的一下给他掀开了。顿时我傻眼了,老驴赤身**的睡的正香,旁边一个**女孩被我这一掀吓醒了,嗷嗷直叫。我赶紧把被子扔到床上,背过身去。 老驴被吵醒了,一看是我,揉揉睡眼拉过被子,坐起来点根烟,“曾爷,怎么直接过来啦,也不说通知一声!” “你个垃圾,你关机了我怎么通知你?我那狮子在哪?”我也不客气。 老驴拍拍那女孩肩膀,“没事,这我哥们,好人!”说着麻利的穿好衣服从床上跳下来,走到电脑桌前拉开抽屉拿出我的一对铜狮子,“看你急的,至于么?” 我接过狮子,仔细看了看,没有损伤。这对狮子是我花重金让人专门打造,挑选良辰吉日练养了三个多月。一直舍不得用,没想到它们第一次出征就到了驴窝里。 “这是小于,我网友,哎我说曾爷,你先出去待会,让人穿上衣服呀!”老驴叼着烟,说话含糊不清。 “行了,你跟我出来,有话说!” 我拉着老驴到门外,“哥们,我要去北京一段日子,你可别再乱碰我的物件,这些东西你不知道怎么用,你胆儿倒是够肥的你。” “去北京干嘛呀?” “甭管,有事!”我看着那对狮子。 “你去给人调风水?”他眼珠一亮。 “不是,别胡猜了,我先走了,你跟于妹妹继续吧,替我道个歉!”我把狮子装好就要走。 “别介呀”,他拦住我,“带我去怎么样?我常听我爹说老七爷过去那些事儿,做梦都想见见呢……哎对了,我前天那噩梦你猜是什么?” 我推开他的手就要走。 “我梦到你去抓鬼,我跟你去的!”他紧跟几步,“你听我说嘛,哎哎哎……” “回去睡你的吧,凑什么热闹!”我自言自语。 两天后。 门外早早的来了一辆沃尔沃越野车,黎爽的。老鲁叔坐在后面,示意我坐到副驾驶上,我也不客气了,开门上去坐好,系上安全带。 “曾先生习惯很好”,黎爽笑的不自然,有点讨好的意思。 “没什么,命是自己的”,我看看自己的小店,忽然一丝留恋。 路上无话,晚上九点多我们到了北京,黎爽在万豪酒店订了两个豪华套房给我和老鲁叔。 “小杰子,老鲁叔是占你的光了”,这个中年老男人感慨的拍拍我的肩膀。我突然觉得有点疑惑,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被这个二十多年没见的所谓叔叔给引到这来了,这是不是做了一场梦呀? “曾先生,一会你和鲁先生休息好了我来接你们去吃饭”,黎爽也是一脸疲惫。 “谢谢,今天累,不想吃了,咱们什么时候去你家里?”我看着她。 黎爽点点头,“曾先生果然是行家,今天你们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咱们去。” “关于你家的问题,我没有任何资料,我想这两天你单独带我看看你家的福地,阳宅,还有主要产业。” “这个……”她面露难色,“北京这边的没问题,我们家很多产业在外地,都看下来恐怕得用上几个月。” “北京这边主要的都看看就行了。” 老鲁叔凑过来,“那我呢?” “您让我自己先自己了解一下,这方便我判断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想看到这个老鲁叔。 “那也行,你们去考察,我就在这等着”,老鲁叔并不介意我的语气。 我接过黎爽递过来的房卡,“那就这样,我去休息了。” 打开窗户吹着夜风,看着灯火辉煌的北京夜景,不禁想起了七爷。四九城,龙蛇地呀,七爷总是在吐出的烟雾中眯着眼睛回味这里的苦辣酸甜。我不吸烟,我只能眯着眼,不知道是期盼还是回味。 有人按门铃,我从猫眼里观察是黎爽,打开门,“有事么?” “曾先生……” “叫我曾杰吧,先生先生的听着别扭。” “嗯,好,刚才你说资料,我想起有点东西没给你”,她把一个大信封递给我,“你真的不吃东西?” “不是不想吃,是懒得下去吃了”,我打开信封看了一眼,有照片还有图纸。 “那好办,我去叫一些上来吃,一会见”,她打定主意,转身就走。 “哎……”我想想还是没拦她,关门进来坐到沙发上,开始研究信封里的图片。 前面几张图纸,是建筑图,应该是她家的。后面一张草图引起了我的注意,画的潦草但规矩,一个山坳里,一条s型水道,山谷中左高右底,后面一个山峰拔地而起,如同长剑一般远远高过两边的小山,一个三角形标记在山谷和水道夹缝中。 我拿过一张白纸,取出七彩线和玛瑙原石按照草图摆出模型,“这是……腾蛇,登天梯,玄武阵……天书台……这应该有个浮云鼎,如果这边……”我自言自语着,草图在我心里变成了真实的地形。 心里建模完成之后,我仔细端详着七彩线和玛瑙原石,现在它们构成了一幅只有我看得懂的图,“可惜,还差了一点点,不然这就是……青龙报天?”我一下子精神了。 第四章 斗法 我赶紧翻看另外几张照片,都是她家里的,只是天生方向感不好看不出个端倪。最后一张是一个七十来岁的老人,看样子是坐在书房里。 难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黎顺? 仔细研究照片的环境,应该是书房。布置的典雅辉煌又古色古香,我揉揉眼睛,取出放大镜仔细的端详,书桌上除了笔架砚台和几本线装书外,只有一条古朴的桌旗,桌旗下面似乎还压着某种弯曲的花纹。 我靠在沙发上沉思,这照片看不出什么,可我有一种特殊的预感,这照片很有玄机。 这时候门铃响了。 开了门,黎爽略带歉意的提着一个大塑料袋进来,“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点了几个我爱吃的,你将就吃口吧。” “我没那么挑剔,除了牛肉,鲤鱼不能吃,别的没什么”,我心思都在照片上。 黎爽麻利的把四菜一汤摆在会客厅的小桌子上,“在宾馆吃,我就没要那些味道太刺激的,要不影响你休息。” 我过来坐下,“黎小姐……” “叫我黎爽!”她笑了笑,摆好一次性杯盘和筷子。 “黎爽,你干活挺利索,千金小姐还能这样,难得。” “我算什么千金小姐呀”,她讪笑。 竟然是有些苦笑的意味。 “你能喝酒么?”她看着我。 “不喝了,吃东西吧!”我真的是饿了,抄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黎爽呆呆的看了我一会,我瞅瞅她,示意她也吃。她笑了,也拿起筷子跟我一起饕餮。 吃饭的时候少说话,这是七爷的教导。 吃完了,她收拾停当,“曾杰,你休息吧,我明天来接你。” 我起身送她,走到门口我拉住她的胳膊,“黎爽,我想看看你身上的龙纹身。” 她很吃惊,“你怎么知道?” “有没有吧?” 黎爽犹豫了一会,点点头。 “方便给我看看么?”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这纹身的位置应该很敏感。 “必须要看么?”她很不好意思。 “我猜你们黎家每个人身上都有龙纹身吧”,我尽量把语气放淡。 “嗯,对!”她看着我。 “那我不看了,不过咱们得抓紧。这样,凌晨五点你来接我咱们就出发吧,后天你就不能去福地了。” “不能去了?”她不明白。 “后天你的天葵将至,不能去那种地方”,看她好像没听明白,我补充,“就是你例假要来了。” 黎爽很大方,“的确,后天日子差不多了。你是看我面相看出来的?” “重要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我看看表,十一点一刻了。 “看来我是请对人了”,黎爽如释重负,“明天见!” 那一晚,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脑海里一遍遍闪过那个草图,还有一个熟悉而神秘的声音,“青龙报天局,天阴六局之一,引腾蛇入玄武,登天梯奉云鼎……兼入明暗,破阴还阳……” 第二天黎爽早早的来接我,我在车上闭目养神,实在太困了。我睡了两觉之后,到了她家的别墅门口。 家里如临大敌一般,一群男男女女都在门口等着我们。我一下车,一群目光唰的一下聚集到了我身上,那眼神,有焦虑,有犹豫,有蔑视,有怀疑,还有很多应该是恭敬和看热闹的。 “曾杰,你们这辈中,你排行是?”黎爽悄悄问我。 “我们堂兄弟十一个”我算了算,“大排行我是老七。” “都看什么呀,这位是曾七爷,都叫人哪!”黎爽一副大小姐的口气,全然没有了昨天的谨慎和忐忑,声音也高了几度。 “曾七爷!”大伙异口同声的其呼之后开始悄悄议论,“不是说曾七爷八十多了么,怎么这么小?”“返老还童了吧?”“真是高人,你看看八十多岁的人了看着跟三十不到似的……” 没等我解释,黎爽就把我请进了门里。从此之后,江湖上就多了一个小曾七爷,实在想不到这个称号竟然是这个让我心情复杂的女人送给我的。 这是一座三层的别墅,里面装修豪华,金碧辉煌。 一进门,过了一个小回廊,客厅豁然开朗,几面大号镜子的反射让整个厅视觉上广阔了不少。我心里一动,默默记下了。 上了二楼,黎爽把我引进一个小屋子,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带着墨镜的干瘦子,八字胡,阴阳眉左浓右淡,叼着铜烟斗。另一位身材魁梧,方鼻海口国字脸,眼睛眯缝着。 “我来介绍”,黎爽一指方鼻海口,“这位是世界阴阳研究联合会副会长,赵禹王赵大师”。 赵禹王,靠,好大的口气。 黎爽接着又介绍干瘦子,“这位是北京城有名的风水大师,冯二先生,人称‘冯阴阳’。” 名头到不小,我硬着头皮一抱拳算是见礼了。黎爽赶紧拉椅子让我坐下,咱也不客气了,稳稳的坐下看着二位。 “七爷,赵老师和冯爷都是我爸至交,咱们先等会,我爸有点事一会就下来”,黎爽解释。 切,不就是要试试深浅么,我点点头,“不急,久闻二位前辈大名,多学习学习也是好的嘛,所谓活到老,学到老,我还这么年轻,遇高人怎么能失之交臂呢。” 赵禹王眉毛一挑,不高兴了,看看旁边的冯二爷,他倒是很稳当。 “久闻曾七爷大名,不过小朋友不是七爷本人吧”,赵禹王先开口,“这曾七爷的名号可是金字招牌,小朋友年纪轻轻就能扛得住,看来老一辈的该退休喽!” “您客气,现在国家的政策是,鼓励晚退休,养老靠自己嘛。要我说也对,这年头呀,一是啃老的越来越多了,没办法,不啃老的哪出小的?二嘛,这很多老的倚老卖老总想踩着年轻的,那这年轻人何日出头嘛。您说是不?”我也不客气。 “好小子!”冯阴阳怪里怪气,捋着几根干巴巴的胡子点点头。 “那我这老的可要学学了”,赵禹王眼睛圆了,“曾七爷,拜山走口开门子,您奉哪路神仙?” “不好意思,江湖口子小子还没学呢”,我嘿嘿一笑,“但老七爷交代了,遇活龙,不走山,死人丘,不开口,门嘛,天下三十六门,门门皆是道祖爷的法脉,神仙不敢称,道行在心头呀”,我也摇头晃到的胡白话一顿。 赵禹王不说话了,脑门青筋直蹦,在那运气。 “你们说的什么呀?”黎爽凑到我身边。 “赵老师问我跟谁学的,学的什么,有多大本事,懂不懂规矩”,我顿了顿,“惭愧,咱嘛也不懂,江湖口子也没学会就被你们给赶鸭子上架了!” “你!”赵禹王一拍桌子,“你学什么的?奇门?大六壬?还是神数?子平?你总得有个门派吧!?” “您说的我都看过,不过算不上学。老七爷一个太极图让我学了十多年,那您要非说我有个门派吧,我就算一派的吧,您就当我一派胡言了”,我心说老赵你真是老学究,谁会把真学的东西告诉你? “你连个出身都说不出来,凭什么亮本事?”冯阴阳挑衅的目光隔着墨镜我就能感觉到。 “那就溜溜呗”,我往后一靠,“黎爽,我说点你没说过的家事,不介意吧?” “不会!” “好”,我看着冯阴阳“你父亲不是你爷爷的婚生子,你奶奶不是你的亲奶奶。你……也不是你父亲亲生的,我说的对么?” “你怎么知道?”黎爽愣了,赵冯二人也是一愣。 “有两下子”,冯阴阳装模作样的点点头。 靠,这也算有两下子?这些人是学进去了,看看黎爽的年纪,再根据她讲的故事年代一推理就能推出来了,还用算么? “从小到大,你都挨着你哥哥住,小时候还一起睡,直到你十三四岁才分开,没错吧?”我转过来看着黎爽。 她不自然的点点头,“继续!” “你们家的生意不是从去年开始凋落的,三年前你们家在股市亏了一笔,被内线放了鸽子,损失了半壁江山,如今你家的家业,大部分被你管着。你委托给了另一位长辈,哎,这位长辈似乎行动上不太利落”,我掐着手指,这可不是胡咧咧了。 黎爽眼神慌了一下,随即恢复了镇定,“对!” “这位小七爷,看这个显不出什么?咱们都是阴阳口的人,你看看我吧!”冯阴阳如同一只傲慢的公鸡。 “那我可就胡说几句了,错了您多包涵”,我打量他一番,刚才看到客厅的镜子时心动起了一卦,大概黎家一些情况,有什么交往我就有了些了解,这冯阴阳和赵禹王八成都是些走江湖的,没什么真本事,不压他几句,他们就会没完没了。 “冯阴阳!” 他点点头。 “您号称神断,江湖闻名,除了分金定穴,最擅长的恐怕是驱邪之术。” “这个谁都知道,说点别人不知道的!”他很得意。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冯阴阳,阴字居中,你这本事靠的是养鬼呀!” 冯阴阳脸色一下子变了,脸上一个劲的抽搐。 我接着说,“您没别的嗜好,除了赌钱就是喜欢个漂亮妞,尤其是喜欢黑肤色的女孩子。您是不是还包了个22岁的?您把您的两个‘朋友’养在了她家里……恐怕对她身体不好吧?” 冯阴阳赶紧正色坐好,“七爷……” 我摇摇头,叹气,“冯二爷呀,不对,我该称呼您冯三爷,你二哥对你这么好,你对他却不够仗义呀!” “七爷!您别说了,我服了!”冯阴阳赶紧站起来冲我抱拳。 这时候身后门开了,“不愧是老七爷的传人,好,请上楼吧!” 第五章 绕月龙纹 门外站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花白头发,一身干净利索,拄着一根木拐杖。 黎爽忙站起来介绍,“这是秦爷爷,我爷爷最好的朋友。” 我站起来,“您好!” “我叫秦继,继承的继!年轻人不简单哪”,他握住我的手,一股热力伴着劲道传了过来。我屏气凝神手上也使上了力气,握了几秒钟,他松开了。 “二位兄弟,‘南曾北裘方外凌’你们没听过?曾小七爷就是曾家的后裔,可不是没有出身呀”,他冲桌上的两人解释。 两人站起来,十分尴尬,“原来如此,失敬了失敬了!”冯阴阳一个劲的说。 “这么回事呀,哎呀小七爷你怎么不说呢,要早知你是‘南曾家’的传人,那咱……嗨……咱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赵禹王一个劲的干笑,找补。看他那神情,这句话他估计是没听说过。 “小七爷,我侄子和孙子在楼上,身子不方便不能下来迎接你,请随我上去喝茶”,秦继说完领着我和黎爽上三楼。 我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两人,冯阴阳又戴上了墨镜,赵禹王正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们。 “秦大爷,我想看看书房,可以么?” “咱们就是要去书房”,秦继说完打开一道门,“请吧小七爷!” 门一开,一阵印度藏香的味道飘了出来,沁人心脾。书房很大,古色古香,靠着西墙并排三座大书架,密密麻麻的排满了各种书籍。除了一个大书画台外,四个红木太师椅,上铺黄垫子,分列两边。感情这不仅仅是书房,还是个会客室。 里面有三个男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一个清瘦的年轻人,另一个竟然是老鲁叔。 “您怎么来了?”我诧异。 “怎么?我不该来吗?”老鲁叔淡淡一笑,“怎么样黎先生,我这个侄子不错吧?” 老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小七爷,请坐!二叔,您也坐!” “二叔?”我又诧异了,这个老头看年纪不敢说比秦继大,起码也得是同龄人,怎么会隔了一辈呢? “从去年开始,我爸和我哥身体都得了一种怪病,这才……”黎爽看出我的诧异,跟我解释。 “黎先生,这个事您就交给他,也只有他能破这个局了”,老鲁叔颇自豪。 老人点点头,“小七爷,我叫黎金城,这是我儿子黎飞。刚才你们在下面的话我都听到了,不错,年轻人有本事!我家的事,还请你多多费心。” 我心里不舒服,这么大的事你们找人试我我能理解,可这感觉总不是滋味。我想了想,“黎先生,我看你们也未必信得过我,这破局的事不是小事,我年轻,万一给你们弄砸了那也负责不起。我看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没等我站起来,黎爽先按住了我肩膀,“你别这样,听我爸把话说完好吗?” “小七爷,我这么做是有点过分,不过我想你应该能理解。这毕竟是家族的大事,我不敢不慎重呀。老七爷当年交代,只有他的后人能破这局,你不帮忙我们就没有希望了,刚才有什么得罪,小七爷别往心里去”,黎金城艰难的站起来要给我鞠躬。 “您别介,我受不起!”我连忙躲开。 “小杰子,别耍性子”,老鲁叔冲我使了个眼色,“黎先生放心,年轻人嘛,他不会不管的。” 黎爽拉起我的手,“求求你!”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得得得,就受不了这个,“行了我尽力吧!”我又坐下了。 “小七爷,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每一步我们都听你的”,黎金城很虚弱,说几句就要歇一歇。 “黎先生,我想到您的位子上去坐一会,可以么?”我看着那长桌上的桌旗。 黎金城点点头,黎爽过去扶着他慢慢站起来走到我旁边的红木椅上坐下。 我起身围着长台转了两圈,摸摸那桌旗,“宫里流出来的?” “我父亲从一个大夫家买来的,他家祖上是御医,治好了庆王爷的病,庆王赏给他的”,黎金城说。 我轻轻移开桌旗,下面的花纹看清了,是一条龙纹。这桌子也是老物件,龙纹却是后刻上去的。奇怪的是这条龙绕的不是龙珠,而是月亮。 绕月龙纹。 破局的方法很多种,如果黎家真的是青龙报天局,那么必须要从阳宅开始下手找线索。青龙报天局包括六个小阵,从哪个破起很讲究,一旦选错了惹的青龙震怒,黎家就彻底完了。 破局讲究阴局阳破,阳局阴破。青龙报天是阴局,那么黎家的阳宅中一定会有和阴宅关联的镇宅物件,找到这个物件就能推断这个局如今走到哪个形势了。 “黎先生,这龙纹是什么时候刻上的?”我问。 “这个……”黎金城闭目回忆,“原来我家里有这么副画,我父亲非常看重,后来买了这个台子就把画藏了起来,画上的图案就刻在了台子上。” “您知道藏哪了么?我需要那副画。” “在我卧室暗格里”,黎金城掏出一副钥匙给黎飞,“跟你妹妹去取来!” 黎飞行动似乎也不方便,黎爽搀扶着他拿了钥匙出去了。 “这房子也就十多年,以前您家住哪?老宅子还在么?”我问。 “望京那边,现在早拆了”,他睁开眼。 “除了这幅画,还有什么是老爷子一直就带着的?”我追问。 黎金城仔细琢磨一番,“老爷子有几个物件,打我小时候就有,除了这幅画,还有一个紫金香炉,一个玉的九连环,明朝的玩意儿,你要看么?” “可以么?” 黎金城看看秦继,“二叔,您受累给拿过来吧。” 秦继点点头,起身走到书架子前,掏出一摞书,从后面取出一个黄布包着的盒子。把盒子放到台子上打开,里面两个小盒子,分别打开一个是精致的紫金小香炉,另一个是翡翠九连环。 “这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呀,您就放书房?”我又一次惊诧。 “哎,以前哪,老爷子物件多着哪,后来都卖了,就剩下这两件了,要不是今天这场合,不能拿出来,这书房装满了安保设备,这最安全”,黎金城感叹。 老鲁叔瞪大了眼睛,扶了扶眼镜,“黎先生,能不能让我开开眼?” 黎金城不置可否。 老鲁叔当他同意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端起盒子,端详良久,“都是宝贝,好宝贝呀!尤其这翡翠连环,黎先生,这个几百个吧?” 黎金城不理会,秦继从他手里接过来把盒子盖好。 “您看有用么?”黎金城问我。 “这两件都是宝贝,可跟这局没关系,您仔细想想,还有什么?”黎金城又冥思苦想半天,“没有别的了,除非他没给我看过。” 这么说,玄机就在这幅画上了。 黎爽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爸,那画不见了!” “啊?”黎金城大吃一惊,“怎么会?前年我还看到过。难道你爷爷给放别处了?” “那现在怎么办?”黎爽无助的看着我和老鲁叔。 “呃,这样”,我拿出手机,把这桌子上的龙纹照下来,“有这个龙纹也凑合,我心里大概也有个数了。黎爽咱们去你家福地看看吧”,我故作镇定。直觉告诉我,这家人有猫腻。反正我就是来破局的,其他的跟我没关系。画找不到了,我就只能靠自己推算了,在这多耽搁也没用。 “等等”,黎金城缓了会,等气息匀实了,“小七爷,没这幅画,这事你还有把握么?你给我句实话。” “八成吧,我只能这么说”,这就是实话。 我们一路向北,出六环走顺义,进入了燕山余脉的人烟稀少之地。 黎爽一路上不断的向我打听着各种琐碎的问题,比如我喜欢什么,多大跟老七爷学的本事,有没有女朋友,喜欢吃什么等等。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反复观察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 下午三点多,我们到了一个小山口,路很崎岖,车进不去,我们只能下车步行。 “你不是第一次来了吧?”我问。 “第三次了!”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一个女孩子怎么还让你来这?” “没办法,哥哥身体不行来不了,就只能我来了”,她走的很快,我得紧跟着。 穿过这条山间小路,又过了一片小树林,面前豁然开朗,仿佛穿越到了另一个时代。 一个巨大的山谷出现在我们面前,两边的山峰左高右低,正前方一座挺拔的山岭异军突起,直上云霄。一条广阔的S型河流从山下开始贯穿山谷。我闭上眼睛,巨大的灵气场令我心旷神怡之外感觉到了一股冲动的力量。 黎爽指着山谷中一座石楼,“就是那个地方。” 第六章 养灵楼 从谷口到石楼,我们走了足足五十多分钟。这石楼很粗放,用谷中的山石砌成,上下两层。虽然没人住,却门窗俱在,进去之后,一楼是个大厅,八张红木太师椅,中间一个巨大的石桌,上面刻着一副棋盘,几个红黑石棋子。 “也没人住,这些家具还没腐朽,算不错了”,我拉过一把椅子抹了抹土,露出了油亮的漆面,“新的?”。 “年前才换的,都做了防腐”,黎爽淡淡的说。 我点点头,走到棋盘前,这是一副残局,残的够可以,没帅也没将,两边各有几个卒子,红棋子方多一个马,黑棋子方多两个象。 “你看得懂么?”黎爽凑过来。 “似懂非懂”,我看她一眼,“你爷爷摆的?” “我爷爷不下棋!” 我点点头。这残局是个布局说明书,没有将帅,就是无首之局,黑为坎,红为离,是说坎位重象,离方有马。马为乾卦,代表老人,这么说黎九的埋葬处应该是谷口。那么重象的意思应该就是说楼北的山峰了,难道那是个障眼法? “这残局,你见过?”我终止了沉思。 “那副失踪的画,背面画的就是这残局”,黎爽幽幽的说。 我直视着她,她不敢看我,“黎爽,那画上还有什么?” “别的不记得,我只看到过一次,那背面就是这个”,她看看棋盘。 “这么说,不是古画?”我问。 “我不清楚,那时候我还小”,这次她不躲避我的眼神了。 我点点头,“咱们楼上去看看。” 二楼分为八个房间,按九宫图布局的,这是个无梁石楼,北魏时代的风格。 除了东南的房间是空的外,每个房间中都有石桌、石椅、木床。我带着她来到正南的屋子里,打开窗户往南望去,窗外没有任何障碍物,能很清晰的看到谷口的树林。远处远远两座山峰,很对称的若隐若现,环望四周,这山谷就像世外,或者说像塞外更合适。外面的世界郁郁葱葱,这里却一片荒凉,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仿佛这山谷是从月亮上掉下来的。总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这里的环境很无奈。 我带着黎爽转来转去,不一会她不耐烦了,“你看出什么了?” “有点门道!” “跟我说说”,她急忙跟紧几步。 我没理她,我心里有疑问,还没有确定。无意间一抬头,看到楼顶的一块圆形大石盘上,那上面刻着三只乌鸦,不同的是,这三只乌鸦共用一个头,血红色的眼睛,看着下面的棋盘。 “三身金乌!” 我站住了,她跟的太紧,没停住脚,我的后背上一阵暖软。 “你怎么停下了?跟我说说呀!”她满不在乎,轻轻推推我。 “我说了,怕你吓着!”我看着顶上乌鸦石刻,“这是个养灵楼!” 黎爽许是有些怕了,沉默了一会,“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这楼不人住的,是灵体住的,也许是你爷爷乐善好施,给这方圆百里的孤魂野鬼修的一个星级酒店”,我说。 “你别吓唬我,什么什么孤魂野鬼的,那都是迷信”,她嘴上硬着,却本能的又往我身边靠了靠。 “迷信不迷信的,到时候就知道了”,我观察一番,乌鸦的眼睛落在棋盘上,看来这下面还有玄机。同首金乌分为三种,双身,三身和九身,是用来布置养灵局的。双身最强,九身最邪,而中间这个三身金乌则是聚灵最快。 下了楼,围着棋盘转了几圈,我按金乌眼睛看的方向,用手探了探棋盘的东南角,试了试力气,仿佛有些松动。 当下放下包,双手把住棋盘,使劲往上搬,搬的我肩膀都酸了,棋盘也仅仅是有些松动。 “这玩意还挺沉,密度有那么大么?”我一屁股坐在棋盘上,休息会。 “会不会是转的?”黎爽提醒。 也是啊,我这脑筋秀逗了,试试看。我站起来运运气,搂住棋盘角,往右使劲,还是纹丝不动。 再试试左边,我咬牙切齿一阵闷哼,棋盘缓缓的动了。 “还真是这样!”黎爽一阵兴奋,也放下包,跑到我身后,使劲推我想给我助力。 这一推不要紧,我们的力道不在一个平面上,一下子把我推的趴到了棋盘山,要不是我反应快,脸就得破了相。 “大小姐,心领了,一边看着行不?我自己能行的”,人家一片好心,我也不好发火。 她一吐舌头,乖乖站一边去了。 接下来,我连连发力,嗷嗷叫了半天,最后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棋盘终于慢慢打开了,下面露出一个黑呼呼的洞口,阵阵阴风涌出,带出阵阵腥臭,旁边的黎爽不禁抱住了胳膊。 “怎么?冷?怕?”我略带得意。 “不是,怎么你一个大小伙子,转个石板还累着这样?你这身体似乎……似乎……得锻炼锻炼……”她声音越来越小,估计我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哪说理去?这石板起码二三百斤重,看样子又多年没打开了,我能推开就不错了,还得让她教训一番?老子身体怎么就不行了?还不许我喘口气了? “你生气啦?” “谁跟你说我生气了?我这调顺了呼吸好下去!”好歹一个大男人,跟一女孩子较什么真。 “你要下去?”她神情凝重了,“安全吗?下面不知道有什么,安全不安全,起码你也得等下面放放空气呀!” “您懂得还挺多”,我站起来热身,“是不是我还得带个蜡烛下去点上,一旦灭了赶紧磕头,转身就跑呢?” “你看你!我是为你好!”,黎爽听出我的戏谑,面露愠色。 “放心吧,既然有阴风出来,说明有通风口,最多有点耗子啊蛇什么的,你要是不放心,跟我下去吧”,我不等她回话,从包里拿出手电,自己先跳上棋盘。 黎爽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已经钻了进去,下面是一个石梯,我小心翼翼的往下走着。通道很窄,仅能一个人通过,往下走了三米左右,豁然开朗,这时腥臭味越来越浓,刺激的我眼泪汪汪的。 在石梯上用手电照下面,我看清了,是一间大石厅,跟上面的厅相仿。再看自己,离地还有将近两米。慢悠悠的下来,地上很厚的尘土,这里空气质量很差,得小心点走路,不然就是雪上加霜,沙尘加雾霾了。 我高抬腿,轻落足,跟贼似的在厅里转了转,果然跟上面差不多,还有一个楼梯,继续通往地下更深处。我明白了,感情这是建了一个地下的阴楼。就像水面上的物体,下面有个一模一样的倒影,这地下也有一个结构相仿但正好倒过来的地宫。 用脚在地上抹了抹,果然尘土下面也雕刻着一只三首金乌,再看看房顶,隐隐约约的,也雕刻着一个大棋盘。 养灵楼的地宫里,一般都会镇一些宝贝,可惜我不是盗墓的,没什么兴趣。因为对于做局的来说,真正的宝贝是不会放在这里的。不过要是真来了盗墓的,他们拿走一两件养灵楼里的物件,就足够折腾他们半辈子的了。难怪当年老七爷半开玩笑的对我说,“以后可不能娶盗墓人家的闺女,咱们做局的跟他们过不到一起,做局先要用障眼法蒙住这些盗墓的,蒙的多了,再娶人家闺女,当心人家报复你。 慢慢走到楼梯口,慢慢调匀呼吸。我们修道的人懂得内息,所以这空气质量不好,短时间内对我们影响不大,要是平常人下来,最长不能超过半小时。 “啪”的一声,一阵烟尘,接着一阵咳嗽声。 我心里一跺脚,“你怎么下来了?”我压着嗓子,尽量少呼吸。 “我来帮你呀”,她不住的咳嗽。 我示意她过来,再示意她轻点过来,接着做了个“stop”的手势,亲自示范了两下怎么走。她想笑,捂住了嘴。 “别笑,要么上去,要么过来!”我也捂着嘴。 她犹豫了一下,估计是在上面一个人会更害怕,还是蹑手蹑脚的过来了。这下该我偷着乐了,她的样子像足了汤姆猫。 等她来到我身边,我指了指楼梯,“我先下,等我暗号,手电晃一晃你再下去,明白?” 她瞪大眼睛点点头。 我如法炮制,再次下到地下二层,时髦的说法是B2。 跟上面的A2一样,九宫图布局,八个房间,不同的是全部上锁。除了东南角的空屋是连环锁外,其余都是九宫石锁。 九宫石锁类似于密码锁,你输入对了密码,锁就开了,类似于箱包上的数字锁。 连环锁不同,是一个九连环,解开它,它就成了个钥匙,你就能开门了。不同的是做局用的连环锁,开它有限制,一步都不能错,错了就打不开了。 显然,这连环锁是做局的,其余的,都是给盗墓的准备的。 确认下面没问题了,我用手电晃了晃楼梯口,不一会,汤姆猫慢慢下来了。 我回过头来研究这个连环锁,天知道该怎么打开…… 黎爽偷偷摸摸的来到我身后,“九连环?” “嗯!”我点头。 “打开呀”。 “能打开,我还给它相面干嘛?”我无奈。 “这个很简单吧?我来试试!” 我拦住她的手,“别动,你能五下把它解开么?” “不知道!” “那你别乱碰,打不开的话就完了!” 黎爽捏着鼻子,“里面是什么?怎么这么臭?” “不知道,臭么?”我没觉得。 “很臭呀!你闻不出来?”她惊奇的看着我。 可能是我在下面时间比她长,适应了,所以没察觉到。她这么一说,我使劲闻闻,还真是这么回事,门后面似乎藏着什么腥臭的东西。 “不会是……”黎爽一捂嘴。 “放心,不是你太爷爷!”一提她太爷爷我猛然想起了她家的九连环,“你家里的九连环,你玩过么?那个翡翠的?” 第七章 一百个血坛 她点头,“小时候偷着玩过。” “记得住么?” 她想了一会,“我试试。” 我闪开一边,黎爽闭目又回忆了一会,开始解连环。一步,两步,三步…… “妹妹,咱可就一次机会,你要慎重!”我不由得捏把汗。 她点点头,继续。 我闭上眼睛,等了半分钟,“咔咔咔”,睁眼一看,连环锁开了。 “道祖保佑!”我拍拍心口。 “你光谢道祖,就不谢谢我么?”她皱着眉头说。 “这是你家的事,你尽力是应该的,谢什么呀”,不等她反驳,我把她轻轻推开,“让一让,我要开门了,害怕你就上去,万一蹦出个僵尸你在这我还分心。” “你过河拆桥!”她简直是怒视,“要是真出现僵尸,你能对付吗?包都没拿下来!”这句听着倒像是提醒。 “命是自己的!”我拍拍左胸,宝贝我是贴身放的,怎么会放到包里?傻丫头当我傻呀! 黎爽放心了,又学汤姆猫走开些。 我两膀一较劲,也顾不上空气不好了,“哼~”一阵闷哼,这次要是不能一次开门,臭丫头又得说老子了。 在我的努力下,门伴随着沉重古老的摩擦声慢慢打开了,一阵浓郁的腥臭差点把我熏一跟头。跟随腥臭而出的,还有一阵更阴冷的凉风。 我连忙闪到一边,这股阴风一出来,整个地宫温度都凉了。 黎爽突然惊恐的瞪大眼睛,冲着我不断的摆手,示意我别动,同时用手指着我脚下。 我低头一看,一条直径近十厘米的黑蛇正在我脚下,身子正慢慢立起来。 我浑身一麻,心跳加速,本能掏出怀里的北斗转星旗,唰的一声展开,同时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护卫的灵蛇,通人性,看来我得跟它好好谈谈。 “灵蛇,我是曾七爷的弟子曾杰,携此女前来探局,无意打扰,莫怪莫怪!”我与它对视着。 黑蛇看了我十几秒,俯下身子,慢慢爬走了,走到另一个石门处,身子一缩,从门下一个小洞里钻了进去。 我长出一口气,黎爽还在那惊魂未定,我摆摆手,“没事了,你别乱叫,不打扰它,它不会攻击你。” 黎爽等那蛇完全进了石门,也顾不上学汤姆猫了,赶紧跑到我身边,身后一阵烟尘,呛得我一阵咳嗽。 “曾杰,那是什么呀?”黎爽声音颤抖。 我顺着她手指看过去,石门里面,空旷的屋子,地下密密麻麻的摆着很多坛子,数数正好一百个。 我蹲下来用手电照着仔细观察,门口最近的一个坛子里,满是黑色半凝固物体,就像沥青。那刺鼻的腥臭味,就是从这出来的。 “这,这都是什么呀?那么恶心?” “这是血!”我说,“这些坛子里都是血。” “血?”她本能的抓紧我的肩膀,“人血?” 地上除了坛子,还有三具蛇骨,应该都是看守血坛的,看样子是当初放进去四条,如今只剩一条了,这局看来也该破了。 我捡起一块蛇骨,抹了一些黑色凝血,闻了闻,“不是人血,这血没有多少邪气,这是五牲血。” “五牲血?”她说,“什么意思?” “有的人做局用人血,那样怨气大,力量强。老七爷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想他用的是五牲血。就是用马,羊,猪,狗,鸡五种动物的血,来代替人血,黎家的产业里,有没有牧场之类的?” “这个到没有,有关系么?”她问。 “有,有大关系了~!”我起身回头看着她,“你先上去,我要做点事情,你得回避。” 她没说什么,点点头转身解手蹑脚的走了。等她上了B1,我一阵冷笑,“你们还想骗我多久?”我自言自语。 看看时间,我也得上去了,还有件要事没办。我转身进了石门,蹲下身子,在一个最大的蛇头骨的嘴里,叼着一个很精致的小石盒,如果眼力不好,很难看出来,我小心翼翼地取出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红布,包好它。从地上抓了几把灰尘,放到了口袋里。 我从棋盘密道出来的时候,黎爽终于松了一口气,外面天色已经昏暗了。 “有烟么?” 她掏出一支递给我,“不是不吸烟么?” “不是不吸,是平时不吸,现在也不是要吸,你的明白?” “不明白”,她说。 我笑了笑,把烟搓开,烟丝搓碎,然后在头发上和身上都搓了搓。她像看耍猴似的看着我,“这是干嘛?” “你那车,放那安全么?”我问。 “没问题,怎么问这个?” “天要黑了,咱们今天得在这过夜了,这里晚上会有很多蛇,养灵楼里又不能见烟火,所以你也像我这样做点防护吧”,说完我看看发愣的她,“怎么?难道让我在你身上抹?” 黎爽一副看到怪叔叔的表情,红着脸背过身去,如法炮制一番。 我不管她,从口袋里掏出尘土,均匀的撒在身上。 “不是吧?这个也要?”回过身来的黎爽见了大叫一声。 “不是必要,反正我必须抹”,我把土揉匀了抹到脸上头发上,手臂上,“你可以不抹,这个谷里的孤魂野鬼们晚上来这住店,直接也就把你当老板娘了,你自己招待就是了”。 “我警告你,别再吓唬我!”她一屁股坐我旁边,从我口袋里掏出土来,犹豫片刻,也开始往身上抹。 我笑了笑,把沾满尘土的手在她脸上均匀的一抹,“你糊弄鬼呢?这样才行!” 她一把推开我,“你怎么这样!” 山里的天黑的快,夕阳就要下班了。 “咱们,真的要在这过夜?”她努力装作不在乎。 “不在这,就只能去外面,那更不安全”,我从她的兜里掏出烟,撒了点尘土在上面,自己叼住一根,给她一根,“叼上!” 这次她很听话。 “黎爽,还不和我说实话么?”我看着夕阳。 “什么实话?”她声音一变,警觉的看着我。 我模拟抽烟,吐了一口,又叼上烟嘴,“别把风水师当傻瓜,这楼绝对不是你爷爷建的,如果我没猜错,是民国时期建的。” “你还知道什么?” “这样的局不是十天能布置完成的,从你给我讲那个故事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只是为了老七爷的铜梅花瓣我才来的,现在,你能跟我说点实话么?”我看着她。 “我……”她不敢看我,学我看夕阳,“我不想骗你,只是,没说清楚罢了。” “那给你个找补的机会,说清楚吧。” “这楼的确不是我爷爷修的,事情的细节我不清楚,只是听说,好像这个局是老七爷当年为一个达官贵人家布置的,只是后来出了点变故,没能做成。后来七爷就给了我们黎家。” “什么达官贵人,这么好的局没福享受,难道是短命贵人?”我笑。 “你!你胡说!”她怒视我。 “你生气?那达官贵人跟你什么关系?“我盯着她。 对视了一会,她躲开我的眼光,“没什么关系,你没权利说人家,他毕竟留给我们这个局,就是我们家的恩人,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知道积点口德?” “我来破局,就是积德,不然才没空理你这个小骗子!”我叼着烟,看着夕阳。 “你!”她猛的站起来,“曾杰我警告你,不许这么说我!” 一阵风吹过,我本能的警觉起来,一把把她拉到怀里,抱起她跳到棋盘上。 “放开我,你要干嘛?”她惊恐的说。 我示意她别出声,迅速的从包里取出一把玛瑙,撒到棋台下。然后取出转星旗,走禹步,跳九宫,迅速的布置了一个小阵。 “你,你跳来跳去的干嘛?”她问。 我不理她,布好阵法,我跳上棋盘,“有朋友要来了,别吵吵!“说完我抓住她的手。 她本能的想甩开我,“放开我,流氓!” 我撒开手,“随便,懒得管你!” 她消停了会,反倒老实了,主动握住我的手。 “也许我们有点误会……” 我没空搭理她,周围的阴气越来越重,我盯着门外,远处出现了几个模糊的影子。 “曾杰,我们是不是有点……”她叹气。 这姑娘,想什么呢?我看了她一眼,一眼撂在了她左胸上,伸手弹了一下。 “你太过分了!”黎爽崩溃了。 “弹性不错,不过别误会,那个山蚊子会暴露你是个活人的”,我淡淡的解释。 “你骗人,你就是要占我便宜,还说我是骗子!”她气呼呼的说。 “别吵!你见过鬼么?”我问。 “你才见鬼!你见鬼去吧!” “好,那让你看看,省的你说我是骗子”,我凝神运气,一股内气经手进入她体内。 “怎么,你的手那么热,还……”她闭上了眼睛,长舒一口气。 “还很舒服是吧?”我掏出转星旗,一指门外,“你看看那些人你认识么?” 黎爽随着旗指的方向一看,嘴巴一下子长大了,哑然了。 她会看到我看到的,外面陆陆续续的进来一些影子,慢慢的这些影子清晰了,奇形怪状什么样的都有。 我怀里一紧,她一害怕,本能的抱住了我。哎,天地良心,这可不是我要占她便宜呀。 为首的一个影子已经走到了棋盘边上,突然他一伸手,拦住后面的影子们。 我静下心神,静静的听着,他们用的是灵语,我勉强能听懂。 为首的影子静止了足足一分钟左右,手才放下来,回头对其它影子说,“诸位仔细,有生人!” 第八章 护陵八魇 黎爽吓的一哆嗦,惊恐的看着我,那意思我们被发现了? 我摇摇头,示意她别出声。可怜的姑娘吓的嘴唇直哆嗦,烟早掉到了地上。 影子显出原形,是一个白胡子老头,穿的像个老秀才,后面的影子也都陆续显出形来。 我仔细一看,白胡子老头后面,还有七位,一个老弄婆,一个乞丐,一个武将,一个独臂少女,一个拿着算盘的掌柜的,一个奇丑无比的高个男人,还有一个木匠。 “护陵八魇”,我暗暗叫苦,要是让这几位发现了,我俩今天热闹了。 他们不是鬼,是灵体,魇灵。做局就需要护局,魇灵就是护灵的镇物天长日久而成的灵体。这几位,白胡子的叫白秀才,镇天文;老弄婆叫亚嬷嬷,镇地气;乞丐叫行四方,镇游灵;武将叫护灵将军,独臂少女叫怼巫,掌柜的叫算山,奇丑无比的人叫鬼王,这四位是巡游护陵的;最后那位木匠,叫量心,负责保护机关埋伏。 这局不过几十年,护陵八魇竟然全部成形了,除非是用八百年以上的古玉来制作他们的镇体。乖乖,真这样的话,那仅这一项就价值连城了。 白秀才警觉的巡视一番,“生人气!一定有生人!” 我心想糟了,怀里的黎爽张着嘴巴合都合不上了,我心一横,嘴对嘴的给她堵上了,把烟也塞进了她嘴里。 黎爽呜呜一阵之后,不挣扎了,眼睛里又怒又羞。 “没办法,将就会吧……”我们嘴对嘴,含着烟,可想而知我这话说出来得什么味道,希望她能听懂吧。 怼巫飘来飘去,闻了半天,“没有味道了,可能是有人来过,留下的余味。” 其它魇灵闻了闻,都点头称是。白秀才估计也是信了,点点头,“诸位坐吧!” 众魇灵围着棋盘坐下,我们俩拥吻在棋盘上。 嘴里的烟草涩味夹杂着黎爽唾液的香甜味,怪怪的。我顾不上享受,闭着眼睛,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白秀才应该是这些魇灵的老大,他那正在做今天的工作总结,象征性的总结几句之后,他又想起了生人的事。 “想必又是那些盗墓贼,可恨,我等数次放过他们,他们竟然变本加厉,得寸进尺,竟然找到灵馆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对,老大说的对,警告是不够的,依我看来,就该好好整他们一次,不能像以往,赶走了事。走了还得来,当老子们都是好欺负的,操!”粗里粗气,应该是鬼王。 看来这说脏话不是今人的特权,古人也不像书里写的都是文言文似的那么文雅,这魇灵都会骂脏口,还能不许现代人拿这个做口头禅么? “鬼哥说的极是”,这么尖锐的声音应该是怼巫,“这么多年了,咱们赶跑了多少盗墓贼,奴家都不记得了,近两年这盗墓的是愈发的多了,咱们也不能总是魇住完事,总要让他们长长记性才是。” “怼巫妹妹说的对!”武将开口了,“要咱说,须得弄死他几个,看他们有几个脑袋还敢再来!老秀才,你看如何?” 众魇灵都点头称是,白秀才一言不发。 “老大,你担心什么?说出来咱大伙计较计较”,算山笑眯眯的说。 “我等护陵,把他们吓走也就是了,杀伤生灵,于天道不合……”白秀才沉吟。 “老夫子,咱有话就直说了”,量心摆弄着魔斗,“盗墓贼们这些年把咱们谷里的地是翻了个遍,撒上种就能种庄稼了,总是没碰到要紧的关要处。今日可不然,这灵楼可是被动过了,谷中的地气也乱了起来,咱看这来头不一般哪,不下点狠的,咱老哥几个可未必顶得住,万中有个一,出了闪失,神龙回銮之时如何交代?” “老六说的对,老身也是这个意思,哼,这猴崽子今天竟然动了地气,再不收拾,恐怕就要闹大了!老书呆子,你就点头吧!”老弄婆也说。 我这听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些老家伙们要是知道动地气的小子正在他们面前的棋盘上搂着一个美妞热吻,不知会做何感想。 众魇灵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最后白秀才止住了现场的嘈杂声,“既然诸位皆是此意,老朽也不好反对,那就依诸位,那伙贼人再来,我等就,就弄死他几个,看以后还敢不敢有再来的!” 众魇灵齐声叫好,会就算是开完了。 我舌头都麻了,估计黎爽也差不多,电影上常看到用烟丝做麻药,看来真有现实基础。我睁开眼睛,黎爽一看赶紧闭上眼睛,抱着我的手又紧了一些,啥意思? “咱的意思,就是等这伙贼人进谷之后,怼巫先上,迷了他们,引他们挖进流沙道,那就干净了”,算山说。 “操,还用这样麻烦?老子直接上去一顿拳脚打死这些丧尽天良的就是了!”鬼王嗷嗷直叫。 “上次他们来,差点挖到蛇鼎,奴家推算着,几日之后他们还会再来,今日是便宜他们了,到时候,干脆直接让他们进蛇鼎如何?”怼巫慢悠悠的。 蛇鼎?流沙?那龙珠在哪?我差点问出来。强忍住又一琢磨,不对,感情不止我们,看样子还有一伙人会来。这可麻烦了,我要破局的话,这八个老家伙就得不干,肯定得给我拼命捣乱,要是再来一伙盗墓的,那老子直接回家卖冷饮去得了。 看来我一个人力量有点不够,我得找个帮手,这么复杂的情况,要么找个高人,要么找个恶人,高人眼下不好找,等回去了先琢磨琢磨找个恶人先来救救场子。打定主意,我本能的点点头,忘了自己的舌头还在人家姑娘的嘴里。我这么一动不要紧,黎爽一阵紧张,不由得往后一躲,烟掉出来了。 反正也亲上了这次我反应极其迅速,烟掉的瞬间,我手一使劲,把她拉过来结结实实的真的亲上了。估计一会我会挨骂,那也比被这些老家伙们弄死强,命是自己的。 护陵八魇并没察觉这点变化,白秀才又讲了一会,他们纷纷起身出去了,估计是去巡逻了。 等他们都出去了,我轻轻推开黎爽,我俩舌头都僵了。 “你,还舍得,放开我?流氓!”她哼哼着,我估计是这么个意思。 “流氓的话,老子就不亲你了,直接……”我心里想着,也哼哼着,她不知道懂没懂,白了我一眼。 “他们还会回来么?”她哼哼。 “废话,快拿烟出来,你还没亲够啊?”我瞪她。 直到天亮,众魇灵也没有回来,看来这灵楼就是他们的会议室,楼上楼下那些空房间,没准是他们临时休息用的。 天刚蒙蒙亮,我慢慢的蹭下棋盘,这一晚上让她给我坐的,腿早没知觉了。黎爽倒好,后半夜干脆躺我怀里睡着了,还说梦话似的说我身上热。能不热么?为了怕她着凉,我一直在运气护着她。 等我下了棋盘,活动开了,她也醒了,“谢谢你”,她听起来还是哼哼。 我笑了笑,我就别哼哼了。收拾好东西,我们赶紧出了石楼,本来我还想去找找蛇鼎,不过看样子她身体有点吃不消了,眼下最好是先回去。 我们出了山谷,走回停车的地方。黎爽打开后备箱,拿了一瓶苏打水扔给我,然后自己也拧开一瓶,不住的漱口,然后猛灌。 “别介,吐出来!”我哼哼着一把抢过她的瓶子,这么个喝法,会把内脏喝坏。 她这次没瞪我,从我手里拿过瓶子,依旧漱口。我也打开瓶盖一顿狂漱,这僵着舌头的滋味太别扭了。 一路上我俩没话,都想等舌头捋直了再说。我心想大不了就是骂我呗,我是为了大家好,没办法,反正我挺心安理得的。 出了山区,路过一个小镇,我俩停了车一路小跑冲进一家饺子馆。黎爽掏出二百块甩给老板,指了指墙上的菜谱,点了几个菜。 一顿饭在默默无声中度过,偶尔哼哼两句。老板娘心挺好,看我俩灰头土脸的,给我们端过来一小盆酸辣汤,“看你们小两口真不容易,都不会说话,还出来打工,身边不跟个亲人,以后生了孩子,谁来教说话呀……”叹息着回去算账了。 我差点笑喷了,黎爽憋的脸通红。 吃完饭我们找了一个小宾馆,不为住店,只为洗澡。 回到万豪的时候,我舌头总算捋直了,能说话了。她把我送到大厅,“你上去休息吧,我先回去,晚上……我再来请你吃饭”,她竟然没骂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我点点头,转身上了电梯。 回到我的套间,又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刚要躺下,一阵敲门声传来。我开门一看,不是黎爽,是老鲁叔。 “顺利么?”坐下后他直入主题。 “还行吧,去看了看。” “能破么?” “试试看”,对这个老鲁叔,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太多好感。 “小杰子,你有心事!”他看着我,“跟叔说说,怎么啦?” 我想了想,“老鲁叔,我需要找个帮手,看看你认识里的人有没有合适的。” 第九章 酒色恶人 “这个呀,好办!在这北京城你老鲁叔还是有点朋友的”,他自信满满,“说吧,要什么样的?” “好酒好色能打架,听话懂事不拖沓”。 “行,有几个道上朋友我看差不多。” “要胆子大,不能怕鬼”,我补充。 “神鬼怕恶人,道上混的多带着煞气,这个没问题!” “还有最后一点”,我顿了顿,“这人得心地纯良,祖上有德”。 如我所料,一听这话他为难了,“要是心地纯良,祖上还有德的,那还能成恶人么?” “没办法,这个不过关,真进去出了事谁负责?” 他扶了扶眼镜,“叔试试看,等我消息。别的呢?” “别的没什么,对了老鲁叔,一直忘了问,您现在做什么营生?”我靠近他些。 “你是怀疑我了?”他眼睛一挑。 “怎么会呢?咱们二十多年没见了,我好奇嘛!”我说。 他把眼镜摘下,掏出眼镜布擦了擦又带上,“小子,当年我爹跟着老七爷混,我从小耳濡目染的也学了些。老七爷的本事我一直向往,无奈老爷子看不上我,就是不收我这个徒弟,说你们曾家的本事不外传。虽然这样也是带了我很多年,咱两家可是世交了,你满月的时候我就抱过你,怎么着,还怀疑到我头上了?我你也信不过?” “瞧您说的,哪能呢?这不是有点疑惑么,咱爷俩这两天这不是刚有时间坐下来交交心么?您看,不是我多心了,是您老走心了!”我说。 “有什么疑惑?” “叔,您跟黎家到底什么交情?这局的底细您清楚不清楚?” “交情不薄不厚,生意嘛。至于这底细,你叔又不懂那么多”,他看看我,“发现什么幺蛾子了?” “我不说您也该听得出来,他们那个故事水太大。那局没个十年八年万贯家财根本是做不起来,我问过黎爽,她解释说是这局本来是老七爷给一个达官贵人做的。我就是想问问您,有这么档子事么?”我看着他。 “这个,我也怀疑过”,他顿了顿,换了副语重心长的口气,“不过话说回来,咱这是生意,他求咱破,咱就给破了就是了。至于别的,咱也不好多问,你说是吧?” “叔,您把我当什么了?给钱就办事的江湖术士?”我冷笑。 “江湖术士也好,世外高人也罢,在这些有钱人眼里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拿钱办事。咱们只要心里有数就行了,何必揭人家的短呢?”他拍拍我的手,“你说呢?” 自从跟着七爷学本事,还真的没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我闭目沉思,我是不是真的多管闲事了? “小子,老七爷把这个局留给你破,这其中的用意你还体会不到么?一是给你扬名,二嘛是给你口饭吃。这个事上你可别较真,不值得,你太用心了,最后难受的是自个儿。他们是有求与你才会尊重你,你要懂得这个游戏规则,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办完事咱拿了钱就走人,老七爷没教过你这些么?”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看来我是庸人自扰了。我的目的就是破局,即使有所疑问,也是因为这个大前提,黎家的秘密,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水至清则无鱼”,我睁开眼睛,“您放心吧!” 晚上,黎爽换了身行头,一身休闲装,相当小清新。 “破这个局,要多久?”她问我。 “再有一个星期吧,尽量月底之前办完,我那冷饮店生意正好,办完我还得回去呢!”我说。 她沉默了会,“曾杰,你相信我,那些误会……” “还没忘哪?”我喝了口啤酒,“行啦,你有你的难言之隐,我不多问,我就是来办事的,只要你们隐藏的这些秘密别耽误正事就行。不然砸了咱的金字招牌,你负责不起!” 她笑了,“金字招牌?听说曾家小七爷才刚出道不久呀,都金字招牌啦?” “出道是不久,可咱亿万年前就是黄金!” 她放下筷子,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彼此对视一笑,这一笑之间很多微妙的关系解开了,另一些微妙的关系又结成了。 “我得找个帮手。” “你不带我么?”她问。 “千金大小姐,你还想跟我在棋盘上坐一晚上么?” 她脸一红,“胡说八道,没正经!” “你一个姑娘,我带你干嘛?”,我知道,我越这么说她就越得跟着我。 “那不行,我们家的事,我当然得跟着,这个没商量!”,她神情激动。 我故作无奈,“那好吧,你这几天先养身子,我先找人。人员齐备了破局。” “不用看我家的产业了?” “不用了,有些事我已经确定了,咱就没必要走那个过场了。” 她点点头,“还需要什么我来准备!” “你派人多搜集点古钱吧,记住,至少要是宋朝或以前的,必须用真的”,我想了想,“你这几天例假来了,这钱你不能碰!这铜钱要用阳光暴晒至少两天。另外还得再准备六条锦鲤,不能太小,个头一致。五天后咱们去破局,你准备点吃的喝的,工具之类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周期?”话一出口,她自觉无趣的耸耸肩,“行了,交给我吧。工具需要什么?” “看着准备吧!野外生存用的那些,尽量轻便。另外,借我套房子,我需要安静的住几天,做些准备。” “没问题,我在小汤山有个别墅,今晚我就送你去那”,她看了我一眼,“我那还没让别人住过……” “明天再去吧,今天晚上我要好好休息”,我伸了个懒腰。 回到酒店,确定没人来打扰了,我从兜里取出红布包裹的小盒子,小盒子是用金丝缠绕来封闭的,看起来非常漂亮。我拿指甲刀一点点挫金丝,足足挫了半个多小时,才算把所有的金丝都挫断。 心情陡然紧张起来,这场景就像小说里看的,寻觅到了一件神秘的宝物似的。我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一股香味出来。我放到灯光下仔细研究,这盒子很讲究,金片做的内胆,外面包一层软香木,然后再外面是硬木,最外面是石盒。 光这盒子,就得值不少钱。里面是一卷黄帛,我取出来慢慢展开,一看傻眼了,全是篆字。我看不懂这些,有人能看懂,我想起一个高中同学叫徐静,她大学学的考古。 翻出她电话打过去,很痛快的接了。我说手头有个老物件是个文献,想请她给鉴定一下是不是真品,主要是这文字我都不认识,想让她给翻译一下,看是不是唐朝的。 “没问题,你手机拍了发给我,这几天有点忙,尽快给你译出来”,徐静一如既往的爽快。 打完电话,我把帛书缓缓的展开,用手机拍下文字,彩信给她发了过去。办事还得是靠自己人,踏实,要是交给黎爽,我总觉得心里没底似的。 想到自己人,我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曾爷,想我啦?”听那边一片噪杂,估摸着又是再吃烧烤。 “老驴,你认识的人里,有谁是胆大好色会打架,心地还善良的?”我问。 “这个嘛”,老驴简短沉思,“那么形象光辉,道德高尚的人,我还真认识一个,他胆大心细,行侠仗义,好色不淫,人品贵重,功夫嘛一个打十个没问题。哎你要干嘛呀?” 听的我一愣一愣的,“你还认识这号人?我怎么不知道?” “人家低调,不显山不漏水的,你还没说什么事呢?” “我需要个助手,他要是有兴趣请他来北京”,我说。 “这个呀,没问题,你跟他不熟我去帮你说,后天上午你就准备北京站接人吧,到时候我带他直接去。没别的事了吧,哥几个正喝着呢,那就回头再说吧!”不由分说,直接挂了电话。 老驴虽然浪荡,办事我还是放心的,还得是哥们! 两天后我和黎爽赶到北京站去接站的时候,远远看见老驴叼着个烟头蹲在那玩手机。 “人呢?”我问。 老驴站起来,一脸无辜又自信的看着我,“在这!” “不会是你吧?” 他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打量我身后的黎爽,“曾爷,这位是?” 我拉着他走到一边,“谁让你来了?你以为那是去泡妞啊,那是去玩命!” “反正咱也来了,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养我几天呗”,老驴一脸无赖相,“放心吧,从小我就听我爷爷给我讲老七爷看风水呀破阵的事,咱是受过培训的!再说了,他跟老七爷混过,咱现在跟你混这不是天经地义嘛!” “扯淡!你以为你听点故事就有用了?回去回去,我另找人!”我撵他。 “反正咱来了就没打算走,你要是不带我,那就养我些日子,明天我先去见个网友,东城那边的,谈了半年了还没吃过饭呢!”这家伙赖上了。 说实话,他的确挺合适,只是我俩太好了,不想他去跟我冒险。既然他赖上了,听天由命吧。 “哎,曾爷,那妞不错呀,真挺!”他指着黎爽悄悄的说。 “想嘛哪,那是咱老板!”我瞄了一眼,还真是很挺的。 第十章 三水成沱 我住的酒店让给了老驴,我搬到了小汤山。 老鲁叔想跟我一起住,无奈老驴死皮赖脸非要让他做向导,要去遍尝京城小吃,这一来我乐得清静,在黎爽的别墅里专心研究破局的方法以及做些必要准备。 青龙报天的原理是,利用谷中的腾蛇之水,建玄武阵汲取周围方圆三十里的灵气,使腾蛇得势。先到化龙池,升到浮云鼎,再借龙珠之力登天梯,取天书,上报九重天而成龙。 这个上报九重天有个时限,大局是四百二十六年,中局一百二十三年,末局四十年,看样子老七爷当年给做的是个末局。时限一到,青龙回銮,这局要么天破,要么重新一个循环。入主青龙报天者,其家族会化蛇为龙,财富名望会随着如同青龙直上九天。时限一到,又会随着青龙回銮一泻千里。看年限和黎家现在的气运,这青龙八成已经快回銮了。破局的关键就是要推算出龙走到哪一步了,从哪里开始破,既要挡住它,化解它的怒气,还得尽量保护布局完整,这样重新为龙家做局才有可能。 我一边研究着青龙走势,一边抓紧修符,养令牌。局是风水和道术的结合,不管从哪个方向破局,这些都需要。 研究了两天,头都研究大了,也没推算出突破点。做局容易破局难,看着一张图纸在屋里推算更难。我正这愁思苦想的时候,老驴来了,提着一包东西,后面跟着黎爽。 “曾爷,来来来,看咱给你带的好吃的!”老驴招呼。 我没心思吃东西,也没心思搭理他,他满不在乎,把东西放到沙发上回头对黎爽说,“你别客气,随便坐,我先去趟厕所。” 这家伙还真不客气,忘了这是人家黎爽的房子,自己倒像个主人了。 黎爽走到我身边,“东西我准备好了,清单给你带来了,看看还需要什么。” 我接过清单,上面写着,“帐篷两顶,压缩饼干一箱,午餐肉一箱,矿泉水三箱,脉动三箱,绳子三十米,蜡烛二十根,强光手电六个,工兵锹三把,军刀三把,防暴枪三把,冷焰火二十支,铜钱三百文……电击器三个”。 “大小姐,咱又不是去盗墓,这绳子蜡烛工兵锹我看就不必了吧,除了帐篷,咱们就随身带点吃的喝的防身的就行了。” “那枪和冷焰火呢?” “也带着吧,咱不盗墓,可万一碰上盗墓的呢,听那些魇灵的说法,那谷里盗墓挺流行的。” 她点点头,“绳子呢?” 我灵机一动,“留下吧,我改装一下,做个长点的龙头绳”。后来的事实证明,我这个决定是很英明的,关键时候救了大家的命。 “那一会让小唐去搬下来吧”,黎爽拉过一个椅子坐下,“锦鲤我也准备好了。” “小唐?谁是小唐?”我问。 黎爽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我,“你不知道?” “我靠!曾爷你不会连咱姓什么都忘了吧”,老驴在厕所大喊。 我愣了愣,“哦,没忘,叫了十多年老驴了,唐彬这个名陌生了。” 唐彬就是老驴。 黎爽忍住笑,“怎么样小七爷,我这房子还住得吧?” “山野之人,对住也不挑剔。穷山恶水,破屋陋室,我等山人看来亦是水榭楼台,玉宇仙宫”。 黎爽一瞪眼,“好好说话!” “很好,住的很舒服。” 老驴出来了,看看我桌子上密密麻麻的图纸和符号,“曾爷,你这算什么呢?” 反正也是闲着,也想不出什么,我就把自己的苦恼对二人倒了一番。 老驴眯缝着眼听完之后,“就这?还让你头疼?” “你有办法?” “你是老七爷的弟子,这局是老七爷布的,我就不信他没告诉过你怎么破!” 说对了,老七爷还真没教过我。做局的人是不会教弟子怎么破自己的局的,这是因为局是活的,破局的时候情况千变万化,传下成法后人依法破局,成功几率几率非常小,而危险性非常之大。所以自古懂破局的人只会教破局之理,而不能教破局成法。 老驴眨巴眨巴眼,“没事曾爷,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嘛。老七爷既然留话了,老爷子就知道你肯定会没事。再说了,有咱跟着你呢,咱福大命大造化大,想那么多没用,到时候不管碰上什么啥情况,有咱在你就放一万个心,管保你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我不禁叹气,带这么一个二百五去破局,我这一万个心该放在哪才合适? 黎爽想了想,“你的卦挺灵验的,你算一卦不就行了?” 我怎么就没想到?看来女人的智慧还有有用的。我掐指算了算,心里豁然开朗,不由得笑了。 “怎么样?”俩人异口同声。 “两天后咱们出发吧”,我站起来拍拍老驴肩膀,“小唐,有你在,我放心了!” “那是!”老驴嘿嘿一笑,“哎忘了问了,老板娘,事情办成了我能分多少钱?” 不愧是好哥们,问出了我不好意思问的问题。 黎爽一皱眉,“鲁先生没给你们?我早就把定金给他了呀!” “你给他多少?”老驴故作深沉的掏出一支烟叼住。 “二百万。” “二……!”老驴激动的差点点着胡子。 “是啊,定金二百万,他说他会转给你们,难道你们还没收到?” “呃……我们还没查账户,这几天这不是比较忙嘛!”我说,“小唐你还信不过老鲁叔么?” “信得过,怎么会信不过呢,我有点闷,出去透透气,你俩慢慢聊着啊”,老驴说完急匆匆的出去了。 黎爽何等聪明,“这个你不要担心,就算鲁先生有想法,我也不会亏待你,我会另给你一份。” “这个不合规矩,等回头再说吧,现在我心思都在这个局上。以我的推断,青龙已经开始回銮了”,我顿了顿,“恐怕不会超过一个月”。 “就是说一个月内我们破不了的话,那黎家的产业就不行了?” “恐怕不仅仅是产业,更重要的是人。” “我明白。拜托你了!”她眼神复杂,恐惧,落寞,很正常,让我不解的是,似乎还有一丝兴奋。 “我会尽力,只是……能不能告诉我,当初用什么做的龙珠?有没有这个资料?” “我不清楚。” “要是你们这么没有诚意,我也不敢有多少把握了。龙珠是布局的关键,怎么可能你们一点资料都没有?总这么隐瞒着有意思么?要是信不过我就去找别人,老子不伺候了!”我冷笑。 “我真的不知道”,她很为难,“我爷爷留下的只有那画那紫金香炉还有翡翠连环,你都见过了。再说了,就算有什么资料,我爸就是不告诉我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们就让我们这么稀里糊涂的去拼命?我起码得知道那龙珠是什么吧?” 黎爽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放到我面前,“我能做的就是为你把这个偷着拿出来,你还不相信我?” 那盒子我认识,里面是紫金香炉。 这一来我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你真的不知道?” “龙珠很重要么?不管它是什么珠子,最后出来不就行了么?你干嘛非得知道它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它会出来?”我盯着她。 “我猜的”,她也不示弱。 冷场了几分钟,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徐静的两条信息。第一条是翻译过来的文稿,第二条说最近忙耽误了,让我见谅,她说她看这文字不像是唐朝的,让我小心别上当,物件应该是赝品。 我不管黎爽了,打开第一条信息,内容是,“丙戌三入离宫,逢甲入戊,**丑寅飞入无极,再还三才甲辛……真诀密意,三水成沱。” 我闭目沉思,难道这是老七爷留下的地宫八门的口诀?养灵石楼地宫在我脑子里浮现,我按照口诀开始在印象中的地宫里穿梭。 黎爽看我半天不搭理她,一个人在那念念叨叨的,不时还从纸上画一些她看不懂的符号,以为我真生气了。她默默走到我身后,“我骗不了你,我也不是故意想骗你,是有些秘密我真的不能说,希望你理解。” 我没空搭理她,就怕她打扰我。我在意识中的地宫里转来转去,最后终于停下了,就是这道门,黑蛇钻进去的石门! “你爱说不说吧,耽误了破局是黎家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心里有数了,心情也轻松了。 “你别这么说,怎么说我们也一起……你就一点也不关心我么?”她竟然哽咽了。 我就怕女人来这个,“别这样,我又没怎么着你……”奇怪,我自己竟然脸上发烧。 她抹抹眼睛笑了,“我就知道,小七爷不会那么无情无义。” 我不置可否,其实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我说了她就不说了,为了让她说,我就得装的酷点。 果然,又冷场了一会,她叹气,“龙珠是什么真的那么重要?” “即使我不知道,它到时候也会出现。但你们这么防备我,我觉得没意思,算了大小姐,什么也别说了,我会自己查清楚的”。 “你有没有仔细想过我爷爷桌子上的那个龙纹?”她淡淡的说。 “那上面没有龙珠,只有月亮,所以我才纳闷,龙珠在哪?” “你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是月亮?”她欲言又止,“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这话让我精神一振,是啊,我怀疑过,怎么就不往深处想想。月亮,月亮……有一个跟月亮有关名字突然在我脑海里蹦出来,宛如海上新月,照亮我的千里心田,“是太阴珠??” 第十一章 太阴珠 印象中记得,老七爷曾经指着月亮对我说,“孩儿啊,你看那月亮好看不?” 我说,“没觉得!” 老头一愣,笑着拍拍我的脑瓜,“世上有一颗珠子叫太阴珠,比月亮还好看,稀世珍宝,只可惜人们见不到了,将来看你的运气吧……” 以月亮代替龙珠,月为太阴,这不就明摆着告诉我,龙珠是太阴珠么?我脑子怎么秀逗成这样了? “是太阴珠么?”我看着黎爽。 她不置可否,对我伸了个大拇指。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我不知道这个是不是龙珠,我只是小时候听我爷爷提过这个名字,看着龙纹说的。我不是有意骗你,你相信我好么?”她幽幽的说。 我没必要较真,反正我现在心里有底了,我想黑蛇进入的那个石门里,一定有很多秘密。如果那天我思维敏捷点,接着打开黑蛇进入的石门,如果……只可惜没有如果。 “行了,说不说是你的自由,我不怪你。按计划两天后去破局,成不成的要求道祖保佑了”,我突然觉得,她不告诉我龙珠是太阴珠,难道是黎家怕我贪图?真这样那可太小看老子了,老子虽然爱财,但从不取不义之财。转念又一想,这局既然要还给龙家,这珠子也是要给人龙家入局用的,难道是黎家有别的想法? “你在想什么”,她说。 “没什么”,我拍拍脑袋,“跟我有什么关系,胡思乱想什么?” 这时门咣当一声,老驴带着风就进来了,“曾爷,老鲁这个老王八蛋想忽悠咱们,说老板给了他五十万,事成之后分给咱们四十万,他只要十万!” “那你怎么说的?”我和黎爽异口同声。 老驴看看我俩,“我说,知道了,我就是问问!” 幸好他没莽撞,我松了一口气。 黎爽一拍桌子,“好你个鲁大志,也忒贪心了。我去找他!” “行了大小姐,那个都是小事,破了局再说”,我心里琢磨,四十万也行啊,那得够我卖多少杯冰奶茶的了? “我会办好的,虽然他是你叔叔,要坑你,我先不答应!”黎爽气呼呼的。 我心里一阵感动。 老驴也气呼呼的,“老子也不答应!” 我心里一阵……算了,先去做龙头绳吧。 两天后,我们开着一辆大面包又来到了山谷外。 “这山谷有名字么?”我想起来。 “应该是没有吧,这附近几十里连个山村都没有”,黎爽说。 我把东西规整了一下,帐篷藏在谷外,饼干午餐肉和水随身带着些,龙头绳等我自己背着,老驴负责背着工具,黎爽是个姑娘,就让她背一些小东西。六条锦鲤装在一个大塑料袋里,我亲自提着。 上午阳光明媚,站在谷口往里看,孤零零的石楼矗立在一片萧黄中,远处的山峰和两侧的山梁上却是郁郁葱葱,这种强烈的对比,就好像谷里被飞机撒过除草剂或者被小型原子弹炸过,而我们现在就是要进入这片寸草不活的无人区。前面等着我们的,是一些常人看不到的阵法和以护陵八魇为首的住局办公人员们。 这时候,一种莫名的兴奋充斥着我的大脑。对于做局的人来说,恐怕今生最大的快感除了**就是去破一个精妙的风水局吧。 我们三个先来到养灵石楼,上到二楼,把东西放到东南角的屋子里,这个屋子不是护陵八魇住的,我们可以在这休息一下。 休息了十几分钟,准备下地宫。我让老驴和黎爽留下看守装备,黎爽不同意,“我得跟着你,那里面有蛇,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蛇不会伤我,我自己去比较快,再说你下去也不方便!”我说。 黎爽还要争辩,老驴大手一挥,“曾爷,快去快回!我和老板在这里等你!” 我看看黎爽,她腮帮子鼓鼓的,“再生气你就成蛤蟆了,等着我,乖!”拿过她的手电,我转身下楼,转开棋盘,慢慢的下到密道里。 一个人下地宫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宁可害怕点,我也不希望她跟着。我要去探寻石门后的秘密,她要是跟来了反到不方便。 到了B2,我先观察了一番,没有什么改变。保险起见,我按帛书上的口诀又重新走了一遍,最后在黑蛇进入的石门前停下了。 我不会缩骨法,没法像黑蛇那样钻进去,再说了,能钻我也不敢。石门上的八卦锁紧密的保护着门内的秘密。 “真诀密意,三水成沱”,前面的口诀是找到石门,那么这句应该是开门的密码。我仔细观察,八卦外有个石环,上面有三个方位。石锁上的八卦按后天八卦排列,那么石环最下面的那个方位就是坎位。我使劲转动八卦,使坎卦按先天八卦的转法先左转后右转,分两次经过下方的坎位,最后一次停住,我静静的等结果。 这种转法是老七爷常用的,我想老爷子不会故意来个反的让后人迷糊吧? 等了一会石锁一定动静没有,我叼住手电,双手按住石锁,使劲往里一推,石锁被推进去了,同时石门里一阵咔咔声。 锁应该是开了,我试了试,把住石环,使劲一拉,石门慢慢的被拉开一条缝。 这个石门远比上次那个沉重,我使劲拉了足足三分钟,门才开了一半,足够我进去了就行了。 我掏出北斗转星旗,先把旗伸进去晃动几下,确认有空间,然后用手电照着里面开始观察。 这个石屋没有血坛,只有一个石桌,再看看石桌上,我后背一凉,汗毛竖起,桌上盘着三条蛇。 黑蛇是我见过的,另外两条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了,尸体已经风干了。 “灵蛇,又见面了,老朋友了”,我心说,这下恐怕真得得罪了。 奇怪的是,黑蛇看着我竟然一动不动,我慢慢走近它,发现它已经死了,和另外两条蛇一起用身体紧紧的箍着一个箱子。 三水成沱,这就是沱?我明白了,原来沱字就是失去虫身的三条蛇。把手电放到地上,掐指诀对这三条守护灵蛇行了一个便礼以表示尊重,“灵蛇,你们守护这个秘密就是为了今天,如今功德圆满,你们也可以安息了。四十年来恪尽职守,愿你们早日修成正果,化身成龙。” 祈祷完毕,一阵阴风吹进来,我身上一凉,石桌上一阵细碎的断裂声,两条风干的蛇骨节尽断,散落地下,而那条黑蛇身体也软了,放开了禁锢。 黑暗中,手电在地上斜向上打出的光宛如半月,诡异的蛇骨断裂声,在加上这阵阵阴风,幸好没让黎爽下来,不然这景象足够她惊叫的了。 我走到石桌前,箱子没上锁,我绕到侧面慢慢打开箱子。虽然老七爷不屑于用暗箭之类的机关,不过小说看多了我还是保险点好。 箱子打开了,没有暗箭。 我转到正面,借着手电的光,看到里面是一本书,书名很有个性叫做《破局之后方可看》。 这是老七爷的笔迹,我再熟悉不过了。我放下手电,双手把书捧出来,心里一阵激动。在这里看到七爷的手迹,不由得想起了老爷子。 这不是思念的地方,我从贴身的兜里取出两张符,把书简单的包了包,底下尘封四十年了,难免带些阴气。放好了书,我拿起手电又看了看箱子里,里面还有一封信。 信不是宣纸的,是用药水处理过的羊皮纸。我打开信,上面还是老七爷的笔迹。简单几句话,“曾家后生,此局乃青龙报天末局,龙珠为稀世珍宝太阴珠。此珠天地而生,性情殊异,须得月圆之夜破局,否则宝珠必毁,龙神必怒,涂炭生灵。盖世间善恶,皆有天数,成败得失,莫逃天理,惟立心中正,或可顺天应局,切记切记。曾演手札。” “师父,弟子记住了”,我把信包好,掏出书一起放到桌上,拜了三拜,收起来。 老驴和黎爽在棋盘外等的有点着急了,我一出来马上就把我围上了。 “怎么样?”,黎爽关切的问。 “有宝贝么?”老驴也关切的问。 “有收获,也有宝贝,龙珠果然是太阴珠,老七爷给我留下了信”,我看看黎爽,“幸亏你没下去,下面很多蛇。” “太阴珠在下面么?”她不关心蛇。 “没有,幸好没莽撞,今天是十三了,还有两天是十五,咱们这几天得吃住在这谷里,我要在月圆之夜破局。” “那咱先回去,十五早上再来!”老驴说。 “不行,这三天我们要探局,运气好,早点探明白咱们就去帐篷里休息”,我想了想,“咱们先去东边的山梁上”。 东边的山梁相对比较低,我们从石楼出来,走了一个来小时爬上了山梁。 我一边看着太阳定位,一边寻找合适的位置,黎爽和老驴就在我后面跟着,黎爽还好,忍耐力很强,老驴一个劲的喳喳。 “曾爷,到底在哪呀?” “附近!” “有谱吗?” “有!” “你老看太阳干嘛?” “定方向!” “干嘛不用罗盘?” 我回头看着他,这个二百五话可真多,怎么就不觉得累呢?“你看看你手机有信号么?” 他掏出手机一看,“没有,这附近没信号塔?” “这里磁场异常,你手机都用不了,罗盘就能用?”我继续走。 “那你看太阳靠谱吗?靠,老子都走不动了快!” “曾杰,要不,咱歇会再走?”黎爽也累了。 我停下了,“到了,就是这里!你们瞧!”我指着不远处一个大石头。 第十二章 蛇鼎 那是一块巨石,高约两米。 “你就是为了找这石头?”老驴问。 我没言语,紧走几步到石头跟前。这石头宛如一个大树底座,可以爬上去。 “小唐,爬上去看看,是不是顶上有个鱼缸”,我吩咐。 老驴二话不说,放下包袱,利落的爬了上去,“还真有,上面是个窝!” “黎爽,你在这等着,别上来”,说完我爬上石头。石头顶部的石窝大概有四十厘米深,是个不规则的椭圆形,最宽的地方大概一米,最债的地方也至少有三十厘米。 “咱们还有多少水?”我问。 “我这有十一瓶!”黎爽喊。 “八瓶”,老驴数了数。 “留下两瓶,其他的都倒进去”,我看看发愣的老驴,“发什么呆呀,听到没?倒进去!” 老驴只好接过黎爽递上来的水,连同自己包里的,一共十七瓶纯净水都倒进了石窝。 石窝里汪汪一片水,我把鱼袋子打开,连鱼带水都倒了进去。锦鲤一进水就欢快了,使劲的扑腾。 “曾爷,这是要干嘛?” “这是‘化龙池’。咱们休息会,过一小时再看”,我说完自己先跳下石头。 “挺好玩,你们歇着吧,我看看鱼怎么化龙!”老驴不肯下来。 我和黎爽坐在巨石的背面休息,黎爽打开一瓶水喝了几口,递给我,“喝点吧。” 我犹豫一下,接了过来,喝了一小口。 “为什么叫化龙池?”黎爽拍拍身后的巨石。 “这石头在山谷东方,生气最旺,这个石窝是天然形成的,你看这整个东山梁的灵气都要靠这个石窝来聚集。这也就是在局里,不然你把它拉回家去,就是个天然的聚宝盆。” “聚宝盆跟化龙池有关系么?” “当然有了,东方属震木,青龙为震木,所以这山顶的聚宝盆就成了化龙池了。我们把鱼放到化龙池里,一个时辰内看看鱼的情况就能大概知道现在这个局走到哪一步了”,我解释。 “难怪需要锦鲤”,她点点头。 “我们先看看局的走势,然后决定下一步去哪个地方”,我看着下面的山谷,“这还真是个力气活!” “你体力能行么?” “行不行的,你试试就知道了!” 看她神情不对,我赶紧补了一句,“我试试你就知道了!” “行了你别说了!”她一把夺过水瓶,自己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我看着山谷北方的山峰,高耸入云,非常陡峭的那一段就是登天梯。而东山梁跟北山峰结合处的一个相对平缓的山头,就是浮云鼎所在地。 我猜测,怼巫口中的蛇鼎,就是浮云鼎。青龙回銮时浮云鼎看不出什么异常,所以一会化龙池的情况摸清之后,我们应该直接去北山峰脚下,寻找玄武阵。 “哎哎,你们快看这鱼!”老驴大喊。 我赶紧站起来爬上石头,一看那六条锦鲤,已经死了两条,另外的几条也无精打采了。 “这石头是不是有毒啊!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这才几分钟啊!”老驴一脸凝重。 “不是石头有毒,是青龙马上就要回銮了,龙气浸染了化龙池,这些锦鲤禁不住了”,我说。 黎爽也爬上来,“那这鱼我们要不要捞上来?” “不用”,我跳下来从我的包里取出一个小碗,再拿出两道灵符,打火机点着放到碗里。符烧尽之后,我再爬上石头,化龙池里的鱼已经都翻过来了。我把碗慢慢的放到水里,舀了一碗水。 “喝了!”我递给黎爽。 “干嘛要喝这个?”她说完一吐舌头,“好吧当我没说,我喝”,接过去跟喝药似的慢吞吞的喝下去。 我如法炮制,又做了一碗符水,老驴没等我说,自己主动接过去一饮而尽,还吧嗒吧嗒嘴,“味儿不错,挺鲜!” 跳下石头,我吩咐黎爽,“拿干粮,咱们就在这吃午饭,吃完去北山峰。” 黎爽掏出饼干,面包,午餐肉,三个人胡乱吃了午饭,收拾收拾继续出发。 “老板,你干嘛还提着这些垃圾?”老驴指了指黎爽手里的垃圾袋。 “留在这,万一有盗墓的就会发现咱们的行踪”,黎爽淡淡的说。 我们从东山梁下来,老驴叫唤口渴,非要回去拿点水,我就带着黎爽先走。石楼大概在山谷的中间位置,从石楼往北目测大概三公里就是北山峰脚下。 看起来很近,走起来可就远了。看山跑死马可真不是乱说的,我估摸着大概三公里的路,足足走了四十多分钟,竟然看起来连一半都没走完。 我的体力开始跟不上了,表情上却没有变化。后面那位姑娘可就不行了,一个劲的喘粗气。 “怎么那么远,越走越,远……” “心理作用,就快到了,坚持会!”我不禁想笑。 “咱们是碰上‘鬼打墙’了吧?” 我停下来,“你个乌鸦嘴,真让你说着了。”眼前是一道沙沟,很深的沙沟,而十几分钟前,我们刚刚从这里经过一次。 “刚才不是从这过了吗?那树我可记得!”黎爽指着远处的一株枯树。 “说了你乌鸦嘴,现在怎么办?”我一屁股坐地上。 “是我该问你,怎么办?”黎爽推我。 “先休息会,然后脱裤子!” “你正经点好不好?” “我很正经,你没听过见了‘鬼打墙’,脱裤子可以过去的话么?”我说。 “那是老百姓!” “难道我不是老百姓?” “行!”她点点头,“我回去就告诉别人,堂堂的曾家传人曾杰,真不愧是曾家老七爷的弟子,碰上个‘鬼打墙’就脱裤子!” “随便,诺大的北京城,谁认识我姓曾的,您这激将法对我没用”,我掏出烟来点着一根。 “你说你这人,怎么一出来就不正经呢?”黎爽一跺脚。 我没理她,我是在琢磨对策。鬼打墙并不可怕,我是想到了另外可怕的一点,流沙道。这地方没什么古墓,护陵八魇大白天的出来我也不怕,这个时候出现鬼打墙,不是**阵,就是地下有玄机。 老七爷不会在地上布什么**阵,那不是老爷子的风格。这谷底可能有流沙暗道,如果这个利用上了再做一些改进,那么防范盗墓者简直是铜墙铁壁了,不过对我们现在来说,也是个大麻烦。 黎爽在我身边坐下,“你想到办法没有?” “急什么呀,逗你玩呢”,我掐了烟,站起来拍拍土,过了这道沟再说。 黎爽被我拉起来,我们下了沟。这时候一阵大旋风从东南方吹来,很快到了沟里,我们恰好在沟底。地上的黄土都被卷起来,沙子漫天飞,打的脸上跟刀割似的。 等风过去了,我们爬上来继续冲着北山峰走去。走了不一会,又一道沟出现在我们面前,不远处的沟边上,一株枯树正在那张牙舞爪的看着我们。 “又来了!”黎爽无奈。 “曾爷,哥们在这哪!”老驴在沟底大喊。 他怎么跑前面去了?我看了一眼黎爽,她也在纳闷。 “看什么看!快下来呀!”他冲我们招手。 黎爽就要下去,我拦住她,“等等,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我先下去,你在这等着!”说完我一路跑下沟里,离老驴十来米远我停下了。 “曾爷,刚才怎么没看见你们呀,太慢了走的!看什么看,快过来呀!”老驴笑呵呵的。 我看着他不说话。 “看什么看,你不认识咱啦?”老驴叉着腰。 “你出来!” “出来?你过来!咱们还得爬上去呢!” “你不出来我走了!”我转身就走。 “嗨我说曾爷,你怎么着了这是,回来回来!”老驴大喊。 我不管他,越走越快。身后老驴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他依然一动不动。 黎爽等我走到跟前,一把拉住我,“吓死我了!” “你怕什么?” “刚才你转身之后,小唐后面出来一条大蛇一直跟着你,跟你走了很远很远,我想喊,嗓子失声了!”她惊恐未定。 “那蛇呢?” “没追上你就走了”,黎爽看看沟里,“小唐呢?” 我回头一看,沟底什么都没有。 这时候,一个身影从远处带着烟尘狂奔而来,近了一看,是老驴。 “总算赶上你们了,等等我!”老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等到距离我们还有五十米左右,他实在跑不动了,叉着腰喘气,“你们,跑,跑什么跑,喊,喊你们听不见哪!操,老子又不是狼,你们,你们……” “你追我们来着?”我喊。 他点点头,“咱追,追了你们三,三道沟了!” 我猛然意识到了一股危险,拉起黎爽向枯树飞奔,边跑边喊,“老驴,快到树那去,快点!” “还他妈跑?” “看看你后面!”黎爽大喊。 老驴回头一看,一股大旋风呼啸着冲他吹来。他一下子跳起来,一路飞奔,迅速超过了我俩,竟然先跑到了树下。 我不敢回头,风就在后面扫着我的后背,我只得拉着黎爽拼命的跑。还好,在风把我们彻底追上之前我们到了树底下,旋风绕过了树,吹到沟底消散了。 “怎么回事?那风怎么了?”黎爽喘匀了问我。 “这才是真正的蛇鼎,我们进了蛇鼎了!”我看看远处,几道旋风又开始成形,慢慢向我们这边逼来。 第十三章 盗墓贼 “什么蛇鼎?”老驴看看四周,“哪有什么鼎?” 我指了指后面这道沟,“这沟为中心,两边一公里内,都是蛇鼎!怼巫所说的蛇鼎!” “可是,哪有蛇呀?”黎爽说。 我看着远处逼过来的几个旋风,取出北斗转星旗,以树为中心,在东南,东北,正北三个方向上迅速在地上各画了一道符,然后取出阴阳狮子,阳狮镇乾位,阴狮镇坤位,接着从袋子里取掏出一把豆子洒在四周。 旋风好像有灵性一般,一见这阵势,不敢靠前,就在远处徘徊。 老驴从包里拿出了防暴枪,一口点着三根烟,“来来来,蛇怕烟,都抽根!” “省省你的烟吧,这些蛇可不怕!” “到底蛇在哪呢?” 我看看黎爽,他们都喝了符水,可以看见灵体。只是现在是大白天,烈日当空,他们看不清而已。 “你们集中精神,盯着那旋风,看看里面有什么?” “有蛇!我操,好大个!”老驴嚷嚷。 黎爽也看见了,“那么多!我们怎么办?” “没事,它们不敢过来,不过咱们也出不去,正好咱们休息会”,哎曾杰呀曾杰,你怎么就大意了,你早该想到蛇鼎就是玄武阵的阵眼。 阵眼,是一个风水阵的最关键的核心,就好像钟表的轴承。玄武是龟蛇合体,在青龙报天局中是用来聚集灵气的。我之前一直误以为蛇鼎就是浮云鼎,太大意了。 “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等着吧?”黎爽本能的抱住我的胳膊,“你快想想办法。” “我们先休息会,休息好了自然有办法,我反正是累了!”胳膊上传来的阵阵酥软竟然让我有点心猿意马,我赶紧轻轻推开她,“蛇鼎催淫,你别老勾引我,不然后果自负!” “我?谁勾引你啦!”黎爽话很硬,却媚眼如丝。 “我说老板,你看上曾爷啦?”老驴凑过来,“别急,等咱们破了局出去,你们有的是时间,这地方不方便,也不浪漫不是?” “你胡说什么?”黎爽瞪了老驴一眼,同时妩媚的握住我的手,“你别那么说人家,谁勾引你了?讨厌!” “大小姐,你别乱动!”我抱住她,在她耳边念诵清心咒。 黎爽渐渐控制不住,章鱼似的紧紧抱住我,耳鬓厮磨,不住的在我耳边亲吻。旁边的老驴看的面红心跳,“老板,要不,要不我到沟里去回避一下?还是你们去沟里?” “……九天太白,降心伏魔,妖邪丧胆,退避**,急急如律令!”我在她后心轻轻拍了一下,黎爽一下子清醒了。 她一把推开我,“你干嘛抱着我?”我苦笑,“你看,你又完事了不认账了。” “胡说八道,没正经!”她嘟囔。 “我说你俩这是哪一出?”老驴自己抽完两支烟了,把第三支递给我。 “你没事?”我接过烟。 “有什么事?” “没**难耐?” “你看咱像难耐么?” “看来蛇鼎对你没作用”。 “那是!”他一脸得意,“咱这么有魅力的男性,丫头片子们整天围着咱转悠,咱的性生活不论质量还是数量都是很高滴。那些小狐狸精咱都能对付,还能怕它几条小长虫?” 看来让这二百五来是来对了,我抽了口烟,“那就好办了,只要咱哥俩不怕它们,天黑了咱就能闯过这蛇鼎。一会咱们先回去,赶明咱们绕东山梁,从浮云鼎登北山峰”。 “那要远不少呢?”黎爽接过来,“你就不能闯过这蛇鼎么?” “我能闯过,老驴也能,可大小姐,你不行呀!” “老板,你要是想从这过也行,车上不是有睡袋么,明儿咱带着睡袋来破阵不就行了?”老驴献计。 “滚!”我俩异口同声。 老驴自觉没趣,“切,真虚伪你们!” 黎爽一阵尴尬,顿了顿,“你怎么就没预料到蛇鼎呢?” “我怎么就能预料到蛇鼎呢?”我无奈,“这毕竟是我第一次破局,我是小七爷,不是老七爷好不?” 她扑哧一声笑了,然后是无奈的叹息,“反正我花钱雇你了,你得把事给我办漂亮了,不然尾款我不付!” “放心,曾家的信誉是有保证的,我们好歹也一千多年了”,我看着远处又聚集起来的一个大旋风。 “对了,之前我爷爷带着一个风水大师来这里,好像也是过了石楼不远晕倒的,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黎爽问。 “如果真是个大师,那八成是。要是只是个一般的,也没准是护陵八魇给他弄的”,远处的大旋风又消散了。 整整一下午,我们周围就像旋风沙尘暴,但无论旋风多强,始终不敢靠近我们三十米之内。 大概三点多之后,旋风开始少了,天黑之后旋风几乎没有了,地上开始发热。科学上来说,地上的沙土经过白天的曝晒,到晚上发热是很正常的。但我们脚下的沙土,热的有点异常,因为这种温暖,让人精神焕发,却头脑昏沉。 我们出去的时刻到了。 申时开始,两个时辰内是玄武阵换阵的时刻,这两个时辰,蛇鼎将会暂时消停,我们要走就得利用这个空档。 不过同时,这个时刻,石楼里住的那八位超级劳模也该出来巡视了。虽然他们都喝过符水了,我还是在他们后背各画了一道符,并叮嘱,“我不发话,你们绝对不能说话,而且不能用嘴,只能用鼻子呼吸,一切行动听我指挥,我不让你们动,谁也不许动,明白吗?” 俩人点点头。 我在前面带路,俩人在后面跟着。顺利的走过了两道沟,看到了不远处的石楼。晚上的山谷内,一座孤零零的黑色身影,这景象,让我真想变成黑的,隐匿在黑暗中,谁也甭看见我。 离石楼大概还有一公里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前面,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是护灵神将。 我示意他们蹲下,密切的注视着前面的动静。黎爽看见过神将,所以没有惊慌。老驴可不同了,赶紧爬到我身边刚要张嘴,我给他捂住了。 神将巡逻了一会,突然好像听到了什么,一闪身走了,快的我都没看清他去哪了。 老驴使劲推开我的手,“想憋死我呀?” “活该!不是跟你说了么,不许说话,你刚才要干嘛?” “这不是咱哥们第一次见鬼嘛?还不许人兴奋了?”老驴的确一脸兴奋,“看着也不吓人哪,像个神仙似的!” 我无奈,这二百五可能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见了灵体不但不怕竟然还挺兴奋,“这个长的齐整,有让你害怕的,你到时候别尿裤子就行!” 我们又走了一会,刚过了石楼不远,前面几个黑影晃动。我定睛一看,神将和算山正在那看着他们。 “那还有个账房先生呢,我说,他是……”我又捂上了他的驴嘴。 这应该就是那伙盗墓的,此刻正热火朝天的挖坑。 “赵先生,你确定?”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嗯,这个山谷里,只有这个地方是个极品穴,这附近一定能挖到墓道。”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我和黎爽一对视,“赵禹王!” 离的太远我们看不清,也不敢靠近,过又过不去,只能在这等机会。 过了约一刻钟左右,隐隐的一阵灵语传来,我竖着耳朵听,听不太清。那边的神将和算山听了,转身走了,很快不见了踪影。 “咱们可以过去了吧?”老驴捅捅我。 “再等会,别是个计!”我说。 又过了一会,没见他们回来,我一打手势,带着他们悄悄前进,走到离盗墓贼七八米远的地方趴下来。 今夜万里无云,借着月光我一看,的确是赵禹王,他身边站着一个粗壮的中年人,个子不高,前面两个年轻人正挥汗如雨,看样子已经挖的很深了。 让我惊讶的是,赵禹王后面竟然还站着一个少女,仔细一看那少女缺了一条胳膊。 怼巫! 赵禹王那滔滔不绝,“放心,这样挖下去,再有一会就能见墓道了,这谷里的风水我研究了二十年了,绝对不会有错。到时候摸出的明器归你们,我只要那颗珠子。” 中年人说,“这个一定!谭家人说话,从来不带打弯的。” “嗯,哎那个年轻的后生,你方向错了,在你左方,对对对,好后生,好好挖!” 我一阵苦笑,这些盗墓的朋友们,你们怎么就听不出来不对劲呢,现代人会叫你后生么? 怼巫指挥着赵禹王,赵禹王指挥着年轻人,这样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黎爽冲我一番手语,大概的意思可能是,“怎么办?要不要阻止?” “让我想想”,我也比划着。 这时候,一阵臭气从后面涌过来,我心里一跺脚,回头狠狠瞪着老驴。 老驴一脸平静,光动嘴不出声,“忍不住了,不得不放!不好意思!” 黎爽轻轻的捂住鼻子,看看我,怀疑是我? 老驴赶紧拉了她一把,依旧动嘴不出声,“咱放的,不是曾爷!” 黎爽一脸尴尬的笑了笑。 我示意老驴别再张嘴,虽然不出声,这样也很危险。要不是怼巫正专心指导着赵禹王,估计早发现了。 黎爽身子一哆嗦,一把抓住我胳膊,我赶紧往前一看,怼巫正一手扶着赵禹王的肩膀,头却转向了这边,黑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们。 第十四章 流沙迷宫1 她脸本就白,月光下成了惨白,两个眸子黑的冒光,发如干草,嘴唇比脸还白。枯枝似的手,抓着赵禹王的肩膀,看着我们似笑非笑,眼露凶光。 黎爽又哆嗦上了,我却冷静下来。发现就发现了,打呗,谁怕谁那还不一定。 我掰开黎爽冰凉的手,掏出几道符,“你们别怕,拿着这符她就不敢轻易伤你们,我来对付她!” 平心而论,单打独斗我并不怕她,只是咱顾忌太多。黎家的嘱托是,破局之后,把局还给龙家。这样一来最好是用最小的代价破局,如果把护陵八魇得罪的太深或者干脆打散了,那将来的新局就会不完整。比如这怼巫,如果今天把她打坏了,重新做局的时候我就得先找出她的镇体,然后重新把她炼养成形。 因为这层顾忌,我没拿转星旗,而是准备用法术,能讲和就讲和,讲不和再打,我估计我的符能吓走她。 “怼巫,我是曾七爷的传人,来此探局,并无恶意,请放我们过去”,希望她能听懂我蹩脚的灵语。 怼巫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不言语。 “你听的懂么?我们没有恶意,请放我们过去!” “尔是来破局的?”冷冷的回应。 “呃……不是,今天是来探局的,怼巫小姐误会了!” “不破局,何必探局?”怼巫眼中的凶光更强了。 “立局破局皆是天意,小姐何必强求?不如顺天应人……” 我话没说完,怼巫诡异的一笑,仰天长啸,“那个动地气的小东西又回来啦!快来围住他们!”说完她手一使劲,赵禹王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怼巫也消失了。 这长啸盗墓那帮人听不到,我们三个却被震的一阵头疼。老驴一激动,“操!” 前面的盗墓诸君如临大敌,“谁?出来!”中年人手中多了一把刀,左手抓着一把糯米。 我看看老驴,“你不是一个打十个么?” “你还真信?”老驴处变不惊,“行了,看我的,这几个兔崽子咱就不信收拾不了!” 老驴慢慢站起来,“我!” “你是谁?”中年人声音颤抖,因为老驴的声音和赵禹王倒地几乎是同时,而此刻的赵禹王昏迷不醒了,他能不害怕么? “妈了个B的,老子盯你们很久了,用我动手,还是你们自己来?”老驴阴森的声音让我都不寒而栗。 “你,你,是人是鬼?”中年人腿都软了。 “嘿嘿嘿嘿……老子是人间的鬼,是阴间的人,什么邪门歪道妖魔鬼怪见了老子都退避三舍,你说老子是什么?” 中年人普通一声跪下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因为生计艰难才想向您借点钱花。您在那边也用不上,小人……” “放屁!你去过那边吗?” “小人没去过”,中年人哭腔了。 “那你怎么知道老子用不上?走,老子带你下去看看!”说着老驴就往前走。 “饶命,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请老爷给小人一条生路,小人……”中年人磕头如捣算。 这时候,一把糯米,两个黑驴蹄子黑暗中冲老驴打过来。老驴躲闪不及,糯米纷纷落地,黑驴蹄子老驴接住一个,另一个结结实实的给他打到了额头上。 “我操,妈了个B的,敢拿这破玩意砸老子!你们活的不耐烦了,看我弄死你们!”老驴大怒,顺手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砸过去,石头落到了坑里,里面一声惨叫。 “啊,小二小三,快跑,这大粽子成精了,不怕驴蹄子了!”中年人大惊。 “还想跑?这么多年老子寂寞够了,你们就留下陪老子打麻将吧,正好是三个!”老驴一手石头,一手黑驴蹄子,身后背的包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一条带子,稀里哗啦的在后面晃悠着,这环境下一看,真挺唬人。 “老爷老爷,您就当我们是屁,放了我们吧”,中年人一看老驴急了不断的磕头哀求。 “老子刚才放了一个了,没那么多,你们等老子玩够了再放!” 黎爽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 中年人一听,唰的站起来,“女的?你们是什么人?装神弄鬼的吓唬谁呢?”中气一下子足了起来。 “老板,您中意这几个家伙?好,一会给您下酒!”老驴阴森一笑,“你小子中气十足啊,老子的老板娘几百年没吃血食了,正好用你补补元气”。 “你们?是人!哼,我听得出来,那丫头你给我出来!”中年人虽然嚷嚷,终究还是心虚。 黎爽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也学老驴的声音,“唐老板,你看着办吧!”,然后一踹我,“当家的,别躺着了,该吃饭啦!” 得,还有我的份。 我也只好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没办法,趴的太久,身上麻了。 一看又起来一个,中年人彻底崩溃了,“老爷,不,唐老板,小的……小的……” “我的拐棍呢?给我找找,我要亲手劈死这三个东西!呦,地上怎么还躺着一个,好,四个,够啦!”我也压着嗓子学老头。 三个盗墓贼吓得都忘了跑了,我心里着急,你们再不跑我们就穿帮了,一会等护陵八魇来了,大家一起玩完。 正想着,我猛然看见亚嬷嬷站在盗洞边上冲着我们笑,然后跳进了盗洞,随即,两个年轻人开始拼命的挖土,大量的碎土不断被抛出盗洞。 “不好!快跑!”我顾不得装了,拉着老驴和黎爽转身就跑。 身后一阵轰鸣,只觉得脚下一软,地面塌了似的,我们都被沙子埋了进去。 过了不知多久,我被晃醒了,睁开眼,一阵强光之后,看到两张脸,一张大长脸,一张瓜子脸。 “别摇了,一会散架了”,我头很晕,不知道是摔的还是被老驴摇的。口中鼻子里感觉都是沙子,赶紧使劲吐了吐,擤了擤,才算平静下来。 “你醒了就好了”,黎爽关切的摸摸我的头,“还疼么?” “疼,我头怎么了?”我看着他俩。 “刚才掉下来的时候,老板的肘砸了你的头”,老驴近距离的观察着我的脑袋,“我看没事,就是个包!” “你胳膊疼么?”我问黎爽。 她点点头,“有点疼,要不是你在我下面,我还不知道摔成什么样,谢谢你!” “甭客气,咱都自己人……”我扶着老驴的胳膊坐起来,“这是哪?” “谁知道是哪,别是阴间就成!”老驴说。 我拿过手电,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明白了,我们是在一个山洞里,洞里到处都是沙子,我们就坐在沙海上。 我苦笑,这不会是所谓的流沙道吧?这种罕见的喀斯特地貌形成于亿万年前,看似平整的山谷下,原来暗道密布,藏着这么个地下世界。这么多沙子都是有流动性的,还不知道会把我们冲到哪去。 “这也是老七爷当年布下的?”老驴点着三支烟,递给我们两支。 黎爽一皱眉。 “抽吧,这里面恐怕会有蛇虫,身上带点烟味没坏处”,我说。 她一听这话,不皱眉了,把我嘴上吸了两口的抽出去叼在自己嘴里,把她那根塞到我嘴里。 “得,下次你点烟!”老驴无奈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老七爷没法布这样的流沙道,我看这是天然的,但是用来做局却是天然的地利。咱们命也算大的,竟然没把咱们给活埋了,不知道冲了多久才给冲到这来。” “没多久,大概两三分钟,咱没晕,就是掉下来的时候摔的够呛。要不是我及时把你们脸上的沙子清理掉,你们都得窒息了!” “幸亏带了哥们你!” “嘿嘿,我说的吧,我跟你在一起,你就放心,一定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老驴颇得意,“我说曾爷,虽然我很厉害,可咱怎么出去还得你拿主意,这个咱可不在行!” 我恢复的也差不多了,站起来,摸摸身上,一阵潮湿。我蹲下抓了一把沙子,里面水分很大。 “这沙子是被水推动的,我们离水道不会太远,谷里的那条河看来只是个表象,或许真正的腾蛇水在地下”,我扔掉沙子,用手电照了照,洞的两端,一端被大股流沙几乎封闭,另一端却很宽敞。顶上密密麻麻的很多溶洞,时不时的一股股沙子从洞里冲下来。 “看这意思,咱们也是从那些溶洞里下来的?” “嗯,不记得是哪个了”,黎爽说。 “我的包丢了,你们的倒还在,我包里都是水和吃的,曾爷你得想办法,咱们可没多少粮草和水了。” “既然那边有空间,我们就往那边走吧。”。 我们三个沿着洞踩着流沙走着,脚下时不时的会陷一下,头上还经常落沙子石头。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前面出现了两个洞口。 “走哪个?”黎爽问我。 我走到洞口前听了听,里面有水声,那就是离水道不远了。我从脚下抄起一把沙子,松开手让它们慢慢流出,流光后我看看手纹,“走左边!” 老驴果断的一马当先进了左边的洞,黎爽紧跟其后,我反倒成了最后一个。 左边的洞越走越窄,最后老驴通过都很吃力了,“我说曾爷,你这靠谱吗?” “应该靠谱,要不这样我用绳子捆上你的腰,你先进去,我和黎爽先等等,你过得去我们就过去,如果是条死胡同,我们再拉你出来?” “哥们,这主意你也好意思说?”老驴惊呼。 “谁让你第一个先钻进来了?我本来想我在前面的!”我取出龙头绳,“要么这样,你先出来。我进去!” “操,骂我呢?咱能那么干么?哎等等”,他不说话了。 等了半天,“老驴?回话!” 还是没声音。 我心里一阵焦急,连忙把龙头绳即系在腰上。 “曾爷!这条路对啦,快过来!有好东西!”老驴兴奋的大叫。 第十五章 流沙迷宫2 我赶紧把龙头绳收好,叮嘱黎爽,“我先钻过去,你在我后面跟着!” 黎爽点点头。 挤过一段狭窄到让人心情抑郁,呼吸困难的羊肠小洞之后,眼前宽敞起来。前面的洞口看的出来很大,一个身影正趴在那往下看着什么。 我紧赶几步趴到老驴身边,我们离下面的沙海还有大概十五六米的落差。 “曾爷,你瞧那是什么?” 顺着老驴指的方向看过去,一阵荧光在沙海中若隐若现,难道是夜明珠?太阴珠? 这么轻松的见到太阴珠?不太可能吧? 我擦亮眼睛仔细观察了半天,的确是一颗荧光的大珠子,很漂亮。 黎爽这时爬到我身后了,“那是太阴珠么?”她很激动。 “不对,不对劲!”太阴珠不可能在这里出现呀,龙珠哪有埋到地下的道理,那青龙还怎么升天? 远处一种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近乎咆哮,仿佛奔雷! “是水!”我话音一落,从山洞远处一股汹涌的大水冲了进来,下面顿时变成了一片汪洋。 水面迅速上升,我们赶紧往后跑,可洞口太窄了根本来不及跑。 “曾爷,我永远的好哥们!驴哥保护不了你,跟你死在一起也值啦!”老驴绝望的大叫。 黎爽也吓的一阵尖叫,“救救我曾杰!” “都别吵,哪那么容易就挂了,等等……”我推开他们,竖着耳朵仔细听,外面一阵阵呜呜声,好像野兽怪叫。 “史前巨兽?”黎爽又抱住了我胳膊。 “都他妈的电影看多啦,哪那么多巨兽?这是水灌入下面溶洞的声音!” 我推开黎爽,慢慢爬到洞口,外面的水位在离我们大概一米处停止了上升,静止了片刻,一阵咕咚咕咚的声音,巨大的气泡开始海量浮现,水位迅速下降,这是某个溶洞沙子被冲开了,水开始灌进去了。 不一会,水位平稳了,可以看得见底下的沙子了,浅浅的水层下,很多小动物的尸体。 我明白了,这应该是上面的河道下面有个积水溶洞,积水溶洞连接着这地下迷宫,每当积水溶洞的水积攒够了,就会重开旁边溶洞的积沙,形成刚才的地下洪水,所谓的流沙道,就是被这种洪水的冲击力推动而形成的。 下面的水安静了,那个发光的物体也不见了。 “那不是太阴珠!太阴珠不会在地下”,我安慰着黎爽。 “那我们怎么出去?不会困死在这吧?”她无助的看着我。 “肯定不会的!咱们缘分还大着呢,哪那么容易被困死”,我笑。 “曾爷,要不咱退回去?”老驴问。 “刚才我起的卦上说,‘勇往直前,路遇贵人,邂逅至宝,敢死得活’,你们别怕,咱们只能往前走!” “可是前面都没路了呀!”黎爽说。 “下面是个斜面,我们小心点,攀着溶洞下去,不会有事的!”我说。 “那水呢?要是再来水怎么办?咱可是不会水!”老驴强调。 “我看短时间内不会来,溶洞里的水位不够,是没法冲开积沙的”,说完我一马当先,攀着溶洞上的石头,慢慢往下走。 下来的路很顺利,不一会我们都进了下面的浅水里。沙子很软,踩下去大概会吃进十厘米左右,可以走动。 我们互相搀扶着,顺着来水的方向走了大概半小时,前面出现了光亮。 “那是什么?出口?”黎爽问我。 “是强光手电!” 那边也是人,同时也发现了我们。 “二叔!那不装鬼那孙子么?”一个黑影喊。 得,冤家路窄,我看看老驴和黎爽,老驴一脸不在乎,黎爽很紧张。 “甭怕,论拳头,我们哥俩打他们三个没问题!”我安慰她。 她此刻像个小鸟依偎在我身后。 “嗨,那孙子!你接着装啊?”对面传来中年男人的吼声。 “你们也遇见鬼了?”老驴一副纯良天真之相,“我们刚才被鬼附身了,稀里糊涂到了这,难道你们也是?” “狗屁!孙子,跟你大爷装什么糊涂,刚才就是你!”中年人恶狠狠的,“刚才你那劲哪去了?接茬骂老子呀!” “哎呀,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骂人多不好,人家怎么做那种龌龊的事情,曾哥,你给人家证明一下嘛!” 我靠,这个二百五萌的我一股吃沙子的冲动,牙根这个痒啊! “没错,我们小骡怎么会骂人呢,各位你们一定是撞邪了,我们是来附近旅游的,后来不知怎的,稀里糊涂就到了这里,这个地方太邪了,以后再也不来了!”黎爽拿出一副甄嬛的口气。 “我操,二叔,真的假的?” 中年男人琢磨片刻,一晃我,“你!小子,你怎么说?” “你问我?”我知道,必须换个口气,不然蒙不过去,奶奶的老子也过过瘾。 “就是问你!” 我一把搂住黎爽的腰,“老子好不容易把妞子上手,这不寻思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自驾游顺便玩玩野战么,妈的这个死二椅子给老子带到这么个鬼地方。操,你问我,我问谁去?赶明我爷爷找不到我,还不得把四九城翻个遍?要是我家那黄脸婆知道了,老子还不知道怎么弄呢,你问我,我他妈问谁去?” 一番咋呼,对面安静了。 “你们真的是撞邪了?真的是来旅游的?”三个黑影走到我们近前,前面的是中年男人,后面两个年轻的。看来赵禹王大师跟他们走散了,不对应该是冲散了。 幸亏他不在,不然全穿帮了。 “嘿,不是来旅游,难道是来盗墓?”我冷笑。 中年人一听,警觉的把我上下打量一番,“你叫什么?” “我叫你大爷!”我冲上去就要打,老驴赶紧拦住我,“二爷,二爷别动怒,咱们都到了这鬼地方,大家互相照应帮衬着才好,您这脾气,哎!” “小伙子,你们也是来倒斗的吧?”中年男人冷笑。 “靠!”我抓起一把沙子扔过去,“你丫骂谁呢?孙子,不打听打听,咱用得着去偷坟掘墓?” 中年男人可能真是被唬住了,半天没说话。 “光你们问我们了,你们呢?干嘛的呀?”老驴问。 “我们……”,三人对视一下,“我们也是来旅游的!” “一个大老爷们带着两个小子来旅游?”我不屑。 “谷口的面包车和帐篷,是你们的吧?”中年人说。 “是老子的,怎么着?咱看里面有个石楼,还以为是个主题酒店,想带妞来乐乐,谁想是个鬼楼,啥也没有!靠!” 黎爽表面不说什么,背地里一个劲的掐我。 “原来是这样!”中年人点点头,“既然都到了这,咱就互相帮衬下,等出去了,各走各的道!” “难道老子还能跟你一个道?” “是是是,哎呀这位大叔你别介意,我们二爷脾气不好,人可好着呢!”老驴赶紧圆场。 黎爽凑我耳边,“牛!” 就这样,两队变作一队。 “你们从那边过来,有路么?”中年人问。 “有的话老子早出去了!” “年轻人,你在外面什么身份我不管,在这你能不能尊重点?”中年人愤愤的。 “哦,行呀,刚才你们骂老子是孙子,老子,不是,我才不高兴的。我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说话哪会那么俗?是吧亲爱的?” “嗯!”黎爽乖乖的点头。 “我姓谭,学过一点风水定位之术,信的过我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我心想,你越是懂那些,你在这谷里越没用。 “我们二爷也参加过一个佛学俱乐部,学过些易经呢,你们信得过的话跟我们二爷走,肯定没问题的!” 我真受不了了,这个二百五太妖了。 “既然如此,那各走各的道吧,请便!”谭某人白了我一眼,领着两个年轻人按我们来路走回去了。 我们也赶紧加快脚步,生怕这些人反应过来再追过来。 “二爷!” “滚!说人话!”我低声喝道。 老驴清清嗓子,“还习惯了你说。我说曾爷,你有谱么?看他们的意思这边没路呀?” “信他们你跟他们走,我们俩走!”我不耐烦。 我们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前面还真没路了,跟我们来的地方一样,仿佛一面石墙,密密麻麻很多溶洞。 “爷,咱钻哪个?”老驴无奈。 “我也不知道,先上去找个地儿休息会吧!” “你也没办法了么?”黎爽绝望。 “办法就是,先休息,然后我想想!”我把住一块石头,开始往上爬。 黎爽想了想,在后面跟了上来。 爬了三米多高,我不爬了,钻进了一个溶洞,这个洞里很多沙子和水,连个干燥的地方都没有,我想歇口气继续往上爬。 很快黎爽和老驴也钻进了这个洞里。 “冷么你们?” “有点!”黎爽说。 “咱不觉得,咱身体强壮着呢,就是有点饿了!我说老板,您那包里还有吃的么?”老驴说。 黎爽打开包,拿出一盒午餐肉递给他。 老驴真不客气,着急忙慌的打开盒子就吃。 “我也饿了,还有别的么?” “你吃午餐肉还是饼干?”她问我。 “得了,省点吧!”我拍拍老驴,“给我留一口。” “曾杰,你屁股后面那是什么?”黎爽突然说。 我回身一看,沙子下面,淡淡的荧光。我下意识的一把抓过去,展开手掌一看,沙子里裹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翡翠珠子,剥开沙子,顿时山洞里都被它照的绿油油的。 “太阴珠!”黎爽大叫一声,突然她看了我身后一眼,立马捂住了嘴,。 我觉得背后一阵寒气,回头一看,离我两米多远处,一条大蟒蛇正用两个绿豆似的眼睛看着我。 第十六章 流沙迷宫3 蟒蛇大概碗口粗,口中红红的芯子不断吞吐着,直勾勾的盯着我,确切的说是盯着我手中的珠子。 老驴从怀里掏出烟,点着了使劲吸几口,不断向蟒蛇吐过去,顿时狭窄的洞里烟雾缭绕。 “别动,它不怕烟,它想要这珠子!” “它要珠子干嘛?”黎爽问。 我示意他们别动,慢慢转过身来,与蛇来了个面对面。这珠子不是太阴珠,但也一定是个宝贝,我怎会让给它? 蟒蛇跟我对视了一会,突然张开大嘴向前一个冲击,没等碰上我又缩了回去,这是恐吓。 我心里一紧,表情尽量自然。刚才的卦上说,邂逅至宝,敢死得活,我这会要是胆怯,估计我们三个都活不了。他们喝了我的符水,身上会带点龙气,一般的大蛇见了都得回避,看来眼前这条是实在想要这珠子才这么契而不舍。 我料定它不敢攻击我们,只是在跟我们对耗。符水只有十二个时辰的威力,现在已经过了十多个小时了,如果真的耗下去,我们肯定耗不过它,蛇类最擅长的就是以静制动,跟猎物对耗。 “老板,你的防暴枪和电击器呢?” 黎爽点点头,慢慢脱下双肩包,一边看着蛇,一边打开包,翻出来电击器。 “别用防暴枪!”我吩咐。 老驴接过电击器,“嘿嘿,大长虫,今天老子用你做一道电烤蛇!”电击器被他按的噼啪乱响,直冒蓝火,老驴胆子也真大,慢慢向蛇靠过去,而这蛇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小唐,别过去!”黎爽拉他。 “没事,咱命大,它不敢吃我!” 那蛇果然开始后退,老驴一看来劲了,“你们瞧,咱说的没错吧?嘿嘿,电烤蛇咱是吃定了!” 这个二百五,那蛇会怕他的小电击器?它是怕他身上的那点龙气,这家伙还真就以为自己是雄黄了,大大咧咧的加速上前逼蛇。 蟒蛇虽然后退,却无视老驴,眼睛一直跟我较劲。随着老驴的步步紧逼,蟒蛇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快停下!”我喊。 几乎是同时,蟒蛇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奔着老驴的喉咙就咬过来。 老驴一惊,手本能的回护,电击器的蓝火击到了蛇头上。我扑上去压倒蛇身上,蛇被电的一蒙,身体本能的把我缠住了。 “曾杰!”黎爽尖叫。 “老板拿刀!”老驴窜上来按住蛇头,电击器塞进蛇嘴里噼啪噼啪的猛按。蛇被电的直哆嗦,越哆嗦缠的越紧。 我呼吸困难,幸好用双肘护住了胸口,不然胸骨都可能被它缠断。 黎爽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找到一把军刀,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紧张的,拿着刀一直哆嗦,凑过来却不敢下手。 老驴那忙着电蛇,冲她不断的命令,“割断蛇身,不然曾爷小命危险了!” “我,我……”黎爽一咬牙,刀刚碰到蛇身,蛇一动,吓得她一声尖叫,刀脱手了。 “操,你要么宰了蛇,要么给我一刀,别让我受这活罪!我说老驴,你停下,再电它就把我缠死了!”我咬牙切齿。 老驴赶紧停下,把电击器递给黎爽,抄起地上的刀,伸进我两肘间的空隙,刀刃冲外,一顿猛割。 蟒蛇血流如注,洞中一片血腥。 上面慢慢松开了,老驴一顿快刀,把蛇干脆断成了两节。 黎爽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爬过来把死蛇从我身上一点点解开,“你还好吧?” “腿麻了。” 黎爽一听,不断的给我按摩双腿。 洞里的水都被蛇血染红了。 “咱们身上都染了蛇血,恐怕一会会有很多蛇来”,正给我按摩的黎爽忧虑的说。 “这个到没什么,你们喝了符水,现在身上又沾了蛇血,蛇更不敢靠近你们了。只是咱们出去之后,魇灵们几乎瞬间就能闻到这股血腥味”,我苦笑。如果不是符水的效力只剩下十来个小时,那这地下迷宫比外面相对安全多了。 “要咱说,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咱哥俩联手,那些小鬼根本不在话下,你就是不自信也该信得过咱呀?” “刚才要不是救你,会惹出这些么?”我指着身上的蛇血。 老驴嘿嘿一笑,“兄弟救兄弟,应该的!” “对不起,我很怕蛇,刚才……”黎爽一脸歉意。 “没事,有惊无险”,我坐起来,“只是这条蛇兄,不好意思了,谁让你碰上了驴哥。” “那是!这是在洞里咱施展不开,要是在外面,妈了个B的我一顿踹瘪它!”老驴恶狠狠的抄起电击器对着蛇头又是一通猛电。 “省点电吧。” “珠子呢?” “还在”,我摊开手掌,珠子完整无缺,洞里顿时又绿幽幽的了。 “这就是太阴珠?”黎爽直直的看着。 “我可以肯定,它不是!” “那它是什么?” 黎爽的眼神恨不得吃了这珠子,我一看赶紧放进贴身的兜里收好,“是什么回去再研究,现在重要的是得出去,一会你们身上的符水就失效了。” “曾爷,瞧,前面又来了一条”,老驴指着。 我们一看,这次来了条更大的,一条大白莽,眼睛火红。手电的强光一照它,它受了刺激不断向我们张嘴嘶叫。 “你还烤蛇么?” “操,烤蛇太费电,这次咱们给它料理了怎么样?”老驴全无惧色,一脸兴奋。 “你靠后,我来!”我冲着蟒蛇爬过去,就像一只准备猎蛇的猫。 白莽疯狂的向我示威,它是害怕了,警告我不许靠近它。我并没停下,不是不想停下,是身体本能的再向前走,仿佛我真的变成了猫,眼中都冒着凶光。 离白莽还有不到一米。 “曾杰!” “曾爷,慎重!” 我盯着白莽,张开嘴,吐出舌头,感觉它真成了我眼中的美味。 白莽一看我这阵势,吐了吐芯子,转身迅速的爬走了。我像猫神附体,心中一阵失落,在后面追上了。它跑的很快,我毕竟是不太习惯四条腿走路,彼此之间距离越来越远。 老驴和黎爽在后面紧跟着,不断的喊我停下,我根本停不下。 山洞越来越宽,最后我都能站起来跑了,就这么我追蛇,后面那俩人追我,追了大概一百多米,白莽一闪身,钻进旁边的一个小洞里消失了。 我跑到小洞前面,蹲下观察。 这时候老驴和黎爽追到了我身边,黎爽捂着肚子喘粗气。 “曾爷,你撞邪啦?”老驴拍拍我。 “出口,在这!”我指着小洞,笑了笑,这时候的笑恢复成了人类的。 “开什么玩笑?那是蛇窝吧?”黎爽说,“你刚才跟个猫似的,怎么回事?” “没事,我就是觉得我变成了猫,想吃它!” 俩人面面相觑。 黎爽赶紧握住我的手,“曾杰,你看看我,我是黎爽,记得我么?” 老驴握着我另一只手,“我是驴哥!” “你们干嘛?我没事!”我说。 “你怎么觉得自己变成猫呢?” “哎,说了你么也不懂!”,道家懂得存思变神,我刚才只不过是精神化作了一只人猫而已。 “反正我很正常,你们甭担心。记得么?我的卦上说,‘邂逅至宝,敢死得活’,常理来说,这蛇洞进不得,可我们偏要进去,肯定可以找到出口!” 黎爽犹豫不决。 老驴大手一挥,“我信你!我先进!” “我先进,老板在中间,老驴你垫后”,我说完先钻进了洞里。 洞口很窄,爬过两三米后开始变宽,最后爬到了一个很大的洞里,洞里一堆沙子,很干燥的沙子。 我抓了把沙子闻闻,一股腥气,从沙子的干燥程度来说,不像是常被水泡的。 黎爽和老驴紧跟着也爬进来了大洞。 “还有路么?”黎爽问。 “有,在那呢!”老驴一指我们的斜上方,那有一个石洞。 “是那么?”黎爽问我。 我观察了半天,似乎也只有那一个洞口,而且它在上方,有可能是通往外面的。 洞口很高,一个人上不去,我想了想,“老驴,咱俩搭人梯,我先上去,然后用绳子把你们拉上去。” “好!” 我俩走到洞口下,幸亏这是个钝角斜面。老驴扶着墙站好,我把手电放到包里,从他身上爬上去,双手离洞口还差一点点。我双脚使劲,身子一蹿,双手勾住了洞口的石头,老驴被我蹬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腰上使劲,三两下爬进洞里。掏出手电先看看情况,洞是斜着往上去的,看来我没猜错。 取出龙头绳,把一头栓到自己腰上,叉开两腿蹬住洞口两侧,把另一头扔下去。 “让妇女和孩子先上!”我大喊。 “好的,妇女同志们,来,上去!” 我和老驴一唱一和,能想像得到黎爽在下面什么表情。 不一会,绳子一紧,黎爽开始往上爬了,我双手使劲拉着。 “别摸我!”黎爽尖叫。 “老板我这是推你!” “谢谢,自己来!” 很快黎爽爬上来了,很吃力的爬上来了。 她半个身子先上来,趴在我身上不断的喘着粗气。这姑娘今天体力严重透支了。 我俩现在这姿势……我们可真是清白的,虽然她的脸正贴着我的下体。等她呼吸均匀了,一抬头瞪我一眼,“干嘛这个姿势?” “我还能怎么姿势,不这样我早被你拉下去了”。 “你!”黎爽不说了,抓着我的衣服从我身上爬了过去。柔软的身体带着淡淡的香味,我还没来得及享受,她腰带的扣子在我脸上粗暴的滑过,一阵火辣辣的,然后是她的小腹,然后是…… 她爬到我上方大概两米处一个相对平整的缓冲地段,“你爬上来,到这咱俩把小唐拉上来!” 我没等说话,她接着一声尖叫,“啊!蛇!” 第十七章 幻珠 我双腿一使劲,身子整个翻过来,迅速的爬到她身边,“哪呢?” “那,好大的蛇!”她钻进我怀里。 借着手电的光亮我看了看,“不是蛇,是蛇蜕!别怕别怕!”我安慰她。实际上我心惊肉跳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蛇蜕,看样子仅宽度就足足有半米,那这蛇得多大? “这么大个,肯定在附近吧?” “你又乌鸦嘴!” 她赶紧捂住嘴巴。 我看看怀里的姑娘,小鸟依人,瑟瑟发抖,惹人怜爱,“老板,你动不动往我怀里钻,回过头来还骂我流氓,您这可不合适,以后得改改!“ 黎爽一把推开我,“没正经!流氓!” “有蛇吗?有人吗?”下面有人喊。 “是蛇皮!” “先把我拉上去,出去你俩再**行不?”老驴嚷嚷。 我们一起使劲,把老驴拉上来,“蛇在哪呢?我看看有多大。” 黎爽一指蛇蜕。 “我操!”老驴一愣,赶紧拜了拜,“这么粗的蛇,肯定已经成了龙了。操,太他妈帅了!”老驴感慨。 “等出去你再感慨吧,咱们快点上去,前面不知道还有什么”,我看看黎爽,“跟紧我。” 越往上石洞越光滑,看样子是那条大蛇给磨得。我边爬边祈祷,“道祖爷保佑,千万别让我们爬到大蛇睡觉的地方去。” 爬了十几分钟后,前面又是一个平地,很紧窄,我用手电一照,是石阶“找到出口啦”,我悄悄的说。这时候再兴奋也得按耐住,不然不知道会惊动什么惹来麻烦。 我按耐住了,可后面那两位没有。 黎爽还好些,哽咽了一声,“谢天谢地!” 老驴一阵狂呼,“万岁曾爷!”声音在石洞里扩大了很多,阵阵回响。 就在这回响中,我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异响,轻微的异响。 不好,我赶紧加速往上爬,“跟紧!” 往上又爬了三四米,前面也没路了。一块平整的石板封住了石阶的出路,我用手托住石板一使劲,石板被我推开,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我顾不得鼻子难受,赶紧往上爬,出来一摸,周围都是平整的石板,再一看,到了养灵楼B2的地宫石室了。 这就是我得到书信的那个石室,我迅速爬出来,然后把黎爽和后面的老驴都拉出来。 “黑蛇!” “早知道你会叫”,我等老驴出来了,用石板盖上出口。 “快走,后面有东西!”我拉了一把正看着黑蛇害怕的黎爽。石门还开着,我们正要出去,地上的石板打开了。 盗墓的中年人爬出来,疯了一样从我们身边跑过,蹿到了门外面,后面紧接着两个年轻人也都跟受了刺激一样,“蛇!蛇!蛇!” 他们刚出去不久,外面传来一连串惨叫,寂然无声了。黎爽又钻进我怀里,吓得脸都白了。 老驴从她包里掏出防暴枪,“出去还是?” “外面有护陵八魇,内外都不安全,让我想想”。 没等我想出什么,一条半米来粗的巨蛇幽灵般从洞口钻了出来,两个眼睛如同两个绿灯泡,探下身子看着我们,嘴里的芯子一吐近三十厘米。 我愣那了,我们都愣那了。 这么大的家伙,只有在电影中见过,在老人们的传说中听过,此刻竟然真的有这么一条,如此近距离的打量着我们。 我现在明白了,我们开始看到的大珠子,根本不是我身上那颗,而是这巨蛇的眼睛,当时它正隐藏在沙子里。 “我不想死,曾杰,我不想死,我爸爸妈妈……”黎爽泣不成声。 “蛇大哥,刚才咱可还拜你了。咱是说脏话了,可那是咱口头禅,咱们可是算交情,你不会那么不仗义吧?你记得不,咱可一个劲的夸你帅呢!”这个二百五似乎不怎么害怕,还跟大蛇论上关系了。 我制止住老驴,把黎爽推到他身后,右手掏出北斗转星旗,左手掏出那颗翡翠珠子,双双举到它面前。 那蛇本能的后退了几分。 “如果是你的,你就拿走,如果要发怒,别连累这姑娘和这二百五。你的珠子是我拿的,和他们无关,我是曾家后人曾杰!” 听我提到曾家的时候,它又退了几分,紧密的监视着我们。 没办法,硬着头皮试试吧!我把珠子放回怀里,掏出内兜里的令牌,慢慢向他走过去。 蛇低头凑过来,我身上僵了。它几乎与我平视,两个绿眼看的我心里一阵冰凉。 看了我片刻,它开始往外钻,很快石室都被它占满了,我们被挤进了一个小角落,我和老驴背冲外,拼命保护着墙角里面的黎爽。 最后,它看了我一眼,钻出石门走了。 我们呆若木鸡,过了一会老驴晃晃我,“它走了,没事啦!” “原来它也是想出去”,我回过神来,溜到门口观察一番,外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地下的灰尘也干净了很多,被蛇蹭的。 “几点了?” “四点十五了”,老驴说。 “下面空气不好,咱得快上去。天快亮了,估计八魇也该走了,咱们上去吧,真要是碰上咱就拼了。” “放心,有咱在,谅他们不敢造次!”老驴雄赳赳气昂昂,又是一马当先。 一路平安无事,我们钻出棋盘。天色蒙蒙亮了,以上次的经验看八魇应该不会在这了。 刚才那三个人去哪了?是跑出去了还是躲起来了? 黎爽体力严重透支,我让她在棋盘上休息会,在她周围给她布置上一个小阵法。 “你跟我上去,咱们找找那三个人,别是藏在上面了”。 “藏上面也得吓傻了,找他们干嘛?咱么还不如歇一会等天亮了回车那呢!” “看样子他们是一直远远的跟着咱们”,我心想这些人还真能耐,不愧是走江湖的。 “妈了个B的,说得对,咱还是去找找,别再天亮了跟着咱回基地”,老驴从包里掏出防暴枪和电击器。 “你歇着,看到什么都别怕,等我们回来”,我对黎爽说。 她点点头,“我还用抹土么?” “今天不用了。” 我和老驴沿着楼梯慢慢走到二楼,一路戒备仔细检查每一个房间。都检查完了,什么也没发现,我们松了口气。这时候老驴往下一看,连忙一拍我。 我一看,算山,武将,鬼王,怼巫四位正围着睡着了的黎爽摩拳擦掌。 “你引开两个,剩下两个我对付,然后再来帮你,怎么样?”“长的齐整那两个归我,他们叫啥?” “武将,算山。你收好这符,找机会贴他们身上就行,操,老子就当他们是废铁,到时候重新炼就是了”,我掏出一把符递给他。 老驴袖子一撸,接过灵符,“交给咱了!”紧跑两步到楼梯口,对着楼下破口大骂,“那个什么武将,还有那掌柜的,老子在这,把脑袋伸过来,妈的,老子一巴掌拍死你丫的!” 武将和算山看他一眼,没搭理他。旁边的鬼王不干了,“操,哪蹦出来个不要命的,老子弄死你!”他身形一闪就到了老驴身边,伸手就抓他。 老驴十分灵活,泥鳅似的钻进了一个石屋里,鬼王紧跟着追了进去。 我掏出转星旗和八卦镜,大吼一声,“别欺负小丫头,有本事冲我来!” “这小子厉害”,算山说。 “奴家去会他”,怼巫飘上楼来,后面紧跟着武将。算山犹豫一下也跟了上来,“先办了他,再收拾那个傻子。” 我眼睛一亮,抖开转星旗,八卦镜一照,迎面而来的怼巫被我照的一个趔趄。 “围上他!”武将大吼。 三个魇灵围住我就要开打。 突然石屋里一声惨叫,是鬼王的叫声。怼巫一看,赶紧飘去看看究竟。 我趁这个空,八卦镜一照武将,另一手转星旗直抽算山。武将不怕我的八卦镜,迎上来抓我。我胳膊一麻,八卦镜脱手掉到地上。算山被我逼的一阵后退,我赶紧回身又抽武将,武将虽然很横,可对转星旗也无可奈何,忙不迭的躲避。 我伸进兜里准备掏灵符,不小心带出了一个东西,我手快,赶紧接住。 手掌一摊开,一阵绿幽幽的光,算山和武将一看大惊失色,撒腿就跑。 我还没回过神来,鬼王跑出来了,一看我手里的珠子,也是大惊失色,一蹿就没了踪影。 怎么他们都怕这个珠子?我猛然想起来,这不是普通的珠子,这是幻珠! 青龙报天局里有两颗龙珠,一颗真的,一颗假的。假的就是幻珠,是开始布局时用来引龙用的假龙珠,虽是假龙珠也必定是非常稀有的宝珠才行。原来刚才那条巨蛇就是守护幻珠的,只要幻珠在地下,它就不能出来。今日天数已到,幻珠重见天日,它也终于可以完成使命离开流沙迷宫了。 八魇并不懂得龙珠有真假之分,这幻珠和他们的镇体同时入局,他们见到幻珠就以为是见到了龙珠,有龙珠在,神龙就一定在附近,难怪都吓跑了。我松了一口气,多亏这个宝贝,不然纵然脱身,以后做局也是麻烦,还得重新炼养。 突然石屋里一声尖叫,怼巫惊慌失措夺门而出,迎面看见我手里的幻珠,吓得她直接化作一阵白烟消散了。 “操,还没完事,你跑什么跑?”老驴一声怒骂,提着裤子走了出来。 第十八章 登天梯 “你把她怎么啦?”我看着一脸色相的老驴。 “操,老子刚把那丑八怪制服这女鬼就进来了,妈了个B的上来就要抓老子胸。老子还能怕她?咱就想,玩过那么多妞,这么酷的还没试过。你既然抓老子,老子就直接把裤子脱了,谁怕谁呀?这不,刚脱了一半,丫跟见了鬼似的撒腿就跑,奶奶的,浪费老子感情!”老驴愤愤的。 我真无语了,这二百五口味也太重了。 老驴系好腰带,“你那三个呢?打跑了?” “算是吓跑了吧!” “行啊曾爷,早知道您这么厉害,咱就不用牺牲色相了,牛!”老驴一挑大拇指。 我一阵苦笑,摇摇头,“得了,咱快回去吧,天也亮了,好好睡一觉再说。” 我们下了楼,我扶起棋盘上的黎爽,看看老驴,“背着她!” “你怎么不背?” “这是命令!” 老驴不言语,背起黎爽,我提着黎爽的包,出了养灵楼,直奔谷口。 太阳已经升起,我使劲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活着的感觉真好。 昨天折腾了一天一夜,体力跟不上了,走了一个半小时,换了两次岗,我们才算赶回面包车。 放下黎爽,老驴意犹未尽,“真挺,软中带硬,回味无穷,哎曾爷,你可真有艳福,羡慕呀!” “你不想死,就别说你背过她”,我悄悄的说。 “放心,咱懂事,这种事功劳当然得……”他停住了。 我连忙转过身,黎爽一个大嘴巴结结实实给我打到脸上,“干嘛让他背我?” “我困了,先去睡了,老板,曾爷很关心你,你别错怪他,在那楼里他为了救你,算了我还是去睡吧我”,老驴一看黎爽阴沉的脸色,赶紧溜了。 “给我个理由!” “我……”我脸上被打的火辣辣的,“累了,行不?” “累了就让他背我?” “行啦大小姐,让我去睡会吧,您可是睡了两个多小时了,我也不是铁打的。” 她叹气,一摆手,“算了,你去吧!” 钻出她的帐篷,阳光已经很刺眼了。我揉揉眼睛,现在还不能睡,这么多东西还有三个人,要是有坏人来岂不是很危险?看来得从山谷里借点兵用用。 我在帐篷和车周围用玛瑙,红线和符布置了一个阵法之后,钻进另一个帐篷,躺到老驴身边就睡着了。 这一觉昏天黑地,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梦里我拉着黎爽在山谷里狂奔,后面一条大蛇追我们,天上雷声阵阵,大雨倾盆。跑着跑着,一条巨大的闪电劈下,身后的蛇被劈死了,同时更多闪电争先恐后的劈到了蛇身上,雨大到模糊了,耳边只剩下滚滚的雷声。 我就这么被老驴的鼾声吵醒了。 “曾杰,醒了么?” 我钻出帐篷,黎爽换了一套干净的野外服,坐在我们帐篷外,“干嘛?” “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不急,晚上再说”,我爬出来,坐在帐篷门的另一边。 “我昨天不是故意打你的,我是……” “你打我了么?我怎么不知道?”我下意识摸了摸脸。 她扑哧一声乐了,“看你脸还红着呢!” “乐什么乐?我不跟你计较就算了,你还挺光荣啊?你不是故意的,你是作恶梦了,是吧?” “干嘛你不背我?” “谁说我没背你?那么远的路,我们就是倒了几手而已!” “你把我当什么了?还倒了几手!”她瞪我一眼,“这么近都背不回来,还说什么体力好。我有那么重?” “您不重,这不是我们走了一天山路,又爬了一晚上地道,好不容易出来又跟四个魇灵打了一架么?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 “行了,别贫了你!”她顿了顿,“你别生我气就好。” “这个你放心吧,我是肯定会生你气的!” “老板,曾爷,我快拉裤子里了,能让我先出去吗?”老驴说。 一切收拾停当,补充了食物,水,各种工具,我和老驴也换上了两件新的野外服。还得是带着个女孩,心就是细致,一早背地里给我们准备好了衣服。 “来,咱们分钱”,我把三百个铜钱分成三份,他俩一人七十个个,我一百六十个。 “曾爷,为什么你的多咱和老板的少?” “你们拿着防身,我拿着破局,要不咱换换?” “我没意见!老板你看呢?” “滚!”又一次异口同声。 走到谷口,一条大蟒蛇在那等着我们似的,黎爽一拉我,“你看那!” 我掐手诀默念几句,大蟒蛇转身爬走了。 “厉害呀曾爷,昨天在地下你怎么早不念?早知道你会这咱就不做电烤蛇了!” “咱们睡觉的时候,我布了个阵法,请这附近的灵物来保护咱们一下。没想到这大蛇也来了,刚才破了阵法,我也谢过了它,它自然就走了”,我解释。 “原来是这样”,黎爽点点头。 老驴一抱拳,“蛇哥,多谢了!” 今天路上比较顺利,我们经东山梁,走浮云鼎,绕过玄武阵,没等天黑就来到北山峰下。 “这么说,那不是太阴珠了?”黎爽问。 “肯定不是,如果我没猜错,太阴珠应该在这北山峰上,今天十五,月亮开始圆了,咱们上登天梯那摸清情况,我就能推算出青龙走势,今天晚上也许这局就破了。” “破了局太阴珠就出来了?” “不是,先破局,然后化解青龙怒气,化解七日之后,龙珠自出,到时候太阴珠就能找到了。” 我们边聊边爬山,登天梯在北山峰中上部,目测高度大概三百多米。太阳已经西斜,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那,黑着天爬山不安全。 “曾爷,这么说,今儿晚上咱们要住山上了?” “你可以去石楼住!” 等我们爬到登天梯,天已经完全黑了。 登天梯不是真的梯子,而是一块狭长的斜立巨石,远远看去像一个梯子。做局的时候,这种狭长巨石或者高处的险陡山路都可以作为登天梯。关键是在石头或者山路附近有精心布置的星峦阵。 星峦阵是龙虎山秘传,作用是以九星阵图排列,接引星辰,布置在高处,可以起到对接天地灵气,仿造天梯的作用。 我们在登天梯附近找了个宽大的石头,坐在石头上等着。石头被晒的很热,我照例在石头附近布置了防护的阵法以保证安全。 “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黎爽问。 “休息,好好的休息,子时看演出”,我说。 “还有演出?”老驴很兴奋,“什么演出,不会是狐狸精歌舞团吧?” “你这臭嘴,人家狐仙们得罪你哪了?”我骂他,“这地方不是城里,别胡说八道!” “到底是什么呀?” “石头做成的登天梯又叫拜月台,月圆之夜,一些有修行的灵体会来这里拜月,咱们就在下面潜伏着,到时候听听他们说什么。神龙回銮的时候他们就不敢在这拜了,而对他们来说这又是难得的修行机会。所以咱们以逸待劳,听听小道消息,就知道该从哪破阵了”,我解释。 两人纷纷点头。 “一定要收好你们的铜钱,今天你们没喝符水,他们能看到你们,所以千万别出这个大石头!” “那撒尿呢?”老驴问。 “憋着!” “我们就这么等到天亮?”黎爽问。 “万不得已的时候再说,不然就在这等着”,我躺到石头上,后背被石头一烫,很熨帖,“我先睡会,到了亥时末你们喊我。” “那说话没事吧?”老驴问。 “少说!” “打呼噜呢?” “少打!” “那咱还是不睡了,陪着老板看星星吧!”老驴无奈。 黎爽淡淡一笑,“小唐,你自己看吧,我也睡会。” 半夜,老驴轻轻把我推醒,“曾爷,快醒醒,子时啦!” 我一骨碌坐起来,看看表,才十点半,“还半小时呢,喊我干嘛?” “你不是说亥时末吗?”老驴一脸兴奋,指了指登天梯,“快看看,来了没?” 我看了一眼,石头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早着呢!” “做点符水,让咱也看看呗!” “哪弄化龙池的水去?” 他淡淡一笑,“你说这个呀?”他举起一个矿泉水瓶,里面满满一瓶水,“下午从东山梁过,你俩休息的时候我偷偷爬上那大石头一看,你猜怎么着,那里面水不但没少还多了很多,我就灌了点。” “难道化龙池自己还会长水?” “那咱不知道了,你就说这水行不行吧?” 我明白了,看来山谷下面这条河真的只是个障眼法,真正的腾蛇水在地下,地下的腾蛇水经过玄武阵然后从内部暗道升到华龙池,然后再经过浮云鼎,再……除非是逆水道……如果是逆水道,那龙珠就该在北山峰的某条水道后面藏着。可是这么高的北山峰,得多大的力量能把水催上来形成逆水道?这是什么力量? “行不行呀到底?” “哦,行!”我一边琢磨着,一边做符水,这个问题值得好好研究一番。 符水做好了,老驴连忙接过去一饮而尽,闭目凝神。 我把另一份放到黎爽身边,继续琢磨逆水道问题。 老驴缓缓睁开眼,“让咱瞧瞧,谁是第一个上台的!”看了一眼他一拍我,“哎我说曾爷,怎么是她?” 第十九章 夺魄天书1 顺着他手指看过去,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在登天梯上晃来晃去,那是怼巫。 魇灵都来拜月?什么情况? 一般来说,魇灵们只会忠于职守,拜月是修行灵体干的事,她来凑什么热闹?况且她在台上并没有拜,只是在那晃来晃去的。 “这妞跳的这是啥舞呀?”老驴看的津津有味。 “不知道,咱对舞蹈了解不多。” “看那身段,骨感,有味儿……”老驴不住的吧嗒嘴。 “你还意犹未尽了?” “我说曾爷,我这是说她跳的好,这是艺术,你心里能不能纯洁点?” 黎爽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怎么这符水一股腥气呢?” “腥么?那叫鲜!是吧曾爷?” “这是什么水?” “化龙池的。” “那里可是有死鱼呀!”黎爽大愕。 “反正咱取水的时候没看见,谁知道去哪了?”老驴专注的看着怼巫。 黎爽轻轻捅我,“小唐怎么啦?他怎么色迷迷的看着那个魇灵?” “没什么,那天你睡着的时候,他们有过一段邂逅”,我想了想,是啊,那鱼呢? 这时候,怼巫一声长啸,如同哀嚎,慢慢跪下来,看着月亮不住的祈祷。 我仔细听,声音细小,模糊着能听个大概。 怼巫舒展着独臂,对着月亮行了九个五体投地大礼,嘴里念叨着,“神龙啊,奴家有罪,我等失职,神龙啊,宽恕吧,神龙啊,回銮呀,神龙啊,宽恕吧……” 她不是拜月,她是在祈祷,祈求神龙开恩。 可能魇灵们看到幻珠,以为神龙已经回銮,他们失职了,所以派怼巫来求情吧。不对,求情的话她自己来有什么用?估计是意识到幻珠丢了,白秀才派怼巫来报告来了。 “她那念叨啥呢?”老驴问我。 “求情,怕神龙怪她们。” “真有神龙?”黎爽一半兴奋一半害怕。 “当然不是真的龙,是这个局形成的龙气。但是在他们看来那就是神龙,他们看不透。这是他们成就的所在,也是他们束缚的所在。” “这也太没诚意了”,老驴说,“求情的话起码得上供呀,光几句干吧话能有啥用?鲜果点心大烧鸡供上几盘,再弄上几瓶好酒,神龙吃了还好意思怪她们?真不会办事!” “你再废话,她就该拿你上供了!” 怼巫又拜了一通,下台消失了。 “曾爷,你猜下一场是谁?” “要是坐不住,你上去拜拜?” 又等了一个来小时,一个灵体都没有,平日柔和的月光今晚显得清冷,似乎带着一股煞气撒到北山峰,撒到登天梯上。 “你还说有表演,演员呢?连个救场的都没有”,老驴忍不住唠叨。 “不是没有,都在下面呢”,黎爽悄悄的说。 我低头一看,几十个白影围着我们的大石头,正在打量我们。 “曾爷,他们想干嘛?”老驴掏出防暴枪。 “让你多嘴!自己想办法吧!” “嘿嘿,你不紧张那就没事,他们想看就看呗,进不来就得了!” 这也就是他,换做旁人早吓得尿裤子了。我想起了大学时的一个同学,成天嚷嚷着自己胆大,有一次大家去野游,看到一副破烂的棺材板,这哥们抱起来非要合影。有个女同学想吓唬他,说,“哎那位大爷,您先让开点好吗?我同学要跟棺材板合影!对,谢谢您!”说完再一看那哥们,整个身体都就僵了,腿瑟瑟发抖,裤子都湿了。很多人所谓的胆大其实是因为无知,或者叶公好龙,像老驴这样的,是万一挑一,可遇不可求的极品了。 “他们进不来,可要是把咱们当猴看,一晚上也不拜月了,咱怎么办?”我拉他一把,“躺下!” 黎爽听了赶紧也跟着躺下。只要躺着他们就看不到我们了,该干嘛也就干嘛去了。 我躺在石头上看着,果然,几分钟后,开始有灵体上台拜月,是一个老头。 老头拜了几拜,站起来转过身,对着下面的灵体开始讲话,“诸位子侄,月神降谕,大青龙明日酉时回銮,凡我族属,皆要离此二百里方可避难。你等稍作准备即刻出发,半年之后再来此相会。”下面众灵体闻言,默不作声,冲老头行礼之后,四下散去。 明日酉时,青龙回銮。 我如释重负,这下可以真正开始破局了,其实严格的说,从我把幻珠带出流沙迷宫就已经开始了。青龙回銮是关键,让它回成了,那这局破了也没意义了。 “曾杰,我们能行么?” “能行!别忘了你们还有我呢!”老驴接了过去。 黎爽白他一眼,“问你了么?” 我示意他们不要出声,那个老头下了登天梯向我们走过来。离我们几米远,他停下来冲我一抱拳,“道友珍重!” 我也赶紧道礼相迎,“珍重,多谢老修行!” 老头点点头,看了我身后一眼,冲我使了个眼色,转身消失了。 我回头一看,怼巫正站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的另一块石头上,静静的看着我们。 老驴也发现了怼巫,一骨碌坐起来,冲我比划,问他能说话么? 我点点头。 “妹子,哥哥在这哪!” 他这么一喊,怼巫神色一阵慌张,眼中的凄凉和幽怨都化作了紧张。 “嗨,宝贝!看你驴哥!想我了吗?”二百五来真的。 怼巫无奈的看看他,叹气,转身飘走了。 “她怎么走了,太无情了!”老驴愤愤不平。 “哥们儿,你神经还正常吧?” “操,你看我哪不正常了?” “正常!正常的有点不正常了!”黎爽接过来,“你干嘛对那个魇灵这么亲密?她可不是人呀!” “切,我不调戏她,她就该收拾咱们了”,老驴眼神特酷,“对付女流氓,硬的拼不过,就得做色魔,看谁狠!”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在她回来之前咱们还是快走吧”,我想了想,“下一站,天书台!” 天书台在登天梯上方大概一百多米处,是一个相对平整的小山头,是布局时藏天书的地方。 所谓天书,是两个文件的合称。一本六百年左右的古经书另加一封表,这个表是用来上奏天庭的。把这两样布置在转离阵中就形成了天书,我们现在要去破转离阵,找出天书。明天青龙回銮的时候,不见了天书它就下不了天书台。 他们已经喝了符水,保险起见我又给他们各带了一道灵符。在流沙迷宫中我的包浸了水,很多符不能用了,这些是白天出发前我抓紧赶制的。 夜晚爬山,速度很慢,百十来米的距离愣是走了不到两个小时。 老驴第一个爬上天书台,黎爽第二个,我最后一个。天书台很宽阔,除了长年积累的烂树叶,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 “曾爷,天书在哪?”,老驴踢了踢脚下的树叶,“这玩意儿把地都盖上了,找得到么?” “要不我们先把这叶子清理一下?”黎爽说。 “这儿虽然不大,也有几亩地见方,咱们没工具,用手清理?” “干脆一把火点着了!” “扯淡,那你不成驴肉火烧了?” “这叶子那么厚,底下会不会有蛇?”黎爽问。 “不会,一般的蛇进来就得翻了”。 黎爽放心了,往前走,“为什么?” “因为……”我正准备拿龙头绳,黎爽噗通一声趴地上了。 “老板这是怎么了?”老驴连忙过去扶她。 “别动!” 话音一落,老驴也噗通一声趴地上了,身体不住的哆嗦。旁边的黎爽比他还严重,不断的抽搐。 我一阵苦笑,进入转离阵会迷乱人的心魄,我竟然没意识到我们正好站在转离阵的边上。 必须把他们救出来,在里面只需三刻功夫他们就性命不保了。我看看四周,连个能固定绳子的树都没有,我现在的位置根本碰不着他们。 黎爽已经开始吐白沫了,此刻痛苦万分,她使劲想爬回来,身体却动不了。 我静下心神,掐诀念咒,运起护身真气,然后背起龙头绳,拿起八卦镜闭上眼睛就往里闯。 闯转离阵,请闭眼。 离为火,转离阵,顾名思义这个阵法能削弱人的真火之气。所以进入转离阵必须闭上眼睛,清空心灵,不然就会被迷乱失魄。 我凭借感觉走了几步,蹲下身子摸,摸到一只手,用龙头绳捆好,转身赶快出阵,闭着眼睛把人拉出来,解开绳子再进去。 全部摸黑作业,中间不能睁眼。 第二次进阵,开始呼吸困难,头晕。我不能停,抓紧时间向前摸索,就是摸不到黎爽。 “不能着急,冷静冷静,不然我也出不去了!” 一只手碰了我脚踝一下,肯定是黎爽!我转过身子摸索,树叶,树叶,还是树叶,这是什么,柔软饱满的……是黎爽了!我赶紧用绳子捆好她的手,然后往外爬。一阵恶心,意识开始模糊,我强忍着爬出转离阵,顾不得休息,使尽全力拉绳子。 直到黎爽的手碰到我的脚,我才放松下来,撒开绳子,向后仰躺到树叶上。 腐烂的树叶味,杂着青草味,我慢慢恢复了正常,总预算有惊无险。睁开眼睛,没有看到星空,却看到黎爽脸色煞白,恶狠狠地瞪着我,眼睛黑的冒光。 第二十章 夺魄天书2 她不是黎爽,是怼巫! 我下意识一个翻滚,起身就跑。她愣了一下,一声怪叫,身形如电向我猛扑过来。 灵符等都在包里,八卦镜也放到了地上,我只有怀里的转星旗和幻珠。我生怕伤着黎爽都不敢用,只好跟她拼拼拳脚功夫了。 我不躲了,怼巫扑上来我回身一个侧踹踢到她肚子上,宛如踢到了三百斤的沙包上,震的脚掌发麻。 怼巫被我踢的一个踉跄,劲头不减,右手轮起来冲我头就拍。我闪身躲开,又是一脚踢到她腿上。她连着挨了几脚,愤怒至极,右手轮成了车轱辘,对着我这通猛砸。 我寻了个空子,在她又砸的时候绕到她身后,一把抱住她,双掌贴住前后心,运真气给她驱邪。 黎爽一阵尖叫,身子不住的哆嗦,然后软在我怀里。一个白影冲了出去,半跪在地上不住的喘息,不时还看看我。 “怼巫,你不是我的对手,别捣乱了!”我盯着她。 “你破了局,让我等得罪神龙,奴家与你有何恩怨,何故苦苦相逼?” “此乃天数,我不来破,青龙回銮之后你们也好不了。” “如此,那就一起了断了吧!”怼巫站起来又要攻击。 “怼巫小姐,请听我一言!”我大喝。 她停住脚步,“你说!” “当年做局的是我师父,我来破局是尊师命。这局四十年了,即使我不破它,青龙回銮之后,黎家镇不住,这局被天破的话你们也好不了。你如果让我顺利的破了,我会截住青龙,一个月后我会重新做局,那样不但不会影响你们,还能还你们几十年的太平。如果你们一意孤行给我捣乱,青龙回銮之时你们也无法收场。你考虑一下!” “奴家可信你?” “如今,你还有的选么?” 怼巫叹气,“也只好如此,若你失信,我等只好与你拼了”。 “曾家讲的就是个信字,请怼巫小姐放宽心吧”。 “算山兄正在等你,奴家去说与他,请他与你方便。曾家后生,你自珍重吧!”怼巫说完转身飘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怼巫要是说通了,起码不用担心魇灵们捣乱了。 黎爽醒了,“你干嘛?” “救你呀!”我一脸正气的看着她,一只手正在她胸前紧贴着。 “流氓!”她挣扎着推开我,“你总是找机会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你刚才被怼巫附身了,我那是为了救你!”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嘴上硬,表情却软了,“我刚才头晕了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怎么回事?” 她没事我就放心了,赶紧来看老驴,靠,他打上呼噜了。 “操,你睡的到香,给我起来!”我推他。 “我睡着了?”他半睁驴眼。 “睡得可踏实呢!”我说,“没事吧?头晕么?” 老驴揉揉眼睛坐起来,“现在不晕了,哎我记得我没睡呀,我被你刚拉出来那会晕,我看到你跟老板打起来了,后来你把她按怀里就摸上了”,他看看黎爽,“咱说话直!老板别不好意思。” “别胡说了,起来,还有事要做呢,咱得抓紧时间!”我说。 他爬起来,边拍打身上的树叶边啰嗦,“不对呀,我记得我没睡,我说曾爷,不会是谁附到我身上了吧?咱这么辟邪你说谁有这胆子?” “小唐你再胡扯我不给你工钱了!”黎爽抓狂。 “别介老板,咱说错什么啦?”老驴一脸无辜。 “闭嘴就行了,女人嘛,总有不对劲的那么几天,你惹她干嘛?”我悄悄的说。 老驴点点头,“没错!咱不跟她计较!” 我收拾好应用的法器,把龙头绳栓到腰上,另一头递给老驴,“你拉着,我进去破阵,记住千万不能撒手,撒手我就出不来了!” “哥们儿,放心!”老驴把绳子捆在自己手腕上。 我掏出金钱剑递给黎爽,“你走远点,别往这边看,女人不能看,看了你嫁不出去了!” “哦,好好!我不看!”,黎爽使劲点头。 女孩子都怕这个,别怪我骗你,我只是怕你又被附身来捣乱而已。 “要是看到我浑身发抖或者坐到地上你就往外拉我,破阵顺利的话,过一会会起风,很大的风,你在这别动,等风消停了再把我拉出来。” 老驴点头,“风里钻条蛇出来咱也不动!“ 我转身进阵,脚步越来越沉。早年听老七爷说过转离阵的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刚才目测过,经过我推算,阵眼离我们不远,大概二十来米。幸亏黎爽准备了足够长的绳子,不然我自己进来太危险了。 步履艰难的走着,一路发现一些动物的尸骨,这都是误入转离阵的。动物的天性比人敏感,它们一般感觉到这附近气场不对就不会靠近,除非是它们被其它动物追过来。 走到阵眼位置,我凝神静气,准备破阵。用红线缠住右手掌,面对登天梯的方向站好,定太极,分八卦。之后,用金钱按锁宫诀布置锁宫阵。 阵布好了,我瞬时轻松了很多。关键的时候到了,我取出炼养好的破局令牌,掐诀念咒之后,看准东南巽方七八米处扔过去。 远处传来一阵落叶被砸动的轻微细响。 我又取出一把古钱,分别撒向震位和离位,原地站稳。一阵微风从远处吹来,越吹越大,瞬间成了呼啸的狂风。天书台上烂叶漫天,一片漆黑,潮腐之气弥漫四周,很快被荡涤一空。 周围干净了,风也停了。我刚收了锁宫阵,腰上一紧,我被一股大力拉动,很快来到老驴身边。 “成了?”老驴问我。 “嗯,咱们进去找天书”,我解下龙头绳。 “我能看了吗?”黎爽大喊。 “来吧!” 黎爽赶紧跑过来,“天书在哪呢?” “在阵眼方位上有块石头,和它对应的,在其东南方向上一定会有天书,把手电都打开,咱们好好找找!” 我们三个先到阵眼位,然后往东南方走,细细盘查,几十米后看到一块石头。 “咱俩搭手,搬开看看!”我吩咐老驴。 石头不大,很轻松的搬开了,一条巨大的蜈蚣从里面走出来,看的我们一阵惊呼。这种生物看着极其恶心,尤其是这条大蜈蚣还是花花绿绿的,看着简直恶心至极。 大蜈蚣出来后无视我们,慢悠悠的爬走了。 把石头扔一边,下面是一个洞,借着手电的光看到,下面是一个石函。 老驴跳下去,试了试,石函的盖子可以动,他一起劲,把石函给推开了。石函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外面包着的铜皮都已经生锈,缝隙处封着火漆。 我取出小木盒,用符包好,放到包里。黎爽眼睛发直的看着,不住的吞咽唾沫,“这是真的么?这么容易?” “你以为是盗墓呀?还嫌简单?” “里面的天书会是什么?” “一本值钱的古书,你关心这个也没用,现在这个属于人龙家了!” “能值多少钱?”老驴赶紧凑过来。 黎爽一脸的不悦,“就是我们家的!” “重新做局还得用的,你争这个有啥意思?”我拍拍她肩膀。 “那也得说明白,这就是我们家的!反正是我们家的!” 我懒得跟她争辩,“行了,都是你们家的。咱们算是大功告成了一多半了,再有二十来个小时,青龙就要回銮了,咱们还是赶紧下山吧!” 我们收拾好东西开始慢慢往下走,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是晚上。后半夜,山路开始变得很滑,我们互相搀扶着一点点往下走,这速度,天亮能到山脚就不错。 身边的草丛和树叶一阵哗哗的响声,我警觉的一拉老驴和黎爽,“什么声音?” “我估计是蛇,妈的,舍不得咱们下山哪这是”,老驴说。 “不是蛇,蛇没那么大动静,是风!”黎爽这几天蛇见多了,也没那么怕了。 这时候一阵巨响从身后传来,仿佛是巨龙或者某种野兽的怒吼,足足吼了几分钟。 “操,不是那龙提前回来了吧!” “曾杰我怕!” “青龙回銮是有时辰的,再说也不是说真的从天上掉一条龙下来,这声音怎么那么怪呢”,我琢磨不透。 “老板你甭怕,咱和曾爷还保护不了你?” 黎爽成了习惯,一紧张就抱住我胳膊,我也习惯了,反正让她抱着也挺舒服,山上夜风凉,起码这样能暖和些。 这时吼声又起来了,断断续续的,时大时小。 “不管这声音从哪来的,咱们快点下山是正理,反正下面比这安全!” 一路上磕磕绊绊的总算是下了山,看看表,凌晨三点半了。下了北山峰我们就安全多了,接下来就是绕过东山梁出山谷,休息休息回北京,七天之后再来找龙珠。 上了东山梁首先过浮云鼎。 浮云鼎是个山坡上的小突起,跟天书台类似,只是小的多。在局中它叫做浮云鼎,其实也就是个小山包,甚至连山包都算不上。当年做局的时候,这个地方会放置一个灵气很重的鼎,布局完成之后鼎也就没用了。 我突然想到黎家的紫金香炉,难道就是当年做局用的宝鼎?通过这几天的经历,我发现自己的思维时不时的挺秀逗的。做事情后知后觉对于破局来说那是很危险的,幸好,没出什么大事,一切顺利。 浮云鼎就在眼前,翻过去再经过化龙池我们就彻底安全了。这时候黎爽又抱紧了我的胳膊,“那些影子是什么?” 第二十一章 幽灵云鼎 此刻山包上,有上百个影子,黑影白影都有,那是附近的游灵。他们怎么来了? 我想了想,明白了。护陵八魇里的乞丐行四方负责镇游灵,如今青龙回銮在即,局也破了,它们必须待在养灵楼地宫里才安全。这管事的一躲起来,这些游灵们就出来聚会了。 八魇这么一休假,那么谷内的天文地气各方面都会出现震动,漏洞百出也是难免,这都是天数。眼下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闯过去,要么走蛇鼎。 “老板,老驴,咱是闯过去还是从蛇鼎走?眼下蛇鼎应该被破坏了,起码暂时威力会很小。” “你决定吧!” “咱是怎么都行,曾爷你看着办”,老驴满不在乎,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前面的游灵。 “黎爽,紫金香炉在你包里么?” “一直在呢!” “行了,咱别麻烦两次了,直接冲过去。你们喝了符水,他们不好看见你们,记住别说话就行。它们在这聚会,阴气很重。虽然他们看不到咱们,可你们身上的龙气会让他们害怕。一旦害怕了难免出乱子,咱们手拉着手过去,千万不能撒手!” “好!”黎爽先拉住了我的左手。 老驴想了想,还是拉起了我的右手,“这边保险点。” 三人手拉手开始过浮云鼎,“记住,他们可以让路,我们不能让,让了生人路,就是阴灵路,遇到不让的直接走过去!” 开始挺顺利,那些游灵没等我们靠近就感觉到了某种威胁,纷纷让开。走了大概三分之一,前面数十来个游灵围成一团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走到跟前,这群游灵也不见让路的,黎爽手心冒汗了。老驴看看我,我示意他冲过去。他精神一振,拉着我俩大摇大摆的奔着游灵就踩。 没碰上游灵的身体,游灵就躲开了,我们慢慢走进了这一团游灵的中心位置。 中间有一男一女两个游灵正在那跳舞,跳的却是让人耳红心跳的贴身舞。周围的游灵看的兴高采烈,不断的喝彩,难怪没躲避我们。游灵和人一样,玩的太high就不那么敏感了。 这时候两个游灵开始亲热起来,周围围观的更疯狂了,纷纷高呼附和。 这是一群妖灵! 灵体分很多种,妖灵是其中一种。简单的说是比较邪性,不稳定的灵体,在某些小说中称妖。妖灵们生性豪放豁达,无拘无束,仿佛原始社会。 女妖灵的身体已经**,男妖灵把她抱在怀里手口并用。这一幕一般人看了肯定会热血膨胀,口舌发干。 我心里很静,看样子老驴也不屑一顾,这家伙比这男妖灵会玩的多。 可我旁边的黎爽就不一样了,她明显的受了刺激,月光下也能看出她面色开始红润,呼吸也开始急促,这点小场面还这样,难道这姑娘没怎么看过A片? 从亲热的妖灵身边经过的时候,我和老驴直接踏着他们的身体走过去,黎爽因为分神,害羞,本能让了一下。这一下坏了,她的手瞬间变得冰凉,从我手里滑了出去。我心说不好,赶紧抓她手,已经抓不到了。 黎爽错走了阴灵道,被妖灵入体,浑浑噩噩的跟着妖灵们欢呼起来,一边欢呼还一边随着周围的妖灵们一起脱衣服。 这要是让她稀里糊涂的被哪个男妖灵占了便宜,她就彻底成妖了,我顾不上老驴了,撒开手冲上去抱住了她的腰。 “我怎么办?”老驴忍不住问。 “喊你老相好,使劲喊!”我大吼。 黎爽神情恍惚,力气奇大,转身抱住我,撕咬我。野外服很结实,她撕不烂,我身体可不是野外服做的,咬的我直冒冷汗,只好使劲掐住她的下巴。 “冯桃!冯桃!”老驴喊了两嗓子,一看没用,想了想,“马博!马博!” 众妖灵听到声音,警觉了一番,看不到老驴,继续狂欢。 黎爽眼冒绿光,绿光中闪耀着**之火,野外服被她撕扯开了,正在撕扯我的腰带。 “笨蛋,快点,一会老子**啦!”我怒吼。 老驴冥思苦想,“小于?黄小花?慕容雪糕?”网名都出来了。 “你丫刚才还发骚,怎么现在就忘了?老情人都记不住!”,我被黎爽挤压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李小红?”见众妖灵还不理他,老驴恍然大悟,“妈了个B的,怼巫!巫妹!快来救你驴哥!不然老子也找个小妖精上了,不要你啦!” 这一嗓子不要紧,一听怼巫的名号,众妖灵仿佛惊弓之鸟,四下逃散。 “过来逮着她!” 老驴赶紧过来,从背后抱住黎爽的腰。我腾出手掐指诀,存思凝神片刻,按住她的头顶心。 黎爽慢慢安静下来,我蹲下在她两腿血海上推拿一番,然后从老驴手里把她抱过来,按住她后心,默念清心咒,“……九天太白,降心伏魔,妖邪丧胆,退避**,急急如律令!” 她睁开眼睛,“怎么又抱着我?” 我撒开手,“我不解释了!” 她却反抱住了我,“我心里冷,多抱我一会!” “老板你看你又这样,咱们回去我把帐篷让给你行不,别在这呀!”老驴说打量着周围。 黎爽不说话,兀自的抱着我。 “大小姐,乖,还有事要办呢,先放开吧”,我轻轻推开她,黎爽神情一阵失落。 周围的妖灵现反应过来了,知道中间有生人,一个个的又都凑了上来。 “怼巫妹妹!”老驴扯着嗓子又喊。 一听怼巫的名字,妖灵们就一哆嗦,看看周围没有,就又装着胆子围过来,老驴的喊叫威力越来越小。 没办法,今天只能收了这些妖灵了,我掏出转星旗和古钱。 “等它们靠近了,用古钱打它们!”我命令。 我们三个背靠背站好,各自严阵以待。 黎爽气势最弱,几个妖灵看准机会,冲着她扑过来,也许是因为刚才的失落,她一阵火气没处撒,一甩手,十几个铜钱飞了出去。这些铜钱经过烈日曝晒又用符养过,能打灵体。她现在一身的戾气,金钱威力陡然增加了不少,几个妖灵嗷嗷直叫,抱头鼠窜。 我俩这边也没闲着,各打退几个妖灵。 周围的游灵们都凑过来,似乎不仅上百个游灵围着我们。 “妈了个B的,想来群殴呀这是!老子还能怕你们?”老驴冷笑。 “你们别打了,咱也别心软了,我今天收了它们!”,我伸手在黎爽身上摸索,摸到她的包,掏出一个盒子。 紫金香炉。 如果当初是用这个香炉做的局,那今天就可以用它来做法器,上百个游灵,老子让你们到香炉里好好修心养性个百八十年再说。 我掐诀开始做法,随着真气和咒语的加强,紫金香炉开始显现淡淡的金光,这金光普通人看不到,游灵们都看得到,喝了符水的老驴和黎爽也看得到。 金光越来越强,妖灵们开始害怕了,七嘴八舌的像是讨论什么。 这时候包围圈的一角骚动起来,迅速让开一条路,很宽的一条路。来了三个灵体,很强大的灵体。 我仔细一看是白秀才,后面跟着行四方,再后面是怼巫。 “曾家后生,且慢动手!”白秀才喊道,“这是误会!” “误会?老先生,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您可瞅见了,这些游灵对我们可不善哪,什么误会?”我冷笑。 “尔等胆子不小,敢得罪曾家的小爷,可知道他来历?我们灵馆他都去得,你们还能困住他?”行四方嬉笑着对周围的游灵说。 老驴看到了怼巫,赶紧招手,“好巫妹,到底是关心哥哥!咱在这呢!” 怼巫脸色极难看。 “曾家后生,要是你这朋友以后再对怼巫出言不逊,我等可就不客气了!”白秀才正色道。 “他是个酒色恶人,心地不坏。有冒犯怼巫小姐之处,我替他赔罪。咱们还是说眼下的事吧,老先生,不让我收它们,是何用意?” “曾家小爷,他们本来都是咱管的,几十年了老老实实的。如今您把这局破了,明日神龙回銮之后必然大怒,咱们可以躲在灵馆里等您再来布局,它们如何是好?方才他们在这里聚集,是在行祭祀,求月神保佑,神龙开恩,您给他们扰乱了,您看这事怎么办?”行四方说。 原来是这样,感情妖灵们是在祭祀,让我们无意间给搅合了。 “这个,我们是无心的,如果知道它们在祭祀,我们等会就是了”,我想了想,“您看怎么办?” “还请麻烦一下曾家后生,施法用你手中宝鼎给它们做一个容身之处,待你重新做局之后,再取回宝鼎,不知意下如何?” 白秀才文质彬彬的,全然没有了弄死盗墓人的那番气势,这一来我如果不答应反倒是不近人情了。 “那好,那就依老先生”,我近前几步,放下紫金香炉。 行四方看看众妖灵,“还不谢过曾家小爷?快快进去避祸吧!” 众妖灵给我们深深一礼,争先恐后的跑过来,一靠近紫金香炉,就被金光收进去,很快浮云鼎上只剩下我们三个。 “哎。老头它们呢?咱的巫妹呢?”老驴问。 “走了,以后对人家怼巫你客气点,别占便宜了,人家老大可是抗议了,你再胡说八道,惹出事儿来你自己负责”,我警告他。 “就她有老大?咱也有老大呀!”老驴不服气,拍拍我肩膀,“老大,你说呢?” 我懒的理他。 埋好紫金香炉,“等重新做完局,我取出来还给你”,我对黎爽说。 过了浮云鼎,来到化龙池,一眼望去,我瞬间知道了化龙池中锦鲤失踪的原因。一条巨蛇正盘在那,幽幽的望着我们。 第二十二章 月圆之夜 就是那条地宫中的大蛇! 月光下它紧紧的盘绕着化龙池,冲着我们不断的张嘴,芯子慢悠悠的吐着。两只蛇眼冒着荧光,再配合上山峰吹动枯草的声音,我只觉得一股凉意,全然忘了该怎么做。 “蛇哥,是你么?”老驴问。 大蛇没反应。 “它这次还会放咱们过去么?”黎爽靠紧我。 我仔细观察一番,它并不是在看我们,它是在看月亮,在拜月!悬着的心放下了,只要我们不靠近它应该不会有事。 “刚才咱们破坏了妖灵的祭祀,这次可得小心点,大蛇正在拜月,咱们原地休息,等它走了咱们再过去,千万不能大声说话惊扰它。” 我们原地坐下,默默的看着远处的大蛇冲着月亮不断的吞吐,这也算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了。 “曾爷,它这拜法跟狐狸炼丹是不是一路?”老驴想抽烟。 我夺过来,“烟火会惊着它!不要命了你?” “咱就是想叼会,不点火,你还没说呢,跟狐狸炼丹是不是一路?” “要是平时嘛差不多,今天我看未必了。这大蛇跟妖灵们一样,不是在修炼,是在想办法避难。” “它也用避难?谁敢对付它呀?”黎爽问。 “你们不懂,修炼的生灵被灵气左右,它虽然体积庞大,终究也逃不过这个束缚。明日青龙回銮,谷内会灵气暴乱,宛如飓风。那些有修为的灵体和灵物都得想办法避难,不然会被冲散元神”。 “操,这么厉害!那明天我要来看看,咱不算有修为的灵物吧?”老驴十分兴奋。 “咱们不但不能看,还得回避三十里,不然……” “不然怎么?”黎爽问。 “不然就永远见不到太阴珠了!”我看着她。 她眼神一阵黯淡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太阴珠会在哪出来?” “现在不知道,七天以后就知道了。” “会不会让别人抢去?”她突然问。 “嗯?”我打量她,“谁会来抢?” “我就是打比方,如果有人来抢怎么办?”她故作轻松却神情紧张。 一刹那间我明白了,这姑娘对太阴珠的紧张不太正常,看来不仅仅是对我的信任问题了,太阴珠身上一定是关联着一个很大的秘密,一个跟她密切相关的秘密。 “放心,除了破局的人,别人是找不到太阴珠的”,我看着月亮。 黎爽不言语了,又靠近我些,抱住我胳膊,头靠在了我肩膀上。 她用肢体语言告诉我,她很没有安全感,希望我保护她。我嗅着她的发香,看着天上的月亮,此刻,真像是某个网络游戏中的瞬间,如果真是一场梦境,那该多好啊。 老驴的鼾声把我从游戏梦境拉回了现实,我赶紧推推他,“哥们儿,坚持会,这会不能睡。” “没睡,咱闭目养神呢!”他不睁眼。 我笑了笑,转头一看,一个巨大的蛇头离我们不到一米,冷冷的盯着我们。 身上的汗毛立马激活,我的身体僵了,冷汗通透了全身。身边的黎爽和老驴都没睁眼,幸亏他们没有睁眼。 黎爽感觉到了我的身子僵硬了,在我肩膀上蹭了蹭,“怎么了?” “睡吧,没事”,我不知道这几个字是怎么挤出来的。 她幸福的又蹭了几下,继续睡了。 大蛇绿幽幽的眼睛与我对视了大概半分钟,从我们身边绕过去爬走了,声音极轻,加杂在风吹草地的声音中根本听不出来。 等它爬远了,确定它远了,我才慢慢的恢复过来,衣服里面已经湿透了。我活动了一下身体,可以动了,赶紧推了推黎爽,“别睡!咱们快回去!” 黎爽迷迷糊糊的,“我真睡着了?” 我们回到基地的时候天已经鱼肚白了。 “老驴,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快走!”我边吩咐边拆帐篷。 “不能睡一觉么?”老驴打着哈欠。 “不能,咱们马上走,出了三十里外找个地方休息,一会你想走也不好走了!” 黎爽一听,赶紧起来跟我一起收拾,老驴也只好打起精神拆帐篷。 我们把所有的东西,包括垃圾都收拾到车上,开着车迅速的离开了谷口。 “为什么这么急?不是得晚上才回銮么?”黎爽问。 “你看看前面就知道了!”我指着前面的路,路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动物,蛇,狍子,狐狸,漫天都是飞鸟。 “它们这是?” “躲避大青龙!”老驴插嘴。 “咱们不抓紧的话,一会就走不了了,除非你想压着它们过去”,我想了想,这么慢悠悠的也不是个事,“我施个小法术给咱们开道,你们记住别跟我说话!” 俩人使劲点头。 我掐指诀默念咒语,一口气吐到前方。路上的动物们很给面子的分开一条通道,足够我们的车经过。黎爽加大油门,一路狂奔,到了下午我们又来到了上次住过的小宾馆。 这里离山谷早超过三十里,路上也看不到那些动物了。我们开了三个房间先住下。一切安顿好了,老驴实在困了先去睡觉了。 黎爽洗了个澡后来到我的房间,“你饿么?” “不觉得,你要是饿了给我去买点吃的”,窗户正对着山谷的方向,我正坐在窗户边看着远处。 “咱们下去吃吧,请你吃顿好的”,她在我身边坐下,“一会给小唐带回来。” “咱俩出去开小灶,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最辛苦,犒劳你是应该的!” “你一个姑娘,这几天才真是辛苦了”,我看看她,“先去睡会吧,我在等信号,信号不来,吃不下东西。” “信号?你在等青龙回銮?”黎爽问。 我看看表,下午四点半了,再有半个多小时就是酉时了。 “我陪你一起等!” “那你等着吧,我睡会“,我笑了笑,躺到床上盖上被子。 “你不觉得你过分么?”黎爽气呼呼的。 “要不一起睡?” “睡你的吧!”她拉过凳子,坐下看着窗外。 我真是累了,眼皮很沉,很快就睁不开眼了。 感觉还没睡着,从窗外远远传来一阵巨响,仿佛远处在放炮,或者是山崩的声音。我一下子清醒了,直接从床上一跃而起跳到窗户边,一把扶住黎爽的肩膀。 “你听到了吗?青龙回銮?”黎爽兴奋的大叫。 我按住她的嘴唇,又仔细听了听,没错,是青龙回銮! “姑娘,咱们成功了!”我一把抱起她在屋子里转了起来,几天来的辛苦、劳累、紧张一下子都值得了。 我们大笑着转来转去,突然我头一晕摔倒在床上,黎爽就这么压倒了我身上。 眼前阵阵发黑,浑身发紧,我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 黎爽抱着我的头,看着我,眼神似火。 我觉得不对劲,想坐起来,她一把压住我,抱住我的头,低头吻上了我的嘴唇。 我象征性的反抗了几下,身上很舒服,头却很痛苦,很晕。让她吻着吻着,我渐渐意识模糊了。 “曾杰!你怎么啦!醒醒……”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外面的月光很柔和,很亮。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圆了之后就有缺,这是破局之夜呀……”我意识半清醒。 “你可醒了!”黎爽终于放心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头疼欲裂。 “我……我能对你做什么?”黎爽脸一红,“你病了,发烧了,刚才晕过去了。” “希望别传染你。” “曾爷,你就看不见我么?”老驴拿着一张大饼边吃边看着我。 “看你吃饼?” “看你说的,你晕了老板就去喊我了,咱又找大夫又拿药的忙了半天,这不刚有空吃东西么?我说哥们儿,老板对你可真不错,人连饭还没吃呢!” “黎爽,去吃点东西吧。我就是太累了,昨天又着凉了,休息一晚就没事了。你们别守着我了,都回去休息”,我心里一阵热流。 “小唐你休息去吧,我在这守着他!”黎爽把热好的牛奶端过来,“曾杰,多少喝点……甭担心我,等你睡了我就回去睡。” “不打扰你俩了,咱先回去!”老驴又抄起几角大饼吃着回去了。 屋里就剩下我俩了,静的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声和她搅动牛奶的声音。 “我喝不下,你回吧!” “不行!听话!” “你不会是喜欢我了吧?” “我是怕你累倒了没人给我干活了,事还没办完呢!”她喂我喝牛奶。 勉强喝了几口,她看我实在喝不下了,自己端起来慢慢喝起来。 “我传染你怎么办?” “少废话,我愿意!”说完她喝了最后一口,俯下身嘴对嘴的给我喂进来。起来抹抹嘴,意犹未尽似的,“我去洗漱,一会回来,等我……” “别说的这么暧昧行么?我这都病倒了,你可不能趁火打劫”,我看着她。 她俯下身子,在我耳边吐气如兰,“小七爷,姑奶奶今天还就劫你的色了,怎么,你还吃亏么?” “我不愿意,你自己也做不成呀”,我笑。 她瞪我一眼,转身去卫生间洗漱。 我不担心她非礼我,她做不出来。窗边放着一杯水,水中倒影着窗外的明月,正在微微的颤动。月是不动的,是水在动,心若动了,影子也就跟着动了。 突然,卫生间的黎爽一声惨叫,“疼!曾杰!” 第二十三章 黑龙 我一激动,头也清醒了,翻身下床赶紧跑到卫生间门口,黎爽正痛苦的捂着小腹在地上打滚。 “怎么了你?”,我赶紧扶她。 “疼……”,她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淌,手紧紧的压着右小腹。 “这儿疼?”我按住她的手。 她点点头,嘴唇都没有血色了。 我拉开她的手,掀起她的衣服,右小腹上一条黑色小龙纹身,龙眼是红的,红的发邪。如同我之前预料的,这龙纹身果然是很隐秘,半截在小腹,半截在大腿,腹股沟处。 “黑龙魇!”我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黎爽很痛苦的看着我,不明白我的意思。这时候来不及解释,我抱住她,左手贴上小黑龙,默默的念咒运气,用我的真气来压制黑龙魇。慢慢的她安静下来,气息也渐渐平缓了。 我推算过,黎家的人没有龙气,镇不住青龙报天局。所以青龙报天在给他们带来巨大财富和名望的同时,也会压的他们身体受不了。有一个破解的方法就是在男人的左肩女人的右肩上纹上红龙纹身。黎爽不是黎家亲生,位置肯定有所不同,只是没想到她身上的竟然是黑龙魇。 黑龙纹身的眼睛是用特殊的朱砂点的,这朱砂混合了人血,金银花,藏红花,白芨粉以及赤符灰,红砂,然后用密术练养七七四十九天才得到一丁点儿。 这样一来,黑龙纹身就变成了黑龙魇,自小黎家让她和黎飞一起睡,这黑龙魇就会汲取她身上的真气来滋养黎飞,如果我没猜错,黎飞身上的不是红龙,而是一条独角青龙。 过了一会,黎爽完全安静下来,刚才的剧痛似乎透支了她的体力,她很虚弱的靠在我肩膀上。 “还疼么?” 她摇摇头。 “你哥哥黎飞的肩膀上,是不是有条青龙?” 她睁开眼睛,无力的看着我,“你知道?” 我吃力的抱起她,来到卧室放到床上,“没事了,你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她伸手拉住我,“你要去哪?” “我去你屋睡。” “我怕!” “听话,你今天必须自己睡,不然还会疼的”,我连吓唬带哄的哄她睡着了才转身离开。 走廊里静悄悄的,我这时候想起自己是个病人了,刚才用了真气,身上现在觉得很虚弱,到了黎爽的房间我躺到床上晕晕乎乎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精神也恢复了,下意识的赶紧摸摸身上,还好,要紧的东西都还在。 这是我多年的习惯,重要的东西我都贴身放着,幸好昨天我晕倒的时候黎爽没摸索我的衣服……想到这一阵惭愧,我是不是有点小人之心了? 起来舒展一下腰身,去卫生间洗脸。刚放水没等洗,我发现洗漱旁边有一条项链。这是一条精致的白金项链,下面一个金镶玉的坠,很大。 我拿起来观察一番,这是黎爽的,可能昨天她洗完澡忘了带了,这丫头也太大意了,这样的小旅馆她也放心? 金镶玉坠很漂亮,翻过来一看,后面刻着一个“媛”字。啥意思?别人送的?看来还有纪念意义呢。 外面一阵敲门声,我把项链装好去开门,门外的老驴手里提着两袋包子,讨好的笑容一见我就变成了惊喜。 “操,什么情况?你们睡了?”他赶紧往我后面瞄。 “嗯”,我梳理一下头发,“我在她屋睡了,她在我屋睡了。” 老驴失望的一跺脚,“这也叫睡?你就不能爷们儿点么?” “我怎么不爷们儿了?” “得得得,回去我再教育你”,老驴推开我进了屋子,“你说老板在你屋?刚才我敲门,没反应呀!” “坏了!”我赶紧跑到我昨天那个房间门前,一边拍门一边喊,“黎爽!开门,你没事吧?快开门!” 拍了一会,门开了,黎爽睡眼惺忪,“你轻点不行么?” “你还没起床?” “嗯,现在起了,浑身不舒服,进来吧!”她自己转身先进去了。 老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背后,一拍我肩膀,“老板这是怎么了?” “等回去跟你细说”,我接过他手里的包子,跟着黎爽进了房间,关上门。 “肚子还疼么?” “没事了,感觉肚子里有点热,昨天怎么回事?”她看着我。 “你小腹上被人下了黑龙魇,而且这个人一定去过山谷,昨天局破了,这黑龙魇有反应了,所以你才难受”,我说。 “果然……”她苦笑。 “果然什么?你知道?” “没什么”,她叹气,“那,还会再发作么?” “暂时不会了,不过只是压住了它,如果不根本解决掉它,那个人还可以通过这个来伤害你”,我看着她。 她沉默。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对吧?”我问。 “知道又能怎么样”,她又是苦笑,“曾杰,你能帮我解开这个么?” “让我猜猜,这个人是你父亲的至交,五十多岁,头发浓密,眼睛很大,鼻子很高,精通风水术数,是么?”我看着她。 “对。” “当初晕倒在山谷中的,想必就是这个人吧?” “是他。” “当初黎家收养你,也是他的意思吧?” 黎爽不置可否,看着窗外,“你就告诉我,能不能帮我,需要多少钱……” 我摇摇头,“我不是怕你给不起钱,我压根儿就没想那个事!” “别问我太多了,就告诉我能不能救我就行了”,她眼中一阵凄凉。 我们对视了一会,我点点头,“可以,不过……要解开这个黑龙魇,需要太阴珠。” 黎爽身子仿佛被电击了一下,“太阴珠!” “这就是你那么紧张太阴珠的原因?” “不是!我刚刚才知道这件事!”黎爽像受了很大的侮辱,“你以为我是为我自己吗?” “那你是为谁?” 她眼神很愤怒,盯着我,“你不觉得你问的太多了吗?” “哦,也是!”我点点头,“老鲁叔说的对,在你们这些有钱人眼里,我们就是拿钱办事的,我是多管闲事,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听这话,她眼中的愤怒逐渐平和下来,“对不起,我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下午咱们回北京我就把余款打给你,直接给你,不经过鲁大志。” 我笑了笑,没说话。 “不用太阴珠,就不能解开黑龙魇么?” “即使是他来给你解,也必须用太阴珠,因为他用秘术做这个法的时候,关联上了那个局里的龙气”,我说的是实话,不管谁来解,都得用太阴珠。 我顿了顿,“再过六天,我们找到太阴珠,先给你解开黑龙魇再布局就是了,你不要担心。” 她沉思一会,点点头,“我信你,你要帮我!” 中午吃过午饭,我们收拾行装回北京,天黑的时候到了小汤山。卸下各种装备后,黎爽把我拉到一边,“曾杰,明天我爸和我哥哥会来看你,那个人可能也会来,你要机灵点,他不是个好对付的。” “怎么着?他还要跟我斗法不成?”我笑。 “总之你小心点好,主要是,别让他们看出咱俩的关系”。 “咱俩什么关系?” 她一阵尴尬,“你说什么关系?” “我看,是联盟关系吧?” “算是吧!不过我警告你,你要是辜负我的信任,我饶不了你!”她极其复杂的看我一眼,转身跟老驴打了个招呼,上车走了。 “曾爷,干嘛心事重重的?”老驴一搭我肩膀。 “有心事呗!”我看着远去的面包车。 “局都破了,还有什么心事?咱就好好玩几天,继续去给她家把局做了就行了!嘿嘿,没事的话,给咱两天假,咱得去趟东城那边。” “只怕有些事,才刚刚开始……”我喃喃自语。 第二天下午,黎金城果然带着黎飞和黎爽来了。 “小七爷,辛苦了!”老头声音洪亮,可不像之前看到的那个虚弱了,腰也直了起来。 “黎先生身体好了很多呀!”,我连忙起身迎接。 “这得多谢你呀!”黎飞一张嘴带着一股纨绔加痞子乘以二的劲,我一皱眉,还是更愿意看到他上次不说话的样子。 “真的很神奇,两三天的功夫,我爸和我哥的身体都好了很多,小七爷真不简单哦!”黎爽的话我爱听,虽然带着些玩味。 “这不是我的功劳,咱不敢贪天之功”。 一阵寒暄之后,都坐下了。 “前几天我也没来看你,住的还习惯吧?”黎金城问。 “挺好的,这房子很舒服。” “喜欢吗?那这套就送你了!”老头笑眯眯的看看黎爽,“丫头,把我那套17号给你,你这个就给小七爷了!” 黎爽一愣,“爸,您也太……”,说着看了我一眼,“好!我没意见!” “别介!”我赶紧站起来,“黎先生,这么重的礼我可不敢收!再说了我家不在北京,要房子干嘛呀?您这心意我领了,可事绝对不能这么办!“ 老头又坚持了一阵,我一直推脱,黎飞一看,“怎么着小七爷,是嫌这房子小,想要个大的?” 他这话一出,顿时冷场了。黎金城和黎爽都觉得很尴尬,我一阵冷笑看着黎飞。 一声夸张的咳嗽,老驴从后面走出来,这家伙刚才在里面正午睡,“我说这位哥们儿,你这么说可就误会曾爷了!” 第二十四章 裘志 “哦,这位就是小唐吧?”黎飞冲他点点头算致意。 “好说好说,咱就是唐彬,江湖上给面子的都叫咱一声驴哥”,老驴点着根烟,使劲吸了几口。 “哦,驴哥!”黎飞戏谑的笑着。 老驴也不跟他计较,“你就是黎少爷吧,你刚才那话可是真小看我们曾爷了,他是个老实人,实在人,不会说瞎话。他不是嫌这房子小,他是真的不需要房子。” “哦,那……小七爷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黎爽一个劲的给我使眼色,让我别介意。 “这是你说的?算数?”老驴很兴奋的凑到黎飞身边。 “算数!” “曾爷他不好意思说,那我就替他说,他不要这房子,他想要这房子的主人……”老驴悄悄的说,说的大家都是一愣。 “小唐你胡说什么!”黎爽瞪他。 “这个嘛”,黎飞有点尴尬,“这个得看我妹妹同意不同意了”。 “那这事咱先放一边,先说别的。我们曾爷朋友不少,但哥们就咱驴哥一个,他一直想送我和我女朋友一人一辆玛莎,黎少爷,他脸皮太薄,怎么好意思跟你说呢?” 没等黎飞说话,他又接着,“还有,咱丈母娘看不上咱驴哥,为啥呢?你说咱一表人才,堂堂正正,她为啥看不上,不就因为咱没房吗?上个月还说了,要是我能在灯市口附近买个房,她就点头我们的婚事。黎少爷,曾爷不想在北京买房,咱想呀!他一直想送我,我是他铁哥们儿,你看他不是不需要,是吧?他和你妹妹的事先放一边,你先给他在灯市口附近买套房,再买上两辆玛莎,这心意不就表达了么?你那么有钱,这点小钱还能难为你么?” 黎飞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驴哥,佩服!” “好说!”,老驴挑衅似的一笑。 “老驴,别胡说了!”我对他使个眼色。 “嘿嘿,不说不笑嘛,黎老先生不介意吧?” 黎金城有点尴尬的陪笑,“哪里哪里,年轻人嘛!” “黎先生,无功不受禄,咱不谈这个了,聊聊正事吧,”我说。 “好好好”,黎金城如释重负,“小七爷,局现在已经破了,剩下这做局需要些什么?” 我想了想,“破局的时候大格局没动,就是为了方便重新做局。等过几天找到龙珠之后,把龙珠重新炼养一下再入新局即可,只是这天书必须用新的”。 “这个怎么准备?” “六百年以上的古书一本,我会择良辰吉日修表,到时候合成天书”。 黎金城点点头,“古书这个不难办。” 我接着说,“既然是还给龙家,要请龙家后人奉其先人入局,什么时候我可以见见这位龙家后人?” “这个嘛,做局之前自然会让小七爷见到”,黎金城笑眯眯的,“之前我们父子身体都不好,所以凡事都得让我女儿出面,现在我们也好多了,以后就让黎飞配合小七爷,需要办什么事你就直接吩咐他就行。” “那黎小姐呢?”我看看黎爽,她也正看着我,眼神复杂。 “女孩子嘛,这样的事还是不要多参与了,对她也不好,有她哥哥出面就行了”,黎金城看着我。 “哦,也好”,我点点头,“不过最好等找到龙珠以后,这时候换人对找龙珠不利呀!”。这时候换人本来就有点蹊跷,我想等找到龙珠先给她解开黑龙魇,到时候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必须这样么?”黎金城一皱眉。 “必须这样!”我肯定的看着他。 黎爽明白我的心意,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这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人,边走边说,声音很文雅,“黎哥,我来晚了。” 我一看,五十来岁的一个男人,大眼睛,高鼻子,面白无须,中等身材,一身精致的唐装,左手一串大念珠,随着人带进来一股香风。 黎金城父子赶紧起来跟他寒暄。我看看黎爽,黎爽点点头,就是这个人。 黎金城给我介绍,“小曾啊,我来给你介绍,这位也是风水大师,说起来和你还有些渊源呢,他叫……” “裘志,志向的志”,他冲我伸出大手。 我们握了握手,裘志?跟我有渊源?难道是? “久闻小七爷大名,我叫裘志,是裘家传人“,他自己介绍。 “原来是老前辈,您可别叫我什么小七爷,在您面前可不敢!”我说。 裘志笑的很儒雅,“哪里哪里,裘家与曾家可是世交,咱们只论修为不论辈分,小七爷不必过谦。青龙报天你都破的了,这个七爷的名号是当之无愧呀。” 南曾北裘方外凌,三家本是齐名。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裘家的传人,既然黎家背后是这样一位高手,那黎爽身上的黑龙魇就不足为奇了,只是这手法太不光明了些,即使他一身儒雅也不由得让我小看了他三分。 “裘大师,刚才小曾说,取龙珠得带着黎爽,您看?”裘志一来,我在黎金城口中就变成了小曾。我觉得很好笑,黎家人的人性可见一斑了。 裘志略一皱眉,掐指一算,“这个,恐怕不好,龙珠出来的日子和黎小姐的八字正好相冲,小七爷带着她怕是不恰当吧?”他看着我,等着我的回应。 “她身上带着我的灵符,八字不会造成任何影响”,我也看着他,“我们是一起破的局,破局成局要讲究一脉相承,黎小姐是大福之人,岂是寻常八字定命能左右的?” “小曾呀,对裘大师你得客气点,他很厉害,是你的前辈!”黎金城略带教训的口吻。 “既然球……大师那么厉害,曾爷,咱还管这闲事干嘛?我说曾老先生,给我们结账,咱们正想出去玩些日子呢,再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咱老家的麦子熟了,咱还得带着咱表妹去钓鱼呢!”老驴盯着黎金城。 “你看,年轻人就是年轻”,黎金城干笑几声,“不是那个意思。” “您甭找补,切,咱还看不出这个么?反正局也破了,剩下的球大师给收拾呗!” “小唐,我爸不是那意思,你别多想”,黎爽话是对他说,眼睛却一直看着我。 “龙珠还没取出,怎么算破局呢?”裘志笑了笑,“再说了,青龙报天也只有曾家才能布置,黎哥,你刚才那么说可就不对了。虽然我比小七爷年长个二十来岁,可论本事,小七爷只怕在我之上,见了高人不能同俗,你看,这位小兄弟就不高兴了吧?也别怪他挑理”,转身又握住老驴的手,“黎哥说话直,小兄弟多见谅!” 老驴不屑的跟他握了一下手,“咱不是挑理,从咱来北京,为了破局是九死一生,这个黎小姐比谁都清楚,可到现在一分钱也没见着?怎么着?一看差不多了想卸磨杀驴呀!靠,老子们是那么好欺负的?黎飞你丫瞪什么眼?你别以为你有钱就牛逼,老子开心的时候可以救你,老子不开心的时候……哼哼,随时可以走人!” 黎爽赶紧过来,“这怎么了都是,刚才还好好的,小唐你别这样,我难道会亏着你们吗?我爸一时口误,你别往心里去,咱们这几天怎么过的我还不明白?” “老驴,别闹了,要是黎先生真是这个意思,咱们走就是了”,我冷笑。 “曾杰你!”黎爽的眼神无奈,无助又焦急。 “不过话说回来,黎先生要不是这个意思,咱也得有始有终,把事情给人办利索了再走,那样也不至于辱没了咱曾家的名声!”我又把话拉回来。 “我操,曾爷你还看不出么?人家嘴里你都成小曾了,你受得了咱受不了,什么呀这叫?”老驴扯着嗓子嚷嚷。 “不是,小唐啊,小七爷,是我一时口误,口误,您别往心里去,千万别往心里去”,黎金城赶紧改口,一个劲的说好话。 老驴负责混不吝,我负责圆场,“瞧您说的,我本来就是个小孩子,您抬举我才那么称呼我,我怎么会在意这个?”这是实话,我的确不在意。 裘志接过来,“一场误会而已,咱们都别闹了,这位小兄弟,看我的薄面别跟黎哥计较了,谈正事要紧,好不好?” 老驴冲我使眼色,问我还闹不闹,我不动声色,二百五明白了,大手一挥,“算了,咱就是直脾气,说话冲,哪能真生气?老人家说话,年轻人还能挑理不成?那也太没教养了!” 闹完之后,坐下继续谈。 “既然小七爷执意要带着黎小姐,那,就依你”,裘志说,“我与黎家有交情,这次黎哥请我来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了给小七爷帮帮忙。小七爷做局的时候,我给你护法,做助手,你看怎么样?” “这怎么好意思?”我接过来,“您的修为在我之上,让您给我做助手?” “修行人不讲究那个,你要是再谦虚,那可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咱们是世交,这点情谊可是几百年的了”,裘志说极为真诚。 靠,我心想认识你一共还没超过半小时,谁跟你世交情谊?一顿套话就想把我拢住,真当我小孩子? “既然是世交情谊”我笑了笑,“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就这么定了!”裘志不动声色,但从他的眼神中,分明看的出他内心终于放下了一块石头。 又聊了一会,他们都走了。 我刚进屋,手机收到两条短信,我打开一看,心口一热,当时腿一软,一把扶住了老驴的肩膀。 第二十五章 破局之后方可看 我只觉得身上热乎乎的,脑子有点断片,第一条短信内容是“尊敬的曾杰您好,您的尾号为3376的账户上……存入人民币2000000元……” 别怪咱没出息,实在是太突然了。 老驴以为我怎么着了,赶紧扶住我,“曾爷你没事吧你!” “没事”,我定定神,又看第二条,黎爽发来的,“曾杰,不要介意,除了你我没有别的依靠了,不要放弃我。” 这算什么?贿赂?我冷静一会,何必多想,这是老子该得的。 “哥们儿,什么情况?” “咱有钱了。” “多少?”老驴故作从容。 “回头再告诉你,省的后面你干活不踏实”。 “别介呀!”老驴忍不住了,“多少呀?” “是不是你把我帐号告诉黎爽的?”我问。 “不是我告诉她的!”他说,“是她问我的!” 整整一下午,我都在恍惚中度过,直到夜幕降临才冷静下来。老驴晚上要去东城见个女孩,下午就出发了,我自己坐在客厅漫无目的的写写画画。 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老七爷留在地宫里的书。我赶紧到卧室从包里取出那本书,关好门,把书放到桌子上,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小心翼翼的打开。 书已经发霉,纸张很脆,必须轻轻的翻,好在字还是清晰的,也没有破烂。 我聚精会神的一页页看着,事情的来龙去脉逐渐浮现出来。 六十年前,曾演二十三。 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年轻的曾演凭着家传的本事成了一位小有名气的风水师。 抗战时,他逃难到了重庆,因水土不服一病不起,遇上了湖南商人龙子卿。龙子卿乐善好施,待人和善,他花钱请大夫治好曾演,并把他接到自己在重庆的寓所常住。二人一见如故,很快成了莫逆之交。 相处久了,龙子卿就把埋藏心底的一个秘密告诉了曾演。 康熙年间,龙子卿祖宗龙南作为汉军将领随肃亲王豪格之孙,平逆将军延信入藏。安定西藏之后,康熙帝决定在西藏驻扎满汉兵四千余人,由额驸阿宝,都统武格等率领。龙南被留在了西藏,跟随都统武格。 一次龙南领兵剿匪,回来时扎营在一个山谷之中,当夜海螺齐鸣,无数流星天石从天而降,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流星雨,很大的流星雨。流星雨过后,龙南因为睡不着觉,骑着马出来巡视。 巡视的过程中,突然他看到远处的山顶上有一片幽幽的荧光,当下率领几个亲兵赶过去一看究竟。 几个人爬到山顶,看到发光的是一块南瓜大小的石头。这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被陨石给砸裂了,从裂缝中发出了这种幽幽的蓝绿之光。 龙南觉得很奇特,带着亲兵秘密的把这石头挖出来带回军营,用棉被包好,装到木箱子里带回拉萨。后来这个箱子一直被龙南秘密收藏,直到他回到北京。 回京之后,他请白云观的一位老道长来看看这石头,老道长出家前和龙家是至交。 老人在深夜看过这石头后惊喜万分,告诉龙南,这石头里隐藏着一个地造天成的绝世宝珠太阴珠,是天地孕育而成,无须任何雕琢打磨,只是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能从中取出来。 龙南一等就是十年,十年后,老道长为他取出了石头中的宝珠,这宝珠大概有成人的拳头那么大,晶莹剔透,圆润光滑,一到夜晚就会散发出幽幽荧光,照的满屋亮堂堂的,人见了能安定心神,夏天自凉,冬天自暖。 得了这稀世宝珠之后,龙南喜不胜收。老道长告诉他,这珠子是天地间的精华,不能卖,可以用来做大用场,但能用这个珠子的人恐怕很难寻找,要看龙家的机缘,且寻常家族用不得这天生的宝物,如果龙家想用必须积累九世功德才行。 因为怕当年的几个亲兵走漏消息,龙南先是用重金贿赂他们,然后辞官归隐,带着家人和宝珠远离朝堂都会,去过清静的日子,等待老道长所谓的机缘道来。 一等就是近二百年。二百年间,龙家世代经商做官,默默的积累了巨大的财富和大量的古玩珍品。 清末的时候,龙南的七世孙也就是龙子卿的父亲龙千明带着钦天监的一位官员为庆亲王选王陵,来到了顺义以北,燕山余脉的一个小山谷里。那位官员与龙千明是好友,对他感叹到,这个山谷有龙虎之气,地理结构异常,一般人用不了,但如果有能做局的大师在,这个风水或许可以有大用场,言外之意很是惋惜。 龙千明暗暗记在了心里。 到龙子卿认识曾演,知道了曾演就是南曾北裘方外凌中的曾家传人之后,就把这一切告诉了曾演。曾演于是和龙子卿秘密返回北方,到那个山谷中查看了一个月之久。 最后曾演告诉龙子卿,这个山谷实际是难得的宝地,只要有两枚稀世宝珠,或许可以布置一个青龙报天局。入了这个局的话,子孙后代可出帝王,即使没有帝王,也必定代代富贵,旺盛四百多年。 龙子卿没表态,回重庆之后,就把家传至宝的太阴珠拿出来给曾演看,问这个珠子可以不可以。曾演被太阴珠震撼了,说这是天造龙珠,是做局做好不过的了。 当下龙子卿就决定,请曾演为他做青龙报天局。 战乱年代,古董最贱。他买来八块古玉,开始雕刻护陵八魇,北方那个小山谷中,一系列工程也开始悄悄进行,这一切断断续续的,两人前后秘密准备了二十年。 解放前,青龙报天局大体已成,龙子卿把大儿子龙少卿留在了湖南,带着其它家人回到北京,在大栅栏开了一家布店做落脚点。曾演又一次为了青龙报天局,以为他看店铺风水的名义来到了北京,也就是这次收下了黎九一家人。 又过了些年,青龙报天局已经基本完善,护陵八魇镇体准备入局的时候,黎顺已经十五岁了。 龙家有个丫鬟叫翠巧,那年二十岁,比黎顺大五岁。黎顺刚来龙家的时候,她是个丫鬟,不久被龙子卿收了房。 黎顺不是个安分的人,日子一久跟翠巧勾搭上了。翠巧二十岁的时候,龙子卿去办护陵八魇入局的事,一走就是两个多月。回来后发现翠巧怀孕了。 翠巧死也不说孩子是谁的,龙子卿没办法,给了她一笔盘缠,把她休了,赶出了龙家。黎顺在翠巧的保护下继续留在了龙家。 一年后,翠巧生下了一个男孩,产后很虚弱不久就去世了。十六岁的黎顺当了爹,翠巧的死让他伤心至极,他把一腔的仇恨都记在了龙子卿身上。他偷偷的把孩子寄养在乡下,自己回来准备伺机报复龙子卿。 一次他在窗户下偷听到了龙子卿和夫人说青龙报天局的事,他不懂得这些,但他听到稀世宝珠太阴珠的时候起了心思。他决定偷取太阴珠,破坏龙子卿的大事。 他等了几个月,终于找到一个机会,龙家三小姐龙环在南京上学,寒假回来北京与家人团聚。黎顺趁着人们都在前厅喝酒的空,偷偷摸进龙子卿卧室找太阴珠,不巧龙子卿正好回来取东西,碰个正着。 黎顺一看豁出去了,就要跟龙子卿拼命,偏偏还打不过会武艺的龙子卿,被当场抓住。 龙家本来要报官,黎顺就用青龙报天局的秘密威胁,龙家犹豫了,再加上黎九夫妇的苦苦哀求,最后龙子卿放了他,把他赶出了龙家。黎顺这下更是火上浇油,跟龙子卿不共戴天了。 曾演来看龙子卿,发现他气色不对,问他出了什么事。龙子卿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就忍住没有把这些告诉曾演,这一来留下了后患。 黎顺被赶出来之后,终日浪荡,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成了小痞子。一边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一边找准机会想报复龙家,等了几年,终于等来了机会。 文革开始时,青龙报天局已基本完成,只等入局了。曾演又一次来到北京,劝龙子卿赶紧离开北京,不然恐怕将大祸临头。龙子卿舍不得将成的风水局和这一片家业,曾演一番苦劝。最后,龙子卿决定将父亲入局之后就回南方。 入局要等时机,这么耽搁了一段日子,就在准备入局的前五天,黎顺带着造反派来了,抄了龙家的家,把龙子卿和家人以及曾演都抓了起来。 黎顺一直垂涎曾家的两个宝贝,一个是太阴珠,一个就是龙子卿的三女儿龙环。 在给龙家抄家之后的第二个晚上,黎顺糟蹋了龙环,龙环受了刺激从此精神失常。 在批斗大会上,黎九为了救龙子卿而死,黎顺并没有像他后来编的故事中那样幡然悔悟,而是把所有的一切都算到了龙子卿头上。 他带人日夜拷打龙子卿,龙子卿被打的奄奄一息,就是不说太阴珠的下落。 后来黎顺换了策略,改而威胁曾演,扬言如果曾演不说出太阴珠的下落,他就要龙子卿的命。 曾演没办法,为了救龙子卿,只好告诉黎顺,太阴珠已经入局了,入局就拿不出来了,除非等四百年后。 黎顺一看这样,就提出,他要这青龙报天局。 我合上书,闭目深呼吸,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妈了个B的,难怪黎家一个好人都没有,黎顺就不是个东西!操!我心里狠狠的骂了一通。 原来龙家这么冤枉,那是个什么世道?天,你还能允许这样的败类发达四十年?这一切早晚得还给龙家,否则天理难容! 我这正想着,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 “喂?” “小七爷,我是秦继,我在你门外,我想和你谈谈。” 第二十六章 秦继 没等我回话,他就挂了电话。 我赶紧收拾好书,下来开门。门外除了秦继,还有一个年轻小伙子。 “小七爷,深夜造访,没影响你休息吧?” “没有,我习惯晚睡,秦大爷快里边请!” 我们进了门,来到客厅,那小伙子没进来,还在门外。 “那位兄弟?” “他是我的司机,就让他在外面吧!”秦继淡淡的说,“小七爷,这几天辛苦你了。” “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辛苦。” 他点点头,直入主题,“黎爽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像我的亲孙女,小七爷,她身上的黑龙魇就没有别的办法么?只能用太阴珠么?” 感情人人都知道太阴珠,就是提前不告诉我。 “没办法”,我说,“给她下黑龙魇的人关联了山谷中的龙气,如果非说别的办法,不能说没有,只是风险太大。” 他看着我,“那,幻珠呢?也不行?” “幻珠?”我一愣,黎爽肯定一切都告诉他了,为了过几天做局,我一直把幻珠自己保管着,难道他们疑心了? 我站起来,“秦大爷,我保管着幻珠是为了做局,没别的意思,我现在就去给您取来。” 他拉住我,让我坐下,“小七爷,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幻珠能不能解黑龙魇。” “用幻珠只能说有可能,风险一样很大”,我实话实说。 他不言语了,沉思片刻,脸上的神情很复杂,“她的项链,在你那儿吧?” 这一说提醒我了,这两天一忙活,忘了还给她了。 “是,我一忙给忘了,明天就还给她!” “那是她最看重的东西,她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么?”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小七爷,不管你喜不喜欢她,请你都务必帮帮她。这孩子很好,这些年不容易。” 我很平静,“她不仅仅是我的老板,也是我的朋友,只要我能为她做的,我一定尽力,这个您放心。” 他点点头,“四十年了,龙家苦了四十年了,我想小七爷会把心放正,还龙家一个公道,给黎家一条生路。” 感情这老头是想试探我站在哪一边? “秦大爷,我就一毛孩子,不懂得那么多复杂的事,不过,我既然接了黎家的托付,一定把尽力把事办好,给龙家做好局”,我也来句官话。 他盯着我,一股威严的气势,“小七爷,拜托了!” 我也盯着他,冷场。 “秦大爷,您和龙子卿,什么关系?”我问。 他愣了一下,“什么?” “您和龙子卿”,我郑重其事的重复,“什么关系?” 他不看我,“我和龙家没关系。” “从一开始,太多的秘密都瞒着我,到现在你们也信不过我?如果这样猜谜着做局,拜托我又有什么意义?”我苦笑,“信不过我,就别让我承诺!” “小七爷,很多事情都是局外的,你知道的少一些可能更好”,他顿了顿,“我不逼你承诺,我相信你的人品。” “您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些?” “就是为了这些,总的来说就是两件事,一是请你帮帮黎爽;二是,请小七爷帮帮龙家,我这也是为黎家着想。” “那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嗯,那我先走了,打扰小七爷休息了”,他站起来。 我把他送到门口,“龙少卿是不是有个孙女?” 他背对着我站住了,沉默片刻,“龙少卿家都没有了,哪里还有什么孙女……”那声音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步履蹒跚的上了车,小伙子发动了车子,缓缓开走了。 “龙少卿……”我看着远去的汽车,心里空落落的。晚风拂面,很凉爽,很舒服,我看了一眼天上,明月依旧很亮。 回到楼上喝了杯水,继续看书。 黎顺用龙子卿的性命威胁曾演,曾演只好答应,但提出要见一面龙子卿。 当天晚上,曾演见到了奄奄一息的龙子卿,跟他说了要用局来救他的事情。龙子卿悲愤异常,痛不欲生,大骂黎顺没有良心。曾演详细询问他与黎顺的过节,龙子卿没办法,只好把翠巧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曾演知道了来龙去脉,告诉龙子卿,天命不可违,看来龙家积累的德行还不够,还需再等些年。他向龙子卿保证,四十年后,龙家后人将掌握黎家的家业,黎家也会乖乖把青龙报天局还给龙家。 两天后,曾演为黎九入了青龙报天局。因为耽误了吉时,曾演故意又拖延了一个时辰,结果做了一个四十年的局。 在布置养灵楼地宫的时候,曾演把这些经历写了下来,留给曾家后人。 “曾家后辈,见此书时,龙氏已积累九世盛德,功行圆满,可享龙珠之福。破局后辈务必慎重,将此局完璧归赵,以全当年之憾,切记,切记!” 这是老七爷留给我的交代,即使老爷子不交代,我也会帮龙家讨回这个公道。 猛然想起来,老七爷当年对龙子卿说,四十年后,龙家后代会掌握黎家家业,那现在掌握黎家的是——黎爽!我一拍脑袋,我猜的没错,她肯定是龙家后代!那么秦继极有可能就是龙少卿了? 如今黎家的家业是黎爽掌握,而背后操控的是秦继。秦继,秦继,翻过来就是继秦——子卿的谐音?一些答案得到了确定,我心理豁亮了。 这么说,黎家可能一开始就知道黎爽是龙家的孩子?那么黑龙魇也就顺理成章了,裘志想利用黑龙魇控制黎爽,要挟她交出太阴珠…… 我下意识的翻了翻书,后面还有几页,后面的内容让我眼睛一亮,顾不上推理了。 后面的内容是整个局的详细阵图,标注了所有阵法的阵形,位置,阵眼和关要。都是用暗语写成的,除了曾家传人,外人看不懂。这下我彻底踏实了,有了这些,做局就容易了。 整整一晚上我都在研究书里的资料,天快亮的时候,我已经研究透了里面的所有内容。 原来北山峰后面有一个巨大的山洞,“高七十五丈,宽一百二十三丈,深不可测,常有虎啸龙吟之声”,这个巨大的山洞正对风口。北山峰的内部,是无数的暗道和溶洞,和山谷中的地下迷宫是连在一起的。每到晚上,会有一股强劲的北风南下被北山峰拦住,形成向上的风旋,进入山洞之后,巨大的风力就成了地下迷宫中水道的驱动力量。 北山峰顶上有一个湖,面积约百亩,非常隐蔽。风力将山谷中的水经过一系列的水道和溶洞吸到山顶,风停之后,就沿另一条水道而出,形成瀑布。 根据青龙回銮的时辰,地形,和这些资料,我最后推断,太阴珠的位置应该在这引湖水而出的水道中。这么说来,难道这水道几天后会有变动?或者说我需要去找到这个水道甚至找去那个湖? 按理说,破局七天后,太阴珠会重见天日。所以我还是等着它自己出来的好,那湖没准是个地下湖,还不知道有什么东东在里面。关键是我要算好去哪个位置等太阴珠,这是关键。 又经过一番推算,临近中午的时候,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最好的位置就在天书台往上二百多米高的一片树林里。到时候去那看看,有水道好好守住就是了。 我伸了个懒腰,下楼洗洗准备睡觉。 一阵门响,老驴回来了。 “曾爷,早呀!”他满面春风的,“哎,不对,你没睡好呀?” “我就没睡,怎么,昨晚还顺利么?” “我操,太好了那妞,你是没见到,别看长得一般,身材那叫棒,皮肤那个嫩哪,那……”老驴意犹未尽。 “行了行了,甭跟我说了,没兴趣!” “嘿嘿,你怕一会睡不好吧?哎你为嘛晚上不睡呀?”他看看楼上,“难道老板来了?” “驴哥!”我给他深深一揖,“你以为都像你呀,我用功读书,好好学习不行么?” “我说,老板对你的意思,你真看不出?” “我要睡觉!”我晃悠着上了楼,关上了卧室门。 没等我睡着,老驴上来敲门,“曾爷,没睡吧?” “干嘛?” “鲁叔来访!” 靠!我只能强打精神起来,穿上衣服,下楼来到客厅。老鲁叔正在那边看电视边喝茶。 “您来啦!”我浑身没劲儿,一屁股坐沙发上。 “怎么啦小杰子,不欢迎我?”他放下茶杯。 “我昨晚没睡好,您别多心,有事儿?”我揉着眼睛。 “嗯”,他看看楼上,老驴没下来。 “您说吧!说完我去睡觉!”我打着哈气。 “小杰子,事办了一多半了,咱也该提提钱的问题了!”他压低声音。 我一下子清醒了大半,坐正了,“提吧!” “黎小姐提前把定金二百万打给我了,那天唐彬问我,我骗他说是五十万,他跟你说没?”他神秘兮兮的。 “哦,这么回事呀?”我点点头,心说老忽悠,你接着编。 “你可别多心,我对你是实诚的,我是不放心那个唐彬,毕竟他是个外人不是?”他又看看楼上。 “外人?”我冷笑,“陪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是外人?您以为他就是为了钱来跟我糊弄事儿么?” 他脸上一阵尴尬,“你看你,又误会叔了,我的意思是,钱的事没必要让他知道那么详细。” “您这么说可就没劲了!”我冷笑着站起来。 他赶紧起身示意我坐下,脸上的神情更神秘了,“你激动什么?坐下听我说,有个秘密的事,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了!” 第二十七章 血符之秘 “秘密?”我坐正了,“什么秘密?” 老鲁叔习惯性的又看了一眼楼上,“唐彬听不到吧?” “您不说算了!” 他犹豫片刻一拍大腿,“我还是说吧,小杰子,黎爽的来历你清楚么?” 这也算天大的秘密?我不置可否。 “告诉你,她是龙家的后代!” “是吗?”我故作惊奇。 他嘿嘿一笑,“你能推算出她不是黎家亲生的,那你有没有推算出她跟龙家的关系?” “这还真没有”,我打着哈欠,“您继续!” 见我不在意,他有点恼怒,“这个不算什么,关键是,她不是一个人,还有个人指导着她,他们想为龙家夺回青龙报天!” “哦,是谁?” “就是你见过的,那个风水师裘志”,他向我靠了靠,“你没想到吧?” 我一下子打起精神,“您说详细点儿!” 这回他反而不紧不慢了,点着一支烟,“这话还得从头说起,当初带黎爽找我的就是他。你们曾家和裘家可是世交了,这个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吧?当初老七爷布局之后,曾经交代过两个人关于四十年后破局的事,一个是我,一个就是裘家的后代,一直想拜他为师的裘志!” “交代了什么?” “老七爷布局是迫不得已,所以交代我们,将来要帮着龙家夺回这个局。那时候我才十几岁,老七爷也知道我不是这块料,就是叮嘱我以后机缘合适要带着他的传人出来闯江湖,而闯江湖就要从帮龙家夺局开始”,他眯缝着眼,沉浸在回忆中。 “那裘志呢?这意思你们认识很多年了?”我问。 “不,之前我不认识他。去年,他找到我,跟我说了这个事情。有些话是老七爷当年对我讲的,别人不可能知道。” “然后呢?” 他看我一看,“裘志进过局,到了玄武阵就给迷晕了,他知道自己破不了这个局,于是跟我商量,把你请来。等你破了局,他会辅助你重新做局,还给龙家。” “就这么简单?”我看着他。 “你不信叔?” “那黑龙魇呢?既然是要帮龙家,为什么用黑龙魇害黎爽?”我冷笑。 他很平静的一笑,“那是为了迷惑黎家用的苦肉计,你还是年轻,这个都看不出来。” “苦肉计?怎么说?” “黎家这么多年一直在防备,怕龙家夺局,他们怎么会不知道黎爽是龙家的后人?所以裘志装作帮黎家,用黑龙魇控制住黎爽,这样才能得到黎家的信任。就因为这个,黎家才能这么配合的让你把局破了,不然的话,你再有本事难道你还能进得了那个局?” “原来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哪,看来是我误会人家了”。 “你还小,这勾心斗角的事多了去了,以后你就明白了!” 我笑了笑,“那您和我说这些的意思是?” 他又看了一眼楼上,“配合裘志,后面的事情你们联手才能解决,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我打量着面前的鲁大志,到底这人哪句话是真的?看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我该不该信? “我要问问黎爽!” 他看看我,“你信不过老鲁叔了?” “没那意思,只是这事儿太大,我需要确认一下。” “你可以问,只怕她不会说实话”,他笑了笑,“龙家的秘密太多了,你问这个,她就必须说一串才能解释清。小杰子,人家的秘密,咱还是少打听的好!” 没等我说话,他又接着,“现在这局都破了,黎爽有没有跟你提过,局中血符的事儿?” “血符?”我一惊。 “别说你还不如你老鲁叔懂行”,他盯着我,“为什么黎家镇不住这局,难道就因为是给龙家做的?用的都是龙家的物件?你应该明白,这局常理来说,就是换了主人也不会影响太大,除非是当初用了龙家的血符,那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不说,我还真没有深刻的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下意识的认为,局中的物件和阵法配合着龙家的情况来的,黎家肯定吃不消,因为大凡灵性的物件都认主,黎家不是本主,镇不住很正常。血符很邪性,老七爷在养灵楼里都用五牲血,又怎么会用血符? “你的意思是,老七爷布局的时候,用了血符?我不信!绝对不可能!”我也盯着他。 “傻小子,我跟着七爷的时候你还没生,那时的七爷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七爷”,他顿了顿,“再说了,用血符也没什么,他又没用到邪门歪道上。” 我沉默,仔细的琢磨着,我还是不相信。 “小杰子,用了血符,想重新做局就麻烦了。你要配合裘志,一起去掉龙珠上的血符,这事才能办成,明白么?” “您是说,血符在太阴珠上?” “不然的话,又怎么会在即将入局的时候,龙家出现那种变故呢?”他一副惋惜的神情。 想了几分钟,我心里有了主意,“您的意思我懂了,我会和裘叔叔合作的”。 “这就对了,只要你们联手,这事就算成了。黎爽打给我那二百万,我过几天转给你”,他如释重负。 “那您呢?” “到时候你看着给你叔叔点辛苦钱就行了,以后赚钱的机会多的是呢!”他笑着站起来,“我先回去了,你要心里有数!” 他刚走,老驴溜达下来,“老忽悠,要不是说什么秘密,我早下来抽丫的了!” “好歹他是咱们叔叔,你嘴下留情”,我看着外面。 “曾爷,你不会是信他了吧?” “你说,他和老七爷之间,我会信谁?”我看了看楼上。 “信谁不信谁,有区别吗?咱不就是找到龙珠重新做局嘛!”他拍拍我肩膀。 “如果太阴珠交到裘志手里,那这局怎么个做法,就不一定啦……”我苦笑,“妈的,咱哥们这是破局么?咱这是猜谜呢!” “是你想的多,咱就不想那么多!” “老驴,要是你,你怎么办?” 老驴叼着烟想了想,“要是我,我就谁都不信,就信自己,反正他们离了咱不行,管那么多干嘛,做好两手准备,给他们都来个将计就计,反正里外咱不吃亏就是了呗”。 他说的有道理,我怎么就那么实在呢?给他们都来个将计就计,到时候自然也就水落石出了!我站起来冲他一抱拳,“驴哥,佩服!” “好说好说”他还礼,“这个佩服不是说我脸皮厚吧?” 睡了几个小时,下午起来打电话约见黎爽。 “我正去找你,在家等我吧,一会见!”黎爽甜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 晚上七点多她才到,一进门先解释,“路上堵车了,你饿了吧?咱们先去吃饭,小唐一起吧!” “咱晚上还得去见美眉,不跟你们凑热闹了”老驴知趣的一笑,凑到我耳边,“避孕套给你放床边下面第二个抽屉里了!” “嘀咕什么哪?”黎爽看得出老驴神情的猥琐,故意大声问。 “嘿嘿,咱是告诉曾爷好好陪老板……吃好,喝好,玩好……嘿嘿”,他又拍拍我,“好好干!” “滚一边儿去!”我低声骂他。 黎爽故作镇静,“小唐,你又胡说什么呢?不怕我不给你工钱?” “哪能呢!”老驴嘿嘿一笑,“美眉等咱呢,曾爷,老板,明儿早见!” 二百五屁颠屁颠的跑了,我俩一阵尴尬,冷场数秒。 “走吧,我饿了!”她淡淡的说。 别墅区外面不太远有个法国餐厅,黎爽是这里的白金会员。 “这酒你喝的惯么?”她问我。 “凑合,反正都差不多的味儿!” “昨天秦爷爷来找你了?”她问我。 我点点头,“你身上的黑龙魇这两天发作了么?” “不疼,有点痒,算发作么?” “算,再坚持两天,太阴珠出来就好了!” 她放下刀叉,擦擦嘴唇,“裘志说,太阴珠出来要交给他,如果到时候他非要跟着你,那你……” “你怕我抢不过他?” “我是怕你吃亏,他可是有功夫的,可你身体……” “什么意思你?你还那么认为是吧?”我不高兴了。 “我是担心你,你看你,干嘛这么敏感!” “从十二岁起我就学武术,放心吧你,我和老驴还抢不过他一个小老头?” “只要你别吃亏就行”,她笑。 突然想起老鲁叔的话,我也放下刀叉,“黎爽,要不我先把太阴珠给他……” “你!”黎爽眼睛像喷火,“你什么意思?干嘛给他?那我怎么办?我们家怎么办?” “你听我说完!” “不听!你给他那就是羊入虎口,还能指望他再还回来?”她竟然激动的眼圈都红了。 “我是说先给他,还会要回来的!”我解释。 “幼稚!”她苦笑,“怎么?他一奉承你你就心软了?他是个老江湖,他的奉承你也能信?我们这么辛苦,你到头来就不管我,不管我们家了?” “我没说不管,再说,我看你爸也是那个意思,不然干嘛让我们一起找龙珠?”我故意试探。 她冷漠的瞪着我,“曾杰,你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傻?” 我从口袋里掏出项链递给她,“你的吧,忘了还给你了!” “什么意思?”她冷笑,“你找到队伍了,小七爷?” “别讽刺我!” “早不还我,现在还我算什么?” “那我留下了!” 没等我手收回来,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谁说给你了?想得美!你不配,还给我!” 我看着她,她瞪着我,这么僵持了十几秒,她的眼神慢慢柔和了。 “你放心,”我看着她的眼睛,“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第二十八章 密道 破局之后的第七天,我们一行人又来到谷口。 几天的功夫,里面变了一个世界,草木郁郁葱葱,枯草都变绿了。 这次来的不是一辆面包车,而是一个浩浩荡荡的车队。裘志,黎家父子,还有他们找来的所谓的龙家后人——一个瘦弱的年轻人龙小明都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工人。后面的三辆封闭式箱货车里有龙家先人的棺椁,今天找到太阴珠后就要做局,中间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除了我们三个和裘志,其他人不能进山谷。 “黎先生,我们找到太阴珠后就出来,你在亥时把龙家的棺椁按我画好的位置下葬,记住,必须是亥时,不能早,也不能晚”,我吩咐。 黎金城点点头,“小七爷,裘大师,辛苦了!” 裘志笑着点点头。 地上有三只大公鸡,是我专门让黎家准备的,此刻正打蔫。 “挖好墓穴之后,必须先让这三只公鸡下去震一震,等它们打鸣了再把它们抓上来,到时候墓穴会下陷,不要惊慌,等下陷的洞口出现,并稳定了,再把棺椁下葬。这墓穴不能封土,让棺椁自己下沉,会有流沙封住洞穴,不能心急,一定要记住!”我叮嘱。 “小七爷,这震穴的说法我是第一次听说,有没有什么讲究?”裘志问我。 “这局中的养灵楼,用的是三身金乌聚气镇局,破局之后,需得用金乌震一震地气,真正的地穴才会出现。三只公鸡就是来代替三身金乌的”,我解释。 “原来如此!”裘志点点头,“黎哥,按小七爷的吩咐办吧!” “好,你们放心,我都记下了!”黎金城又看看黎爽,“再辛苦你一次,到里面听裘大师……还有小七爷的!” 老驴一拉背包,“行了,路可不近,咱别墨迹了,走吧!” “太阴珠出来之后几分钟内,会有异象,等出现了,你们就开始准备,里面的事情交给我和小七爷”,裘志又着重叮嘱一番。 黎爽轻轻拉了我一下,“瞧见没?”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轻声说。 我们开始沿着东山梁往北山峰进发,路上话都很少,只有老驴偶尔插科打诨。 路过浮云鼎,我漫不经心的走到埋紫金香炉的地方踩了踩,一切正常,然后继续带着他们往前走。 “小七爷,刚才你为什么踩那石头?”裘志问。 “脚累了,踩踩舒服些”,我说。 “管用?”老驴问。 “管用!”我瞪他。 “那咱也回去踩踩!”说完他转身跑了回去,在那石头上一阵猛踩。 裘志轻蔑的一笑,“这位小唐,真是个率性的人!” “是啊,活的简单些也就更快乐,”我说。 黎爽在我身边默不作声,心事重重,裘志看她这样淡淡一笑,“黎小姐,不用担心,只要太阴珠找到了,剩下的就好办了。” 黎爽勉强一笑,没说话。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走到天书台,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还有一个来小时。 二百米的高度说高不高,对我们来说却很漫长。等我们按照我推测的位置找到了那片树林的时候,离酉时仅仅剩下十多分钟了。 老驴放下包,仔细溜达了一阵,“曾爷,你确定这有水源?” “应该是,太阴珠会从这个地方出来,经水道出来,那一定得有水源了。” “要是有水源,咱们能看到吧?这地上只有叶子和草,哪有什么水道呀?”黎爽说。 裘志不慌不忙,“这个水道很可能是暗道,咱们不要着急,还有时间,大家分头找找”。 “总得有个范围吧?”老驴说。 我踢了踢地上的树叶,露出红色的地面,“是红土就在范围内,肯定有,仔细找!” 于是我们四个开始踢树叶,这种找法效率太低,就是一两个小时也踢不完。 “天都黑了,一会看不清了!想点别的法子!”老驴大喊。 我们三个不理会,继续踢树叶。 踢着踢着,我在一个大树下面发现了一个石洞,大概水缸那么粗,里面全是树叶。 我放下包,从里面掏树叶,掏了大概一米多深进去,树叶稀少了,阵阵阴凉的风从洞里涌出,仿佛带着水气。 “在这!”我大喊。 三个人赶紧集合到我身边往下看。 “带水气,这洞连着地下水路,应该是这了!”裘志点点头。 “操,曾爷你有把握没?别一会又出来一条大长虫!”老驴担心。 “要不你进去看看?”我看看他,又看看黎爽,“放心,我敢说,这山谷里没有蛇了,除了谷口那边。” “都出去躲着了”,黎爽点点头。 “还有三分钟”,裘志看着表。 “好,大家别都围着,散开点,一会可能会有水”,我吩咐着,自己找了个最好的位置,洞口上方的斜坡,抱着大树。这样一来,太阴珠出来我就能先看到。 黎爽不放心,就在洞口旁边不到一米的地方,全身戒备,像要百米冲刺似的。 老驴离的远,走出去五六米,坐地上抽烟。 裘志并没有像我们想的那样着急,而是慢吞吞的走到四五米开外,目不转睛的盯着洞口。 这几分钟出奇的难熬,仿佛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天刚才还有点亮光,几分钟的光景仿佛黑成了半夜,因为全神贯注,我依然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我可以,裘志也可以。 最后一分钟过了,进入了酉时,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几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回事?”老驴问。 “等!”我看看黎爽,她腰酸了,不得不起来做做舒展。 “你太近了,一会儿会有危险,到我身边来!”我喊她。 “好咧!”老驴站起来一拍屁股,一路小跑跑到我身边坐下,“要不说是哥们嘛!” 我瞅瞅他,“我没喊你!” 黎爽忍不住笑了,刚笑几声突然捂着嘴紧走几步,扶着一棵大树干呕起来。 老驴见了激动的一拍我后背,“操,我就说嘛,难怪你没动那套儿,感情你们是直接的呀!你小子行呀,你看,老板八成是有了!” 我一拍他脑袋,“扯淡,我说多少次了,我们没有!” “人都有反应了,你还不承认?”老驴一脸鄙视的看着我,“这可不像你啊,敢做不敢当?” “靠,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丫能不能正经点儿?再说了,就算她真有了,能他妈两天就吐么?” “不对”,老驴琢磨着,“不对呀,我跟你说……” “小唐你混蛋!”黎爽捂着肚子,“你才有了!不给你工钱了,让你胡说八道!” “哎哎哎?” 老驴还没哎完,洞里一阵轻微的响动,我赶紧捂住他的嘴。裘志敏捷的像一只猫,几下闪到洞口旁边。 呼的一阵风从洞口涌出,很多树叶夹杂着腐烂的树枝被吹出来,洞口中一阵野兽嚎叫的声音,仿佛洞里面藏着一只巨龙。 “来啦来啦……”裘志兴奋的自言自语。 黎爽下意识的跑到我身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是么?” “别慌,还得等会!”我说着对老驴使了个眼色,老驴会意,赶紧回到刚才的位置上。 洞中的吼声越来越大,大到振聋发聩,黎爽不由得捂上了耳朵。 叫了一阵,吼声迅速的变小,消失了,紧接着一股水柱汹涌的喷出,裘志反应极快,迅速闪到了一边。 水柱力量极大,喷出去二十多米,地下的树叶很快被冲出一片扇形区,露出了干净的红土。 “太阴珠呢?”黎爽问我。 “等水出来,太阴珠在后面!” 这时候感觉头一阵眩晕,地下仿佛火车经过,阵阵轰鸣,屁股下面一阵颤动。 地震了! “果然是异象!”裘志兴奋非常,“四十年了,我终于要见到太阴珠了!” 只是轻微的地震,很快就过去了,水也越来越小,最后变成潺潺溪流。 天色完全黑了,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洞口。 “不会刚才给冲走吧?”老驴担心。 “别吵!”裘志眼睛喷火似的。 “靠!”老驴刚要发作,我冲他一使眼色,他忍住了,狠狠的踹了旁边的石头一脚。 等了很久,只听到颤颤的溪水声和风声,夜,如此寂静,一片祥和。但我们都明白,这祥和夜色下有着多么复杂的人心在期待着,在准备着。 突然,黑呼呼的洞口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是荧光。 “来了!”我和裘志异口同声。 三个人赶紧凑到洞口前,我和裘志互相拥挤着,抢占着最有利的位置。 荧光越来越强,最后整个洞口都被照亮了,就像一展探照灯。 这时候裘志突然不挤了,往后退了两步,“小七爷,你来取太阴珠吧!” 我一愣神,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突然黎爽一声惨叫,捂着肚子趴到了地上疼的直打滚,身上又是泥又是水又是树叶。 黑龙魇发作了!我瞪了裘志一眼,刚想扶她,她强忍着推开我,“别管我,拿太阴珠!” “我……”我看看她又看看洞口里的荧光,两下为难。裘志不慌不忙的凑过来,“要不,你先照顾她,我来取珠子?” “你?”我恨不得一个大嘴巴抽上这笑的如此伪善的脸,可这时候不是翻脸的时候。老驴跑过来想扶起黎爽,就在这时候,荧光陡然增强了,老驴愣住了,一指洞口,“曾爷,你看,月亮!” 第二十九章 龙珠 我转身一看,果然是一个小月亮。 一个晶莹的小月亮在水中缓慢的游出来,柔和的荧光宛如新月,让人觉得身心清爽。 这就是月亮一样美丽的稀世珍宝,太阴珠。 洞口有大概一米深是斜着的,太阴珠只能在这水中上下浮游,不能出来。 裘志的眼睛看直了,伸手就想去抓,我本能的拦住了他,“等等!” 身后的黎爽还在痛苦的呻吟,我看看裘志,心里有了办法。 我装模作样的仔细观察了一番太阴珠,点点头转身对裘志说,“裘叔叔,我现在信了,果然老鲁叔没骗我。虽然我不愿意相信,可这太阴珠上的确被老七爷下了血符咒。我年轻,功力不如您,还是您来取吧,更保险些!” 我无比真诚的看着他。 听我这么一说,裘志犹豫起来。血符咒不是一般人敢碰的,一旦功力不够或者不会解,后果非常严重。其实这太阴珠上根本没有什么血符,我猜想老鲁叔那番话是裘志花钱买通他对我说的,既然如此我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我就确定上面有血符,而且是我们曾家用的独门血符,你裘志有本事就拿! 聪明的人,常多疑,事实证明,裘志很聪明! 他的手犹豫的来回几次,最后一咬牙刚要下水。 “裘叔,快拿!”我兴奋的大喊。 我这么一喊,他手又回来了,“你看清了是老七爷下的血符咒?” 我叹气,“我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就是这样。老鲁叔跟我说你们的事情的时候,我还将信将疑。看来你们说的都是真的,我实在想不到老七爷竟然用会血符咒来保龙家,难怪黎家受不了!” 老七爷应该不会怪我吧,我这可是为了他老人家的交代。裘志编的很有道理也很有说服力,只是他不知道,太阴珠在龙家已经二百多年了。天生的宝珠能聚灵气,它在龙家吸收了龙家几代人的滋养,怎么会不认识龙家人?有这样的龙珠做局,还用血符咒那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呃,小七爷,我看还是你来取的好,破血符咒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裘志有点冒汗了。 “曾杰,我……”黎爽疼的声音都变了。 “既然您不取,那,我来试试吧……”我咽了口唾沫,闭上眼睛,掐诀念咒,存思片刻,果断的一把伸进水里,抓住了太阴珠,顿时一阵清凉透骨。 我慢慢把太阴珠取出来,一出水它的光变成了淡蓝色且微微泛黄,我双手捧住它,小心翼翼的举起来,阵阵温暖和清凉交替着传到我的身上。 果然是绝世宝珠,幻珠跟它一比立马成了小号的山寨货。捧着它我不禁的颤抖,兴奋,激动,紧张。 “小七爷,你这是?”裘志看我不对劲赶紧问。 “血符咒!”我哑着嗓子,“你们离远点,我要破它!” “啊?这……”裘志刚要说话,老驴过来一把拉住他,“咱们快躲开,别影响他!” 裘志身形没动,一挥手,把老驴甩了个趔趄。 “信不过我?那你来?”我盯着他。 他看看我,转身走出去几步,“小七爷,千万当心!” 我松了一口气,赶紧盘腿坐下,掀开黎爽的衣服,左手托着太阴珠,右手按到她右小腹上。滑腻的肌肤,柔软的触感,顾不上了,我闭目凝神,把太阴珠上的气息导入体内,传到右手上,散入黎爽体内,来破解黑龙魇。 手下的黑龙开始跳动,我用掌心压住,来回的碾,无意中几次碰到她的下体,她现在疼的没了意识,我不敢分心,继续碾揉。 很快,黑龙纹身开始变凉,寒气四散,再有半分钟,就能破开了。 裘志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到我手按在黎爽肚子上,大吃一惊,“你干什么?” 没等他冲上来,老驴一把抱住他,使劲把他摔倒了。 我没睁眼,听得到他们搏斗的声音,心想哥们儿,你不是一个打十个么?看你的了! 老驴不断的惨叫着,足足坚持了一分钟,愣是没让他靠近我们。我顺利的解开了黑龙魇,黎爽却依旧昏迷。我掀开她衣服把黑龙整个看了一遍,眼色已经很淡了,眼睛不红了,过段时间就会完全消失。一搭眼看到了她的真丝内裤,真诱惑,我赶紧把衣服给她整理好。 “曾爷,操,完事了没?”老驴嗓子都哑了。 我调息片刻,站起来准备去帮忙。在我转身的瞬间,裘志一声闷哼,趴地上不动了。 老驴起来一顿踹,“妈了个B的,下手还真狠!操,你起来呀!”他手上拿着一块板砖大小的石头,不住的挥舞。 “早你怎么不拿出来?” “操,忘了!”他边骂边踹。 “行啦行啦!一会还得用他呢,别打坏了!”我走过去看了看,裘志没事,只是打晕了,流了点血,没大碍。 “你怎么那么久,完事了么?”老驴问。 我一皱眉,“你能不能换个说法?什么完事不完事的!” “习惯了,直接,好理解!”他擦擦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老板怎么样了?” “休息会就好了,一会这老家伙醒了,怎么交代?” “演戏呗,有咱在你就放心,没事!”老驴一拍胸脯,拍猛了,不住的咳嗽,又给了裘志一脚,“妈了个B的,下手真黑!” “你这石头哪来的?”我接过来掂了掂,分量挺合适。 “刚才抽烟的时候找的,你让咱做好拦他的准备,咱就做个准备呗!” “行,我用水弄醒他,机灵点!”我把石头一扔,脱下衣服,到洞口那兜了点水,浇到裘志头上。 裘志一个激灵,慢慢醒过来,一眼看到老驴,“你!”挣扎着就要起来。 “裘大师!别介!误会误会!”老驴赶紧迎上来拉住他右手,我也赶紧凑上来拉住他左手,“刚才真是误会,裘叔,别生气听我们解释!” “裘大师,曾爷解血符咒的时候不能被打扰,不然咱们都逃不掉,我爷爷以前就是跟老七爷混的,他跟我说过血符咒的厉害。咱是护法心切,来不及解释只好拦住您了!” “胡说!你们……” “真没胡说!您是不是以为他欺负黎爽小姐?那您可错怪他了,他要破血符咒需要借助女人的,对吧曾爷?” “是啊”我只能接过来,“那血符咒阴气太重,我身上难受,所以只能用黎爽来化解一下,不是要欺负她!” “当我傻瓜么?”裘志冷笑。 “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您看看咱这脸,让你给打的还是脸么?”老驴一阵委屈,要哭似的,“操,咱容易么?赶明儿回去我还得见一个女网友去呢,让你给打成这样了还见个屁呀!” “裘叔,咱都是做这行的,这样的事您肯定比我明白,他实在是万不得已!得!您直说吧,我的话您信得过么?” 先给帽子再玩面子攻势,这招还真好用,他果然安静下来。 “好吧,小七爷,我信你!”他强忍怒火。 “嘿嘿,裘大师就是大师,大人不计小人过!”老驴赶紧扶着他坐下。 我从包里取出太阴珠,“裘叔,这珠子现在干净了,交给您保管吧,咱们一会该做局了!” “你?给我?”他有些吃惊。 “您是老前辈,您来做局更好,我甘愿做您的助手!”我说。 “曾杰……你不能……”黎爽醒了,一看我把珠子给了裘志,她顾不上浑身没力,使劲冲我嘶喊。 “黎爽,相信我,裘叔能做好!” 黎爽恨恨的看着我,两行眼泪止不住的流。 裘志一看她这样,似乎放心了,“好,那我就先保管着。咱们好好配合,把局做好。” 我点点头,转身到黎爽身边把她扶起来,黎爽想推开我却使不上劲儿。 裘志站起来,“山谷那边应该开始动了,咱们得抓紧。小七爷,幻珠在您那,这真龙珠的位置应该在这附近吧?” 他说的没错,就是在这附近。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太阴珠放到合适的位置,那边下葬之后,把幻珠放入玄武阵,布置好天书台,去养灵楼重新做一下阵法,放出浮云鼎的妖灵们,这局就算做成了。 我推算过,太阴珠入局的位置,应该在出口的斜左上方。 “裘叔,时间比较紧,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兵分两路,您呢去放太阴珠,我们去天书台。您把太阴珠入局之后要从西山梁返回谷口,主持那边的大事,我们忙完这边的事情就去跟您会和。等我们会合了您就可以完成了。” 黎爽一听就要发火,我瞪她一眼,“听我的!” 裘志狐疑的看看我们,“让我一个人去?” “斜左上方,大概四五百米,一定会有个山洞。只能一个人上去,您来办吧,我去天书台。” “既然如此,也好,那咱们谷口见!”裘志说完,收起太阴珠就走了。 “曾杰,你不能让他去!”黎爽很气愤,我拉住她,“你相信我行么?我不会对不起你们龙家!” 她一听龙家愣了一下,“你?” “老板,曾爷自有妙计,咱听他的就是了!”老驴凑过来。 黎爽犹疑的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曾杰,你可不能对不起我,可不能辜负我……” 老驴一脸坏笑的冲我使眼色,“嘿嘿,曾爷……” 我赶紧打断她,“行了大小姐,咱们快走吧,鸡叫之前必须赶到天书台!” 第三十章 夺局1 天书台上又落了薄薄一层树叶。 黎爽身体虚弱,走的很慢,干脆我就背起了她。来到放置天书的石函处放下她,她此时脸色慢慢正常了。 “老驴,你俩先站这别动,我去布置转离阵,不能看,也不能听,都记住!”我吩咐。 “不看容易,不听难”,黎爽说,“越不想听越能听到,那怎么办?” 老驴嘿嘿一笑,从包里拿出两幅耳机,“电话不能用,听歌还是没问题的,来来来,一人一副!” 黎爽看看我,“行么?” “行,你们别听到我说话就行,在这老实待着”,我从包里取出五色豆,玛瑙,八道转离符,起身目测了一下距离,以石头为中心,走出二十七步开始布阵。 转离阵由九个小阵法组成,分别镇八卦方位和中央戊己土。一般来说布置转离阵是从内至外,今天有特殊的原因,我只能反其道而行之。 先走到巽位,我盘腿坐好,把五色豆和玛瑙围绕转离符布置成一个小型的疾风阵,然后掐诀念咒,以内气催动阵眼。之后是离位的密火阵,坎位的玄武阵,震位的青龙阵…… 约莫一个小时的光景,外面布置好了,我浑身大汗,有点虚脱。走到中央位置,拍拍正在听歌的两个人,“你俩出去守住那条小路,不要让裘志过来捣乱,也别回头看我。” 黎爽一听这个来了精神,“好!交给我!” 老驴也从包里掏出板砖大小的石头,“这次能听么?” “随便,你要是能听得到你就听”,我抹了抹额头的汗珠。 “你没事吧?”黎爽很关切的伸手要摸我的脸。 我轻轻躲开,“我就是累了,抓紧时间,只要五分钟,咱们就大功告成了!” 黎爽很尴尬,“那好吧”,从贴身的兜里掏出纸巾递给我,“自己擦擦。” 待两人就位,我取出古书和表章,用黄符木盒包好,封入石函,又把大石头压上,恢复成当初的样子。从包里取出用黎爽的血修的招魂符和桃木剑,准备作法。 “无论什么动静,不许回头!”我大喊。 黎爽点头,老驴打了一个ok。 我掐手诀,静心念咒,开始催动转离阵,不一会一阵山风吹过来,到了这里盘旋起来。风很大,几乎是呼啸。外围的八个小阵法一个个被激活,这时候我掏出最后一道转离符,吹了一口气踩在脚下。 头嗡的晕了一下,转离阵成了。 关键的时候到了,我拿起招魂符和桃木剑,默念招魂咒,借助转离阵的力量,很快两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风中。 “来者可是龙子卿夫妇?”我问。 两个身影不说话,只是冲我一施礼,那没错了。 “曾演后人曾杰今日将青龙报天局还于龙家,从前恩怨乃是天数,太阴珠需积累九世功德方可享用,如今功行已满,吾以龙家血脉修符招汝二人阴灵至此入局,随青龙升天,永享天福,福被子孙!” 两个身影很激动,赶紧跪下行礼。 我心里突然一酸,龙家世代忠厚,如果不还人家个公道,天理何在? 这会不是感性的时候,我继续作法,运起转离阵把龙氏夫妇的魂魄直接送到了谷口的大公鸡身上。按我的吩咐,只要他们把大公鸡放进墓穴,到时候大公鸡一打鸣,龙氏夫妇就入局了,那他们搞啥阴谋也没用了。 从裘志出现,我们彼此就都意识到了,这是一场夺局之战,夺局的关键是哪家先入局。不用猜也知道,黎家带来的三辆车上,一定有黎顺的棺椁。不管你们动什么心思,只要公鸡一叫,龙家夺局就不可逆转了。 关键是,等了十几分钟,公鸡愣是不叫! 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这时候老驴一声大喊,“大师你来啦!” 我不能回头,但听着后面两声闷哼,这次挨打的肯定不是裘志了。 “小七爷,调虎离山,算计的不错呀!”裘志冷笑。 我不说话,此刻也没话可说。 “不说话?那我……”他接着一阵惊呼,“转离阵!你不要命了?反着布转离阵?” “我料到裘先生您聪明绝顶,一定回来找我,他们两个又怎么挡得住你?这转离阵给我护法最合适不过了”,我冷笑。 “你以为我破不了?”他掏出太阴珠,捧在胸口想硬闯。 “您大可以试试!别忘了,我也摸过太阴珠!” 他走了两步,晕的不行,赶紧退回去,“你做了手脚?卑鄙!你就不怕辱没你们曾家的名头?” 靠,什么世道?坏人竟然理直气壮的指责别人卑鄙! “您可是我的老前辈了!” 月光下,他脸色很难看,不用看,听他呼吸就能听出来。 “曾杰,太阴珠在我手上,不跟我合作你做不成局!” “没错,不跟我合作,你也做不成局!最多咱俩都把钱给人退回去呗!可是老前辈,不做这个局,龙家还能富贵下去,黎家恐怕是不行了吧?” “我可以重新给黎家最更好的局!”他冷笑。 “您要是能的话,还跟我这费什么话?费什么心眼?”我笑,“老前辈,如果一个时辰内太阴珠不入局,黎家可就没时间了,您自己考虑吧!” 裘志犹豫一阵,“小七爷,咱两家是世交,虽是各为其主没必要毁了交情,各让一步吧!” “怎么说?” “做一个从龙升天局,龙家是主,黎家是臣,两家共享富贵,如何?” 我不由的笑了,“从龙升天?你想让龙家做傀儡主子?” “有你在这,你只需在太阴珠上再下点功夫,龙家就不会真的做傀儡,这样我对黎家也有个交代。我会让黎家多给你一份报酬,这对你我来说恐怕是最合适的,你意下如何?” 我看着他,“太阴珠在你手上,你自己做从龙升天局就是了,何必跟我联手?” “你在这珠子上做了手脚,任何不利龙家的术都不能再用了,难道我看不出来?”裘志苦笑,“我要么为龙家效力,要么回来找你,小七爷,真是后生可畏!” 天地良心,我没做任何手脚,他这是欲擒故纵,捧我然后骗我出转离阵?我心里琢磨着,嘴上不能停,“老前辈,您这话可是有点……” “老七爷当年不肯收我,说曾家的东西都是家传,小七爷看来得了老爷子的真传了,裘志技不如人,没别的说的。只希望咱们不要伤了和气,彼此都有个交代而已,这也不行?”裘志叹气。 我明白了,真是天意。青龙回銮之后,太阴珠的力量加强了,刚才给黎爽破解黑龙魇的时候,太阴珠感应到了黎爽身上龙家血脉的气息,灵性大发。一旦它封存了这种气息,那么再用任何术之前都必须先去掉这股气息。现在太阴珠正强势,凭借裘志的功力,够呛能做到,难怪…… “如果你不答应,黎爽和你兄弟可在我手里”,他换了一副面孔。 “甭威胁我,老前辈,我不是吓大的,你主子一家人的性命也在我的手里!”我盯着他。 “你小子还挺……哎呀!” 没等他说完,老驴一跃而起一脚把他踹进了转离阵,太阴珠也脱手了,裘志瞬间晕头转向,趴在地上不住的吐白沫,再也爬不起来了。 “妈了个B的,老子是装晕,你丫这都看不出来,还高手呢,呸!”老驴狠狠的啐了一口,掏出石头就要砸。 “停!打他干嘛?”我大喊,“快把龙头绳扔过来,让我出去再说!” 老驴恨恨的瞪了裘志一眼,从包里掏出龙头绳,系上石头,甩进转离阵。石头直接飞到我脚下,我解开绳子绑在腰上,用转星旗护住心口,掐住手诀闭上眼睛往外走。 很辛苦的走出来,我扶着老驴一番呕吐,这时候黎爽也醒了,晃悠着赶紧过来扶我。 “有点变化,咱们得改改计划!”我吐完了,缓缓劲,“我一会进去拿太阴珠!” “你都这样了,还是咱来吧!”老驴一撸袖子。 我笑了笑,“哥们儿,你进去太危险,放心吧,命是自己的,我不会闹着玩儿的!” 黎爽抱住我,“你不能有事,你有事我怎么办?” “大小姐,别这样了行么,你还想让别人误会?”我无奈。 “操,你俩真累,光明正大的呗!”老驴一脸不屑,“老板,办完正事儿你俩回去慢慢热乎,时间可得抓紧!” 黎爽不好意思的放开我。 我站起来做几个深呼吸,“老驴,看我拿到太阴珠就使劲拉我!”说完眼睛一闭走近转离阵。 凭着记忆,我找到位置,蹲下一阵摸索,很顺利的摸到了太阴珠。这珠子太光滑了,手感非常棒,比上次摸到黎爽还……靠,想什么呢? 这时候腰上一紧,老驴三下五除二几下把我拖了出来。 我睁开眼,光华夺目的太阴珠正安静的在我手中,太美了。 “你没事吧?”看我喘粗气,黎爽又抱住了我。 “你家的太阴珠真美,比你还美!”我笑。 “又胡说!”她瞪我,“能不能正经点儿?” 我推开她的手,拍拍屁股站起来,看看还在抽搐的裘志,“老驴,配合下,我去救他。” 第三十一章 夺局2 “你还救他?”老驴诧异,“救他出来捣乱?” “不管他,他就出不来了”,我看看黎爽,“放心,他且得缓一会儿呢!” 黎爽的表情很不自然,很犹豫。 不等她说话,我冲老驴使了个眼色,抓住龙头绳看准裘志的位置,闭着眼睛摸过去。 裘志此时早已不省人事,身子不住的抽搐。我摸索着,用腰上延伸出来的绳子捆住他的手,试了试,很结实。老驴看我准备好了,在外面开始使劲,这次是拖两个人,速度明显的慢了。 拖了几米,速度开始加快,不一会我们出了转离阵。我睁眼一看,黎爽和老驴都气喘吁吁的。 “辛苦你了!”我说。 “靠,咱呢?”老驴喘着粗气。 “你应该的!” 老驴无奈的一耸肩,踢了昏迷中裘志一脚,“这老家伙用不用捆起来?” “用不着,他且得睡一会,抓紧时间,咱们分一下工”,我看看表,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了。 “你说吧,听你的”,黎爽说。 “老驴,你和老板去浮云鼎,记的埋香炉的地方么?” “记得!” 我站起来,运内气在他们后背各画了一道符,然后调息片刻,“带上我的符,你们去打开紫金香炉,放出妖灵!” “我们?”俩人异口同声,“能行么?” “妖灵出来之后会躲起来恢复元气,不会惹你们的,你们大可放心。放出妖灵之后你们去养灵楼等我,咱们在那会和”,我看看裘志,“他醒了也会去那,太阴珠入局之后,他如果及时赶到养灵楼布阵,那一样来得及做从龙升天局,我们得让他和黎家做成这个局,不然他们不会让咱们出谷的。” “一旦让他做成了,我们龙家怎么办?”黎爽改了口风,自认是龙家人了。 “龙小姐,咱们这是瞒天过海,提前计划好的,你忘了?”我笑。 黎爽的表情很不习惯,“你什么时候说瞒天过海了?你那天说是欲擒故纵!” “之前我的计划……”我看看裘志,拉着俩人走远些,压低声音,“本是想让他把太阴珠入局,咱给他来个偷梁换柱。谁想到这老家伙不配合呢?现在你太爷爷太奶奶已经在谷口的公鸡身上等着了,只要太阴珠一入局,公鸡一叫就大功告成。到时候咱这局实际上就成了。让他做从龙升天,不过是个过场,对黎家有个交代而已,何必计较?” 黎爽犹疑的打量着我,“真的?” “咱俩都什么关系了,你还信不过我?”我瞪她。 “操,你终于认了!”老驴一挑大拇指。 黎爽脸一红,“呸!胡说八道!” “行了,都抓紧吧!”我背起包抱着太阴珠先下了天书台。 找到入局的洞口时,时间还剩下九分钟。这是个非常隐秘的石洞,在一块特别陡峭的巨石上。我坐在洞口边稍事休息,用手电照着往下看,一看吓我一跳,洞中有水,水面下一个兽脸冷冰冰的看着我。 壮着胆子仔细一看,不是什么兽脸,是石头的花纹,被光一照乍看上去成了兽脸。 我松了口气,起来活动一下身体,盘腿坐好,先在周围布置了一个小阵法。一个人在这里把这稀世宝珠入局实际上挺危险的,虽然附近的灵体大多出去躲避了,万一有哪个没走的来抢珠子也不是闹着玩的。 我看看天上,月亮很亮。 掏出幻珠,和太阴珠一手一个,慢慢举起。 太阴珠发出一阵柔和的荧光,周围被它照的很清晰,珠子本身也变的温暖。幻珠也发出和太阴珠几乎一样的荧光,这一刻,通过我的内气,两颗珠子重新合体。 这么好的宝贝,入局真是可惜,不入局似乎更可惜! 我对着月亮祷告之后,开始默念默念幻身咒,“天道轮还,造化始分,法中有法,身外有身……” 太阴珠越来越亮,我右手中宛如托着一轮新月。左手的幻珠也亮成了一颗微型的小月亮。 时候到了,我俯下身,轻轻把太阴珠放入了水中,刹那间石洞成了月亮井。 太阴珠在水中游走几圈之后,顺着水道消失了。我看着石洞一点点变暗,变黑,心情仿佛被定格。 大概一分钟之后,地下一阵轰隆隆的响声,这次不是地震了,太阴珠成功入局了。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收了阵法,包好明亮的幻珠,闭目调息几分钟。一切顺利,起身准备走时,远处传来阵阵雄壮的鸡鸣。 “师父,弟子总算做到了!”眼泪毫无征兆的夺眶而出,我跪在石头上冲着月亮行三跪九叩之礼,老七爷应该可以放心了。 我擦擦眼泪,慢慢滑下石头,我必须马上赶去玄武阵。 爬过山的都明白,黑着天下山有多危险,我不知摔了几个跟头,总算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内到了山脚下。 这里离玄武阵的阵眼还有段距离,而我必须在裘志之前赶到养灵楼,必须抓紧时间。 后面的路很顺畅,顺利的找到那颗枯树,我把龙头绳系到树上,拉着绳子慢慢溜到沟底。沟底的沙子非常软,极有可能陷下去。这一步很简单,取出幻珠,放到沙中就行了。 幻珠在沙中慢慢沉陷,我赶紧拉着龙头绳往上爬,几乎就是我爬上去的同时,下面沙子突然成了沙旋,幻珠通过沙旋进入了地下迷宫。 沙旋又转了一会平静下来,再过一个时辰,玄武阵将重新启动。 我收好龙头绳,坐在地上休息会,体力严重透支,不断的出虚汗。 休息几分钟之后我努力站起来,还有一步就成了,继续前进。 赶到养灵楼的时候,老驴和黎爽已经在那了。 “曾爷,没事吧?”老驴赶紧过来扶我。 黎爽也凑过来,“顺利么?” “顺利,”椅子是魇灵的不能坐,我坐到了棋盘上。 “老裘还没来,是不是没醒呢?”老驴问。 “没来最好,最好在他来之前,咱把所有活儿先干完,那才踏实!” “我们该怎么做?”黎爽问。 “这里要重新布阵,老驴跟我下去,你在上面等着。” “我也跟你去!” 我笑,“男人下去没事,你要是下去,这辈子你嫁不出去了可就,你不怕呀?” “你骗我!”黎爽咬着嘴唇,“你总骗我!” “这次是真的”,我说的是实话。 “那……你多小心!”她犹豫。 “你去上面东南角的房间里待着,裘志不敢进石屋,别在厅里!”我站起来准备下暗道。 “曾杰!” 我一回头,她一把抱住我,热吻,吻的我迷糊。 老驴知趣的转过身去偷笑。 黎爽放开我,“你要好好的上来,不然我……” “你爱上我了?”我逗她。 “少废话!快去吧!”她一把推开我,自己先跑上了楼。 我看着她的背影发呆,老驴凑过来,“嘿嘿,曾爷,来日方长,咱们还是先去办正事吧!”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B2,本来老子心静如水,让这姑娘一亲给亲的有点乱七八糟的。凭良心说,我根本对她没意思,我也一直怀疑她对我的意思有别的意思,要是那样就没意思了,靠,乱的,到底他妈的什么意思? 老驴这次留了个心眼,提前找了根棍子埋伏在楼梯旁边,“老裘要是下来,驴哥一记昏天黑地太极八卦乾坤大闷棍给他闷这儿!” “你保证我十分钟的时间就够了!” “没问题!二十分钟以内咱有把握!” 我不用那么久,十分钟就够了。 这里布阵的方式一般人不了解,八个房间,七个八卦石锁,一个连环锁。布阵的关键就在八卦石锁上。 我依次搬动七个石锁,按金乌聚灵阵的阵图来调整八个石锁的卦象,调整完之后,把聚灵符镇入血坛石屋,再合上连环锁就行了。 打开血坛石屋的门,一股腥臭涌出来,我把聚灵符往里一扔,赶紧关上石门。 老驴紧张兮兮的盯着楼梯口,手不住的搓着棍子。 “老驴,你先上去吧,我随后就来!” “能行么?”他看着我。 “没问题!”我捂着鼻子。 老驴果断的一打手势戒备着爬了上去。等他上去了,我又检查一遍各个石锁,估计不会再有人来破局了,我也不用学老七爷留点书信给将来的弟子。 确信都没问题了,我站在金乌像中央,掐诀念咒,开始启动阵法。这次出奇的安静,没有任何异常,接着我一阵恶心,头晕。 等我爬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天旋地转,老驴还拿着棍子警戒着,黎爽赶紧把我拉出来。我指指门口,她会意,扶着我出了养灵楼。我强忍着又走出百步以外,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大吐。 吐到最后全是清水,感觉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黎爽不住的给我捶背。 “你怎么了?怎么了到底?”她不断的问我。 我顾不上说话,等吐完了,已然是没力气说话了。 周围渐渐模糊,意识也开始模糊,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黎爽突然撒开我,往我后面一站迎着来人双手一拦,“裘叔叔,您答应过我不为难他的!” 第三十二章 夺局3 “黎爽你……”我瘫软在地上。 朦胧中看到裘志走过来,蹲下看着我,“小七爷,你没事吧?” 我想喊,让老驴快跑,可喉咙里已经发不出声音。黎爽神情复杂的看着我,“曾杰……曾杰……” “他刚才救我一命,我不会伤害他,只要他配合我”,裘志说完在我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一下子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曾杰!你没事了吧,担心死我了!”黎爽关切的看着我。 “曾爷,嗨嗨嗨,看看,是驴哥!”老驴一个劲的在我眼前用手抹来抹去。 “你们?”我一眼看到了他们身后的裘志。 “小七爷,还晕么?”裘志笑眯眯的。 “黎爽,裘志,你们一伙儿的?”我冷笑着挣扎起来。 “我……我们……”黎爽很复杂的看着我,“裘叔叔是好人,他答应过我只要让他做成这个局,他就不为难你,我是……” “够了!妈的你当老子是什么?玩儿的过瘾么?”我怒吼。 老驴赶紧过来扶住我,手上一使劲不住的冲我使眼色,“老板有难言之隐,咱就是拿钱办事的,你何必呀?哎呀曾爷你这人哪都好,就是太较真儿!” “滚!你们合伙耍我是不是?操!”我看着黎爽,心里被刺痛了。 黎爽见我这样,干脆撒开我,一阵冷笑,“曾杰,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用你就当你是个人,用不着你你不过就是个风水师!你跟我牛什么牛?本小姐给你脸了不是?我怕你不是裘叔叔对手,求他放过你,你还真以为他收拾不了你这个毛孩子?” “你个……”我忍住没骂出来,一阵苦笑,“行,佩服,佩服啊!” “曾爷你别这样,咱就是拿钱替老板办事,你说你跟老板着急干嘛呀?”老驴苦口婆心的。 “你丫给我滚!”我一把推开他,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师父啊,我对不起您哪,给您丢人啦……” 我这么一哭,黎爽的眼神变得更复杂,肩膀不由自主的巍巍颤抖。她这种反应让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但心里那种悲伤,说不上是真的难受还是假戏真做,哭的痛快淋漓再也停不下了。 “哎哎你们看这……”老驴一摊手,“我说裘大师,你不能看着呀,得说点什么吧?” 裘志很儒雅的一笑,走过来,“小七爷,论本事,我不如你,最多就是提前多准备了一手而已。再说了,你伤心什么呢?这阵法我已经布好了,一会到谷口将黎老先生棺椁入局之后,这局就成了。你也没辜负黎家,也没辜负龙家,以后两家世代亲密,这是好事呀!何必非争什么道理?修道之人,你这点是非得失还看不透么?” 我抹抹眼泪,看看黎爽和老驴,“他们帮你的?” “我早就到了养灵楼了,比你先到了一步,黎小姐帮我说服了你这位兄弟。小唐是个识时务的人,你下去布阵会头晕,是因为我先布好了阵,你没想到吧?”他颇得意。 “老前辈,厉害!”我瞪了一眼老驴,“唐彬,你他妈的对得起我!” 老驴有点焦急,一瞪眼,“咱这是为你好,操,你不明白呀你!” 我心说我当然明白,养灵楼地宫的石锁在我布阵之前没动过,他怎么可能布阵? “裘叔叔,输给你我不丢人,只是我想明白明白,你怎么布的阵,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我盯着他。 他自信的一笑,“聚灵阵我自然布不了,我在这养灵楼外另布置了一个六关阵。这样一来,你的聚灵阵没用了,而六关阵足以支撑从龙升天局,老七爷用护陵八魇,我用六灵兽代替了八魇。把这几个魇灵封在养灵楼内,它们也该退休了。” “六关阵需要六个时辰才能成阵,您就这么自信?”我冷笑。 “那得多谢你,你破了局,谷中的灵体都出去避难了,没有灵体捣乱,六关阵有什么理由不成?”他笑了笑,“小七爷,今天的事只咱们四个知道,不会伤了你的名头。回京之后,黎小姐也会另有重谢,是不是?”他看看黎爽。 “只要小七爷安静下来,那是自然!”黎爽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行啦行啦,都是朋友嘛嘿嘿”,老驴赶紧过来圆场,“曾爷你看,咱这脸都让裘叔叔给打成这样了咱都不计较,你何必呢?再说老板对你那么好,你别不让人下台呀!” 我沉默一会,“既然都这样了,那好吧!” “好!既然说开了,咱也别在这楼里待着了”,裘志看看时间,“去谷口,办完事回京休息!” 出了养灵楼,黎爽在前面和裘志有说有笑的,老驴在后面搀扶着我。 “妈的!”我恨恨的盯着黎爽。 “哥们儿,别错怪人家,我们商量好的,你说话留点余地,说太绝了人家女孩子以后怎么面对你?”老驴跟知心大姐似的开导我。 “商量好了怎么不告诉我?”我压着声音。 “来不及呀!再说了,咱是你哥们儿,她是你女人,有咱俩在还能让那老东西伤害你不成?” “边儿去!什么我女人?我跟她什么都没有!”我解释。 “你还不承认?操!得了,没有就没有,今回去你好好歇着,明儿晚上有了不就得了?” “怎么让你一说就那么轻松?” 老驴嘿嘿一笑,“不是我说的轻松,是你们想的太沉重。” 到了谷口,黎家父子赶紧过来迎接,黎金城一把拉住裘志,“大师,怎么样?” “多亏了小七爷,我们联手,没有办不好的!”裘志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 “小七爷辛苦啦,呦,这是怎么啦?”黎金城看我脸色不对,赶紧凑过来。 “他累了,我扶他去休息会儿”,黎爽很自然的从老驴手里把我胳膊接过去。 到了她的越野车近前,打开门,几乎是把我硬塞进车里,把车门狠命的一摔,咣的一声。 “你给我老实待着,回去再跟你算账!”她眼圈红红的,甩下一句话就走了。 我靠在座子上,很舒服,身上又暖又软,爱咋咋地吧,反正老子的任务算完成了。 老驴悄悄溜过来摸上车,“曾爷,老裘那准备做法呢,你不去看看?” “有什么看的,少见多怪!”我闭上眼睛,“我累了,睡会。” “告诉你啊,老板哭了”,老驴点烟。 “关我屁事!”我一皱眉。 “你个没良心的,老板对你的感情你也怀疑?”老驴打开车门,往外吐烟圈。 我想起一件事,“让你们办的事办的怎么样?” “放心,紫金香炉取回来了,妖灵也放了!”老驴使劲吸烟。 “哈哈……”我不禁笑起来,“裘叔叔,这是天意,没办法,您的六关阵成不了喽!” “怎么说?”老驴赶紧扔掉烟,关上门。 “妖灵们只需一个时辰就能恢复元气,之后就会出来在谷中游荡。而六关阵成阵之前,不能有灵体冲它,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嘿嘿,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成不了!”老驴自信满满。 “怎么说?” “因为他碰上了咱驴哥!”老驴又点着一支烟。 外面的工人从两个货车上慢慢搬出一大一小两具棺椁。 我们下了车跟着去看看热闹。过谷口往里走,大概三百多米的地方挖了一个大坑,裘志在边上设了法坛,准备开坛做法。 一切准备停当,裘志先焚化一道符,然后命工人将大的那口棺椁放入坑中,棺头直冲北山峰。 “除了黎家和龙家的人,其余人马上回避!”裘志高声命令。 工人们一听,赶紧都退到了谷外。 黎爽悄悄走到我后面,“他能成么?” 我没说话,笑了笑。 “黎家子孙跪下,我要做法开局了!”裘志又是一声大喝。 这时候老驴拍拍我,“你看那儿!” 我和黎爽顺着他手指一看,远处飘来一朵云,很迅速的飞过来,直飞到土坑的上面。 “快趴下!”我一把搂过黎爽,顺势一脚踹到老驴。 就在黎爽被我压住的瞬间,云中一条巨大的闪电劈了出来,直接劈到了棺椁上。 霹雳咆哮,如同雷暴,足足劈了一分多钟,把棺椁劈了个稀巴烂,里面的尸体也被劈的不成形了。 裘志张大嘴巴,呆呆的坐到了地上。 黎金城被震晕了,黎飞扑上去抓住裘志的衣领,“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我把黎爽扶起来,黎爽看了坑中一眼,吓得一声尖叫扑进我怀里,“是爷爷,不,是黎顺!是黎顺!” 我抬头看看,天,你是公道的! 几天之后,我从黎爽的家里搬了出来,偷偷搬出来的。自己在一个快捷酒店开了间房。黎爽很生气,也没有跟我算账,她只是在我隔壁也开了一个房间。 周末,裘志来拜访我。 “从一开始,你就利用我”,他看着我,“为什么你明明自己拿到了太阴珠,还要跟我合作?” “你们藏起了那张阵图,只有你们才知道,棺椁入局最好的位置”,我说。 “明白了”,他起来走到门口,“希望以后咱们能是朋友。” “老前辈,我们从来都是朋友!”我笑。 送走他我能真的放松了,我似乎一直在等他,等他来问我。我想我还是太年轻,因为年轻人是不愿意把秘密藏在心底的。我不确定我愿意不愿意,但我的确是告诉了他。 这天晚上,深夜,一阵敲门声,是黎爽。 “曾杰”,她一身睡衣,“记得我那天的话么?今天晚上,我要跟你算账……” 第一章 凌晓雅 那晚,黎爽和我算了一晚的帐。 天亮之后,她一脸红晕,慢慢穿好衣服,“昨晚我很幸福,谢谢你……” “谢我?”我一愣。 “曾杰”,她转身看着我,“我喜欢你,但,我不可以和你在一起,所以……” “哦,理解”,我笑了笑,“咱们本来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还是别搅在一起的好。” “你能这么想就好”,她又抱住我一番缠绵,“我爱你!” 我又笑了,笑的很勉强。 “我还有事,先走了,给你准备了一份小礼物,一会让小唐给你取来,昨天你没怎么睡,再休息会吧!”,黎爽哽咽着转身走了。 她关上门的瞬间,我的脸上也多了两行眼泪,不知为什么,心情被她弄的一片空白。有些女孩就是这么无聊,当你心如止水时,她死乞白劣的非要挤进你的世界看看热闹,等你的心湖被她搅乱了,她又穿上衣服,很优雅的说,“谢谢你,但……” 我不喜欢她,却怎么让她给我弄的跟失恋似的? 下午,老驴回来了。 “曾爷,老板送你样东西,你猜是啥?”他兴高采烈的。 “女人?”我无精打采。 “操,你这思想能干净点不?”他竟然一脸鄙视,“瞧瞧!”他手上托着的是一把亮晶晶,明闪闪的钥匙。 “钥匙?” “她送了你套房子,我去看了,精装的,里面家具家电都置办好了,我说曾爷,人家用心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老驴打量我一阵,“你怎么啦?被强暴了还是被抛弃啦?” 我再也忍不住,搂着二百五的脖子哭了起来。 一个多月以后,一切慢慢平静了。 我没要那房子,和老驴在南锣附近租了一套小独院住下。老驴如鱼得水,每天流连后海,灯红酒绿,夜夜笙歌。 黎爽经常来看我,有时候也住下,也许是我保守,对这种没有定义的**终究觉得不踏实。随着后来她越来越忙,我们在一起的机会也越来也越少。 我抽时间回老家看了看我的小店,夏红很能干,经营的井井有条。住了几天,仍旧觉得自己沉浸在一种淡淡的失恋的情绪中,因而又回到了北京。 从哪伤的,就要从哪站起来。 老驴给我出主意,让我去找个小咖啡厅,邂逅一下美女也好。说实话我没什么兴趣,这类吸引对我不算吸引。架不住二百五一来二去的怂恿,在一个下雨的周五,我打算去试试。 我没有在住所附近找,打车到了那个所谓的艺术区,溜达累了,随便找了一个小咖啡馆。点了一壶巴西咖啡,随手抄起杂志,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 咖啡馆冷冷清清,只有两个顾客,在我的斜对面有一个女孩正仔细的看着一本时尚杂志。 冷清的空气,咖啡的暖香,窗外的细雨,墙体上的涂鸦,我慵懒的伸个懒腰,我喜欢这种感觉。 过了一小时左右,对面的女孩合起杂志,将杯中的红茶一饮而尽。 “你好,买单!”她冲吧台的服务员打招呼。 清脆优雅而甜美的声音,让我心头一阵凉爽,就像早上迷迷糊糊时听到了一阵水滴声。 我循声看过去,一个很美很干净很利落的女孩。 女孩买完单从我身边路过,彼此相视一笑。她双眸如镜,蕴藏着映人心智的力量,这是一位术数高手。这么年轻的高手,甚至看起来比我都年轻。 “你还来么?”她开门的瞬间,我脱口而出。 她回头看看我,淡淡一笑,“明天。” 我看着远去的倩影,忙不迭的跑到门口,“不见不散!”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继续走自己的路。 “我当你答应了!”我自言自语。 第二天,我早早赶来咖啡馆,里面只有几个叽叽喳喳的老外游客。我又坐到前一天的位子上,点了一壶茶边喝边等。 十点多,一位很体面的中年妇女走进来,四面寻觅一番,坐到了昨天那个女孩的桌子上。 我脑子一阵冲动,她怎么能坐?转念又一想,人家为什么不能坐? 又过了十几分钟,门开了,那个女孩出现了。很利落的打扮,腰身正而灵活,看来还会功夫。 “凌老师您来啦!这儿呢!”中年妇女赶紧起来打招呼。 她姓凌! 我心里一动,这么年轻的高手,难道是…… 那女孩款款一笑,走到中年妇女对面坐下。 我端起茶壶换了个位置,离得近一些。她看到了我,冲我点头致意。 我在她们不远处坐下,装模做样的看着窗外。 “凌老师,这是我妹妹的八字”,中年妇女递给女孩一张红纸。 女孩接过来看了看,“刘姐,你妹妹没什么病,她命中有这一坎儿。别总把她关医院了,你老家院落外是不是有颗枯死的梧桐树?” “对对对,我老家在山西,院子外面是有棵大树,几十年了”,刘姐眼睛一亮,像看到了救星。 “你请亲人们去看看,梧桐树下的树洞里有一窝小狗。把小狗们挪出来,三天之内全部送到百里之外的人家中,请人收养了,你妹妹就能好起来了。” 刘姐赶紧掏出电话,“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女孩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哥,你看清楚了,真的有么……好的好的……这下小妹有救了,谢天谢地……”刘姐打完电话,赶紧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凌老师,太谢谢您了,我打电话一问,果然是有一窝小狗崽子,我哥他们今天就办!” “黑狗不好送呀”,女孩一笑,“只怕你们要好好找寻一番人家。” “您看出来是黑狗了?”刘姐更激动了,“您说的太对了,我们那地方没人愿意养黑狗。” “好了,您收好令妹的生辰帖,她很快会好起来的”,女孩把红纸还给刘姐。 “一定一定,那我先走了,您先喝着,帐我已经结了!”刘姐感恩戴德,起来之后又想问话。 “您记住,不可杀生,一定要给它们找到人家!”女孩叮嘱。 刘姐没好意思继续问,点点头走了。 那女孩看看我,举起杯子冲我致意,然后抄起桌上的杂志兀自看起来。 我看着窗外,心里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很安静,很优雅,气质宛如仙女。 又坐了一会,她放下杂志,站起来从我身边经过。 “明天还来么?”我又一次脱口。 “后天”,她脚步不停。 “我等你!” 她又顿了一下,开门走了。 接下来的两天,过的很慢。其实时间没有放慢速度,是我的心加快了。我这是怎么了?难道被一个不认识的女孩给迷住了? “曾爷,你这两天红光满面,精神焕发,眼神呆滞,行动敏捷,难不成……”老驴上下打量我,“被人上了?” “滚一边儿去!”我不耐烦,“想事儿呢!别烦我!” “嘿嘿,说说,说说嘛,那女孩什么样?爽不爽?”他色迷迷的。 “爽你个西瓜!”我抄起桌上的一块西瓜扔过去。 据我分析,我不是喜欢上那个女孩了,我只是好奇而已。她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也许是大家都是修道的吧。 “别愣神儿了!”老驴把西瓜啃完,西瓜皮一扔,“你会算卦,自己算算不就知道了?” “用你提醒么?”我说着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大口,瓤吃了,把子吐到手心。 “哦,原来是这样……” “怎么样怎么样?”老驴赶紧凑过来。 “卦上显示,我会碰上一个女孩子,很高挑,很漂亮,但我们估计走不到最后,之后我的正牌女友才会到我身边……”我无奈的摇头,“看来我和她没缘分……” “那么说,上你的这丫头是个高妹?还很漂亮?”老驴问。 “她还行吧,不如我高,也就一米七左右吧……”我猛然反应过来,“操,谁说她上我了?胡说八道什么?” “早晚的事儿呗”,老驴眯着眼抽烟,“天意如此,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别瞎寻思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早晚要不她上你,要不你上她,姿势不同而已,事儿不都是一回事儿嘛!” “驴哥,请你别侮辱她,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干净,优雅的女孩子……”我呆呆的看着星空。 终于到了这一天,我又是一大早赶到了咖啡馆。这次足足坐了一天,她却没来。 竟然骗我! 妈的,骗我老子也等!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晚上八点多,她终于来了。她一出现,我立马觉得舒坦了。 她缓缓从我身边走过,“久等了!对不起!” 我刚要说话,前面一个沙发上一个大胡子年轻人赶紧站起来,“我也刚到,凌老师快请坐!” 感情不是对我说的? 没关系,只要她来了就好! 大胡子年轻人是来求她给算算婚姻的。她看了看他的八字,掏出笔记本写了一会,然后把那一页撕下来折好递给大胡子,“不要打开,路上再看,我都写上了。有个朋友在等我,我要失陪了!” “好,谢谢凌老师”,大胡子小心翼翼的收好纸条,然后从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请您笑纳!” 女孩接过来放到自己包里,“祝你幸福,加油!” 大胡子千恩万谢的走了。 女孩站起来走到我对面坐下,就像一个老朋友。 “我叫曾杰!”我抑制住紧张的心情。 “哦?小七爷?”她眉毛一挑,“果然很年轻!” “你知道我?” “我听说过你,能破青龙报天的人,原来这么年轻!”她打量我。 “你姓凌,难道你是?” 她点点头,“我是凌家传人,凌晓雅!” “果然是”,我很兴奋,“能请教你一个问题么?” “下次吧,你得走了”,她静静的看着我。 这时候手机响了。 我低头一看,老驴的短信,“曾爷,我在派出所喝茶,速来保驾!” 第二章 第一次 我打车赶到三里屯派出所,路上经了解,老驴在酒吧跟一伙人因为一个女孩大打出手,老板报了警。 担心了一路,等到了派出所见到老驴,我放心了。感情虽然是他闹事,可他属于被打的一方,警察并没有为难他。我交了保证金,办好手续,他却不走了。 “我的妞儿!”他一指角落里蹲着的一个女孩儿,女孩头发蓬松。 “驴爷,什么时候了,还惹骚呢?”我瞪他。 “反正你得给保出来,不然我不走!我是不会把她一个人留下的!”老驴一副琼瑶男一号的神情。 我没办法,刚准备进去保那女孩,门外一个高挑靓丽的短发女孩模特似的走进来,带着风。 “操,这么带劲!”老驴惊呼。 “阿呆,你丫就给我惹事吧你!”女孩冲着老驴的妞儿一声低吼,“没吃亏吧?” “果果,不怪我,是他们打架,我是……”女孩像看见了救星。 “出去再说,老实蹲着!你就是欠!”那个叫果果的美女声音不大,力道十足。 “你的妞儿有人保了,咱走吧哥们!”我说。 “不行,我得亲自看她出来!”老驴愤愤的。 “你丫够了吧?老子刚跟晓雅聊上天,连个电话都还没要来就被你一个短信给喊这来了,靠,还跟老子玩上纯情了?要等你自己等,我走了!” 说到底,留他自己在这我还是不放心,我也是懊恼,刚才一听他有事就着急了,连凌晓雅的电话都没要,也不知道她明天还去不去那咖啡馆。 我溜达了几分钟,老驴还没出来,还是进去看看吧,别一会他再惹点什么篓子。 这时候那个高挑美女领着老驴的妞儿出来了,老驴在后面跟着。 “唐先生,多亏您救了我们阿呆,您甭送,我们先回去了,您的车呢?”高挑美女变得温柔婉转。 “我没车,嘿嘿!”老驴不断的打量着,比较着两位美女。 “那……我们送您?”高挑美女礼貌性的问。 “可以呀!对了,那边那个是我哥们曾爷,他刚才来保我的,这人够仗义,为了朋友,相亲都耽误了……”老驴指着我一顿白活。 高挑美女转过身,看的我脸上一热,这两天这是怎么了,总是邂逅美女。一样的面容精致,俏丽,气质迷人,只是这个女孩没有晓雅身上那种脱俗的静气,多了一分人间的妩媚。 “你好,我叫隋果果!”她大方的走过来跟我打招呼。 “我叫曾杰”,我迟疑了一下,握住她的手。 碰触的瞬间,她身后一道淡淡的红光闪过,我一下子警觉起来。本能的手上也使上了劲儿。 “你弄疼我了!”隋果果一皱眉。 我看着她身后,没说话,红光又闪了几下,消失了。这红光不太对劲,这女孩家里的风水一定有问题,可是我观察一番之后,她身上并没有任何不对劲。 “可以放开我了么?”她挣脱不开,轻轻问我。 “对不起!”我手依然没放开。 “美女,不用送我了,我和阿呆先走,你送我哥们儿就行了!”老驴嘿嘿一笑,搂着阿呆走了。 “果果,我没事儿,你放心……” “唉你!”隋果果气的一跺脚,转过来瞪我,“你抓够了没?放手!” “姑娘,你今天不该来保你姐妹,你刚过完生日不久吧,今天是你转运的日子,来这里会冲了你的运!”我很平静。 “你怎么知道?”她有点吃惊。 我看着她身后,确定红光不再出现了,放开她的手,“没事了,我回去了。” 刚刚转过街口,后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隋果果追上来。 “曾杰!”她跑到我身边停下,“我送你!” “不用了,谢谢!” “那……你送我吧!”她的眼睛很大,很动人。 “可我没车,怎么送你?” “我有!”她嘴角露出一丝可爱的坏笑。 “那……我送你去哪?”我被这双眼睛传递出的迷人气息冲了一下,有点懵。 “跟我走吧!”她前面带路,我木然的在后面跟着。 她上了一辆红色奔驰,见我不上车,她按下车窗,“上来!” 我犹豫片坐,开门做到副驾驶位子上,熟练的系上安全带。 “你很规矩嘛!”她瞥我一眼。 “命是自己的。” 车开的不快,很猛。绕来绕去,围着三环跑了半个多小时,我们一句话也没说。我不觉得这种气氛尴尬,仿佛进入了某个电影中的情节。 绕够了,她把车开进一个酒店的停车场。 开门,下车,拉着我往里走,我来不及想这合适不合适,不由自主就跟她进了大堂。 大堂里空空荡荡,只有两个女前台。 她挑衅的看着我。 我没说话,走到前台,“有房间么?” 一千八百多的行政套房,我在前面走的悠闲,她在后面跟的优雅,我心里一会空白,一会犹豫,合适么? 一路还是无话,进了房间,她很自然的锁上门,然后进了卫生间。 房间对得起这个价格,很豪华,我小心翼翼坐沙发上,内心斗争趋于白热化,走?不走?走不走? 几分钟后她出来了,看到沙发上的我,她松了口气。漫步走到我身边,弯下腰,饶有兴趣的盯着我,打量我。一股恬淡而迷人的女儿体香,从我的鼻腔钻入了我的大脑,矜持片刻,一脚踹开我意识的大门,大摇大摆的闯进来。 “我该走了!”我努力控制住肾上腺素,想站起来。 “现在又想走了?” “不是,我是想等你出来跟你说一声.” 她一努嘴,眼神很魅惑,“哦……”她点点头,胸前漂亮的事业线随着微微颤动。 我赶紧闭目想想凌晓雅,心里凉爽了些,站起来准备走。 她在我身后一声叹息。 我的脚步乱了。 她不忙不乱的走到我身后,轻轻抱住我,脸蛋在我肩膀上摩挲。 “得了!”我转过身来抱住她,吻上了她的唇。 那是梦幻的一夜,我们几乎没有再说别的话,就是不断的如漆似胶,那一晚,她用她的美丽和魅惑,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和谐,什么是完美。 这,就是我和果果的开始。 天亮之后,我刚醒过来,身边的果果猛地坐起来,“这算怎么回事啊这是……” “你后悔了?”我问。 她拉过被子,裹住**的身子,脸上潮红未退,故意拿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可是第一次”,我也坐起来。 “编吧”,她不屑,“那么熟练,那么多花样,还第一次呢……”她声音越说越小。 “我是说第一次一夜情”,我脸上发烧。 “哦”,她点点头,“没什么,我也第一次!” “那,我需要对你负责吧?”我试探着问。 “哦……啊?”她赶紧摇头,“不用不用不用,你,不是,您别想那么远,我虽然没男朋友,但是您用不着负责,我也不会对你负责!” “哦,行,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我挠着头。 “接下来,接下来”,她想了想,“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我赶紧从被窝里爬出来,麻利的穿衣服。 她一直看着我,直到我穿好鞋子。 “那我走了,你再休息会吧!” “还真有点舍不得你,昨天晚上太……”她脸又红了。 “那我走不走?” “要不一起吃个早饭?” 下午一点半,我们吃完“早饭”。出了酒店门口,很自然的来了一个朋友式的拥抱,然后非常自然的演变成了情人式的热吻。足足几分钟,顾不上旁边的人来人往。 吻够了,她轻轻推开我,“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不想多待一会?” “不是,我是……” 这时她电话响了,她看看号码,“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她离得很远,听不清她说什么,但她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挂了电话,犹豫片刻走回来,“对不起,我姐姐有点事儿,我得马上回去,真不能送你了!” “你姐姐又摔倒了?”我问。 “你怎么知道?”她吃惊。 “回去吧,不久她会好起来的”。 “你……好吧,我先回去,回头再联系!”她欲言又止,上车走了。 看着她的车渐渐远去,我心里一丝惆怅,恋恋不舍。 回到家时,老驴房间里一阵女孩的娇喘声,我从冰箱拿出啤酒,打开电视边看边喝。 过了一会,老驴屋里安静了,二百五推门出来,“回来啦?” 他红光满面,后面是头发略显凌乱的那个女孩阿呆。 “打扰你们了?”我关了电视,“我去睡会,你们继续!” “别别别呀!”老驴赶紧凑过来把我按沙发上,坐到我旁边,“昨个跟那美女……?” 我看了一眼阿呆,又看看老驴,“胡说什么你!” “自己人,都自己人你害什么臊呀!” 阿呆一看,“我先去洗漱啦!” “那写着牛逼俩字的杯子是咱的,别拿错喽!”老驴嘱咐。 “哦”,阿呆赶紧溜进卫生间。 “行了,说吧,昨晚?”他眼睛冒光。 “昨晚,没什么呀,睡觉呗!”我像做了错事,不敢看他。 “跟谁睡?” “跟她……” “睡好了么?” “没睡好……” “嘿嘿,为什么没睡好?” “她吵的我睡不着……” 老驴笑的眼睛都眯缝了,搓搓手,“那么,为啥,她会吵呢?” “你懂的……” “嘿嘿,哥们儿,你终于长大了!”老驴一拍我大腿,“这才对嘛!” “可是我心里有点乱。” “那么漂亮的丫头,你丫不乱才怪呢!” “有点舍不得!”我终于说出来了。 “她是我闺蜜,你喜欢她的话,我帮你约她!”阿呆端着老驴的牛逼杯子,刷着牙边说边走过来。 没等我说话,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开门一看,是老鲁叔。 “您……” 他一把拉住我,“废话少说,快跟我走,有大生意!” 第三章 黄大师 自从办完黎爽家的事,老鲁叔有日子没露面了,我们平时偶尔也就通个电话。今天这风风火火的跑来,肯定是有急事。 “您别着急,进来喝杯水,慢慢说!” “不行,人家等着呢!快跟我走!”他不由分说,把我拉上一辆崭新的丰田越野车。 “新买的?” “可不,多亏了你呀!”老鲁叔发动了车子,“我跟你说,今儿这主儿可是个人物,在京城也算圈里有名的人物,他后面跟着大主顾,咱可一定要重视!” “谁呀?”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一个来小时后,到了老鲁叔的家里,这是一个十多年的小区,楼不算老也不算新,老鲁叔家里刚刚装修过,十分的豪华气派。 老鲁叔结过婚,有一个女儿帅帅跟着她妈妈过,长大后就两边住。我们到他家的时候,帅帅正在陪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喝茶。 “呦,哥哥你可来啦!”帅帅站起来,“爸,您们聊吧,我玩儿去啦!” 等帅帅出去了,老鲁叔开始介绍,“黄老师,这就是我侄子曾杰。小杰子,这位是京城鼎鼎有名的风水大师,黄淼黄老师!” “小七爷你好,真是英雄出少年哪!这么年轻就这般本事,佩服佩服!”黄淼抢先说话,南方口音。 “久仰黄老师大名,您是老前辈,这话我可不敢当,以后还请您多多指点”,我也应承着。 寒暄几句,大家坐下,黄淼开门见山,“小七爷,这次来拜访,主要是想交个朋友,曾家老七爷的名头大的很,只可惜我没有机会亲自拜访过老先生。今日能跟老七爷嫡传的后人见面,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您这话太高抬我了,老七爷的本事,我是比不了的。在老爷子跟前伺候了几年,也就学到了老爷子一点皮毛。” “能破青龙报天,就很不简单了”,黄淼笑了笑,“小七爷,前几天有个朋友让我帮着鉴定一块玉,今天我带来了,你给看看如何?” 得,又是来斗法的! 我笑了笑,“黄老师,年轻人怎么会懂玉呢?我老鲁叔是个中行家里手,您还是让他看看吧!” “哎,小七爷就不要谦虚啦,鲁先生,你也可以看看!”黄淼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展开黄布,里面是一块品色上等的羊脂玉坠,雕的是七宝葫芦。 老鲁叔小心翼翼的捧起来看了半天,“水头好,润的有透劲,油性很足,雕工也是上等,不错,好!” “鲁先生不愧是行家!”黄淼笑了笑。 老鲁叔颇得意,“这是上等子玉,出自昆仑山,再加上这么精致的雕工,很值钱,尤其是这润劲儿,有灵气儿,这是先用稀有的上等银炭打磨过,再放到十**岁没出阁的姑娘怀里润出来的灵气!” 黄淼笑了笑,不置可否。 “是挺有灵气的,不仅仅有灵气,阴气还挺重呢!”我说。 “嗯?”两人异口同声。 “老鲁叔您说的都对,只是您忘了说,这玉在进入姑娘怀里之前,先被人放在干尸口中放了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再用黄河水澄清之后泡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嘛……不说了吧我还是!” “继续继续!”黄淼说。 “你说!”老鲁叔听的入神。 “找一个无父无母,阴八字的女孩,过了十八岁之后的第一次月经时把这个东西放入她的下体,用血浸十二个时辰,然后取出洗干净,再找一个十**岁的处女,放到她怀里一百零八天就成了,黄老师,我胡说八道,错了您别介意!” 黄淼面色开始沉重起来,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老鲁叔一听,赶紧把玉放下,“我……我先去厕所!” “不用着急洗手,这个东西带上半年之后才会起作用”,我看看黄淼,“黄老师,您这朋友买这玉,恐怕不是为了佩戴吧,这种阴玉是用来布风水阵的,而且还都是一些奇阵。如果不是您朋友被人算计了,那就说明,您这朋友是个懂行的高手!” “好!果然名不虚传!”黄淼冲我点点头,收起七宝玉葫芦。 “您过奖了”,用这个来试我,这位黄淼也算是个人物,比那个什么冯阴阳,赵禹王之流的强多了。想到这,也不知道赵禹王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逃出流沙阵。 “我这块玉让很多人看过,都没有看出其中的门道,小七爷好眼力,年纪轻轻,血气方刚,昨晚刚耗了元气,又喝了酒,这观气的本事还能这么强,不愧是曾家的传人!”他这次是真感叹了。 一提昨晚,我脸上一热,“黄老师,您别抬我了,我也就一普通人,免不了俗。” “哈哈,桃花美酒,少年焉得不醉,无妨无妨!”黄淼笑着说。 “对联我不行,不过玉堂金马,您老人家不入法眼,心中满存道义是非,一心为前人出头,这点上,晚辈实在是佩服!” 黄淼神色惊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行,鲁先生,我找对人了!” “哦……好,我就说嘛,我这侄子一定是你要找的!”老鲁叔又得意起来。 “我就不绕弯子了”,黄淼喝了一口茶,“小七爷,我这次来是有事想拜托您。” “您别说拜托……” “黄老师,什么事你先说说,小杰子能办的一定办!”老鲁叔抢话。 我讨厌他这毛病。 黄淼想了想,“我来北京二十多年了,一直为光远集团服务。” “光远集团?”老鲁叔兴奋了,“那可是个大集团哪!” 黄淼点点头,“隋光远先生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刚来北京时很落魄,是他收留的我。那时候为了报答他,我为他布置了貔貅招财阵。” 我点点头,看来刚才这七宝葫芦是他自己的。用这样的物件,那这个人…… “阵法完成之后,隋先生的事业蒸蒸日上,发展很迅速,十五年就成就了现在的规模”,他接着说,“不过,这两年隋家开始不顺利了,前年因为一些家庭原因,隋先生和太太离婚了。去年,隋先生唯一的儿子结婚前突然跟女朋友分手了,跟着一个日本男人……去了日本”。 “不会是?”老鲁叔试探。 黄淼点点头,“两个多月前,隋家大小姐突然患上一种怪病,发作起来就疯疯癫癫,十分暴怒,而且这病情越来越严重,走遍了国内最好的医院,也没查出有任何不对来。” “那难道是风水问题?”老鲁叔插嘴。 黄淼看他一眼,“我也那么想,但我对隋家的阴阳宅,公司等等都了如指掌,挨个排查,都没有任何问题。关键的是,隋家的生意也开始出现波动,业务越来越兴旺,可这利润是原来越少,已经陷入了负增长,隋先生内忧外患交叉,十分苦恼。” “您的意思是?”我看着他。 “小七爷,我怀疑这是被人做了局,这不是我能懂的了,还得请您去看看”,黄淼很郑重的说。 “我?”我犹豫了。黎家的事之后,我不想再参与这样的事。 “我相信,您能给解决这个问题!” “小杰子,你就去看看,黄老师说的这么诚恳,你犹豫什么?”老鲁叔又插话。 这人从上次发了黎家那笔财后,说话口气就越来越大,越来越不稳重,我很反感别人这样指手画脚。 “小七爷,您是不是有什么顾虑?酬劳方面您放心!”黄淼看着我。 “不是,是我不想多管闲事了,不好意思黄老师!” “这怎么能算闲事?您看……” “小杰子怎么说话呢?怎么是闲事儿?你学本事是为了干嘛?”他不住的冲我使眼色。 他越这样我越反感,气不打一处来。 “这样吧”,黄淼掐手一算,“小七爷,局的事回头再说,您就过去看看行不行?如果到时候您实在不愿意管,我们再请别人。” “何必麻烦两次?小杰子会管的,是不是?”老鲁叔凑过来。 “老鲁叔,不是我不给您面子,这事参与了就不好脱身,就不好放手!” “那这样,您先去看看,看完了,真不想管,我绝对不为难您。现在是事情比较急,北京城能破局的人本来就不多,您务必帮帮忙,也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您看行不行?”黄淼一脸真诚。 话说这份上,我没法再拒绝,“那行吧,我去看看再说。” “好,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隋小姐也在家……” 一提“隋小姐”,我脑子里不禁浮现出昨晚带给我天大快乐的那一位隋小姐。 “那咱们就去吧!”老鲁叔要起身。 “等等,我得带上我的助手!”我拦住他,“我先给唐彬打个电话。” 一个多小时以后,黄淼把我们带到了光远集团旗下的一个高级商务酒店的贵宾厅。 黄淼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门开了,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隋先生,我来介绍……”黄淼赶紧起来给我们介绍,这男人就是光远集团的老板隋光远。 “小七爷,鲁先生,辛苦了,请坐!”隋光远声音洪亮,作风干练,但也看得出,带着一丝疲惫和心焦。 坐下之后,黄淼先说话,“隋先生,事情我已经跟小七爷简单的介绍了,咱们一会先去看看大小姐。哎对了,二小姐在家么?” “我刚才给她打了电话,她正赶来,应该快到了吧!小常,给二小姐打电话问问到哪了!”隋光远吩咐身边的女孩。 那女孩赶紧出去打电话,不一会回来,“隋先生,我打了三次,二小姐都给挂断了……” “这丫头怎么……”没等隋光远说完,喀嚓一声门开了,一个高挑靓丽的女孩儿走进来,“傻瓜,挂你电话是因为我已经进大厅了,有什么话当面……”她一下子看到我,愣住了,“你!” 第四章 人骨佛像 我也一愣,“我?” 进来的正是昨晚共度良宵的隋果果,隋光远的二女儿竟然是她! “你们认识?”隋光远问。 “呃……认识,我们……是朋友!”隋果果尴尬的笑了笑,“好久不见,你还好么?” 好久不见?真的是好久了! 我赶紧站起来,“挺好的,没想到在这碰上。” “坐吧,回头咱再叙旧”,隋果果强作镇定,走到我对面坐下。 老驴一踩我的脚,凑到我耳边,“太有艳福了你!” “别胡说!”我也压着嗓子。 “瞧那对**,真他妈青春,太有活力了,哥们儿羡慕死你了我!”老驴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 “你嘴里干净点!”我一把抓住他的腕子扣住脉门,一使劲。老驴的脸一下子变成了酱紫色,赶紧闭嘴。 “再说我掐死你!”我笑着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靠,你不够意思,咱那小网友**都让你看了,我就如实夸她两句你就不干啦?”老驴哼哼。 我再次抓住他手腕。 “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行么?”老驴赶紧解释,“咱是替你高兴,这个弟妹我看行,好好把握住!” “小七爷,你们?”黄淼问。 “没事没事,私事,嘿嘿!”老驴赶紧说。 黄淼看看我,又看看隋果果,笑了笑,“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嘛,缘分哪就是这么神奇,不早,也不晚哪。隋先生,您看咱们现在去还是?” 隋光远先问隋果果,“你姐姐怎么样?” “刚我来的时候她没事了,已经睡了,您这是?”她看看我们几个。 “小七爷,麻烦您了!”隋光远站起来。 “小……”隋果果看着我。 我冲她一吐舌头,她心虚不敢看我。 “咱这就出发吧!”黄淼跟着站起来,“二小姐,小七爷就坐您的车吧。” 一路无话,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香山附近的一个别墅区。 停好车,我正要下车,隋果果发话了,“你等等!” “什么?” “昨晚的事儿,不许让我家人知道!”她看着外面的隋光远。 “放心,我不傻!” “你那么年轻,他们为什么称呼你小七爷?”她看着我。 “哦,没什么,调侃我玩儿呢!” “得了吧你,你这是调侃我!”她趴在方向盘上看着外面,“他们说请高人,就是你吧?” “再不下车,你爸该多想了,走吧!”我拍拍她肩膀,她竟然触电一般,身上一哆嗦。 “你怎么了?”我关切的看着她。 “没事儿,下车!”她一脸平静。 隋家的别墅比黎家的要大的多,里面很朴素,没有什么太金碧辉煌的装修。客厅很宽敞,几张俄罗斯大沙发排列起来很有气势,顶上的是法国产的水晶大吊灯,沙发旁边不远处有一架钢琴,还有一个小吧台,里面的酒架上陈列着多种洋酒。 “这就是我家,我带您好好看看”,隋光远带路,领着我们上上下下转了一遍。最后在二楼一个房间外停下,“这是我大女儿的卧室。” 他刚要开门,我拦住他,“隋先生,大小姐没穿衣服,我们进去不方便,让二小姐先进去给她穿好吧。” 隋光远看看隋果果又看看我,“您是说?” “爸,那您就等等,我先进去看看!”隋果果说着把门推开一道缝, 赶紧关上,“您先回避下吧!” 我们回到楼下,过了几分钟,隋果果又出来了,“爸,曾……小七爷,上来吧!” 上楼,进门,里面坐着另一个女孩。面色苍白,双眼无神,颇有姿色,即使坐着也能看出姣好的身材,姐妹两个都很高挑。隋家这对姐妹花真不错,我不禁打量了隋光远一番,这老爷子也忒会生了吧! “这是我姐姐,她叫隋苹苹!”隋果果介绍。 “又是个美女呀!”老驴感叹。 隋光远颇自豪,随即又愁起来,“小七爷,我这女儿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平时好好的,一发作就这样,神志不清,还狂躁,您给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我走到隋苹苹面前,抓起她的手,双手握住,旁边的隋果果咬了咬嘴唇。 “隋小姐之前是被人撞倒了,过了一个星期左右,开始这样的吧?”我问。 “差不多”,隋果果说。 “隋先生留下,其他人先回避!”我闭目凝神。 黄淼和老驴退出去了,隋果果也要走,“果果,你留下。” 隋果果应了一声又回来了。 我开始默念清心咒,用内气将咒语的力量强化送入隋苹苹体内。“……九天太白,降心伏魔,妖邪丧胆,退避**,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隋苹苹眼睛睁开了,浑身开始颤抖,眼睛越瞪越圆,突然一把抱住我张嘴就咬。 “姐姐!这是?”隋果果赶紧过来拉她。 “别碰她!”我大喝一声,隋果果停下了。 此时的隋苹苹力大无比,抱的我喘不过气来,我顾不上她要咬我,左手按住她下巴,右手穿到她背后,按住她后心,继续念咒。 隋苹苹很快安静下来,身上软了,我抱起她,平放到床上,从头到脚,百会,人中,乳突,檀中,气海,下丹田……依次点穴。 点完穴,隋苹苹睡着了,我闭目调息一会,冲隋光远招手,“隋先生,您用左掌心捂住大小姐的百会穴”。 隋光远赶紧过来,我给他找准穴位,告诉他怎么捂。 “果果,你来捂住你姐姐的檀中!” 最后我双掐剑指,发内气分别打入她两膝盖的血海穴,凝神运气看着,两股淡淡的黑气从她脚底涌泉穴涌出,宛如两条黑丝带,蜿蜒,扩散,消失。 几分钟后,黑气都出来了,我已是满头大汗。我坐到她床上,盘腿调息了十来分钟。 调息好之后,睁眼一看,隋家父女俩还在那捂着穴位。 “感觉她身上热了么?”我问隋果果。 “热了,刚才我这手都冻僵了似的,现在都热乎过来了!”她脸上汗珠不住的滑落。 我本能的从旁边的桌子上抽出纸巾想给她擦汗,她赶紧冲我使眼色,我手犹豫了一阵,往自己脸上擦了擦。 一夜欢爱,我们之间多了点微妙。 “行了,您可以放开了”,我对隋光远说。 隋光远也是一身大汗,隋果果赶紧给父亲递过纸巾。 “我们出去吧,让大小姐睡一会就好了”,我说完刚要起身,突然一道黑气从外面涌进来奔着隋果果就去了,我一跃而起,跳过隋苹苹把隋果果推到一边,黑气冲进了她后面的柜子里。 “小七爷你这是?” “你怎么这样你!”隋果果气呼呼的。 “我是为了救你!”我扶起她,看看那柜子,“这里面有什么?” “那是我姐姐的柜子,我怎么知道?”隋果果嘟囔。 “隋先生,我打开不合适,您给打开一下吧!” “哦,行!”隋光远犹豫一下,走过来,打开小柜子。 里面都是一些女孩子的用品,小饰物。 我凝神看,小饰物都带着一层黑气,“您让开点,我来!”我蹲下,先运气往手上吹了一口,然后一件件的把小饰物拿出来,这样黑气就伤不到我。 随着小饰物越来越少,一尊黑色密宗小佛像露了出来。黑气就附着在上面。 “这是哪来的?”我问。 “就是撞倒姐姐的人送给她的”,隋果果说,“怎么?” “你的意思,撞倒她的人是个西藏喇嘛?” “嗯!我们去雍和宫上香,后来跟几个朋友约了一起去吃斋,路上这个人把姐姐撞倒的。后来一个劲给姐姐道歉,还送了这尊佛像,说这是在西藏让法王开过光的,能保佑姐姐……” “这根本不是什么法王开光的佛物,这是黑教的惑心咒术,小佛像是用人骨雕成的,这喇嘛是看上你姐姐了,想占有她,所以送她这个。收了就会被他的邪术一步步伤害,控制,她这几天是不是总想往外跑?” “嗯,越来越狂躁!” “这喇嘛快找到这了,到时候他就会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然后救你姐姐,还得说你姐姐是他上一辈子的明妃,这辈子要在一起才能帮你们家消灾解难,不然如何如何……” “那怎么办?”父女俩异口同声。 “也好办,隋先生,打电话随便找个人过来”,我说。 隋光远点点头,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小才,马上放下手里的事赶紧过来!” 我让隋家父女先回避,然后掐手诀,用咒语压住了佛像上的黑气,黑气慢慢被逼进佛像内部。 因为来的匆忙,没带东西,我抽了三张面巾纸,在上面布上小阵法,然后用纸包好那个小佛像。 不一会隋光远敲门,“小七爷,人来了。” 我打开门,他旁边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我把纸包递给他,“你去北海公园善因殿,到大威德金刚神像前溜达一圈,在那等会,你会看到一个穿着很光鲜的喇嘛带着两位美女去那,然后你把这个纸包供养给他,再冲他磕三个头,对他说一句,‘慈悲菩提’,转身就走,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回头!做到这些,你一星期之内,打麻将不会输钱!” “真的?这玩意儿还……” “废话什么,照小七爷说的办!”隋光远脸一沉。 “好嘞好嘞,您放心,我准保给您办的是妥妥帖帖的!”中年男人兴高采烈的走了。 “真的会一个星期都不输钱?”隋果果问我。 “他那么好赌,不这么说他怎么会去呢?”我笑了笑,“他下个星期本来就不会输钱,也许就是因为这件功德呢!” “你可真……”隋果果指着我似笑非笑。 “真坏,是么?” 她没接茬,“幸亏黄叔叔把你找来了,不然麻烦了,谁能想到根儿是这个?” “根源不是这个,应该在那!”我指着楼下客厅的钢琴。 第五章 招财阵 “你说钢琴?”隋果果一皱眉。 我不得不承认,这姑娘偶尔一皱眉的样子很迷人,“钢琴摆在那儿,对你姐不好,那钢琴里面有东西”。 “可一直那放了好几年哪……那里面什么东西?”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轻轻把门带好,“隋先生,先看看钢琴再去您的密室吧!” “密室?”他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几个人来到钢琴旁边,老驴多手,弹了几下。 “唐彬,别乱动!”老鲁叔说。 “想学么?阿呆会”,隋果果说。 “美女,你怎么知道咱不会?”老驴反问。 隋果果没理他,往我身边凑了凑,“有什么问题?” “黄老师,这布局是您的手笔吧?”我看看黄淼。 “是,小七爷觉得这钢琴不合适?”黄淼很镇静。 “单从钢琴来说,没什么问题,挺好的。只是这钢琴里藏了一个不速之客之后,就变成一个阴气很重的物件了,而这个位置直接伤的就是隋大小姐”,我说。 “不速之客?”几个人异口同声。 我打开琴箱仔细查看,在琴箱深处发现一个拇指大小的玉片。 “黄老师,里面的玉片是您镇上的吧?”我问。 “布置的时候苹苹正要出国,而且……而且有些特殊的原因”,他看看隋光远,两人心照不宣似的。 “这样是为了隋家好,也是为了苹苹好,布置很多年了,怎么?是它的问题?”黄淼接着说。 “您的做法没问题,本来也是对隋家好。只是这玉片一旦沾了血,那就不同了。我没猜错的话,这也是块阴玉吧?”我看着他。 他很不自然的点点头。 “阴玉是用邪性为正用,但如果有血在上面阴干,那邪性就会显现出来,就会招煞”,我合上琴箱,“这玉片沾过血了!” “怎么可能?”黄淼激动起来,“这个只有我和隋先生知道,谁会往上面……” “未必是人故意的,但一定见过血!”我很肯定。 “应该不会,小七爷,这个很隐蔽的,不应该呀!”隋光远也摇头。 “您要是这么觉得,那就当我胡说吧!”我冷笑。 “绝对不是那意思!”隋光远赶紧解释。 这时候门开了,进来一个女人,看样子三十多岁,保养的极好,实际年龄可能更大些。 “姐夫,有客人呀?” 隋光远清清嗓子,“回来啦,先上去休息吧!” “这是我小姨”,隋果果在旁边轻声介绍。 我们彼此点头致意,隋家姐妹跟她有些像,能猜的出,果果的妈妈一定也是位大美女。 “黄哥也在哪……”女人跟黄淼打了个招呼,“姐夫,苹苹怎么样了?” “现在没事了,一会醒了你再去看她吧”,隋光远边说边看我。 “好,那我先上去”,女人说话声音很好听,和蔼可亲。 看着她上楼的背影,我突然明白了,是她的血! “呃,小七爷,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隋光远转过来。 我笑了笑,“老驴你过来!” 老驴走过来,“领导,吩咐!” 我让他伸出右手,在他手上画了一道符,“把玉片取出来,一定小心,只能一次成功!” “好嘞!”他小心翼翼把手绕过琴弦,用手指夹住玉片,玉片很滑,试了几次都夹不住。很快老驴汗下来了,可是手进去就不能出来。 “帮咱擦擦汗呗!”他冲我使眼色。 身边的隋果果掏出一包面巾纸,我拦住她,“现在谁也不能碰他!” 老驴一看,使劲甩头,几滴汗珠落入琴箱。 “别慌,屏气凝神,轻轻的,越用力越滑”,我在一边指导。 “妈了个B的!”他顺口骂出来。 “哼!”隋果果一脸不屑。 “美女,咱不是骂街,口头语儿,口子,嘿嘿!”老驴一脸尴尬。 她更不屑。 “驴爷,好好干活!”我打圆场。 老驴不说话了,深呼吸几次,“嘿,阿里玛洪卡玛一里……”,也不知他嘴里念的什么,手一点点出来,“好,马上马上,一点点,好嘞好嘞……出来吧你!” 他终于用手指把玉片夹出来了。 “放哪儿?”他如释重负。 “果果,倒杯水来”,我吩咐。 不一会水来了,我接过杯子,“放这里。” 玉片进水之后,上面一层淡淡的红光,但一般人看不出来。 “妈了个B的,老子手都僵了!”老驴赶紧活动手指。 隋果果又是一皱眉,我心里却美滋滋的的,这丫头真好看。 黄淼走过来看了一眼,惊呼,“果然是沾了血了,难道是谁做的手脚?” 我笑了笑,把杯子接过来,在水面上画了道符,放到客厅的桌子上,然后看看隋光远,“隋先生,大小姐您可以放心了,是不是去看看您的密室?” 隋光远看看老鲁叔,面带难色,“这个嘛……行吧……” “老鲁叔就别去了,在这等我们。” 听我这么说,隋光远面色缓和过来,“好,小七爷,请跟我来!” 所谓的密室,就是他的书房。 这个书房很隐秘,在他的卧室里有个大书橱,是个暗门。推开书橱,里面很宽敞很豁亮,比黎家的书房大多了。里面摆着一张大长桌,一个楠木椅子,长桌右前角上摆放着一尊一尺来高的翡翠红眼貔貅,貔貅周围围绕着八个拳头大小的红色水晶球。 貔貅招财阵。 “小七爷,都在这里了”,隋光远说完看看黄淼。 “您给看看招财阵有没有问题?”黄淼说。 我围着红眼貔貅转了几圈,这阵法看起来很简单,布起来却是很难。红眼貔貅很凶,布阵用的要经过特殊的方法炼养。这八个水晶球灵气很强,彼此融合的非常好,也是下过一番功夫。 黄淼喜欢用阴玉,那么他养物件儿还是有些本领的,这阵法就是个证明。 “黄老师,佩服!”,我一挑大拇指,“每个水晶球都用九宫聚灵符养过,把符融入其中,外人绝对看不出来,也就不好模仿。红眼貔貅进入九宫聚灵阵,招财的效果就会增加百倍,黄老师这是得过真传的呀!” 黄淼平静的脸上一丝惊讶,“小七爷看得出这是九宫聚灵阵?” 我笑了笑,“您用八颗水晶布阵,还缺一颗,我没猜错的话,应该还有一颗紫水晶球在这貔貅的腹内吧?” 黄淼沉默片刻,点点头。 “今天我是开眼了”,隋光远不住的感叹。 隋果果看我的眼神带着很多疑问和惊喜,神情却很平静,似乎这一切都是不言而喻的。 “只是……”我顿了顿,“这只是一部分,另外一部分阵法您是不是也该带我去看看?” 黄淼笑了,“那是肯定的,您要是觉得这边没问题,咱们就看另外一部分去。” “一会天该黑了,咱们现在就去隋先生的办公室吧”,我说。 “好,麻烦小七爷了!今天我真是开眼了!”隋光远兴奋的像看到了救星。 “哥们儿,怎么什么都知道?”出门的时候隋果果忍不住问。 “那是,他本事大着呢,一晚上了解不完滴!”老驴得意洋洋。 隋果果脸一红,快步先走了。 我一脚踹过去,“胡说什么?” “操,没事儿,他们听不见……”老驴揉着屁股看着前面的隋光远和黄淼。 下午六点半,我们到了隋光远的办公室。 那个叫小才的已经在那恭候了,一见我们来了赶紧过来,“隋先生,大师,我已经按照吩咐办完了。嘿,您说的还真对,真有一喇嘛带着俩姑娘在那溜达,我就把东西给他了,他不要,我按您说的办完就跑回来了,他追了我半天,嘿嘿,可谁让他带俩姑娘呢,结果没追上就回去了,您看这事……” “不错!”我说。 “那我真的可以不输钱?”他双眼冒光。 “别啰嗦了,我们这还有正事,你先回去吧!”隋光远不怒自威。 “回去好好玩!” “好嘞,我等的就是您这话!隋先生,那我就先走啦,有事您给我电话”,小才屁颠屁颠的走了。 我开始打量这办公室,宽敞,豪华,大气,墙上几幅字画应该出自名家之手。 字画我没兴趣,我要找的是貔貅。 在他的板台的左前角,一盆鲜花后面,蹲着一只拳头大小的紫水晶貔貅。 就是它了! 这个貔貅和隋家密室中的大貔貅是一个体系,一个在暗处聚集能量,一个在明处招财进宝。一明一暗配合起来,效果可以增强数倍。 这个貔貅的眼睛也是红的。 “您看这边怎么样?有问题么?”隋光远的眼神和语气都变得很虔诚。 “没问题,只是……”我纳闷,“都没问题,就有问题了。” “什么问题?”几个人异口同声。 “这样,我自己在这待会,你们大家先回避下吧”,我说。 隋果果最后一个走到门口,“你没事吧?” “我怎么?” “看你脸色不太好……”她有些担心。 其实我是有点累,不过她这么一问,又觉得精神了,“放心,我静一静,先出去吧。” 她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我坐到隋光远的椅子上,闭目调息,感受着周围的气场。 风水阵说到底就是在调整气场,表面上看不出问题所在,就得从气场上感受感受了。我觉得是有点累了,昨天跟果果折腾了一晚上,白天也没怎么休息,喝了点酒就被老鲁叔拉过来,尤其是喝了酒动内气是很不合适的…… 我摒弃杂念,很快入静,周围一股气旋缓慢的浮现,我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忽远忽近,在左右着这里的气场。 这么说,关键的阵眼并不在这?不在这里,也不在隋家密室,那会在哪? 我调整气息,出定,纳气归元。 不在这里,也不在隋家,难道是……我又看了一眼左前角的貔貅,瞬间我明白了。 第六章 火眼貔貅 早该想到,这不是招财阵,这是火眼貔貅局! 火眼貔貅是地阳局,所谓阳局,简单的说就是在阳宅和人身上布置的局。这样的局一般很复杂,而且肯定少不了和暗中布局的人要斗智斗勇。 貔貅乃传说的招财神兽,火眼貔貅是最威猛凶悍的一种,好吞噬,不分对象。这局一般能用三十多年,前十年能迅速积累财富,让人暴富,后十年的时间会开始反过来,让事主家的财富明增暗减同时家宅不宁。最后十年,是火眼貔貅最凶恶的时候,事主会被吞噬的家破人亡,断子绝孙,但布局的人也会同样的下场。所以布这个局的一般很少,除非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我本能想到黄淼,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看出他内心藏着一股怨气,为前人出头的怨气,难道他与隋家有什么过不去的仇恨? 按照黄淼所说,招财阵布好十五年隋家就有了这番家业,之后开始明增暗减,隋家的公子也跟男人去了日本,然后…… 得,又是个麻烦事! 我坐了一会,起身推门出去。见我出来,大家都站了起来,隋光远第一个凑过来,“怎么样?” “呃……”,我犹豫,看看隋果果,心里不是滋味。 “发现问题了?”黄淼关切的问。 我没想好怎么说,老鲁叔耐不住了,“你快说呀,大家都等着呢!” “是火眼貔貅局!” 别人没明白,黄淼和老鲁叔都神色大变,黄淼是吃惊,老鲁叔是面露喜色。 “真有人给做了局了?”黄淼不敢相信。 我点点头,“从一开始就是做了局。” 黄淼像泄了气的皮球,神情沮丧,“我怎么交代?”他转身看着隋光远,“隋先生,还能信我么?” “你这是什么话,你还能害我不成?”隋光远显然很信任他。 “如果从时间上推断,是后来有人把这个招财阵给偷天换日了,用它做成了火眼貔貅局。这个人和隋家看来有很大的误会吧!”我看看黄淼,“黄老师,和隋先生有过节的人里,您清楚有谁能有这个能力么?” 黄淼似乎心乱如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个……这个……” “小七爷,这个绝对不是他做的,我信得过他!”隋光远此刻怕起来,声音依旧坚定,“您既然能看出来,就一定能帮我们解决了吧?” 我苦笑,就怕说这个。 “他可以的,隋先生大可放心!”老鲁叔接过去。 “鲁叔,曾爷会说话!”老驴撇他一眼。 从黎家的事之后,我真的够了,不想再费心冒险,尤其是被她折腾了那么一出,好不容易心才静下来。不过果果…… “小七爷,您说句话!”隋光远说。 “对不起隋先生,我不想管闲事了,不过我有一位朋友,她应该也能解决这个”,我想到凌晓雅,虽然我们只谈过几句话,直觉告诉我她本事绝对不小。 “这……”隋光远犹豫,“一事不烦二主,您就勉为其难,多受累吧,行么?” “火眼貔貅很凶,小七爷您别推辞了,这可关系到隋家全家的命运”,沙发上的黄淼有气无力。 “我实在是不方便,真的不好意思”。 “小杰子,老鲁叔的话你也不听了么?我说了算,这事你给办了!”老鲁叔生怕大生意跑了。 我冷笑。 “哎哎哎,鲁叔,您让曾爷自己说,别老替我们发号施令的!”老驴口气很不客气。 “小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没等老鲁叔说完,老驴又接着说,“做局容易破局难,这是玩命!您倒是轻松,坐后面数钱不累,咱们可是得先考虑清楚。” “小七爷,您说吧!“隋光远一下子老了很多。 “隋先生,对不起”,我实在为难。 “爸,您先歇会儿”,隋果果走过来扶着隋光远让他坐下,然后走到我身边,看着我,“你告诉我,这个局不破,我家最坏会怎样?” 我只能沉默,让我怎么说? “只有一次机会,解决不了,家破人亡!”黄淼喃喃自语。 隋果果身子微微一颤,瞥了黄淼一下,回头又看着我,“我家这两年的事,是因为这个?” 我点点头。 “接下来……”,她苦笑,眼睛睁的大大的,努力不让泪水出来,“该到我了,是吧?” 我无言。 “既然你为难,那不勉强你了,谢谢。” “操!”老驴看不下去了,冲过来猛推我一把,差点把我推一跟头,“你丫忍心么你?那么好的姑娘,人跟你……人跟你……那么什么的缘分,你丫就忍心让她这样?” “别搅合!你不明白!” “你们?”隋光远看看我,又看看隋果果。 “您别多想,没什么……”她坐到父亲身边,抱住了隋光远的胳膊。 “你太狠心了你我告诉你!曾爷,咱能看人家老隋家家破人亡?我知道你被黎老板给伤了,可那都陈芝麻烂谷子了,咱能别那么矫情么?现在你看清楚,你面对的是隋家,不是黎家!”老驴边嚷边冲我使眼色。 “我没说不管,我会请朋友来帮忙的!”我解释。 老驴干脆凑到我耳边,“哥们儿,非让我当老头把你俩的事儿抖落出来?反正你也能办,差不多就得了,你就忍心那么漂亮一姑娘哭鼻子?见好就收吧,咱可没词了!” “小唐,我和他谁也不欠谁,你别逼他”,隋果果看我为难的样子,淡定的抹抹眼泪。 “你给个痛快话!”老驴扯着嗓子。 “小杰子你听叔的……” “小七爷您别推辞了……” 我无奈,摆摆手,“好了各位,这个事我会尽力办好,放心吧!” “这就对了嘛!”老驴和老鲁叔都喜笑颜开。 黄淼站起来,“小七爷在,这个问题一定能迎刃而解。” “谢谢您啦!”隋光远站起来。 隋果果也站起来,看着我,感激的看着我。 “果果,借一步说话”,说完我先进了隋光远的办公室,她听话的跟着。 “既然曾爷答应了,咱就谈谈报酬的问题吧“,老驴一脸正气的瞅着老鲁叔,“咱是曾爷的好兄弟,代言人,鲁叔,咱爷俩一起和隋先生谈,您没意见吧?” 老鲁叔只好尴尬的笑笑,“怎么,还信不过你叔?” 隋果果进了屋,我关上门,顿时安静了。 “果果,我是因为你……” “知道”,她不看我,“谢谢!” 我脸上发烧,“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我为你家做什么,昨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你!” “别激动”,我抱住她的柔肩,“果果,答应我,不管我以后为这事做多少,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和我在一起,不要引诱我,不要……”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她顺势抱住我的腰,用她的吻回应了我。吻了足足一分钟,她轻轻推开我,“我答应你……” 吃饭的时候,老驴把我拉到外面,冲我伸出五个手指头,“这个数儿!” “甭跟我说这个!” “是咱定的,没听那老家伙的,忒黑了他!”老驴一脸不屑。 “你也不白!”我心里有点乱,“这是果果家的事,合适么?” “正因为是她家的,才不能少,要不然隋老头该怀疑了……人家提前都摸过底了!” “哦,别跟我说这个了,你看着办吧,别提钱,俗气!”我不耐烦。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我说不上是兴奋还是累,破局很危险,很辛苦,但也是个让人很上瘾的事儿,我尽量不去想果果的原因,我需要保持理性。 隋果果的车刚走,我想起个事儿,赶紧给她打电话。 “怎么了?”她问。 “有几句话跟你说”。 “刚才怎么不说?” “那不是忘了么?”我顿了顿,“今天用来泡玉片的那杯水,千万别倒掉,留着有用。” “知道了”,她很平静。 接下来一阵沉默。 “你想我了?”她问。 “没有,我在想该做什么准备”,我找补。 她噗嗤一声笑了,“行了吧哥们儿,想就说呗,憋着多难受!” “别引诱我,说好的!”我说。 “你能不能别对我用这个词?”她不高兴了。 “姑娘”,我叹气,“谁让你那么大魅力呢,我不得不草木皆兵呀!” “真会哄人,小七爷,我答应您了,不过您也不能这么诱惑我吧?” “跑题了!”我赶紧收收心,这是怎么了,一点定力都没有?不过也正常,在这样的姑娘面前如果我还那么有定力,要么我是神仙,要么我不是男人,实践证明,我是个男人! 只要不是仙,难免有杂念。 但此刻的我,不该有这杂念。 我一边反思着,一边跟她杂念着,不知不觉过了五十多分钟。 “我到家了,一个手开回来的,幸亏没被警察叔叔看到”,她淡淡的说,“睡吧小七爷,我该上楼了!” “哦,我也该回家了,晚安!”我赶紧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连续深呼吸。 转身刚要进门,一个身影从远处溜达过来,“打完了?那么久,谁呀?” 第七章 九妹祝 这声音和身影我不陌生,让我纠结的不陌生。 “怎么不说话?”黎爽略带醋意。 “没什么,有些日子没见了”,我说,“进去坐吧!” “刚从上海回来,你不在家我就去那边转了会”,她顿了顿,“刚才跟谁电话呢?泡上个新姑娘?” “朋友”,我掏出钥匙开门。 “小唐呢?” “哦,被女朋友约走了”,我打开门,“进来吧!” “去我那吧!”她说。 我笑了,“我要为人破一个局,不去了,进屋喝茶吧”。 她若有所思,跟着我进了屋。 我泡了一壶铁观音,从冰箱里翻出点小零食,这都是老驴准备的。把茶和小零食摆到桌子上,一抬头,发现黎爽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看我干嘛?” “没休息好?” “还成吧,今天我得早点休息,说说吧,最近怎么样?”我倒茶。 “托你的福,不错”,她想了想,“哎对了,有个事麻烦你,我这次去上海谈的事,你帮我看看能不能成?” 我仔细端详她片刻,“能成!” “那就好”,她如释重负。 “你的事业会越来越好”,我喝了口茶。 “你说的我信”,她笑了,“有你做我的军师,我心里做什么都有底!” “别的呢?就为了说这些?” 她沉默了会,“委托你破局的,是个姑娘?” “姑娘她爹。” “姑娘喜欢你?”她看着我。 “没有,就是朋友。” 她沉默一会,站起身,“回去了,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来。” 我送她到门口,她转身抱住我,“对不起!” 她伏在我肩膀抽泣,我木然抬头,天上一阵流星雨滑过。 第二天我睡了整整一天,做了很多的梦,梦里一只巨大的动物,像麒麟,又像貔貅,眼睛大如红灯,围着我转来转去。我迎着它走过去,它突然转身就跑,我像会飞一样,很快追上它,一跃而起,跳到它的头上。它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女孩,我仔细一看竟然是果果…… “怎么是你?”我惊呼。 果果刚要说话,只听得天空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该吃饭啦!” 我被这声音从梦里唤醒,老驴正拍我脸,“起来,吃完再睡,睡一天了都!” 我迷迷糊糊的做起来,揉揉眼睛,“操,怎么是你?” “那您觉得该是谁呢?”老驴不解。 “正做梦,梦到果果了……” 老驴嘿嘿一笑,“我说嘛,抱着被子滚来滚去的,没事儿,明儿就见到她了,来,先吃饭!”,他从床头柜上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挂面汤递给我。 不看见饭不觉得饿,看见饭才想起一天没吃饭了,我端过面汤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味儿不错,驴爷,你做的?”我纳闷。 “阿呆做的,咱那手艺你还不清楚?”老驴颇自豪。 “几点了?”我边吃边问。 “凌晨一点半”,他看看表,“你睡了一夜一天了”。 “我得睡足了,养足了神好办事!” “曾爷,你不对劲儿呀!”老驴摇头。 “哪不对劲儿?” “上次咱办事的时候你可不这样,你这是累的还是爱的?” “扯淡,当然是累的!”我把碗递给他,“甭废话了,心里有数,让你媳妇再给我做一碗,不够吃!” 老驴一听得意坏了,冲外面一嗓子,“媳妇儿!再来一碗!” “好嘞,您稍等,一会就得!”外面的阿呆一声吆喝。 我不禁感叹,“那么文静一女孩又让你丫给带坏了!” 第二天上午,黄淼和隋果果先后到了我家。 “看您气色好多了”,黄淼笑呵呵的,“咱们可以开始了吧?” “当然!”我说,“那天我问您,谁有可能把您的招财阵做成局,您想到什么结果没?” “这个嘛,想了几天,只有一个人有可能”,黄淼面色又开始沉重,“我来隋家之前,隋先生有一个朋友也是懂这些的,老北京人。我一个江西人来抢了他饭碗,他心有芥蒂也是正常的。” “这人在哪?” “我托朋友查了查,他在南城开了一个茶馆,每天在里面坐馆,暗中给人看相批卦,听说混得不错。” “果果知道这个人么?”我看着她。 “嗯”,她点点头,“他姓盛,叫盛名。” “操,真他妈有名!”老驴搂着阿呆感叹。 “这位……小唐先生!”隋果果不屑的看着老驴和阿呆,“当着俩女孩,您说话能不能检点一点?” “我不检点了?有么?”老驴挺无辜的。 “果果你别生气,他就这样,嘴不干净心干净,人挺好的。你别跟一粗人一般见识嘛”,阿呆赶紧打圆场。 “肃静!”我瞪老驴一眼,转过来看着果果,“别跟他一般见识,俗人!你接着说。” “嘿嘿,就是,您接着说,咱不说话,听着就是了!”老驴陪笑。 隋果果静静心,继续说,“盛名曾经是我爸爸的好朋友,那时候我还小,知道的不多,不过他的确很有本事。尤其是……” “什么?”老驴和阿呆异口同声。 她看看阿呆,“他精通整人的法术。” “怎个整人法?”我问。 “我哥哥初中的时候,有次在放学的路上被一群高中生欺负,找他要钱还把他打了。我爸很生气,要报警,盛名给拦住了。说这是小事,交给他就行了。” 我点点头。 她继续说,“三天以后,打人的那几个人半路上又拦住我哥哥,不但把钱加倍还给了他,还跪地上一个劲的抽自己嘴巴,求我哥哥原谅。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三天他们经常看到一个女鬼跟着他们,说他们抢钱还打人,要来收他们。” “这个盛名会很多邪术”,黄淼接着说,“隋先生察觉他心术不正,就跟他疏远。他心生不满就想报复隋先生,正那个关口,隋先生认识了我。” “这么回事啊”,我点点头,“这几年他有没有为难过你们?” “应该没吧,一直没有往来”,隋果果说。 “黄老师,我想去拜访一下这位盛名先生,麻烦您了”,我看看老驴,“咱俩一起去!” “好!有驴爷在,他什么邪门法术也没辙!”老驴很兴奋。 “您想什么时候去?”黄淼问。 我掐手指算了算,“就现在吧!“ 盛名的茶楼在南城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门脸不大,挂着一块蓝底金字的大匾,上书四个大字,“盛园茶艺”。 我带着老驴,装茶客,进了茶园。 外面很普通,里面别有洞天。装修的古色古香,精致典雅,古筝,壁画,穿着汉服和苗服的女服务员。进门一个大木屏风,是整块沉香木雕成,上面是一些苗族风格的图案。 一个挺秀气的女孩把我们引入雅座,老驴随便点了壶茶,几样点心。 女孩一出去,老驴看看四周,“曾爷,那么多苗族的东西,这老小子是不是从苗人那学的邪术呀?” “障眼法,装象用的。” 老驴点点头,“那咱下一步怎么办?” 我笑,“先喝茶!” 不一会女孩带着另一个女服务员来了,把茶和点心给我们摆上。 “小姐,你们老板在么?”我问。 “我们老板不在,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女孩也是南方口音。 “哦,我们是朋友介绍来的,想跟你们老板认识认识,他什么时候过来?”我故意心不在焉的。 “是这样的先生,我们老板平时很忙,除非有特殊客人,一般很少到店里来。” “那麻烦给我那一张纸,一支笔,我给他写封信吧!” “好的,您稍等!”女孩转身走了,不一会又回来了,拿来了笔和纸。 我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折好交给她,“亲手交给你们老板,一小时后我们就走。” 女孩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我,“那好,您稍等。” 等女孩走了,老驴赶紧问,“写的什么?” “别急,一会就有人告诉你了”,我笑了笑,“一会咱俩得演出戏。” “行,你吩咐!”老驴很兴奋。 “你的戏很简单,装大爷就行了,越牛越好!其它的我来。” “那我说什么呀?” “不用你说话!” 不到十分钟,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急匆匆的从里间踱出来,走到我们面前,“二位,幸会幸会!” 我站起来一抱拳,“老前辈,今日冒昧来访,还望见谅!” 老驴按我的吩咐,坐的稳如泰山,眼皮都不带抬的。 老头一看,“这位小兄弟是?” 我淡淡一笑,“这个……不太方便,您能理解吧?” 老头一愣,接着一拍脑袋,“哦,明白明白,快请坐!”后头冲着门口一招手,刚才那个女孩赶紧过来。 “怎么能用这个茶招待贵客,换好的!” “不必了,茶嘛,都一样”,我自己先坐下。 老头一看,也拉过椅子坐下,“这信,是小兄弟你写的?”说着他把纸条展开放到桌子上。 纸条上三个字,“九妹祝”。 我点点头,“是我写的!” “小兄弟不简单哪!”老头收起纸条,“不知道二位来,有何指教?” 第八章 祁红 “喝茶,聊天”,我说,“您就是盛名先生?” 老头点头,“是我,小兄弟是?” “我叫曾杰。” “哦?”盛名闭目思寻片刻,“不好意思,我这两年孤陋寡闻了,小兄弟何等出身?” “勉强出师的小学生”,我看看老驴。 老驴一脸的鄙视。 “哦”,盛名笑了笑,“能写出这几个字,你就不像个小学生,整个北京城能知道我这法统的没几个,知道这门道儿的更是凤毛麟角。小兄弟,二位既然来了,有什么话就敞开了说说吧。” “痛快!”我一挑大拇指,“我们少爷刚从外边回来,要办点小事,这不踅摸了很久,请教了一些高人也没见着个满意的。昨个儿听说这盛园之中有高人,今儿我们就来拜访拜访。” “既然这样”,盛名看看老驴,“那老头就献丑了,请一下这位爷的生辰帖?” “我们少爷不是寻常老百姓,哪能轻易给人看八字?而且您这手活儿,用八字我们也不踏实不是?”,我说。 盛名脸一沉,思索片刻,抬头打量老驴一阵,“这位爷一身水气,宛如大海,不是平常人家子弟,也非出身官宦巨贾之家,身带杀伐之气,我看令尊是军中的人物吧?” 老驴一撇嘴,没说话。 “军中人物?”我问。 “嗯,我想我没看错,海军!”,他很有信心。 看来这戏甭演了,老驴家什么出身我还不清楚么?看来这盛名就是一个懂巫术的江湖术士而已,凭他的本事够呛能布局。 “老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既然您看出来了,那今天就不多说了,我们少爷回去考虑考虑,改日再来拜访!”我站起来。 盛名是老江湖,看得出我们的意思,有点慌神儿。也许是琢磨我们的用意,也许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或者说错了。然而就是那么一瞬间,很快他恢复了常态,“好,随时恭候!” 正要出门的时候,他在我们背后各轻轻拍了一下,“恕不远送!” 我后背一阵阴凉,这老家伙不老实。 “谢谢您的好意,天黑了就给您送回来!”我笑着说。 盛名脸抽搐了一下,转身回去了。 走出胡同,我赶紧拉着老驴找个冷饮摊买两瓶冰矿泉水,然后钻进一个胡同旮旯里。 “看着点人,我坐一会!”我说完盘腿坐好,拧开矿泉水倒到左手上。 老驴二话不说,背对着我看着外面,不让人过来打扰。 水倒好之后,我开始闭目调息,一股怨毒的阴气从肩膀被我慢慢引到左臂,然后从左手引出,融入手心的水中。 很快水干了,我又倒了六次,才算把这股气逼出来。 我长舒一口气,“老驴,过来!” 他赶紧凑过来,“怎么啦?” “坐下,清空心念,一会我再告诉你!” 老驴听话的坐好,我站起来,掐指诀念咒,然后用手掌盖住他的百会穴,用内气驱动符咒给他驱邪。 老驴仿佛踩了电线,身上不住的颤抖,口鼻冷气只出,“我我我,这是……操……怎么……” “闭嘴!” 过了几分钟,他慢慢安静下来。 我拧开水,“一口气喝下去!” 老驴赶紧扬起脖,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我让他站起来,在他后心上又画了一道符,莫念咒语,往他后心一拍。 “曾爷,刚怎么回事?喝了一肚子水,撑着呢!”他揉着肚子。 “一会就不撑了,很快。” 我刚说完,他眼睛瞪圆了,一捂肚子,张口就吐,大口大口的黑水。 顿时周围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吐到地上的黑水还带着丝丝白气。吐到后来,黑水变成了绿水才算止住,而老驴也吐的有点虚脱了。 “操,什么情况?” “缓过来了?”我笑。 “那老小子弄得?” “恭喜你答对了!” “操,老子找他去!”老驴气呼呼的。 我拦住他,“行了,已经给他送回去了,咱们先去找黄老师他们。” “便宜他了!”老驴恨恨的。 “不便宜,九妹祝就是这样,咱不收下,就等于是加倍奉还”,我拍拍身上的土,“下次见面,他就懂事了!” 按照之前说好的,隋果果和黄淼在附近的一个咖啡厅等我们。又溜达了一会,老驴完全恢复了,我们就赶去和他们会和。 “曾爷,咱呢,总是觉得这个姓黄的不怎么地道,干嘛咱破局还带着他?” “用得着,就得带,管他地道不地道?心里有数就行了”,原来不只是我怀疑。 我本来不太怀疑。 盛名这两下子,黄淼不可能不知道,修九妹祝的人,灵智会被束缚,无法在道法上登峰造极。把我引到这么一个人这来,他是草木皆兵了还是有别的用意? 咖啡厅里,隋果果一脸紧张的听老驴把刚才的事添油加醋的描述一遍,看我们没事她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我一直提心吊胆的。” “嘿嘿,你怕啥?”老驴眼睛冒光,“你还不相信咱曾爷?” “我知道你有本事!”隋果果看着我。 “呃,这么说,他可以排除了?”黄淼愁眉苦脸的,“那会是谁呢?” “你刚才说什么‘九妹祝’,那是什么?一种法术?”隋果果饶有兴趣的问我。 “是一种很罕见的巫术,很厉害”,我看看黄淼,“黄老师应该知道吧?” “哦,这个嘛,我也听说过,据说是这种巫术是明朝一个苗人女子传下来的,非常怨毒,威力很大”,黄淼搓搓手,“只是我不知道盛名会这个,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 “咱就别扯远了,其实谁布的局不重要,反正这局破不了,布局的人也好不了。只是我现在还没想好从哪入手,多了解了解再说。” “可是,如果不找出布局的人,他一心就是想报复,您破局,而他不断的制造新麻烦那又怎么办?”,黄淼说。 “您的担心不是没道理,但也没必要”,我伸了个懒腰,“除非他自己也懂得怎么破火眼貔貅……”我盯着黄淼,黄淼很忧虑的点点头,“我就是担心隋先生呀!” 回去的路上,我和果果一辆车。 “你小姨一直住你家么?”我问。 “嗯,很多年了。” “跟你妈妈关系怎么样?” 她觉得很奇怪,“亲姐妹,你说怎么样?” “她们吵过架么?” “没有吧,她们感情一直很好,怎么?”她纳闷。 “她叫什么?” “我妈妈叫祁娜,小姨叫祁红。” 我笑了,“我又没问你妈妈。” 她看我一眼,“你打听我小姨干嘛?” “没什么,问问。” “接下来呢,该怎么破局?” “不知道,玩两天再说,顺便理理思路!”我看着车窗外。 “你不会这么办事吧?” “没准!我现在就是对你小姨有兴趣!” “她?你不会是?”隋果果把车停到路边。 “玉片上的血,是她的!” “她的?”她很吃惊。 “晚上你约她出来,我要跟她聊聊!” 祁红是个很美的女人,我瞧瞧她再瞧瞧隋果果,这家子怎么这么多美人儿? “曾先生,您想聊什么?”夜晚的祁红,身上多了一丝夜色下的神秘感,再加上成熟女性的端庄之美,相比之下,青春的隋果果成了小孩子。 “气质真好!”我不禁赞叹。 祁红一阵不好意思,身边的隋果果一阵尴尬。 “一个成熟美艳,一个青春妩媚,气质都这么优雅馨芳,作为一个男人,在你们面前真是幸福!”我赶紧找补。 两位美女眼睛都亮了,一个害羞,一个娇羞。 所以说,同时面对两位美女的时候,说话需要水平。 “这个小孩子,太会说话了”,祁红看看隋果果。 “你不会就是为了拍马屁吧?”隋果果红着脸小声问我。 “当然不是,我是有些问题想跟小姨探讨一下”,我使了个眼色。 隋果果有点不情愿的站起来。“小姨,你们先聊,我去打个电话。” 等她一走,祁红回过头来看着我,“曾先生,你跟我们果果认识多久了?” “呃……认识一段时间了。” “你喜欢她吧?” 这下我反而有点懵了。 “怎么不说话了?”祁红看着我。 “呃,小姨,今天不是谈这些”,我赶紧整理整理思路。 “我看她可是很喜欢你”,祁红喝了口酸果蔓汁。 “这个这个……”我心里不由自主地热乎起来。 描淡写之间,她来了个反客为主,弄得我倒不好意思问别的了。 “我是跟着姐姐姐夫长大的”,祁红放下杯子,若有所思,“苹苹和果果就像我自己的女儿,我很爱她们,就像爱她们的妈妈一样。” “您这是?” “不好意思,失态了,我只是想起她妈妈,心里有点不好受,一年多没见了”,她解释。 “那这么说,您是再替您姐姐给女儿的感情把关了?”我笑着说。 她有点不好意思,“什么把关呀,我比较疼爱果果,所以她的事情我本能就会多留点心而已。” “哦,理解理解,换我也一样”,我稀里糊涂迸出这么句话。 “你爱她么?”她看着我。 “暂时……说这个有点早吧”,我脸上发热。 “如果爱她,你就趁早,有些人,就是晚了一步,从此这一生处处都晚了……”她说着说着,神情有些落寞。 “比如,您和您的姐夫?” 第九章 阴阳眼 祁红的表情僵了一下,“你?” “恕我直言,您是隋先生的情人吧?”我看着她。 她叹气,“我爱上了姐姐的男人。” “理解。” “谢谢”,她神情很失落。 “苹苹怎么样?” “没事了,多亏了你!” 我点点头,“她这个事,源头是因为钢琴里的玉片沾了血,是您的血吧?” “我的?”她一皱眉,“不会吧?” “您仔细回想一下。” 祁红托着下巴想了一会,那神情…… “难道是那次?”她苦笑,“如果要惩罚,干嘛不罚我,让孩子受这个罪干什么?” “哪次?”我问。 她顿了顿,“姐姐结婚的时候,姐夫送她一个礼物,一个二等功军功章。这么多年,她一直当宝贝一样收着。后来我和姐夫的事她发现了,她选择了离婚。我一直苦苦哀求她,不要去美国,为了孩子也不要去,她不听。” 祁红眼睛湿润了,我抽出纸巾递给她。 “谢谢”,她擦擦眼泪继续说,“我对不起姐姐和孩子,但我真的爱姐夫,也深爱着她和孩子们。她出国前那天晚上,说要和我谈谈。” “然后呢?” “我们在客厅聊了很久,她说她不怪我,要送我一个礼物。” “军功章?”我问。 她看看我,“你知道?” “然后您不要,她却很激动的非要给你,因此你们争执起来?” “我能要么?”她苦笑,“我如果收下,那我成什么了?” “您流血了?” 她伸出右手,“就是这儿。” 我托住她的手掌,仔细看了看,腕部一道细微的伤疤,大概两厘米长。 “军功章刺破的?” “当时很激动,抢过军功章在自己腕子上划了一下,我没注意到是不是有血甩到了琴箱里,当时只是想赎罪”,她抽泣。 “后来呢?” “姐姐拦住我,她做过医生,把我拉到她房里给我做了包扎。至于那军功章她也没有再提,应该是带去了美国。” 我大概清楚了,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这么有气质的小姨子,隋光远不动心才怪。 “您和黄淼交情不错吧?”我问。 “他?”祁红多了一丝警觉。 “他追过我,我没答应,之后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没有别的!”她解释。 我笑了,“我知道您和他没别的事,您心里只有您姐夫,这么多年了,您拒绝了很多人吧,黄老师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她看着我,“真不知道果果喜欢你这样的男孩,是她运气好还是……” “您这话怎么说的?” “你似乎什么都清楚,那爱情还有意思么?” “所谓爱情,就是你即使什么都知道了,你也想去爱,忍不住去爱。正因为活的太明白,才更需要爱!”我自言自语。 她笑了,“那我就放心了,果果比我幸福,不用喜欢姐姐的男人。” “谢谢小姨,我会珍惜的”,我话锋一转,“您碰过密室里的貔貅吧?” 这句话让祁红再也笑不出来了,“你!你……你……” “原谅我做晚辈的不礼貌,我就是因为爱果果,所以我必须为隋家的事情负责,小姨,请您告诉我,是不是碰过密室里的貔貅?”我看着她。 她脸一冷,“你怀疑我?” “不能说是怀疑,我只是问一下。” “多年前不小心碰过一下,”她神情缓和了些。 我看绝对不仅仅是碰过那么简单,她似乎有难言之隐。这种情况下不能再多问,其实要想证实我的想法也不难。这女人是果果的小姨,我不能把她得罪太深,那就只能换个方法。 “小姨,您今天说的这些很重要。” “隋家这个事,容易办么?” 看她的样子,对隋家父女是真的很关心。 “不算好办,也不算难办”,我看看表,“咱别在这了,找个酒吧喝一杯怎么样?” 她犹豫一下,点点头。 我们出了餐厅,附近就有个小酒吧。一路上我故意放慢脚步,等待着时机。祁红走路很优雅,很有女人味,隋光远这老头真幸福。 一辆出租车在我们前方停下,一个男人醉醺醺的下了车。司机并没着急走,打起空车摇下车窗在那吸烟。 我凝神看着那车,一股阴气萦绕。我心里踏实了,等的就是这哥们儿。 紧走几步到前面,往车里一看,副驾驶上坐着一个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的长发白衣女人。男人却浑然不知,还在那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 这不是女人,是个女鬼。 祁红走过来,见我看着出租车,她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把抓住我胳膊,“快走吧!” “怎么啦?”我故意问。 她不言语,拉着我一口气走到几十米开外,不住的喘气。 “小姨,没事吧?” “那车里有个女人,不正常……”她有些怕,但很冷静。 能看到灵体,还见怪不怪,她果然有阴阳眼!那么她跟那个貔貅的关系绝对不仅仅是碰过了。 “您能看见那些东西?” “你是说那真的是那个?”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那你得帮帮那个人,大晚上的车上坐个女鬼,别再出什么事!” “不会有事的。” 祁红还是很不放心,不住的回头看那车。 “好吧”,我叹气,“我这可是为您的好心被骂的!” 我回过来走到出租车前,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 副驾驶上的女鬼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无神的眼睛一片森然。 “你走吧,换个地方”,我用灵语说着又敲了敲车窗。 “您坐车?”司机赶紧扔了烟头招呼我。 我笑着摇头,这会不能跟他说话。 女鬼还是不动,我只好又敲了敲车窗。 “嗨我说您什么意思?走还是不走?”司机不耐烦。 副驾驶上的女鬼见状,飘了出来,消失了。 事办完了,我转身去找祁红。 “操,傻逼!”身后传来司机的骂声。 “瞧见没?”我冲祁红一吐舌头。 “他怎么这样啊!不行我得跟他说说去!”祁红非要去跟司机理论。 “别介了,不值得!”我拦住她,“咱去喝酒吧,早习惯了!” 在酒吧喝到十一点多,祁红接了一个电话,说隋光远派了车一会来接她。我们出了酒吧在门口又聊了会,酒后的祁红更是迷人,那种魅惑力不亚于果果。 “难怪隋先生喜欢您”,我笑。 她也笑了“曾杰,感觉你是我的朋友,而不像是我外甥女的男朋友。” “我不是她男朋友,您别这么说”,我脸上又一次发热。 车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下车走过来,“祁小姐。” “那我先走了”,她打开车门,又走回到我身边,“好好对果果,不要让她伤心。” 说完她上了车,中年人冲我点头致意,然后把车慢慢开走了。 她一直跟我提果果,是真心对果果好还是为了干扰我的思路?这就是我不愿意接这个事的原因,风水上的事情容不得一点私心,也容不得一丝分心。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聊,今天晚上的验证,有必要么? 打车回家,刚进巷子我就下了车,今天天气不错,挺凉爽,自己走走更好。 走了没几步,前面一个老头赶紧出来挡住我的去路,我一看是盛名。 “盛先生,您怎么到这来了?”我故意问。 盛名一阵尴尬,“是九姑指点我的,小七爷,老头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小七爷,您大人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抱着左胳膊,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抽搐,面色苍白,明显是忍着巨大的痛苦陪笑着。 “盛先生,您这么说我可就不明白了。” “哎呦小七爷”,他哭丧着脸,“七爷!您是我的爷!您快救救我吧,您要是不开恩,九姑得要我的命啊!我知道错了,不该在您身上耍手段,求您发发慈悲。” 我一阵冷笑,“老爷子,我年轻,说话可能有不周到的地儿,您也不能下重手来算计我们呀?您修九妹祝,九姑娘就没提醒过您要给我们曾家几分面子么?” “这个,这个,九姑自然是说过的,只怪我学艺不精,不长记性,没往心里去。没想到您是曾爷的后代,七爷,我那两下子三脚猫的手段伤不了您老人家,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我这次,以后您有什么吩咐,我是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我刚要说话,身后一个黑影窜出,一脚把盛名踹个跟头,“你丫还敢来!” 老驴边骂边踹,我赶紧上去拉住二百五。 “别拉我,我非得把他狗屎给踹出来,妈了个B的,下黑手整老子!” “住手!”我大喝一声,吓得后面的阿呆一哆嗦。老驴一听也收住了手,“他那么对咱,还不揍他?” “都是误会,干嘛这么不依不饶的?”我说着把盛名扶起来,“老前辈,没事吧?” “哎呦爷,您可别这么客气,您越客气我越难受”,盛名咧着个嘴哭笑不得。 他左胳膊肿了好几圈,后背也肿的跟个锅盖似的。这就是九妹祝,一旦被人破了就会回来找施法的人。这种巫术厉害非常,反噬起来也是触目惊心。 我掐手诀,闭目念咒,在他臃肿的后背上使劲拍了三下。拍到第三下的时候,盛名哇的一口黑血喷出去,爬到路边不住的吐血。 阿呆吓坏了,紧紧的抱住老驴胳膊。老驴也有点发怵,“他不会吐死吧?” 吐了一会,血变成了清水,地上的血和水都不断的变成白烟消散,地上愣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吐完之后,盛名气色好多了,后背也没那么臃肿了,站起来向我行礼,“谢谢七爷,以后您只要用得着我,老头随传随到,绝不食言!” “行了,九姑娘不会怪你了,回去吧!” 他面露难色,“七爷,还差点儿,您还没……” “滚!”我大吼。 “哎哎好好好,谢谢七爷!我马上滚!”盛名大喜,赶紧一路小跑走了。 回到家里,阿呆凑过来,“曾爷,谁是九姑娘?” 我看看她,“你想听?” 老驴阿呆齐刷刷的点头。 我伸了个懒腰,“那去倒杯水来,喝完了我给你们讲讲九姑娘的来历。” 第十章 九姑娘1 阿呆赶紧去倒了一杯水双手恭恭敬敬的递给我,“爷,您喝水。” “怎么那么别扭?”我不自在。 “爷,您甭不自在,快给我们讲讲吧!”阿呆笑眯眯的。 “妈B的,哪那么多废话”,老驴一瞪眼,然后也笑眯眯的看着我,“曾爷,讲吧!” 我看着这俩人幸福的依偎着,一副饥渴的样子等着我讲故事,不由得笑着摇摇头,这俩货,还真是一对儿。 我喝口水,清清嗓子,“九姑娘,就是九妹祝的神主。这九妹祝知道的人很少,懂得人也不多。” “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呢?”阿呆问。 “因为这九姑娘跟我们曾家先祖有关系,所以曾家的传人都知道九妹祝”,我又喝了口水。 “我爷爷怎么没跟我说过呢?”老驴纳闷。 “你又不姓曾!”阿呆白他一眼,“爷,您快接着说!” 这话说来长了,这是老七爷给我讲的,曾家玄谱上记载的一个故事。 明朝初年,有一支苗人小部落从云南迁到广西太平府,在那里定居,繁衍生息。在部落首领阿甲的治理下,部落逐渐发展壮大。阿甲后来做了土官,在当地的影响越来越大。 这位首领阿甲有二十个儿子和九个女儿,其中最小的两个女儿是双胞胎,最是美丽,八女儿叫阿泰,九女儿叫阿夏。 女儿们长大之后,七个嫁给了部落贵族或者其它的部族首领,最后剩下阿泰和阿夏还待字闺中。 阿泰温柔俏丽,善于纺织刺绣,她的绣品精美绝伦,被当地人奉为珍品。阿夏却对这些没有兴趣,她具有极高的巫术天赋,她的父祖都精通巫术,所以阿甲也从小对她进行了巫术的培养和教育。 苗人自古精通巫蛊,阿夏对此如痴如醉,不但和父亲学,也向族里的老巫师学。因为她天赋好,又机缘深厚,很快就成了巫师。 十六岁时,她去城里为姐姐卖刺绣。阿泰的刺绣很抢手,很快卖完了。阿夏就趁这个机会准备好好游览一番城里的风光。这毕竟是她第一次进城,为了玩个尽兴她甩开族人,自己一个人四处赏玩。 旁晚的时候,她走到一个有石狮子镇守的大房子前,见一位老道人被人从门里打了出来,打的非常狼狈。阿夏性如烈火,上去打倒打人的人,把老道救了出来,拉着他就跑。 慌乱之中迷失了方向,后来老道缓过气来,先谢过阿夏,然后说这家的主人是朝廷的大官,得罪了他们就等于得罪了官府。 阿夏让老头跟自己回部落,老道说现在不能往回走,会被抓住。让阿夏跟他走,要带她进山躲一躲。 天真的阿夏没有多想就跟他进了山,老道在山里有一座破旧的小道观。他就让阿夏在这里先住下,等过几天风头一过,再让她回部落。 老头每天按时来给阿夏送饭,之后就不见踪影,很神秘。阿夏觉得纳闷,就想自己先回去。无奈这道观四周像一个**阵,她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这天晚上老头又来送饭,阿夏一把抓住他的手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地方为什么走不出去?” 老道一笑,手轻轻一挥就脱开阿夏的手说,“贫道是出家人,还能害你不成?” 阿夏说:“那为何不让我下山?” 老道说,“你这女孩子身上带着很大的煞气和血光,你若是回去,你族人将有大祸,贫道将你留在山上,十年后你再回去,方可无虞。” 阿夏大怒,说,“你哪里来的牛鼻子,敢拘谨我?我就是要回去,看你怎么拦我!”她冲着老道就打。 无奈那老道功夫非常厉害,全然不是那天在城里看见那样,阿夏根本不是他对手,几次攻击都被老道轻轻化解。无奈之下,她只好虚晃一招,转身就跑。 老道也不追,冲着阿夏的身影喊道,“小施主,你何苦来?” 阿夏一口气跑出很远,又迷路了。转来转去都是在一片小树林里四周雾气弥漫,辨不清方向。 足足转了两天三夜,阿夏又饿又渴,彻底绝望了。 这时候老道又出现了,把精疲力竭的阿夏领回了道观,对她说,“你天赋异禀,喜欢巫术,既然如此贫道收你为徒,教你道门法术如何?如此一来你也可以安心在此。” 阿夏一听法术,马上来了兴致,当下就磕头拜了师。 从此,阿夏每天跟老道学道术,因她有巫术的底子和良好的天赋,灵气,进步神速。 很快过了三年,阿夏十九岁了,老道一边为她的进步欣喜,一边暗中经常叹息。 这一天,老道把阿夏喊道身边说,“阿夏,师父与你只有三年缘分,如今师父要走了。你要记住师父的话,在这山上修满十年再下山,不然你族人将有大祸。 阿夏十分舍不得师父,但老道去意已决,阿夏无奈只好送师父走。到了小树林那,老道回身对阿夏说,“这片树林已挡不住你,以后要靠自己。将来你若有难,尽可回到此处,自有曾姓道人救你出苦海。” 老道说完就走了,消失在雾气之中。 山上只剩下了阿夏一个人,修道的人不怕寂寞,阿夏每天在山上苦修道术,把道术和自己的巫术慢慢融合到了一起,就这么又过了一年。 阿夏开始梦到族人,梦到自己的部落被火光吞噬,每一次阿夏都被惊醒。后来愈演愈烈,每天不管她睡觉还是定中都会看到这个景象,一场大火吞噬了自己的寨子。 开始她还能记住老道的话,不为所动,时间长了就受不了了,回去看一下的心思越来越重。终于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她又一次被惊醒之后,决定偷偷的回去看一眼。 阿夏安慰自己,只看一眼,只要寨子没事就回来。 她奔出道观,到了树林,果然如老道所说这片树林已经挡不住她,她很轻易的就穿过树林下了山。 第二天晚上她回到了自己的寨子里,一切都很宁静,寨子又扩建了很多,阿夏放心了。她本想马上走,可是迎面走过来一个婀娜少女,一眼认出了她。 “是阿夏么!”那少女一声惊呼。 阿夏一看,是自己的姐姐阿泰。 姐妹分别多年,一见面自然是抱头痛哭,阿夏跟姐姐说了几句话就想回山上。阿泰当然不允许,硬是把她拉回了家里。此时的阿泰已经嫁人,她丈夫叫阿柴,是族里最有名的勇士,能用手折断水牛角。 阿泰夫妇先让阿夏住了一晚,第二天带着阿夏去见父亲阿甲。 就这么一来二去,阿夏在寨子里已经住了十几天,几次想回去都被亲人挽留下。 不久,阿柴在城里失手打死一个恶少,跑回了寨子里。这个恶少的爹是官府中人。官府里的人要来寨子抓人,都族人给拦住,没敢硬闯。阿甲出面为女婿申辩,官府表面上,说阿柴只要到官府来过一下堂,不会冤枉他也不会为难他。 阿甲相信了就带着阿柴出了寨子准备进城,刚出来不远就被官府设下的伏兵给抓起来,因为阿柴是大力士,官兵抓不住他,于是就用弓箭射死了阿柴。 这一切都被后面赶来的阿夏看到,阿甲出门的时候她心神不宁,赶紧跟过来看看,没想到正碰上父亲被抓,姐夫被杀的一幕。 盛怒的阿夏,运起法术,瞬间一片乌云飞过来,一声响雷,劈死了射箭的官兵。 冲上来的几个也被阿夏三下五除二全都打倒在地。其余的官兵吓坏了,赶紧放了阿甲,抱头鼠窜。 两天之后,寨子里的人突然集体中毒,紧接着大批官兵杀尽了寨子,寨中很多人都被杀,一部分幸存的逃入了大山。官兵先抓住了阿甲和他的十几个儿子,然后用他们做要挟,逼着阿夏束手就擒。 阿夏被抓到官府,关到地下密室里。 当天晚上,知府带着一个喇嘛和土司走进了密室,喇嘛看到捆绑的严严实实的阿夏,哈哈大笑,说,“这个巫女终于抓到了,不枉我等了五年多。” 土司如释重负,“上师,那就请你赶紧做法吧!” 此时的阿夏手脚都被捆在架子上,为了防止她用咒术,嘴里被塞上了黑狗血浸泡过的破布。 “还不行”,喇嘛说,“她的怨气还不够,待我告诉她来龙去脉,让她死的明白!” 喇嘛走到阿夏身边,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原来太平府的知府和这个土司密谋造反,请这个喇嘛来出谋划策。喇嘛来的时候经过阿夏的寨子,看到了与族人结伴出行的阿夏。他被这个女孩身上的灵气震惊了,当下一推算,发现这女孩是几百年才有一个的魔灵女。 魔灵女是天生的巫师,非常有灵性,也非常邪性。喇嘛如获至宝,想把阿夏抓走,但阿夏身边很多人他无法下手。进了城之后他还是念念不忘,告诉知府和土司,等这个女孩十六岁以后就可以用她练成魔傀。有了魔傀,再造反就是易如反掌。朝廷不管派谁来镇压,魔傀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对方置于死地。 于是三人密谋,一直派暗哨监视着阿夏的寨子,只等机会。后来阿夏好不容易出了寨子,却被一个老道士带上了山,进山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三人依旧不死心,仍旧派人一直在山下寻找,直到不久前发现阿夏下山。于是知府就设了一计,故意唆使一个泼皮去招惹阿柴,阿柴大怒失手将泼皮打死。知府大喜,赶紧派人去抓阿柴,后来阿查和阿甲被阿夏所救。于是土司就先派人在寨中水源下毒,然后派兵攻入寨子来抓阿夏。 喇嘛阴森森的笑着,“女娃子,不要怪和尚,和尚杀你也是为了超度你,有那么多族人给你陪葬,也该瞑目啦!” 阿夏悲愤异常,无奈骂也骂不出,动也动不了。 大喇嘛从土司手里接过一把尖刀,口中念着邪咒,上前摸摸阿夏的眼睛,“女娃子,和尚要掏出你的心脏,用你的心血给你更强的巫力,你睁眼看仔细了!” 第十一章 九姑娘2 阿夏一愣的瞬间,刺喇一声,喇嘛撕开她的胸衣,一刀刺进阿夏的左胸。 阿夏疼的一声闷哼。 喇嘛不管她,刀快手快,几下掏出了阿夏还在跳动的心脏。 “啊!”阿呆大叫一声抱住了老驴。 “怕了?还听么?”我说。 “那么大本事,怎么就这么容易被人害了?”老驴无限惋惜。 “既然你们害怕,那就不说了,回屋睡觉。” “您继续讲吧,我还是听完吧,这样更睡不着”,阿呆怯生生的看了老驴一眼。 “怕什么,傻媳妇,不是还有你驴哥么?”老驴得意洋洋的搂住阿呆,其实他自己脸也有点发白。 “那我可继续了”,我静了静心继续讲。 阿夏眼睛失神的看着喇嘛抓着自己的心脏。喇嘛从土司手里接过一根人形黑根木,把黑木放到阿夏胸前的伤口里,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剖开心脏,把心脏中的血倒入手心,抹到黑木上。 “这可是千年不遇的人形根,跟这女娃子一样稀有”,土司淫笑着看着阿夏的胸口,“可惜了,刚才应该先给她破身再杀她。” 知府凑过来,“必须是处女,一旦破身,上师就不能做法了。” 随着喇嘛做法,阿夏的意识带着一股天大的怨气飘入了人形根中,与之慢慢融合,合为一体。 突然外面一阵闷雷,瞬间起了大风,风顺着风口吹入密室,阿夏含着血布一声长啸,气绝身亡。 喇嘛吓了一跳,见阿夏已经气绝才放下心来。 知府和土司赶紧凑过来,“上师,怎么样?” “接下来,要让这木根晒七七四十九天月光,吸收太阴之精华”,他看看阿夏的尸体,“还得当心,这女娃子的尸体如果七天之内诈尸,那就不好办了。和尚带来了镇尸铃,一会给她压在身上就万无一失了。” 喇嘛说着取出一串金铃,这是西藏密宗的镇尸铃,走到阿夏尸身前从她胸腔伤口里拔出了木根。阿夏突然一口血喷到喇嘛脸上,喇嘛吓得向后仰倒,土司赶紧扶住他。 阿夏睁开血红的眼睛,“杀了你们!” “诈尸了!”知府大叫。 阿夏诡异而阴森的一笑,闭上了眼睛,头又一次垂了下去。她的冤魂趁着三人慌乱的空档飘了出去。 第二天晚上,城里的鸡狗牛马都疯了一样叫了一晚上,天亮之后人们发现,衙门里死尸遍地,一百多口人竟然没有一个活的,土司和知府都死了,喇嘛不知所踪。 “阿夏干的?”老驴忍不住问。 “阿泰,也是阿夏”,我喝口水接着说。 阿夏本来就有巫术和道术,再加上被喇嘛激发出的怨气和恰好至阴的时辰,这一切让阿夏没变成魔傀先变成了更强大的一种灵体,巫灵。 “巫灵?解释解释!”老驴明显的很紧张。 “巫灵,有点类似与道家的鬼仙,但是比鬼仙力量强大,怨气冲天,阴狠毒辣,有点接近魔道了”,我解释。 “真的有这些呀?”阿呆说。 “娘们儿哪那么多废话,听着!”老驴一瞪眼。 阿呆赶紧点点头,“爷,您继续!” 巫灵类似鬼仙,有意识,能自由行动,有神通。阿夏成了巫灵之后,就去山里找到了孪生姐姐阿泰。阿泰跟她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又长的几乎一模一样,是最适合的附体。 姐妹俩结合之后,就进城杀了官府里的一百多人,夺回了黑木根。之后每天晚上,阿泰都到山顶,把黑木根放到一块巨石上不断的冲着月亮参拜。拜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黑木根成了阿夏的附着体,有了附着体,阿夏的巫灵就可以无论白天晚上自由出动,杀人千里之外了。 “那个喇嘛呢?”阿呆问。 “他知道巫灵的厉害,所以一早就跑了,躲到了五台山一座喇嘛庙里,不久之后就死在了庙里,死的很惨,心被挖了出来。” “痛快!肯定就九姑娘做的吧?”老驴一脸兴奋。 “还听不?”我不耐烦。 “你别废话了”,阿呆瞪了一眼老驴,“爷您快讲。” 从那之后,当地很多官员都死于非命,还查不出死因。这些人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欺负过阿夏寨子里的苗人。 那些苗人被欺负后,就去山里找阿泰哭诉,一般三天之内,欺负人的官员就会丢掉性命。这个事情越来越大,新来了三位知府要么就是死在任上,要么就是提前罢官,而且涉及的范围越来越广。 事情传到广西布政使那,他大发雷霆,派了军队来剿灭阿泰,军队在山里搜了一个来月,不但没发现她,军队里却损失了上百人。 广西布政使一看不敢怠慢,把这个事报到了京里,于是朝廷调派多位僧道前来除妖。 几位和尚道士来了也没用,阿泰仍旧是不见踪影,而巫灵却四处出现,最远的在京城都有过显现,就差直接去找皇上说理了。 这时一个年轻的道人游走到了这里。 “肯定是咱家老祖宗吧?”老驴又忍不住。 我没理他,继续说我的。 为了躲避官府,阿泰在阿夏的指点下来到了阿夏修炼的小道观。巫灵力量强大,但需要不断的汲取灵气或者血气才能维持,所以阿夏不断的四处显现,杀人来汲取力量。 这年轻道人就是后来进入钦天监的曾仪,我的老祖宗。曾仪当时才二十多岁,正在四处游方,听说广西巫灵肆虐,于是就来看看。 他随着巫灵的气息,找到了那片小树林,树林自然挡不住他,没多大功夫他就穿过树林来到了道观前。 他见到阿泰的时候正是晚上,阿泰正在拜月。 曾仪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的等她拜完月。阿夏却早就发现了曾仪,于是跟曾仪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斗法。 “怎么斗的?”这次阿呆又忍不住了。 “不知道,书上没写,反正阿夏服了。” “操,哪那么多废话,让曾爷讲”,老驴又看看我,“咱老祖宗怎么让她服的?” 不知道是被打服了还是因为阿夏师父曾经的预言,反正阿夏最后是服了。 据《玄谱》记载,当时我老祖宗曾仪是这么说的,“尔为巫灵,实情有可原,汝本……”文言文原文不记得了,翻译成现在的话就是,“我知道你很冤枉,可你做巫灵也没有前途,而且每个月要杀那么多人,残害众生也是不对滴。不如这样,我帮你化解这段冤孽,帮你找一个安神之处,你也可以早脱苦海,你姐姐也不用跟着你躲躲藏藏受累了!” 曾仪收服阿夏之后,把她的巫灵附着的黑木根带到了终南山,藏到一处龙脉上的龙口洞之中,据说那龙口洞正上方有一棵大树,大树的根系钻入了山洞,包裹住了黑木根。阿泰独自在那树下住了一年多才离去。 阿夏幸存的族人中也有巫师,他们用阿泰教的方法,去阿夏修炼的道观外树林里取根木,雕成阿夏的样子,再用一定的方法供养,非常灵验。但是据说,终南山那棵树做成的阿夏雕像更灵验,当然了最灵验的还得是山洞里的阿夏巫灵本体。这种巫术一般人不得知,因为融合了巫术,道术和阿夏本身的灵力,三种力量合一而成。所有的咒语传自阿夏的巫灵,所有的仪式传自阿泰,阿夏是阿甲的第九个女儿,所以这种巫术就被称为“九妹祝”了。 “讲完了?”俩人异口同声。 “嗯,就这么多。” “那阿泰呢?”阿呆问,“是不是和曾仪在一起了?” “对呀,我说曾爷怎么一会会看着有点少数民族血统似的呢!”老驴一拍脑袋,“肯定后来阿泰是跟咱祖宗好了!” “扯淡!”我瞪他,“曾仪老祖宗有老婆,娶的是江南名门之女。” “你还不许人老祖宗有个婚外情什么的?” “我觉得也是,阿泰那么漂亮,阿夏又那么感激曾仪,没准姐妹俩配合一下报答曾仪呢”,阿呆认真的说。 “行了二位!”我赶紧制止住阿呆的话,“嘴下留情,暂别乱盖,这可不是胡说的!” 阿呆赶紧捂住嘴,点点头。 这时候收到一条短信,果果发来的,“需要聊一晚上么?” 得!把她忘一干净! 我赶紧打过电话去,“你在哪?” “我在三楼坐着呢,你们聊了几个小时了?还没聊完吗?”果果平静中带着一点抱怨。 “你吃东西了么?” “吃过了。” “我把你给忘了,都回来了……对不起果果!” “曾杰你有种!”她咬牙切齿的,“那我回去了!” “别介,我去找你”,我边说边穿鞋,一边冲老驴比划。 “不用!”说完她挂了电话。 “咋着?闹别扭了?”阿呆问。 “回来再跟你们说吧!” 我火急火燎的赶到晚上吃饭的地儿,那家店还不错,这么晚了还灯火通明。 一口气跑上三楼,四处寻觅,看不到果果的身影。 我静下心来,掐指算了算,这丫头应该在厕所。我拦住一个服务员问清了卫生间的位置,又给了她一百块钱,把她胸前插着的鲜花揪下来,迅速找到卫生间,在门口等着。 女卫生间今天人还不少,不断的有少女大妈进进出出,都像看西洋景似的看着我。 过了二十来分钟也没见果果出来,我请一个妹妹帮我进去看看,不一会女孩出来说,没人回应她。 肯定是生我气了,靠近女厕,冲着里面大喊,“果果,是我,对不起,你在里面吗?” 有人在后面一拍我肩膀,“哎,你有病啊,嚷嚷什么?” 第十二章 局线 我转身一看,果果冷着脸忍住笑,正那瞪我。 “你怎么从后面过来了?你不是上洗手间了么?” 果果看了一眼我手里的花,我递给她,她没接,“我去的二楼那个。” “原谅我么?” 她似笑非笑的从我手里把花抢过去,“你太滑稽了吧?这也算诚意?” “别看只有一朵,很贵,一百块一朵!” “少来你!我没见过花么……” 我把她揽到怀里,忘情的吻住她。果果被我亲的一阵呜呜声,使劲推开我,“能换个地儿么?” 我们手拉手走出餐厅,果果突然站住,“我可没说原谅你,你放我鸽子这事先记上!” “我还不是为了你的事么?” “你跟我小姨聊出什么了?” “换个地儿聊吧!” 果果看看表,“明儿说吧,我得回去睡觉。” 我没多说什么,拥抱了一下,送她上车。就在她上车的瞬间,她身后又是红光一闪,我本能的把她拉了出来。 “怎么了?”她不知所措。 “你没觉得不对劲?”我盯着她身后,那红光隐隐约约。 “没有啊,你别吓我!”她看着身后。 我把她拉到我身后,用手在她后背一捋,红光散开了。 “好热……”她一闭眼,很舒服的样子。 “后背热?” “嗯”,她睁开眼,“怎么回事?” 我盯着远处的红光,忽聚忽散,时远时近,就是不肯走。 “你在看什么?”她问我。 我没说话,抓住她的手,暗运内息,这样她也就能看见了。 “那红的是什么?”她大吃一惊。 “一直跟着你的!” “是鬼么?妖精?” “不是,是火眼貔貅!” “那……那我?” “我赶不走它,它是局里生出来的”,我转过身抱住果果,“从现在起,你就在我身边,它跟着你随时可能有问题。” “你会保护我么?”,果果靠在我肩膀上,看着那个红光。 “有我在,谁也不敢伤害你!” 远处的红光围着我们绕了一会,像雾一样消散了。 “从现在起直到破局成功,你都要跟我在一起了,不能分开”,我看着她。 “不许你假公济私!”她边说边打量着四周。 午夜三点多,我和果果回到了我住的地方。 “咱们先住这,明后天的咱们换个地方”,我开门。 一进客厅就听到了阿呆诱人的喘息声,我脸一红,赶紧解释,“阿呆跟老驴住了些日子了,他们习惯这样了……” “这丫头,还真过瘾……”果果嘟囔几句,“我住哪?” “我那屋呗!” “那你呢?”她看着我。 我突然很尴尬,“我……住客厅吧要不……” 她噗嗤一声笑了,拉着我的手,“我想睡了,走吧。” 第二天一早,我俩一出来,阿呆正端着老驴的牛逼杯子刷牙,一看到果果,她惊得一口牙膏沫子都咽了下去,呛得直咳嗽。 “至于吗!”果果从她身边轻描淡写的走过去,进了卫生间。 阿呆赶紧凑到我身边,“爷,您真厉害,她您都能搞到家里来!我俩发小,她以前可是最看不上同居的了!”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故作镇静。 老驴见到果果更是兴奋异常,趁果果和阿呆出去买早点的空儿,赶紧拉着我坐下,激动万分,“曾爷,你终于像个爷们儿了!终于把她带回来了!以后咱就又近了一层,也算连襟了!” “滚一边去,扯那么远干嘛?”我顿了顿,“我是为了保护她,你不知道,这个局现在到了非破不可的时候了,有东西跟着果果。” “是吗?”老驴一听这个立马正经了,“那咱可得抓紧了,哥们儿你是怎么打算的?” “没想好!” “有那么复杂?比青龙报天还复杂?” 我笑了笑,根本不一样。青龙报天是阴局,而且一般人根本进不去,所以破起来不怕别人捣乱。火眼貔貅可是阳局,做局的人可能就在背后随时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必须斗智斗勇。 火眼貔貅要说破并不算难,只要摸准了局线,一次性解除貔貅的三个小阵就成功了。现在是第一个小阵在隋家,第二个在办公室,还有一个在哪我还不清楚。而且破这样的局只有一次机会,稍有差错惹的貔貅震怒,那情况就会迅速恶化,再也没有机会破解。我必须得慎重之中的慎重。 “这个局首先会通过女人作用在事主身上,女人是一道局线,祁红是一个,昨天我试探了下,她有阴阳眼,且不是先天的,以她的命数看,她虽是个女人,血气却很阳刚。这样的人适合用来做局,所以她应该用血喂养过隋家的貔貅阵,所以她才有了阴阳眼。” “不是曾爷,啥意思?喂养?用血来祭那貔貅?” “这就是火眼貔貅的高明之处,祁红的血如果喂过貔貅,那么她就成了貔貅在外的一个载体,某种意义上说,她就相当于一个活‘貔貅’,这样她睡在隋光远身边,你说会怎么样?” “招财?” “貔貅只为主人招财,关键是这个貔貅的主人是谁?”我盯着他。 “你是说……做局的人?”老驴一拍脑袋。 “没错!所以要从隋光远身边的女人们下手,摸清局线,找到第三个小阵,我们就能……”我一挥手。 “好!”老驴一拍大腿,“就这么定!” 我笑了笑,他这一拍,我心里也想吃了个定心丸。有时候,有这样的一个嘛也不懂但大事不糊涂的哥们儿在你身边,真是幸福。 “不过……偌大的北京城,咱去哪找那第三个小阵?” “三个小阵会排成三角阵形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所以我大概能推断出第三个小阵所在的大概位置。但是具体位置就需要费点脑筋了,所以还是得从隋老头的女人们身上先摸索点信息。” “怎么个摸法?” “祁红只有他一个男人,所以她肯定不是主局线,需得是一个跟隋老头上床还和别人保持长期关系的女人才可能。” “那还有谁?”老驴挠挠后脑勺,“问问老隋?” “你一问,那做局的也许就知道了,打草惊蛇怎么办?” “切,别公开了问,私下里问哪!这么大的事,我就不信他会说瞎话!”老驴一脸果断。 “这老头女人不少,难道连他睡过的小姐他都记得?”我笑。 “就问他长期关系的呗!” “那样就一定会打草惊蛇,别太小看咱们暗中的对手,按我说的一点点找线索吧!” “需要我做什么?”老驴凑过来。 “这几天不用”,我想了想,“你就去催隋家和老鲁叔,不断的要钱,别的不用多说。等过几天需要你了我自然告诉你!” “这个咱在行!”老驴得意。 这时候果果和阿呆提着早点回来了,在她身后不远处,阵阵红光隐现。 得抓紧了,时间越来越紧迫,我看着可爱的果果,心里不禁一阵酸楚。 中午,黄淼的助手打来电话,说他住院了。 我和果果随即赶去了医院,黄淼是晕倒的,到现在没查出什么病,正在住院观察。 这也太巧了,上午我还琢磨,他老跟着我们不合适,且我总觉得盛名这个事有些蹊跷,这个时候他病倒了。 他一直昏迷着,也没法说话,我们就和他的助手聊了会。他的助手叫冯爱军,果果对他很客气。 从医院出来,我问果果,“干嘛对他那么客气?” “他哥哥冯爱国是我爸的亲信,这么些年为我爸鞍前马后的,跟他弟弟客气一下怎么了?”她看着我。 “亲信?他弟弟是黄淼的助手?”我纳闷。 “嗯,有什么不对么?冯爱军大学毕业后,冯爱国把他安排到黄叔叔身边的,黄叔叔那时候正缺助手。” “他和黄淼关系你清楚么?” “关系很不错啊!” “我们去见见那位冯爱国吧!” 下午三点多,到了光远集团总部。冯爱国是光远集团运营部总监,是有实权的人物。 他在自己的办公室热情的接待了我们,这人五十多岁,对果果像个长辈一样亲切,显然跟隋家的关系非同一般。 “曾先生,我一直喜欢跟你们这样的‘奇人’交朋友,今天专程来我这坐坐,真是很荣幸啊!”冯爱国很客气。 “果果跟我说,冯总是光远集团的柱石,我也是仰慕大名而来”,我也客气客气。 寒暄了一会,说了些客套的场面话,果果示意我是不是该走了。 我看看表,掐指一算,再等一会就有收获了。 于是我继续跟他聊,聊到他弟弟,然后聊到黄淼。看得出他对黄淼非同一般的敬仰,语气虽故意放的有些冷淡,但他眼神中那种一闪即逝的激动是骗不了人的。 过了几分钟,一个女孩推门进来,看见我们她慌了一下,“二小姐,您来啦!” 我心里一乐,鱼总算来了。 “她叫文萱,是公关部高级秘书”,果果给我们介绍。 “曾先生您好”,文萱跟我打过招呼,把一份文件放到冯爱国桌子上,“冯总,这个需要您签字。” 冯爱国签了字,文萱接过来看看,“好您忙吧,二小姐,曾先生我先走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不禁笑了,这个女孩跟隋广元和冯爱国都有关系。 “好看么?”果果趁给我续热水的空,在我耳边轻轻的问。 第十三章 文萱 我没理会,回过头来又跟冯爱国闲聊了几句,起身告辞。 出了办公室,不断有人跟果果打招呼,二小姐在公司人缘还不错。走到休息厅找了个茶座我们坐下,果果去倒了两杯茶。 “冯叔叔这你看出什么了?”她递给我茶杯。 “他这几年混的不错呀,他一年的奖金,分红,期股什么的反正是所有收入加一起能有多少?”我问果果。 果果想了想,“需要确切的数字么?” “大概就行。” “应该在二百万左右吧。” “那就不对了,我看他的面相和气色以及他办公室的风水,他一年下来至少收入五六千万。” “啊!”果果差点把茶吐出来,放下茶杯,“不可能吧?” “爱信不信,要不你就提请检察院去查查他。” 果果犹豫了一阵,“他是我爸的老部下了,没听说他外面有什么产业,除非是……可那不可能吧?” “刚才那个女孩,和他有一腿”,我顿了顿,“不仅仅和他。” “这很正常,办公室地下恋情哪都一样”,果果满不在乎。 我心想要是你知道另一个是你爸,看你还能这么淡定? “她办公室在哪?我想和她聊聊。” “她们办公区那边不合适聊天,我让人把她喊过来吧,在这怎么样?”果果端起茶杯。 “我自己去找她吧。” 果果一皱眉,笑的有点坏,“小七爷那么大本事,找个人应该不难吧?那就你自己去找找呗。” “好,在这等我!”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光远集团的办公区很庞大,我不是光远员工,没有工牌想随便走动那是不可能的。但这点小意思难不倒我,我直接下楼奔前台了。 “先生你好,请问您?”前台女孩很秀气。 “我要给冯爱国通个电话,麻烦帮我通报一声,我叫曾杰!”我说。 “曾先生啊,好的您稍等”,女孩眼睛一亮,赶紧给冯爱国打电话,一边不住的偷偷瞄我。 “曾先生,冯总电话”,女孩把电话递给我。 “喂,冯哥,我是曾杰。” “曾先生,您这是跟我开玩笑呢?”冯爱国笑着说。 “没有,这不是想你了嘛嘿嘿,刚才有句话忘了说了,您今天晚上十点以后最好哪也别去,尤其是不能去医院,不然会有些麻烦。” 冯爱国楞了一下,“呃,好的,谢谢你,我知道了”。 我把电话还给那女孩,女孩很激动,“您就是隋先生请来的大风水师曾先生?您能帮我看看我的婚姻么?” 我端详这姑娘一番,“姑娘,别急,离你远的那个就别惦记了,身边这个也别当真,你真正的男朋友还得过五个月才会遇上你。好好爱惜自己,别把身体太透支了。” 女孩脸一红,“您是说我国外那个我俩真的没戏?” “你俩只有两年的戏,今天恐怕到期了吧?” “对,今年第三年了,他突然就对我很冷淡,打电话也不怎么接了”,女孩很懊恼。 “我身边这个到是对我不错,就是……” “行了姑娘,我还有点事,你帮我再联系一下公关部的文萱文秘书,我要和她通个电话,你的事咱一会再说好么?” “好好好,您稍等!”女孩赶紧又拿起电话。 “文秘书吗?我是前台,曾先生要跟您通电话……对,曾杰先生……好的”,女孩把电话递给我。 “文小姐,我在下面等你,能下来聊会么?” “这个,不好意思曾先生,我正忙着,要不……” “十分钟就可以,我在这等你!” 文萱沉默片刻,“那好,我马上下去,您等我一会。” 把电话给前台女孩,她放下电话赶紧又接着说,“我接着说啊,您看我身边这个能行么?” 我笑了,“姑娘,不是说了么,这个不是你真正的男朋友,你要爱惜自己,别太透支了。” “我知道了”,她不好意思。 “我去那边等文小姐,回头有时间再聊你的事好吧?” 她只好点点头。 我走到旁边的沙发那坐下,茶几上有报纸,我拿起来翻了翻。 几分钟后文萱下来了,一出电梯就看到了我,直奔沙发而来。 “曾先生久等了。” “坐吧,我们聊会。” 文萱坐姿很得体,身段也好,身上的香水味很迷人。虽然我不懂这个,也能知道这肯定是法国的高档香水。 “您找我什么事?” “闲聊会。” 文萱很纳闷的看着我,那神情似乎再说你喊我下来就是为闲聊? “文小姐真漂亮,气质很好,很迷人”,我赞叹,其实她比果果差一大截子,但是在女孩面前,赞美永远不过时,况且她的确算个美人。 “谢谢”,文萱很大方,没有扭扭捏捏。 我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一边扯着一边凝神观察她的气色,这女孩身上隐隐约约有阵阵红光,这红光和果果身上的不一样,确切的说是粉色光。 一个女孩身上有这些,要么是桃花太旺,要么就是她背后有强势的男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外来灵力的作用。我暗中推算了一下,她十九岁初夜,到现在有过五个男人,前两个都是二十一岁之前。 “文小姐芳龄几何?”我问。 “我二十六了”,她有点不自然。 我点点头,这么说,她现在应该有三个男人。 “你进光远多少年了?” “大学毕业就进了光远,这是我第一份工作,在这里从前台做起到现在七年多了。” “我很想和文小姐交个朋友,能否把手机号给我一下?”我把手机递给她。 她点点头,拿过我的手机按下了自己的号码,“你一会给我拨一下,我也存上您的号。” 我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号,用这个手机号起了一卦,山火贲,有三个男人在养着她,这女孩真够有魅力的。 三个男人,除了隋光远和冯爱国,那一个是谁? “文小姐有很多追求者吧?”我笑。 “都是些无果之因”,她苦笑。 “有的人是你爱的,有的人是无奈的,有的人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我看着她。 她也看着我,“你知道?” “对么?” 她笑了笑,没说话。 我注意到她右手上带着一串红玛瑙,上面一只玛瑙貔貅。 “开过光的?”我指了指貔貅。 “嗯,朋友送的,从南方带过来的”,她看看自己的手腕。 “你身上还有另一件宝贝,能让我看看么?” 她似乎没听懂,“宝贝?我没有什么宝贝呀。” “在你脖子上。” “您说这个呀!”她从胸衣里轻轻拽出一只小挂坠,这挂坠隐藏在她的职业装下,不仔细看不到。 “可以给我看看么?” 她点点头,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我。 挂坠很光滑,带着她的体温,上面的红线很长,这样挂坠正好被夹在她两乳之间,可以用她的气息滋养。材质非金非玉,非玛瑙,而是蓝色天石。 挂坠上雕刻着一只小兽,这种兽不是常见的瑞兽,而是罕见的六角麒麟,也叫天石兽。 麒麟是古代“四灵”之一,相传为神仙坐骑。六角麒麟在平时很少见,只有用作镇物时才偶尔见到。将六角麒麟雕刻在天石上,其威力就会大大增强,甚至能镇服貔貅。 我凝神观察,这个天石兽挂坠上不断有粉光闪现,非常有灵气,这是经过高手炼养过的,不是一般开光能做到的。 “这天石兽,是谁送给你的?”我看着她。 “一个长辈”,她说。 我没多说,把挂坠还给她,“你带上这个,财运会非常好,而且辟邪,还能美肤,只是要增加营养,不然你的身体有点吃不消。” “的确是,现在是经常头晕”,她很钦佩的看着我,“曾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你听说过我?”我好奇。 “公司很多人都知道您呀”,她说。 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阵波动,她不是从公司里听说我的,有别人跟她专门说过我。 “以后咱们交个朋友,找时间一起吃个饭吧,我很想和文小姐多聊聊。” “好的,那今天就先这样?”文萱听出了我的意思,起身准备告辞。 “还得麻烦你带我上去,你们二小姐在楼上等着我呢!” 果果是个很有耐性的女孩,一杯茶还没喝完,在那静静的看着窗外。巨大的落地窗,从里面往外看,的确是无限风光。 “你看,我今天就没忘了你,有进步吧!”我笑着坐到她对面。 “怎么着?我就那么容易被您遗忘么?”她调侃我。 “瞧你说的,大美女别那么斤斤计较,有失风度。” “嘿!还没说你,你倒来劲了,还跟一姑娘计较上风度了”,她很可爱的瞪了我一眼,坐正了,“你还真找着她了,怎不让她一起过来坐会?” “人家还忙呢,再说了她跟咱们太近了不好,会让人怀疑的。” “曾杰,我刚才仔细考虑了你的话,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家的局是被自己人做的?”她看着我。 “自己人下不去手,不过外人也下不了手,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肯定是内外勾结”,我说。 “我爸妈这么多年,没听说得罪过谁,会是谁跟我们过不去?”她叹气,“还有多长时间?” “时间很紧了,具体我没估计过。” “哎哎哎”,她拍拍桌子,“你就是这么对我?” “一个星期,把局破了!”我看着她。 “有把握么?” “不好说,只能说尽力!” “我相信你的能力,那我们抓紧吧!”,果果端起茶杯跟我一捧杯,“刚才我有个重要发现,她带着貔貅和天石兽!” “我不懂,你就说结果吧!”果果认真的听着。 第十四章 六角麒麟阵1 “用她的身体来养天石兽,再用天石兽来镇貔貅,这不是一般风水师的手段,我估计她肯定和做局的人有往来,而且她和你们家的局应该有关系”,我解释。 “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回家,睡觉。” “睡觉?”果果无奈,“你正经点好么?” “我刚才给老鲁叔打电话了,他晚上会给咱们送东西过去,今儿晚上估计没得睡了,最好咱们下午先补补觉,你想哪去了?”我说。 晚上十点多,老鲁叔来了,带来一个大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三十多块各色天石,还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在这里?”我指着盒子。 “对,你看看行不行”,老鲁叔说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三块玉,一块墨玉,一块蓝田玉,一块和田玉。三块玉石上各雕刻着一只天石兽。 我挨个拿起来仔细观察,基本符合要求,老鲁叔办这事办的还不错。 “行,您受累了!”我放下玉石。 “嗨,自己人干嘛还见外?你觉得玩意儿成就行,告诉你,我可是把家底存货都搭上了,就怕你不满意!”老鲁叔擦擦汗。 “得,辛苦您了,您早点回去歇着,剩下的事我们来办!” “等等,小杰子,有个事我得跟您说说”,他把我拉到一边,“小唐怎么搞的,一个劲的给我打电话要钱,怎么这么着急?” “是吗?”我故作惊奇,“回来我问问他,您甭往心里去!” “不是,隋家的钱还没到我账上,就这几天的事,你管管他,好家伙一天十来个电话,要不就上门堵,不知道的以为我欠他多少钱上门催债来呢。这不今儿上午,堵我店里去了,我那正谈着一个客户,愣是让他这么一要钱,人家以为我是骗子,生意都不跟我做了,你说我这损失怎么办?”老鲁叔越说越激动。 “您老别往心里去,他就一浑人,我一定说他,不让他去您那闹了,行不行?”我安慰。 他看看果果,“你小子把人家闺女都睡了,还怕这钱黄了你的?还是信不过你老鲁叔?上次黎家那事那是个误会,我还能占自己侄子的便宜?” “您看,您老什么人品我还不清楚?放心放心,您先回去歇着,等小唐回来我一定说他!”我一通哄,好不容易把他哄走了。 他一走,老驴从屋里出来,“操,老忽悠还告咱黑状!” “你做的不错!” “嘿嘿,那怎么着?我是先消停两天还是接着闹?”老驴笑眯眯的。 “今晚上得忙,明天你们休息一天,大后天接着要钱!” “好咧!”老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果果,一拉我,“其实有弟妹在,还怕要不来钱么?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拍拍他肩膀,“你不用明白,照着做就是了,把钱要来就算你大功一件!” 一切准备停当,我拿出一张早准备好的地图,我在图上围绕着光远集团总部标记了二十多处。 “老驴你跟阿呆按这个图,把二十块天石在明天卯时以前要藏到这标记的地方,不用太精确,但一定要藏的隐秘,不能天一亮就让人捡走。” “咱办事你放心!”老驴看看屋里,“阿呆就不用去了吧?” “大半夜的,就你一个人,再让巡逻的便衣武警给你抓了!你带着个女孩,别人一看你俩是情侣也就不会随便怀疑你们了,再说了,就是怀疑,她一北京丫头,本地人,再加上你这奥斯卡的无冕影帝,脱身也容易”,我解释。 “那行,我就带媳妇一起上!”老驴收好图,就去盒子里数天石。 “果果,咱俩去你们家,把另外的天石布置到你们家周围。” 果果点点头,“好!” “我们得快点,那三块玉,必须我亲自布置,今晚只有两块,一块先留着”,我想了想,“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我爸我都不告诉他,总行了吧”,果果说。 老驴数好了二十块天石,装在自己的包里,“妈B的,这要是让武警们看见,肯定以为老子是街头摆摊的呢!” “先别装,放桌上,我要处理一下!” 老驴一听这个,赶紧又都倒出来。 “你们都回避下,我让你们出来再出来”我吩咐。 俩人赶紧各自回到屋里关上门。 我看看天上,今天很晴朗,能看见星空。我对着星空,掐手诀心里默念,“师父,今天弟子不得已使用六角麒麟阵,虽然有点损,但无伤大碍,弟子不是为了自己谋利害人,是为了帮人破局。万望您老人家理解!” 默念完毕,我走到桌前,拿起一块玉,双手交叉,压在手心,运起七星化气诀来炼养。 三块玉石用了足足半个小时才炼养完毕,然后用五张灵符压住天石,运起转星旗在符上书咒。 一切完毕之后,我出了一身的透汗。 “出来吧你们!”我喊了一嗓子。 果果,阿呆,老驴赶紧从屋里出来凑到我身边。 “辛苦你了!”果果心疼的为我擦汗。 “爷,您真厉害,我在屋里都能听到外面有风声!”阿呆说。 “屁!刚才你丫差点睡着了,你是做梦吧你!”老驴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我真的听到了……”阿呆不好意思。 果果白了老驴一眼,“庸俗!” “我们闹惯了,他就这样,话不好人好!”阿呆赶紧替老驴圆场。 “嘿嘿,弟妹别介意啊”,老驴说完赶紧凑到我身边,“哥们儿,你脸色不对呀,要紧么?”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你们别闹了”,我真的有点累了,“老驴,阿呆,你俩先出发吧,办完你们就回来休息,其他的我们来办!” 大概两点多,我们赶到了隋家的别墅外。 一路上我也差不多恢复过来了,果果一直很担心我,后来看我脸色红润起来才放心。 我正要下车,果果拉住我,“该给你的钱还没到位,你现在就开始,会不会伤到你?” “没事,咱这关系,为你吃点苦我也不怕!”我笑了笑,轻轻拨开她的手。 “不行!你等等!”她一边拉住我,一边拿起手机,“你的账号给我!” “干嘛?” “给我!” “不用,你家里会……” “给我!” “你看你,我说真的……” “给我!”她冲我一瞪眼。 我无奈,拿出手机,打上帐号递给她,“这会你让我因为这个分心,一会做不好你负责。” “那你还那么多废话?早给我不就是了!”她嘟囔着接过我手机。 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一边甜蜜一边酸楚。 “好了,我卡上就有这么多,先让我姐姐打给你,其他的我明天催他们办,谁知道这次怎么这么拖沓!”她把手机还给我。 “果果,你不用这样的”,我看着她。 “我不想你有事,不然谁来保护我?”她摸摸我的脸,“别肉麻啦,去干活吧!” 我们刚下车,手机响了,我一看,银行发来的,我的账号上被存入了六十万。我此刻不能多想,放好手机,先办事。 一共十块天石,在隋家周围一百米内十个地方布置,我们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布置完毕。接下来要进入隋家密室,这个就需要果果配合了。 “你们家人这点都睡了吧?”我问她。 “除了我姐姐。” “你姐姐?” “嗯,她习惯下午睡,晚上很少睡,尤其是最近”,果果指着一扇亮着的窗户,“那就是她的房间。” “你爸呢?在哪睡?” “在卧室呀,还能去哪?”她诧异的看着我。 “咱们需要进密室,密室就在他卧室里,得想个办法别让他发现。你爸睡觉轻不轻?” “我爸侦察兵出身,你说呢?” 我低头沉思,得想个办法。 “不能让我爸知道么?”她问。 “我担心你爸走漏风声!” “他知道轻重,这个还能对外说?”果果一脸不悦,“我去跟他说,就这么定了!” 没等我说话她径直到门边,开了指纹密码锁推开门。 无奈我只能跟着她进了别墅。 我俩蹑手蹑脚的上楼,来到隋光远卧室门前。果果轻轻敲了几下,没回应,“爸,您醒醒!”她轻声唤到。 还是没动静。 她又敲了一会,仍旧没动静。 “门锁上了么?”我说。 她试了试,“我有钥匙!” 掏出钥匙打开锁,轻轻把门推了一道缝,她探着头进去看了看又出来,“没在屋里!” “先进去再说”,我说完自己先进了屋。 床上的床单整整齐齐,没躺过,看来隋光远晚上没回来。 我示意果果进密室,我们走到书架前一起推,书架上一副卷轴掉下来正砸到我脑门上。 “你没事吧?”果果轻声问我。 我顾不得疼,先把卷轴拾起来,“没事,先进去!”突然心里一阵凉,隋光远会不会在密室? 顾不得那么多了,真要在密室就和他直接说了,反正他女儿和我在一起,不能说我是来偷东西的。 我小心翼翼,无比忐忑的推开书架,虚惊一场,密室里面空无一人。 翡翠貔貅发着淡淡的荧光,周围的八个水晶球也都泛着幽幽的红光,乍一看很漂亮。这是貔貅和翡翠的底座上有夜明的物件造成的,看上去珠光宝气,华丽无比。 我把卷轴给果果,让她在外面看着,自己走到貔貅跟前。先取出转星旗挡住貔貅的眼睛,再取出墨玉,默念咒语,然后用墨玉在貔貅的头上压了三下,再抽调转星旗,瞬间貔貅微微颤动了几下。 我松口气,这边没问题了,该去看看老驴那边了。 出了密室,我自己轻轻把书架推回原位,总算是没有出乱子。 “走吧果果!” “等等”,她打开了那卷轴,凝视着画,“这画不对劲。” 第十五章 六角麒麟阵2 我拿过画,借着外面的月光一看,画上画的是一株雪地古银杏,银杏的根却扎在了一条白龙的头上。 “九妹祝!”我赶紧擦擦眼睛仔细看,没错是一条写意的龙,白龙,雪龙。 “你仔细看看,松树下怎么全是梅花瓣?”果果指着画说。 的确,松树下面落的都是梅花。 这幅画肯定和九妹祝有关,里面肯定藏着什么秘密,但现在不是解密的时候,我只能把画上的内容尽量记在脑子里。 我卷起卷轴,不管这个画里有什么玄机,在我开密室门的时候砸到我的头就是个外应。 “你爸有没有一个亲密的朋友叫什么雪的?” 果果想了想,“杨雪!” “是什么人?” “光远的销售总监助理,我爸一手提拔的。” “他们关系不一般吧?”我看着她。 “你自己去调查吧!”果果嘟囔着拿过卷轴放回书架上。 我扶住她肩膀,“果果,办事的时候我不能顾忌那么多,不然会受很多干扰,你理解我些。” 她叹气,“他是我爸,他外面的事你让我做女儿的怎么说?你明白就行了,你方便告诉我就告诉我,不方便我也不问,这个问题你别总问我好吧?” “行了宝贝!”我轻抚着她的后背,“咱们走吧,去找老驴他们。” 经过路上与老驴的沟通,最后确定在光远附近的一个小咖啡厅见面。 我俩赶到的时候,老驴正趴在桌子上鼾声如雷,旁边的阿呆扶着下巴不住的瞌睡。 我们在他们对面坐下,果果轻轻拍了拍阿呆。 “嗯?那么快回来啦!”阿呆醒过来揉着眼睛,拍拍旁边的老驴,“当家的,醒醒!爷他们来啦!” 老驴迷迷糊糊的看了我们一眼,伸个懒腰坐起来,打着哈欠,“才来啊,咱都睡了一觉了!” “都办好了吧?” “嗯,咱办事你放心,咱全都给藏的严严实实的,想找都费劲嘿嘿!” “行,那你们回去睡吧”,我看看表,快五点了。 “不回去了,我去开个房,回去太麻烦了,要不要给你俩也开一间?”老驴打着哈欠。 我看了一眼果果,她不动声色。 “不用了,一会我们自己去,你们好好睡!下午你别忘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 “放心,忘不了,回头再说!”老驴搂着阿呆晃晃悠悠的走了。 “咱们怎么办?”,果果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去光远总部,二小姐,靠你了”,看着她睡眼迷蒙的样子我不禁心里一阵冲动,克制,克制! 有果果带路,进光远总部如入无人之境,本来现在也早,除了保安,几乎没人。 顺利来到隋光远的办公室,一开门一阵香水味,熟悉的香水味。 人的味道记忆是最敏感的,可能是处于动物的天性吧。一闻到这味道我就想起了一个人,文萱。 文萱来过,刚走不久! 我本能的想到桌子上的貔貅阵,自己观察一番,并没有异常,我才松了口气。 先办事要紧,其他的一会再说! 照例,让果果在门外,用转星旗挡住貔貅眼睛,再用蓝田玉天石兽在貔貅头上压了三下,收起转星旗。 第一阶段大功告成。 我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感受到一股淡淡的风尘气。看来昨天这里发生过风流韵事,我四处看了看,在板台旁边的废纸篓里,发现几张用过的卫生纸。 一股淡淡的女性体味从那里弥散出来,我不禁笑了,难道昨天隋老爷子在这里跟文萱……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上一阵麻酥酥的感觉。开门出去,果果在沙发上都快睡着了。 “果果,走,咱们睡觉去!”我拉起她。 “办好了?”她打起精神。 “第一阶段很顺利,今天晚上我得激活阵法,所以白天得睡个好觉”,我情不自禁抱住她亲了一下,“一会到宾馆,可不许诱惑我。” “分开睡,省的互相诱惑!” 这一觉睡到下午六点多,我梦到两只巨兽缠斗,一只是火眼貔貅,一只是六角麒麟。 是耳边一声刺耳的巨响把我惊醒的,我一下子睁开眼睛,周围没有任何异常。晚上九点要做法激活六角麒麟阵,是该起来了。 果果在我身边睡的正香,头发遮住了脸庞,奶油色的性感香肩半隐半露,看的我身上阵阵发热。 终于我忍不住俯下身亲了她肩膀一口,一咬牙慢慢的下了床去卫生间洗澡洗漱,还没到时候,不能分心。 我出来穿衣服的时候,果果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你早起来啦?” “晚上九点还得办事,你睡够了么?” 她点点头。 “起床去吃点东西,然后咱们回家!” 出了酒店,外面天已经全黑了。我们找了个快餐店吃了点粥,回到家已经八点多了。 老驴早已准备好了铜钱,玛瑙,水晶碎,和红布红线。 我用玛瑙摆成七星阵,外围用铜钱摆成九宫阵,在外围用三堆水晶碎摆成等边三角形,我坐在七星阵中,把阴阳狮子放到左右两边,用红线缠住左脚大拇指,线的另一端栓到老驴腕子上。 “曾爷,快九点了,还不开始?”老驴看看表。 “等等,有乌云遮北斗”,我看着天上,耐心的等着乌云一点点过去。 “今天云还不少呢,后面还跟着呢!”老驴说。 “别乱说话,也别急,还有十分钟,云在走着。” 天上的乌云慢吞吞的走着,似乎并不着急,我看着表就剩两分钟了。 “老驴,一会会起风,吹散这云彩,你可千万别大惊小怪的,更不能骂街!” “好!咱不吭声!” 剩一分钟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天上的乌云瞬间被吹开一个口子,明亮的北斗七星显露出来。 是时候了! 我举起转星旗,左手拖着和田玉天石兽,默念四灵咒,然后用转星旗在天石兽上一抹,再念同身咒…… 风越来越大,后面的云彩紧接着就要掩盖住北斗七星。 这时咒语正好念完,我猛的站起来将天石兽一举,“……六角灵麟,三身同命,玄天一气,大放光明!” 几乎就在我最后一句咒语的同时,一个巨大的闪电横空划过,照的院子一亮,紧接着一声霹雳,振聋发聩。 狂风戛然而止,乌云越积越厚。 大功告成,六角麒麟阵成了。 “愣着干嘛?”我冲老驴喊,“赶紧过来收拾东西!” 我俩七手八脚的刚把物件都收拾好,大雨倾盆而下,不一会院子里全是水了。 “女孩们可以出来了!”我喊了一嗓子,阿呆和果果赶紧跑出来。 “你怎么样?”果果抚摸着我的脸,看我脸色正常才放心。 “爷您真太帅了!”阿呆就像见到明星似的,激动的攥着小拳头一直蹦,“还能呼风唤雨!赶上看电影了!” “碰巧的碰巧的”,我笑。 老七爷说过,六角麒麟阵是否布置成功,要看是否有异象。这个阵法不好成,布置成功时会风雷大作,骤雨倾盆。不知道是不是碰巧,反正这阵法肯定是成了。 “爷您真谦虚了,我都快爱上您了!”阿呆无比激动的看着我。 这话一出,果果和老驴不约而同的瞪她,“什么?” “我说我快爱上他了呀!”阿呆还激动着。 “操,你丫不撒泡尿照照,曾爷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也就咱驴爷把你当个宝儿。你丫上辈子没修这个福,别他妈的瞎白活,人家果果才能配得上曾爷,你哪够格?”老驴骂道。 阿呆被他骂的一跺脚,“嗨你……我就是说崇拜爷怎么了?我又没想别的,崇拜还不许呀?” “那你崇拜咱不?”老驴搂着她肩膀。 “崇拜死你了!”阿呆更激动。 “你俩可真般配”,我抹抹汗,幸亏这是老驴,要是换了别人,没准就多心了。 “你俩真肉麻!”果果也笑了。 大雨整整下了半宿,后半夜停了,外面变得晴空万里。 我取出和田玉天石兽到外面月光下,凝神一看,天石兽发着淡淡的柔光,此刻不仅仅是这块,另外两块也是一样,但是那两块是不能出来见光的,都被我密封起来。 回到屋里,果果醒了,“你干嘛去了?” “没什么,睡吧!”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三天,我并没碰她。 “这个阵法能破了火眼貔貅?”她问我。 “不能,只能暂时控制住,另外能帮咱们找出关键的一些线索。” “怎么找?” “这几天你去公司盯着,看看从明天开始有哪些总部的女职员从明天开始请假,连请三天。” “不是说我不能和你分开么?” “有六角麒麟阵在,白天暂时分开一会没事。” “那你正好休息下,你这两天挺累的。” “习惯了,比起上次破那个局,这算轻松的了”,我看着外面的月光,不由得想起了北山峰上的月亮。 “想她了?”她幽幽的问。 “我想月亮。” 第二天我没什么事,一大早想起了隋家那幅画。果果去公司了,我出门打车直奔南城,再访盛园。 进了巷子,远远的看见盛园,一群漂亮的女孩子身着苗家盛装在外站成两排,似乎是准备欢迎贵宾。 我犹豫了一下,也许人家有贵客来,我再去不是搅合么?想着想着停下脚步,来回踱了几步有点犹豫。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轻柔但很有力量的女声,“切莫留步,前方相候……”我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犹豫片刻,我继续往前走,离着盛园还有二十多米,盛名兴高采烈的小跑出来,“七爷,欢迎欢迎!九姑说您要来,果然来了,快快快,快里边请!” 第十六章 翡翠八卦 “九姑娘对你说的?”我问。 “是啊,九姑一早就托梦给我,说您今天必到。七爷上次可多亏了您哪,我现在全好了。今天我备了好茶好酒好菜,一定把您伺候好!”盛名说着冲旁边的女孩子们一使眼色。 “七爷请!”女孩子们一起高呼,冲我施礼。 这阵势,我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盛园远远不是上次看到的那么些,这是一座三进的大宅院,越往里走越金碧辉煌,盛名一直把我让到最后一个院子里。 这里非常幽静,院里一株大树,树下石桌石凳。外面的喧嚣一点也不影响这里,这里不像是北京,像是某个山上的院落,清静典雅。 盛名把我让到屋里,一张大八仙桌上早摆好了酒席,很丰盛。他把我让到上座,自己在一边坐下。 “七爷,这院子还凑合吧?” “真不错,比乡下还安静”,我点点头。 “嘿嘿,在北京城,千金难买一刻静呀,我这院子只请最高级别的贵宾,一般贵宾是进不来的”,他给我满上酒,放下酒壶,拍拍手,两个漂亮的年轻女孩走进来,一个端起酒壶,一个站到我身边。 “这是?”我不明白。 “让她伺候您吃饭!”盛名笑笑,举起酒杯,“七爷,上次的误会,您以德报怨,救了老头的命,这杯酒咱们叫尽释前嫌,您务必给我个面子!” “冤家宜解不宜结,五湖四海皆朋友”,我举杯跟他碰了一下,一口干了。 他身边的女孩过来想倒酒,他拦住了自己拿过酒壶,“前三杯轮不到你们,我来!” 他又给我满上,然后又举起杯,“这第二杯嘛,我们祖师爷九姑跟曾家先祖有交情,曾家对我们师门有恩,这杯酒,我替九姑谢曾家!” “呦,这个起的太大了,这酒我可不敢喝!”我赶紧放下。 “七爷,您受得起,您别放下呀!”盛名赶紧劝。 耳边又传来那个女声,“请饮此杯!” 我只好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很快盛名又满上了第三杯。 “这一杯,是交朋友的酒,七爷,您要是不嫌弃老头没本事没德行,您就让我攀攀高枝,交下我这个朋友,喝了这杯酒!” 能不喝么? 三杯过后,我们都坐下,盛名把酒壶递给身边的女孩子,我身边的女孩则给我倒了一杯茶。 客套着吃完饭,盛名让两个女孩子退下,然后把我让到东边的屋子里,这屋里跟外面不同,非常的古朴,很简洁。一张供桌,三个蒲团,两张大竹椅。 供桌上供奉的是三清道祖,我赶紧搓搓手,给祖师爷行礼。 “老前辈,既然这屋供奉着道祖,您该引我进来行礼才对,这刚才又是喝酒又是吃肉的,不恭敬!” “七爷,这都是九姑的意思,再说了,恭敬在心不在其形,那些俗道之理,您何必在意?我看您可不是个拘束小节的人哪!” 我笑了笑,“您这嘴还真厉害。” “让您见笑了”,盛名干笑了一阵,“九姑吩咐我,请您吃完饭后务必在这屋休息会,我前面还有点事,一会再回来,您先歇着。” 没等我说话,他一溜烟的走了。 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休息就休息,我还怕你不成?我坐到大竹椅上,闭目养神。 头晕乎乎的,慢慢有点失去意识,朦胧中一个少女进来走到我面前,“你可认识我?” “你是?”我打量着这位少女,她很漂亮,身段婀娜,一身苗装,眼睛很亮。 “我叫阿夏。” “九姑娘!”我一惊,“真的是您?” 少女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坐吧。” “在您面前,哪有我的座?我站着就行了!” “不必拘谨,请你来我有事相托。” 再客气就矫情了,我慢慢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您请说,能办的我尽力。” 少女微微一笑,“我与你祖先甚有渊源,他那时亦是你这般年纪,曾救我出苦海,至今不胜感激。” “依着先祖的功德,才有了小子的今天,小子惭愧”,这是实话。 “自你先祖将我引入终南龙脉,至今已近六百年。我本巫灵,怨气极大,难入轮回。然巫灵每五百五十年可以分身轮回一次,二十年前我分身已入轮回。” “恭喜恭喜,分身轮回数次,您就可以超脱苦海,遥升上界,得成正果了!” 这些事情老七爷给我讲过,巫灵们每五百五十年有一次分身投胎的机会,如果这一世能做下大功德或者修行有成,即使不能成仙,这份修行或功德也能助巫灵早脱苦海。运气好的话,修到一定程度,巫灵本体甚至可以直接得道成仙。 少女一声叹息,“只是我当年怨气太重,杀伤生灵,我这分身带走了我的怨气,虽已入轮回二十年,却仍然混沌未开,心智为怨气所迷。” “那您的意思是?” “劳烦与你,将来见到我这分身,能收她为徒,让她在你身边做个侍女,教她些修行之道,以全当年情分。万望成全。” “我?”我心里咯噔一下子,这不是笑话么?我自己还没修明白呢,让我收徒弟?还是女徒弟? “莫要谦让,莫要忧虑,将来她自会助你一臂之力,报你先祖之恩。” “那……我怎么找到她?” 少女淡淡一笑,“机缘一到,自会遇上”,说到这突然少女的脸变得很清晰,那秀美的容颜似乎瞬间印在了我的记忆里。 “他日需我相助,但说无妨……”少女的影子越来越模糊。 我一下睁开眼睛,原来是场梦。 “勿忘你今日之托,勿忘我今日之诺”,少女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这不是梦,九姑娘刚才真的来过,我闭目沉思,这种神奇的事情对修行人来说是家常便饭,有老七爷讲过那些故事垫底,这些没什么。但答应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如果将来真的遇上她的分身,我尽力相助就是了。 从那屋出来我走到院子里,盛名正好赶过来,“七爷,您出来啦,正好,我给您备了点小玩意儿,您看看喜不喜欢!” “无功不受禄,您别那么客气了”,我真不好意思了。 “您先看看嘛,看看再说来来来!”他几乎是把我拉到了前院,那里早沏好了上等的武夷肉桂。 盛名让我坐下,然后转身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手掌大小的翡翠八卦。 我一看这八卦不由得站了起来,这是一块玉璧,半边翡翠半边玉,天然的分成了阴阳鱼,在这个基础上雕刻而成的翡翠八卦。这东西太稀有了,这是缔造天成之物,价值连城。 “这小玩意儿您收下把玩吧,您是行家,不用我多说”,盛名陪笑着。 “这样的宝贝,我一个老百姓怎么消受的起?您别开玩笑了,我不敢收!”我赶紧说。这不是虚让,无功不受禄,无故接受人家这么重的礼物,心里不安。 盛名又说了会,见我实在不收,只好交底,“实话跟您说把,七爷,这可不是我送您的,东西也不是我的。这是前几天一个同门从南边带来专门给我送来的。我们之前可不认识,她说是九姑让她送来的,我就收下了。收下了我就纳闷啊,当晚九姑就给我托梦,说这是她要用来送人的。这不,昨天九姑给我托梦的时候专门点了这个,说这翡翠是她送给您的,一定要请您收下。您看这……” “我不能收,心里不安!” 这时九姑娘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此乃你先祖之物,今日物归原主,莫要推脱。” 盛名苦口婆心的劝着,“七爷,别让我难办,您也知道九姑的脾气……” “好吧,那我收了!” “好好好,这就对了!”盛名赶紧找出一个皮包,双手捧着翡翠八卦小心翼翼放到包里交给我,“七爷,您是个痛快人,以后要是有事您说话,我定效犬马之劳。当然,有时候需要您照顾照顾的时候,也希望您能给我几分薄面嘿嘿。” “这个自然”,我脑子早懵了,心里忐忑加兴奋,这翡翠八卦的分量太重了。 重新坐下喝茶,很快我心情平静下来,“老前辈,九姑娘的事我心里有数了,咱们谈点别的。” “好,七爷您说!”盛名凑近了些。 “您和隋光远隋先生老交情了?” 一提这个名字,盛名气不打一处来,“七爷,您别跟我提这个人!让我伤心!当年是好朋友,好哥们,我为他那是鞍前马后,赴汤蹈火,为了保他,我跟我多年的发小都掰了。他可到好,弄了个南边的小白脸儿来就把我给一脚瞪开了,您说我能不生气?” “黄淼?” “对,就是那个小白脸。我跟您说,我看他就不是个东西,他妈的十足的伪君子,说话跟念书似的,一肚子花花肠子,心眼多了去了!”他越说越来气。 “那您和隋家还有往来么?” “没有!我他妈犯贱哪还跟他往来?” “暗的呢?”我看着他。 他明白我的意思,手一摊,“七爷,您信不过我不是?我姓盛的虽然有点小手段,可还不至于去坑他姓隋的。再说了,他不是有那小白脸子么,本事那么大,我他妈还能坑得了他?” “我知道了”,看来不是他,我顿了顿,“老前辈,隋家的二女儿果果,您记得吧?” “记得,那丫头倒是挺乖巧,很俊哪,怎么?” “现在我俩好,所以过去不管多大的误会,咱们尽量别走生分了,起码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还都是朋友,您说呢?” “您跟她好上啦?”盛名沉默了会,“那行,看您的面子,过去就过去了,我不计较就是了,但我跟隋家是不会往来的。” “好,多谢老前辈,那我就先告辞,以后咱多亲近!” 盛名起来送我,“七爷您有空常来,有句话我想提醒您,跟隋家交往,一定要留心那小白脸子!” 第十七章 代班 我笑了笑,“我心里有数。” 从盛园出来,觉得像做了场梦,看看手里的皮包,这一切都是真的。 回头看看盛园,看来我想跟这个圈子保持距离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那就多交点朋友吧,总没坏处。 突然想到凌晓雅,上次走到太匆忙,手机号都没要。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如今我再看到她还会不会那种感觉?想到这我决定去找她。 我又到了我们见面的咖啡馆,外面人熙熙攘攘,店里依旧冷冷清清,没几个人。我喜欢这环境,找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点了一壶红茶,虽然这茶不怎么好,一样可以品味其中的别样滋味。 坐了半个来小时,凌晓雅没出现,不知道她是不是还会经常来这里。我总觉得我们的缘分不该就是那么一瞬间,我们的故事还很多,我们的缘分还很长。 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子走到我桌前,“您好,请问您是曾杰老师么?” “是我,你是?” “我叫李芳,是凌老师让我来找您的,我可以坐下么?”李芳的口气像个学生。 “凌晓雅?” “对!” “请坐吧!” 她坐下后从包里掏出一封牛皮纸信封递给我,“这是给您的。” “给我的?”我一愣。 “凌老师说这几天不方便,说让我找您,您会帮我。” “帮你什么?” “是这么回事”,她扶了扶眼镜,“我今年大三,我男朋友大四,马上这不是要毕业了么,他家里在广东给他找了工作,逼着他和我分手。我家是陕西的,我家里希望我留在北京。他现在两面为难,跟我总吵架。您能不能帮我看看,我们能不能走到最后?” “妹妹,你就是为了这个?”我无语。 “是啊,就是这件事”,她很认真。 “这点事也值得你找凌老师?” “也许对您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我来说这就是现在最大的事,您可以帮我么?”她眼泪汪汪的。 “行了你别哭,我帮你!”我无奈。 “谢谢您曾老师”,李芳很感激,赶紧从包里找东西。 “不用八字,别找了!”我清清嗓子,“你男朋友会跟你分一次,回广东工作,然后你会再交一个男朋友,这个男朋友你现在就认识,一直追了你两年你就是看不上他。你明年毕不了业,后年你才能拿到毕业证书,到时候你会跟男朋友分手,然后这个广东的也会和他女朋友分手回来找你,最后是你俩在一起。” 我倒豆子似的一口说完,李芳听的目瞪口呆。 “怎么了?” “您说的我不敢太信,会这样么?我怎么可能会和别人好?” “你不相信我?” “不好意思曾老师,您的话我实在不太敢信,您看您连八字都不用,凭什么看出这些呢?” 嘿!还真能噎人! 没办法,我喝了一口茶,“妹妹,你不信我,那我就说点别的吧!” “您说”,她一副不太信任的口气。 “你左**有三颗痣,会阴部有个伤痕,是你男朋友喝多了用烟头给你烫的,对吧?”我压低声音。 她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那个男朋友,本是个同性恋,后来认识你就成了双性恋,但你不介意,没错吧?” “曾老师您别说了,我信您!您说的都对!刚才是我不对,您别介意!”她赶紧给我道歉。 “行了,那就这样吧,我还得继续喝茶!”我不耐烦。 李芳赶紧站起来,“曾老师,您能给我留个电话么?以后有事我还请教您。” “电话我看就算了吧,你问凌老师就行了”,我对这个女孩没有好印象。 她很尴尬,“那好吧,那我先走了,您慢慢喝,茶钱我来付。” “你东西忘了”,我推了一下纸袋。 “那是您的,不是我的”,她尴尬的笑了笑,赶紧去前台扔下一百块开门快走了。 我继续看着外面的风景,刚才这一幕就好象个插曲,并没打乱我的主旋律。一直到傍晚,凌晓雅还是没来,我只能先回去,反正这两天我有时间,明天再来等。 第二天上午我又来到这咖啡馆,依旧点了一壶红茶。 上午她没来,也没人打扰我,中午我要了一块蛋糕一份三明治,吃饱了继续等她。 下午两点多,我刚从厕所回来,一个很漂亮的少妇走到我桌前,“你是曾杰?” “你是?”我打量着她,很骨感,胸前很丰满。 “凌老师让我来找你的,她今天不方便,说你会帮我!”少妇不客气的坐到我对面,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推到我面前。 有了昨天的经验,我不好奇了,就当是给凌晓雅代班呗。 “我现在有两个男朋友,我不知道该选哪个好,曾老师帮我参谋参谋吧。” “就这个?” “对”,少妇说着,从包里拿出三张红纸,“这是我的八字,另外两个是我两个男朋友的,你看看吧。” 我把红纸推到一边,“不用看这个,老的那个不是真有钱,年轻的那个是真有钱,不过他将来结婚的对象会跟他同岁。” “你连八字都不看?信口就说?”她楞了一下,随即很不屑的冷笑,“年轻的有资本,可不是钱,老的那个能给我个宝马开,你怎么说他没钱?” “老的是个忽悠,以后会进去,钱也就是别人的了。这个年轻的将来会很富有,而且比这个老头有钱的多。一个是将要没钱,一个是将要巨富,你说哪个更有钱?” “实话跟你说吧,我信的是凌老师,要不是凌老师推荐我才不来,你连八字都不会看,你这话我可信么?” 又是这个,我无奈的笑了。 “好吧小姐,那我说别的?” 她一副挑衅的眼神,“可以!” 我盯着她的胸看了一会,她丝毫不介意还很自豪。 “昨天晚上,您赢了三千块,但是却吃了大亏,那位输你钱的主,享了不小的福吧。” 她不得意了。 “这个月您桃花很旺,想必从手机上也出了几件风流韵事吧,您对年轻人吸引力还真大,不是高中生就是大学生……好像还有个农民工兄弟?您真是太好心了!” “得!您别说了,我信您!难怪凌老师对您那么有信心!”少妇赶紧换了一副讨好的口气。 “刚才是我过分了,您别往心里去,我以后不敢了!” “姐姐,您是个有魅力的女人,您以后会更有魅力……” 少妇连连点头,“我记住您的话了,年轻的,我跟他好好处。” 这女人走了之后,我把信封收了起来,凌晓雅不是让我给她代班么,等见到她我一并给她。 又过了一天,又是下午,凌晓雅还是没来,照旧又来了一个找曾老师的。 这次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话很客气,很得体。 “曾老师,我人近中年遭遇失业危机,我一直在一家外企供职,上个月美国那边新来的主管绝对要裁人。内部通知已经下了,我是其中之一。我现在想创业,不知道前途是否光明,请曾老师给我一些指点,谢谢您。” 我不禁觉得有点惋惜,凌晓雅那么大的本事,难道就是给人解决这种问题么?其实这类问题何必问卦占卜,人生疑问很多,难道只有这些么?有时候明明可以自己决断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求助于别人,是因为不自信还是缺乏勇气? 照旧,他递过来自己的生辰八字。 这次学乖了,我拿过来看了看,“您不太适合自己创业,不用太担心,先休息一段日子,一个月后,自然有人给你一个更大的机会,你可以把握住。” “真的?” “你从来不信命,逼到没办法了才找人算命,这也是无奈。男人嘛,责任大,压力大,面子也大,不用担心你老婆,她是个贤妻,会支持你的,你的情人也会支持你!” “这个您也知道?”他很激动。 “好了大哥,回去吧,以后按时吃饭,别再空腹买醉了!” 他欲言又止,站起来走到门口又转身回来,“曾老师,我们能交个朋友么?”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以后,随缘吧!”我笑着跟他握了握手。 男人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走了,他的背影直起来很多,相信他以后会振作起来。 天色将晚,我也该准备走了。 出了咖啡馆,不想回家,这个地方艺术气息很浓,游人也多,很想在这散散步。 明天又要开始忙了,想想火眼貔貅我就一阵精神,我和凌潇雅的路不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只要是你的使命,就是再苦再累你也觉得开心,干劲十足,哪怕偶尔苦涩,也是一种让你无法放弃的苦涩,因为苦涩的背后,你相信是甘甜,抑或,你根本不在意它是苦是甜,因为它给你的是人生的价值和快乐。 走到一幅广告前我站住了,很混搭的一幅作品,很有味道。我深呼吸着,这里的艺术空气中虽然有着浓厚的金钱味,但它毕竟是艺术的空气,处处透着奔放的基因,这种基因不断的刺激着人们向往自由和灵魂解放的味蕾。 果果打来电话,说一会来接我,于是我开始往出口漫步。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孩子,走的很轻松,很惬意。 路过一个交叉路口,我站住了,站在那里等一个人,强烈的预感和本能让我无法继续前行。 我不经意的抬头一看,旁边咖啡厅的透明落地窗内,凌晓雅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我微笑。 第十八章 第三只貔貅 我进了咖啡厅走到她对面坐下,她早已给我要了一杯咖啡。 “辛苦你了”,她放下杂志。 “哪里,很有意思”,我拿出三个信封递给她。 “这是你的。” “给你代班而已,怎么是我的了?” “我没出力,充其量就是介绍了一下,你我之间不必客气吧?”她看着我,清澈的眼神让人如沐春风。 “既然不必客气,那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不要争执了,不是我的我不会碰,你收好吧”,她淡淡一笑,“这个比不上给人破局,但你生活清淡,也足够你用些日子的了。” 她这是要借代班来点我,告诉我我这样也可以生存,也可以过的很好? “谢谢你的点拨”,我收起信封。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还能点拨你”,她笑的很干净,跟果果不一样的美,“不过我们修道之人,修行是我们的本分,世间的一些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参与太多为好,这是我们凌家的祖训。” “嗯,我会好好考虑的”,我喝了口咖啡,“能叫你小雅么?” 她点点头。 “小雅,我知道你本事很大,这几天我过了一下你的生活,觉得有点可惜。你成天给这些人解决这些小事,不觉得大材小用么?” “世上无小事”,她看着我,“对他们来说,这些都是大事。” “这样的生活更适合你,游离内外,逍遥自在。” “你也可以,只是暂时还不行”,她看着窗外,“你该走了,她快到了。” “你电话还没给我。” “第三个信封里。” 路上我打开第三个信封,里面是一叠人民币,大概三千多,还有一张小纸条。拿出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谁给你的?”果果问。 “替朋友代班的报酬”,我说着掏出手机记下号码,随手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曾杰。” 很快她回复了,“记下了,勿回复。” 我收好手机,“宝贝,有结果了么?” “连着三天请假的,只有文萱”,果果说。 “杨雪呢?” “她没事,正常上班,我专门还去瞧了她一眼,一切都正常。” “这么说就是文萱了。” “什么意思?” “知道她住哪么?” “她在海淀那边的一个女子公寓住,具体的我不太清楚。” “也许我们能从文萱身上找到破局的关键。” 火眼貔貅的三个小阵是相辅相成的,必须都和事主有密切关联才行。那天文萱在办公室风流,想必是布局的人安排的。如果这是一种经常**件,那么文萱就一定是局线。把第三个小阵布置在隋光远情人家里,然后这个情人还和另外的男人有关系,这样火眼貔貅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把隋光远的财富和运气转移到另一个男人身上。 冯爱国?他会是做局的人么? 这个人这些年发了横财,每年几千万,没有火眼貔貅,没有文萱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可是隋家损失的财富何止这些?以火眼貔貅局的能力来说,这点好处太小了。做局的肯定不是他,是另有其人。这人很会算计,冯爱国暴富的同时,也会分担火眼貔貅带来的副作用,甚至如果这个人够高明,他可以把火焰貔貅的伤害大部分转给冯爱国。用一个替身,等火眼貔貅到了必须破的时候,一可以用来转移视线,二可以替自己分担风险,而代价就是一个女人文萱,背后的这个人实在精明。 不管背后的人是谁,先破了局要紧,怎么才能进文萱的家呢?明说?可取么? 整整一晚我都在思索这个问题,翻来覆去。 果果坐起来推推我,“你怎么啦?” “我得跟你爸谈谈!”我也坐起来。 “谈什么?” “谈女人,明天帮我约你爸!”说完我心里踏实了,倒头躺下很快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中午,隋光远请我吃饭。席间无话,简单吃完之后,我拉开了话匣子。 “隋先生,我和果果关系很不错,所以我对您说话吧总有些放不开,但是咱现在在办事,有些话我说了您别介意。” “小七爷,有什么话尽管说,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隋光远很认真。 “您公司总部那个文萱小姐,跟您关系很密切吧?”我直说。 隋光远表情一僵,一阵尴尬,“呃……是,我们关系是挺密切的,你我都是男人,我也不避讳了。” “前几天,她在您办公室过夜了?” “呃……是,我和她有一个来月没在一起了,所以那天有点情绪激动。” “能说说您和她的故事么?” 隋光远想了想,“她大学毕业就进了光远集团,不久我们就在一起了,直到现在。” “经常在办公室么?” 隋光远很不好意思,“早先那几年是,后来就不多了,平时我都是去她家。” “您有她家的钥匙吧?” “嗯,她对外说住在公寓里,其实六年前我在那附近给她买了套房子,那才是她的家,公寓她很少住。” “我能去她家看看么?” “可以,她下午不在家,怎么小七爷,您怀疑她?” “没有,只是有点疑问,想确认下。” “除了文萱,您还有别的情人么?”我看着他。 他沉默了十几秒,“还有祁红,果果的小姨。” “没有别人了?” “别的不算情人,都要一一说清吗?” 我看着这个老男人,尴尬已经触及到了他的自尊心,我没有继续问下去,也许是一种男人的体谅吧。 “去文萱家里看看吧,现在就走!”我站起来。 文萱的房子很精巧,两室一厅,装修得非常时尚。一进门,一股风尘气息扑面而来,很是魅惑。这就是隋光远的藏娇金屋,温柔乡。 我脱了鞋,光着脚转了转,没发现什么异常。主卧的床头,有一副油画,画的正是屋子的女主人文萱的人体。我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真是很魅惑的女体,摸了摸她的床,我耳边若有若无,传来阵阵女人的喘息声。 这屋里的壁纸,家具,摆件,灯饰,处处透着风情,透着诱惑,住在这样的屋子里,文萱的桃花不旺才怪。 “这风水是谁给设计的?” “黄淼,他说这样文萱就能旺我”,隋光远很不好意思。 的确会旺你,旺了你再来坑你,可怜的文萱,就这么成了男人们明争暗斗的工具。这些被用在生意场名利场的女孩子们并非都像别人看起来那么光鲜,可这就是生活,仍旧有大批的漂亮女孩争先恐后的挤入这个游戏圈子。 “黄老师对您到真是忠心耿耿啊”,我笑了笑,“当初他镇在钢琴里的玉片是为了什么,您能告诉我么?” “这个……”他面露难色。 “我不关心您和政界的关系,只是他当时布置那个局,一块阴玉是不够的,想必客厅水晶吊灯上也布置了一块吧?” 他没说话,冲我一挑大拇指。 我抬头看了看文萱卧室的吊灯,这个明显要小很多,精致很多,可是这粉红色水晶吊灯上,没有任何风尘之气,却有阵阵火气。 在这样的布局里,这就显得很突兀了。如果黄淼要用风水来催淫,那么这灯是个关键,可是现在恰恰反过来了。 我搬了个凳子,站到高处观察这个水晶吊灯,看不出任何异常。 “您开一下吊灯!” 隋光远按下开关,灯亮了。粉色柔光,非常漂亮。 还是没有任何异常,观察了一会,我眼睛都快花了,刚想下来,无意间一抬头,屋顶的灯影里,赫然一只非常写意的貔貅,而眼睛部位恰好是从灯里透过来的粉红光斑。 第三只貔貅! 从凳子上下来,我指了指房顶,“灯里藏着一只貔貅。” 他点头,“这是黄淼布置的,说这样可以和家里的招财阵合成一个系统,能让文萱给我旺财。” 黄淼说的没错,的确可以,不过这样一来,这就很可能构成火眼貔貅局,难道他不知道?黄淼,你在贼喊捉贼? 不对,这不是第三个小阵,时间上不对,功用上似是而非,难道仅仅是巧合? 回来的路上我看着外面的风景反复整理思路,三个貔貅招财阵,表面上看足以构成火眼貔貅局。那时间怎么说?文萱的年纪和成局差了太多,这样一来她只能被排除?真正的第三个貔貅会在哪? “文萱去哪了?”我问隋光远。 “她参加了灵修班,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每天都去那请她老师给治病。” 我没话说了。 见我沉默,隋光远又问,“小七爷,您是不是怀疑黄淼?” “水落石出之前,谁都可疑。” “不可能是他”,隋光远斩钉截铁。 “您那么有把握?”我看着他。 “我们二十年的交情了,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可能是他!”隋光远神色凝重。 我淡淡一笑,无话可说。 回到家里找出地图,把隋家,光远总部和文萱的房子标注出来,勉强可以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难道这也是巧合? 可房子才买了六年,而火眼貔貅局起码成了快二十年了,时间上怎么也不对。祁红没有别的男人,文萱年纪又不对,到底局线在哪里? “似是而非,似是而非……”我反复品味这个布局,不可能这么巧合,如果不是黄淼,难道是他也被做局的人无形中左右了? 刹那间我明白了,原来这是个**阵。 第十九章 易不藏私 如果一件事情有太多的似是而非纠结在一起,那所有的常规思路都会陷入**阵。高明的风水师做局时,会用常规思路故意设一些表象,比如青龙报天局中的养灵楼风水阵。越是精通风水的人越容易被绕进去,思路受阻,手段失效,扰乱你的思维,迷糊你的方向,让你无法破局。 我溜达到老驴房间,翻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着,吸了几口。曾杰同志,你需要冷静。为什么这次走上常规路线了?我承认,从一开始就很放不开,有些东西似乎不敢碰触,不敢放手去用,我到底在顾忌什么? 我坐在老驴床上,一支又一支,不知不觉我费了他多半盒下去,整个屋子烟幕弥漫,恍若仙境。 老驴一开门,呛得一阵咳嗽,“怎么不开窗户?” “我忘了,刚才在想事情”,我起来走到客厅坐下,“你媳妇呢?” “她舅妈来了,回去吃饭了,幸亏她不在,妈的我一抽烟就说我!”老驴自己也点着一根,很过瘾的吸了几口,来到我身边,“想什么呢?” “驴,我是不是有点变了?” “哪变了?”老驴打量着我。 “这次破局,我是不是有点没章法了?有点顾及太多了?”我看着他,“你说实话,现在这是开会,必须讲实话!” 老驴使劲吸了口,缓缓吐出来,“咱早就想说了!曾爷你这路数的确不太对劲,你之前办事可是天马行空,嘛也不顾及,哎你说,当初对黎姑娘,你是该摸就摸是该亲就亲,该上就上,那事办的多痛快?可如今……” “行了驴爷”,我打住他,“咱不是谈女孩,谈办事!这是个严肃的问题,关系到咱们吃饭的问题,你丫别闲扯淡!” “我不严肃么?”老驴掐了烟,“咱的意思是,你为了破局,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只是为了办事,所以咱上次那是披荆斩棘,地宫里溜达几圈都嘛事没有。我当初在酒吧怎么泡上阿呆的?这傻娘们就喜欢听这种故事,咱喝了点酒,把咱的经历一白活,丫头眼就直了……” “跑题了!” “行行行,拉回来。咱的意思就是,你得像以前那样,那才过瘾。你说,从你接了果果家这个事,整天神秘兮兮的,自己带着个大美妞去办,闲的咱驴哥整天不是跟阿呆在床上起腻就是去夜店借酒浇愁。那天布置麒麟阵,你不知咱多兴奋,连阿呆,那才是咱驴爷的用武之地呀!这段时间,咱太闲了,你心里有数,咱也不能多问,今儿你这一说,咱这话就说开了。” “操,你丫不就好那口么,还什么借酒浇愁”,我笑。 “你竟然这么小看咱?”老驴又掏出一支烟点上,“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咱是好那口。” “是因为果果吧,事不关心,关心则乱”,我沉思。 “果果是个好女孩,值得,曾爷,只要你想明白了,能公事公办,还不晚,还是个好同志嘛。” “黎姑娘伤了我,然后碰上小雅,接着就是果果”,我也点着一支烟,吸了几口,“你说我是不是喜欢果果了?” “反正她对你,比黎姑娘要来的认真”,老驴看我一眼,“别说你看不出来,果果的眼神比黎姑娘干净太多了,黎姑娘也很喜欢你,只是那身世,没办法,不敢投入罢了。” 也许是我总想保护果果,有点感情用事了。 “不能再畏首畏脚,对方不按常理,妈的,老子就是按常理出牌的么?” “这就对了!”老驴一拍我大腿,“你一骂街,咱就有底!操,我就不信咱哥俩合作还能有破不了的局?” 风水师的一个大忌,就是私心,有了私心就会有顾忌,一点有顾忌就容易被表象牵扯,失去对全局的把握和控制,关注一个点,失去一大片。 这也是开始我不愿意接这个事的原因,我和果果的事情会让我很难保持冷静的心态,一旦有了私心就会影响事情的进展,到时候如果局破不了,毁的还是果果。 “做局的人,多会布置很多障眼法,之前的试探,摸清了个大概,接下来如果还那样按常规走就会陷入死胡同”,我看看老驴,“从现在起,咱要占主动,咱们主动了,那个做局的人就被动了,说白了,破阳局就是斗法!斗法就是打仗!” 老驴也进入了战斗状态,“曾爷,这个事你‘哑巴吃豆,心里有数’就行,甭跟咱多解释,你就直接吩咐!” “好,马上准备,晚上我要探探隋光远的老底!” 不管多少障眼法,都无法绕开局线这个关键点。没有局线,火眼貔貅无法开始发挥作用,把握住这一点,就一定可以揪出第三个小阵所在。 “要准备什么?” “你去买一百二十二根红蜡烛,没有上过油的桃木剑,一个蒲团”,我想了想,“九点之前你搞定这些,其它的我来准备。” “我马上去!”老驴起身 “如果桃木剑你找不到,就去老鲁叔那,让他给你找!” 老驴嘿嘿一笑,“你咋知道咱的想法,老家伙现在就怕咱,咱一句话他还不屁颠屁颠的给咱搞定?” 他出去之后,我给果果打了个电话,让她把前几天放玉片的水带回来。果果很细心,几天前就把水封存好了,幸亏如此,不然现在估计早蒸发干了。 晚上八点多,老驴把东西就办齐了,倒不如说是老鲁叔办齐的,实际上老驴也就做了一回监工。 果果也把水带回来了,密封在一个小玻璃瓶里。 “玉片呢?”我想起来。 “黄淼拿走了”,她说,“那天你取出来之后,第二天一早他就拿走了。” “曾爷,是不是这老小子?”老驴说。 “他出院了么?”我问果果。 “你不说我都忘了,回家取水的时候听小姨说他前两天就出院了,没查出病,现在回家养着了。” “麒麟阵布置完三天后?” 她点点头,“差不多,听说现在还是不能下床。” 我笑了笑,“阴玉很值钱哪!” 果果和老驴一脸不解,“什么意思?” “没什么,时间快到了,抓紧布置吧!” 我和老驴把客厅清出大片空间,地上铺满红纸。一百零八根蜡烛,按天罡地煞位布置,蒲团放在正中央,剩下的十四根蜡烛围绕蒲团。 “这是什么阵法?”果果问。 “一会你就知道了,先出去回避下,一会我出去找你。” 果果有点不甘心,但还是听话的出去了。 我把提前修好的十八道相星符,每六根蜡烛中间镇一道,另外一张幻身符镇在蒲团底下。拿起桃木剑,默念咒语,然后在桃木剑上吹了口气,用十几根火柴点燃桃木剑尖,递给老驴。 “按我指的,依次点着这些蜡烛,不能说话。” 老驴接过桃木剑,小心翼翼的。我指一根他点一根,一百二十二根蜡烛,点了十多分钟。 我手势比划,让他坐在蒲团上不能动,不能说话,等我回来。 老驴显然玩的很过瘾,俨然一个**师似的往蒲团上一坐,冲我一摆手,那意思有我压阵,你就放心! 我拧开玻璃瓶子,用手指沾了些水,围着蜡烛阵点撒了一圈。整个客厅烟雾弥漫,一股呛人的蜡油味。老驴十五六就开始吸烟,想必可以忍受吧。 这里办妥了,我拧好盖子,拿着瓶子出了大门,把门锁好。 “阿呆回来怎么办?她好像没钥匙”,果果提醒。 “给她发短信,让她晚点回来,最多两个小时我们就能办完”,我上了车递给果果地图,指了指文萱家的标记,“司机小姐,我要去这个地方!” “好的,请系好安全带!”果果非常冷艳的瞪了我一眼。 还好今天三环没堵车,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到了文萱住的小区。 “文萱就住这里。” “啊?”果果纳闷,“她不是在南边那公寓么?”她比划着。 “回头给你解释,我们得抓紧时间。” 停好车,我让她等着我,然后去了小区的一个小超市买了一瓶纯净水。 小区的中央部分是一个小公园,绿化的非常好。我拉着她走到小广场,找了一个长椅坐下。 四周只有一两个散步的,没多少人,天气也不错,能看得见星空,环境刚刚好。 我从包里掏出一个瓷碗递给果果,“先拿着!” 果果接过去,我拧开纯净水,双手握住,默念净水咒,念完把水倒入瓷碗中一些,然后递给她水瓶,从她手里接过瓷碗。 我拦住她的柔软的细腰把她揽到身边,“水不能触地”,说着稳住果果的嘴唇,一阵轻柔而热烈的舌吻。 果果开始抗拒,严禁不住看旁边,后来顺应了我。吻了一会我放开她,“喝口水。” 她听话的喝了一口。 “不能咽下去!” 她差点噎着。 “来来来吐到碗里!”我赶紧递过去。 她眼睛极其不解的看着我,轻轻把水吐到碗里。 “你这是干嘛呀?” “做法用!” “用漱口水?”她无奈。 “或者用你我的指血各三滴,我可舍不得你扎你手指”,我从她手里拿过水瓶又到了些进去。把瓶子和碗递给她,我取出玻璃瓶,打开盖子小心翼翼的倒了一点点进去。 “你这是要做什么?” “水镜术”,我故作神秘的一笑。 第二十章 水镜术 “法术?”她好奇。 “别问了,先别和我说话”,我调动内息,左手托碗,右手覆在碗上静心调息。 水镜术是一种法术,利用符水做镜子来感知一些事情。道家或者佛家修炼,人入深定或者说入了真静时,万念寂灭,自如随缘而与宇宙自然合一,自能感知过去未来,此为心镜。水镜术实际上是心镜之道的一种方便法,小乘法,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模仿心镜,山寨版。虽然山寨,但效果不错,且对世俗中的很多修行人来说,这已经是很不简单的密法了。 家中摆的是浑圆无极阵,让老驴做我的替身在家“做法”,这是给做局的那位看的,如果他有这个本事能用法术感知我的话。这个时候宁可把他想的厉害点,也比小看他强。只要老驴那岿然不动,那哥们儿看的就是我在家用做法来破局的景象。 因为要看的是隋家的事,所以需要我和果果的体液。之所以把玻璃瓶里的水放进去,一是因为这水沾过祁红的血,二嘛,我对黄淼不信任,防备着点总没坏处。 “果果,如果一会有人过来说话,你应付,给我护法”,说完我三心相照,很快进入静定之态。 周围的一切都能感知到,但又似乎不存在,我仿佛进了另一个时空,静静的消融,扩散,与宇宙融合。 过了一会自己的神识慢慢收回来,回到本体,回到静态,再慢慢出定。我闭着眼睛,掐手诀一边默念水镜咒,一边在瓷碗上空画符,念完之后,符也画完了,我慢慢睁开眼睛,凝神看着水面。 瓷碗中水面上有淡淡的波纹,我凝视着波纹,慢慢透过波纹,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显现出来,当然,只有我自己看得见。 我看到隋光远躺在床上,身边一个长发大眼的女孩在那光着身子哭泣。然后又是另一个画面,海边,刚才的女孩在那散步,拉着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却很模糊。 我闭眼调息一阵继续看水面,慢慢又显现出另一幅画面。女孩和隋光远在一起,很开心,随光源对她非常宠爱。然后是隋光远在挑选钻石项链,一共三条,最贵的一条是九万多。 眼睛一阵刺痛,我只好又闭眼调息,这次足足一分钟,我睁开眼睛继续看。烛光,蛋糕,红酒,法式大餐,祁红,隋光远把一条项链送给祁红,祁红不要,隋光远坚持给她放到手里。然后是隋光远在一个看起很熟悉的床上,对,是文萱的床上,给文萱带上了另一条项链,然后把她压在了床上。 头开始晕了,我又调息了几分钟,睁开眼。祁红用一把样子很古怪的小刀割破自己的手,颤抖着把血涂到了貔貅的嘴上和眼睛上。然后是长发大眼那个女孩在一个男人怀里哭泣,那男人好像一直在劝她,最后她接过那男人递给她的一个挂坠。 挂坠? 此刻不能分心,我又闭上眼睛调息了足足十来分钟,再次睁开眼睛。隋光远把最贵的那条项链送给了长发大眼女孩,女孩很犹豫的收下了,然后在办公室里,隋光远把女孩按在了板台上,女孩一边喘息,一边伸手轻轻抚摸着桌角的貔貅。 顾不上头晕,我强撑着继续看下去。一张床,隋光远正在祁红身上耸动,门开了,一个很高挑的中年女人看见了这一幕,女人比祁红还漂亮,脸上一颗漂亮的美人痣。看到床上的一幕,她惊住了,默默地关上了门。再然后,长发大眼女孩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赤身**的抱膝而坐,呆呆的看着外面的星空。那个模糊的男人正睡着,翻了个身抱住了女孩的腰,好像是喊了一声女孩的名字。 突然头疼欲裂,我忍不住一声呻吟。 “你不要紧吧?”果果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中,我没说话,闭着眼睛慢慢把气息归元。 “不是说别跟我说话么?”我好不容易挤出这么句话。 “我看你很难受,我忍不住,对不起!”果果像犯了错的孩子。 “行了,收拾好东西,扶我上车,咱们回去”,我累的有点虚弱。 还是修为不够啊,要是老七爷在,估计连隋光远他们的对话都能听清,而我现在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个声音却听不清他们到底再说什么,不过最后那一幕,那个男人含糊的声音我是听清了,只是现在头疼的很,顾不上了。 快到家的时候,我慢慢恢复了正常,一路上都在思索。看来隋光远最宠爱的是那个长发大眼女孩,上次我问他,他似乎有难言之隐,或许指的就是这个女孩。小姨子,文萱,长发大眼女孩,这老头同时享受着三个大美女,艳福真是不浅。那个模糊的男人八成就是做局的人了,水镜术中显不出他清晰的样子,说明他身上佩戴有气场非常特殊的物件,想必住的地方也布有奇特的阵法。看来我让老驴演戏,不算小看这位对手。 只是……那个字是什么呢? 回到家里,满地蜡油,老驴熏得直流眼泪,不住的咳嗽。我已经完全恢复了,赶紧掐诀念咒收了阵法,然后用手按顺序一根根扇灭蜡烛,这可是个力气活。老驴眼泪汪汪的看着我,那意思问我能不能说话。 “坚持一会!”我把蜡烛都扇灭之后,走到他后面,掐手诀在他后背上画了一道符,轻轻一拍,老驴又是一阵咳嗽。 “行了,起来活动活动,然后把这收拾收拾!” “事办的怎么样?”老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在你可歌可泣的大力支持下,很成功”,我俩学着老电影上指导员见民兵连长时的镜头使劲握了握手。 “那就好,咱就说嘛,有咱压阵,你肯定没问题!” 提着一袋子零食的阿呆一开门,“我天!”感激捂住鼻子,“怎么那么呛?” “今天驴爷做法,你丫没福气看到,后悔去吧你!”老驴抹着眼泪,一把夺过阿呆手里的袋子,“没给咱带只烧鸡?” “真的啊?爷,他还会做法?”阿呆兴奋异常。 “是啊,他今个儿可威风呢”,我笑了笑。 “行啊哥们儿!”阿呆一拍老驴肩膀,“烧鸡没带,给你带了酱肘子了,一会好好犒劳你!” “今天晚上不能吃东西,也不能行房”,我看了阿呆一眼,“今天你和果果睡,我和老驴一屋。” 深夜,也不知是老驴鼾声如雷的原因,还是我反复想最后一个画面的原因,我异常兴奋,怎么也睡不着。 三点多的时候,干脆我起来了,穿好衣服到院子里溜达溜达。 那个长发大眼女孩看样子和隋光远在一起不是很情愿,看来是另有隐情。果果的这个爹呀,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话说回来,从古至今,有本事的男人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我回屋拿了个板凳,坐到院子里看星星,这么坐着,凉快着,反而有了些睡意。 客厅的灯亮了,果果穿着睡衣从卧室里出来,看到了院子里的我。她倒了杯水也拿了个板凳,来到院子里坐到我身边把水递给我。 “不睡觉在这干嘛?”她说。 “你不也不睡?” “我不困”,她打起精神。 “瞎说,我知道你睡不惯我这床”,我笑着喝了口水。人家从小娇生惯养的,不习惯也正常。我没进过她的卧室,但进过她姐姐的,坐在那床上真是舒服,不亚于黎爽小汤山别墅里那张。 “没有睡不惯,我没那么挑剔”,她看着星星,“只是身边没有你,不习惯了。” “我们才认识多久,你习惯我了?” “很怪,从我们第一次在一起,似乎就习惯了,你在我身边,我睡的安稳”,她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 “以前你睡不安稳么?” “经常做梦……” “什么梦?” 她不说话了,呼吸很均匀,在我肩头睡着了。 “这丫头睡得到真快,看来真是困了”,我放下杯子,轻轻搂住她,把她抱到客厅放到沙发上,回老驴屋把我的毛毯拿出来给她盖上。 我坐在她身边,抚摸着她的秀发,闭目入静。 入静之后,一切都放下了,这么过了不知多久,眼前又闪过那个画面,这次比上次要清晰的多。长发大眼女孩抱着双膝裸身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窗外,脸上的泪珠不断滑落。她看上去没有文萱漂亮,但气质非常好,梨花带雨,惹人怜爱。这时旁边的男人一翻身,搂住了她的腰,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君……” 我一下子醒了,没有睁开眼睛,但意识完全醒了。 君?这个女孩叫君! 我慢慢睁开眼睛,眼睛透亮,精神非常饱满。老七爷以前时常教导我,孩儿啊,要多入静,入静可比睡觉恢复的快多了。 刚才入静了,所以看的清晰了,也听的清晰了,我心中一阵欢喜,只有自己明白,修为上又进步了一些。 果果也醒过来,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我,“我梦见你要问我个问题。” 我抚摸着她的脸,“认识一个名字中带君字的姑娘么?” 第二十一章 楚君 她看着我,“哪个字?” “君主的君或者军队的军,长发大眼,身材骨感。” 她想了想突然眼睛圆了,一轱辘爬起来,“楚君!” “楚君?”我点点头,“是什么人?” “我爸战友的女儿,曾经是我爸的秘书,你怎么知道她的?” “我看到的。” “怎么会看到她?你看到她怎么了?你还看到了什么?”果果有点激动。 “她现在在哪?” “不知道,我很久没见到她了”,她好像对楚君没什么好印象。 沉默了一会。 “她和我爸也有关系?”果果哽咽着问。 “你别想那么多”,我抱住她肩膀。 “她怎么能这样!我妈妈当她是亲生女儿,她怎么能这样!”果果很痛苦,在我怀里抽泣。 “给我讲讲她的事好么?” “我不想提她,我讨厌她!” “那好,不讲了,你别难过,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也许另有原因”,我安慰着果果。 她沉默了会,“小时候我们住在一个胡同,楚叔跟我爸关系非常好,后来他出国了,留在了国外,老婆女儿都不要了。为这我爸后来去美劝他和他还翻了脸。楚君比我大五岁,我们姐妹都把她当姐姐,从小她经常在我们家住。她家里条件不好,我爸就照顾她们母女两个,尤其是我妈妈,非常疼她,疼的有时候我们姐妹都嫉妒。” 我轻抚着她的后心,她慢慢平静下来。 “她从小能歌善舞,十六岁被部队招走了当了文艺兵。我妈担心她,每年都去部队看她,她领导是我妈妈老战友,为了她,我妈妈没少给老战友托人情。后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在部队了。复原之后,我爸就把她留在身边做秘书。” “你为什么讨厌她呢?” “她跟我爸之间那种……我一直怀疑,虽然我没证实,但是……”她苦笑,“我爸在外面有女人,这个我不怪他,生意人难免的。可她楚君是谁?我很难想想我爸要是跟楚君在一起我会多么抓狂!他有钱,女人有的是,干嘛非得是楚君?” “后来呢,她跟你爸关系怎么样?”我小心翼翼的问。 “前年,我爸妈离婚了,我妈刚去美国,楚君就不见了。反正在公司我没看见她,后来听我姐姐说,她好像是去法国了。” 得,如果她不在国内,这条线还不好说了,“她还在法国么现在?” “她要是跟团去法国旅行我信,常住那边我才不信!”果果冷笑,“她是个外语白痴,英语都学不明白,还能学会法语?” “不管你爸做过什么,他都是你爸,别怪他。你无法得知他们当时的心态,也许她只是你爸女人中的一个而已。是你把她想的太特殊,太认真了。” “如果她是普通的一个,你不会专门问我吧?”她坐起来看着我,“她跟我家的局有关,是么?” “我只能说怀疑。” “你还看到什么了?还有我认识的谁?”她的眼神无奈而近乎崩溃。 “没有别人了”,我抱住她,祁红的事情就一直秘密下去吧。 “我爸妈离婚,是因为楚君吧?” “不是因为她,别问了,睡会吧。” 她轻轻推开我,“如果要伤心,就让我伤个够吧。” 我笑了笑,“你不睡,我可睡了哦!” “你告诉我!” “你爸爸已经失去了你妈妈,现在又面临这样的乱摊子,你何必还追究那些?你们家出这些事,很多都是火眼貔貅造成的,你是该跟我一起齐心协力破局,找出幕后黑手,还是该脑子一热,不问是非黑白的去用道德审判你年迈孤单的父亲?”我一字一句的说。 她沉默良久,“他是个好爸爸,作为女儿,我没资格审判自己的父亲。” “那就睡觉吧,我可困了”,我笑了笑,躺到沙发上。她叹息一声,背对着我躺到我怀里,我从背后抱住她。这沙发很宽敞,足够我们相拥而眠。 “曾杰,你一定要帮我们家破了这个局,找出后面那个人……”她抱着我的胳膊喃喃自语。 我没说话,只是把她又抱紧了些。 天亮之后,阿呆迷迷糊糊的从卧室出来,看见沙发上的我们,“你俩!” 我生怕吵着果果,赶紧示意她收声。 “你俩昨晚?”阿呆一脸坏笑。 “没见过睡觉的?”果果打着哈欠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她身上一股淡淡的甜香,我昨晚上怎么没注意? “你们怎么跑沙发上睡去了?”阿呆问果果。 “哦,沙发上暖和……”果果说完,若无其事的走进卧室,轻轻带上门。 “呃……你可以回老驴屋了,我也再去睡会”,我赶紧爬起来回到卧室关上门。 果果已经躺在床上了,睁眼看我一眼,又接着睡了。 “不是……爷,我枕头和被子还在您屋哪!”阿呆客厅喊道。 果果一直睡到中午。起来后似乎昨天的事情没发生似的,她看不出一点点情绪不对。 吃过午饭,她把碗筷一推,“阿呆,你刷碗,我们有事要出去!” “哦,好!”阿呆一愣。 “走吧,找我家老头谈谈去!”果果拉起我的手。 “你没事吧你!” “现在是办事,你能不能专业点?你不是想查查楚君的事么,我带你去问他。” 我有点惊诧的看着她。 “走吧,我没事了,你看什么看你!”她撒娇着把我推出了门。 快中午的时候到了隋光远的办公室,果果很熟练的给我冲了杯咖啡,然后给她爸泡了杯茶。 “你们谈吧,我回避,谈完了喊我”,她笑着看看我,又心情有点复杂的看了一眼隋光远。 “行,你去吧!”隋光远说。 果果一出去,我就直入主题,“隋先生,有一个问题,我希望您能如实回答我,因为这个关系到破局。” “您说吧”,隋光远面色凝重。 “楚君小姐,现在在哪?”我看着他。 他微微一颤,“楚君?您知道她?” “她在哪?” 隋光远叹气,摇摇头,“她两个月前说去旅行,到现在也没回来,她在哪我也不清楚。” “隋先生,楚君和您在一起,不是情愿的吧?” 隋光远苦笑,“是我对不起她,我也没想到后来会那样。” “您和她……” 他一摆手,“小七爷,您别问了,我什么都告诉您,反正我也是在晚辈面前没脸了,主动说比你问好受些。” 晚辈?我会心一笑,我和果果的事,老爷子看来早猜到了。 “楚君是我侄女,她爸楚翔是我一个班里出来的老战友……”隋光远想了想,终于下了决心,开始讲他和楚君的过往。 我慢慢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隋光远和楚翔是很铁的哥们儿,后来到北京一起创业。光远集团的第一个企业远航机电,就是他们共同建立的。有钱以后,楚翔的生活发生了很大改变,他和妻子喻娟感情一直不太好,这时候他又跟从前的初中暗恋的一个女同学联系上了,一来二去两人形成情人。 这个事情被隋光远知道,他劝了楚翔几次,楚翔都不听,最后两人分道扬镳,楚翔带着钱和那个女同学去了美国。到美国后不久,他回来火速和喻娟办理了离婚。隋光远得知大怒,电话里跟楚翔大吵一架,俩人关系出现了裂痕。 因为楚翔的关系,隋光远特别照顾喻娟母女。几年后,隋光远趁去美国考察的机会专门去见了楚翔,劝他回心转意。但楚翔已经再婚,因为这个和隋光远彻底闹掰了。 又过了几年,喻娟对隋光远日久生情,但被隋光远拒绝。这一切却被楚君看到了眼里。楚君从部队复原后,来到光远集团做隋光远的秘书。青春而活力的楚君不知不觉的吸引了隋光远的目光,他对这个侄女越来越注意,但他一直严守着那条底线。 五年前,受金融风暴的影响,隋光远的事业陷入了低谷。黄淼对他说,他布置的风水阵没问题,现在遭遇的这个波动是国际的大波动。只要再布置一个辅助的布局就能缓解过来。于是黄淼就用阴玉在隋家布置了一个阵法。 阵法布好之后,黄淼对隋光远说,光阵法还不够,需要用一个处女来旺一下他的运,而这个处女还不能随便找,必须是带有极强火性的阴八字处女。黄淼说他经过详细的推算找到了一个,就是楚君。 隋光远听到这个消息非常矛盾的,他想让黄淼再找一个,黄淼说时间有限,来不及了,楚君是最合适的。最后他就硬着头皮跟楚君说了,祈求楚君帮帮他。 楚君开始不答应,禁不住隋光远一而再再而三的祈求,最后为了报答他,楚君答应了。没想到从那之后,隋光远一发不可收拾,对楚君的爱一旦突破了最后的心理防线,就没有任何束缚的爆发出来。 之后,果然光远集团顺利的拿下了很多基础工程订单,事业转危为安。楚君对这种关系很矛盾,一方面她因性生爱,对隋光远也有了感情,另一方面,隋光远是她从小崇敬的伯父,这种矛盾让楚君对隋光远总是若即若离。隋光远离婚后,楚君选择了离开,但两人一直保持着关系,只是楚君很少再公开露面。 隋光远一脸羞愧,双手掩面,“请答应我,别告诉果果。” 我点头,沉思片刻,心里有了计较。 从办公室出来,果果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看着咖啡杯出神,我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搂住她,在她耳边轻轻说,“果果,我们私奔吧!” 第二十二章 私奔 “什么?”果果面无表情。 “私奔,跟我走!”我重复。 “你!”她一脸的惊愕,“开什么玩笑?” “我像开玩笑么?” “局怎么办?我家人怎么办?我……” “相信我,跟我走,就咱俩知道!”我看着她。 我们对视良久,她的眼神从惊讶到怀疑到凝视再到温柔。 “去哪?”她慢慢低下头。 “这不是说话的地儿,回去商量!” 一路上果果的车开的很慢,我知道她心里很乱。中午去东来顺,我自己吃的热火朝天,她呆呆的看着我不住的叹气。 “你不饿么?” “私奔哪,那么大的事你还吃得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心没肺”,果果无奈的趴到桌子上。 “你真可爱!”我笑。 “还笑!”她起来瞪着着我,“说,你到底想干嘛?” “信得过我么?”我看着她的眼睛。 她点点头。 “愿意跟我走么?” 她犹豫了一阵,点点头。 “那就行了!吃!”我一招手,“服务员!再上盘丸子!” 我不是心血来潮,我自有用意。 下午回到家,我催她赶紧收拾东西,她一边犹豫一边收拾。我趁这个空来到老驴屋里,告诉他我要私奔了。 老驴一口挂面没咽下去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曾爷,私奔?隋家刚把钱转给老鲁,明天就到你卡上了你这会要撂挑子?”老驴憋得脸通红。 “我是那人么?” “那你葫芦里卖什么药?”老驴纳闷。 “甭问,就按我说的做,你在这老实的待着,每两天带着阿呆去光远总部蹭顿饭,到处转转,什么都别说。别然要是问你我和果果去哪了,你就一个劲的强调,过几天就回来啦!口气一定要略带夸张,懂不?” “行!没问题!不过你能不能跟咱交个底?你到底去哪?” “这是秘密,不能问!” “估计他们会觉得我是个傻B,被撂在这当替死鬼了”,老驴自言自语,“行了哥们儿,我都记住了,带着果果好好玩。” “你就不担心我真跑了,把乱摊子留给你?”我看着他。 “切!”他继续吃挂面,“你不是那人!咱什么关系呀?再说了就算真那样,我就一跟班的,能把我怎么着,找也是去找老鲁呀!” “哥们儿,咱俩一起混这是天意!”我无限感慨。 “那是!我爷爷就是跟着老七爷混的,咱什么交情?”他放下碗,“甭担心我,再说了私奔怎么了?这一私奔你就成隋光远的女婿了,他还能为难咱不成?” 这二货一点也不傻! 回到我屋里,果果已经收拾好了,随身衣物带了点,日用品化妆品带了一小包。 我也开始收拾,老驴端着挂面靠在门口看我收拾,“用帮忙不?” “不用!”我从床底下的箱子里,取出一个小包裹,解开,拿出里面的翡翠八卦看了看,放到包里。 “哎呦,这什么宝贝?我看看我看看”,老驴赶紧凑过来。 “回来再让你看。” 转星旗我得带着,玛瑙也带了一把,再加上翡翠八卦,够用的了。 “看你收拾东西这阵势,真像不准备回来的”,老驴在一边叹气,“这江山只有咱驴哥一柱擎天了哇!” 果果一皱眉,“胡说八道!” 我笑了笑,“别急,该回来的时候我会回来的,驴哥,这边就拜托你了!” 拉着果果,出门打车奔机场,果果问我,“怎么不开车去?” 我都她,“姑娘,咱这是私奔,机场停车多贵呀,打现在起咱可得省着点了。” 到了机场,她问我,“去哪?” “我也不知道,我去问问,哪个航班在一个小时内起飞,还是头等舱咱就买哪个!” “有你这样的么?私奔也没个诚意!”果果无奈。 “怎么叫诚意?” “起码你得有个目标吧?咱这哪是私奔,整个一逃难!”她气呼呼的。 “你相信我好不,晚上到酒店我再给你解释!”我掏出钱包取出银行卡,“身份证给我,买机票去!” “自己有,不用你买!” “这话说的,哪有私奔还让人姑娘自己花钱买票的?” 一小时后,我们登上了飞往广州的航班。 “现在能告诉我了吧?你是怎么想的?”果果问。 “没到时候”,我闭上眼睛。 从现在了解的来看,楚君绝对是局线的最大可能性,只是现在有两个问题,一是时间性,这点上她和文萱差不多,不具备;二是,她在哪?隋光远都不清楚,那我去哪找她?我在隋光远办公室里推算了一下,她现在在东南方某个城市,我估计应该就是广州。 不过我不是冲她去的,完全是巧合,我们买的也是飞往广州的航班。他们不想让我找到楚君,那我就干脆让他们也看不到我和果果,看谁更着急,挨不住了,楚君自然会出现。 下午五点多到了白云机场,果果还是闷闷不乐,我也不哄她,自己走自己的,她乖乖在后面跟着。 在出租车上定了一个五星级酒店,我把手机放到她面前,“你看还满意么?” “不要,太贵!以后得省着点花”,她学我的口气。 “那哪行,咱这是私奔哪,哪能委屈姑娘你!” 前面的司机大哥不住的从后视镜里打量我俩,许是他从没见过这么大张旗鼓的私奔吧。 到了酒店,办好入住手续,我一看在十九楼。这里装修的不错,风水很讲究。 电梯停到十六楼停了一下,门开了,一个女孩正要进来一看见我俩愣了一下。 “果果?你怎么到这来了!”她惊喜。 “宁宁!”果果一把拉住那女孩的手,“你什么时候来广州的?” “我都来了一星期了,来这边开会,你怎么也跑过来了?” 电梯继续上行。 “真巧我也是去十九楼,给我们领导送东西”,宁宁看看我,“果果,这位是?” “我……男朋友。” 我心里美滋滋的。 “你好,我叫成宁,果果大学同寝的姐妹。” “我叫曾杰”,我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竟然有点舍不得松开手,难道最近我魅力值增加了? 很快到了十九楼。 “你们一会休息么?”成宁问果果。 “还早呢!” “那一会,咱们下去坐坐?” 果果看看我,我点点头。 “好,三楼咖啡厅,一会见!”成宁抱了抱果果,又看了我一眼先走了。 房间装修的不错,很舒服,我把包往桌子上一扔,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我不太适应南方这种潮湿的空气,虽然很舒服。 我坐在沙发上给老驴打电话报平安,顺便问问那边的情况。 “你们走了不到三个小时,黄淼就来了,说找你有急事”,老驴说。 “哦?他不是还病着么?” “病个屁,红光满面的精神着呢,说是什么他发现一个什么什么石头镇物之类的,想让你看看是不是跟局有关。” “后来呢?” “跟我要你电话,我没给。” “嗯,好,先这样,回头再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我从包里取出翡翠八卦,这宝贝真是太漂亮了,夜晚灯光一照,流光溢彩。 果果正脱衣服准备洗澡。 “姑娘,住手!”我拦住她,“我先布置个阵法,这样咱们才睡得踏实,你一会再洗澡。” “那我回避一下。” “不用,你坐那闭上眼睛就行。” 等她坐好了,我开始布阵。 掐手诀念咒,拖着翡翠八卦,这宝贝第一次用配合就很流畅,内息到了上面就被迅速增强,很快就布置起一个气场强大的五行玄关阵。这样一来不管谁,用什么方法也测不到我和果果在哪了。 我看着这翡翠八卦,它蕴藏的气息似乎已历千年。记得《曾氏玄谱》上有一幅画,画的是曾家第六代祖师曾正,他手上就拖着一个玉八卦,想必就是这个翡翠八卦吧? 一般来说这样的宝物都有灵性,没有炼养就能配合这么流畅,九姑娘说的没错,应该是曾家祖上之物。在外多年,这上面难免有些杂乱的气场,等回北京,我一定要选好日子好时辰,精心的炼养它。 “我可以洗澡了么?”果果还闭着眼睛。 “好吧姑娘,现在该我闭眼了,我可不像现在就把持不住嘿嘿!”我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晚上你也不许把持不住!” 果果洗完澡换好衣服我们来到三楼的咖啡厅,成宁早就定好了位子。 点了点吃的喝的,边吃边聊,成宁非常健谈,一边跟果果聊天一边偷偷的打量我,我饿了,只管低头吃东西。 “我明天就开完会了,正好你们来了,我晚走两天咱们好好玩玩!”成宁说。 “你领导呢?能答应?” “原本她就是想趁这个机会去香港看她男朋友的,我刚才已经跟她说了,她答应了。我们领导挺器重我,这点面子她还是会给的。” “那感情好,咱们大概一年多没见了吧?”果果说,“上次在你们在上海聚会,我家里不方便没能去,挺可惜的。” “可不是?少了你我觉得挺没意思的!”她看看我,“哦对了,这是我的名片”,她递给我一张精致的名片。 “谢谢!我没名片!” “没关系,呃,你电话方便给我一下么?”她看着我。 我只好掏出手机,按名片上的电话给她拨了一下。 聊了一个来小时,她说还有点事,我们先回房间了。 “你这个姐妹,对你‘男友’可有点复杂的想法。” “知道她心思多,对你没用”,果果淡淡一笑,她什么都明白。 “那我现在是你男友了?” “您拉着我私奔,难道我对她说您是我哥们儿?” 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我一看是成宁发来的短信,“单独聊会方便么?” 第二十三章 偷梁换柱 “她喊我了,我去幽会一下”,我把手机在她面前一晃。 果果笑了,“甭着急回来,姐要好好泡个澡!” 刚一出门,成宁又发来一条,“我在十六楼电梯口,等你十分钟。” 这女孩还还真直接,一见面就要挖果果墙角。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姐妹翻脸?等电梯的时候我掐指算了算,感情她不仅仅想挖墙脚还有生意要跟我谈。她能跟我谈什么生意? 电梯到了十六楼,门一开,成宁正在外面踱步。 “你要谈什么?” “这不是说话的地儿,去我房间吧!”说完她先走了。 我跟着她来到1603房间,这是一个豪华商务套间,她一个人住。 关好门,坐下,她看了我一会,“你对风水学感兴趣么?” “挺有兴趣的。” “不是有兴趣那么简单吧?我觉得你是个行家里手。” 我好奇,她能有这眼力? “我们领导是香港著名风水师李玄婷,这次来广州参加世界周易研究会的年会,你听说过她么?” 我摇头,“我小地方出来的,孤陋寡闻,不好意思。” 成宁有点意外,“李玄婷呀,真的没听说过?” “这不今儿第一次听说么,她很厉害吧?” “她在华南,港台和日本都很有名气的”,成宁一副难以接受的神情,这个人怎么可以不知道李玄婷的大名? 可这个人就是不知道,没办法。 我点点头,“原来是李大师,我知道了,你继续说!” “我是她的弟子,跟她两年了也学了一些,我看得出你是个高手,所以想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哦,那要怎么认识?” “你和果果过来是要办一件重要的事情吧?我看你们不是过来玩的”,她看着我。 我不置可否。 “李大师明天下午去香港看望男友,下个星期她要在珠海办一个高级风水体验班,十五天,学费二十万,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打六折。其实这都是表象,主要是让你们认识一下,对你以后肯定有帮助的……” 我笑了,原来是谈这个生意,这女孩真够敬业的,泡姐妹男友还不忘赚钱。 “你意下如何?”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想的,你要偷情就别谈工作,谈工作就别想偷情,她可真是够专业的,万一这生意你谈不妥,一会还有情绪做别的么? 强忍住笑,我做沉思状。成宁看我不说话,从旁边的包里掏出一本书和一个盒子,“不急,你回去先想想,这是李老师的书和光盘,你可以先看看。” 我接过来看了看,书名叫《玄婷易道》,光盘是同名讲座。我把这些放到一边,“谢谢,你这提议不错,我会好好考虑考虑,如果有缘一定去拜访李老师。” “我们李老师可是个美女呢,书里有她照片”,她说着翻开书的扉页指给我看,“瞧瞧,漂亮吧?” 我瞄了一眼,扉页上印着一张照片,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看上去颇有几分姿色。 “这不是李玄婷,是她妈妈”,我说。 “你这是什么话?”成宁很诧异,“我跟着李老师,难道她是不是李玄婷我还不知道?” 我不理会,把书翻了一页,后面是她讲学的照片,在下面听课的人里有一个个字不高的清瘦女孩,“她才是真的李玄婷!” “曾杰”,成宁笑了,“你有些本事,她们的确是母女,那孩子叫许墨,她妈妈才是李玄婷!” 母亲做前台,女儿押后阵,母女两个演双簧?李玄婷是谁不要紧,争论这个没意义。 “行,不讨论这个了,这些我带回去好好看看,回头有机会了还得麻烦你给我引荐李老师”,我站起来拿起书和光盘。 “时间还早,再坐会吧”,她变了副口气。 “坐了一天飞机,有点累了”,我笑着往外走。 她站起来几步走到我前面,双手一分拦住我。 “成宁,你这是……” “你知道我的意思”,她眼神变得很野性,诱惑的野性。 “不合适吧……” “李老师说,这次来广州我会遇上一个一见钟情的男人,我的贵人,我的福星,不是你还会是谁?” “李老师……” 没等我说完,她铺上拉抱住我,疯狂的在我脸上亲吻,我手里拿着书,放下也不是,推她也不是。 “妹妹你太直接了,我小地方来的没见过这阵势”,我把书和光盘塞进我们之间。 “大家都是成年人,别说你没有过?” “我可是果果的男朋友!” 她一阵媚笑,“那又怎么样?” “我今晚还没伺候她,怎么能在外打野食呢?”我盯着她背后,一片黑气若隐若现。 “那就抓紧吧”,她神情迷乱,动手脱我衣服。 我扔掉书和光盘,三五下把她按坐在床上,“你想用这个来转运?” 她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低下头,“你能帮我么?” 我拿起地上的书,“帮你可以,但这种方式不行!” “李老师预言了你的出现,只是没想到你是和她一起出现”,她苦笑,捋了捋头发,“都是命!” “你的运在许墨手上,明天她走不了,我帮你要回来,早点睡吧!”我放下书,走出她的房间。 晚上果果依偎在我怀里,“你为什么不碰她?” “没兴趣!她想做我生意,让我去参加她们的培训班”,我抚摸着果果光滑的背脊,“十五天,二十万,就算六折也得十二万,这年头……” 果果笑了,“从上大学她就热衷搞培训,到现在还坚持呢?” “很坚持呢,跟一对母女一起,其实也不少赚钱。” “那也不如你吧,破上几个局就成千万富翁了”,说道破局,她坐起来,“我家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还不能告诉我?” “风水的作用你知道有多大么?”我看着她,“如果你家的局不解决,莫说咱们来广州,就是私奔到月球上去一样会作用到你身上。我要是不去破局,那就是置你于不顾,我是那样的人么?” “你是说带我私奔是为了破局?” “过不多久就会水落石出,到时候你就明白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我翻过身背对着她,“睡吧!” “干嘛你总背对着我?”她幽幽的问。 “我怕控制不住,我得忍着。” “你不能近女色,那你干嘛还睡我床上?”她嘟囔。 “为了你的安全,为了将来……” 第二天我和果果在城区转了一天,尝了几种小吃,下午刚回来成宁就给我打电话,许墨想和我见面。 真实的见到许墨,我脑海里迸出两个字,狐狸。 她是一个相貌很普通的女孩,但眼睛非常空灵,这种空灵她平时会隐起来,只有在她正视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出现。见我第一眼,她就是正视。 成宁做介绍,但我们谁都没说话,只是彼此对视,她的眼中似乎有无尽的虚空,当人面对虚空是什么感觉?只能感到自己的渺小,无助,微不足道。 我知道,她的虚空是有界限的,我就是要冲破这个界限,这女孩是个天赋异禀的高手,斗法,就从对视开始。 你有虚空,我有道心。心量是一切修为的根本,没有心量就难以接纳福德,古人说人有多大量就有多大福就是这个道理。道心无心,大道生万物而不显方寸,合万物而不失分毫,我就是要用道心之量合她的虚空之眼。 对视了几十秒,许墨一捂胸口,轻轻咳嗽了几声。 彼此都收了神识,她冲我微微点头致意。 “你们这是?”成宁纳闷。 “曾先生得过真传,失敬了!”许墨声不大。 “许小姐几世修为,天赋异禀,曾杰很佩服!” 许墨会心一笑,“咱们坐下谈吧。” 成宁也坐下,“曾杰,许墨是李老师的独女,尽得李老师易道真传,别看她年纪小,可她的名气……” “成宁,曾先生面前,不要胡说了”,许墨打断她的话,“你先出去吧,我们独自聊会。” 成宁看看我,只好起身告辞,等她一出去,我们说话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谁能想到李玄婷是个小姑娘?” “世人只看表象,虚虚实实只是谋生的手段,让您见笑了”,许墨说话慢条斯理。 “说的也是,你情况特殊,不这样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方式。” “我出生时,有一只狐狸跑到我们院子里,可能我前世与狐狸有些渊源吧。” 果然是狐狸,这种虚空之眼,已经不简单的境界,我凝神观察,这女孩一身阴气,肯定有阴阳眼了。难怪她要借助培训,在背后汲取别人的阳气来平衡自己。 “许小姐,成宁是我朋友,能否把她的运还给她?”我看着她。 “可以”,她很痛快,“我预感到会碰上曾先生,果然在这里遇上了。如果您能帮我偷梁换柱,换一下替身,那我不但把运还给她,我还会好好谢您。” 她所谓的偷梁换柱,不是一般的换替身。她前生几世修行,出生时却被送灵的狐狸染了阴气,所以身上阴气入髓,非常严重。如果不汲取别人的阳气,那她根本长不大那么大。如果要解脱,必须找一个修为在她之上的人,用阵法给她再造一个身外风水,这样就可以阴阳调和,她也就不用再借灵修之名借用别人的运气了。 “你觉得我的修为会比你高么?”我问。 “这个我自然相信,刚才不是已经证明了么?”许墨笑了笑,“我想做个阳光下的女孩,不想再过这种日子,您来广州办事也是我们的缘分,请您帮帮我。” “如果那样,你的阴阳眼就会消失,你舍得么?” 第二十四章 七星转圜 许墨收起笑容,“若能做个阳光下的人,可以好好修行,区区阴阳眼又算得了什么?” 阴气入髓的人不能长时间见阳光,可想而知许墨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世人往往羡慕别人的异能,又怎么知道这异能的背后付出的是什么。 给她做个身外风水对我来说不算难,这个人情值得送,再说我答应帮成宁要回她的运,怎么能空手跟人家要? “难得你这么信得过我,我可以试试”,我点头,“你长年到处行走,居无定所,需要专门腾出一个房子来。” 许墨看着我,“这个不难,只是……我想要更好的,我要活风水,把身外风水布在任何房子里我都不安心。” 我一愣,“你要融阵?” 许墨点头,“想必对曾先生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吧?” 所谓融阵,说白了就是先布置一个阵,然后把阵的气场浓缩到一个非常灵性或者邪性的物件儿上,这样一来,带着这个物件就等于带着阵法到处走。 听起来很简单吧? 做起来可不简单。简单的阵法,的确可以直接做在物件上,就像集成电路。复杂的阵法直接做很难,因为阵法是活的,如果带着四处走,在各种风水环境中都要保持长久稳定这可不是容易的事。这就需要融合许墨自身的气息,把她作为阵法中的一个物件,再把这个阵法的信息气息整体融入一个小物件中。因此,绝对不是简单的开光能比的。 我想了想,“这个做起来需要些时间,也许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后天就是我十七岁生日”,她的意思是提醒我,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的确,在她生日这天做身外风水,可以事半功倍,而且成功率会加分不少。 “不等你妈妈回来?” 许墨摇头,“她若是回来,反倒不好办了,再说了,这些我说了算,您只帮我就好。” 话说这份上没什么理由不答应了,“好,那明天就开始吧,不过要准备一些东西。” “您说,我会交代成宁办齐。” “两块凤凰玉佩,一块白玉的,一块蓝田玉的,三十六颗南海珍珠,十二尊铜狮还有七星莲花灯。” 许墨脸上一阵红晕,“明天上午能办齐,下午就麻烦您了。办完之后我会当面向您女友致谢。” 我会心一笑,“那成宁的运?” 许墨起身走到门口把成宁喊进屋里,让她在床上闭目双盘,抚摸着她头顶百会穴,闭目默念。 一股黄白之气从许墨手心进入成宁身体,成宁身后的黑气慢慢消散了。过了一会,成宁一阵冷颤,许墨调匀呼吸睁开眼睛。 “许墨,刚才这是?”成宁问许墨,脸上明显红润了很多。 许墨没理她,看着我,“放心了?” 我点点头,“我先回去,明天见。” 第二天一早,果果说成宁约她一起去逛街,我笑了笑,“好好玩,我正好休息会。” 果果盯着我看了一阵,没多说别的,换了身衣服下楼去找成宁。半小时后我来到许墨的房间,许墨正在等我。屋里的桌子上,玉佩,珍珠,黄铜狮子,莲花灯等把桌子都占满了。 “都在这,您检查一下,看看合适么?”她指着桌子上的物件说。 我挨个检查,有三个铜狮子不合适。许墨打了个电话,很快有人又送来三个。 “我担心有不合适的,准备了十五尊”,许墨说。 “这三只可以,我们这就开始吧”,我放好铜狮子。 许墨点头,转身去关好窗户,拉上窗帘,然后开始脱衣服。 我不看她,把她会客厅的家具动了动,移出一块十余平米的空间。床上的被子拽下来叠成一个座垫,铺到地毯上,十二个铜狮子围绕座垫。 许墨穿着睡衣走过来,“我可以坐那了?” 我点点头,“从现在起不要说话了”。 接着,三十六颗珠子,我一次拿起三颗,运真气炼养。几分钟后换另外三颗……全部珠子用了半个小时左右全部炼养完毕。 许墨脱下睡衣,双盘端坐在座垫上,双手置膝,五心朝天。她准备好了,我开始布阵。每尊铜狮子周围放置三颗珍珠,然后用莲花灯在狮子内圈围着许墨摆成北斗七星形状。 布置好了,我点燃七星灯,然后掐剑指运内气在她头顶,双眉,前胸,小腹,脖颈,后心,腰部七个部位画了七道七星转圜符。然后起身掐雷决,围着她左三圈右三圈,在她正前方停下,变七星手决在她眉心位置轻轻一点。 许墨身上一阵颤动,呼吸均匀,面目安详。 七星转圜阵成了。 这个阵法能转化阴阳二气,化阴为阳,也能化阳为阴。许墨阴气入髓,把她放置在转圜阵内,体内的阴气会被慢慢转化为阳气,而外面补充的过多阳气也会被慢慢转化成阴气。因为她是女体,女体纯阴一点阳,外阳化阴,内阴化阳,气息如长流之水,生生不息。这样一来,她身上的阴气反而能起到积极的作用。 我无意中看了一眼她纤细的身体,她几乎没怎么发育似的,这都是阴气过剩的原因。 “坚持一下,过了子时就成了一半,明天我过来为你融阵。以后你会是个动人的姑娘,也可以在阳光下修行了”,我说。 许墨微笑着点了点头,她此刻不能说话。 我拿了她的房卡,把门关好,挂上免打扰的塑料牌,六个时辰内任何人不能进去,除了我。 如果她妈在,肯定不会让她这么赤身**的让我摆弄,看来这位“李玄婷”大师也就是许墨的代言人而已。 下午果果回来了,买了很多珠宝和钻石,还有一大堆名牌服装。 “二小姐,咱不是说要省着点么?”我逗她。 “成宁硬塞给我的!”果果无奈。 “不会吧?她身材可没你好,这衣服也能替你买?” “我就说奇怪呢,她拉我去那些专卖店,几乎直接就是拿衣服!” “不让你选?” “没等我选她就拿下了,而且她之前先付的款,合着我俩是去提货了……关键是什么你知道么?关键是这些衣服竟然我都很喜欢,而且尺码也合适!”她怀疑的看着那包衣服。 “看来她跟我一样清楚你的曲线”,我笑。 “我俩没那么亲近,她不知我内衣尺码!”果果瞪我。 我不觉得奇怪,明摆着是许墨做的,凭成宁那两下子也没这本事,但我不能直说,“你老同学这几年学易经,人家会算呗!” “那这个呢?”,果果掏出一个红包,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和密码条,“这个怎么解释?” “她怎么说的?” “说你男朋友明白,让我给你就是了!”,她坐到我身边,“你给她办事了?” “算是吧!” “方便告诉我么?” “暂时不方便!” 果果把银行卡往我手里一塞,“嗯,那我洗澡去了,这天气真够闷的。” 我看着她性感的背影,真是个好媳妇苗子……她突然转回来,“七爷,我娘家的事您还没给办完,烦您老闲着的时候上点儿心……” 第二天上午,成宁又拉着果果出去了。俩丫头一走,我赶紧来到许墨的房间。 打开门,屋里一阵香味,七星莲花灯的烟竟然是香的,真是高科技。我突然想起网上看到一个事,说是有香味蜡烛,早知道当初做替身阵的时候用那个就好了,省的老驴熏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来还是人家许墨懂得生活,布阵都注重自己的用户体验。 许墨非常安静,面带微笑,这么年轻有如此定力很是难得。我走到她面前,凝神看着她,她面色红润,身上微微泛着红黄白三色光,阴阳二气比较正常了。 这说明阵法效果不错! 接下来就是要融阵了,我把凤凰玉佩放入她两只手心,白玉在右边,蓝田玉在左。白为阳,墨绿(黑)为阴,左为阳,右为阴,两块玉倒置,许墨就是两手握太极了。 我取出背着果果修好的三道合阵符,借着许墨的汗水,分别贴在她的肩膀和后心。关键的时候到了,我默念咒语,催动灵符,运起太极合阵术。 周围的空气没有什么动静,气场却开始慢慢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向中央集中,俨然成了一场气场飓风。太极合阵术的掌控力超强,饶是飓风一般的气场依旧被紧密的控制住。 下面开始融阵。炽热的那股慢慢融入了蓝田玉佩,阴凉的那一股自然慢慢融入了白玉佩。 过了大概五分钟,两股气场终于与玉佩完美融合,同时两玉佩之间也有一股强劲的气场相连。 我调息良久,睁开眼睛,许墨正看着我。 “曾哥,谢谢你!” “不叫我曾先生了?”我说。 “我想叫你哥哥,不想叫您先生!”她调皮的一笑。 这是第一次看见她调皮,我想这十七年,她估计也没调皮过几次。人的情绪受内气影响极大,阴气重的人,不爱笑,理智,低沉容易消极;阳气重的人,爱笑,行动力强,果决但容易鲁莽。之前这个女孩阴气太重了,现在趋于平衡了。 “那我怎么称呼你?” “叫我许墨!” 我笑了,“一直叫你许墨呀!” “不一样,我很少觉得开心,现在我很开心!”许墨的笑变的很有朝气。她拿起手中的两块玉佩,“哥哥,你的确很厉害,能把阵法融到玉佩里,还能隐藏的这么好,想看出来都难。” 这话让我心头一亮,之前困扰我的一些疑点瞬间通透了。 第二十五章 催阵 许墨微微一笑,“哥哥,你心头的疙瘩打开了?” “是啊,打开了。” “那你要回北京了?” 我点点头,“这两块玉佩你带着不方便,下次见面我给你把它们融合到一副镯子上,这样你活动剧烈的时候也没关系。” “好,下次我去北京找你”,许墨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哥哥,抱我到床上去。” 我脸一热,办事的时候没有男女观念,现在办完了再有肌肤之亲不太适应。 “我腿很软,难道你让我自己走过去?” 我站起来抱起她,她很轻,完全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女孩,也许是因为还没发育好。床上没有被子,我先把她放到沙发上,将地上的坐垫还原成被子铺好床,再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下次再见到你,你会重很多的”,我抹抹她挺翘的鼻子。 “我要变成隋姐姐那样的身材”,她眼睛亮晶晶的,十分神往。 果果的身材,的确是值得她羡慕的,我一阵幸福和骄傲,不由得微微一笑。 “你去忙吧,我多嘴提醒你一句,你一回去就有个人要去拜访你,他不是好人。等你办完了这件大事,我就去北京找你!” 从她房间出来,我直接回到住的屋子,先收了五行玄关阵,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差不多收拾好了,果果正好回来。 “亲爱的,走,去机场!” “又要去哪?”果果惊呼。 成宁开着许墨的车把我们送到机场,进安检之前,许墨拉着果果的手说了一阵悄悄话。然后走到我跟前,“下次我们北京见,过段时间我要去那拜访一位高人,到时候我给你电话。” “好,一言为定!”我蛮有成就感,许墨的样子变了很多,很可爱。 飞机上我看着外面的云海沉思,我面对的不是一个风水师,而是一个团队。老七爷在世的时候总是说,除了天局,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做的局。每一个局的背后都是一段恩怨是非,都是一段勾心斗角,都关乎着巨大的利益关系。局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哪。 楚君,你就是局线,不管你藏在哪,我都会让他们把你交出来!这也是个可怜的姑娘,被男人用作物件来算计对手。或许这也无可厚非,我们每个人说到底都是命运的一个物件而已。只是有灵性的物件知道自己的位置,大部分不清楚,随波逐流还洋洋得意而已。 “你猜许墨跟我说什么?”果果的话把我拉回现实。 “她说谢谢你,然后说羡慕你,最后再说嫉妒你”,我握着她的手,“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她不那么说才怪呢”,我笑。 晚上八点多到北京,老驴愣是把老鲁叔的越野车开来接我们。 “这你也能借出来?” “老忽悠不给,我说您要是不借,我就天天来要钱!嘿嘿,老家伙一听赶紧把钥匙给我了”,老驴洋洋得意。 “钱到了么?”果果一副老板娘的口气,似乎忘了,这是她娘家打来的钱。 “到了,你们走的第二天我去催,又说得等等。隔了一天黄淼去家找曾爷,一看不在,当天下午钱就打过来了。老鲁没敢耽搁,先转了一百万过来”,老驴汇报。 果果眼眉一挑,“才一百万?剩下的二百万呢?他想留下?” “老家伙说分批打,一次额度太大,他保证一个星期内都转过来。” “这是想截下来先用一下,曾杰,咱这个叔叔可够油的。” 我心里一阵热乎,她要真是我媳妇就好了,以后咱得省多大的心?想到这突然一丝失落,我紧紧的抱住果果。旁边的老驴和阿呆一看都那傻乐。 “爷,回家再腻呼呗!”俩人异口同声。 “捣乱,不许看!”果果瞪他们,同时轻轻推开我,“怎么啦?” “你太可爱了呗”,我静静心凑到她耳边,“好久没碰你了,还得忍很久,情不自禁了!” 果果脸一红,“讨厌,哪凉快哪待着去……” 老驴把越野车开成了兔子,一窜一窜的,阿呆兴奋不已,可果果受不了这刺激,开了不到五分钟她让老驴停下,“坐后面来,我开!” 车再启动时就平稳多了,也明显快了很多。老驴坐在我旁边摇头晃脑的,“曾爷,这技术,你可以考虑买车了!” 我没理会他的话茬,“这几天怎么样?有人为难你么?” “谁敢为难咱哪!”二百五来精神了,“就按你吩咐的,每天带着阿呆去蹭饭,然后就去老鲁那店里溜达会。” “没别的情况?” “有,黄淼,你岳父,对了还有那个叫什么文萱的都找过你!”老驴想了想,“还有一个叫什么杨雪的,一看见我就不自然,我怀疑那老娘们心里有鬼。” “别的呢?”我问。 “没有了,就是黄淼找你找的特勤,老鲁也是,几乎每天都去咱家溜达一圈。” 我淡淡一笑,靠在座上闭目休息,心里踏实了。 第二天一早,黄淼果然来拜访。 十多天不见,认不出他了。人整个瘦了三圈,头发也变得花白,眼窝深陷,面色蜡黄,双眼也失去了当初的精光。 “小七爷,您这些日子去哪了?”声音也变得低沉,没有了当初的底气。 “出去办了点事,准备一些破局用的物件,黄老师这是怎么了?如此形容大改?” 黄淼苦笑,“一言难尽哪,这十来天真是度日如年,您再不回来,恐怕我都未必能见到您了。” 许墨提醒我,说我一回来有个坏人来拜访我,感情就是他呀。看来他肯定跟做局的人有关了,不然的话不会被整成这样。看他一脸的无奈相,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段时间我睡不着,发生了很多事,小七爷您帮我看一看这是怎么回事?” 靠,还装呢! “您上次晕倒,查出是什么病了?” “没有,病得糊涂,好的也糊涂。” “许是您家中阴玉阵法太多,不知道哪出了点问题,有阴玉化煞了,把您身体牵扯成这样”,我也只能这么说,如果说这是六角麒麟阵压制火眼貔貅造成的,老家伙肯定跟我动武吧抄。 黄淼很尴尬,“呃……怕不是这个原因吧,要是这个那就简单了,您看是不是隋家的局……” “又不是您做的,您担心什么?”我笑。 “是是是,不是我做的,可是这局里用的貔貅可是我炼养的,那关联到我也不是没可能吧?”他苦笑。 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虽然很牵强。我点点头,“那您的意思是?” “小七爷,您破过青龙报天,说实话吧,开始我认为您会去调查隋家的阴宅风水,不过您好像一直也没这个意思。这几天您不在北京,我还琢磨,是不是去办这个了?” 阳局阴破,我一阵冷笑,这老家伙是真不懂还是想引诱我?破阴局要从阳宅找线索,按理说破阳局也该去勘察一下阴宅风水,只是这句话深刻的意思可不是这么简单。 “黄老师”,我清清嗓子,“您是行家,阳局阴破这是错不了的。只是,隋家这个局比较复杂,我得先找到第三个貔貅阵,才能进行下一步。况且,破阳局需用秘法,这也是阳局阴破的含义之一。” “小七爷,您误会了,您是行家,我没有指手画脚的意思。只是,这火眼貔貅突然凶了起来,有点不对劲啊。” “哦,那隋家人最近有不对劲么?” 他又苦笑,“奇怪就奇怪在这了,隋先生一家最近很正常,而我们这些他身边的人却开始接二连三的出事儿,您说这不是剪除他的羽翼么?” 我冷笑,剪除的一定是羽翼么? “您看这下一步该怎么办?”见我不说话,他声音变得很谨慎。 “时机不到,只能等着!”我笑了笑。 “再等下去,我担心……担心……” “那也只能等,不过您放心,我和果果的关系想必您也早已清楚,就是不为别的,为了她我也不会让火眼貔貅伤害隋家。隋家不会有事,至于做局的那些人,那也不是咱该操心的了。” 他猛地站起来,“七爷,这可不……” 我也站起来一摆手,“您甭说了,回去检查一下您的阴玉阵吧”。 “可是我这……” “破开您家里的所有阵法,您自然会好多了”,我盯着他。 他只好点头,“好吧,我会办的。” 晚上,阴天。 我抄起六个铜钱,摇了摇撒到地上,大艮之卦,龙虎捋动,看来黄淼舍不得动他的阵法。我叹气,黄老师,没办法晚辈只能催催你了。 子时一过,都睡了。我取出红布包裹的和田玉天石兽,来到院里,解开红布托在手里,天石兽发出淡淡的荧光,我掐指诀,默念咒语催动六角麒麟阵。咒语念了四十九遍,我调匀内息,包好天石兽。 每隔一个时辰我到院里来催动一次,第三次是辰时,太阳初生,万物复苏。 催动三次之后,六角麒麟阵会加强很多,我松了口气,回屋睡觉。这一觉睡的非常踏实,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恢复过来。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我睁开眼睛,浑身清爽,眼睛格外的亮。 “你可醒了”,果果松了口气,“睡了那么久还总说胡话。” “我说什么了?”我问。 没等果果说话,外面阿呆敲门,“爷!有客来访,是个女的!” 第二十六章 阴桥阵 来访的是一位中年妇女,模样清瘦,一身书卷气,看我出来赶紧站起来,“曾七爷,我是黄老师的弟子,我叫陈小莲。” “哦,请坐”,我坐到沙发上,果果在我旁边站着。 “果果也在这啊,有些日子没见了”,陈小莲认识果果。 “陈阿姨,您这是?” “黄老师病倒了,他吩咐我来请七爷,说只有七爷能救他”,陈小莲忧心忡忡,“请七爷帮帮忙吧。” 我没多说什么,点点头,“等我助手回来,就去吧,黄老师的病我也没把握,看情况吧。” “谢天谢地,您肯就好了,黄老师一直担心怕您不愿去呢”,陈小莲如释重负。 我淡淡一笑,我等的就是你来找我,黄老师现在想撤阵只怕也没力气了。 黄淼住的是个老房子,一进楼道,一股强烈异常的阴气让我一阵警觉,拉过来老驴,在他背后画了一道符给他护身。 “有情况?”他问。 我暗中掐起护身手诀,示意他别说话,跟着上楼。 这房子两室一厅,装修的十分豪华,跟外面很难统一。 两天不见,黄淼已经躺床上起不来了,面黄如纸,气息微弱,身边几个男女弟子在那伺候着。我心里一阵不忍,哎,何必呀这是。 “老师,七爷来了”,陈小莲凑到他耳边说。 黄淼吃力的睁开眼睛,“小七爷,救救我……” 我点点头,让老驴黄淼的弟子们先去外面等着,屋里就剩下我和黄淼两个人。 “黄老师,我只问您一次,这个局是您做的?”我盯着他。 他苦笑,“您太瞧得起我啦。” 我没再说什么,凝神看去,他身上很重的阴气在经络间游走,一股黑紫气几乎把他包裹起来。 “你布置阴桥阵了?” 黄淼痛苦的点点头,“可惜,就差一步,七爷,救救我吧!” 阴桥阵是一种幻术,高级的幻术,简单的说是能欺骗风水的风水。所谓阴桥就是通往阴间之桥,这个阵法一旦成了,那么特定的日子里在里面待着,就如同这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很多用风水害人的风水师为了怕被反噬常用这一阵法。但这阵法危险性极大,稍有不慎就会阴气入体,不但不能消灾,反会被它吞噬。看黄淼这样子明显就是被阵反噬了,而且已经非常严重。 黄淼喜欢用阴玉,布置的阵法估计也多是比较阴损的,他怕反噬用阴桥阵也能理解。如果火眼貔貅是他布置的,那么阴桥阵的确也能帮他化解相当大的一部分。 “你在哪布置的?” “就在这一层,三套房子我全买了,现在就在阵里……”黄淼很心虚。 靠!这不是坑老子么?外人进了阴桥阵,不破了它多少都会被它影响。黄淼的几个徒弟看上去并没有太高的修为,也进了这个阵,如果我不把这乱摊子收拾了,那他们也会被连累。 “黄老师?你是逼我呀?”我冷笑。 “小七爷,我也是没办法,眼下只有您能收拾这阴桥阵了,您就帮帮我吧”,黄淼不住的咳嗽。 现在没时间想那么多了,我只能苦笑。如果我收拾了这阴桥阵,那么黄淼得救了,火眼貔貅对他的损害也会大大降低,我这不是……哎,曾杰你还是太年轻了! 可我如果不收拾这阵法,不但他们都没救了,我和老驴也会被影响,黄淼是算准了我不忍心让他几个徒弟给他陪葬才这么设计……难怪盛名说他伪君子,真他妈的伪! “把钥匙给我,咱们这事回头再说!” 黄淼无比激动,赶紧掏出钥匙递给我,“阵眼在……” “你甭说了,我心里有数!”我接过钥匙,走到门外楼道里,静静心。这是一梯三户的楼型,正对楼梯口的那间房子阴气最重。我没有打开那个门,而是进了另外一间。 这间屋子里几乎没有阴气,一片祥瑞之气,屋子里没有任何家具,供奉着十数块大石头,都用黑纱连结。石头上都刻着符咒,用朱砂走过,凝神看过去,每块石头上都隐约的藏着些灵体,都是些被封在里面的灵体。这些就是布置阴桥阵的阴灵石。 这么大规模上档次的阴灵石,黄淼看来准备了不少年,花了不少钱。阴灵石仿照阴间布局图布置,在这里幻化做地府,黑纱就是阴桥。这黑纱很长,三套房子是打通的,黑纱贯穿其中,把三个房子都连为一体。那么住在这个房子里,只要阴桥阵不出问题,黄淼布置的那些阵法即使反噬也伤不到他。 很高明,但,关键是阴桥阵不能出问题。 现在他这阴桥阵明显是乱套了,石头里的灵体不断的在挣扎,这个屋子之所以没有多少阴气是因为被黑纱锁住了。同时这黑纱用这阴气锁住了石头里的灵体。正常的阴桥阵按反九宫运行,现在这个已经是完全没有章法了。 我没有办法恢复它的运行,也不能那么做,只能破阵了。我取出转星旗,护住自己前胸,默念护身咒调动护身真气,然后开始探阵。我要先找到阵眼,打开阵眼然后在解开黑纱上的禁咒,放出石头里的灵体,然后阴桥阵自然就破了。 我之所以不听他说的阵眼,是这阵已经乱了,阵眼一定会变,按他布置的位置去找阵眼肯定会被干扰。三套房子之间有门,我挨个打开,拿着转星旗在三套房子里转了转。 有一副画像在放置阴灵石的房子和中间的房子之间的墙壁上挂着,画的是一位清朝的老者,看样子应该是位相士。我观察发现,画中老者的眼睛是双瞳。 转关口,老者,目双瞳……我掐指算了算,直奔黄淼的卧室。黄淼看我急冲冲的进来,刚要说话,我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他身上的黑紫之气突然加速旋转,果然,现在的阵眼原来就是黄淼! “你身上有什么物件,拿出来!”我厉声喝道。 黄淼一愣,想了想,恍然大悟,摸索着从心口的口袋里摸出一副光华夺目的玉镯,玉镯是古物,白中微微透着些许黄光。 镯子上附着两股极强的怨气,就是这股怨气把阴桥阵搞乱了,引来了这么多的紫黑之气环绕黄淼。 我在右手手心画了道符然后用右手拿起那对镯子,一股冰冷酸麻电流一般钻入我的小臂。我额头冒汗了,耳边一阵阵怨恨的嘶号。我托着镯子,静下心来默念净灵咒。这咒语不能轻易用,老七爷曾经千叮万嘱,因为其威力太大稍有不慎会伤及周围的灵体。 净灵咒念完第一遍,小臂酸麻减轻了很多,耳边的嘶号也减轻了很多,继续念到第五遍,玉镯上的怨气已经很淡了。我不敢放松,足足念了七遍,玉镯上没有了任何怨气,变的更晶莹剔透。 我顾不上抹汗水,取出一道符把镯子包了,先放自己口袋里。转身来到布阵的屋子,发现黑纱自己已经断了。 净灵咒的威力这么大?我不禁感慨。 接下来就简单了,我用符咒一个个打开石头上的禁锢,把里面的灵体释放出来,都是些古代装扮的灵体。 刚一出来都怨气极大,没办法我拿过黄淼的一个玉瓶子,把它们都收了进去。 “我会让黄淼给你们一个交代,但现在不能放你们出来,不然伤及无辜,你们的罪业就大了!”我对着瓶子说。 回到黄淼的卧室,他已经好多了,能坐起来了。 “拿着,你要妥善安置它们,怎么做你自己明白,现在没有阴桥阵保护你了,如果你办不好……”我把瓶子给他。 “我明白,七爷您放心,我会将功赎罪的!”黄淼赶紧说。 我接着掏出镯子,“这对镯子嘛……” “送您了!”黄淼接的很快,“七爷,这镯子可不是一般的阴玉,这是从唐朝江夏王陵里弄出来的陪葬品,是王族遗物,我以后不敢再用了,就送给您,权当谢仪了!” “我不要你这个,我是说让你自己好好处理一下!” “不行不行,我可不敢再碰它们了,七爷,您就收了吧!”黄淼不敢接。 “那我就收了!”,我没再推辞,妈的老子帮他收拾残局,他给老子点报酬是应该的。 放好镯子,我盯着黄淼,“黄老师,火眼貔貅局,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七爷!天地良心哪!”黄淼激动不已,“隋先生对我知遇之恩,我怎么会恩将仇报!我不是那种人哪!” “那你这阴桥阵怎么说?如果不是火眼貔貅发凶,伤了你的运,你能镇不住阴桥阵?” “七爷,火眼貔貅伤我这个我承认,我是隋先生的左右手,这也正常。但这局……您也太看得起黄淼了。” 算了,我觉得很无趣,说这个有什么意思还?反正现在阴桥阵一破,火眼貔貅对他的伤害已经大大降低,就算真的是他做的,我能怎么着他? “黄老师,楚君在哪?” “楚君?”他一阵心虚,故作镇静,“您找她做什么?她和这个局有关?” 我一阵冷笑,转身就走,黄淼赶紧喊我,“七爷七爷,您等我把话说完,我可以把她给您找来!” 第二十七章 真正的貔貅阵 “那你让她回来再说!”我脚步不停,出门下楼,门外老驴和黄淼的几个徒弟正在那焦急的等着。 “曾爷,你……”老驴一愣,“这么一会你瘦了一圈,操,那老小子把你怎么啦?” 黄淼的几个弟子明显的不高兴,有几个轻轻咳嗽几声。 “怎么着?嗓子里卡鸡毛啦?有话明说!”老驴一瞪眼。 “别闹了,我没事……你们上去照顾黄老师吧,这几天女人不能靠近他,让他静养几天”,我看了一眼陈小莲。 “麻烦您了七爷”,陈小莲赶紧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厚厚的一叠人民币,“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买点茶叶喝吧!” “不用了”,我摆摆手。 “干嘛不用!”老驴接过来,“我收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陈小莲旁边一个年轻人走过来,“七爷,唐爷,我送您二位回去。” 路上我无话,闭目调息。老驴跟那小伙子聊了一路,把人家祖宗八代都打听了个清楚。这二百五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八卦了? 等我们下了车,小伙子走了,老驴得意洋洋地凑过来,“曾爷,你猜这小子什么来历?” “刚才他不是说祖籍甘肃,他爷爷是工程兵部队的领导,他爸是……” “诶……”老驴说书似的一摆手,“你真信啦?” “什么意思?” 老驴把我拉到树底下,前后看看没人,凑到我耳边,“我告诉你,这小子一准是黄淼的儿子!” “会么?不像呀!”我回忆了一下他的相貌,的确不像。 “你看不出他整过容啊?”老驴偷笑,“他在韩国留过学,你懂了吧?” “你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没别的废话了吧,我得回去休息了!”我不耐烦。 他赶紧拉住我,“别介呀曾爷,你想想,黄淼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藏着自己的儿子,不让人认出来?” “你怎么就确定是他的?” “你算算!” 我楞了一下,掐指算了算,“还真是!” “嘿嘿,咱眼力不错吧?”老驴得意。 这么说黄淼有家室?那男孩看着很年轻,估计也就十**岁,这么推算是黄淼到隋家之后生的。二百五的发现让我心里突然又敞亮了些,黄淼原来有顾忌了。 他说他能把楚君找回来,那我就拭目以待吧,既然他也有顾忌,谅他不会再耍滑。 老驴打开大门,我进了院子,正在晾衣服的果果一看到我大吃一惊,“你怎么啦!”赶紧扔下衣服跑到我身边摸着我的脸,“怎么瘦了那么多,怎么了你……” “没事,我是办事累的,别担心宝贝儿!”我笑。 阿呆也出来了,一看我,赶紧跑过来,“爷,这是什么法子,您快教教我!” “边儿去!”果果瞪她。 晚上,我跟果果去隋家见隋光远,老头明显对我带着果果出去玩这个事很不满意。但他看到果果搂着我的胳膊,依偎在我肩膀上甜蜜的样子,也只好叹气。 “小七爷……” “别介,您还是叫我曾杰吧!”我不好意思了,跟人闺女这样还让人这么称呼,太不礼貌了。 隋光远清清嗓子,“呃……曾……小七爷,我还是这么称呼你吧,不习惯了!” “那您随意”,我笑了笑。 “你走了这几天,破局这个事你心里怎么打算的?” “您放心吧”,我看看果果,“一个星期内,我有把握!” 隋光远的眼神轻松了些,“那就拜托你了!” 休息了两天,我早就恢复了,黄淼那边一直没有动静,一大早我就让老驴去拜访他。 下午三点多老驴回来了,酒足饭饱,哼着小曲,好不逍遥自在。 “哥们儿,黄淼怎么样了?”我赶紧问。 “他缓过来了,精神多了,满面红光”,老驴说。 “楚君的事他提了没?” “一见我面就提了,说是他把楚君给喊回来了,昨天就回来了!” “人呢?”果果和我异口同声。 “他说他不知道,楚君回北京后就关机了,不知道人在哪,他也着急正在找呢!”老驴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不能信这老东西,肯定是他让楚君藏起来的。” 我一阵冷笑,他这是跟我斗脸面?风水师之间似乎都有点这毛病,做局的碰上破局的,有时候就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也得斗一斗,为难一下彼此。不过黄淼,要是你还有这份心思,那你也太小看曾家了! “曾爷,到现在了你该跟咱交个底了吧?”老驴看着我。 我看看他,看看果果,想了想,“这火眼貔貅局,说起来不复杂,简单的说就是三个貔貅阵,之前我被常规思维绕住了,一直以为这第三个阵法藏在某个地方……” “藏在哪?”老驴问。 我摇头,“我估计,对方还不知布置了多少个疑阵呢,第三个貔貅阵根本没有被布置在某处,而是被融阵了。” “融阵?什么意思?”果果问。 “是啊,什么意思?”老驴也问。 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继续我的思路。许墨的事情让我突然想到,对方可能是用融阵的方法将第三个貔貅阵融在了物件儿上,再加上祁红和水镜术中我看到的信息,我估计这第三个貔貅阵用的是“活貔貅”把三个女人变成了活风水,让她们有远有近的围绕着隋光远,这才是真正的第三个貔貅阵。 这三个女人,一定有文萱,也可能有祁红,杨雪,还有一个是肯定最主要的,楚君。黄淼之前布置得阵法根本不需要什么处女来给隋光远转运,他只是想用这种方法让楚君怨恨隋光远,然后做局的人就可以利用楚君的怨气,利用这个可怜的女孩。 文萱身上佩戴着天石兽来镇手上的貔貅,如果三个女人都是这样的做法,那么这个貔貅阵不但威力强大,且能被做局的人用天石兽控制住,使火眼貔貅的反噬伤害降低,换句话说即使降低不了多少,有这三个女人给抵挡,真正后面做局的那个人受的影响也会减轻很多。 这的确是个高手,能融阵,能做局,关键是能做人心的局。火眼貔貅要破局,必须三个阵法在同一个时辰破,这就是难点。前两个阵法摆在那,好办,第三个找不到,前两个就不能动,一动就发作。就算找到第三个,人身上的阵法破除很费些功夫,而且保证同时三个女人凑齐了,这本身就不容易。 我一直怀疑,到底是不是黄淼,到现在也没有定论。但阴桥阵一破,火眼貔貅对他的伤害就会减轻很多,这个就更不好定论了。 “是不是他,重要么?”老驴插嘴,“曾爷,咱是破局,不是下棋,你管对手是谁,保了果果家就行了,你需要跟他见招拆招?还摸摸路数?” “难道是我想多了?”我自言自语。 “你呀,本事不小,毛病不少!”老驴坐近了些,“就像两个酸秀才准备打架,一见面一张嘴,先得之乎者也的斗嘴,斗上几天几夜,累的连打架的劲都没了。要是咱,管他妈什么黄淼绿淼的,就事论事,一顿招呼不就得了么?你干嘛想那么多?” “对方不按常理,我得慎重些”,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果果。 “操,就他会流氓?咱就不会耍赖?”老驴一拍我肩膀,“你就是太老实,换咱是你,他不规矩,咱更不规矩,都打上了还他妈扯什么闲篇子?” 他这一番话,我心里不犹豫了,是啊,他们不规矩,我干嘛那么规矩……其实我用六角麒麟阵,已经开始不规矩了! “曾杰,你是不是顾忌我?”果果问我。 “我是慎重!” “他们做局害我,害我们家,你要是不能替我出气,保护我,你算什么我男人?”果果声音不大,字字穿心。 “交给我了!”我克制住激动,抱住果果,“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你有办法么?怎么找楚君?”果果轻轻推开我。 “我不找了!”我一阵冷笑,“驴,咱哥俩给他们上道硬菜,这次我要让这些杂碎们自己把一切都交出来!” “好,你这么说咱就有底了,说吧怎么做?”老驴一撸袖子。 “你去外面地摊上,找个卖盘的,多买几张dvd来,都要恐怖片的”,我吩咐。 “然后那?” “回来你就看恐怖片,看到明天晚上,困了你就睡,别的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老驴点头,麻利的起来出去买盘了。 “那我能做什么?”果果问。 “回家去,这几天你在家待着,需要你过来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我说。 “我?” “回去!在这让我分心,回家看着你家人的动静,看着他们的情绪和睡眠质量点!” 果果不想离开我,我一再坚持,她只好听我的吩咐回去了。 我回到屋里,踏实的睡了一天一夜,其实是睡了一夜,闭目养神了一天,到了第二天晚上,睁开眼我自己都觉得眼睛冒光了。 老驴已经看了足足二十多部恐怖片了,看的丫都麻木了,现在正在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片一边瞌睡。 晚上十点多,我起来活动活动,然后取出纸和笔,静心默念咒语,很快一个纤细的身影浮现在我眼前。 我淡淡一笑,一抱拳,“九姑娘,辛苦你了。” 第二十八章 巫术 1 阿夏淡淡一笑,微微点头。 我把裁好的黄纸在桌子上排列好,一共十六张,然后再冲阿夏施礼,“九姑娘,请助我!” 阿夏这次没笑,闭目片刻,慢慢睁圆眼睛,瞳孔变得血红,整个身影都泛起红光。如丝的长发无风自起,一股超强的灵气迅速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小屋子里形成了一个灵气旋。 我后退几步,调运内气,掐诀持咒护住自己,同时也是为九姑娘护法。阿夏的眼睛越来越红,红的仿佛渗血,口中念念有词,念的都是我听不懂的咒语。 咒语一停,阿夏眼中射出一道红光,非常迅速的在黄纸上扫了一遍,接着她突出一口气,白雾一般笼住了黄纸,慢慢融进纸中。 周围的灵气旋慢慢平静下来,阿夏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样子,重又美丽动人。 “十二道巫鬼,四道梦灵”,阿夏看着我,“不要轻易使用。” “九姑娘放心,曾杰心中自有计较,三天之后还得再辛苦九姑娘。” 她笑了笑,“举手之劳,何来辛苦?”说着慢慢的隐去身形。 我燃起九支藏香,送走了九姑娘。回头再看那十六道黄纸,都微微泛着红光。这黄纸现在可不是一般的黄纸了,上面附着着巫灵之力,我用这个修符,那威力就不仅仅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了。九姑娘本有道术,用她的灵气结合我的符灵,这样的威力用来做巫术,够他们喝一壶的。 稍微调息片刻,我开始修符。十二道巫鬼符,三道梦灵符,另外一道织梦符。十六道符修完,我早已大汗淋漓,有点虚脱了。 十一点半,我把阿呆喊过来,“准备好了么?” “爷,桃树枝,吃的和水都齐了,足够咱们吃一个星期的!” “吃的不用,这几天我们不能吃东西,阿呆,你一会出门,把门反锁,回你家住几天,三天后来开门。” 阿呆一愣,“爷,什么意思?让我回去?” “你一个女孩子,我们这施法,你跟着凑合不合适。回家玩两天,三天后来开门就行了”,我解释。 “哦”,她很失望,“是不是不能有女人在?” “不是,是怕你害怕!”,我笑。 她一听这个乐了,“好,我明白啦!”说完一溜烟的小跑出去,关上大门从外面反锁了。 没等我喊老驴,院子里跳进一个人,我回头一看,阿呆竟然翻墙过来了。 这一手把我惊了一下,那墙是两米多高的,这丫头竟然有这身手! 阿呆走进客厅,冲我嘿嘿一笑,“爷,我不想走,我想看着驴哥做法……” “操,裹什么乱哪!”老驴叼着烟从厕所出来。 “我看看怎么了?”阿呆也不示弱。 “行了,留下吧”,我想了想,有这女孩在或许能效果更好,“你俩一会去洗澡,仔细的洗干净,然后准备布阵!” “我也做法?”阿呆一阵兴奋。 “你给老驴护法!”我看看老驴,“洗澡去吧,记住只能洗澡,可不能干别的!” 老驴瞥阿呆一眼,“不能!” 趁他们洗澡的空,我把客厅收拾出来,家具能搬的都搬到屋里,屋里放不下的就搬到外面院子里。没办法,今天这些力气活必须我自己干,这二位必须得干干净净的才行。 我清理出客厅,地毯上铺上几条毯子,摊子上摆上三个瓷盘,每个瓷盘下一道巫鬼符,瓷盘上一根红蜡烛。一般的巫术多用白蜡烛,九妹祝不同,用的是红蜡烛。 三个瓷盘摆成一个大的等腰三角形,大钝角指向门外,阿呆找来的新鲜桃树枝分成两束,分别摆在左右两个瓷盘的旁边,我分别从上面摘下很多桃叶,弄碎了撒到三角阵的后面。 我坐到三角阵的中央,调匀内息,掐诀开始布阵,把三角阵和桃木枝合成阵法,再用巫术效果就比单纯的九妹祝祝仪要强大的多。道人用巫术,不亚于流氓会武术。 阵法布置完成,二人也洗完澡,裹着毛巾出来了。 “你俩现在回屋打扮打扮,给你们十五分钟,记住,打扮的越吓人越好,就按恐怖片里的造型来”,我吩咐。 “嘿嘿,这个好玩!”阿呆兴奋的直点头。 “曾爷,让咱看恐怖片就是为了学造型?”老驴问。 “哪有那么简单,你一会就知道了,快去化妆吧。” “嘿嘿行,你可做好心理准备,别让咱一会吓着你!”老驴拉着阿呆回房了。 我不屑一顾,真的都不怕,还能怕你个装的?我拿了一个碗,装上清水走到院里看看天上,万里无云,难得看到北京的星空。 我用净水咒处理了一下碗里的水,把碗放到地上,前期工作准备就绪了。 十多分钟过去了,老驴阿呆还没出来。我有点不耐烦,回到客厅走到他门口准备敲门。 突然门开了,一个六只眼的怪物,面色黝黑,头发凌乱,穿着大裤衩子,嘴里叼着烟,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 “曾爷,吓着你了?”老驴嘿嘿一笑。 “就这个?”我不屑,这也……往他身后一看,一个白衣女鬼,正在那照镜子,镜子里是一张惨白的脸,浓眉血唇,一双夸张的黑眼,凶光毕现。 我一愣,本能的退了两步,真的灵体并不吓人,可这人装的实在太吓人。一瞬间,看过的恐怖片一下子像回放一样,这形象竟然让我一阵后背发凉。 “哎哎哎,没事吧你”,老驴赶紧扶住我,“曾爷,咱就说怕咱吓着你吧,你看看!” 我拨开他的手,“阿呆真是个天才!” 两人化好妆,我让老驴站在三角阵的中央,把织梦符给他,“一定放好了,不然有危险!” 老驴赶紧接过来小心翼翼的塞到裤衩口袋里。 “不行!不能放那么低!” 老驴想了想,把符卷起来,当烟卷往耳后一别,“这样总行了吧?” “凑合吧,别掉下来就行”,我走到阿呆身边,我实在不愿意看这张脸,尤其她还就爱冲我笑。 我示意她转过身去,在她后背画了一道符,轻轻拍了一下,“阿呆,一会你端个蜡烛,就在老驴身后来回晃悠,越妖气,越鬼气越好,嘴里时不时再出点怪声!” “嗷,奴家好恨哪~”阿呆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我身上一紧。 “这样行么?”她赶紧问我。 “姐们儿,您不演鬼片太屈才了!”我不得不挑大拇指,“一会你只出怪声就行了,别吓着你家老驴!” “切!他才不怕!” 我转过来又吩咐老驴,“一会我把院子里一碗水端进来,就不能说话了,你的任务很简单,你就当演戏,你的角色嘛”,我打量他一番,“算了,不用起名了,你可以随便胡说,怎么吓唬人怎么说,吓唬完了让他们三天以后来见你。” “去哪见我?” “别管了,你只说这个就行,回头会告诉你的!” “行!那我用不用做什么动作?” “你恐怖片白看了?” 老驴恍然大悟,“行了,心里有数啦!” 我关了灯,把一根蜡烛点着了放到瓷盘里交给阿呆,烛光这么一照,我心里又是一紧。 按照九妹祝的规矩,我依次点燃地上的三根蜡烛,边点边念咒语。之后我来到院子里,从怀里取出天石兽,高高举过头顶,念过咒语之后把它轻轻放到碗里。 六角麒麟阵通过火眼貔貅局能关联上所有的跟做局有关的人,把天石兽放在碗里,再把碗放入阵中,那这巫术就能作用到他们这些人的身上。 我小心翼翼的端起碗,来到屋里,放到最外面蜡烛的正前方,这个大三角阵就直指这碗水了。我心想你们可别怪我,你们还得谢我,如果我把这三角阵变一变,那你们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切就绪,我闭目掐手诀,用咒语催动三角阵,外面突然起了一阵小旋风,咒语念罢,风也停了。 我示意老驴可以开始了。 老驴清清嗓子,“嘿嘿嘿嘿……”先是一阵电影式的冷笑,“我找的你好苦啊……三百年啦,欠我的你该还我啦!” 我不住的摇头,示意他再凶恶点。 阿呆在他身后不住的飘来飘去的,嘴里时不时发出一阵怪声,老驴浑然不怕,依旧在那忘情的表演。 我急的一跺脚,老驴赶紧看看我,我示意他再凶恶点。 “我乃六目魔君,尔等本我手下,三百年前下山私奔,今日本魔君特来抓尔,看我回去不把你抽筋扒皮,打入……” 我无奈,还不能说话,只能不住的手舞足蹈,示意他你就不能再凶点么? 老驴心一横,清清嗓子,“妈了个B的,认识老子么?操,你们他妈的作恶,非要占老子的地盘,要不是老子去灰狼大王那喝酒,早他妈收拾你们了!告诉你们……” 我无语了,只好示意再换。 来来回回换了五六版,老驴还是找不到门路。 正在我俩这手舞足蹈交流的时候,老驴身后的阿呆慢慢的环抱住老驴,换了一种极为怪异的声音,“主人,何必跟他废话,三天后他不来,就把他赐给奴家吧,奴家早饿了……” 第二十九章 巫术 2 这声音竟然让老驴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幸好他很快冷静下来,点点头,拿出一副比阿呆还阴冷的声音,“哼哼,三天以后,他不来见我,就赏给你了!” 我想了想,回到屋里,用毛笔写了两个大字,“跳舞”。 转身出来把字给他们看,老驴一看,赶紧示意我不知道怎么跳,我于是又加上两个字,“瞎跳”。 老驴恍然大悟,开始手舞足蹈,蹦蹦跳跳,边跳嘴里还念念有词。阿呆在他身后跳的就妩媚多了,果果说过阿呆上学的时候跳舞很不错,现在端着蜡烛在老驴身后跳起了敦煌的飞天舞,只是这副形象下的飞天舞看起来极为恐怖诡异,仿佛从唐朝穿越而来的鬼怪。 跳了十来分钟,俩人跳的越来越兴奋。我又回屋写了几个字给他们看,“你们再跳一会就坐那歇着,我先休息会!” 老驴点点头,阿呆只顾得跳舞了根本没看我手里的宣纸。 我自己回屋关好门,坐在床上闭目调息,入静休息。老驴和阿呆的这场表演会通过阵法借助九妹祝巫术的力量进入参与所有做局人的梦境中。他们将看到远比现场恐怖的景象,这个很简单就像看电视。电视里看到的都是加过后期的,往往录制现场和电视的最终结果差异很大。在他们的梦境里,桃树枝会化成巨鬼,估计他们会看到两个巨鬼守护着一个六只眼睛的鬼王和一个恐怖的女鬼,而在女鬼的身后站立着很多小喽啰,形状各异,张牙舞爪。 老驴和阿呆的声音也会边的空洞而遥远,诡异且刺耳,桃树叶的清香味也会带入梦境中,让他们心旷神怡。 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他们既然做局害人,就应该受点教训。 坐了两个多小时,我估计他们在第一波吓醒之后应该又入睡了。我来到客厅,老驴和阿呆正背靠背的坐着休息。看我出来了,俩人赶紧站起来。 我示意他们,继续跳舞。 直到天亮,一晚上他们跳了三次舞。天亮的时候阿呆累的站都站不稳了。 “这几天我们不能吃东西,你抱阿呆去洗个澡,然后喝点水好好休息,不过不能行房”,我吩咐老驴。 “放心,咱也没劲儿了,跳舞还真他妈累人!” 我把客厅收拾干净,自己一口气喝了三大杯水,也回屋睡觉。三天之内不能吃东西只能靠水和睡觉来补充体力,所以能省就省,一点都不能浪费。 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我想了想,拿出手机给果果发短信,“你家里昨天有谁没睡好?” 很快她回复过来,“我小姨,昨天折腾了一晚上,做噩梦。” “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她做噩梦,吓得她总是尖叫,我也被吵得没睡好。” 我想起来了,好像果果的房间紧挨着祁红的,难怪呢。 “我先睡觉了,你也补点觉吧!” “我姐姐要我陪她去上香,她说去问问法师小姨怎么回事,我该怎么办?” “去吧,我睡觉了。” 我关了手机,盖上被子很快睡着了。 也许是太累了,一觉睡到晚上九点多。醒了之后肚子有点饿,才一天而已。我起床穿好衣服,来到院子里行服气之法,很快不饿了。 服气之法是辟谷时用的,用这个法子,功夫好的可以几个月不吃饭,像我这样的也能坚持几天。 可是老驴和阿呆并不会服气之法,这个也不能乱教,只好让二位辛苦点了。 他俩早早的就醒了,在屋里打扑克,我敲敲门,阿呆赶紧打开门,我吩咐他俩去洗澡,然后化妆。 之后一如昨天,趁他们洗澡的空,我开始布置阵法,只是这词多了一个瓷盘,多了一道巫鬼符。十二道巫鬼符,分三天用,第一天用三道,第二天用四道,第三天用五道,一天比一天加强。 不管隋苹苹找什么法师来,这么短的时间内也没什么用。我想想祁红那姣好的面容,真是对不起了祁阿姨。 我布置好阵法,老驴阿呆按照昨天的方法又开始作法。这一次他们有经验了,老驴的声音,语气,言语的逻辑性及恐怖性都有了相当大的提高。最后依旧是阿呆凑上来,“主人,何必跟他废话,三天后他不来,就把他赐给奴家吧,奴家早饿了……” 老驴再拿出一副更阴冷的声音,“哼哼,三天以后,他不来见我,就赏给你了!” 之后不用我指挥,俩家伙开始手舞足蹈,这一晚,跳了四次。天亮的时候,阿呆一屁股坐地上了,老驴也站不住了。 “洗洗澡,喝点水,睡觉去!”我边说边开始撤阵。 老驴点点头,“妈的,怎么有点晕了?” “又饿又累,告诉你,晚上再醒了,躺着别动,还打扑克,你精神头够足的呀你!” “行行行,我们先去洗澡!”老驴吃力的抱起阿呆。 收拾完了,我又跟果果发了一通短信,昨天祁红又失眠了,果果去公司走了一圈,发现文萱,杨雪都神色黯淡,冯爱国干脆请假了。 我会心一笑,今天晚上再给你们加一点料,看看你们还能把楚君藏多久。睡觉前,我打起精神修了几道符,其中两道做成符水封存起来备用。 睡到下午的时候,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黄淼在外面大喊,“小七爷!您在家吗?” 我没管他,翻个身继续酣睡。 老驴来敲门,“曾爷……” “别管他,睡觉去!” 老驴没说话,估计是回去了。外面黄淼喊了几分钟,看实在没人理会也就悄无声息了。 晚上,一切就绪,两天下来老驴阿呆都瘦了好几圈,阿呆的身材越发显得好了,只是化了妆,不敢看脸。 “今晚再坚持一下就大功告成了,你们一定要挺住!”我做动员,“今天晚上要跳五次,所以你们一定得悠着点,合理分配体力和精力!” “爷您放心,我一跳舞就精神!”阿呆眼睛很亮。 “五次?曾爷你是说让咱们跳一晚上不停?”老驴问。 “不用,每次几分钟,跳几分钟你们就坐着休息,节省体力!”我解释。 二人点头,“明白!” “卖了两天关子了,今儿咱得告诉他们地方,你记住这个地名,‘金火洞枫柳林’,记住了么?” 老驴默念了几遍,“这是哪呀?” “别问了,记住这名字就行!记住,就在最后提一下这个名字,只能提一遍!开始吧!” 俩人按照前两天的程序,轻车熟路的开始作法,语气,表情,神态都比前两次要好,气氛也烘托的越来越诡异,最后,老驴无比阴冷的一笑,“哼哼,三天以后,他不来……” 得!地名忘了! 老驴无奈的看看我,这时候阿呆嘿嘿一笑,“金火洞枫柳林,他不来,我就去找他……” 我长舒一口气,幸亏阿呆反应快。真是天意,如果这姑娘不坚持留下,这事真不知该怎么收场。 接下来就是跳舞了,两天没吃饭,两人体力都严重透支,但阿呆跳起来仍旧身段婀娜,颇有美感,当然不能看脸。老驴可就不行了,累的几次差点没坐地上,亏得阿呆手快,不然我真担心他一屁股把蜡烛给坐灭了。 这一夜,分外漫长。 天终于亮了,俩人再也坚持不住了,都躺到了地毯上。 这样没法洗澡了,我拉老驴,他摆摆手,“我没劲啦!”以他的体质,饿几天不会有事,是阵法消耗了他们大量的能量,因而虚脱了。 没办法,我先把老驴扶起来驾到屋里,把他放床上。 “还有阿呆哪……”老驴口齿含糊不清。 我回到客厅,抱起地上瘫软的阿呆,把她抱回老驴屋里,放到床上给他们盖上被子。一阵头晕,我也体力透支了。我强忍着出来把客厅收拾干净,家具恢复原位。 一切收拾停当,我拨通了果果的电话,“亲爱的,你能翻墙么?” “怎么啦?翻墙干嘛?”果果问。 “快回来,翻墙进来,家里有米有菜,给我们熬点粥,记住必须是素的,不要喊我们,晚上我们醒了再吃!”说完我不等她说话挂了电话,关了手机,回到屋子倒头便睡。 睡了很久,梦里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黎爽痛心疾首,指着我大骂,“曾杰,你为什么不信我?”老驴拍拍我肩膀,“曾爷,老板对你的感情你也怀疑?”秦继握着我的手,“小七爷,龙家世代不忘你的大恩!” 我猛然醒过来,外面客厅里一阵欢声笑语,门开了,果果走进来,“你可醒了!”她坐到我身边,抚摸着我的脸,心疼的看着我,“这几天你们得多累,瘦了那么多。” 我坐起来,轻轻抱住她,“过了今晚就好了。” “今天就能破了那个局?”果果激动的问。 我点点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果果欲言又止,轻轻推开我,“你几天没吃东西了,快出去吃点。” 老驴已经狼吞虎咽的吃了三大碗粥,看我出来了赶紧示意我快来吃。果果的手艺不错,粥和菜的味道都不错。我边吃边琢磨刚才的梦,关键就在今夜。 吃完饭,我看看老驴,“你还行么?体力跟得上么?” “没问题!” 我回屋取出做好的两碗符水,递给他一晚,“喝了,喝完咱俩去破局!” 第三十章 收网 晚上八点半,我们兵分两路,我和果果一路,去隋家,老驴自己一路去文萱住的小区。阿呆因为太累了,就让她在家看家。 “果果,还有多久能到?” “大概半小时”果果看看腕表,“十点半之前肯定能到。” “打电话,让你家人今天都躲到外面去,或者宾馆,或者朋友家,不能在家住。” 果果没说话,把车停到路边,拿出手机打电话。 我下了车,站到路灯下看着呼啸而过的车流沉思。心情冷静中透着一丝兴奋,些许忐忑。估计一会我就能见到背后做局的这个团队,见到传说中的楚君,火眼貔貅也就无法再伤害果果一家。此刻的我眼睛冒光,仿佛去邂逅一个期待已久的时刻,为了这一刻,等了很久很久。就像我和果果刚认识那晚,那种感觉就很像此刻的心情。 果果按下车窗,示意可以了。我止住思绪,上车继续前行。 十点二十多,我们到了隋家的别墅,里面灯火通明。 “你确定他们都走了?” “嗯,放心吧,这是我家的习惯,如果家里没人所有的灯都会打开。” “美国人的习惯,隋先生似乎不是美国回来的吧?” “他不是,我姐是!”果果笑了笑,开门下车。 “我姐姐有点强迫症,她从美国带回来一些习惯,我们也就随着她了。” 我们进了别墅,分头检查了所有的房间,确定没人我才放心。 “还有地下室,平时是锁着的,要不要查?”果果问我。 “不必了”,我检查了地下室的门把手,上面一层灰,短时间内没人碰过。 已经十一点了,我让果果在客厅等着,然后上楼进了隋光远的卧室,推开书架进入密室。 密室的貔貅阵依旧华丽无比,给人强烈的视觉震撼。我从口袋里取出墨玉天石兽,右手抚着貔貅的头,闭目片刻,取出修好的符放在貔貅头上,然后把天石兽压在符上。 现在开始,九宫聚灵阵聚集的灵气将会源源不断的注入墨玉天石兽,而墨玉天石兽又压住了这只貔貅,等到今夜大事完毕,这个貔貅阵就会被破掉。 我们离开果果家,接着直奔光远集团总部。两个小时后,来到了隋光远的办公室,我用蓝田玉天石兽同样压住了桌脚上的红貔貅。这个办公室的风水设计的很严密,都是为了给桌脚的貔貅聚集灵气。我让果果把墙上的字画换了换位置,这个风水阵的灵气开始灌入蓝田玉天石兽。 办完了我开始紧张了,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候,两个貔貅阵被压制,如果到天亮不能破掉第三个貔貅阵,那么这两个压制都会失效,到时候火眼貔貅局就会逞凶,一发不可收拾。 果果对我非常有信心,可我心里却有些害怕了。 “果果,今天我们必须把局破了,只有今晚了”,我一把抱住她,激动的吻着她。果果没抗拒,缠绵了一会轻轻推开我,“骰子已经掷出,就这样吧!” 我会心一笑,“走吧,我们去攻占罗马!” 据说当初凯撒大帝带着一个军团和三百名骑兵在意大利卢比孔河畔左右为难。在罗马,政敌庞培控制了元老院,宣布凯撒为“祖国之敌”,要公开讨伐他。当时庞培的军事力量远强过凯撒,凯撒在河边犹豫一番之后,像一个疯子拿起盾牌和剑第一个冲过卢比孔河进入祖国之地,他过河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骰子已经掷出,就这样吧!” 没想到我漂亮而妩媚的果果,竟然有着一颗凯撒大帝似的心。 光远总部到文萱的住处,路程不到一小时。进了小区停好车,我拉着果果直奔小区公共活动区的一片树林。 老驴正在那等我们,见我们过来赶紧凑上来,“曾爷,事都办妥当了!” “选的哪棵?”我问。 老驴一指树林,就在里面。我提前给了他六道符,吩咐他提前来选一颗林中柳树,把六道符均匀等距的埋在柳树周围。 这里是小区里的人平时晨练的地方,树与树之间距离很工整。老驴选了一棵碗口粗的树,我仔细观察一番,挺合适。 “符藏好了么?等距么?” “放心,咱都是用尺量过的,就因为这,刚才一巡视的大爷盯了我半天,差点给我送联防队去!” “那你怎么脱险的?”果果问。 “你还真信?”我不屑,“他是用脚量的,才不会用尺来让人怀疑!” 老驴嘿嘿一笑,“曾爷你看看你,总这么实在,咱不是想说个笑话缓和缓和气氛么?” 果果不理他,转身问我,“现在怎么办?” “远处不是有座么?一会咱们去那等着,老驴你自己找个地方,不能跟我们一起!” “咱当移动哨,就在这附近五十米内巡视行不行?坐不住呀!”老驴说。 “随便你,现在你们回避一下,退到一百米之外,记住,至少一百米!”我看看果果,“去吧,我看着你,一会我过去找你。” 果果凝视我片刻,转身就走。老驴走了几步又回来了,“曾爷,有个事,刚才老忽悠给我打电话,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见你,我怕打扰你就没跟你说。” “是有人找他,让他帮忙要见我,甭着急,一会那个人自己就来了”,我冷笑,除了黄淼还能是谁? “你心里有数就行,那咱先回避去啦!”老驴说完一溜小跑,很快不见了踪影。 我确定周围没人了,站到柳树前,取出红布包裹的和田玉天石兽,用红线系结实了,找了根树枝挑着,高高的挂到了高处的树枝上。之后取出五色玛瑙和铜钱,在地上布置了一个小阵法,盘腿坐在地上,掏出转星旗抱在怀里。柳树阴,在柳树林里施法,即使有阵法保护,估计事后也得受点小苦。 一切就绪了,我掐诀念咒,很快我面前又出现了九姑娘阿夏的身影。只是这次的阿夏样子有所不同,一袭白衣,眉发火红,看上去非常威严,比平常又多了几分艳丽。她以这般样子显现,这是有备而来。 “九姑娘,还得烦劳一次!”我冲她施礼。 阿夏这次没有笑,右手扶住柳树,眼睛中射出两道白光打到柳树上,地面巍巍一颤。 “嗨,地震了嘿!”远处一个老头大喊,“老那,地震了嘿,没觉着呀?” 阿夏施法完毕,收回右手,慢慢恢复了常态。 “多谢九姑娘!”我站起来。 “不必如此客气”,阿夏淡淡一笑,转眼消失了。 我收了阵法,把玛瑙也收集起来,边走边撒,刚一出树林,远处两个老头拿着手电走过来。 “嗨我说小伙子,刚才是不是地震啦?”一个老头冲我喊。 “没呀,地震了?”我故作惊奇。 “我说什么来着,肯定不是地震,我一点都没觉着!”另一个了老头一听我的话来精神了。 “不对呀,明明这地是颤了呀,一会咱回去问问去,我让我闺女去网上查查,肯定是地震了呀,不然没道理呀……” 两个老头边聊边走,我冲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果果在前面的一个椅子那等我。 我刚坐下,老驴一溜烟跑到我们跟前,“曾爷,刚才地真的颤了!” “少见多怪!”我搂住果果肩膀,“找地方隐蔽去,现在咱们就等他们来了!” 老驴打了个OK,一溜烟又跑了。 果果靠在我肩膀上,我搂的更紧了一些。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足足十几分钟,彼此谁也没有说话。 “曾杰,我希望这不是我和你过的……” “不许说!”我打断她,“相信我,我有把握!” “我喜欢你”,果果靠的更紧了,“如果我有以后,你能做我男朋友么?” 我心里一阵激动,手禁不住的有点颤抖,一句喜欢我,对我竟有如此威力。男女朋友这个名分,对我来说,原来真的这么重要。 “果果,我现在需要冷静,别刺激我,等办完今晚的事,我们来日方长。” “这是拒绝?”她轻轻推开我。 “不是,你该知道我对你的感觉吧?”我看着她。 “你不说,我永远不明了,我不想猜。” “果果,我……”话到嘴边,我头一阵阵的晕,血气上涌,原来说这话需要这么大的勇气。 “还是说你怕说了没用?”她凝视着我。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越着急越说不出来。 果果不言语了,轻轻叹气,看着天上的星星。 正在我鼓足勇气要再试一次的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老驴一溜烟似的又回来了,“曾爷,有情况!有个女的正向这边走来!” 我心里霎时冷静了,先办正事要紧! “驴,继续隐蔽,我这里能很清楚的看清树周围!” 老驴点点头,一溜烟似的又走了。 “果果”,我搂过她柔软的肩膀,“我其实……” “嘘……别说了,来了!”果果按住我的唇。 一个纤细的身影有点恍惚似的冲着我们走过来,虽然恍惚,但她走路的样子依然优美。 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赶紧抱住果果亲吻,省的被发现。 女孩从我们身边走过去,果果赶紧制止住我的热吻,“文萱!” “知道,继续!” “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你!”果果娇嗔。 “你知道什么,又来了一个!”我不由分说吻住了她的唇。 一个接一个,每隔十几分钟我们就亲热一次,这些人从我们身边经过,仿佛我们是空气,并不看我们。 最后来的是一对,一个中年男人,步履蹒跚,后面不远跟着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 果果搂着我后背的手一下子僵硬了,“她就是楚君!” 第三十一章 釜底抽薪 “别说话!”我用嘴封住了她的唇。 果果的呼吸沉重起来,明显的非常激动,手使劲的撕扯着我后背的衣服。 等她慢慢平静了我轻轻放开她,“其实他们看不到咱们。” “那你干嘛还……”她瞪我。 “我就是想吻你,不行么?”我迎着她的目光。 她无奈,“哥们儿,有点过了吧你!” 我搂着她的肩膀,“没办法,你知道什么叫情不自禁么?谁让我……” “你什么?” 难道今天不该说这句话?我又心血上涌,头一阵阵的晕。 “果果,我现在要办正事,不能动私心”,我冷静了一下,“那个问题回头咱们再探讨,现在我要破局!” 果果看我脸色不对,赶紧给我按摩胸口顺气,“你没事吧?” “没事,那个是楚君?”我指着远处那位亭亭玉立的女孩。 “嗯,我对她太熟悉了!”果果看着她一丝苦笑。 我凝神观察那边,一共三男四女七个人。女人中有文萱,祁红,楚君,另外一个看不清,男人嘛,能看清冯爱国,另外一个果然是黄淼,可还有第三个,那个人只能看到个背影,看不清到底是谁。 做局的不是黄淼就是这个人! 管他是谁做的,先破了再说! “果果,离我远点,我要破局了,一会你注意观察他们,如果同时有三个女人放声大哭,那就说明成了,你就冲过去,老驴也会冲过去,我随后就到!”我吩咐果果。 果果点点头,她表面平静,但呼吸非常紧张,“曾杰……” “你要相信我”,我看看表,已经凌晨三点半了,再过一会就会有晨练的人来,而这局必须在卯时之前破掉。 果果冷静了一下,转身走了。 我站起来,掐手诀默念咒语,催动天石兽。我凝神观察,那株柳树周围笼罩着一片白雾,里面红光隐现。 此刻我要催动六角麒麟阵,借助阿夏的巫灵之力,彻底制服三个貔貅阵。那七个人中,确切的说那四个女人中一定有第三个貔貅阵,她们身上也一定都带有天石兽手链。也许做局的没有想到,我根本不是用动风水的方法来破局,而是利用她们身上的天石兽,用六角麒麟阵给貔貅阵釜底抽薪。只要这第三个貔貅阵一破,另外两个貔貅阵自然会破,火眼貔貅局就会土崩瓦解。 随着咒语的加强,白雾里的红光越来越闪烁,树下的几个人并不交流,他们不是约好了来的,是我用巫术把他们引来的。确切的说他们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来这里就像梦游,就像做梦。 所谓的“金火洞枫柳林”不是给他们听的,是给派去给他们领路的巫鬼们听的。我选中这个地方,因为这个地方阴气重,适合阿夏在这里用幻术。另外阴气重的地方,我不合适施法,做局的人也同样不合适。一旦进了这个柳树林,即使他有本事破解六角麒麟阵也晚了。 咒语要念上一百四十七遍,此刻我调集了全身大部分真气用来念咒,刚才在柳林中施法身上受的寒气开始抬头,身上越来越冷,但此刻不能分心,只能咬牙坚持。 念到一百三十遍的时候,突然一阵刺眼的亮光,“嗨!干嘛哪?”刚才那个叫老那的老头冲我大喊。 我不说话,不能分心,咒语必须一百四十七遍,多一遍少一遍都不行。此刻我强收住心神不能让数错了,还得凝神念咒。 老头看我不理他,来劲了,“嘿,说你哪!嘛哪?哑巴了你!干嘛哪?” 强光在眼前晃来晃去,我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慌乱,咒语还差最后五遍,老头已经离我很近了,强光刺得我几乎快收不住心神了。 “大爷!嘘!”关键时刻传来老驴的声音,眼前的强光也消失了,“我哥们儿,练气功哪,您可千万别照了,您老是明白人,这练气功一旦被打扰那可是会走火入魔的!” “气功?不是练气功哪有在路上练的?那边不是有林子嘛?” “您不知道,他呀练得这是龙虎山秘传的一种气功,就得在路边练……”二百五学京片子还有点味儿,虽然不怎么标准。 “我说哪,我寻思他一个人在那叨咕,以为是干嘛的呢?感情您在这给他护法呢?那行,我去那边转转,哎小伙子你甭扶我,我结实着哪……” 幸亏有老驴,真是我的福将! 终于最后一遍咒语念完了,我听的很清楚,那柳树微微的抖了一阵,一切归于平静。 我身体几乎虚脱了,赶紧做到长椅上闭目调息。十几秒过去了,睁开眼睛一看,那些女人仍经很安静。 顾不得多想,我现在当务之急是调匀气息。 又过了几分钟,静静的夜空之下,传来一个女人伤心的抽泣声。抽泣声越来越大,很快又有一个女人加入其中。 我此刻已经调匀了气息,睁眼观看,两个女人蹲在地上哭泣,还有两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其中包括楚君。 果果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站着,焦急的看着我,我示意她过来。 “你刚才怎么了?我想过来拦住那老头,可是还没等我跑过来……”果果一脸歉意。 “我明白,你离得远,老头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老驴拦住他就行了,我没怪你,别多想”,我安慰她。 “嗯,那她们这是……” “再等等,楚君是局线,给她点时间。” 又过了几分钟,那两个女人已经抽泣成一团了,楚君依然没有反应。 “可能还缺点什么,可是我们三个都不能过去,那……”我沉思。 老驴悄悄溜过来,“曾爷,现在怎么办?” 我在他耳边悄悄吩咐了几句,老驴点点头转身去办了。 就快四点了,四点之后,早起晨练的人就会来这,我静下心来,剩下的就看老驴的了。 果然,不一会老驴领着那位老头回来了,“哪呢?” “就那,您看那俩女人哭的,肯定有事!”老驴指着柳树下的那几个人。 “嗨!嘛哪?怎么回事?”老头一声大喊。 那几个人都不说话,两个女人兀自的哭泣。此刻的天是最黑的,几个人站着一动不动,两个女人呜呜的哭泣,老头估计也发怵了,光在那吆喝,不敢上前。 “你们到底干嘛的?嗨!说你们哪!再不说话我可喊联防队,喊保安了啊!” 一群人仍旧是不搭理他。 “嗨,我说你们怎么个意思?”老头壮着胆子一声大喝。 这一嗓子不要紧,楚君一声幽怨的嘶号,趴到柳树上放声痛哭。她这一哭,两个女人跟着也都放声大哭起来。三个女人一起痛哭,整个树林里散发出一股诡异的阴森。 老头一看没辙了,“这这这……” 我放心了,“道祖保佑,火眼貔貅终于破了!”我心里默念完了,一把抱住果果,“我们攻占了罗马!” 果果轻轻推开我,很冷静的问我,“是真的么?” “是真的!你没事了,你们家没事了!” 果果兴奋的眼圈都红了,“那……那……那……” “赶紧冲过去抱住楚君,不然她会想不开”,我松开她。 她点点头,冲着柳树林跑去。 我走到老头跟前,冲老驴使了个眼色,老驴会意,“大爷别急,我呀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别呀,小伙子……”老头话没说完,老驴就冲过去了。 我凑到老头面前,“大爷!” “你不刚才练气功那位吗?你看那边怎么回事呀?”老头赶紧问我。 我压低嗓子,“您信这个么?” “不信!”老头斩钉截铁。 “那我不说了!”我转身要走。 老头赶紧拉住我,“哎哎哎您先回来,这邪性的事多了去了,您说要是都不信吧,也不行!” “嗯,那您信我一次,我过去看看,一会保准让他们乖乖的走,不给您老添麻烦,要不然您就是报警,这事一闹大了以后风言风语的,您老再巡视也闹心不是?” “您有把握?”老头有点怀疑。 “我这就过去,一会他们要是走,您别拦着,里面就有这小区的业主。您就当没看见,您看怎么样?” “那行,你试试,不行我再喊保安,可千万别出事!” 我笑了笑,“我试试,您老请好吧。” 楚君开始发狂,抱住柳树就要撞,幸好果果赶到了,拦腰抱住她。此刻的楚君力气奇大,果果根本拉不开她。地上的两个女人也开始狂躁,老驴虽然赶到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此刻不能跑,慢慢溜达到树下,这时候看清了楚君的面貌,非常清秀有气质的女孩。我抓住她的右手,撸起她的袖子,一条红玛瑙貔貅手链,我拉住手链两端,咬牙一使劲拉断了手链,楚君瞬时安静下来。果果赶紧把她拉到一边让她坐下,不住的给她按摩后心,这么多年姐妹,要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是假的。 地上的两个人,一个是文萱,另一个正是祁红。 我如法炮制,拉断了文萱手上的手链,文萱也安静了下来。接下来是祁红,我让果果按住她,撸起她的袖子,她的右手上却并没有手链。 怎么会这样?就在我一愣神的瞬间,祁红猛地一抬头,眼神空洞的看着我,不由得我身上一紧。 第三十二章 真相 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这种空洞的眼神会把人看的心里一空,我想起了许墨。 阴阳眼! 来不及顾忌了,我伸手探到祁红前胸的衣服里,两团滑若凝脂间我摸到了一个玉坠类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块水滴型玉坠。我凝神一看,玉坠上两团气在不断的转动。 这是被融阵的玉坠! 我还没来得及破解,一个大耳光抽在我脸上,果果愤怒的看着我,“你干嘛?这是我小姨!” “别吵!我是要救她!”我顾不上脸上发热了,一手抓住玉坠,一手伸到祁红的后心,调运内气给她破解。 “果果你别捣乱,曾爷对你什么样你不清楚么?什么时候了你还想那些?”老驴一看我挨打,忍不住怒斥果果。 果果也反应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曾杰你……” 我顾不上理她,一心一意给祁红解身上的阵法。 这时那三个人突然清醒过来,黄淼一看我按住了祁红的后心,“住手!快拦住他!” 老驴往我和他们之间一站,一声断喝,“都别动!谁动老子废了他!” 三个人让他这么一唬,都愣那了。 托了这么十几秒,我把祁红身上的阵法解开了,两手一使劲,把她的项链拉断了。 祁红停止了挣扎,长舒一口气,慢慢靠在柳树上。 项链一断,黄淼等人又回到了朦胧的状态中。 这时候我看清了,第四个女人是隋光远身边的贴身秘书,小常,而第三个男人,我看着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是谁?”我问果果。 “马叔!”果果蹭的一下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怎么你也有份?我爸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也要害我们家?”果果激动不已,声音中带着悲愤。 “他是谁呀?”老驴问。 “马志平,我爸的司机!跟了我爸二十多年了,没想到他竟然也参与了!” 我想起来了,当初我约祁红见面,来接她的就是这位马师傅。 果果走过来抱住我,在我肩头伤心的哭了起来。 “各位,你们回去吧,其余的事过几天说!” 三个男人没说话,先走了。四个女人中小常先走了,其余的三位整理了一下衣服,也陆续走了。 “他们做了亏心事,竟然一句话也不说就走!”果果在我肩膀抽泣。 “他们还在梦中,怎么跟你说话呀?没事果果,过两天他们会给隋家一个交代的”,我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她哭了一会轻轻推开我,抚摸着我的脸,“疼么?” “肿么?”我反问她。 “你讨厌你!”她破涕为笑。 巡视的老头走过来,“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大爷您放心吧,我们也回去了!” “忘了问您,您是几号楼的呀?” “我住十五号楼,回见您哪!”说完我拉着果果就走。 老头还想问什么,老驴赶紧拦住,而我们头也不回的赶紧跑了。 回家的路上,一阵轻松,就是脸上很热。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果果嘟囔。 “那么使劲!” “谁让你往我小姨胸那摸,那我一激动才……” “行了行了,我没怪你,别激动,注意开车”,忽然肚子一阵剧痛,我忍不住一声闷哼。 “怎么了你?”她赶紧问我。 “受寒了,快回家!” 幸亏是离家不远了,忍了十几分钟后到家了,一番上吐下泻,我彻底虚脱了,躺在床上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果果正搂着我的胳膊打瞌睡,我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果果瓜子脸消瘦了很多。 看我醒了,她马上精神了,“爷,你可醒了,担心死我了!” “怎么你也学阿呆呀?”我笑。 “你睡了五天了,多吓人!我说送你去医院,老驴就是不让。” “他做的对,让我安静的睡觉就是最好的休养。” “我们家被盗了”她淡淡的说,端过旁边的一杯水递给我,“喝水么?” 我坐起来接过水杯一饮而尽,“丢什么了?” “别的什么都没丢,就是密室里那个貔貅丢了,就在那天晚上”,果果看着我,“我觉得好神奇,是不是因为你把局破了?” “办公室那个呢?”我问。 “那个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新来的保洁不小心给碰到地上,磕掉了一块,不能用了。” 我会心一笑,“你小姨她们呢?” “文萱,我小姨都生病住院了,现在都没事了。” “嗯,好,那我就放心了,我再睡几天,别喊我!”我又躺下。 “黄淼去找我爸谈了,承认了局是他做的。我爸给了他一大笔钱,他带着一家人走了,哎你说他藏的够深的,竟然不知不觉连儿子都有了,都大小伙子了,楚君还跟他好,跟他一起走的!”果果趴在我胸口说。 “什么?你爸还给他一笔钱?”我推开她坐起来,“为什么呀?” 果果苦笑,“我爸跟我说了,事情是这样的。” 隋光远当年在部队是特务连的班长,有个特别好的战友,江西人叫谭森。后来他们的部队来了一个新的卫生队长,叫祁娜。祁娜是**,长得非常漂亮,隋光远和谭森都爱上了她。于是两人开始公平竞争,都在疯狂的追求祁娜。 过了一年多,上级来了命令,调集特务连部分人员去执行特别任务,隋光远和谭森被调到南方某省,原来是有一个监狱发生了越狱,几个有功夫的罪犯抢了枪支跑到了深山里。他们来就是为了配合公安部门和地方武警抓捕这几个罪犯。 在抓最后一个罪犯的时候,谭森被背后打来的子弹打伤晕了过去,当时除了隋光远还有另外一位狱警。谭森醒来的时候,自己也已经受了重伤,伤愈后落下了残疾,不得不退役。 两年多以后,祁娜嫁给了隋光远。 谭森越想越难受,整天郁郁寡欢,不久得了重病。他有一个族弟谭淼,自小过继过来,兄弟俩感情非常好。谭家是江西风水世家,谭森对这个不感兴趣,而谭淼天资聪颖,秉承了家学。闻听谭森病危,谭淼赶回老家去看哥哥,谭森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藏在心理多年的疑问。那次抓捕,那位民警牺牲了,自己也受了重伤,但隋光远只是受了轻伤,他抓住了逃犯,立功受奖。谭森一直怀疑,是隋光远在他背后开了那一枪。 后来他想查这个问题,但是部队上对这个事情遮遮掩掩,他根本查不出什么,只好作罢。自己没有了前途,失去了爱情,他认为这一切都是隋光远造成的,不报这个仇他死不瞑目。谭淼在谭森面前立誓,一定会找隋光远报仇。 不久谭森去世了,谭淼打听到隋光远来了北京,于是他也来到北京改名叫黄淼,想办法接近隋光远,并一步步的挑拨利用他身边的人,一步步的让他们配合着做成了火眼貔貅局。 “真相是什么?”我问果果。 果果苦笑,“我爸说,当时开枪打谭森的,是那个狱警,他还打伤了我爸,但我爸反应快,一枪击毙了他,然后又打伤了那个逃犯。我爸打伤逃犯之后,战友们赶来了,我爸就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那狱警已经成了烈士。他们在山里打了很多天,弹药都是混着用了,那年头也没做轨迹测试。我爸向领导反应实情,可那狱警是红军之后,多年的先进工作者,平时表现也好,当时已经成了烈士,这事就不能再提了。所以就只能当作他是误伤了我爸和谭叔叔了。”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我想起了和黄淼初见的时候,我推算他心理有一种为前人出头的怨气,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爸给他解释清楚了,他还是不原谅我爸,但也觉得对不起我爸。这些年他赚了很多钱,把隋家几乎都快掏空了,原来那些钱最后都进了他的口袋”,果果叹气。 “隋先生虽然有点毛病,却是个大德之人,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以德报怨,不容易。” “我小姨他们都是被黄淼利用了,我也错怪楚君了,我爸跟我说了实情,她和我小姨在一起的时候被我妈看见了,所以我妈才跟他离婚的,真没想到他俩真的是这样……”果果摇头。 “局破完了,别的事不要太在意了,你哥哥很快就会回来接管生意了,隋家不久就会东山再起的”,我头还是有点晕,但心里却格外的轻松,正事办完了,别的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接触的越少越好。 “我哥下个月回来,你睡吧”,果果附身吻了我一下,轻轻拍着我,“你要睡多久?” “我至少,再睡半个月!”我迷迷糊糊的。 我又睡了三天,老驴把我摇醒了,“曾爷!你丫还睡呢,果果走啦!去美国啦!你丫还有心思睡哪!” 我一下子惊醒过来,“你说什么?她去哪了?” “美国!阿呆刚接到她从美国发来的信息,已经到了,洛杉矶!”老驴说着赶紧给我手机开机,递给我,快问问怎么回事? 我接过手机,拨了她的电话,她关机了。 “别大惊小怪的”,我放下电话,“果果不会不辞而别的,我们有约定的。” “曾爷你怎么那么心宽?如果没事她会不告诉你么?去美国那么大的事她会不告诉你么?” “去找她妈妈了,很快会回来的,放心吧”,我躺下接着睡,心里隐隐作痛。 接下来,我每天不断的给她打电话,都是关机。 我不住的宽慰自己,我知道她一定会回来的,我不能像当初黎爽那次那样了,可是越宽慰,心理越难受,最后干脆每天借酒浇愁。 她走后第九天,我正在酒吧买醉,手机一阵震动,我没当回事。过了不知多久,我打开手机一看,一个许墨的未接电话,一条短信,我打开短信,“哥哥,我到北京了,明天上午我们见个面吧,介绍一个美女给你认识哦!” 第一章 七号院 我给她回复,“你在哪儿?明儿我给你接风。” “明天我去找你,早上九点,你出门等着我就是了。” 我笑了,“你知道我在哪么?” “试试看就知道了,明天见,记住要打扮的精神点哦!” 我一阵苦笑,果果走了之后我还真没什么心情打扮了,再说,好像我一直也不会打扮。 出了酒吧溜达着回家,到了胡同口,一辆越野车停在那,老鲁叔正在那吸烟,徘徊。 “您怎么来了?” “你可回来了,打你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你什么意思?”老鲁叔一脸的不悦,扔掉烟头,狠狠的踩了几脚。 “哦,是吗?”我赶紧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我给静音了,没注意!怎么了叔,有事?”其实是我把他的号给拒接了,这几天不想让他烦我。 老鲁叔打量我一阵,“少跟你叔耍心眼儿,怎么,隋家小姐你还放不下?你看你这点出息,凭你这身本事,还怕没有美人入怀?男子汉大丈夫,事业才是根本……” “行了老鲁叔,您甭说了,我喝多了,您说了我也记不住,您就说什么事吧!” 老鲁叔走过来,“喝多少?回家去说!” 回到家里,进了客厅,老鲁叔瞧瞧老驴的房间,“唐彬呢?” “哦,带着他女朋友去旅游了,后天才回来”,我泡了壶茶放到茶几上,招呼他过来喝茶。 鲁叔过来坐下,又打量我一阵,从包里掏出一张请柬,“小杰子,我今儿来就是为这事儿,半个月前送来的。” 我接过来放到桌上,“那您怎么现在才给我?” “我也得找得着你吧?”老鲁叔欲言又止,一摆手,“算了,现在也不晚,你明天务必去参加一下,主办方可给封了一个大红包。” 说到红包,我不由得一笑,“老鲁叔,隋家打来那部分余款,您看……” 呃……”,他脸色一下子变得有点尴尬,“是这么回事,小杰子,你看你妹妹帅帅这不是也不小了吗,我给她买了个房子,那钱我先借用了,我那边快周转开了,你再容我一个星期,肯定给你打过来!” 这老家伙,还什么半个月联系不上我,看来是根本不敢联系我,怕我让老驴去要账,既然现在来找我,不用说这张请柬一定也很贵。 “行,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我瞟了一眼请柬,上面写着三个字,“七号院”。 老鲁叔如释重负,赶紧凑近点,“好,你放心!对了,说说这张请柬,人家出了二十万请你去参加这个会,你可不能不给面子。” “没兴趣!”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会怎么就说没兴趣?”老鲁叔脸一沉,“去参加的都是京城顶级的风水大师,你去了你就是其中之一,不去可就落了下风了,懂么?” “哦,那也不想去!” 老鲁叔想了想,“这个你听我的吧,必须得去,后台主办方很有背景,咱不能给脸不兜着,你年轻,这个事我就帮你做主了!” 我刚要说话,他跟着一摆手,“什么也别说了,二十万的红包我一分不要,全给你,但这个会,你必须参加!” “那行吧,我尽量”,我揉揉眼睛,“没别的事了吧,我头有点晕,想睡了。” “轰我?”他一脸不悦。 “没没没,绝对没那意思,您是我长辈,我什么时候赶对您不敬了?” 他摇摇头,“行了,反正你记住这个事就行,我先走了!” 送走老鲁叔,回来我又看了一眼请柬,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什么后台,背景的,看来老鲁叔是自己已经先答应了。我也习惯了,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第二天早点八点多,许墨的电话把我吵醒了。 “哥哥,我再有半小时就到你家了,你起床洗漱,咱们一会去喝茶。” “你知道我在哪?”我纳闷。 “一会你就知道了!嘿嘿……” 我赶紧起来穿衣服洗漱,收拾停当了,差不多也半小时过去了,我出门一看,胡同口一位很有气质的少女在那东张西望,正是许墨。 一看我出来,她冲我走过来,“哥哥,我说我能找到你吧!” “你怎么?你算出来的?”我好奇。 许墨很调皮的一笑,“我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我有个徒弟在京城的风水圈人脉很广,他告诉我可能你是在这一代,然后呢我自己在推算一番,按照推断的地貌地名去找,结果就找到这了。” 一段日子没见,许墨出落的很水灵,非常有气质,人也阳光了。 “你怎么样?还好吧?”我问。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哦对,来来来,请进!”我赶紧让她。 她又调皮的一笑,“下次吧,我到北京之后还没吃东西,走,先去陪我吃饭,再来你家喝茶!” 许墨选了三环附近的一家广式酒楼,要了一个大包间,就我们两人倒也安静。她带来的助手们都在外面找位子坐下。 我们坐下之后,就开始上菜,薄皮虾饺,酥皮蛋挞,煎炸石斑,木瓜酥,糯米鸡,蟹黄烧麦,再加两煲鲍鱼鲜虾燕窝粥。 “这么多,根本吃不了!” 她满不在乎,“没关系,吃不完打包!” 转念又一想,我明白了,这些东西之前许墨都是不可以吃的。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孩子,过去那么多年却不能贪嘴,许墨的确是很不容易。 看着她狼吞虎咽一番之后,拿过纸巾优雅的擦擦嘴,“哥哥,隋姐姐会回来的,你想开点!” “你知道?”我看着她。 “拜托,哥哥,我们是同行好不好?”许墨有点无奈。 “不说她了,说点别的吧!”我岔开话题。 “我来北京是为了来拜会一位高人,同时也是为了参加一个活动。” “什么活动?”我问。 “嘿嘿”,她神秘的一笑,“明天你跟我去,我的偶像高人也会去,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那可是个大美女哦,我推算过,你们非常有缘分。” “哦?那你隋姐姐怎么办?”我笑。 “不影响的!”她摆摆手,“她俩跟你都有缘分的!” “你说的,不会是什么七号院的吧?”我问。 “对呀,你知道啊!是不是你也被邀请了?” “嗯,我还没想好去不去。” 许墨急忙坐到我身边来,“一定要去的,既然你也有请柬那更好,每一张请柬可以带两个人,如果你有,那我就带我妈妈去。你不去的话我怎么给你介绍那位高人呢?” 我心里一动,也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去好好玩玩。让许墨如此佩服的高人,还是美女,是该去见见。我想起了凌晓雅,她就很美,只是以她的性格,会去参加这种活动么? “那明天我去接你,咱俩一起去!” “好,明天会有人去接我,咱们一起去!”我淡淡一笑。 第二天上午九点,许墨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来到我家。 男人一看就是助手,而这个中年女人则不同,一身的气派,气质清高,很显年轻,我从书本上见过,这位就是李玄婷。 许墨给我们做了介绍,李玄婷笑眯眯的和我握手,“曾先生,幸会!多谢你帮助许墨。” “李老师客气了,您的大名如雷贯耳,本该我去拜访您的,以后还望多多指教!” 李玄婷笑着点点头,习惯性的冲后一伸手,中年男人赶紧拿出一本书,李玄婷接过来,掏出笔在上面签了个名,双手递给我,“这是我的书,送给你!” 我接过来,“谢谢李老师!”这是第二本了。 “妈,曾哥哥是高手……”许墨不太高兴。 “李老师这是看得起我,来来来,快请坐!”我赶紧打圆场。 李玄婷有点尴尬,“好,曾先生笑话了,大家都是此道中人,以后多多亲近。” 寒暄几句,彼此落座。 李玄婷习惯性的打量我的客厅一番,“曾先生,你这个客厅是‘飞燕离巢’局呀,对感情不利,不知道为何这么布置,可有玄机?” 我当她做培训的职业习惯好了。 许墨这次没说话,看了她妈一眼,转过来看着我,那意思想看我怎么说。 “飞燕是祸水,几乎扑灭了号称火徳的汉朝。‘飞燕离朝’则天下安嘛,至于感情方面,我这院里有‘凤凰傲月’局,不会影响的,”我轻描淡写的说。 “哦?”李玄婷赶紧站起来到院里观察一番,回来冲我点点头,“果然是‘凤凰傲月’,看来曾先生未来的贤内助命格必定贵气无比,家资深厚的美女呀!” 我笑了笑,没说话。 许墨站起来把她拉回来,“喝茶吧,曾哥哥家的茶很不错呢!” 之后李玄婷老实多了,在那安静的听我和许墨聊天。听了一会她又有点耐不住了想说话,许墨用脚轻轻踢了她的脚一下,她又老实了。 许墨看看表,“哥哥,咱们走吧,一会就能见到我的偶像了,好高兴!” 李玄婷赶紧站起来,“曾先生,坐我的车吧,有一些问题路上我们好好研究一下。” 这时候外面一阵敲门声,我也站起来,“一起走吧!” 来到院里开了门,老鲁叔和一位年轻男人站在门口。老鲁叔一看我出来了,凑过来,“小杰子,这是他们派来接你的,你……”他看看我身后的李玄婷和许墨。 “我的好朋友许墨”,我介绍,“这位是李玄婷李老师。” 老鲁叔赶紧打招呼,“久仰久仰,李老师在南方名气非常大,没想到今天在这见着了。” “她们也是一起去的”,我解释。 这时年轻人走过来,“曾大师,我们是七号院会所的工作人员,请上车吧。” 第二章 秘密会议 七号院是一个风格古朴,装修豪华的会所,我们一行人被引到其中一处隐秘的类似会客室的地方,门口站着一个衣着干练的女孩,请我们出示请柬。 许墨拿出请柬,那女孩接过看了看,“您是李玄婷大师?” 许墨一愣,后面的李玄婷走上来,“我是李玄婷,这是我女儿。” 女孩赶紧恭敬的鞠躬,“李大师里面请!” 李玄婷看了我一眼,颇得意,“曾先生,我先进去,到里面咱们再聊。” “好的李老师,一会见!” 许墨看看我,“哥哥你别往心里去,她就这样,我先进去给你占个好位子!”跟着李玄婷和中年男人进去了。 女孩看看我,“您好,请出示您的请柬。” “请问洗手间在哪?”我问。 女孩一愣,伸手一指,“一直走,右转是洗手间。” “谢谢!”我笑了笑。 “小成,带这位贵宾去洗手间”,女孩冲着不远处一位服务员吩咐。 我摆摆手,“不用不用,自己能找到!” 老鲁叔一拉我,“你整什么幺蛾子?” “我内急!您去么?” 老鲁叔无奈的瞪我一眼,“你真会挑时候!”转过来赶紧对那女孩说,“我们也是来参加会议的。” 我自顾自的往洗手间溜达,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内急,就是不想那么早进去。 在洗手间洗了洗手,我又出来了,点着一支烟。几乎是同时,对面女洗手间出来一位很年轻的女孩,边走边甩手。彼此一对视,女孩的眼睛仿若深不见底的碧渊。 微微泛蓝色的瞳孔中,藏着一股灵性。 “哎,你在这抽烟?”女孩一指我。 “不行么?”我看着她。 “这个地方这样的空气,你就不怕吸进去呀?”她捂着嘴笑。 我赶紧掐了,“你是南方人?” “我从南方来,不是南方人。” 我无语了,相视一笑,各走各路。没想到,我们却是同路。 回到会客室门口,女孩冲我做了个很可爱的鬼脸,自己先进去了。谁能想到,这位爱笑爱做鬼脸的可爱女孩,就是几年后名震南北的中州派紫薇大师李紫心。 门口的干练女孩照旧冲我一伸手,“请出示您的请柬。” 我在随身的包里找了找,看看老鲁叔,“我忘带了!” 老鲁叔脸色一沉,“小杰子你开什么玩笑?” “真的忘带了!” 老鲁叔气的直跺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忘了?” 其实我没忘,就在我包里,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恶作剧。看到老鲁叔真生气了,我差点拿出来,如果不是看到凌晓雅出现。 没错,真的是凌晓雅!她竟然也来了! 就在老鲁叔气的不知道怎么骂我的时候,凌晓雅被人引过来,远远的一看到我,她也是一愣。 “你怎么不进去?”走到身边她问我。 “我……请柬没带!”我说。 “没想到,你也会这么调皮”,她淡淡一笑,“既然你……忘了,那我们一起进去吧,我自己来的。” “好好好,谢谢谢谢!”老鲁叔如同见了救星。 “不客气!”凌晓雅把请柬递给门口的女孩,女孩接过一看,“您就是凌老师?好年轻好漂亮啊,您快请进!”态度比对李玄婷的时候恭敬了十分。 “谢谢”,凌晓雅回头看看我,“走吧,小七爷!” 一听到这话,那女孩张大嘴指着我,“你是曾……曾……” 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在那自言自语,“竟然都那么年轻……” 经过一段小回廊,我们正式进入了会客室。里面空间不大,一张大会议桌,只有九个座椅。这意思只有九个人能坐,其他人只能挨着墙坐。 九个座位上已经坐上了七个人,另一个女孩迎着我们走过来,“请二位出示请柬。” 这次我从包里掏出请柬,递给她,女孩看看我们的请柬,引导我们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坐下之后环视一番,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裘志! 没错就是他,竟然在这又见面了。 裘志早发现了我,冲我略微一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我冲他点点头,目光转到别人身上。裘志旁边坐的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老者的后面坐着刚才在洗手间遇见的那个女孩。老者的旁边有一个中年男人,面目威严,八字胡。在八字胡的旁边就是李玄婷,她身后的许墨眼睛放光,一看我们进来了赶紧一阵小跑来到我旁边。 我身边坐的就是凌晓雅。 “凌老师!可见到您了!您越来越漂亮了!”许墨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 凌晓雅站起来,“许墨?你也来啦,你妈妈可好?” “好呢好呢!”许墨很兴奋,“凌老师,开完会我请您吃饭,您一定要赏光,我有好多问题想请教呢!” 凌晓雅略一沉吟,点点头,“那好吧。” 许墨放心了,一拉我胳膊,“凌老师,这是我曾杰哥哥,早就想介绍你们认识的,刚才看你们一起进来的。” “你说的……就是她?”我笑。 许墨看看我,又看看她,一拍脑门,“我先回去了,你俩聊吧”,灰溜溜的回到李玄婷后面。 会客厅里一时乱糟糟的,过了一会一个中年人走出来示意大家安静,我一看这人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不是别人,世界阴阳研究联合会会长赵禹王。 他是怎么跑出来的?明明他也掉进了流沙迷宫,他自己能出来? 此刻的赵禹王红光满面,声如洪钟,“各位老师,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身来参加这次盛会。今天我们请来的都是当代堪舆精英大家,现在容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裘氏风水大家裘志先生,这位是风水世家凌家的传人,凌晓雅小姐……这位是中州派紫薇大师李远南李先生……这位是南方风水大师李玄婷李女士……这位是六爻大家黄海佛先生……这位是玄空大师周朝先生……这位是龙虎山传人,京城著名的风水大师,天佑先生……这位是相学大师马自然马先生…… 最后他看看我,“还有这位,非常有水平堪虞新秀,曾杰曾先生。曾先生是曾氏风水传人。” 霎时许多目光冲我射来,有漠视,有惊讶,有赞许,也有嘲笑。我身后的老鲁叔阴沉着脸一个劲的冷笑,盯着台上的赵禹王。 “叔,您没事吧?”我回头悄悄的说。 “老赵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故意压咱们,看我回头不给他好看!”他咬牙切齿的。 我第一次看他这么生气。 “没事叔,咱就是来打酱油的,再说了人家说的没错,我就一新人,都不认识我呢,而且我过去还曾经让他下不来台,您就多理解他点。” “哼,曾家金字招牌,从来就是南曾北裘方外凌齐名,老赵今天这不是轻视咱们这点面子的问题,这是轻视曾家!”老鲁叔越说越激动。 “面子别人给,脸要自己争,您老消消气,咱们看看再说”,我倒是很轻松,把我放低点更好,这才叫游刃有余。一上来被人抬高了未必就是多好的事,架在高处,很多事就身不由己了,想到这我不由得还有点感谢赵禹王。 赵禹王一直没有停止发言,“……咱们这个研究会呀,这几年挖掘培养了一大批人才,这次就是请大家来给他们印证一下,也算他们在圈里正式出师了,各位大师看着他们行的话,指点一二,收下这个记名弟子,成就后起之秀的同时,也是成就一段佳话……” 感情是让这些人来给抬轿来了,新人们在圈子里没什么名气,只要和这些大师们拉上关系,出去就是小有名气的风水师了。老赵肯定是没少收新人的钱,这一次活动,就少赚不了。 我不由得一笑,看看凌晓雅,凌晓雅面无表情,似乎无视眼前的这一切。 老赵发言完毕之后,开始引荐新人上来。第一位是一个年轻英俊的 小伙子,叫李彤。 李彤很懂礼貌,上来鞠躬,“各位老师好,我叫李彤,很难得今天有这个机会能见到各位老师,请各位老师指点,学生不胜感激!” 诸位大师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不说话。 赵禹王冲李彤使了个眼色,李彤会意,打开投影仪,把一组幻灯片放入投影仪,然后开始介绍,“这是我研究三年的一个课题,对于将八字划分为十字的研究思路,下面我简单介绍一下,不足之处请各位老师指正。” 李彤开始讲解自己的研究成果。所谓十字,就是在子平八字的基础上,将时辰再按十二地支划分,组成十字推断的一种方法。历来很多人研究过,但因为实用性不强往往作罢。李彤讲了五分钟左右,李玄婷打断了他的发言,指出他这个方向很好,但不实用。 我注意到,她身后的许墨一皱眉,轻轻咳嗽两声,但李玄婷似乎没在意继续侃侃而谈。 我心里一阵偷笑,李老师这个弟子看来是收定了。 果然,等李玄婷说完之后,赵禹王赶紧让李彤拜见老师,行简易的拜师礼,李玄婷有点尴尬,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就这样一个个的新人出来,两个多小时后,李玄婷收了两个,天佑收了一个,马自然收了三个,黄海佛和周朝每人一个。 最后一个出来的,竟然是门口迎宾的那个干练女孩,自信满满的走上来,展示了一张放大了的巨幅照片,然后看着大家一言不发。 照片上是一座精致的仿古四合院鸟瞰图。 “呀,那房子里有鬼呀!”李远南身后的小女孩看着手机喊道。 第三章 阴煞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李远南脸一沉,“紫心!小孩子胡说什么?轮得到你说话?” 李紫心满不在乎,“我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嘛,那图上房子犯阴煞,田宅宫双凶相夹,肯定是里面有……” “行啦行啦,诸位大师在此,你不要乱说,多听听人家的!” 李紫心一撅小嘴,看着我,“哎,你说说,我说的对不对?” 众人眼光唰的一下都集中到我身上,我笑着点点头,没说话。 干练女孩强忍住激动,“这位小妹妹果然厉害,请多说些,看看问题关键在哪?” 李紫心又打开手机看了看,“这房子西北二十里,有废弃的古庙,这房子的主人建房子的时候用了古庙里的镇物,再加上本来格局就犯阴,所以有鬼很正常嘛!” 干练女孩脸上不由得抽搐几下,尽量控制住情绪,“小妹妹是高人,那请问这个有办法解决么?” 李紫心又看着手机摆弄一番,抬头看看我们,“我解决不了,但……”她指了指我和凌晓雅然后又指了指裘志,“他们三个能解决!” “三位老师,你们怎么看?”女孩赶紧问我们。 凌晓雅依旧面无表情,也不言语。 裘志看看我和凌晓雅,清了清嗓子,“这房子的布局不是寻常人住的,我看根本就不是为了住人,而是为了供奉吧?” 干练女孩不置可否,示意他继续。 裘志摆了摆手,不说了。 女孩懵了,无助的看看赵禹王,赵禹王赶紧凑过来,“裘先生您说到点子上了,你是风水大家,我看这孩子您赏脸就收下吧?” 哪跟哪啊这是?看他的神色,是要私下谈这件事。 裘志没搭理他,看着我和凌晓雅,“二位,怎么看?” “寒光明珠藏宝刹,白璧七瑕奉朱颜,此中玄机,需得有缘人”,凌晓雅淡淡的说,“我还年轻,还是请裘先生讲讲个中玄奥吧。” “凌小姐太谦虚了,裘志惭愧”,裘志又问我,“小七爷看呢?” “凌小姐说的很明白了,我就不必多说了吧!” “各位,谦虚可以,但别过度谦虚呀,今天这就是交流,不要有所顾忌嘛”,赵禹王插嘴。 “哥哥,你说嘛!”许墨一个劲冲我使眼色。 “好吧”,我盯着那张图,“这图只是个障眼法,刚才那位小妹妹很厉害,年纪轻轻就能把飞星之术运用得如此娴熟,真是佩服!” “没有啦!”李紫心不好意思,晃晃手机,“我是懒,所以用手机排盘……” “你刚才说障眼法?那你说说根本所在!”八字胡黄海佛一脸不屑。 “黄老师深得六爻玄机,高名高位,内心却是难得的质朴”,我笑了笑,“恕我直言,很多人不认可您,就是因为您这太直的言语”。 “哦?说我?那你说说看你知道我什么?”黄海佛眼一眯缝。 “您真让我说?”我看着他。 “说吧!” 我用手指蘸水,在桌子上画了五个点,顿一顿,又画了第六个,第六个化成了一个圆圈,然后看着他。 黄海佛一愣,然后冲我一抱拳,“小七爷,领教了!请继续,黄某人不多言了!” 我清清嗓子,“刚才这位小妹妹用飞星之术看出的的确是对的,表象就是这样,根本原因我看不在这房子上。依靠这房子本身的格局断然不会如此。我赞同裘先生的看法,这房子并非用来居住,而是用来养灵,看上去金碧辉煌,实际上暗藏玄机。玄机就在凌小姐刚才那句话里。” 一身道装的天佑先生一阵冷笑,“这位曾先生,你说了半天都是在重复人家裘大师和凌大师的话,哦,还有刚才那位小妹妹的,你自己的呢?” “难道这些不是我的么?”我看着他。 “笑话,大家都听到了,人家说完了你才说的,怎么能算你的?” 会客厅里有几个人跟着附和着讪笑,许墨气呼呼的冲我使眼色,让我给他几句压压他的气焰。 我想了想,看看凌晓雅,她也正看着我,眼神极为平静,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绪。 “好吧,那年轻人我就胡说一通了”,我提高了声音,“我说这个房子是障眼法,那是因为这房子的主人自己觉得是从这房子里招到了灵体,从那之后这灵体就开始折磨房主。房主想必会找很多风水师去看这个房子,一般都会从这个房子下手。” 我顿了顿,接着说,“然而,所有从这房子下手的风水师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而且多少会在这房子中受到惊吓,从此不敢再管房主家的任何事情,本埠的风水师没人管房主了,没办法,只能到外地请更高明的风水师!” 说完我盯着干练女孩,“这位小姐,我说的对么?” 女孩迟疑片刻,点点头。 “那你说,到底问题出在哪?让我们也长长见识!”天佑依旧不依不饶。 我凝神看着那女孩,她身后隐约一股青黑之气。 “天佑大师,您学自龙虎山,想必法术精深吧?”我笑。 “这个不敢当,鄙人在天师府受过三山符箓”,天佑说的很谦虚,带着一股狂妄。 “既然如此,那请此刻就收了那小姐身后的黑气,自然就了解问题所在了。” 众人一听都齐刷刷的看着天佑。 天佑不慌不忙,“这个嘛,不难。但我作法需要开坛,这里条件不具备。等开完会,我可以开法坛为她驱邪。” “哼,何必那么麻烦?”许墨站起来走到那女孩身后,抚住她的后心。 “许墨住手!”我大惊。 众人一阵讥笑,许墨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嘴角出现了一丝阴森的冷笑。 我不由得苦笑,站起来回身对老鲁叔吩咐,“您先出去等着!” 老鲁叔刚想问我,我没理他对着赵禹王说,“赵老师,先休会让大家休息会,我们几个留下!”我看看凌晓雅。 “啊?这……”赵禹王为难。 “老赵!听见没?”老鲁叔瞪他。 “嘿,这是玩哪儿出啊?”天佑和马自然在那说风凉话。 凌晓雅站起来,“请大家出去休息会,愿意留下的可以留下,不强求!”最后这三个字她说的很慢,很有力,透着一股威严。 “好好好,凌老师既然也这么说,那咱们休息一会,大家出去换换脑子!”赵禹王赶紧附和。 李远南第一个站起来冲我一抱拳,“保重!”带着李紫心先出去了。众人一看这阵势,赶紧跟着都出去了,最后剩下了李玄婷,天佑,马自然,裘志,凌晓雅和我。 “李老师,请您也出去!” “我不出去,我要看看怎么回事!”李玄婷目不转睛的看着许墨,她也察觉到了许墨的不对劲。 干练女孩此刻仿佛木雕,许墨像一个抚摸木雕的人,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阴沉。 “天佑先生,马先生,请你们一并出去,这里有我们三个就够了!”我说。 “嘿,别介,让我们哥俩儿也开开眼,听说曾先生是曾家老七爷的弟子,咱也没见识过你的本事,正好,我们看看你葫芦里卖什么药!”马自然一脸鄙视。 “这不是一般的小问题,热闹还是别看的好,现在许墨还能压制住那阴煞,一旦压制不住了,你们在这帮不上忙,只怕还会有危险,我劝你们还是出去的好!”我语气也不善了。 李玄婷闻听一惊,“怎么这样了?” “说的跟真的似的”,马自然跟天佑相视一笑,“有您曾先生在,我们哥俩儿不怕,您也甭怕,我们天佑师傅在这,您心里更有底不是?” 一旁的裘志冷笑,“二位,你们可知道在跟谁说话?口气好大呀!” “哎呦裘爷,您看您误会了不是,我们哪敢跟您这口气大呀?您的本事我们是心服口服的,绝对不敢造次。不过……”马自然说着用眼睛瞟我。 “小七爷是曾家嫡传,我裘某人都很佩服他,你们却这么无理!亏你们还是有点名气的,小马子,你那相术白学了!还有你这个二天子,你那几下子我不清楚么?在外面糊弄人就算了,今个这场合你还来劲了你!甭废话了,都出去!” “裘爷,您看您说的,我们哥俩这都无地自容了这都……”马自然满脸羞愧,“曾先生,您别往心里去,我不知道您跟裘爷是这交情,早说明白了都是一家人,您看这是怎么档子事啊。” 我没理她,我一直盯着李玄婷,她正准备靠近许墨。 “李老师,别碰她!你快出去,相信我,她不会有事的,你在这不方便!”我赶紧拉住她。 “不行,我要在这看着她!许墨!……”李玄婷很激动,不住的大声喊着女儿的名字。 许墨没有反应,只是在那冷笑。 “晓雅,你来拉住李老师,我来救许墨。” “还是我来吧!”凌晓雅走到我前面挡住我。 “你这是干嘛?”我问她。 “不希望你趟这浑水,不是不相信你的本事”,凌晓雅看着前面的许墨和那个女孩。 裘志瞪了那两位一眼,“愣着干嘛?快把李老师扶出去,不要在这碍手碍脚的!” “哎哎哎!”天佑和马自然异口同声,赶紧过来要扶李玄婷。 “别走啦,你们都走不了!”许墨冷冷的说。 第四章 曾家小七爷 “她声音怎么都变了?”马自然惊呼。 “许墨!我是你妈妈!你怎么啦我的女儿?”李玄婷大惊失色,使劲要挣脱开冲过去,被天佑和马自然拉住了。 许墨又是一阵冷笑,放开了那女孩,女孩随即瘫软在地上。许墨一步步向我们走来,“拿我的东西,却不放我出来,都该死!” “天佑大师,您看……”我看了他一眼。 天佑强作镇静,“曾先生,您别取笑我了,我在后面念咒给你们助力。” “二天子,你消停点吧你!”裘志看看激动的李玄婷,“李老师,你再这么吵闹,没法救你女儿了!” 裘志这一声断喝,李玄婷安静了,“求你们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她声泪俱下。 “裘老师,麻烦您护着他们点,我去救许墨!”我很自然的把凌晓雅揽到我身后,一碰她的身体,我心里一阵很强烈的热流。 “曾杰,你这是……”凌晓雅想拨开我的胳膊,没拨动。 “我如果不行,你再上,大将押后阵!”我笑了笑,怎么能让她一个女孩去先冒险,况且许墨身上有我融入的阵法,我去对付这个灵体容易些。 “那……你小心些!”凌晓雅掐起一个跟我很相似的手诀。 “**子午诀!”我笑了笑,曾家凌家本来就是一家。 我也掐起手诀,慢慢靠近许墨。 许墨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等我靠近了,她冲我一眨眼,“哥哥,我骗他们呢,这点事我还对付不了?” “你?”我一愣。 许墨的眼睛瞬间变的很凶恶,一声尖叫,猛地扑了上来,双手奔着我的耳后就抓。 我闪身躲开,许墨扑空了,但她反应很快,一转身又扑了上来,身上的阴气越来越重。 看来这灵体利用了许墨身上的七星转圜阵一时间阴气大盛,不过七星转圜阵只能是暂时被控制,一刻之后,就会将灵体的阴气转化成阳气,所以理论上我只要跟它周旋一刻,它就不得不离开许墨的身体。 但它这种折腾法,折腾一刻下来,许墨肯定会吃不消了。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跟它缠斗。 斗了一会,它见抓不到我,就想奔着李玄婷等人去,但凌晓雅往那一站,它似乎非常顾忌,不敢过去,没办法只好又回过头跟我斗。 又缠斗几个回合,我从后面抱住了许墨,一手压住她百会,一手按住她檀中,用内气灌入她体内,同时在她耳边默念清心咒。 许墨强烈的挣扎,被我牢牢的抱住,凌晓雅敏捷的冲上来用剑指在她眉心一点,许墨瞬间瘫软了,人也安静下来。 我把她抱起来放到桌子上,许墨不住的喘息着,闭着眼睛很痛苦的样子。 “为什么不用幻识之法?你这多危险?”凌晓雅看着我。 “习惯了……没事,刚才谢谢你,不然的话我还得费点劲。” “不用谢我,你心好,怕她受苦,这点我不如你”,凌晓雅掏出纸巾给许墨擦汗。 李玄婷赶紧凑过来,我把她拦住了。这个时候除了我们两个谁都不能碰她,那灵体还在她体内,只是刚才被两股力量一冲给暂时封住了而已。 许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汗水不住的渗出。 “得马上把灵体逼出来,不然许墨坚持不了多久”,凌晓雅看着我,“我来吧!” “还是我来!” “这不是一般的,你……”凌晓雅叹气,摇摇头,“或是天意,那你来吧!” 我点点头,扶起她,右手贴住她后心,闭目凝神,默念咒语。 不久,许墨突然抬起头,睁圆双眼,一声长啸,带着无限的怨恨,接着是沉重的喘息。过了一会她回头看我一眼,“你!”说完一翻白眼,晕过去了。 李玄婷吓坏了,“女儿!你怎么啦女儿?” “她没事了,一会醒过来就好了”,我抹了抹汗水。 一股黑气从许墨身上离开,慢慢飘向干练女孩,凌晓雅动作非常迅速,先到了女孩身边,这么一来黑气不敢靠近了。 正在这时,天佑赶紧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物件,“曾先生,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法宝,你接着!”说完给我扔过来。 没等我看清他扔的是什么,那物件碰上了黑气,黑气一下子被打散了,我耳边响起阵阵女人的哀嚎。 我一跺脚,这不是捣乱么? 物件掉到桌子上,我一看是块印章,这是真传的都天法印,能辟邪。只可能天佑大师扔的太不是时候了。我看看这印,又看看凌晓雅,一阵苦笑。 凌晓雅走过来接过这都天法印,略一沉吟,转身看着天佑,“大师,你可闯祸了,这灵体不是一般的灵体,它很快会恢复过来,恐怕会记住你,你好自为之吧!” “啊?这这这……”天佑张大嘴惊得说不出话来。 “二天子,你能耐呀你!”裘志恨恨的,“那灵体不是鬼,是风水局里形成的阴煞,它刚才被小七爷和凌小姐打伤了,你才能伤它,可是这么一来它的怨气会更重,真要是跟着替身来找你,你掂量掂量你能应付的了么?” “那怎么办哪裘爷?小七爷?凌小姐?” “天佑先生,请问您的本名是?”我问。 “我……我叫来天才。” 我心里忍不住笑了,来天才,这名字和天佑大师一比,印象上简直就是一天一地。 “来先生,您还是用回本名吧”,凌晓雅说,“找个地方隐一段日子,等这个局解决了再出来吧。” “好好好,那现在怎么办?”来天才紧张兮兮的。 这时许墨和干练女孩几乎同时醒了过来,许墨晃晃脑袋,“那个女鬼呢?” “你醒啦?没事吧?你看见什么了?”李玄婷赶紧问。 “她看见红衣女子了,是吧?”我说。 许墨点点头,“很厉害的一个女人,她……” “不要说了,许墨,你现在需要休息!”凌晓雅打住了她的话。 许墨看看我们,安静的点点头。 裘志走到我们身边,“小七爷,今天这件事不能让外面人知道,但是从今天起,您会名扬天下。” 我笑了笑,没说话,此刻也没什么好说的,没想到这会开成这个样子。 “没错没错,曾先生……哦不,小七爷我马某人对您是心服口服了”,马自然赶紧过来拍马屁。 旁边的来天才也凑过来,“小七爷,我服了,刚才我们言语冒犯的地儿,您千万别往心里去,以后我对您就像对裘爷一样,有什么事您用得着我吩咐一声,我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哪跟哪就服了?世间的名就是这样,往往都是传出来,造出来的。 “呃,裘爷,凌小姐,尤其小七爷,刚才我们兄弟的话很他妈不应该,可是一会出去……”马自然一脸的尴尬忐忑。 “二位老师的教诲,曾杰铭记在心,受益匪浅,以后还得请二位多多关照!”我说。 “哎呦看您说的,得您多照顾我们兄弟呀!”马自然满脸是笑。 下午三点多,继续开会,凌乱的会客厅已经重新收拾干净。一开会,来天才先站了起来,“各位,我来说两句!” “好好好,天佑老师请说!”赵禹王赶紧附和。 来天才装模作样的摆摆手,“不要叫我天佑老师啦,当年我师父说过,天佑是老人家给我的法名,只能用十年,如今十年已过,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众多朋友业界同仁都在,我宣布,从今天起我用回本名,来天才!” 下面一阵交头接耳,随即响了零零落落的掌声。 来天才等掌声停了继续说,“来某不才,还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天佑大师,哦不,应该说天才大师了,我觉得这个名字听着更顺耳,尊师既然有这个叮嘱,那改回来更好。大家说是不是啊?”赵禹王说。 “是是是,这个名字更好……”,一群人附和。 来天才拱手行礼,“谢谢大家,另外还有件事我要借此宣布。” 顿时又鸦雀无声了,看来这个来天才还挺有影响力。 “曾杰先生是曾家老七爷嫡系传人,人们尊称为小七爷。昨天休会的时候,我与马先生,裘先生,凌小姐,李玄婷大师还有曾小七爷促膝长谈,相见恨晚。曾小七爷道学高深,术理精奇,我们大家都十分的佩服。咱们圈内都明白,风水三大世家历代高人辈出,如今小七爷秉承老七爷衣钵,曾家法脉昌盛,实乃幸事。今天在此说明,来某不才,学道龙虎山,曾家祖上亦是龙虎山道人,以后来某的朋友如有对小七爷不敬的,就是对来某人不敬,来某人就不认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朋友!” “对,马某人也是这话!”马自然附和。 这番马屁,拍的我一阵尴尬,面红耳赤。 众人七嘴八舌,气氛很激烈,都是些锦上添花的。 裘志站了起来,“老一辈的人都说,裘家出地师,凌家出仙师,曾家出局师。如今局师之位,已经空缺了一百五十多年,我希望曾家小七爷能继承曾家的法统,延续曾家的局师之位!” 他这一发言,更热闹了,大家一起鼓掌,气氛简直到了**。 赵禹王赶紧凑过来,“小七爷,您说两句吧!” 赶鸭子上架,我只好站起来,“各位前辈抬爱,曾杰诚惶诚恐,我年轻,以后有什么不对的,还请各位老师多担待,看曾家祖上的薄面不要跟我计较,我就说这些吧,谢谢大家!” 又一阵更加激烈的掌声过后,赵禹王又组织了几个小型讨论。 转眼到了五点多,晚上会议组织了宴会,大家都开始往餐厅走,我也收拾了一下,跟老鲁叔准备去餐厅。这时那位干练女孩悄悄走过来,“小七爷,借一步说话可以么?” 我想了想,让老鲁叔先去餐厅,我跟她来到一个单间里。 女孩噗通一声跪下了,“小七爷,求您救救我叔叔!” 第五章 李丹 我赶紧伸手搀扶,“小姐你别这样,有话慢慢说!” 她跪在地上不起来,不住的抽泣,“小七爷,我看出来了您是有真本事的人,请您一定救救我叔叔,救救我们家。” 我拉过一把椅子把她扶起来让她坐下,自己也拉过一把坐下,“你别激动,有什么事慢慢说,我总得先知道是什么事吧?” 女孩抹了抹眼泪,稳定下情绪,“我叫李丹,张家口人,我叔叔叫李博,是做矿产生意的。” 我点点头,“上午那照片里的房子是你们家的吧?” “那是我太爷爷留下的,本来是间石头屋。十多年前我叔叔给重新修葺了,外面加盖了一层把石头屋子包在了里面,重新装修了。” 女孩慢慢冷静下来,开始讲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李家的祖先叫李胜,本是北京人,咸丰年间到口外立了商户,转运东北的毛皮和蒙古的牲畜,以此生意发了家,成了有名的富商巨贾。传到李胜的孙子李兰庭时,家到中落,身为举人的李兰庭不得不放弃仕途回家经商。 随着俄国商人渗入蒙古和东北,李家的生意越来越难做,再加上那时候天下不太平,饶是李兰庭殚精竭虑,李家的生意仍旧一落千丈,买卖只剩下几个小铺子苦撑着惨淡经营。 一次李兰庭去外蒙办货,冰天雪地里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中年人。中年人自称叫谭阿六,因为感激李兰庭的救命之恩就跟随他左右做了随从。 谭阿六是南方人,他看李家生意难做就建议李兰庭做丝茶生意。他负责去南方办货源。 那时天下大乱,可他每次都能按时办足货源运到口外。虽然丝茶生意不免受尽俄国人的盘剥,但李家的生意毕竟是开始一天天兴旺起来。 过了两年多,谭阿六把生意交付给李兰庭,自己每天白天睡觉,晚上出去,谁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两个多月后,他来找李兰庭,说他选了一处风水宝地,让李兰庭在那建一个石屋,这样李家就可以世代兴旺发达。 李兰庭对谭阿六非常信任,就在他选定的风水宝地上开始建造石屋,整整建造了一年多才建好。石屋完工之后,谭阿六叮嘱李兰庭,以后凡是碰上天狗食月,半个月内一定要来这个石屋住上十五天,这样李家就会一直兴旺。 交待完这些,谭阿六就辞别李兰庭回南方去了。 李兰庭小心翼翼的执行着谭阿六的嘱咐,每逢天狗食月,就去石屋中住上半个月,果然李家的生意越来越兴旺,在乱世中获得了难得的平安和富足。 从此,李家人恪守着这条规矩,整个家族都比较安定,即使是在文革期间李家被抄家批斗,都遇上贵人而保存了元气。 李博是李兰庭的长孙,他的三个叔叔一个在美国,一个在俄罗斯,一个在台湾,都有自己的生意。改革开放后,李博在叔叔们的帮助下投身商海,李家是经商世家,有良好的商业素养,因而发展很快。不久,李博就靠矿产起家,积累起巨额财富。 身为李家的长孙,李博传承着李兰庭定下的规矩,每逢天狗食月,就一定去石屋那里住上半个月。去年又逢天狗食月,李博像往常一样又去了石屋。 几天后他就出来了,人变得奇奇怪怪的。一到晚上就瑟瑟发抖,语无伦次,后来发展到一到晚上就癫狂,撕咬自己的手臂,一边狂喊着没人听得懂的话语。 李家找遍了名医,对此束手无策。后来把问题归结到可能是那石屋的问题,于是开始到处请风水师来调理。请了十多位风水师,有的进了房子后一言不发的走了,有的根本不敢进房子,甚至还有几位进了房子后仿佛受了惊吓,出来后就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养了几个月才恢复。 李博的病越来越严重,更可怕的是,每请一位风水师,他就加重一分。他在国外的几位叔叔也纷纷得了怪病,一个多月内纷纷住院了。 李家无奈,只好向北京的一位世交求助,并派李丹携重金来京寻找风水高手来破解这个迷局。 “这么说,这个会议是你委托赵禹王来举办的?就是为了寻找高人?” 李丹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认识赵先生的,是我们家的那位世交把这个事情委托给了七号院会馆。至于赵先生,可能是他们委托的吧。” 这个七号院看来不仅仅是个会所,它的幕后到底是什么? 李丹看我不说话,站起来靠近我些,“小七爷,今天上午多亏了您和凌小姐救了我,我看的出来,您是高人,请您好人做到底,帮帮我叔叔”,她顿了顿,“钱不是问题。” 最后这一句她说的怯生生的,似乎是很不好意思。 “你怎么还脸红了?”我笑。 李丹低下头,“我知道这个是无价的,但我们是凡人,只能用钱来感谢您,这话说出来,我总觉得有点尴尬。” “用钱,没什么错,不用尴尬。” “那您是答应了?”她一阵兴奋。 我实在不忍心拒绝她,但我还是拒绝了她,“不好意思李小姐,这个事情我觉得不该我插手,再说了,这次来的比我厉害的人很多,你还是另请高明更合适些。” “可是小七爷……” “好了就这样吧,我去宴会厅,你一会在问问其它几位大师吧,不好意思!”我不敢看她的眼睛,边说边推门走出了会议室。 凌晓雅在宴会厅门外踱步,看到我走过来她停住了。 “你拒绝她了?” “你怎么知道”,问的很多余。 “你能办这个事,我知道你的本事,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什么?担心我?” 凌晓雅一怔,“没什么,进去吧,都在等我们。” 宴会结束后,凌晓雅先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不断的琢磨着她那句话,“你能办这个事,我知道你的本事,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什么?担心我还是…… 身后有人轻轻一拍我肩膀,“想什么哪?” “老鲁叔啊,怎么了?” “发什么呆呢?赶紧走呗,明天休息一天,后天还得继续来开会呢!” 我没说话,站起来跟在他后面往外走。到了门口,有个经理模样的人拦住我们,“曾先生,我们董事长请您去喝茶,想和您聊聊天。” “你们董事长是?” “这个嘛您去了就知道了”,经理满脸赔笑。 “不好意思,我累了,想回去休息,改天吧!”不用问我也能猜到是什么事。 “小杰子,人家给咱脸,咱不能不识抬举!”老鲁叔拉我衣角。 我就不爱听这话,怎么就是不识抬举了?要是见了他们董事长,说的要还是李丹这个事,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到时候不答应只怕更不好看。 宴会厅里除了几个服务员就剩下我们三个人,经理和老鲁叔不住的劝我,我沉默不语。 门后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我就说嘛,别人请不动他,还得我来!” 话音未落,门后面闪进来一个纤细的身影,姣好的身材我再熟悉不过了。 “你怎么也在这?” 黎爽收起笑容,“我怎么不能在这?” 经理像看见了救星,“龙小姐,您来了就好了,这样,您跟曾先生谈,我先去送送贵宾们。” 黎爽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小七爷,脾气还是那么冲!” “该怎么称呼你?” “龙紫媛”,她正了神色,冲我伸出手。 我握住她的手,“龙小姐你好,我叫曾杰,很高兴又认识你一次!” 她忍不住笑了,甩开我的手,“行了吧你,还认真上了!” “黎……哦不龙小姐,有日子没见了,您是越发的漂亮了!“老鲁叔不住的奉承。 黎爽,不,该叫她龙紫媛了。龙紫媛没理他,只是笑了笑,然后开始打量我,“怎么了,心情还不好?” “心如静水,好的不得了。” 她沉默了一阵,勉强笑了笑,“跟我去见董事长吧!” “如果是李家的事,还是算了吧,替我向那位董事长先生道个歉,今天实在是很累了,我想休息。” “你要休息,一定让你好好休息,不管什么事,见了面才知道,再说了,又不是我要跟你谈,你跟我这说没意义。” “这七号院,跟你有关系?” “这里有我的股份,怎么样,还可以吧?”她轻描淡写的神情,让我不禁想起了以前的她。 “龙小姐……” “你还是叫我黎爽吧,怪了,本名让你一叫,总觉得那么生分!”她很自然的拉起我的手,“跟我走吧,我还能让你吃亏不成?” “你让我吃的亏还少么?”我苦笑。 “你!我……”,黎爽一瞪眼,咬了咬嘴唇,“算了,不跟你计较了”,拉着我就往外走,我也没抗拒,就被她拉出了宴会厅。 走了几步,黎爽突然停下,回头看看老鲁叔,“鲁先生,你先回去吧,他今天住我这了!” 第六章 神秘的董事长 黎爽拉着我穿过几道门禁,来到七号院主建筑后面的一座三层小楼里。小楼十分精致,低调中自显奢华。黎爽刷卡进门,拉着我走进电梯。 “三层楼还用电梯?” 黎爽不理我,按下了三楼的按钮。 到了三楼,她带着我穿过一个小走廊,来到一个朱红色双开门前,没有任何标志,除了门上方的301门牌。 她刚要开门,我拉住她的手,“你真要让我趟那浑水?那可是很危险的局,你就不担心我?” “担心”,她看着我,“但我更相信你!” 对视片刻,我松开了手。 黎爽也不敲门,推开门拉着我就进去了。里面很宽敞,装修的很奢华,宽大的办公桌后是一张超大号的老板椅,一位中年人正坐在那。见我们进来,中年人赶紧站起来,“龙总,您回来啦,这位就是小七爷?” 黎爽点点头。 中年人冲我点头致意,“老爷子正等着呢!”边说边把我们引进了里间,墙上有一道暗门。 “这位董事长够神秘的,竟然用密室做办公室”,我心想。 密室的门是密码门,中年人输入密码,打开暗门,请我们进去。 门内又是另一个世界,非常的古朴,干净,香气缭绕,是上等的檀香。密室精致小巧,巨大的落地窗让室内光线充足。这样的密室在外面是看不出来的,这窗户都是用特殊玻璃制成,里面的人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街景,外面的人却看不到这里的一丝一毫。 一个红木大写字台后坐着一位老者,看我们进来了,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冲我伸出手。 “秦先生?”我一愣。 秦继微微一笑,“小七爷,许久不见了。” 我回过神来赶紧握住他的手,依旧那么有力。简单的寒暄之后,他让我坐到旁边的大藤椅上,自己没回自己的座位,坐到了我旁边另一把藤椅上,黎爽很乖巧的站到他身后。 这下明白了为什么三层楼也有电梯了。 “您就是这里的董事长?”我试探着问。 秦继点点头,“意外么?” “不意外,从刚才黎爽……哦不,龙小姐去找我,我就该想到这是龙家的产业,是您的产业。” 秦继看看黎爽又看看我,“你们不要那么生分,像以前一样才好”。 “爷爷您跑题了!”黎爽有点不好意思。 秦继笑了笑,“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尤其是有本事的朋友,起初是为了跟朋友们私下聚会方便就用自己年轻时赚的一点家底开了这个会所,一点点的做到了现在的规模。” 我附和着笑了笑,心里明白,绝对没那么简单,心理上全副武装的戒备着,盘算着,万一一会老爷子提李家的事我怎么应付。 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摆着一壶茶,三个茶杯,秦继亲自把茶倒好,“小七爷,请您来就是叙叙旧,喝喝茶,这次赵禹王组织的这个会,我听说了,您很风光,不错!” “秦先生,您这么说我都……” “年轻人,当之无愧,不用过度自谦。” 我心理琢磨,他难道先捧我,把我架起来再说那个事? 喝了几口茶聊了一会,秦继并没提李家的事。该我觉得奇怪了,明明李丹说把这个事委托给了七号院,甭说,她说的那个世交肯定就是秦继老先生了,为什么他此刻却不提,难道他有别的安排? 当你准备好别人跟你说什么而别人又不说的时候,你却开始有点盼着对方说,这就是犯贱吧,人哪,犯贱或许是天性。 “小七爷,如今您名扬京城了,再住那小院子可就不太合适了”,秦继突然来了一句。 “我算什么名扬京城呀,就是一毛头小子,大家捧我而已。我那地方住的很舒服,挺合适的。” 他没接话,指了指自己的大办公桌,黎爽会意,走过去拿来一个纸袋递给他。接过纸袋,秦继转手放到我面前,“这里有套房子,很隐秘,挺幽静,送给小七爷做个纪念,您现在在圈里有名气了,不能随便让人找到您。” 我赶紧站起来,“这可不行!您这礼太重了,我不能收!” 秦继正色,“您是龙家的恩人,帮我们夺回青龙报天,夺回了龙家的产业,这大恩大德是这点小礼能回报的?您别推辞了,就这么定了!” 最后一句说的很平静,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一时我竟然语塞。 秦继笑了笑,把纸袋递给黎爽,“你把这个事情办好,不要让小七爷费心。” 黎爽嘟囔,“偏心……” “嗯?”秦继一皱眉。 黎爽立马换了一副职业的面孔,“好的爷爷,您放心,我一定办好!“ “秦先生,我这……”我想拒绝,可又不知该怎么说。 “我们也算世交了,别叫的那么生分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话,你年轻,我卖个老,你也叫我爷爷吧,怎么样?”秦继握住我的手轻轻一拉,我不由自主的坐下了。 “呃……爷爷……”我不习惯,但这句话一出口,心里一阵温暖。 “好好好!”秦继很高兴,“小七爷啊,以后……” “我都叫您爷爷了,您就别这么称呼我了,很别扭,我是您的晚辈,您这么称呼这不是折我么?以后就叫我曾杰吧。” 秦继点点头,“好,曾杰呀,咱们都是自己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千万不要跟爷爷客气,知道吗?” 我很感动,也有点无奈,我的事是他老人家的事,那李家的事呢?是不是也就成了我的事?罢了,如果老爷子提出来,就是再危险我也接了,不然我曾杰成什么人了? 我这做好准备,只等老爷子发话了,他却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你让他进来吧!”他吩咐黎爽。 “嗯!”黎爽走到办公桌前按呼叫,很快传来刚才那个中年人的声音,“董事长!” “陈总,爷爷吩咐,让他进来!” “好的,马上!” 片刻,门又开了,进来一个一身书卷气的中年人,像个教授,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那人一进来毕恭毕敬的先给秦继鞠躬,“六叔。” 秦继点点头,拍拍我的手,“曾杰呀,你叫我什么?” 我一愣,“叫爷爷呀!” “好,好小子!”秦继满意的点点头,转拖来看着戴眼镜的中年人,“懂了吗?” 中年人赶紧点头,“懂了六叔,您老放心!” “嗯,回去吧!”秦继一脸的威严。 那人毕恭毕敬,“好的六叔,有事您吩咐我”,又冲我微微鞠躬,“少爷我先走了”,然后是黎爽,“小姐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出去了。 我没明白,木然的看看秦继又看看黎爽,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让他认识一下你,知道咱爷俩的关系,以后你有需要他的时候,他一定尽力。” “不对,您老告诉我,到底是有什么事?”我又看看黎爽,“到底怎么回事?” “你破了人家的局,有人不舒服,想给你找点麻烦……” 没等黎爽说完,秦继一瞪她,黎爽不敢说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不由的一笑,我倒不害怕,只是在想会是谁背地里想给我使绊子。 “事儿都过去了,不用放心上”,秦继安慰我。 “爷爷,我不怕这个,没事!”我笑了笑。 他收起笑容,变得很严肃,“这就是爷爷为什么让你搬家的原因,你还年轻不懂这个圈子的复杂。年纪轻轻的就名扬京城难免遭人嫉妒,很多人都知道你的住处,这样不妥当。你要懂得保护自己,不要把自己的行踪过于暴漏给所有人,爷爷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我很感动,老爷子的话让我想起了老七爷,他这是真心为我考虑,想想自己过去,的确是过于随性,太疏忽这些了。 “谢谢您,我记住了,过些日子我就搬家。以后咱们爷俩聊天也方便些。” 秦继笑着摆摆手,“爷爷不会去打扰你,你以后忙着呢,你闲了来这看看这个老头子就行了。” “真偏心……”黎爽又那嘟囔。 秦继这次没皱眉,“孙女,尽快给他安排好搬家的事。” “您放心,房子里面早都收拾好了,需要的家具家电生活用品也都置办齐了,就等他选个日子搬过去呢!”说完轻轻打了我肩膀一下,“比我那房子好!” “您让我说什么好”,我感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什么都不用说,你是龙家的恩人,咱们爷俩也投缘,这就什么都不用说了!”秦继看看黎爽,“行了,没别的事了,你们回去吧,我一会还要跟几个老哥们见个面。” “那行,我们先走,您别喝那么多酒,记住喽!”黎爽吩咐完,拉起我的手。 “没别的事了?”我问。 “没事了,快走吧,你们年轻人话多,当着我的面也聊不了”,秦继起来送我们。 “那……”我犹豫。 “走吧!我有事跟你说呢!”黎爽拉我。 到了门口,秦继转身要回去。 我咬咬牙,轻轻甩开黎爽的手,转身回到办公室门口,“爷爷,李家的事我接了!” 第七章 三个条件 秦继欣慰的笑了笑,摇摇头,“那个局很危险,爷爷心里明白,我实在不愿你去冒险”,说着看了黎爽一眼,“回去吧!” “您把我当自己人,我也理应为您分忧”,我顿了顿,“我自己知道这个事肯定最后得管,只是因为年轻,一时跟自己拗劲。您放心,我一定尽力!” “李家那边我会交待,爷爷不想让你冒险。” “您是不相信我?”我有点激动。 秦继静静的看了我一会,点点头,走过来给了我一个男人式的拥抱,抱完之后眼中已满是泪水。 “您这是?” “让你笑话了”,他笑着抹了把眼泪,一边的黎爽赶紧掏出纸巾递给他。 秦继擦擦眼泪,从内兜里掏出一张发黄的老照片,是他年轻时候的。他指着照片中一个年轻人说,“这就是我。” 我点点头,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很英俊,儒雅中带着英武。 他接着又指了指照片中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这就是李博的父亲李运昌,我的战友,在朝鲜时一起出生入死,是过命的兄弟。当年趴雪窝子,留下一身伤,前些年就去世了。我对这个兄弟一直很怀念。李博是他的独子……曾杰,爷爷替我那老战友谢谢你了!”说着他要给我鞠躬。 “您这是干嘛呀?”我赶紧闪到一边,扶住他,“我准备几天就去张家口。” 从七号院出来,外面早就一片夜世界。我坐在黎爽的车里,看着外面的夜景沉思。 “想什么呢?” “老爷子厉害!” “那是,他可老江湖了”,黎爽嘟囔,转念一想又赶紧补充,“哎你别想歪了啊,他对你的欣赏可一点也没掺假。” “甭找补,心里清楚。” “你这人……”黎爽无奈的看看我,“实话告诉你吧,爷爷送你的房子是你为我们家办事的时候就准备好了的,光装修用了快三个月了。李丹上个月来北京的,要是怀疑老爷子,你也太没良心了,对你是真心还是利用,你自己能掐会算的,用我解释么?” “我是说我心里清楚,不用你解释,老爷子的心意我懂,瞧你这啰嗦劲儿……” “嗨你这人怎么还这样!”她瞪我。 接着半天冷场,她几个深呼吸,“揭过去……这几天就搬家吧,新房子明天咱们过去看看还需要什么。” “我接这个事,但你答应我三个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她纳闷。 “第一,这房子花了多少钱,就让李家出多少钱,其它的钱不要,我自己买这个房子。” “哎你怎么……” “别打断!”我不耐烦。 她气呼呼的瞪我一眼,“你说!” “第二,我现在不搬家,我要……等一等。” “等什么?等日子还是等人?”她不悦。 “第三,这个事情别告诉老爷子!” “说完了?” “说完了。” 她一阵冷笑,“房子的事你为什么不跟爷爷当面说?这算怎么档子事儿?” “不想伤老爷子的面子,但我也不能无功受老爷子的好处。” “怎么就不能?你喊他爷爷了,就跟他孙子一样,怎么就不能?”“因为我是个男人,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我按下车窗,呼吸着外面的清凉空气。 “你可以不管李家的事,收回你的条件,我可不是为了李家!” “你说过,咱们不可能的……”我闭上眼睛。 “我就不能改变主意么?”她看着外面,轻轻按着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我看着外面的夜景,北京夜晚的天空,早已看不到它应有的本色,只剩下一片灰茫掩盖繁星。 黎爽还是把我送回了家门口,把车停稳后她轻轻握住我的手,“你还怪我?” “怪你什么?” “我没想要什么,只是希望我们不要分开。” “心里有人了……对不起……” “我没那么贪心……”,她靠在座椅上,像是喃喃自语。 这时候门开了,老驴出来扔垃圾,一眼看到了车里的我们,二百五垃圾也不扔了赶紧退回去把门关上。 黎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小唐怎么这样?” 这一笑,气氛恢复了正常,我也笑了,“他怕影响咱俩吧。” “过几天我要去广州……”她幽幽的说。 “呃……”我想了想,“改天吧!” 她没说话,跟我一起下车,走到我跟前轻轻抱住我,“照顾好自己。” “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路上注意安全。” 她勉强笑了笑,回身上车发动了车子,按下车窗,“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进到客厅,卫生间门紧闭着,里面不时有水声,老驴却不见踪影。 我回到自己屋里,慵懒的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果果的身影。 “二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自言自语,心里一阵酸楚。 咣当一声门被推开了,老驴闯进来,“你怎么能让老板走了呢?” “驴哥,你丫能不能学的有礼貌点?” “不是,你没听见咱的话呀,怎么能让她走呢?” “不走干嘛?” “我说领导,你是真不懂咱的意思还是怎么?”老驴一抬腿坐到我床上,“你这些日子相思病似的,不憋得慌呀,我刚在门口偷听,老板一说过几天去广州咱立马回屋给你找避孕套去了。等咱出来你就进屋了,竟然还是一个人进屋了,你让咱说你什么好!哎,你呀你呀!”老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神情无比惋惜,真有点怒其不争的意思,掏出几个避孕套恨恨的给我扔到床上。 “哎我说驴哥,您至于这么大火么?”我坐起来。 “咱这不是替你惋惜么?你说你这一身火,送上门的大美女——当然了,老板比果果是差那么一截子,但那也是个尤物呀。操,让你就这么白白给浪费了。你非得晚上自己……” “打住!”我不爱听了,“我说你这算什么哥们儿?知道我心里没她你还非要拉皮条怎么?把我当什么人了?” 老驴眨巴眨巴眼,换了副语重心长的口气,“曾爷啊,正因为咱是你哥们儿,才这么关心你的性生活呀。从果果去美国之后,你是茶饭不思日渐堕落……” “行了驴爷,咱别提这个了”,我赶紧打断他的说教,这家伙最近比较絮叨,一提这个就是一番长篇大论,“准备准备,咱们得去张家口。” 老驴立马眼睛放光,“有大生意?” “嗯”,我冷静一下,掐指一算,“后天咱们就得出发,这次不同于前两次,你得多睡觉,养足精神。” “太棒了,这几天咱闲的都快长毛了,快说说,这次是什么事?”老驴无比兴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着我无意中看了他一眼,面色红润异常,“怪了,这次你竟然会有桃花运,只是这个桃花运会让你受点皮肉伤。” “要命不?”他赶紧问。 “那不会,就是些外伤,都是小伤。” “不要命就行!”老驴兴高采烈,“男子汉大丈夫,有妞泡,受点小伤算什么,哈哈哈哈……” 我看着开心的手舞足蹈的二百五,不禁又一次感叹,人能没心没肺到这个地步也是一种难得的境界了。 突然他不笑了,“那咱家那呆娘们儿不会跟咱散了吧?” “不会,阿呆且要跟你些年,看把你美的!” 老驴放心了,脸又乐的跟花似的,“呆娘们不怕咱在外面找女人,就怕咱不理她,哎没办法,谁让咱驴爷那么惹人爱呢!” 半夜里,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从我屋里都能听到阿呆歇斯底里的**声。没办法,马上要出远门了,要是果果在,我们估计也……想到这,我终于忍不住拿过电话,拨了凌晓雅的号码。 大半夜的,不知她休息了没有,我心里一阵激动,一阵忐忑。 电话响到第九声,那边传来她的声音,很好听,“喂,曾杰?” “是我,晓雅,我睡不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我反而冷静了,“对不起,我其实还没想好,打扰你休息了。” “没什么,不用紧张,用心去办事吧,自己加点小心。” “好,等我回来一起吃饭。” 她笑了,“吃饭?好的。” 打完电话,我脸上一阵热,突然觉得我们的对话不妥,我本是想让她帮忙看看果果什么时候能回来,怎么就说成这样了,这么暧昧! 她的短信声让我回过神来,“若百思而得其果,夜漫漫,惟对长空,一轮明月,不见星河。” 我不禁笑了,聪明的丫头,心里踏实了,躺下盖上被子,那屋的阿呆依旧呻吟着,这里的我却很快进入了梦乡。 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九点多才起。出来正好碰上阿呆,她一见我很不好意思,“爷,您早。” “你们当家的还没起?” “嗯”,阿呆有点心虚。 “也行,别吵他了,养足体力好干活。” 这话一出,立马意识到不对劲,再看阿呆赶紧像犯了错似的低下头,“爷,他……我……” “呃,别误会,没别的意思,你们该那啥那啥……嗨,我先出去了,老驴醒了让他收拾东西准备准备……”我边说边往外走。 刚到院里,一个年轻人怯生生的把门推开一道缝,“请问,这里,是唐哥家么?” 第八章 老驴的朋友 我警惕的看着他,他和我对视一下,更怯了,“您好,我找唐哥,他是住这吧?” “余大双?”阿呆凑过来,“你还真找到这啦?” “谢小姐”,看到阿呆年轻人松了口气,轻轻推开门,“我来找唐哥。” “爷,这是我们旅游时认识的朋友,他叫余大双”,阿呆赶紧跟我介绍。 “你好,进来坐吧,老……唐彬就在里面”,我转过来低声吩咐阿呆,“赶紧去喊醒他”。 约半小时候,老驴揉着眼睛来到客厅,我正陪余大双客套的闲扯。他一看老驴来了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唐哥,您起来啦,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您休息了。” 老驴打着哈欠摆摆手,“不打紧,坐吧!”说着自己一屁股坐我身边,闭目养神。 “人等你半天了!”我踹了他一脚。 老驴一激灵,赶紧坐好,“不好意思,昨晚太忙了,没怎么睡,那个小余呀,什么时候来的?” 余大双又要站起来,老驴打手势让他坐着说,余大双紧张兮兮的不住的点头,“刚来一会儿,刚来一会儿。”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铁哥们儿,京城有名的风水大师——曾杰!”老驴边介绍边打哈欠。 “哎呀,您就是小七爷,刚才我不知道,礼数不周,您千万别怪”,余大双赶紧站起来。 “别听他胡吹,都是年轻人,什么怪不怪的”,我纳闷他怎么这么神经兮兮的。 “曾爷,是这样的”,老驴欠身凑过来,“余大双是福州人,他们那一个黑社会霸占了他们家的茶园,还把他女朋友给撬了,他想找高手给他出出气,收拾一下那小子。我跟他提了你,你看……” 这不胡闹么? 老驴一看我眼神,“曾爷,你别瞪眼哪,我看他挺可怜的,怎么也得帮一把吧,再说了你用点道术整那个痞子还不跟玩似的?” “你懂什么?用术整人那是邪门歪道干的事,你爷爷就没告诉你曾家不许这样么!” 老驴满不在乎,“反正咱看他可怜,人也来了,你总不能让哥们没面子吧,嘿嘿,管一管吧,权当替天行道了呗。” 余大双眼泪先下来了,“小七爷,您有所不知,那茶园是我家祖业,他看着赚钱硬是要入一大半的股,实际上他一分钱也没拿,还派人把茶园接管了。不但抢占茶园,还把我家人给打了。后来见我女朋友漂亮,总是纠缠她,后来……”他泣不成声。 “小余,你和唐彬怎么认识的?”我冷不丁的问。 余大双抹抹眼泪,“我们在钱塘认识的。” “那你是去旅游?” “不是的,我是去找我女友,她却一门心思和我分手,我和她争吵之后万念俱灰,想寻短见,遇上了唐哥和谢小姐”,余大双抹着眼泪感激的看看老驴和阿呆。 “为了这样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值得么?”我抽出纸巾递给他,“那人霸占你家茶园,你为什么不去报警?” “没用的,他逼着我们签的合同,再说,他在那里颇有势力,我试过去起诉他,结果没成,还被他报复。” 我看看老驴,“这事我真不能管,也没功夫管,咱们明天就得去张家口了。” “哎哥们儿,你不会真的看见这么可怜的都不帮吧?”老驴惊诧。 我苦笑,这个二百五怎么就不明白,越是这样看似可怜的越是不能多管,须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余大双说话的时候眼睛闪烁不敢看人,我当时就起了一卦,事实跟他说的有很大的初入。难道让我当面拆穿? 看我笑着摇头,老驴接着加火,“你看看他那么可怜,你这么热心的人怎么好意思不帮?是不是,是不是?” “阿呆,你先出去玩儿会”,我吩咐。 阿呆看看我们“哦!那我先去采办东西!” 等阿呆走了,我打量打量余大双,“小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茶园不是人家强行入股的,是你输给他的吧?”我盯着他。 余大双愣那了,也不哭了,脸不住的抽搐。 “啊?是这么回事?”老驴一听眉头紧缩。 余大双心虚了,“是……是……不是……呃……是,小七爷,您怎么……” 我冷笑,“这人也不是什么黑社会,看样子是你一个老朋友了,至于你那个女朋友,恐怕是因为看你不上进,连家里茶园都拿去堵才跟你分手的吧,至于分手后她又跟谁恋爱,那是人家的自由,你也不该强求吧?” 余大双汗下来了,“您真是厉害,我……”他心虚的看看老驴,“可是如果不是他们几个出千,我那一把是不会输的,我是被他们算计了。而且我那女朋友,之前就跟他眉来眼去的,不是他勾引她又陷害我,我怎么可能人财两空呢?” “狡辩!”我冷笑,世间这样的人太多了,明明自己的不对在先却总装可怜,希望全世界都相信是别人对不起他。这样的人,不帮他他怨你,帮了他他就会要求越来越多,稍微不满足他,他就加倍的怨恨你,丝毫不会顾忌之前你对他的帮助,他会把那些记忆自动清零。感恩对这样的人来说,就是个屁,他随时会放,放完就走,生怕臭着自己。 “设局陷害你?前年你有场大祸,倾家荡产的大祸,当时帮你度过这难关的,就是这个所谓害你的人吧?” 余大双很慌,不敢看我,不住的抹汗。 “你这个朋友就是好赌,没别的,赌场无父子,再加上你忘恩负义在先,他那么做也能理解。小余,我劝你还是消消气,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吧。你这个事,我管不了,实不相瞒,我就不会那些整人的邪术”,我堂而皇之,术我不是不会,但绝不能给人当枪使。 余大双的脸憋得跟茄子似的,过了半天才缓和些,“您的话我记住了,我会好好反思自己。但……还是请您帮帮我,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一想到他和我那女朋友在床上,我就不想活了……”他又呜呜哭了起来。 “操,你丫就这点出息?这你他妈的还好意思说是爱她,你他妈的这是爱么?你就是想占有她那身体吧你!”老驴忍不住破口大骂,“亏得咱还救你,原来你他妈这么怂!” “你们怎么骂我都行,只要小七爷肯帮我,你们打死我都行,我就是要报复,我那女朋友我好不容易才追到的,为了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可他竟然把她夺走了”,余大双哭的……怎么说呢,梨花带雨的。 娘炮! 我和老驴默契的一对视。 老驴冲我一使眼色,“怎么办?” “你以后把你那驴眼睁大点,别再给我惹事!” 老驴赶紧点点头,“妈了个B的,就这一次,真他妈黏人!” “好吧小余,你有你的生活方式,有自己的价值观,世界观,宇宙观,恋爱观,我尊重。这个事我实在管不了,有祖训在……” “您看我看的这么准,您一定可以帮我的,就冲这个我就能看出您的水平,小七爷您不用谦虚啦,我可是很聪明的哦”,他眼睛里一阵妩媚和狡黠。 我一阵恶心,心说别说那女孩了,就是老子也想踹了你! 现在就得赶紧把他打发走,我想了想,“把你手机给我!” 他赶紧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掏出苹果手机递给我,我在上面键入一个号码,“你真的信我么?” 他使劲点点头。 我笑了笑,把手机递给他,“你先回福州,准备钱去,越多越好,三个月后,打这个电话,自然会有人帮你办!” “这是您的号码?”他犹疑。 “是我朋友的,这可是个高人,专精用术整人。一般人不知道他的号,他也不轻易给人管事。我会和他打个招呼,你用这三个月的时间尽量筹备钱,他可是很贵的,且不讲情面不会给人打折。” “他能帮我办好这个事?” “只要你想到的,他都可以帮你办到!” “我想得到我一个女同学,这也可以?”他怯生生的问。 “操,妈B的给我滚出去!”老驴气不过,起来就要轰他。 余大双吓坏了,无助的看着我。 我制止住老驴,继续说,“可以,不过会很贵的。” “那这样行么,如果他很贵,我付不起我再请您帮忙好么?”他殷切的看着我。 “傻逼我告诉你,曾爷是大风水师,更贵!你丫没钱赶紧滚蛋!”老驴大吼。 “这世道怎么都这样,你们这些有本事的人怎么只认钱呀,难道除了钱就没有更重要的吗?难道感情还不如钱值钱吗?”他又呜呜的哭了。 我强忍住笑,拦住冲动的老驴,“兄弟呀,实话跟你说,你想要的这个我还真不如他精通,咱们有什么说什么,我们的长处不在一个地儿。而且你还千万别提我,一提我他就要的更贵。我给他介绍的非富即贵,一听是我介绍的他就多要钱。你这么有诚心,难道这点代价还舍不得么?你说的对,钱算什么,感情才重要呀是不是?可是找人办事就像医生看病,舍不舍得那就看你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嗯嗯嗯,您说的对”,余大双赶紧抹抹眼泪,“谢谢您,谢谢唐哥,我那么爱她,这点小事算什么,您放心,我一定办好,三个月是吧,嗯,我还想问问,这三个月是不是就是九十天整?” “滚你妈B的!”老驴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第九章 迎风客栈 当老驴终于平静下来,心平气和的把余大双送到院里时,大门一开,黎爽领着李丹进来了。李丹上身换了一件大红色休闲装,下身牛仔裤,一条银狐狸尾巴作为腰带系在腰上,看着格外精神又奇怪。 余大双的眼睛一下子就黏在两个女孩身上,“这两位美女好漂亮呀!” “别挑战咱的耐性,快走快走!”老驴不耐烦的推着他,同时冲俩女孩嘿嘿一笑,“老板,美女,快请进!” 我在客厅门口打量着李丹的装束,黎爽看我不看她,不太舒服,“哎,小七爷,说句话呀!” “哦,请进!” 坐下之后,我依旧打量李丹,看的李丹很不好意思,“小七爷,您看什么呢,是不是我这衣服穿的有问题?” “李小姐,我实在不明白,你干嘛弄个狐狸尾巴别在腰里?” 李丹更不好意思了,“前天不是那什么了么,我想穿点大红辟邪,后来我就琢磨,狐狸尾巴应该也能辟邪吧,围在脖子上太热,就当腰带了,不妥吗?” “不必这样。” 李丹点点头,赶紧把狐狸尾巴解下来。 “我带李丹来是想问问,什么时候能去张家口?”黎爽说。 “可以,我下午收拾下东西,明天一早就动身。” “那感情好,李丹的意思也是想明天,就是怕你不方便”。 “方便”,我看看李丹,她也正看着我,“明天上午九点来接我们吧!” “好的!”,李丹松了一口气,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红包,里面应该是一张银行卡,站起来双手捧着递给我,“小七爷,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请您收下。” “你这是干嘛?”我看看黎爽,“你没跟她说?” 黎爽耸耸肩,“说了,她没意见,但……这是她的一番心意,她坚持我也不好说什么,收下吧!” “小七爷,只是略表寸心,等事情办完了,必有重谢,还请您多费心!”李丹毕恭毕敬的。 弄得我很不好意思,“李小姐,我说了不收其他的,心领了!” “这个请您一定要收下,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一份心意,您别想多了。” 李丹不住的看黎爽,那意思请黎爽帮她说句话。 黎爽笑笑,“曾杰,别推辞了,李丹一片诚心,再推辞可就矫情了。” “我说了不要,你们这是……” “小七爷,您别推辞了……” 正这时,老驴进来了,见我们这阵势,他凑过来,“这容易,美女,给我吧,咱替他收!真是的,钱的事哪用曾爷亲自过手!” 李丹看看黎爽,黎爽点点头,李丹像见了救星,赶忙把红包递给老驴,“有劳了!”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客气了几句也就算了,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太较真弄得气氛尴尬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何必? “那就这样吧,你们先收拾,明天一早李丹过来接你们,我就不过来了”,黎爽站起来,“曾杰,你给我好好的回来,答应我……” 最后这句说的很暧昧。 她们走了之后我就开始收拾东西,这次必须轻装简行所以收拾起来也简单。转星旗,玛瑙,红线,翡翠八卦,想了想我又让老驴去中药店多买点朱砂。 虽然还没看过李家的石头屋子,心里也有了个大概的方向。这次要多准备辟邪的东西,风水上需要的估计不会太多。那个风水局里形成的阴煞力量很强,即使打散了也只是暂时,有风水局在它很快就会恢复元气。这不是普通的阴煞,风水局是它力量的源泉。之前这个阴煞的本体应该一直是护佑李家,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让阴煞显了煞性,这也是我到张家口首先要查的问题。 直到晚上十点多老驴才回来,满头大汗,“曾爷,我找了十多家中药店一共才凑了三两多朱砂,够不够?” “不够,剩下的让李家解决吧”,我回头看看阿呆,“明天你替我去开会。” “我?”阿呆指着自己鼻子,“替您开会?” 七号院那个会议明天还得继续,人家这么捧我,我要是明天突然不去了也没个交待,那真有点不识抬举了。 想到不识抬举,我得给老鲁叔打个电话,跟他简要的说一下,让他带阿呆去开会。 “钱谈好了么你就去?”老鲁叔有些不悦。 “七号院老当家都给办好了,我也是身不由己”,我顿了顿,“就让阿呆以我助手的身份跟您去,您是我长辈,在这个圈子里也这么多年了颇有名气,代表我去跟大会做个交待最合适。” 我一捧他,他语气明显好多了,“呃……这个名气嘛,叔是借你的光,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个圈里三十来年了,认识我的人还真不算少,行了,你放心去办事,北京这边有叔给你打理,哎对了,七号院老当家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怎么安排的?” “这个不好细说,总之您放心就是了,亏不了咱们!” “那好,那明天我就带那个……她叫什么来着?” “她叫……”,我看看阿呆,“全名叫什么?” “爷,我叫谢玉琳”,阿呆说。 “她叫谢玉琳,就说她是我助手!” 打完电话,阿呆一脸憧憬,“爷,我升级做您助手啦?” 老驴过来一拍她屁股,“曾爷是省略了几个字,是‘助手的娘们儿’,你丫有那福分,能给曾爷当助手?” “别欺负人家!”我瞪了老驴一眼,吩咐阿呆,“去了少说话,让那老家伙说,你就跟着看热闹吃饭就行了。” 第二天八点多李丹就到了门口,但不进来,看来李家很有规矩。九点多我们收拾好了正式出发,阿呆抱着老驴依依不舍,老驴无比的兴奋。 “爷,大概多久回来?” “来回九天!” 李丹惊异的看着我,“这您也能知道?” 出二环,走德胜门,上了高速一路飞驰。路上非常顺利,三个多小时后就到张家口了。 一路上我话很少,基本都是应付李丹的,老驴在后座上鼾声如雷,这二百五昨晚又把阿呆折腾半宿。 李家在张家口市区有房子,但我们没去那,李丹从外环绕一下就直奔西北。快天黑的时候我们到了一个镇子上,小镇不大,很繁华。 我懒得问这是哪儿,是哪儿又有什么关系? 李丹把车开到一个风格粗犷的馆舍前停好,“小七爷,唐先生,咱们就在这休息吧,这店是自己家的。” 店门前一块高大的石头,上面刻着四个大字,“迎风客栈”。 我不禁皱眉,这个店不干净,转念又一想,估计是想试试我们吧。 李丹很热情的把我们带到店里,大堂很精致,仿若江南水乡,所有服务员清一色古装,像是穿越到了古代。 早有几个小厮打扮的服务员迎过来帮我们拿行李,一个很秀气的女孩引导我们上楼,“三小姐,膳房按您的吩咐已经安排好了酒宴,三间上房也已准备妥当,两位贵宾稍事休息就可以入席了。” 老驴摸摸这,摸摸那不住的赞叹,“不赖,真不赖,哎我说妹子,咱是不是一会也得跟你似的换身古装去吃……哦去赴宴哪?” 女孩笑了笑,“上房中已为您备好了衣服,换与不换,悉听尊便。” “赵瑶,你给唐先生带路,我带小七爷去他的房间”,李丹吩咐。 原来这女孩叫赵瑶。 “好的三小姐,唐先生这边请”,赵瑶的笑容和声音一般温柔。 “嘿嘿好好好,不对,你得叫客官才对!”老驴笑嘻嘻的。 “好,客官,您请!” 我一把拉住大摇大摆的老驴,右手迅速的掐指诀在他后背上画了道符拍进去,再拍拍他肩膀,“唐大官人,一会见!” 等他们走了,李丹也领着我来到我的房间,门上一块蓝底金字匾上面用隶书刻着两个字“琴韵”。 进了屋把东西放好,李丹轻松了些,“小七爷,委屈您就住这吧,您先洗个澡,然后咱们去吃饭。” 我看看这个屋子,非常不错,是个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客厅与卧室之间还有一个小隔间,里面一张精致的单人床。 “怎么,这还有丫头睡的地儿?” 李丹笑了笑,“来这住的一般都是些外地的老板,官员之流,多半是带有秘书的,这个单人床古代是陪房丫鬟住的,现在多是秘书们住,照顾领导也方便。” “哦,不错,想的真周到,可惜我没带丫鬟”,我讪笑。 李丹微微一笑,“小七爷,我就住您隔壁,一会您洗完澡我再来。” 我点点头,送她出了门口,等她进了房间我顺便看了一眼,她的房间叫“盈芳”。 我回屋进了浴室,一个大木澡盆里早就放好了热水,上面洒满了鲜花瓣。试试水温,刚刚好,我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轻轻的进了澡盆。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一身的疲劳都消散了,昏昏欲睡中精力开始复苏。我闭着眼睛放松着自己的身体,精神却一直戒备着,等待着。 果然,一股莫名的奇香悄悄飘进了屋子。 第十章 实验 这香味像麝香,像藏香,又仿若迷迭香和檀香的混合味,如一条丝带围着我的浴盆缓慢流淌。 我闭目养神,任它游走。 很快,奇香的味道充满了浴室,然后开始轻微的鼓荡,宛如一首琴曲的前奏。 这是普通人听不出来的鼓荡,轻柔,悠远,带着无限春情寂寞,让人心志酥软,不觉陶醉其中。我闭目感受,身心慢慢有了一股飘荡的快感,心里却加紧戒备着这鼓荡琴音之下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气,愈来愈浓。 我暗运内息,右手轻轻划着水面,在水面上修了一道符,以水为符,以符炼水,高度戒备着。奇香的鼓荡开始加快,我身上渐渐发热,**的火苗开始燃烧。 一旦欲火真被这奇香撩起来,那阴气就可以趁虚而入。我努力控制着心神,但脑子里无数的画面控制不住,迅速的闪过。黎爽,果果,凌晓雅……甚至还有李丹! 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终于让我等到这琴曲的**,排山倒海一般,这小小浴室里的气场仿佛惊涛骇浪。这时一股强劲的阴气从门外进入浴室,直奔澡盆而来。 我猛地睁开眼睛,凝神一看,一个容貌姣好,穿着讲究的古代女子,脸色苍白,双目漆黑,站在浴盆边上,一只紫黑色的手正向我探来。 对视的瞬间,女子愣了一下,趁这个机会,我双手一挥,一捧水甩到她脸上。 它一声哀嚎,赶紧往外跑,没等它转过身,我第二捧水到了,甩到它后背上,它一个踉跄。 我停住手,它已经跑出了水的射程,连滚带爬的跑到门口化作一片阴气飘了出去,浴室里的奇香也瞬间消失。 这下我放松了,不紧不慢的打上肥皂,好好洗了个澡。 迎风客栈的餐厅是按武侠片中的酒楼那样布置的,包间的名字叫“聚义厅”。 李丹带着我进来的时候,老驴穿了一身员外服,正那调戏几个小服务员。 “待会陪咱好好喝几盅,本员外亏待不了你们!嘿嘿……”老驴色迷迷的,活脱一个土财主。 几个小服务员有的尴尬,有的嬉笑,有的默不作声。 “唐先生跟你们开玩笑呢,哦不对,该叫您唐员外,对吧?”李丹圆场。 看我来了,老驴赶紧站起来,点头哈腰的,“曾爷,李小姐,我这跟她们闹着玩儿呢!” “你这身装扮……”我忍住笑,摆摆手让他坐下。 “还不错吧?”老驴嘿嘿一笑,“我说李小姐我得给你提个意见!” “您请说!”李丹很认真的看着他。 “你看你们提供衣服之外,也得提供点化妆道具之类吧,比如咱,刚才咱跟她们一直打听有没有胡子之类的,你看咱这装扮,是不是就缺个大胡子了?” 李丹捂着嘴笑了。 “你别笑呀,曾爷你说,再加上个胡子咱是不是更像个老员外?”老驴认真的看着我。 “驴爷,你现在就挺员外了,行了我饿了,李小姐咱吃饭吧!” 李丹吩咐上菜,一群小伙子穿着统一的制服,把一道道菜品送进来,刚才那几个女孩开始摆桌。 我悄悄拉了老驴一下,“刚才,没事吧?” 老驴赶紧凑过来,“没事,洗了个舒服,这儿还真不错,那热水里人给放花瓣,特别的香!” “花瓣的香?” 他仔细想想,“您这么一说,又觉得不像,反正很香!” 我点点头,他没事就好。 菜上好了,服务员打开一坛酒,刚要往分酒器里倒,李丹起身接过来,“今天的酒我来倒!” “慢,李小姐,今天咱不喝酒,只喝茶。” 李丹不解的看看我,“这有什么说道吗?” 我看看周围的服务员,李丹会意,“你们都出去吧,赵瑶你在门口候着。” “好的三小姐”,赵瑶领着几个女孩出去,轻轻带上门。 “小七爷,您说”,李丹挨着我坐下,认真的看着我。 “恕我直言,这个客栈不干净,让我们住这,是不是也有这个意思?” 李丹一听,一脸愧色,“实话跟您说,这里的确是有问题,但是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这镇子上只有我们家这客栈最高档,我一路上也犹豫,可总不能委屈您和唐先生。原本着是想一会跟您说这个问题,没想到您先看出来了。” “这个客栈平时生意不错,看来为了我们,李小姐煞费苦心提前清场了吧?” 她点点头,“您是我们的贵客,理应如此。” “这客栈有怪事是因为风水问题,今天不谈这个,明天上午咱们把这个解决了再出发!”我把分酒器一推,“酒不能喝了,李小姐就以茶代酒吧!” 席间无话,吃完回屋。 “小七爷,房间里有送你的小礼物,好好休息,明天见!”李丹笑了笑,自己先回屋了。 我没多想,打开房门进去,迎面一个身影迎过来,“您回来啦。” 吓我一跳,仔细一看,是赵瑶。 “你怎么在这?”我纳闷。 赵瑶粉面桃花,欲语还休,“我……三小姐吩咐,让我照顾您……” 现在我算明白李丹刚才那一笑的含义了,这礼有点那啥了吧? “赵瑶,谢谢你,也替我谢谢你们三小姐,我能自己照顾自己,你回去吧。” 赵瑶赶紧摇头,“您可别这么说,这是我的任务,我不能走的。” 我皱眉,“平时你们也有这种任务?” “那没有,我们不提供这些的”,她不好意思,“您可别误会,我们是正经生意,再说了来的客人大多都带着女伴的。” “那李丹干嘛给你这样的任务?” “这个……我不太清楚,三小姐说,小七爷您一路劳顿,女朋友又去了国外,让我过来住套间好好照顾您。” 明白了,感情对我的试验才刚开始。 “那老驴,哦不,唐彬那边呢?也有人照顾?” “唐先生那没有,三小姐没吩咐。” 我笑了,“既然是任务,那就留下吧!” 既然人家送了礼物,却之不恭! “嗯,洗澡水我给您换过了,您洗个澡吧”,赵瑶如释重负。 “我刚洗过了”。 “那这水……” “你去洗吧,别浪费了,那么多鲜花瓣”,我换上鞋,进卧室,关上门开始脱衣服。这时才发现,隔间和卧室之间只有薄薄一层纱帐,互相朦胧,却能看清彼此。 赵瑶愣了一会,“那,我先去洗澡了。” 我躺在床上,盖上被子,闭目休息。 不一会,浴室传来一阵轻微的水声,赵瑶进了浴盆。她洗的很安静,只有不时传来若有若无的水声,这若有若无的暧昧格外诱人。 这时候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不是赵瑶的体香,是那种奇香! 香味越来越浓,我警觉的坐起来,下床出了卧室,味道又是从浴室传来的。 “赵瑶,洗完了么?” “我刚打好肥皂,很快就出去”,赵瑶似乎很怕我着急。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嗯,我们客栈常有这种香味儿。” “头晕么?” 赵瑶不说话了。 我又大声喊了几嗓子,里面一点回应都没有。 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迅速回到卧室倒了一杯水,掐剑指运内气在水面上修了一道符,端着水杯来到浴室门口。 “赵瑶!听得见么?”我喊。 赵瑶没回话,里面传来一阵冷笑,灵体的冷笑,它在等我进去。 我静静心,调匀内息,轻轻推了一下门,门虚掩着。深呼吸几口,定定神,猛地推开门,眼前一片水气,我凝神寻找,刚才那个白衣灵体不见踪影。 赵瑶在水里睡着了似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光滑白嫩的肩膀上。 我快步走近浴室,右手拿着茶杯,左右刚一碰触赵瑶肩膀,背后一阵阴风扑过来。 早有准备! 我侧身一闪,那白衣女鬼一把扑空,狰狞着又冲我抓过来,我把杯里的水冲着她迎面就泼,只是姿势不方便用劲,水大部分都撒了,只有一部分泼到它探出来的手上。 它一阵嘶号,赶紧扑进浴盆。 赵瑶猛地坐起来,冷冰冰的看着我,“为何与我为敌?” 我根本就不理她,掐指诀奔着赵瑶额头就点,她一把拦住我的手,抓力奇大,幸亏我手快,没被她抓住脉门,不然就浑身都软了。 “为何与我为敌?”她冷笑,眼中无限凄凉。 我右手被抓住,干脆顺势一滑也扑进了浴盆,这种浴盆非常大,两人在里面尚很宽裕,本就是为双人浴准备的。 一进浴盆跟她贴身,她慌了,毕竟是古代的灵体,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特别在意,看来这灵体生前一定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我心里有底了,左手一把撕开上衣,然后伸到水下环住她的细腰,她现在不是慌了,简直就是惊恐了,“你……轻薄!……有辱斯文!”抓着我右手的手一下子松开了。 机不可失! 我一个熊抱紧紧箍住她,双手左上右下重叠在她后心一帖,一边运内气打入她奇经八脉,一边在她耳边默念清心咒。 “……九天太白,降心伏魔,妖邪丧胆,退避**,急急如律令!” 她绝望的浑身一颤,瘫软在我怀里,我凝神一看,那个灵体已经站在门口,黑洞洞的眼睛中看不出是什么神情,一声叹息,转眼消散。 我松了一口气,浑身也没力气了。 “别……别在这儿……好吗?”醒过来的赵瑶怯生生的说。 第十一章 李家祖屋 我没理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扶着盆沿站起来,身下的女孩瞬间无限春光,她本能的侧过身掩住重要部位。 “不是你想那样,穿上衣服早点休息吧!” “啊?”赵瑶一愣,“那您?” “我去老驴那屋睡,哦对了,他在哪个房间?” “您别误会”,赵瑶赶紧解释,“我不是不愿意,我的意思是别在这个地方,我……” 我抹抹汗,“咱们认识才几个小时?你愿意才怪,行啦,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就在这休息,告诉我唐员外在哪个房间。” “您别把我自己留在这,三小姐吩咐让我伺候您,您要是换房间睡,我就百口莫辩了,而且……” “我会和你们三小姐解释的,不用担心。” “求您别这样,三小姐不怪我,经理也会开除我,就算不开除我,我怕以后也免不了对我有意见,而且……我真的愿意……”最后这几个字她声音越来越小,鼻尖都快碰水面了。 既然这样我也不坚持了,把外面的湿衣服脱了扔到浴盆里,“那你帮我洗干净,我先去睡觉!” 不等她说话我兀自回了卧室,脱了湿内裤钻进被子里,“我睡觉轻,不许进来打扰我!” 赵瑶犹豫了片刻,“好,那我把衣服拿到洗衣部去”。 天早已蒙蒙亮,我闭目调息,只需半个小时就能恢复体力。接下来的时间很安静,屋子里阵阵甜香,这香确是正常的了,能辟邪安神——当然,要看是什么邪了。 过了大约两个小时,我睁开眼睛,感觉很精神,但没起身。赵瑶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进来,怀里抱着熨好的衣服。 “放那吧!” “原来您醒啦,衣服熨好了,不多睡会?” 我坐起来,光着上身,赵瑶也不回避,大方的把衣服递给我。 她体贴的帮我穿好衣服,脸上带着红晕,眼睛有点红,昨晚她等于是一宿没睡。 “我去找你们三小姐,你就在这睡会儿吧。” “不了,一会该上班了,中午午休时我再睡”,她伸了个懒腰,身形姣好。 我笑了笑,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倒在床上,不由分说给她盖上被子,“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好好睡吧,我会替你请假。” 李丹一看到我,眼中不由得带出一丝笑意,“小七爷,昨晚休息的还行吧?” “还好吧,前半夜比较累,后来睡了会,睡的很香”,我笑了笑。 一听这个她开心了,“那就好那就好,那咱们先吃早饭去?” 我摆摆手,“早饭不吃了,你让他们给准备二十个煮鸡蛋,再找个保温瓶,带点热水就行。” “这怎么行……” “听我的吧!” 李丹无奈,喊过一个女服务员,“让膳房煮二十个鸡蛋,再带一壶鸡汤……” “开水,不能见荤腥”,我提醒。 李丹点点头,“好吧,开水,不要荤腥,记得跟膳房说清楚。” “好的三小姐,我马上去”,女孩用小本记下李丹的话。 “那咱们现在?” “办正事,跟我来!” 李丹跟着我来到大门口,我让她在一边等着,自己围着门口的巨石转了三圈。 “这石头下面”,我瞧瞧李丹,“镇着一把古琴?” 李丹眼睛圆了,使劲点头,“对对对,您太厉害了!” “这古琴是一个小姐的陪葬物,也是她的心爱之物。你们取琴的时候,没处理好,她舍不得这琴,于是魂魄就附在了这琴中。加上镇这石头的时辰不对,这店的风水布局是四神守谷聚八方,本是好布局,只因为石头镇的时辰不对,无形中把这个小姐的魂魄给困在了里面。白天不能出来,晚上就……” “这店里晚上常出怪事,找过很多和尚道士来驱邪都不怎么有效,原来是这么回事”,李丹如释重负,“您看怎么处理一下?” 我让她过来,在她耳边耳语,“后天午时之后来的客人一律免单,每人给他们封一千块的红包。晚上子时,用十五米红绳,一头拴住石头,另一头送到路上。那一晚应该有人不等天亮就退房,若是单身女子哭泣而走,你让赵瑶送她到路上,并对她说,‘心爱之物,即使别人借走,该是你的终究还是你的’。不管那女子说什么,让赵瑶都记下,三天之内赶来跟我们会和。” 李丹点头,“好,我马上去通知她!” “她太累了,还睡着呢,你写下一张便条让人给她,咱们得马上出发去你家祖屋。” “嗯,我这就去办”,她顿了顿,“小七爷,睡那么少还这么精神,真厉害!” 路上,老驴不住的瞌睡,一边瞌睡着一边吃着鸡蛋。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不时的喝口清水。 “光喝水能行?”李丹问。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要不咱们到前面吃点早饭?” “不用了,昨晚吃的很饱,不饿呢!” 李丹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多谢你的热心款待”,我知道她笑什么,“昨晚太舒坦了!” “该说谢谢的是我”,李丹感激的看着我。 后面一串咳嗽声,“操!别光顾**了,快给咱口水喝!”老驴噎着了,闷着嗓子低吼。 下午两点多,我们越过一座小山,远远的看见了我从照片中看到过的那座四合院。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绕到离四合院大概一公里的地方停下车。 远处也稀稀落落的有几栋房屋,都是破旧不堪了,只有这四合院金碧辉煌,下午的阳光照耀下,显的神秘而诡异。 “这原来是个小村子,十来户人家,后来陆陆续续都搬走了,那些房子荒废几十年了,只有我家这祖屋时常翻修”,李丹介绍。 看着这诡异的四合院,我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黎家的那座养灵楼。的确很相似,不同的是这座四合院远比那养灵楼精致且这环境也没有那山谷中那么苍凉。 “咱们进去么?” “当然了,今天就住这儿啦!”老驴跳下车,活动活动,揉揉肚子。 “你自己住吧!” 我看看李丹,“吩咐你家准备的朱砂什么时候能办好?” “买了十斤,够么?” “够了,什么时候送来?” 李丹看看表,“我估计一个小时内应该就到了。” 我点点头。 “曾爷,今儿咱就办?” “今天不行,得等等再说。” “来都来了,还等啥呀?”老驴一撸袖子,“我说,您总不能让咱在这野地里住一晚上吧?” “等几个人”,我看着天上,一只鹰从山那边慢慢飞过来。 “不会让您住野地的,往南十多公里就有旅店,我已经吩咐人在那定好房间了!”李丹说。 “嘿嘿,住这也没事儿,咱又不是没住过”,老驴把最后一个鸡蛋塞进嘴里,“哎曾爷,你刚说等谁?” “等给我做帮手的贵人”,我盯着天上那只鹰。 “不是咱么?还有别人?” 那鹰飞到四合院上空,缓缓盘旋起来,我心里一动,掐指算了算,贵人就要来了。 来之前我算过,这次是有惊无险,因为有远方的贵人来帮我。刚一到这,贵人就要到了,这很吉利。我拍拍老驴肩膀,“收拾一下,晚上咱俩准备抓贼!” “您说有贼?”李丹不解。 我笑了笑,“别问,晚上就住你这车里,你一会把车开到房子后面藏好。” “好,我这就去!” 这时,山脚下又来了一辆黑色越野车,速度很快。 “那是我家的车,送东西来了!”李丹说。 过了一会车到我们跟前停下,下来的是个戴墨镜的小伙子,“三姐,两位大师!” “东西呢?” 小伙子麻利的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是朱砂,他把布包递给李丹,然后又搬出三箱矿泉水,一箱饼干,一箱方便面,一箱火腿肠。 这都是我路上让李丹准备的。 “曾爷,准备在这住几天?”老驴满眼兴奋。 “办完事咱们才能离开这,你可得多仔细点,这次的事不那么好办!” “咱办事你放心!”老驴摩拳擦掌,“是不是咱今儿就住那房子里去?” 我没理他,打开布包抓了一把朱砂看看成色,不错,上等。 “三姐,不回去看看李叔?”小伙子问。 “不了,小七爷说要抓紧时间,你先回去吧!” 小伙子又跟我们客气了几句上车走了,李丹看着远走的车出神。 “有心事?” “是不是我们家的事,成败就在这几天了?”她看着我。 “可以这么说吧。” 她深呼吸几口,双手合十,“苍天保佑!” 我想了想,“你脖子上戴的宝石项链,给我看看。” 她赶紧摘下来递给我。 我暗运内息在那红宝石上修了一道符,还给她,“这几天,这个不能离身,切记!” 很快到了半夜。 我和老驴一身轻装,在离院子不远的一颗树下坐等。 “哎我说,那贼什么时候来?”老驴嚼着方便面。 “快了,你丫快吃,别一会耽误事!” “三分钟!三分钟咱就吃完!”二百五赶紧加快速度。 这时一个纤细的身影,犹犹豫豫的冲我们走过来。 “操!这么快!”老驴惊呼。 “唐先生,是我,李丹!”李丹干脆一阵小跑跑到我们面前。 “不是说让你在车里等着么?”我瞪她。 “我……我实在是害怕……”李丹可怜兮兮的。 也不能怪她,到了晚上,这地方一会狐狸叫一会夜猫子叫的,她一个姑娘家难免不怕。 “行了,来都来了,过来吧”,我给她让了个地方,她赶紧坐下,紧紧的靠着我。 “一会不要乱,更不要随便出声,不管看到什么,你都别掺合,明白么?”我叮嘱。 她使劲点头。 “曾爷”,老驴突然压低嗓子,“你看那边,贼来啦!” 第十二章 萨满巫女 远处,一辆车缓缓冲我们这个方向开过来。 我示意李丹不要出声,拉着她往院子后面走,老驴在后面紧跟着。来到四合院外墙的东面,这里比较隐蔽。 “你就在这待着,一会我俩出去,你千万别跟着,记住!” 李丹欲言又止,犹豫一番点点头。 我转过来跟老驴吩咐,“对方应该是三个人,一会你拖住那两个大的,剩下那女的我对付!” “你真够意思!” “那女的厉害,你不是她对手!” “女的能有多厉害?”老驴不屑,“咱先找个顺手的家伙”,边说边在地上摸索,“操,这地方打扫的也太干净了,连块砖头都没有,碎石头也行啊!” “你想干嘛?不能打坏他们,那可是咱的贵人,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老驴把袖子挽了挽,“放心,赤手空拳,轻拿轻放!” 李丹站累了,想坐下,我一把拉住她,“你不想生孩子了?” “啊?我?” “这地方阴气重,你要是在这坐一会,就不能怀孕了!” 李丹很尴尬,“我知道了。” 我和老驴回到树下,坐在石头上看着远处的汽车。那车开的很猛,颠簸的厉害。 那汽车一直开到门前停住,熄火,关灯,开门,陆续下来三个身影。 前两个身形高大,一个一米九左右,虎背熊腰,另一个一米八左右,也非常强壮。 最后下来那个则不然,身形纤细,腰杆笔直,动作麻利,一股锐气。 三人下车后并没注意到我们,走到院门前观察一番,高个的壮汉还推了推门,接着就是三个人那一番叽里咕噜的对话。 老驴推推我,指指他们。 “蒙古话!不懂!”我压着嗓子。 “现在怎么办?好像没看见咱!” “喊话!” “喊什么?” “随便!先把他们引过来,不然一会那壮汉该踹门了!”。 那个纤细身影突然一摆手,停止了讨论,警觉的听了听,转身冲我们这方向走来,敏捷的像只豹子。 “被发现了,快喊话!” 老驴赶紧站起来,清清嗓子,“呃……吃了没?” 纤细身影嘴里说了一句蒙古话,听不懂意思,但绝不是善意的,声音很好听,带着杀气。 “嗨嗨嗨,你站住!……给我站住!……操,你听到没有?妈的你聋啦!” 纤细身影脚步不听,她身后两位壮汉也紧跟上来,杀气腾腾。 我站起来,把老驴拉到一边,“站住!” 看我站起来,纤细身影停下了,身后的两位壮汉想冲上来,被她制止住。两位壮汉怒气冲冲,她轻轻说了一句话,那两人往后退了几步,十分戒备的盯着我和老驴。 “你是谁?”纤细身影问。 “原来你会汉语啊!那你刚才不搭理咱?”老驴忍不住喊道。 “你是谁?”身影不理老驴,盯着我。 月色朦胧,我依稀看清了她的样子,算个美女,英气逼人,齐腰长发结成两条辫子,身形强健,透着力量美。一股纯净而厚重的灵气环绕着她,凝神观察,里面不断的闪现火焰的光辉。 “我本以为,美丽的草原上空飘荡的,只有黄教的法螺之音了,没想到,长生天的子民依旧保持着萨满教的祭火。” “你是谁?”她依旧盯着我,眼神更戒备了几分。 “妹妹,你是不是就只会这一句汉话?”老驴忍不住插嘴。 “你算老几?傻逼!”女孩旁边一米八的那位忍不住骂道. 我和老驴一愣,京北口音,关键是,这壮汉原来是个女人! “毕力格,不要骂人!”女孩声音不大,力道十足。 那个叫毕力格的女人很怕这女孩似的,赶紧住嘴。 老驴看看我,“哎,这名字怎么听着像个男人?” 我没理他,看着那女孩,“你们要来拿回自己的宝物,需要和我们联手。” 女孩冷笑,不言语。 “我们需要联手,凭你们自己是取不回宝物的”,我强调了一下语气。 女孩还是不说话,转身冲着院门走过去。她的两位跟班铁塔似的往我们面前一站,拦住我们。 “你不要碰那门!你不能打开!”我冲她喊。 她走到院门前停下,转过身冲着月亮跪下,双手朝天,念念有词。 “得拦住她,她要破门进院!”我冲老驴一使眼色。 老驴会意,猛地冲两个铁塔扑过去,两人早有防备,那个一米九的大汉上前一步,一把按住老驴肩膀。老驴肩膀一滑,躲过他的大手,冲着那个叫毕力格的女人扑了过去。 趁三人撕扯的刹那,我一闪身绕过毕力格,十几步跑到那女孩身边。没等我抓住她的手,那女孩右手一转避开我的手,一把抓住我的后领向怀里带,右脚往前一趟,我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我趁势一手搂住她脖子,一手扯住她腰带,后背着地的瞬间借势一滚,把她也给带倒了,直接压在了我身上。 她反应极快,就地一滚利落的站了起来,怒目而视。 “姑娘,这门不是这么开的!”我也站起来。 “不许拦我!”她像一只发怒的小豹子,冲上来就打,我刚一格挡就被她结结实实的一个背摔扔到地上。 这一下摔得我五脏六腑又麻又疼,差点给我摔吐了,看来以后要吃这碗饭还得加强搏斗训练。 在她第二次把我当口袋来摔的时候,我下盘一沉,马步前插,右手被她背住,左手按住她的腰,这样她无从发力。 她一看使不上劲,左脚进步,右手横击,一个右转身,我一个趔趄跪倒地上,疼得我一阵闷哼,胳膊差点断了。 感情她还会点太极拳? “再拦我,我就不客气了!”她冷冷的说。 “你以为你现在就客气?我的胳膊断啦!”我气喘吁吁。 她不说话,顺势一横推,我侧着摔到地上,脸上火辣辣的。 那边老驴惨叫不断,就像个包袱被两个铁塔扔来扔去,估计他也蒙了。 跟蒙古人玩摔跤,得慎重! “驴!别跟他们缠斗,摔跤不是你长处,出绝招!” “啊?……操……绝招?……哎呀!”二百五看来真的摔蒙了。 “你们还有绝招?”女孩轻蔑的一笑,“没用的男人,连女人都打不过!” 这话可让我火了。 曾家的子弟,多少都会点武术,我堂伯父是我们当地著名的形意拳师,我小时候也跟他学过,虽然很懒,但还是有点功底的。看她是个女孩我不忍打她,既然这么讽刺我,老子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好男不跟女斗之类的糟粕了。 世界就这样,需要了,那就是规矩;用不着了,那就是糟粕。 我站起来抹抹脸上的土,“美女,放马过来!” 女孩怒吼一声,冲过来一脚直奔我裆部,我一坐胯,右腿膝盖护裆,她没踢到。同时她的右手抓住我的衣领,左手云捋我的右手,左脚做绊子,又要摔我。 这种情况下,你越撕扯摔的越狠。 我本能一转步,左手贴身一架,架开她的右手,右手反转,按住她的左手,脚下一趟,后脚一蹬,身子往前一迎,左手顺势变劈拳落下。 女孩一下子被我打出去两米多远,仰面摔倒。 她捂着胸口挣扎着坐起来,眼神恨不得杀了我,“卑鄙!”她怒吼一声,窜起来又要冲过来。 不打女人,没用;打女人,卑鄙,面对这样的母豹子,不打就是无奈。 又打了几个回合,各又摔了两次,她毕竟是个女孩,体力不行了。 “美女,咱别打了……本来是好事,成打群架了,你是为打架来的么?” “谁让你拦我!” “我是为你好,你进不去!”我低吼。 我一吼,她倒安静了,冷冷的坐在地上看着我。 “让你的人停手,别把我哥们儿打坏了!快点!”我瞪她。 她不服气,眼神倔强,“就不!” “得得得,我不拦你了,你看你能不能进去,行了吧!” 女孩笑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冷冰冰的态度,站起来冲着撕扯的三人喊,“乌尔图,毕力格,不要打了!” 乌尔图听到她的话,把刚刚举起的老驴轻轻扔到地上,老驴摔的呲牙咧嘴,不住的呻吟。 毕力格一看,蹲下身子,“哎,你就这么没用?” “操,两个打老子一个,还说老子没用,有本事回头咱单挑!”“好,单挑就单挑,我让你一只手!”毕力格伸手一拉,把老驴从地上给拽起来。 我回头看着这女孩,“这院子里有什么你知道么?” “一只邪魔,它看守着我们祖传的圣物”,女孩冷冷的说。 “你能对付它么?有把握么?” 女孩想了想,“我要试一试!”她狠狠的盯着我,“你们两个在这看守圣物?” “不是,我们也刚到。” “卑鄙的汉人,偷走了我们世代守护的圣物,我们找了几十年才找到这里,今天我一定要拿回圣物。不管你是谁,别拦我!” “你的圣物不是我偷的,干嘛这么看着我?”我笑了笑,“姑娘,你即使进了这个院子也找不到那圣物,除非我们联手。” “你怎么知道我找不到?” “你是个巫师,你有些神力,我不否认,但你进这门恐怕不易,不信你试试!” 女孩犹疑的看看我,又看看那道门,慢慢走过去,把手轻轻贴到门上,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一声凄厉的鸟叫,乌尔图,毕力格和老驴都是一哆嗦。 女孩浑身颤抖起来,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主人!”乌尔图赶紧跑过来,要拉她。 “别碰她!”我说。 乌尔图是个典型的蒙古大汉,粗狂彪悍,瞪着铜铃大眼不解的看着我。 我走过去,把乌尔图推到一边,他厚实的身躯真如铁塔。 站到女孩身边,我静心凝神看过去,一只白色的手,透过大门伸出来紧紧抓住了女孩的手,顺着那手往后看过去,透过院门,依稀看到院门的那一边一个红衣女人正冷冷的盯着我们。 第十三章 乌兰其其格 我静静心,后退两步,“乌尔图,你小主人有危险,你离远些,我来救她。” “我是小主人的侍者,不能离开!” “别以为我真的治不了你们”,我盯着他,“走!” 乌尔图大怒,上来一把抓住我衣领,“你再说一遍!” 我盯着他的眼睛默念咒语,双手合十夹住他的手腕,他身上一激灵,不由自主的坐到了地上,一个劲的哆嗦。 我笑了笑,对你小主人我不能这样,对你还用客气么? 远处的毕力格一看,赶紧跑过来,“你用了什么邪术?” “不是邪术,是法术,不想你小主人死就把他给我带远点,你们再耽误一会我也救不了她了”,我盯着毕力格的眼睛。 毕力格犹豫了一下,扶起哆嗦的乌尔图,把他拖到一边去了。 我定下心神,凝神看过去,红衣女人正不断的从女孩的身上汲取灵气,我来到女孩身后,右掌贴到女孩后心上,左右掐雷诀,调运内气,默念净灵咒。 净灵咒威力极大,上一次试用还是在破黄淼的阴桥阵的时候,今天这阵势犹豫不得,再磨蹭一会这女孩的灵气会被那红衣女吸光。 净灵咒结合着我的内气进入女孩体内,女孩体内的气息立即鼓荡起来,红衣女没等反应过来,净灵咒就被它吸了进去,刹那之间它仿佛被电击,猛地撒开手,消失了。 女孩一下子瘫软到地上。 我静静调息,待内息平静恢复正常之后,睁开眼睛,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女孩躺在我脚下,嘴唇不住的哆嗦,已无大碍。 我扶起女孩,在她后心按摩了几下,她慢慢的能说话了。 “那邪魔……好厉害……” “你看到它了?” “我一碰那门,就被带入了梦境,什么都看不到,就是累……你和乌尔图的话我都听得到,我说不出话……这邪魔太厉害……”她喃喃自语。 我按住她后心,默念清心咒,过了好一会她才恢复正常。 “现在信了吧?”我看着她。 “谢谢你,看来我今天取不回圣物了”,女孩很失落。 “我说了,我们合作就能取出来。” “为什么要跟我合作?”她抬起头看着我。 “你所谓的邪魔是局里的阴煞,我要破这个局,你帮我把局破了,你就可以取回你们的圣物。” “局?我不懂!”她皱眉。 “你不懂没关系,我懂就行了,你只要答应配合我,那我就帮你找回圣物,好么?” 我们对视良久,她点点头,“好,你不会骗我,我答应你。” 我如释重负,“姑娘,有你加入,我就放心了。” “小主人,你没事了吧?”毕力格赶紧跑过来。 “我没事了……乌尔图怎么了?”女孩看到不远处哆嗦着的乌尔图。 “他刚才用的邪术!”毕力格指着我。 “不是邪术”,我走到乌尔图身边,掐手诀在他后背画了道符拍进去,他立马不哆嗦了。 “你敢暗算我!”乌尔图大怒。 “乌尔图!”女孩喝止了暴怒的蒙古大汉,走到我身边,“刚才我们动手的时候,你怎么不用这本事?” “你身上灵气很重,对你无效的”,我笑了笑。 女孩会心一笑,近了看,她比刚才美的多。 “我叫曾杰,你的名字?” “乌兰其其格,叫我乌兰吧!”她很大方的拉住我的手,“刚才没摔坏你吧?” “不打不相识”,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 老驴凑过来,“操,把老子差点没摔散了,早知道这样,曾爷你该先让这俩大个的一边哆嗦去,再跟她打,哎呦,咱这腰啊……” “现在开始大家是自己人了”,我顿了顿,“老驴,喊李丹过来。” “哦……李丹!”老驴转头大喊。 喊了几嗓子,一点动静没有。 坏了! 我跑到李丹藏身墙角那一看,李丹站在墙下,面无表情,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透着阴冷。 乌兰这时也跑了过来,“这女孩身上有邪魔!” “不是第一次了”,这次没有凌晓雅配合了,不知道这乌兰能帮多大的忙。 “你身上有法器么?” “有!”乌兰迅速从腰间取出一把小降魔杵递给我。 “密宗的法器?”我纳闷的看着她。 “爷爷留给我的,他是喇嘛!”乌兰解释。 “行,总比没有强”,我接过降魔杵,这物件气场很强。 如果用我的翡翠八卦,极容易伤到李丹,这个降魔杵正合适。我硬迎着她走过去,手中暗运内息,李丹安静的看着我,嘴角笑的很邪。 “你又来啦!”她的声音透着凄冷。 我不言语,走到她跟前,掐剑指点她的额头。她一把拦住,手劲奇大,“我不怕你!” 剑指碰不到她额头,我左手的降魔杵直奔她檀中穴。 这次她没拦我,松开手直接往后一跳,躲开降魔杵,恶狠狠的盯着我。 乌兰快步上前,嘴里念着咒语,边念边做手诀,我纳闷,这是密宗的手诀。 看到乌兰和我一起进逼,李丹的神色有点慌了,一声嘶号,扑过来就抓。 我和乌兰很默契,她迎上去抓住李丹的两个胳膊,我一闪身绕到后面用两掌贴住李丹的百会和后心,催动内气默念咒语。 前面的乌兰也没闲着,眼睛盯着李丹的眼睛也在默念咒语。 李丹一阵惨叫,低下头不动了。 “扶着她!”我把李丹推到乌兰怀里,迅速在她背后画了一道护心符,一道守神符,一道镇魔符,三道符分别打入她体内。 乌兰力气很大,等我把符打入李丹体内之后,她一手抱起李丹。 “去你车那,先走,我找点东西!” 乌兰点点头,抱着李丹健步如飞,走了没几步,毕力格迎过来接过李丹。 我喊老驴过来,打开他包里的手电,在地上寻找,果然在不远处找到了李丹的宝石项链。 “这个怎么会掉呢?”我看看老驴。 “怪,真他妈怪!”老驴挠挠头,“这房子太邪性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收好项链,带着老驴赶到前面,李丹已经醒过来了,很虚弱。 “今晚不能在这,得找个地方给李丹疗伤!”我说。 “那去哪?” “李丹说,往南十几里有个宾馆,我们去那!”我扶起李丹,“你能带路么?能行么?别睡!好姑娘,坚持,别睡!” 李丹勉强点点头。 “车钥匙呢?”我问。 李丹有气无力,摸了摸自己的牛仔裤,我从她裤子口袋里摸出钥匙递给老驴,“把车开过来!” 老驴接过钥匙二话不说就走,毕力格拉他一下,“哎,刚这女孩在那出的事,你自己敢过去?” “我操!”老驴声音高了八度,“妈了个B的,那娘们儿有本事来碰驴哥一下试试!奶奶的,我不弄死她!”一把甩开毕力格的手。 毕力格愣了愣,“我……我跟他一起去吧,安全点!”说完去追老驴了。 我不由的一笑,这个酒色恶人。 不一会,车开过来了,我把李丹抱上车,我坐她旁边,李丹几乎睡着了,我轻轻摇醒她,“姑娘,三小姐,别睡,路怎么走,快睁开眼睛看看该怎么走……” 李丹强撑着,浑身不断的冒虚汗,“直接走……黑……黑……黑……”她靠在我怀里晕了过去。 “曾爷,这姑娘挺严重,还行么她?” “屁话!什么不行?开你的车!”我用手压住她的脉,不住的用内息调动她体内的灵符,为她疗伤。 老驴摇下车窗,对着后面喊,“毕力格,跟上!” 车像兔子一样一窜一窜的,窜的我想吐。 “驴,你慢点开,稳当点,她身体虚弱受不了!” “咱不是开不惯吗?行行行,我稳点,稳点。” 十多里的路足足开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一个小镇上,这是个山谷中的小镇,宛如世外桃源似的隐蔽。路两旁稀稀落落的分布着一些民居,到了镇子中心,规模大了些,商店饭店旅店大概十几家。现在已经是凌晨,街上几乎没人。 “是哪个宾馆?” “她没说清,走着看,找最大的!”我说。 转了一会,我让老驴停下了,路对面有一家宾馆,灯火通明,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这车我们白天见过,给李丹送东西的那个小伙子开的。 我抱着李丹下车,乌兰也下了车,我把李丹交给她。 “老驴,还得麻烦你一趟,你现在开车回去,天亮之后,听到鸡叫就把车里的朱砂围着院子撒一圈,记住省着点,留一半。” “好!我这就出发!”老驴转身上车。 “等等”,乌兰回身把乌尔图招过来,“你和他一起去!” “我也去!”毕力格赶紧说。 “女人要回避!”我和乌兰异口同声,说完我们一愣,彼此对视。 毕力格无奈,只要接过李丹,抱着她先进宾馆了。 “那我们抓紧时间,走吧壮汉!”老驴招呼乌尔图。 进宾馆,到前台,我喊醒了正打瞌睡的小服务员。 “我们朋友在这里定了房间,她姓李,麻烦你给查一下!” 小姑娘揉着眼睛在电脑上查了一会,不住的打哈欠,“嗯,李丹小姐是吧?四间大床房,现在还剩下三间,有位先生住了一间。” “好,先给我们办入住。” “嗯,您的身份证出示一下。” 办好入住手续,我松了一口气,一边的乌兰眉头紧锁,“毕力格,你们先上去”,然后看看我,“你也上去,这交给我吧。” 我笑了笑,看看门口,一个古装的红衣女子正杀气腾腾的飘进来。 第十四章 红衣魔煞 这红衣阴煞比刚才强了很多,红衣无风自飘,一头黑发,脸上很模糊,看不清样子,垂下的几缕头发把模糊的脸遮住了小半。 进了宾馆,离我们几米远的地方它停下来,身上的衣服飘的越来越厉害,这是在积聚怨气,增强力量。 “它怎么那么强?”乌兰不解,“刚才不是打跑它了么?” “那房子附近的风水局能迅速给它补充力量,所以她才这么快恢复,且越来越强”,我看看她,“你上楼,我对付它。” “小看我?”乌兰冷笑,“大意了才被它暗算,不收拾它太便宜它了。” “那好,这地方不合适,咱得把它引到外面,你还跑的动么?” “我是草原的女儿”,乌兰冷笑。 前台小姑娘的电脑前有一杯水,我伸手端过来,凝神片刻,吹了口气,然后揽住乌兰的肩膀,乌兰本能的挣扎几下,“好,一会我缠住她,你这样……”我在她耳边叮嘱。 乌兰一皱眉,看看我,转身往外走。 红衣阴煞在那等着,乌兰无视它,直接从它身上要穿过去。红衣阴煞的眼睛红了,伸手就要抓乌兰的肩膀。 我看准机会,手一扬,一股水泼到它眼睛上,它一声惨叫,捂着眼睛就躲,趁这个机会,乌兰不紧不慢的走出宾馆,撒腿就跑。 水是临时的符水,因为被那小姑娘喝过,所以作用有限。小姑娘看我对着空气泼水,以为我发火了,“先生,你!” 我笑了笑,“没事,妹妹,你后面那矿泉水给我两瓶!” 小姑娘赶紧从后面货架上把水拿下来给我,刚才这一闹,她也醒盹了。 我不理会在那揉眼睛的红衣阴煞,它很快就会恢复过来。我不紧不慢的踱到门外,把两瓶水拧开,放下一瓶,另一瓶双手合住进行炼养。 此刻不能分心,里面的红衣阴煞随时会出来,这是考验定力的时候。 符水修好的同时,红衣阴煞也嘶号着追了出来,我下了台阶,等它一出来,回身一甩,半瓶子符水甩到它身上,同时撒腿就跑。符水到它身上化作一阵白雾,这次它护住了眼睛,一阵怒吼,冲我追来。 我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可我再快也不如它快。耳边呼呼挂风,后面阴风阵阵,不能回头看,感觉它快追上了,把剩下的符水往后一甩,脚下丝毫不减速。 它又是一阵哀嚎,符水只能伤它片刻,并不能阻拦它,但起码为我争取几秒的时间。 按照和乌兰约定好的,我拼命冲过马路,这时候红衣阴煞的手几乎碰到我的肩膀了。 “低头!”乌兰一声断喝。 我低头的同时,一股沙土从我头上飞过,后面的红衣阴煞又是一声惨叫,估计又被打到眼睛了。 撒完之后,乌兰往我相反的方向跑去,而我停下来,迅速调息,等气息匀了立即开始炼养另一瓶矿泉水。 过了不到一分钟,红衣阴煞又恢复过来,眼睛变的血红,疯了似的去追乌兰。 乌兰不愧是草原的女儿,没有马跑得也非常快。她手里有两把沙土,到了宾馆门口 一转身用了一把,拦住了红衣阴煞十多秒,然后立即往我这边跑。 我迎着她跑,快到路边的时候,红衣阴煞追上了,它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乌兰把沙土往后一扬,红衣阴煞有准备,闪了一下,没伤到眼睛,它刚准备再追,我迎面而来的符水准确无误的又泼到了它眼睛上,泼的结实! 红衣阴煞的惨叫让我心里都一震,恐怖至极。我不敢停留赶紧往宾馆的方向跑,很快红衣阴煞就追上来了。 跑到宾馆门口我一回身,甩了瓶中最后一点符水,红衣阴煞这次躲的相当利索,根本没伤到它。 我顾不上看战果,又开始向路边飞奔,那边的乌兰已经准备好了沙土。 没等我到路边,它一把抓上我肩膀,肩膀一阵酸麻,我护住心神越跑越慢。乌兰一看,赶紧冲过来接应我。 我双腿如灌铅,已经跑不动了,红衣阴煞阴冷的笑声就在我耳边,我猛地一回身,一口水喷到它脸上,老子提前留口符水就为了这一刻。 红衣阴煞这一下被我喷出老远,眼睛已经开始黑红。 它这是要变魔煞的节奏。 魔煞比阴煞更凶,更难对付。 乌兰这时跑到我身边,一把沙土扔过去,把红衣阴煞打了个趔趄,它干脆不躲了。 我顾不得多想,冲过马路,到对面乌兰取沙土的开拓地,掏出一把玛瑙按阵法排列,以最快的速度布置成一个简易的转离阵,这阵需要天书,此刻没天书,我就用翡翠八卦代替,自己盘坐在中间托着翡翠八卦准备启动转离阵。 “乌兰,到我这边来,近了就闭眼!”我大喊一声,然后自己闭上眼睛开始用咒语启动阵法。 这简易的转离阵跟青龙报天中的转离阵没法比,饶是如此,我在阵中很快就开始头晕,意识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变的很远。 转离阵不能睁眼,我只能等着乌兰进来,这阵法中还不能有杂念,一担心乌兰我的头晕就加重。我只好静下心,用咒语催动加强转离阵。 不一会,感觉乌兰冲过来,离阵很近了,她突然被变成魔煞的红衣女抓了一下,一下子扑到在地。 我不敢分心,也不能说话。 乌兰在地上滚了一下利落的爬起来继续跑,可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干脆成了爬,努力的向阵法爬过来。 还有一点点! 耳边听到乌兰一声闷哼,没有了动静,我心里一惊,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正这时,乌兰猛地扑到了我怀里,把我扑倒了。 “难受!”乌兰痛苦的呻吟,“好晕!” 我不能说话,强打精神爬出转离阵,睁开眼睛一看,乌兰正在阵里抽搐,我赶紧把她拉出来。 这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狞笑着冲我们走过来,是毕力格。 “刚才……毕力格救了我,那邪魔……在她身上……”乌兰晕的厉害。 我站起来,一指毕力格,“你过来!” 毕力格看看我前面的阵法,站着不动,那红衣魔煞看出了这不对劲。 没办法我绕过转离阵,站到它面前,“今天七爷用八卦镜收了你!” 毕力格笑的很邪,就是站着不动。 这么僵持了几分钟,乌兰恢复过来,站起来来到我身边,“它不过来怎么办?” “你不是会摔跤么?”我笑了笑,“一会摔它!” 说完我冲上去伸手点毕力格的眉心,这次红衣魔煞学精了,一闪身,并不抓我,我早料到了,所以没真使劲儿。在我们一错身的那一刻,我右手的翡翠八卦照着毕力格面门就拍,妈的也顾不上心疼我的法宝了。 毕力格愣了,但还是闪过了八卦,翡翠八卦这么一闪,红衣魔煞暂时进入了迷蒙状态。 趁这个机会,我顶着毕力格的前胸狠命把她往转离阵里推,眼看快推到了,她猛地刹住了脚步,红衣魔煞醒了。 这时候乌兰抱住毕力格双腿,肩膀一使劲,我们齐心合力把她摔了个仰面朝天,正好躺在转离阵里。 毕力格一阵哆嗦,口吐白沫,红衣魔煞一阵惨叫,烟灭灰飞。 我们赶紧把毕力格拉出转离阵,我让乌兰扶她坐好,我按住她后心为她调和心神,很快她就醒了。 “小主人,你没事吧?”毕力格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拉住了乌兰。 休息片刻,我收起转离阵,放好翡翠八卦,站起身,一阵眩晕。乌兰赶紧扶住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笑了笑,“看不出你那么苗条还那么有力气。” “我也没看出,原来你本事很大。” 我们看着彼此,终于能放声一笑了。 回到宾馆里,洗了个澡,没时间休息,我还得给李丹疗伤。她体内的三道符虽然能保护她,但她阴气入体,伤了真元,如果不及时治好会落下终身残疾。 我给李丹疗伤的时候,乌兰和毕力格就在旁边为我护法,天亮之后,李丹的内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而我也筋疲力尽,把李丹放好之后,我就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李丹看我醒了不住的念佛,老驴赶紧凑过来,“哥们儿,怎么样?” “我没事,这下睡精神了”,我起来伸个懒腰,“乌兰呢?” “去给你买饭了,她说你快醒了,给你买点热乎的东西吃”,老驴说。 “为什么让人家去?你为什么不去?” “她自己非要去的,说亲自给你做点好吃的”,李丹说。 我点点头,没想到这乌兰还挺有心的。 不一会,乌兰拿着一条烤羊腿进来,“醒啦?起来吃东西!” 我看看她,又看看羊腿,“吃这个?” “对啊!” “怎么吃?总不能直接用嘴啃吧?” 乌兰笑了笑,放下羊腿,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尖刀,割下一块羊肉,递给我。 “这……”这种吃法我还不习惯。 “怎么?不敢?”乌兰看看我,把肉放到自己嘴里大嚼起来,看她吃的很香,这羊腿的确也烤的很香。 她又割下一块递到我嘴边,“放心了吧,没毒,吃!” 我木然的张开嘴,她把羊肉塞进我嘴里。 入口即化,香嫩可口,烤的火候正好。 “我们蒙古人吃烤羊腿,都是带着血的”,乌兰拉过椅子在我旁边坐下,看看老驴和李丹,“你们也来吃!” “我们就算了,吃饱了,那什么李丹啊,陪咱下去喝两杯?”老驴一拉李丹。 “哦哦哦,好”,李丹会意,“有家馆子不错,我带你去夜宵。” 俩人出去了,我和乌兰狼吞虎咽的吃完剩下的羊肉,她把羊骨头一扔,回身用刀按住了我的咽喉。 第十五章 乌兰的圣物 刀子锋利,带着肉香。 她像审视一个猎物一样的看着我的眼睛,嘴角带着一丝浅笑。 “好玩么?”我说。 “你不怕?” “干嘛要怕?你又不会真的伤我。” 乌兰收起笑容,刀上使了点劲儿,我脖子上一疼。 “谁说我不会伤你?”她凑过来,脸对脸的打量我,仔细的打量我。 “那你干嘛不动手?”脖子上的疼痛让我不由得一皱眉。 “你说怕,我就收起刀,你说不怕,我就割开你的喉咙”,她轻轻的说。 我笑了,“你无聊!” 她又加了点力度,血流出来了。 “乌兰,非要这样?” “你说怕,我就放了你!”她凝视着我。 “不怕!”我静静的看着她,“有本事你再使点劲儿!” 她果然又使了点劲,疼得我一声闷哼。 “你……你还不肯说?” “好玩么?”我不看她了。 “怕不怕?” “我疼!” 她收起刀,看我的伤口,“没事,就是破了点皮。” “这算什么呀,玩够了吧?够了我要睡了!”我推开她。 她拨开我的手,“我在看你伤口,别动!” 我只好任她看,她仔细的看了一会,伸出舌头舔我伤口。 “嘶~”我一皱眉。 她不在乎我的反应,在伤口处舔了一会,把血都舔干净,然后推开我,坐到我旁边。 “你喜欢吃人血?” “我想尝尝你的血是什么味道。” 我躺下蒙上被子,“睡了,不送!” 她没说话,也没动,而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是半夜,她还没走,在那静静的看着我,眼睛都不眨。 “你怎么还不走?别吓唬我你!”我赶紧坐起来。 “想知道我为什么来这么?” “找你的圣物,你们世代守护的圣物。” “想知道这圣物的来历么?” “不想,不过,这圣物只能由你从局里取出来,换别人都不行。” 乌兰又抽出靴子里的刀,指着我胸口,“听我讲圣物的故事!” “还有你这样的”,我笑了笑,这姑娘越来越有意思了,“好,洗耳恭听,不过你先把刀收起来,误伤了多不好。” 乌兰收起刀,静静的看着我,却不说话了。 “我在听呢,乌兰。” “几百年前,我们族中有一位美丽的少女,她的名字也叫乌兰……”乌兰看着外面的星空,开始讲述圣物的故事。 元朝,十六岁的乌兰嫁给了元世祖忽必烈,成为他诸多妃子中的一个,却是忽必烈最宠爱的妃子。 乌兰在蒙语中是红色的意思,她如同一朵娇嫩的红色花朵,深深吸引着大汗忽必烈。她成了大都蒙古皇宫中最得宠的女人,招来很多妃子的妒忌。 乌兰善舞,她的腰身非常美丽,忽必烈在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一条非常漂亮的腰带。这腰是用红锦金丝制成,中间是一块白玉,整条腰带上除了各种宝石之外还镶嵌了十八颗夜明珠。 尤其是中间的白玉,极为难得,那是旭烈兀大汗从伊拉克得到的战利品,据说来自于一个波斯皇帝的帝陵。 乌兰二十三岁那年,北方十几个蒙古部落被旭烈兀幼弟阿里不哥的势力煽动,与钦察汗国一起反对忽必烈的汗位,这里面就有乌兰的部落。 忽必烈费了很大的功夫平定了这场叛乱,但从此迁怒乌兰,对她日渐疏远。宫中一些妃嫔看乌兰失宠了,就派人趁乌兰陪忽必烈去哈拉和林巡视的时候在路上毒死了乌兰。乌兰临死的时候痛苦不堪,紧紧抓着那条红色腰带,泪水与鲜血落满了那条腰带。 乌兰死后,忽必烈痛心疾首,追悔莫及,于是把乌兰的遗体运回她的故乡秘葬,用大量金银珠宝,一百匹骏马,三百个奴隶和一个乐队,十个舞女为乌兰陪葬。而那条腰带因为沾上了乌兰的泪和血,蒙古人认为这上面附着着乌兰的灵魂,因此忽必烈为之专门建了一座帐幕,命令乌兰族中最好的三个萨满家族世代供奉守护这条腰带。并且命令每一代三个家族中都要出一位最美丽的少女用乌兰的名字做为女萨满,每逢乌兰的生日,都要带上这条腰带跳乌兰生前最喜欢的舞蹈,以此祭祀乌兰的在天之灵。 “原来如此”,我看看她,“你就是这一代的……所以你叫乌兰。那腰带就是你们的圣物!” 乌兰看我一眼,继续说,“几百年了,我们三个家族一直守护着圣物,清末的时候,那一天也是乌兰妃的生日,祭祀之后第二天一早,圣物就不见了。” “你们一直没有圣物的消息,直到最近?” 她点点头,“我们族中四代萨满都在寻找这圣物,用尽了各种方法,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去年,我祭祀月神之时,突然得到了神谕,指引我们圣物的藏处,我依着神谕带着乌尔图和毕力格寻找了将近一年,昨天晚上找到了那个房子。” 看来这个腰带是被谭阿六偷来做了局了,在局中的话那萨满们当然找不到了。去年应该是局出了问题,气息外露,他们才预知到了圣物的气息。 “去年祭祀月神?是不是天狗食月的时候?” “嗯,每逢天狗食月,我们部族都会祭祀月神。” 时间能对的上,李博也是去年天狗食月的时候发的病,看来那局应该是在那段时间出的问题。 “讲完了?”我问乌兰。 “我告诉你了,现在该你说了,怎么能让我取回圣物。” 我看着她的眼睛,“你们的圣物被人偷来做了局,这是天意,现在局出了问题你们来取回,也是天意。” “要怎么取?那个邪魔已经消灭了,接下来做什么?” 我摇摇头,“那红衣魔煞只是暂时不出来了,它半个月之后就能恢复。” “我只关心圣物”,乌兰盯着我。 “要先破了局,圣物才能取出,可这圣物不取出就没法破局。这不是一般的物件,我估计它已经被阴气浸染,带着很重的邪气和魔性了。那天你也看到那红衣魔煞了,你不觉得它眼熟么?” 乌兰点头,“是很眼熟,不过它容貌我没看清。” 我心里有数了。 “你刚才说那圣物是个腰带,上面有块白玉?” “嗯,一块无比珍贵的白玉。” 我闭目凝思,那天开会的时候,凌晓雅说了句什么话……“寒光明珠藏宝刹,白璧七瑕奉朱颜……” “什么?”乌兰皱眉。 “没什么”,我想了想,“乌兰,放心,过几天我一定帮你取回圣物,先去休息吧,明天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她站起来,“你脖子还疼么?” “早不疼了”,我笑着说。 “不怕刀的男人,我才看得上你,我才愿意跟你合作”,说完她转身出去了。 我笑了笑,躺在床上睡不着了,掏出手机拨通了凌晓雅电话。 “喂,曾杰。” 一听到她的声音,心里就熨帖,有底。 “小雅,我在张家口。” “没事吧?顺利么?”她语气淡淡的。 “还行吧……那局里有一块稀世宝玉,还有十八颗夜明珠,开会那天你的话应上了。” “是么?”她笑了笑,“希望对你有帮助。” “嗯,那你休息吧,等回去咱们聚聚。” “嗯,好”,她依旧淡淡的,“那你早点休息,这几天会很累。” “好的,你也休息,晚安。” 道完晚安,我们谁也没挂电话,静静的等了很久。 “过几天……别忘了带檀香。” “檀香?” “别忘了,还有……” “还有什么?” “如果需要我,不要客气”,她笑了笑,“我睡了,安。” 第二天一早,乌兰和李丹早早来到我房间。 “老驴他们呢?” “应该还睡着呢,要不我去喊他?”李丹说。 “我去吧,你去不合适”,我出来溜达到老驴的房间,没等敲门,先听到老驴的一声惨叫。 我刚要喊,接着屋里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有谁在打他,其中还夹杂着老驴和一个女人的呻吟声。 我不禁笑了,二百五的桃花真的是她。 “你个臭娘们儿还敢打老子……”老驴大吼,毕力格的叫声像头发情的母兽。 我回到屋里坐下,“老驴一会就来,咱们先聊着。” 乌兰纳闷,起身要去看看,我赶紧拦住她,“回来回来,他有点私事,你去不好。” 李丹已经明白了,忍不住笑了笑,“唐先生很辛苦,是该休息休息。” 我想了想,“李丹,这房子西北二十里,有古庙?” “有,不过是废弃很多年的了,其实是个废墟。” “一会咱们去那看看,建石屋的时候用了那庙里的东西?” “这个我不太清楚,好像是用过一些吧。” 我看看李丹的脖子,“前天晚上,你的项链是怎么回事?” “我的项链?”李丹摸了摸脖颈,“在这儿啊!” “那是后来给你戴上的,你被那阴煞控制的时候,项链仍在了地上,我记得叮嘱过你这几天不能摘下来,你忘了么?” “那天晚上是您跟我要的项链啊,您不记得了?”李丹诧异的看着我。 “我跟你要的?” 李丹点点头,“您说要用来驱邪,我就摘下来递给您了,后来您刚走,那红衣女人就冲我过来了。” 没想到红衣阴煞在那房子周围这么厉害,能幻化做我的样子来迷惑李丹,看来这宾馆我们也不能住了。 这时一阵敲门声,李丹赶紧去打开门,门外是脸色苍白的赵瑶。 “三小姐。” “你怎么才到,路上顺利么?”李丹问。 我看了一眼赵瑶,她用冷冷的余光打量着我,身后红光若隐若现。 第十六章 嬷嬷河 我一阵冷笑,这么快又来了。 乌兰走到赵瑶面前,不等李丹给她介绍,她按住赵瑶的肩膀把她转过去,在她后背上一抹使劲一拍。赵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软了。 “她怎么了?”李丹惊呼。 “被邪魔附身了”,乌兰抱起赵瑶,把她放到我床上。 我走到床前,握住赵瑶双手,掌心对掌心默念咒语,过了十几秒赵瑶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口清水吐到了床头。 “这床我没法睡了”,我笑了笑,总算松口气。 “我……刚才怎么了?”赵瑶的脸色红润了。 “你被邪魔附体了”,乌兰冷冷的说。 赵瑶猛的坐起来,“什么?邪魔?怎么会……” 我拍拍她肩膀,安抚她,“别怕,就是一股阴气跟到你身上了,你路上遇到什么了?刚才有没有觉得身上发紧发冷?” 她想了想,轻轻拍了拍额头,“遇到什么了……没遇到什么不对劲的啊。” “那你路上做什么了?”李丹凑过来。 “三小姐,我……我没做什么呀”,赵瑶回忆着,“就是开车累了,停到山口休息了一会,哦对了!路边有一个卖水的婆婆,送我一碗山泉水喝,跟我聊了会,别的没有了。” “那婆婆长什么样?”我问。 “您这一问我想起来了,那婆婆有点怪”,赵瑶顿了顿,“她说自己八十多岁了,可是我总觉得她身上的气息非常年轻,年轻的像个二十多岁的女孩。” “八十多岁的容貌,二十多岁的眼神?” 她点点头,“是这样,我当时没多想,觉得老人家心态肯定特别好,一路上我脑子里都是她的眼神。” 我看看乌兰,乌兰紧锁眉头。 “乌兰,你过来,看着赵瑶!”我吩咐。 乌兰走过来坐到床边,不解的看着我。 “你们对视,专注的对视!” 两个女孩对视片刻,赵瑶呼吸急促起来,“对对,就是这种眼神,那婆婆的眼神和这位姑娘的太像了。” “怎么回事?”乌兰问我。 “一会再告诉你”,我转过来看着赵瑶,“你怎么提前来了?” “对呀,”李丹一拍额头,“我怎么糊涂了,没算日子,你应该是明后天来才对啊!” “你知道她要来?”我看看李丹。 “她半小时前给我的电话,问咱们在哪说要来找咱们,我脑子就没转过来”,李丹摇头,“你怎么回事?记错了?” 赵瑶一脸无辜,“不是这样的,听我说完好么?” 我点点头。 “昨天下午,客栈来了一位客人,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她办完入住手续就直接要找负责人,我就去接待她”,赵瑶看着我,“她说是曾小七爷的朋友,问我曾先生是不是要调理店里的风水。” “后来呢?”我问。 “我说曾先生昨天住在这了,别的没说。” “你继续!” “她说这风水她来给办,让我亲自给您送点东西来,说您很快就得需要,然后我就连夜出发赶来了。” “你就那么信她?认识不认识?”李丹明显的不高兴了。 “她很厉害的,她看了我一眼就……” “就什么?”李丹问。 “看我一眼就知道那天晚上的事”,赵瑶看看我,很不好意思,“所以我就按她说的赶紧过来了,她还叮嘱我,快到了才能告诉您,三小姐我不是故意瞒着您的。” “她叫什么?” “凌晓雅。” “啊?”我和李丹异口同声,“她去客栈了?” 赵瑶诧异的看着我们,点点头,“果然是您的朋友。” “东西呢?东西在哪?”我问。 “在我车里,她亲自放到车里封好的,说得让您自己去取。” “好,你现在能下床么?” 赵瑶笑了笑,很利落的下了床,“我带您去!” 来到楼下,赵瑶打开自己红色丰田的后车门,后座上一个不大的密码箱。 我把箱子拿出来,掂了掂,很轻。 “幸亏有这箱子,不然那婆婆就要害你了”,我说。 赵瑶咽了口唾沫,“这么严重?那婆婆是什么人?” “甭怕,你回去的时候就没事了”,我笑了笑,“这车不错!” 回到房间的时候,老驴,毕力格,乌尔图都已经到了,不大的房间里显得很拥挤。 “密码箱?你知道密码?”乌兰问。 “现在不知道,不过我能打开”,我想了想,“乌兰,老驴,你们和我还有李丹去古庙,其他人就在这休息。” “我们要和小主人在一起!”乌尔图和毕力格异口同声。 “我还能欺负你们小主人不成?” “身为侍者,应该待在主人的身边”,乌尔图声如洪钟。 我看看乌兰,“你的意思呢?” “你们在这等我,保护好两位姑娘!”乌兰声音不大,却对两个铁塔十分管用,两位立马不说话了。 山路依然崎岖婉转,但我们却舒服多了,李丹开车的技术到底是比老驴稳当。 “驴,你那驾照不会买的吧?” “曾爷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咱技术怎么了?哪不好了?不就是爆发力好点么?” “你那不是好点,你那是好颠!”我打量着箱子。 老驴回过头,“那天咱们不是为了抓紧时间么?您想,那红衣妹妹在后面追,咱敢不快点开么?” “你以为是你把它甩在后面了?要是真的跟你比速度,它就是赶一驴车也早撵上咱们了!” 李丹扑哧一声笑了,我旁边的乌兰却饶有兴趣的盯着我手里的箱子。 “看什么呀?” “你怎么打开它!” “打开不难,难得是我要想清楚该不该用里面的东西。” “不是你朋友送你的么?” “正因为是她送的,我才要考虑清楚”。 “你喜欢这个姑娘?”乌兰看着我。 “庸俗!”我笑。 “什么意思你!”她瞪我,“我怎么庸俗了?” “你就没有别的要问我?” “对了”,乌兰想起来了,“那个眼神是怎么回事?” “你凑过来,这个得悄悄话”,我示意她。 她凑过来,耳朵几乎直接贴到我嘴边了。 “那天你看那红衣魔煞眼熟吧?” “眼熟,这个你也没告诉我为什么?” “那红衣魔煞现在五官还有点模糊不清,像打了一层淡淡的马赛克,是因为它还没到最强的时候,等它五官清晰了,它就是真的魔了,到时候我们就没什么机会制服它了!” “说重点,我为什么看它眼熟?”乌兰不耐烦。 “等它五官清晰了,它的容貌会跟你们的乌兰妃一模一样!” “什么?”乌兰猛地坐起来,盯着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看着她。 “你是说,它是乌兰妃的灵魂变的?” “呃,是这样的,那……” “不可能!乌兰妃不会变成邪魔的!”乌兰的眼神几乎喷火。 “姑娘,等我说完好不?”我拍拍她肩膀,“那不是你们乌兰妃,那是风水局中形成的阴煞,因为这个局中最关键的镇物是你们的圣物,那圣物上又有乌兰妃的怨气,因而形成了这样的阴煞,它的样子成型后几乎就是乌兰妃的样子,但并不是说它是乌兰妃,明白?” “你还是说,它跟乌兰妃有关!” “肯定是有关的,但是肯定不是乌兰妃!乌兰妃那么善良,怎么会成魔呢?是她那股怨气被风水局养成了阴煞而已!”我半解释半哄。 乌兰沉默了一会,“你是说,那邪魔借乌兰妃的样子修炼成形?” “算是吧,你这么理解也对!”我苦笑。 “可恶的阴煞,竟敢玷污乌兰妃的圣洁!”她咬牙切齿。 “所以咱一定得把局破了,抓它出来教训一番,看丫以后再敢借乌兰妃的形象招摇撞骗!是可忍孰不可忍,是吧美女?”老驴回头附和。 乌兰不搭理他,看着我,“你说它成魔后,我们就奈何不了它?” 我点点头,“所以要在它成魔前破掉这个局!” “哎不对呀”,老驴又回过头来,“曾爷,以往每次你都是先搞清楚是什么局再破,这次怎么回事?咱到现在也没听您说过这是什么局?您有谱没?” “我本想多看看再判断,看来咱们的对手根本不给咱们时间”,我看着车窗外,我能感受的到,前方不太远有一股强大而阴翳的气场,在等着我们。 “那您到底是判断出来没有?”老驴猛吸了一口烟。 “差不多吧,我还需要到古庙废墟那看看才能真的确定!”我抚摸着箱子。 “你早就确定了,就是不想告诉我们!”乌兰冷笑。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过了前面这条河,就到那废墟了!”李丹说。 我猛地意识到一股危险,“快停车!” 李丹吓了一跳,一个急刹车,车停到了河边。 我们陆续下车,走到河边,这河倒不如说是小溪,水不深,我凝神看过去,水中泛着一股黑气。 “这河有名字么?”我问李丹。 “当地人叫它嬷嬷河”,李丹说。 “曾杰,你看到了么?”乌兰看着河对面。 我凝神看过去,对面,一个看起来**十岁的老太婆,一身清朝宫女的装扮,正在对面河边洗脚。 第十七章 古庙废墟 “你在这别动,我去收拾它!”我说。 “我要跟你一起!”乌兰拉住我的手。 “听话!” “我不!” 我看看她,“不是所有事你跟着都好,在这等着,保护好李丹!” 她这次没坚持,“那你小心些!” 我笑了笑,“心里有数!”回身一招呼老驴,“驴爷,咱们男人先过河,探探深浅!” “好咧!”老驴扔掉烟头,从车里拿出自己的大旅行包。 河水冰凉刺骨,透着一股阴冷,老驴冻得直哆嗦,“操,妈了个B的,真他妈的凉!” 他走的很快,我拉住他,“慢慢地走,冲着对面的大石头走,一会直接趟上去!”边说我边在他后背上画上一道符打进去。 脚下是冰凉的透着阴气的水,站在这样的水里修符很伤身体,但要借这阴气来修符,对付对面的那位老太婆却是以毒攻毒,效果会更好。 老驴放慢了脚步,不一会冻得呲牙咧嘴,“我操!”二百五一声大喝。 他这一嗓子,不仅后面的两位女孩,连同对面的老太婆都是一愣。 “多骂几句!”我吩咐。 老驴真不客气,一顿粗口,骂的那叫个痛快,身上的煞气迅速增强。酒色恶人身上都有煞气,这煞气一般的阴灵见了都怕。 我回头看了看,李丹脸通红,乌兰却满不在乎,只是盯着对面洗脚的老太婆冷笑。 这条河大概二十多米宽,我两腿像灌了冰,二十米宛如二十里。 终于快到岸边了,老驴冻的跟木偶似的,动作都僵了。 眼看快上岸了,“冲那大石头撒气!”我悄悄吩咐二百五。 石头上的老太婆这会不洗脚了,伸出两只枯枝似的胳膊等着我们,一上岸它就会扑过来。 老驴没等它扑,一脚踩上那大石头,“我呸!你妈了个B的破石头,挡老子的路,老子踹碎了你!” 这一脚正好踏在老太婆的身上,它惊恐万分,黑色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老驴看不到这一切,他站到石头上不住的跺脚,“踩死你踩死你!妈的老子碾碎你!” 他身上有符,在那老太婆看来,老驴在踩它的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金刚对着它一顿猛踏,边踩边高声念着金刚伏魔咒。 老驴足足踩了十几脚才停下,他一停,老太婆赶紧趁这个机会爬到一边去了,边爬边怨毒的看着我。 我趁老驴踩踏的这点时间,迅速调息调动内气驱除了河水中侵入体内的阴气,双腿很快恢复了正常。 没等老太婆缓过来,我掐诀念咒冲它慢慢走过去,老太婆一阵惊慌,转身一滚,滚到河水里不见了,河水里的阴气陡然增加了很多。 我看看对面,乌兰正准备过河,我赶紧喝止住她,“别过来!这河水阴气太盛,对你身体不好!在对面等着,我们俩进去就行,一会就回来!” 乌兰犹豫了一下,“好!” 老驴此刻也活动自如了,我拍拍他肩膀,“哥们儿,还冷么?” “有点!” 我往远处看了看,大概一公里的样子,有几间破烂的房子,那应该就是古庙废墟了。 “咱们去那,从此刻起到进庙之前,你不许说话,一个字都不能说,不管你看到什么。” “行!咱闭嘴!” 我在他后心又修了一道符,为了保险在他前心也修了一道。 走出河滩,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的直通庙前的一个石牌坊,我看了片刻,安静下心神,右手伸进内襟,压制住翡翠八卦的气息,一马当先带着老驴向牌坊走过去。 路两边都是干枯的荒草,寂静无声,越是这样我们越是戒备,我能感觉周围一股杀气越来越浓,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从荒草中弥漫出来。 走了几百米,一个妇女提着篮子迎面走过来。 老驴停了一下,我示意他不要慌,继续走。 妇女走到跟前给我们让了一下就走过去了,篮子中一阵阵浓重的血腥味。 妇女刚过去,又有一个老汉和一个年轻人走过来,老汉并不给我让路,我不客气的直接无视。 老驴见我这样,也并不给年轻人让路,有了当初过云鼎的经验,他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 后面的人影越来越多,我们统统无视,这些都是幻象,如果当真了就会被引入幻境。 最后一个走过来的是那个清朝的老太婆。 我拦住老驴,对这个老太婆不能无视。 它很狡猾,用这些灵体造幻象来迷惑我们,如果我们习惯了把它也无视,跟它迎面撞上,对我作用不大,但对老驴伤害就大了。 我们一停下,它干瘪的脸上一阵怪笑,伸手指着我们身后。 老驴本能的要回身,我一把拉住他阻止他。 但是晚了,老驴嘴张得老大,差点没喊出来,他应该是看到了什么。 此刻我们都不能说话,我笑了笑,拍拍他肩膀和心口让他冷静,老驴毕竟见过世面,很快恢复了平静。 老太婆怪笑着,脸上越来越黑,冲我们缓缓飘过来。 我的右手依旧在内襟,握着翡翠八卦盯着老太婆,默默的运气压制着翡翠八卦的气息。 翡翠八卦的气息极强烈,如果不压制老太婆肯定能感应到,我就是要让它冲过来好收拾它。 很快它飘到我面前,伸出枯枝似的两个爪子冲着我的脸就抓,口中一阵怪叫。 没等我有所动作,老驴一脚踹过去,正好踹在它胯上,老太婆竟然被他踹的一个踉跄。 我惊奇的看着老驴,二百五身上带着符能看到它,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一踹还能真的伤到它。转念一想,也正常,老驴是酒色恶人,身上戾气重,再加上符带给他的护身罡气,尤其是他这一踹出自本能,身心合一,故能伤鬼。 一踹得手,老驴十分兴奋,手舞足蹈着冲上去继续猛踹,老太婆被踹蒙了,一时竟然乱了手脚。 我赶紧冲上去把老驴拉回来,无奈老驴楞起来力气非常大,拉了两下竟然没拉动,这情形就像是他在打一个老太婆而我在劝架。 老太婆被踹了七八下,此时也清醒过来,就地一滚,眼睛变成了两个黑球,看起来很恐怖,嘴角也生出两颗獠牙,咧着嘴怪叫。 此刻的老驴脸通红,这是想骂街又不能骂憋的。 时间宝贵,不能跟它纠缠。 我不经意间一瞥后面,刚才那些影子黑压压一大片在身后聚集,一个个脸色苍白,正慢慢向我们靠近。 难怪老驴刚才惊慌,感情是被这幻象唬住了。 突然老驴一哆嗦,强忍着没哼出来,我一看,那老太婆抓住了老驴踹过去的腿。 我放开对翡翠八卦的压制,宝物强烈的气息迅速扩散开,身后那些幻象瞬间消失了。 太老婆撒开老驴的腿,飘出几米开外,冷冷的看着我们。 老驴赶紧揉腿,我掏出翡翠八卦,迎着老太婆走过去。 老太婆一步步的后退,我盯着它,如果它让路那我也不想为难它,它显然十分犹豫,生怕放了我们有人跟它算账似的。 不用猜我也知道,是红衣魔煞派它来的。这个红衣魔煞已经成了半魔体了,看来周围一带的灵体差不多都被它控制了。 老太婆最后无奈的一声怪笑,冲我猛扑过来,我催动翡翠八卦的气息迎着它猛冲。它豁出去了,忍着痛苦抓住我的手腕,我手腕顿时一阵酸麻。 我集中心神,催动内气,手上的酸麻越来越弱,它被翡翠八卦的气息冲的直哆嗦,头发也散了,又坚持了几秒不得不撒开手,转身连滚带爬的跑了十几米,消失了。 我也出了一身细汗。 老驴恢复了,凑过来打手势问我还要不要继续往前走,我点点头,托着翡翠八卦在前面带路。 后面的路非常顺利,再也没出现任何干扰,走过石牌坊我松了一口气,拍拍老驴,“可以说话了。” “操!憋死了!我说曾爷,你怎么早点不拿出你这宝贝,非得那么惊险才用?”老驴说完冲着石牌坊嗷嗷喊了个痛快。 我笑了笑,“早点拿出来那老太婆还敢来拦咱们么?我就是要等它自己过来把它和它的喽啰一网打尽!” “那你最后还放它走?” “三两天内,它影响不了咱们了,有些事不必做绝,如果它下次再来捣乱,那咱就没必要客气了”,我看看他,“刚才过河的时候它就想拦我们,我估计它在这条路上有埋伏,直接收拾了它,这边的埋伏的喽啰们怎么办?万一零零散散的给咱们捣乱,到时候不是更麻烦?这就是过去曹操打羌人的办法……” “曹操都出来了”,老驴掏出烟,“咱不懂历史,甭跟咱解释,反正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 “别抽烟,等咱们一会出来再说!”我拦住他。 老驴把烟放到耳后,“行,那咱现在进这破房子?” 我打量了一番几间房子,虽然破败不堪,但依稀能看出当年的金碧辉煌。 “这庙看来和那个老太婆有关系,我猜的不错的话,当初应该就是因为它修的。” “那老东西什么来历?”老驴问。 “是个清朝的老嬷嬷,估计是某个皇帝或者亲王的奶娘,葬在这附近,成了精了”,我边说边往里走,打量着房梁上残败的纹饰。 “操,我说呢,长得那样,还不老老实实在土里待着,还有脸出来害人,原来是成精了。” “那是幻象,它以那个面目在你我面前显现,它本体不是那个样子的,记住以后看见再恐怖的也不要当真,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么回事,行,咱记住了,回去我就拿笔记本记上!” 这时候我们来到中间正殿,这殿里有几尊塑像,已经分辨不出模样,但塑像的脚下各放着一尊小佛像,还有香炉。 “看样子这还有香火呢”,老驴仔细观察那些香炉。 “这里供的不是佛,是魔!” 第十八章 七煞红魔 “你的意思,这些佛像有问题?” “佛像是佛像,只是没开过光,有些人的确喜欢这么做,把佛像放在一些神像脚下,就当把这庙给改制了,很多地方你都可以看到这么做的”,我顿了顿,“事实上可没有想得这么简单,况且,这几尊小佛像另有玄机,是障眼法。” “解释解释!”老驴饶有兴趣。 “简单地说,有些人做了些梦,梦中有人指引他们请尊小佛像供在这,然后按一定的日子时辰来烧香。现在很多小地方的寺庙都有这样的情况,一些所谓的信佛的人一直这么做。实际上从佛教角度来说这么做也是不合适的,况且那些供奉这些小佛像的人,梦到的不是神佛而是魔。” “所以那些香火等于是供奉给魔了?” “只怕供奉的不仅仅是香火,那些人在来这里烧香的时候不知不觉把自己的灵魂和寿数也供奉给了魔。” “操,这么严重?”老驴一撸袖子,“那驴爷替天行道,踹碎这些劳什子!” 我拦住他,“没用,别操心了,都是命数,你就是坐着放个黑板天天给人讲这个道理也没人信你,估计你还得挨揍!” “那就看着这些魔害人?” “这魔用这个方法汲取灵气,不像是用来修炼,而是供养给……”我看了他一眼。 “乌兰妃?”老驴恍然大悟。 我笑了笑,“这要是让乌兰听见,非得摔你一顿不行。” 老驴眨眨眼,“咱是有啥说啥,明明就是她那个乌兰妃成魔了,她不承认心里也该明镜似的。” “你还真冤枉人乌兰妃了,的确不是她。” “曾爷,你也该跟咱讲讲了,到底这个局是怎么回事?” “你先回避,一会出去我给你讲!” 等他出去后,我围着这些神像转了转,中间的位置原本有一尊主神像,现在只剩下了一个莲花座。 李紫心说那个房子里有这庙里的宝物,想必就是这神像了,余下这几尊像和主神像应该是有关联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里汲取的灵气都会源源不断的归于那房子中。 我放好翡翠八卦,取出北斗转星旗,凝神片刻,内气催动到转星旗上,用旗指着莲花座修了道符,然后用转星旗在上面左右各转三圈。处理完之后,我分别用翡翠八卦将那几尊神像都照了一下,这样一来这废墟里的阵法就破了,无法再汲取凡人的灵气供养那个魔煞。 等我出来,老驴递过一根烟,我接过来嗅了嗅又还给了他,“刚动了内气,不能吸烟。” “里面?”老驴指了指。 “没问题了,咱们回去吧!你可以抽烟,但就一根,不能多!”我吩咐。 出了废墟,老驴赶紧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 “你不是说给咱讲讲这个局的事么?” 我笑了笑,“咱们进来时看到的那个清朝老太婆,就是那个魔,它应该葬在离这不远的地方,我想当初这个庙应该是为它建的。” “跑题了,说局的事。” “里面的主神像,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被用到了李家那石屋中,入了局了,所以那老嬷嬷也是身不由己成了红衣魔煞的手下。” “那这局有什么说道?” 我想了想,“小雅说过,‘寒光明珠藏宝刹,白璧七瑕奉朱颜’,想必我的猜想是对的。我估计谭阿六偷来乌兰族中的圣物,是为了做一个七星拜月局,这七星拜月局能让主家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且世代多贵人扶持。乌兰一族每到天狗食月时就会祭祀月神,那时候恰恰是七星拜月局最弱的时候,他把这个庙中的主神像放到那石屋中,就可以掩盖住乌兰妃那条腰带的气息,也能保护七星拜月局。” “嗯,有道理”,老驴装模做样的点点头。 “七星拜月局必须用一块集足五气的稀世白玉来充当月神祀主,乌兰妃的腰带来自古波斯帝王的帝陵,又是元世祖赐予的,相当于定情信物,所以相当合适。” “等等曾爷,什么武器?” 我看他一眼,“不是武器,是五种气!” “解释解释”,老驴的神情像个小学生。 “皇气,血气,煞气,怨气,灵气。” 老驴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果然凑齐了,这谭阿六还挺有运气,竟然能找到乌兰家里去。” “这是李家有这段机缘,上天不过是借谭阿六的手把乌兰族的圣物借给李家用了这些年而已。况且,我估计谭阿六被李兰庭救的时候,恐怕就是奔着这腰带去的。” “照你这么说,谭阿六是盗墓贼?” “充其量是盗宝,不算盗墓!”快到河边了,我停下脚步,坐到路边一块石头上,“七星拜月局就是利用一套复杂的阵法制约住这宝玉中的血气,煞气,怨气,并把这三种气转换成灵气,这样一来这玉显出的就是皇气和灵气,就能作为月神祀主。还有一点,太阳为阳,月亮为阴,这玉是元朝皇帝宠妃之物,也符合太阴的身份,所以最合适不过了。” “那现在怎么成这样了?”老驴问,“难道这局也会反噬?” “我猜是后来出了什问题,导致局中的制衡出了问题,血气,煞气和怨气失去了制约。这三种气息一旦失去束缚,在局中很快就能形成阴煞。” “我知道了!”老驴大悟。 “一旦成煞,原来的阵法就会迅速改变用途,这个局就成了一个凶局,七煞红魔局。” “七煞红魔?”老驴满眼兴奋,“操,这个带劲,一听就有挑战!” 我苦笑,“你知道什么,七煞红魔局非常凶险,而且阴煞在里面会先成魔煞后成魔,一旦它成魔,就很难制服它。它有风水局做后盾,很难被消灭,反是越打它越强,最后,只怕这附近的老百姓都会被它害了。” “这么猛?” “我估计附近住的人家陆续搬走,绝对不是偶然,看来是出过什么事或者有什么人提醒过,这地方的确是早点离开为好。” “如果咱把局破了呢?” “那当然是最好了,那样这里不但不凶,反而是风水宝地”,我站起来,“女孩子们还等咱们呢,一会你可别胡说八道,不然乌兰抽你我可管不了。” 过河的时候,河水已经不那么刺骨,乌兰和李丹正焦急的在岸边等待。 我到岸边的时候,乌兰冲我伸出手,我愣了一下,抓住她的手,她力气很大一把把我拉上岸。 “没事吧?”她关切的问。 “你看像有事么?”我活动活动腿,“在里面发现了重要线索。” “什么?” 我把李丹喊过来,“你家的祖屋里,是不是有尊神像是从这庙里搬去的?” 李丹想了想,“很多石件木器都是从这庙里搬去的,还有一个玉香炉,也是这庙里的,不过没有神像。” 我看看乌兰,“看来一切不能按计划来了,全被打乱了,我们必须果断出击。” “什么意思?”乌兰一皱眉。 我继续问李丹,“你说没有神像,那这庙的来历你知道么?” “这个……我不清楚。” “那么,你所知道的关于你家祖屋的来历还有谭阿六的事情还有什么没跟我说的?” “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 我不由的苦笑,看来谭阿六当初没留下任何跟局有关的资料,真不知道是他学艺不精还是忘了。做局的人往往都会留下一些线索,等将来局到了期限后别人破局的时候可以通过这些线索了解一下,推断一下这个局走到哪一步了,该怎么做。这位可倒好,什么都没留下,真不知道他这是报恩还是报仇。 “先回去吧,我路上好好想想。” 一路上,老驴不住的打听李丹的情况,乌兰坐在我身边,一直看着外面的风景,而我,一边摆弄着凌晓雅给我的箱子,一边思索着。 天黑了我们回到宾馆,乌兰吩咐李丹和老驴去买吃的,自己径直把我拉到她的房间。 “你想好了么?”她关上门问我。 “这个局很危险,但我推算过,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看着她,“眼下这种情况,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现在只能以乱制乱,只是有些事情我没考虑好。” “告诉我!”她盯着我。 “我要去那房子里待一天一夜。” “你自己?” 我点点头。 “不行,我也要去!” “我要亲自探清楚那魔煞如今恢复到什么情况了,找到破局的关键物件,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步,那里太危险,你在这等我,去了也……” 乌兰冷笑,“觉得我累赘?” “怎么会呢”,我笑了笑,“不想你冒险。” “我们的圣物在那里,况且……那个邪魔和乌兰妃那么像,我更要去!” 我当然希望她也能去,因为那圣物只有她才能碰,但实在是太冒险。 没等我说话,她用手指按住我的嘴唇,“我不会拖累你,我们一起,互相照应。” 我点点头,乌兰笑了。 “什么时候出发?” 我掐指算了算,“今晚子时,它会出来汲取月光,我们明天午时进去,那时候它比较弱,不容易发现我们。” “需要准备什么?” “你就好好睡觉,睡足了就够了,其他的我来”,我笑着拍拍她肩膀。 她敏捷的一闪身,一把抓住我的手惊呼,“你中毒了?” 第十九章 夜伏1 我一愣,“没呀!” 乌兰紧紧抓住我的手,“摸了什么了?” “别那么紧张,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呀。www.Pinwenba.com” 她看我一眼,掐住我中指,从靴子中抽出刀子在我中指指肚上割开一个小口,一股紫黑色的血如箭一般喷了出来。 手指不但不疼,反而很舒服! 没等我回过神来,她又迅速在我的食指和无名指上各割开一个小口,依然是紫黑色的血,却不喷了,凝结成了两个大血珠。 这时候我开始感觉到头晕,恶心,身上也一阵阵发紧,乌兰扶着我坐下,在我后心不住的按摩,一股热力从她的手掌心进入我后心,在全身慢慢扩散。 “别说话,知道你累,一会就好了”,乌兰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我身体的力量仿佛瞬间蒸发,身子越来越软,点个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右手抓着我的手,左手在我后心按摩,口中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 我几乎失去了意识,周围一些影子若隐若现,声音时而很近,时而遥远。 过了不知多久,身上开始热乎了,出了一身透汗,意识也很快清醒过来。 我正靠在乌兰温暖的怀里! 乌兰闭着眼睛,还在默念咒语,这时候我能感觉到手上的疼痛了,再看看地上,一滩黑色的血迹。 “我是怎么了?”我轻声问。 “你中了邪魔的阴骨毒,幸亏发现的早,拖到明天,我也没办法了”,乌兰长舒一口气。 “谢谢”,我笑了笑。 “别动,你还很虚弱”,乌兰的左手心捂到我后颈上,顿时温暖的让我一个冷战。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不是香水,有点像青草香,有点像羊膻味,又像奶味……我慢慢习惯了这种本不熟悉的味道,这种味道让我有一种安全感,踏实,温暖。 又过了一会,耳边一声刺耳的尖叫,我瞬间清醒了。 什么都没有,一切正常。 我还依偎在乌兰的怀里,她呼吸很匀称,额头上都是汗,我的手上也不疼了。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谢谢你。” 乌兰笑了笑,放开我的手,我赶紧站起来。 她抹了抹额头的汗,“身上感觉怎么样?” “满血复活!”我有点不好意思,“多亏你了,草原的女儿,我自己中毒了都不知道。” “阴骨毒不是药物的毒,你也是太累了,不然你早该发现了”,她拿起放在一边的刀,嗅了嗅递给我,“你闻闻。” 刀尖上一点紫黑,透着一股阴冷的腥气。 “白天过嬷嬷河的时候,阴气就特别重,当时觉得没事,后来上岸后跟那老太婆过了几招,它抓了我的手,估计就是那时候中毒的。我们道家管这个不叫阴骨毒,叫阴毒入体。” “曾杰,你不够爱惜自己”,她取出一块鹿皮,擦了擦刀子,收好。 “这次是大意了,上了岸我应该先调息的,当时只顾着想事情了”,我顿了顿,“你这刀以后还能用么?可是沾了毒血了。” 乌兰笑了笑,“这刀几百年了,不知道沾过多少人的血呢。” 第二天十一点多,我们准时赶到了李家祖屋外。 “李丹,这房子里面你了解多少?” “我只进去过三次,往里面送东西的时候,除了古董,里面没什么特殊的”,李丹说。 “你说没有神像,那你知道地道在哪么?”我问。 李丹取出一个文件夹,翻了翻,很多图纸和照片之类的,“没说有地道”,她把文件夹递给我,“您看看。” 我仔细看了所有的资料,除了一张布局图,其余的都是这几年里面物品的采购清单。 “只有这些?” “我手头有的只有这些了,这房子有些故事都是口头的,我叔叔病了之后就没人知道了”,李丹很尴尬,“小七爷,是不是很为难?” “资料少一分,我们的危险就多一分”,我苦笑,“算了,这房子是内有乾坤,我会探清楚的。” “曾爷,咱这就进去?”老驴扔掉烟头。 “乌兰跟我进去,你们把东西放下,在外面守着,什么时候听到有女人的哭声就冲进去接应我们”,我看看乌尔图,“到时候你跟在老驴后面,不能鲁莽,明白?” “我们只听小主人的!”乌尔图一脸高傲。 “小主人的侍者,为什么听你的?”毕力格也瞪我。 “嗨,你个彪娘们儿,怎么跟曾爷说话哪!”老驴大喝。 “怎么着?”毕力格往前两步,“想动手?” 老驴本能的退了两步,“我我告诉你,看你是个女人我懒得打你,别那么放肆!……你别过来你!” “够了!”乌兰声音不大,透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 毕力格放开老驴,恭恭敬敬的站好,一边的乌尔图也赶紧低眉顺目的聆听乌兰的教训。 “曾杰是我们的朋友,这个老驴也是,不许再无礼”,乌兰看看我又看看他俩,“按他的意思办!” 我看看李丹,“赵瑶天黑之前能到客栈么?” 李丹看看表,“没问题!” 我点点头,“乌尔图,毕力格,李丹,你们都听老驴的指挥,尤其是面对灵体的时候。一会我和乌兰进院子之后,你们往南边走,走出至少三里地。白天你们在门口等着,太阳落山了就去营地待着。我们出来前,除了李丹其他人不能睡觉,饿了你们吃方便面,不能起火,千万记住!”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点点头。 朱砂还剩下不到一斤,我放在布袋里随身带好,检查了一下翡翠八卦和转星旗,口袋里还带了一把玛瑙和铜钱。 乌兰带了降魔杵和一串骨项链,另外七色丝绦,系在胳膊上。 我想起一个事,“李丹,你说里面有个玉香炉,在哪?” “就在正堂,进门有一副画,下面的桌子上就是那香炉,以往叔叔去里面住的时候每天都要烧香的。” “好!”我看看乌兰,“姑娘,你会翻墙么?” “不走正门?我带着钥匙呢!”李丹问。 我笑了笑,“破局的时候,我们才能走正门。” “这个……我没试过”,乌兰犹豫。 这院墙将近三米,我看看乌尔图,这大个子派上用场了。 “乌尔图,帮帮忙”,我指了指院墙。 乌尔图二话不说过来两手一把掐住我的腰,呼的一下子我就飞了起来。 我扒住院墙,腰上一使劲窜上墙头,骑在上面。 先观察一番,院子里除了满地灰尘和枯叶,别的什么都没有,金碧辉煌的房子落满尘埃,看着一片寂静,寂静的有些怪异。 “驴,拿绳子!” 老驴赶紧把绳子给我扔上来,我接住了一头扔给毕力格,一头扔到院子里,回头吩咐老驴,“我进了院子再让乌兰上来”,我看看乌兰,继续叮嘱老驴,“记住,听到女人哭声赶紧过来开门接应我们,门可是锁着的!” “放心曾爷,有咱领导,万无一失!”老驴有点不放心,“要不还是咱一块进去吧,没有咱这福将,你自己能行么?” 乌兰一阵冷笑,“难道,我就废物?” “那当然不是,咱的意思是……”老驴赶紧解释。 “快点吧!”乌兰冲我喊。 我笑了笑,“把那箱子先给我!” 乌兰转身去车里取出密码箱回来扔给我。 我闭目凝神,思索片刻,得了一卦,睁开眼睛,转动密码锁,三个数7-6-7,箱子开了。 一股浓浓的檀香味散发出来,我不由的精神一阵,箱子里面是一个小铜葫芦,至少有三百年了。 “谢谢你小雅!”我心里默默说着,把铜葫芦打开,倒出一点红色的香末,在额头和后颈,前胸上各点了一点。 “乌兰,你也照我这样”,我把铜葫芦扔给她。 她接住葫芦,犹豫了一下。 我明白了,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当着这些人往前胸点檀香,我赶紧冲老驴他们喊,“都转过身,不要看!”说完我自己先转过头。 过了一会,乌兰点好了,盖好铜葫芦,“你接着!” 我接住她扔上来的葫芦,看看院子里,做了几个深呼吸,靠,管你什么红衣魔煞,老子命里跟你碰上了,就不怕你!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冲乌尔图和乌兰一笑,一翻身,顺着绳子慢慢滑降到院子里。 落地后,我屏住呼吸,警惕的看着周围。除了偶尔一阵风,没有任何动静。 我慢慢站起来,掏出翡翠八卦,往前走了几步,后面的乌兰也滑降下来,她把绳子扔出院子,整理一下衣服,紧赶几步来到我身边。 我示意她不要出声,带着她慢慢往院子中心走。我们的位置就在大门两边的门房外,进了大门迎面是一个大影壁,绕过影壁,一个空旷的院子出现在我们面前,两边的厢房门和中间的正房都是青砖红瓦,红木门窗,整个院子地面上铺的都是青石板主路两边是两口巨大的石水缸。 乌兰突然拉住我,指了指水缸,我静静心,凝神看过去,两个水缸上空各盘坐着一个长发白衣的女子,正在那缓慢的旋转着,若隐若现。 第二十章 夜伏2 我心里惊了一下,它们不是真正的灵体,是红衣魔煞的两个分身,正在那吸收日精。www.Pinwenba.com能在光天化日下化出分身吸收日精,这红衣魔煞已经离成魔不远了。 此刻不能说话,我取出铜葫芦,又倒出一些香末点在人中和喉咙上。点完自己的我顺手准备点乌兰,她拦住我的手,怒目而视。 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她的,告诉她不这样我们没法说话。乌兰看明白了,伸出手,我只好往她手里也倒了一些香末,她自己动手学我一样在人中和喉咙处各点了点香末。 我凑到她耳边,“不能大声说话,越轻越好,记住!” 她点点头,也凑到我耳边,“那两个邪魔会不会发现我们?” 我又凑到她耳边,“不会,天黑之前不会,我们趁这个空到四处走走,找个晚上的藏身之处,再找找地道入口。” 乌兰还想说什么,我示意她安静,看看水缸上那两个分身,回身示意她跟我走。 我们尽量放轻脚步,跟做贼似的,生怕惊醒了水缸上的两位美女。说它们是美女不为过,虽然也是白衣长发,全然不像迎风客栈中那位阴灵,虽然五官还不清晰,但依稀能看出一种眉清目秀的感觉。 我看看天,再有不到三个小时,它们就会醒过来,到时候红衣魔煞就会出来拜月,我们得抓紧时间。 在院子里转了一会,没发现其他的异常,我们分头查看东西厢房。两边的厢房里各种家具一应俱全,一看就是经常住人的,只可惜没有我们能住的地方,晚上不安全。 看完厢房来到正房,正房修的很大,里面却很朴素,跟东西厢房的奢华完全不同。 这个正房是养灵用的。 一般来说,所有的养灵楼都是类似的,里面摆设简单,底下有地宫。 从开门的瞬间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檀香味,正房正堂内正如李丹所说,中间一幅画,下面一个桌子,桌上一个玉香炉,桌两边一边一把太师椅。 我先进了正堂,里面灯光昏暗,过了几十秒才适应里面的光线。这才看清楚,正房中除了这几样摆设什么都没有。走进桌子我先仔细打量中间的画,这画上的人不陌生,历史书上看到过,元朝的开国皇帝元世祖忽必烈。 乌兰随后进来,走到我身边,看了看墙上的画,大惊,想要参拜,我一把拉住她。 “干什么?”她不敢大声,瞪着我。 “不能拜,拜了就麻烦了”,我解释。 她犹豫一番,只好作罢。 我走到桌子前,仔细观察那香炉,大概十几公分的直径,上面是镂空的玉雕九龙纹饰,应该是宫里流出来的物件。 我不由的看着香炉发呆,仿佛我忽视了什么。 乌兰拍拍我肩膀,我回过神来看看她,她指了指地上,“脚印!” 我低头一看,地上全是灰,我俩的脚印很清晰。 “怎么办?”她问。 “没事,它感知我们靠的是气息,不是这些。” “那你继续发呆,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地道!” 我笑了笑,把她拉到我背后,又看了香炉一眼,“咱俩不能分开,在一起比较安全”。 乌兰好像没听清,“什么?” 我凑到她耳边,“我们不要分开,要在一起比较安全。” 乌兰没说话,推推我,示意我快走吧。 我们屏气凝神,把两个屋子仔细找了一遍,连老鼠洞都找到了却没找到地道入口。 “是不是你猜错了?”乌兰皱眉。 “不可能,养灵楼一定会有地道!” “这不是楼!” “楼在地下!”我指了指脚下。 乌兰看着我,眼神些许不信任。 我无奈,拉着她回到正堂,凑到她耳边,“你往上看,看是不是有一只乌鸦,多个身子。” 她抬头仔细看看,又凑到我耳边,“没有,看不清!” 我抬头一看,果然,房顶黑乎乎的,只能看到几条粗大的横梁。 我笑了,“今晚有地方住了!” 乌兰不解的看着我。 我指了指横梁,“那上面,很安全!” 乌兰看了看,“可我们怎么上去?” 横梁离地差不多有四五米,我们不会轻功,跳是肯定跳不上去。 “跟我来!”我拉着她的手走出正房,小心翼翼的来到东厢房,进了屋子打开衣柜,翻了翻,翻出一条大概九米长一米多宽的红布。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个?”乌兰问。 “就不告诉你!“我笑了笑,仔细检查这红布,很结实。 把红布叠好,我们又回到正房,这时候天色开始阴暗,阴天了。 “它今晚会提前出来,咱们得抓紧点”,我说完把红布拧成布绳,一甩手甩过横梁。 “你抓住那头,我把你拉上去,你上去后把红布系好,我再爬上去!” 乌兰笑了笑,抓住垂下的红布绳,“还是我拉你上去吧!” “不行,你先上!”我命令。 乌兰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你不擅长爬绳子。” 我一下子觉得脸上发烧,得了,这姑娘倔,那就我先上去,反正也没别人看到。 乌兰笑了笑,抓紧绳子,双手使劲,好像一点都不吃力很快就把我拉起三米多高。 我爬上横梁,系好绳子扔下去,乌兰抓住绳子,做了几个深呼吸,看看我,猛地跃起,如同一只敏捷的小猫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横梁上。 我顾不得脸红,抓紧时间把红布绳解下来放好,从包里取出昨天晚上修好的两道灵符,自己带上一道,给乌兰一道。 “这是什么?” “别问,带着!” 乌兰没说什么,把符放好,一抬头,差点没喊出来,自己赶紧捂住嘴。 我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在我们的正上方,主梁上,赫然雕刻着一只九身乌鸦。 我笑了笑,“我说的对吧?” “那个乌鸦好邪!” 九身乌鸦本来就是最邪的,也难怪这个红衣魔煞这么凶了,看来这个谭阿六做局的风格也不是那么光彩。 “放心,只要我们在这横梁上,不乱说话,红衣魔煞发现不了我们,只要……”我顿了顿,“你到时候别尿裤子就行。” 乌兰笑了笑,刷的一下掏出靴子里的刀子顶住我脖子,“再说一遍。” “嘘”,我赶紧示意她收声,“小姑奶奶,你就不怕它发现咱?” 她凑到我耳边,“那你就不怕我的刀?” “别玩了,真要碰破了点皮见了血,它会闻到”,我轻轻把她的刀锋移开。 “不许再那么说我。” “你瞧你,这不是缓和一下气氛么”,我顿了顿,“等等,你的刀几百年了?” 她不理我,把刀收好。 “难道是乌兰妃留下的?”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看我,“乌兰妃的遗物是我族的圣物,我敢带出来?” “几百年的刀子,又经常沾人血,一定带血气,万一被它闻出来我们就暴漏了”,我看着她,“除非……是乌兰妃的刀。” “不是!”她不看我。 我也没再坚持,又掏出一道符,“用这个把你的刀包起来。” 她没说什么,接过符掏出刀子,用符把刀锋包住,收好。 天很快黑了,外面乌云密布,远处阵阵雷声。 “下雨了,它还会出来?”她凑到我耳边。 “会的,晚上它都会出来,再说这雨是阵雨,不会下太久”,我解释。 不一会,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这天气,不知道老驴他们怎么样。 闪电一个接一个,非常紧凑,梁上不住的闪过一些影子,要是一般人还真未必有这胆子。 大约一个小时后,外面天色完全黑了,雨稍微小了点,屋子里的檀香味不知不觉开始变浓。 我掏出铜葫芦,往我们俩人手里都倒了些香末,双手搓了搓浑身拍打,乌兰见了也学我得样子浑身拍打个遍。 这横梁足有一米来宽,整体构造是一个等腰大钝角三角形,中间有一根短粗的木料是这三角形的中线,我靠着中线,而她坐在我身边。 “这个构造很奇怪,你不觉得吗?”她轻轻的说。 “我估计这是当初为了做局方便故意修成这样的”,其实我也搞不清是不是这个原因。七星拜月局成局的时候,需要在养灵楼里布置三天三夜,也没准当时谭阿六就是跟我们一样躲在这梁上呢。 乌兰忽然莞儿一笑。 “你笑什么?” 她凑到我耳边,“你们汉人有个成语,叫梁上君子,我们现在这算不算梁上君子?” 她声音很轻,一股略香甜的气息撩拨着我的耳毛,一阵酥痒。 “胡说,咱又不是小偷”,我打量着她,“不过离近了看,你倒是越发的漂亮,真像带着露水的花朵,像那天边初生的白云……” 乌兰脸很热,“你这样粗鲁的男人,说出的话来怎么也如百灵鸟般动听?难道是长生天把你这野马一样的粗鲁汉子送进了我的毡帐?” “伟大的长生天把你这头娇嫩的羊羔赐予我,大佛爷曾经预言,我此行将得到草原上最美丽的红色花朵,难道不是你么?” 乌兰痴痴的看着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遇见你,我的心如篝火般灼烫?” 我猛地惊醒过来,这是我们说的话么? 第二十一章 夜伏3 身边的乌兰还迷在幻境中,不住的在我身上摩挲,我静静心,抱住乌兰护住她后心,在她耳边默念清心咒。www.Pinwenba.com 默念了十几遍,乌兰长舒一口气,很累似的靠在我肩膀上不住的喘息。 “喘不过气是吧,放松,一会就好了”,我轻轻按压着她的后背。 突然她一阵剧烈的咳嗽,使劲推开我,因为用力过猛差点掉下横梁,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她咳嗽的越来越厉害,最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我总算松了口气,血一吐出来,她也不咳嗽了。 她又喘息了一会,慢慢恢复了正常,“刚才……怎么回事?” “这屋子很邪门,不知道这里有什么阵法”,我仔细看看下面,红衣魔煞还没出现,“我们都被迷了,你是乌兰妃的祭祀,身上有乌兰妃的气息……”我顿了顿,“乌兰,你和乌兰妃有血亲?” 乌兰抹抹额头上的汗珠,不置可否。 “回答我,乌兰妃是不是你的亲戚?” 乌兰沉默片刻,“我的祖先是乌兰妃的亲哥哥。” 我笑了,“那就不奇怪了,这么说乌兰妃的腰带应该就在这房子底下,不然不至于那上面的怨气会通过阵法影响到我们身上。” “什么意思?怨气?” “乌兰妃去世的时候含着一股很大的怨气,她忘不了过去的情,用汉人的说法叫死不瞑目。她的怨气附着在了腰带上,这腰带就在这地下,估计这屋子里一定有九宫迷灵阵。” 乌兰听到这个名字,并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只好接着说,“九宫迷灵阵,可以让灵体沉迷在放不下的情境中无法自拔,这样它的怨气就会越来越强。” “乌兰妃被困在这了?”乌兰吃惊。 “没有,是腰带上的怨气。” “你不是说让灵体沉迷么?”她不解的看着我。 “是那怨气先成了类似灵体的阴煞,然后再用这个阵迷住它,让它的怨气不断增强,再利用它的怨气转化为皇气和灵气来催动七星拜月局……” 解释了半天,乌兰还是似懂非懂。 “算了,我干嘛给你普及这些,你就听我的就行了!”我无奈。 “好,我听你的”,乌兰笑了笑,“咱们太大声了,那邪魔会不会听到?” 我凑到她耳边,“从现在恢复静默模式,它快来了。”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小,过了一会,雨停了,只剩下闪电不时闪过。 乌兰忽然一阵紧张,紧紧抓住我的手,手指冰凉,手心满是冷汗。 “怎么了?” “乌兰妃……” “什么乌兰妃,跟你说了那不是乌兰妃,那是红衣魔煞,它还没来呢,你……” “乌兰妃在下面,在那!”乌兰嘴唇颤抖,面色发白,指着下面。 我凝神看过去,果然,一个淡淡的白色身影伏在地上,似乎在抽泣。 我怎么一直就没发现? 那不是红衣魔煞,难道真的是乌兰妃?我突然觉得我们似乎不知不觉进入了一个**阵。 地下的白色身影,身形苗条,有着柔顺的长发和姣好的面容,身上淡淡的一层光晕,看得出是个年轻的美貌女子。我一边按住激动的乌兰,一边仔细观察,那白衣女子是在对着墙上的忽必烈画像哭泣。 难道她真的是乌兰妃?不应该啊,她的灵魂即使没有解脱,也不该被困在这里呀! 一边的乌兰泪流满面,拼命克制也止不住抽泣。 “别哭!” “我不想哭,可心里伤心,抑制不住的伤心。” 这很像被灵体附体,可是分明现在就没有灵体附着在她身上。看来是因为她和下面这个灵体气息相通,难道下面这个真的是乌兰妃? 我闭目凝思,总觉得不对劲。 这不是乌兰妃,这是乌兰妃的怨气结成的幻象! 我睁开眼睛,凑到乌兰耳边,“这是幻象,它一会就会变!” 乌兰浑身颤抖,似乎忍不住要跳下去。 “曾杰,我控制不住自己,保护我!救救我!”乌兰满眼含泪,无助的看着我。 “别怕,有我!”我顾不上那么多,靠在中间的立梁上,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住在她耳边默念清心咒。 不管下面这个白衣女子有意还是无意,乌兰一旦下去,我们就无处藏身了。 乌兰在我怀里慢慢安静下来,只是她的眼泪依旧止不住。 “好姑娘,坚持一会,等它变身了,你就不难受了”,我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乌兰伤心欲绝,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神情痛苦。 “咬我吧。” 肩膀上一阵剧痛。 这样也好,两个人一起承担,起码心理上都轻松点。 几分钟后我肩膀麻木了,乌兰也渐渐安静了,我看看下面,白衣女子停止哭泣站了起来,在下面三间房子里慢慢散步。 乌兰轻轻推开我,“我没事了,哎,乌兰妃呢?” “嘘……她去那屋了,一会就回来了!”,我打开铜葫芦,倒出一些香末给乌兰抹在双颊和人中,“瞧你哭的。” 乌兰这次没有激烈的举动,安静的任我给她抹好香末,等我抹完了,她摸摸我肩膀,“疼么?” “早麻了”,我笑了笑,示意不要说话了。 我们静静的看着下面,白衣女子此刻已经走回了正堂,边走边舞,蒙古的舞蹈,身段优美,步履轻盈,我耳边仿佛能听到马头琴的伴奏声。 乌兰凑到我耳边,“这是我们祭祀乌兰妃时跳的。” 我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下面,这时候看清了白衣女子的容貌,很像我身边的乌兰。 年轻貌美,充满青春的活力,这么可爱的乌兰妃,怎么是那些工于心计的深宫妃嫔们的对手,真是可惜了。 足足跳了十几分钟,白衣女子的舞蹈让人痴醉,我竟然一时忘了是在看灵体舞蹈,本来是该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我竟然觉得很享受。 乌兰妃得宠,绝不是偶然。 白衣女子跳够了,肃然而立,身上一股贵气,没有丝毫鬼气。 这时另外两个白女女子从门外飘了进来,这是白天我们见到的分身。两个女子来到白衣女子身边跪下,给白衣女子施礼,白衣女子往前走了几步,两个女子站起来融到了白衣女子身上。 一瞬间,白衣女子身上开始变化,衣服慢慢变红,容貌也变的不那么清晰,头发无风自起,身上红光阵阵。 它变成了红衣魔煞! 红衣魔煞一出现,周围的灵气场顿时乱了,如同旋风。我和乌兰身上都有灵符护身,没什么影响,外面一阵阵夜鸟惊叫。 它飘到桌子前,看了看画像,然后坐到桌子左边的太师椅上,旁边的玉香炉开始发亮。 坐了一会,它站起来,开始拜那个香炉,拜了九次,转过身,慢慢飘出正堂。 “它去哪了?” “去拜月了”,我看着下面的香炉,“这香炉中还应该有个物件,我大意了。” “什么?” “破局之前我还得去趟那个古庙废墟,莲花座底下藏着好东西!”我此刻明白了凌晓雅说“寒光明珠”的含义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把红布绳重新系好,“下去,我们有三个时辰的时间,这三个时辰内它不会回来,我们去探一探这房子的地宫!” 顺着红布绳慢慢下来,我取出转星旗和翡翠八卦,“乌兰,我在后面,你在前面按我说的去做!” 乌兰点点头,“你说!” 我指着忽必烈的画像,“你上去看看,那画像后面是不是空的?” 乌兰走到桌前,先合手祷祝,估计是像忽必烈道歉,然后利落的爬上桌子,轻轻掀开画像,后面是墙。 “敲一敲!” 乌兰伸手敲了几下,果然是空的,她使劲推了推,墙体有些松动,于是她屏住呼吸,按住画左边的墙体使劲一推。 一阵沉闷摩擦声,墙被她推开一道缝,这是一个翻转门。 门推开的同时,一阵阴风吹出,很凉。 “我裤子口袋里有手电,你来拿!” 她跳下桌子,走过来从我兜里掏出手电打开,这手电体积虽小,光线却极强。 “好了姑娘,拿着你的降魔杵和手电在前面开路,记住什么都别乱碰,我在后面保护你!” 乌兰从腰带里取出降魔杵,跳上桌子,回头看我一眼,自己先钻进去了。 我没她那么好的弹跳力,先上椅子再上桌子,紧跟着她钻了进去。 进了门是一段很窄的台阶,斜着往下的,台阶很湿滑,我们小心翼翼的往下走,走了大概二十多级,眼前出现一个相对大些的空间。 “还好没有灰尘”,我自言自语,比起黎家那个养灵楼地宫来,这里空气流通的不错,空气也干净,只是味道有些腥臭。 面前出现了三个门,乌兰回头看着我,“该走哪个?” 我仔细观察了一番,中间的门上雕刻着一只凤凰,左边雕的是鸾鸟,右边雕的是九头鸟。 “这局是九身金乌聚灵,地宫与上面是相反的,走右边!”我吩咐。 乌兰走到右边的门前,“这有石锁!” 我走过去,借着手电的光一看,直接把我气乐了,门上直接雕了一只八卦石锁样子的浮雕。感情这谭阿六只知道该用石锁迷惑盗墓的人,却根本不知道石锁到底是怎么用的。 “你直接推开就行了!” 乌兰把手电放在口中叼好,右手推住门一使劲,门缓缓的开了。我猛地想到了什么,赶紧伸手一拦,“等等,先开中间的!” 这时门已经开了一道缝,乌兰一个踉跄,倒在我怀里,没等我扶她,她身形如鬼魅一般闪到我左边,回过身冷冷的看着我,嘴角一丝冷笑。 第二十二章 月神祭司 被附体了?我一愣,本能的挥动转星旗准备帮她驱邪。www.Pinwenba.com没等转星旗碰上她,她敏捷的一闪,就地一滚,半跪在地上,看着地面发呆。 我刚要走过去,她一抬手,“别过来!我自己能行!” 阴风阵阵,我举起转星旗,后退几步。 乌兰声音颤抖,念念有词,边念边做各种手诀。 我凝视着她,在她身后一团火光闪现出来,这火光把她护住,同时一股黑气迅速逃离她的身体。没等黑气跑到我面前,她迅速站起来,冲着黑气吹了一口气,这气息带着火光直接把黑气吹散了。 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捡起手电,看我一眼,“怎么?” 我笑了笑,“姑娘,刚才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乌兰不理会,径直走到中间的凤凰门下,使劲推了推。 我有点尴尬,走到她身后,那门右下方有一块南斗浮雕和一块北斗浮雕,我一脚蹬上北斗浮雕。 “干什么?”她瞪我。 “我手占着了,用脚给你帮忙”。 “不用,自己能行!”她踢开我的脚,顿了顿,“你确信这个没问题?” “没问题!” 她推了几下,没推动,停下来拿着手电上下观察那个门,“怎么没有?” “什么?” “锁之类的!” 我笑了笑,“你不是不用我帮忙么?” “你说不说?”她盯着我。 “行了行了”,我怕她又动武,指了指我刚才蹬的地方,“那个北斗浮雕就是锁,你先把它按进去,再推门就开了。” 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凤凰是涅槃重生之灵,所以得按北斗,以死得生。 果然,乌兰使劲按下北斗浮雕之后,几乎没费什么力气,门就开了。 “现在你进去,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一张大石盘,上面是河图洛书和星斗图。” “什么?”乌兰一皱眉。 “你不懂?” “不懂!” 忘了她是蒙古祭司,对河洛周天之数没接触过。 “这样”,我想了想,“你就进去看看有没有一张大石盘,上面刻着很多规则排列的图案,像是点连成的。” 乌兰点点头,拿着手电进去了,我在门口等着。 “没有什么石盘!” “不会吧?难道我记错了”,我纳闷。 “哎,有!有!不过不是石盘,你说的那些在墙上!”乌兰大喊。 我放心了,“你看看中间是不是有南斗和北斗?是不是用石头摆成的?” “有,是阴刻的图案,用发光的石头填在里面,不过……只有十二颗石头,少一颗。” “少哪一颗?” “少北极星!” “你等我想想”,我静下心,南斗六星和北斗七星的图案在我心里转来转去,反复思索。 缺北极星主,必须补上一颗,才能顺利的进地宫,不然光那里面的机关和邪灵就够我们折腾的,极容易惊动红衣魔煞。 在脑子中反复推论十几次后,我心里有数了,“南斗从右边往左数到第五颗,拿下来,换掉北斗从左往右第三颗,再把这第三颗放到北极星位置!听清楚了吗?” 乌兰没答话,不一会,九头鸟门内传来一阵低微的声响。 幸亏她没搞错。 乌兰走出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里面好多灰。” “别拍!这能保护你!”我赶紧制止她,后来的经历证明了我这个举动实在是太英明了。 她看看我,“那你不许笑我。” “咱俩摔跤的时候,身上土也不少,我笑你了么?”我说。 “那墙上的灰好像不一样,你看,沾到身上还不好弄掉”,她把胳膊伸到我面前。 我闻了闻,一股类似中药汤和鱼汤混合的味道,她说的没错,这不是一般的灰,但现在还不能告诉她这是什么灰,不然估计她宁可**,这可不是看人姑娘**的时候,再说她的**估计也没人敢随便看。 “现在九头鸟这边安全了,咱们进去之前我得叮嘱你,一会千万不能激动,一定要听我指挥”,我强调下口气,“你千万记住,不能激动,听我指挥!” “好,我不激动,听你指挥!”乌兰活动了几下胳膊。 “但愿吧”,我心想。 乌兰又一次发力,缓缓推开九头鸟门,这一次什么事都没有。 门下是一条通道,继续往下的,我们顺着通道走了大概半分钟,面前又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石门。 “这门我推不开了!”乌兰摇头。 “姑娘,别担心,这门好开,咱俩一起使劲就能推开”,我收起转星旗和翡翠八卦。 她打量我一番,“也好,怎么说你也是个男人,有个人帮忙总是好些。” 这叫什么话? 我没理她,先观察了一番,最后选了个最合适的位置,“这边来,一起推!” 这石门看似巨大,实际很薄,我们不怎么费劲就推开了一道缝隙。 门后一股暖光照射出来。 我们对视一眼,一鼓作气把门推开,门后一个巨大的空间显露出来,刹那间,我们都愣住了。 这景象让我一怔,让乌兰疯狂。 这是一个天然的地洞,洞中心是一个大星盘,七颗大夜明珠按北斗七星排列,而在星盘的中间,一条华丽无比的腰带被叠放在那。腰带上满布宝石和珍珠,中间的一块巴掌大小的白玉,泛着悠悠荧光。 乌兰妃的腰带。 “圣物……那是我们的圣物!”乌兰激动异常。 我赶紧抱住她的细腰,“不能过去,刚才怎么说……哎呀!” 没等我说完她回身一肘打到我脖子上,打的我一阵头晕,但我的手依然没松开。 “那是我族的圣物,我要带回去!”乌兰根本不听我的,还在挣扎。 “你现在碰了那腰带,咱们都出不去,红衣魔煞马上就会过来!” “我不管!” 我一使劲,把她整个抱起,不顾她挣扎,把她抱出门外。 “你放开我!曾杰你放开我!” 我放下她,一个耳光把她打的一个趔趄。 乌兰被我打蒙了,捂着自己的脸,“你……你……你打我?” “老子打你了,怎么着?操!”我怒吼。 “你敢打我!”她愤怒了,本能的想掏刀。 “甭又拿刀,老子怕你不成?来来来,有本事你往这来!”我挺着胸口迎上去。 她没料到我会冲上来,一愣神,被我用身体逼到了墙边,胸贴胸的把她按到了墙上。 乌兰满脸通红的看着我,眼睛中噙着泪水,“你打我……你敢打我……”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你那样会出事的……”,她一流泪眼,我没辙了,就怕女孩子的来这个。 “用你管?”她冲我吼,“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乌兰小姐!”,我按住她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你是高贵的女祭司,没人敢打你,我也不是故意冒犯你。但是,如果你现在碰那腰带,我们就出不去了,到时候你还是拿不回圣物,那红衣魔煞反而会成魔,懂吗?” 她冷静了些,避开我的眼睛,不看我。 我放缓语气,“你听我的,不出三天我让你取回那腰带,好不好?” 她又看着我,“那你打我的事怎么说?” 嘿,这姑娘怎么就揪住不放了! “要不你也抽我一顿,我不还手行么?”我看着她。 她恨恨的看着我,扬起手就要打,看我不躲也不挡,她又慢慢放下手,“算了,我心里给你记着!” 我总算松口气,她要真的一巴掌打下来,七爷我估计没脸出去见天下苍生了,还不得给老子打的毁容啊。 乌兰冷静片刻,基本恢复正常,“接下来怎么做?” 我看她脸红红的,那一巴掌劲儿使大了。 “你跟我进去,把里面看清楚,今天的任务是侦查,不是来拿圣物,你的明白?”我解释。 乌兰一皱眉,“真啰嗦,说了听你的了。” 我无语,按住她肩膀给她转过身,在她后背上修了一道护身符,万一一会这姑娘再激动,起码也能保护着她点。 回到山洞,乌兰看到腰带,眼中又是一阵蠢蠢欲动,但终究是忍住了,她紧紧跟在我身后。 “忍不住是吧?很辛苦是吧?”我悄声问。 “忍不住你就拦着我——不许再打我!” 我不由的笑了笑,姑娘挺可爱。 言归正传,我围着星盘转了几圈,屏气凝神体验这里面的气场。气场已经很乱,其中透着极强的怨气和邪气,照这个样子下去,再有个十天八天红衣魔煞就真的成魔了。 “乌兰,最近天象有什么动静?”她们世代祭祀月神,对天象应该比较了解。 她想了想,又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五天之后,会有血月亮出现。” “那五天后,是它成魔的好时机,幸亏我计划的时间是三天内”。 “你真那么有把握?” “你不相信我?” 她看着我,笑了笑,“我相信你,只是有点担心……” 我继续围着星盘观察,“放心,我们曾家虽然不是世代的祭司,也算是有点名气的风水世家,我心里有数。” 乌兰没说什么,在我后面默默的跟随。 忽然我想起点事情,“乌兰,你们祭祀乌兰妃和祭祀月神,是不是一起举行?” 她犹豫了一下,“有时候是。” “祭祀乌兰妃的时候,你们唱的歌,跳的舞,跟你们祭祀月神的时候,差不多?”我回身看着她。 “是差不多”,她不看我。 突然我明白了,双手按住乌兰肩膀,“你看着我!” 她倔强的眼神中多了些许犹豫和慌乱。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乌兰妃是月神的女祭司,她去世的那晚正是天狗食月,是不是?” 第二十九章 祭司之血 “你还知道什么?” “乌兰妃出生的时候,也是天狗食月,我说的没错吧?” “族里的老人们说,乌兰妃是月神的化身,来人间是为了躲避天狗。www.Pinwenba.com” “一个天狗食月时出生的女孩,成了月神祭祀,后来被忽必烈王爷知道了,把她娶了作为妃子,后来又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亲自下命令毒死了这个女孩,那一晚恰恰也是天狗食月,真的就那么巧?” “乌兰妃是自愿的!她是为了大汗的江山!”乌兰的眼神开始激动。 我笑了笑,“果然没那么简单!” “你!你是坏人!”乌兰怒视着我,“你设圈套让我说出这些!” “我没设圈套”,我指了指星盘中间的腰带,“是这腰带上的气息告诉我,乌兰妃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 乌兰不解,“什么意思?” “这腰带是忽必烈专门为乌兰妃打造的,但我看并非是因为宠爱,而是用来强化乌兰妃的力量,她是一个很强大的祭司,有很多神力,是这样吧?”我看着那腰带。 乌兰冷笑,“我族的秘密,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现在没时间解释,乌兰,我不是有心探知你们的秘密,是破局需要如此。这样,等咱们回去了,找个时间你给我说说这个故事,可以么?” 她犹豫一阵,勉强点了点头。 “那好,现在听我的,我在这打坐,你去洞门口,把你们祭祀乌兰妃时唱的歌唱几句。” “有十一首,我都唱?” “唱第一首和最后一首,其余的不用,只有这两首是乌兰妃自己的。” 她这次神情很自然,“这两首是乌兰妃从小就会的,没人教过她”。 当她的歌声响起时,仿佛时空倒转,我静坐在星盘旁边,感受到星盘上发出一股来自远古的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这股力量随着乌兰的歌声开始复苏,周围的气场随即开始颤动,似乎对这股力量充满了畏惧。 我猛地睁开眼睛,“乌兰,可以了!” 乌兰停下歌声,跑过来,“你怎么样?” “我没事”,我的手竟然有点哆嗦,“有一股力量太强大了,现在不能惊动它”。 “什么力量?” “乌兰妃的力量,这股力量是被封在腰带内的,你们平时的祭祀会加重这种封印,可在这七煞红魔局中,你的歌声会召唤这种力量,一旦冲破封印,七煞红魔局就会和这力量相辅相成,红衣魔煞可能会借这力量……”我顿然醒悟,“不对,它是故意放我们进来的!” “现在怎么办?” 我站起来看看星盘,“我心里有数了,只要咱们能冲出去,三天之内这局我是破定了,乌兰,只怕咱们一会得吃点苦头,你要有心理准备。” “跟你一起,我不怕!” “妈的,从咱们一进来,那红衣娘们儿就给咱设了一个**阵,不过也好,这下它也彻底暴漏了破局的关键,看老子怎么收拾它!”我冷笑。 “**阵?我们一直很清醒吧……除了那一会儿……” “它故意放我们进来,让我猜透这腰带的秘密,我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让你唱歌,你这一唱,差点把那股力量的封印给解开,你说这是不是**阵?”我掏出转星旗和翡翠八卦,“姑娘,跟着七爷,妈的哪个不要命的敢拦咱,咱就灭哪个!” 只要乌兰不被附身,我就不用担心,这里不是那个小镇,不用顾忌它伤及无辜。 我们出了山洞,沿着通道返回,一路上小心翼翼,乌兰一直念念有词,她身上的火光很强大,我身上也被她的气场护的一片温暖。 一直到我们从墙上的出口爬出之前,没有碰上任何危险。 仅仅是爬出之前。 从密道口一出来,我一眼就看到红衣魔煞站在正堂门口,盯着我们,那眼睛还是有些模糊,耳朵,鼻子,都很清晰了,嘴唇略厚,很性感,更是清晰。 “拿了我的东西,不把我放出来,把我关在这里,你们都该死!”它冷冷的说。 “它在说话!”乌兰一愣。 “是不是柔声细语的说,让你去它身边?” “嗯,它知道我的心事……” “它在蛊惑你,记住,它不是乌兰妃,千万别听她的,别看它的眼睛!” 乌兰不说话了,那股火一样的气场强大了很多。 “你为何与我为敌?”红衣魔煞盯着我。 “替天行道!”我冷笑。 “天道在哪?”它冷笑着冲我们飘过来。 这会跟它废话没有意义,我跳下桌子,默念咒语,转星旗当成刀剑,照着它迎头就劈。 它顾忌转星旗,往旁边一闪,伸手来抓我的肩膀,我的翡翠八卦硬着它的手一照,它只好继续躲闪。 我们一来二去的绕了半天,谁也没能碰上谁,但它是灵体,体力无限,我是人,是需要体能的。 不一会我就大汗淋漓,它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乌兰拿着降魔杵,冲过来跟我背靠背,这样我就轻松多了。红衣魔煞围着我们转来转去,我们并不看它,不然一会就回被它绕晕。 红衣魔煞绕了几分钟,我们两个体力渐渐不支,它不再说话只是不住的冷笑,这冷笑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一点点凝固。 必须转变策略,这样下去体力很快会透支。 没等我改变策略,红衣魔煞停下了,它慢慢往门口退去,这时门外飘进来一个清朝老太婆,在它后面,是一个穿着破烂白衣的女鬼,在它的身后,跟着一个跳来跳去的伶鬼……正堂里灵体越来越多,平常人看不见,我和乌兰却都看得见,进来了几十号,外面不知还有多少,另外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山精水鬼,都是这附近的,看来都被红衣魔煞招来了。 “你的刀,是乌兰妃的吧!”我看看乌兰。 她这时也不隐瞒了,“嗯!” “取出来,叼在嘴里,它们就不敢靠近你!”我吩咐。 乌兰没说话,掏出刀子,递到我嘴边。 “干嘛?我是让你叼着!” “你叼着!”她命令的口气。 “听话!” 乌兰淡淡一笑,“我不怕!” 这时群鬼已经攻了上来,我挥动转星旗和翡翠八卦,放开了攻击,乌兰只得自己叼住刀子,左手拿着降魔杵,右手掐手诀,默念咒语催动自己身上的火光。 打的真痛快! 冲上来的灵体不是被转星旗打的灰飞烟灭就是被翡翠八卦冲的无影无踪,还有一些被乌兰的火光直接烧成了灰。 外面的灵体如潮水般涌进。 打着打着,我觉得不太对劲,比如那老太婆,明明刚才被转星旗打成了灰,这会竟然又冲进来了。 它们的力量,来自红衣魔煞! 它在那安安静静的,不断地给这些灵体提供着力量,这就像一个土豪用自己雄厚的财力不断地雇佣亡命徒来攻击,受伤了他给治,打死了他给复活——怎么形容呢,感情这红衣娘们把我和乌兰当成了游戏里的**oss,带着一团小弟打boss来了。 “怎么越打越多?”,乌兰有点吃力了,叼着刀子口齿含糊不清。 “你打过网游没?”我冷笑。 “没有!快说怎么办!” 擒贼先擒王,红衣魔煞就像团战中的补给系,打伤它,这些喽啰们就简单了。 “你对付这些喽啰,我对付它!” “好!”乌兰右手在刀锋上一划,一股鲜血涌出,她在自己的额头上一抹,眼睛都红了。 她这一手很灵,火光增强了几乎一倍,那些喽啰们碰上就被烧成灰,为我打开了相当大一片活动区域。 但我也知道,她这个不能坚持太久,不然血会流光。姑娘是在用自己的血为我撑着。 我往前冲了几步,催动翡翠八卦,直打红衣魔煞。 红衣魔煞也不躲闪,它前面很多喽啰替它挡着,等到翡翠八卦的罡气打到它身上时已经是强弩之末。 这么打了几个回合,我一看这不是办法,后面的乌兰已经快撑不住了,火光开始变弱。 这时那个清朝老嬷嬷又英勇无畏的冲过来要抓我手,我一时大意竟然被它抓住了。 手臂顿时一阵酸麻,翡翠八卦的气息弱了很多。 就在喽啰们扑上来的同时,后面的乌兰一跃而起,从后面把我扑倒。 她压在我身上,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愣是一声不吭。 幸亏她身上有那层灰,那层灰辟邪能力很强,灵体们离近了才感受到,再加上她口中有乌兰妃的刀,所以那些喽啰们即使突破了她越来越弱的火光,也被这最后一股力量给封在一米多开外。 “我帮不了你了,你别管我,自己走!”乌兰声音微弱,她右手拿着刀子,“这个你带走!” 那刀一沾乌兰的血,一股极强的煞气迅速迸发出来,周围的一群喽啰躲闪不及都被打的七零八落。 “姑娘,我自己走?那我还是人么?”我苦笑,“虽然凶险,我们最终还是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乌兰勉强笑了笑,“我保护你,等你恢复过来,你再保护我……” 我的手臂渐渐恢复知觉,这次真他妈丢脸,带着两件法宝都成这样,难怪凌晓雅不愿意让我趟这浑水。 想到凌晓雅,我心里像是闪过一阵光,突然想起我们当时联手制服这红衣魔煞时的场景了,虽然那时它还不是魔煞…… 我豁然开朗,拿了法宝,得其利,亦受其制,真正的法宝不在手里,而是能自由的发挥自己的力量。 一法不立,万法自全。 我放下手中的翡翠八卦和转星旗,脸颊摩挲着乌兰的脸蛋,“姑娘,你太重了,下来,该七爷保护你了!” 第二十四章 净灵 乌兰脸蛋很凉,没说话。www.Pinwenba.com 我略一翻身,她从我身上滑下,此刻的她已经没力气念咒语了,一群喽啰摄于她手中那把刀的煞气,不敢轻举妄动,在周围围着我们窥伺机会。 我抱起乌兰,把她放到椅子上。 她睁开眼睛看着我,“曾杰你……” “我能行,你休息一会,一会咱们还得往外冲呢。” 乌兰脸色苍白,勉强笑了笑,有点吃力的把自己的项链摘下给我戴上,“我一会就好,你自己小心。” 这项链上带着一股火气,应该是她的护身符,我不能戴,也不需要。我刚要往下摘,她拦住我的手,“这是祖传的护身符,你带着吧,我……我心口很疼,怕是走路都不容易了,别管我了,你自己出去……”,她顿了顿,“等你破了这个局,答应我,把我们的圣物交给乌尔图和毕力格,让他们带回草原,可以么?”她几乎是恳求。 她的眼神,让我有点心疼。 “放心,你不能走,我抱着你出去,你的圣物,应该你亲自送回草原……”,我摘下项链给她戴上,“一会儿就好!” 转过身面对着红衣魔煞,我用灵语警告,“给我们让开路!” 红衣魔煞面无表情,“你们都得死。” 我冷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你有根基,可这些灵体中有些修行了几百年了,我可怜它们修行不易,你让它们走,你我对决,别找这么多替死的,给你增加罪孽。” 红衣魔煞依旧面无表情,“你们都该死!” “那,七爷就不客气了!”我掐起手诀,调运内气,以雷音诵净灵咒。 净灵咒威力极大,不得不慎重使用。当年老七爷传我这个咒语的时候用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我学会之后他千叮万嘱不可以随便使用,说此咒对灵体的杀伤力是毁灭性的,一定范围内无辜灵体也会殃及。雷音之法持咒,能极大的加强咒语的威力。 只一遍,周围的喽啰们惊恐万分,四散奔逃,我继续持咒,喽啰们大部分灰飞烟灭,这种灰飞烟灭是红衣魔煞无法恢复的。 红衣魔煞眼睛突然变得血红,嘶号着冲我扑过来。 我不躲也不闪,凝神念咒,它硬是冲到我面前忍着极大地痛苦要掐我脖子。 虽然危机,还不是使全力的时候,我只能全神贯注,心无挂碍的持咒。 它的手碰了我脖子一下就灰飞烟灭了,红衣魔煞极度不甘心的冲我怒吼,直到它化作一阵青烟。 整个房子,方圆几里,都清净了。 我收了内气,头一阵阵眩晕,这种方式消耗非常大。 杀敌一千,损己八百。 我转身收起法宝,抱起乌兰,“姑娘,你很重!” 乌兰冰凉的脸靠在我的脸颊上,“那你放下我……” 我笑了笑,紧走几步,用脚勾开正门,院子里已经蒙蒙亮,空气非常新鲜。 时间不对,感觉进去没那么久,这是……看来我们真的是进了**阵了,那个洞里有问题。 此刻顾不上思考这些,赶紧出去才是正题。 快到大门口才想起来,我让他们白天在这等着,这天还没亮,不知道在不在门口。 走着走着脚下开始软,越来越软,眼前发黑。 “曾杰你怎么了?快放下我!快放下……”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帐篷里,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毛毯,身下是毛皮,很暖和,很舒服。 帐篷里只有我自己,我下意识的想坐起来,腰却像断了一样的疼,忍不住一声呻吟。 帐篷帘唰的一声被拉开,毕力格探进来一看,冲着外面大喊,“小主人,他醒啦!”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老驴,后面紧跟着乌兰。 “操,哥们你可醒了,怎么样,哪不舒服?”老驴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别动手动脚的……”,我气不太够用,“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了”,乌兰在我身边盘腿坐下,“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可能是那天持咒消耗太大了”,我看看老驴和毕力格,“你们先出去,我和乌兰说会话。” 老驴还想说话,被毕力格一把拎了出去。 他们一出去,乌兰下意识的握住了我的手,“腰还疼么?” “疼,我还想问呢,怎么回事?” “你摔倒的时候腰撞到台阶上了,我让你放下我你就是不放……”她把手伸到我腰下给我揉了揉,“这样是不是好些?” 她这一揉,果然舒服多了,这么说这应该就是点磕碰伤,只要不是内伤我就放心了。 乌兰发现我在看她,眼睛一瞪,“你干嘛?” “姑娘,没想到你也有温柔的一面”,我笑了笑。 她抽出手,“你自己揉吧!” 我拉住她的手,“别介,我开玩笑的,对了,咱们说好了出来后你把乌兰妃真实的故事告诉我的。” 乌兰想了想,起身要出去,我赶紧拉住她。 “我不走,很快回来。” 她出了帐篷,紧接着我听着她在外面大喊,“乌尔图,你去那边,毕力格,你带着老驴去抓几只山鸡回来……” 吩咐完了她回到帐篷,在我身边坐下,“想知道什么?” “你知道的,我都想知道。” 她看着我,犹豫了一番,“你知道的就不用我说了吧?” 我努力坐起来,“那我问,你说。” 她点点头。 “乌兰妃有神力,所以忽必烈才娶她的是吧?” 乌兰叹了口气,“你知道忽必烈大汗的父亲,拖雷王爷是怎么死的么?” “好像是替窝阔台汗死的。” 她淡淡一笑,“窝阔台容不下自己的弟弟,因为拖雷王爷的声望和实力太强了。他继承了成吉思汗十一万八千人军队中的十万零五千,那是蒙古本部的精锐,这是蒙古人的习俗。几年后召开库里儿台大会,是拖雷王爷召集的,当时各路万户千户,诸王爷都力推拖雷王爷继承大汗之位,拖雷王爷推辞了,极力维护成吉思汗遗命,带头拥戴窝阔台王爷继承汗位。” “这跟乌兰妃有关系么?” “窝阔台汗后来忌惮拖雷王爷,就趁自己病重的机会,设计命巫师毒杀拖雷王爷。” “我记得说是窝阔台突然重病,巫师说是蒙古人杀人太多,冤魂不散,然后拖雷说他愿意替大汗去死,不是这样么?” “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窝阔台汗内心有愧,承诺将来把汗位让拖雷汗的长子蒙哥继承,后来又出尔反尔,让自己的儿子贵由继承了汗位。” “继续。” “为了夺回汗位,蒙哥兄弟找到了我的祖先,我的部族世代祭祀月神,我的祖先,就是乌兰妃的祖父是一位有大神力的巫师。他无法撼动窝阔台系的汗位,他只能帮蒙哥兄弟血祭月神,祈求月神保佑,夺回汗位。” “血祭之后,窝阔台系就开始没落?” “血祭当晚,我祖先的一个儿子抢来一位女子,那一晚和她成亲了,第二年这位女子在天狗食月时生下一个女孩。” “乌兰妃!” 乌兰看看我,继续讲,“我的祖先说这女孩是月神化身之一,确切的说,她是血月之神化身。” 血月之神?月神还分几个?我忍住好奇,刺客不能打断她,再说这个也不重要。 “这女孩就是乌兰妃,她天生就有神力,非常强大的神力,强大到我的祖先只能趁她不到一白天的时候把她的神力封住。长大后,她非常美丽,性格极其单纯,十六岁那年邂逅了忽必烈王爷。” “恐怕不是邂逅吧,是故意安排的吧?” 她看我一眼,“我宁可相信那是邂逅。” “后来呢?” “乌兰妃嫁给了忽必烈王爷,不久,蒙哥大汗在四川去世,忽必烈王爷自立为大汗,在草原上,阿里不哥也自立为大汗,兄弟二人开始了汗位之争。” “最后忽必烈的胜利,乌兰妃应该出力不少吧?” 她不置可否,“有些事我也不清楚,但那腰带实在是解开了乌兰妃身上的封印。” “后来为什么还要毒死乌兰妃呢?” “乌兰妃的力量越来越强,她自己已经很难控制,忽必烈大汗怎么会留一个拥有这么强大神力而又无法控制的女人在身边呢?” “所以就要毒死她?”我一阵激动,“这绝对不是理由!” “那你说什么是理由?” “他江山已稳,乌兰妃对他已经没有用处,他反而怕别人利用乌兰妃,对她起了疑心了吧?”我冷笑。 “或许吧”,乌兰苦笑。 “他不敢随便杀乌兰妃,只能在天狗食月的时候,那时候毒死她就不用担心她来报复,而且,对于封印她的力量,那晚是最好的时候,后来又让你们世代祭祀她,利用月神之力来封印乌兰妃的力量,是不是?” “我不懂这么多,我听老人们说,乌兰妃知道有妃嫔要对她下毒,为了大汗的江山,她没有反抗而是喝下了毒酒。至于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不清楚,你也不要再跟我说,我不想知道!”乌兰明显有点乱。 “乌兰妃有孩子么?”我突然想到。 “这个……应该没有,反正没人跟我说过。” “难怪当年谭阿六去偷这腰带……”看来这个事,远远没有听到的那么简单。 如果有人能得到这腰带,解开里面的封印得到其中封印的力量,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别的不说,这腰带作为物件用来布局,从七星拜月局到七煞红魔局,才过了不到一年,就生出这么一个厉害的红衣魔煞。 我突然明白了,“李丹呢?快把李丹喊来! 第二十五章 李丹的秘密 乌兰的手指按住我的嘴唇,“那么激动干什么?” “我找她有事,要紧事!” “不能告诉我?” “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有些事,你不能着急”。www.Pinwenba.com 乌兰凝视我片刻,起身出去了。 过了几分钟,李丹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小七爷,您可醒啦!” “李丹,坐下,有问题问你”,我盯着她。 她被我盯的不太自然,“好……您问。” “那天,我给你的项链,你为什么摘下来?”我语气很重。 她神色一下慌了,“我……我没……小七爷……我……” “为什么摘下来?” 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下头,“您怎么知道的?” “如果我这个都不能知道,那你干嘛还请我?”我觉得好笑,为什么这些有钱人请人破局还这么多弯弯绕,就不能坦诚相待么?这到底是给谁办事? “您别生气,我……”她很为难。 “如果你不说,我也不逼你,你这么多藏着掖着的,这事我也没法管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冷笑。 她大惊失色,“别别别,小七爷我不是……我是有难言之隐,您千万别不管,您不管了我叔叔,我们家就都完了……”她忍不住哭了。 “他不是你叔叔,他是你爸爸!”我看着吃惊的她,“既然这么担心你爸爸,干嘛还骗我?” 李丹吃惊的瞪着大眼睛,“您怎么……” “什么也别说了,这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红衣魔煞快成魔了,你还有四天时间。” 李丹噗通一声给我跪下了,“我求求您了,我给您磕头,我错了!我错了!……” 我赶紧坐起来躲到一边,起猛了,腰上一阵钻心的疼,疼的我一阵闷哼。 她赶紧爬过来扶住我轻轻揉我的腰,“很疼吗?” 我轻轻推开她,“别哭了,也别磕头了。” 她不住的抽泣,“我也是害怕才那样做,您听我解释好吗?我什么都坦白,求您别不管我。” “行了,别激动了,扶我躺下”,我突然想笑,极力忍住。 李丹小心翼翼的扶我躺好,自己规规矩矩的跪在一边。 “你干嘛还跪着,想折我啊?” “您先答应我,好吗?”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行了行了”,我摆摆手,“我不会不管的,刚才是气话,但我问你的你要说实话,再有半句假话,说什么我也不管了!” 李丹使劲点头。 “你先起来,坐我旁边来!” 她站起来,坐到我身边,“那天给咱们送东西的那个小伙子,您记的吧?” 我笑了笑,“记得,那是你男朋友吧。” 李丹脸一红,“我叔叔……哦,我爸跟他爸是生意上的好朋友,非要说给我和他订婚,我还没答应……” “是他的原因?” “他叫徐刚,他家里养着一位老先生,很神秘,非常厉害,我爸对他言听计从。我家出事后,那老先生也来看过,他说他办不了,这个事得去北京找高人。” 我笑了笑,“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我。” 她掏出纸巾擦擦眼泪,“这个石屋是谭阿六给修的,可是他没留下任何资料。倒是那个老先生,他从来没来过,但对里面的布局知道的却非常详细,况且他还帮我爸做成了几笔很大的生意,所以我爸对他特别信任。” “这个不用细说,说重点!” 她点点头,“我去北京前,徐刚带来老先生的话,说老先生说了我这次去北京一定可以请来高人,但是破这个石屋的时候,如果有蒙古人来,一定要让我想办法阻拦。他说这石屋中有一件极为重要的宝物,将来取出来让我一定要拿回去,一旦让蒙古人得到,不但我家的家业从此土崩瓦解,我爸的病也……”,她忍不住又哭了。 “所以石屋的资料,重要的那些你故意不给我,是吧?你就不担心因为这个耽误正事?”我问。 她抽泣着,“那老先生说,请来的高人是风水豪门世家的传人,这个石屋对这人来说轻而易举,没有任何资料也能给解决。他说如果有蒙古人来,让我宁可小心过头,也不能冒险把所有资料都给您。” “这老头够滑的”,我冷笑。 “后来请到您了,我见识了您的本事,我对您非常有信心……但是那老先生的话太吓人了,我不得不加小心……小七爷,您千万别生气……” 我打量着李丹,伸手抚摸她的头发。 她一愣,却没躲,“小七爷,您……” 我抓住其中一小缕,在手指间捻了捻,找出其中一根拉断,仔细观察着手中的头发。 “您这是?” “那老人姓什么?” “这个……我不清楚,徐刚不告诉我。” “这个徐刚,是被家里派到你们公司来的吧?” “我们去年合作了一个项目,他就来张家口了,他一来就追我,我……”李丹欲言又止。 “知道你看不上他!”我闭目沉思。 过了一会我睁开眼睛,“用你的头发起了一卦,很奇怪!” “您说!”李丹赶紧凑过来些。 “这老头的爷爷应该和谭阿六认识,他们是世交,至于跟你们的合作,是不是在这房子东北四十里内开矿?” 李丹愣了一下,“嗯,是!我们合作开了一个新矿,但是手续还不全,而且……出了点事故。” “死人了?”我盯着她。 她犹豫一下,“嗯,探矿的时候。” “五个?” “您什么都知道!” 我一阵苦笑,“姑娘,你家让他们给算计了,这房子东北四十里内是不能往地下深挖的,更不能在地下见血光!不然就会乱了地下的气脉,难怪七星拜月局变成了七煞红魔局!” “可是那老先生说,这对我家风水是有利的,他说这石屋周围很多山都被开了,风水已经破了,在那里开矿能把风水转好,所以我爸才……” “你家这个风水靠的不是周围的这点形势风水,靠的是采集月光和地气,这是一个风水局,不是普通的风水。那老先生选的开矿的地点,是你家石屋风水气脉的一个结点,在那挖地几十米,出现血光,就能影响石屋下的气脉!” “他们……他们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老头还有徐刚他们家跟谭阿六一定是有关系,他们是故意破坏这个局,为了取出里面的一件宝物,结果没想到弄巧成拙,把七星拜月局给变成了七煞红魔局,他们自己破不了,所以一边让你去北京找人,一边骗你,他们想要的就是乌兰他们想要的,是不是那个徐刚还准备等办完事找人来抢那宝物?”我冷笑。 “他是说过这话,我没答应,我警告他,如果他敢乱来我就不客气!”李丹怕我不信,“小七爷,我可以……“ “别乱发誓,我相信你!”我看着她,“你这可怜的傻姑娘,你不是挺聪明的么?” “我……” “不用说了”,我制止她,“这石屋中的确有一件宝贝,但这是人家乌兰族人的圣物,而且这宝物非常危险,必须让她带回草原。” “现在明白了,我都听您的”,李丹叹了口气,“没想到徐刚和那老……是这样的人!”她恨恨的。 “你们李家祖风淳朴敦厚,谭阿六当初是为了报恩,只是没想到引出这么多事,也没什么,这也是天意。放心吧,先别惊动徐刚,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么?”我叮嘱。 “谢谢您大人大量,李家世代不会忘记您的恩德!” “别谢我了”,我笑了笑,“这是你们祖宗积的德,也是你们家多行善事的回报,行了,咱不谈这个了,这个事你知我知,不要再提了。” “好,您的腰要紧么?”她很关切,“看您很难受的样子。” “没事”,我指指外面,“你去吧,老驴该回来了,一会让他来找我!” “那资料,还有两页,是一些我看不懂的布局,我一会给您拿来!” “不用了,你回去吧!” 李丹犹豫一番,点点头,慢慢退出了帐篷。 我闭目养神,看来这徐家和那个老先生就是为了乌兰妃的腰带来的,他们怎么知道的?一定是当初和谭阿六有关系,我一直怀疑谭阿六当初是为了偷宝贝来的塞外,现在看,估计当时来的不止一个人。 是内讧?是出了其他的变故?李兰庭发现谭阿六的时候,他是冻僵在雪地里的,那他是跟同行的人走散了,为什么会走散?难道是被乌兰族人给追的? 想着想着我进入了梦乡,没等睡沉,老驴掀开帐篷走进来,“曾爷!瞧瞧,咱打了一只山鸡!” 我一下子醒过来,睁开眼睛,帐篷里只有我自己。这时候一阵脚步,老驴掀开帐篷走进来,“曾爷,找我?” “你打的山鸡呢?” “嘿,睡着觉你都能算出来啊”,老驴十分兴奋,“那糙娘们儿在外面收拾呢,一会烤了给你补补身子,嘿嘿,这可是咱人生第一只鸡呀!” 他又想想赶紧补上,“我说的是山鸡,不是小姐啊!可别把咱想歪了!” 我笑了笑,“驴,今天得吃饱,晚上咱们就得破局,我受伤了,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老驴像打了鸡血,“靠,太好了,妈的老子都快憋死了,咱就说嘛,老子是干大事的人,总不能总干那糙娘们儿吧!曾爷你吩咐,咱这局怎么个破法!” “那个古庙废墟,记得么?”我压低声音。 “记得!” “好,把山鸡给乌兰,让她给我烤,你带着糙娘们儿和乌尔图马上去古庙那,在正殿莲花座下,应该藏着一个石珠之类的,就是挖地三尺,天黑之前也给我找来!” 第二十六章 子夜1 老驴出发之后,我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www.Pinwenba.com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乌兰正在我旁边闭目养神。我动了动,腰还是疼,但已经好些了。 我往旁边挪了挪,挪出一身之地,拍拍乌兰,“躺会吧,昨晚你也没休息。” “我坐一会就行了”,乌兰把我的手放回毯子里,“如果你的腰没受伤,我想你也会打坐吧。” “现在几点了?” “大概八点。” “老驴他们回来了么?” “早就回来了,你要的东西也找到了,我没让他们打扰你,让你多休息会”,乌兰看着我,“你再睡会。” 我笑了,吃力的坐起来,“哪还有心思睡,快把他喊进来,还有李丹!” 乌兰没说别的,起身出去了,不一会带着两人回到帐篷里。 “曾爷“,老驴手里端着个银盘子,里面是一只烤山鸡,“来,趁热吃!” “东西呢?” “在咱这呢”,老驴把盘子递给李丹,“你伺候曾爷吃鸡!” 李丹笑着点点头,在我旁边坐下,撕下一只鸡腿递给我,“您尝尝,这可是地道的野味儿!” 我接过来闻了闻,的确很香,“我吃不了这么多,你们一起吃!” 乌兰毫不客气,坐下掏出刀子,三下五除二把烤鸡切开,自己先拿了一块啃上了。 这时老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盒子递给我,“没有什么石珠,就发现这个了!” 我叼着鸡腿,在身上抹了抹手上的油,接过木盒。 这是香樟木的盒子,没有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掉了色的绸子,翻开绸子,里面是一颗不太规则的玉珠。 说它不规则,是因为它不是一个工整的球体,而是稍微有点椭圆。 “你看看”,我递给乌兰,乌兰擦擦手,双手接过去。 “跟凤凰门里墙壁上的石头是不是差不多?” 乌兰仔细端详一番,“嗯,大概就是怎样的。” “好”,我又接过来,“只有这一只烤鸡么?” “外面还有呢,他们正在烤,这只是乌兰专门给您烤的”,李丹说。 “咱打的!”老驴赶紧补充。 乌兰瞧瞧他俩,“你们谁去告诉一下毕力格,再拿几只进来。” 李丹一看,赶紧站起来,“我去我去,你们先聊!” 老驴眨巴眨巴眼,“曾爷,要不我去外面吃?” “不用”,我看看外面,“正好趁这个机会咱们分配一下晚上的事。” “你身体这样,能行么?”乌兰皱眉,“要不等个一两天?” “来不及,我受伤了,红衣魔煞伤的更重,再等一两天,我恢复了,那它也变的更强了,今天晚上是唯一的机会。” 乌兰想了想,“它已经被你打的灰飞烟灭了,晚上我去那房子里取出圣物不就行了?” 我摇头,“姑娘,你以为咱们是来驱邪抓鬼么?我敢断定,它现在已经再次成形,正在那院子里游荡呢。这问题表面看是对付它,实际是风水问题。如果我们不从风水下手,那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越打越被动。”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先彻底打败它,再取圣物?”乌兰看着我。 “那里面看着简单,实际上有很多阵法,如果你直接取那腰带,里面封印的力量就会失去制约,到时候发生什么咱谁都没法估计,不过肯定会出大事那是肯定的。” “那怎么办?” “房子里有七个风水阵,它们的核心是七个气场很强的老物件,咱们进去的时候没时间细看,现在我没法具体的说清楚这七个阵法的分布,但,地上五个,地下两个这个是错不了的。我们须得依次解开这七个阵法,然后才可以取那腰带。” “呃……曾爷,咱插一句”,老驴举手。 我示意他可以说话。 “那红衣娘们儿会让咱依次解开这些阵法?” “肯定不会,所以第一步咱们一进院子得先给它打一场,打趴下它,它就会躲到地宫里去恢复元气。咱们就趁这个机会,先解决地面上的五个风水阵,然后在去地宫破解那两个。” “它刚被打散,即使现在恢复了,也该很虚弱”,乌兰说,“我来对付它,你专心破阵!” “凭你的能力,对付现在的它没问题”,我顿了顿,关键是最后一个阵法,估计会有些难度,我看咱们需要演出戏。 “演戏?”二人异口同声。 “乌兰妃的灵气和怨气都被封印在那腰带上,如果到时候红衣魔煞孤注一掷,伏在那腰带上,和那腰带上的力量融合,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别说咱俩,就是三个我也制约不住它了。” “我操!什么腰带,这么强?”老驴惊呼。 乌兰并不在意老驴的粗口,低头沉思不语。 “那腰带上有一股力量,似乎来自远古,非常强悍”,我看看老驴,“这个局之所以出事,是因为有人觊觎这腰带上的力量,也正是因为这力量太强,他们估计自己没有把握,才用了下作的手段,先给李家把局整乱,想来个乱中取宝,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弄巧成拙,那局这么一乱,成了七煞红魔局,生出这么一个厉害的魔煞。” “曾爷,你说的是什么人?” 我看看乌兰,“圣物丢失之前,是不是有人去偷,被你们族人赶跑过?” 乌兰想了想,“族中老人说,几百年间都不断地有人打圣物的主意,所以圣物是有两个,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真的圣物丢失之前,有一次一群汉人偷走了假的圣物,虽然是假的,那圣物也附着着一些灵物,被偷走后不久,族里的骑兵们就追到了那些盗贼。” “后来呢?”我赶紧问。 “一共是五个人,骑兵杀了三个,另外两个跑掉了。” “我操,骑兵啊,还能让他们跑了?”老驴一拍大腿。 “他们也有马”,乌兰看了一眼老驴。 “看来那徐刚和他家的那个老先生跟当初的盗宝五人组一定是有关系了……”,我心想。 乌兰忽然眉头一皱,“曾杰,你的意思有人还要夺圣物?” “所以我们只能今晚成功”,我看着她,“别担心,那些人知道这腰带不是寻常之物,不敢硬抢,他们必然得等到破局成功,我们把腰带带到安全地带之后才敢动手。咱们今晚如果能取出圣物,连夜就走,不会有事。” 乌兰冷笑,“他们就不会追我们么?既然他们想夺圣物,那我们就在这等着,彻底了结了这群无耻之徒!” “姑娘,现在是法制社会,你难道想杀了他们?”我笑了笑,“放心,我自有安排,保证他们不敢追,只要这腰带回到草原,回到你们的圣坛上,他们也只能死心了。” “曾爷,这群王八蛋当年就能去草原偷,现在就不能去么?”老驴说,“得给他们点教训!” “须得让他们害怕,才能打消那份觊觎之心”,我收好珠子,擦擦手,拿起另一只鸡腿,“放心吧,自有安排!” 乌兰想了想,“你得告诉我怎么办,不然我不放心!” “咱们还是说正事,乌兰,你们有没有带着银碗之类的?” “带了,银壶,银碗,银刀都有,怎么?” “那就行了,先吃吧,吃完早点休息,子时我们集合,到时候我什么都告诉你!” 乌兰默不作声。 老驴看情况不对,“那个我先去给你们弄点奶来喝!” 等他出去了,乌兰抬头看着我,“你刚才说的演戏,怎么演?” “我再想想,等一会告诉你。” “我不等!你现在告诉我!”她语气很冷。 “那我也不说”,我下意识的看看她手里的刀。 这次她没动刀,默默的站起来要走。 我拉住她的手,“我需要想得周全些……” 她点点头,“我去给你煮奶茶,毕力格煮的你喝不习惯。” 看着她的背影,我不由得笑了,她又怎么知道我喝不惯的? 过了半个多小时,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回来了,“给你,小心烫。” 我小心翼翼的接过来,这个银碗非常精致,一股浓郁的奶香伴带着膻味。我吹了吹,吸着凉气喝了一口,很香,也很冲。 “这不是牛奶?”我皱眉。 乌兰一笑,“这是马奶,用奶粉煮的。” 我喝了几口,很快熟悉了这种味道,身上很快出汗了,很舒服。 “这碗真精致,蒙古族的手工艺吧,你们的民族也真不错,连个碗都做得这么用心”,我边喝边端详。 乌兰噗嗤一声笑了,“这是我用的碗,你要是看看毕力格和乌尔图用的你就……”她顿了顿,“怎么了你?” “你的碗……给我用?”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难道让你用他们的?”乌兰倒是很大方,“汉人想得真多,快喝吧你!” 十一点整,我准时醒来,乌兰伏在我胸口安静的睡着,这姑娘心可真大。 外面老驴几个人正围着篝火聊天,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而我的帐篷里,乌兰正伏在我胸口香甜的睡着。 真像是做梦。 “乌兰……”我轻轻唤她。 她似乎在梦中,在我身上蹭了蹭,又抱得紧了些。 “难道是长生天把你这小野马一样可爱的姑娘送进我的毡房……”,我不由的笑了,“乌兰其其格,该醒啦,你献身的时刻到了……” 第二十七章 子夜2 乌兰一下子清醒过来,猛地坐起来,“我……你……” “你睡着了,放心,咱俩什么也没发生”,我看着她,“咱们该准备准备准备了。www.Pinwenba.com” “你刚才说,让我献身……你什么意思?”她警戒的看着我。 “这姑娘,你想什么呢?”我笑。 “你什么意思?” “哎,你还是处女之身吧?” 她一愣,“你!” “我知道你是处女之身”,我解释,“我都想好了,咱们到地宫破阵的时候,演出戏,请乌兰妃帮咱们对付红衣魔煞,抢过那条腰带!” “乌兰妃?”她一怔,“怎么可能?” “乌兰妃不是凡人,她去世的时候阴神应该会出来附着在那腰带上,因为上面有她的爱恨和血泪。你们世代祭祀她,也是有这个原因吧,不让她的阴神出来。” 乌兰眼光柔和了些,“我不懂你说的这些,但圣物上的确有乌兰妃的灵魂。” “确切的说,是她的识神,如果她的识神被召唤出来,那么腰带里的力量就会暂时失去制约,这很冒险,但我想我们值得冒这个险。” “你说的献身就是这个?”她看着我。 “你是处女之身,我就能把乌兰妃的识神召唤到你身上,那一刻你会变成乌兰妃,系上那腰带,红衣魔煞就没法附着了。只是等乌兰妃打败红衣魔煞,我需要再把她送回腰带里去,这才是我刚才顾忌的地方。” “顾忌?为什么顾忌?” “乌兰妃怨气极大,如果她不愿意回去,那……”我看着她,“那你的身体就拿不回来了,你就变成乌兰妃了。” “你是说,乌兰妃能用我的身体重生?”乌兰凝视着我。 “相当于吧。” “如果乌兰妃真的重生……那……那我不会吝啬这个身体,只是……”她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傻姑娘,如果乌兰妃重生,那股力量就会被她带出来,那是万万使不得的!但是刚才看你伏在我胸口睡觉,我心里有信心了,乌兰妃不会借你重生,我能让她回到腰带中。” “什么办法?” “当初乌兰妃为什么会死?是因为要用她的爱和怨气来封印自身的力量吧?”我看着她,“这个你真的不知道么?” 她苦笑,“血月之神的力量因为血祭而来到人间,也要用血来封印住。要么每年用一万个少女的血,要么用乌兰妃自己的血。乌兰妃不想忽必烈汗杀害无辜,所以每年都用自己的血来压制那种力量。谁想没过几年,乌兰妃已经很难压制,那力量太恐怖,于是忽必烈大汗让她用自己的灵魂来封印血月之神的力量。” 我点点头,看来所谓的血月之神,应该是某种修行久远的嗜血邪灵。 “乌兰妃和忽必烈,是讲蒙语还是讲汉话?” 乌兰抹了抹眼角的泪,“我不知道。” “那就让乌尔图做忽必烈的化身吧”,我沉思后说。 “嗯?什么?”乌兰大吃一惊,“化身?” “我会把乌兰妃的灵魂召唤到你身上,等打败了红衣魔煞,再让乌尔图化身忽必烈,来劝乌兰妃回去。乌兰妃很爱忽必烈,一定会听他的。” “你卑鄙!”乌兰怒吼,“你利用乌兰妃,干嘛还骗她?” “我……我不是……”我刚要解释,帐篷帘被掀开了,老驴等钻进来。 “都出去!不许进来!”乌兰大吼。 几个人赶紧退出去了,乖乖的站在外面交头接耳。 我看着乌兰,等她平静些,“我不是利用她,乌兰妃的怨气太重,是因为有些话没有对忽必烈说,我让她说出来不好么?说完了她最好的归宿就是那腰带,难道我不让她回去?不回去只能成魔,你希望你敬仰的乌兰妃变成邪魔么?” 乌兰不看我,也不说话,努力平复着情绪。 良久。 “为什么是乌尔图?他是我的侍者,怎么能……怎么能化身做我的爱人?”她苦笑。 “他懂蒙语。” “不行!换一个!”她口气无比坚定。 “那……要不老驴?”我试探着问。 乌兰看我一眼,眼神幽怨,“为什么不是你?” “我……”,我一时语塞。 “为什么不是你?” “我不会蒙语……” “老驴就会?”她冷笑。 “他也不会,可是我……”我不知该怎么说。 “不管乌兰妃和忽必烈汗说蒙语还是汉话,那重要么?曾杰,你爱过一个人么?”她看着我。 我不敢看她,苦笑,只能苦笑。 “你说乌兰妃有怨,那也是因为爱,如果她见到大汗,她也许什么都不说,就算是说,也只是把自己心里没来得及说的话都向大汗倾诉而已,而这个她爱的人,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倾听,用心倾听”,她叹气,“你懂么?” “你……是处女,怎么还懂这些?” “处女就不能爱么?”乌兰冷冷的盯着我,“你们汉人的脑子怎么这么肮脏!” “其实我自己的话当然更好,我不是担心到时候穿帮,惹怒乌兰妃么?”我勉强笑笑,“好了,不生气,那咱们就这么定了!” 她不看我,不说话。 “我们先准备点东西,等到时候乌兰妃该说的说完了,我想办法把这东西给你吃了,然后你就能恢复神识”,我顾不上尴尬,拿起枕头边的银碗,“需要你的血……” 乌兰依旧不言语,从我手里抢过银碗,掏出刀子,把袖子一撸,在雪白的小臂上刺了一下,鲜血流出来。 “别动!”我拉过她小臂,一口吮在她伤口上,一股咸热的血液进入我的口中。 “你……” 我吸了一小口血,吐到碗里,擦擦嘴,从她手里拿过刀,撸起袖子,在自己的左小臂上也刺了一下。 乌兰一把拉过我的胳膊,也学我的样子在我伤口上吮吸了一口,把血吐到碗里。 “你不用这样的”,我笑了笑,“赶紧止血。” 她从腰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倒了些药粉在我胳膊上,血立即止住了,接着她又给自己伤口上倒了些。 “这药还真灵!” 她瞪了我一眼,还是不说话。 我没必要自找没趣了,扶着她肩膀坐好,闭目凝神,左手托碗,右手在碗上画符,嘴里默念回神咒,“……一念至纯,莫忘初身,万古血脉,灵气绵存……(此处省略N字) 咒语念四十九遍,然后一口真气吹到碗里,我又念了几遍咒语,放下碗,掏出凌晓雅给我的铜葫芦。这会没处去找金银花和蜂蜜,茯苓,只能用檀香末代替了。 碗中的血液混合着我们的唾液,再加上檀香末,不一会就开始凝固,我把凝固的檀香血膏搓成一个深红色小丸。 “只有这一颗”,我给她看了看,小心翼翼放到胸口的内兜里。 “还需要准备什么?”她终于开口了。 “别的不需要了,这次的计划,都被红衣魔煞打乱了,完全不是个章法。咱们就带好法宝,进去见机行事!”我摸了摸腰部,一股钻心的疼,“我后面是不是淤血了?” “一片青紫,伤的不轻,你这样子真让人不放心”,乌兰的眼神难得一阵温柔。 我看着她的眼睛,没说话。 “看什么呀?” “我在想,乌兰妃当年是不是也是像你一样,你知道吗,你这种偶尔的温柔,很让人心醉……” 十一点五十分,一行人又来到李家祖屋的院门外。 这次是老驴背着我。 “毕力格,你跟李丹在外面,看着车辆和帐篷”,我在驴背上指挥,“乌尔图,老驴跟我和乌兰进院子”,我看看李丹,“如果到天亮我们还没出来,你们就赶紧跑,如果天亮之前只有乌兰自己出来,你们千万别和她说话,直接就跑,至少跑出去三十里,中间不可以回头看!记住了么?” 看我声色俱厉,李丹吓的不住颤抖,“您别这么说,我好害怕,如果这样我宁可您别进去了……我不想为了我家的事连累大家……” 我长舒一口气,笑了笑,“姑娘,别怕,什么都得考虑到前面对不对?” 李丹抑制不住的激动,一边的毕力格把她揽在怀里。 “行了,等着我们胜利的消息吧!”我看看李丹,“姑娘,别害怕,开门去!” 李丹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下心情,掏出钥匙,走到门口,颤抖着开锁。 咔的一声,锁开了,众人都是一怔,随即兴奋起来。 “我们进了院子,你们就不要和我们说话了,记住!”我叮嘱之后,拍拍老驴,“哥们儿,咱在前面,出发!” “小七爷,您一定要安全的出来,我答应过龙姐姐把您安全的送回去的……”李丹哭了。 “哎,你这丫头,哭什么呀?我们是上战场,又不是上刑场”,这气氛被她整的那么悲壮,我鼻子都有点酸了。 “别再干扰他!”乌兰冷冷的说。 李丹一下子捂住嘴,不敢再出声。 老驴倒是很兴奋,“操,憋死老子了,红衣娘们儿,你驴哥来啦!”他一脚踹开大门,大摇大摆的背着我先进了院子。 后面的乌兰一进院子赶紧抢到我们前面,警觉的打量着,后面的乌尔图按我的吩咐把大门重重的关上。 前面的影壁上,雕刻着七条龙,这是第一个阵法。 “驴哥,看见了么?这就是第一个阵法!” “先破了它?”老驴问。 “不急,先找红衣魔煞,打跑它再破阵才行!” “不用找了,它来了!”乌兰淡淡的说。 第二十八章 三阵 “哪儿呢?”老驴和乌尔图异口同声,警戒的看着周围。www.Pinwenba.com “你们看不到”,我拍拍老驴肩膀,“别慌,乌兰能对付它,往前走!” 乌兰敏捷的像一只猫,一闪身绕过影壁冲进院子里,老驴和乌尔图赶紧跟上。 院中两个大水缸之间,红衣魔煞在那站着,背对着我们。 我拦住乌兰,“敌不动,我不动,等它过来!” 乌兰冷笑,“没时间等了,难道它还能比昨天更厉害?” “它没有完全恢复,但它离成魔就差最后一步”,我想了想,掏出转星旗展开,“你要对付它,等它转过来为好。” 我话音未落,红衣魔煞仰天长啸,老驴和乌尔图禁不住一阵冷颤。他们听不到红衣魔煞的声音,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乌兰到老驴前面护住我们,“曾杰,你们先去门口!” “小主人,我不走!”乌尔图冲到她前面四处搜索着,虽然他根本看不到红衣魔煞。 “闪开!”乌兰一声低吼,把他推到一边。 这时红衣魔煞已经转过来,面对面的看着我们冷笑,这一笑,让我心里一惊,它的眼睛已经完全清晰了。 眼睛清晰了,就已经不是简单的煞了,而是真正的灵体了! 在这里科普一下,煞不是灵体,可以理解成一种虚幻的灵体,没有意义上的实质。而煞一旦成灵体,就等于它有了自己真正的身体,红衣魔煞这种情况几乎可以算作成魔了。 幸好,它刚刚成魔,就像一个刚出生的魔婴,这个时候正虚弱。 现在的它宛如一个懵懂的十五六岁少女,容貌秀美,眼神清澈,红衣长发,身段婀娜——只是那眼神中透着的是不是善良,而是幽邪的杀气。 “和画上的,一模一样”,乌兰楞了愣。 “别分心,你知道它是谁!”我厉声提醒。 乌兰盯着它一阵冷笑,“你们先退回去,别让我分心!” “咱们别添乱了,听乌兰的,退回去!”我命令。 老驴二话不说,背着我转手就走,乌尔图在后面犹豫一番也跟着回到了影壁后面。 “曾杰,你得帮助小主人!”,乌尔图一抓我胳膊。 “哎你你你放开!”老驴不耐烦,“曾爷怎么说,咱就怎么做,你对你小主人这点信心都没有?” “别吵!”我闭目凝听,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声响。手里紧紧握着转星旗,一旦发现不妙,就立马拍驴猛进,给她帮忙去。 听得乌兰在前面念念有词,奇怪的是红衣魔煞几乎跟她同步,也在念念有词,我仔细听了几句,它念的竟然和乌兰一模一样。 “乌兰!”我大吼,“你们萨满教的它都会,用你密宗的咒语!” 乌兰立即停下,换了密宗的咒语,这下红衣魔煞没咒念了。只听见它一声怒吼,接着狂风大作,乌兰的咒语依旧不紧不慢。 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我还好,老驴和乌尔图都瑟瑟发抖。 “操!这这这风……太他……”老驴忍不住骂道。 “别说话,再坚持几分钟”,我叼住转星旗,一手压在老驴后心,一手拉住乌尔图的大手,手心对手心调运内气,很快他俩不抖了,不住的深呼吸。 大概五分钟之后。 风戛然而止,一切都安静了。 乌兰回来了,抹抹额头上的汗,“好了。” “美女,这么大的风,你还有汗?”老驴问。 乌兰看他一眼,无奈的一笑。乌尔图赶紧上前扶她,乌兰把他的大手拨开,“不用!” “你休息一会,我们先破阵”,我拍拍她肩膀。 “不累,我跟你一起,你说吧,怎么做?”乌兰很精神。 我收起转星旗,“你看这影壁上的七条龙么?我没猜错的话,每一条龙的眼睛都是活的,可以动,乌尔图,你试试看!” 乌尔图走到影壁前,摸了摸其中一条龙的眼睛,“是可以动!” “乌兰,打开手电,我仔细看看!” 接着手电的光看清楚了,七条龙不是在海里,而是在云端,下面是一座巍峨的高山,山下是草原。 “这是七龙锁风”,我看看乌兰,“这阵法一般没多少人用,过去一些法师开坛做法,会用七龙锁风镇坛。用在这个房子里,是为了镇那些灵体。” “我不懂这些,这个怎么破?” “把所有的龙眼都往左上旋转到极限,看看有没有七条龙视线交汇的一个共同点。” 乌兰拉开乌尔图,自己上前亲自转动龙眼,七条龙的眼睛转动完毕之后,果然找到一个交汇点。 “在这里!” “敲一敲,是不是空的?” 乌兰敲了三下,点点头。 我看看乌尔图,“壮汉,该你了,给我用拳头砸开!” 乌尔图一撸袖子,“小主人,您让开点!”然后对准墙上那个点,挥拳猛砸。 三两下,外面的青石板砸碎了。 我笑了笑,“不愧是壮汉!手上有血么?” 乌尔图看看自己的手,“没有!” 我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出发前修好的符,拿了一张递给他,“把符放进去,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乌尔图接过符,左手掏出东西的同时右手把符迅速的放进去。 非常敏捷! 他把掏出来的东西给我,我没接,这是老物件,没有处理先不能接,乌尔图身体强壮,煞气极重,他镇得住。 “是不是一只玉雉鸡之类的?”我问。 “是一只黑石山鸡!”乌尔图说。 “好,你收好,不能沾后背,记住!” 乌尔图点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牛皮袋子,把墨玉山鸡放进去。 “就提着这个袋子,一会还有别的物件,都放进去!” 接着一行人来到了东厢房门外。 “我们上次进来,用的红布还在正堂梁上,乌兰,你带乌尔图去取回来。” “好!”乌兰大步流星,乌尔图紧紧在后面跟着俩人去了正堂。 “驴,放下我,你歇会!”我拍拍老驴肩膀。 “曾爷,站得住么?” “没问题,保存体力,累的在后面”,我笑了笑。 站了不到一分钟,乌兰他们回来了,乌尔图手里抱着红布绳。 “乌兰你把它展开,乌尔图,你去西厢房,在西厢房的柜子里有一块黑布,你去找来”,我吩咐。 “好!” “驴,你看看,东厢房东墙上是不是有个箭壶,西厢房西墙上是不是有把大弓。” 老驴一脚踢开东厢房门,往里瞧了瞧,“有!”说完一路小跑又去西厢房看了看,“弓没有!” “你再仔细找找,看看房梁上有没有?”我扶着腰,不敢使劲喊。 “有!还真有!贴着西墙,眼神不好都看不见!” 这时候乌尔图也找到黑布了,老驴想上前搭手,我赶紧喝止,“你别碰那布!” 老驴一听赶紧退回几步。 乌尔图抱着黑布回来,扔到地上,“这布很重!” 老驴凑过来,“为什么不让咱碰那布?” “他们都精通射箭,你行么?”我瞪他。 “原来如此!”老驴点头称是。 接着我指挥他们,把两块布接起来,红布的一头接到西厢房梁上,黑布的一头接到东厢房箭壶后的铁架上。 “这有什么说道?” “这是天弓射日加黑虹挂煞,两个阵法合在一起了”,我顿了顿,“这样是以毒攻毒,如果不是乌兰妃的腰带怨气和煞气太重,这种布局,只怕李家早就没人了,太阴毒了。” 一边的乌兰一皱眉,“听李丹说修这个房子的人是为了报恩,用这么阴毒的方法报恩么?” “都说了是以毒攻毒,乌兰妃的腰带镇在地宫里,上面天弓射日加黑虹挂煞就会起反作用,对内来说能保证七星拜月局的阴气充盛,对外也能让李家在一些关口逢凶化吉”,我解释。 “那这玩意怎么破?”老驴问。 “前面这三个小阵法,严格来说都不能算风水阵,只能说勉强,布这个两个小阵的时候,是红布在东,黑布在西,我现在反过来布置,用符压住两个阵眼物件,然后烧断这布就破了。” “阵眼在那?”乌兰问。 我掏出两道符给乌尔图,“壮汉,东厢房的箭壶后,西厢房的铁弓正下方一米之内,都会有类似影壁上那种暗格,你去砸开,用符换出里面的物件儿!” “好!”乌尔图汉语也不好,能少说就少说。 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乌尔图都办妥了,东厢房的物件是个黑石小人,是个工匠;西厢房的也是个黑石小人,是个拿着神臂弓穿着铠甲的弓箭手。 “都是精致的老物件”,我叮嘱他,“你一定要收好这些!” 乌尔图点点头,“好!” 老驴掏出打火机准备去点布,我赶紧拦住他。 “不是要烧断它么?”老驴纳闷。 “是要烧断,不能咱们烧”,我笑了笑,“自有打算。” 乌兰看我站的吃力,走过来扶住我,给我轻轻的揉腰,“疼的厉害?” “没事儿!”我擦擦汗,是挺疼的,腰跟别处不同,这地方一伤,你做什么都疼。 “接下来呢?还有两个阵法在哪?” 我扶着她肩膀,指指两口大水缸,“水缸中间是七星玄极阵,那是个地道的风水阵”,然后指指正堂,“正堂里还有九宫迷灵阵,那是个大阵!” “该怎么做,你说,我们去做!”乌兰揉了揉我的胸口,“这里也疼?” “不是,腰上扯的”,我苦笑,话一多了就冒汗,一会怎么破下面那个真正的大阵? 我看看天上,皓月当空,北斗七星很清晰,“要等云来遮住北斗七星,才能破七星玄极阵……” 第二十九章 七星玄极 乌兰淡淡一笑,“这个简单,我可以试试招来附近的云。www.Pinwenba.com” “会不会很消耗?” “休息一会就没事了”,乌兰把我的胳膊交给老驴,“我试一试。” 我拦住她,“还是等等吧,不能冒这个险,大仗在后面。”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掐指算了算,“子丑之交,大概再过二十分钟。” “那你坐下休息会”,乌兰又接过我胳膊,吩咐老驴,“去屋里拿个垫子来。” 老驴没找到垫子,直接搬了个椅子出来,我慢慢的坐下,乌兰站在我旁边,一边弯着腰给我按摩着腰,一边看着天上的星星。 “我说曾爷,先给咱说说,一会云来了咱怎么办?”老驴叼着一支烟过过瘾。 “那两个水缸,就相当于太极图的两个眼睛,底下都藏着物件,只有其中一口底下的物件是阵眼。待会云遮住北斗七星之后,找到那口水缸,挪开它,取出地下藏着的物件就行了。” 老驴赶紧溜到水缸那,拿着手电低头照了一番,“这么简单?” “听起来简单,关键是,只有一次机会,而且必须选准水缸,一旦动错了,那就没机会破阵了。这个阵精妙在物件本身上,而不是外围多复杂。” “那你算一下不就得了,算算是哪个”,老驴如释重负。 “你不知道,这个阵法的精妙就在这,两个物件一气同枝,很难算出来”,我淡淡一笑,“除非算的这个人不是来破阵的,一旦是破阵的人就很容易算错。” “操,还有这么牛逼的阵”,老驴点点头,“那你就当自己不是来破阵的,你就能算准了。” “自欺欺人,先就算不准了”,乌兰冷笑。 “哎,你这不是挺懂么?”我笑了。 “我不懂,你就说怎么办吧!” “这两个物件实际上都是阵眼,不一定哪个是,随着日子和周围的风水天象的变化而变化。咱们现在不好说,只能等一会云来了,遮住北斗之后见机行事”,我看看天上,依旧晴空万里。 十几分钟后,还是没动静。 老驴围着水缸转来转去,嘴里念念有词。 “念叨什么呢?” “咱在盘算,到底是哪个水缸……”老驴脚下不停。 “曾杰,不能等了,你看这天”,乌兰一叉腰,“还是我来吧!” “耐心点同志,再有几分钟而已”,我看着她。 “不行,万一一会还不来怎么办?就这么办,如果我招不来再等!”乌兰说完走到水缸中间双手朝天慢慢单漆跪下,口中念诵咒语。 我没再拦她,也许这就是天意? 乌兰看着星空,不住的念诵咒语,我看看天上,依旧皓月当空万里明。 过了大概几分钟,一阵风吹来。 “来了来了!”乌尔图兴奋起来。 风越来越大,天上一大片云从东南方迅速的飘过来,很快遮住了星空。 看看时间,刚好是子丑之交。 我对了,她也对了,我会心一笑,这本来就是天意。 乌兰慢慢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现在怎么做?” “扶我起来”,我慢慢站起来,“老驴,瞧瞧看,是不是两口缸底都有北斗七星的影子?” 老驴拿着手电照了照,“没有啊!” “关了手电,用眼睛看,仔细看!” 老驴关了手电瞪着眼睛看了看,“有!这个有!”说完又看看另一口,“操,这个也有!” “哪个更清楚些?” “好像是左边这个……不对,是右边这个……也不对,左边这个又亮了!” 这说明两个物件转换的很快,这还真不好定了,要不是我受伤了,我可以用阵法破它,可现在…… “曾爷,到底是哪个?”老驴大喊。 “得快点,云只能遮住一小会”,乌兰提醒。 我想了想,大喊,“老驴!你选哪个?凭你的感觉!” “我选?”老驴想了想,往两口缸中间一站,“呃……这样曾爷,你报个数!” “三!” “三……倪小娴”,老驴想了想,看看两只手,“左边的!” “好,乌尔图!” “嗯!”蒙古大汉冲上去,扳住老驴左手边的水缸,两膀发力,一阵闷牛似的吼声,水缸被他移开了。 “乌兰,扶我过去!” 我们走到跟前,打着手电一照,水缸地下是一个小水窝,里面几条黑黝黝的怪鱼,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物件在鱼下面,掏!” 乌尔图二话不说,伸进水里摸了一会,摸出一把乌黑的小如意。 “找东西擦擦!” 老驴从东厢房拿来一条毛巾,乌尔图接过去仔细擦了擦,小如意露出了本来面目,是一柄白玉如意。 “这如意应该是一对,那口缸下还有一柄!” 乌尔图又照葫芦画瓢,取出了另外的一柄,然后接过我递给他的符,依次放到两个水窝中。 我看看天上,云开始淡了。 “赶紧把水缸复位!” 蒙古大汉力大如牛,很快把两口水缸挪回了原位,这时天上的云散开了,露出了星空。 我凝神看着两口水缸,阵法的气场消失了,老驴果然是个福将! “驴,过来!”我招他过来,“成了,你大功一件!” “嘿嘿,咱就说嘛,有咱跟着你那一定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咱是谁啊是吧?” “甭吹了,哎你刚才让我报数,又说什么小娴,什么意思?” 老驴一脸得意,“刚才咱那水缸那溜达的时候就琢磨,你说不能算这物件在哪边,咱就琢磨,咱不会算,咱赌一把总行吧?于是咱就琢磨今年跟我好过的那些女孩,选一个,用来赌一把。结果呢,好几个,咱定不下用谁,那会你那一嗓子提醒了咱,咱就让你报个数来定到底选哪个!” “所以选了小娴姑娘?” 老驴嘿嘿一笑,“倪小娴是在酒吧认识的,哎我跟你说,那妞身材真不赖!咱一琢磨,她那俩**,左边比右边大点,那就是左边是重点呗,所以咱毫不犹豫,选了左边那个!结果你看怎么着?你说咱这方法是不是挺灵啊,以后是不是也能派上用场?” 我无语了。 “倒是说话呀你!”二百五还不依不饶。 “这个……偶尔一次还是可以的,但是吧,你总用就不灵了”,我瞧瞧乌兰过来了,“别说了,这还有一姑娘呢,当心她抽你!” 乌兰到是满不在乎,走到我身边,看了看正房,“九宫迷灵阵,怎么办?” “乌尔图,你进正房,把所有的门窗统统打开,然后立即出来,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说话,更不能参拜”,我吩咐。 乌尔图点点头,走到正房门前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去。 我回过身递给老驴一道符,“左手拿着这个,进去在里面溜达,溜达到一个地方觉得恶心的想吐了就站那别动!” “好!”老驴接过符,大踏步的进了正房。 这时候乌尔图出来了,我也掏出一道符给他,“刚才看见什么了?” “草原,美丽的牧女,还有……”他脑子似乎有点迷糊。 “左手拿着符,在门口看着,等老驴站好之后你也进去,挨着墙走,走到一个地方恶心的想吐了就站住,明白么?” 乌尔图眼神迷茫。 乌兰念了几句咒语在他额头一拍,他立即清醒了,乌兰又用蒙古语把我的话翻译了一遍,乌尔图这次听明白了,拍着胸脯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转身去门口盯着了。 不一会,乌尔图估计看到老驴就位了,自己也大踏步的进了正堂。 “乌兰,一会我也进去,你在门口看着,等我站着不动了,你就到我们三个中间的位置,念咒语!” “什么咒语?” 我伏在她耳边把咒语给她念了几遍,“记住了么?” 她点点头,“要不我先进去,你念咒语?” “不行,这个阵,探阵的必须是男人,女人感觉不出来的!” 我强忍着腰上的疼痛慢慢走到门口,回头叮嘱她,“记住,念三遍就够了,一气呵成!” 乌兰点点头。 我吃力的迈进正堂,老驴在东配房门口扶着墙角不住的作呕,乌尔图在正堂的西北角,神色痛苦。 抓紧时间,既然老驴已经在门口了,那我就不用进东配房了,直接沿着正堂的墙满满的走,绕过桌子,来到乌尔图身边,手电一照,他脸色铁青,满头大汗。 我扶着他铁塔似的身躯绕过他,继续走,走到西配房门口还没有感觉,继续走进西配房,从西配房东南角开始逆时针绕,走到西配房向南窗户那,忽然地转天旋,两眼发黑,一口酸水涌上来,哇的一口吐了。 乌兰麻利的冲进屋子,看准我们三个人的位置,迅速的找到我们中间位置,掐住一个跟我类似的手诀开始念咒语。 第一遍,我们三个都吐了。 第二遍,我们都晕的坐到了地上。 第三遍,我们瞬间回到了人间。 乌兰念完三遍咒,赶紧过来扶我,“你没事吧?” “我没事……大汉,刚才你小主人站的地方就是阵眼!”我顾不得疼,赶紧吩咐乌尔图。 乌尔图嗯了一声,摇摇晃晃走到刚才乌兰的位置上,抡起拳头就砸,砸了十几下,才把那块地板砸开。 我把符递给乌兰,指了指乌尔图。 乌兰动作敏捷,把符递给乌尔图后很快又回到我身边扶着我,不住的按摩我的胸口。 乌尔图有经验了,用符换出里面的物件,摇摇晃晃的拿来给我们看。 是一只精巧的汉白玉小兽。 老驴赶紧晃悠着凑过来,“这什么呀?没见过!马?驴?麒麟?” 我让乌尔图托着,仔细看了看,“这是白泽!传说出自昆仑山,浑身雪白,能人言,通人性,善于迷惑人心。” “咱能摸一下么?”老驴忍不住伸出手。 突然白泽雕像上一道白光一闪,“大家都闭眼!”我一声大喝,一脚把老驴踹倒在地上。 第三十章 双斗阵 老驴一屁股坐地上,猛地清醒过来,“哎哎哎,我操,怎么坐地上啦?” “要不是老子忍着疼给你一脚,大家都得撂这!”我那一脚着实不轻,腰疼的我差点岔气。www.Pinwenba.com “不是,我怎么会?”老驴迷茫。 “这白泽雕像用特殊的方法炼养过,这次破阵我都尽量保持了这些物件的灵性,刚才是你一个没注意被它迷惑了”,我看看乌尔图和乌兰,“可以睁开眼了,乌尔图,放好雕像,去把他扶起来!” 乌尔图把白泽像放到牛皮袋子里,走过去跟抓小鸡似的把老驴提了起来。 乌兰把我扶起来,到桌子边坐下,我指指另一把椅子让她也坐下。 “大汉,你在院子里等着,一会我们要进密道,你不要跟着了。” “我要保护小主人!” “听曾杰的,你在外面等着!”乌兰命令。 “大汉,你保护好牛皮袋里的物件就是最大的功劳,其余的你帮不上忙,还不如在这等着,你小主人嘛……”我看看乌兰,“我会保护她。” 老驴嘿嘿一笑,“就是,我说老图啊,七爷七奶奶就交给咱了,有咱在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胡说什么!”我瞪他。 “您自己瞅瞅,您二位往那一坐,多像两口子,我们就是俩下人,这场景挺像那什么《甲方乙方》,嘿嘿,七爷您别瞪眼……哎我说老图,出去出去!拉磨去!”老驴笑嘻嘻的把乌尔图推了出去。 他俩出去的片刻,屋里时间仿佛静止,我们谁也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还是她先开口了,“你腰这样,怎么进去?” “没事,让老驴扶着我,你在前面开道,里面还有两个阵”,我莫名的有些紧张。 乌兰也紧张,“那个……九宫迷灵阵不会再起作用吧?” “呃……不会”,我深呼吸,“我……” 我们这是怎么了? 好在老驴及时赶回来了,走到我身边,一抄我胳膊,“来曾爷,上来!” “别,你背着我怎么进密道”,我扶着他站起来,“乌兰,你先进去,我在中间,老驴在后面!” 乌兰轻轻一跃,跳上桌子,掀开忽必烈的画像。 “等等,把这幅画像卷好,交给老驴。” 她点点头,对着画像用蒙语说了几句,恭恭敬敬把画像卷好递给老驴。 她又看看我,冲我伸出手,我拉住她的手,后面老驴在我屁股后面一推。 我们依次进入密道,我只能扶着乌兰的肩膀慢慢走。 密道里一片湿滑,跟之前光景有些不同了,冰冷的空气中腥臭的味道轻了,多了一股刺鼻的酸味。 “它正在恢复,我们得快点!” 老驴干脆又背起我,跟在乌兰后面,很快来到了第一个开阔处的三道门前。 “中间这一道凤凰门,里面有双斗阵图,也叫生死阵,是用来调节地宫中灵气与怨气,调和阴阳的。破开这个,局中对乌兰妃腰带的制约阵法就会失去平衡总枢,是咱们趁乱破局还是红衣魔煞趁乱成魔就在破开这个的一个时辰内”,我解释。 “该怎么做?”乌兰问我。 “里面是周天星图,其中的南斗和北斗是用磁性很强的物件组成,现在应该是南斗在上,北斗在下”,我掏出老驴在古庙废墟找到的玉石递给她,“南北斗一共十三星,现在里面是十二颗,上次我吩咐你动的石头和顺序,你记得么?” “记得!” “嗯,你进去先按原来的排列复位,然后把这个石头放到空着的那个位子里,使劲压进去,然后那个星盘就可以转了。你把它正转三圈,反转两圈,再正转半圈,然后把这个石头再取出来,记的住么?” 乌兰低头沉思,用手指比划一番,“记住了。” 她刚要进去,我拉住她,“你的刀给我”。 她从靴子里掏出刀,“你这是?” “没什么,进去吧!” 乌兰欲言又止,看看老驴,又看看我,转身按下机关推门进去了。 “曾爷,什么味啊这是?”老驴不住的抽鼻子。 “这密道连着古墓,这是墓道里传来的味”,我看看他,“怕么?” “嘿嘿,你说呢?”老驴两眼冒光。 “驴爷,真服你了,你真的不知道怕么?”我笑了笑。 “怕有什么用?咱驴爷这叫潇洒,该吃吃,该玩玩,该上上,哎我说,这个你得跟咱学,你瞧瞧人乌兰姑娘,为你冒这险,等咱回去你是不是也该以身相许谢谢人家呀”,老驴揉了揉鼻子。 “我说你这脑子里都是什么呀整天的!”我瞪他,“别吵了,仔细听着,人家在里面冒险呢,你别瞎掰了啊!” “哎……迂腐,迂腐之极啊!“老驴叹气。 这时,突然一声闷响,石门关上了。 “怎么回事?”老驴赶紧过去推,纹丝不动。 “乌兰!乌兰!听得到吗?”我大惊。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操,不会是出问题了吧?”老驴使劲踹门。 “不会不会”,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应该是石盘动了机关,咱们耐心点,等一会儿。” 老驴又踹了几脚,气喘吁吁的,“放心曾爷,七奶奶命大,不会有事,操,老子早知道带点工具下来了,这破门太结实了。” 一道阴气从我们身边闪过,我赶紧拉住老驴,“别动!” 老驴特听话,一动不动了,仿若木雕。 我凝神看着他后面,一个熟悉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清朝老嬷嬷! 它竟然还在?竟然逃过了净灵咒? 我冷静的想想,不对,忘了一件事,古庙废墟里的主神像!只要那神像在这局里,它应该也能汲取这局的力量,只是没有红衣魔煞那么多而已。 “嬷嬷,别捣乱,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我警告。 “怎么着?有鬼?曾爷你快给咱道符,让咱看看,他妈的驴爷再此看它还敢造次!”老驴不敢动,一边嚷嚷眼珠一边四处踅摸。 老嬷嬷一阵夜猫子似的怪笑,伸出枯枝似的黑手冲我抓来。 我凝神运气,等它进了我一口气迎面吹过去,它一哆嗦,本能往后退了几米。 “曾爷,快给咱符呀!” “别嚷,咱们拖住它,它是要进去给乌兰捣乱!” “那你让咱来呀,你还受伤呢!” 我盯着老太婆一阵冷笑,“这点伤,对付它还是没问题的!” 老嬷嬷一声怪叫,又扑上来,我一口气又给它吹回去。 扑上来,吹回去,扑上来,吹回去…… 吹了十几口,我冒汗了,这样不是个办法,太消耗气力,我一会还有大事要办。 老嬷嬷被我吹的披头散发的,还在不依不饶。 突然,石门里一阵闷响,我赶紧贴到石门上,依稀能听到乌兰的哭喊,“曾杰!救救我!” 我心里一下子乱了,老嬷嬷趁这个空又扑上来。 我恨恨的看它一眼,抽出乌兰的刀子,划破左手食指,默念净灵咒,迎着它一指。 道人的血,加上净灵咒,再加上刀上的煞气,老太婆迎面扑来,迎面被剑指穿了个透心,它黑洞洞的眼眶里闪烁着恐惧和不甘,身体迅速的化作一片黑烟,消散在虚空中。 解决了它,我转过身拉开老驴,用手指上的血在墙上修镇灵符。这是恶鬼拦门,挡住了乌兰出来的通道,符修好之后,我默念七遍净灵咒,往门上一拍。 “老驴,开门!” 老驴使了吃奶的劲,门纹丝不动。 我突然想起来,“机关!按那北斗浮雕……不对,是南斗!” “到底是哪个?” “阵破了,就会是南斗!” “那要是阵没破呢?”老驴看着我。 我闭目沉思,冷静片刻,“我相信乌兰!按南斗!” 老驴果断的按下南斗浮雕,咔嚓,咔嚓,咔嚓…… 门开了,乌兰喘着粗气从里面慢慢走出来,一看到我,扑上来一把抱住我,伏在我肩头抽泣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我紧紧抱住她,抚摸着她后背。 “刚才我迷路了,以为见不到你了”,乌兰在我肩膀狠狠的咬了一口。 “姑娘,你还嫌我伤不重是吧?”我眼睛也湿润了,“都是幻觉,你刚才要是不乱,那些对你没用的,别哭了,冷静冷静。” 乌兰松开口,轻轻推开我,抹抹眼泪,做了几个深呼吸,“没事了,就是刚才……哎你笑什么笑?”她一指老驴。 “没啊,咱笑了么?”老驴活动着手脚,“刚才被定住了,什么都没听见,没什么都没看见……” “那就是笑了!你还笑!”。 “哎我说七奶奶,你别这样啊,咱笑笑怎么了……”老驴嬉笑。 “你叫我什么?”乌兰上前一步。 “别闹了你们”,我拉住乌兰,“他就这样,你别介意,咱们还有正事呢!” 乌兰沉默片刻,“你会不会小看我?” 我纳闷,“为什么小看你?” “我刚才哭了……你不许小看我!”她看着我,眼神倔强。 “乌兰……你别这么可爱”,我抹去她眼角的泪珠,她没动。 “反正你不许小看我!”,她低头,“你发誓!” “晕,姑娘,咱先破局行么?我保证不小看你,行了吧?”我哭笑不得。 乌兰一阵苦笑,“我知道,可我怕……一会……就没机会跟你说了……”她眼圈又红了,两大滴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滴在她脚下,也滴在我心头。 第三十一章 七星拜月 我把她抱在怀里,“傻丫头,不会有事的,相信我。www.Pinwenba.com” “如果我真的变成乌兰妃……” “那我就变作忽必烈,在这里陪着你”,我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乌兰幸福的笑了笑,挺翘的鼻子轻轻蹭着我的耳垂,“有你这句话,什么都值得了。” 她在我耳边轻轻吻了一下,猛地推开我,打开旁边的九头鸟门钻了进去。 我心里一空,楞那了。 老驴凑上来扶住我胳膊,“你俩能不能别这么煽情?操,咱眼泪差点下来,等办完事出去,你一定得去帐篷里好好报答人家!” “可是我……” “可是什么可是,先办事要紧!” 我一阵苦笑,“咱快点吧,红衣魔煞在里面!” 进了石门,老驴又背起我,很快来到洞门口,乌兰正在那观察。 我让老驴把我放下,扶着乌兰的肩膀往里看,红衣魔煞正围着大石盘缓慢的旋转,边转边跳舞。 “它知道我们来了”,乌兰淡淡的说,“好像满不在乎。” 我示意她不要说话。 乌兰妃腰带中封印着血月之神的力量,外面的阵法已经被我们破了,失去了阵法的制约,红衣魔煞可以轻易的附到那腰带上。只是那样一来,血月之神的力量一旦释放出来,会和红衣魔煞结合形成新的魔,是不是现在红衣魔煞谁也说不好。 幸亏它现在已经成了灵体,有了自己的独立意识,不然估计早就毫不犹豫的与腰带合二为一了。现在看来,它也不想被腰带中的力量吞噬掉,尽量不想冒险。此刻它围着腰带跳舞,是想试着有限的打开腰带的封印,释放出一些血月之神的力量自己吸收。 它离腰带太近了,我们如果上前逼它,它要是豁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乌兰,准备好了么?”我看着她。 她看我一眼,“该怎么做?” 我在食指上的伤口上又咬了一下,已经快凝固的血又流出来。我用食指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然后让她转过来,在她后心用血修了一道符,最后在她嘴唇上一抹。 “我引它过来,它来攻击我,你就扑过去,扑倒腰带上,用蒙语呼唤乌兰妃”,我凑到她耳边念了一边合灵咒,“记住这咒语,你呼唤完之后就念这咒语,一直念!” 乌兰没说话,低头默记合灵咒。 “老驴,乌兰扑过去的时候,你从旁边冲过去,瞧那七个大夜明珠么,随便拿掉一个,吞到嘴里,然后跑回来,吐出珠子冲我身上就砸,明白么?” “那么大个!咱嘴没那么大呀!” “你那嘴没问题的,记住千万别咽下去,连唾沫都不能咽!” “好,放心!” 我催动内气,用手上的血在老驴前胸后背各修了一道符,然后在他眉心一点。 “哎哎哎,那就是那红衣娘们儿?”老驴能看见红衣魔煞了,无比兴奋,“挺像乌兰的,是吧?” 我捂住他嘴,“别瞎嚷嚷!” 二百五点点头,等我手撒开,他压着嗓子问,“它不是早知道咱们来了么?怕什么还?” “事实上,它现在根本听不到咱们说话”,我顿了顿,“它正虚弱的时候,能感受到咱们,但听不到,只是你身上煞气太重,一嚷嚷煞气波动,怕惊着它!” “原来如此!”老驴忍不住的得意。 乌兰这时把咒语记熟了,冲我示意,可以进去了。 “别怕姑娘,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我抱抱她,“别怕!” 乌兰凝视我片刻,淡淡一笑,“我准备好了!” 我后退几步站好,“它一出来,你们迅速冲进去!” 乌兰没说话,老驴一个劲的点头。 我掐手诀,默念了几句清心咒,然后用灵语对红衣魔煞传音,“妖孽,我要进去收了你!” 红衣魔煞猛地一颤,转身冲门口飞来,眼睛刹那变得血红。 我盯着它,等着它,此刻的我没有任何防备,不然它不敢过来。 在它飞出洞口的瞬间,乌兰和老驴同时冲进了山洞。 乌兰脚下生风,几步跑到石盘,纵身一跃扑到乌兰妃的腰带上,一声闷哼,口中开始呼唤乌兰妃。 这时的我,被红衣魔煞直接扑倒了身上,一下子半边身子失去了知觉,仰面摔倒。 我运着内息护住心神,红衣魔煞压在我身上,血红的眼睛瞪着我,张口吐出一股白色烟雾,这烟雾让我一阵眩晕,心神差点散了。 坚持了几秒钟,我开始渐渐失去意识,一股酸疼开始涌上我胸口,老驴再不来,老子今天就交代了。 正这时候,突然眼前闪了一下,一片红光把红衣魔煞直接打出去几米远。 我意识刚清醒些,它又嘶号着扑上来抓住我的手,胸口又是一片红光一闪,它不得不撒手。 等它又一次扑上来的时候,红光又闪了一下,它这次眼中全是血了,愣是没退。 千钧一发,老驴赶来了,吐出夜明珠对着红衣魔煞就砸。 红衣魔煞一声惨叫,被夜明珠砸的一阵翻滚,趁这个机会老驴赶紧扶起我。 它滚出去很远,恶狠狠的爬起来,“都留下陪我!” “曾爷你行么?”老驴大吼。 我顾不上说话,腿还麻着,手上掐起手诀,一旦它再冲过来,我就用净灵咒。 红衣魔煞刚要冲,洞里传来一阵歌声,它一下子愣住了,呆了片刻,转身飞进山洞。 我们也赶紧进了山洞,大石盘上,乌兰坐在那里,抱着腰带边唱边哭。 “你怎么哭上了你?”老驴大喊。 我拦住老驴,“是乌兰妃!” 乌兰妃哭的很伤心,她唱的是蒙古民歌,我们一句也听不懂。 “曾爷,怎么办?” “赶紧给我揉腿!”有乌兰妃在,红衣魔煞我就不担心了,现在必须赶紧能站起来,一会还有戏要演,不然乌兰妃收拾完红衣魔煞就该收拾我们了。 红衣魔煞走到石盘边停住,看了看乌兰妃,开始围着她慢慢转圈。 乌兰妃对此视而不见,自顾自的伤心。 转了几圈之后,红衣魔煞突然一声凄厉的嘶吼,冲着乌兰妃的腰带抓过去。 这一声嘶吼,几乎把我们耳膜贯穿,我们不由的都捂上了耳朵。 红衣魔煞的手碰上腰带的瞬间,乌兰妃怒了,她敏捷的一闪,红衣魔煞扑了个空。乌兰妃敏捷的一闪身,腰带已经系在了腰间,整个动作干净利落,极其优美。 腰带一戏上,乌兰妃的身上泛起一片粉红色的光,她恨恨的看着红衣魔煞,口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蒙古话,边说边走向红衣魔煞。 红衣魔煞似乎非常害怕,几乎是连滚带爬,此刻的它失去了威风,飞也飞不起来了,神情恐惧,叫声极其悲惨。 乌兰妃走到红衣魔煞身边,伸手一拍,一股红光自上而下一下子把红衣魔煞拍出十几米开外。 这一下着实不轻,但乌兰妃并不收手,杀气腾腾,不紧不慢的走向红衣魔煞,每一步都让人不寒而栗。 红衣魔煞豁出去了,它挣扎着站起来,身上的红衣无风自起,气场迅速增强,待乌兰妃进了,它一声尖啸,一把抓向乌兰妃。 乌兰妃躲都不躲,硬是接了红衣魔煞这一抓,碰上的瞬间,红衣魔煞的整条胳膊放佛着火了一般,红的渗血。 红衣魔煞的神情十分痛苦,惨叫连连,手已经收不回来了,而乌兰妃只是一阵阵冷笑,口中念念有词。 这时我也恢复了知觉,站起来,命令老驴迅速展开忽必烈的画像。 “曾爷,快!” “稍等一会”,我观察着红衣魔煞,它的力量不断地被乌兰妃吸收,此刻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粉红色。 这证明它的邪气已经减少了很多,那何不…… 打定主意,我顾不上腰疼,强忍着快步走到乌兰妃跟前,掏出转星旗,照着红衣魔煞的胳膊就打。 这一打,我直接被弹出几米远,重重的摔在地上,腰几乎断了。 红衣魔煞被转星旗一打,虽然被打的很惨,但终于摆脱了乌兰妃,它此刻更弱了,身上的衣服变成了白色,眼睛也不再血红。 我吃力的掏出铜葫芦,倒出所有的檀香,用灵语冲着它大喊,“到这里来!” 惊恐万分的它看到我的铜葫芦,二话不说,化作一阵白光飞了进去,我等它进去了赶紧盖上盖子,强调内息在葫芦上修了一道镇灵符,然后用转星旗包住葫芦,放到怀里。 “曾爷快跑!”,老驴冲上去拦乌兰妃,没等碰上,乌兰妃抬起一脚把老驴踹了个仰面朝天。 “老驴!”我一翻身,忍着剧痛站起来,没走几步又摔倒。 身后一声惨叫,我一看,老驴满嘴是血,死死抱住乌兰妃的脚。 可这根本阻止不了乌兰妃的脚步,老驴被她拖着,就像空气一般,丝毫不影响乌兰妃那优雅的身姿步伐。 我笑了笑,“姑娘,力量真大!” 乌兰妃冷冷的盯着我,我突然心里一阵难受,突然很想乌兰。 此刻顾不得伤心,我赶紧站起来,向忽必烈画像艰难行进,只有几米了,可这几米看起来是如此漫长,放佛生与死的距离。 终于我几乎可以碰到画了,肩膀突然一紧,我身不由己的一转身,是乌兰妃那熟悉又陌生的眼神。 她的眼神冷冰冰的,充满了怒气,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我的头一阵涨晕。 第三十二章 乌兰妃 我眼前一阵黑,胸前又是一阵红光,乌兰妃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满眼疑惑的看着我。www.Pinwenba.com 摔倒地上的我不住的大口喘气,能呼吸的感觉真好。 没等我尽情体会呼吸的美好,她又把我拎起来掐住了我的脖子,这一次力度奇大,红光也没用了。 “算了,与其被她掐死,不如自己了断!”我忍着窒息的痛苦,从兜里摸索着掏出乌兰的刀,但已无法控制力度,手一松,刀掉到地上。” 乌兰妃一愣,松开我,附身捡起拿刀,呆呆的看着。 我又一次摔倒,不住的咳嗽。 老驴这会也缓过来了,撒开乌兰妃的脚,一骨碌爬起来,紧走几步拉起我,把我拖到忽必烈画像前。 “快!” 我刚站起来,身边的乌兰妃一声长啸,满面泪水,站起来,她神情很怪,放佛内心不住的挣扎,刀慢慢架在她白嫩的脖颈上。 “乌兰!”我下意识的猛扑过去,一把抓住刀锋,“别这样!” 乌兰妃看我的眼神,一会愤怒,一会不舍,手上的力度一会大一会小。 我知道,愤怒的是乌兰妃,不舍的是乌兰。 “傻姑娘”,我眼睛湿润了,“你抗不过乌兰妃的!别这么傻,我们……说好的……你相信我!”我的手上早就没了知觉,我拼尽全力拦着刀锋,可那刀锋还是压住了她脖子上的肌肤,一股血顺着刀锋流下来,和我的血融在一起。 “你要是死了,我也在这陪你!……你是想死在一起,还是想……和我出去?”我大吼。 乌兰妃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量松了些,接着她胳膊一甩把我甩出去,直接撞到老驴身上,俩人都摔了个仰面朝天。 由于有老驴垫着,我没受伤,挣扎着爬起来,静下心来掐手诀凝聚内气。 我知道,乌兰仅存的神识正在苦苦拖住乌兰妃,她拖不了多久……她是在给我争取时间。 我用袖子擦擦眼泪,努力静下心,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有杂念。我凝视着画像上忽必烈的双眼,开始念化身咒,“……此身本虚,此神本真,惟此幻心,变化万神……”念了三遍,闭上眼睛变幻手诀,存思变神。 一阵眩晕之后,我身上不疼了,觉得自己高了很多,壮了很多…… 我转过身,看着乌兰妃,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我看着她还是忽必烈在看着她,反正看她的表情,她看到不是我,而是忽必烈。 乌兰妃赶紧跪下,泣不成声,可我依旧还是听不懂她的蒙古语。 那我就只能不说话了。 我走上前,慢慢扶起她,乌兰妃此刻不再冷酷,变成了一个温顺的小女子,她扶着我的胳膊,不住的哭泣。 我拉着她的手走到大石盘中央坐下,轻轻把她揽到怀里,乌兰妃在我怀里不断地抽泣,断断续续的说着蒙古话,我听不懂,只好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好柔滑,身体好柔软,她身上的味道好熟悉。 哭了一会,她在我怀里不动了,我意识也开始模糊,如梦如幻,朦胧中眼前出现了一轮月亮,我躺在一块熊皮上,远处是篝火,两匹骏马在那悠闲的吃草。 一个浑身**,乌发披肩的美丽少女幸福的依偎在我怀里,夜风吹过,我拉过自己的长袍给她轻轻盖在身上。 她又往我怀里凑紧了些,“这里暖和。” “你会汉话?”我诧异,在她的唇上又吻了一下。 她莞儿一笑,“你的部下不是也有汉人么?刚刚我听你和他们说汉话,觉得有趣。” “我的部下有蒙古人,色楞人,汉人,西夏人还有吐蕃人等等,他们的话我统统都会!”我笑了,“可是,你一个美丽的小牧女,怎么也会懂得汉人的话?” “爷爷说,我将来要去汉地生活,所以从我五岁那年,就从哈剌和林为我请来一位道士做师傅,教我汉话”,她笑的很纯真。 “你爷爷果然是个能预知的人,我要带你去我的领地,那个地方比草原要大的多,有天下最大的城,最好吃的食物,最漂亮的衣服,有数不清的奇珍异宝……”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按住我的嘴唇,“还有你这个天下最坏,最强壮的男人……别的我不要,有你就够了……” 我内心一阵温暖,一阵不舍,“你等我,等我办完草原上的大事就接你去我的领地,我将在那里为你准备一座豪华的宫殿,让你做世上最幸福的王妃。” 她惊了一下,“王妃?你?” “很快你会知道我是谁……”我吻着她的秀发。 她伏在我胸口,拨弄着我的胸毛,“我不要做王妃,做王妃不好,我只要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在草原,我可以放牧,可以自由的唱歌,可以和着风儿起舞……你回来草原,好不好?” “我当然会回来,草原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我动情的看着她,心里的火又燃烧起来。 “你真美,像带着露水的花朵,像天边初生的白云……” 她脸红红的,“你这样粗鲁的男人,说出的话来怎么也如百灵鸟般动听?难道是长生天把你这野马一样的粗鲁汉子送进了我的毡帐?” “伟大的长生天把你这头娇嫩的羊羔赐予我,大佛爷曾经预言,我此行将得到草原上最美丽的红色花朵,难道不是你么?”我又把她压在身下。 她痴痴的看着我,声音颤抖,“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自从遇见你,我的心总如篝火般灼烫?” “我是来抢你的人!” 我一阵眩晕,眼前变成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刚才的女孩在给我跳舞,她青春妩媚,身段姣好,舞姿动人,腰间一条非常漂亮的腰带,珠光宝气,熠熠生辉。 “乌兰,累么?”,她跳完了,我招呼她来我身边坐下。 “谢大汗,乌兰不累!”她笑了笑,抹抹额头的汗珠,“旭烈兀大汗进贡来的那几个波斯舞女,跳的着实好看,大汗,我也想学,可以吗?” “你是我的爱妃,怎么能跟那些奴隶去学舞?”我把她揽入怀里,“有谁的舞姿能比得上我的乌兰妃?” 乌兰不好意思的笑笑,“大汗取笑了”。 我摸了摸她腰间的腰带,“爱妃,又要辛苦你了……” “大汗,别这么说,乌兰为您,心甘情愿!” 又是一阵眩晕,眼前又慢慢清晰了。 草原的风很冷,天上一轮残月,天狗食月。 我在金帐车外,车内是乌兰痛苦的呻吟,边呻吟边抽泣,“大汗……大汗……乌兰要见您啊……” 我的心一阵揪疼,下了金帐车,禁卫军牵来一匹马,我骑上马向远处飞奔,向着月亮飞奔,后面一群禁卫骑兵赶紧跟随护卫。 跑了很远很远,我拉住马,下马来到一条小溪边,坐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残月出神。 一个人骑马从远处跑过来,禁卫骑兵拦住他,他翻身下马,冲我跑过来,边跑边哭,“大汗,乌兰妃升天啦……乌兰妃升天啦…… 我心如刀割,泪水模糊了眼睛,天上的月亮不知不觉的圆了。 眼前一道白光,我清醒过来。 没有草原,没有宫殿,我们还在洞里的大石盘上,乌兰正依偎在我的怀里抽泣。 “乌兰,苦了你了,我好想你……”我一阵心痛,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大汗,您为何不见我……”乌兰妃呜咽着,“乌兰不怕死,乌兰愿意为大汗死,但乌兰有些话,一直想和大汗说,为什么大汗就是不见我,不让我说出来……” “乌兰,我对不起你……”,我苦笑,“那或许是我这一生最后悔的决定,爱妃,你升天了,你带走了我的心。” 乌兰妃哭的更伤心了,紧紧的抱着我,哭的让人心碎。 或许此刻,她没有什么想,或者当时,她也没什么想说的,她只是想在自己最爱的男人怀里最后哭一次,痛快的哭一次。乌兰呀,你又怎么知道,那时我的心痛也只能对着月亮默默流泪。 良久,她慢慢止住眼泪,“大汗……乌兰不怕孤独,我会为大汗守护好血月之神,大汗保重,乌兰走了……” 我闭上眼睛,竟然如此心碎,此刻我到底是谁? “乌兰,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你!”我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乌兰妃笑了笑,“有您这句话,乌兰值得了……” 我哭了,为什么每个乌兰都是这样…… “不要伤心,将来功德圆满,乌兰就去找大汗团聚,大汗,乌兰真的要走了”,她依依不舍,忍不住又哭了。 我努力克制住情绪,不能这样,总这么纠缠,乌兰该受不了了。平复下心情,瞧瞧从内兜里掏出那颗血丸,犹豫了一下,放到嘴里,然后低头吻住了乌兰妃的嘴唇。 我们竟然忘我的吻了很久。 血丸进了乌兰的口中,她眼角含泪,笑了笑,闭着眼睛咽了下去。 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知道,乌兰回来了。 此刻的我也送走了忽必烈大汗,做回我的曾杰。 我们对视片刻,情不自禁吻在一起,激烈而缠绵,为重逢,为爱,为心痛,为珍稀…… 一阵咳嗽声把我们拉回现实,老驴刚才被我撞晕了,这时候醒了。 “曾爷……咱是不是还活着?”二百五费力的坐起来抹抹嘴上的血。 我赶紧放开乌兰,乌兰的脸红红的,红的让我一愣。 第三十三章 第二次 我们出来的时候,东方已经鱼肚白。www.Pinwenba.com 李丹见我们出来,不住的抹眼泪,“谢天谢地,谢谢小七爷,谢谢乌兰小姐……” “还有咱呢?”老驴衣服几乎都蹭烂了。 “谢谢唐先生!谢谢谢谢……” “甭谢了,局破了,你爸爸慢慢就好了”,我指指远处,“你跟我过来!” 乌兰背着包好的腰带,体力也透支了,毕力格赶紧过来扶着她到树边的石头上坐下,给她打开一瓶矿泉水。 李丹跟我来到僻静处,“小七爷,真太谢谢您了!” “不客气,现在马上给我办几件事!” “没问题,您说!”李丹太兴奋了,擦擦眼泪,全神贯注的看着我。 “第一,这次破局,人家乌兰他们出力特别多,你得谢谢人家,把给我的那份报酬分一半给乌兰。” “这个您放心,您的照旧,我另给她一份谢仪!” “不行,不要另给,把我那份的一半给她!按我说的办!” 李丹想了想,“您先说第二件事!” “第二,马上安排车送我回北京,乌兰要跟我一起回去,今天天黑之前必须得赶到,你要保密,不能告诉黎爽……哦,龙小姐。” 她点点头,“这个好办,我一会吩咐人在迎风客栈等着,咱们到那换个车,天黑之前赶到北京没问题!” 我点点头,“第三,如果徐刚问起来,你就说,我们给你们重新做了局,但具体细节你不清楚,问你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挑明那些事儿,懂么?” 她欲言又止,“就这么算了么?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万一……” 我笑了笑,“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让你这么说,姑娘,我是为了保护你,不要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做就行……另外,这房子你们千万不能再进去,就是碰都不能再碰一下,懂么?” 她点点头,“好,我记住了,还有什么您吩咐!” “别的没了,你去开车,咱们马上出发!” 李丹去开车的空档,我来到乌兰他们身边,“乌兰,乌尔图,你们跟我去北京”,我看看毕力格,“你留下,在这附近隐蔽起来,最多两天,看到房子里起烟火你就走,也别去北京找我们,通知李丹之后,你就回草原!” “我也得回草原”,乌兰犹豫了一下。 “跟我去北京住几天,然后再回去,就这么定了!”我拍拍她肩膀。 她看了我一眼,不再说什么,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乌尔图,把车和食物,水给毕力格留下,咱们坐李丹的车走。” “好,这里交给我了!”毕力格笑的很豪爽,终于找到了圣物,他们的心情都格外的好。 李丹的越野车挤进五个人依旧很宽敞,路上无话,虽然老驴鼾声如雷,我也搂着乌兰小睡了一会。 上午十点多,到了迎风客栈。 早早有人先准备了一辆商务车,司机是一个中年人。 因为乌尔图也一晚没睡,所以我让他和老驴坐越野车,让中年司机开车。李丹,我,乌兰坐商务车,赵瑶开车。 一路上,我们就剩下睡觉了。几天没睡好,身体高度透支,睡觉是最好的享受。 奔驰商务车很宽敞,李丹在前面睡,我和乌兰在后面睡。下午三点多,李丹轻轻叫醒我,“小七爷,快到北京了,您饿么?” 我摇头,“不吃了,抓紧时间!” “一会就进北京了,这个钟点,等咱们进京正是堵车的时候,您要不要去个洗手间?” “有道理!”我打着哈欠,“要不说还是路上带个女孩子比较好,细心!” 我推推依偎在我怀里的乌兰,“姑娘,醒醒,该去方便啦!” 李丹忍住笑,自己先下车了。 乌兰睡眼惺忪,坐起来揉揉眼睛,“困,你自己去吧!” “别怪我没提醒你,北京堵车可是很恐怖的,到时候你别尿裤子!”我笑了笑。 她这次没瞪我,直接往另一边一躺,蜷缩在座位上又睡着了。 我只好轻轻绕过她,下车自己去方便。 回来的时候,李丹买了很多热饮和蛋糕,我没吃东西,喝了杯热咖啡然后接着睡。 到北京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半,五环上开始堵车了。 乌兰仍旧睡的很香,乖乖的躺在那一动不动,我暂时睡不着了,一边吃蛋糕一边看着外面车流。 李丹凑过来,“小七爷,下午徐刚给我打电话了,问事办的怎么样,我按您的吩咐告诉他了。” 我笑了笑,“怎么说的?” “我说小七爷和那位蒙古姑娘已经把局重新给做好了,以后就没事了。他就赶紧问我,说那屋子里的宝贝是不是被拿走了,我说没看到带什么东西出来。” “好,那里面给他们留了礼物,就看他们安什么心了”,我看着窗外。 “真是辛苦您了,哦对了,我在全聚德定了位子,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我没告诉龙姐姐。” 我笑了笑,“烤鸭我经常吃,你请一下人家乌兰姑娘那是应该的!” “您我更该请,这几天把您累坏了。” “只是有一个事情我忘了,那个古庙废墟里的主神像应该是在地宫里,当时没顾上找。” 李丹想了想,“这个等我叔叔醒过来,我会问清楚,他肯定知道。” “还你叔叔……”我刚想说,看了一眼赵瑶,捂住了自己的嘴,李丹一吐舌头,冲我一眨眼。 从全聚德吃完饭,我们没回我的住处,李丹订了房间,到了才发现,是光远集团旗下的高端品牌艾菲尔酒店。 “你可真会选地方!”我苦笑。 “怎么……这的环境很不错,所以我……没关系,您要是觉得不合适就不住这,咱们换一家,去希尔顿怎么样?”李丹赶紧说。 “不用,这挺好的!”我笑了笑。 睡到半夜,我醒过来,再也睡不着了,就穿着睡衣坐沙发上吸烟,一边看着外面的夜景,一边回忆往事。 “果果,我想你了”,我自言自语,默默流泪。 乌兰在我的隔壁,果果是我的心痛,放佛过了很久,可分明没有多久。 一阵敲门声,我擦擦眼泪,去开门。 门外是李丹,我让她进来,关上门,“这么晚了什么事?” “毕力格给我打来电话,说房子里起火了!” 我一下子精神了,“好!大功告成了!” “不是……可是这……什么意思呀小七爷!”李丹不明白。 “你回去睡觉吧,以后那些坏人不敢再找你家的麻烦了!”我笑着把她推出去,关上门。 想了想,不行,我得去找乌兰! 来到她房间门口,敲了几下,门很快就开了。 “进来吧!”乌兰好像知道我要来似的。 “乌兰,告诉你个好消息,那院子着火了……”我很开心。 “怎么回事?” “我留着那黑红布,是故意的。咱们已经把局破了,我让李丹告诉徐刚,故意说个含含糊糊。” “徐刚?”乌兰纳闷。 “就是当年偷你们圣物的那些人的后人!” 乌兰眼睛一下子圆了,“他们还想夺圣物?” “你别激动,我就是担心这个,所以我给他们留了个礼物!” “什么意思?”乌兰不解。 我拉着她坐下,“局破了,但那黑红布没动。他们肯定想进去找一下看看圣物还在不在,进院子就会碰到那黑红布。他们中有个老头很懂这些,他知道这样进去不行,必然会点了黑红布才能进。这个很冒险,但我想他们夺宝心切,为了知道宝物的去向肯定会冒这个险。” “那,点了之后会怎么样?” “上面的物件,全在乌尔图手里,破双斗阵图的玉石和地宫里的夜明珠在你这里,等过几天你们回草原后,把这些物件摆在圣物附近,让它们围着圣物”,我掏出铜葫芦,“这个你也带回去,那个红衣魔煞已经被乌兰妃打成了白衣灵体,摆好物件之后,你在夜半子时把葫芦打开,把它放出来,命令它从此以后做圣物的守护者,它一定会听你的,兢兢业业的守护圣物。” “可是……” 我把葫芦放在她手里接着说,“他们点了黑红布后,哪怕是碰了里面任何一个东西,这些物件上残留的煞气即使千里之外也会找到他们,再加上这个白衣守护者,从此以后他们只要动邪念伤害李丹家人或者去盗宝,这个白衣守护就会给他们教训,让他们不敢为非作歹,我想以后你们就不用担心圣物的安危了!” 乌兰拿着铜葫芦,眼中噙着眼泪,“谢谢你,为我们想那么多……” “你这话就客气了”,我干笑几声,“那个你收好葫芦,我去休息了。” 她拉住我,把葫芦放在一边,“曾杰,咱俩好吧!” “什么?”我一愣。 “我喜欢你,咱俩好吧!”乌兰幽幽的看着我。 “我……乌兰我……”我结巴了。 “你有女朋友,我知道”,她笑的有点苦涩,“我是要回草原的,你不会跟我去那里,我不贪心……” “对不起乌兰!”我心里一阵刺痛,轻轻拭去她的泪。 “你喜欢我么?”她抬起头看着我。 “我……我……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笑了笑,猛的一挥手,一个大耳光打的我一个趔趄。 “你走吧,我们扯平了!”她转过身去。 “哦,那……那你早点休息”,我捂着脸,转身准备走。 “曾杰!”她跺着脚大喊。 “啊?” 她转过身,抄起桌上的水果刀顶到我咽喉上,“今晚你是我的,敢不愿意,我就杀了你!” “你这是何苦?”我苦笑。 “答不答应?”她哭喊着。 我一把拨开她的刀,把她压在了沙发上…… 第一章 龙姑娘的闺蜜 三天后,我送走了乌兰。www.Pinwenba.com 没有想象中的依依不舍,她很平静,上车前的拥吻之后,她轻轻推开我,把她的刀塞到我手里。 “这是乌兰妃的刀,我们族里的女孩,用刀做信物”,乌兰看着我,“留下它,忘了我!” 我没说话。 “如果怀孕了,我会生下孩子”,她抱住我胳膊,狠命咬了一口,咬出了血。 “给我留个地址,我去看你。” 乌兰强忍着眼泪,“保重,走了!” 我还想说什么,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上了车,重重的关上车门。 “保重!” 我目送她,直到她的车消失在那个转弯处。 李丹走过来,“小七爷,乌兰姑娘怎么也不肯告诉我她的帐号,所以我没法按您说的那样……” “那就把钱捐给草原的孩子们吧”,我看看天上,难得的晴天,白云。 休息几天之后,我在海淀一家小有名气的火锅连锁店宴请凌晓雅。 凌晓雅吃东西非常优雅,看着赏心悦目,即使是麻辣火锅也难以污染她身上那股脱俗的静气。 “你的葫芦,我送人了……对不起!” 她淡淡一笑,“身外之物,何必在意。” 我笑了笑,举杯,“谢谢你小雅,多亏了你我才能平安回来,这次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我到那才明白,难怪你说这是‘浑水’。幸好道祖保佑,贵人相助,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想我也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以后的路了。” 碰了一下杯,她喝了一小口,“这么说就客气了,我也没能帮你什么,破这个局是天意,路该怎么走也是天意。我这些日子也在反思,和你相比,我是不是少了一些担当。” “我一个红尘中的俗人,跟你这清新脱俗的神仙姐姐比不了”,我笑了,给她夹了一块鱼肉,“不介意吧?” “我介意”,她看着我,眼神中闪着调皮。 “你……”,我心里一热。 她夹起鱼肉放到口中,细细品味,“味道不错!” “真是想不到,凌晓雅也有可爱女孩的一面”,我略感叹。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像武当山的坤道?”她淡淡一笑,“小七爷,我在人间,我才二十多岁好不好?” “好,为了我们在人间,为了我们年轻”,我又举起杯,“神仙姐姐,别总小口的咽了,走一个吧!” 她看看我,又看看酒,“那……好吧,今天就偷一次懒,不过你不要灌我,我很少喝这些……” 送走凌晓雅,我打车回到了我的小院。门口停着一辆沃尔沃,龙小姐又来了。 黎爽一见我进客厅,放下茶杯站起来扶我,“喝酒了?” “你怎么知道?” “走路都晃了,一身酒气,你说我怎么知道?”她扶我坐下,拿茶杯给倒了一杯水,放我面前。 我走路晃了?自己怎么没感觉到?今天喝的不多,我觉得挺清醒的,难道是回来的时候被风吹了,上头了? “小七爷,说说吧,到底什么时候搬家?”她在我对面坐下。 “不是说了么,等我凑够了钱”,我笑。 “气我是不是?”她瞪我,“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了,不是说好了这钱李家出么?还提这个?” 我摆摆手,“你错了,一半的钱我捐给草原上的孩子们了,所以现在还差一半,等我将来凑足了给你我再搬,那样我心理踏实。” “捐了?”她不解,“你这是想起哪一出了?” “我想做点好事,回报社会,难道不对?”我笑了笑,喝了口水。 她想了想,“那这样,捐的算我的,你麻利的给我搬家!” “那不行”,我放下茶杯,坐到她身边,“我知道你对我好,这事……再等等吧,等我凑够了钱我就搬。” 她哭笑不得,“你!你这样有意思么?那房子又不是卖给你的,是爷爷送给你的,你知不知道,从上次那个事之后,我一直提心吊胆的,我是担心你!” “我知道,放心,我没事!” “那房子是爷爷送你的,不是用我的钱”,她无奈的笑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必!” “我还是那句话,无功不受禄!”我看着茶杯。 她沉默。 “谢谢你,别担心,我……”我握住她的手。 “你是在等她”,黎爽苦笑,“直说不就得了,何必绕弯子……” “对不起”,我心里一酸,放开她的手。 她倔强的抓住我的手,“谁让你松开的?” 我笑了笑。 冷场几分钟。 她站起来,“先走了,早点休息。” 我送她到门外,她叹气,“抱抱我,行么?” 我轻轻抱住她,她往我怀里藏。 “知道你和那蒙古女孩的事,我也知道你在等隋果果”,她顿了顿,“那房子是你的,跟我没关系,尽早搬过去,你和谁住都行,我只要你搬过去,我不想你在这有危险!”她越说越激动。 “李丹什么都告诉你了?” “她提了一下那个蒙古女孩,说你们那几天挺危险的”,黎爽紧紧抱住我,“我后悔,后怕,早知道那么悬,我才不会让你去!我怕失去你!就算之前的事都过去了,万一那伙算计李家的人来找你麻烦那怎么办?我不敢想,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求求你,快点搬过去!”她抽泣起来。 “龙姑娘,你当我是傻瓜么?放心,我早就有安排了,那伙人要是敢动那念头,一群朋友收拾他!他们自顾都不暇,哪还有功夫来找我?就是找我也是来求我,哪敢有别的念头?” “我就是担心你!爷爷也劝我,我就是听不进去!我就是不放心!” “好,再给我点时间”,我抚摸着她的后背。 她推开我,擦擦眼泪,“你说的,说话要算数”,转身去打开车门,“隋姑娘很漂亮,可我不怕她!大家公平竞争,看谁笑到最后!” 我不由得笑了,“你干嘛呀,像个孩子。” 接下来的几天我这小院客似云来,应酬一下子多了,多的让人没准备。 先是马自然,接着是盛名,然后是来天才,黄海佛……几乎每天都要出去应酬,喝的昏天黑地,幸亏是有老驴和阿呆保驾,不然我非得喝到医院里去不行。 好不容易这天清静些,睡了一上午,中午黎爽又来了,要带我去跟两个朋友吃饭。 “什么朋友?”我揉着眼睛。 “我闺蜜,刚从加拿大回来,带着她新交的男朋友。” “我就不去了吧,跟他们又不熟!” 黎爽不说话,径直去我屋里找了件最漂亮的衣服出来,“瞧你这衣服!几天没洗了吧?”她闻了闻。 “嗯,所以我不用去了!”我笑。 她把衣服往沙发上一扔,叉着腰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你要干嘛?”我一下警醒了。 “买衣服去!” “不去!” “不去也得去!”她二话不说,拉起我,拖着我就往外走。 “哎我说你等等……没你这样的……我还没洗脸哪!” 国贸酒店,八十一层。 黎爽满意的打量着一身新衣的我,不住的点头。 “好看么?”我戏谑。 “帅!”她眯着眼,“人配衣装,你穿不穿衣服都那么帅……” 一边倒茶水的服务生手一哆嗦。 “……不过穿上这身才够你身份,越发帅了!”她开心的咬着嘴唇,“这才对嘛!” “一件短袖毛衣就要三千多!”我摇头,“你们有钱人的世界真难理解,什么不是穿,三千多,值么?” “小七爷,这是线衣好不好?”黎爽给我整理了一下领子,“这料子,穿身上你不觉得舒服么?” “哦”,我点点头,“是挺舒服的!” “男人外面走,带着女人手”,她打量我一番,又把上衣拽了拽。“以后您这形象工程,我包了!” 一对男女走过来,男的拉椅子,女生坐下,然后男生也坐在了一边,看着我们笑,谁也不说话。 “来啦,迟到十分钟,罚你们买单”,黎爽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自顾自的整理着我的衣服,“随便点,我男朋友不吃鲤鱼和牛肉。” 我脸上一阵发热,赶紧制止黎爽,“别闹了,让你朋友笑话。” 黎爽淡淡一笑,“敢!” 对面的女孩点完菜,旁边的男人赶紧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递给她,“媛媛,今年的限量版,全欧洲只有三百瓶,我托同学抢了两瓶送给你!” 黎爽接过来放在一边,“土豪啊你!” “什么叫土豪,这才配的上你,哎你说你,过的那么清苦干嘛?现在不保养点,对的起你这花容月貌么?” “主要太贵了,香水这玩意儿,用不用的不打紧,再说了我就是用,国内也能买到”,黎爽说着,手指滑过那精致的香水盒。 “姐姐,这可是欧版,还是限量的,能一样么?” 黎爽笑了笑,“好,谢谢!我觉得没多大差别,什么不是用啊!” 我实在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好笑么帅哥?”那女孩一脸纯萌的问。 “对不起对不起”,我转头看看黎爽,“刚才说我什么来着?” 她假装没听见,“我来介绍,这位是曾杰……这美女是我闺蜜,她叫梁娜,这位帅哥是她男朋友。” “叫我Alan就可以了”,帅哥一副牛叉样。 我笑了笑,“你姓牛?” “哎帅哥你怎么知道?他真的姓牛!”梁娜天真无邪,“媛媛,你告诉他的?哎不对,我也没告诉过你他的中文名啊?” “他要是想知道”,黎爽颇自豪的看看我,“没有他知道不了的……” 第二章 三里屯 “曾先生,呃……我们是不是见过?”Alen牛有点尴尬,一张嘴满口的港台味。www.Pinwenba.com “素未谋面”,我低头吃东西。 “那你怎么知道他姓牛的?”梁娜很好奇。 “蒙的!”我笑了笑。 “真是一个巧合”,Alen牛放心了,“对了龙小姐,娜娜上次跟我提的那个项目,我已经提交董事会,相信很快就可以有结论。我们是跨国企业,对于合作者的资质要求很高,我这次来中国也是代表公司对贵公司先做一下基本了解,看一看是不是满足我们的要求。” 我一阵冷笑。 黎爽笑了笑,“今天只论友谊,不谈生意,那些事情改天去公司谈,ok?” Alen牛耸耸肩,“Sure!of course!” 看我闷头吃东西,他又来招惹我,“不知曾先生何处高就?想必也是全球五百强中的企业吧?” 我咽下嘴里的一口肉,也学他耸耸肩,“不是,我是个自由职业者。” “soho?” “嗯,差不多!”我点点头。 “right!”他得意了,举起杯,“让我们干一杯,为了友谊!” 黎爽一阵冷笑,举起杯跟他碰了一下,“为了友谊!” 我们坐下后,黎爽看看我,“亲爱的,这位Alen牛,就职与加拿大FC,是欧洲Rothschild家族子公司,你猜一猜我们这次合作的规模有多大?” “不猜!”我笑了笑,“没必要!” 黎爽不服气,“别扫兴嘛!” Alen牛得意的一抱肩,“龙小姐,何必勉强曾先生,这是商业机密,都是保密的东西,怎么可能猜出来?” 我放下刀叉,拿起纸巾擦擦嘴,“牛先生所在的公司,根本就没实力跟你们龙家合作,一个空壳公司,借着罗斯柴尔德集团的名号而已。牛先生说的对,是该彼此考察考察!”我笑了笑,接着吃。 “哦……”黎爽点点头,“看来今天还真有收获!” 梁娜脸上挂不住了,“Alen,是这样么?” “曾先生,你说话不可以这么不负责任!”牛先生有点慌了。 “牛先生”,我盯着他打量一番,“你学历不高,靠钱出去的,混了个外国身份,就不认祖宗了么?你的大学是海边某师范学院上的,五年制,三年国内,两年加拿大,上大学还被临校一个大你十多岁的女老师泡过,我猜的对么?” “你!你认识我?”牛先生一口地道的唐山话崩了出来。 “刚认识!”我淡淡一笑,“梁小姐,牛先生家里应该是从事矿产业的,在国内有点身家,他是太喜欢你了,怕进不了你的圈子而已。别生他的气,好好珍惜!” “你!”梁娜瞪他一眼,“不作不死!你活该你!go out!” “娜娜,你听我解释!”牛先生又恢复了港台腔。 “Alen牛”,她笑,“美籍华人,斯坦福毕业,经济学硕士加心理学博士……扯你妈蛋,做中国人丢人吗?做唐山人丢人吗?祖宗都不认了,还想泡个中国妞,脑子进水了吧你!”这姑娘发飙了。 “素质,注意影响!”黎爽淡淡的说。 梁娜努力冷静下来,“唉,媛媛,让你们看笑话了,要不是你男朋友,我还不知道这家伙原来一直在骗我!” “他只是喜欢你,觉得你太高了,怕追不到你而已”,我看着惊慌失措的牛先生,“行了哥们儿,她是喜欢你的,别那么不自信,你打着那什么FC的名义忽悠我龙妹妹?这要是揭穿了,梁小姐还能跟你在一起?” “你就是想忽悠我,和我玩玩而已吧?”梁娜冷笑。 “娜娜,我是真的爱你,曾先生说的没错”,牛先生急的语无伦次,“请你相信我……曾先生对不起,龙小姐对不起,我是真的爱她,我……” “立即给我消失!”梁娜回过身继续切牛排,“一分钟内!” 牛先生像得了圣旨,赶紧站起来,掏出一张卡放到桌上,“我回去等你,娜娜,晚上我会解释……” 梁娜看看手表,“三十二,三十三……” 牛先生不敢再说,转身快步,狼狈而逃。 俩女孩噗嗤一声,把我笑蒙了。 “你们这是?” “媛媛早就看出他是个骗子,我还不大相信”,梁娜叹气,看看黎爽,“姐姐,我失恋了~~~” “得了吧你!”黎爽喝了口酒,“曾杰不是说了么,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这事儿说开就得了,你可别又不依不饶,他求你几天你顺个台阶下来就合好吧!” “龙姑娘,好玩么?”我看着她。 “你不会又想多了吧?”黎爽无奈,“我是真的想让你多交点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笑了笑,没说别的,举杯跟两个女孩碰了下,自己一口气干了。 过了一会,黎爽接了个电话,“我得马上去公司,娜娜,打个车把他送回去!” “我送他?”梁娜一副夸张的表情,“我是女孩子,就是送也该他送我吧?” 黎爽看看我,“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反正我得先走了,谁送谁你们自己决定吧!”她附身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亲的很突然,亲的我一怔。 从国贸出来,梁娜不由分说,直接打车把我带到三里屯一间酒吧里。 “姑娘,还喝?”我问。 “你是高人”,梁娜笑眯眯的,“遇高人不能交臂失之,我约了几个朋友,在这专门给你攒个局,放心,一会媛媛也会过来的,我刚发的短信!”她晃晃手机。 既来之,则安之吧。 不一会她的朋友陆陆续续的都来了,三男两女,寒暄几句就开始喝酒,后来又开始掷骰子。 我不赌博,对这个也不精,不一会就被灌的头晕目眩,好在意识清醒。 这些朋友都玩的很high,除了一个女孩。 她叫徐扬,我问她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她说她爸爸姓徐,妈妈是扬州人,所以给她取名叫徐扬。 徐扬很漂亮,没有浓妆艳抹,不怎么喝酒,虽然不住的笑,眼神里却一阵阵的孤单,失落。 “扬扬,别看手机了,该你了!”梁娜喝开了,也玩疯了,一把搂过徐扬,“行不行?不行找个帅哥替你喝!” 徐扬没说话,随便扔了个骰子,也不看结果,直接抄起一瓶啤酒,一口气喝完了,放下瓶子不住的咳嗽。 “瞧你!让你慢点喝呢~!” 徐扬笑了笑,靠在一边的沙发上继续看手机。” “还想着他呢?”另一个女孩拍拍她,“忘了他吧,天下男人多的是,干嘛这么想不开?” “就是”,梁娜又拿过一瓶啤酒,“今天我还失恋了呢”,说完看着我,“高人,都是因为你,你要不揭发我们小牛牛,我就不会失恋,你得负责~~~” “怎么负责?” 梁娜笑的有点坏,“哎哎哎,你们知道么,媛媛这个男朋友忒牛了!牛逼!” 我一皱眉,喝点酒怎么就这副德行了? “他特神,真的”,梁娜手舞足蹈,添油加醋的复述了一遍Alen牛的事情,“他真的很厉害,不信你们问哪!” 一个叫双双的女孩凑我身边,搂着我脖子,我本能的躲了一下。 “呦,还害羞哪?”双双大笑,一群人也跟着笑了,除了徐扬。 “美女,不习惯,别这样!”我挪开她的手,她手一绕又回来了,搂的更紧了。 “帅哥,你猜猜,我多大?”她看着我。 “二十三。” “人家是让你猜我胸有多大!”一群人又是一阵大笑。 我很尴尬,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猜对了,我是二十三,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爸为什么不要我了?”双双在我脸上蹭来蹭去。 “你干爹?”我看了一眼她的胸,上面纹了一只蝴蝶,“他和你同学好上了,所以疏远你,你还年轻,别太投入这感情!”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是我同学?” “你同学,二十二岁,南方人,漂亮,善跳舞……” 双双放开我,坐正了,“你说的都对,大师,你能帮我把我爸夺回来吗?多少钱都行,我不缺钱,你帮帮我!” 旁边一个男的拉开她,“双双,先喝着,我问个问题!”他凑到我身边,“大哥,娜娜是我姐姐,你可得赏脸,我这几个月不顺,你给看看怎么回事?” 我笑了笑,没说话。 “大哥你到是说说呀,娜娜姐,你瞧!” “哪凉快哪呆着去!”,梁娜凑过来搂着我胳膊,傲人的胸贴的我胳膊一阵酥麻。 “帅哥,你让我失恋了,今晚你就临时做我男人吧!”她醉眼迷离。 几个人顿时大叫,不住的拍桌子,“上!上!上!……” 我很尴尬,使劲摆脱她,可她抱的很紧,又喝了那么多,我也不能弄伤她。 “都别闹了!”徐扬声音高了八度,“干嘛呀都是?欺负人家?有意思么都?” “徐扬你不对啊,大家都是玩嘛,你干嘛呀这是!”几个人七嘴八舌的。 “别欺负人不能喝,有本事冲我来!”徐扬冷笑。 “徐扬!过了啊!”有个男生见气氛不对,赶紧出来劝。 “嘿,怎么着?你丫还要替人出头怎么着?”梁娜冷笑,一把搂住我脖子,“我就是喜欢他,今儿就是要睡他,怎么啦?你没男人要,就不许别人泡男人啦?” “你喝多了,松开我!”我越这么说她搂的越紧。 徐扬拿起一瓶酒一口气干了半瓶。 “扬扬,别这样……”,“徐扬徐扬……”“娜娜你过了啊……哎徐扬,别喝了别喝了!”……三男一女都劝徐扬。 啪的一声,徐扬把酒瓶子一放,“你说的对,我男人不要我了,跟人跑了,我没人要了!可我不像你!”她眼中噙着眼泪,情绪激动却不卑不亢。 这女孩极有素养。 “你再说一次?我怎么了?你能耐你再说一次!”梁娜抄起一个瓶子,“信不信我毁了你!” “我早就毁了,还差你这一下?”徐扬冷笑,“有本事来啊!”她大喊一声。 梁娜松开我,抡起瓶子就砸,我下意识的猛地一推她,“你干嘛你!” 瓶子掉了,梁娜倒了,“你推我?你不帮我你帮她?你拆散了我和牛牛,你不但不补偿我你还欺负我?”她嚎啕大哭。 这时候,一个身影推门进来,走到桌前端起一杯冷茶泼到梁娜脸上,“别弄脏我男人!” 第三卷 投石问路 梁娜被泼的一愣,清醒了些,“媛媛……我……对不起,大家就是玩玩,没想来真的。www.Pinwenba.com” “玩?”她一阵冷笑,“你们这种玩法?” “别这样”,我拉住她的手,“都是玩笑话,喝多了,不怪他们。” “你不晕啊你,别动!”她扶我坐下,瞪了梁娜一眼,走到徐扬面前,“扬扬,她就这德行,你跟她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别往心里去。” 徐扬忍住眼泪,“媛媛,我没事。” 黎爽抱抱她,“别难过,我替她赔不是,赶明她醒了,我让她专门去给你道歉!” 徐扬强做笑颜,“不用了媛媛,她喝多了,你也别生气,今天就到这吧”,她看看我,“谢谢你。” “别这么说,该我谢谢你”,我说。 “我先走了”,徐扬拿起手机和包,跟黎爽又悄悄说了几句出门走了。 “双双,今晚让梁娜住你那,明天醒了带她去给扬扬道歉!”黎爽吩咐完了,扶起我,“难受吧?跟我回去。” 出了酒吧,风一吹,我更晕了,黎爽紧紧的扶着我,生怕我摔着。 “真是大姐大的范儿”,我笑了笑,“龙家的风范!” “别取笑我了,没想到今天闹成这样,你别往心里去!”她摸摸我的额头,“那么多汗?难受么,马上就到车上了,坚持会儿!” 司机打开车门,她把我扶上车,关上门,自己从另一边上车坐在我身边。 “哥们儿,外面等等!”我冲司机一摆手。 司机知趣的躲到远处吸烟去了。 “难受么?傻瓜呀你,知道自己不能喝,干嘛还喝那么多?还掺着喝!”黎爽心疼的用纸巾给我擦汗。 “你不是黎爽”,我看着她。 她一愣,随即笑了,“那我是谁啊?” “你是龙紫媛,我以后叫你龙紫媛”,是啊,的确不该再叫人家黎爽了。 “随便,叫我什么都行,你觉得顺口就好”,她拧开一瓶苏打水,“喝一点么?” 我摇头,“媛媛,送我回家吧!” 到家之后,老驴把我扛进卧室,放到床上,龙紫媛去卫生间端来热水,关上门给我擦身子。 “媛媛,我没事,回去吧!” “怎么着,你身上哪儿我没看过?害羞啊?”她笑了笑,动手解我的衣服。 那一晚她没留下,给我擦完身就走了,朦胧中记得她走之前喊老驴到客厅聊了些什么。 半夜里,一阵短信声,我一下子醒了。 是许墨发来的,“哥哥,我在北戴河疗养,身体已经好了,明天去北京,给你带了礼物!” 我笑了笑,回复她:“明天我要睡觉,后天晚上你自己来找我,我也送你件礼物。”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掌灯,迷迷糊糊的起床,客厅里老驴和阿呆正在看电视。 阿呆一看我出来,赶紧站起来,“爷您饿了吧,饭给您留着呢,我去拿!” “辛苦你了!”我打着哈欠。 “曾爷,这些日子天天也不少喝呀”,老驴笑嘻嘻的给我倒了一碗茶。 “靠,再这么喝下去,哥们总有一天得喝废了”,我揉揉太阳穴,“哎我就纳闷了,很多人还盼着过这种天天喝酒的日子,舒服么?” “舒服啊”,老驴拉着调调,“您就是不习惯,习惯了就好了!嘿嘿。” “昨个儿龙姑娘跟你说什么了?” 老驴一脸惊诧,“您睡的那么死还能听到?” “听到就不问你了!” “哦,也是”,老驴点点头,“老板说她要陪她爷爷去趟新疆,过几天就回来,让咱好好照顾你。” “去干嘛?” “这咱就不知道了”,老驴想了想,“看样子不像是什么大事。” 阿呆陆续端上饭菜,一盘红烧多宝鱼,一盘清炒虾仁,一小蝶咸菜,一盘呛面馒头,一碗小米粥。 我抄起筷子一顿风卷残云,饭菜味道很棒。 “你做的?”我问阿呆。 “小米粥是我做的,咸菜是买的,那两个菜是龙姑娘派人送来的,送了三个菜,他给吃了一个!”阿呆指指老驴。 老驴嘿嘿一笑,“四喜丸子,我爱吃!” “她这是干嘛?还怕我没饭吃啊?”我笑。 “老板看你昨天吐的七荤八素的,心疼你呗!”老驴掏出一根烟点着,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所以,我就替你把最油腻的四喜丸子给吃了!” “我吐了?”我纳闷,我怎么不知道? 阿呆坐到我身边,“爷,龙姑娘和果果,您更喜欢谁呀?” 她这一问,我慢慢把筷子放下了。 老驴一瞧,“你个呆娘们儿,胡说什么哪,再去给曾爷盛碗粥!” “饱啦,我回去接着睡会,你们看电视吧”,我笑了笑,起身回卧室。 躺在床上,我,一边玩着乌兰的小刀,一边看着窗外的星空。 第二天一早,我吩咐老驴,晚上许墨要来,让他带着阿呆去开个房间住。 老驴眨巴眨巴眼,“没问题!好好享受!” “扯淡!想什么呢你!”我瞪他。 老驴凑过来,“嘿嘿,别那么拘谨嘛!” 我懒得理他,刚要走他又拉住我,“这些日子咱们办事么?” “暂时没有安排,怎么?” “鲁大志昨天打来电话,说几次打你电话都没打通,他说青海一朋友请咱们去西宁玩几天,问问你的意思。” “你跟他去吧,我不想去!” “好,那咱代表你去”,老驴想了想,“不过老板让我们照顾你,我们走了你自己怎么办?” 我笑了笑,“你们不在家,我带人来不是更方便么?” 晚上九点多,许墨来了。 一段日子没见,她又出落的水灵了很多,个子也高了。 我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盒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打开一看,“镯子?” “这是阴玉镯子,是古物,据说是唐朝江夏王的陪葬物,皇家物件,用这个可以把你凤凰玉佩上的阵法融进去,这样你带着这镯子就行了,效果也会比以前更好!” 许墨很开心,“哥哥你对我真好,那这个花了多少钱?” “什么钱不钱的,别人送的,我一直给你留着呢!”我笑了笑,“今天这个日子也合适,一会到子时,我把你身上的阵法重新融一下。” 她欢天喜地的,“嗯嗯,谢谢哥哥,对了,瞧瞧我给你的礼物!”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打开看看!” 盒子里是一枚青铜印。 我仔细端详了半天,上面是扭曲的蝌蚪文,根本看不懂,这印上有一股强势的气场,应该是炼养过的宝物。 “这哪来的?”我问。 “前几天一个台湾朋友送我的,据说是当年从大陆去台湾的道士带过去的,灵性非常强,所以我就想送给哥哥。” 我心下一动,起了一卦,泽山咸,看来这是有心人投石问路来了。 “谢谢,那我就先收着!”我笑了笑,从屋里拿出一块黄绸子把印包好,这个印不能放卧室,我把它锁到客厅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 许墨非常喜欢那阴玉镯子,爱不释手,这东西也就她敢这么把玩,一般人碰久了都受不了。 “别玩了”,我看看表,“咱们该做准备了,这样,就在客厅吧!” 许墨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把镯子装好,“我现在有力气了,咱们一起搬!” 挪开电视,搬开沙发,铺好摊子,我用翡翠八卦,阴阳狮子,和玛瑙红线布置了一下。这次比在广州那次要简单多了,我要把凤凰玉佩里的阵法融到镯子里,再把镯子重新纳入许墨的气场中,这样一来,效果会比凤凰玉佩强很多,而且许墨生活中也会方便的多。 子时,一切安排就绪。 许墨很大方的脱了衣服,赤身**,如今的她发育的非常好,已经是一个性感初成的美少女了。 “哥哥,我是不是好看多了?”她笑。 “你会越来越好看的,坐好,不要说话了”,对她我没有任何杂念,转身回屋去修和阵符。 符修好之后,我回到客厅,把一对镯子给她戴好,两块凤凰玉佩,左蓝右白放在她两个手心,三道和阵符贴到她肩膀和后心,然后在她正后方盘腿坐好,默念咒语,催动灵符,运用太极和阵术。 比上次还要猛烈,周围的气场很快开始旋转,两股气分别从两个凤凰玉佩中旋出融入周围的气场漩涡中,然后慢慢往中间集中,形成一道气场飓风。 接着用太极和阵术控制着气场飓风慢慢分成冷热两股分别融进她手腕上的镯子中,进度很慢,阴玉本身的气场也很强,两股气息在对抗中缓慢融合。 几分钟后,两股气场完美融合,镯子变得更加晶莹剔透了,许墨的脸上也更红润了。 我调息了十几分钟,纳气归元,慢慢睁开眼睛。 许墨气息均匀,身上的肌肤泛着一层淡淡的柔光。 这说明融合的很成功。 我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俯身看着她,“是不是觉得身上热?浑身没力气?” 许墨点点头。 “很正常,这样,我抱你去我屋里,睡一觉明天就好了,”说完我抱起她,她看着我,眼睛很亮,笑意盈盈。 我笑了笑,把她抱到我房间,放到床上给她盖好毯子,然后把她衣服也拿进来放到床边,“我去客厅睡,晚安!” 许墨微笑着点点头。 等我把客厅规整好了,我也觉得累了,躺到沙发上,盖着老驴的被子,心口一阵阵发热。 这时一阵红光闪过,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第四章 九天栗魔印 门外站着一个白衣女子,泛着暖暖的白光,而在我旁边站着的是九姑娘阿夏。www.Pinwenba.com 阿夏看着门外的白衣女子,身上的气场如海,缓缓流动,波涛汹涌。 “还来做什么?”阿夏问。 “幸得曾先生相救,我才得新生,特来拜谢”,门外的白衣女子声音婉转动听。 阿夏平静的点点头,“曾家后生刚刚睡去,不要惊扰,你的心意,他自会知晓。” “劳烦转告曾先生,我一定恪尽职守,守护圣物,守护乌兰姑娘,他日若曾先生需要,一声召唤,千里赴约,”白衣女子说完冲阿夏行了一个便礼,转身走了。 是她!我坐了起来,一下子睁开眼睛,仿佛是梦。 “九姑娘,原来那红光是你,谢谢!”我心里默念。 “不必如此客气……”,耳边传来阿夏的声音。 我闭上眼睛,心理一阵踏实,看来乌兰已经把新的阵法布好了,“乌兰,愿道祖保佑你,愿佛祖保佑你,愿长生天保佑你,愿一切神灵护佑你,我那草原的恋人……对不起……”一股热泪涌出了眼角,顺着脸颊流下,渐渐变冷。 这一晚,我又失眠了,一个人躲在沙发上,放肆而任性的流着眼泪。这个沙发上,我曾经抱着果果同眠,如今我在这里为乌兰流泪,曾杰啊,你到底有几颗心? 我睡到下午,一睁开眼睛,许墨很调皮的托着下巴正在看着我。 “我睡过头了?”,我坐起来。 “哥哥,你睡着的时候,很可爱”,她笑着说,“我现在不仅仅羡慕隋姐姐的身材了,也羡慕她有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你才多大!”我点点她的鼻子,“有什么可羡慕的,我不是个好男人。” “因为你和乌兰姐姐的事?”她笑。 “你怎么知道?”我惊了一下。 “哥哥,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了?”她看着我,“我被那灵体伤害了,然后你去破那个局,可昨天咱们见面后,关于破局你什么都不说。我就知道,你不想提一定是因为心痛,肯定这几天有了一段让你刻骨铭心的经历。” 我看着她,这丫头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天不亮我就醒了,想给你煲粥,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什么?” 她一指院子里,“那个伤害过我的女人站在那里,仿佛变了个人,她好像是奉命守护你,直到看到我,她冲我笑了笑,然后走了。” “哦……” “还有,你半夜哭的时候我也听到了,但你也不说梦话,于是我就坐在你身边静下来去感知你的心境”,她很俏皮的看着我,“我感觉到两个名字,一个是乌兰,一个是果果,你好像对乌兰有很大的歉意,而你对隋姐姐的思念太深太深了,深的都透到骨髓里了……” 我没说话。 “哥哥,给我说说你和乌兰姐姐的故事吧,别把自己闷坏了”,许墨像个大姑娘一样,突然变得那么善解人意。 我勉强笑了一下,“好。” 我断断续续的讲了很久,她一直安静的听着,听到后来不时的抹抹眼泪。 “就那么走了?”她看着我。 “不走能怎么样?”我抹抹眼泪,“我有女朋友的,再说了,她是女祭司,不能结婚,她有自己的使命,就是守护乌兰妃的圣物,祭祀月神。” “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她给我拭去眼泪,“哥哥,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许墨第二天就回广州了,我恢复了一段短暂的清静生活。每天就是看书,练功,休息,偶尔约凌晓雅一起喝茶。 至于那个青铜印,我查遍了资料也没找到它的信息,上面的文字也让老同学徐静鉴定过了,她说不认识,这是似是而非的蝌蚪文。 到底是什么? 泽山咸,通过这一卦分析,这是一个古老家族给我的一个信号,一个投石问路的信号,一个东南方向的古老家族,遇到一个解不开的谜题,有意无意向我投来一个信号,到底是什么谜题? 我给许墨发了个短信,“送你青铜印的朋友,最近是不是家里出了变故?” 不一会她回复过来,“嗯,她爷爷过世了,还有个弟弟因为吸毒被抓了。” “如果两天内她要见你,不要见她!” “可是,我已经答应她明天见面了,哥哥,你看出什么了?” “她家的事情很大,你解决不了,我担心你!” “我明白了哥哥。” 我想了想,拿印泥,在一张纸上印下印纹,用手机拍了给凌晓雅发过去。 不一会,凌晓雅电话过来了,“这印纹你从哪得到的?” “朋友送给我一个印章,就是这个印纹,你认识么?” “这是九天栗魔纹!”。 “小雅你怎么了?” “赶紧来找我,我把地址发给你,见面再说!”她挂了电话,很快我收到一条短信,是她的地址。 原来她就住在那个艺术区附近! 一个多小时候后,我到了她的家里,这是一个干净的大一居,收拾的非常干净,整洁,一股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她给我倒了杯茶,坐下直入主题,“带来了么?” 我把青铜印从包里拿出来递给她,她接过去仔细看了半天,轻轻放下,发了会呆,“这是九天栗魔印!” “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印,是什么来头?”我赶紧问。 “道家有一个古老的教派,修行法门特殊,威力极大,他们供奉的主神是一位女神,叫四面女神,据说这个女神有一个法宝,能让天魔颤栗,叫九天栗魔琴!” “和这青铜印有什么关系?” 她看看我,“四面女神的法相非常神秘,只有有限几个道行极高深的才有资格看到。唐朝的时候,这个道派的一位高人制作了四枚印章,分别用四面女神的四件法宝命名,并以特殊法门炼养,四个印章上的印纹,就是四面女神法相上四个法宝上的神秘纹理。” “这是其中之一?” “四枚印章是飞灵印,金轮印,巡天印和九天栗魔印。” “这么说,这印可太有来头了”,我努力克制住激动的心情。 “九天栗魔印降魔之力第一,这宝印很少人知道,失传千年了,难道送你印的这个人不知道这印的来历?” “会不会是赝品?”我问。 “不可能,这纹理太特殊了,而且你能感受到里面的气场,这不是印本身的气场,而是封印九天栗魔纹的气场,一旦解开,这印威力极大,这是做不了假的。” 我想了想,“小雅,这印我要不要还回去?” “不行”,她神色凝重,“一是如果原主不知道这印的来历,万一保护不好那很危险,二是既然这印有缘到了你手里,你就是它的新主人,这是天意,不是人情。” “那我送给你!” 她笑了笑,“绝对不行,这是你的印,上天给你,一定有机缘,我可不能收这么重的礼!” 我点点头,“师父跟我说过,古代的很多法宝是用的印纹来赋予力量,很多印纹都是来自天界,我一直以为是传说,没当回事,小雅,是不是真的这样?” 凌晓雅静静的看着我,不说话。 “怎么了?” “你们曾家祖传的一部书,《分合阵诀》,在你那里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曾家的秘籍?” 她淡淡一笑,“你是我们祖师的血脉,你忘了我们两家什么关系了?” “可这跟印纹有什么关系?”我不解。 “你可知我们祖师当初为何出家修道?”她凝视着我。 “这个不知道。” 凌晓雅站起来溜达一会,似乎在思考什么,想了一会她把灯关了,然后又坐下,我给你讲讲当年的真相吧。 我更精神了,“好好好!” 她又想了想,起身走到书橱前,从顶上取下一个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是一副画。她摆好香炉,点燃三支檀香,跪下掐指诀,闭上眼睛。 外面的月光进来,照在她身上,她跪姿很美,仿若圣境仙女在虔诚的祈祷。 过了一会,她收起指诀,“曾杰,过来跪下。” 我走过去跪在她身边,也掐起指诀。 她站起来,将画小心翼翼的展开,画上是一个清逸绝伦的女道士。 她把画挂在墙上,转过来和我一起跪好,“这位就是我们的祖师,也是你的祖先。” 天,这就是我的老祖奶奶?画上的女道士仙风道骨,眉清目秀,一手拂尘,一手掐着指诀。 我静下心念,空寂神识,按道家之礼三跪九叩,这是参拜仙师;然后再按俗礼,给老祖奶奶凌燕波磕了九个头。 凌晓雅一动不动,我能感受到她身上慢慢散发出一股柔韧的气场,这气场仿佛漫布虚空。 “随阴阳,合虚空”,凌晓雅轻轻的说。 这话像一把钥匙,一下子打开我心底一把隐藏万年的锁,刹那间我感觉自己融化了,消失了,与她合在了一起,与虚空合在了一起,与阴阳融合,与道体同在。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恢复了神识,一边的凌晓雅也出了定,磕了几个头,起身把画像恭恭敬敬的收好,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处。 “起来吧,跪了一个时辰,可觉得腿麻?” “一个时辰?不可能吧,感觉……”我顺着她的手指看了看表,果然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我站起来,没有一丝的不适,她欣慰的看着我,“老祖奶奶的子孙,果然有修行的天分。” “小雅,你这是?” “坐下,我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你。” 第五章 天阳六局 我在她身边坐下,她喝了口水,开始讲述,“曾家的祖师和我们祖师是师兄妹,后来结成夫妻。www.Pinwenba.com他们跟随武当马道爷学的是阴阳破局之术,这种术用到小处就是风水之术,用到大处则是修行之法。” 这个我知道,破局之术说到根本是阴阳理,和修炼之道同根同源,本来就是一致的。 “祖师在诞下独子之后,看破红尘,是因为当初二人的一个约定”,凌晓雅继续讲,“二人情定武当之时曾有约定,生子以延香火,奉祖宗,孩子长大之后二人便携手归隐,以学到的阴阳破局之术配合内功修炼,以期得道成仙。没想到,生下孩子之后,二人的心被人间之情牵引,渐渐失去了道心。” “后来呢?” “两位祖师怕道果难成而秘术失传,于是把他们学到的秘术写成一本书,就是你们曾家的《分合阵诀》!” 我点点头。 “《分合阵诀》用梅花锁封印,本是二人寄希望与后人。梅花钥和梅花锁都是梅花锁妖阵的阵眼物件,在龙虎山封印群妖千年,灵性非凡,因此也是布局的首选”,凌晓雅看看我,“据说在二人婚后第三年,梅花钥上的梅花瓣少了一枚。” “丢了?” “不是丢了,是曾家祖师做了一个局,那个局保镇住了一处地穴,保护了当地数十万百姓。” “是什么局?”我问。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总之是因为这个原因,铜梅花瓣少了一枚。也许是因为经过这件事,我家祖师感悟到了天道不全之理,于是开始勤加修炼,曾家祖师舍不得儿子,担心孩子太小没有依靠。几年之后,我家祖师就看破红尘,隐居深山修行去了。” 我琢磨了一番,“这跟我知道的好像差不多啊?” 她笑了笑,“老七爷传你的道术中,可有天阳六局?” 天阳六局我听说过,老七爷也说过,可是他老人家从来没细讲过,原因很简单,那是破局之术中的最高法门,不打开梅花锁,谁也学不到。 “师父跟我说过,但他也没学到。” “南曾北裘方外凌,三三甲子倒乾坤,意思是三大风水世家,每六个甲子,就是每三百六十年要出一次大的波动,你们曾家本来是在南方,三百多年前迁到了北方;而我们凌家本是方外凌,也是从三百多年前入了俗世;那裘家本来是北方的玄学大家,三百多年前他们却迁到了南方,而且分裂成几大家族。” “原来如此,那后两句,‘破立天地阴阳局,六瓣梅花正身伦’,是不是说集合六瓣铜梅花,打开梅花锁,就能得到天阳六局,修炼成仙?” “成仙与否,要看是不是有仙缘,说到底也不是我们个人能决定的,就说这六瓣铜梅花吧,这么多年了,不是一直没有收集全么?”她看着我,“还有一句话,说是‘曾家出局师,裘家出地师,凌家出仙师’,这话的原因就出在这天阳六局上。” “怎么说?” “曾家掌握着最多的破局秘术,尤其是《分合阵诀》,除了天阳六局,没有你不会的”,凌晓雅说,“我们凌家从祖师爷传下来天阳三局,虽然不多,但是各代传人还是基本都学会了,没有失传;裘家祖上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得到了天阳四局,并且把天阳四局记录成谱,叫做‘天四局谱’,只可惜裘家传人似乎资质都差一些,只留下了这秘籍,学会的人却极少。” “我真是第一次听说!” “你们曾家是宁可失传,也不乱传,所以是隔辈传,虽然你们打不开《分合阵诀》,但你们精通除了天阳六局之外的所有的局,而且曾家才俊辈出,每隔一代就出一位术数奇才,因而经常是曾家的人因为各种因缘成为了名望最大的局师。” 我笑了笑,“凌家因为有天阳三局,又行事低调,所以历代出了很多修行有成的弟子,这就是所谓的凌家出仙师。” 她淡淡一笑,“裘家历代承袭《天四局谱》,他们的家风是能不能明白不要紧,老祖宗的宝贝不能失传,再加上裘家比较随意,做局破局不受太多拘束,出了很多有名的风水师,所以人们说裘家出地师。” “可这跟我刚才问你的问题有关么?是不是扯远了”,我笑。 她拿起九天栗魔印,“天阳局之所以厉害,因为那是天做的局,不是人做的局,而要做天阳局或者破天阳局,关键就在这些神秘的印纹上!” “你的意思是,每个印纹都是一个威力强大的风水阵?” “对,这是真正的风水!”她看着我,“小七爷精通易理,这个应该比我明白,世间风水无非两大类,本质和外相,而这印纹中蕴含的不仅仅是一个符号,里面有巨大的力量,能懂它才有可能用它,这是超越五行直达阴阳的根本风水。” 我陷入了沉思。 世间的风水术数,无非这么几大类,在人间的特别注重形势,表相,重视风水的象征意义;超脱人间的,注重属性,内涵,和虚实的转化。两者结合起来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修为了,而这印纹上蕴含的是超越两者的根本之术,正如凌晓雅所说,这种超越是越过五行直达阴阳。阴阳之上是无极,就是修炼的本源和根本目的所在了,通俗点说,阴阳是神仙之界,而无极就是天仙之界了,就是佛家所谓的佛界,西方所谓的超越神界的神界。 “这九天栗魔纹,是神界的力量……”我不由得感觉到一种畏惧,虽然它依旧被封印着,但我隐约预感到了一种未来,一种大的自己不敢想象的未来。 凌晓雅把灯打开,刹那感觉回到了现实。 “三百多年了,看来三大风水世家又出现一些动荡了”,凌晓雅看着我。 我也正看她,彼此对视。 突然我们不约而同的躲开了,不由自主的心慌了一下,她脸红了,我也手足无措。就在那一刻,一个预感在我们心里同时种下了,种下了一份人心对天道最合理的诠释。 沉默了很久。 我干笑几声,“今天学到这么多,谢谢你。” “我有种预感,”她看看我,“很快,从今晚开始,你会逐步掌握天阳六局。” 我尴尬的笑笑,“铜梅花瓣还没凑够,我打不开《分合阵诀》。” 凌晓雅想了想,站起来踱步到窗边,打开窗户,一股温暖的风吹的屋里的人精神一阵。 她抱着胳膊,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外面的灯火世界。 “就从我开始吧,我懂天阳三局,先把这些教给你”,她淡淡的说。 “那怎么行?那是凌家的秘密呀,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不合适!”我不住的摇头。 她回头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种让我发热的光,“没什么不合适的,这,本来就是曾家的,是你的总会回到你身边,只是或者早,或者晚,仅此而已……” 我说不出来是感动还是激动,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如果以后我学会其它的天阳局,我一定……” 她淡淡一笑,“我知道,相信你!” 有些人,你和她在一起,不需要语言。 “天快亮了,你到楼下找个宾馆休息吧,休息好了就过来,我教你天阳三局”,她静静的看着楼下,孤单的马路上,一辆越野车趁着夜色,飞奔而过。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她反复的给我讲天阳三局的阵势,局谱和其中的各种印纹封印的意义和使用方法,破解方法。不可否认,比起这些,老七爷教我的好像都是高中的知识,而现在我碰触到了世界上最神秘大学的图书馆里最隐秘的那一部分。 每学完一局,我会把其中的易理总结出来,再跟她反复探讨,研究,任何高深的术数也离不开易理,任何厉害的灵体甚至神都离不开道理的统辖,这就是易理!只学会阵法,不懂易理是没用的,做不到活学活用,感谢上天和老七爷,给我从小打下了一定的易理基础,有这个基础现在学起来就容易的多。 我们经常是一探讨就是一昼夜,实在太累了,我就在她家睡,她自己睡沙发把床非要让给我。 “男生睡觉不老实,需要大空间,我不用,一个沙发足够了”,她总是微笑着这样说。 最后的十几天,我们每天吃住都在一起了,就是她洗澡的时候我出去躲一会,而我也趁她出去买生活用品的时候抓紧时间把澡洗了。 凌晓雅是个非常好的女孩,人漂亮,心细,本事高,还做的一手好菜。看她实在辛苦,我坚持和她轮流做饭,可我做了几次之后,最终还是让她做了。 我们过着日中一餐的生活,累倒了就睡,睡醒了稍微吃点东西,做点必要的事然后继续研究。我很喜欢这种生活,让我身心如鱼得水。 这一天凌晨五点多,我们探讨完了最后一个印纹,她笑着往地上一坐,“好了,你毕业了!” “辛苦你了小雅”,我感觉自己脱胎换骨了,真是无比精彩而梦幻的一个月。 “你有天分,基础好,所以学的快,我学这些的时候学了整整三年”,她笑的很开心,“而且,你用易理贯穿这些,总结出了天阳局的法则和规律,道理,着实让我受益匪浅,进步了一大块,以前是山中看云,如今是九天之上看云山啦”,她的声音非常好听。 “小雅,咱们去外面好好吃一顿,然后回来好好睡几天!” “嗯!”她笑着点点头。 站起来走向门口,不约而同的去伸手开门,两只手碰触的瞬间,仿佛触了一下电。 第六章 铜梅花瓣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簋街吃的麻辣虾,聊到很晚,谁也没提出门时的事。www.Pinwenba.com 第二天我回到自己的小院,洗衣服的时候,发现手机没电了。这才想起来这一个月手机都没有充电,不知道有没有重要的电话和信息。 手机开机后,不一会收到一百多条短信,有老驴的,老鲁叔的,许墨的,还有一些不相干的人和陌生号,最多的是龙姑娘的,一共六十二条。 我仔细看了每一条短信,想了想先给老驴打个电话。 老驴立即接了,“曾爷,老板找你都快找疯了,差点报警,咱编了个瞎话说你出去旅游了,想清静两天练练功,你可千万别给她打电话,咱说的是你还得一星期才能回来呢!” “嗯!你知道老鲁叔找我什么事?” “是西宁的那个什么黄总,想认识一下你,请你帮着选一块地,那个不着急。你就继续玩失踪,反正咱瞎话也编好了,他们这几天都不会烦你!” 我笑了笑。 “……那个我和阿呆准备上飞机啦,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你好好享受啊嘿嘿!” “好,平安!”我想了想,又拨通了许墨的电话。 “哥哥,你怎么才给我回电话?”许墨语气焦急,“我这几天给你打了不下一百个电话了!” “哦,我闭关了些日子,你说!” “嗯~下周一吧,你有空么?” “有空!” “那我去北京找你,嗯……还有个朋友……” “送你青铜印的那个?” “对的对的!你能见见她么,她一直托我约你呢!”许墨的语气充满期待。 我笑了笑,“她只怕来不了,还是你自己来吧!” 许墨纳闷,“去不了?” “嗯,你还是自己来吧,我在家等你!” 晚上,从冰箱里拿了些啤酒和老驴的零食,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抱着靠垫看美剧。这种生活挺舒服,眼睛看着电视,脑子里却满是天阳三局的各种印纹,阵势和局谱。 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沉,慢慢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我微微睁开眼,一个熟悉而性感的纤细身影,坐在我身边,正吃着我吃剩的薯片。 我猛地坐起来,“果果!” 果果看看我,“我刚下飞机,饿了,你怎么门都不锁?” “我不是做梦?” 她放下薯片,沉默良久,转身凝视着我,“如果,我有以后,你,愿意,做我,男朋友么?” 我看着她,眼泪模糊了双眼。 她噙着泪,“曾杰,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我一万个愿意,可我一想说这个,眼前就一阵晕,血气上顶。 她泪如滚珠,“小七爷,我想你,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我还是说不出话。 她笑的有点苦涩,站起来准备走。 “我愿意!” 她一怔,回身看着我,“你……” 我站起来紧紧抱住她,这一刻,我仿佛抱住了全世界。 天快亮的时候,果果起身穿衣服,“跟我去接爸爸妈妈。” “我?”我一愣,“合适么?” 她系上胸衣,“妈妈想见你”,回头看看我,“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先不见。” “我是怕表现不好”,我说的是实话。 她继续穿衣服,“那你去不去?” “我……去吧”,我坐起来拿过内裤。 她扑哧一声笑了,“我逗你呢,现在让你见那是为难你。你再睡会吧,我去接他们。” “我还是跟你去吧!” 她把我轻轻按在床上,“乖乖的睡觉,我自己去!” “你提前回来,是因为我?” “还能因为谁?”她穿好丝袜,钻到我被窝里,“在飞机上没休息,你还欺负我,太坏了你,我告诉我妈去!~” “我猜到你是去美国找她老人家了,也知道你是因为那点小误会生我的气,果果,有些话我说晚了,不是因为心里没有,而是……” 她按住我嘴唇,“妈妈让我明白了很多,她教会我该去怎么爱一个强悍的男人……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定会选择一个强悍的男人。小七爷,接着睡吧,有话等我回来再说。”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 她笑了,“这才对,我妈妈你可以先不见,不过,下个月十五号,我哥哥结婚,你必须得去!” 我猛的睁开眼,“那我还是跟你去吧,早见比晚见的好!” 一周后,许墨来了。 “哥哥,你说的真对,那个朋友本来机票定好了,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她拿出一个很精致的小盒子,“这个她托我送给你!” 我接过来,放到茶几上,心情莫名的激动异常。 许墨笑了笑,“不打开看看?” “先说什么事吧!” “你先看看嘛!”许墨笑眯眯的。 “看了,就不得不答应她的事了”,我笑了笑,“你这丫头,许诺人家了?” 许墨坐到我身边抱住我胳膊,“哥哥,你帮帮她吧,除了你,她信不过别人的!” “你……先放开……” “你脸红?”,许墨嘿嘿一笑,“哥哥,害羞啦?我你也害羞?” “我不太习惯”,我笑了笑,“她不认识我,何来这么大的信任?” “这个她没说,不过她一听到你的名字之后,就认定了你能帮她,所以我就来帮她求你了!”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我坐的离她远了点。 许墨故意气呼呼的,“隋姐姐一回来,你就不喜欢我了!哼!” “怎么会,先说事!”我哄她。 “其实呢,我也不太清楚。她叫裘海玲,是台湾的一个女富豪,听说台湾好多大企业都有她家的股份。她说他们家族是个风水世家,但是她家这支一百多年前就没人懂风水了。几个月前她爷爷去世了,临终叮嘱她两个弟弟,说是他们家族的命运到了,让他们用祖宗留下的传家之宝来请高人来给他们破解,如果半年内破解不了的话,他们裘氏家族将出大事,后果不堪设想。” “风水世家,裘家!”我点点头,凌晓雅说过,裘家几百年前就分裂成了几支。 “应该是!”许墨接着说,“可我问过她,她不认识上次开会时见过的那个裘志,而且她爷爷也跟她弟弟说了,绝对不能找姓裘的。” “跟她弟弟说的?” “是啊,开始他们没当回事,后来她三弟离奇的卷入了一个谜案,被抓起来了,她二弟也出了点事情,害怕了,这才跟她说了这个事。她找了几位台湾的风水师,感觉不对路,后来我和妈妈去台湾讲课的时候,她找到了我。上次来北京,她晚到了几天,那时候你已经去张家口了。” “传家宝?青铜印只是其中之一吧?” 许墨点点头,“开始她还说那是道士带入台湾的,这一次我问的紧,她才说,那是她们的传家宝。” 我点点头,“弃宝存人,这位老先生不简单哪!” “哥哥,这里面是什么?”她看着那盒子。 我静静心,拿起来,慢慢打开,里面是一块黄绸子,解开绸子一看,里面包裹着一枚铜梅花瓣。 铜梅花瓣! 我盖上盒子,苍天呐!这是什么节奏?送上门来的节奏? 见我半天不说话,许墨轻轻拍拍我的手,“哥哥,你怎么啦?想什么呢?是不是很难办?” 我的确在想,泽山咸……官司,桃花劫,山陵封印,高大的别墅,天窗,陵墓中的印纹…… “许墨,她三弟是不是被怀疑跟杀人案有关?她二弟是不是再打离婚?她家的别墅近两个月总闹灵异事件?是不是这样?” 许墨一条大拇指,“我就说嘛,不用我说,哥哥也能算出来,她找你是找对了!” 我站起来溜达到院里,许墨在后面跟着。 “哥哥,你答应了?” “她家不是一个简单的风水阵,也不是一个简单的风水局的问题,是……”,我看看许墨,“命!” “命?那怎么办?哥哥你也没办法么?” “只能说尽力,只是……”我摇头。 “只是什么?” “她家在台湾,我没去过!”铜梅花瓣都送来了,我能不答应么?只是果果刚回来,现在就要出去办事,我有点舍不得。 “没关系的,台湾我经常去”,许墨笑了笑,“我陪你去!” “你不行,你体质特殊,你要是去了,对你不好!”,我拍拍她肩膀,“上次叮嘱你不要见她,就是因为这个!” “那我现在没事吧?” “没事,幸亏了上次来北京换了那个镯子,要是以前的凤凰玉佩,还真不好说。” 许墨低头沉思良久,“去台湾不是问题,她人挺好,会照顾好你的……哥哥,你是舍不得隋姐姐!” 我笑了,“是有点舍不得。” 许墨正色,“哥哥,你不该这样。修道之人,有世俗之缘没什么,但不能因为因为这个执迷红尘。我理解,隋姐姐刚回来,你们分别那么久你肯定舍不得离开她,可是这是你的使命,如果你不去行使使命,那……”她看我神色正常,接着往下说,“你不是普通男人,不要去那么想。就像刚才,我抱你胳膊一下你就敏感了,之前我不穿衣服,你抱着我走来走去,也没什么呀?你去不去台湾办这个事情我不担心,可如果因为隋姐姐你变得这么多顾忌,那我真的要开始担心你了!哥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像被点了一下,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很多,这的确是道家的大忌。我太喜欢果果,破火眼貔貅局的时候就差点感情用事,如今不知不觉的又开始顾忌,这的确是个问题。 脑子里想起老七爷的话,“孩儿啊,师父有过几个女人,其中两个给我生了孩子,一个是你五叔,一个是你九叔。将来也少不了一些小姑娘喜欢你,记住师父的话,随缘则缘随,顾忌则忌顾,如若因为儿女私情束缚手脚,那必然耽误大事。出家在家只是形式,心无挂碍,随缘动静,顺天应人,才是真诀,千万要记住啊……” 第七章 风水师的女朋友 “许墨,这个事我答应了,其余的事情你安排吧!” “好!这才对嘛!”许墨松了一口气,“哥哥,酬劳方面开多少?” “她送的礼够重了,酬劳就不要了!” “那可不行!”许墨想了想,“这个事情我交给成宁来办吧!” 中午我和果果一起为许墨接风,吃完饭,果果带着许墨出去玩了,我自己先回到家里。www.Pinwenba.com 锁好大门,管好门窗,我取出裘海玲送的那个小盒子,看着铜梅花瓣出神。六个铜梅花瓣,如今有三个,凌晓雅说有一个被我老祖宗曾玄用在了一个镇地穴的局里,其它两个呢? 集齐六瓣梅花,打开梅花锁,这个任务,我能不能完成? 胡思乱想一会,又想到了老七爷和许墨的话,我心底希望自己能专一的喜欢一个女孩,有一个女朋友。可是回想一下,自从遇上龙姑娘,后来是果果,然后是乌兰,我到底哪一段感情真的处理好了? 最喜欢的是果果,喜欢的让我畏首畏脚,许墨说的对,我是有使命的人,如果我不去执行好自己的使命,那对我意味着什么?对果果又意味着什么? 老七爷有过几个女人,生了我五叔和九叔,难道老七爷年轻的时候不爱她们么?为什么老七爷就不娶她们呢?那个年代可是允许一夫多妻的,是因为感情不够还是因为更有深意?老七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帅哥,人性也好,难道那些喜欢他的女人没有喜欢到要嫁给他的程度? 现在回想一下,老七爷对两个儿子和几个孙子似乎都是不怎么在意,从来不去在意儿子的工作事业,也不在意几个孙子的学业,而我两个叔叔和几个堂兄弟反倒都顺风顺水。我想我现在开始明白些了,或许老七爷的不在意,才是对儿孙们最大的爱护。 晚上,果果回来了。 “曾杰,咱们去住店。” “为什么?”我纳闷。 她笑了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艾菲尔酒店! 我一愣,“你什么意思?” 她调皮的一笑,“你猜呢?” “我……”,我心下茫然。 她看我不说话,“我也不小了,得帮家里做事了,在美国爸爸给我们兄妹三个分了工。隋家的产业分三部分,我们三个各自管一部分,现在都在学习中。我跟爸爸说了,我要负责光远旗下的酒店和餐饮业务,今天,咱们就以顾客的角度来体验一下,瞧瞧他们有没有好好干活!” “真是因为这个?”我苦笑。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果果笑了笑,“走啦!陪本小姐视察去!” 这是艾菲尔的旗舰店,就是上次我住的那一座。 一进门,大堂经理赶紧迎过来,“二小姐!” “曾先生!”她指指我,“我男友。” “哦,曾先生好!” 我跟他握手,“你好!” “都准备好了么?”果果问。 “好了,您先坐”,大堂经理把我们让到大厅的沙发上,利落的到前台拿了一张卡过来递给果果,“二小姐,我带您和曾先生去餐厅!” “谢谢,你忙吧,我们自己去!”果果笑了笑。 餐厅里在九楼,我们落座后,侍者过来倒酒,一个法国厨师推着小车来做桌前开始桌边服务。 榨鸭,法式香煎鱼扒和鹅肝,蜗牛都上齐了之后,侍者给我们端来烛台。 “我还给你准备了小提琴和鲜花”,果果神秘的一笑,拍拍手,来了两个人,一个拿着小提琴,另一给献给我一束玫瑰,把我献懵了。 那人看我不动,看看果果,果果一副很无辜的表情,那人只好把花放在桌上。另一个人开始演奏小提琴,玫瑰人生。 “果果你这是要做什么呀?”我越来越不踏实。 “没什么,就是一起,好好吃个饭!” “应该我给你安排这些的。” “哎,谁安排不一样?”烛光下的果果越发的漂亮和可爱,“你是不是感动的要哭了?可别,这么多人,我会不好意思的!” 我越发的不安,低头切着鱼扒。 “曾杰,希望有一天,你能请我跳支舞”,她淡淡的说。 吃完饭,她拉着我的手到咖啡厅,点了两杯黄金曼特宁。 “好的咖啡,不能用壶喝,这种味道很重”,她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可一旦喝了,就会上瘾,其它的和它比起来,就不是个味道了。我第一次喝咖啡,爸爸带我喝的就是这种,他说女儿要富养,可以随性,但不能随便。” 我也喝了一口,很香,不算太苦,回甘浓郁,富有层次。 “你知道吗”,她笑笑,“我姐姐很变态,她喜欢喝猫屎咖啡!” 我笑了笑,“据说贵如黄金呢!你姐姐喝,身份很配!” “贵有什么用?”她摇头,“无非喝个名头,这个,喝的是心境,是感觉,是故事。” “果果,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我忍不住了。 “没有,就是聊天嘛,你多心了!” 接着她转移话题,聊起了他哥哥的婚事,她哥哥叫隋明,火眼貔貅局破了之后,他哥哥不久就离开了日本,一家人在美国团聚,共同劝她妈妈和隋光远复婚。隋明在国内原有未婚妻,后来分手了。隋明先行回国,找到那个女孩,最终两人和好了。那女孩的父母在美国,和隋家在那边就谈好了婚期。 “到时候会有很多宾客,我爸爸计划筵开两百席,这些日子他一直为安排他和我妈妈那些老战友而发愁呢”,果果笑着说。 我注意到了她的用词,我爸爸,我妈妈。 “果果,你心里有话,别藏着了,跟我说说好么?”我看着她。 她沉默了会,“没有啦,走吧,去看看客房吧!” 到了客房门口,我脑子嗡的一声。 这是乌兰住过的那间! 果果看起来很安静,开门之后自己先进去看了看,“还不错,哎你进来啊!” 我进了房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她笑了笑,“你猜猜是什么?” “果果,对不起!”我抱住她,“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我不怪你,保重!” 我抹抹眼泪,转身要走,她一把拉住我。 “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她声音颤抖,“你要和我分手?” “你不是要和我分手吗?”我一愣。 “傻蛋!谁说要和你分手!” “我和一个叫乌兰的女孩……”我苦笑。 她沉默片刻,“这些日子,我不在你身边,没有一天不想着你。也听到了很多关于你的事,小姨也劝我,说跟你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要慎重。” “那你怎么还跟我在一起?” “因为我爱你!” “果果,我不想瞒着你。” 她不让我说,拉着我到床边坐下。 “今天,我只是想告诉你,龙紫媛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我们家不如龙家有钱有势,但我会努力,你给我个努力的机会好不好?”她眼含泪水,强颜欢笑。 我心疼的抱住她,“你在胡说什么呀都是!” “你是我的黄金曼特宁,可你不是一杯,你是一大壶,我只要一小杯就够了,其它的,别人喝,我不介意。” “果果,别说这些让我心疼的话了,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 “这里的大堂经理有两个,其中一个见过你,那天你们住进来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了”,果果擦擦眼泪,“你和那个叫乌兰其其格的女孩,我也能猜到一二。回来前很多人劝我,让我对你死心,可我真的放不下你……” “对不起,我和她那天在一起了”,我一阵心疼,因为乌兰,也因为果果。 “没你想的那么小气!”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爸妈妈的事,让我想通了很多。我和龙姑娘都是商人家的孩子,做生意的男人在外面有女人是很正常的,没有女人反倒不怎么正常。在我犹豫该不该回来找你的时候,妈妈对我说,她最爱的人是爸爸,爸爸最爱的人也是她。可是优秀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外面总是会招人喜欢。她说爸爸多情,在外面的事情她其实知道,生意人嘛,这都是正常的,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在意了。” “可是我……” 她按住我嘴唇,“妈妈说,你要想清楚,是仅仅想谈恋爱还是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如果真的在一起,就要学着像一个妻子一样去爱他。别人说爱像沙子,妈妈却说爱是大海,你想抓住它,手里永远空空,你只需要安静的在沙滩上坐着,那大海永远都会陪着你。我想,龙姑娘想必也是这么想吧,她在想,我要和隋果果比一比,看谁在这沙滩上坚持到最后。” “我……” “曾杰,别说你是风水师,就算你不是,我和你在一起,你也会成为一个商人。隋果果不喜欢普通男人,我只喜欢强悍的男人,像你这么强悍的男人!”她咬着嘴唇,“我知道,我耽误你了,跟我在一起,你总是分心,感情用事。许墨来找你,肯定是让你出去帮人破局吧?” “嗯。” “你顾及我?舍不得我?”她看着我。 我点点头。 “我是不是你女人?” “当然是!” 她眼神热热的看着我,“那你将来得养我的,你不出去赚钱,我将来靠什么生活?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个道理你都不懂?” “果果,你好像变了……” “我只是长大了”,她猛地搂住我脖子,“中午你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我以为你不想要我了。” “我一直在等你,我一直认定你是我女朋友,一直都是!” “风水师的女朋友,对一个女人来说,也许是世界上最大的挑战,我喜欢这个挑战!——但是!”她忽然推开我,脸上还挂着泪,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如果将来,你要是和我姐姐上床了,你不许告诉我!千万不许告诉我!” 第八章 横山明夜 隋明大婚。www.Pinwenba.com 来的宾客果然奇多,其中还有一两个熟悉的面孔。 第一个,是龙姑娘! 龙紫媛签到的时候,跟隋果果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二女漫长的斗法史。 “曾杰,你也在这?”她看看我身边的果果,“呦,大美女,隋果果吧?” 果果很有礼貌,“你是紫媛?曾杰经常跟我提起你,你们是好朋友,以后我们也要多多亲近。” “呃……是,多亲近”,龙姑娘看我的眼神极度复杂,“曾杰今天是什么身份?特殊嘉宾?” 我哑口无言。 “是这样,小七爷今天来帮我压场子,是我的贵宾!”果果笑着说。 “果果你怎么说”,我赶紧跟龙姑娘澄清,“我是她……” 男朋友三个字没说出口,果果一踩我脚,冲我使眼色。 “我能叫你媛媛吧?”她接过来。 龙姑娘笑了笑,“当然可以了果果,那什么,我先进去,你们忙着,一会咱们再聊!” 等她一走我赶紧拉住果果,“你什么意思啊你!” “瞧龙姑娘那神情了么,要说你是我男友,她今天还吃得下饭么?”果果看着龙姑娘的背影,“刚一刹那我做了个重要决定,跟这样的姑娘斗,必须深谋加远虑,务实不务虚,时时多留意,步步顾大局,所以本姑娘决定了,以后在任何场合都不要说咱俩是男女朋友!” “隋姑娘,你怎么还贫上了?”我哭笑不得,“词儿还挺押韵。” “这可不叫贫,这叫范儿”,果果笑的很自信,“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咱的方针要学朱元璋,‘高筑墙,广积粮’,最后那句什么来着?” “缓称王!”我说。 “这就对啦!树大招风,咱犯不着争那点表面上的面子!”果果说完,冲一个女孩一招手,“我朋友,我先跟她聊几句。” 我看着她的背影,上帝真是公平,用爱情让女人变傻,再用一个情敌让她变的比猴都精。 我打量着身后的易拉宝和巨幅海报,隋明搂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这照片怎么看都不太协调——我心下一动,掐指一算,哦,看来今天的新娘,不是她! 这我可得好好看看了,到底有什么戏剧性的一幕! 婚礼开始前,又来了三个客人,两男一女,气质明显不同,尤其那女孩子,谦逊中透着贵气。 果果给我介绍,两个男的是隋明在日本认识的好朋友,那女孩是他们的妹妹兼翻译,他们是日本横山家族的公子和小姐。有胡子的是大哥,叫横山勇介,没胡子的男人是二弟,叫横山津,那个女孩是横山家的掌上明珠,叫横山明夜。 我凝神看过去,三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异于常人,应该都懂一些阴阳术,尤其横山明夜,是个高手。 随着婚礼进行曲,帅气的隋明挽着一个比他大很多的新娘出场了。 而她的伴娘,则让我一愣,是徐扬! 徐扬神情很不自然,跟在新娘后面,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苦涩。 我几步走到龙姑娘身边,“你怎么来了?” 龙姑娘看着台上的徐扬,“我闺蜜出嫁,我当然要来了。” 我笑了,“你们够坏!” 龙姑娘也笑了,“不如你坏!” 某位电视上常看到的主持人,动情的宣布结婚典礼现在开始,第一项…… “换新娘!”下面三个女孩大喊,是龙姑娘,一个陌生女孩,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梁娜。 隋明笑了,跟身边的新娘拥抱了一下,那新娘会意,站到一边。 隋明单膝给徐扬跪下,拿出一个戒指,“扬扬,我要娶的是你,嫁给我好么?” 徐洋明显懵了,热泪盈眶,仿佛吓着了一般,“你……你……你不是说让我做伴娘么……怎么……” “我要娶你,原谅我过去的荒唐,我爱你!”他拿起她的手,深情的吻着。 “扬扬!嫁给他!”梁娜大喊,“他早就直啦!” 下面一阵大笑,隋明被笑的很尴尬。 “你们……你们……” 大厅里灯光暗了下来,他们身后的幕布上,开始播放一部微电影,求婚的微电影。 全场都被渲染了,很多人感动的泣不成声,比如龙姑娘,她站起来抱住我,哭的稀里哗啦的,我无奈的看着远处的果果,她反倒像没事人似的,只是紧张的看着台上,生怕徐扬不答应。 片子放完了,徐扬强忍住眼泪,“隋明,我讨厌你!” 下面一片雷鸣般的掌声,然后主持人宣布,徐扬的父母今天从美国赶来,现在已经到了酒店门口。 幸福的隋明挽着一身伴娘装的徐扬,去迎接岳父岳母了。 真是感人,我也动情了。 “谁的创意?”我问龙姑娘。 “隋果果呗,不是她,隋明那木头能有这么浪漫?”龙姑娘擦擦眼泪,“我先去补个妆!” 吃饭的时候,隋家各有分工,果果被安排和我在一起,我们同桌的除了果果的朋友还有那三位日本客人。 果果趁这个机会给我们做了正式介绍,横山兄弟依次站起来向我鞠躬,我也学着他们起来鞠躬。 最后是横山明夜,她利落的站起来,“我是明夜,请多关照!” 她是个标准的东瀛美女。 “我是曾杰,请多指教!” 她看着我,一副日本女孩特有的略夸张神情,“您是高手,该请您多多指教才是!” 我笑了笑,寒暄之后坐下,我们正好挨着,她礼貌性的冲我一笑,身上一股冰雪般的气场,试探性的往我身上碰触。 这股气场只是试探,我静心宁神,内气凝结成一个结界护住我和果果,那冰雪般的气场碰触了几下就退了回去。 她微微一笑,转过头去给她哥哥做翻译,果果的一个朋友正跟横山兄弟聊的火热。 听了一会我明白了,感情隋明和横山企业即将开始一系列的战略合作,难怪今天会请三兄妹来。 中间新郎新娘来敬酒,换了一身衣服的徐扬还没完全缓过来,仿佛像做梦。一看见我她也楞了一下,“你……” “祝福你们!”我和隋明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徐扬和隋明敬完酒就去另一桌了,她不时的回头看看我,看看果果。 “原来她是你哥哥的女朋友”,我说,“前段时间在酒吧和她认识的,她很爱你哥哥呀!” “我哥哥怕她不答应,所以就用了这个办法”,果果欣慰的看着徐扬。 “你们让人家做伴娘,多刺激她?” 果果笑了笑,“徐扬是我大学同学,太了解她了,一般人受不了给前未婚夫做伴娘,她可以,可如果我哥哥回来直接跟她求婚,她是宁可出家也不会嫁给他的。” “她那么爱你哥哥,怎么会?” 果果凑到我耳边,“她接受不了输给一个男同,她有洁癖的!” 我也凑到她耳边,“那你有么?” “我对自己有,对你没有……” 我们窃窃私语着,不时的笑出声来,冷不丁回头一看,横山明夜正凝视着我,那眼神让我不由得心里一颤。 如冰,如水,如蓝色火。 对视了十几秒,她浅浅一笑,端起酒杯,“曾先生,隋小姐,我们干一杯!” 中间,龙姑娘过来了,非要跟果果喝几杯,聊一聊。 果果很大方,示意我回避一下。 我只好去卫生间抽烟。 出来的时候,梁娜正在洗手,一看见我,“哎,帅哥,你怎么也来了?” “哦,是啊。” “不是跟媛媛一起来的?”她笑的有点坏。 “呃……” “行了行了,甭解释”,梁娜凑到我近前,“其实我早看见你了”,她吹气似的说了一连串数字。 “call me!”她冲我眨眨眼,自己先走了。 我就记住三个数,188。 等我再回到餐桌的时候,果果和龙姑娘聊的正欢。 桌子上空了三个位子,横山兄妹已经走了。 这时,许墨给我发来短信,“哥哥,入台证和G签下周可办好。” 我回复,“收到!” 一星期后,出发前夜。 我和果果到艾菲尔开了一间豪华行政套房,好好过一下二人世界。 一番激情之后,果果发现了我胳膊上的伤痕,“乌兰咬的?” 我点点头。 伤痕已经成了淡淡的红色印记,平时已经看不出来,可能是一出汗又显出来了。 果果看了一会,躺在我怀里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 “你是乌兰第一个男人。” “嗯。” 她趴过来,托着下巴看着我,“其实……你也是我第一个……” “啊?”一股血气,冲的我脑子一晕。 “不信?”她静静的看着我。 “不是……我……你从来没说过啊!而且咱俩那时候……” “我就是不想承认自己第一次就是一夜情”,她以头撞床,“老大,你真的感觉不出来么?” “没理由啊,你要是第一次,我们怎么会那么和谐?” 果果停止撞床,乱发遮住了眼睛,萌且迷离,“和谐,跟经验有关么?是跟感觉有关好不好?” “这幸福太突然了,你让我冷静冷静!” “以前怕你笑话我,没想到,你反倒像受了刺激”,她趴到枕头上嘟囔。 “果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冷静下来。 她麻利的坐起来,抱着枕头,“其实那天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平时我不是那样的,可那晚见了你,稀里糊涂的就跟你那样了,第二天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像做梦似的。” “是火眼貔貅!”我揽过她,吻着她的秀发,“这是天意!” 果果抱着我的腰,“所以我总是担心对你是不是由性生爱,我不想那样……” “那你后来想明白了么?” 她脸红了,“我试过交男朋友,可是每次都没有结果,他们都说我眼光高,原来是命运在后面给我安排了一个你……” 第九章 兽头面具 这次同行的除了老驴,还有一个许墨的弟子,绰号山猫。www.Pinwenba.com 山猫三十多岁,广东人,自幼习武,擅长擒拿格斗,因为他长期往来台湾和大陆,对这边的情况了解的比较多,因此许墨把他派给了我。 老驴和山猫一见如故,几根烟抽下来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哥们儿。我一路上话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凝神,边听两人喳喳,边思考接下来的安排。 台湾,桃园机场。 取了行礼出来,一个女孩高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接北京来的曾杰先生。” 我定睛一看,横山明夜! 她怎么会在这?来接我?走到她面前,她好像不认识我。 “横山小姐,你怎么在这?” 她今天换了一副装扮,气质也完全不同了,简直就是台剧里的邻家小女生,戴着一副大镜框。 “先生,你说什么?”地道的台妹味儿。 “你不认识我了?上周才见过面的!” 她一脸茫然,“对不起先生,你认错人了,我还要接一个重要朋友,不好意思”,她抱歉的笑笑,继续看着出来的旅客。 山猫走过来,“这位就是曾杰先生,你是裘海玲女士派来的么?” 那女孩一听,赶紧点点头,过来握住我的手,“原来你就是曾先生,我是海玲姐的助手,我叫小叶!” “小叶?”我笑了笑,“你姓叶?” “我叫叶明珊,大家都叫我小叶”,她笑起来天真无邪。 这时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过来,她介绍,“这位就是曾杰先生……曾先生,他们是海玲姐的保镖,海玲姐特意让他们跟我一起来的。” 横山明夜……叶明珊,我打量着这个女孩,她到底再搞什么? 上了车,她坐在我身边,“曾先生,我已经在阳明山订好了酒店,您和您的助手今晚泡下温泉,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海玲姐会亲自来接您。” “横山小姐……” 她笑的时候,鼻子稍微会皱一下,很可爱,“我是小叶,不是横山小姐……横山小姐是您的朋友?” 她这一笑,完全就是日本人的笑容。 “你是日本人么?” “我妈妈是日本人,我爸爸是台湾人”,她眼神从容,看不出一点破绽。 好吧,我就当你是小叶吧!我心想,横山家族和隋明有战略合作,横山明夜来台湾做裘海玲的助手一定有原因,既然人家不愿意承认,我要是应给揭穿了,也许会对人家不利。于情于理这都不合适,我就姑且当她是叶明珊,是小叶吧。 我闭目调息,静下心神,用身心去感知她的气场,奇怪了,她就是个普通女孩,气息很干净,没有横山明夜身上那种冰雪般的气场,难道她真的就是碰巧长的像?名字也像? 也不对,既然横山明夜是个高手,隐藏气息对她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我不由得笑了笑,刚落地台湾,较量就开始了。 台湾的气候我不是很适应,潮湿闷热,身上潮乎乎的,不怎么舒服。小叶像个导游,不住的给我介绍着台北的风景,我看着窗外略陌生的城市,心里没有一点波澜。 晚上,小叶安排我们入住阳明山一家著名的温泉会馆。 吃过晚餐,老驴和山猫嘻嘻哈哈的准备去泡温泉,我不想去。小叶一看,主动留下陪我聊天。 “小叶,你是台北人?”我问。 “我爸爸是台北人,不过他十几岁就去了日本谋生,我的童年是在日本度过的,十二岁回到台湾的”,她把果盘推到我面前,“曾先生,试试,很好吃的。” 我吃了一块,味道不错。 “你的确很像我那个朋友,名字都像!” “是吗?”她笑的很甜,“也许是因为我有一半的日本血统吧。对了曾先生,你晚上都不玩吗?阳明山的夜色很美的。” “哦,那你带我出去转转吧”,我站起来。 在外面散了一会步,我从小叶嘴里大概了解了一些裘海玲的情况。她四十多岁,离异,有一个儿子跟爸爸生活。她的两个弟弟,一个叫裘海星,正在和爱人打官司离婚;一个叫裘海伦,因为一宗杀人案嫌疑,被高雄警方拘捕了。 “今天开庭是吧?”我问。 “嗯,海玲姐是证人,必须出庭,所以没能来接你,她一直跟我说让我一定跟曾先生say sorry的,她明天就会赶过来”,小叶的口气很认真。 “没什么,正好我也先适应适应,”我看看她,“你跟裘女士几年了?” “一年又三个月”,她数着指头。 我点点头,“咱们回去吧,我想早点休息。” 第二天上午九点,裘海玲来了。 丝毫看不出她是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六,神情焦虑不安,身上隐隐一阵黑气。 “曾大师”,她一见到我就要跪下参拜。 “别别别!”我赶紧拦住她,“我又不是出家人,可受不了您这一拜!” “大师太谦逊了,您当然受得起”,裘海玲一阵激动,“我上次去北京,不巧大师出去办事了,本来这次我应该亲自去接您,只是我弟弟突然出事了……”她眼泪下来了。 “别叫我大师,您是裘家的后人,曾家与裘家是世交,您比我大,我也学小叶,叫您海玲姐吧?” “不敢当,这个不敢当的!”她赶紧推辞,“曾大师您……” “海玲姐,别推辞,这样我也习惯些。” “那……好吧,哎大师您请坐!” 我们坐下之后,大家都沉默了。 “曾大师!” “在大陆,他们都称我们曾爷叫小七爷”,老驴漫不经心的来了句。 裘海玲点点头,“小七爷,我这么称呼您更好!这次您能来台湾,是我们裘家的大幸……” “海玲姐,不要客套了,看您这心情已经焦急万分了,咱们直接去你家吧,其余的路上说,先办事要紧!” “好好好,小七爷,那咱们现在出发”,裘海玲转身吩咐保镖,“小七爷坐我的车。” 裘海玲的车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 红色真皮内饰,透着富豪的骄傲,我坐在里面却也没什么感觉。当初跟老七爷一起坐过大奔,也做过驴车,老爷子总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感觉。人的幸福感,并非来自这些豪华的外在,而是来自内心的安宁。像我身边这位美妇人,她坐拥金山银山,换不来此时一刻的安宁。雍容华贵的红色,在她眼里,愈发显现出的恐怕是躁动和不安。 裘海玲的家在台北一处著名的别墅区,三层别墅,外面是精致的花园。 进门之后,走了没几步突然觉得后背发紧,我回头一看,门后冲里挂着一个兽头面具。 “那个……什么时候挂的?”我问裘海玲。 “三个多月前,我弟弟请的一位风水大师挂上的”,裘海玲说。 “哦,是你三弟吧?” “嗯!对!”裘海玲点点头。 “兽头面具后面有道符,海玲姐,派人取个梯子过来,老驴,你上去摘下来!” 小叶立即吩咐,不一会有人把梯子拿来了。 老驴一撸袖子,走到我面前,“是不是要给咱修道符带身上?” “不用,你煞气大,镇的住它,符在兽鼻处,先抠出符,再取兽头!” “好!”老驴动了动铝制梯子,看看山猫,“老猫,过来给咱扶着点,有点晃!” 山猫放下包,走到梯子前扶好,“上吧驴爷!” 老驴几下爬上去,先把兽头掀起来,另一只手进去摸索了半天,“没有符啊?” “不是纸符,是用骨头做的符,像个大扣子,你再摸摸看!” 老驴又摸了摸,“有!有有!有有有!……操,扣不动!” 裘海玲倒没什么,小叶一听老驴爆粗,明显有点尴尬。 我想了想,“你旋转一下试试!” 老驴又摸索了一会,“行了,行了行了!……出来吧你!”他一使劲,啪的一声,手伸出来给我看,一个块小盾牌似的牛骨,上面弯弯曲曲的刻着很多纹饰。 “扔到地上!” 老驴把牛骨符扔了,摘了兽头面具,慢慢下了梯子。 “小七爷,这个不好么?”裘海玲问。 “你弟弟出事就出在这面具上了,地上那符你拿起来!”我吩咐。 裘海玲捡起牛骨符。 “你先拿着它”,我看看这房子,“我也甭客气了,看来我们得在这住几天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还一直担心,怕您不满意”,裘海玲如释重负,转过来对小叶吩咐,“退了圆山饭店的套房,我带小七爷去房间。” 我笑了笑,“让小叶给我们安排吧,海玲姐你一会怕不方便。” 裘海玲看看小叶又看看我,“好,小叶你把最好的三间客房给小七爷和这两位先生。” “他们两位住一间就可以了,我自己住一间,两间正好!”我看看小叶。 小叶笑着点点头,“好的曾先生,海玲姐,那我先带他们去客房”,自己先拿起一个包。 老驴和山猫住在二楼,我的房间被安排在三楼。 “你住隔壁吧!”我对小叶说。 “我?”小叶一耸肩,“我可不够资格住在这里,晚上我还得回家的。” “回家?怎么回家?” “机车啊,就在外面花园里”,她把我的行礼简单的归置了一下,“我在这附近租有一个房子,一个人住,蛮好。” “改天去那看看,方便么?” “好啊,我可以在那里给你煮面吃”,她笑的很开心。 “你好象总是很开心的样子”,我看着她。 “那不好吗?人生本来就很艰难,我们不是更要坚强些,开心些吗?”她收拾好了,拍拍手,“满意吗?” “满意”,我站起来,“走吧,看看你老板去,她一会该难受了。” 我们刚走出房门,楼下的裘海玲一声惨叫,满地打滚。 第十章 南投裘氏 小叶大惊失色,赶紧往楼下跑,我在她后面不不慌不忙的也下了楼。www.Pinwenba.com 等我来到客厅,客厅里已经很多人,保姆,佣人,保镖还有老驴和山猫。 小叶一看,“快扶起海玲姐,打电话叫张医生!”,说着要去扶裘海玲。 “别碰她!”我拦住她。 “她那么痛苦,她需要我……”小叶倔强的挣扎。 “如果你碰她,她就真的该痛苦了!”我看着裘海玲。 这时的裘海玲头发凌乱,疼的蜷缩成一团了,其它人都不敢靠近,只有小叶还在挣扎。 “姑娘,相信曾爷,这点小事对他来说不叫事!”老驴凑过来。 “小事?你没看见海玲姐正在挣扎吗?”小叶转过来看着我,眼神近乎祈求,“你救救她好不好?” 我看她一眼,松开她,“去给我倒杯水来!” 小叶赶紧点点头,不一会她拿来一杯水递给我,“拜托!” 我让其他人回避,只留下我,老驴,山猫,裘海玲和小叶。然后我端着水坐到沙发上,看着裘海玲,“过来!” 裘海玲放佛没听见,还在痛苦的抽搐。 “过来!”我冷冷的盯着她。 她一怔,接着像野兽一样爬到我脚下,看着我,眼神不住的哀求。 “你走不走?”我问她。 她的眼睛里闪着野兽的凶光,犹豫的看着我,不甘心,又害怕。 “走不走?” 她更慌了,嘴里发出一阵阵类似野兽的嘶吼,一边的小叶吓的呆住了。山猫也愣了,看来是第一次见这场面,有点手足无措。老驴拍拍他肩膀,“没事儿,老猫,这场面咱见多了,瞅着,一会有好戏看。” “最后一次,走不走?”我盯着她。 她狠狠的砸了几下地毯,点点头。 我默念咒语,然后喝一口水,一口喷到她脸上,她一下子安静了,我把剩下的水,倒在她头顶,按住她头顶,默念清心咒。 一股黑气从她脚下慢慢出来,形似野兽。 “还不走!”我盯着那股气。 那气息仿佛被惊吓着一般,冲着大门方向跑了。 我长出一口气,闭目凝神片刻,睁开眼,裘海玲已经慢慢恢复了意识。 “小叶,扶她去梳洗一下”,我吩咐。 小叶点点头,“海玲姐,慢点……” 楼上有人窃窃私语,我抬头一看,几个保镖和佣人都在偷偷的看着下面。 十几分钟后,裘海玲回来了,“小七爷,刚才我是怎么了?” “难受么?” 她摇头,“像做了一场梦,梦里有一只野兽跟我关在一个房子里,它拼命的要撞开门窗。” “像熊,又比熊个头大,比熊强壮,还挺敏捷,一会会的又变得像没有皮的猎豹,是不是这样子?”我问。 “对对,就是这样的,小七爷,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个兽灵,它在你身上已经跟了两个多月了”,我看看老驴他们,“你们都回避一下!” 山猫还想听,舍不得走,老驴一拍他脑袋,“来前怎么说的?一切听曾爷的,走,陪哥哥抽根烟去!” 我又看看小叶,“你也回避一下吧!” 客厅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裘海玲做到我身边,“小七爷,您说吧!” 我想想还是不妥,“你家里应该有天台吧?” “有的!” “那咱们去那说吧还是!” 天台上有一个小桌子,三把椅子,我们坐下后,我看了看周围,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场景。 一男三女在天台上交媾……一个女孩神情恍惚,从楼上跳了下去…… “这天台上,有人跳过楼?”我问她。 她犹豫了一下,“是,我弟弟海星的一个朋友。” “你二弟经常和一些女孩子在这里……玩?”我笑了笑。 她叹气,“小七爷,您什么都看出来了。” “这个事,也没什么,这个时代嘛,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没什么大不了,听说你二弟婚姻出现了危机,不过不像是因为这些女孩子。” “是因为那个跳楼的女孩子,她现在还在医院里,摔断了肋骨和腿,最重的是腰椎。那个女孩子是我弟弟的前女友,那天她来找我弟弟,我弟弟刚好不在家,她看起来好好的,没想到才过了不一会,就想不开跳楼了。我弟弟的爱人知道后,怀疑女孩子是因为我弟弟,怀疑他们有奸情,所以要离婚。那女孩子醒过来之后,好像整个都傻掉了,什么话都不说了,现在也搞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点点头,“海玲姐,刚才在下面我要问你的问题,是个**,不管我说什么,对了错了的,你不要介意,可以么?” 她吐了一口气,点点头。 “大概一个多月了吧,晚上你是不是经常会欲火烧身,忍不住去一些地方找一些男人,和他们**,然后撕咬他们?”我看着她。 “是这样!”她很坦然,“一个多月了。” “这是那个兽灵在作怪!”我解释,“它害了你三弟之后,就来害你,通过你和男人交媾,吸取男人的精气,你撕咬那些人之后,是不是很爱舔他们的血?” 她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野兽……我以前不吃半生牛排的,可我现在,经常忍不住吃生肉……” “现在没事了,你可以暂时放心了!” “那兽头是我弟弟请的风水师挂的,是他故意要害我们?” “他没想害你们,那兽头面具本来是辟邪的,牛骨符是非常邪气的巫术,他把两者结合在一起,这个兽头就会招来兽灵。这个物件一般是冲外摆放,他故意冲内,是因为最近你们家诸多不顺,他看出有很强的邪灵作祟,因而想以兽灵镇邪灵。” 我笑了笑,“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你家人的运现在很弱,那兽灵没怎么镇邪灵,反倒先把你们家人给镇了。如果是之前,你们家运势正旺,莫说这一个兽头面具,就是再摆上一些更邪气的物件也伤不了你们家人的。” 兽灵必须是跟着运势旺的家族才能起正面作用,就好比养狗,如果主人镇不住那狗,狗就会咬主人,再强调说它是人类的朋友,它毕竟也是兽,有兽性。这是一条世间法则,镇得住,它为你所用,镇不住它就反噬你,再多的人性化的自欺欺人,只能掩饰这个实质,不能改变这个实质。 也许那个风水师是看到了裘家依旧豪富,而没有察觉到,裘家这个表面光鲜橘子,里面已经成了败絮。 “原来是这样,难怪爷爷临终叮嘱,说我们家的问题不是一般风水师可以解决的,必须去大陆,请能破风水局的高手”,裘海玲仿佛看到了希望,“能请到您,说明命运对我们裘家还是眷顾的。” “别这么说,这是你家祖辈有德。” 现在这个社会,很多人觉得积德行善没用,是上个世纪的事了。其实无论什么时候,行善积德总是好的,即使一时不能转化成世人向往的功名利禄,积少成多,总会给自己或者子孙留下一份命运层次上的财富。 裘海玲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小七爷,那我们家的问题,您看怎么解决?” “你家里有一个很强的邪灵,这个邪灵曾经帮助你们家发达,如今你们的运衰落了,它开始起反作用。现在裘家的情况,就像一团乱麻,我们得一步步的来,先解决表面问题,最后再试着解决根本。” “我听您的,都听您的,请您一定帮帮我们!”裘海玲说着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这里是一百万美金,密码是昨天的日期后六位,请您收下。” 我笑了笑,“不用,我不是说了么,你送我的两件礼物,足够重了。” “这个请您一定要收下,许墨把您的话转告我了,我很感激,但是这钱是我一点心意,我们也不能让您白白辛苦。我家祖上也是风水师,这个规矩我们懂,不能破坏”,她态度坚决。 我想了想,办这么大的事,似乎是该慎重点。 “海玲姐,这方面我不习惯自己沾,都是我的助手给我打理。” 她摇头,“许墨专门叮嘱我,一定要亲自把钱交给您,她说我家的事情很大,这样保险。” “那好”,我拿起那张卡,再说就是矫情了。 中午我和她就在阳台上吃了一餐便饭,她又把家里的情况给我详细的介绍了一下。 裘家发迹在基隆,那边如今只有公司,没有亲戚。裘家的祖宅在南投山区,那里至今有两个留守的老族人在那住着。除此之外,在台北,高雄,花莲等地都有房产。她们这一支的祖先叫裘大彤,清朝乾隆嘉庆年间人,是岭南地区比较有名气的风水师,在两广和福建一代颇受达官贵人的追捧,家资丰厚。裘大彤后代中出了几个风水高手,但是到了清朝末年,他们这一族就再也没有懂风水的了。台湾光复之后,裘海玲的太爷爷裘锦从广东来到台湾,定居在南投山区,留下了他们这一支裘氏族人。 “你们这一支人丁一直不是很兴旺是吧?”我问。 “是,这一代,只有我和两个弟弟,一个堂兄弟都没有”,她感叹,“没想到两个弟弟先后出事,这样下去……真的是不堪设想。” “时间有点紧,但我想还是足够的,我们必须动作快些!” “我一切听您的安排!”她看着我。 “首先,你家里人太多了,给那些佣人和保镖都放假,这里人越少越好!” “好的!我只留下小叶,这个女孩子心很细,办事稳妥,让她照顾您。” 我想了想,“也好,我住的那间客房,隔壁就让她住吧,海玲姐能答应么?” “当然可以了!”她笑了笑,“别的呢?” “别的”,我想了想,“明天出发去南投祖宅,我先去那里看一下。” “好的,我一会就安排!” 我看她一眼,“你不能去,让小叶陪我去!” 第十一章 古宅阴纹 第二天一早,我和小叶出发去南投县,留下老驴和山猫保护裘海玲。www.Pinwenba.com老驴是酒色恶人,身上煞气重,另外我给了他两道符随身带着,只要他不出裘家的别墅,裘海玲这几天就可以保证安全。至于山猫,他懂台语,对台北也比较了解,我让他负责做保姆,外出买生活必需品之类的。 我没有驾照,一路只能小叶开车。 小叶给我介绍,南投县在台湾岛中部,我们从台北出发,大概要开两天的车才能到。裘海玲已经跟那边打了招呼,到时候那边留守的老族人会去接我们。 第一天开了十几个小时,晚上住在一个小汽车旅馆里。小叶给我买来一些啤酒和香肠,还有泡面。我俩就在我屋里边吃边喝,聊着台湾的风土人情。 这种旅馆房间不大,色调温馨,电器都比较老。电视还是球面的,冰箱的噪音也大,尤其是空调,我受不了台湾的潮湿,晚上不开空调不舒服,可这空调竟然没有除湿功能。 “你等我一下!”小叶笑了笑,开门出去了。 不一会她回来了,递给我一个透明的小塑料袋,里面是几个巴旦木似的东西。 “试试这个,能除湿行气的啦!” “槟榔?” “台湾人都爱吃这个,你试试看”,她端起泡面,吹了吹。 我这是第一次吃,那怪味刺激的我哭笑不得。 小叶一看我这神情,笑的前仰后合,“怎么样,刺激吧?” “不习惯,这什么怪味啊!”我皱眉。 “等你习惯了,会上瘾的哦”,她吃着泡面,“这香肠蛮不错的,你多吃点啦。” 平心而论,是比大陆的香肠实在的多,味道也好,大陆的香肠太多的淀粉了。 “曾先生,你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是不是从小学风水?”她看着我。 “嗯,我十七岁正式学的,到现在,也十多年了。” “这些东西,很多人,一辈子学不会的”,她看着面杯。 “你喜欢这些?” “我没有天分,学不会的”,她笑,“我再去给你买几瓶啤酒吧,喝完了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要赶路。” 第二天出发前,她买了一把吉它放到车上。 “买这个干什么?”我问。 “路上闷了,我可以唱歌给你听!” 我没说什么,也许台湾或者日本的女孩子就是这么洒脱可爱吧。 傍晚时分,我们赶到了南投县,小叶停到路边打了几个电话,说的都是闽南语,我一句没听懂。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来了一辆车,下来一个老人。 “这位阿伯是海玲姐的叔叔”,小叶介绍。 我跟老人握了握手,彼此说话都听不懂。 老人给我们带路,又走了三个多小时,我们来到山里的一个小村落。 “前面那个房子,应该就是了”,小叶说。 那是一栋民国时期的老房子,木石结构的,看得出后来进行过多次整修,相当结实。 停好车,经过一座小桥,来到房子前,我仔细观察一番,这房子透着一股怪异的气息。 老房子一般阴气重,这房子也不例外,但是仔细感受,又有一股生气跟阴气混合在一起。这样的房子年轻人住了不好,不过过了六十岁的老人住问题不大。 又有一个老人家出来迎接我们,小叶跟他打招呼,问了几句,回头给我翻译,“这是海玲姐的伯父。” “你来过这么?” “没有,这是第一次”,小叶说。 “那你怎么不怯场?”我问。 “怯场?”她不太明白,“你是说不拘谨吗?” 我点点头。 “这个不需要拘谨吧?我们是来办事情啊!” 两位老人让我们进屋,小叶刚要走,我拉住她胳膊,“晚上咱俩住车里,不能进去!” 小叶诧异的看看我,想了想,转头跟那两位老人家解释。 两个老人不解,纷纷问为什么。 “那条小河”,我指了指,“是不是环着这个房子?” 小叶翻译成闽南语问两个老人,然后回头跟我说,“是这样。” 这是风水上所说的水牢局,这跟真正的风水局不是一回事,只是民间都是这种说法,实际上这是一个风水阵。 这房子被一条小河围起来,只留一个小桥初入,在风水上这叫水牢局,人住在里面如同进了牢房,非常不吉利。但是丘,裘二姓居住的话,反倒是大吉大利。因为裘和丘都与囚谐音,囚入牢则得其位,所以这房子裘家人住得,我和小叶住不得。况且这房子里面应该有阴气很重的物件,白天我们可以进去,晚上进去诸多不利。 我和小叶回到车里,车上有毯子,我让她在后排睡,比较宽敞。 她不同意,非让我去后排。 “我是男人,在后面也伸不开腿的,女孩子柔韧性好,你能躺下,你去后面睡!” “男生更需要大些的空间”,她一本正经的说。 这话让我想起凌晓雅。 “那这样,我在前面把座位放倒,这样就行了,不过我可能会碰到你的腿,你介意么?” 小叶笑了笑,“那多不好,对你不尊重的,这样吧,我们都在前面,把座位放平就好了。” 老实说我不习惯在车里过夜,怎么躺也不舒服,但这感觉还不错,月光,山村,小桥流水,越野车,小七爷和小叶。 感觉有点凉了。 “你睡着没有?”她轻轻的问。 “你要不说话我就着了。” “对不起曾先生。” “叫我曾杰吧,你们台湾人客套起来真别扭。” “曾杰。” “嗯。” “晚安”,她笑了笑。 半夜我就醒了,她睡的像只蜷缩的小猫,我把自己的毯子给她盖上,开门下车。 外面有点凉,不严重,我活动活动身体,顺着小河溜达溜达。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五点,一会就天亮了,山里的空气非常新鲜,小河里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夹杂着一些鸟叫虫鸣,更显幽静。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透着阴气的老房子,这该是多好的一副夜景。 我溜达了不知多少圈,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这房子前面阴气很重,背面却阳气很重。 按说正面是朝阳的,怎么会反过来?而且这房子里面只有两个老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阳气?这不太正常,并非是阳气重就一定好,关键是它该有什么有什么就好,如果是该有的没有,或者多了一些不该有的,那就说明不对劲了。 房子后面不远就是山,草木繁盛,郁郁葱葱,一股云气萦绕在山腰。我凝神看过去,隐隐约约透着一股阴翳的王者之气,我掐指算了算,这里面有个陵墓,是个王陵,可是……台湾的历史上,没听说过有封王的,那这王陵是怎回事?难道是个落魄逃难来台湾的王爷? 我打开手机想查询一下,才发现根本没信号,我这全球通的卡到了这竟然没有信号! 也许是某个高山族的部落首领的陵墓吧,我自言自语,虽然没听说过高山族能修王陵。 天快亮的时候,我又一次溜达到了房子后面,前面传来小叶的声音,“曾先生,曾先生……” 我不紧不慢的溜达到房子正面,她媛媛的看见我,一路小跑到我身边,“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比你早些,我起来散散步。” “谢谢你!” “谢我什么?” “你的毯子啊!”她笑,“饿了吧?” “有点!” 她回车里,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拿了一块面包慢慢撕开,夹上香肠。然后回到我身边,把面包和水递给我。 “曾先生,请用早餐。” “谢谢”,我咬了一口面包,“不是说了让你叫我曾杰么?” 她甜甜一笑,“睡前的话,怎么敢当真呢……” 两个老人觉得我们是怪人,给我们做早餐也不吃,宁可自己啃面包喝热水。我让小叶传话给他们,中午我们就进去。 午时,我带着小叶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那条小河,开始调查那房子。 房子一共两层,我们上上下下转了个遍,除了一股古老的霉味儿外,没发现什么异常。 当我们下楼的时候,我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上面,楼梯正上方的梁上,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 一只兽,长了一个鸟的头,围绕着它的是两只鬼脸,再外面是水纹。 这是镇陵用的阴纹! 鸟头兽,若人面则是稻神,鬼面则是镇陵兽,这个是两个鬼面,这是天阴局里的鬼豺兽! 鬼豺兽是特殊的镇墓兽,只有在比较特殊的天阴局中才用。镇墓兽是楚人的风俗,楚人的很多风俗来自苗人,而苗人是蚩尤的苗蛮部落之后。传说鬼豺兽来自远古的三苗部族,除了极少数人之外,没有多少人知道,更没多少人懂得用。鬼豺与鬼差谐音,所以后人在做局的时候取这个意义,在局中营造阴间鬼庭,类似与黄淼的阴桥阵那些特殊的阵法。 镇墓神兽竟然被用在阳宅里,而且是那么高的地方,难怪房子前阴后阳了。我近走几步,拉着小叶走出那房子,在阳光下晒着,身上舒服多了。 两个老人见我们神情古怪,很纳闷,跟着溜达出来,问我们怎么回事。 我突然想明白了,绕到房子东边看后面的山,小叶紧紧跟着我。 “小叶,问问他们,房里梁上的图案,是不是来自这座山上?” 第十二章 空陵 小叶翻译了我的话,年纪大些的老人家一听,突然情绪激动,手舞足蹈的指着山上说了一大通,小叶在一边不住的点头。www.Pinwenba.com 老人家说了好一会才说完,小叶回过头给我翻译,“曾先生,阿伯说这山上有个隐蔽的山洞,当年他的爷爷在里面发现了那个图案,之后把那个山洞封住了,这是他们家族的秘密,没有人知道,问您这么年轻是怎么知道的。” “请老先生带我们去找那个山洞,我要去看一下!” 年纪大些的老先生给我们带路,爬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才找到那个神秘的山洞。洞口早已封死,外面是根本看不出来的,老人说洞口外面的一块形似犀牛的巨石就是记号。 我仔细观察那巨石,这不是天然的,是经过雕琢的,手法十分古老。在老人家的帮助下我爬上犀牛巨石,远远眺望,裘家祖宅在犀牛石的东北方向,这个高度上看的很清楚,犀牛石脚下的一个小瀑布流到了山下,围住裘家祖宅后往东汇入村中的一条比较大的河流中。那条河流是由三支小河汇集而成,而那三水的源头,都在这座山上。 “问问老伯,山上是不是还有大股的泉水或者瀑布,从一个大山洞里出来的?”我吩咐小叶。 “有的,阿伯说往上快到山顶的地方有一个大山洞,外面很大,里面很小,有大股的泉水从里面涌出。” 我请老伯继续带路,去找这个山洞。 又走了一个来小时,听到哗哗的水声,一股山溪,顺着山溪走, 十几分钟后,我们看到了那个山洞。 山洞像一只巨大的蟾蜍张着大嘴,洞外是深潭,手搭凉棚看过去,隐隐约约能看到,一股股清澈的泉水,从山洞中的一个小洞里涌出,水势汹涌。 这么大的山洞做蟾蜍口,能汲取周围百里的灵气,这形势如果用来做阴局,那真是天生的风水宝地。 但我现在没心思多想,我想知道的是这水从哪分成三股,又分别经过哪个方向流下去。 犀牛石那股我大概清楚了,一会就该下山了,现在必须抓紧时间调查另外两股水的走向。 从深潭分出来的水道,往下走大概五六百米开始分流,三十米内分出了两个支流。 一股往西,经过犀牛石往东北走,另外一股往东走了,我们就顺着这一股水调查。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没有路了,是悬崖,这股水变成了瀑布,如果要调查水向,我们需要绕到山下。 老伯对小叶说了几句,小叶过来跟我说,老伯说该下山了,本地人晚上都不敢在山上过夜的,怕惊了神灵。 “什么神灵?” 小叶又问阿伯,阿伯却摆摆手,不肯回答。 我分析了一下,心理大概有了个方向,“小叶,咱们还得去犀牛石!” 赶回犀牛石这里,我先让小叶和老伯走远些,静下心,掐手诀,凝视那个被埋藏的山洞,一股隐隐的阴气在那里若隐若现,还有白色雾气,不断的从中冒出,笼罩着犀牛石。 我调匀内息,围着犀牛石仔细又看了看,突然明白了,这不是犀牛,这是獬豸! 獬豸是神兽,是古代的法神。 我大概明白了,看看天色将晚,喊过小叶和阿伯,抓紧时间下山。 这天晚上,我们还得住在车里。 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我按下车窗,躺在车里看着天上的星星沉思。 小叶在旁边静静的观察我。 蟾蜍望月,水分三股,白虎跳涧,獬豸守门……山上一定有布局精巧的陵墓,就在这座山里!阿伯所谓的惊动神灵,一定跟这个陵墓有关。 裘家祖宅的水牢格局,这水源从獬豸镇守的那个山洞经过,山洞中若隐若新的阴气和白雾……我眼前一亮! “你想明白了吗?”小叶问。 “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神情呀”,她也松了一口气,“曾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说一说吗?” 我看看她,转过身去盖上毯子,“晚安!” 小叶自觉无趣,“那好吧,晚安。” 半夜,我醒了,旁边的小叶还没睡,看着外面出神。 “你不睡?” “我睡不着。” 我看看手表,三点多了,我坐起来做一些热身活动。 “你这是干什么,不睡了?” “反正你也睡不着,正好给我帮忙,起来热热身,咱们去解决这个问题!”我说。 “嗯!”小叶一听这个很兴奋,也学我做起来活动胳膊,揉腿。 “这是你们道家的健身功法吗?”她问。 “不是,我腿麻了!” 下了车,我带她顺着遛早的路线来到房子后面的一个小开阔处,山上的水就是从这里开始环绕裘家祖宅的。 “你电话有信号么?”我问她。 她看了看,“还好啦!” “你马上给海陵姐打电话,告诉她给两位老伯打电话,分别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天亮之后立即离开这房子,除了带着祖先的牌位和一些传家的小物品,其它的一律不能带!” “好”,小叶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我凝神看着山上,一股股黑气蠢蠢欲动,幸亏来的不晚,再过两天,一切都来不及了。 小叶的电话打了几次都不通,最后一次通了,她按我说的跟裘海玲汇报,还特别强调。“海玲姐,曾先生再三强调,您一定要把两位阿伯劝走……” 我借着微弱的光,在地上找石头,找了几块都不行,最后终于找到一块大小合适的。 小叶打完电话回到我身边,“你这是干什么?” “瞧见没,这样的石头,找,咱俩一人找十五块!”我给她看手中的石块。 小叶二话不说,开始干活。 “远处的不行,只能是这附近的,只有这里的才能保证是这河水冲下来的”,我叮嘱她,“不要掉到水里,鞋子里也不能进水,一定注意!” 找了两个多小时,三十块大小相似的石头终于凑齐了。 我坐在地上休息,看着裘家祖宅,小叶蹲在我旁边看着我。 “你为什么老看我?” “我是你的助手啊,当然要看你了”,她微笑。 “你是海玲姐的助手,只是临时来跟我办事而已。” 小叶笑了笑,在我身边坐下,“你为什么总看着那个老房子?” “你说,是不是我在这里不管做什么,海玲姐都会支持我?” “当然啦,她很信任你的!”小叶说的很坚定。 我笑了笑,如果是把她的祖宅给毁了呢? 天开始蒙蒙亮了,我支开小叶,让她回车里等着。然后我用二十八块石头摆成石门阵,运内气按顺序将二十八块石头依次连接起来。 最后两块石头,需要专门炼养,我先取了一块,托在手心,运内息,修符念咒,将气场融进石头。然后把这一块放入石门阵,取过另一块压在这一块上,掐手诀念咒语,催动石门阵,利用石门阵的力量炼养。 十几分钟后,我大汗淋漓,收起手诀,调匀内息,静心凝神看看那些石头,都微微泛着光晕,石头之间的气息流转顺畅,石门阵成了。 看看表,快六点了。 接下来身上不能有汗水,我到远处散了会步,这样能消汗。 六点五十五分,我身上没有汗了。 我看着表,一分一分的计算着,三分钟后,六点五十八分,我从石门阵中拿起那最后一块石头,念了七遍镇石咒,甩开膀子,用最大的力气往上游扔去。 石头飞出三十多米远,掉到河水里。 我凝神看石门阵,气息流转的速度开始加快,行了。 裘家不愧是风水世家的传人,裘海玲说她家一百多年前就没人懂风水了,显然是老人根本没告诉她真相。 这山中藏着一个宏大的陵墓,而且这不是普通的王陵,我估计其中葬的不是什么王爷,应该是个空陵。 所谓空陵,就是里面没有墓主,棺椁中藏着稀世珍宝,一般都是些古代的灵物,这样的陵墓起到的作用就是镇压风水。空陵和普通陵墓不同的地方就是它是与外界相通的,所以它能不断的汲取灵气和地气,营造一个地下王庭,来镇压本地的龙气或者说王气。 古代传说,秦始皇为了镇压南京的王气,先后在那埋藏金人,南京才有了金陵的别称。空陵不是实际的压制王气,而是疏导,让这王气在空陵之中循环,也就不至于生出造反的天子了。但王气在地下王庭中时间久了,就会催生出强大的灵体,所以空陵之中多神怪。 裘锦不但懂风水,还是个高手。 他用招魂之法将先人葬入那个被他封闭了的山洞中,那个山洞中有鬼豺纹,外面是獬豸,那是地下王庭的刑法司。他将自己先人葬入刑法司,再将獬豸脚下的河流引入水牢局,这样一来,等于裘家的先人做了地下王庭的司法部长,管着下面的牢狱。这一来,水牢中的裘家后人自然受祖先庇蒙,既朝中有人,又得地方之利,借助空陵对灵气场的巨大掌控力,将自己的家族隐藏在暗处得实惠。 这格局很精妙,不得不让人佩服。 但是,再精妙的格局也有破绽,这种风水,最多只能用六十三年。 地下王庭每六十三年一次大轮转,这时这种格局就会反噬,裘家的水牢局就会变成死囚牢,运势也会一落千丈,极容易万劫不复。 裘家接二连三出事,不是冤狱就是婚变,还有邪灵作祟,根本原因就是这格局反噬,裘家的运势已经如三月残雪。必须先破这个格局,然后再用别的办法给他们接续运气。 小叶在车外焦急的等着我,看我回来了赶紧跑到我身边,“怎么办?两位阿伯突然又改变主意,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第十三章 曼仪 “你去告诉两位老伯,不搬就不搬,就说海玲姐让我们来调理这里的风水,今天让他们回避一下,如果实在不想走,晚上就可以回来。” 这一招挺灵,两个老伯跟小叶交待了一番就开车走了。 这是天意,没办法,裘锦老前辈,您在天有灵,想必也早料到了这一天吧。 我和小叶把车又开远了些,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停好,这个位置视线也好。 天上的云层越来越厚,小叶在车里打盹,一夜没睡现在没精神了。我拿毯子给她盖在身上,“闭一会眼就行了,别真睡,不然容易惊着。” 她眼神迷离,“谢谢你……” 我轻拍她后背,“抓紧休息吧。”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下车观察了一番山上的云雾,赶紧上车喊醒小叶,“丫头,别睡了!快醒醒!” “嗯?干什么呀……我想再睡一会可以吗?” “不可以!赶紧把耳朵捂上!”,我自己先捂上了。 小叶一愣的空,外面一声炸雷。 一声紧着一声,再加上周围的山体回音,仿佛是一万门大炮一齐开炮! 小叶捂着耳朵,紧闭双眼,浑身哆嗦,本能的往我身边靠。 雷声足足响了大概一分钟,天上开始发黄,接着一个巨大的闪电如同长剑,直接劈到了裘家祖宅上。 “你看那房子!”,她顾不上捂耳朵,指着火光冲天的裘家祖宅大喊。 我松了口气。 小叶掏出电话要报警,被我拦住了,“就是要让雷火烧掉它的!” “可是……可是……”小叶可是了半天,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第二天回台北,依然是小叶开车。 这三天她休息的太少,但精神还不错,边开车边跟打瞌睡的我打听大陆人民的生活。 “大陆人民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想睡觉都不行。” 小叶打了个哈欠,“如果你不和我聊天,那台湾人民也睡着了。” 我赶紧睁开眼,“台湾女孩,注意开车!” 台湾女孩一笑,“听说北京有个七九八艺术区,那里好玩吗?你去没去过?” 晚上,我们住的民宿,只有一间房,她睡沙发我睡床。她很快进入了梦乡,我却看着天花板睡不着了,心里反复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根据来台湾之前得的卦分析,裘家的阴宅似乎是被封印了。裘家祖宅后面的山上葬着裘家先人的灵魂,那是真正的祖坟,这个已经解决了,那还有没有必要去安葬裘锦的地方看看? 如果裘锦的墓地被封印了,那也是他生前安排好的。这样一来,他的墓地是表面,裘家祖宅后面那个才是真的,这样的障眼法好处就是保险,坏处就是人丁不旺。 小叶睡的很安静,丝毫不担心跟我在一起的安全问题。我重新躺下,看着她,很美的一个女孩子,那么显赫的家世,却为什么要从日本来台湾做另一个人? “横山明夜……”我下意识的轻轻唤她。 她没有反应,睡得很香甜。 “明夜小姐……是你么?”我换了个口气。 小叶咬了一下嘴唇。 我笑了,“承认了吧!” 她慢慢坐起来,“曾杰!” 我也坐起来,“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小叶看着我的眼睛,“你为什么总怀疑我是什么横山小姐,我叫叶明珊,你要我说多少次!我才不是你那个什么日本的朋友!你总是怀疑我,睡觉都要试探我,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是风水师,我是不是真的小叶,你可以推算一下,不要再试探我,好不好?” 我哑口无言。 “对不起,晚安!”她又躺下了,这次是背对着我。 “对不起小叶,晚安”,那一刻我恍惚了,“难道真的是巧合,我多心了?” “我只是给人家打工的”,她蒙上了头。 不管你是谁,我就当你是小叶了。 我闭上眼睛,却根本睡不着,第三次坐起来,小叶说的对,我为什么不算一算。 这一算,我愣了,裘锦的坟墓,竟然是在水里! “小叶,我还得打扰你!” 她叹气,“曾杰,你就是不想让我睡觉吗?” “海玲姐家的家族墓地在哪里,你知道吗?” “他们家的人都是海葬,哪里有什么墓地……”她干脆也坐起来,把毯子披在身上,“聊吧,反正你也不想让我睡了”,她打着哈欠。 “难怪是在水里,原来是海葬……”,既然这样,那有些事就得快办了。 她看我又不说话了,“你怎么啦?我起来了你又不说话了,你这个人……” 估计她是想说我讨厌。 她陪我坐了十几分钟,“你不说话,那我继续睡啦?” “你马上给海玲姐打电话,然后把电话给我!”我吩咐。 她只好拿出手机,边打哈欠边拨电话,拨通了递给我。 “不好意思,你回避一下!” 小叶没说别的,披着毯子,穿上拖鞋去卫生间了。 这时电话也通了,“喂,小叶,什么事?”裘海玲还没完全醒过来。 “海玲姐,我是曾杰!” “小七爷!”她一下子精神了,“您说!” “你弟弟那个案子,是不是有认识的人?” “有的!” “在高雄,你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私家侦探么?” 她想了一下,“可以!” “好,立即找私家侦探去你弟弟那个案子的案发现场,今天真正的凶手会去那,那个人很特殊,只要你的私家侦探去那就一定能认得出。另外多用些钱打点你那位警局的朋友,把今天晚上你派侦探的事情告诉他,他会帮你。你一定要快,这一切必须在两个小时内做完,做好了你弟弟就没事了,做不好,你弟弟就永远洗刷不了冤情了!” “好好好!我马上打电话!”,裘海玲很激动,“谢谢小七爷!” “别谢我了,你还得记住,后天晚上带你弟弟裘海星一套常穿的衣服,去那个跳楼的女孩子住的医院等我和小叶——小叶知道是哪个医院么?” “好的,小叶她知道的!” “嗯,好,就这么办吧!”我挂了电话,小叶听我打完电话,也出来了,靠在洗手间门口看着我。 “睡吧,台湾姑娘”,我一笑,自顾自的躺下,很快就睡意浓浓。 她回到沙发上躺好,“你是个调皮的男生……” 第二天,我们被大雨困在了路上。 “难怪你说后天……”她看着外面的雨水。 “你偷听!” “我不是故意的”,她赶紧解释,“那个洗手间,隔音不好,我不想听的……” “其实你听了也没什么”,外面大雨滂沱,雨刷拼命的耍着玻璃也看不清路况,还有几辆车跟我们一样停在路边打着双闪。 “曾杰,给我讲故事吧,你经历的”,她看着我,“我想听。” “跟风水有关的?”我问。 她使劲点点头。 我想了想,“从前有一对情侣,他们很爱对方,后来生了一个儿子,然后那女孩子就出家修道去了,然后那个男生就自己把儿子抚养长大。” 她认真的听着,“后来呢?” “那男孩长大后,也娶了一个跟他妈妈一样漂亮的女孩,然后又生了一个儿子……” “然后呢?” “然后……然后儿子又生了一个孩子,孩子长大又娶妻,又生孩子……” “这叫什么故事?” “精彩的是最后一句,一千多年后,他的一个后代又生了儿子,这个儿子长大后来台湾帮人解决风水问题,认识了一个奇怪的小女孩……”我看看她,“讲完了!” 她无语,转头看着外面,“雨好大!” “台湾,每天都是海洋性气候”,我伸个懒腰。 “我唱歌给你听吧……”她依旧看着外面。 我没说话。 她酝酿片刻,“我想我会一直孤单,这一辈子都这么孤单……” 我闭上眼睛静静聆听,她音色不同于奶茶,质感清新,很好听。 “小叶,你是一个谜,也是一个梦”,我靠在车窗上,“谢谢你……” 我决定了,回到台北,不再和她单独接触。 台北荣民医院一间VIP病房内,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子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小七爷,她就是曼仪”,裘海玲拉着她的手,附身到她耳边,“曼仪,醒一醒,醒一醒……” “她是孤儿?”我问。 裘海玲点点头,“她爸爸妈妈生下她就把她送到了福利院。” 我拉住曼仪的一只手,她手很温暖,柔若无骨。我调运内气灌入她的经络,她的手颤抖了一下。 “还行,能救过来”,我吩咐裘海玲,“把海星的衣服留下,你们都回避一下。” 她们出去后,我在她身边坐下,慢慢掀开她的被子,把裘海星的衣服放到她身上,盖好被子。 曼仪动了一下,嘴唇巍巍颤抖。 我握住她的左手,右手盖住她的百会穴,莫念咒语。一股内气从我手心灌入她的百会穴和左手劳宫穴,慢慢进入她的经络,在她体内搜寻。 一个灵体藏在她的心脏与肺中间,隐藏的非常深。 谈探测到它之后,我试着劝它出来,它很固执,就是不肯放过曼仪。 “你要对付裘海星,干嘛伤害这个女孩子,再不出来,我就把你化在她身体里!”我冷笑。 那灵体最终放弃了,离开了曼仪的身体,附在了裘海星的衣服上。 我放开她,闭目调息片刻。掀开她被子,在裘海星的衣服上布置了一个结界,把那灵体封在里面,然后把衣服拿出来。 衣服拿出来的瞬间,曼仪的喉咙里一阵杂音,我把裘海玲和小叶喊进来,让裘海玲给她轻轻按摩胸口,而我带那些衣服出来准备找个地方处理一下。 小叶紧跟着我,我回头看看她,“不要跟着我了,你回去吧!” 第十四章 裘氏姐弟 小叶一怔,“曾杰……” “不要跟着我!”我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我知道,她一直在后面看着我。 我走到地下停车场,恰恰有一辆车从我身边经过,我把衣服顺手扔到车底下。 车过去之后,一个类似夜叉鬼的灵体从衣服上站起来纵声狞笑,它终于完成了任务。 “你该做的做了,走吧!”我盯着它。 它有点怕我,往后退了几步,转身跑了几步消失了。 这只能是一时,不解决的裘家的邪灵,这夜叉鬼早晚还会回来。 我回到曼仪的病房,小叶正在门口的椅子上落寞的坐着,我走到她身边,她看到我的脚,赶紧站起来,“曾杰!” “你先回去吧!” “我要给你开车啊。” “我坐海玲姐的车,这几天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我推门进入病房,床上的曼仪正在裘海玲怀里哭着。 看我进来,裘海玲赶紧介绍,“曼仪,这位是曾小七爷,是他救了你!” “小……”,曼仪看看我,“谢谢!” 我笑了笑,“客气了曼仪小姐,什么事哭的这么伤心?” 曼仪的脸色红润了些,“我……没什么……” “曼仪小姐,那天去找裘海星,看见了一个怪老头,然后你就控制不住的伤心,然后就什么都不知到了,醒了就到了这,是吧?” 曼仪张着嘴,“大师,大师你……” “海玲姐,曼仪小姐刚恢复,需要休息,你放心,她不会有事了,睡一觉这记忆就淡了。” “谢谢!”在我们出门的那一刻,曼仪弱弱的说。 小叶还在门口,看我们出来,赶紧站起来,“我去开车!” “海玲姐,让小叶回去休息吧,我坐你的车,路上咱们说点事”,我说。 裘海玲看看小叶,“小叶,这几天你也辛苦,回去休息吧,我载小七爷回去。” 小叶盯着我,“为什么?” 我没说话,转身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小叶一直开车在后面跟着,裘海玲不时的回头看看,“是不是小叶惹你生气了?” “没有”,我看着后视镜,“她挺好。” 裘海玲点点头,“对了小七爷,高雄那边那天真的抓到一个人,不过别的消息暂时还没有。” “你家祖宅的事,希望你不要介意,只能那么办。” 她一个劲的摇头,“怎么会呢,小七爷我信任您,您觉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都支持!” “海玲姐,我比你小,不要总您您您的称呼我了”,我看着外面,“叫我曾杰吧。” “那怎么行,不合适的”,裘海玲推辞。 “回去后我要休息两天”,我掐指算了算,“你弟弟海伦后天就能回来,到时候海星也会回来,有件事必须你们三姐弟都在才能办。” “太好了”,裘海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不住的念佛。 我笑了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后视镜,小叶的车不见了。 睡了一天,然后让山猫跟我出去转转台北。裘海玲说还是让小叶陪我吧,她比较熟。 我想了想还是谢绝了,“她太辛苦了,出去几天都没怎么睡觉,让她好好休息吧。” 山猫打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他问我去哪,我说随便。 出租车转了一上午,我一句话也没说,山猫也不敢多问。中午我们出来换乘捷运,又在不断的换来换去的换了一个下午。 天黑之后,山猫实在忍不住了,“曾爷,你还要转?” “啊?”,我回过神来,“不然我们做什么?” 山猫嘿嘿一笑,“曾爷,你说话带台湾口音了哦,跟驴哥这几天,我说话也带北方口音了。” “环境吧”,我笑笑,“那要不咱们回去?” “不是吧?你就不觉得饿吗?”山猫无奈,“我早饿的肚子咕咕叫了!曾爷,咱们去夜市宵夜吧?” 晚饭都没吃,直接宵夜。 他对台北比较熟,带我来到饶河街夜市吃肉丸和蚵仔煎,还点了一些国内经常看见的小吃,味道还不错,就是吃的心不在焉。 “曾爷”,山猫嘿嘿一笑,“想那个女孩子了?” “什么?谁?” “小叶,叶明珊!” 我喝了口啤酒,“我有女朋友的!” “我知道啊”,山猫看着螃蟹,“听驴哥说了,您那位女朋友长的特别漂亮,不过这没有什么关系的吧?” 我笑笑,“蚵仔煎不错,再给我要一份!” 山猫一次给我端来三份! “好吃吧!嘿嘿,我们粤人把这个叫蚝烙”,山猫话题一转,“小叶那女孩子不错哦,您来台湾还不给自己放放假?” “放你个头!”我看看他,“才跟老驴认识几天啊,让他给你带成这样!” 山猫嘿嘿一笑,“曾爷,这您就错怪驴哥了,我们两个是相见恨晚,意气相投……哎,您还不承认,您就是想小叶了!” “我不是情圣,饶了我吧”,我跟他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小叶像一道谜,解不开的话,最好离远些。 山猫酒没喝完赶紧放下杯子,拍拍我,“曾爷你看!”他指着我身后。 我回头一看,小叶自己坐在远处一个位子上吃着一碗面。 “我喊她过来!”没等我拦他,他手舞足蹈的跑到小叶身边,跟小叶说了一通不时的指指我。 小叶犹豫了一下,跟着他慢慢走过来。 “好巧……”,她看着我。 “呃,是啊,一起吧!”我站起来。 山猫自作主张,又要了一些吃的和酒。 小叶只是吃了自己的那碗面,酒一点也没喝。 吃完了,小叶准备走了,山猫拉住她,“我要去酒吧玩,你要是方便,带曾爷转转?” 小叶没说话,转头看着我。 我默认了。 “你想去哪?”她问我。 “我没什么地方想去,对这不熟,你有建议么?” 她想了想,“跟我走吧!” 那一晚转了很多地方,听着她的介绍,我开始相信,她应该是一个台湾人。其实对我来说,横山明夜我只见过一次,小叶跟我要熟悉的多,也许从内心深处我更愿意相信她是小叶。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她的小摩托车后面,他们叫机车。在国内,已经很少有机会坐这个了。她给我一个头盔让我带上,我在她身后,很不好意思。 “环住我的腰!”她告诉我。 我按她说的做,伏在她苗条的后背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真像是梦。 回到裘家别墅的时候,裘海玲的两个弟弟,裘海星和裘海伦都回来了。裘海星因为婚姻问题失踪了几天,裘海伦是被保出来的。 裘海玲告诉我,曼仪已经把真像跟裘海星的妻子解释过了,她过几天就从美国赶回来。至于裘海伦的案子,那个人已经供认了,裘海伦只需要再等几天,走一个程序。 “小七爷,我们姐弟的事,这么短的时间您都给解决了,我们实在是太感激了”,裘海玲拉着两个弟弟差点给我跪下。 “我说了我不是出家人”,我笑笑,“明天要办一件很关键的事,大家早点休息吧。” 小叶要走的时候,裘海玲喊住她,“你就住这里,不要辛苦的来回走了。” 小叶看看我,笑了笑,“不必了海玲姐,我还是住自己那里好些。” 第二天,我把裘氏三姐弟召集到一起,“你们阴宅的风水已经没问题了,接下来要解决你家这个邪灵,不然的话,你们的事只能是暂时解决。” 裘海玲看看两个弟弟,“我们都听您的!您说怎么办?” “这个邪灵藏在你们三个人身上”,我看看三人,“必须你们三个一起才能把它招出来。”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我看看老驴,“你这几天享福享的都胖了,今天你得受点累了!” 老驴一听这个就兴奋,“操!好啊!” “山猫,小叶,把所有的门窗都封好,然后你们两个到外面守着,不许进来!” 山猫没问题,小叶犹豫了一下。 一切准备就绪,我让裘家姐弟手拉手围住老驴,在老驴后面和前心各修一道护心符,在姐弟三人背后各修一道镇魔符。 “你们三个心理什么都不要想,如果一会心里有什么反应,就顺其自然,不要害怕,时候到了我会把你们都喊醒”,我吩咐完了,裘氏姐弟都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这时我走到门口,把小叶喊进来。 小叶很诧异,“不是不让我进来吗?” “现在可以了,你要做我的指南针!”我把她拉到三个人的外围,在她后背上修了一道应灵符。修符的过程中没有感觉到她身上有任何阴阳术的气息。 “你看谁一会颤抖,你就按住他后背,然后把你看到的大声告诉我”,我在她耳边小声叮嘱。 小叶点点头,“我努力做好!” 我坐到一边的大沙发上,默念咒语催动他们身上的灵符。 不一会老驴身上开始轻微的抖动,这时裘海伦第一个颤抖起来。小叶赶紧把手按在他后背上。 “那个角落!花瓶里!”小叶一指客厅东边。 我站起来走到客厅东边的一个一人多高的花瓶前,抱住花瓶慢慢放倒,里面有两幅画。我把画掏出来,回到座位上,裘海伦这时不颤抖了。 我打开的一幅画,是一副春宫图,再慢慢展开第二幅,一个夜叉鬼赫然显现出来。 第十五章 邪灵 难怪裘海星总爱开**派对,还招来夜叉鬼,曼仪差点做了替死鬼。 这时,裘海玲又开始颤抖,小叶迅速到她身后按在她后背上,“二楼,楼梯口,金龙雕塑下!” 我跑上二楼,楼梯口有一尊金龙雕塑,我小心翼翼的抱起雕塑,下面是一个暗格,里面有一把刀,刀柄上雕着一只金蝉。 刚一回到客厅,裘海星又开始颤抖,小叶按住他后背,“三楼,书房,君子兰上方!” 我又跑到三楼书房,窗台上一盆君子兰的上方,一条红绳吊着一把牛骨雕成的小剑。 每发现一个人颤抖,老驴就出一身汗,不到半个小时,我跑上跑下的十几次,客厅的地摊上摆满了各种邪门的物件。 老驴脸色已经蜡黄,而裘氏姐弟也不再颤抖,我赶紧走到小叶身后,先解开她身上的符,再依次即开裘氏姐弟身上的符,最后是老驴。 “小叶,清水!”我吩咐。 小叶很快端来一碗,我让老驴喝下去,他喘着粗气,“操……你们……还真……能……算计……自己人……” “别说话,难受么?” 他摇摇头。 我喊山猫进来,让他扶着老驴“赶紧去卫生间!” 老驴刚进卫生间,就哇哇大吐,接着就是拉肚子。 裘氏姐弟看着满堆的邪门物件发呆,傻了一般。 我也累的不轻,坐到沙发上,看看三姐弟,“这些东西,不用我解释了吧?” “这金蝉刀是一个朋友送我的,说是能辟邪”,裘海玲先解释。 “是能辟邪,但是刀刃正对着你三弟的卧室门,他被冤枉杀人,差点带人受死,帮别人金蝉脱壳,就是这金蝉刀的原因。” “曾先生,这两幅画,是我几年前放进去的,当时怕爷爷发现了会骂,我就随手扔进了花瓶……”裘海伦红着脸说。 “那个位置关系到你哥哥,他热衷开**派对就是因为这个画。而且他这几年生活和事业都不断的犯小人,曼仪小姐更是差点替他……这个不用我多说了吧?” “……牛骨剑,是一个师傅让我挂在那挡煞的,他说书房的窗户犯青龙煞……”裘海星低着头。 “牛骨剑是邪物,以它压制君子兰,整个书房的正气都被压制了,书房是一家的心神所在,你们爷爷,是心脏突然出的问题才走的吧?” 三人一下子都站起来了,“爷爷他……是因为这个?” “书房窗台君子兰,上面红线牛骨剑,裘老先生是心脏瓣膜出的问题么?”我打量三人。 裘海星啪的给自己一个大嘴巴,“都是我害了爷爷!”姐弟三个都哭了,尤其是裘海星,近乎崩溃。 小叶急坏了,一会安慰裘海玲,一会拉住裘海星,一会又劝裘海伦。 我等他们发泄了会,“你们别难过了,你们都没有害别人的心思,只是家族的命运该如此,所以你们有意无意所做的,就是出发点是好的也稀里糊涂成了害人的行为。就像海伦挂的那个兽头面具,本是为了辟邪,结果却把你自己和你姐姐害了。你们也不要太自责了,你们家中有一个强大的邪灵,它能隐藏在你们身体里,你们实际上都是被它左右了,不知不觉做了这些。” 裘海玲冷静下来,擦擦眼泪,“那该怎么办小七爷?” 裘家祖宅的问题解决了,等于端了它的根,现在这些物件找出来了,等于是端了它的爪牙,接下来就是找到它的本体所在,把它彻底清除掉。 其实这些物件,本身不至于起作用这么快,但在裘家运势衰落的前提下,加上这个邪灵的直接加强,这些物件的破坏性被加强了很多倍,这些是造成裘家这些问题的直接原因。 我看看小叶,“你怕么?” 她看看我,“有你在,我不怕。” “那你敢不敢陪我在这房子里和那邪灵斗上两天?” 她丝毫不犹豫,“我愿意!” 其实这是个极危险的事,可我就是想带着她,也许我还是心理存着一种疑惑,她若是横山明夜,她在这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看看裘氏姐弟,“你们收拾一下,离开台北,去外面玩两天,三天后回来。我和老驴还有小叶留下,让山猫跟你们一起去。” 下午,裘氏姐弟带着山猫走了,临走前按我的吩咐,给我们多准备了一些吃的和水。 老驴拉了十几次,整个拉虚脱了,我让他在客厅沙发上休息,带着小叶来到三楼书房里。 小叶很平静,一点也看不出紧张。 “今天晚上,我要在这里睡”,我看看她,“你是跟我一起,还是自己睡?” “我听你的。” “第一晚很难熬,如果怕,就跟我在一起吧。” “好的!”她松了口气。 她还是不想走。 我打量这女孩一会,示意她坐到我身边,“从现在起,我不说话你就不要出声音,闭目凝神,保持安静,不管看到或者梦到什么,都不当真,更不许出声音,明白?” 她点点头,自己先闭上了眼睛。 我盘坐在沙发上,五心朝天,闭目凝神,空净神识,进入静定之中。 周围的环境慢慢消失了,我的心神与宇宙慢慢融为一体,无形,无相,无识。 静定功夫,是练功也是休息,我比较懒,不办事的时候,偶尔静坐,大部分时间都是躺下睡觉。凌晓雅则不然,在她教我天阳三局的那段日子,几次我半夜醒来,她都是在沙发上静坐,像个仙女。说到这真是有点惭愧,她说自己在凌家算是比较随意的,这样都随意?也难怪凌家历代出了那么多有大修为的弟子。 我正纳闷自己怎么想起这些了,旁边一股干净的气息怯生生的试图碰触我,一下一下,仿若蜗牛的触角。碰触了十几下,那气息放开了些,围绕着我盘旋,很轻柔,很温和,很小心。 心生一念则出静定。 我慢慢收回神识,调匀内息,依旧闭目养神。 那股气息越来越大胆,越来越渴望,越来越强烈……但能感觉得到,这气息是被控制着。 “你喜欢我了?”我说。 小叶没吭声,听得出她的呼吸有点急促。 那股气息仿佛受惊的小鹿,强弱频率变化极快。 很多人都问过我,什么法术能感知到对方的心理在想什么,我告诉你们,很简单,只要你能真的安静下来,没有任何杂念。 你的心若是一面镜子,自然能映出世界的真相。 若小叶是横山明夜,那我真得要佩服她了,一个人能将气息隐藏的没有丝毫痕迹,完全用另一种气息,又在控制和失控之间把握的那么恰到好处,这样的修为是天赋与的。 她的呼吸慢慢平静下来,她在努力克制,心里在矛盾的抗争着,到底是回答还是不回答。 在她考虑的时候,我又进入了静定之中。 再次出定的时候,我睁开眼睛,她已经睡着了。 我站起来活动几下身体,现在已经是夜里一点多,打开门,隐隐约约能听到一楼客厅里,老驴的鼾声。 正要下楼,小叶醒了,看我在门口,赶紧下来跑到我身边拉住我的胳膊,“你要去哪里?” “我转一转,你睡吧”,我小声的说。 “不要离开我,我和你去……” 黑暗里,一个女孩子拉着你的胳膊,带着半祈求的语气这么跟你说话,你能想象心理是什么感觉么? 我笑了笑,“我很快就回来,没事,睡吧!” 她不松手。 我没再说别的,可她这么搂着我胳膊也不方便,“你放开我,跟在我后面。” “我……我可以拉你的手么?” “好吧!” 我们拉着手从三楼小心翼翼的来到一楼,老驴睡得四仰八叉,鼾声如雷,口水直流。 二百五白天拉的太累了,睡得沉,也亏的他身体底子好,换一般人早进医院了。 我们溜到厨房喝了点水,趁这个功夫,我从冰箱里多拿了几瓶矿泉水,拧开盖子,依次修成符水。 “转过去,掀起上衣……”我吩咐她。 她眼睛瞪的老大,“你说什么?” “转过去,掀起上衣。” 她低下头,转过身,慢慢掀起上衣。 她后背很光滑,穿的是无带内衣。 我用手指沾符水,在她后背上修了三道符,把她衣服拉下来,剩下的符水递给她,“拿着,一会上楼的时候,嘴里含一口,实在忍不住了就咽下去,但是要很快的含住另一口,明白吗?” 她脸红着点点头。 我笑了笑,示范性的自己先含了一口,她学我的样子也含了一口,然后拉着我的手,一起出了厨房。 邪灵就在这房子里,要等屋子里阳气极弱的时候它才会出现。我在小叶的后背上修了符,我们口中又含着符水,这样一来,那邪灵就看不到我们,感知不到我们。这个消耗很大,所以刚才我要先入静定之态,先休息好,调整出最好的状态。 至于老驴,我不给他做任何处理。如果屋子里一个正常人都没有,那用什么当诱饵? 老驴拉了一下午,身上的煞气弱了很多,这个邪灵欺负裘家的人欺负惯了,如果老驴跟平常一样,那邪灵是根本不敢靠近它的。 我拉着小叶,来到二楼楼梯口,我推算过,这邪灵的本体藏在三楼某个地方,它一定会从三楼下来找老驴,我们就埋伏在这等它。 我咽下那口水,凑到小叶耳边,“你要是害怕就回去,不然你一会可能会看见吓人的东西。” 小叶腮帮子鼓鼓的,认真的看着我,摇摇头。 我又含了一口水,直觉告诉我,她不会真的害怕那邪灵。 在楼梯口蹲了几分钟,小叶可能腿麻了,想动一动,这时整个房子的气场稍微震动了一下,我立即按住她,示意她不要出动静。 一股阴气从三楼书房里慢慢扩散出来,我拧开盖子,把符水往我们两个人的膝盖上各倒了一些。 小叶抓着我的手突然紧了,不住的用眼神示意我往上看。 一个明国时期打扮的老头,手里拿着一把壶,一瘸一拐的正从三楼下来,边走边警觉的看着四周。 第十六章 鬼帐房 老头小心翼翼的,慢慢下到二楼,双眼冒光,观察着四周,鼻子还不时的闻一闻。 原来是个鬼帐房! 鬼帐房是鬼傀的一种,这是一门邪术。所谓的鬼傀,类似魔傀,但力量比魔傀相差一天一地。用百年柳树阴面的八分之一做原料,长一尺六寸三厘,宽七寸七,厚五寸一,雕刻成一个粗略的人形,半夜挖开一座新坟,将这个木头人放入棺木中,十三个月零五天后取出,之后用黑布包裹,在月光下连照七七四十九天,才算备好了料。之后根据鬼傀类别的不同选不同的日子,进一步将木头人雕刻的细化,然后给木头人传上特定的衣服,取来特定人的指心血,比如要养鬼帐房,就要找一个精明的老帐房,在他生日那天刺破左手中指,取出七滴指心血。指心血和特定几位中药(药方略去)混合之后,作为颜料,用来画出木头人的五官。最后把这个木头人用红布缠好,炼养的人每隔七天刺破自己的手指一次,把血涂到红布上,几个月后当红布上涂满人血时,选阳年阴月阴日阳时,解开红布,炼养的人抱着这个木头人在一个黑屋子里住上一天一夜,鬼傀就成了。 像这个鬼帐房,应该就是裘家先人炼养的。裘家运势好的时候能镇住它,它就可以为裘家四处敛财,精打细算,处处占先机,但是当裘家运势出问题之后,它失去了制约,就反为其害。 所谓术没有正邪,只是用了不正之心,所以是邪术。这类邪术,往往都是开始很容易让主家兴旺发达,后面一旦失控,代价也极大。曾家历代传人,都懂邪术,但不许用邪术。 懂,是为了破它! 鬼帐房确认二楼安全后,掏出一个鼻烟壶,嗅了嗅,装好鼻烟壶,一瘸一拐的走到二楼一个房间,直接穿了进去。 感情当初用的是个北京的老帐房先生的指尖血。鬼傀这个东西,用的谁的指尖血,就会变的跟谁一样,连毛病都一样。 不一会,鬼帐房出来了,又钻进了隔壁房间里,像巡视似的依次转了个遍,唯独到了我住和给小叶留的那两间,它在门口犹豫了一番,没进去。 算它识相,如果它敢进去,转星旗的气息可以直接把它冲成灰。为了不被它发现,老子转星旗都没带身上。至于翡翠八卦,这次估计用不上,过海关还麻烦,干脆就没带。 它又转了会,走到我们跟前,不住的闻。 小叶紧紧抱着我胳膊,恨不得藏进我怀里。我闭上眼睛,不能用眼光冲了它,那会吓着它。 鬼傀极容易被吓着,一旦吓着又会躲起来不出来,那样对付它就要费些时间了。现在我们就像是在钓鱼,好不容易把它引出来,不能因为一点脚步声就把它吓跑了。 它闻了会,没发现什么异常,转身一瘸一拐的往一楼走。估计它到一楼了,我拉起小叶,在后面慢慢的走下楼梯,我们膝盖上有符水,它感受不到我们的脚步带来的气场震动,也听不到脚步的声音。 老驴在那睡的非常香,时不时的翻身,在沙发上蹭来蹭去。 鬼帐房嘿嘿一笑,端着壶围着老驴的沙发慢慢踱步,一边踱步一边观察,不时用鼻子闻闻,那样子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老驴这样的青壮年,身上精气旺,而鬼帐房就是喜欢采人的精气来补充自己,平时老驴煞气重,它看到老驴就仿佛看到一个火人,躲都来不及。今天火人光冒烟,看不到明火了,鬼帐房这才发现,感情这火人的精气这么旺。 它转够了,一点点往老驴身边凑,小心翼翼的,生怕吵着老驴,其实它自己也是害怕,鬼傀本来胆子就小,再加上账房先生谨小慎微的那点职业病,让它紧张的仿佛忘了它自己才是鬼傀。 终于它慢慢移动到老驴身边,把手里的壶掂了掂,在老驴身上倒了倒。它这是用壶里的阴气一点点灭老驴身上的真阳火,这不是一次能行的,需要进行两三天,等真阳火衰弱了,人的运也就衰弱了,这时它就可以像左右裘家人一样来采老驴的精气了。 我不由得想笑,其实要采老驴的精气还不容易么?只可惜鬼帐房是个老头,它如果是个女人,老驴没准直接就给它了!老驴连怼巫那样的灵体都留情,这老头却把他当作一个凡夫俗子,鬼傀就是鬼傀,就这素质,没办法! 鬼帐房倒了几下,继续围着老驴转,转一转,倒一倒,每倒一次,老驴身上的烟就会少一些。 转了大概半小时,老驴突然一阵咳嗽,鬼帐房吓了一跳,躲到远处观察老驴。老驴梦呓了一番,继续节奏分明的鼾声。这时鬼帐房又探头探脑的出来观察。 这场景,让我想起了黔之驴。 不过它不知道,这真的是一头能踢死它的驴! 鬼帐房观察了好一会,又慢慢踱到老驴身边,因为老驴身上的烟已经很淡了,所以它敢凑那么近,不断的闻着,神情陶醉。 老驴又冲里翻了个身,它又吓的躲出去一些,这次没有上次那么怕,躲的不远,很快又凑过来了。 老驴一只手伸到后面挠了挠后腰,这样后腰整个裸露出来。 鬼帐房两眼放光,鼻子离老驴的后腰不到十厘米远,不住的嗅着。 突然,老驴放了个响屁! 这一屁不要紧,他身上的煞气就像余烬上突然倒了一瓶子汽油,猛的冲出一股火焰。 鬼帐房被驴爷一个响屁直接打出了五六米远,吓的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赶紧躲到了花瓶后面。 一边的小叶忍俊不禁,差点笑出来,幸亏是口中含着符水。 我示意她不能出声,她嘴唇直接贴到我肩膀上,把符水吐到我衣服里,用这种方式完成了对刚才一幕的情绪发泄。 她这次没有丝毫歉意,随即又含了一口符水。 鬼帐房躲在花瓶后观察了几分钟,看老驴没动静,才敢慢慢站起来,犹豫了一下,决定今天不去招惹老驴了,还是保险些的好。它掂了掂手里的壶,悻悻的挪到楼梯口,又回头看了老驴一眼,一瘸一拐的上楼了。 我拉着小叶在后面慢慢跟着,直到它进了书房。 房子里的阴气渐渐弱了,一切恢复了正常。 我吐掉符水,“好了,可以说话了!” 小叶点点头,吐掉符水,长长出了一口气,“刚才好紧张。” “你挺乖,心理素质非常不错”,我看看书房,“我要去里面休息,你是跟我一起还是回自己的房间?” “它……”小叶一捂嘴,看看书房门,“它刚进去,你还去那睡?” 我笑笑,“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吗?” “不要去了好不好,我担心你……”,她拉着我的手。 “放心,它现在也睡觉了,明天丑时之前它不会睡醒的”,我轻轻拨开她的手,“晚安!” 她犹豫了一下,又拉住我,“那我和你一起!” 书房里除了沙发,还有一张舒服的小床,我把她按在床上……然后自己坐到沙发上盘腿坐好,“你多睡会吧,不要和我说话了”,言罢我闭上眼睛。 第二天六点多,我睁开眼睛,感觉双眼冒光,精力十足,好像回到了十六岁的时候。看来以后真得多练功,少睡觉,这感觉难以用语言形容,这就是修道之妙。 老驴不会做饭,把冰箱里的鸡蛋拿出来炒了一大盘子,又翻出一些通心粉煮了,装好之后给我端上来,“曾爷,吃饭!” “小点声,小叶还睡着呢!”我轻声制止他。 “呦呦呦,关心上啦?”老驴嘿嘿一笑,蹑手蹑脚的凑到我身边,“您今儿个挺精神的呀,说说,昨晚做了几次?” “扯淡!”我瞪他,“亏人果果对你那么好,又给你买吃的又给阿呆买衣服的,你丫不知道报答,就知道撺掇我出轨!” 老驴眨巴眨巴眼,“曾爷,您这就不对了,老板娘不在,我当然得替她老人家安排一下您的性生活了是不?您说咱出来干活挣钱挺不容易的,那出去打工的民工兄弟偶尔还得找个小姐放松放松呢,您那么累,上个小妞又怎么了?”说着他瞅瞅书房,“再说了,小叶姑娘喜欢你,傻子都看得出来,您不上她,她也遗憾不是……” “操,滚蛋!” 哥俩几天没打闹了,这一骂街,感觉格外亲切,仿佛回到了北京,这才是踏实的感觉。 我推着他下楼,推到餐厅,“你这做的什么?” “鸡蛋,面!” 我尝了一下,一口吐到垃圾桶里,“你丫放了多少盐?” “您哪,凑合吃吧”,老驴吃的倒挺香,“咱能在这有限的条件下把饭做熟,已经超常发挥了,你不知道,咱在家煮过几次面条给呆娘们儿吃,不是不熟就是煮成了浆糊,后来呆娘们儿一听我要做饭,不管干着什么都赶紧放下过来帮忙……” “凑合吃吧!”我苦笑。 “我还给小叶姑娘留了一份!”老驴指指旁边的一盘面条。 “希望她直接睡到吃午饭再醒吧”,我无奈。 第十七章 夜战 我的面条刚吃了几口,小叶就下来了,“不好意思,我起晚了……啊?你们已经做好早餐了?” “哎呦,叶姑娘早,快来吃!趁热乎!”老驴边吃边招呼。 小叶看看老驴,脸一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哎,这大清早的,什么事那么开心啊?”老驴放下盘子,凑到小叶身边,“是不是昨晚……嘿嘿。” 小叶本能的笑着点点头,突然又觉得不对劲,赶紧红着脸摇头。 老驴一看,心花怒放,用筷子指指我,“嘿嘿,行,学得有点火候了,玩儿的还挺深……” 我无奈的笑笑,低头吃面。 果然,小叶吃了一口就愣了,十分歉意的看看我们,“对不起,我该早点起来做早餐的……” “没什么,你凑合吃吧,他能做熟就不错了。” “嗯……你们稍等一下”,小叶起身去厨房,打开冰箱,“很快的!” 不到十分钟,她端着两盘精致的早餐回来了,放到我们面前,“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请多指教!” 我听到这四个字不由得一震。 人家做的这才叫饭! 老驴自己就吃了三份,小叶忙的不亦乐乎,非常开心。 吃完饭,小叶收拾餐具,我和老驴来到书房,我把昨天的事大概跟他说了说,响屁那一段略去。 老驴认真听完,想了想,“打算怎么收拾它!” “我给你带两道符,这样晚上它再看到你,会觉得是它那壶起效了,它一定会再加一把劲,这样到明天晚上它就一定还会继续,到时候估计它就有信心了,敢放心的对付你了。到时候我埋伏在你旁边,让小叶埋伏在书房里,那老家伙对你动手的时候,我就先发制鬼,它受了惊吓一定跑回来,小叶就能看到它的本体藏在哪了。” “行!不过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不问问裘家人,他们没准就知道这本体藏在哪了呢?” 我摇头,“他们不可能知道,如果知道的话,就活不到现在了,那天那个叫曼仪的女孩就是不小心碰了那本体附近的一个东西,结果它就要置她与死地,幸亏是曼仪姑娘命大,总算是保住了命,可是那天碰了什么,估计她也想不起来了。” “那这么说,裘海玲她爷爷是不是也是因为知道那本体所在,才出事的?” “可能是吧”,我顿了顿,“那个东西极为谨慎,它每次出来即使屋里没人,它都会绕来绕去,就是怕万一有人盯着它,怕暴漏本体的位置。” “操,够滑的,是不是以前混过?”老驴一拍大腿。 “那个年代,不好说,这些水路码头跑饭吃的人,多少都有点江湖背景,不然根本吃不开。不管它怎么回事了,我们多谨慎些总没坏处。” 老驴若有所思,“曾爷,如果一次抓不住这老东西,那叶姑娘不是危险了吗?” 我点点头,“所以,我们必须一次成功!” “这样你看行不行,让她在下面搞突然袭击,你在上面埋伏,有你在上面镇着,那老东西高低没跑!”老驴说。 “我也这么想过,不过,那样你的危险系数就大了,哥们儿,不能让你冒那么大险。” 老驴笑了笑,“曾爷,咱是谁?咱是驴爷,怼巫那样的咱都泡,还能怕这个老东西?MB的它还能比那青龙报天里的鬼王厉害?” “当然不如鬼王厉害,不过他们的方式不一样,我是怕那老东西真的伤了你的运!” “咱估计,老东西还没那道行”,老驴想了想,“再说了,有曾爷您在,万一伤了你再给我治好了不就得了?” 我凝神看过去,他身上的煞气的确比之前弱了些,但依旧比较强,掐指起了一卦,卦上看很奇怪,他的运势不但不会被伤,还会被加强! 这下我有主意了,“驴,你能装睡么?” “怎么个装法?” “就是它到你身边,你也跟没看见一样?” 老驴嘿嘿一笑,“这太容易了,你不知道,从小这就是咱的强项,三年级时我一上数学课就盯着数学老师的**,她竟然看不出咱是在看什么,还总表扬咱爱思考问题呢……” 我无语,这是天生的酒色恶人! 当天晚上,按计划,我修了一道符让他带在身上,这道符能压住人的气场,使之看起来很弱。再带这个符之前,我先修了一碗符水让他喝下去,这符水能保护他,防止外面的符真的把他的气场压住,也能防止老头的壶。 那壶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江湖上用的转壶,一边是好酒一边是毒药那种。过去的账房先生都爱拿个小茶壶,有的拿的就是转壶,不过不是放毒药,是一边放酒,一边放水,也有放醋的。 对于鬼傀来说,转壶就成了转人运气的物件了。 老驴喝下符水后,那转壶对他就成了摆设,只是鬼帐房看不出来。但如果它趁老驴气场弱的时候突然攻击,那也是非常危险的。 一如前一天,我先入静练功,小叶在一边闭目养神。 子时,我出定,修符水,然后在小叶后背修符。这次她好多了,只是在我的手指碰到她后背肌肤的时候,本能的紧张了一下。 丑时一到,鬼帐房出来了。 此时我们已经埋伏在客厅了。 它照旧先在隔层绕了个遍,接着一瘸一拐的来到客厅,先是小心翼翼的观察老驴一番。 老驴今天没拉,所以精神头很好,也根本睡不着,但他装睡的本事真是让我由衷的赞叹,竟然装的看起来比昨天晚上睡的还沉。 鬼帐房观察了大约三两分钟,慢慢凑过去,像昨天一样,开始围着老驴转圈,转一会就靠近他用已经失效的转壶倒一倒。老驴鼾声如雷,嘴里还不住的说梦话。 开始一听到他说梦话,鬼帐房都会吓的躲到一边,后边可能是因为他说的太多,它也习惯了,老驴说老驴的,它倒它的谁也不耽误。 “哎!曾爷!你这就不对啦!”老驴突然坐起来大喊。 一股煞气冲的鬼帐房滚出几米远,吓的它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驴嘴里还不消停,“喜欢小叶就上她!婆婆妈妈的像个男人吗?……”老驴嚷的我和小叶一阵阵脸红。 二百五喊够了,躺下继续睡。 鬼帐房等了几分钟,慢慢站起来,又往他身边凑。刚凑到近前,老驴又说梦话,这下它没那么怕了,但依旧战战兢兢的,离得很远就用转壶倒——应该说是泼更合适! 过了半个多小时,鬼帐房绕够了,上楼去了,房子里的气场恢复了正常。 我和小叶都长长出来口气,背靠背的坐在地上。 “那个……他梦话,别介意……”我解释。 小叶抱着双膝,没说话。 老驴爬起来,“曾爷,咱演的像不像?” “你嘴里能不能别胡说八道!”我瞪他。 “嘿嘿,咱不是为了让那老家伙习惯习惯么,这样明天没准我就能把它收拾了,不用小叶姑娘冒险了!”,老驴掏出香烟。 小叶红着脸笑笑,“唐先生刚才演的很像,看着比昨天睡的都香甜……” “啊?”老驴点着烟,“那不是演的,那会是真睡着了!” 天没亮,小叶早早起床到楼下去做早餐,我拉着老驴到客厅,“哥们儿,你那嘴别瞎哔哔了行不行?咱不要脸,人家小叶还要脸哪!再说了这是台湾,不是北京!” 老驴笑着拍拍我肩膀,“哥们儿,别说什么台湾,就是在美国,那女人也是女人”,他看指了指厨房里正忙的欢实的小叶,“瞧见没?今儿跟打了鸡血似的,干的多欢?咱心里清楚,昨天那话,叶姑娘爱听……” 我一时无语。 “叶姑娘,给咱曾爷多煎几个蛋,他需要补充蛋白质!”老驴冲着厨房大喊。 “好的!”小叶开心的喊道。 “瞧见没?”老驴笑着捅捅我,“曾爷,你这脑子,太纯了,你得懂女孩的心……” 我制止住他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哥哥,受教了!咱聊点正事吧!” 这一天,小叶不住的看表。这一天,过的似乎是有些慢。 终于到了晚上,一切准备就绪,老驴依旧睡沙发,小叶埋伏在楼梯口。而我,等鬼帐房往二楼走的时候迅速进入书房,把白天修好的几道符贴在几面墙和门窗上。 许进不许出! 安排好了,我坐在沙发上含住符水,闭目凝神。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外面一阵躁动,一阵上楼的脚步声,然后是老驴的骂声,“操!老兔崽子你站住!哪儿跑?……叶姑娘,用你那水泼丫的!……” 什么情况?我赶紧站起来,这二百五不会忘了计划安排了吧? 没等我出门,鬼帐房穿门进来,跟吓疯了似的想穿墙,穿了几次穿不动,一跺脚,奔着书房中央的大写字台连滚带爬,到了那就消失不见了。 找到了,就在写字台那! “都进来!”我大喊一声,跑到写字台那一阵翻,柜子都是锁着的。 老驴和小叶开门冲进来,小叶手里拿着两瓶符水,老驴手里拿着一瓶,“曾爷!在哪?” 我正看着写字台思考,这么重要的东西,难道真的会放在这?那裘海玲还能不知道么? “曾爷,说话呀!” 小叶制止住老驴,“他在想事情。” 我抬头看看墙上的符,恍然大悟,“是在这底下,二楼!快!” 第十八章 夜店 我们赶到二楼,书房底下这间,是裘海星的房间! 房间上了锁,我看看老驴,老驴会意,往后走两步,一个箭步冲过去一脚踹到门上,连着两脚把门踹开了。 “小叶,这个房间以前是不是裘老先生的卧室?” “是,老先生去世后,裘先生当天就搬了过来!” 我不由得一笑,“就是这了!”,他爷爷去世当天就搬过来,肯定是老先生临终嘱托的,一家之主来镇这鬼帐房理所应当,书房在上面,就是取以文书压帐房的意义。 老驴刚要冲进去,我拦住他,转身看着小叶,“让我猜一猜,这里面是不是保存着一尊文殊菩萨的像?” 小叶连连点头,“有!我见过一次,裘老先生生日的那天,一个人在屋里给文殊菩萨供酒肉……” 佛家从来不用酒肉供佛,文殊菩萨又怎么会享用这种供养? 我冷笑,“驴,你进去,看那尊菩萨在哪?” 老驴二话不说,冲进去一阵翻腾,“没有!” 我带着小叶进到屋里,屋子很大,却没有神台佛堂之类的。静心凝视各个角落,没有任何不正常。 我看了看中央那张大床,是一张巨大的红木雕花床。 “床脚有暗格,你去找找!”我吩咐。 老驴走过去踢了几脚,声音空洞,“在这!”他把手从床底下伸进去,“真是在这,还有机关!”他摸索一阵,使劲一拉,他旁边一块木板啪的一声弹出来,老驴往里面看看,伸手进去,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箱子。 箱子上有锁,老驴想了想,到楼下拿了两把刀上来,“曾爷,你们闪开点!” 小叶拉住我,“这合适吗?” “合——适——吗?”老驴一笑,两把刀一顿猛撬,把锁撬开了。 掀开盒子,是一个印满卍字符的黄稠,包着一个像,打开那绸子,里面是一尊木雕文殊菩萨像。 这是为镇鬼傀而用的。 账房先生靠账本吃饭,账本属于文书,契约更是文书。对这个行业来说,一纸契约对他们的约束力极大,他们也只有这样才能吃着碗饭。 文殊和文书同音,所以裘家用文殊菩萨做外壳,压住鬼傀,把它放在卧床脚下,是脚踏鬼傀之意,加上房间上面是书房,书房也能代表帐房。三层压制,你能说裘家不懂风水? 不过有一利必有一弊,虽然这不是真的文殊菩萨,可这毕竟也有脚踏文殊(文书)之意。文书代表婚姻,合同,证件证书之类,文殊菩萨代表智慧,脚踏文殊,会造成裘家后代婚恋和学业不顺。更危险的是,脚下踩着一个外边是菩萨内里是魔傀的菩萨像,裘家会小人不断,运势好的时候小人会为之利用,运势一旦不好了,小人们就会群起而攻之。 “它的本体就在这里面!” 老驴扬手准备劈开木像,我拦住了他,“虽然没开光,只是工艺品,但怎么也是文殊菩萨的法相,不得无礼!” “那怎么办?” 我笑了笑,这个像比鬼傀的雕像要大的多,我把像放好,绕到像背面一看,是块活动的木板。 取下木板,里面是一个黑布包裹。 “你身上有符,煞气重,你来取吧”,我看看老驴。 “好!”他搓搓手,伸进去小心翼翼的把黑布包取了出来,“怎么处理?” “拿到路边去烧掉!” 小叶找来一个袋子,老驴把黑布包裹放到袋子里,我们下楼,出了小区来到路边,我掏出之前修好的符,先点着符,然后再引燃黑布包裹。 很快,黑布包裹熊熊燃烧起来,老驴蹲在一边烤火。 “你冷么?” “嘿嘿,不冷,不过咱想这玩意烧了也是烧了,还不如利用一下呢,这老东西这些年偷了不少人的运,咱给它抓回来点!”他说着不断的在火上方虚抓。 我灵机一动,走到他背后,在他背后修了一道符打进去,然后按住他后心,用内气催动灵符帮他抓运气。 他一番玩笑话,实际说出了一定的道理,这包裹里的鬼傀本体这些年没少偷别人的运,烧了也就烧了,但老驴玩闹中的这个举动,的确可以起到增强运势的作用。 小叶一直紧张兮兮的四处张望,几次催我们快点走,我们都没理她。 老驴边抓边喊,“抓运喽,抓运喽!快来抓呀!……” 我收了内气,老驴还在那边抓边喊。 很快,一辆警用机车开过来,停在我们身边,我看看老驴,“你运气真的增强了,瞧瞧,说什么来什么!” “曾爷,不会是真的被那老小子算计了吧?”他悄悄问我。 我凝神一看,他身上气场非常旺,竟然有些彩气了,这是运气更旺乐的表现,“没事!有叶姑娘呢!” 小叶跟那巡警一番解释,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巡警总算没为难我们,加上我们是大陆游客,人家只是礼貌的教育了我们一番。 “警察同志您放心,咱以后再也不玩火啦!”老驴冲着远去的警车大喊。 我看看小叶,“谢谢你!” 小叶笑笑,“我没做什么,是你们辛苦了!” “哎,曾爷,你睡得着么?”老驴突然问我。 我很精神,估计睡不着,就摇摇头。 “叶姑娘!回去换身衣服,带我们去夜店玩玩怎么样?”老驴兴高采烈的提议。 小叶看看我,“你想去吗?” 我笑笑,“我们是该休息休息,如果你不累的话就去玩玩。” “好!”小叶笑着点点头,“回去换衣服!” “不换了,就这么去才有意思!”我们刚跟鬼傀一番大战,去夜店能去掉身上沾上的些许晦气,换了衣服就没用了。 小叶带我们来到信义区的一个夜店,她说这里干净些,也不用排队。 进了店里,红男绿女,纷纷色色,老驴眼睛看不过来了。台湾女孩子比较奔放,夜店里的辣妹们穿着都比较清凉,相比之下,小叶看着要保守的多。 “今天不能喝酒,我们玩一会就回去”,我吩咐老驴。 虽然不能喝酒让老驴觉得有些遗憾,但很快就忘了,不枉这家伙总吹自己是夜店杀手,不一会愣是用牛奶把两个台妹喝到一起,一手搂一个,玩的不亦乐乎。 我和小叶就拘谨的多。 不一会,老驴搂着两位美女走过来,“曾爷,跟叶姑娘跳舞去!” “你知道我不会!”我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壶?壶都烧啦!你就是放不开!听见这音乐了吗?听见这节奏了吗?搂着叶姑娘,上啊!”老驴在我耳边大喊。 小叶把心一横,站起来走到舞池里。 一段非常**的舞蹈,看的我呆了,她也有这一面? 跳到第二支曲子的时候,她跑过来,“曾杰!跟我一起!” 她把我强拉到舞池里,我不敢跳,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们俩,还有些男人凑过来跟小叶一起跳。 我尴尬的站在那,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这一刻,我发现原来自己有那么多的放不开,那么多的拘束,那么多的不敢面对。 等回北京,我一定找个舞蹈老师,学跳舞! 小叶见我不动,扑到我身上搂住我脖子,“曾杰!”她大喊,喊完看着我,犹豫片刻,果断吻住了我的嘴唇。 吻的我一片空白,只听到周围一片掌声和口哨声。 第三支曲子终了,我红着脸把她拉出夜店,“我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这时老驴搂着俩金发台妹也出来了,“曾爷,咱爽去啦,你跟叶姑娘也别虚度光阴,甭担心!这,就是青春!”他大喊。 老驴上了其中一个美女的跑车,一溜烟的走了。 我松开小叶的手,不好意思的笑笑,“这地方让人……算了我们还是去吃东西吧!” 没等我们走远,几辆警车停在那夜店门口,几个警务人员进去了。 “临检,还好我们出来了”,小叶拍拍胸口。 “是啊,我们运气不错”,我笑了。 我们又去吃了蚵仔煎,小叶跟我详细的说了一下客厅里发生的事,鬼帐房今天突然变得小心翼翼,犹犹豫豫,老驴实在看不过去了,主动跳起来,抢过小叶手中的符水泼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裘海玲和裘海星回来了,我把这两天的情况跟他们说了一下,包括门和雕像的事。 我说的轻描淡写,但裘氏兄妹听的惊心动魄。说完之后,姐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小七爷,您先休息,我们姐弟出去办点事,晚上再陪您吃饭。” 我看看姐弟俩的神色,情绪激动,面色红润,应该是去办一件重要的事。 一边的小叶不高兴了,“人家那么辛苦,总该说声谢谢吧?” 我笑笑,“他们记在心里了,好了,别介意这些,聊点别的。” 老驴下午回来时,脸上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 我跟小叶正聊着出去玩几天的事情,接下来三天我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也该休息一下。 “叶姑娘,昨晚好不好?”老驴笑嘻嘻的问。 “没有没有,唐先生你误会了,我们什么都没有……” “咱说你们有了么?你这是不打自招嘛!”老驴逗她。 小叶急的脸都红了,“真的,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啦!” “你昨天可亲他来着,我们可都看见了啦!”,老驴学她。 “昨天晚上……夜店里的话,怎么敢当真……”她像犯了错,低着头小声的说。 “别逗她了!”我安慰小叶,“他就这样,爱开这种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就当他……没睡醒呢吧!” 我实在觉得在女孩子面前说那两个字不雅,小叶会意,扑哧一声笑了。 第十九章 度假垦丁 我想了想,“小叶,台湾有个叫什么丁的地方,度假的地方,你知道吧?” 小叶点头,“垦丁,我去过很多次了。” “那我们现在就走,老驴你留下,海玲姐要是派人回来接我,你就告诉她我和小叶去旅行了。” 小叶一愣,“这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老驴伸着懒腰,“难道叶姑娘你不愿意?”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是不是先和海玲姐说一声”,她顿了顿,“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去简单收拾一下!” 趁她上楼的空,我拉过老驴,“我出去玩几天,顺便捋捋思路,记住,就是他们给你跪下,也不不要松口,就说不知道我们去哪了!” 老驴点点头,“好,不过,万一叶姑娘先告诉他们怎么办?” 我笑笑,“放心,小叶聪明着呢,她是绝对不会告密的!” 这次不开车,乘台铁。 到高雄的时候,我把小叶的手机关机了,她不解的看着我,“你这是要做什么?” “不想被人打扰”,我把手机还给她,“明白么?” 她看了我一会,“我明白,你放心。” 在高雄住了一晚,第二天出发去垦丁,一路上小叶又开始给我做导游,而我也很享受这种贴心的服务。 到达垦丁,安排好之后天已经黑了,我们找了一个小餐厅吃了点东西,然后去酒吧喝酒。 这是小叶第一次在我面前喝酒。 “今天你都没怎么说话,在想什么?”她问我。 “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既然是度假,不要想那些了啦”,她把一瓶酒推给我,“我很久没出来玩了。” “嗯?海玲姐不给你放假么?” 她笑笑,“有放假,不过我要打工。” “你一个女孩子能花多少?还用兼职?”我看看她,“你兼职做什么?” “舞蹈老师啊!”她看着我,“你不相信?” 我笑了笑,自然是信的,那天在夜店里她那段热舞,绝对是专业水准的。只是我有些纳闷,按说裘海玲给她的薪水足够她过的很滋润,她干嘛还去做兼职? 她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我喜欢舞蹈。” “你跳的着实不错,惊艳!”我和她碰了一下。 “那你呢?”她放下酒瓶,“除了工作,你还喜欢做什么?” 我想了想,“看书,睡觉,看电影,各种电影。” “你肢体协调非常好,为什么不喜欢跳舞呢?”她一手托腮,凝视着我。 “哦,我不会……不过那天看你跳完我挺受触动,等我回北京,也去找个私教学一下。” “为什么要回北京?我教你不好吗?” 她脸蛋微红,眼睛热热的看着我,“好不好?” 我想想,“学费贵么?” “少来啦!”她笑了。 那晚她喝了十几瓶,说了很多话,却没有一句失态的话。我发现我总是用各种机会试验她,想找到她的破绽,而她总是用纯真的笑容让我内心一次次的惭愧。 从酒吧出来我拦住一辆计程车,一进车她的头就靠在了我肩膀上,醉眼迷蒙,脸色绯红。 “曾杰,你还是不相信我,是不是?” “别说这个了,晕不晕?” 她摇摇头,“你说我像那个什么横山小姐,我告诉你,我是半个日本人,日语是我的母语,我说给你听听,像不像她……” 我拍拍她肩膀,“小叶,别说了。” 她闭上眼睛,轻轻说了几句日语,我不懂什么意思。她睁开眼睛看看我,又闭上眼睛,唱了几句日语歌,很好听,只可惜,我还是听不懂。 “小叶,你唱的什么?我不懂”,我晃晃她,她靠在我肩头睡着了。 前面的司机笑了,“先生,这女孩子很喜欢你哦!人家是用日语跟你表白啦,你真的听不明白吗?” 我尴尬的笑笑,“我不懂日语,先生,请把车窗摇上些。” 第二天,我们去海边散步,沙滩上游客很多,听口音很多是从大陆来的。 “看来这个地方在大陆知名度还挺高,那么多人”,我看看远处,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正搂着一个妙龄女郎在那嬉笑。 “这里是旅游胜地,全世界都有名的”,小叶看看我,“你看什么呢?” “那边,那个人!” 她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人怎么了?你朋友吗?” “他应该是个贪官!” “你怎么知道的?” “他一边站着很多灵体,看样子像是工人打扮”,我又仔细看了看,除了那些工人打扮的灵体,还有两个黑衣灵体,像是在那等他。 “真的吗?”小叶本能往我身边靠了靠。 “他好日子到头,要被撤职查办了!”我冷笑,为官一任,贪得无厌,为了贪污钱款不惜勾结奸商,谋财害命,这种败类,自以为钱能通关,却不知天理循环,苍天有眼,现在他的气运已经衰落,即将被拿办了,也难怪那么多灵体跟着他。 “小叶,你这样”,我在她耳边嘱咐几句,边说边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中写了一个“引”字,然后在她后心轻轻一拍。 小叶冲着那俩人走过去,果然那男人喊住了她,请她帮忙给他和那女郎照个相。小叶接过他的手机,给两人拍了十几张,那人想法还真多,最后还一起趴在海滩上,等海浪冲过来的时候让小叶给他抓拍一张他被淹没之前的瞬间。 我又是一阵冷笑。 小叶拍完之后把手机还给他,攥着拳头回来了,“然后呢?” 我拉着她的手走到一个游客比较少的僻静处,“这附近有没有正一道坛?” 小叶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 我想了想,拉着她往回走,找到一个量贩店买了瓶水,倒掉一半,然后让她用手心盖住瓶口,我按住她后心默念咒语,把那些灵体移入瓶中,用符水保护起来。 拧好盖子,我又在瓶子口用了一个诀印,封住瓶口。看看四周,掐指算了算,“海滩附近应该有道坛,你一会上网查查看,找一位马姓师傅,这个人应该刚从龙虎山朝拜祖庭回来。你跟他联系一下,把这个瓶子给他,请他帮忙把这些可怜众生安全送回大陆,”说完我掏出一些钱塞给她,“那这个给那位马师傅!” 小叶还想说什么,我摆摆手,“天黑之前必须办好,我先回酒店等你。” 晚上九点多,小叶才回来。 “事情怎么样了?”我问。 “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位马师傅,他昨天刚从大陆回来的,瓶子我交给他了,但是钱他不收,说你这是行大善,他不能要这个钱”,小叶拿出那些钱,“我只好带回来了。” 我看看那些钱,“这钱我不收回,既然他不要,那你就替我捐掉吧,好像酒店大堂里还有一个什么佛教团体的募捐箱,你替我把这些捐作善款吧。” 小叶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我闭目凝神,盘坐在沙发上,掐起手诀,祈求道祖保佑那些冤魂能顺利过海回家。 很快小叶回来了,一进门就忍不住问,“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 “那些冤魂是一些枉死的工人,他们是因为那个贪官而死,所以一直跟着他要讨个公道,但之前他气运很旺,这些人只能远远的跟着他。现在他气势衰弱了,估计上边要拿办他了,失去了皇气的庇护,这些冤魂就能靠近他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被他带来了台湾,还在海滩显了行踪,我担心台湾本地的路桥之神会阻拦他们,所以才收了他们请马师傅开坛作法送他们安全过海”,我解释。 “你是个善良的男孩子”,小叶动情的说。 我微微一笑,“我早就不是男孩子了,我是男人。” “你就是个孩子。” 我看着外面的夜色,“我只是觉得他们可怜,希望他们沉冤得雪,早入轮回,世道如此,也是天意。” “你很爱说天意,如果都是天意,那我们的努力呢?还有意义吗?”她幽幽的说。 我看看她,“你今年几岁了?” “我二十三岁了。” “二十三年前,我四岁,刚刚记事,在大陆某个沿海城市附近的农村里,看着天上的星星苦苦思索着星星外面的世界还有什么——而在日本,一个女孩子刚刚出生。那一刻我们都不知道我们会认识,可我们的缘分,从那之前就已注定”,我笑了笑,“你说,是不是天意?” 她看着我的眼睛,“二十三年了,你怎么才来找我?这也是上天的安排吗?” 我笑笑,站起来,“我饿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依旧是去夜市,点了些小吃和啤酒,“其实,修道的人动完内气,是不可以喝酒的,喝酒对身体不好”,我端起啤酒杯,“但是今天,我就是想喝一点,如果一会我要是喝醉了,你要负责背我回去!” 小叶夸张的拍拍胸脯,说了几句日语。 看我皱眉,她笑了,“我是说,小叶是空手道黑带三段,放心,一定可以把阿杰安全送回酒店!” 我脸一红,“别那么叫我,不习惯,喝吧!” 她喝了一口,放下酒杯,“曾杰,那个横山小姐……你……喜欢她吗?” 第二十章 第三件礼物 “一面之缘,跟喜欢没关”,我说。 “我和她真的那么像吗?” “看外表,几乎是一个人”,我说,“不过,看气质,又不太像。” 小叶叹气,看看远处,“我是小叶,请别把我当作别的女孩子。” 喝了不到一瓶,我就晕的不行了,动了内气之后一旦喝酒很容易晕。 “小叶,扶我回去吧,趁我还能走路,要是一会喝多了,你背不动我的!” 她放下酒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昨天你照顾我,今天我来照顾你,这是天意哦。” 回到酒店,我已经晕的不行,她扶我到房间门口,说了几句,我没听清,她见我没反应就在我身上摸索。很快摸到房卡,打开门,把我扶进房间,慢慢躺到床上。 “你去睡吧,我一会……就好了”,我说。 她没说话,转身到洗手间拿毛巾用热水浸透,拧干,然后回来给我擦脸,擦脖子,擦手脚。动作很小心,力度恰到好处,擦完之后身上舒服多了,也清醒多了。 “很难受吗?”她坐到旁边轻轻揉着我的太阳穴。 “谢谢,你回去吧”,我有气无力的笑笑,“我就是有点晕。” “要不要喝水?” “那你给我倒点吧,谢谢”,我吃力的坐起来。 她扶我在床上坐好,起身去给我倒了一杯温水,慢慢的让我喝下。 她又接了一杯放在我的床头,“那,我去休息了,晚安。” 我点点头。 她走到门口停住了,又转回来,“我可以再问你个问题吗?” 我又点点头。 “白天那个官员是因为运气衰弱了然后才被那些灵体跟上,那海玲姐家里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她看着我。 我再次点点头,其实不太一样,不过现在没心思解释。 “那你已经给解决了,是不是……很快就要离开台湾了?”她看着我。 我摇摇头,“姑娘,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晚安。” 第二天一早,老驴发来短信,“裘海玲急的快给咱跪下了。” 我笑了笑,删了短信。 度假的这两天,我主要是在思考下一步的安排。来台湾这些天,接二连三的办了几件事,但这些跟后面要办的比,都是看着热闹,实际上只是开胃菜。 昨天夜里小叶走了之后,我坐到三点多才睡,一直在反复思索当初的那一卦,泽山咸。在决定来度假的时候,我专门起了一卦测一下后面的事,得到的还是这一卦。 裘家似乎被套上了一个魔咒,这个魔咒在不断的汲取着裘家的运气。空陵气场大轮转造成裘家水牢局变死囚牢,等于断了裘家运气的根本,因而鬼帐房失去了制约,开始算计裘家人。它通过惑心之法,利用裘氏姐弟悄悄调动风水,最后裘老先生去世,裘海玲被兽灵控制,裘海星被**控制,而裘海伦则因为金蝉刀差点成了替死鬼。这一切推断起来似乎很合理,看起来裘家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其实则不然,按照卦上看,空陵即使出现变动,造成这个问题也需要至少两年。也就是说,裘家的衰败足足提前了两年。 所以我推断,应该是发生过一件事,造成了裘家运势突然衰落,引起了整体运势的雪崩。当给老驴身上带符压制气场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会不会有人用类似的方法压制了裘家的运? 从本质上说,即使有人这么做也是因为裘家的运走到了这一步,但是如果要遏制住裘家命运的雪崩,必须破除这个紧箍咒。 我想,裘家姐弟也该来说点没说过的实话了。 吃过早餐,我吩咐小叶,“手机可以开机了,告诉海玲姐咱们的位置,请她和裘海星一起来!还有老驴!” 小叶愣了一下,“不是说不想被打扰吗?” “现在休息好了,结束休假,进入工作状态!” 她扑哧一声笑了,“我看你啊,一直都是在工作状态……” 裘海玲和裘海星还有老驴当天傍晚就赶到了我们住的酒店,一见面,姐弟俩一个劲的赔不是,求我原谅。 “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你们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裘海玲拉住我的手,“我们那天太没有礼貌了,小七爷请您一定原谅我们!” 裘海星也不住的说好话,“我们的确是……”他看了小叶一眼,收住到了嘴边的话,“小七爷您多包涵。” “一场误会”,我说,“我是想出来静静心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二位不要多想。” “小七爷,有些话我们想单独和您说一下,您看……”,她看看老驴。 我点点头,“老驴,来前你不是说要打电玩吗?小叶,你带他去吧!” 小叶犹豫一下,欲言又止。 “嘿嘿,就是,你不说咱都忘了,叶姑娘,麻烦你了!”老驴会意。 小叶勉强笑笑,“唐先生客气了。” 我住的是一间套房,裘海玲锁好门,回到会客厅坐下,看看裘海星,“拿出来吧!” 裘海星从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档案袋,放到桌上,“小七爷,这是我们送您的礼物,请您务必收下。” 我怀疑的看看两姐弟,“这是什么?” 裘海星看看裘海玲,“姐姐,要不我来说吧?” 裘海玲点点头,“你是长子,本来就该你说。” 裘海星郑重其事的坐好,“这是裘家祖传的《天四局谱》……” 我脑袋嗡了一下,眼前一阵迷糊,虽然早就猜着可能是这秘籍,可在听他亲口说出的一刹那,依然是被血气冲了一下。 “我爷爷临终吩咐,裘家祖上有训,将来遭遇大变故,只有用三件祖传宝物才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小七爷,那天我和姐姐匆匆离开,就是去保险公司取这本书,所以……” “《天四局谱》是裘家的家传至宝,我是个外姓人,这个礼物太重了,我不能收,不好意思!” 见我说不收,裘海星慌了,“小七爷,请您务必收下,这是裘家祖上留下的话……” 我摇摇头,这事太大,我虽然想研究天阳六局,但如果收了人家的局谱,总觉得有点趁人之危似的。早听许墨说过裘海玲他们爷爷弃宝存人的话,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连《天四局谱》都送出来了。看来裘家先祖多年前就对今天的事情有所预见,所以才留下那个话。 裘海星看我一直摇头,只好转而求助裘海玲,“姐姐!” 裘海玲点点头,转过来对我说,“小七爷,我们家族过去虽然也是风水世家,但我们这一支已经一百多年不接触风水术数了。这本书也就不该再由我家来保有,您就收下吧。” 我无奈的笑了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爷爷临终千叮万嘱,让我们一定去大陆找曾氏风水或者凌氏风水的传人来帮我们度过危机,他说三件礼物都要送给能帮助我们家的那个人”,裘海星解释。 “你们之前怎么没说?”我看他一眼。 “《天四局谱》,裘家有三个分支都有传承,他说我们家族这一本,是救命用的,所以要看清楚,确认找对人了才可以送出来”,她顿了顿,“您来台湾之后,这么短的时间就解决了我们的问题,所以我们才敢把这书送给您,请您不要介意,我们实在是不得不小心……” “你们家的问题,只是解决了一个表面,关键的部分还没开始,所以……” “我们相信您,请您别再推辞了!” 我想了想,掐指算了算,要解决他们家的根本问题,我还必须得收下这本书,需要我研习书中的局谱。这下心里有数了,我点点头,“那这样吧,书我暂时收下,等于借我参阅,等你们家的事情办完,我还把书还给你们。” “这是我们送给您的,您可以带回大陆,不必留给我们!”裘海星赶紧说。 “你们听我的吧,不然,这书我不会碰!” 裘海玲看看弟弟,又看看我,“那好吧!” 我点点头,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把档案袋捧起来,“海玲姐,你们姐弟先回台北,我办完这边的事就回去跟你们会和。” 裘海玲点点头,“好,我们等您!” 在她将要出门时我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海玲姐等一等!” 她回到我身边,“怎么?” “小叶是怎么跟你的?” “她呀,她是我爷爷给我推荐的,她的爷爷和我爷爷是朋友”,她说。 “她十几天前有没有请假?” 裘海玲想了想,“有,请了三天,去日本看她妈妈了。她妈妈是日本人,一直居住在东京,小叶一直都是自己住,在台湾她好象没有别的亲人。” 我心里凉了一下,点点头,“哦,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裘海玲让裘海星先出去等着,然后拉着我坐下,“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啊?没有没有!”我赶紧摇头,“你想哪儿去了!” “她是个好女孩子,我看得出她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她,等你回大陆,可以把她带走”,她认真的说。 第二十一章 天四局谱 我一愣,“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 裘海玲笑着拍拍我的手,“好啦,我回台北等你们!” 我只是想知道,那天我在婚礼上看到的女孩,到底是不是她。 送走裘氏姐弟,我回到房间里,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本略发黄的线状古书,明朝嘉靖年间的,小楷书写,没有名字。掀开封皮,扉页上写着,“天阳四局形图述真谱。” 里面粗略的记载着《天四局谱》的来历,大意是:永乐十九年,裘氏祖先裘业伦与南方风水大师曾仪共事与钦天监,两人相见恨晚,结为金兰弟兄。三年后,曾仪辞官归隐,裘业伦为他送行之时,曾仪在自己毕生所学之精华天阳五局之中选择四局教给了裘业伦,而裘业伦也将自己茅山学艺二十年所得之精华尽数教给了曾仪。后来裘业伦将曾仪所讲整理成书,就是《天四局谱》。 看到这我恍然大悟,难怪曾家传承的秘术中,有不少茅山秘传的功法和道术,感情是这个原因。过去都讲究换艺,裘业伦老先生看来人品不错,并不白学把兄弟的本事,也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都给了曾家。这要是换了他的子孙裘志,那…… 这么说,《天四局谱》原本就出自曾家! 我站起来,把书放在桌子上,恭恭敬敬的施了个礼,感谢上天,感谢曾家和裘家两位先祖,感谢老七爷。 老驴和小叶还得过一会才能回来,趁这个机会,我翻开书先大概研究了一番。 天阳六局对应的是天阴六局,两者差别非常大。天阴六局是用六神兽命名,如青龙报天,白虎啸月,朱雀凌台等,天阳局则不同,用就是天阳一局,天阳二局……直到天阳六局。 之前凌晓雅教过我的天阳三局是第一,第三,第四天阳局。这《天四局谱》中记录的是第一,第二,第四,第五天阳局。 我顿时一阵兴奋,这样我学会了第二,第五天阳局,回去就可以教给凌晓雅,我俩就等于都掌握了五个天阳局! 至于第六天阳局,估计只能等凑齐梅花瓣,打开《分合阵诀》了。 不知不觉看到了傍晚,我放下书,不住的在脑子里反复推敲书中的第二天阳局,关键的地方似乎有些说不通。 这时手机响了,我拿过来一看,这是老驴发来的第三条短信,“曾爷,怎么样了?” “你们回来吧!”我回复。 放下手机继续思考书里的第二天阳局,越想越不对。天阳局中的道理是相通的,不可能我从第一,第三,第四天阳局中总结出来的道理不适用与第二天阳局,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不一会有人敲门,我开门的一瞬间,门外的老驴和小叶都是一愣,“你怎么啦?” “我怎么啦?”我纳闷。 “神情那么憔悴,怎么回事?”小叶关切的问。 “哦……我想了想,刚才想事情想的”,我笑笑,“咱们先去吃饭,饿了!” 吃着半截我示意老驴跟我去卫生间,出了餐厅我把他拉到僻静处,“哥们儿,给你个重要任务,这两天缠住叶姑娘,不要让她打扰我,我要好好学习!” “那你干嘛让她留下?让她回台北不得了?”老驴说。 “现在需要她在这!” 老驴笑,“需要她?还得让我缠住她?曾爷,您到底是要她还是不要她呀倒是?” “没心思跟你贫,反正你给我记住,拖住她两天,你就完成任务!”我想了想,又强调一句,“不许跟她胡说八道!” 接下来的两天,我像魔症了似的,整个心都钻进了《天四局谱》中,越研究越不对劲!可惜这个时候也不能给凌晓雅打电话,没有任何可以交流的人。 直觉一次次的告诉我,这两局的局谱里似乎缺少一些关键的东西,但是到底是什么,我无从得知。 第三天早上,我变的很憔悴,小叶一大早就躲开老驴来敲我的门。 我打开门,她一看我的样子眼圈就红了,“你……你病了吗?” 我刚想安慰她几句,心口一热,一口鲜血涌了上来,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脚下却一软。 小叶吓坏了,赶紧抱住我,把我扶到床上躺好,“我叫医生!” 我赶紧拦住她,“我没事的!” “不行,你都吐血了,必须去医院!” 我笑了笑,“叶姑娘,咱白一起那么多天了,你觉得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么?去医院没用,只会耽误时间!听我的好么?乖乖的!” 她拧不过我,只好放下手机,沉默片刻,“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天总是躲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肯定是你故意让唐先生缠着我!” “小人之心”,我干笑。 “你不相信我,防备我,那为什么还让我留下陪你?”她心痛的看着我。 我一时语塞。 “如果你讨厌我,你直接说出来,我走就是了,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我”,她哭了。 “对不起”,我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我……我只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哎……” “你知道我喜欢你,你故意折磨我,故意欺负我,你这样有快感,是不是?”她抱住我,哭的稀里哗啦。 “对不起,对不起……”此刻我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她哭了一会,起来抽出窗边纸巾盒里的纸巾擦擦眼泪,“……对不起,我去给你叫医生。” “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让我安静的休息会,我心理有一个疙瘩,想开了就好了,不然我会一直很累”,我说。 “你是说我吧?”她自嘲的笑笑。 “不是你,是……是一个术数上的问题,我还没想通”,我笑笑,“我靠这个吃饭呢美女,当然要努力了!” 她不说话,一边抽泣一边去给我倒了杯热水,然后去卫生间拿了热毛巾过来给我擦嘴唇上的血迹。 “你别这样,搞的我好像多对不起你似的”,我无奈。 她扑哧一声笑了,一边抹眼泪一边给我擦脸,“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很讨厌!” “哪有?” “没有吗?”她爬下来看着我,两个人的眼睛只有不到五厘米,我被她看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唾沫。 “别这么看我,我想睡觉,行吗?”我说。 “你嘴巴上的血痕擦干净了”,她坐起来,收拾了一下,“那我晚点来看你,如果不舒服一定给我打电话,知道不知道?” 我睡了一觉,睡的很累,满脑子都是《天四局谱》,醒来的时候胸口很疼。这不行,在这么下去,老子非得让它给我弄疯了不可。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拿起手机找到凌晓雅的电话,准备按下的那一刻我冷静了些。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我应该自己解决这些问题,现在给她打电话,那不是让她跟着干着急么? 放下电话,披上睡衣,我从保险柜里取出《天四局谱》,坐到床头仔细的翻看。阵势,印纹和局谱看着不像有问题,到底是哪出的问题?我闭目回忆,回忆前段时间跟凌晓雅学习的时候的一些场景。 “每个天阳局都是一个完整而精密的体系,以人的观点看,几乎是无懈可击,因为这是天做的局……所以,天阳局的神秘不在于局的本身,而是在于用天阳局的人心……只要是人心,就不可能真的吃透和理解天阳局……你说得对,就是道心,只有道心才能理解天阳局,才可以心会,意会,神会,有了这三会,天阳局的门就打开了……” 我猛的睁开眼睛,好像一场梦,真实的梦,真实到凌晓雅仿佛就在身边跟我一起探讨。 我静下心来,盘坐在床上,继续回忆。 慢慢的,在意识中我和凌晓雅又开始交流探讨,虽然都是探讨过的问题。一缕清凉慢慢注入我着火了一般的胸口,慢慢扩散,扩散,身体越来越舒服,脑子也越来越清凉。 坐了不知多久,眼前一道光闪过,我睁开眼睛,神清气爽,看了看旁边的《天四局谱》,淡淡一笑,心生执念,即是心魔! 人不能太刻意,尤其是术数,你若刻意了,心魔就会起来,不知不觉把自己绕进去。这正是学术数最难的地方,因为人心往往难以区分执着和勤奋的细微差别。 我是犯了执念了。 以道心调节身心,忘却执念,心清神明,当一切归于平静,有些东西就会自然浮现。 我此刻明了了,这《天四局谱》根本不全! 这是真品,但里面缺一些最关键的东西,不知道是被隐去了还是根本就没记录,就是欠缺的那一点点,把这局的整个体系引入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怪圈。照着这个研究,会把人绕成神经病。 所以,这是一个残谱! 幸亏师父给我打下了一个好底子,老爷子当初反复叮嘱我,不管以后看到什么秘籍,只要记住一点,如果它不符合易理,就一定是假的,就算书是真的里面的东西也是假的,是错的,学道千万不可迷信,迷而失心,心都失去了拿什么信?迷信,就是入魔道! 既然是残谱,那我也没必要跟它费劲了。 收好《天四局谱》,准备上床睡觉,这时有人敲门。我走到门前通过猫眼一看,是小叶,她头发湿了,手里托着一个小纸袋,在外面安静的等着,不时看看两边的走廊。 第二十二章 小叶明珊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开门。 她等了一会,又继续敲门……敲到第三次,她神情黯淡了,见我不开门,她低下头抱着纸袋默默的走了。 我长吁一口气,回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了。这才想起,我睡了一天了,现在着实没有睡意。 翻身起来,打开电视,胡乱拨台。 其实哪有什么心思看电视,看着电视画面,脑子却在捋思路。一本不全的《天四局谱》,是裘家没得真传,还是他们故意给我一本假的?我静下心算了一卦,《天四局谱》是真的,裘家人对我也没多少隐藏,起码邱海玲应该是坦诚的。至于她的两个弟弟,都是些没什么复杂心思的公子哥,也没什么可隐藏的。 我怀疑的是小叶。 无论怎么从心里为她开脱,我始终难以相信她不是横山明夜。按日子算算,她上次请假回日本的日期和隋明大婚的日期相差无几。如果她是横山明夜,那她来台湾给裘家做助手,一定是有深层的原因。裘家头上有个紧箍咒,禁锢着家族的运气,如果小叶真的是横山明夜,那这事情就复杂了。 横山三兄妹都有阴阳术在身,这是什么样的家族?我猜着裘家和横山家族一定有什么瓜葛,难道说是横山家族用了什么手段禁锢了裘家的运气?那原因呢? 我想到了那个残谱! 《天四局谱》是风水界的至宝,也许是日本的横山家也垂涎三尺吧!绕来绕去,我还是得先弄明白,到底小叶和横山明夜有没有关系。 叶明珊,反过来就是横山明夜,难道她当我是傻瓜?还是我真的是个傻瓜? 我正胡思乱想着,又是一阵敲门声,跟刚才不同,这次的声音威武雄壮,阳刚之气十足! 是老驴,手里是刚才小叶拿着的纸袋,我开门的时候,他正从里面拿出一条鸡柳塞进嘴里。 “你又替我吃是不是?”我看着他。 “你尝尝,这玩意儿还得是人家台湾正宗的好吃,在北京买的那些,妈B的全是淀粉!”老驴把纸袋递到我面前。 我一把夺过来,“没事吧?没事睡了!” “谁说没事!嘿嘿,来来来,进去再说!”二百五笑眯眯的把我推进屋里。 我看着被他吃的只剩一半的鸡柳,突然心理有些失落。 “哎你站着干嘛呀,坐呀!”老驴热情招待我的同时,自己先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嘿你怎么那么不客气,这好像是我的房间!还有,谁让你偷我鸡柳吃的?”我不高兴了。 老驴看看我,“咱吃四喜丸子您没意见,怎么着,吃了点鸡柳您就心疼啦?你也知道是小叶姑娘给你买的,是用心的?那刚才不让人家进来?现在知道心疼啦?” “谁跟你说我心疼了!”我抓出一条鸡柳放进口中。 “曾爷,差不多就行了,人家一个女孩子,给人点面子”,老驴笑笑,“你这人哪都好,就是太迂!” “我不喜欢她!”我坐在沙发上大吃起来。 “但也不讨厌……哎你别否认啊,我看哪,哥哥得跟你好好谈谈了”,老驴正襟危坐,掏出一根香烟。 “打住!回你自己那抽去!” 他闻了闻,别到耳朵后,“你爱果果,不用这样证明,用伤害一个人来证明爱另一个人,未必就是聪明。你就是不喜欢人家,也别伤害人家,不是咱说你,好好的你突然拒人千里之外,把人都气哭了还给你买吃的,哥们儿,差不多就得了,见好就收吧!” “她哭了?当你面哭的?”我放下鸡柳。 老驴嘿嘿一笑,很自然的把烟拿下来叼嘴里点着了,吐了一口烟雾,“吃饭的时候,来敲门你没醒,人家小叶姑娘觉得你一天没吃东西,专门给你买了粥和鸡柳。粥让咱给喝了,人家就把鸡柳给你先送来,看你要是醒着呢,就再去给你买一份,结果你就是不开门。她就把鸡柳给我送去了,让我给你送来,你要是再晚开会门,咱就都给消化了。” “你干嘛偷喝我的粥?”我蹭的一下站起来,“四喜丸子就算了,粥你也偷喝?你丫没吃饭啊你!” “嘿嘿,瞧你急的”,老驴眯缝着眼点点头,“咱哪有那么没出息?逗你呢!嘿嘿,事实是,咱刚才替你把她训了一顿,咱就说,靠,你丫没脑子么?曾爷一天没吃饭,上来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怎么成?赶紧去买点粥去!那丫头就含着眼泪给你买粥去了!” 我苦笑,“驴哥,您别拿我开涮了行不行?我这脑子累着呢,没工夫跟你闲扯淡……” 老驴走到我身边坐下,拍拍我肩膀,“哥们儿,咱俩是发小,我就是想提醒你,人家叶姑娘要的不多,你别太吝啬,差不多就得了。” 我沉默不语,实际上我是无语了。 老驴是为我好,只可惜,这种事情上我做不到他那么洒脱。而且我怀疑,小叶想要什么,他真的知道么? “驴,隋明你知道吧?”我说。 “知道啊,果果她哥,你大舅子!”老驴点点头。 “什么大舅子!” “大舅子的意思就是你女朋友她哥!哎你就说正事吧!”老驴认真的看着我。 “他结婚的那天,在婚宴上我认识了一个日本女孩,叫横山明夜,是个高手……” “然后你动心啦?” “边儿去!”我瞪他,“这个小叶跟那横山明夜长得是一模一样,我总怀疑她们是一个人。” “嘿,有点意思”,老驴赶紧掐了烟,“那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我也说不好,我总觉得是,可她身上的气息跟横山明夜相差太多了,不太可能啊这!这些天就因为这个我费了不少脑筋,可人家叶姑娘那是天衣无缝,让我愣是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我连她是谁现在都没搞清楚,当然得保持着点距离,你说是不是?”我无比真诚的看着他。 老驴若有所思,想了一会,“不对,我觉得不是!” “什么意思你?” “你看啊”,老驴分析,“她是小叶也好,那什么明夜也好,她喜欢你这总不会是错的,既然是这样,那你跟她在一起总比伤害她让她记恨你好吧?再说了,等咱办完事回北京了,你俩也就结束了,到时候各走各路,彼此还能有段美好的回忆,这有什么不好?” “咱是来给人家裘家办事的!你丫听不明白么?如果她是横山明夜,那她跟裘家的事能没关系么?”我有点激动了。 “那你更该和她亲近点啊,那样不管是敌是友,都有好处。总比你现在这样,不知是敌是友,先把人家变成敌人的好吧?”老驴认真的说。 “我做不到你的境界,我没想把她当敌人,就是……”我自己也说不明白了。 老驴想了想,“你算一卦不就得了?” 我想了想,“身上有硬币么?” “有两个游戏币,行么?”老驴掏出来。 我拿过来,扔到地上,看了看,“奇怪,看不出来,不过看样子我不久就会知道。” “还有您算不出来的?”老驴诧异。 “除非她身上有特殊的物件儿!”我笑了笑,“也许我有点明白了。” 这时候,又是一阵敲门声。 老驴站起来,“咱还是那句话,不管她是谁,喜欢你总是没错的,曾爷,给人姑娘留点面子,好好把握!” 我笑了笑,“奇怪了,你今天怎么变得那么情圣呢?” 老驴一笑,“您哪,当局者迷!嘿嘿!” 打开门,小叶提着一个塑料袋,一看到我,她神情极其复杂。 “你俩聊吧,咱回去睡觉啦!”老驴把小叶推进来,带上门。 “呃……坐下说吧”,我有点不好意思。 小叶没说话,来到会客厅给我把粥放好,“趁热吃,我走了。” 我送她到门口,她打开门,回头看着我,“我们还要在这里住几天?” “没想好呢。” “明天我们回台北吧,我想给你煮面吃,可以吗?” 她的眼神充满期待,我想拒绝,张了几次嘴,老驴的叮嘱一直在耳边萦绕。 “我明白了,吃完早点休息,晚安”,她转身走了。 我回到会客厅,看着那粥发了会呆,我这么做是不有时有点不近人情了?有点过分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来到她房间门口,敲门。 过了很久她打开门,“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洗澡。” “明天,我想吃面”,我看着她。 她愣了一下,眼睛里闪着泪光,使劲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我把《天四局谱》交给老驴保管,叮嘱他几句,然后跟小叶打了一个车回台北。 一上车,小叶看着我,“可以拉住我的手么?” 我拉住她的手。 这一路,她没有给我当导游,就是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一直拉到台北。 回到她的公寓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一进门,她松了口气,“还是家里好,你随便坐,我去洗一下脸。” 我打量着她的小家,是个小户型,小卧室,小客厅,还有一个袖珍型厨房。收拾的很温馨,卧室和客厅里,摆着很多从日本买回来的小物品和公仔,还有很多她的照片,有在日本的,也有在台湾的,还有一些其它地地方的。 她洗好脸去卧室换了身衣服,给我打开电视,“你喜欢看综艺吗?” “还好!” 她笑笑,“我去煮面。” 十几分钟后,她给我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有煎蛋和蔬菜,摆的非常可爱,让人看了都不忍心吃了。 “你试试看!”她坐到我对面,幸福的看着我。 “我自己吃?” 她点点头,“统统吃掉,好吗?” 我笑了笑,也真饿了。 等我吃完了,一抬头,发现她正看着我出神,眼睛里带着无限的不舍和伤感。 第二十三章 七星太合咒 “你怎么啦?”我纳闷。 小叶抹了抹眼泪,“我舍不得你!” “怎么这么说?”我一愣,“难道你给我下毒了?” 她被我逗乐了,“你讨厌啦你!”,顿了顿,“曾杰,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我知道这是你心里的疑问,所以你一直疏远我。” 我心里颤了一下。 她坐正身体,看着我,“好吧,我承认,我……是横山家的女儿。” 我脑子里空白了一下,一直想听到这话,今天听到了,却莫名的觉得一种失落,也许,我是一直不愿意承认,我更希望她真的是简单的小叶,而不是横山家的明夜小姐。 她静静的看着我,笑了笑,“让你猜中了,你高兴吗?” 我苦笑,“我宁可你是小叶!” 她低下头,“对不起。” 我觉得失态了,赶紧拍拍脸,坐好,“横山小姐,你……这是为什么?” 她的神情有些变化,多了一些日本贵族的气质,“曾杰,你猜对了一半,我是横山家的女儿,但,我不是明夜。” 我又是一愣,“不是明夜?怎么可能?” 她想了想,起身去卧室拿了一本相册回来,坐好,打开相册递给我,“你看看这个。” 我拿过来一看,那张照片上,两个小叶! 应该说,一个是横山明夜,另一个是小叶。 “你们是双胞胎?” 她点点头,“明夜是我的姐姐,我是她的妹妹,我叫横山未。” 横山未?我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照片上明明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是有苦衷的,你,愿意听吗?”她看着我。 我合上相册,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愿意。” 她抚摸着相册,略一沉思,“我们横山家和你们一样,是世代承袭阴阳术的世家,我的祖父,叫横山秀野,我的曾祖父,叫横山宏……” 我静静的听着,一段横山家族和裘氏家族的往事慢慢浮现出来。 1932年,年轻的裘锦在北平求学,一次,他和大学里的几个同学去天津玩,在海河边上为救一个卖艺女子得罪了一个地痞恶霸。地痞在那一带很有势力,召集了一群混混流氓来围攻裘锦等人。 这时一个叫王山宏的人救了他们,并且花钱把他受伤的几个同学送到了医院,因此裘锦和他成了朋友。 王山宏实际是个日本人,他出身日本阴阳师家族,自小学习源自中国的五大神数和风水阵法。来中国是为了进一步验证,并且搜集一些这方面的古本和珍本带回日本。 正好裘锦的家族也是风水世家,裘锦也懂一些风水,两人很快成了莫逆之交,裘锦更是帮助王秀野搜集了不少的民间术数孤本。 两年后的一天,一个偶然的机会,裘锦知道了王山宏是日本人,他勃然大怒,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祖宗的事,将那么多孤本送给了日本人。一怒之下,他打了王山宏,与之绝交。 1937年七七事变,日本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北平失陷后,王山宏又回到这里开了一家贸易行。一天,被日本宪兵打伤的裘锦正当走投无路的时候,看到了正出门送客人的王山宏。 王山宏赶紧把他拉进了自己的贸易行,藏了起来,帮他躲过了一关。后来王秀野告诉裘锦,他的本名叫横山宏,是日本的阴阳家。他只喜欢术数,并不喜欢战争,并对日本的侵略行为表示道歉。裘锦没有接受他的道歉,但感激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1945年日本投降之后,横山宏作为日本侨民被遣返日本,而裘锦则来到了刚刚光复的台湾,在南投找了一个小山村定居。 十年后,就是1955年,日本的经济开始复苏,这时候横山宏已经四十多岁了,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台北见到了裘锦,两家从此又成了朋友。 横山宏的幼子横山秀野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阴阳家,他对父亲从中国搜集来的各种风水秘笈都很有研究。一次,裘家遭遇了一场危机,裘锦因为有在燕京大学学习的经历,与当时**的一些高级官员是同学,因而被台湾秘密警察逮捕,他唯一的儿子裘世光也被牵连入狱。 裘锦没有办法,只好托朋友向横山宏求救。 横山宏带着横山秀野来到台湾。横山家族的企业和驻日美军有合作关系,因此横山宏一方面通过美国人的关系来为裘锦父子疏通,一方面命横山秀野用阴阳秘术,布置了一个高深的风水阵以保住裘氏父子。几个月后,裘锦父子果然平安无事,裘锦于是让裘世光与横山秀野结成异姓兄弟。 裘锦对风水有所了解,但不是很精通,他利用南投一个古代风水陵墓给自家做的风水格局,因为没有处理好天时的问题,所以造成了父子俩这次九死一生的牢狱之灾。 在裘锦的要求下,横山宏命横山秀野,用一种在中国据说已经失传了的阵法——九宫金锁阵锁住了裘家的空陵水牢局。当时裘锦很感动,答应横山秀野,等他办好这个事情,就把祖传秘籍,《天四局谱》送给他作为报答。 横山秀野很高兴,为了报答裘锦,在使用九宫金锁阵的时候,他特意加入了一种古老的中国咒术,七星太合咒。 我一愣,病根原来在这里,七星太合咒能把九宫金锁阵的威力极大的强化,使之超脱阵法本身,加在整个裘氏家族的命运之上。 小叶看我发愣,停下了,“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哦,没事,你继续。” 小叶点点头,继续讲,“我祖父为了使用七星太合咒,重伤了元气。” 我点点头,“是啊,七星太合咒需要连用一百四十七天,每天七七四十九遍,极伤元气,你祖父这么冒险,想必也是为了要那《天四局谱》吧?” 小叶点点头,“七星太合咒很伤身体,但如果能得到《天四局谱》,利用天阳局中的阴阳行气之法,不但可以治愈七星太合咒的伤,也能增加修为。” 的确是这样,将天阳局中的理气之法用于内功修炼,就是阴阳行气法。道家修炼,讲究内外相应,外有大天地,内有真天地。一身之中,自有宇宙,大天地的阴阳理气之道,应用与身内宇宙,即是上乘根本修炼之法。 我示意她继续。 横山秀野用七星太合咒将九宫金锁阵完成之后,裘家就把一本《天四局谱》送给了他。他很高兴,迅速赶回日本闭关研究《天四局谱》以疗伤。谁知道他照着书中的办法习练之后,身体越来越差,而且书中难懂的一些印纹和符号不久就把他搞的神经失常了。 出了这样的事,横山家立即质问裘家,裘锦说《天四局谱》没有任何问题,可能是义弟研习心切,因而走火入魔。横山秀野直到三年后才慢慢恢复正常。恢复之后他觉得被裘家欺骗了,他咽不下这口气,发誓一定要得到裘家真正的《天四局谱》。 于是他在痊愈两年之后,悄悄来到台湾,准备解开七星太合咒,但是在最后一天,他突然晕倒吐血。于是七星太合咒成了一个解而未解的残咒。 所谓残咒,就是解咒在最关键的时候中断,造成了咒本身的混乱,这样一来,这个咒语就会失去控制,再解就非常之难了。 这个残咒不但会影响裘家,也会反噬横山家族。 因而横山秀野只得与裘世光交好,并一直为裘世光做风水方面的后台指导,因此裘家的事业才蒸蒸日上,不显山不露水的积累的大量的财富。 但随着横山秀野的苍老,残咒正在逐步失去制约,横山秀野越来越咽不下这口气,因此决定派横山家的后人秘密来台,打入裘家。 “所以,你爷爷把你派来了?”我问她。 小叶点点头,“两个哥哥有重任在身,不可能来执行这个任务。而明夜精通阴阳术,所以能耐的只有我。” “你爷爷让你们来执行什么任务?为什么精通术数的明夜不来,反而让你来?” 小叶看看我,“祖父推断出来,裘家将有大的变故,到时候他们一定会从大陆请风水高手来。祖父的心愿有两个,一是解决残咒的问题,二是得到真正的《天四局谱》,明夜精通阴阳术,身上气场太强,很容易被高手识破,而我,我并不懂那些,因而才派我来。” 她顿了顿,低下头,“祖父说,只有我来,才能得到真正的《天四局谱》,也只有我,能和那位高人一起解决那个残咒,所以……” “你开始瞒着我,是怕身份拆穿?” 她点点头,“我来台湾时,祖父特别叮嘱,一定要对自己的身份保密,他说如果裘家知道我的身份,我的处境将非常危险。这也许就是你说的天意,没想到你在北京先见过了明夜,所以从我们一见面,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迟早你会知道。对不起,我骗了你”,她深深一躬,抬起头时,眼睛里满含泪水。 “小叶,你别这样,我……”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是横山未,不是叶明珊”,她苦笑,“这是祖父为我改的名字,我知道,这更加深了你的怀疑。今夜,我只想给你煮一碗面吃,了却我的心愿,明日,你也许就不会理我了,所以,我真的很不舍……”她哭了。 “小叶……哦不,横山小姐,对不起,但你不要以为我会不理你,不会的,我明白了你的苦衷,在我心里,你还是小叶。” 她抬起头,痴痴的望着我,“真的吗?” 我点点头。 她欣慰的笑了笑,“谢谢你”,沉默片刻,站起身又回到卧室,拿了一个小肩包,然后回来坐下。 “这是我来台湾时,祖父给我的,我想也许你需要……”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羊皮纸袋递给我。 “这是……”,我打开纸袋,拿出那本书,心里一惊,竟然是另一本《天四局谱》! 第二十四章 真假局谱 “昨天你吐血,我就猜到了,海玲姐把《天四局谱》送给你了,你吐血是因为研究那本书的原因,对吗?”她看着我。 我点点头,“是这样。” 她叹气,“难道他们给你的,也是一本假的局谱?” “这书,你为什么给我?” “祖父说这是假的,他已经把其中一些不对的地方标注了,虽然不是真的,但我想也许你需要。反正在我这里也没用处,就送给你吧!” “你是怕我受伤,对吗?”我看着她。 她低下头,“一次是偶然,两次就不会是巧合。连你都吐血了,我更愿意相信……也许,裘家并没有真的《天四局谱》吧。” “如果两本都是假的,那你拿不拿回那一本,也没意义了,是吧?” 她点点头,“如此也好,我也轻松了”,她笑了笑,抬起头看着我,“曾杰,七星太合咒,你有办法,对吗?” 我之前是没办法的,幸亏,凌晓雅教了我天阳三局。 “我可以试试,我想有希望能解决。” 小叶变得很激动,“那太好了,解决了那个残咒,横山家也就不用再被反噬了,我替横山家族谢谢你!拜托了!”她又是深深一躬。 弄的我手足无措,“小叶……哦不,横山小姐……你别这样……我……” “如蒙不弃,请叫我小未吧”,她微笑着说。 “小未……未小姐”,我想了想,“我还是叫你小叶吧,可以么?” 她欢快的点头,“那是最好了!” “这个事情很大,我要好好想一想,你给我讲了这么多你的秘密,我像做梦一样”,这是实话,但同时,裘家问题的关键也找到了,这跟我的卦对应上了。 制约裘家的,就是这个七星太合残咒。 七星太合咒据说是上古神咒,威力可大可小。如果按一般的持咒方法来用,那没有多大的威力;要是按横山秀野的方法,连续用一百四十七天,每天七七四十九遍,那威力就极其巨大;当然,其实还有一种方法是老横山不知道的,就是配合血符和七星转圜阵用,威力据说大的不可估量。 不过要想把三者配合起来,必须懂得天阳第三局中的麒麟跳阵图。 麒麟跳阵图,直观的看,是一副图画,一只麒麟在一个复杂的阵图中跳来跳去,实际上这图展示的融阵之道,其中包含了各种属性阵法的融合之道。利用麒麟跳阵图,就能把血符和七星转圜阵融合在一起,到时候用三重合阵之法就能解决残咒的问题。 听起来简单吧? 做起来可极难,而且风险极大。 首先麒麟跳阵图没在身边带着,虽然我早已记在脑子中了,但要推断出三阵融合之法,我需要一些时间。 其次,残咒是横山秀野造成的,解铃还需系铃人,必须还得由横山家族的后人来再次使用七星太合咒配合我才行。可是横山未说自己一点术数也不懂,我就得教她咒语,让她修炼一些日子。横山秀野说她来比横山明夜合适,我想也许是因为她的气场纯净吧。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时机,三阵融合之法,需要经过周密推算,对我一个人来说,这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只可惜,这《天四局谱》是残谱,不然的话,如果能学会第五天阳局,这个就不是问题,因为第五天阳局中有专门解决残咒和残阵的办法。 “小叶,这个问题,我需要你帮我,如果我们能成功,我那本《天四局谱》我让他们送给你,让你带回日本。” “可是她们不是已经送给你了吗?”她不解。 我笑笑,“我没要,我只是说借阅,不管这书一共是几本,也不管是不是假的,既然当初裘家答应用这个作为报答,就该遵守诺言,这是风水圈的规矩。这世间上有两种债是欠不得的,一种是风水债,另外一种嘛……”我笑了笑。 “是什么?”她认真的看着我。 “桃花酒的债”,我看着她,“明白么?” 她脸红了,“那种地方,你也去吗?” 我点头,“嗯,经常去!” 她笑了,“你骗我呢,在夜店你都放不开,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我笑了笑,“不开玩笑了,小叶,既然说开了,那我们明天就开始做准备吧,呃……一会你帮我去找个住的地方。” 她伸手一指卧室,“你睡我的床,我睡客厅。” 这次,我没听她的,我睡的客厅。 心里一下子豁亮了,反而睡不着了,每次出来办事都是这样。翻腾了半夜,我越躺越头疼,干脆坐起来,打开客厅的小灯,看小叶给我的那本《天四局谱》。 基本内容和裘海玲给我那本差不多,有些页上是横山秀野补充的笔记,我看不懂日文,但其中夹杂的大量汉字让我大概能猜出一二。 看了一会不禁佩服,这位横山秀野果然是个高手,他没学过真正的天阳局,却能看出这局谱中一些错误的地方,这人绝对是个顶尖的高手。 看一会这本,回忆一下那一本,亏得七爷我记忆力还不错,那一本的内容基本记得,慢慢的我发现一些问题。有些地方这本记了,而那本没有,还有一些地方是那本记录了,这本没有。比如第五天阳局中,关于黑风界令符的部分,这本书就记载的多一些,那一本记录的这部分虽然有相同的地方,却也有没有的地方。还有,第一天阳局中关于**金轮符文的记录,两本书各记载了一部分…… 我猛然间灵光一闪,各记载了一部分,那两部分合在一起是不是就是完整的了?我闭上眼睛努力回忆那一本关于这部分的记载,跟这本的记载合在一起,似乎是完整的! 这个需要验证! 我立即给老驴打电话,老驴接电话的时候旁边有个女孩正在呻吟。 “曾爷,还不睡呀?”老驴口气很平常。 “操,你干嘛呢?还那么淡定?”我无奈。 “不耽误,你说!”,老驴呼吸急促。 “明天一早,赶紧回来!越早越好!”我说完挂了电话,省的分他心,这头色驴,每天都不安生。 我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脑子里一刻不停的琢磨到天亮。小叶早早的起来,蹲到沙发前观察我。 “你要干什么?”我睁开眼睛。 “睡的习惯么?”她看着我。 “还好,我饿了!” 她站起来,“我给你做早餐,昨天我想过了,我和你去海玲姐那里住吧!睡沙发你会很不舒服的。” 老驴上午就回来了,打着哈欠,两只眼睛暗淡无神。 “玩疯了?”我问。 “你打完电话,我跟那姑娘完事之后提上裤子就出门去赶火车了,一宿没睡,能他妈有精神么?”老驴困的直点头。 “你先吃点东西,然后去我房间睡。” 裘海玲对于我们突然回来虽然感到意外,但什么也没说,她是个有见识也有分寸的人。只是看小叶和我亲密了很多,她不时的会心一笑,我挺感慨,其实,她真的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吃完中饭,老驴回屋睡觉去了,我和裘海玲来到三楼书房。 “海玲姐,你家和日本那边有没有合作?”我问。 “有的,我们和富士重工,三菱重工等都有合作的”,她说。 我笑了笑,“我说的不是这些大企业,比如某个家族,是不是也有很深的交往?” 裘海玲明白了,“我们有很多日本朋友的,交情最好的,是奈良的宫崎家族和东京的横山家族。” “都有生意合作?” “对的,宫崎家族和我们的合作是在文化产业方面,而横山家族跟我们合作的比较广泛,彼此互相持有一定的股权”,她说到这,有点动情,“横山家从我曾祖父开始就与我们家有交往,裘家刚刚涉足商界的时候,多亏了横山财团的大力扶持。” 我点点头,“横山家和裘家,仅仅是生意往来么?” 她不解,“您的意思是?” 我是说,“其他方面你们有没有交流,比如风水术数方面。” 她笑了,“我不是跟您说过吗,我们家一百多年前就没人懂风水了……” 看来她真的不知道,小叶跟我说的看来也基本属实。 “海玲姐,这几天我需要好好准备一下,下一步就是要根本解决裘家命运的问题,这些天你们姐弟就不要出去了,就在家里待着。我和小叶还有老驴就在二楼,你们不要上来,让我们安心做准备。” “好的,吃饭的时候我给你们送上来!”她顿了顿,“小七爷,我家的风水问题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我笑笑,“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裘家的风水解决了,上面还有运和命……关键是,你家的根本问题就出在了命上!” 我回到卧室的时候,老驴已经睡熟了。 他的鼾声就是最好的背景音,我锁好门,坐在卧室沙发上,打开两本《天四局谱》进行对照。 我从我已经熟悉掌握的第一和第四天阳局入手开始分析,仔细对照每一个印纹,阵势和局谱,将两本书的内容合在一起,跟我记忆中的进行比较。 很快我发现,相当大的一部分,是符合我的推论的。两本书记载的各有侧重,合在一起去掉重复的部分就是完整的天阳局。只有一小部分,记载稍微有些不同,但只是字面上的一些诧异,不影响根本意思。我又以第二天阳局为例,两本书的内容合在一起,那些不通畅的地方就能解释清楚了。 原来,两本书要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我是一半惊喜一半忧,惊喜的是,我终于可以学会第二和第五天阳局了,忧的是,似乎从一开始,裘家准备这两本书开始,就已经计划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时外面一阵敲门声,是小叶。 我赶紧收拾好两本书,往包里装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裘海玲送我那本的封皮撕破了,我一惊,赶紧拿出来查看,却突然发现,撕开的封皮里面夹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第二十五章 羽龙佩 来不及细看,我把书先塞进书包装好,把书包往老驴身边一扔,去开门。 门外的小叶端着一盘水果。 “怎么了?”我问。 “海玲姐给你的水果”,她双手捧给我。 “哦,谢谢”,我笑笑,“你吃吧,我现在吃不下。” 小叶摇摇头,“这是你的”,她把果盘递给我,“你在做研究吗?我不打扰了,吃饭的时候再来叫你。” 我点点头,微笑着送走她,轻轻关上门,把果盘往床头一放,赶紧打开包拿出那本书。 那是一封信,夹在封皮里的信,看样子已经过了很多年。 我小心翼翼的把封皮又撕开些,取出信,慢慢展开,信是文言文,大概意思是:大清嘉庆二十年,岭南裘氏族后人裘大同,将祖传堪舆秘籍《天四局谱》一分为二,传给长房两位嫡子。《天四局谱》为天机密要,岭南裘氏已保存四百余年,“此天机秘术,本天下之宝,一家独居(据)则不详,是而裘氏四百余年鲜有参透其中玄奥者。大同深感天数茫茫已定,造化纷纷无常,为保子孙之福,依祖宗之训,合天运一,分局谱二,后世子孙当同心同德,以继裘氏……”。“分则两立,合则大同,富贵不可失心,功成莫忘思退……”,“勤勉无争,可保百年之福,意气用事,必招无妄之灾……百年之后,若裘氏余脉与此术无缘,莫恋此天机秘术,择有缘人与之,得之与人,还之与人……” 看来这两本书是当初裘大同故意分成两本,传给两个儿子的。估计是觉得两个儿子资质不够,不能学会天阳局,为了保护后代的福气才这么做的。这样一来,两个支脉分别保佑一部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两家和睦的话,这天机秘术就一直是裘家的。如果资质不够,这书是残本,也不至于损伤子孙之福。 如此说来,多年前裘锦的祖先不知什么原因,把两本《天四局谱》凑齐了,可能是未能参透其中的奥秘,却没有遵循祖训,而是把两本书同时保存了下来。 信里说的很明白,如果裘氏不能学会其中的奥秘,就该把《天四局谱》分开保管,不然会遭遇灾难。似乎裘大同老先生早有预感,还说的很明白,“百年之后,若裘氏余脉与此术无缘,莫恋此天机秘术,择有缘人与之,得之与人,还之与人……”。 这么说,两本《天四局谱》都是真本,估计是裘锦对祖训理解的不够透彻或者是别的原因,他才以为两者是相同的。 想了一会又觉得不对,我放好书和信,给裘海玲打电话。 “海玲姐,裘家关于《天四局谱》的祖训,是什么?”我开门见山。 她想了想,“这个我让海星跟您说,他知道的更详细。” 很快裘海星接过电话,“喂,小七爷,我是海星。” “嗯,你就直接说吧。” “爷爷临终嘱咐我们,说他的父亲对他说,裘家几百年前分家的时候留下两本《天四局谱》,一个是阳谱,一个是阴谱,两本书一直是由两个家族分别保管。我家是大同公长房次男之后,所以分到的是阴谱。清朝末年,这两本都被我家祖先得到,后来祖先定下一条规矩,说百年之后,裘家将会遭遇一场天谴之灾,到时候要用家传的宝物作为礼物,请高人来化解灾难,两本《天四局谱》,先送阳谱,留下阴谱,并且说的很明白,得阴谱者,必须是曾氏和凌氏后人才可。” “那阳谱,你们送给谁了?”我问。 “爷爷传给我们的时候只有阴谱,他说多年前我家有一场大难,为了化解那场灾难,阳谱送给了一位朋友,并没有那位朋友的姓名。”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挂了电话,我深深吸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像《天四局谱》这类天机秘术,一般人是不能持有的,必须是有天分的人或者有天大福报的人。因而曾家的《分合阵诀》只传嫡系传人,不传嫡系子孙,凌家的天阳三局也是只传衣钵传人。裘家历代保有《天四局谱》,都是在子孙中传承,这本身是很危险的事。裘大同分谱的做法,实际上是很高明的,是对子孙后代的爱护。 常人只羡慕保有这些风水秘笈的家族风光,却不知道他们的痛苦,比如裘家,放弃《天四局谱》,在天下没有面子,勉强保留,又哑巴吃黄连,难怪这一支裘氏从百年前开始一步步淡出这个圈子,裘锦更是直接搬来台湾。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裘海玲的祖先,在大是大非面前很英明,要是换了裘志同志,这些估计万万做不到的。 等解决了裘家的问题,这两本《天四局谱》我都交给横山未,让她回去交差。不过就是她带回去也没用,如果不是先懂了三个天阳局,这书我根本看不明白。天阳局不是仅仅看书就能学会的,日本人学会了中国道家很多秘术,却唯独对道家最核心的道心没有足够认识。他们把法术变得极为功利,效果虽然加强了,但却失去了登堂入室唯一的阶梯。 接下来的一周,我没有再出房间,吃喝拉撒都在屋里,一心一意研究两个天阳局。有了前面三个天阳局的底子,并且用前面总结出的天阳局根本之理来指导,学习这两个天阳局就简单了很多。就是几十个咒语和印纹,着实考验了一把我的记忆力。 我必须记在心里,不能记在任何本子上,这些是真正的天阳局,只有在记忆里才安全。 这次要办的事很辛苦,但是就冲能学会这些,超值了! 一周之后,我瘦了十几斤,总算把两个天阳局记住了,学会了,领悟了。 又一次脱胎换骨,身心都有了很大变化,此刻我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最后合上《天四局谱》的那一刻,曾家千年的荣誉也正式从老七爷的手里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突然很想流泪,不由得想起老七爷,我知道,这是上天对曾家的眷顾,也是曾家传人的使命。不管我将来能不能真的凑齐梅花瓣打开《分合阵诀》,我都会去努力,因为我是老七爷唯一的弟子,是曾家唯一的传人。 感激道祖,感激上天。 再见到小叶的时候,她先是一愣,心疼之后是兴奋,“你是不是学会了?” 我点点头,“多亏了你爷爷的笔记,他老人家领悟力真是超群,其实他差一点就冲破了关口。” “那么说,那谱不是假的?”她疑惑。 我刚想说不是,忍住了,“是,我那本是真的,不过也多亏了你那本,那些笔记很重要!” 此刻我学会了保守秘密。人都是聪明的,你告诉她这是真的,将来她爷爷未必能接受,反正横山家也学不会,倒不如不拆穿,这样更好。 小叶高兴的点点头,随即又担心起来,“那你……还舍得把书给我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既然当初裘家答应了,本来就该说到做到,你都舍得,我为什么舍不得?”我此刻明白了,裘家祖训要先送阳谱,是因为他们不希望天阳局的秘密落入异族之手。 对不起了小叶,我不歧视你的民族,但我不能不尊重裘氏家族,毕竟这是人家数百年的信念。再者说,若是天阳局流入日本,那中国就可能有危险,对不起小叶,我是中国人。 小叶全然不知我现在的想法,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着她的天真我突然有些心痛,轻轻把她揽入怀里,“对不起,我没想伤害你……” 她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哪有,我没怪你……不要那么说……” 抱了她一会,我突然想起个事,“你身上带了什么物件?” 她看看我,默默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玉佩,“祖父给我的。” 我没有碰,碰了会破坏其中的气息。我让她拿着,仔细观察,玉佩上雕着一条龙和一只凶恶的鸟,两者在围着太阳争斗。 这是羽龙纹,出自天阴六局中的朱雀凌台,能隐藏风水气场,迷惑人和灵体,以此来保护风水局。玉佩用的是红白青三色天然玛瑙雕刻而成,除去精致的雕工,上面还融着一个阵法。我双手远远的合住这玉佩感受了一下,是阴转离阵。 阴转离阵和转离阵本质是一样的,但是不同的是对人身体没有那么大的伤害,用羽龙纹,红玛瑙,配合阴转离阵,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组合。带着这块玉佩,除非用灵应之术,一般的术数根本算不准她,而她的气场也会让人难以识别,最重要的是她若动心念,这玉佩能起到放大器的作用,真是一件宝贝。 没想到横山家对中国风水秘术已经掌握到了这种水平,天阴六局已经属于其中上等。我心里一阵后怕,在我们自己的民族排斥这些,把这些当作封建迷信的时候,日本人却无声无息的接触到了这门学问的核心。想想国内一些大师,所谓的不传日本人就会失传,所以如何如何,不禁觉得可笑,可悲,可怖。 日本人不用你教,他们自己会来拿! 我突然想到,如果她懂术数,带着这玉佩,我不是一样看不出她的气场吗? “小叶,你真的不懂阴阳术么?”我看着她。 第二十六章 九星合运1 她把羽龙佩放到我的床上,走远几步,“你试我吧!” 我一愣,“试什么?” “我摘下玉佩了,你试试我是不是真的懂那些”,她淡淡的说,“我知道,那玉佩可以隐藏人的气息,祖父让我带着是为了保护我,怕我在这里受伤害。现在我摘下来,它就不能保护我了,你好好试一试,看我是不是懂阴阳术,我只希望,不要再怀疑我。” 看着她的神情,我一阵心酸,“戴上吧,对不起。” “你不后悔吗?”她看着我。 我摇头,“不后悔,赶紧戴上,咱们去找海玲姐商量一下。” 小叶犹豫一下,戴上玉佩,“曾杰,我不怪你,其实是我骗了你先。” 老驴敲敲门,“二位,完事儿了没?该吃饭啦!” 下午,我们终于下楼了。 我把裘氏姐弟召集到客厅,“三位,你们家族,所有的亲人,现在有几位,我说的是有亲近血缘的。” 裘海玲想了想,“我和两个弟弟,还有一个伯伯,一个叔叔。” “才五个,那没有血缘但是是自家人的呢?”我问。 裘海星举手,“我老婆能算吗?” “当然!” “算上他一个,海伦,你和那个女孩子还在一起吗?”他问裘海伦。 “女朋友也算吗?”裘海伦问我。 “如果是准备走到一起的,也能算一个”,我说。 他面露难色,“我们最近有点问题……” 我掐指算了算,“那个女孩子会和你结婚的,可以算一个,这样是七个人了,还需要两个!你们再想想。” 裘海玲突然想起来,“还有我儿子!” 我摇头,“他是外姓,不行!你们再想想吧。” 三人冥思苦想半天,实在想不出来了。 “这不行,必须要九个人”,我想了想,看看裘海玲,“海玲姐,你们家还有一个人,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裘海星面色苍白,“小七爷,我……我还有个儿子,可是……我不能……” 我笑笑,“曼仪生的,是吗?” 他点点头,“如果让我老婆知道了,那真的无法收拾了。” “你为什么不娶曼仪?她对你那么好”,我看着他。 “我……”,他一脸羞愧。 “就这么定吧,加上曼仪母子”,我看看裘氏姐弟,“这是整个裘氏家族的关键时刻,没有理由把她们母子排除在外,那样的话,太不公平了。” “可是我说不通我老婆的,她刚刚答应和我合好,这个时候如果让她知道我和曼仪生过孩子,那她肯定又会回美国的。” “那就看她是不是有那个命做裘家的媳妇了”,我看看裘海玲,“你们自己定吧!” “我们听您的,我去劝kity,这么大的事情,她应该顾全大局”,裘海玲说。 我看看表,“好,三天之内,把所有人召集到这里,我们要办很重要的事,记住,三天内,必须召集到。另外,海玲姐,你需要准备十二块翡翠,让珠宝店都雕刻成太极图的样子,明天傍晚之前做好,我闭关两天,出关后我要亲自过目。” “好的,我让小叶去办!”她看看小叶。 “还有,准备二十七尺红绳,另三钱白芨,三钱金银花,三钱藏红花,三钱还魂草,三钱朱砂,并三钱未落地的雨水,这些要由海星和海伦负责采办,任何人不得插手!” “好好,您可以不可以再说一次,我记下来”,裘海星打开手机。 我看看小叶,“这话我不能说两遍,你记住了么?” 小叶点点头,“白芨,金银花,藏红花,还魂草,朱砂和未落地的雨水各三钱。” 裘海玲补充,“还有二十七尺红绳子。” 交代完了,又说了几句,几人立即起身去联系亲人,采办物品。 我看看老驴,“从现在开始到办完事,你不能再近女色,不能再喝酒,也不能吸烟,能挺住么?” “不吸烟,有点难度,”老驴想了想,“不吸,闻闻总行吧?” “那可以,只要不点着,我要用的这个阵法,不能见烟气。” 老驴一听阵法就来精神,“是什么阵法这么大阵势,能说么?” 我想了想,楼上说吧。 我准备用的是太极和阵术的姊妹阵法,九星合运术。这是第五天阳局中的阵法,能把九个人的运气融合在一起。只能九个人,多一个不行,少一个也不行,还必须是有气场关联的。 裘家人丁不旺,满打满算也就九个人,估计还得有一个来不了,要是人多了,那就只能抽签了。参与九星合运的,有机会转运,不参与的那些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的初步计划是,用九星合运术将他们的运气合到一起,融入一个翡翠太极图中,再用血符配合七星转圜阵和七星太合咒,先重新布置一下九宫金锁阵,等阵一成,接着就破除七星太和咒,然后再解开九宫金锁阵,然后再把翡翠太极图中的运气分给他们各个人。 好比骨头断了没接好造成了畸形,如果要治好,就必须打断,重新接。裘家的运气被残咒封印,我就用新的七星太合咒和九宫金锁阵兼容了它,然后再解开七星太和咒和九宫金锁阵,残咒就彻底解决了。 每一步都很关键,最关键的是七星太和咒和九宫金锁阵。幸亏我学会了第三天阳局和第五天阳局,不然就得像老横山秀野一样,连念一百四十七天,这样一来一回,就是近三百天,就算七爷年轻力壮也受不了的。 想想那晚,小叶说九宫金锁阵在中国几乎失传了,当时我心里不由的笑了。她不知道,我大学刚毕业那年,老七爷教我九宫八阵,第一个阵就是这九宫金锁阵。至于七星太和诀,对曾家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 我把能说的简要给老驴粗略讲了讲,他听的很认真,不时的点头,“有道理……没错……就是该这么做……” “你很懂吗?”我问。 他摇头,“不懂啊!” “那你干嘛还装的跟个专家似的?” “咱是觉得您说的特别有道理,所以点头称是,这个道理都是一样的,您看啊,我以前得出一个重要经验,这人要是吃一样东西吃伤了,怎么办,那就是拧着鼻子逼着自己再吃一次,吃对了就好了。还有还有,咱初中的时候追我那同桌,摸了她一下,她就赌气不理我了。我咋办都不行,最后心一横,干脆趁班上没人的时候摸了个爽,结果把她摸哭了,然后就成了咱女朋友。你说的这个什么残咒,咱不懂,不过听着不就跟咱那同桌一样么,没摸好,摸的耍脾气了,没法哄,干脆就重新再摸一次爽的,之前所有的不愉快也就都忘了,您说咱领会的没错吧?”他一本正经的。 我笑笑,“话糙理不糙,理儿是一个理儿,只是这个残咒可不像你同学的胸脯摸起来那么爽,一个不注意,极容易被咬一口,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瞧您这神情,咱就知道您成竹在胸了”,老驴闻了闻烟,“再说了,咱是您的福将,什么地宫里的大蛇,养灵楼里的鬼王咱啥没见过,还有上次,乌兰那一脚差点没把咱尿踹出来,咱不是一样都有惊无险吗?放心,没事!” 我拍拍他肩膀,“哥们儿,咱俩搭档真是天衣无缝!好了,你去外面抽烟吧,我得抓紧时间练气,这几天要修几十道符,吃饭的时候不要喊我,任何人这两天都不能靠近我房门。你吃饱了没事就搬个椅子坐我门口闻烟,给我当护法!” 接下来的两天,我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坐练功,这感觉真的不错,几乎每次都会出神。所谓出神就是民间所说的元神出窍,其实那根本不是元神,只是因为自己的灵气场强了,对周围的感知力强了而形成的一种幻象。就好比雷达,越是大功率雷达,探测半径越大,探测能力越强。在灵气场触及的范围内,感触到了某些事情某些人,某些隐藏着的秘密,反馈回来最终呈现时往往就像自己真的去经历了一下。道家把这个叫做出阴神。 人有元神和识神,而元神简单的说又分阳神和阴神。阳神是纯阳之体,属于有质的身外身,而阴神则是有形无质。一个人修炼到阴神来去自如就已经具备了相当神通,将来也就能做一个逍遥的鬼仙,半人半鬼,有神通,可变化,在人间流连几百年然后再入轮回,说白了,鬼仙就是清灵之鬼。 如果一个人根基好又有深厚的道缘,再加上勤于修炼,就有机会修出阳神,阳神也分很多种,在这里就不一一叙述了,总而言之,是属于神仙一级的。 每次入静出神,都能进步很多,气越炼越纯,越纯越想炼。这就是修行之乐,真体会到了,终生难忘。 两天之后出关,一开门,一股煞气夹杂着灵气扑面而来,我一闪身退回屋里。小叶和老驴一看赶紧跟进来,我一看,老驴背后带着一股巨大的火焰,而小叶的背后则是一只幽蓝的小凤凰,正在不断的闪烁着蓝色火焰。 第二十七章 九星合运2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再看,看的更清晰了。 心里一阵欢喜,修行真是好,难怪凌晓雅那么喜欢练功。看来我以后得改改懒散的毛病,时不时的也多练练。 老驴见我一边小一边发愣,赶紧过来拍拍我,“曾爷,曾爷,怎么啦?怎么还怕上我们了?” 小叶也赶紧过来,“你没事吧?” “谁说我怕你们了?”我笑,“我是高兴!” “什么事那么高兴,快跟咱们说说!” “此中之妙”,我看看他俩,“不足与外人道也……”我笑着走出房间,身后的老驴一跺脚,“我操,不会神经了吧!” 我当然没神经,我精神的很,需要的东西他们已经都置办好了,接下来我要把裘家二楼变成一个工场。 裘海星年轻力壮,我让他负责把几种药材都用手一点点搓碎,混合在一起,用雨水和成药泥。 裘海伦比较弱,我让他把二十七尺红绳裁剪成九段,每段三尺,放到天台曝晒。 我检查了十二块翡翠太极图,有六块不行,让小叶送回去重新做。 到了第三天中午,这些都齐备了,人却凑不齐了。裘海星的老婆kity发飙了,打了裘海星一个耳光,赌气直接飞回了美国。 裘家人急得不行,我却不急,早有这个准备,看来这个kity做不成裘家媳妇了。 整整一下午,我修成了三十多道符,精神依旧饱满。 五点多,我修完最后一道符,把符都装好,这时小叶进来,“曾杰,海玲姐一直在等你。” 我来到楼下,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有见过的两位老伯,裘海伦和一个着装前卫的女孩子还有曼仪,在她身边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孩。 我笑了笑,取出一道符给曼仪,“先给孩子带上。” 裘海星过来介绍,孩子叫赵霆,随曼仪的姓,还有那个裘海伦身边的女孩,叫孙嘉欣。 “kity走了,实在找不到别人了!小七爷,您看这怎么办?”裘海星愁眉苦脸的。 我看看小叶,“算你一个!” 小叶不敢相信似的,“我怎么能行?” “除了你,没有别人了”,我拍拍她肩膀,她是横山秀野的孙女,算裘家世交,也跟七星太合残咒有关系。我早就预料到会有人不来,这最后一个位子应该是横山家族的。 我看看屋里的人,“哎老驴,山猫呢?有些天没见到他了。” “打发他到外面去住了,这些日子一直办事,怕他在这不方便”,老驴说。 “赶紧打电话让他回来,有事让他办!” “好!” 我看看客厅里的人,“各位,我是从大陆来的,我叫曾杰,你们中大部分人都见过我了。事情我想海玲姐已经跟你们说清楚了,裘家的命运到了关键的时候,大家需要同心同德。今晚开始我们要做一些事情,对于你们整个家族极其重要。我先说明三条纪律,第一,不管大家有什么疑问,不许讲话的时候绝对不能讲话;第二,这三天会有些奔波,大家心里,口中都不能有任何怨言;第三,这个事情对外要绝对保密,除了在场的这些人,不能让任何知道。这事完成之后,彼此也绝对不能谈起这些经历,最好把这个事情忘的干干净净。大家都明白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 裘海星怀疑的看着小叶,又不好说什么。 “叶明珊小姐在裘家工作已经一年多了,而且她的家族与裘家也有很深的交情,虽然她跟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她绝对合适,也绝对担得起”,我说着看看裘海星,“不要怀疑!” “小叶是爷爷推荐来的,跟我那么久,一直勤恳可靠,我们早就把她当自家人了”,裘海玲说。 小叶十分感动的看看我又看看裘海玲,“谢谢大家,谢谢。” 老驴打完电话回来,“山猫一会就到。” 我点点头,“海玲姐,带大家去天台,我一会就来。” 众人上去之后,我拉过老驴,“你在这等山猫,我上去一下!” 回到二楼卧室,我从包里取出两本《天四局谱》,将阳谱撕掉封面,重新装回包里,下楼。 不一会山猫回来了。 “曾爷,几天不见,您精神啦!”山猫兴高采烈。 “山猫大哥,快坐!”我拉他坐下,回头吩咐老驴,“你去二楼,别让人偷听。” 老驴上楼后,山猫神秘兮兮的,“曾爷,是不是有大事?” “山猫大哥,没什么事,对了,你老师现在在哪?”我笑着问他。 “老师在香港,昨天去的。” “那你连夜赶去香港”,我取出那本没有封面的阳谱,“把这本书交给她,让她替我保管,告诉她,三天后我回北京,到时候我们在那见面。” “好!”山猫面色凝重,把书装进随身的包里,“曾爷,这边的事马上就能办好了?” “别问了,办好这个事就行,等我回北京后,老驴会给你一笔钱,作为这次你陪我们来台湾的酬谢。” “啊?这可不行!”山猫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曾爷,您这是打我的脸,我老师吩咐我的事情,我当然要办好,又不是打工!” “既然这样,那我给跟你老师说吧。你记住,一路上小心,上飞机后,如果你身边坐着穿黑衣服的长发女孩,千万不要和她说话。” “好!”山猫点头,“黑衣服长头发的,不说话,我记住了!” “那就出发吧,行礼什么的别拿了,见到你老师,替我问候她”,我笑笑,“过些日子,咱们北京见!” 送走山猫,我锁好门,来到二楼,把包交给老驴,“这几天,包不离身!” “放心,人在包在!” 我又回到卧室,把上午炼养好的翡翠太极装到双肩包里,带上转星旗。 天台上,九个人都默不作声,互相看着,气氛非常紧张。我和老驴上来后,大家齐刷刷的看着我,裘海伦的女朋友更是紧张的瑟瑟发抖。 “大家面朝外,围成一个圆,彼此要拉开些距离”,我放下包。 等九个人围好后,我一个个修正他们的位置,形成一个比较标准的圆。从双肩包里取出翡翠太极图,人手一块。人圈中间搬来一个小桌子,用三道符垫底,上面压上翡翠太极。 “大家闭上眼睛”,我吩咐,然后放下包,取出转星旗,用旗托着最后两块翡翠太极,右手掐指诀,默念咒语,再次进行炼养。 炼养完毕,我右手掐子午手诀,在两块翡翠太极上各修了一道替身符。修好之后,递给老驴,“带身上一块!” 老驴拿了一块,闻闻,然后装进裤兜,我赶紧叮嘱,“放到上面,不能在丹田以下!” 另一块,我自己贴身放好。 为人纠正命运,风险很大,经常是人家的命给弄好了,风水师自己的运反而伤了。曾家可丢不起这人,所以我在翡翠太极上加上替身符,这样对我们哥俩就多一重保护,万无一失。 带好翡翠太极,我拿出十道符,其中九道九星符交给老驴,“从裘海星开始,逆时针的发,人手一道,一定要正面朝上,看好了!” 还有一道两仪合气符,我等老驴将九星符发完之后,走到人圈中间,盖到桌子上的翡翠太极上,头尾压好。 看看天上,北斗七星的气还不够,时候不到。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掐指推算一番,还得等十分钟。 年轻人站十分钟问题不大,可是两位老人和曼仪母子,这可是很大的挑战,尤其是曼仪刚刚出院。我和老驴一起动手,给他们搬过去四把椅子,不让他们说话,也不让他们睁眼,扶着他们坐下。 站了五六分钟,有的人开始晃。 “大家放松,重心靠前些,像军训时候站军姿一样!”我指挥。 “曾爷,台湾军训么?就是军训,人家好像也不站军姿吧?”老驴问。 “那你看谁累了就去扶一把,不能让他们摔倒!” 对这些都市里的人来说,这个的确很辛苦。不过他们也算命好了,要不是我学会了第五天阳局,那他们就真能体会到什么叫累了。 第一个站不住的,是裘海伦,我不禁摇头,大小伙子一枚都不如他身边那位孙姑娘。 裘海星满头大汉,不住的颤抖,好在定力仍在,他旁边的裘海玲要好得多,看样子是经常锻炼的,身体素质不错。 唯有小叶,往那一站,气定神闲,跟练气功似的。 我看看表,还有三分钟,抬头看看天上,北斗七星被一股淡淡的白气包围着,这是北斗之气,当这白气大动,就是北斗的两颗虚星出现之时。 所谓九星,是北斗七星加左辅右弼,一般认为左辅可见而右弼不可见。而风水局中的左辅右弼,是北斗之气形成的两个气旋,这两个气旋就是两个虚星,它们不是时刻都在。如果要找到它们,必须是术数高手经过推算,而且要具备观气的本领才行。 两个气旋出现的时候,是北斗之气行造化之时。道家历代崇拜北斗,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九星之力的伟大。 老驴不住的来回踱步,“还得多久?” “耐心点,还有一分钟!” “一分钟!”,老驴停下脚步,“那是不是该让他们站起来了?” “还不到时候,还不到千钧一发!”我看着天上,北斗之气动的越来越明显,两个不甚明显的气旋开始慢慢形成。 第二十八章 九星合运3 又等了十几秒。 “大家站起来!”我大喊,看看老驴,“你去把椅子都搬出来!” 老驴以最快的速度搬完椅子,这时北斗之气形成的两个气旋已经初步成型了。 “大家睁开眼睛,慢慢向右边转弯,转过来!” 九个人睁开眼睛,纷纷右转,除了裘海伦,都完成的不错。裘海伦腿僵了,老驴上去抱起他,转过身来撂下。 我取出一道转圜符快步走到九人中间,抬头看天上,真正的左辅右弼两颗虚星恰好出现。 左手执转星旗,右手掐手诀,闭目念咒,存思变神。 身边的气场开始微弱的变化,我睁开眼睛,走到裘海星身边,在他头顶用转圜符轻轻一拍,然后交给他,拿起他手中的九星符,根据穿星之法的顺序,又来到裘海伦身边。 裘海伦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滑落如雨,我用九星符在他眉心一点,然后交给他,换了他手中的九星符,又来到小男孩身边。 在孩子后心轻轻一按,孩子身上一股三彩之光闪了一下,我会心一笑。此刻不敢分心,换过孩子的九星符,转身又来到了孙姑娘身边。 最后一个是曼仪,我换过她手里的九星符,走到中央,这个位置风水上叫做中央戊己土。把九星符对折一下,取出中线,头尾往中线对折,折好后夹在翡翠太极与两仪合气符之间。 这时环看九人,都闭上了眼睛,说明第一步成功了。 接着开始真正的考验了。 我看看天上,北斗之气中,两颗虚星气旋越来越强,渐显杀戮之性。我心里一颤,早知道让山猫晚走会就好了,现在等于是却一个护法,这样就有一定的危险性。 用九星合运术,用几个护法那是不一定的,要根据星相和合运之时北斗之气的运动情况而定。其实任何术数都一样,就像药方,不能生搬硬套,病万变,方亦万变。我这就是个教训,虽说是用几个护法不一定,但是一般来说一个就够了。因为这个阵法的护法就是用来镇一些方位的,只要方位打得准,一个护法也够,就是辛苦点。因此我才让山猫回去了。 没想到,北斗之气今夜杀戮之气太重,现在我需要的是两个护法。药方里少了一味山猫,因为是九星阵,还不能由灵体来护法,只能是硬着头皮让老驴自己上了。 天意如此,爱咋咋地吧! 我观察星相,心里推算一下,冲老驴一使眼色,指向艮位。老驴会意,迅速跑到艮位站好。艮主阴气,这时候先得镇住鬼门,防止阴气冲撞九星阵。 老驴站好之后,我继续抬头观察。 这时北斗旁边的几颗星星开始模糊的闪烁,我赶紧一指东南巽位,老驴迅速又赶到巽位站好。巽主灵体,老驴刚站到那,楼门口一阵阴风吹过。 继续观察,北极星突然一亮,我立即指向兑位,老驴一溜烟的绕到兑位,兑位站的是裘海星的女朋友孙姑娘,那女孩子正在颤抖。老驴往她身后一站,她瞬间安稳下来。 兑位白虎冲煞,这姑娘这么大反应,看来她下身应该是没有毛发的。幸好老驴及时赶到,不然这姑娘一定会大喊大叫,惊着众人。 我一边观察一边指挥,现在感觉其实用这个阵法一个护法也挺好,指挥起来方便,这要是山猫也在,同时指挥两个人反而麻烦了。 苦了老驴了,随着北斗之气杀戮之性越来越强,老驴几乎跑成了二十米折叠跑,还不是直线,需要绕着人圈跑。不一会二百五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如牛,跑起来摇摇晃晃的了。 我这跟指挥交通似的,老驴跟神经病似的,九个人一动不动都极为安静,这画面…… 终于,北斗之气的杀戮性到了极点,我示意老驴站到乾位,在这个位置上他可以休息会了。 说白了,老驴这半天就是在我的指挥下抢位。北斗之气显杀性的时候,不是直接杀戮什么,而是会无形中调动一些力量,如果这些力量得了位,就会显出杀气。 其实何止北斗,风水局起作用都是这个道理,不管人间认为好的或是不好的,而人间何处又不是风水局呢?如果理解了这个道理,就能理解这么一句话,命运在我们自己手里,更在上天手里。 人永远躲不开风水局,但你若善良,充满正能量,那你身边的风水影响,坏的会被削弱,好的会被加强,就像我指挥老驴站位是一个道理。位子只有一个,用善占住,恶也就无从立足了。 北斗之气的杀戮性强到极点的同时,也就开始重生造化之气了。 等的就是这一刻! 我掐好手诀按住桌子上的两仪合气符,心中默念,“……寂灭之刻,造化新生,来者如去,阴阳相成……”强大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涌来,通过两仪合气符汇入下面的翡翠太极图。 几分钟后,我换手诀,围着翡翠太极图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然后用转星旗盖住翡翠太极,用手托起。 我能看到,这时的翡翠太极图上聚集着很强的灵气场。 再看看天上,北斗之气的杀戮性已经完全转变,现在的北斗之气,安静而祥和。 我开始默念九星合运咒,“……造化重生,阴阳两分,北斗一气,九星同身……”念完之后,将转星旗一展。 翡翠太极图瞬间分出九股气息直接连接到九个人手中的太极图上,十个太极图的气息完整的融合在一起,成为一个整体。 我把翡翠太极图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走出人圈,喊过老驴,在他耳边轻声告诉他一句咒语,“我顺时针转,你逆时针转,我不停你就不许停,明白吗?” 老驴点点头,咒语不复杂,他很容易就记住了。 我们从裘海星身边开始,慢慢的围着人圈转,边转边念咒语。从第三圈开始,人圈里的气场开始旋转,但由于我和老驴在外面的相向转动,这些气场无法外泄。 转到第十一圈,中央戊己土的翡翠太极图开始增强,这时我改念转圜咒,人圈里的气场开始慢慢向中央戊己土汇集。 念了七遍之后,人圈中的气场迅速旋起来,边旋转边融合,最后汇入中央戊己土的翡翠太极图中。 四十九圈之后,人圈中的气场恢复了平静,我停下了,老驴又走了几步也跟着停下了。 走到中央戊己土,翡翠太极变得非常润透,凝神观看,上面聚集着一股浓厚的气息,裘家和小叶的运气,都被融合在这里面了。 我静心凝神,运内气在翡翠太极图上修了一道符封住这气息防止外散,然后小心翼翼地用翡翠太极图下面的三道符和上面的两仪合气符把它和九星符包好。包的时候很讲究,必须保证九星符在最里面,两仪合气符在中央,底下的三道符在外。 包好之后,我示意老驴把包拿过来,从其中取出一道符给他,“从裘海星开始,逆时针,依次用这符拍他们后心”。 老驴拍完一圈回来之后,我掐手诀默念咒语,然后一声断喝,“醒!” 九个人同时睁开眼睛,好像从梦中刚刚醒过来,谁也不敢说话。 我喊过裘海星,他是裘家长子,我让他咬破手指,将血滴在被符包着的翡翠太极图上。滴了三滴之后,让他捧起翡翠太极图放到我的包里。 现在,整个裘氏家族还有小叶的运气,都在这个书包里。我把书包交给他,“你要小心的保护好,这是你们整个家族的命运!” “好!”裘海星抱着双肩包,激动的手直哆嗦。 “你这个儿子,从今天起让他认祖归宗,你们的下一辈排什么字?” “海字之后是翰字,翰林的翰。那我就给他改名字叫裘翰霆,您看怎么样?”裘海星问。 “裘翰霆”,我笑了笑,这名字如雷贯耳,看来这孩子没准能成为一个酒店业大亨。 “曼仪小姐”,我把她们母子喊过来,“这孩子出生的时候,你有没有梦见神兽,比如龙之类的?” “有的!”曼仪仿佛被触动了一下,“我梦到一条巨大的蛇,后来生出了龙角,然后追我,醒了之后就宫缩了。” “那就让这孩子叫裘翰龙吧!”我笑了笑,“这孩子今天认祖归宗,真是天意!” “正好两位爷爷也在,就叫这个名字”,裘海玲很高兴,“真是谢谢小七爷了,对了刚才的事怎么样?成功吗?” “很成功!”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有的画十字架,有的合掌拜谢菩萨,唯独小叶走到我身边,“累吗?” 我摇摇头,“我没事,你觉得怎么样?” 她笑笑,“我没事,一点点头晕。” “你让海玲姐安排他们休息,我和老驴先下去,对了,明天咱们去南投,就是裘家祖宅那个地方,你明天租一辆大巴车,另外准备一套儿童帐篷,再给所有人都准备一套野外服,防雨耐磨的那种。” “好的!” 看看老驴,他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走过去拉起他,“哥们儿,睡觉去!” 老驴回房之后一头栽到床上睡着了。我没睡床,坐到沙发上打坐,这样恢复比睡觉管用的多。 两个多小时后,我睁开眼睛,精神的不得了。 老驴鼾声如雷,睡得正香,我坐不住了,起身出门活动活动,透透气。开门出来的同时,隔壁的门也开了,小叶也出来了。 “我梦见你了”,她冲我笑笑,“想到你门口听一听你的呼吸,没想到你也出来了,真的好巧。” 第二十九章 九宫金锁阵1 “是啊,很巧”,我指指房内,“幸亏我出来了,不然你怎么听得到我的呼吸声?” 她不解,凑到我房间的门上一听,笑了,“唐先生在里面!” “今天裘家这么多人,他在我这睡,也能省出个房间给大家”,我看看她,“休息吧。” 小叶慢慢凑到我身边,“你可以,抱抱我吗?” “为什么?” “我想做一个好梦”,她看着我,“可以吗?” 我想了想,把她抱进怀里,拍拍她后背,“去睡吧,晚安。” 第二天,整个大巴上的人几乎都睡着了,除了我和小叶。之所以让小叶安排大巴,就是因为这些人这几天估计都会睡不醒,开车太危险。而小叶这么精神着实我很纳闷,后来想想也许是羽龙佩的原因吧。 当天下午到了南投,大巴进不了山,大家换乘几辆小车,傍晚的时候来到那个小山村。 裘家的房子已经烧了,当夜,一行人全部在当地的村民家里投宿。半夜的时候又下起了雨,这次没有滚滚雷声,是很安静的牛毛细雨。 睡了一宿好觉,第二天换上野外服,由两位老伯带路,去裘家祖宅,当然,那里已经是废墟了。 小叶告诉我,祖宅被雷劈着火之后,两位阿伯先是气氛异常,而后又觉得后怕,赶紧打电话给裘海玲,请她一定帮忙谢谢我。裘海玲当天给他们每人打了一大笔钱作为对他们损失的补偿,如今两位阿伯住在离这里三十多公里外的一套公寓里。 废墟早就被清理干净了,地上还残留着火灾后的灰烬。两位老伯故地重游百感交集,一会老泪纵横,一会又不住的拜谢菩萨。裘海玲转了几圈,不住的感慨,看样子她对这里非常熟悉。 裘海星拉着曼仪的手,给她和孩子讲这里以前的样子。裘海伦则像是对这个地方没有一点印象一样,仿佛一个带着女朋友来观光的游客。 我带着小叶和老驴来到废墟后面的河边,蹲下来观察河水,河水中泛着一股淡淡的青光,和后面山上的水是一样的。站起来过小桥绕到当初摆石门阵的位置一看,石门阵依然完好,看来没有被人动过。这石门阵的作用可以维持二十五天,二十五天后自动失效。 我掐手诀,围着石门阵画了一个圈,解开阵法。捡起石头一个个的往水里扔,扔了几个心里一动,留下了最后九个装进小叶的背包里,如此一来晚上就省事了。 回到废墟,喊来裘海星,“把让你准备的药泥拿出来。” 裘海星从包里拿出一个保鲜盒,里面装着药泥,“小七爷,这个怎么用?” “一会你就知道了”,我笑笑,“我们要上山,你,海伦,两位老伯一起去,翰龙还小,让他跟曼仪在山下吧。” “好的!”裘海星转身招呼两位老人和裘海伦。 我喊过裘海玲,“海玲姐,你带着曼仪母子和那个女孩子在这等着,那个放着红绳子的包你背着,等他们下山来,你取出红绳子,每个人手里系上一根,裘海星左右手上都要系上。今夜十一点之后,你们互相帮助,讲红绳的另一端系在其它人的另一只手上,也就是说,你们要系成一个圈,裘海星手上会多一条,一定要多在右手上,子时之后,你们要坐到小河边,让他把右手上多的那一条伸到水里,一直到天亮。日出之前不可以离开水,一定要记住!另外,晚上任何人不能睡觉,翰龙也不例外,他还小,白天你们让他多休息。天亮之后,解开绳子在这里等我们。” “我记住了,您放心,我们一定做到。” 交代清楚了,我们背起包,绕过小桥,沿着小路上山。 晚上刚刚下过雨,山路很滑,足足爬了三个多小时才看到獬豸石像。獬豸的后面就是以前的山洞,里面葬着裘家祖先的灵魂。此时已经是中午,今天山路不好走,下山至少需要四个小时,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我让裘海星取出药泥,交给我。然后让四个裘家子孙面对山东跪下,毕恭毕敬的磕了九个头,之后依次咬破左手中指,往药泥中各滴入九滴血。 滴完之后,我拿着保鲜盒来到獬豸像旁,从石像脚下的小溪中取了一点水,接着将药泥搅拌均匀,交给裘海星端着。 一切完备,我让小叶回避,掐手诀念招魂咒,不一会,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从山洞中走出,后面跟着一个淡淡的影子。 之前为龙子卿夫妇招魂,需要桃木剑和招魂符配合招魂咒,如今只有招魂咒就可以了,一是因为裘家的祖先已经用招魂葬法葬在这山洞了,二是从破完七煞红魔局,我下意识的开始少用法器了,当然了最关键的是这些日子着实进步了些。 我打量着眼前这两个身影,也难怪裘锦用招魂葬,这个女人应该是他的母亲,而那个淡淡的影子,应该是他父亲。之所以影子淡淡的,可能裘锦是庶出,他的父亲八成是和别的妻妾合葬的,而他的母亲肯定最后没有和父亲合葬。如此一来,他母亲身影清晰,他父亲身影很淡就正常了。从女人的身影看得出来,去世的时候年纪不大。 两个身影出来后向我行礼,男的更是冲我行了一个道礼。我点点头算是还礼,心里默念道:“裘家二位老前辈,晚辈曾氏后人,不知前辈名讳,小子无礼,敢问裘锦先生可是令郎?” 两个身影点头。 验明正身之后,我接着默念,“天道循环,风水流转,如今裘氏阴宅,气数已尽,裘家后辈托付,今晚辈再行招魂葬法,为二位老前辈重置万年福地。” 两个身影千恩万谢。 我换手诀,默念咒语,将两个身影重新送入山洞之中。 办好之后,我收起手诀,调匀气息。 “你们的祖先已经重新安葬,磕头吧!”我吩咐。 他们又磕了九个头,然后站起来,“辛苦了,太谢谢了”。 我摆摆手,“应该的,你们把药泥涂在眉心,然后下山去跟海玲姐他们会和。见面之后,把这药泥也给他们涂到眉心,剩下的药泥洒到废墟的灰烬中。” 几个人不住的点头,又谢了我一番,转身下山了。 老驴一直叼着烟,烟嘴已经咬烂十几根了。 我坐到一块大石头上,“来吧驴,喊小叶过来,咱们得好好休息休息,晚上才是真累的时候!” 老驴嘿嘿一笑,“叶姑娘!曾爷喊你过来!” 小叶很快跑过来,“我们不下山吗?” “我们的工作,才刚刚开始,今夜要在这过夜,有得辛苦的!”我拍拍旁边的石头,“过来,坐我这!” 小叶的神情,就像日剧中发情的小萝莉,羞涩中带着兴奋,蹦蹦跳跳的来到我身边坐下。 “对了!”她摘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精致的小便当盒,打开盖子,里面是米饭,卤蛋,青菜和一条鱼。 她拿出一个勺子,用心的用卫生纸擦干净递给我,“请吃吧!” “你从哪变来的?”我纳闷。 她微笑摇摇头,“我起早做的,这个便当盒是我随身带的。我估计今天会很幸苦,你最辛苦,要保持体力,你吃吧!” “那你呢?” “我有带面包啊”,她把便当盒塞到我手里,回身从包里掏出一条面包。 “那咱吃什么呀?”老驴不住的张望。 小叶笑了笑,把面包掰开,大的那一块递给老驴,自己拿着小的。 “不是咱说你!叶姑娘你太偏心了,给曾爷整盒饭,给咱哪怕整个三明治呢!”,老驴一边大嚼,一边嘻嘻哈哈的逗小叶。 “时间来不及了,所以我就只做了他的那一份,对不起”,小叶不好意思。 “得便宜卖乖!你别理他”,我把便当盒放到她手里,拿过她手里的面包,“我喜欢吃这个,饭你吃吧,山上潮,你更该保持体力。” 我站起来把那一口面包塞嘴里,边吃边往獬豸石像那走。 她没说话,站起来在我后面跟着,我吃完面包一转身,她把便当盒往我面前一递,眼睛看着我,似乎不太高兴。 我们对视了一会,她又把便当盒使劲递了递。 “不吃啊?给咱留着!咱这不够呢还!”老驴故意大喊。 小叶看了他一眼,很焦急,又给我往前递近了些,似乎生怕老驴真的来抢她的便当盒。 “差不多就得了!咱可还不够吃呢!”老驴又是一嗓子。 我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小叶笑了。 吃了卤蛋和几口米饭,我又还给她,“我吃饱了,鱼给你吃。” 下午,天又开始阴沉,不一会又开始下牛毛细雨。山下的裘海玲他们有伞,有简易的儿童帐篷,我们就只能在牛毛雨中沐浴了。 这雨不大,但很冷。 小叶不一会冻得嘴唇发青,不住的来回溜达,有时候跳一跳。我脱下外衣给她,“穿上!” 小叶一愣,“你要做什么?你快穿上,会感冒的!” “瞧你冻得,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她眼神很不服气,抢过我手里的衣服,绕到我身后给我披上,“谢谢,我身体好,不会轻易感冒的!” “可是你冻得嘴唇都青了”,我看着她。 “运动会产生热量”,小叶继续蹦蹦跳跳。 “这地方那么小,也做不了什么运动,你这点运动才能产生几卡路里的热呀!” “要不你俩打一架!那运动量大,肯定热乎!”老驴笑着说。 第三十章 九宫金锁阵2 好不容易等到雨停,已经是傍晚。 我检查了一下包里的符,还好,都没湿。小叶这会也不冷了,满面红光的非常精神。 老驴抱着一根小树打瞌睡,嘴里还叼着一根烟。 突然一阵闪电,接着轰隆隆一片雷声,老驴被吵醒了,“靠,怎么着,晚上还准备下大的?” “不会有大雨了,这雷声很清亮”,我仔细听着,“过一会云也就散开了,今天晚上应该是个晴天!” “晚上晴天有什么用?晚上太阳还下班了呢!就这潮劲,晚上还不知道多冷呢!”老驴打着哈欠。 我笑了笑,当然有用,总比下着雨布阵要好吧? 今晚我要用七星转圜阵和血符以及七星太合咒,配合布置九宫金锁阵。能看到星空的话,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事情就顺利得多。 九宫金锁阵有两种布置方法,一种是笨法,一种是聪明法。笨法就是,炼养四十尊双面金人,一面朝天,一面俯地,手执十八般兵器。每个金人都要用九宫金锁咒炼养七天。全部炼养完后,选一个跟主家祖上六代八字都不相冲的日子,将四十个金人按反洛书的方式排布,排布的范围越大,威力越大。排布好了之后,还要用地灵咒在阵中持念一千八百六十四遍,多一遍不行,少一遍也不行,错一遍也不行。 这就是比较笨的方法,但这方法古朴,虽然用的时间长,精力消耗大,但学起来门槛比较低,用起来也很实在,受的干扰小,成功率高。 还有一种聪明的方法,就是用血符布置七星转圜阵,然后在七星转圜阵中,在特定的九个方位中按一定的顺序,以雷音之法分别持念九个密咒。 这九个密咒统称九星锁灵咒。每一个密咒都要配合独特的手诀和内意。在九个方位上,每个密咒持一遍,也是多一遍不行,少一遍不行,错一遍更不行!这就是比较聪明的办法,我比较懒,当然要用聪明点的方法了。但这种方法,门槛高,用起来风险大,容易受干扰,成功率比较低。 曾家传承的道术中,九星类术数和道术是一大类,威力非常大。九星锁灵咒对付灵体的威力单个来说远远不如净灵咒,但如果九个配合起来,那威力远在净灵咒之上。所以净灵咒适合单打独斗,九星锁灵咒适合群战群殴。 听起来很简单,用起来的难度就太大了。首先说,你起码得会吧?然后你会了,还得看你的缘分。想把血符,七星转圜阵和九宫金锁阵融合成一体,必须有麒麟跳阵图的专业知识。另外合阵的时间也要经过精密推算,我在前两天练功的间隙里成功的推算出了这个月最合适的时间,就在今晚戌亥之交。 如果当年老横山懂这些,也就不至于被折腾的吐血了。既然他们认为早已失传,估计他不知道还有聪明的办法,如果知道,估计会气的再吐一次血。 其实世界上很多事都是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看起来笨的,另一种是看起来聪明的。实际上我觉得没多大区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踏踏实实的努力,用自己适合的方法才是最合适的。如果一心追求捷径,往往最后走了弯路。因为这路,不管是哪条,都应该看准了,一步一步的去走。 无论用什么方法,踏实努力才是根本秘诀。 天很快的黑了,幸好天黑之前晴天了,一轮明月嵌在天上,月光下的獬豸看起来有点恐怖。老驴骑在獬豸上哼着小曲,嘴里叼着根草,香烟已经叼完了。 小叶不住的看着周围,神情有点紧张。 “你紧张什么?” “阿伯不是说,这里晚上的人都不上山,怕惊扰神灵么?”小叶小声的说。 “哦,估计是有些灵体,甭担心,未必就能碰上”,我看看表,二十二点三十五分了。 “老驴,下来,该准备了!” 取出几张黄纸,准备修血符。 血符有两种,一种是邪术,另外一种就是单纯用血修的符。用血修符,要看是谁的血,修行之人或者大善大恶之人的血气都旺于常人,威力也就更大。用了血符的阵法或者物件,就有了很强的排他性,除非是用符人自己或者嫡传弟子用相同的办法,不然是解不开的。所以曾家祖训,慎用血符。 我今天这么做,是万不得已。况且我推算过,这个空陵年限也快到了,估计我不需要再回来为裘家办这种事情了,所以才敢用。更何况我不是用在物件上,我只是用在符上。 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碗,用一道符垫住碗底,把碗交给老驴。我舔了一下左手食指,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刀,刺破指肚,把血挤进碗里。 “电视上不是都咬破么?”老驴问。 “没办法,下不去嘴,只好用刀!” 我挤了十几滴,把手指放到嘴里吮吸了一会,然后看看小叶,“还需要你的指血。”虽然她说自己不懂阴阳术,但她气场纯,且是横山家的血脉,加上她的血,一是增强血符的威力,二是只有这样才能破除她爷爷造成的残咒。 小叶接过小刀,刺破指肚,眉头没都眨一下,也挤了十几滴血。一股很强的气透了出来,我不禁一惊,她不是不懂么?怎么血里还带着这种气息?一个人再能隐藏气息,血中所带的是无法隐藏的,难道她是骗我? 我脑子飞快的转了几圈,静下心来起了一卦,卦上看她对我没恶意,会帮我,只是会带走我一样东西。算了,都这个时候了,怀疑也没用,让她离开也不行了,不管她隐藏了什么,只要她没恶意就行。 她看看我,“祖父说,我的血很珍贵,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真的是这样吗?” 的确,有些人天生带着修行的气场,他们的血的确十分珍贵,同样的话老七爷也对我说过,让我一定珍惜自己的精血。难道小叶也是这样? 我更愿意相信是这样! 小叶挤的血比我多,我按住了她的手指,“不要太多了。” 驴接过刀,也准备刺破手指,我给拦下了,“够了,你的血留着点。” 下午坐过的大石头此刻已经基本干了,取出九张黄纸铺好,我用中指蘸着碗里的血修成七道七星转圜符。 “怎么还剩下两张?”老驴问。 “说了你也不懂!”我把碗给他,擦擦手。 “接下来该怎么办?”小叶问。 “我要布置阵法,你最好躲远些”,我说。 “那边太黑,如果我在这里不耽误你的事情,可以就让我在这里吗?”她看着我。 我犹豫一番,点点头,“好吧,你离远点,别太靠近我”,反正我已经给她准备了《天四局谱》,一时也想不到她想从我这里带走什么。 很快,时间指向了二十二点五十分。 我将七道七星转圜符三道贴在山洞外面的封土和石头上,两道贴在路两边的树干上,另外两道一道贴在獬豸石像上,一道贴在獬豸脚下小溪边的一块水中石上。 接着,从小叶的包里取出九块石头,按九宫阵排列好。 看看表,时间正好,我让小叶和老驴躲到阵法外面各守住一个路口,叮嘱他们不管看到什么情况都不能离开路口。接着我站到阵法中间偏左的位置上,掐起七星手诀,在阵法中左转三圈,右转三圈,最后手指一弹,默念咒语催动七星转圜阵。 周围的气场很淡,但轻,很通透,不断的有灵气进入这一区域,进入的同时就被融进这种通透的气场,七星转圜阵成了。 接着,我站到九宫阵中央,借助七星转圜阵的威力开始持念七星太合咒,这个咒语很长,很费内气,当初老横山念了一百四十七天合七千二百零三遍,感谢上天的眷顾,我在七星转圜阵中,只需要念七遍就够了。 七遍之后,周围的气场仿佛突然遭遇了台风,十二级台风。 老驴没什么,小叶一阵痛苦的呻吟,她气场纯而且强,在这样的环境里肯定是要受冲击的。 我顾不上她,看准第一个位置,迅速赶过去站好,换手诀,以雷音之法持念九星锁灵咒。 第一个咒语持完,小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不能说话也不能分心,我继续修第二个,第三个……到第八个的时候,小叶已经吐了八口血,我心里疼了一下,人能有多少血这个吐法? 强忍下情绪,我站到九宫阵的最后一个位置,也就是中央戊己土的位置上,换手诀念最后一个咒语。 小叶一声惨叫,喷出一大口血。 最后一个咒语念完后,一个巨大的灵气旋腾空而起,在天上不断的扩大,吸收着周围的灵气,周围一片夜鸟惊飞。盘旋了一会,这个巨型灵气旋慢慢落下来,消失了。 九宫金锁阵布置完成。 我眼前一黑,双腿像面条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能过去了吗曾爷?”老驴喊。 我顾不上说话,爬起来跑到小叶身边抱起她,她的前襟全是血。 “你没事吧?怎么了?啊?”我抱着她大喊。 她睁开眼睛,微笑着摇摇头,“我身上的封印,终于解了……” 第三十一章 九宫金锁阵3 “封印?什么封印?”我警觉的看着她。 她抹抹唇边的血,犹豫了一会,“其实……我是夜海之灵的化身,从一出生身上就带着九道封印,封印着我的灵力,所以我从小不能学横山家的阴阳术。我和明夜还有两位哥哥,都被七星太合残咒反噬,只有我平安无事,就是因为我身上带着这九道封印。刚才不知道为什么,你每念一道咒语,我身上就剧烈反映一次,封印就解开一道,阵法布成了,我身上的封印也全部解开了……我也不清楚原因。你会不会怪我没有事先告诉你?” 我无奈的笑了笑,横山未,你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但这时候不能表现出来,反正她对我没有恶意,我也没必要太揭人姑娘的面子。 “应该是今天你身上的封印该解开了”,我说,“吐了那么多血,难受么?” 她摇头,“这都是冷冰冰的血,吐出来舒服多了,我没事,一会就好了。” 老驴跑过来,一把将她从我怀里拉出来猛地推到一边,小叶一下子摔出去很远。 “臭丫头!你丫到底什么人?你以为驴爷看不到,刚才曾爷布阵的时候,你一边吐血一边掐手诀,还盯着曾爷嘴里不停地念叨!”老驴大吼。 “我……我……唐先生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样子……”小叶被吓着了,无助的看着我们。 “操!你以为老子不懂风水就看不出你的猫腻?”老驴气氛异常,冲上去要揍她。 我赶紧拉住他,“你干嘛呀你!” “别拉我,我抽她几个大嘴巴看她说不说实话,妈了个B的,她刚才那个样子你是没看见,根本不像个不懂的,一看就是个行家!” 我抱住老驴,“不管怎么样,不许打她!你丫听见没!” 小叶抽泣着慢慢站起来,“请听我解释,好不好?” “那是误会!你丫冷静点!”我一声大吼,老驴看看我,慢慢冷静了些,“行,那让她说!” 我看看小叶,“到底怎么回事?” 小叶低着头,“我来台湾之前,这九道封印经常发作,每次发作我就会吐血,因为这个,祖父教了我九个手诀和咒语,发作的时候可以用来压制。求求你们相信我,这手诀和咒语我都可以做给你们看……”她说着手中开始掐手诀,口中高声念着咒语。 我在一边看着,听着,这是传自茅山的里的手诀和咒语,和我刚才用的九星锁灵咒没有冲突。如果她身体里真的有九道封印,那用这些手诀和咒语应该是可以缓解。 “你误会了,她说的应该是真的”,我看看老驴,“她用的是太上九台锁妖阵,跟我用的没有冲突,不会对我不好。” “哼,那好吧”,老驴一阵冷笑,“告诉你臭丫头,给我乖乖的,敢对曾爷动歪心思,驴爷掐死你!” “你过分了啊!”我瞪他。 小叶走到跟前深深一躬,“对不起,我实在是难言之隐,让你们误会了。” “好了好了,都是误会,大家抓紧休息一下,两个时辰以后还有的忙呢!”,我拍拍老驴让他去一边坐下。 小叶慢慢的凑到我身边,“我的确有些事情没告诉你,希望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我笑了笑,“没什么,你有你的**,我尊重,大家都是为了解决这个残咒的问题……对了,你身上的封印解了,你就要开始受残咒反噬了,尤其你又那么敏感,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看看右小臂,“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小臂有点麻,明夜一直都是这样的。” “坚持一下,等后半夜我们破开七星太合咒,你这个问题就彻底解决了”。 “嗯!”她点点头,“谢谢你!” 我笑笑,拉着她坐到大石头上,“你先休息一下。” 老驴又凑了过来,小叶本能的往我身上靠,二百五一摆手,“别怕,咱不打你了,那个……你别往心里去,咱是个大老粗,可能真是误会你了!” 小叶赶紧站起来鞠躬,“对不起!” “你俩互相道歉吧,我还有正事!”我看看他俩,拿起石头上的两道黄纸,走到小溪边,捡起獬豸脚下石头上的符,用两道黄纸包好,扔进小溪里。 纸团顺着小溪漂流而下,很快不见了踪影。 这道符是用在水里的,一个时辰后,小溪就成了符水,流到山下围住裘氏家族,通过红绳贯到每一个人身上,这风水气脉就算是接续上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两个时辰后,解开七星太合咒和九宫金锁阵,然后就大功告成,再到山下,将翡翠太极图中的运气分回原主,就大功告成了。 我想了想,也没必要那么防备小叶,因为她的运气还在翡翠太极上,她的命运就等于暂时把握在我手里,再说她对我也没有任何恶意。 这时身后传来两人的笑声,我回头一看,老驴正嬉皮笑脸的跟小叶说着什么,小叶不时捂着嘴笑。难怪那么多女孩喜欢他,这愣货哄女孩子还真有一套。 “刚才打,现在又逗人家,你这家伙!”我走过来坐下。 小叶有点不好意思,“不怪唐先生,是我造成的误会。” 老驴瞧瞧我俩,“曾爷,借一步说话!”不由分说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哥们儿,我瞧出来了,这小妮子虽然一身秘密,但对你是真心的,嘿嘿,这咱就放心了,她喜欢你,肯定就不会害你呀!”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疑?” “你是不知道,她那会念咒的时候,眼睛冒蓝光,盯你的眼神就像头饿狼看见肥羊,你说,咱能不担心么?”老驴边说边在我身边摸索,“还有符么?给咱来张,卷个烟卷过过瘾……” “干嘛呀你!那是卷烟用的?”我打开他的手,“我跟你说啊,别再冲动,这姑娘看着文弱,是空手道高手,要是打你,一个打仨没问题。人家刚才是给你留着面子了,可别再犯浑!” “切!”老驴不屑,“瞧那小身板子,空手道?她还能比毕力格厉害?” “差不多吧,毕力格是摔你,那是外伤,小叶要是打你,能把你打成内伤!” “咱不信!” 突然林子深处传来一阵奇怪的鸟叫,小叶噌的一声站起来,警觉的看着上山的路口。 我心里一动,掐指算了算,“有人来给你证明了!” 话刚说完,两个身影出现了,一个又高又胖,一个中等身高,比较瘦弱。 “嗨!干什么的你们?”老驴扯着嗓子一声吼。 俩人一愣,随即掏出家伙,高胖拿着一把开山镐,瘦子掏出一把军用刺刀往前一步,“朋友,都是发财的,让条路吧!”奇怪,是大陆口音。 “操,你丫也是大陆来的?上来就亮家伙,够横的!”老驴捡起一块石头。 “你们也是大陆来的?”瘦子嘿嘿一笑,收起刀,“既然是同道中人,有话咱不妨明说,兄弟,这山上可不干净,你们还是趁早回去的好!” 我冷笑,“对不起,我们不是倒斗的!” “操,那你们在这干嘛?”高胖声音高亢。 “看风景不行么?”我笑。 瘦子不安的看看身后,“朋友,算兄弟借条路,让我们过去,行不行?” “你说过就过?”老驴冷笑,“那胖子,你丫挺横的是吧?来,跟你驴爷练练!” “好!孙子,看爷爷不拍死你!”胖子怒吼一声,扬起开山镐冲了上来。 我急的一跺脚,本来想让他们过去,老驴偏这时候生事。 没等老驴上前,一直不吭声的小叶敏捷的往前一冲,一个低扫腿,胖子哎呦一声摔了个狗啃屎。旁边的瘦子一刀刺向小叶后背,她回身一格挡,下面一脚踢到瘦子小腹上,瘦子一声惨叫,趴在地上不住的打滚。地上的胖子一骨碌爬起来,大吼一声,论开山镐拦腰横扫。 “小心身后!”我惊出一身冷汗。 小叶敏捷的一躲,躲开开山镐,胖子跟疯牛一般,“妈的,后面有鬼追,前面有人拦,老子今天豁出去了!臭婊子,来呀!” 趁这个空,我和老驴冲上去一左一右,围住胖子,老驴手里的石头扔了几次也没扔出去,“你俩躲开点,别砸着你们!” “哥们你住手!”我大喊,“误会!” 胖子根本不听,轮着开山镐追小叶,“我拍死你个臭婊子!” 看准一个机会,我冲上两步抱住他的腰,老驴一看赶紧上来楼主他左胳膊,胖子力大如牛,我们俩几下被他甩了出去。我还好,老驴一屁股坐在了那块大石头上,疼得他捂着屁股嗷嗷直叫。 小叶冷冷的盯着胖子,眼睛里发出一股淡淡的蓝光。这时瘦子恢复了些,拿着刀又要站起来,小叶冲上去一脚踢到他头上,瘦子一声不吭倒地不不动了。接着小叶一闪身,绕道胖子右边,大喝一声,拳脚齐发,三两下把胖子打倒在地,不住的喘着粗气呻吟,再也牛不起来了。 “小叶住手!”我制止住正准备踢晕胖子的小叶,她看看我,收起拳脚,调匀呼吸,温顺的站到一旁。 平时看着那么文弱,动起手来,凶猛凌厉,心狠手辣,我心里一阵触动,这女孩子到底还有几面是我不知道的? 来到瘦子跟前,摸摸颈动脉,没有大碍,只是晕了而已。到小溪边捧了一捧水回来泼到他脸上,这水很凉,被水一激,他醒了过来。 “朋友,刚才是误会,你没事吧?”我问。 瘦子愣愣的看看我,突然挣扎着坐起来,指着上山的路口,“求求你,放我们过去,后面……后面有……” 第三十二章 蓝色凤凰 “有什么?一个灵体?”我问。 “不是一个,是……是一群!”瘦子许是恐慌,身子微微颤抖。 我掏出一道符给他,“你们别下山了,下山的话是死路一条,带着这个符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只要不说话,那些灵体发现不了你们。” 瘦子怀疑的看看我,接过符一看,激动的一抱拳,“朋友!敢问尊姓大名?” “各走各的路,问什么名姓,快走吧!” 瘦子看看躺在一边呻吟的胖子,“可是我兄弟还没有……” 我笑了笑,又掏出一道符给他,“赶紧走,别耽误事!” 瘦子千恩万谢,站起来晃晃悠悠的扶起胖子,无奈胖子太重,他一个人扶不动。 “老驴,帮把手!”我喊。 老驴正在揉屁股,听我一喊,一瘸一拐的走到胖子身边,“妈的,你摔老子,老子还得救你!得了,谁让咱曾爷心眼好呢!” “你送他们几步,给他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回来,记住要快!”我吩咐。 “放心吧,交给咱了!”,老驴和瘦子扶起胖子。 走了没几步,瘦子回头喊,“朋友,大恩不言谢,我姓章,江湖上的朋友都叫我章小五。哪天朋友路过太原府,随便找个古董行报我的名号,不管什么事,没人敢不照应!朋友,咱们后会有期!” 我笑笑,“路滑,朋友小心脚下!” 等他们走远了,小叶来到我身边,“他们是什么人?” “古董行的,这山上有空陵,里面一定藏着很多稀世珍宝,这俩人来光顾不稀奇。” “原来是盗墓贼”,小叶点点头。 “真没想到你身手那么好!”我看着她。 她不好意思,“没有啦,是他们太逊了啦!” 我笑了笑,这些人都是爱冒险的亡命徒,出手狠卓,小叶打他们都这么轻松,这功夫的确不简单。想想自己,真该回去好好练练武术了。 这时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警觉的转过身,把小叶拉到我身后,“那些灵体快到了,我来对付,如果我不行,你再上!” 小叶倔强的站到我前面,“不行,我要和你一起!” “听话,一会咱们还得破阵,只要你安全,我就不用分心”,我又把她拉到身后。 这次她没再说话,默默的站到我身后。 我全神贯注的看着路口,那里阴气越来越重,约莫半分钟之后,一个身着古装的士大夫,手中拿着一卷书,摇头晃脑的走过来。在他身后是十几个身穿红色衣服的伶人,一路吹吹打打。伶人身后,是一百多个阴兵,甲胄奢华。 我数了数,一共一百二十五个。 前面的士大夫,穿的工工整整,干干净净,两只血红的眼睛不停地打量我。这是血翰林,它身后的是伶鬼,在之后应该是地下王庭的禁卫军。这些都是空陵地宫中的镇物形成的灵体,不是真的鬼,却比鬼厉害的多。 看来章小五他们已经挖到了空陵地宫了,只是他们没料到今天我们来布阵。估计是布阵时产生的巨大灵气旋引起了地下王庭的震动,所以血翰林带着伶鬼和阴兵出来查看,半路上碰上了正在挖盗洞的章小五和胖子。这可不能怪我们,空陵的气数没到,别说是他,就是传奇的胡八一来了也没辙。 气数不到,动不得它,气数到了,自然有人能成功的挖到里面的宝贝,也许人以为是自己的努力,实际上那是上天的恩赐,因而即使是盗墓的,也该学会感恩。 血翰林围着我们转了两圈,走到我面前打量我,我慢慢掏出转星旗迎风展开,戒备着。 小叶看他样子恐怖,闪身挡道我面前,“走开!不许伤害他!” 血翰林阴森一笑,伸手抓小叶,我一把拉开她,转星旗照着它就打。血翰林一愣,被转星旗打出几米远。 它狼狈的爬起来一阵怪叫,十几个伶鬼围上来,围着我们吹拉弹唱。这是要迷惑我们,我把小叶拉到身后,掐手诀念降魔咒。 咒语一起,伶鬼们吹不下去了,纷纷捂着头嘶号,有几个厉害点的冲上来拿乐器攻击我们。我拉着小叶左躲右闪,间隙用转星旗还击,这些伶鬼单打独斗不厉害,很快被转星旗打成一道道烟。 血翰林一看,赶紧躲到阴兵队的后面,一声令下,阴兵们迅速开始布阵。 最后一个伶鬼被我打散的同时,阴兵们的阵法也布好了。古代士兵作战并不像电视里那样冲上来一通乱砍,那是黑社会的战法。军队作战用的是军阵,讲的是配合,战力极强。 这一百二十五个阴兵,分作五队,前排是二十五个盾牌兵,后面是二十五个弓箭兵,在后面是二十五个长枪兵,还有五十个刀兵分布左右两侧。而那个血翰林躲在军阵后面扯着嗓子指挥。 首先是弓箭兵,射出一排阴箭。我把小叶挡在身后,用转星旗一阵挥舞,箭都化成了黑烟。紧接着第二波又到了,又是一阵挥舞。第三轮的时候我正在挥舞,前排盾牌兵举起盾牌手持短刀迅速冲过来。 我不由的一阵苦笑,这要是九姑娘在,这些阴兵不堪一击,可是如果我招九姑娘来帮忙,那势必惊动更多的阴兵,今天晚上就得一直打到天亮。 必须果断!我换手诀,以雷音之法持净灵咒。 冲上来的阴兵直接被冲散了,后面的阴兵坚持了十几秒也被冲成了一阵烟。 这时我的体力不支了,刚才布阵消耗的比较大,现在有点撑不住了。 血翰林一看我咒语停了,趁机撒腿就跑,我心里一惊,如果让他搬来救兵就麻烦了。 正这时,一股强大的灵气场在我身后一震。一只巨大的蓝凤凰腾空而起,追上血翰林一口把它吞掉,随即一个漂亮的转身飞回来,化作一只小凤凰,回到小叶身后消失了。 “你……”我眼神真真发黑,脚下不稳。 小叶赶紧扶着我,“你怎么啦?” 我晃了晃,站稳了,“我没事”,我看看她,“那蓝凤凰是你的护法?”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是……我的式神……你别生气,我不是瞒着你,祖父说,从我出生它就跟着我的。” 阴阳师叫式神,道家叫护法。 “那,明夜小姐是不是也有式神?” “每一个阴阳师,都有式神”,她抬头看着我,“你还是怀疑我是明夜?” “没有”,我看着她,“我只是庆幸,我们不是敌人。” “我们怎么会是敌人呢?”她笑了,“我永远不会跟你做对的,对了,你刚才用的那是什么咒语,好强大!好像飓风一样……” 半小时后,老驴回来了。 我们正坐在大石头上闭目养神。 “哎,你俩怎么坐着了,不是说有灵体吗?还没来?”老驴问。 “早来过了!别说话,坐下休息。” 老驴没说话,在我身边坐下,不一会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接下来很安静,没有阴兵再来捣乱。刚才被我们打散的这部分,三天之内就能在地宫中恢复过来,不过到时候我们早就不在这了。 我强忍着睡意,不住的点头。小叶一看,“你在我肩头睡一会吧。” 我摇头,“没事,一会就好了。” 她默默的拉住我的手,一股暖流从她手心注入我的身体,我一下子精神了。她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进入我体内,我想放开手,可她拉的很紧,我也就放弃了。 十几分钟后,她松开我的手,“是不是好些了?” 她脸色有点苍白,这是耗费内气所致。 “你为什么这样?” “你太累了,这样怎么破七星太合咒?”她笑笑,“我也只能做这些。” 我没再说什么,轻轻把她揽入怀里,“休息吧。” 寅时,小叶醒了,“时间到了吗?” “刚刚好”,我一耸肩膀,“驴!醒醒!” 老驴揉揉眼睛坐好,“我睡着啦?” “起来都活动活动,醒醒盹,一会你俩有的忙!” 破七星太合咒和九宫金锁阵的顺序跟布置是差不多的,就是在七星转圜中先解开七星太合咒,然后反布九宫金锁阵。 破咒有很多方法,有用其它咒语破的,还有用咒语本身破的,比如这次,就是要在七星太合咒中加入一些其它的咒语,七遍之后就能破开。 这次我给他俩调换了方位,并教会他们子午守身诀,让他们掐手诀镇住两个路口。 “小叶,这次可不能再用别的咒语了,千万记住!”我叮嘱。 她点点头,“放心,我一定不用!” 一切准备就绪,我开始在七星转圜阵中破解七星太合咒。这次比较顺利,七遍之后,气场又转成了台风一般,然后我在台风之中,按照反九宫之法,站住第一个位置,开始念九星锁灵咒。 等到第九个咒语念完,一个巨大的灵气旋再度升起,然后在天上慢慢散开,散于无形。 这次小叶没有任何不正常,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我。 我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冲他俩招手,两人赶紧跑到我身边,我扶住他们的肩膀,大口的喘息。 “你怎么样?”小叶关心地问。 老驴看看我,“没事,他是累的,歇会就好了!”说完扶着我到大石头边,“坐一会。” “不行,不能坐……”我有气无力的,“小叶,胳膊还麻么?” 第三十三章 冰与火 她摸摸右小臂,“好了!”她很激动,“那是不是说,残咒已经解决了?” 我点点头,“谢天谢地,道祖保佑!”眼前一黑,晕了。 醒过来的时候,我正伏在一个柔软的肩膀上,我睁眼一看,小叶正背着我。 “快放我下来!”我赶紧说。 “不要动,路很滑,你乱动我会站不稳的”,小叶说。 旁边的老驴凑过来,“睡醒啦,坚持会,马上就到山下了。” 我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我自己能走,放下我!”我命令。 小叶淡淡一笑,“等下了山我就放下你……” 我无奈,瞪老驴,“干嘛让人家背我?” 老驴嘿嘿一笑,“人家愿意,抢着要背,咱有啥办法?君子有成人之美嘛嘿嘿……” “你身体很虚弱,需要休息,没关系啦,我觉得很轻松的”,小叶安慰我。 我没再说什么,一会还有事要办,先睡会再说吧。 又眯了一会,感觉眼前一亮,我们正式下山了。我睁开眼,看看不远处的裘家祖宅废墟,一群人正在那等着。 赶紧从小叶身上下来,这要是让人看见,面子往哪放? 裘家人一看我们回来了,赶紧凑过来打听山上的事。 “已经办好了,你们可以放心了!”老驴高声宣布。 众人如释重负,接着就是雷鸣般的掌声。 高兴就高兴,干嘛还鼓掌?真不习惯。 我示意大家安静,“还剩下最后一步,就是把你们的运气还给你们每一个人,请大家按三天前那样站好。” 九个人又排成人圈,我挨个给他们调整位置,调成比较标准的圆,让他们拿好自己的翡翠太极图。 然后我从裘海星的包里取出那一个太极图,解开外面的符,在上面运内气又修了一道符,然后交给小叶,“这个运气由你交还给裘家,从裘海星开始,我领着你,依次换掉他们手中的翡翠太极。” 小叶点点头,然后我领着她从裘海星开始,按穿星之法行走,最后走回她的位置,我接过翡翠太极图,换过她手中的那一个。 “这些翡翠太极图,你们可以世代珍藏,这不但是见证了裘家命运转折的物证,更是经过炼养的宝物,留在家里可以辟邪镇宅,保护一家人幸福安康”,我把手中的那个太极图一甩手扔进了小溪里,正好砸到一块石头上,摔的粉碎。 裘家姐弟走过来,“小七爷,您是我们裘氏家族的恩人,这份恩情,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我看着动情的三姐弟,摆摆手,“别这样,这是裘家祖上的德行给你们带来的福报,我可不敢贪天之功”,说完看看老驴,“你身上那块翡翠呢?” 老驴从衣服里掏出来递给我,我也从兜里掏出我带的那块,走到河边,看准水中的一块大石头,狠狠的摔上去,摔的粉碎。这两块翡翠是我和老驴的替身,如今粉身碎骨了,这样一来,裘家这个事就不会影响我们了。 回台北的路上,裘家人兴高采烈,十分精神。我和小叶还有裘海星以及裘海玲坐在后面。我拿过老驴的包递给裘海星,“这里面,是《天四局谱》,我还给你,然后你送给小叶吧!” “为什么?小七爷,这是送给您的呀!”裘海星大吃一惊。 “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我淡淡一笑,“照着做就是了!” 裘海星看看裘海玲,犹豫了一下,把包递给小叶,小叶感激的看看我,双手颤抖着接过了包。 “好了,我想睡一会,你们去前面吧!” 裘海玲会心一笑,推着裘海星去前面坐了,我坐到小叶身边,“叶姑娘,再给我唱一次那首歌吧,我想听着睡觉……” 小叶把包放到一边,依偎在我怀里,闭上了眼睛。 两天后,我们启程回北京。 整个裘氏家族都来送我们,除了小叶。 “她哭了,说不来送你了”,裘海玲说,“小七爷,您不要生她的气。” 我笑笑,“怎么会呢。” 她掏出一个信封,“这是她托我送给你的,说一定要请你到飞机上再打开。” 我接过来,心里一阵莫名酸楚。 两个小时后,飞机上,我打开那个信封,里面是她的羽龙佩,还有一封信。我看看羽龙佩,放回信封里装好,展开那封信,很娟秀的字迹:“曾杰,原谅我没去送你,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或者在你心里还在怀疑,我到底是小未还是明夜。我知道你有女朋友,那个女孩子叫果果,很美,你很爱她,我很羡慕。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上了你,却不能和你在一起。明夜或者小未,对你来说都是一个不会令你驻足的过客,而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实际上,我想要的不是那本局谱,祖父派我来,是要我从中国大陆那里来的高手那里学会真正的九星锁灵咒,那才是和他最大的心愿,对不起,我骗了你。请原谅小未,在感情上,明夜输不起,输的只能是小未。请多保重,我爱你……” 我取出羽龙佩,看着窗外的茫茫云海,“保重,小叶……”我轻轻地说。 从机场出来的时候,果果远远的冲我招手。我扔下行礼给老驴,一路狂奔到果果身边抱住她一阵的狂吻。 旁边不断的有人吹口哨,老驴叼着烟看看那些人,“哼,大惊小怪!” 吻够了,果果红着脸轻轻推开我,“干什么呀你……” “我想你了!” “傻蛋,这么多人呢”,果果低着头拉起我的手就走。 回到家里,阿呆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好些日子没吃家里饭的我们就像两个饿狼,一顿风卷残云。 一边的果果不住的给我擦嘴,“瞧你们这样儿,怎么着,在台湾人家没管饭吗?” “管啦!我们一到那,人家就给曾爷派了一个小美女做助手,那姑娘做饭做的不错”,老驴看看果果,“当然啦,跟老板娘您比那是差一截子了。” 果果淡淡一笑,“你又没吃过我做的。” 阿呆赶紧捅他一下,“当家的,你吃饱了吧,吃饱了咱去外面溜溜?” 老驴会意,“好!是该出去溜达溜达!嘿嘿!老板娘,这桌子等阿呆回来再收拾,你们说会悄悄话,放心,我们得玩到很晚才回来呢!” 阿呆一拉他,“我们晚上不回来啦!” 等他们一走,我跑到院子里锁上门,回来拉着果果走进卫生间。 “你……你干什么呀?” “洗澡!” 记得看过一部美国电影,尼古拉斯凯奇演的,叫《战争之王》,里面有一个场景是他出差回来和他女人洗澡,他说他在外面有很多女人,但每次和他妻子**,都会当她是自己唯一的女人。 我不是军火贩子,但在我心里,果果一直是我的唯一。 两天之后,周末,许墨来了。 “哥哥,你的书,完璧归赵!我可一眼都没偷看!”许墨笑嘻嘻的把书双手递给我。 “谢谢你,我让山猫告诉你我三天后回北京,还担心你提前来呢”,我笑。 “他的确是那么说的,不过我知道,你肯定要晚回来几天的,那话只是说给他听而已,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不明白这些吗?”许墨喝了口茶,“对了,我给你带了些今年的新茶,还有给隋姐姐的一些礼物,说了让成宁带过来,她航班延误了,估计得晚上才到。” “谢谢你了,总是想着我们”,我想了想,“你这个学生山猫,在台湾跟我辛苦了这些日子,我想表示表示,这样,这次裘家给我一百万美金,你四我六,山猫那份你看着给他点吧。” 许墨放下茶,“哥哥你这是什么话?我不要,这是你辛辛苦苦得来的!” “这个我不听你的,按我说的办!” 许墨看看我,“哥哥你变得好霸道哦,我不管,反正我不要!” “你就收下吧,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她想了想,“干嘛要不踏实?哥哥你跟我没有必要划分的那么清楚吧?喏,你送我的这对阴玉镯子,这可是唐朝的古董,那天我在香港陪妈妈和一位收藏家吃饭,她一眼看到我这镯子,说想用两千万港币买,问我可不可以卖给她。” 我一口茶水差点喷出去,“多少?两千万?” 许墨点点头,“这么值钱的东西你都送我了,你还不踏实?” 我笑了笑,“一码是一码。” “反正我不要,你要是在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 “那好吧”,我想了想,“那我请你吃烤鸭?” 她笑了,使劲点点头,“这个好!对了,我晚上可不可以带一个朋友,顺便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好,那我打电话,让你隋姐姐在全聚德定位子!” 晚上,全聚德。 果果因为临时开会,所以没来。我自己陪着许墨和她一个姐妹以及成宁吃了一顿烤鸭。许墨的这个姐妹叫马小宁,刚刚来北京上大学,她介绍我们认识,是托我以后照顾一下。 吃完饭,许墨要送我回家,我说想自己溜达一会,让她们三个先走了。 出来准备打车,突然发现钱包落到包间里了,赶紧跑回去找,幸亏服务员拾金不昧,总算有惊无险。 打车回到我的小院,门口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在慢慢踱步。 “你是?”我问。 她转过身,静静的凝视着我,那眼神,如冰,如水,如蓝色火…… 第一章 师妹 “是明夜小姐?”我控制住稍微激动的情绪。 她微微一躬,“我是明夜,冒昧来访,请多包涵!” 我略失望,“哪里哪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屋说吧”,我掏出钥匙打开院门,“请进!” “打扰了!”她又是一鞠躬。 客厅里老驴正搂着阿呆看电视,一看我们进来,老驴赶紧站起来,“哎呦喂,叶姑娘!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跟哥哥说一声?” 横山明夜纳闷的看看我又看看老驴,“我们,认识吗?” “嘿,刚分开几天哪,你失忆啦?”老驴走过来。 “别胡说,这位是横山明夜小姐,不是……”我看她一眼,“不是叶明珊。” 横山明夜笑了笑,冲老驴和阿呆鞠躬,“我是明夜,请多指教!” 老驴一拍脑袋,“嗨,我想起来了,曾爷跟我提过你,不好意思啊,那个……坐,请坐请坐”,看看阿呆,“泡茶去!” “哦哦哦”,阿呆点点头,把桌子上的零食七手八脚的收了起来,起身去泡茶。 横山明夜微笑着又鞠了个躬,等我坐下后她慢慢坐下,规规矩矩的,显示出良好的素养。 阿呆沏好茶放到茶几上,“爷,这位横山小姐,我们俩出去玩会,你们慢慢聊!” 老驴会意,“啊那个晚上我们不回来啦,不用留门了,嘿嘿,横山小姐很漂亮,你坐着啊,我们先走啦!” 横山明夜站起来目送他俩出门。 “你们日本人礼数真多,来,请坐吧!” 她笑笑,慢慢坐下,打量了一下客厅,“曾先生的寓所,很朴素。” 我倒了两杯茶,第一杯推到她面前,“请!” “谢谢!”她微一欠身。 “横山小姐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我喝口茶。 横山明夜放下茶杯,“明夜学过一些家传的阴阳术,勉强可以找到曾先生的大概方位。” “明夜小姐真是太谦虚了,我知道,您是高手,是个很厉害的阴阳师”,我看着她。 “您过奖了,明夜知道,曾先生才是阴阳道中的明师,以后若有疑问,还要向先生请教的!”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标准的日本传统女孩的规范。我看着她,不由的想起小叶,孪生姐妹,长得是一模一样,可气质却是两个路数。 “明夜小姐客气了,曾杰可担不起明师二字,我也没有徒弟。明夜小姐看得起我,愿意经常来寒舍探讨阴阳易理,我欢迎。” “您很快就会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了”,她微笑,喝了一口茶,“其实我这次来,是受我妹妹横山未的之托,来给曾先生送一件礼物”,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礼盒,放在茶几上。 “哦……未小姐,她还好吗?”我看着茶杯。 “她很好,她说在台湾和曾先生有缘相识,那段经历让她终生难忘”,横山明夜看着我,“我昨天从日本回来的,她托我一定要来替她看望您,说请您一定保重身体。” “谢谢”,我心里有点酸,“请稍等一下。” 我起身到卧室,从书架上把羽龙佩拿下来,犹豫了一下,转身回到客厅。 “这是未小姐贴身之物,曾杰无德无能,不敢接受。请帮我交还给未小姐,就说小姐的心意,曾杰心领了。” 横山明夜并没有接,她看看我,又看看羽龙佩,“这是小未的护身符,既然……既然她送给先生,那就是把心给先生了,人不能在先生身边,将此物相赠,也是希望先生睹物思人,不要忘记她。如果我带回去,小未必然心碎,难道这是先生想见到的?” 我看着她,“其实,我也想留下。只是……” “不早了,明夜告辞了,日后再来拜访!”她不看我,站起来冲我鞠躬。 “谢谢明夜小姐,请转达我对未小姐的问候”,我也站了起来。 送她到院门外,她停住脚步,转过来看着我,“曾先生,恕我直言,您的寓所安全性太差。您已是有名的风水师,不宜再以此地作为寓所。明夜可以轻松的找到您,别人也可以。所以,请接受明夜的肺腑之言,请先生换一个隐秘的寓所吧。” “这个……我在这住惯了,挺好的,不会有什么不安全的”,我笑笑。 “就算是为了小未,可以吗?”她看着我。 “我……我会考虑的”,我猛然间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觉。 “谢谢,告辞!”横山明夜转身要走。 “你是小叶!” 她怔了一下,“我是横山明夜,告辞!” 我目送她到胡同口,转弯的时候她看了我一眼,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她眼角的泪水。 回到客厅,我发了会呆,拿起茶几上的礼盒打开,里面是一个精美的纸袋,打开袋子,里面是那本《天四局谱》,还有一张照片。 我拿起照片,是小叶的自拍,在桃园机场的自拍。照片的背面是一行字,“五分钟后,我认识了你。” 我一阵苦笑,“小叶姑娘,明知不可以,你这又是何必?”点着一支烟吸了几口,我想起了小叶的那句话,“感情上,明夜输不起,输的只能是小未……”,我看着空气中袅袅升起的烟雾,也许,她只是不甘心。 我想,也许我该去旅行一次,休个假了。 第二天一早,我把休假的想法跟果果说了。 “想去哪玩?”果果问。 “我想回去看看,看看夏红,看看我那小店,然后去找大伯父,跟他老人家好好深造一下形意拳。” 果果扑哧一声笑了,“您这也叫旅行?” “怎么不叫?换个环境就是旅行了”,我说。 果果想了想,“那行,我把公司的事情交代一下,陪你一起回去。” “那不用,你这边挺忙的,耽误不起,我自己回去看看,住两天就回来”,我想了想,“那我现在就给大伯打电话,先跟他老人家说一声”。 “你等等!”果果麻利的穿好衣服下床,“等我出去你再打!光着身子给长辈打电话怪怪的!” “真是贤良淑德讲礼数的好姑娘!” 果果瞪我一眼,“少贫!我去给你买早点,想吃什么?” “鸡蛋灌饼,再来个豆浆,我得补充补充蛋白质!” 果果脸一红,“知道啦!” 等她出去后,我拨通了大伯的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挂了电话正琢磨这是怎么回事,他又给我打回来了。 “喂,大伯!” “小杰子,什么事?”大伯声如洪钟。 “您挺好的吧?我想回去看看您,跟您好好再学学拳。” “我没在家,跟你九叔来广西办事了,学拳嘛,你师妹小雨在北京,一会把她电话发给你,你找她就行!” 我楞了一下,“丁小雨?找她?” “嗯,现在很多拜我的我都让小雨教,她功夫不错,你在北京,多跟她聚聚,好好练练!” “哦……,好,好的大伯,您多注意身体,等您回来我再去看您……”挂了电话,想想大伯的话,没想到我竟然沦落到要跟那个黄毛丫头去学拳的地步。 那黄毛丫头叫丁小雨,她爸爸是我武术启蒙师父,跟我大伯是把兄弟。所以无论从哪论,她都是我师妹。这丫头长得很清秀,但出手狠辣,从十五六开始就爱跟人切磋。她是块学武的料,资质奇佳,跟人动手几乎就没吃过亏。那时候我俩盘一副架(互相拆拳过招),她经常打得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亲师兄妹尚且如此,更何况别人? 我一直认为,我学武没学好,一半是因为懒,一半就是因为这黄毛丫头出手太毒,如果不是我反应敏捷,早就被她打残废了。 这时大伯发来一条短信,是丁小雨的电话和地址。 我想了想,硬着头皮拨通她的电话。 “喂?哪位?”声音清脆,银铃一般。 “小雨,我是曾杰,你师兄,记得么?” “师兄啊!你说我记不记得你?”她笑,“你怎么有我电话?哎你在哪啊?从你上大学后咱们就没见过,也不知道怎么联系,怎么搞的啊你,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 “呃……我也在北京呢,是这么回事,我想把形意拳好好深造一下,大伯说让我找你,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咱们一起吃个饭,聊聊这个事?” 她噗嗤一声笑了,“师兄,你这是要上进啊?行!我在宣武门这边,一会把地址发给你,晚上你来找我,我请你吃火锅!对了,你有女朋友吗?” 一听这个,我不由得一阵紧张,“呃……正谈着。” “哦……”她顿了顿,“晚上一起来么?” “我自己去吧,她工作忙,要开会!” “行!那先这样,晚上聊!” 我松了口气,高中的时候她喜欢我,我拒绝过一次,结果被她一个鹞子穿林打出去好几米。上大学后我就再也不敢联系她了,生怕再惹着她。 晚上一见面,我眼前一亮,几年不见这丫头出落的更漂亮了。白皙的皮肤,乌黑的短发,清秀的面孔,还戴上了一副金丝黑边小镜框,看外表没有一丝杀气了,只是那眼神中的攻击性,依旧丝毫没减。 “师兄,几年不见,不抱抱我?”她笑。 我笑了笑,轻轻抱了抱她,“你长大了,变漂亮了。” “是不是后悔啦?” “不会!”一看她眼神不对,我赶紧找补,“呃不是,其实是有点后悔的……” 第二章 存思变神 “行啦,瞧你这点出息,还记恨我哪?”她笑了笑,“去吃小肥羊,就当赔礼道歉了,行了吧?” 吃饭过程中,通过聊天我了解到,她自己在北京开了一个武术培训中心,有几百名学生,现在做的很不错。 “有男朋友了吧?” “嗯,北体大的一个研究生,练通背的,比赵文卓帅多了!”她一脸的幸福。 “好好好”,我终于放心了,“来,为我小师妹的幸福,咱们干一杯,改天我请你和妹夫好好吃一顿!” “少不了去你那蹭饭的,哎对了,你怎么想起重新学武术?” 我放下杯子,“实不相瞒,最近工作上受了点触动,两个多月前跟一个蒙古女孩搭档,让人家一顿暴摔;前些日子去台湾,又碰上一个空手道黑带三段的姑娘,身手非常凌厉。你师兄我反思良久,如果继续要吃这碗饭,现在这两下子是不行的,所以拜托小师妹多多帮忙了!” 丁小雨纳闷的看着我,“师兄,你给人做保镖么?” “呃……类似吧!”我想了想。 “又是蒙古女孩又是台湾女孩的,听着好像你到处参加比赛似的”,她怀疑的看着我,“说实话,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我想了想,“我做活动策划!” 她白我一眼,“扯淡!什么策划,风水师丢人吗?干嘛不敢承认?” 她这一嗓子不要紧,旁边的食客纷纷打量我。 “你嚷嚷什么呀你!”我脸上发烧,“让人看了好玩儿?” “爸爸说过你是修道的料,早晚要吃这碗饭,有什么稀奇的?”她给我碗里夹进一根蟹**,“风水师怎么啦?你怕他们看?”她放下筷子,“哎,那哥儿几个,你们信风水吗?” 那几个食客有的笑而不语,有的摇头,但大部分都点点头。 “你瞧!真是的,不知道你害臊什么。有个风水师还上非诚勿扰了呢,你就是不自信!”她拿起杯子,“来吧,曾大师,走一个!” 我放下杯子,“妹妹,这火锅你是不想让我吃了?” 她笑了笑,“师兄,你脸皮太薄,这可不行,真不知道你这么害羞怎么给人看风水。行了,不扯这些了,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就是说你工作中也会碰上一些动手的情况?” “一般碰不上,不过有备无患。你要是帮我就帮,不帮就算了,可不许再涮我!”我看看周围。 “我发现,你还是那么可爱”,她打量着我,“害羞起来像个女孩子,哈哈……” “你够了吧你!”我瞪她。 “好好好,我不闹了”,她忍住笑,一本正经的,“说实话,我帮不了你,我会的你都会,我没什么可教你的!” “那不行啊!我这动手能力不强,你总不能看你师兄这两下子出去冒险吧?”我无奈。 她认真的看着我,“其实你功夫是不错的,只是……你欠缺一点心法。” “什么意思?” “你不够狠!”她双眼冒光,盯着我,像一只随时准备攻击的猫。 “你说我不够狠?” 丁小雨喝了口酒,“既然你修道,我不用废话,形意拳是内外兼修的,内在很重要,你有内功,内气足,只是心意不够。再与人动手的时候,你记住……”她看着我。 “什么?” 她坐过来凑到我耳边,“道家有句话,叫存思变神……” 我恍然大悟,“妹妹,我懂了!” “明儿下午来找我,咱们搭手,你实际体会一下”,她口中散发着酒的甜香。 第二天早上,我换了一身运动服。果果很纳闷,“从来没瞧你晨练过,你这是唱哪出儿啊?” “宝贝,我决定好好锻炼身体,练武术!” 果果笑了,“行,需要什么后勤保障,尽管开口!” “暂时不用,不过,如果隋小姐能开车送我去丁小雨的训练基地,那可真是不胜感激!” “没问题”,果果想了想,“中午我约了龙姑娘吃饭,你一起吧?” “你俩走的还挺近乎?”我纳闷,“怎么回事?” “从感情上说,我们是情敌,不过从私交上说,我们挺合得来的”,她看看表,“她说有要紧事要跟我谈。” “我就不参加了,你俩吃吧,我要好好练功!”我腾身而起打了一个还算漂亮的旋子。 丁小雨的培训中心,有三百多平米,整整一层楼。 “我们这里主要是教太极,瑜伽,拳击还有柔道,不定时的还开一些跆拳道和空手道的课程。除了我,还有二十多个授课老师,怎么样,曾大师,我这风水可好?”丁小雨笑嘻嘻的给我介绍。 “为什么不教形意拳?”我问。 “形意拳不适合开班,这是做生意呢,当然要教一些更大众的。现在的人们学武术就是图个健身,图个心理安慰,还有几个真下功夫吃苦的?”她无奈的笑笑,“所以咱的课程得适应潮流,顺着人们的心意走。” “那咱俩去哪练?” “让你下午来,你偏上午来,我这上午特别忙,这样你去我办公室玩会电脑。中午咱们一起吃饭,下午有一个教室没有课,咱俩去那搭手”,她把我领到一个房间外,打开门,“这就是我的办公室,进去玩儿吧,我忙完了就来找你!” 这个办公室很小,不到十平米。墙上挂满了照片,还有一个架子上放了大大小小十几尊奖杯以及各种荣誉证书。看来这些年她参加了不少比赛,冠军拿的手都酸了。 我看了看,坐到她的办公椅上打开电脑。 桌面是一张她身着跆拳道服踢木板的照片,很帅。给她配合的是一个假小子一样的女孩,身着道服,黑腰带。我心里一动,掐指算了一下,她所谓的男朋友,竟然是个女孩! 玩了会红警,打了会魔兽,她回来了,“师兄,我去洗个澡,然后去吃饭,你等我会儿!” 中午就在培训中心楼下的一个小餐馆用午餐,她还带来一个长发美女,“她叫安安,我闺蜜!” 我看看她,她也看看我,彼此点头致意。 “安安小姐教跆拳道的?”我问。 安安点头,“师兄能看出来?” 丁小雨一笑,“他是风水师,看出来稀奇吗?” “哦,失敬失敬!”安安冲我一抱拳。 “别听她的,我是来学拳的,以后还得请安安老师不吝赐教”,我也学她抱拳。” 席间无话,吃完饭安安还有课,就先走了。 “妹妹,你的男朋友,就是安安吧?”我悄悄地问。 “你!”她脸一下红了。 “还瞒着我?你师兄不是死脑筋,你们开心就好!” 丁小雨很不好意思,“你不许说出去,要是我妈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师娘那么疼你,怎么舍得打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不过,安安姑娘子宫里有点小毛病,你最好早点带她去检查一下。如果拖得太久,会变得很严重。” “难怪她每个月那几天疼得那么厉害”,丁小雨点点头,“谢谢你啦。” 整整一下午,丁小雨陪着我在教室里搭手,开始每次我都被莫名其妙的弹出去。形意拳讲究明劲,暗劲,化劲三个层次,她已经练到了暗劲的地步。 “别用形跟我打,用心!”话音一落,我又被她打出去几米远摔到地上,幸亏地上铺满了垫子,摔的不疼。 她走过来拉起我,“这样不行!师兄,我看你不要用别的,十二形里,你哪个用的比较好?” 十二形是形意拳模仿十二种动物,化意为拳。我想了想,“马形还凑合!” “好,不管我用什么,你只用马形跟我搭手!”她说完身子一低,一个蛇形挑打,直接奔我裆部就来了。 我一惊,本能的一闪,躲开了她的暗手。她身形一转,变龙形,一跃而起,拳脚齐发…… 我踉踉跄跄的,躲得很狼狈。 “忘了我跟你说的什么了吗?”她一声怒吼。 我被她吼的一愣,这时她变虎扑直奔我前胸打来。存思变神!猛然眼前似乎没有了丁小雨,仿佛自己化身成了一匹烈马,自然而然的往旁边一闪,双手一搭她的手,变双马形猛然进击,丁小雨一下子被我打的腾空而起,重重的摔到垫子上。 她一阵痛苦的呻吟,捂着小腹在地上打滚。 我回过神来,赶紧跑到她身边抱起她,“对不起小雨,我失手了,你怎么样?” 她脸色苍白的冲我一笑,“好……好……你看……你这不就……会了吗?” “你疼吗?”我满心歉意,“对不起小雨!” “傻师兄,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高兴着呢!……扶我……坐起来……”她吃力地说。 我扶她坐好,她盘腿静坐,运功疗伤。我也盘坐在她身后,按住她后心,运内息,将内气源源不断送入她体内。她内功深厚,内气进入她体内之后就被她纳入经络,几分钟后,她的内息恢复了正常。 “说你懒,你内力可比我深厚的多”,她长舒一口气,“也纯的多,你是怎么练的?” “还难受么?” “已经好了”,她站起来,转过身看着我,“曾杰同学,恭喜你毕业了,你是本中心培养的最快,资质最好的一个学生了。学费就免了,晚上你要请我吃饭!” “好!”我笑了笑,看看墙上的表,“我女朋友来接我,快到了,一起吧?” “那感情好,我还没见过这未来的嫂子呢?漂亮吗?”她眼睛又放光。 “呃……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 “嘿嘿……好好好!越漂亮越好……”她笑眯眯的不住点头。 我一愣,“你干嘛?先说好了,她是我的!你可不许动心思!” 第三章 大生意 晚上我们在光远集团旗下的一家高级主题餐厅吃的西班牙菜。果果和丁小雨一见如故,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姐妹。临走果果还送了她一张这个餐厅的vip金卡,每个月可以为她免单一次。 “师兄,果果姐姐太好了,你可得好好珍惜,一定要把她娶回咱家”,丁小雨拉着果果的手不住的抚摸,“要是我师兄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你放心,果果看看我,“你师兄……从来不欺负我。” 丁小雨一脸坏笑的看看我们俩,“得了,我是个外人!好啦,我先回去啦,师兄,果果姐姐,回头我请你们吃饭!” 等她的车走远了,果果转过身看着我,“这姑娘不错,你听到她说的了,不许欺负我。” “我舍得么?”我抱住她的细腰。 她笑着轻轻推开我,“别闹了,让别人看见,咱们也走吧,晚上有事跟你商量。” 我们没有回家,她直接把车开到了另外一家酒店,这也是光远集团控股的一家豪华酒店。大堂经理已经在楼下的大厅里恭候多时,见我们进来,赶紧过来迎接,“二小姐,曾先生,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在二十五楼。” 这是一间行政套房,我们进来后,果果随手锁上了门,然后进了卫生间去洗手,这是她的习惯。 这一幕,好像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 不一会果果出来了,我笑了笑,“美女,过来抱抱我!” 果果一愣,“干嘛?” “你不觉得熟悉么?刚才这场景?” 她想了想,脸一红,“你讨厌!” 我一把抱起她,“我们洗澡去!” “等等等等!你先放下我,有事跟你说”,果果微微挣扎着。 “有事?一会再说!”我把她抱进了浴室。 两个多小时后,我坐起来,拿过枕头靠在床头,“宝贝,你刚才不是说有事么?” 果果趴在枕头上,懒懒的看我一眼,“没劲儿了……” 我笑笑,“那就睡觉呗!哎对了,我从台湾带回来那张卡,你办好了么?” 果果又趴了会,利落的爬起来,“那会想跟你说,你非要欺负我……”她瞪我一眼,“那个卡没问题,不过,钱的数目不对!” “哦?少了?” “没少,是多了二百万,美金!”她看着我。 “怎么会?难道她后来又打进来的?那她怎么不告诉我?” “人家怕你不要呗”,果果依偎在我怀里,“她是觉得你帮她家办了那么大的事,觉得那点报酬不够吧。” “他们家的人都很善良,好人有好报!”我随手打开电视。 “还有件事”,果果仰起头看着我,“龙姑娘说,让我劝劝你,尽快搬到那个房子里去。” “她都跟你说了?”我一怔,关了电视。 果果点点头,“你当初是为了等我,所以没搬,是不是?” “一部分吧。我不想白拿人家的房子,所以当时说好的是让李丹家把房子的钱给龙家。不过……后来我分了一半捐给草原上的孩子们了……所以……”我低头。 果果笑了笑,“其实我和龙姑娘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之所以跟爸爸说我要管光远的酒店和餐饮,也是考虑这个。你现在名气越来越大,不能住在那了,那个地方太不安全,不能让别人随便就能找到你。光远在北京有二十多家连锁酒店,十几家餐厅,跟我们合作的酒店也不下十几个品牌。我想好了,如果你能说服自己,就搬到那个房子里去,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那就按我的计划办,我早就给你办好了一张内部卡,拿着这个卡,光远旗下所有的酒店还有十几个我们合作的酒店你都可以随便住。” “这不行,这……” 她按住我嘴唇,“我回家里去住,我不能总影响你。酒店再怎么说也比现在的房子安全,舒适。至于小唐和阿呆,你不用考虑,他去阿呆家住也行,如果愿意跟着你,我再给他一张卡。” “我只是觉得,那房子其实挺好的,没必要搬家”,我握着她的手。 “那也不行,为了我,你听话,好不好?” 我考虑了一会,“既然你说了,那我就搬,不过,你得跟我一起住!” 果果摇头,“我总跟你在一起,会耽误你的,而且你会分心。” “那我不搬了!”我躺下。 果果坐起来,想了想,“这样吧,我平时回家住,你想我的时候,我们就一起住,行了吧?” 我坐起来,“我每天都想你!” “人家还没出嫁呢,就整天被你霸占”,果果顶住我胸口,不住的蹭着,“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爸妈了……” “哎,那如果是三百万美金,就是一千八百多万,是不是就够那房子的钱了?”,我突然想到。 果果抬起头看着我,好像很陌生似的。 “你这么看我什么意思?”我一愣。 “小七爷,您真是有钱了,一千八百多万,您说出来怎么就那么稀松平常,好像是一千八百块钱似的?” 我笑笑,“我对钱没多少概念的,一百万以内我会晕了,超过这个数,对我来说就是个数了,没什么具体概念了。” 果果想了想,“我突然觉得,当初你帮我们家办事,给的报酬太少了。你看台湾这次人家给了你三百万美金,龙姑娘他们家还另外送你一套房子,都比我们家给的多。不行,我明天去找爸爸,让他给你补上三百万,咱不要美金,要欧元!就这么办,我……” 我赶紧打住她的话,“得了吧小姑奶奶,你这是准备让我不见岳父的节奏吗?” 第二天中午,我刚一回到小院,老鲁叔来了。 “你小子红了,见你不容易拉!”,他话里带着情绪。 “您瞧您这是什么话说的,要见我还不容易?”我笑。 “我有多久没见过你了?啊?我有多久没见过你啦?”他激动的拍着桌子,“打你电话,不是关机就是占线,哦,来找你,不是有应酬就是出去旅行了要么闭关?什么意思小杰子?翅膀硬了,嫌你叔碍眼了是吧?” “老鲁叔,您这话就不对了,我是那样人么?”我不高兴了,“是您把我领进了这个圈子,您是我的恩人,没有您,我现在还在老家卖冷饮呢,我这敢忘么?瞧您说的,还什么碍眼……朋友有事,我能不去管么?再说我度个假怎么了?” 老鲁叔一看我不高兴了,立马换了副神情,“年轻人嘛,爱玩儿那没什么,你朋友也多了,多交际交际叔也是支持你的。听说你跟隋家二小姐好了,谈恋爱嘛,需要点个人空间,叔是过来人也理解。但是——你总得让我能找到你吧?” “那是那是……”我笑笑,“以前是我有点任性,但我不是故意不接您电话,这样吧,要是再打不通,您就给我发短信,短信我肯定会看的。” “好吧”,老鲁叔一看这形势,见好就收,“小杰子啊,上次我和唐彬两口子去青海旅游,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 “是我一个朋友请我们去的,本来人家是想请你去,有大生意!可不巧,你时间上安排不开,人家可是一直等着呢,就等你腾出时间了!” “什么大生意呀?”我问。 老鲁叔看看外面,坐到我身边,“他叫黄大庆,原先是个煤老板,家里有的是钱。前几年山西那边老是搞什么资产重组,他就卖了山西的煤矿去了青海发展。他在青海看中一块地,想在那开矿,不太顺利,想请你过去给看看。” “北京这么多能人,您给他推荐一个不就得了?是出了怪事吧?那我请盛老先生过去给看看?” “人家打听过了,就是要请你,多少钱都不在乎。你让别人去,他不认,你说怎么办?”老鲁叔拍拍我大腿,“小杰子,这是生意,你也该成熟啦!” 我掐指算了算,这家伙是要坟头上刨钱,难道是要盗墓?这可是伤天害理的事,绝对不能做! “叔,你也知道曾家的规矩,这黄老板是要挖坟掘墓,我可不能管,盗墓的多了去了,让他另请高明吧!”,我态度坚决。 “不是盗墓”,他解释,“我直说了吧,他看上那块地,想开矿,可是一动土就出事,现在已经伤了十几个人了,只好先停下。他为了买那块地的开采权花了几十亿,这停不起呀!” 我点点头,“这么回事啊,老鲁叔,那你告诉他,他那块地下面,好像是有墓,还不是一般的墓。地已经买了,让他不开发也不现实,那就请他找个人定下那墓的位置,方圆三里之内不要动,其它的地方可以开发,但之后一定要回填,千万不能让地下出现空洞。我不想管这个事,请他多包涵。” “你让我怎么说?”老鲁叔苦口婆心,“你听我的,咱们去看看再说行不行?肯定不会让你破坏曾家的规矩,你还信不过你叔?” 我摆摆手,“别再说了叔,就这么办吧!” 老鲁叔还想说话,我手机响了,我指了指院子,起身出来接电话。 是龙紫媛的。 “你在家吗?我快到了!”她口气有点急。 “在,出什么事了?” “到了再说,等着我!” 我挂了电话,能是什么事?这时天上飞过一群鸽子,我灵机一动起了一卦,不由得一愣,奇怪,难道我过几天要收一个徒弟? 第四章 薛家的大事 “小杰子,出什么事了?”老鲁叔来到院里。 “哦,没什么,叔,我一会得出去,不能留您吃饭了。” “轰我是吧?”他脸一沉,“你不愿意接这个事就算了,还轰我?” “得!您别生气……算了”,我无奈,“咱爷俩回去喝茶,您瞧瞧我是不是轰您不就得了?” 一壶茶没喝完,龙姑娘推门进院,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客厅。 “哎呦,龙小姐来啦?”老鲁叔赶紧陪笑着站起来。 “鲁先生”,她看看老鲁叔,“我来请曾杰,方便么?” “方便方便,那个小杰子啊,赶紧的!” “这下您信了?别说我轰您了啊!”,我看看龙紫媛,“还是你面子大。” “爷爷请你过去,有急事!”龙姑娘二话不说拉起我就走。 七号院会所内,秦继和一个中年人正在聊天,龙姑娘把我带到了这里。 “爷爷,我们回来了”,龙姑娘一进门就说。 秦继站起来迎接我,那个中年人也赶紧站起来。 “曾杰啊,瘦了,是不是累的?” 我紧走几步握住秦继的手,“爷爷您坐,怎么能让您迎我呢?” 秦继笑了笑,拉着我坐下,一指那个中年人,“他是我一侄子,叫薛建明,他爸爸是我的老哥们儿”,然后又介绍我,“建明啊,这就是曾杰。” “小七爷,久仰久仰!”薛建明赶紧凑过来跟我握手。 “不敢不敢,我该怎么称呼您?薛叔叔?” “你随我叫,我叫明叔!”龙紫媛说。 “哦好,明叔!”我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这……真是不好意思,小七爷,千万别那么称呼,我是来求您的!”薛建明一脸惶恐。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看秦继。 秦继看了一眼薛建明,“建明,你自己说吧!” 薛建明点点头,“好的六叔。小七爷,是这么回事,我父亲上个月突然得了一种怪病,一到晚上就发狂,家里的东西砸了不知多少,没得砸了就撞墙。我们拼命的拦着,最后没办法,只能把他捆起来。这病就是晚上十二点之后发作,一到白天就好。我们在家里放了很多东西准备让老头砸,可是最近这两天他不砸东西了,直接撞墙。一个没注意,撞的是头破血流。最后我和哥哥只能一到晚上就捆住他,可老爷子那么大年纪了,这不是个办法啊。这不,托了很多人,也找了很多人,就是看不出问题。我这次是专门到北京来求六叔的,六叔就向我推荐了您,小七爷,请您帮帮忙吧,我们薛家谢谢您了!”他站起来含着眼泪给我鞠躬。 我赶紧扶住他,“别别别,我可受不起,明叔你先坐,慢慢说。” 他擦了擦眼泪坐下,“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我爸爸那么大年纪了,再折腾几天,恐怕身子就吃不消了。每天晚上做儿子的捆老子,我们这心里难受啊……” “建明啊,先别激动,听听曾杰怎么说”,秦继安慰他。 一到晚上发作,不是普通的中邪,应该是触动了什么厉害的风水局,而那风水局里应该是封印着什么古怪的灵体。我想了想,“明叔,老爷子的照片,您带了么?” “我手机里有!”薛建明赶紧掏出手机找出照片递给我,“这是几个月前老爷子过生日的时候拍的。” 我接过手机,照片上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旁边是老伴,身后是三男三女,最后面是一群年轻的孙子孙女。 “你们是兄弟中间夹了一个姐姐?”我问。 “对,我二姐比我大两岁”,薛建明说。 我点点头,用这个照片起卦,算了一下,“两个月前,老爷子视察了一个工地,亲自掘了一锨土,是不是?” “对,父亲跟人合作了一个项目,那天是开工典礼,合伙人找了风水大师选了良辰吉日,说我父亲福气大,只要他老人家掘开第一锨土,后面就会顺风顺水”,薛建明恍然大悟,“难道是这个引起的?” 我点点头,“那个地方下面藏着一个阴牢风水局,镇压着很多千年以前的怨灵,那个风水师选的点正好在阴牢局内,老爷子的确是个有福之人,风水师可能是想用老爷子的福气破开阴牢局,可是那局太厉害,老爷子不但没破开,无意中反而被反噬了。那个工地从那之后是不是已经死伤几十个工人了?” 薛建明看看秦继,龙紫媛,又看看我,“小七爷果然是高人哪!的确如您所说,从开工后,每天都伤人,现在已经停工了,小七爷,既然您能看出来,那一定知道怎么解决,请一定帮帮我们!” 我不由得一阵冷汗,“明叔,这个地方……不会是在青海吧?” “是青海!”他噌的一声站起来。 “合伙人,叫黄大庆?”我苦笑。 “对对对,您太神了!” 我看看秦继和龙紫媛,摇摇头,“建明叔,你们惹上大事了……” “啊?”薛建明一愣,“您的意思是?” “曾杰,这个事,很难办吗?”秦继握住我的手。 “爷爷,不好办……”我苦笑,“很难……” “薛勇是我的老哥们儿,是个好人……爷爷求求你,想想办法”,秦继面色凝重。 “爷爷您别这么说,让我考虑一下”,我心乱如麻,从来没这样过。 “小七爷,求您帮帮我们!”薛建明就差给我跪下了。 如果要救人,我就必须管到底,可是这次的事太大了,我没有十足把握。经历了七煞红魔局之后,我开始变得谨慎,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的确是很冒险。 我想静下来算一卦,可是根本没法静心。 “如果这个事不能办,薛勇还能坚持多久?”秦继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十天”,我下意识的回答。 他点点头,站起来,“紫媛,陪曾杰出去走走,让他换换心情,好好考虑考虑。曾杰,千万不要勉强,还是那句话,爷爷不希望你冒险。” 龙紫媛走过来,“走吧,我们去散散步。” 我们来到七号院三号楼的楼顶,这里用巨大的钢化玻璃构筑了一个生态小花园。 “这事儿,你别管了”,龙紫媛拉住我的手,“不能让你再冒险了!” “可是我不管,薛老爷子只能坚持十天了……”,我看着她。 “你不可能救所有人,我不想你再出去冒险!要是知道这事情这么大,我根本不会听爷爷的话把你找来!” “让我考虑考虑,好不好?”我勉强笑笑,心里很乱。 “就算不是为了我,就算是为了果果,不要去了,行不行?”她眼中噙着眼泪。 “紫媛,我会考虑清楚的,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还考虑什么?我去跟他们说!”,她转身就走。 我拉住她,“别冲动,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清楚,拜托!” 她看看我,“那……你考虑吧!” 我松开她的手,坐到路边的椅子上,闭目凝思。如果不管,那个叫薛勇的老人就会没命,而且听老鲁叔说,那个项目仅仅开发权就值几十个亿,这个事情不解决,损失的不止是那个黄大庆。 “紫媛!”我睁开眼睛。 她赶紧过来,“我在这!” “这个项目,龙家也参与了?” 她摇头,“没有!” “你骗我,说实话!”我瞪她。 “真的没有!” 我站起来,“你不说,我去问爷爷!” 她一把抱住我,“你问他也是没有!” “你们投资了多少?别骗我,你知道骗不了我!” “多少钱我也不让你去冒险,我求求你,不要去,我害怕……”,她哭了。 我转过身来抱住她,拍拍她后背,“傻姑娘,谁说我一定去了?” “上次让你管李家的事,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求求你,别管这个事了好不好?”她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乞求。 “可是薛勇老先生,怎么办?”我看着她,“你也看得出,爷爷很为难,紫媛,人不能那么自私。” “凭什么?凭什么为了救他哥们儿就让我男人去冒险?我从小进黎家,我吃得苦还不够吗?他为什么还要把我男人一次次的往险境里推?”她心痛的看着我,泪如泉涌。 “不要这么说爷爷”,我轻拭她的泪珠,“我只是没有十足把握而已,并非一点把握没有。” “你万一有个好歹,我怎么办?隋果果怎么办?”她苦笑,“那么多人需要你,可我……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哪怕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傻姑娘,别这么说,我心里不好受。你让我打个电话,可以吗?” 她没说话,过了一会,轻轻放开我,走到一边擦眼泪去了。 我拨通凌晓雅的电话,这次她没有关机。 “喂,曾杰。” “小雅,有个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接,心里有点乱,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她沉默了一会,“可以去,而且,你必须去,为了你之前的一个承诺。” “承诺?什么承诺?”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我也算不出这次会怎么样,但我知道,你一定会去,这就是你的性格。” 我没说话,看了看远处的龙紫媛。 凌晓雅接着说,“这次,不要告诉你女朋友,别让她担心。以你现在的本事,一定可以办好。” “我明白了!等我回来,我送你一样东西!” “好的,我等着你,自己多注意身体。” 我打定主意,走过来拉起龙紫媛的手,“我保证,平平安安的回来,好吗?” 第五章 旅行1 “这是你的最终决定?不能改变?”她伤心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 “为什么你就不能为我想一想?” “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好不好?” “我相信你,可我就是担心,不想你再冒险!” 我抹抹她的眼泪,“真傻,我之所以要考虑,就是要有把握,既然我决定了,那就说明有把握了,虽然那局很凶险,但你要相信,我一定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回来。” 她情绪慢慢平静了些,“我说不动你,我让隋果果跟你说!” “别!”我拦住她,“别告诉果果,求你,我不想她担心!” 她看着我,无奈的笑,“你怕她担心?就不怕我担心?……” 晚上,秦继在七号院安排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宴请我。酒过三巡之后,秦继看看我,“曾杰,如果实在冒险,就不要去了,爷爷想过了,李家的事不能再重演了。” “六叔!”薛建明一激动,酒撒了。 秦继摆摆手,“建明啊,你爸爸是我的老哥们儿,可他毕竟这么大年纪了。我们这个岁数,活一天是赚一天,该知足。曾杰还很年轻,我孙女又那么喜欢他,这孩子为了龙家吃了那么多年的苦,我不能再让她伤心了。” “爷爷,你说的是真的?”龙紫媛十分激动。 “真的!”秦继看看我,“不过,如果你能有把握,爷爷希望你帮帮薛家,如果把握不是那么大,你不要勉强,爷爷真的不怪你!” “六叔!您……您怎么能这么说?”薛建明几乎崩溃。 “爷爷,明叔,这个事,我试试吧”,我站起来,“我知道很冒险,但,我可以去试试!” “曾杰你!”龙紫媛刚刚升起的希望似乎瞬间破灭了,呆呆的坐下,失望的看着我,“从我认识你,没见你慌过,你今天慌了,说明你没有足够的把握,为什么还要冒险?” “我不是以前的我了,我有分寸,你相信我”,我看着她。 “小七爷,我谢谢您!”薛建明,放下酒杯,给我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我赶紧躲开,“明叔,别这样。今天喝酒了,明天上午你去我家,我修一道符你先带回去给老爷子戴上,先稳住老爷子的情况。后天,咱们启程去青海。” “好好好,谢谢小七爷!”薛建明擦擦眼泪。 “爷爷,如果他去,我也要去!”龙紫媛说。 “如果曾杰让你去,那你就去吧,也好照顾他”,秦继看看我。 “紫媛,别孩子气,这边这么多事都得靠你打理,放心,我正想出去散散心,很快就回来了。” 她还想再说什么,我瞪她一眼,她气呼呼的忍住了。 吃完饭,秦继让薛建明先走,然后带着我和龙紫媛到他的办公室喝茶。 “有个事,今天爷爷得跟你说说”,他看着我,“为什么还不搬家?” “爷爷,我是……” 他摆摆手,“你有骨气,无功不受禄,爷爷理解你。不过,难道爷爷送你房子,就是为了拉拢你?你要是这么想,那爷爷成什么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您误会了!” 他握住我的手,“今天,你也听爷爷说说心里话,好吗?” 我点点头,“您说。” “黎家害得我龙家家破人亡,我恨不得把黎顺碎尸万段”,他眼中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但,为了夺回青龙报天,我一直忍辱负重。紫媛是我唯一的孙女,为了家族的大业,我不得不含泪把她送入黎家。在黎家这些年,她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她妈妈去世的时候,她都没能见最后一面。” “您别说了!”龙紫媛很难受。 秦继抹了抹眼泪,“我们祖孙二人,付出这么大代价是为了什么?就是因为夺回本属于龙家的一切,要向黎家讨还一个公道!” “爷爷,我懂!” “紫媛,别哭,冷静一下!” 龙紫媛抽泣着,努力控制着情绪。 “如果不是你,这局我们夺不回来,如果你不是有一颗公道的心,这局也夺不回来。曾杰,你为龙家办那么大的事,那点报酬根本就不够,这点爷爷心理清楚。而且那钱是以他黎家的名义给的,那根本不能代表龙家的心意。你说无功不受禄,如果爷爷不为你做点什么,那龙家难道不是无功受禄吗?”秦继有点激动。 “我懂了爷爷,您放心,我回来就搬家!” 秦继点点头,掏出一张卡,“这是李家送来的,当初你说按房子的价格定,后来又分了一半捐出去了。现在,里面还有一千二百万,你收下吧!不许再推辞!” “一千多万!”我大吃一惊,“怎么会……” 秦继看看我,“收下吧,这是你应该得的,昨天李家来电话,李博已经出院了。” 龙紫媛抹抹眼泪,推推我,“拿着啊!爷爷那么大年纪了,总伸着胳膊不累吗?” 我回过神来,从秦继手中接过那张卡。 “不要说谢字,说了就等于你不认我这个爷爷!”秦继笑了,“总算能松一口气了。你不知道,这房子你一天不要,爷爷就多提心吊胆一天!这下好了,以后也就不用这么战战兢兢的了。” 我笑了笑,把卡收好。 “我听说了,你跟隋光远的小女儿正谈恋爱”,他看了龙紫媛一眼,“爷爷尊重你,但爷爷希望,你也能照顾着紫媛点。” “谁用您给拉票!”龙紫媛不高兴了。 “这不是拉票!曾杰,爷爷是见过些风浪的人,对尘世间的这些事情看的比较开,你不要有那么多顾虑,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 晚上十点多,龙紫媛送我回到小院门口,“我就不进去了,让隋果果看见不好。” “你俩不是挺好么?进来坐坐吧!” “我这眼睛哭的跟桃儿似的,让她笑话我?”她瞪我一眼,“你可答应了,回来就搬家,说话算数!” “嗯,算数!” “好,隋果果搬不搬的,你们自己商量吧”,她嘟囔一句,“下车吧,我走了!” 回到家里,果果和阿呆正在看电视,老驴没在家。 “爷您回来啦!”阿呆赶紧穿上拖鞋,“果果给您留了饭,我去端来!” 果果站起来,“喝酒了?” 我点点头,走到饭桌前坐下,阿呆把饭菜端来,果果给我摆好,拿筷子。 是我喜欢吃的青椒炒肉,西红柿鸡蛋和红烧鱼。 这时果果拿来一条热毛巾给我擦手。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饱?” 果果笑了笑,“上次我哥哥结婚你都没吃饱,自己出去应酬更吃不饱了,脸皮太薄,吃饭都不好意思,你呀,真让人操心。” “果果……” “嗯?”她头也不抬,仔细的给我擦着手。 “我爱你!” 果果一愣,“好好的你这是……” 阿呆笑了,“我可啥都没听见哦!” 我笑笑,抄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果果做的菜一点不比饭店里的大厨差,却有着外面大厨做不出来的温暖味道。 “你要出去办事”,果果不理阿呆,“是吗? 我放下手里的馒头和筷子,点点头。 “你先吃吧,我打个电话,让他们给留一个房间。” 第二天一早,果果起床穿好衣服,“从现在起,安心办事,不要分心,我就在这个房间等你回来。” “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从后面抱住她吻着她的秀发,“回来,就搬家!” 吃完早餐,果果把我送到了小院门口,“我去上班了,你照顾好自己,不许受伤,答应我!” “嗯,答应你!” 果果轻咬嘴唇,“回去吧,我去上班了。” 回到家里休息一会,我开始修符,刚刚修好,龙紫媛带着薛建明就到了。 我把符交给薛建明,“明叔,你现在就回去,把这符给老爷子亲手带上,这样能保证老爷子这一个月内没事。然后马上回来,出发去青海!” “好,那我现在就出发吧!”薛建明接过符。 我点点头,“路上小心。” 薛建明走了之后,龙紫媛看看屋里,“果果呢?” “上班去了”,我坐下,“喝茶吧。” 她坐下,“小唐和他那女朋友呢?” “不清楚,估计又是去开房了”,突然觉得好笑,我们哥俩儿最近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房子不住,都纷纷带着女朋友出去开房。 “哦,估计是知道你要去办事,给你和隋果果腾空间吧”,她酸溜溜的。 我不置可否,给她倒了杯茶。 “龙家到底投了多少钱?” “说实话,我真的不清楚,而且我们也不是直接投资的,薛家的生意有我们的股份而已”,她喝了口茶,一皱眉,“这么苦?” “这是许墨给我带来的福建新茶,喝喝就习惯了”,我也喝了一口,“说点正事吧,明叔估计明天回不来,他得耽误两天。我和老驴今天晚上就坐火车去西宁,你帮我安排!” “不是说好了明天吗?”她放下茶杯,“再说了,多等两天也没什么关系吧?马上要出远门了,你不和隋果果多热乎热乎?” “昨天就热乎了,她说了,等我回来再去找她。而且我早就想出去玩玩,提前去,正好可以先旅游一番!” “骗人!”她气呼呼的,“你就是怕晚上想隋果果,所以提前走,你以为我不知道?” 第六章 旅行2 晚上八点,我和老驴上了火车,从北京出发前往西宁。这趟列车是特快,大概要开二十多个小时。很久没坐火车了,我们都很兴奋,对我们这一代人来说,火车承载着太多的青春记忆。 火车开出北京站,我给老鲁叔发了一条信息,“老鲁叔,我和老驴正在出发去西宁的路上,黄大庆那边您可以答复了。您坐飞机过来,三天后咱们西宁见。” 既然这事必须得办了,那就没必要答应那边拒绝这边,反正他们早晚都得知道。丁小雨那天的话让我想开了很多,不管我对这种事情怎么看,在那些人眼里,这只是生意。这次的事情很大,那就让他们两边都出点血,一起买单吧。 老驴睡了一觉,凌晨三点多醒了,拉着我到车厢连接处抽烟。 “哥们儿,你身体顶得住吗?看你都不睡觉。” “车一晃悠我就睡不着”,我点着一支烟。 “那会应该让龙姑娘给买两张卧铺,那还好点”,老驴看看我,“哎,她送咱们上车时那神情可不对,怎么着,你们吵架啦?” 我看他一眼,“少扯淡!什么吵架,她是不想我管这个事!” “有啥内幕?”他凑过来。 “这次的事”,我看看两边车厢,“挺大,挺危险,你怕么?” 老驴嘿嘿一笑,“咱不怕事儿大,就怕没事儿。有咱跟着你,就没有办不成的,放心吧!” 抽完烟回到车厢,发现我的座位被一个女孩给占了。 “妹妹,这是我的座!” “对不起,我站了几个小时了,所以……”,她赶紧站起来。 我打量她一番,看样子像个大学生。 “你是学生?” “嗯!” “到哪?” “西宁。” 我点点头,“那你先坐吧,我再去吸根烟。” 老驴跟我又回到车厢连接处,“那小妮子看着挺简单的,哎,你不会一直让给她吧?” “我没那么伟大”,我点着烟,吸了几口,“咱们三个轮流坐,一会我回去就让她坐你那,你趁早回去再睡会,不然一会有你累的。” “操,你不早说!”老驴给我留下一盒烟,赶紧溜回去了。 半夜的火车上,外面黑乎乎一片,车窗上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和偶尔一些灯光飞驰而过。我此刻什么都不愿意想,就想静静的放松自己。等到了西宁,先好好玩儿两天再说,这些日子一直紧张兮兮的,是该行路远方,进行一次无牵挂的旅行了。 站了一个多小时,我回到车厢里,那女孩正在打瞌睡。我犹豫了一下,没好意思叫醒她,转身又回到了吸烟的地方。 “这一盒烟,未必够”,我自嘲的笑笑。 天快亮的时候,有人在后面拍拍我,我回头一看,是那个女孩。 “醒啦?” 她点点头,“谢谢你大哥哥,你站了一晚上了,快回去休息会吧!” “那你呢?” “我睡好了,现在体力充沛”,她笑笑。 “我的工作需要经常熬夜,习惯了”,我看看她,“你是西宁人?” 她摇头,“我家在青海湖边,你去过吗?” “没有,你是蒙古族?” “我是汉族,对了,我叫梁文,文章的文,你呢?” “我叫曾杰。” 梁文点点头,“我记住了,哎对了,我请你去餐车吃早餐!” 我看看表,“有点早吧?” 梁文笑了,“就得趁早,晚了就没位子了!” 我们来到餐车,果然已经坐了很多人,梁文看准一个桌子,拉着我坐下,“我经常买不到有座位的票,就是靠到餐车来蹭位子坐一会,曾哥哥,想吃什么,随便点!“ 老实说,餐车里的东西实在不好吃,还特别贵。我点了三明治和牛奶,梁文又加了两份皮蛋瘦肉粥和两屉小笼包,一盘花卷,三碟咸菜。 “咱们吃不了这些的!”我说。 “我很能吃的”,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谢谢你,请我吃这么丰盛的早餐”,这么点东西花了二百多,我都有点舍不得,可她一点也不在乎。 边吃边聊,一顿早餐吃了将近两个小时。她告诉我她妈妈是蒙古族,爸爸当兵去的青海,她家祖籍河南等等。 后来列车员来轰我们了,她不好意思的看看我,“光顾着跟你聊天了,忘了你都一晚上没休息了,你快回去睡会吧。” “你呢?” “我再去找个车厢站一会,没准还能碰上像你这么好心的人呢”,她笑了笑。 “得了,我昨天就跟我哥们儿说好了,轮流让座给你,你跟我回去吧!”我打着哈欠。 实在太困了,我再次坐下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好像果果在我身边,我本能的想往她肩膀上靠。没等靠上突然清醒过来,旁边的是梁文,不是果果,于是赶紧坐好了。 几次这样下来,梁文有意无意的往我身边靠了靠,“曾哥哥,要不要我借你个肩膀?” 我迷迷糊糊的摇摇头,“谢谢……” 后来我做了一个梦,草原上,千军万马从一个高坡上俯冲下来。我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在我的身后,有一支金盔金甲的的军队。这时乌云遮住了太阳,一股寒风袭来,尘沙骤起。身后的军队擂起战鼓,雄壮威武中带着无限的苍凉。突然一个白衣的古代女子从天而降飞到我身边,抓住我的衣服将我带到高空。我惊愕之余看着脚下的战场,金甲军的弓弩手们开始轮番齐射,而那支草原骑兵,不断被射的人仰马翻,却又英勇无畏,前赴后继…… 老驴拍拍我,“哥们儿,醒醒,快到啦!” 我睁开眼睛,看看身边的梁文和站在我旁边的老驴,“到西宁了?” “还有半小时!”老驴看看梁文,“哎妹子,站起来,该咱坐了!” 到西宁的时候是下午,三点五十多。梁文坚持要请我和老驴吃一顿饭,于是就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清真馆子里,请我们吃了一顿烤羊腿。 吃完饭,梁文要去找同学,而我们要去酒店投宿,彼此留下电话,分道扬镳。 酒店是龙姑娘给我们定的,两间豪华套房。我进了房间,洗了个澡后躺床上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一阵敲门声把我吵醒了,穿上衣服开门一看,是老驴。 “哥们儿,还睡哪,早饭你都没吃,午饭也不打算吃啦?” “我就是想睡觉……” “咱总得出去玩玩吧?”老驴进来关上门,“我刚才问楼下的小服务员了,说塔尔寺不错,咱去那看看?” “你自己去吧,我就是想睡觉”,我不住的打着哈欠。 “靠,火车你还说要先玩两天,你不会准备睡两天觉吧你?”老驴纳闷。 “我对那些景区没什么兴趣,好不容易换个环境,能让我心无挂碍的睡会觉,哥哥你就成全我行不?你想玩自己去,让我睡两天,成不成?” 老驴想了想,“你等等,我去打个电话!”他掏出电话进了卫生间。 我躺在床上接着睡。 刚要睡着,他出来了,嘿嘿一笑,“曾爷,咱给你找了一个小妞做导游,人家正往这来,你还好意思睡么?” “什么小妞?” “梁文那同学,学旅游专业,昨天火车上跟咱说的。嘿嘿,听说那妮子长得不错呢,这不,刚才咱跟梁文一说,她说那丫头正送她上车。现在,人家正打车往咱们这赶,你去是不去?” “操!”我猛地坐起来,“你丫有病啊?麻烦人家干嘛?” 老驴诧异的看看我,“曾爷,你没事儿吧你!都出来了,光睡觉不是可惜了吗?” 我无奈,“得了哥哥,我错了,我就不该跟你说什么出来先玩两天的话!” 梁文的同学叫马伊娜,是个漂亮的回族女孩,两个眼睛非常水灵。她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两点多了,我们请她吃了饭,然后她就开始给我们做起了导游。 当天在西宁市内转了转,吃了些特色小吃,第二天她又带我们去参观了塔尔寺和附近的一些景点。马伊娜姑娘不愧是学导游的,讲解的非常专业,老驴听的很认真,我却一直提不起精神。 “曾先生你没休息好吗?”马伊娜纳闷。 “也不是,可能是高原反应吧,这里已经属于青藏高原了吧?” “算是吧,不过……”马伊娜笑了笑,“没关系,看完下一个景点咱们就回去,晚上你早点休息。” 终于回到酒店,吃过晚饭,马伊娜回学校了。临走我塞给她一千块钱,她说什么也不要,说梁文是她同学,这是应该的。送走她,我回到房间里澡也不洗了,直接躺床上就睡着了。 其实隐约之中,我也体会到了一些不对劲。这两天困的实在邪性,没有理由。迷迷糊糊中又开始做那个草原战场的梦,又是一个白衣女子将我提到半空中,我惊愕的看着脚下,金甲军的箭雨将草原骑兵射的七零八落,人仰马翻…… “曾家后生,醒一醒……”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猛地清醒过来,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刚才那个声音,是九姑娘阿夏的声音。 我回回神,盘腿做好,静下心来。一个年轻的身影慢慢出现在我身边,是阿夏。 “上次在地宫中,多亏了九姑娘救我,一直没向您道谢”,我说。 阿夏淡淡一笑,“不必客气。那蒙古王妃甚是厉害,我也奈何不得她,若非那姑娘以死相拼,我救不了你。” “九姑娘谦虚了……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你这次应承之事,很是凶险,万要仔细。” “还请九姑娘指点一二,曾杰不胜感激。” 阿夏略一沉吟,“此事,皆由薛姓而起,千年血债,怨灵不服,以你今日之修为,数日之后,自当明了……” 第七章 秦思思 我还想多问几句,九姑娘慢慢隐去了身形。 看来她不想说,我琢磨,也许是不能说。千年血债,怨灵不服……这话深有玄机,看来我得先在这方面下点功夫。 睡意全消,我干脆下床去洗了个澡,然后穿上睡衣回来打坐练功。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收了内气,慢慢睁开眼睛,这下彻底精神了。起来打开窗户,一边压腿一边拨通了龙紫媛的电话。 “喂……”,龙姑娘还没睡醒。 “天都亮了,还不起床!” “大哥,您是在青海,几个小时的时差您忘了吗……”,她有气无力。 “哦,对不起”,我使劲压了几下,“我是想问问你,明叔什么时候到?” “他昨晚到北京的,然后连夜就坐飞机赶去西宁了”,她打着哈欠,“你的电话我给他了,住的酒店也告诉他了,他到了会直接去找你的。” “好!那我就放心了!” “你在那边还习惯吗?”她清醒了些。 “很好!这两天,玩的很好!”我压得气喘吁吁的。 “声音不对劲!”,她一下子精神了,“你在哪?谁在你身边?” “我压腿呢,没压女人!傻瓜,你多心啦!”几年不练了,韧带都僵了。 “你讨厌你!”她嘟囔,“不理你了,睡觉去!你自己多注意身体!” “放心!”我忍着疼,使劲的压着。 压完腿,练了一会五行拳,练出一身汗,然后又冲了个热水澡。出来后浑身轻松,看看手机,老鲁叔今天上午应该到了。算算时间他和薛建明应该差不多时间到,到时候怎么说?我想了想,给老驴打电话,“过来一趟,有要事相商!” 上午十一点多,老鲁叔来了。跟他一起来的是个富态的中年人,一身土豪气,在他身后,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冷艳美女。 一看见这女孩,我大吃一惊,她和阿夏一模一样! “小杰子,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黄总!”老鲁叔介绍。 黄大庆没等老鲁叔介绍我,抢先一步走过来双手握住我的手,“小七爷,久仰久仰!我两次专门进京拜访,都没能见到您。今天这一见,真是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呀!” 老鲁叔脸一沉,咳嗽两声。 “哎呦,瞧我这嘴,小七爷别介意,我没什么文化,不会说话。我的意思是您这么年轻就这么有本事……”,他找补。 “黄总您好。您说的没错,在您面前我就是个后生!”我笑笑,不住的打量他身后那女孩。 黄大庆一看我的神情,明白了,“小七爷,她是我干女儿思思,思思,快过来见过小七爷!” 女孩没说话,冷冷的看着我。 黄大庆脸上挂不住了,“你听见没有?又傻啦!”,回过头陪笑,“小七爷别介意,她脑子不太灵光,有时候挺机灵,一会会的又像个傻逼!” 我一皱眉,“黄总,她一个女孩子,你这么说她合适吗?” “老黄,曾杰是修行人,在他面前嘴里别那么多零碎儿”,老鲁叔说。 “哎呦,你看我这嘴,您别介意,没恶意,就是口头语……”黄大庆一脸尴尬。 “没事没事,咱都坐下说吧”,老鲁叔招呼老黄坐下,“哎小杰子,唐彬呢?” “他吃饭去了,一会就来”,我坐下,不住的打量那个女孩。 “老黄,你的事,曾杰已经知道了,也答应了。你看咱们是不是今天就动身去你那工地?”老鲁叔问。 黄大庆干笑几声,“是这么回事,老鲁啊,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请小七爷帮忙看看。” “什么事?” “我新买一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想再安个家。没想到装好之后,那房子就闹鬼,一直没敢住进去。我为这个愁的不行,这不,趁这个机会想请小七爷去给看看。红包我另给,绝对不会亏待您!您看……”他看着我。 “既然不干净,卖了就是,您也不缺房子住”,我看看那个女孩,看来这老黄买这房子是为了她,想包养她。 “那可不行!”,黄大庆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我那房子是请高人看过才买的,里面也是高人给我布置的,谁想到要搬家了出了那么个事。那高人也是没辙,所以我才求小七爷您的!不耽误多少时间,您受累给看看吧!” “我说老黄,事儿得分个轻重”,老鲁叔不高兴了,“这房子能比你那工地重要?” “诶~老鲁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黄大庆一撇嘴,“那项目是跟人合伙的,房子这可是自己的事儿!再说了,房子就在市区,先办完这个再去工地,不差这么一天两天的。” “这女孩,全名叫什么?”我打量着她。 “她叫秦思思,陕西人,她爸是我矿上的工人,那年塌方砸死了。她妈也死的早,她就成了孤儿。我看她可怜,出落的也俊,就收她做了干女儿”,黄大庆看看她,“这些年我可没少在她身上花钱,也给她找过大夫,人家说她是天生的脑子不好使,没办法!哎,别看她一会会跟傻……似的,学起东西到是很快,会武术,身手不错!”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对视了足足一分多钟,眼睛都不眨一下。 “姑娘,你认识我吗?”我笑。 她楞了一下,眼神温柔了些,淡淡一笑。 我点点头,这女孩身上灵气极重,神也很足,只是被怨气压制了神识。 她跟我有缘,很大的缘。凌晓雅说我必须要来,为了一个承诺,看来这个承诺就是这个女孩子。 秦思思,就是九姑娘阿夏的转世分身! “思思,终于见到你了”,我欣慰的一笑。秦思思懵懂的看着我,眼神中的冷又少了些。 “黄总,这事儿我答应了!” 老驴回来后,一行人正要出发,薛建明到了。 黄大庆一见薛建明,楞了一下,“明哥,您怎么来啦?” 薛建明也是一愣,“大庆,你也请小七爷了?” 老鲁叔看看我,“小杰子,这位是?” 我冲老驴使了个眼色,老驴会意,站起来,“诸位,诸位,大家都听我说几句……” 三人都看着他。 “我先给介绍一下,老鲁叔,这位是薛……”老驴忘词了,看看我,“薛什么来着?” “你好,我叫薛建明”,薛建明主动跟老鲁叔握手。 “哦,您好您好,我叫鲁大志,是曾杰的叔叔”,老鲁叔赶紧握住薛建明的手。 “啊对!那我就不用介绍了”,老驴清清嗓子,“这个是呢是这么回事……” 薛建明一伸手,“这位小朋友,你不用说了,我明白。我托六叔请的小七爷,然后大庆托这位鲁先生也请了小七爷,是这样吧?” 老驴点点头。 “一个事,两家请,这规矩不能乱”,薛建明说着从钱包里掏出一个红包,双手递给我,“小七爷,这是一点心意,您请收下。事成之后,我们另有重谢!” “明叔,这……”我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小七爷,这是规矩,必须按规矩办!请您收下!”他很诚恳。 老鲁叔一看我不动,刚要上前,老驴先凑过来,“这个,咱替他收!” 薛建明手一闪,“不好意思小朋友,这次的事太大,我必须亲自交给小七爷,旁人不能过手! 老驴看看我,我点点头,亲自接了过来,装到包里。 薛建明松了口气,转身看着黄大庆,“大庆,你那一份,与我无关,你自己来!” “哦哦哦,好好好”,黄大庆咽了口唾沫,“是这样,明哥,我没带身上,我现在马上让人去办,天黑之前就办好!” 薛建明点点头,“好,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小七爷!”他看了老鲁叔一眼。 “好的好的,一定照您说的办!”黄大庆诚惶诚恐。 “明叔,这个事您放心,这样,您先在这休息。黄总那有点小事,我去处理一下,明天一早,咱们就去那工地。” 薛建明点点头,“好,小七爷,那我在这里等您!” 从酒店出来,驱车一个多小时,到了一个高档住宅区。黄大庆说的房子在这个小区的五号楼,两层,一千多尺,是个豪宅。 进了房子我仔细转了转,各个地方都合乎风水标准,都是催财催运的。在宽大的主卧里,有一张奇怪的画,挂在双人床对面,画的是一只三角怪物。床的正上方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应该说这面镜子几乎就是整个房顶。 我不由得冷笑,一指那幅画,“黄总,那后面压着五道用您的血修成的符,对吗?” 黄大庆一听,“对对,那高人给画的!” “那里面还加上了他的血”,我看着他,“另外,这镜子都是晚上装上的。这个高人年纪不算大,大概是四十五岁左右,他布置这个风水说是给您催运用的吧?” “果然名不虚传!”黄大庆一挑大拇指。 我看看老驴和老鲁叔,“你们到楼下去等我!” “怎么着,还怕我听?”老鲁叔不悦。 “哎,您说您当年怎么跟老七爷混的,这点事儿还不懂吗?走走走,咱爷俩抽根去……”老驴把他推了出去。 黄大庆关好门回来,“小七爷您说!” “这个大师跟你很多年了,收养思思也是他的意思吧?”我看着他。 “呃……是!” “思思还是处女,你是准备等她今年生日的时候,在这个床上占有她,那个大师是不是跟你说,这样能旺你二十年的运?” 黄大庆目瞪口呆,“您……您都知道?” 第八章 侍女 秦思思在旁边看着我们,好像这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根本听不懂似的。 “你每年都花钱从大同买一个处女来,睡一些日子就打发走”,我盯着他,“是不是这样?” “对,是这样,可每次给她们十万块的报酬,也没亏待她们呀!”黄大庆并没有觉得不妥。 “那是生意,买卖,看得出你也没做过什么强迫那些女孩的事”,我顿了顿,“但是,思思跟那些人不同,她不是一般人!” “那个高人也说了她不是一般人,所以才……” “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思思身上的运,不会到你身上,反而连同你的运气都会到那个人身上去。你这个项目,肯定是那人给你看过的,一步步指引你,比如跟薛家合作,利用薛老爷子的福气破那地方的风水,对吧?”我冷笑。 黄大庆汗下来了,“小七爷,您……唉,是,他说这个地只能是薛家才能镇的住,所以让薛老头来掘土。只是没想到,老头也没镇住……小七爷,我求您,这事可千万别告诉明哥,不然我……” “你也知道薛家的背景,那你胆子还这么大?” “那高人说,薛家福大命大造化大,那地里的东西左右不了他们。谁想到他们也镇不住了”,黄大庆耷拉着脑袋。 我走到画前看了看,这是一幅三角牛头怪,这是来自苯教的一种邪术。看来这个所谓的高人,有西藏的背景。 “你说的高人,是个西藏人?” “对,但他是尼泊尔国籍,在那边长大的……小七爷,是不是他想算计我呀?” 我突然想到了几百年前挖阿夏心脏的那个喇嘛。 见我不说话,黄大庆更心虚了,“他……他是我的上师,不会是真的想算计我吧?” “你只是他的工具,他真正的目的不是你……”我看了一眼门口的秦思思。 这个尼泊尔藏人即使不是那个喇嘛转世,估计也是他的传人。几百年了,他们还是不放过九姑娘——或者是担心九姑娘报复而先下手为强?如果思思被黄大庆糟蹋了,那她身上的灵气会很快被那喇嘛吸收,而黄大庆这个倒霉蛋,只是个稀里糊涂的替死鬼。秦思思是巫灵分身转世,凭他这样的色鬼也想给她破身,真是不知死活了。 “黄总,秦思思不能再跟着你,不然那喇嘛总有一天会害死你,至于这房子闹鬼,那是因为,你们无意中触动了那工地中的怨灵,你的运气已经伤了,包括那个西藏人。你之所以请我来看这房子,估计那藏人早就躲着你不见了吧?” “是啊,从开工典礼之后,他就消失了,说是要闭关”,黄大庆垂头丧气,“您说思思不能跟我了,那我明天就给她一笔钱,让她走!可是这房子怎么办哪?” “房子没什么,只要把这幅画处理一下,解决了工地的事情,房子自然就干净了,到时候你搬进来住就是了。” “好!那您说怎么处理,我照办!” “先给我封个红包,我现在处理这幅画!”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个红包双手递给我,“这一份我早准备好了!” 我收起红包,“你到门外等着,让思思在客厅等我!” 等他出去后,我走到画前,掐手诀,凝神念咒,在画上修了一道符,吐一口气,大喝一声,“破!” 画上的怪异气场迅速消散了。 这点小事,轻而易举,只是对他这种人不能轻易就给他办。 我调匀内息,来到客厅。秦思思正坐在沙发上,看我出来了她站起来。 “坐下思思!” 她又坐下了,我也在她身边坐下,“你,愿意跟着我吗?” 她看着我,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冰冷。 “思思,愿意跟着我吗?” 还是不做声。 “思思,愿意跟着我吗?”我看着她的眼睛。 她笑了,点点头,“愿意!” 我也笑了,“好!” 回酒店的路上,我叮嘱黄大庆,等工地的事情办完了,将那房子里的镜子拆除。然后找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在里面睡几天,充实一下阳气就能住了。 “那我那上师,还能害我吗?”他最担心的是这个。 “房子处理之后,只要你别再跟他往来,他害不了你!” 黄大庆终于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我看着窗外,一群工人在一个大院门口举着一个横幅,“还我血汗钱!”这年头,工人真不容易啊,我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 到了酒店,一个人急匆匆的迎上来,掏出一个红包递给黄大庆,“黄总,办好了!” 黄大庆接过来,不动声色。等我们到了餐厅坐好,他掏出那红包双手递给我,“小七爷,您请收下!” 我笑了笑,“黄总,您这点不够,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是五百万,不够?”黄大庆一愣,“您开个数,多少都行!” “你这钱,我不要,老鲁叔那边你不要亏着他!” 黄大庆不明白,“那这事不能让您白干哪!” 我看着他,“我不要你的钱,我要秦思思!” 黄大庆恍然大悟,“哦……您要她?行!没问题!” 其实这个事情,我是为薛家来办的,没理由收黄大庆第二份钱,那不是我的风格。但是秦思思我是一定要的,我要把她把她带回北京,让她一直跟着我,这是我答应过阿夏的。 “思思你过来!”他把秦思思招过来,“以后,干爹就不照顾你了,你跟着小七爷吧,他会给你饭吃!知道吗?” “你把她的手交到我的手里”,我淡淡的说。 “好!”黄大庆抓起我们的手放在一起,“思思,以后你就是小七爷的人了,好好伺候小七爷,懂吗?这个傻丫头,你倒是说句话呀!” 秦思思的手怯生生的碰了我几下,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适应了一下。几秒之后,彼此就变得熟悉了,很自然的十指相扣。 “黄总,思思是我的人了,请别再说她傻!” “哦,对对对,小七爷别介意,我这张破嘴,那什么,咱先点菜?” 我让秦思思在我身边坐下,“等等明叔吧!” 当天晚上,思思跟我住在一起,睡沙发。她睡着之后不久,我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运内息帮她梳理经络。她的一部分经络被怨气阻隔了,通开这部分,她的神识就能恢复。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梳理经络也是一样。 十几分钟后,我一身大汗。 我调匀内息,做到床上静坐练功。不一会,阿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曾家后生,阿夏谢谢你……” “九姑娘不要这么说,这都是曾杰该做的。思思就交给我了,我一定把她调理好”,我用心念说。 “就让她在你身边做个侍女,侍奉生活起居,莫因她是我分身转世而另眼相待。她带着我的孽障、宿缘以及欠你先祖的情义,需得让她还了,我方可解脱。” “我会把思思当妹妹,不敢以侍女视之。” “若你真念前时之约,切记,让她做你的侍女,莫要推辞,莫要推辞……”阿夏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看熟睡的秦思思。 侍女? 第二天天没亮,一行人就出发赶往那个工地。薛建明和我一辆车,路上给我介绍了大概的情况。所谓的工地只是个代号,那里实际上是他们两家准备合作开发的一个谷地。据说那地下藏着三个矿区,一个是优质煤矿,一个是石英矿,还有一片铁矿。 这个地方的矿藏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发现了,不知为什么地方政府一直也没开发。他们这次用重金拍下了这片地十年的开发权,仅仅是十年! 薛家和黄大庆准备在这里先建一个露天煤矿和一个铁矿,石英矿等过几年再开发。如今大批的设备和人员已经运到那一带了,因为事故频发,伤了几十个人,现在都在那里待命。工人的工资,生活物资再加上设备保养,每天的花销大概五十多万。 “那么多?” “其实大部分工人已经遣返了,不然一天得一百多万”,薛建明说,“时间很紧哪!” 我看看窗外,远处的山脉高耸入云,下面是一片草原,几条河流纵横交错宛如玉带。 “明叔,还有多远?” “明天早上差不多就能到了”,薛建明说。 晚上,司机们换了一下,在一个停车区稍微休息了一下,吃了点东西,继续出发。 我让思思睡在我身边,握着她的手,为她梳理经络。 薛建明多拿了一条毯子给我们盖上,“这女孩,不错!” 我笑了笑,没解释。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来到一片开阔的谷地,远处的雪山泛着金边。凭感觉猜测,这里应该是属于柴达木盆地的边缘。 “就是这了!”薛建明打开车门,一阵凉爽的空气涌进来。秦思思已经醒了,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件绒外套给我披上,这是黄大庆公司的人给准备的。 我们下车之后走上一个高坡,眼前一片天地宽。这是一个巨大的草原谷地,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很多巨石。山谷中有一个营地,那里放着上百台各种重工机械,还有数十个帐篷。 “这里有名字么?” 薛建明看看黄大庆,黄大庆说,“没有名字,不过据附近的牧民们说,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古老的名字,翻译成汉语,叫做‘藏铁谷’。” 第九章 藏铁谷 “是不是地下埋着很多铁?”老驴抽着烟。 “这地下的确有铁矿,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蒙古族的先人们早就探测到过”,薛建明说,“按说蒙古的冶金技术,都是成吉思汗从中原抓去的汉人工匠带去的,那时候没有遥感技术,不太可能发现下面的铁矿,而且小七爷您看”,他指着东边,“铁矿主要分布在那一带,那里已经是藏铁谷的边缘了。” 我点点头,“这名字有意思,我想知道它的本意。至于下面的铁矿,看来是机缘巧合成就的外应。” “咱们先到营地里去吧,这里风硬!”黄大庆说。 我凝神观察,整个谷地上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青黑之气,看来这风水局范围很大,包括了整个藏铁谷。 “明叔,麻烦你让工人师傅在这给我们搭个帐篷,我晚上想住这里,便于观察星象气场。” 薛建明犹豫一下,“是这样,这谷底里晚上经常有大风,在高处建帐篷容易有危险。而且这里昼夜温差大,在高处恐怕生活上不太方便……” “没事”,我指指后面,往下走大约一百米有片平整地,那个地方是个风水宝地,在那建帐篷,不会有事的。只建三个就行,我和思思住一顶,老驴和老鲁叔住一顶,您和黄总住一顶。” “那好,大庆,打个电话,派些人上来办这个事,另外多带些食物和淡水,把最好的那些都运到这来”,薛建明吩咐。 “不用,好的那些都留给工人师傅们吧”,下面气场不好,他们多吃点有营养的有好处。放眼望去,上面也的确没有建立大规模营地的条件。 很快,几辆车从营地里慢慢开上来,几十个工人一起动手,一个多小时后,三顶大帐篷搭好了。里面床,柜子,桌子等等一应俱全。另外工人们还给运来二十多箱矿泉水,还有新鲜蔬菜,水果,罐头,鱼干和腊肉,方便面,高压锅等等。 这里已经是高原地带,烧水做饭都得需要高压锅。 老驴住在左边的帐篷里,我住中间,薛建明和黄大庆住右边。 思思不怎么说话,但很能干,不一会就把我们的帐篷收拾的井井有条。老驴端着一盆洗干净的苹果掀帘子进来,“曾爷,尝尝,这苹果不错,又脆又甜!” “放那吧!”我从包里取出羽龙佩戴在脖子上,顿时,一股清凉的气场迅速在我身体内扩散,我闭目凝神,将这股气场与我的内气融合。 老驴自己拿了个苹果大嚼起来,边吃边打量秦思思,“哎,思思,你多大啦?” 思思根本不理他,自顾自的干活。 老驴来劲了,围着她一个劲的搭讪。 我融合好羽龙佩的气场,慢慢睁开眼睛,一道淡淡的蓝光在我面前缓缓流过,很漂亮。 这羽龙佩是很珍贵的法宝,如果不是这次没有十足把握,我不会用。本打算将来找个机会亲自将它还给横山未的,如今自己却用上了,看来这也是天意。再说,我真的有勇气送还给她吗? 这时思思搬了一箱矿泉水要进来,老驴往门口一堵,“嘿嘿,喊哥哥,喊哥哥咱就让你进去……喊呀,嘿嘿……” 我突然觉得老驴特别讨厌,他的笑声怎么那么刺耳,二百五有病吗?竟然调戏思思! 思思抱着矿泉水不说话,冷冷的看着老驴。 “哎,你说话呀!嘿嘿,叫一声驴哥!叫啊!小丫头真漂亮!” “滚开!”思思冷冷的说。 老驴一愣,很尴尬,但他那脸皮比铁布衫都结实,很快又嬉皮笑脸的,“嘿嘿,你叫声驴哥,咱就滚!” “滚开!”思思的声音高了八度。 我赶紧走到到门口拉开老驴,“干嘛哪你!” 思思瞪他一眼,抱着箱子走进来。 老驴眨巴眨巴眼,看情况不对,赶紧把我拉到外面,“曾爷,这思思跟你?” “别胡说八道!”我瞪他,“告诉你,以后别对思思这样!再这样我抽你!” 老驴挠挠脑袋,“不对呀,咱不就是开个玩笑吗?” “扯淡,有你这种玩笑吗?” 老驴点点头,指着我一脸坏笑,“我知道了……里面这位是小老板娘……” 我无奈,“哥哥,求求你别胡猜了行么?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你丫别打听了!” “曾爷,你认真了!”他特装逼的一笑,“这丫头是不错!就是嘴笨点。” 我把他拉到远处,“思思以后就跟着我了,懂么?她很单纯,别开你那些玩笑!” “早说啊”,他一拍脑袋,“早告诉咱她是你的,咱就不开玩笑了。你了解咱,咱对这丫头可没有半点坏心思。” 我被他气笑了,“知道,你丫整天惦记着泡马伊娜呢,告诉你你没戏,趁早死心吧你!” “这您可别说”,他掏出手机晃晃,“昨晚还给我回信息呢。咱又不是为了和马姑娘天长地久,这只是不过是萍水相逢,风花雪月而已。” 我懒得跟他解释,转身走了几步想起了个事,“哥们儿,跟老鲁叔睡一块,晚上机灵着点,别得罪他!” 晚上,思思用高压锅烧开水泡面,把土豆煮烂做成土豆泥,再将午餐肉捣碎混到土豆泥里,给我们准备了一顿美味的晚餐。 黄大庆现在离思思近了都不踏实,总是跟她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才安心。 吃完饭,我看看表,时间还早。领着思思进帐篷,先给她梳理经络。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内气强大了好几倍似的,这就是羽龙佩的作用。 思思很安静的看着我,眼睛里没有了冰冷,只剩下温暖。 “手……热!”她轻轻地说。 “热就对了”,我笑了笑,收了内气,“你先睡觉,我有事出去一下。” 思思点点头,躺到单人床上,我给她盖好被子。 我的帐篷里,两张单人床,我的那张稍大,她的稍小。 老驴在门口抽烟,看我出来了,把烟扔到地上踩灭。 “老鲁叔呢?”我问。 “泡脚呢!” “好!走!”我们俩爬到高坡上。 营地中灯火通明,那里有发电机。我们坐在一块石头上,观察着谷地中的气场。 这时的气场明显比白天强了很多,一股股黑气从地下慢慢渗出,在整个谷地中凝结成几股,缓慢的盘旋。我抬头看看天空,这里没有污染,星空本该明亮,但此刻看上去整个星空仿佛都灰蒙蒙的。 我凝神观察,月亮周围一股淡淡的红光。 这是谷地中的怨气和阴气太重了,且这怨气中带着浓厚的血光。这种混合的气场将整个谷地覆盖,从下面看星空实际是要透过这个气场,因而天空变得灰暗,月亮也泛起了红光。 怨气,阴气,血光,这谷地地下镇压者数不清的千年怨灵,我闭上眼睛,耳边仿佛能听到怨灵们痛苦的嘶号。眼前出现了一幕幕血腥杀戮的场景,数不清的士兵和老弱,被刀砍斧劈,被弓箭射杀,被骑兵践踏,被推入土坑活埋…… 我心里一惊,赶紧睁开眼睛,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那么大规模的残杀,为什么历史上就没听说过? 转念又一想,没听说过稀奇吗?历史不是用文字写成的,是用鲜血,生命和火写成的。我自小喜欢历史,尤其是喜欢看资治通鉴。后来有一天读到长平之战,白起逼降了四十万赵军,最后的处理结果就是——“悉坑之”。那一刻我觉得身上一冷,四十万条人命,换来的仅仅是三个字! 这就是历史!火与血的现实! 联想起之前的那个梦,那个谷地中,两军厮杀,血流成河,我在一块巨石之上,一个白衣女子将我拉起到半空之中,让我真真切切的看着脚下那片美丽的草原生生变成了人间炼狱。这个梦绝对不是偶然,应该是某种提示。 我静下心,冷静思考,阿夏说,这个事情,皆由薛姓而起,千年血债,怨灵不服——这有两个意思,一是说这事是薛家招惹了千年怨灵,不过这个解释太牵强;那第二个就是说,这些怨灵的形成,跟薛家有关! 黄大庆身边那个西藏喇嘛,故意让他和薛家合作开发这个项目,并让薛老先生第一个动土,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福气大?我想起他黄大庆的一句话,“只能是薛家才能镇的住……” 我又仔细的观察星相,诸星皆被气场挡住,看上去灰蒙蒙的,唯独西北角的天狼星,熠熠生辉。天狼星,是古代少数民族祭祀的主神之一,这个外应告诉我,这些千年怨灵都是古代少数民族。 我闭目凝思,将这些慢慢串联起来,千年以前,应该是唐朝……天狼星显耀,大概是北方西北的战乱……薛姓……藏铁谷……铁…… 我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阵颤动,老驴赶紧拉住我,“怎么了哥们儿?” 我不能分神,不能睁眼,继续思索……我的梦……金甲军……唐朝的军队装备精良,金甲军是代表唐军……万箭齐发……箭……石头……天上……那是天山…… 猛然间我明白了,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谷中越来越浓的青黑之气愣神,“我明白了,藏铁谷,这个铁,是——铁勒九姓!”一瞬间,我觉得格外寒冷。 第十章 铁勒九姓 “铁勒九姓?什么铁勒九姓?”老驴看我瑟瑟发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点着两根烟,塞我嘴里一根,“哥们儿你没事吧?” 我吸了几口烟,身上暖和了些,“没事。” “想到什么啦?”老驴纳闷,“咱可从来没看你这样过,不像是冻的,这也不算多冷啊!” 我自顾自的吸烟,整理着思路,调整着情绪,光紧张没用,得想想怎么处理。 老驴全神贯注的看着看,等着我回答。 几口吸完那支烟,扔掉烟头,“再来根!” 老驴又掏出一根给我点着,我又使劲吸了几口,心里踏实多了,“铁勒,是古代北方的少数民族,所谓的铁勒九姓,是唐朝时一起结盟作乱的九个铁勒部落。” “那跟这谷地有关系?” 我看着下面营地的灯火,“去把明叔请来!” “好!”老驴站站起来拍拍屁股,一路小跑回去找薛建明了。 我吸着烟,继续沉思,脑海里出现一个名字,薛礼。 薛礼,字仁贵,山西绛州人,唐朝名将。唐高宗龙朔元年,北方铁勒部族进犯唐朝,诏命薛礼为铁勒道行军副总管,配合铁勒道行军总管郑仁泰率军讨伐。龙朔二年,铁勒闻唐兵将至,聚集九部十余万人,与天山阻击唐军。是年三月初一,两军交战。薛礼善射,连发三箭射杀铁勒三将,铁勒军惊为天人,顿时大乱。薛礼挥军冲杀,铁勒大败,随即投降。这就是传说中的“三箭定天山。” 因铁勒部强盛,数十年间不断侵犯唐朝,薛礼为除后患,命唐军将十余万铁勒军就地残杀,活埋。之后薛礼乘胜北进,擒获铁勒九姓首领伪也护三兄弟,铁勒九姓从此衰落。 这是《旧唐书》中的记载。 故事中的天山,不是新疆的天山,而是蒙古的杭爱山,据说至今那里还有当年唐军留下的坑杀遗址。如果这里镇压的千年怨灵,是那十余万铁勒九姓,那是怎么运过来的?蒙古距离青海万里之遥,十余万尸体不可能运过来,除非是用法术将他们的冤魂招到这里,用风水局镇压上。 藏铁谷,实际上应该叫葬铁谷! 可是,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唐朝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仅仅是因为杀降不祥?或者说是怕这些冤死的降兵鬼魂为害人间? 青海在唐朝时期主要是被吐谷浑统治,还有部分地区属于回纥和吐蕃势力范围。也就是说这里当时不属于唐朝的版图,唐朝会派人越境到这里来布置阴牢局镇压这十万怨灵么? 似乎让我看到一丝曙光,接着又变得扑朔迷离。 这时,老驴和薛建明回来了。 “小七爷,您找我?” “明叔,您坐!”我拍拍身边的石头,“有事想请教您!” “可别说请教,小七爷请说!”薛建明在我旁边坐下。 “明叔,您的家族,是不是出自河东薛氏?” “对!这个家谱上有记载,我们家隋唐时是河东世族。” “家谱中有没有记着,出自山西绛州的字样?” 薛建明一愣,“您怎么知道的?” “祖上是薛礼之后?”我看着他。 “没错,小七爷,您这都能推算出来?” 我苦笑,“这不是我推算的……也能算是我推算的……” 薛建明看看老驴,“我不太明白。” “甭说你了,咱都不明白!”老驴凑过来,“曾爷,你明白吧?” “回去休息吧!”我站起来,“明天一早去谷地里探查,一定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帐篷里,思思还没睡着,我一进来吓了一跳,她正睁着两个眼睛看着我,一眨不眨。 “你还没睡?” 她坐起来,点点头。 “等我?” “嗯!” “睡吧!明天一早,跟我去谷里玩!”我把她轻轻按到枕头上,给她盖上被子。 薛建明说的没错,这里昼夜温差的确很大,半夜里冻得我直哆嗦。思思看我不住的哆嗦,她起身坐起来,穿上外套,将自己的被子抱过来给我盖上。 “不用!你自己盖!” 她不听,给我把被子盖好,紧好被脚。 “那你怎么办?快拿走!”我坐起来。 她拉住我的手,倔强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你会冻病的!” 她笑了笑,摇摇头,转身出了帐篷。 我不放心,赶紧穿好衣服鞋子,追出帐篷。 外面寒风凛冽,冻得我直咬牙。思思却没事,她正在热身,压腿,拧腰,扩胸。活动了一会,她面向东方,略一凝神,进步,闪身,穿掌,出拳……打了一套非常漂亮的白猿通背拳。 她打的非常漂亮,冷弹脆快,敏捷凌厉,噼噼啪啪的发力拍打极有节奏,实用性和观赏性极佳,看的我都忘了冷。 打完白猿通背拳,她稍微休息了片刻,又开始打五行通背拳。五行通背套路比较简单,甚至说没有套路,就是单式。白猿通背拳身法好,五行通背拳步法好,丁小雨的爸爸是我启蒙老师,他也精通通背拳,对我说过这个道理。虽然我功夫不怎么样,但是毕竟学过,能看出一点点门道。 从五行通背拳上能看出思思的确是下过不少心思,相当有功夫。五行通背打完之后,我赶紧上前拉她回帐篷。她不肯,把我轻轻推回门口,让我回去休息。 我能休息的了么? 思思又回到原地,调匀呼吸,又开始练,这次练得让我目瞪口呆。身如幻影,步若蛟龙,双臂连击,如同暴风骤雨——这是通背拳精髓中的精髓,通臂二十四式!这拳是沧州武林的瑰宝之一,练得多,得真功的少,日本人说这是真正最具实战价值的中国武术。 等她一收势,我立马上前拉住她,说什么不能让她再练了,这么大风,感冒了怎么办!思思不干,又把我推回门口,“还没练完。” 看她一身的汗,热气腾腾的,我反而不好意思阻拦了,只好松开手。 她笑了笑,又回到原位,静心片刻,一跃而起,落地下腰……这是劈挂青龙拳…… 我干脆从帐篷里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一边吸烟一边欣赏。 打完青龙拳,她看看我,走到我身边,指指帐篷。 我摇摇头。 她拉起我的手把我拉近帐篷。 她身上几乎已经湿透,我指指她的包,“换套衣服,去被窝里,我去外面。” 她拉住我,“外面冷!” “那我转过去,你快进被窝,别冻着!”我转过身。 过了一会,思思换好衣服了,她没说话,拍拍床。 我转过来,“你就睡那吧,我到你床上去休息!” 思思一看,敏捷的跳下来,“你休息!” “傻丫头,我练功就不冷了,你不行,练完拳绝对不能着凉的!”我把她拉到我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听话,睡吧!” 她看着我,眼神很不高兴。 “怎么啦?” “你会冷!” “放心,我比你暖和……”我给她紧紧被脚,“不过,你会的可真多,又是通背又是劈挂的,都是通备门里的。教你武术的师父是不是沧州人?” 她看着我,“通背加劈挂,鬼见都害怕!思思保护你!” 我一阵感动,“好,以后你就保护我,现在好好睡觉,要是感冒了,你就没法保护我了,知道吗?” 她看着我,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我长舒一口气,回到她的小床上盘腿坐好。这帐篷里虽然气温低,但没风,不耽误练功。 闭目静心,三心相照,很快我身上就不冷了,进入了空寂清静的静定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出了静定,纳气归元。身上热乎乎的,一点也不冷,看看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穿上外套,出了帐篷,走上高坡,一眼望去,天地开阔,心胸豪爽。 “要不是这地下镇着那么多怨灵,这是多好的一个静心之地啊!”我不由的感叹。 早饭是泡面和鱼干,我本不爱吃这些东西,但经过思思的调理之后,这两样东西变的非常美味。我心里一阵幸福,以后带着思思,看来隋姑娘可以放心我的身体了。 “小七爷,昨晚冷的厉害,这边没有发电机,也没法用电暖器,您身体还好吧?”薛建明说。 “还行!”我吃着泡面。 “放心明哥,我刚才已经吩咐他们往上面拉电线了,天黑之前就能搞定!昨天是时间太紧来不及了”,黄大庆说。 老鲁叔端着面碗,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憋的脸通红。老驴一看,“思思,把那剩下的方便面干料包拿一袋,给咱鲁叔当鼻烟使!” 吃过早饭,我带着老驴,思思还有薛建明到谷里探查。黄大庆带着老鲁叔去营地里看医生。 这谷地非常大,方圆至少有几十公里,我们走了一上午,除了碰上几只怪异的虫子之外,什么都没发现。 “曾爷,这转来转去看着都差不多呀,是不是在地底下?要不调几台挖掘机?”老驴擦擦汗。 “不行,一动土就会伤人,咱们必须探查清楚了先。” “你昨天说那个什么铁勒九姓,是什么来头?跟这有关吗?” 一听到“铁勒九姓”四个字,薛建明赶紧拉住我,“小七爷,您说这和铁勒九姓有关?” “我怀疑是”,我看看远处的巨石,这种巨石一上午遇到不知多少次了。 “可是铁勒九姓是在蒙古地区,怎么会跟这里有关系?”薛建明问。 “那您可知道,为什么黄大庆背后的高人说,一定让薛老爷子来掘土?”我看着他。 “大庆说我爸爸福气大,只要他老人家开个头,这个项目就顺风顺水——难道,另有深意?”薛建明一愣。 第十一章 金色大箭 “这个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明叔,您别多心,也不怪黄总。机缘巧合而已,再说我只是怀疑,没想清楚之前不能定论。” 薛建明想了想,没好再说什么。 走到下午,大概走了十几公里,整个谷地看起来走了还不到五分之一。我们三个年轻人还好,薛建明明显的撑不住了。老驴一看,找了块干净的石头招呼大家休息会,喝点水。 思思从包里拿出矿泉水给我,我拧开递给薛建明。 “小七爷您喝,我自己来!”薛建明推辞,从思思手里接过另一瓶。 “哎,我他妈的算是知道这野外探矿的人有多辛苦了,你们瞧,这么一大片,就是走完一圈至少也得三天”,老路指着前面的开阔地。 “这几年身体不行了,年轻的时候,跟我大哥在玛纳斯搞勘探,一出去就是一个星期,每天都徒步三十多公里。今天这才走了一上午腿就不听使唤了”,薛建明叹息。 “明叔,如果不是在这片谷地,您就是再走十公里也不会累成这样”,我喝了口水,看着四周,“这里气场不对,人在这里容易累。” “曾爷,咱是不是得先把这谷地整个溜一遍?”老驴问。 “不至于,我就是想亲身感受一下这里的气场,有些问题,得下来走走才能想的更清楚。” 休息了十几分钟,继续出发,这次是向营地的方向。看着好像不远,走了足足两个小时才走到。 一些工人正在假设临时电线杆,将电线拉到我们的帐篷那里。我看了一会,跟着薛建明来到营地的中央的总指挥部。这一片不是帐篷,都是彩钢房。 老鲁叔和黄大庆还有几个负责人正在这里喝茶聊天,看我们回来了赶紧站起来。 “薛总好!”几个负责人对薛建明毕恭毕敬。 薛建明点点头,“这位是曾杰先生。” “曾先生!”几个人向我点头致意。 “大家好,我看外面正给我们架设电线,辛苦师傅们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负责人说。 “这样,你们先去忙吧,我们说会话!”黄大庆说。 几个人出去后,我们都坐下,黄大庆亲自给我们倒茶水。 “黄总,这个谷地,那个人来过吗?”我问。 “哪个人?”他一愣,随即明白了,“哦哦哦,他呀,来过来过!” “谁呀?”薛建明不明白。 “就是上次您见过的,我请的那个风水大师,那个尼泊尔人!” “哦……”薛建明点点头。 “他在谷里住了吗?”我问。 “住了,住了三天,然后选的这个地方,说这里是风水宝地,让我把营地设在这里。” “在这里摆了什么物件?” 黄大庆放下茶壶,“他给埋了一枚降魔杵,就在这指挥部下面。” 区区一枚降魔杵?肯定不止!我想了想,“没有佛像什么的?” 黄大庆想了想,“没有……哎不过您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第三天他带着一个师兄天不亮就出去了,我记得那师兄抱着一个包袱,回来的时候俩人是空着手回来的,那师兄还一身的土。” “往哪个方向走的?” “往南。” 我看看墙上挂的表,四点十五分。我以时间起卦,算了算,“他们把那东西藏在了东北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上面有飞鸟之类的图案!老驴,思思,咱们走!” 老驴正在揉脚,听我一说,利落的穿好鞋袜站起来,“走!” “小七爷,先休息一会吧,累了一天了!”薛建明劝我。 “不能等,时间很紧!明叔,如果六个小时后我们还没回来,您就派人往东北方向去找我们,记住,不能开车,不能用手电,也不能打火把。” “呃……好!”薛建明有点紧张,“小七爷,这事……” “您甭担心,我心里有数!”我笑了笑。 从营地出来直奔东北,此刻我也不觉得累了,思思一直是健步如飞,倒是老驴腿脚酸了,走的有点吃力。 “哥们儿,以后得锻炼身体了,等回北京,介绍你去我师妹那学学拳!” “行……”老驴喘着,“你师妹?谁呀?漂亮吗?” “丁小雨!” 老驴一激灵,“操!您饶了我吧!”脚下一下子加快了很多。 他和丁小雨认识,因为一次喝多了逗了她几句,被她一脚踹进医院躺了十几天。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我远远的看见一块大石头,伸手拦住老驴和思思。 “到啦?” “前面那块大石头,看见了吗?”我指着,“老驴你去那后面看看,它东边还有一块,思思你去那看看。如果发现石头上有飞鸟之类的图案,不要说话,招手,大家再回合,懂了吗?” “懂!”老驴说。 思思点点头。 “去吧,我在这等着!” 俩人分头向两块大石头进发,几分钟后先后都到了石头后面。老驴先出来摆摆手,没有。接着思思也站出来,摆摆手,也没有。 我指了指两块石头中间的位置,三个人走到这里回合。在这个位置往上看,高坡上还有两块大石头,离得非常远。我指了指那两块,继续出发。 老驴去东边那块后面找,没有。 这时思思从北边那块后面跳出来,招手让我们过去。我一激动,一阵小跑跑到她身边。她指指石头后,我转过来一看,石头上有刻痕,刻得是一只鸡不像鸡,鸟不像鸟的一只怪兽。 就是这了!石头下面堆着一堆小石头,我一块一块的拿开,一个佛像的头露了出来。 这时老驴也赶过来了,蹲下一看,张嘴刚要说话,被我捂住了嘴。 我示意他把这佛像挖出来,他点点头,继续拨开小石头。这是一尊手工雕刻的石头佛像,看不出是哪尊佛。那个喇嘛把佛像镇在这是希望镇住谷地里的怨气和阴气。 实际效果上看是没镇住。这个石头佛像在这,会扰乱谷地原本的气场,对我的勘察会造成干扰和误导,所以我必须先把这佛像挖出来处理好。 老驴把佛像搬出来,我指导他搬到石头向阳的一面。放好佛像,我让他俩转过身去,掐手诀,在佛像前面修了一道符,用手指一弹。佛像上的气场顿时散开了。 我松了口气,“行啦,可以说话了!” 思思到没什么,老驴憋坏了,跑到十几米开外,一通大喊。 喊完了他转身回来,“接下来怎么办?” “当初那人镇着小佛像的时候,这片谷地还算太平。自从开工以后,这里气场乱了。这下面藏着一个巨大的风水局,里面镇压着很多怨灵,佛像这一撤,估计怨灵们的怨气会更强。咱们不能着急,休息会儿慢慢往回走。可能得碰上点怪事,但不要慌,有这些事我才能最终断定这个局的实际情况”,我顿了顿,“明白吗?” 老驴想了想,“巨大的风水局?有多大?” 我让他们坐下,“风水局,地势越高越强,范围越大越强,你们看,这个风水局是以整个谷地布局,你说有多强?” 老驴点点头,“难怪你说这次的事儿大。” “不是一般的大,而且这是阴牢局,阴牢分很多种,我得搞清楚这是哪一种,才能想办法破解!”我看看他,“烟!” 他掏出烟给我点着,“反正呢咱听你的,不就是怨灵吗,还能比那红衣娘们儿厉害?” “主要是数量太多,十来万,又经历了一千多年,红衣魔煞未必比它们更凶!” “那比乌兰妃呢?谁更强?”老驴问。 我一愣,想起了乌兰。 “曾爷,你倒是说话呀!”老驴看我发呆,一推我。 “哦……自然……自然是乌兰妃更强了,不是一个级别。” 老驴放心了,“乌兰妃那关咱都过了,还怕它几个怨灵?切!把心放肚子里,天塌下来,驴哥先顶着!” “砸死他,还有我,我替你顶着!”思思淡淡的说。 我欣慰的笑了笑,踩灭烟头,吩咐老驴抱起佛像,开始往营地进发。 回营地的路上我们故意放慢了速度,也不得不放慢,因为走上几百米,就喘不过气来,仿佛这地方的海拔,提高了几千米似的。 我和老驴都是在低海拔地区长大的,吃不消,走走停停,休息的频率越来越高。 思思在高原生活惯了,比我们强得多,但也明显也开始体力不支。实际上海拔并没有提高,是这片谷中的气场变化了。 走了两个多小时,风小了,眼前一片灰蒙蒙,隐约能看到营地的灯光。 “注意”,我感觉周围的气场不对,“有不干净的过来了!” 老驴一下子精神了,跟我背靠背站好,注视着后方,这家伙探险的美剧没白看,学会了不少知识。思思在我前面戒备,敏锐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前面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变成了一群。 等离的近了,我看清了,是一群骑兵,手举马刀向我们冲来。只见其影,不闻其声,这些是怨灵们的幻象。 “不要慌,都是幻觉,咱们心不动,它们就伤不到我们!”我低声叮嘱。 骑兵们越来越近,我渐渐看清了他们的装扮,清一色的衣不蔽体,披头散发,带着极重的怨气和杀气。 眼看它们要冲到思思跟前了,思思本能的迎了一步,我心里一惊,赶紧拉住她。 这时身后嗖的一声,一支金色的大箭射向那队骑兵。领头的那个被大箭射穿,火光一闪,连人带马,灰飞烟灭。大箭并不减速,像串葫芦似的把后面几十个骑兵一一穿透,化作烟尘。 第十二章 巨石阵 其余的骑兵依然奋勇冲杀,嗖嗖嗖后面又飞来几支大箭,将这些骑兵冲的七零八落。 第一波骑兵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消灭了,接着第二波又冲过来。趁这个空袭,我和老驴换了一下位置,叮嘱他们不许说话。我要看清楚这金色大箭到底是从哪来的。 当第二波骑兵快冲到我们身边时,高处的一块巨石后金光一闪,一支大箭从金光中飞出,拉出一条金线急速射向那些骑兵。远处其它几块巨石也是一样,后面金光一闪就有大箭飞出。几块巨石仿佛是几位天神一般,用金色大箭划定了一条不可逾越的线。 而我们,此刻正站在这条线上。 这巨石阵这么大的威力,恐怕不是一个单一的阵法。用阴牢局锁住怨灵,再以巨石阵封锁住,双重镇压,将这谷地变成一个牢不可破的禁锢之地。我看着不断闪光的巨石,这种阵法似曾相识又很陌生,一时想不起来这里面的门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谷里不是一个简单的风水局,应该是两三个风水大阵配合着一个大风水局。这里,有一个严密的防守体系! 第六波怨灵骑兵攻击被歼灭后,巨石安静了,攻击也停止了。 我松了口气,拍拍老驴肩膀,“行了,坐下歇会儿。” 老驴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地上,“操,跟美国大片似的,曾爷,刚才那真的是幻觉?” 我盘腿坐到地上,看看依旧戒备的思思,“思思,暂时不会有事,坐下歇会吧!” 思思看看我,走到我身边坐下。 “咱们命大,坐的这个地方是阴牢局外的缓冲带,那些巨石是封锁阴牢局的。看来这个阴牢局已经出现了裂隙,不然不会有小股的怨灵骑兵逃出来”,我点着烟,“安全起见,最好咱别动了,等明叔派人来接咱们。” “咱不能往里走,他们在里面就没事?”老驴问。 “阴牢局只是出现了裂隙,并没有完全打开。工人们身上阳气壮,煞气重,小股的怨灵骑兵不会去惹他们。在这等他们来接咱们,更保险。” “难道咱们怕它们?” 我使劲吸了两口烟,“不是怕,咱们走一天了,体力消耗太大。现在还没到硬拼的时候!” “那边,有人!”思思指着远处。 老驴一看,“哪呢?啥也没有啊!” 我凝神看过去,有两个老者,一手拿着牛皮鼓,一手拿着骨头做成的鼓槌,在那跳来跳去。 萨满巫师! 北方游牧民族的信仰多是萨满教,从元朝之后才慢慢被藏传佛教代替。如果这谷地中镇压的当真是铁勒九姓的降兵们,那出现萨满巫师就再正常不过了。 “驴,你真的看不到?”我问。 “真的看不到!那边到底有什么呀?”老驴着急。 “你看不到,说明这不是气场造成的幻象了”,我看看他,“闭上眼,什么都不要想,我去应付!你千万不要起来,更不能过来帮忙,明白吗?” 老驴闭上眼,“好!” 思思因为灵气重,所以能看到,但我不想让她冒险。 “思思,在这等我,我去跟它们会一会!” 思思一把拉住我,“我也去!” “不行!那边危险,你听话,在这等着!”我轻轻掰开她的手。 两个萨满巫师不住的跳来跳去,我一步步走进它们,慢慢能听清它们的声音。如泣如诉,幽咽哀伤,它们似乎在祭祀什么。 我看看天上,天狼星依旧熠熠生辉,难道是祭祀天狼星? 脚步不停,慢慢靠近,不一会,我离它们不到十米了。这时它们发现了我,停下祭祀,戒备的盯着我。 我不懂突厥语,只好看着它们,就这么对视着。 看了几十秒,其中一个巫师试探着向我走来,边走边念念有词。我身上本能的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一股淡淡的蓝色光晕把我严密保护起来。这是羽龙佩上发出的气场,我还不太熟悉,但能感知到这气场的强大和霸气。 前面的巫师一看这气场,突然跪下,不住的给我磕头。我一愣,这是唱哪出?这时候后面那个巫师也跪下了,一齐给我磕头。 难道是因为我身上的气场?一时间搞的我很尴尬,继续走也不是,站着不动也不是。 两个巫师磕了一会,就开始向我诉说,我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看他们边说边磕头的神情,像是求我为他们办什么事。 俩巫师可能也看出我不懂突厥语来了,干脆站起来,比划给我看,像跳舞似的。跳了半天看我还不明白,其中一个巫师往回走了几步,仰天长啸,很快出来上百个灵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我本能的戒备起来,身上的蓝色光晕陡然增强了很多。这些灵体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那个巫师对它们说了半天,指挥着它们一会东一会西。上百个灵体分成几队,一边打打杀杀似的比划,一边看着我,生怕我不懂。 慢慢的我看明白了,感情是给我跳了一场团体舞剧,大概意思是它们在一个遥远的地方被一个人指挥着杀了,埋了。接着两个大巫师用法力把它们抓到这里,困在这里。最后说它们想报仇,想离开这里回故乡,求我帮助他们。 那巫师指着天狼星对我说了一大通,这点我没看明白,难道是说这是天狼星的意思?绝对不是这么简单吧? 最后,一百多个灵体一边求我,一边指着营地的方向哭诉。这意思我大概懂,可能是说那边关押着它们的大部分同胞,关押着他们的军队。 我没说话,转身往回走,后面的哭喊声络绎不绝。我听不懂它们的话,即使听的懂也不能答应什么。但一个沉重的现实摆在我面前,这些怨灵想冲出去。这可是十余万怨灵啊,冲出去那还不天下大乱? 这个大命题摆到我面前,不管最后这个局怎么解决,都必须安顿好这些怨气冲天的怨灵。这真让我头疼,就算超度,有几个人能超度的了它们?这不是一般的灵体,它们的怨气压抑了千年,普通的和尚道士来了,那点法力根本不能感化它们。 我边走边思考,先放下这些,想办法搞清楚这谷地的情况再说。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了,这些怨灵就是铁勒九姓。我必须弄明白它们为什么会到这来,被谁弄来的,又是谁布置的这个阴牢局,还有就是外面封印的阵法到底是什么阵。 回到思思身边坐下,我的气场将她和老驴都保护了起来。 “驴,睁开眼,可以说话了!”我苦笑,“要是懂突厥语就好了!” “怎么说?”,老驴赶紧问。 “这个谷地里镇压的的确是铁勒九姓,它们是突厥人,可我不懂突厥语,呜里哇啦的说了半天我根本听不明白!”我看看天上的星空,“如果乌兰在就好了,也没准她能听懂些,起码那些萨满教的咒语她能听懂吧……” “嘿嘿,就这个呀!”老驴兴奋了,“这事您跟我说呀!” “你有办法?” 老驴嘿嘿一笑,“乌兰呢咱是请不来滴,不过曾爷,您忘了咱那糙娘们儿了?” 我眼睛一亮,“你说毕力格?” “她平时不在草原,就在北京做一些小生意,等于是她们部族驻京办事处副主任。而且吧,您说巧不巧,她不但是乌兰的侍者,她还上过大学,学的就是突厥语!” 我一拍他大腿,“好!刚才我还担心,要是找个懂突厥语的来现场翻译会不会把人家吓晕。要是能把毕力格找来,那就简单了!” “等天亮了咱回到营地,咱就给她打电话,让她来青海!” “不行,这事情非同一般,不能电话说。咱们得专门派人去请一下,这是对人家的尊重。这样,我明天让龙姑娘亲自去一趟,然后让她派个人送毕力格来青海,我看还需要她带一些法器过来。” “行!咱有她电话,哎对了,要不要乌尔图也来?” “不用麻烦那么多人”,我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乌兰现在怎么样了……” “等她来了,您问她不就知道了?”老驴点着两支烟,给我一支。 “有人来了!”思思一指远处。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薛建明和黄大庆领着二十多个工人,正向我们走来。 那一晚,我和思思住在了指挥部,她睡床,我练功。 第二天天一亮,走出屋子给龙姑娘打电话。 “喂……”,她困得不行。 “都几点了你还睡?” “都说了时差了,您又忘啦”,她打着哈欠。 “少来,昨天半夜我才想明白,你在北京,比我这天亮的早!” “大哥……”她又打了个哈欠,“我在巴黎呢,您忘啦?” “巴黎?你什么时候跟我说你去巴黎了?”我一愣。 “上次电话”,她有气无力,“我来考察项目了,哎,没告诉你吗?” “龙姑娘,看来你真是睡糊涂了,好了好了,你继续睡吧!”我无奈。 “反正也被你吵醒了,说吧,什么事?”她不住的打哈欠。 “没事,就是想你了!睡吧!” 她笑笑,“这话我爱听,来,再说一次!” “睡吧,我还有事,回头再给你打”,我挂了电话,直接来到老驴睡觉的屋外敲门。 敲了一会,黄大庆披着衣服来开门,“小七爷,这么早!” “早,黄总,我找老驴!”我笑了笑,进屋来到老驴床前,他睡的正香。 我拍拍他的脸,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早……哥们儿!” “驴哥,龙姑娘去法国了,只好辛苦你。你马上出发,亲自去北京把那糙娘们儿给老子接来!” 第十三章 远道而来的翻译 老驴当天上午就出发了,我把需要毕力格带的法器给他写在一张纸上,叮嘱他来回坐飞机,以最短的时间赶回来。 黄大庆亲自开车送他去的。 老鲁叔想回帐篷,被薛建明拦住了,强留在指挥部里住。我和思思回到自己的帐篷里,白天一起练武,晚上给她疏通经络。有时我想去其它的帐篷住,思思也不说别的,我去哪,她就跟我去哪。没办法,最后我还得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她睡我的床,我练功,渐渐养成了一种习惯。 小营地通了电,生活方便多了,薛建明给我们送来了电磁炉,高压锅也换成了用电的。思思有了好工具,每天变着法的给我做好吃的。虽然主食永远是泡面,但她每次都能给我做出不同的味道。 每天闲下来的时候,我就坐在高坡上用望远镜观察下面的巨石,用纸画下来,试图找到它们排列的规律。思思就安静的坐在我身边看着我,一言不发,时不时的拔几根草闻一闻。 三天下来,我已经画了十几张,很乱,根本找不出任何规律。我干脆把图纸扔到一边,看着巨石沉思。这么多石头,又不规律,这到底是什么阵法? 思思在我身边放了很多草,我无意中低头一看,“这是鸟窝吗?” 她摇头,继续往上面加草。 我笑了笑,继续看着远处的巨石。那天晚上的金光,说明这阵法很强,一千年前,布置这么强大的阵法,一定是唐朝钦天监或者龙虎山等地的高人。这每块石头都有上万斤,需要大量的人力来搬运,这里不是大唐版图,有谁,用什么办法能做到这些? 一阵风吹来,思思皱眉,“吹乱了!” “什么乱了?” “我的画!” 我看看那一堆乱草,“你画的鸟巢吗?” 她摇头,“鸟的翅膀。” 我一愣,看看那堆乱草,这是翅膀?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草被思思截的有长有短,难道是她把翅膀挥舞瞬间的映像叠在了一起?我再回头看看那些巨石,豁然开朗,这不是一个阵,这是几个用巨石布置的阵法重叠在一起了! 我高兴的跳了起来,思思迷茫的看着我。 “谢谢你思思!” 她不解的看着我。 “走,咱们去打电话!”我拉起她的手。 很快薛建明带了两个年轻人来到小营地。 “小七爷,这两个小伙子是勘测队的领队,都是很有经验的制图工程师,有什么任务您尽管吩咐他们。” 我带着他们来到高处,指着谷地上的巨石,“我需要一张平面图,要清晰的标注上这些石头的分布,它们的位置必须要精确,这个能做到吗?” 年纪大些的那个工程师看了看,“没问题,大概需要三天时间。” “三天不行,明天晚上之前把图给我,可以吗?”我问。 两个工程师彼此看了看,小声商量了几句,然后那个人点点头,“后天一早把图给您送来,您看行么?” 我想了想,“也可以,那就辛苦你们了!” 两位工程师回去准备勘测工作,我留下了薛建明。一下午的时间,跟他详细打听了开工典礼的日期,和那些日子前后发生的比较重要的事。他说那几天都挺正常,就是开工当天晚上,出现了一次轻微的地震。 “小七爷,这个事情您似乎早就心里有数了,不知能不能告诉我?”薛建明说,“这心里总不踏实。” “这谷地底下镇着的,就是当初被您祖宗坑杀的铁勒九姓降兵和族人的冤魂。虽然事发地是蒙古杭爱山,不过有人将这些冤魂拘拿到了这里,设阴牢局困住,还用这些巨石布置了严密的风水阵来防范。薛家是薛礼后人,所以黄大庆请的那个尼泊尔藏人才想让薛老爷子掘土,以为能镇住它们,只是……” “只是什么?”薛建明赶紧问。 “只是薛老爷子的福气没镇住这些千年怨灵,反而触动了阴牢局,导致阴牢局震动而出现出现了裂隙,所以当天晚上出现了轻微的地震。” “原来是这样!”他一阵冷笑,“黄大庆啊黄大庆,感情这是让我爸爸替他挡灾呀!我说呢,青海这么多企业家他不合作,宁可吃亏也非要和我们合作,原来他打的这个算盘!” “明叔,他也是受人指使,您别因为这个教训他。这个事情既然出了,说到底是薛家跟铁勒九姓这笔冤仇该化解了,您说呢?”我看着他,“您可千万别生事端,这个事需要大家通力合作。” 薛建明自觉失态,“呃……好,我听您的。” “而且,这个项目的确不错,是能赚大钱的。只要把这谷地中的问题解决了,还是很有开发价值的。” “是啊,爸爸很看重这个项目,不然的话,那么大年纪了不会答应来参见开工典礼”,薛建明点点头,“您放心小七爷,这个事我不追究黄大庆,只要他配合好。如果他以后还不老实,再耍这些心思,我再收拾他不迟!” “嗯,那就好!至于怎么解决,我还没想好,有些话也不能说,希望您理解。总之您按我吩咐的办就行了,这么说您明白吗?” 薛建明站起来,“没问题!我时刻待命,听从小七爷指挥!” 两天后的早上,图画好了,老驴和毕力格也到了。 毕力格一看到我,先是给我行了一个蒙古族的礼,接着给我一个热烈的拥抱。 “不用这么热情……”我被她搂的喘不过气。 “这是替小主人抱你的”,毕力格依旧那么豪爽,“哎,曾杰你瘦啦!” 一旁的思思冷冷的盯着她。 “乌兰她还好吗?”,我调匀呼吸。 “小主人很好。” 我们进帐篷坐下,“这次请你过来,老驴都跟你说了吧?” “嗯,小事一桩,不就是给你做翻译吗?简单!” “它们生前也是草原民族,那时候你们蒙古民族还没形成。古代突厥人也是信奉萨满教,这次来我也想顺便向你请教一些古萨满教的知识,你可得教教我!” 毕力格一摆手,“不要这么说,我只是小主人的侍者,你是她的男人,我哪有资格教你?有什么需要我办的你吩咐我,至于你要学萨满,将来有机会自己跟小主人去学吧!” 我干笑了几声,这个毕力格在汉地那么久,就不懂得汉人的名言“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什么意思么? 思思煮好了奶茶,给我们端进来,这是我专门写在纸上让老驴带来的。 “这姑娘不错,怎么,你的新女人?”毕力格笑着说。 “别胡说!”,老驴瞪她,“她是……曾爷的……算什么呢?”他看看我。 “她叫秦思思,是……我的助手!” 思思把奶茶给我放到面前,又给毕力格一碗,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哎呦,瞧那小眼神儿,还挺厉害”,毕力格开心大笑。 “毕力格,她还是个孩子,别拿她开玩笑!” 毕力格赶紧收起笑容,“是!”看看思思,“对不起啦妹妹,别往心里去,姐姐跟你闹着玩的!” “上次咱也是闹着玩,曾爷差点揍我!哎,这个事你回去可别告诉乌兰姑娘啊!”老驴叮嘱。 “哦……”,毕力格点点头,“你放心,只要小主人不问,我肯定不会说的,如果她问了,我是不能骗她的……” 吃过晚饭,我们四个人开始往谷地里进发,今夜估计得在里面过夜了。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我示意大家停下,“就在这等!” “曾爷,这好像不是上次那地方啊,地方不对,别等岔了!”老驴说。 “它们不会每次在相同的地方出现,我根据图纸和今夜的天象分析,估计今天它们应该在谷地的正西一代出现。这个地方怨灵的气场很强烈,咱就在这等,一准是这!”我解释。 毕力格看看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围着转了几圈,“这石头是做什么的?” “布阵用的!”我看看她,“不过到现在我还没捋清,好像是几个阵法布在一起了,需要点时间。” “古代萨满也会这么做”,毕力格说,“我们族里有一本古老的羊皮书卷,用古突厥语写的。上面有一副图,就是用树立起来的石头排列起来,用来祭天,还可以用来加强咒语的威力。” 我一阵欣喜,“太好了,等办完今天的事,咱们一起研究一下这谷地里的石阵。我说向你请教,就是想请教古萨满教中有没有类似的阵法。如果有,夹杂在里面,其他的我就很难分辨出来!” “好!我尽力!如果小主人在就好了,她精通那些,我只是看到过,懂的不多!” 老驴无奈,在她屁股上踹了一脚,“我说你这个糙娘们儿懂不懂事?啊?” 毕力格眼睛一瞪,“信不信我摔死你!” 老驴一下子没脾气了,“不是……你……你得注意点素质,别老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笑了笑,“没什么,你俩别吵吵”,从包里取出下午修好的符给毕力格,“带身上,这样一会你就能看的更清,听的更清。” 毕力格接过来塞到腰带里,“不怪小主人那么喜欢你,真会说话,要不带你这这符,我根本看不见它们!” 思思走到我身边,“它们来了!” 第十四章 天狼神的使者 我看看远处,那两个跳舞的萨满巫师又出现了,边跳边念,如泣如诉,幽咽哀伤。那股已经熟悉了的蓝色光晕随着我的气场迅速增强,将我们保护起来。 “都看到了吗?” “是古萨满教的天狼舞”,毕力格说。 “曾爷你快给咱也来道符,让咱也瞧瞧!”,老驴急的抓耳挠腮。 我看看思思,“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思思摇头,“我跟你去!” “我没事,你在这保护驴大哥,别让别人欺负他,好不好?” “思思保护你!” 我看看老驴,“没修你的符,你就跟着吧!” 一行四人慢慢靠近跳舞的巫师。 很快巫师发现了我,又像上次一样,先戒备,然后是磕头,然后开始呜里哇啦的诉说。 我看看身边的毕力格,她在用心听着,不时的皱眉。 “它说什么?” 毕力格等那巫师说完了,想了想,“它说你是天狼神的使者!” “什吗?”我和老驴异口同声。 “它们生前最后一次祭祀天狼星,得到一个神谕,它们将失败,汉人中有一位天神一般的将军将打败他们。然后……”,她想了想,“然后好像是说它们族人将遭遇一场大迁徙,最后将有一位身后飞着蓝色神鸟的人来救它们出苦海,那个人就是天狼神的使者!” “胡说八道吗这不是,我身上哪有什么……”我突然想到小叶身后的蓝凤凰,想到我眼前若隐若现的蓝色光晕。赶紧转身拉过思思,“思思,你静下心,看看我,能看到什么?” 思思不解。 我走远几步,“思思,看我身上有什么?” “蓝色的火鸟!”思思说。 我脑子嗡的一声,小叶这个傻丫头,她给我的不是仅仅一个羽龙佩,她是把自己的式神都给我了——那她以后怎么办…… 这时那个巫师又开始说,毕力格闭着眼睛仔细听。我努力冷静下情绪,这会不是激动的时候。我不断的安慰自己,小叶有九星锁灵咒了,小叶有九星锁灵咒了……可是越安慰心里越难受,几乎失控。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对不起她的一番心意,心口一阵酸疼,眼泪夺眶而出。 那两个巫师突然惊叫起来,指着我兴奋的大吼大叫,接着跪下来不住的磕头。它们后面,大批灵体涌现出来,跪下对我们大礼参拜,场面十分壮观。 “它说神谕说过,当天狼神的使者流泪,蓝色神鸟高高飞翔,它们,将脱离苦海,回归故乡”,毕力格说。 我捂着心口慢慢站起来,“小未!”我一声大喊,声音在谷地中回荡。 对面的怨灵们兴高采烈,大声欢呼,仿佛沸了的海。 “你答应它们了?”毕力格看着我。 我平静了些,抹抹眼泪,“答应什么了?” “你刚才那句话,听起来很像古萨满巫师的语言,意思就是,承诺!”她看着我,“你决定帮它们?” 我无语,难道这是天意? “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 我努力克制住情绪,慢慢冷静下来,既然已经这样,那就这样吧。反正这事我本来就是要管到底的。 “毕力格,你问问他们,是怎么到这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用古突厥语伴高声提问。 对面的巫师好像根本听不懂。 我走到她身后,按住她后背,将她的声音中加上灵语气息,“问吧!” 这次它们能听见了,但看样子也是勉强听的明白。 也正常,现代学的古突厥语,毕竟不是真正的古代语言了。 其中一个巫师站起来开始诉说,毕力格即时翻译。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天山一战,它们本来投降了唐军,但唐军的将军出尔反尔,将它们大部分坑杀了,还有一部分被射杀和砍杀,将妇女和孩子都变作了唐军的奴隶。它们死后怨灵不散,终日在天山一代徘徊。几年后来了一位汉人和一个吐蕃人,两个人用巫术将它们的魂灵收入一个瓶子中带来这里,修了一座巨大的牢狱将它们关押。一千多年来它们一直想冲破牢狱回归草原,无奈这牢狱太坚固,而且外面有众多金甲天神镇守,它们根本没法逃脱。前段时间,牢狱突然裂开,一些比较强的趁乱逃跑了。它们这一小部分也跑了出来,隐藏在谷地中央那片营地的地下。每到晚上,逃出来的骑兵就想办法往外冲击,而它们这两个巫师就带着弱小的部众祭祀天狼神,请求天狼神开恩,早日将神使派来,救它们出苦海…… 金甲天神!我一愣,那不就是我梦里的金甲军吗?我本以为那是代表唐军,原来还有更深的意义。汉人和吐蕃人一起将它们抓来这里的,那就可以理解了。青海一带那时主要的势力是吐谷浑,其次就是吐蕃和回纥。如果那个汉人用招魂阵法将这些怨灵招到法器中,然后带来这里,吐蕃人用军队或奴隶建成这些巨石阵,两人合作做成这个局,那就完全解释得通了。 我想起梦里的那位白衣女子,她又是谁?看她的样子不像草原民族,也不像唐朝人的打扮,难道她是所谓的“天狼神”的化身? 另外,它们所谓的牢狱,就是阴牢局。那金甲天神应该是某个阵法显现出来的化身,一听到金甲天神这四个字的时候我心里一动,仅仅是一动,没敢往深处想。为什么不敢往深处想?因为一种莫名的担心。 这个担心就是,铜人镇海局! 老七爷说过,有两个局叫镇海局,一个是腾蛇镇海局,一个是铜人镇海局。腾身镇海局属于天阴局,而铜人镇海局属于地阴局。 要布置这个局,需要一片开阔的谷地,旁边要有巨大的水源,铸十二个空心铜人。每个铜人体内注入三升人血,先建庙供奉三年,然后方可入局。 这谷地地形合适,旁边虽然没有大河,远处却有雪山。如果在这里布置上铜人镇海局,配合着下面的阴牢局,这是局上局,破起来难度极大。一般来说,铜人镇海局是用来压制一些不好的风水用的,如果用来镇压灵体,则灵体很难有机会逃脱。 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沸沸扬扬的怨灵们,我内心五味杂陈。如果这是铜人镇海局,我可以想办法破开,只是破局的同时还得束缚着这些怨灵,并且将它们送还故乡,我一个人根本办不到! “曾杰,还有什么要问的?”毕力格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想了想,“其它的,就不是它们能知道的了,你吩咐它们,让它们这段时间不要再往外冲,时机一到,我会想办法救它们出来。但是——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毕力格翻译了,那些怨灵都安静下来,恭敬的聆听着。 “第一,不许它们在人间停留,为害众生,要早入轮回!第二,脱离苦海之后,不许向薛氏后人寻仇报复!第三,跑出去的那部分怨灵正在各处害人,两个巫师出去后,必须先找回它们,然后才可入轮回。让它们对天狼神发誓,如果违背誓言,将永不得解脱!” 毕力格翻译完,那些怨灵立即冲着天狼星又是参拜又是发誓。 “草原儿女都重视誓言,你放心吧,这三个条件它们都答应了,一定会照办!” “好!让它们回去吧!” 毕力格又说了几句,那些怨灵们千恩万谢,渐渐隐去。 突然间经历了这么多,我一下子觉得很累,“毕力格,我有点累,背我回去吧!” “你是小主人的男人,我不能用身体碰你!” 我无奈的笑笑,“算了,服你了!” 思思走过来抄起我的胳膊就要背我,我赶紧绕开,“思思你干嘛?” “你累了!” “谢谢你,我很重的,这样吧,咱们就在这坐会吧!”我也的确需要静下来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坐到一块大石头上,老驴拍拍我,我点点头,“说吧!” “曾爷,想起叶姑娘,难受?”他递给我支烟。 我夹到耳朵上,“只是觉得,她太傻了,把自己的法宝和护法都给了我,她自己以后可怎么办……” “这个吧,你听咱一句,如果不该是你的,她给你也没用,对不对?再说了,她那么聪明,你还用担心她以后怎么办?”老驴跟知心大姐似的。 我点点头,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另外曾爷,虽然你答应了,它们也发誓了,可这些毕竟是上千年的怨灵。咱的意思你明白吧?不得不防!” 我看看老驴,这二百五粗中有细。 “放心,我心里有数,我也不是随便让它们忽悠的!我不信天狼神,只是它们那神谕中的描述而已。这就像当初罗马教皇把成吉思汗称为预言中的大约翰长老一样。我现在头疼的是,这可能是个局中局,这样的破起来很费功夫,而且我一个人分身无术!”我苦笑。 “不是还有咱吗?还有毕力格,还有思思,我们不能帮你?” 我看看毕力格,“得辛苦辛苦你了!” 毕力格咧嘴一笑,“不用客气!我知道,你肯定是想,要是我小主人在那就更好了,对吧?” 我淡淡一笑,看着天上的月亮,“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第十五章 阵图1 坐了一夜,想了一夜。 天亮后,我们回到小营地。毕力格去老驴那住了,我和思思也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我给薛建明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三天之内不要让任何人来小营地打扰我们,即使送给养,也等三天后再说。 这三天,我需要一个相对隔离的环境好好思考,研究,想办法。 这晚没练功,给思思疏通完经络我就直接回到她那张小床上,身心俱疲,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的很安稳,没有做梦,身上很暖和,很舒服。 傍晚时分,思思轻轻把我推醒。 “……你没睡啊?”,我睁开眼,体力恢复了很多。 “吃东西!”她指指外面。 一阵烤肉的香味飘进帐篷,我精神一振,有些日子没闻到肉香了。我坐起来刚要下床,思思拦住我摇摇头,指指我的腿。 “什么意思?”我不解。 她不解释,把我的双腿都搬回床上,坐在我身边把我的左小腿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给我按摩。 “为什么呀这是?” 她不理我,自顾自的按摩着。她会武术,手上的力量比较强,腿被她按的舒服中带点疼。按摩完左腿,她绕到另一边,又抱起了我右小腿。 两边都按摩完了,她又把脚给我按摩了一下,然后拿过鞋子要给我穿鞋。 我赶紧拦住她,“这个……这个自己来!” 她轻轻拨开我的手,把鞋子给我穿好,系好鞋带。我仅仅把她当妹妹,难道她真的想给我当侍女? 系好鞋带,她站起来拍拍手,指着外面,“外面冷,腿会受寒!” “谢谢你”,我心里一酸。 毕力格正在做烤羊,一边的老驴看着不住的咽口水。 “从哪搞来的?”我走到她身边坐下。 “他们给送来的!”毕力格用棍子拨了拨炭火堆。 “不是说了不让他们来么?” 老驴给我点着一支烟,“明叔怕打扰咱们,让那些工人离着二里地就停了车,把东西给咱们扛上来的。正巧咱出来撒尿看见了,要不然赶明儿看见这些东西还不知道哪来的呢!” “这羊肉也是送来的?” “工人们说,这是明叔专门让人运来的。上面不好保存,以后每两天送一只上来,给小七爷换换口味,增加点营养。咱们都是占你的光哪!” “曾杰,我做的,你凑合吃!手艺嘛肯定是不如小主人,但是你放心,肯定也比你们在北京地摊儿上吃的好!”毕力格拍拍手,“那个小妹子,拿盘子来!” 刚烤好的羊肉,很好吃,我吃了几口肉,想起了乌兰烤的羊腿。毕力格谦虚了,也许真的不如乌兰的手艺好,但这份粗狂,配合上此时此景也算适宜。 老驴从帐篷里搬出来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拧开递给我,“喝几口暖和暖和!” 是新疆产的一种白酒,一瓶大概一斤,味道很醇。 一口肉,一口酒,这种感觉不错,不知道乌兰她们平时是不是就过这种日子。 “要是小主人在这,她会唱歌,你们是没听过她的歌声,太好听了”,毕力格喝了一大口酒,看看我,“哎,伤心啦?” 我摇摇头,“没有。” 她哈哈一笑,“你们汉人真麻烦,想她就说出来呗。” 老驴咽下嘴里的羊肉,“糙娘们儿,别老提你小主人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曾爷心理能舒服吗?” 毕力格这次没瞪他,而是轻蔑的白他一眼,“你这头驴子懂什么,他们都一样,都不肯说想对方,又都想听到对方的名字,这才叫感情!像你似的,就知道吃喝睡,玩儿女人,你胸腔里装的不是人心!” 老驴一听不干了,“操!反了你了!你说咱没人心,那咱这装的是什么?”他拍拍胸脯。 “驴心”,思思淡淡的说。 一句话把我们都逗乐了,老驴无奈,从盘子里拿起一大块肉放在嘴里大嚼。毕力格把自己的酒递给他,“喝口,当心噎死你!” 吃完羊肉,我们继续到老驴的帐篷里喝酒聊天。我喝了半瓶,晕的不行老驴还好。思思喝了一瓶,毕力格喝了三瓶,都没事人一样。那时候才发现酒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忘忧,忘形,身体上的放松还是次要,更重要是心理。我从小算是相对守规矩的,条条款款的不知不觉被束缚了很多。从老家出来后,身自由了,心却依旧保守。那一晚我真正感觉到了开心,感觉到了实在生活的快乐滋味。 喝到半夜,思思把我背回帐篷,放到我的大床上,给我盖好被子。然后烧了些热水,用热毛巾给我擦了脸和上身…… 天蒙蒙亮,我睁开眼,思思没在帐篷里。穿好衣服鞋袜出了帐篷一看,她正在外面做早餐。看我起来了,她站起来走到身边,指着帐篷,“再睡会!” “我不困了,我来帮你!” 她没说话,转身回去继续忙。昨晚剩下的羊骨头,稍微大些的都被思思用掌劈断了,扔到高压锅里加水煮成汤,然后用这个汤煮面。烤肉剩下的调料,她反复调配,时不时的尝尝,有时候皱皱眉,换一下比例,直到尝后出现笑容为止。 思思是个用心的女孩子,所以才能把一碗泡面都做到那么精致。做饭就像做人,虽然她现在还不善言谈,但她有一颗极为精致的心。 很快,毕力格就被思思的手艺征服了,一半羡慕一半嫉妒的打量我,“为什么你身边的女人都那么会做饭?” 我笑了笑,“因为她们都是精致的人。” 吃完早餐,我带着思思在营地附近找了一百多块大小差不多的小石头。老驴和毕力格也没闲着,我让他们用工人留下的铁锹平整出一块十平方米左右的平整地。这是个力气活,这里属于草原,泥土里的草盘根错节,挖起来非常吃力。按我的吩咐,不用深挖,只铲掉草皮,露出泥土就行。 找完石头回来后,他们才整出一半左右,毕力格体力好,老驴早累的坐地上了。 “曾爷,今儿估计是完不成了,您要这个干嘛用啊?”老驴问。 “当沙盘,研究这谷地里的阵法!” “那直接跟明叔他们要个沙盘来不就行了?” 我拿起他的铁锨,“你不懂,他们那个沙盘不好用!你歇着,我来干,咱哥俩儿倒班!” 干到天黑,十平方左右的一个小平整地才算完工。 “这两天是晴天,估计大后天就会下雨”,毕力格看看天上的星空,“咱们得抓紧,大雨一来,这地就没法用了!”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对照着图纸和思思开始在“沙盘”上摆起了石头阵。 图纸上的石头看不出任何章法,我们从内圈按图纸排起,到中午排列了几十次,还是理不出一点头绪。 毕力格起来后给我们做了早饭,吃完后就蹲在边上看我们排列石头。一上午下来,她看的头都大了,因为这些石头就像谷地里的巨石,造型都差不多,没有什么辨识度。一百多块到底分几个阵法,除非是布阵的人清楚,其他人反推的话难度极大。 眼看一天过去了,我也被整的快没耐性了,倒是思思,一直不着急。 “这个,真有必要?”老驴问,“非得搞清楚?” “现在只知道里面是阴牢局,可弄不清是哪种阴牢局,不弄清楚怎么破?而且外围布置着绝对不止一个阵法,这些阵法必须先破开才能破阴牢局!”我苦笑,这还没算最外围的,那个我严重怀疑中的铜人镇海局。 “这不是个办法,不管从里向外还是从外向里,都只是复制图纸,那肯定是看不明白的。”毕力格想了想,“我不理解,为什么都要围着中心?” “因为阴牢局的中心就在下面营地的位置。那个尼泊尔人选定那里做营地是有道理的。整个谷地都弥漫着阴气和怨气,那里看起来最重,却反而是最安全的。这里的阵法是属于镇制类和禁锢类的,围绕中心来是通行做法!”我解释。 “不过曾爷,咱怎么看都是一圈圈的石头,只是都不太规则而已,难道是一个圈阵反复用了很多重?”老驴纳闷。 “今天先到这,大家吃点东西吧。思路不对,耗时间没用,我再好好想想。” 思思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散步,思思陪你!” 我欣慰的笑笑,“好,咱们去散步!” 毕力格站起来,“我接着给你们烤羊肉去!老驴,来帮忙!” 我和思思手拉手,在夜风下沿着着谷地边缘散步,心情舒畅了很多。思思不时的看看天上,然后看看谷里。 “在看什么?” “星星!” “哦,那你发现什么啦?”我问。 思思指着天上,“星星,天上的石头!” 我笑笑,“是,思思真聪明,天上的星星很多都是石头,每一个石头都是一个世界。” 思思摇摇头,指着谷里,“石头,地上的星星!” 我一愣,“地上的星星?天上的石头?”难道巨石的分布不是阵图而是星图?如果是星图的话,不难分辨,可如果是星图加上阵图,那看不明白就太正常不过了。 “思思,咱们回去,再看看那图!” 第十六章 阵图2 回到沙盘边,我站到中央位置,一边用手电照着观察石头的分布,一边抬头仰视天上的星星。从石头上可以找到一些主星的排列,但是其它那些又散乱不堪,形不成一个体系。但直觉告诉我,似乎已经触碰到了解决问题的钥匙。 观察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能整理出头绪。思思静静的看着我,不时的看看天上。 “思思,你能看出什么吗?” 她看看天上又看看沙盘,“星星和石头,都在里面!” 我想了想,不太明白。 这时老驴跑过来,“肉烤好啦,先吃了再说!” 我们回到帐篷前,浓郁的肉香让我不住的吞咽口水,毕力格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只要是饿了,谁的手艺都不错! 吃了几口肉,老驴又给我打开一瓶酒,“昨个儿你那瓶让毕力格给喝了!” 我看了一眼毕力格,“我是你小主人的男人,你怎么能喝我的酒?” “我想,喝口酒,小主人不会介意的吧?”她认真的说。 我笑了笑,“对了,乌兰喝酒怎么样?” “小主人很少喝,不过酒量也不错!” “你们草原民族都能喝酒,为了御寒是吧?体格也好,喝酒像喝水!”我顿了顿,“毕力格,我记得有个朋友跟我说,他去俄罗斯做生意,那边的人极其能喝,有那极品的,低度酒和水都分不清,你们部族里有没有这样的?” “是酒中就有水,是酒还是水,就看喝的人是什么心情了!”毕力格放下盘子,“就像小主人,回到草原后,经常一个人晚上坐在外面对着月亮喝马奶。她那不是喝奶,那是喝酒,是在想你,但她不想让别人看出来。” 我苦笑,“你总提你小主人,就不怕我难受么?” “难受?”她打量我,“没看出你难受,难受的话为什么不去草原找她?” “说点别的吧”,我也放下盘子,“刚才思思说,那沙盘里的石头像天上的星星。我仔细分析了下,天上的主星的确能找到一些,可是其它那些不规则的就出现的很诧异。古萨满教里,有类似的阵法吗?” “星星?”,毕力格想了想,“好像是有一个图,用现在的话说是把北斗七星和猎户座,白羊座三个星座重合在一起。” “用来做什么?”我赶紧问。 “具体的不太清楚,不过那羊皮卷上有这么一句话,叫‘万千敌人的鲜血,涂满全身,这是勇士的荣耀’。” “勇士的鲜血?勇士身上沾满敌人的血,杀敌万人,这么大的杀气,那应该是震慑用的阵法吧?”我想了想。 “勇士身上可不仅仅只有敌人的血,还有自己的血,我倒认为,这是向长生天献祭的阵法”,毕力格说。 献祭?拿什么献祭?我想到那十来万怨灵,那些不都是草原勇士吗? “铁勒九姓,本来都是草原上的勇士,难道被禁锢在这里是为了用它们作为祭品,向长生天献祭?”我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 “你这么说,也许真有这可能”,毕力格也站起来,“向长生天献祭,一是为了表达对上天的敬仰,二是为了获取上天的神力。难道是那两个人为了获取神力而布置的这一切?” “我看没那么简单”,我摇头,“先吃东西,我再想想,不管怎么说得先搞清楚阵图再说。一会咱们就按你说的,看看能不能找到你说的那个阵法!” 大家加快速度,风卷残云的吃完剩下的羊肉,人一激动起来,吃什么都没味道了。 吃完后,老驴从帐篷里拿出手持探照灯,我们又回到沙盘前继续研究。 “这样,这次咱们换个办法”,我说,“把石头捡起来,按照你说的那个阵法你摆上,摆好之后看看什么样!” “好!我试试!” 毕力格对那个阵法不是很熟悉,一边摆,一边想,摆了二十多分钟才摆好。她上来后,我对着阵图进行对比,发现很多漏洞。 “漏掉的这些是什么?”我陷入沉思。 “星星和石头,都在里面!”思思重复了一遍。 我一愣,这话很有玄机。 “有啦!”老驴扔掉烟头,“咱有办法,你们等着!” 他转身回到帐篷前拿回来剩下的半碗辣椒粉和一瓶子酒,把酒倒入碗里,用手一搅合,成了辣椒泥。 “曾爷,你指出哪漏了,指出一个毕力格你放一块石头,咱就在这石头上抹上点辣椒泥。都补上之后把没有辣椒的撤掉,不就看出来了吗?” “好!我被这石头迷住了,你说得对!”我站起来,毕力格,你左边那放一块…… 十几分钟后,我对照着图纸仔细看了看,“全了!” 老驴亲手将没有记号的石头一一扔出,剩下那涂了辣椒泥的几十块石头。 我仔细看了看,没有任何章法。 “不对啊”,我走到沙盘中央,想了想,从中摘出十几块石头扔到一边,“要是去掉这十几块的话就是四灵阵,也说得过去。只是那多出来的石头是什么?” “你从图上标注下,看是不是什么阵法!”,老驴建议。 “咱们先回帐篷里再说!”我用心记住了图上那十几个点。 回到帐篷里,我另拿过一张纸,对照着图纸将那十几个点基本准确的画出来一看,不是任何阵法。 “你看看,这个图你认识吗?”我交给毕力格。 她看了看,摇摇头,“不认识!” 我想了想,“思思,你说石头和星星都在里面,那些是石头,那些是星星?” 思思要往外走,我拉住了她,“不去外面了,看这图纸!” 思思摇头,“图纸不对!” “什么?”我心里一惊,“图纸为什么不对?” “图纸,有石头,外面,没石头!”思思看着我。 “这丫头,脑子犯浑了吧?”老驴一笑,“图纸上哪有什么石头?那是符号,是假的,不是真石头!” 思思冷冷的看了一眼老驴,“再说,打死你!” 老驴一阵尴尬。 我看着思思,这女孩虽然不爱说话,但她身上气场强大,拥有很强的感知力,天生就是学术数的料。在她的语言中,星星和石头,应该代表的是有用的和没用的。 “思思,你是说,这图上画的,有些是没有用的石头,对吗?” 思思点头,“图纸有石头,外面没石头!” 我一阵犹疑,难道说,这谷里故意被放置了一些作为疑阵用的石头来干扰后世的破阵者?仔细一想又不太可能,每一块石头都有风水作用,尤其是在用石头布置的阵法里,多一块疑石,会对阵法的效果造成影响,布阵的人不会考虑不到这些。 老驴恍然大我,“哥们儿!思思的意思是,这图纸是假的,有问题!” “这可是让他们用科学方法测量的,会出问题?除非他们是故意,不然不可能啊!”我说。 老驴走到思思面前,“这图,不对,是假的,是不是?” 思思没理他,冲我伸出手,我把图纸递给她。她转身到外面看看天上,然后看看图纸,“刺喇”一声,把图撕了。 “思思!”我一声惊呼。 她几下撕完扔到篝火的余烬中,转身回来,“图是假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眼神很坚定。 “老驴,给明叔打电话,让他明天一早把那两个制图工程师给我带来,我有话要问他们!” 夜里,梳理完经络,我给思思盖上被子,她拉住我的手,“不要怪思思!” “图是假的,思思做的对,怎么会怪你?”我笑笑,“睡吧!” 思思点点头,闭上眼睛。 我走到外面,点着烟,吸了几口。如果图是假的,或者是灵体干扰,或者是人为干扰。我看着下面灯火通明的营地,希望不是后者吧。 第二天中午,明叔带着一个人来了,不是那个工程师中任何的一个。 “小七爷,不巧,那俩人这两天都有事请假回西宁了,这个年轻人叫丹朱,他是主力测绘员。” 丹朱是个藏族小伙,很精神也很淳朴。 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既然那两个人走了,我问他也没用,这事肯定是人为了。 拉着薛建明来到帐篷外,“明叔,那两个人是您的人吗?” “他们是黄大庆公司的。” “行,我知道了!”我点点头,“您稍等一下!” 我回到帐篷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静心凝神炼养片刻。走出来交给薛建明,“这是我送给黄总的,您就说,曾杰以水代酒谢谢他的支持,您让他当您的面喝几口。” “小七爷,这……”薛建明怀疑,“是他捣乱?” “也不是,您别多心,按我说的做就是了”,我笑了笑。 “好!”薛建明接过符水,“今天早上一找那两个人,都不在,我也怀疑。这小子如果敢玩什么阴谋诡计,看我怎么收拾他!” “您别冲动,就是一瓶水而已,没别的意思”,我看看表,“没别的事了,您现在就回去吧!” 送走他后,老驴凑过来,“曾爷,明叔表情不对,你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看着远去的汽车,“想和我斗法,那,七爷就陪他玩玩!” 第十七章 血色之夜 当天下午,老鲁叔给我打过电话来,“小杰子,老黄突然肚子疼,怎么也止不住,你给他喝的什么?” “水呀”,我说,“矿泉水,没有问题啊!” “哎呀,要不然你过来看看,他疼的不对劲儿!” 我笑了笑,“他晚上就好了,您甭担心!对了,您老的感冒好了么?” “凑合吧,还那样——我说小杰子,老黄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得让我心里有数啊!” “他到晚上就不疼了!”我笑了笑,“晚上我们喝酒,既然您老感冒没好,那就不请您了。” 放下电话,我看看老驴,“哥们儿,昨天明叔是不是派人又送上来很多新鲜羊肉?” “对!还有一箱子茅台!”老驴说。 “告诉毕力格,晚上烤肉,今天咱们都喝个痛快!” 晚上,我们一人开了一瓶茅台,思思还炒了几个青菜,做了一个水果沙拉,给我换换口味。 “同志们,开喝之前我先说两句!”我站起来,“今天我必须喝醉,老驴你不能多喝,毕力格可以放开了喝!” “为什么呀?”老驴不解。 “后半夜,黄大庆一定会来找我,到时候你俩给我拦住他,说什么不能让他靠近我的帐篷”,我看看思思,“思思,要是有人哭,你就出来告诉他们,谁敢打扰我休息,你就不客气!记住了吗?” 思思点点头。 “好了!同志们,为了咱们破这个局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干杯!” 喝完之后,毕力格问我,“曾杰,我不明白,石头阵没搞清楚,图纸也让妹子给撕了,你怎么还说突破性进展?” “你不用明白,好好喝酒,照我说的做就行了!”我抓起一块羊肉放进嘴里,“今天这味儿不错,有点乌兰的意思了!” 我尽量多喝,喝了差不多一瓶茅台,反而却不晕了。从小就这样,越怕喝醉,越容易醉,盼着醉了,反而量大了很多。 后来实在喝不下去了,我站起来溜达几圈。被风一吹,酒劲上来了,天旋地转。 思思赶紧跑过来扶住我。 “行啦!曾爷喝的……差不多了”,老驴舌头开始打卷了,“思思,送曾爷回……回房去吧!好好……好好伺候着……春……**一刻值……千金哪……” 思思没理他,把我扶回帐篷慢慢放到床上躺好,给我盖上被子。 “思思,我没事……等后半夜……我再给你……通经络……没事……”,我不敢多说话,随时会吐。 思思没说话,照旧用热毛巾给我擦脸,擦身子,擦脚,然后给我盖好被子。 迷迷糊糊的,外面进来一个人,是阿夏。 我想睁开眼坐起来,无奈有气无力。 阿夏看看正在一边洗毛巾的思思,微笑着点点头。 “九姑娘,我喝多了,让您笑话了……” 阿夏看着我,“曾家后生,随我来……”说完她转身出了帐篷。 我赶紧坐起来,头不晕了。穿好鞋子来到帐篷外,九姑娘在高坡上站着,看着我。 一路狂奔,很快跑到她跟前,“九姑娘,您想告诉我什么?” 阿夏淡淡一笑,一指谷地,“你看那里。” 此刻谷地里一股股阴气化作无数阴兵,几乎都是骑兵,这些骑兵没有指挥,各自为战,向着各个方向冲击。 在它们快冲到谷地中部的时候,谷地周围的石头发出一阵阵金光,射出一支支金色大箭,将它们一次次击退。 “这个我见过,它们冲不出来,九姑娘,我就是还没想通这石头阵法的奥秘……” 阿夏摇头,指着天上,“看那里!静心观气……” 我一抬头,猛地醒过来,原来是梦! 思思坐在我床边,看我惊醒,她握住我的手,“不怕,思思在你身边!” 我笑了笑,口渴的不行,“很渴,给我点水。” 思思给我端过一杯温水,我接过来喝了,把杯子给她,“你知道我这会儿会醒,提前晾的开水?” 思思笑了笑,“睡吧!” 这时外面一阵吵吵的声音,是黄大庆带着一些人。 “我得见小七爷,求求你们让我见见小七爷,我他妈见鬼啦,求小七爷救救我!”黄大庆不住的哀求。 “不行!他睡了,谁敢打扰他!”毕力格的话冰冷似铁。 “求求你!哎呀!救命啊!……快,它们又来啦!”黄大庆吓的声都变了。 我一阵冷笑,你不是能作么? “操!别吵!吵到我们曾爷怎么办?他正跟小美妞睡觉,吵着他你们负责的起吗?……哎你干嘛?想硬闯,你动我一下试试?” “你们别太过分!我们黄总这么难受,求你们半天都不答应,那姓曾的有什么了不起?收我们钱就是给我们办事的,妈的装什么大爷?让他快出来,不然老子们就不客气了!”一个男人嚷嚷。 “对!让姓曾的滚出来!“一群人附和。 “哈哈……”毕力格一阵大笑,笑的让人毛骨悚然,“你们这些不怕死的鬼,知道曾杰是谁吗?那是我小主人的男人,你们骂他就是骂我小主人!操,老驴你滚一边去,别拦我,大胡子你过来,姑奶奶今儿不摔死你我是你妈!” 我不由得笑了,这个糙娘们儿,这算什么逻辑? “操,你别冲动!让我来!……你们这几块料,骂曾爷是不是?”老驴一阵冷笑,“我今儿就让你知道,骂曾爷是什么下场,操你大爷的!” 接着就是一声酒瓶子破碎声和一声惨叫,以及嘈杂的叫骂声。 “都他妈给我住手!想害死老子啊!咱们是来求人家小七爷的,你们他妈的这是干什么?”黄大庆都哭腔了。 “不行,他打了我大哥,我今天跟他没完!” “你他妈再不住手就给我滚蛋!老子不用你了!” “操!滚就滚,老子不干了也不受这孙子的气!”大胡子怒吼。 接着就是一阵惨叫,估计毕力格出手了。 “操!你他妈牛逼啊,来啊!别躺着啊!你大爷的,连老子的女人你都打不过,还他妈跟老子叫板!” “藏獒,你干什么?放下刀!”黄大庆吓坏了。 又是一声惨叫,毕力格一阵冷笑,“就这小胳膊,还跟老娘动刀?” 那人疼得鬼哭狼嚎的,“我错啦姑奶奶,放手!” 那人一哭,思思凑到耳边,“别怕!”说完站起来掀开门帘,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再吵,打死你们!”她声音不大,让人不寒而栗。 外面一下子安静了,连胳膊断了的那位也捂住了嘴,努力憋着不敢出太大的声音。 “滚!”思思冷冷的说。 “思思,思思,我是你干爹!”黄大庆像看到了救星,赶紧求她,“求你跟小七爷说说,救救我,我他妈满眼看见的都是鬼,它们一直追我,求小七爷救救我!” “不许打扰他!”思思冷冷的说。 “思思,我是你干爹呀!操,你跟了小七爷就忘了干爹啦?” 思思没说话,转身回到帐篷里。 “你为难吗?”我问她。 她低下头。” 我坐起来握住她的手,“我明白了,你放心,天亮了我自然会救他。” 她笑了笑,点点头。 “思思!思思!你跟小七爷说说!……” “你出去告诉黄大庆,让他带着骂我的那些人,到门口的火堆这等着,那样他就不害怕了”,我吩咐。 思思点点头,起身到帐篷外,“来火堆这里!” 黄大庆等人赶紧来到火堆前,“小七爷,求您救救我!” “在这里,就不怕!”思思顿了顿,厉声说道,“骂人的,出来!” 我一愣,她要干嘛这是? 接着一阵清脆的噼啪声不绝于耳,然后是一阵阵惨叫。 “继续骂!”思思冷冷的说。 没有动静。 “继续骂!”思思声音高了八度。 “我……”有一个人犹豫着刚要说话,“啪”的一声,声音极其凌厉,那人重重摔倒再地,没动静了。 “你们,继续!”思思的声音让我都不寒而栗。 “思思,你别……” 又是一声极其凌厉的响声,然后那人也摔那不动了。 “继续骂!”思思冷笑。 我忍不住了,坐起来穿鞋,这丫头一会别再整出人命来! “思思,别动气,他们已经被你打成这样了,你……”黄大庆怯生生的为剩下那些人求情。 “你骂我,没事。你们骂他,不行!”思思话声一落,一顿噼里啪啦的击打声密集如雨。 我赶紧冲出帐篷,这时思思已经把黄大庆带来的十来个保镖和工人全打的倒地不起,一动不动。 “住手思思!”我大喊。 老驴和毕力格这时也跑过来,“妹子!差不多就行啦!” 思思满手是血,眼睛发红,瞪着黄大庆身后那个捂着胳膊咧嘴的,那个人已经吓傻了。 我赶紧跑到她面前拉住她,“思思,别打了!他胳膊断了,饶了他吧!” 思思看看我,眼神恢复了平静。 “黄总,今天这事,您做的可有点过……”我转过身盯着黄大庆。 “小七爷,我……我知道错了,您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也别跟我这帮兄弟们计较,求您救救我,我实在受不了啦!”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也知道害怕?”我冷笑,蹲下来看着他,“你看到的,就是你那个上师对你做的法,我只是给你开了一下眼,让你能看到它们而已。” “我再也不信他了,小七爷您救救我,我再也不给您捣乱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 “黄大庆,如果这个事要是让明叔知道,你有几条命?到现在了你还替那个人卖命来搞破坏,你不想活了吗?” “我错了!我错了!”黄大庆回身从一个躺着的随从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纸,颤抖着递给我,“真的图在这,小七爷您千万别告诉薛哥,求您救救我……” 我接过他手里的图转身扔进炭火的余烬中,“我只想知道,他离这还有几天的路……” 第十八章 观气 黄大庆一愣,“小七爷,您……您的意思……” 我又重复一遍,“我只想知道,他离这里还有几天路程?” “您怎么知道他要来?” “操!你丫忘了我们曾爷是什么人了?”老驴冷笑。 “既然黄总不肯说”,我站起来,“那请回吧,我喝醉了,头晕,不送!” 黄大庆跪爬几步搂住我的腿,“小七爷!我说我说!” 我转过身,盯着他。 “他现在还在尼泊尔,去那边请一个朋友,他原先说……”黄大庆战战兢兢的看我一眼,“说计划一星期后到西宁,先在那闭关练功,等您把谷中外围的阵法破了,他就过来。” “那你为什么还用假图给我捣乱?” “因为上师……不,呸呸呸,那个丹平嘉措原本是那么说的,可前几天又说让我想办法推迟几天,他朋友临时要去印度参加一个法会,得耽误几天。让我先想办法拖延一下,争取时间……” “哦……”,我点点头。 “我知道小七爷本事大,也想不到别的办法拖延,正好图纸出来了,我就……”,他不敢看我,“我知错了,求您大人大量,千万别告诉薛哥,不然他会要我的命,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说着又呜呜哭了起来。 “既然知道有老小,干嘛还干这种事?”我冷笑,“你们差点害死人家薛老爷子,现在薛家请我来解决这个事,你们又暗中阻拦。黄先生,我很想知道,你和你那个上师跟薛家有仇是怎么的?” 黄大庆抹抹眼泪,“没有没有,我和薛家一点恩怨都没有。是丹平嘉措,他说这谷里除了有矿藏,还镇压着一个宝物。他试过自己来取,可他本事不够,差点把命丢这。他一看自己不行,就让我和薛家合作,希望让薛家人来破开里面的机关。没想到薛家也不行,他就躲去尼泊尔了。临走跟我说,薛家将从东方请高人来,这个人应该可以破开谷里的机关,他吩咐我……” “行了!你别说了!”我制止住他,冲老驴和毕力格使眼色,“救醒地上这些人,让他们回谷地里等着!” 毕力格一直在检查那些人,听我一说,她看看老驴,“妹子手下留情了,没真打要害,你去弄些水来泼醒他们。” 思思走过去,再其中一个人后背一拍,那人一口鲜血喷出,痛苦的呻吟起来。 毕力格觉得新奇,“妹子,你这是什么手法?” 我看看黄大庆,“你跟我来!” 黄大庆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在后面跟着。 来到原先他和薛建明住的帐篷里,我一指床,“坐下说!” 他哆哆嗦嗦的在我对面坐下,“小七爷,求您救救我……” “转过去,闭上眼睛!” 他赶紧闭上眼转过去,浑身哆嗦个不停。 我调内息在空中修了一道符,手指一弹,符冲入他后背,他一激灵,半天没喘气,过了一会慢慢吐出一口气。 “行了,转过来说话。” 他这次不颤抖了,慢慢转过来,“太谢谢您了!” 我冷笑,“先别谢,我只是让你恢复到之前了,可那些东西是你上师给你招来的,我不管那闲事。” 黄大庆一听,刚刚恢复点血色的脸又白了,“七爷,您……您不能这样啊……” “我问你的话,你最好实在的回答。不然下次跟你谈话的就不是我了,如果我解决不了,那也只能把实际情况告诉明叔,请他多理解了,您说是吧?”我看着他。 他又哆嗦上了,“别别别……您放心,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您,一定一定!” “你这个上师,什么嘉措?” “丹平嘉措!” “哦,这位丹平嘉措大师”,我点点头,“说这谷中有宝物,是什么宝物你知道吗?” “这个他真没说过!不过……”,他看看我,“听他的口气,如果能得到这宝物,他就能成仙成佛似的……反正那意思就是会增长大神通,超过那些**王他们。” “原来如此”,我笑笑,“这么说来,这山谷中的阵法,他一早就知道?” “这个我不清楚了,不过我第一次跟他来是两年前,那时候看他对这里就很熟悉”,黄大庆认真的说。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黄总,您说这个事怎么办?是不是咱们找明叔商量商量?” 黄大庆扑通一声跪下了,“七爷!七爷!您可别吓我,要是薛哥知道了,他会要我命的!” “您起来,我见不得这个!”我扶起他,“其实我一直在替您瞒着明叔,但这事闹这么大,万一你那位上师来给搅合了,那我到时候没法向明叔交代啊!” “您放心!我等您快办完了再给他打电话,他赶过来怎么也得需要个三四天,到时候您大事已定,他来也没用了!或者您说让我怎么办,我都听您的,肯定不让您在薛哥面前难做!……求您千万别跟薛哥说,他那个人看着跟个秀才似的,那是在老山前线回来的,心狠手辣,我……”黄大庆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求您放过我,我一定听您的!或者您开个价,多少钱都行……” “不是钱的事……”,我想了想,“黄总,曾杰只是来办事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们之间的其它猫腻跟我没关系,只要您能帮我顺利把事办好,对薛家有个交代,其它的我不关心。至于您那位上师丹平嘉措先生嘛,该来就来,顺其自然,我欢迎他来指点一二……” “七爷!大恩不言谢,您放心,这个交给我了!”黄大庆紧紧握着我的手,“我明天就带人去半路上堵他,肯定不让他来坏您的事!” 我笑了笑,“您能堵的住他么?心领了!您带着外面的弟兄们回去吧,这个事就当没发生。如果他们嘴不严,或者再让我听到什么不干净的话……” “您放心!谁敢胡说我抽他们!这帮兔崽子平时横惯了,昨天还敢骂您,思思教训的对,回去看我怎么教他们懂懂规矩!”黄大庆来劲了。 “您也别为难他们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黄大庆点头哈腰,“好好好,七爷您歇着,我马上就走!” 我想了想,“回来!” “七爷,您吩咐!” “丹平嘉措当初让你收养思思的时候,是不是也说她是个‘宝物’?” “对!对对!他说这妮子身上带着宝物,将来时机成熟可以取出来!”黄大庆想了想,“没错,这是原话!” “好了,回去吧!” “哎哎,那我走啦七爷,有事您随时吩咐我!”黄大庆慢慢退出了帐篷。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阵冷笑,“丹平嘉措,看七爷怎么收拾你!” 过了一会思思,老驴和毕力格先后进了帐篷。 “都打发走了,那几个人明天都得去医院!”毕力格抹抹汗珠,“没想到妹子手头还挺明白!” 思思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有思思在,咱不用去学武了,等回北京再去酒吧,我就带她去,看那些孙子谁敢欺负咱!”老驴嬉笑。 “你再说一遍!”我看了他一眼。 老驴吓了一跳,“靠,不是吧曾爷,咱就是开玩笑,你至于那么看着咱吗?跟深仇大恨似的!” “我说过,不许拿思思开玩笑,你忘了?” 老驴赶紧凑过来,“记住了记住了,曾爷您别生气,来来来,抽烟……” 我吸了几口,长出一口气,“对不起哥们儿,刚才受了点刺激,你别往心里去……” “嘿嘿,怎么会呢”,老驴坐我旁边搂住我肩膀,“跟哥哥说说,怎么啦?” “那个想害思思的人要来了”,我看了一眼思思,“我要跟他好好算算账。” “操!妈B的谁呀?敢算计咱妹子?”老驴站起来。 “这份算计,可不是一年两年了……”我使劲吸了口烟,缓缓地吐出,“丹平嘉措,等着你……” 闲聊一会,回到自己的帐篷,我给思思疏通经络,然后给她盖上被子。 “思思,你先睡,我出去方便一下就回来,不许跟出来!”我叮嘱她。 她微笑着闭上眼睛。 我独自出了帐篷,走上高坡,看着天上的星星。九姑娘让我静心观气,可是谷地上空的星空都被阴气和怨气笼罩,我能看出什么? 猛然想起,那天我以天狼神使者的身份命令那些怨灵不许再向外冲击,在安全的地方蛰伏等我去救他们。这样的话,谷里的气场应该会发生变化!我一拍脑袋,真笨,之前怎么就没想到? 我赶紧走到平时观察谷地的那块大石头上盘腿坐好,静心片刻,抬头观气。 灰蒙蒙的气场果然已经淡了很多,多了一些淡淡的彩色光晕,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 我闭上眼睛,清空杂念,三心相照,一股强韧的气场从我身体内发出,围住身体周边。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我闭着眼睛,纳气归元,出了静定之态。此时神清气爽,能感受到谷地上空一股巨大的灵气场正在融合,盘旋,循环。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天上,这时看清了,四个巨大的灵气团正围着谷地缓慢的转动,一边转动,一边和谷中进行着大股的灵气交换…… 第十九章 神秘灵体 谷地中央,仿佛温泉,大量的白色灵气雾气一般上升融入四个灵气团。而灵气团一边转动一边不断的洒下金光,这些金光洒在谷地边缘的一些巨石上。这是一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场景,极为壮观漂亮,比极光还要震人心魄。 我闭了会眼睛,再次睁开眼观察那四个灵气团,发现它们并非是一直转动,而是在一个相对固定的区域缓慢的来回。四个灵气团行动整齐划一,好像精密的仪器。 集中精神,看着正南方的一个灵气团,里面隐约一股股火气,时而像云,时而像一直展翅的大鸟。 我心里一动,又看看正东方的那个灵气团,时而像云,时而变得曲折,宛如一条盘绕的巨龙。 再观察过另外两个灵气团,我恍然大悟,这是四灵大阵! 四灵阵有两种,一种是用四神,即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兽镇四门。这种阵法可大可小,小阵可以护身,大阵可以镇神物。 另外一种四灵阵,用的是古代四凶兽,即馄饨,穷奇,梼杌,饕餮镇四门。这种四灵阵凶恶异常,但却善恶两极。善用,则造福苍生,恶用,则生灵涂炭。 谷地上方这个,用的是四神兽。 这么大规模的四灵阵,对观者的精神是一种震撼,这巨大的四神兽让人觉得自己在宇宙大道面前,原来是那么的渺小。 幸好这种感受我早就体会过了,所以此刻很安静。四神兽布置的四灵阵肯定不是简单的镇压那十来万怨灵了。这样也能理解为什么周围的金光为什么那么强了。看来谷中的确布置着毕力格说的那个阵法。那个阵法将十万怨灵作为祭品向长生天献祭,换取上天的神力,然后将这神力供奉给上空的四灵阵。四灵阵一边吸收这些力量一边分一部分给下面的铜仁镇海局,加强下面的金光禁锢。十万怨灵一边被古老的萨满阵法泄着力量,一边又被金光制约着,真是一个完整而精密的体系。 但如果仅仅是为了镇压这十万怨灵,没必要这么麻烦,肯定是阴牢的最下面,还禁锢着一个更强大的灵体。 突然,我想到了梦中那个白衣女子! 难道是她?如果是她,那她到底是什么人? 我慢慢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希望能得到一些关于她的线索。静坐了很久,一片清静,没有任何波澜。 这时身后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我知道,是思思。 她走到我身边,给我披上外套。 我睁开眼看看她,“你没睡?” 她摇摇头,拉起我的手,“外面冷,回去休息!” 回到帐篷里,我想练功,思思拦住了我,指着外面,“夜要走了,睡觉!” 我笑了笑,“夜要走了?好,睡觉!” 躺下之后,没有像想象中的难以入眠,相反,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又是那个梦。 千军万马……金甲军……白衣女子将我拉到云端…… “姑娘,你是谁?请告诉我!”我大喊。 白衣女子看着我,我看不清她的样子,但依稀能看清她的样子很美,不像汉人,有点西域女子的感觉。这时她身后的云层迅速散开,远处的云海中,一座巨大的山峰在云雾中慢慢闪现,山峰的顶端,隐约有一座金光闪闪的宫殿…… “你到底是谁?” 白衣女子一挥手,一道闪电从天而降! 我猛地睁开眼,外面一阵雷声。我坐起来愣了会神,外面的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很快下起了倾盆大雨。 思思机警的坐起来,听了一下,起身穿上鞋子走到我床边。 “思思,怎么?你怕打雷?”我回过神来。 思思在我身边坐下,“不怕,思思保护你!” 我笑了笑,“好,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她扶我躺好,“睡吧!” 我闭上眼睛,听着外面的雷雨声,慢慢静下来,白衣女子,你到底是谁…… 雨整整下了一天。 建帐篷的时候,薛建明指挥工人挖了两条排水沟,不然帐篷里早就能养金鱼了。 中午的时候,老驴和毕力格一人裹了一块防雨布跑到我的帐篷里,给我们送来一些吃的。 “曾爷,这雨得下多久?”老驴裤子都湿透了。 “我看得下到明天早上”,毕力格说。 “操!咱问你了吗?” 毕力格不理他,“曾杰,昨天忘了问你,怎么把那图烧了?” “靠它,黄花菜都凉了……”我裹着被子喝着热奶茶,“放心吧,谷地里的情况,我已经清楚了!” “怎么个情况?”老驴打开一盒午餐肉。 “这里面有两个局,两个阵。中间是阴牢局,最外面是铜人镇海局。另外,围着阴牢局的是毕力格你说的那个萨满阵法,那个阵法和铜仁镇海局之间,有四灵大阵。” “哎,你说的那个阵法有名儿没?”老驴拍拍毕力格。 “有!”毕力格说了一通蒙古话。 “靠,这咱们能记得住?你丫到是给翻译一下啊!” “那就叫,天星献祭阵吧”,毕力格看看我,“这名翻译的还行吧?” “行!比较符合!”,我又喝了几口,“等明天雨停了,我要用一个法术,如果成的话,大概能看到当年布阵的一些情况。这谷地里有一个神秘的灵体,到现在也搞不清到底是谁,但是有一点我肯定,必须得放她出来。” “为什么?”老驴和毕力格异口同声。 “她被镇在阴牢局里,尚且都能托梦给我,你们说,这是一般的灵体吗?”我看着他们。 “额滴个神啊,还有这么厉害的?”老驴惊呼。 “你说对了,我怀疑,她不是一般的的灵体,她是……”我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又喝了一大口奶茶。 “不会是……神仙吧?”老驴试探着问。 “这可不是我说的!”我把碗递给思思,“思思,再给我来一碗,身上冷。” 思思接过碗,给我倒了半碗递给我,“慢点喝!” 我笑了笑,“有思思的奶茶,我一会就暖和了!” 毕力格发了会呆,“真的会是神灵?” 这时外面喀嚓一声,仿佛闪电劈开了天空,毕力格吓得一哆嗦,本能的抱住了老驴的胳膊。 “操,看你丫这点出息,打雷也怕?”老驴颇得意,“女人就是女人,瞧瞧,这会儿不牛逼了吧?” 我摇摇头,“你嘴就欠吧你,等雨晴了她还得跟你算账……” “曾杰”,毕力格推开老驴,“你说这里关着一个神灵?” “我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跟神界有关……”我想了想那云海中的山峰,“如果不是神界,那就是魔界……” “真的有神和魔?”老驴凑过来。 “那你相信有鬼吗?”我看他一眼。 “相信啊!那护陵八魇,红衣魔煞,咱可都是亲眼所见的!” “那你说有没有神和魔?” 老驴点点头,搓搓手,两眼放光,“操!老子这次发了,能见见神或者魔,这辈子值了!” 外面的风把帐篷吹的一晃,毕力格又是一惊。 “你怎么了?”我问。 “曾杰,你有把握吗?要不……要不……我去请小主人来帮你?”她声音颤抖,“我不敢面对神灵,我怕耽误大事……” 我放下碗,“我不想乌兰冒险,这个事情,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第二天上午,雨停了。走出帐篷,一派雨后新意,微冷的空气中浸着草香。 我吩咐老驴,打电话给薛建明,让他带着黄大庆送给养上来。一个小时后,薛建明等人到了。我让黄大庆指挥搬运给养,将薛建明拉到一边,“明叔,下午我要四十九个工人,必须是二十五岁以下,二十岁以上的,能凑够吗?” “没问题,下面营地年轻小伙子很多,凑二十五个绰绰有余。” “好,今天晚上,您让这四十九个工人围着营地一圈,每个人手里拿一个火把,要一直站到天亮,中间安排一些人给他们换火把。天亮之后,这些工人给他们三倍工资,让他们好好睡两天。您记住了吗?” 薛建明拿出一个小本子写了写,“您放心!” “不要写,要记住!” “好!”他撕下那一页,合上小本子。 “晚上您就别出来了,跟黄大庆在指挥部里,明天中午以后才能出来。” 薛建明点点头,“好!” 我看看远处的黄大庆,“别让他跟老鲁叔住一块了,给老鲁叔单独安排个房间吧。” 傍晚,我吩咐老驴和毕力格,“你们马上睡觉,睡醒了就来喊我,不固定时间。记住,睡觉,不许做别的!” “好!睡觉!”毕力格看看老驴,“敢想别的,我捏死你!” 老驴白她一眼,走过来,“曾爷,咱不困,咱就在外面守着吧!” “不行,今天晚上很重要,明天白天没时间给你们休息,必须睡觉,这是命令!”我说完看看毕力格,“他要是不睡,你就打晕他!” 说完我回到自己帐篷里,先给思思梳理经络。 思思看着我,“不要这么累!” “不累!思思,明天开始,估计十几天内我不能给你疏通经络了,而且会很累”,我看着她,“你不要总跟着我,要多休息,明白吗?” 思思摇头,“思思不累!” 我没说别的,给她盖好被子,“好姑娘,睡吧!” 等她闭上眼睛,我在床上坐好,掐手诀,心里默念,“师父,弟子今夜要使用三才灵应术,这是弟子第一次使用,请道祖保佑弟子,请师父保佑弟子……” 第二十章 吐谷浑公主 深夜,老驴走到我帐篷前,“曾爷,该起啦……” 我睁开眼睛,利落的穿好衣服,下床。 “曾爷……该起啦……” 我掀开帘子拍了他脑门一下,“已经起来啦小驴子!” 老驴嘿嘿一笑,“思思还在穿衣服?” 我一瞪他。 “得得得!当咱没说”,老驴赶紧收住,“咱和毕力格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了。” 我指指高坡,“上去看看,看看营地外是不是有四十九个火把?” 老驴转身一溜烟跑到高坡上,看了一会又跑回来,“没错,四十九个!” 我抬头看看天上,一点灰蒙蒙的气场都没有,都被镇在谷地里了。 这时思思也出来了,看了一眼老驴,“说我什么?” 老驴很怵,“思思,驴哥是开玩笑的,别……” 我笑笑,“思思,咱不理他,驴嘴里吐不出象牙。办正事要紧,走,跟我去那边!”我拉起思思的手,“老驴,喊毕力格,把你们的被子抱过来!” 来到平时观察谷地的大石头旁,我观察了一下营地里,薛建明不愧是学工科的,办事很严谨。 “思思,一会我教你个咒语,好不好?” 思思点点头。 我凑到她耳边,把咒语轻轻说了一遍,“能记住吗?” 她凑到我耳边,把咒语复述了一遍。二十多个字的咒语,念的如行云流水一般。我不禁一阵惊喜,思思说话不多,但是对咒语竟然这么敏感。这就是天赋,天生的修行人。 等老驴和毕力格过来了,我吩咐思思,“刚才教你的,你教给毕力格姐姐,再让她教给老驴。” 思思点点头,凑到毕力格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毕力格想了想,然后又凑到老驴耳边教了他几遍。 “驴,你给我念一遍,我看对不对!” 老驴凑到我耳边念了一遍,我点点头,“好,一会用被子围一个小空间,你们三个人朝外站着,手背过来抓住被子。我在里面坐着的时候你们要不断的念刚才这个咒语,不能停。一旦风大了,立即用被子给我盖好,我不能被风直吹,记住了吗?” 三人点点头。 本来是想让薛建明给我准备一块两米宽十二米长的布,又担心黄大庆知道了告密,只好用这些被子凑合了。 我在石头上盘腿坐好,三个人用两条被子合成一个三角形帐幕,将我严密的保护起来。 “好了,从现在起直到起风或者我说话,不然大家谁也不许说话,只默念咒语!” 三个人什么也不吭声,都开始默念咒语。 我双眼微闭,三心相照,掐手诀,默念灵应咒。很快,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白光一闪,我开始进入灵应之界。 进入灵应之界,必须有所指向才能查清问题。我一边默念灵应咒一边想,千年之前,四灵大阵,藏铁谷,十万怨灵,白衣女子…… 迷蒙中,一个场景慢慢清晰起来。 这是一座王宫一样的地方,是少数民族的王宫,一个神秘的声音在耳边出现,“我来为你讲述……” 我没有慌,老七爷说过,元神感知力强的时候会出现声音。这时候只要静静的听着看着就可以了。 唐朝,贞观十六年,东吐谷浑部。这年九月的一天,唐朝嫁来的弘化公主生下一个小公主。这个女孩出生的时候,产房里一片霞光,一只白鹿突然出现在王宫中,随即又消失,整个王庭为之震动。 此时的东吐谷浑部首领,是被唐太宗封为青海国王的诺合勃。诺合勃惊异小公主出生时的异象,于是请来大巫师进行占卜,大巫师说,小公主是云端仙境中神仙转世,她是为了吐谷浑将来的一场大难而来,因为她的到来,诺合勃的子孙将享有百年的荣耀。 诺合勃这才放心,因为小公主出生的时候王庭出现了白鹿祥瑞,因此他为公主取名叫慕容鹿。(补充,吐谷浑出自辽东鲜卑慕容氏,所以姓慕容。) 十六年后,慕容鹿长大了,出落得十分美丽,并且精于骑射,武功超群。那一年她第一次得到诺合勃的允许,给了她两千骑兵,随着哥哥们去抗击吐蕃的进犯。吐蕃军队十分强大,能征惯战,哥哥们担心慕容鹿,因而把她的两千骑兵留在了营地里作为后援。 谁料到,那一日两军一对接,突然狂风大起,吐蕃军队中有一位苯教法师阁司罗法力高强,他作法招来了强风。吐谷浑军队逆风作战,很快被打的溃不成军。关键的时候,慕容鹿忍不住了,她带领自己的两千骑兵冲入战场。就在她进入战场的那一刻,风向突然变了,转而吹向了吐蕃军队。慕容鹿掩军冲杀,大败吐蕃军队,阁司罗险些被生擒。 这仅仅是开始,接下来的两年,吐蕃又发动了数次进攻。每次只要有慕容鹿参战,吐谷浑军队就有如神助,杀的吐蕃军队人仰马翻。吐蕃赞普大怒,责骂阁司罗。阁司罗通过秘法占卜,知道了慕容鹿的秘密,他告诉吐蕃赞普,吐谷浑公主是神灵转世,是带着杀气来到世间的。赞普命令阁司罗,如果想不到对付慕容鹿的办法,就杀了他。 阁司罗无奈,到雪山中求教了一位隐士。隐士要求,将来要得到慕容鹿的血,满足这个条件他才会告诉阁司罗对付慕容鹿的方法,阁司罗答应了。 那隐士让他率兵在慕容鹿十九岁生日的第二天和她交战,交战时摆出一百面涂满鲜血的铜鼓,同时擂动,就能暂时封印慕容鹿的神力。大败吐谷浑后,千万不能杀死慕容鹿,要生擒。等她过了二十一岁,在她的手脚上割开血管,让她的血流光而死,这样才不会有后患。 阁司罗大喜,赶紧回去报告赞普,于是吐蕃赞普暂时停止了对吐谷浑的用兵。龙朔三年,阁司罗按隐士的方法,率大军进攻吐谷浑。本来慕容鹿生日将近,诺合勃不想让她出征了。但前线节节败退,慕容鹿最终不顾诺合勃的阻拦,带着自己的骑兵出发了。 当慕容鹿赶到前线的时候,大巫师也赶到了王庭。当他听说慕容鹿公主已经带兵参战的消息,大惊失色,他告诉诺合勃,公主此去恐有不测,请诺合勃赶紧放弃王庭,向唐朝方向求援。 诺合勃放心不下女儿,决定带兵去增援,大巫师苦劝无果,自己先跑了。 这时的战场上,慕容鹿正要冲锋,阁司罗令旗一挥,吐蕃士兵从后面推来一百面铜鼓,每个铜鼓旁边帮着两个男女奴隶。慕容鹿一愣,阁司罗又是一挥令旗,旁边的吐蕃士兵手起刀落,砍掉了二百个奴隶的头颅,将他们喷出的鲜血涂抹到铜鼓上。 这一幕让慕容鹿怔住了,不只她,她身后的吐谷浑士兵也怔住了。 这时一百面铜鼓一齐擂响,地动山摇,吐蕃军队如潮水般冲了过来。反应过来的慕容鹿急忙挥军冲杀,这时,一股狂风带着黑沙迎着吐谷浑士兵猛吹过来。 慕容鹿战败了,她的军队全军覆没,但她宁死不降。在砍杀了一百多个吐蕃士兵后,她仰天长啸,挥刀自刎。 阁司罗傻了。 隐士让他活捉,慕容鹿却自杀了。这样的血是不能送给隐士的,他只好命士兵先收起慕容鹿的尸体,一面派人去雪山请隐士,一面继续挥军前进,先打下吐谷浑王庭再说。 没有了慕容鹿,吐蕃军队长驱直入,很快和诺合勃的军队相遇了。又是一场天昏地暗的恶战,得知慕容鹿殉国,诺合勃杀红了眼要给女儿报仇,无奈自己的军队太少根本不是吐蕃军队的对手。打了一天,最后吐谷浑仅存的数千军队被吐蕃军团团包围了。 当天晚上,战了一天的诺合勃打了一个盹,梦见慕容鹿满身是血的来到自己身边,告诉他赶紧突围,她还能为父亲挡最后一阵。 诺合勃一下子惊醒了,这时手下一个将军来报告,说外面下起了大雾。诺合勃明白这是慕容鹿在帮吐谷浑突围,于是连夜出兵,杀出了重围。奇怪的是吐蕃军队仿佛都在梦里,并没有追击他们。 突出重围的诺合勃一路收拢部众,带着他们投奔唐朝,被唐朝安置在了灵州,改置为安乐州。诺合勃被封为安乐州节度使,子孙世袭青海国王称号直到一百多年后。 至于阁司罗,一夜之间发现数万吐蕃军队都死于非命,死的非常奇怪,皆是手脚血管破裂,流光鲜血而死。他吓坏了,带着剩下的一些人,用黄金铸造了一个金棺,将慕容鹿的尸体盛殓了,外面刻满了苯教密咒。派弟子日夜念经,以图镇住慕容鹿的亡灵。 接下来,阁司罗开始了噩梦般的日子,他的弟子们一个个死去,都是手脚出现奇怪伤口,浑身鲜血流干而死。弟子们死光了,接下来是护卫的吐蕃士兵。一个多月的功夫,死了一万多吐蕃士兵。 而阁司罗自己,则日日夜夜在梦中被慕容鹿追杀。他梦中的慕容鹿换了一身白衣,手中拿着一把奇怪的兵器,每次都刺得他浑身是伤却不杀他。每次噩梦的结尾,慕容鹿都会告诉他,“等我杀满十万吐蕃兵,我就杀你!” 几十天下来,阁司罗算了算,被慕容鹿杀死的吐蕃士兵已经有六万多人了。 就在他绝望的想自杀的时候,外面的传令兵来报告,那位雪山上的隐士带着一个汉人来了…… 一阵风吹来,我被拉回现实,慢慢睁开眼睛。 第二十一章 三才灵应术 思思敏捷的一转身,用被子给我挡住风,老驴和毕力格一看赶紧也围上来。 我一阵头晕,闭目调息片刻,“我没事,你们继续站好,咒语不要断,我还没看完。” 三人不敢说话,又重新站好。 我慢慢恢复了状态,继续念灵应咒,再次进入灵应之界。 画面和声音继续。 那隐士带来一个神秘的青衣汉人,面带青纱,身形模糊。看来这个人身上带有特殊的法宝,所以感应不清楚。隐士对阁司罗说,这位李先生是中原高人,能帮他对付慕容鹿。 阁司罗如同见了救星,立即大礼跪拜,请李先生赐教。 李先生说,慕容鹿是上界的谪仙,带着杀劫下界。如今冤死在阁司罗手中,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她失去了本体,元神难以回归天庭,因此才魔性大炽,滥杀无辜。如果让她杀够十万吐蕃兵,那她将会复活,到时候别说阁司罗,只怕整个吐蕃国都会被她灭掉。 隐士和阁司罗向李先生求教办法,李先生说,那金棺对她没用,需得将她关入阴牢局,才可制止她。 阁司罗问具体该怎么办,李先生说,首先将她的尸体埋到雪山之下,用六煞阴牢局困住。这六煞阴牢能困她八个月左右,用这八个月的时间在外面布置四神阵和铜人镇海局,完成这些能镇住慕容鹿十年。 阁司罗问,那十年之后怎么办? 李先生一笑,说慕容鹿一定要杀掉十万吐蕃兵才能消去怨气,所以要在六煞阴牢局上再设一个四门阴牢局,召十万军队的阴灵过来,就能镇住她。刚巧去年,大唐军队在天山脚下坑杀了铁勒九姓十万余众…… 阁司罗大喜,当下命人抬来一箱珠宝谢过李先生。李先生摆摆手,说帮他不是为了金银,是因为这慕容鹿煞气太重,一旦让她复活,恐怕会为害大唐,他是为了天下苍生计。只要将她镇入局中一千三百年,她就会戾气消尽,回归本元,到时候…… 一阵狂风吹来,我又一次被拉回现实。思思和毕力格敏捷的用被子把我一蒙,饶是如此,我依然被风吹的身上一紧。 “抱我回去!”我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 接着一阵天旋地转,顿时人事不省。 就像一场梦,我放佛走了很远的路,前面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我踉踉跄跄的走过去,一看,竟然是老七爷。 “师父!真的是您?” 老七爷看看我,“孩儿啊,你太不爱惜自己啦!快回去!” 我一愣,“回去?回哪?我这是在哪?” 老七爷站起来,“这不是你的路,赶紧往回走!快!” 我不敢多说,转过身刚要走,一阵强风迎面吹来,吹的我差点飘起来,赶紧又转过来,风马上停了。 “你听到没有?赶紧回去!迎着风走!快!”老七爷火了。 我猛然间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这条路,这是阴灵路,我怎么到这来了?这时老七爷进步走到我身边,“孩儿啊,你的路还长,赶紧往回走!不要怕那风,念着老祖奶奶的名字走!快点!一会来不及了!” 我不敢废话了,转过身,扑面的强风又一次吹起,我记着老七爷的话,心里不住的念,“老祖奶奶,凌燕波仙师,我是您的子孙曾杰……”风一下子就小了。 “赶紧回去,不管多累,千万别回头!” 我念着老祖奶奶的名号一步步的走着,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极艰难。走了百十来步,实在累得不行了,只好先停下。 “孩儿啊!不能停!快走!……”老七爷在后面高声叮嘱。 我心里一热,真想跟师父说说话,诉诉苦,可……我静下心神,一心念着老祖奶奶的名号,咬牙继续前行。 前面有一个明亮的圆,忽远忽近,这个时候不能乱,如果乱了,走不到那里就回不到阳间。不知走了多久,那个圆慢慢的变大了,离得越来越近。 我实在走不动了! “曾杰,就快到了,我在这等你!” 我揉揉眼睛一看,是凌晓雅。 她在圆的那一边站着,一只手伸到了里面。 “回去!危险!”我大喊。这一喊,一阵狂风又把我吹出很远。 我心理一凉,得,难道曾某人就这么完了? 这时身上白光一闪,一股巨大的推力将我直接推出了圆圈,眼前一片刺眼的光亮,身上暖和了。 “曾爷!曾爷!你他妈到是醒醒啊,操!……”老驴哭骂着不住的拍打我的脸。 我慢慢睁开眼睛,老驴还在拍着,毕力格一把把他推出几米远,“哭什么哭,我说了他没事,你没看他醒了,一会再让你给拍晕了!” 眼前一片灰暗,什么都看不清。 老驴赶紧趴过来,“哥们儿!哥们儿,看看我,老驴!记得吗?你铁子?” 我慢慢看清了,“你哭什么?” “操!你丫刚才一点气都没了,咱就说嘛,你福大命大的人,怎么会……”,老驴泣不成声。 我看看旁边,思思也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只有毕力格一脸坚毅。 “我没事,就是被风吹了,晕过去而已,瞧你们一个个的”,我笑了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咱就说嘛,你肯定没事!”老驴抹抹眼泪凑过来,“哥们儿,哪难受?” 我摇摇头,“就是没劲,我没事。病几天就好了,你们一定要保密,就说我闭关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毕力格推开老驴,“你真的没事?” “没事,放心吧你们,我就是累,用三才灵应术非常耗神,这是消耗大了,休息两天就没事了”,我看看思思,吃力的握住她的手,“傻姑娘,别哭了,我这不好好的么?” “不要离开我!”思思紧紧握着我的手。 “放心”,我笑笑,“你且得跟我几十年呢,这点事,死不了。” “要死,思思陪你!”她抱住我。 我一愣,心里一酸,眼泪夺眶而出,轻轻拍拍她后背,“傻丫头,才认识几天哪,说这话……” 毕力格捅捅老驴,“别冒尿了,跟我出来!” 他俩出去后,思思放开我,“很多人,保护你!” 我想了想,她说的应该是护法吧。 “思思没用!”她抹抹眼泪,“让你受伤!” 我摇摇头,“思思,不怪你。我用的那个法术本来就会伤身体,你别因为这个自责。我现在不能多说话,让我休息一会,好吗?” 思思点点头,给我盖好被子,“你休息,思思在这里!”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身上好舒服。 这一觉睡了两天,再醒来的时候,我勉强可以坐起来了。只要能坐起来就好办了,这种消耗越躺越坏,必须练功。 整整静坐了一天一夜,我慢慢恢复过来,身体已无大碍,再调养几天就好了。 这时才有精神去想谷地里的事。 乖乖,两个阵,三个局,这是什么节奏?我不禁感叹,看来七爷这次必须得找外援了。 阴牢局本身不难破,但是里面有两个,破这两个局的间隙不能超过一个时辰。这就意味着,仅仅这两个小局就能把我累吐血,还没算外面的天星献祭阵和四灵大阵以及最难破的铜人镇海局。先说这配置,如果不是学会了天阳五局,我连想都不用想了,直接打道回府找夏红一起卖冷饮去得了。 单个对付,对我来说都不是难事,而要在十二个时辰内解决这四个阵局,还得照顾好那十万怨灵以及六煞阴牢局里的慕容公主的话…… 我闭目凝思,反复推敲李先生的那些话,看来慕容鹿应该是某个神灵降世,带着杀劫而来。李先生将她镇入局中,我看不仅仅是怕她为害大唐,一定是另有隐情。 要知道真像,只能等破局之后。 我掏出电话,犹豫了一下,打给凌晓雅。 “曾杰,你还好吧?”凌晓雅开门见山。 “小雅,来帮我一下,可以吗?” “你在哪?”她问。 “青海,藏铁谷。” “我马上去机场,飞西宁,你派人接我一下。” “好,我等你!” 我又给薛建明打电话,“明叔,西宁那边由您的人么?” “有!您吩咐!” “我朋友明早到西宁,请您安排人接她一下,她姓凌。”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精神不错,领着思思到高坡上散步。来这里也有些日子了,天气越来越冷,一旦下雪,破局就只能等明年了。我边走想着下一步的安排,要破铜人镇海局很费功夫,不如先封上,封住它三十六个时辰还是没问题的。里面的四灵大阵问题不大,可那个天星献祭阵是萨满教的阵法,我不懂,估计毕力格也够呛。 难道,要请乌兰来? 如果再一次见到,会怎么样?我看着远处的雪山,山脚下朵朵白云游荡,映衬着山脚下的草原辽阔而高远。美丽的草原女儿,我只希望她守护着月神平静的生活,再也不想将她扯入这种危险的境地。 思思看我停下来,“有心事?” “我在想,请谁来帮我破开一个奇怪的阵法呢!” 思思松开我的手,认真的看着我,“思思,可以吗?” 我笑了笑,“等思思长大了,就可以帮我了,你现在只要平平安安的,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第二十二章 仙女和魔女 第二天晚上,凌晓雅到了。 “你一路没怎么休息?” 她没回答,打量我一番,“累坏了吧?” “还好,这次的事太大,所以请你来帮忙了!”我把她让进帐篷,让思思煮奶茶。 “别那么客气,”凌晓雅坐下,“需要我做什么,小七爷安排吧。” 这时老驴从外面端进一盘子烤羊肉,“来来来,大美女,吃点羊肉,纯正的蒙古烤羊!” “谢谢!”凌晓雅站起来。 “您快坐您快坐”,老驴受宠若惊,“凌姑娘这气质真好,不怪我们曾爷一直念叨您,嘿嘿,来来来,快吃肉!” “我……”凌晓雅看看羊肉,不好意思的笑笑。 “怎么着,不爱吃?” “不是,我路上吃东西了……” 老驴嘿嘿一笑,“那先放这,您饿了就吃!你们聊,有事叫咱!” 我拉她坐下,“你不吃吗?” “我就是渴,不饿,这个不急,先说正事。”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是这样,前面这个谷地里,有两个阵法,三个局。最外围的是铜人镇海局,中心位置的营地下,有两个重叠的阴牢局。上面是四门阴牢局,下面的是六煞阴牢局。四门阴牢局中关着铁勒九姓的十万怨灵,下面的六煞阴牢局里,镇着一位吐谷浑公主慕容鹿……” 凌晓雅听我说完,沉思片刻,“我们去谷里看看吧。” “你先休息休息,一会奶茶就煮好了。” “不急,等回来再喝正好”,她站起来,“再过十几天这边就下雪了,时间很紧。” 我没再说别的,带着她来到高坡上,指着下面给她介绍谷里的情况。 “你看那些巨石,那就是用来布阵的……那灯火通明的地方就是营地,下面就是阴牢局所在”,我把望远镜递给她,“用这个看的清楚些。” 她接过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了半天,“情况不太妙……”她看看我,“那营地下面有一股很奇怪的气场,蠢蠢欲动,不像是普通怨灵的。” 我拿过望远镜观察了一番,的确,营地上方的气场不时的震动一下,无规律的震动。 “透过两重阴牢局还能震动外面的气场,这位慕容鹿公主难道真的是神?”我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凌晓雅神色凝重,“你的九天栗魔印,带了吗?” “带了,知道这次事比较大,能带的我都带来了”,我看着她,“你知道慕容鹿的来历?” 她想了想,“我不敢确定她到底是哪一个,但……不管是哪一个,这次都是个大麻烦!” “哪一个?”我纳闷,“小雅你到底知道什么?告诉我!” 她看我一眼,“先回去吧,让我考虑考虑。” 我们回到帐篷里,思思已经把奶茶煮好了。 “她叫秦思思,是我的助手”,我介绍,“思思,这位是凌姐姐。” 思思看着她,“凌姐姐!” “思思你好”,凌晓雅微笑着拉起她的手,“思思妹妹练的通背拳?” 思思点点头。 “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还这么好的功夫”,凌晓雅想了想,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玉环,上面系着红绳,“思思,这个送给你,喜欢吗?” 思思看看我,我笑着点点头。 “喜欢!” 凌晓雅把玉环给她戴到脖子上,“这个玉环,除了曾杰,不要让别人碰,好吗?” 思思点点头。 看得出,那玉环上有一股很韧的气场,这是凌晓雅炼养的护身符。 “思思,你去门口盯着,谁也不许靠近,我和凌姐姐说会话。” 思思点点头,把奶茶给我们倒好,然后出去了。 “小雅,你快说说。” 凌晓雅喝了口热奶茶,想了想,“据传说,一千三百多年前,上界有两个仙女被打下凡间,都是带着杀劫来的。确切的说,一个是神,一个是魔……” “魔?”我一愣,“具体怎么回事?” “这两个为什么下来的不清楚,我只知道,其中一个跟四面女神有关,是仙女,而另一个,据说是天魔族的公主阿乞罗。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我心里一热。 “这么熟悉是吧?”她淡淡一笑。 “为什么会这样?” “既然你有缘得到九天栗魔印,那你觉得熟悉并不奇怪”,凌晓雅又喝了一口奶茶,“传说这两位是同时被打入凡间的,都带着杀劫,但我推断,能来这个时空的,应该是其中一位,不可能两位都来到同一个时代。” “为什么不可能?” “如果她们两个一起来,势必会争斗起来,这两位要是打起来那还不天下大乱?这样一场战争,你看历史上可曾记载?” 我想了想,“那你觉得,慕容鹿是谁的面大?” “我不好说,从她被铜鼓阵镇住看,她应该是那位仙女;可她后来的手段,又像是阿乞罗。或许,只有我们破开阴牢局,打开金棺才能搞清楚她到底是谁。” “小雅,那仙女的名字你不知道?” 她摇头。 “那阿乞罗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晓雅笑笑,“其实这些,曾家的祖先也该是知道的,但是你为什么不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为什么?”我不解。 “关于四面女神的传说和天魔族的传说,都是凌家世代相传的。按理说曾家也该知道,或许是年代久远,又与阴阳秘术关系不大,所以渐渐淡化了吧”,她看看我,“凌家世代以修炼为重,因而对这些比较重视。” 我站起来来回溜达几步,“那个李先生说,只要镇住慕容鹿一千三百年,她就可以回归本元……我看她应该不是那个魔族公主。” “但愿如此。” “神仙带杀劫降世,才十九岁就香消玉殒,真是可惜了……”我摇头。 “既然是被贬谪人间,自然是来了却一段机缘。况且既是贬谪,必然会受些苦难了”,凌晓雅放下碗,“咱们应该担心的是,如今这局中的慕容鹿,只怕已成了一些人眼中的宝物,欲得之而后快。” 我一惊,“有人说这局里镇着宝贝,难道是说她的本元?” 凌晓雅看着我,“其实,你早就清楚,只是不愿意往深处想而已。” “我……”,我哑口无言。 “刚才在上面,你说四神兽布置的四灵大阵是用来镇神物,你忘了?你知道她是谁,只是你不自信,总想让我说出来”,她笑了笑,“这个时候可不是谦虚的时候,你再这样可是要耽误大事的。” 我沉默,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对那阴牢局中神秘的慕容鹿我似乎有一个底线,似乎不愿意去承认什么,也许是怕去承认什么。 “眼下最难的,不是破局,也不是怎么处理好那十万怨灵,而是怎么安置慕容鹿”,她走到我身边,“你不能再逃避。” 我无奈,“小雅,你真看得起我,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置她。如果她仅仅是个强大的灵体,那送走她就行了,可她如果真的是神灵转世,那……我们没有能力送走她的!” “阴阳易理,术数玄机,鬼神难逃……”,她看着我,“你忘了自己的卦了么?” “你知道,从这次要办这个事,我就是请你帮我看的,我自己……”我摇摇头。 “你是顾忌太多,宁可相信我,也不相信自己”,凌晓雅叹气,“你如今能力在我之上,反让我来指点你吗?”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在你之上?” 她凝视着我,“请相信自己,好吗?” 这眼神仿佛一道闪电,一下子击中了我内心最隐秘的痛处。小学二年级时,有一次期中考试之后,试卷发下之前,我随手在我的本子上写了两个数字,92,98。 同桌问我,“曾杰,这俩数是什么?” “我的分数”,我随口而出。 “那你也帮我猜猜看!”同桌把本子递过来。 我随手在那本质上写了两个数,72,81。 不一会卷子发下来了,我语文92,数学98。而她,语文72,数学81。 她惊呼,“曾杰你是神仙!” 一下子在班上传开了。 一直传到老师耳朵中。 第二天,老师把我喊到办公司,指着一张盖住的卷子,“曾杰,你说这卷子考了多少分?” 我没敢说话。 老师一瞪我,“我让你说,这是多少分!” “65分”,我怯生生的说。 老师一听,愣住了,立马换了一张,“你再猜猜这个!” “56分……” “不算,这个是多少?” “80分……” 老师有点傻眼,把我拉到一边,“我上礼拜参加的教师职称考试,是多少分?” 我摇头,“不知道。” “没事,你说错了也不要紧。” 我知道他一直想调走,我不知道他多少分,但知道他这次考的不好,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吧,没事,老师就是问问。你告诉我!”老师笑眯眯的。 “老师,您调不走……” 老师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什么,你再说一次!” “您这次调不走……” 老师一阵冷笑,扯着我的后领子来到班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你们说他神是吧?神仙是吧!”啪啪啪一顿耳光,打的我口鼻出血,“神仙!你是神仙!我让你神!封建迷信!你倒是神给我看哪……” 放学的时候回到家里,我爸一听说是老师打的,二话不说上来一脚把我踹到门外,“让你老老实实的上学,你偏偏不学好,惹老师生气!” “我没惹他!是他找茬欺负我!”我哭喊。 “你装神弄鬼,还怪老师!看我不踹死你!……”我爸说完上来一个耳光。 从此我成了班上的笑柄,变得沉默寡言,除了和老七爷在一起,我很少会开心的笑,直到我上了大学。 老七爷不止一次开导我,“孩儿啊,你要相信自己,道祖爷给你这个材料,你该珍惜。如果连自己都不敢面对,不单单是折磨自己,将来也会耽误大事啊……” 第二十三章 铜人镇海局 “曾杰,你怎么了?” “哦,没,没什么……”,我回过神来。 “我的话,触动你了?” “有些阴影,是童年记忆造成的”,我苦笑,“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克服,也许是我幼稚,怎么都克服不了。我想我这犹豫不自信的性格,必须得解决了,师父说过,我这毛病不单折磨自己,将来恐怕会耽误大事。” 凌晓雅眼神热热的,“那不是幼稚,那是你的敏感,如果没有这份敏感,你又怎么会成为老七爷的传人?这是上天赋予你的,有其乐,必有其苦”,她拉着我坐下,“我小的时候跟你差不多,我们都是孤独着长大的。如果不是道法让我们看清这个世界的一些本质,真不知道,不自信的我们会走向何方。但,命运给了我们学道的机缘,让我们的内心平和,这是我们的宿命,也是我们的使命,你说呢?” 我看着她,“这些道理,懂了很多年,但非得今天听你跟我说一遍,我才真的能释然。谢谢你!” 她笑笑,“不用谢我,我们是彼此彼此。” 我端起奶茶递给她,“还温着,再喝点。” “嗯!”她双手捧着碗又喝了几口,“味道不错,北京带来的?” “凌小姐好味觉”,我也端起碗喝了口,“让老驴从北京捎回来的,又放了些茶叶。” “九年生普,小七爷喝茶的品味还不错哦”,她看着我。 “小雅,你偶尔的可爱,总那么动人心魄”,我看着碗,“也许我经常忘了,你是个女孩子吧。” “别取笑我了”,她放下碗,“我看你身体还没恢复,我帮你疗伤吧……” 一个小时后,她抹抹额头上的汗珠,“好了,再睡一觉,明天我们就可以去谷里探查了。” 我调匀内息,“凌老师内气精纯,佩服,谢谢!” 凌老师站起来,“饶了我吧小七爷,借问,晚上我在哪儿打坐?” “如果你不介意,就在我身边吧,那个空的帐篷是一个恶人住过的,我不想你去那。” 凌晓雅往思思的小床上一坐,五心朝天,“好,那我先练功了,明天见。” 夜里,思思不时的坐起来打量我们俩,想想也正常,如果一个床上两个人打坐,几乎听不到呼吸,换谁也会好奇。 第二天天不亮,我们先后出定。我身体完全恢复了,两眼冒光,精力十足。凌晓雅看看我,我淡淡一笑,我们轻轻下床背上包出了帐篷。 这次去探查,是为实际破局制定方案了。 我们先围着谷地边缘走了一会,检查了一些巨石,没有发现异常。铜人镇海局的包括十二个铜人,应该都分布在谷地外围。现在谷中地气不正常,不能动土,我们只能大概推算一下铜人的位置。 “你说,铜人会不会在石头里?”我看着一块块巨石。 “我也在怀疑,按布局的要求来说,铜人该埋入地下。可如果是藏在石头里,一样算是在地下”,凌潇雅说。 石为艮,为山陵。 “我记得发出金光的石头,可不只十二块。大概范围在谷地上沿五分之一的区域。这个范围内有几十块巨石,十二个铜人应该藏在其中。” “铜人镇海,顾名思义,是要有海”,凌晓雅指着远处的雪山,“雪山那么高,又镇在谷地坎位,势极大。如果是我们做局,你会把铜人分布在哪里?” “肯定是在离位一面居多,不然这么大的水势怎么镇得住?”我仔细看了看方位,“如果是我做局,我会在谷地南方布置六个铜人,东方布置四个,西方布置两个,强震兑,制离火,三面对一面,镇住坎位的海口。” 凌晓雅微笑着一挑大拇指,“小七爷高见,如果我做局,也会这么布置。传统的铜人镇海局,是十二铜人平均分布,这里显然不行。我想千年之前布局的那位李先生,想必会跟我们想的一样吧。” “你的意思,我们赌一把?” “你推算一下,看看我们的方法对不对路不就知道了?”她看着我。 我本能的犹豫了一下,“我试试吧!” 凌晓雅摇摇头,“你犹豫了,这就是卦了,看来不对。” “行啊你!拿我做外应!”我故意瞪她。 “天地万物灵变之处,心念一起,即是因缘……”她一吐舌头,“小七爷,要果断了哦!” 她可爱的样子让我灵机一动,一指正西,“兑位地气活跃,不受镇制,引海水入大泽,反制西北,镇住雪山龙脉,铜人应该是东边六个,南边六个……” 凌晓雅一愣,“雪山龙脉?” 我也一愣,“雪山龙脉?” “你刚才说的是雪山龙脉!” 我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李先生是要利用慕容鹿反制雪山龙脉,阻断西北王气!” 凌晓雅想了想,点点头,“极有可能,自唐之后,唯有五代时的后唐为西北部落沙陀人建立。仅仅三年,帝位就落入李克用养子汉人李嗣源之手,而后唐也仅仅存在了十四年。西北王气不盛,原来是因为这个精密布局。” “难怪他会主动帮助阁司罗镇住慕容鹿,小雅,这下我们找到原因了”,我很兴奋。 凌晓雅看着我,“只要你相信自己,发现自己,释放自己,你会越来越强大……” 我有点不好意思,“别这么说,这是因为你。咱们继续说正事吧。” 她看看远处的雪山,“那位李先生利用铜人镇海局镇住慕容鹿,同时又利用四灵大阵转化慕容鹿的力量补充铜人镇海局,利用这个局反制雪山龙脉。这个雪山虽然不知道名字,但看它绵延千里,气势巍峨,云雾之间,隐隐王气,是龙脉肯定没错。看起来像是帮阁司罗,实际上……真是个聪明人……” “如果他直接在这里布局,这里不是大唐的疆域,肯定是做不到,这样利用一万多吐蕃士兵,替中原王朝解决了一个千年隐患。小雅,这才是真正的高手”,我不由得佩服。 “嗯,他说慕容鹿一千三百年后能回归本元,看来他预料到千年之后这局气数将近,如今我们来破局,也是天意”,凌晓雅看着雪山淡淡一笑,“商量下一步吧。” 我点点头,“如果十二个铜人分布在东边和南边,那范围就小多了。小雅,我想这个铜人镇海局不去破它,而是用术封住它,封住它三十六个时辰,等咱们破开里面的局,再解开封印。” “这个办法不错,一是省力,二不至于引起地气大动,很好。” 我们来到一块石头上坐下,“你看,东边我们可以用朱雀阵,南边我们用玄武阵,这两个阵都可以暂时封住铜人的灵性。铜人灵性一封,铜人镇海局也就暂时无效了。然后我们在谷地东南角会合,再破四灵阵……” 凌晓雅不时的点点头,当我说道天星献祭阵的时候,她一皱眉,“这个阵法,我没听说过,是什么来头?” 我笑笑,“这是古萨满教的一种阵法,我朋友毕力格临时给翻译的名字叫天星献祭阵。我到现在还没想到怎么破它,实在不行,就只能麻烦乌兰来一趟了……”一提到乌兰,我不由得脸一红。 她笑了笑,“乌兰……你的……好朋友?” 我点点头,“就是那次去张家口办事认识的。” 她想了想,点点头,“乌兰姑娘可能不太方便,尽量不要麻烦她。这样,今天晚上,咱们去营地周围转转,我想亲自感受一下这个天星献祭阵,或许能有什么发现。” 既然决定晚上探查,我们就趁早回到营地。思思一看到我,急匆匆的跑过来,“为什么不带我?” “傻丫头,想让你多睡会”,我笑了笑。 思思很不高兴。 凌晓雅一看,“今天晚上带着思思一起去,她能帮我们发现很重要的线索。” 思思这才高兴的点点头,指了指帐篷,“奶茶!” 我们相视一笑,回到帐篷里,思思倒好奶茶,出去给我们准备食物。 “这女孩子很不错”,凌晓雅看着她的背影,“有她跟着你,很多事就可以放心了。”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喝了口奶茶,突然觉得自己这话不合适,抬头一看凌晓雅,她正看着奶茶出神。 “对不起小雅,我……” 她笑了笑,“没什么,我是在想思思身上灵气那么重,有点奇怪,你别多心……” “哦……这样啊”,我有点尴尬,“她是……”想了想还是没说。 “她是巫灵分身转世,资质很好,以后你要用心调教她”,凌晓雅静静的看着我,“也得好好管束她。” “我明白……”,想想那天晚上思思打人的一幕,我心里也一阵阵后怕。 冷场了一会,凌晓雅放下碗,“我去给思思帮忙,你慢慢喝……” “小雅,等等!” 她转过身看着我,“怎么?” “哦……没什么,你去吧……”,我茫然,不知该说什么。 凌晓雅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她刚走,毕力格钻进帐篷,“曾杰,这凌小姐是不是你情人?” 第二十四章 阵中巫1 我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凌晓雅,是不是你情人?”毕力格认真的问,“你们睡过觉吗?” 我哭笑不得,“姐姐,别逗了行么?我和小雅最多算知己,你这是扯哪去了?” “真的不是吗?”毕力格犹疑的看着我,“难以置信!” “不是,你什么意思?” “这位凌小姐,看起来本事不小,长得又漂亮,你怎么可能不喜欢她?”毕力格盯着我,“你不说,我问老驴去!” “回来!” 她转过身,“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小主人的!再说了,她知道你外面有女人,她就没介意过。我就是纳闷,怎么你身边都是这么好的女人……” 我无奈的看着她,“毕力格,小雅跟别人不一样,请你不要这么说她,拜托了!” 毕力格没说话,转身出去了。 夜里,我和凌晓雅带着思思再一次进谷。 离营地大概一公里左右,我示意她们停下,“小雅,这里气场异常,应该是进入天星献祭阵的范围了。” 凌晓雅从包里掏出一个罗盘交给我,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票放到地上,再将罗盘放到钞票上。 这叫罗盘不落无宝之地,一般都用古代的大钱垫住罗盘,没有大钱就用钞票代替。我见过一些风水师,就是罗盘随便一放,根本不懂得这个基本的规矩。 凌晓雅放好罗盘,仔细看了看指针,站起来四处转了转,“我看也是这里了,气场很活跃,有点杂乱无章。” “这是古萨满教的阵法,咱们摸不清路数”,我蹲下观察那罗盘,指针不住的大幅摆动。 “萨满教重祭祀,没听说过他们精通术数阵法”,凌晓雅走到我身边,“我觉得这个天星献祭阵,不像是纯粹的阵,而是一个类似与祭坛的石头阵列。” 我点点头,“有道理!那如果是祭祀用的石头阵列,就必须有主祭司,有大巫师在其中不断的作法才有用……”我想到那两个祭祀天狼星的巫师,“难道是它们?” “谁们?” “之前我见过两个铁勒九姓的怨灵巫师,晚上出来祭祀天狼星,会不会是它们?”我看着她。 “详细给我讲讲。” 我把经过讲述一遍,“你觉得有可能吗?” 凌晓雅沉吟片刻,“我看不像,那两个不像大巫师,这个祭祀阵列起码应该是个大巫师来主持才对。” “好办,咱们围着营地找找,看能不能找到这样的灵体或者能代替大巫师的物件!” 凌晓雅收起罗盘看看,一指正东方,“朝那边走,你在前面,思思在中间,我在后面。” 走了半个多小时,除了偶尔一股阴气和怨气,没发现任何灵体。难道所谓的大巫师是一个物件,埋在了附近?不知不觉的,我的呼吸开始沉重起来。 “你们累吗?” “不累!”思思说。 “我还好。” “停下!”我揉揉胸口,“这里不对劲,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凌晓雅走到我身边,在我后心揉了揉,顿时呼吸轻松多了。 “谢谢!” 她看看我,转过身,“帮我一下。” 我心里一热,按住她后心轻轻揉了几下,她长吁一口气,“舒服多了,谢谢。” “思思身体比咱们好”,我笑了笑。 凌晓雅淡淡一笑,掐指一算,“咱们要找的,一个时辰内应该会在这里出现,咱们得藏起来,不能让它看到才好。” “这个不难”,我看看四周,不远的平整地上有两块石头,“去那!” 走到石头那,我让她俩坐下,然后准备布阵,凌晓雅赶紧拦住我。 “怎么?” “保险起见,破局之前不要在这里布置阵法,我们拉住思思的手,入虚空之境,灵体就看不到我们了。” “那我们不是也看不到它们了?”我问。 “我们看不到,思思看得到啊”,凌晓雅笑了笑。 “也对,我怎么就没想到。” 我们拉起思思的手,“思思,咱们分一下工,我和凌姐姐保护咱们,你盯着周围,不管出现什么,你不要说话,静静的看着。” “如果出现人影之类的,你看好他做什么,从哪来,往哪走,等我们出定了告诉我们,好不好?”凌晓雅说。 思思点点头,“好!” 我们静下心神,调运内息,两股内气进入思思体内,在她体内融合之后慢慢扩散,形成一个淡淡的光晕将我们保护起来。 光晕内外,两个世界,思思现在等于横跨两界。 一股精纯的内气通过思思的手进入我的身体,而我的内气也进入了凌晓雅的体内。曾家凌家本是一家,修行法门如出一辙,所以两股内气并不排斥,交流的很顺畅,很圆融。 如果思思看到什么,只要她心念波动,我们就能感受到。但奇怪的是,过了很长的时间也没感受到她心念的波动。 既然一直安静,应该就是没事,我想凌晓雅也是这么想的。 虚空之境,和静定之态异曲同工之妙,又稍有不同。在这种状态中,还有一些人的意识,因此是一种很享受的感觉。 无我而忘我,是静定之态;自在而忘我,是虚空之境。 又过了不知多久,该出来看看了。凌晓雅和我心有灵犀,同时收回心神,纳气归元,彼此相视一笑。这种感觉太美好,美好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调匀气息,刚想问思思怎么回事。 “很高的人,那边去了!”思思平静指着营地。 “去营地了?”我们异口同声。 思思看看我又看看凌晓雅,点点头,“高个子,转圈,走了!” “转圈?怎么个转圈法?”凌晓雅问。 “在前面,跳舞,转圈”,思思指着前面,“然后走了!” “你说是高个子,有多高?”我问。 思思想了想,“我们三个,加起来,不如他高!” 我们一愣,“巨人?” 凌晓雅低头沉思,“难道是鬼傀?什么鬼傀能存在一千多年?” “是魇灵!巫师魇灵!”我说。 “魇灵?”她看看我,“这么高的魇灵,那镇体得多大?” 我一米七六,两个女孩子比我略低几公分,加起来有五米二三十公分。思思说的那位高个子竟然比我们三个加起来都高,难道是丈六金身? “小雅,这魇灵的镇体是个佛像!” “我也正考虑,丈六金身,寓意是佛像”,凌晓雅赞同,“看来这佛像埋在营地地下。” “营地之下,阴牢局之上!” “咱们去营地,一定能找到那个魇灵!”凌晓雅眼睛一亮。 英雄所见略同,我们立即向营地出发。 这段路看着短,晚上走起来相当累。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走到营地门口。门口值班的工人是个年轻小伙子,认识我,远远的冲我们打招呼,“曾先生来啦!哎呦还有思思,这位美女是?” “值班啦?大家都睡了吗?”我问。 “除了守夜的都睡啦,您这是?” “我们来看看,不要惊动大伙”,我拍拍他肩膀。 这营地很大,转一圈下来至少需要一小时。我看看凌晓雅,“我们不能像无头苍蝇,得找个点!” 她看看天上,掐指算了算,“这里有没有铁房子?” “铁房子,你指工程机械?” “那只能勉强算铁房子,还有别的吗?” 我想了想,“指挥部那一片都是彩钢房子,也能算铁房子。” 她看着我,“泽火革,你怎么看?” “泽为兑金,为指挥,离火是颜色,是计划……彩钢房的指挥部,一定是那里!我认识路,跟我来!” 我们赶到指挥部,十几间房子都已经熄灯了。 “那间最大的,就是总指挥部,据说那地下埋着一个降魔杵,会不会就在那?”我想了想,“不对,降魔杵是密宗法器,虽说和佛像不冲突,但……” 凌晓雅观察片刻,“应该没在那房子下面,魇灵镇体向来不得入正位,应该是在两边某个房子底下。” 这时思思晃了晃,我一把扶住她,“怎么了?” 思思回过神,摇摇头,“我没事!” “是不是不舒服?” “思思没事!” 凌晓雅一皱眉,走到思思身后,在虚空中画了一道符,吹了一口气。 “有问题?” “那魇灵在附近,它正在游荡”,凌晓雅警戒的看着四周,“思思比较敏感,情况不对。这魇灵好像并不怕我们,奇怪……” “它不怕我们,除非是附到某个带着邪咒的人身上,这个营地里都是工人,除非……”我一愣,“黄大庆!” “你知道他在哪?” “在指挥部隔壁那个房间”,我把凌晓雅揽到身后,“我去会会他,你在这等着我!” “还是我去,你等着我!” “你听我的!”我看着她,“不想让你冒险!” 凌晓雅淡淡一笑,“这点事,不算冒险,放心……” “那你在我后面跟着,不许再争!” 凌晓雅没说话,示意我收声,轻轻指了指门口。 我回头一看,门已经开了,黄大庆梦游似的出了门口。我凝神看过去,在他的身后,一个五米多高的黑影,动作怪异,边走边跳,推着黄大庆向我们走来。 第二十五章 阵中巫2 “就是它!”我一阵冷笑。 凌晓雅想了想,“先不要动它,关键是找它的本体。” 我点点头,掐起手诀,等黄大庆走近了再说。这时候如果催动气场,蓝色凤凰一旦出来,那势必惊动黑影。凌晓雅说得对,现在不能动它,因为还没到破局的时候,动了它就会引起整个谷地里的混乱。 其实我们想多了,黄大庆没等靠近我们就沿着路往旁边走了。黑影似乎压根就没看见我们,一直在黄身后跳着怪异的舞蹈。 我下意识的看看思思,她正冷冷的看着那个黑影。 “是它吧?” 思思点点头。 “跟着他,看他去哪”,我看看凌晓雅。 三个人跟在黄大庆和黑影后面,黑影全神贯注,一直对我们不理不睬。黄大庆漫无目的梦游着,黑影一路跳舞,不时的跪下冲着天上念念有词。 这是个古萨满教的大巫师,不像是普通的魇灵,估计它的镇体中用了大巫师的血。走着走着来到一个停车场,这里停放着上百台各种工程车辆。 黄大庆走到一台挖掘机前,敏捷的爬到车顶,冲着星空跪下,口中念念有词。黑影也没闲着,围着他跳来跳去的。 凌晓雅拍拍我,指着东北方向,“你看那边。” 一群形象各异的灵体,跳着藏地的舞蹈正向这边行进。离近些看清了,它们脸上带着各种面具似的,一个个张牙舞爪。 “那是面具?”我悄悄的问凌晓雅。 “不是面具,它们本来就那样子”,凌晓雅淡淡的说,“这些都是用人血肉祭祀喂养的恶魔,却也滥竽充数,被冠以护法之名。” “丹平嘉措!”我一阵冷笑。 此时恶魔们已经跳到黄大庆附近,随着黄大庆一声长啸,恶魔们腾空而起,在天空中围着他和黑影跳的不亦乐乎。 这是现场版的群魔乱舞! 黑影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专心致志的跳舞,念咒,祭祀。 几分钟后,群魔们落下地面,结束了舞蹈。 凌晓雅走到我前面,“我去对付这些恶魔,你跟着黄大庆,不许跟我争,听我的!” 我没说话,默许了。 黄大庆站起来,从车顶上直接跳到地上,毫发无损,接着又开始梦游,沿着原路返回。恶魔们放出一股凶煞之气,在后面跟着他。 我把思思拉到一台推土机后,“在这里,等凌姐姐来找你,不许乱动!” 思思不干,紧紧抓住我的手,“思思跟着你!” “思思乖,我很快回来!不许乱走!听话!”我命令她。 她紧紧抓住我就是不放手。 我无奈,“好吧,跟我一起走!” 凌晓雅站在路中间,掐手诀,身上发出一股很强的气场,将恶魔们拦住,恶魔们看不到她,急的团团转。 我无暇多想,拉着思思紧追已经走远了的黄大庆。 黄大庆的速度明显加快了,黑影也不跳了,在他身后慢慢踱步。它有五米多高,即使是踱步,我们也得小跑才跟得上。 很快回到了指挥部附近,黄大庆站住了,开始绕圈。黑影不紧不慢的在他身后跟着,边跟边打量四周。幸亏我反应快,及时拉住思思躲在一个帐篷后面,不然就被发现了。 凭感觉判断,这个黑巫师并没有什么强大的法力,就是个大而已。它只要每晚出来一下,在天星献祭阵中祭祀一番,这个阵法就能不断的用铁勒九姓的怨灵献祭来换取力量。按理说有没有这个营地对它没有什么影响,那它干嘛要跟着黄大庆? 我想不是它要跟着黄大庆,而是黄大庆身上带的邪咒把它招来的。真是个傻大个儿,被人招来了,自己都没意识到。我想想刚才那些恶魔,应该是丹平嘉措用邪咒加在黄大庆身上的,这么说来,他才是幕后主谋。 他利用黄大庆身上的邪咒,招来黑影,再用恶魔们探知黑影的状况以此推断谷地里的情况。上次我开了他的眼,让他看到了恶魔,本以为他会学好,不再念丹平嘉措教他的咒,现在看他根本就没有迷途知返。 密宗修炼跟道教正一派和终南派异曲同工,第一步都是要建立弟子对师父或上师的绝对信仰。用密宗的说法,要把自己的心,口,意,身,财等等统统供养给上师。有了这种信心,修行起来,的确大有帮助。毕竟众生多不自信,未悟之前,需要上师给予信心,这种信心也是传承的一种通道。这种方式,便于慑服心魔,精进修行,无可厚非。 但凡事都是双刃剑。混迹密宗之中的很多附佛魔道,利用了密宗这种传承方式,使很多人不知不觉被恶魔掌控。黄大庆就是吃了这个亏,这个丹平嘉措看来不是什么真正的密宗上师,估计是个魔道妖僧。 黄大庆跟我一起来这里的,日子不长,如果那个妖僧在尼泊尔,万里之外,他未必有这神通。这么推断,结论只有一个,他就在这附近! 我心里一动,凝神看着思思,果然,她背后一阵黑气隐隐若现。刚才凌晓雅估计就是发现了这个黑气才用符处理,不告诉我也许是怕我分心。掐指算了算,现在不能分心,天亮之后,我再和这妖僧过招。 这时,黄大庆停下了,黑影也跟着停下了。 思思一激灵,好像很冷的样子。 我握住她的手,默念净灵咒,她立马不冷了。 黄大庆打了几个哈欠,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我这才意识到,我刚才用的是净灵咒,不由得一阵后怕。幸亏是黄大庆进屋了,不然净灵咒很有可能惊到黑影。我这是怎么了,竟然这么不冷静!我想了想,也许是太怕别人伤害思思的缘故吧。 松开思思的手,示意她等着我,不要动,然后我蹑手蹑脚的来到黄大庆的房间外。窗帘没拉好,有一个小缝隙,我透过缝隙观察着屋里的情况。黄大庆躺下后,黑影在他身边又转了一会,化作一股黑气,钻入他床底,消失了。 镇体在床下,难怪老鲁叔在这屋住着感冒总也好不了。这个屋子应该是黄大庆常住的,丹平嘉措一定是知道镇体的位置,故意把床给布置在那的。 这边探清楚了,该去帮凌晓雅了。 我们回到停车场的时候,那一群恶魔已经被凌晓雅的气场冲的七零八落,怪叫连连。我几步赶到她身后,按住她后心,默念净灵咒。净灵咒通过她的气场被迅速加强,扩撒,剩下的几个恶魔没等反应过来就化作一片黑烟。 调匀内息,纳气归元,我们都长舒一口气。 “那是什么咒语?”凌晓雅看着我,“难道是净灵咒?” “你不会用?”我纳闷。 她摇摇头,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听说过,但凌家的传承中没有这个咒语。” “等闲了,我教你!” 她笑了笑,“那是曾家的秘传,你教我不合适的……” “你说的,我们本来就是一家,忘了?” “心领了,谢谢你”,她看看思思,“再过一会天该亮了,我们得马上回营地,这里不方便!” 我会意,“好,麻烦你领着思思,我在后面跟着。” 凌晓雅看看思思又看看我,“还是你领着吧,你的手,更暖和……” 从谷地里的营地到我们的营地,白天走大概两个多小时,晚上走,至少得三个小时。 我掐着手诀领着思思在前面开路,凌晓雅在后面镇着那些阴气和怨气,这样一来速度就快了很多。两个小时多一点我们就爬上了高坡,下面一百多米就是我们的小营地。 这时太阳升起来了,如果回头看看,景色非常美丽,但我们没功夫看风景了。就在太阳升起的同时,思思手脚冰凉,浑身颤抖,嘴唇发青。 “快抱她回帐篷!”凌晓雅转过身掐手诀,对着来路默念咒语。我抱起思思一路狂奔回到帐篷,将她放在床上,脱掉她的靴子。转身从包里掏出黄纸,来不及调朱砂,咬破手指,用血修了一道替身符。 符修好之后,我用出血的手指在思思额头上抹了些汗水,点在符上,然后用手指夹起符,在她额头,眉心,前胸,檀中,下丹田,血海和足底涌泉穴上依次各按一下,握住她的右手默念替身咒。 七遍替身咒念完,思思不颤抖了,不住的深呼吸。 我捏着替身符,从包里取出翡翠八卦,用符包住,托在掌心,掐手诀默念九星锁灵咒。九星锁灵咒是九个密咒,我念了第一个,然后走出帐篷,来到黄大庆住过的帐篷里,用他的被子盖住翡翠八卦。 这时,远处的凌晓雅收起手诀,稍微调息治之后,转身跑到我身边,“怎么样了?” “思思没事了,我用翡翠八卦给她做了一个替身,丹平嘉措的邪术对她没用了。” “他会不会发现?” 我回头看看那个帐篷,一团黑气围着帐篷,想进去又进不去。翡翠八卦本身有极强的灵性,用来做思思的替身,既让他看不出,又能将他的邪术化解与无形。 “发现不了,他以为现在已经控制住思思了。我就是要给他来个将计就计,好好教训一下他!”我冷笑,“丹平嘉措大师,你想用思思作耳目和间谍,那七爷就给你玩个谍中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十六章 迷魂大阵 凌晓雅看着我,“你是想给他来个**阵?” “真正的高手,不是只拼术的高低,而是看谁更聪明,更有心机,想的更周全”,我吮吸了一下还在流血的手指,“这老东西不仅想祸害思思,还想利用我们破开谷里的局,抢慕容鹿的本元。他不是要跟我过招吗?那咱就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兵不厌诈!” “非得有人伤了你,才能见到真正的你……”凌晓雅自言自语。 “小雅,你的意思……不支持我?” 她摇头,“这样的恶人,理应得到教训,我怎么会不支持你?我只是看到了这一面的你,欣慰之中有点激动而已。” “谢谢你小雅。” “不要总谢我好不好?”她淡淡一笑,“我们有那么生分吗?好了,咱们好好休息三天,也逗那老家伙三天,等他精疲力竭了,咱们就开始破局。” 我松了一口气,“我也这么想的,咱们先去静坐恢复一下体力,然后好好安排一下。” 下午,我给薛建明和老鲁叔分别打了电话。跟薛建明说,这几天不许任何人来小营地打扰我,让他在谷中等着我,我准备准备就去破局。告诉老鲁叔,如果想病能好起来,或者说还能回北京的话,让他这几天什么都别干,一直跟着黄大庆,就是去厕所也得跟着。 老驴和毕力格按我的吩咐,要在附近捡二百多块大小差不多的石头。俩人一直忙到傍晚,捡来二百三十多块。 “辛苦你们了!” “跟咱怎么还客气上了?”老驴嘿嘿一笑。 “昨天一晚上没睡,你不累呀?”毕力格抹着汗水问。 “白天打坐了,对我们来说,练功比睡觉恢复的快”,我笑了笑,“毕力格,萨满教中有没有类似超度的仪式?” “有!过去草原上每当要进行战争,萨满们都会祭祀,祈祷长生天保佑旗开得胜。打完仗之后,还要祭祀战死的亡灵,祈祷长生天能将他们收入天堂,得以安息。” “嗯,你会这个吗?” “我会,只是……”她有点为难。 “怎么?” “我一个人不够,这个祭祀至少需要三个巫师。” “如果现在让你回草原找两个巫师,能找到吗?”我问。 “那是肯定能的,不过如果我回去,那还不如直接请小主人来!” 老驴一看,赶紧插话,“不行不行!就算乌兰姑娘能来,这时间上能来得及吗?一来一回估计得十多天吧?” 毕力格摇头,“估计得二十多天。” 凌晓雅说过,乌兰不方便来,也许是有别的事,看来这个不能考虑了。我想了想,“要是老驴给你打下手,让他装个巫师呢?” 毕力格咧嘴一笑,“他?他不行!这个得是真正的巫师!” “操!敢看不起老子!”,老驴怒了,“老子当初也是曾经开过坛做过法的,你丫真狗眼看人低!” 毕力格眼睛一瞪,“再骂一句!” 我赶紧制止住俩活宝,“别吵吵,团结,注意团结……毕力格,必须是跟你一样的巫师么?” 毕力格瞪了老驴一眼,“那倒不是,可起码也得是从小修炼的小萨满!” “哎!梁文!”老驴一拍大腿,“梁文家住青海湖,那里很多蒙古人,她妈妈年轻时就学过萨满,请她妈妈再给找一个,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我纳闷。 “咱这些日子一直跟那俩妞聊天呢,嘿嘿……”老驴晃晃手机。 “操,你这色驴!”毕力格白他一眼。 “毕力格,我推算过,那阴牢局中有一个金瓶,我如果把那十万怨灵封入瓶中,你能不能用什么办法镇住它们三天?” “不是曾爷,你都给封到瓶子里了,干嘛还用她镇住?”,老驴问。 “光封住不行,估计破局完成之后,我会消耗很大,至少要休息三天才能用法术将这些怨灵送回草原。毕力格,如果你能镇住它们三天,就帮了我的大忙了!”我解释。 毕力格沉思良久,“直接送回草原,不是很危险吗?这可都是千年的怨灵了!” “送回去之后,我会找个时间去蒙古,再超度它们。” “那你太累了,我看……不如这样,你把它们封入金瓶,到时候我带着回草原,交给小主人,请她把这些怨灵超度升天。” “小雅说,乌兰会有些不方便,我不想麻烦她。” “如果小主人不方便,那就我来办,只要回到部族,这个事情就不难。但那些怨灵不会听我的,只会听天狼神使者的,你得亲自命令他们听从我的指挥,我才能办到。” 我犹豫了一下,如此一来,这十万怨灵就成了毕力格的手下,毕力格如果有别的心思,那后果不堪设想。 “曾杰,你信得过我吗?”毕力格看着我。 我想了想,“好!就这么办!”信不信的过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信得过乌兰。 安排好这个事,我转身回到帐篷里。 凌晓雅一直在帐篷里陪着思思,看我进来,她站起来,“都安排好了?” “好了,破局那天先把怨灵收入金瓶,然后让毕力格带回草原,剩下的事她能办好”,我在思思身边坐下,观察一番,她气色很好。 “她得睡两天,不用担心”,凌晓雅回到小床上坐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丹平嘉措?” “两个方案,你帮我选一个。” “说说看。” 我站起来走到小床边布置了一个小阵法,这样我们的对话不至于被灵体听到。 “第一个方案”,我在她身边坐下,“让他觉得我们用了特殊的方法,不用动土就把局破了。这家伙夺宝心切,必然冲进营地去挖慕容鹿的金棺,到时候,十万怨灵就能轻而易举的弄死他。不过,这样是不是很有点太狠了?” 凌晓雅愣了愣,“第二个呢?” 我接着说,“第二个方案,我们给他弄个**阵,让他疲于奔命,再用法术将他的邪术反制。这样的话,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必然自顾不暇,那就没有力气给我们捣乱了。” 她笑了笑,“你是准备用第二个!” “我不够狠,是吧”,我叹气,“虽然这个人很可恶,可……我不想把事情做绝。” “你做的对”,她点头,“这才是我认识的你。” “其实只他一个,并不厉害,这次他从国外请来一个密宗高手,现在围着那边帐篷的那股邪气中分明带着两种气息。幸亏你来帮我,咱俩联手,我想不会输给他们!” “其实,你比我懂得多,只是放不开。我来的一个原因或许是让你找到自己。不管他请了谁来,我们不怕,一起面对!” “练功吧,明天一早,咱给他们摆**大阵!” 所谓**大阵,不是真的**阵。丹平嘉措企图用邪术控制思思,然后通过思思感知我们的一举一动。只是他没想到,思思经过这些日子的疏通,经络已经通畅了很多。再加上她身上带着凌晓雅送的玉环,所以他的邪术没能直接控制住思思,反而让思思有所反应。 用翡翠八卦做思思的替身,他就难以察觉,这样我们不管对着“替身”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能听到,感受到。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老驴,凌晓雅带着毕力格,围着帐篷用石头摆成三个阵,万象阵,九宫迷灵阵,转离阵。当然仅仅是摆上,三个阵法需要按步骤个个激活。 准备就绪,我给老驴和毕力格每人一道符,让他们在附近巡视,充当护法,然后和凌晓雅钻进帐篷。 我们在翡翠八卦对面的床上盘腿坐好,掐起手诀。 “那个巫师的镇体我找到了,我想休息几天再破局,你觉得怎么样?”我故意说。 凌晓雅会意,“就快下雪了,我们还是抓紧些好,不然就得等到明年了。” “黄大庆的那个上师,丹平嘉措,去请高人了,我担心他是想抢阴牢局下的宝物。我们不如休息好了,先在外围坐上一些准备再破局,那样更保险些。” “局中的宝物?黄金棺还是慕容鹿?” 我笑了笑,“那些人不缺钱,自然是慕容鹿的本元了,那可是一千三百多年的修为……” “依我看,咱们不用费心,让他抢就是了。咱们就是来破局,其他的事与我们无关。” “可是如果他夺宝心切,给咱们造成干扰,那局还怎么破?” “那不如就让黄先生把他请来,大家一起破局,你看怎么样?” 接下来开始胡咧。 “绝对不行!”我声音高了八度,“让他把咱们当枪使,咱面子往哪放?再说了,他要是能自己办,还会连累人薛家?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让他得逞!” “你不要激动,听我说,我的意思是,最后一个阴牢局,让他来破,那个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想必他有这个能力。” “那不还是一样吗?不行!慕容鹿那一千三百年的修为,说什么也不能便宜这老东西!” 凌晓雅淡淡一笑,“你呀,别那么冲动……那千年修为我们岂能白白送给他?你忘了三年前我们在那雪山上布置的阵法了么?如今,是该用的时候了……” 我一愣,不由得笑了,感情凌老师说起瞎话来,比我狠多了。 第二十七章 万象迷灵1 “那个阵法……” “我早就想好了”,她说,“我们先破其它的,然后用咒语启动飞灵阵。飞灵阵一启动,只要有谷中一有强大灵体出现,瞬间就……”她冲我使眼色。 我会意,“嘘……思思睡着了,咱们去外面说……” 我们收了手诀来到帐篷外,老驴赶紧凑过来递给我一支烟。 “这两天我不能碰烟,你自己抽吧!”,我想了想,“驴,拿着望远镜坐到上边去看着,看有没有往雪山方向去的车,一发现就来报告!” “好!” “如果到天黑还没有车出来,晚上就不用盯着了”,凌晓雅说,“那雪山离这谷地有几十公里,晚上出发就太晚了。” “好嘞,你们就放心吧,咱这就去盯梢!” 我看看凌晓雅,“你刚才说的那个阵,我怎么听着耳熟?” “你先看那帐篷外的黑气”,她若有所思。 “怎么了?” “我们出来后,黑气剧烈的震动了几次,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看着我,“对方也算高手!” “心态还算稳,也正常,估计那俩人年纪都不小了,仅仅一次谈话还不足以让他们死心塌地的相信。没关系,咱们休息一会,中午启动万象阵,给他们加把火!” “你挺坏的你!” “对付这种人,这不叫坏,这叫聪明!今天我才知道,感情凌老师也是会说瞎话的!” “不讲理!你坏就是聪明,我坏就是说瞎话?”她调皮的瞪着我。 “逗你玩的,不过说真的,我还怕你太拘谨,放不开去胡说,这样我倒放心了。” “连你都不拘谨了,我有什么放不开的”,她淡淡一笑,“人能不为形所累,举头便是大罗仙。可言之言本是虚妄,要是这点都看不透,我们还修什么道?” “是我想多了”,我笑了笑,“对了,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飞灵阵是怎么回事?跟飞灵印有关吗?” “飞灵阵是用飞灵纹为阵眼布置的阵法,是一种很霸道,攻击性很强的阵法。” “能不能解释一下?” 凌晓雅看看远处,“去那边散散步,边走边说吧。” “好!” 凌晓雅指的,是营地几百米外的一片草地,那里的草是嫩绿色的远远看过去如同绿绒地毯,很漂亮。 “传说四面女神的飞灵剑极有灵性,在她手中是剑,飞出来就可以幻化成几位飞灵仙子,她们秉承四面女神的心意,万里为战。” “什么叫万里为战?” “李太白不是说,‘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吗?据说那几位飞灵仙子可以万里之外……” “取人首级?” 她摇摇头,“没那么严重,但一般的地仙和普通修为的神仙,很难禁得起飞灵剑一击。几位飞灵仙子据说是可以各自为战的,她们可以组成一个阵法,就叫飞灵阵。我所知道的那个,用现在的话说是山寨版,威力远远不如真正的飞灵阵,可对付一般修行人还是没问题的。” “威力如何?” 她停下脚步,“轻者严重内伤,功力难复,重者……” “这阵法是挺霸道的”,我点点头。 “曾杰,我在想……”她看着我。 “不行!”我摇头,“你的性格,不会愿意用这么霸道的阵法。不要为了我破坏自己的原则,我心领了。” “那个丹平嘉措,不是什么高手,我是担心他请来的那个帮手。那可是个修邪术的妖僧,做事不择手段,我担心……” 我笑笑,“他不用邪术,那咱们怎么收拾他?” 她静静的看着我,“引君入瓮?” “英雄所见!”,我看看表,掐指算了算,“回去吧,喝点奶茶休息一下,然后再给他们加把料,不怕他们不来。只要来了,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是斗法,不能沾烟火气,只能用高压锅煮点奶茶补充热量。喝完奶茶又聊了几句,时间差不多了。 我回帐篷里修了三道万象符,然后来到万象阵外,“小雅,你去上面观察,我在这里坐阵。有黑气从营地里升起的话就回来通知我。” “好!”凌晓雅转身走了。 我进入阵中,掐雷诀,走天罡,围着万象阵转起来。所谓万象阵,顾名思义就是能幻化世间万象的阵法。这阵法用一百一十一颗石头布置而成,分别代表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以及中央的三才无极星主。阵法早已布好,只需要用三道万象符启动就可以了。万象符的放置很有讲究,每一次都不同,必须是按特定步法边走边推算找出三个镇位。 转到第十一圈,最后一道万象符也入了阵,我跃到中央三才无极星主位,掐手诀默念万象化神咒,启动阵法。周围的气场开始缓缓波动,不同于一般阵法中的灵气旋,万象阵的气场,更像是大海的波涛。 我静心念咒,凌晓雅不来,就要一直念。 大概半个小时后,凌晓雅回来了,“曾杰,可以了。” 我收起手诀,纳气归元,慢慢睁开眼睛。 凌晓雅冲我一伸手,我拉住她的手,看下下面的气场,小心翼翼的走出阵法。万象阵不能自己出,必须是一个功力差不多人给领出来。 “黑气动了?” “没有,那营地中有一个区域,阴气突然加强了,我看他们是要用邪术。” “你估计,他们是对雪山那边用,还是咱们这边?” 凌晓雅想了想,“现在是白天,他们估计是用一些灵知术之类的先做探查。” “如果是去探查雪山,人去不行,那么大的山,他们一个月也看不完。而用术来看,运气的好的话能直接找到阵法所在,确定位置。还有一种思路,是利用和灵应术类似的法术,感知一下你到底有没有在那布阵。” “前者必须是术数高手或者是有神通的人才能做到,他们是修邪术的,靠的是灵体,我看很难办到。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也更妥帖”,她看看我,“难怪你要布置万象阵。” 我笑笑,“那就辛苦你了,咱们开始吧!”说完我走到思思替身的帐篷前,掐手诀默念几句,一指帐篷,黑气中分出一缕慢慢飘到我指尖附近。 这时凌晓雅已经在万象阵中准备就绪。 我用手诀一指万象阵,念咒语,黑气飘向万象阵,很快被万象阵的气场吸住了。 凌晓雅在阵中掐雷诀,闭目凝神片刻,然后轻易脚步,开始模拟布阵。 这段映像会通过黑气传达给那两个妖僧,不管他们的邪术用的怎么样,都能看到三年前,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在雪山中布置阵法的场景。 凌晓雅布置完毕,调匀内息,睁眼看看我。我走到阵法边上,伸手拉住她的手,将她慢慢引出万象阵。 “辛苦了!” 她微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做做样子而已,怎么看你那么疲倦?” “多下了点功夫,让他们看着更真实些,我们去休息会吧,有点晕。” 我扶着她回到帐篷里,让她躺到小床上,“万象阵里你做作样子就足够了,干嘛还动真气,你太实在了你!” “他们想做黄雀,抢慕容鹿,而你是要为思思出气,教训一下他们。不多下点功夫,怎么让他们相信?”她面色苍白。 “小雅,我是不是错了?”我低头,“是不是太意气用事了?” “你没错”,她笑了笑,“这才是你!放心,我休息半小时就好。” “咱们道家不愿意攻击谁,我也不愿意惹事。只是这个丹平嘉措一直想害思思,即使今天放过他,以后他也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如果我们不教训他次疼的,他还会不断的捣乱,给我们破局造成各种干扰”,我顿了顿,“他觉得自己懂,实际上我看他也就玩玩邪术还凑合,风水上只是个半吊子。也许在他看来,只要解决了铁勒九姓的十万怨灵,他就可以挖开阴牢局,带走金棺吧。” “看来一千三百多年前,那位李先生没把局里的关键告诉那个吐蕃人。我看丹平嘉措应该是那个吐蕃人的后人或者传人,他压根就不了解这个局的复杂和凶险。如果任其胡来,弄不好真的会坏了大事,所以你做的没错,不要想那么多。 “那位李先生的确是个高人”,我给她盖好被子,“睡会吧,我去外面盯着。” 从帐篷里出来,往高坡上走,来到老驴身边,“哥们儿,有动静么?” 老驴拍拍身边,“坐下说!还没动静呢!”他看看我,“怎么?有心事?” 我坐下,拔下一根草叼在嘴里,“你说我动这么大的阵仗,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你说对他?”他指指营地。 我点点头。 “曾爷,对这些人,就得狠着点!不能太心软,你不办了他,他早晚给咱找麻烦。” “你说得对,我现在仁慈,等破完局,他对咱们可不会仁慈!”我突然想到,黄大庆既然跟他一直有联系,那思思怎么会这么简单的就让给我?丹平嘉措把思思看作宝贝,他这是拿思思诱饵,等破局之后他得到了慕容鹿的本元,再趁我虚弱对付我。如此既能得到宝物,还能夺回思思,想的真是两全其美! 我一阵冷笑,“果然是个老油子,想的还挺周密的!” “谁是老油子?”老驴放下望远镜,“你说那什么平什么措?” 这时营地北方出现一个小黑点,我赶紧拿过老驴手里的望远镜仔细观察,一辆黑色越野车正慢慢的向雪山方向驶去。 我不由的笑了,“驴哥,今晚有好戏看了……” 第二十八章 万象迷灵2 老驴赶紧接过望远镜一看,“哎哎哎,是不是那辆车?” “对,今天晚上让他们去那凉快凉快先。驴,喊毕力格回来睡觉,今天后半夜你们就不能睡了!”我站起来,“我去找凌老师!” 回到帐篷里,凌晓雅早就起来了,莲花盘坐,闭目养神。 “小雅,他们去雪山了!” 她睁开眼,“那咱们该继续了。” “不急,你再休息会,我让他们在雪山里先凉快一晚上!” “你这是……”她不解。 “暂时保密,以后跟你说!” 回到自己的帐篷看看思思,她睡的很安静,呼吸均匀,气息绵长。我握住思思的手,“丫头,九姑娘把你托付给我,是相信我能保护好你。我绝不会让别人再把你抢走,也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 思思的手微微颤了颤。 我松开她的手,起身坐到小床上,静下心默念咒语,九姑娘的身形慢慢显现出来。 “曾家后生,你对思思的情义,阿夏铭记。” “九姑娘千万别这么说,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保护思思是应该的。是我大意了,没想那么多才让思思险些被那妖僧伤到。” “你可知,这妖僧的来历?” “他是不是当年害您的那个喇嘛的后人?” “这妖僧的师父,就是那个喇嘛转世”,阿夏走到思思身边,“他一直寻找我的分身,其中用意,不言自明了吧。” “曾杰明白了”,我点点头,“请九姑娘放心,这妖僧害过很多人,这次我要替天行道,给他个教训!” 阿夏点点头,“如此,甚好,阿夏谢谢你。” “九姑娘,您千万别说谢!这次请您来,是有事相烦!” 阿夏淡淡一笑,“客气了,这是阿夏应该做的,我即刻前往雪山。” “九姑娘只需将他们拖在那里一夜即可!” “那雪山距此数十里,让他们乘车而去,步行而归,如何?” “那就太好了,多谢九姑娘!” 阿夏没再说什么,微笑着慢慢消失了。 我顿时一身轻松,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原先的计划是用万象阵将他们引出营地,困在某处。到时候他们应该会派大护法来拖住我们,那我就用迷灵阵困住他们的护法。失去了对护法的控制,他们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弃,要么用压箱底的邪术来拖住我们。 现在,我倒希望丹平嘉措请来的那个真是个高手,不然,我的转离阵就白白浪费了。 帐篷外一阵很轻脚步声,“曾杰,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小雅,请进!”我招呼。 凌晓雅进了帐篷,坐到我身边,“都办好了?” “嗯,咱们入静休息,天黑之后启动九宫迷灵阵。他们进山之后会被困在那里,后半夜一定会派护法来盯着我们,然后……” 她会心一笑,“九宫迷灵!” “多亏了你那句‘雪山里的阵法’”,我笑了笑,“要是依着我,可能也就把他们引出谷地。您那一句话,他们不仅得在雪山里冻一晚上,还得徒步一百多里走回来。” “是吗?那我说少了。当时如果说破局之前我们先用玄天移神阵将慕容鹿移到几千里之外的新疆隐藏起来,那不是更好?” 晚上,我们几乎同时出定,轻轻下了床来到外面。 今夜风很大,月朗星稀。 老驴和毕力格早就醒了,帐篷里开着灯,俩人正在高声闲扯。我们来到他们的帐篷里一看,俩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吵的脸红脖子粗的,一边吵一边啃方便面。 “怎么了这是?”我看着俩人。 “没事没事,闲着没事吵架玩儿呢!”老驴嘿嘿一笑,赶紧起来给凌晓雅让座。 凌晓雅看看我,“你坐吧”,自己坐到毕力格身边。 “说正事啊,我们一会要启动九宫迷灵阵,你俩多穿点衣服,给我们护法。尤其毕力格,不管看见什么,千万不能说话,就当没看见一样,明白吧?” 毕力格点点头,“好!” “小雅,一会我启动阵法,你领着他俩给我护法。” 凌晓雅看看我,“我来启动吧,九宫迷灵阵一旦启动,天亮之前不能出来,你在外面比较好。” “这么大的风,在里面不安全,我身体壮,你别跟我争了!” “这些天你太累了,还是我来吧!” 我刚要拒绝,她看着我,“信不过我?” “那……好吧。” 她淡淡一笑,“明天还要启动转离阵,准备龙头绳了吗?” “有!带来啦!”老驴说。 “好,明天的转离阵,我不和你抢,我给你护法”,她看着我,“今天不管看见什么,不要担心我,我能应付的!” 我还能说什么,只好点头,“我在外面守着你,如果有危险,我就冲进去!” 交代完了,我在老驴和毕力格后背各修了一道护身符,四个人出了帐篷准备启动九宫迷灵阵。 这个阵法需要白泽像,因为条件简陋,所以我在符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白泽像。凌晓雅用密咒将这符上的白泽像开光通灵,然后镇入阵眼位。 接着她踩八卦踏九宫,在几个关键位置上掐诀念咒,然后走到中心位置上,将迷灵咒持念四十九遍。 一个气场瞬间腾起,九宫迷灵阵开始运转。 我,老驴和毕力格分镇三个方向,我在前面,他俩在后面,成等边三角形状围绕。 风忽强忽弱,气温下降的很快,我担心凌晓雅的身体,几次回头看,她镇定自若,全然不在意这寒风。 大约一个小时,星空中出现一阵隐隐约约的黑气,从远处向我们极速飘来。 我看看毕力格,她正看着天上的黑气,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她镇静下来。 黑气很快来到营地前落下,化作一个三米多高的黑面巫师。 这是他们其中一个人的护法。 黑面巫师直勾勾的看着我,并不行动,似乎在等什么。 果然,很快又有几阵黑气飘来,落地化为人形,一个白衣女鬼,一个披头散发的高大恶魔还有一个手执巨斧的三眼魔怪。 都是些怪物! 四个怪物还是不动,看来后面还有个更大的。 几分钟后,一阵枯黄色的气团落地,化作一个牛头妖。这家伙足足有四五米高,左手抓着石骷髅,右手抓着铁链。 我一阵冷笑,这类鬼怪,并非俗人认为的那样个头越大越厉害,其实越大越好对付。 五个鬼怪凑齐了,牛头怪打头阵,一齐大摇大摆的向我们走来。 难道这五块料认为我们看不到它们? 牛头怪首先到了我身边,在我身上闻来闻去。我淡淡一笑,回头看看毕力格,她吓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草原民族认这个,觉得个头越大越厉害,估计那俩妖僧也是这么想的吧。我示意她不要担心,等那几个围上我,我从怀里掏出转星旗,唰的一声迎风展开。 那白衣女鬼一愣,转身就跑。 我趁其余四个鬼怪发呆的功夫,三下五除二用转星旗将它们打入九宫迷灵阵。别看个大,一碰上转星旗,轻如鸿毛。 白衣女鬼已经跑出几十米,追是来不及了,我心想这下麻烦了。就在这一刹那,一道白光从天而将,将白衣女鬼打的飞起十几米高,直接落入九宫迷灵阵。 我想起来了,这是那天救我的那道白光! 这时白光早已消失,我凝神看着天上,一股纯净的灵气慢慢飞回了谷中。这灵气是从谷地中来,谷地之中还有灵气?我想了想,冲谷地的方向施了一个道礼,“多谢慕容公主!” 又等了一会,没有新的鬼怪来,我转过身观察阵里的情况。灵体只要进了九宫迷灵阵,就会陷入生前的记忆轮回中不能自拔。当初在李家祖屋的正堂中,变身之前的红衣魔煞就是因为陷入了乌兰妃的记忆轮回才不断的又哭又唱又跳。红衣魔煞已经近乎成魔,尚且要在记忆中轮回一次,更别说这些鬼怪了。 此时的九宫迷灵阵中,凌晓雅宛如仙女在中间一站,掐着手诀,闭目凝神,她的周围气场纯净仿佛仙家净土。净土之外,就成了困锁恶魔的地狱。 黑面巫师焦躁的蹦蹦跳跳;牛头妖轮着铁链疯了似的乱闯乱撞;三眼魔怪轮着大斧不住的砍杀;披头散发的高大恶魔浑身是火,痛苦嘶号;白衣女鬼手中多了一条绳子,不住的撕扯着,边撕边怪笑…… 老驴根本就不看阵里的情况,毕力格却吓得不轻,不住的冲我指指点点,又不敢说话。 不一会,阵里的鬼怪们开始变了。黑面巫师变成一个古代吐蕃人的样子,跪在地上不住的冲着天上磕头;牛头妖变成一个白面文士,拿着一本书如痴如醉;三眼魔怪原本是个樵夫,扛着大斧子大步流星,瞪着铜铃大眼四处观望;披头散发的恶魔变成了一个长相凶恶的武将,在那磨着刀剑,脸上森然;至于白衣女鬼,它变成了一个眼神怨毒的妇人,恶狠狠的看着周围。 本来都是人,只因入了魔道,就变成了鬼怪,成了妖僧的护法。我不禁感慨,真不知道是他们可怜还是妖僧可恶,这就是天道,天道无情啊! 第二十九章 藏南女魔 虽然五个鬼怪都恢复了人形,但也绝对不能大意。我掐雷诀,全神贯注的观察着阵中鬼怪的一举一动,如果它们敢发狂攻击凌晓雅我就用咒语灭了它们。 还好,几个鬼怪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都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中难以自拔。只要坚持到天亮,凌晓雅从阵里出来也就大功告成了。 只可惜,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一股带着血腥的阴气在我身后猛然袭来。我本能一闪,躲开了第一击,那阴气及时收住没有冲进九宫迷灵阵,化作两股绕回我的身后。 我转过身来,凝视前方,那阴气慢慢凝结成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形。 这是一个被剥了皮的女人,浑身血淋淋的,黑色的眼睛发着绿光。 它不是普通的鬼怪,它是魔! 这时我身上一股强大的气场迅速扩散开来,那女魔被这气场逼迫的往后一跃而起,退出十几米远。 眼前又出现了蓝色光晕,身后的蓝凤凰慢慢的挥舞着翅膀,警戒的盯着前方的女魔。 这女魔才是那高手的护法,前面那几个应该是丹平嘉措的。能养女魔作为大护法,这人的邪术修为不是一般的高。我观察这个女魔,它至少有上千年修为了。 女魔慢慢张开嘴,一股绿光在它口中隐隐若现。我把转星旗交左手一展,右手变换手诀,默念九星锁灵咒。 这时它一声怪叫,嘴里一道绿光射出,我转星旗一挥,挡住了绿光。同时九星锁灵咒也冲的它一阵踉跄,捂着心口痛苦呻吟。 九星锁灵咒都制服不了它,这女魔怨气不是一般的重。不过也正常,它是被剥皮而死,然后炼成了魔,怨气能轻么? 它停了片刻,又开始攻击,一次次向我喷出绿光,我不能躲开,那会伤到凌晓雅。幸亏它的魔气奈何不了转星旗,我一边挥旗,一边念咒,几个回合下来,它痛苦的跪下了。 我眼前也阵阵发黑。 这时女魔一声怪叫,冲毕力格扑去,刚一碰到她身体就被弹了出来。 “驴,毕力格,你们围着阵法转,不许停!”我高声喊道。 俩人一听,迅速围着阵法转了起来。 我往前走了几步,盯着女魔,“你是自己进去,还是我送你进去?” 女魔一阵狞笑,露出两个獠牙,恶狠狠的扑过来。 我抡起转星旗迎面就砸,它被我砸了一个跟头,就地一滚,消失了。我不敢大意,用心念命令蓝色凤凰,“找出女魔,抓住它,不能伤它!” 蓝色凤凰腾空而起,我这时才看轻它的样子,通身蓝色,带着淡淡的白光,非常漂亮的一只小凤凰。它围着我们盘旋了几圈,奔着一百多米外猛扑下去,再起来的时候爪子已经抓住了那个女魔,飞到迷灵阵附近将它扔下,我冲上去在它落地的瞬间将它打入了九宫迷灵阵。 女魔一入阵,一阵嘶号,浑身冒烟,化作一片灰烬。不一会,从灰烬上站起一个皮肤白皙的长发少女,头上带着金珠抹额,上面饰着翡翠。这是一个古代的贵族少女,怎么会被剥皮更被炼养成女魔呢? 那少女没有任何回忆似的,舒展了一下腰身,慢慢坐下,坐在灰烬上,仿佛在凝思。 此时老驴和毕力格有些坚持不住了,尤其老驴,脚步晃悠的厉害。 “不用转了,回归本位,冲内站好!” 两人停下,看看方位,各自找回自己的位置,我也回到原位,等腰三角形又恢复了。 这时阵中那个贵族少女站起来,围着凌晓雅慢慢踱步,我心里一阵不安。 她转了几圈,来到凌晓雅正面,伸手想去摸凌晓雅的脖颈。 “小雅!”我惊呼。 凌晓雅眼睛突然睁开了,直视那贵族少女。贵族少女一愣,随即大惊失色,身上的皮肤纷纷撕裂,露出了森然红白的血肉。同时她的头发瞬间冒起了火光,她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转身就跑,跑到阵的边缘又被弹了回去。 很快,她就变成了一个火球,在地上滚来滚去。 凌晓雅漠然的看着,慢慢闭上眼睛。那漠然的眼神让我头脑一阵苍白,似乎打开了一些被封印的记忆,但那记忆是什么,又没有丝毫痕迹。 火球烧了一会就灭了,又变回那个浑身是血的女魔,这次它老实了,呆呆的在阵中一个角落里坐着。 几个小时后,东方一片鱼肚白。 我长舒一口气,收了气场和蓝凤凰。 阵中的魔怪都暂时消失了,凌晓雅睁开眼睛,看看我,“曾杰,帮帮我。” 我走进阵中,把站了一晚上的凌晓雅抱起来转身回帐篷。 “哎哎哎,我说什么来着,你看曾杰,抱她抱的那么顺手,肯定他们有过……”毕力格胜利了似的拍拍老驴。 “操!你丫思想真脏,抱抱怎么啦,我还这么抱过曾爷呢……”老驴不服。 我把她抱进帐篷放到思思的小床上,脱下她的鞋子给她按摩双腿。凌晓雅赶紧拦我,“别……不用……” 我拨开她的手,“别动!” 她还想说什么,犹豫了一阵,终究没说出来。 我仔细的给她把双腿按摩一遍,然后按摩她的脚,等脚心热过来了,才把被子给她盖好。 “好了,血气行开了,你好好睡一觉”,我抬头一看,她眼角闪着泪光,“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她微笑着拭了一下眼角的泪,“师父走了之后,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谢谢你。” 我心里一酸,“小雅……” 她侧身背对着我躺好,拉上被子,“我没事,别担心。” 我站了一会,不知该说什么,给她紧好被脚,转身出了帐篷。 走上高坡,来到平时常坐的大石头上,摸摸这石头,冰凉。再过几天破了局就该回去了,以后我会不会怀念这石头,会不会怀念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 “曾爷!”老驴从帐篷里出来,远远的冲我招手。看我不理他,二百五又钻了回去,不一会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给我送上来。 “趁热!” 我接过奶茶,喝了两口,天气很冷,喝下去整个胸口都热了。 “哥们儿,怎么啦?跟咱说说!” “没什么,听小雅说她师父,我想起老七爷了”,我心里一酸,眼泪顺脸颊而下,滴进了奶茶。 “别这样,老七爷是道人,他老人家成仙了,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呢!”,老驴拍拍我肩膀。 “师父在时,没机会跟他老人家说说心里话,现在觉得累了,委屈了,就特想他……”,我泪如泉涌。 “咱理解,你是跟老七爷长大的,从小他最疼你”,老驴搂着我肩膀,“别难受,等将来你也修炼成仙了,有什么话爷俩那时慢慢唠呗。我估计,我爷爷现在正在天上跟老七爷下棋呢!”他眼圈也红了。 那天早上,两个奔三的男人,坐在一起默默的流泪,哭的像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手里还端着碗奶茶。 几分钟后,我抹抹眼泪,几大口喝光碗里的奶茶。 中午,凌晓雅恢复过来了。 “吃点水果吧”,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一直没让他们上来送给养,苹果放了些日子都有些脱水了,不过味道还不错。” “谢谢”,她咬了一小口,慢慢的吃着。 “呃……你休息过来了么?” “你问了三遍了”,她静静的说。 “是吗?”我尴尬的笑了笑,“哎对了,昨天那个女魔,后来变成一个贵族少女,你知道她的来历吗?” “她本是藏南一个小部落的将军之女,也是贵族。后来部落被吐蕃灭掉,她也沦为奴隶。不久被当作祭品,剥皮而死。死后化作怨灵,经常作怪,被一个吐蕃国师用邪术捕获,炼成了魔,并用邪咒胁迫她做了护法”,凌晓雅淡淡的说,“也是可怜的人。” “这个女魔有千年修为,当初把它炼成魔的,不会是阁司罗吧?”我突然想。 “难说,即使不是他,估计也跟他有些关系”,她想了想,“曾杰,其它那几个鬼怪倒没什么,这个女魔,我们是不是应该帮她解脱魔身?” “千年之久了,我们这点力量能做到么?”我无奈。 “如果那个妖僧能出神,就可以!”她看着我。 “是啊,我也是盼着,最好丹平嘉措也能出神,只要他们今晚来了……” “到时候连这女魔一起……这样一来,或许可以帮她解脱魔身。” 我想了想,“好,那我们试一试!” 黄昏时,我启动了转离阵,当然,这个依旧是简单版的。凌晓雅和老驴用龙头绳将我拽出阵,然后我晃晃悠悠的跑到帐篷后面一阵吐。每次布置转离阵都这么痛苦,当初老七爷布置青龙报天局中的转离阵的时候,那得多辛苦? 准备好之后,我让老驴和毕力格回避,然后我守着转离阵,凌晓雅守着九宫迷灵阵。 思思替身的帐篷外,黑气突然淡了很多,我一阵高兴,今晚至少一个会来。 “小雅,准备好了,要来了!” 凌晓雅掐指算了算,“如果两个都来,一起对付还是分开安置?” “这叫围点打援,他们不能放下护法,又怕跟护法一样吃亏,肯定是一起来”。 凌晓雅笑了笑,“你说的没错,果然是两个一起来了……” 第三十章 妖僧阴神 我凝神看过去,两个淡淡的人形黑影正慢慢靠近,一个短卷发,像个喇嘛,另一个光头,手里拿着一串珠子似的东西。 这是两个妖僧的阴神。 我们使了个眼色,掐手诀默念咒语,这样他们就看不到我们了。光头拿珠子那个明显有些胆小,紧紧跟在卷发的之后,过来后他们直奔九宫迷灵阵。 夜色下的九宫迷灵阵中,六个魔怪都显出了身形,一个个还都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中。 卷发看了看,冲光头一使眼色,光头抄起珠子开始念咒。阴神念咒,作用不大,因为没有基础。 光头念了会,除女魔外的五个鬼怪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纷纷出现了慌乱的反应。 难道这个光头是丹平嘉措? 先不能下结论,看看再说。 光头念了半天,五个鬼怪慌乱了一阵,最终恢复了平静。光头无奈的看看卷发,卷发一跺脚,亲自念咒。这一次,五个鬼怪一下子精神了,身上阵阵冒烟,开始恢复之前的怪样。 凌晓雅看看我,我们会心一笑,这卷发的才是丹平嘉措! 丹平嘉措一看自己的咒语有效,精神振奋,加紧念咒,五个鬼怪听到了主人的召唤,都上窜下跳,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惊恐。 冲了半天也没能冲出九宫迷灵阵,虽然外面的丹平嘉措还在念咒,鬼怪们却放弃了,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恢复了人形。 丹平嘉措无奈,又看看那光头。 光头这次不谦虚了,一把推开丹平嘉措,掐起一个奇怪的手诀,念念有词。 那女魔一下子站起来,眼冒绿光,四处打量。 丹平嘉措一看大喜,赶紧给光头助威。 无奈,女魔也冲不出来,急的它怪叫连连。 光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拉丹平嘉措,化作一股阴气。 就是等这一刻,凌晓雅手诀一指那团阴气,默念咒语,一股灵气自她指尖发出捆住了半空中的阴气。我也迅速变化手诀,念咒语,用一股内气将那阴气打入了转离阵。 这一切,就是一刹那。 两个阴神一进转离阵,立马被冲乱了。转离阵的气场特殊,人进去元神都受不了,何况他们两个阴神。只要在里面转上一刻,这两个阴神就会消失,这两位不死也得变成植物人。 凌晓雅冲我一使眼色,我走到她跟前,她用手诀一指女魔,女魔被她用咒语束缚住凌空而起,飞出九宫迷灵阵落到我旁边。我用转星旗一抖,将它打进七八米开外的转离阵。 女魔一进转离阵,身上迅速冒起烟火,哀嚎阵阵。光头一看它进来,吓得不轻。几分钟之后,女魔就变成了那个古代少女,它虽然痛苦,但依然疯了一样追着那个光头撕打。丹平嘉措的阴神已经快散了,光头还好,只是被少女打的不成样子。 我没想要他们的命,看看差不多,该放他们回去了。 “那少女怎么办?她没有皮肤,不好投胎的,我看让她跟着回去吧,咱们帮她脱了魔身了,其他的,恩怨自了吧!” 凌晓雅点点头,“光头妖僧手中应该有个法鼓,是用这少女的皮和骨做的。那法鼓一响,少女就会被召过去,我们没有那法鼓,没法超度她,让她跟着回去也好。已经脱了魔身,将来自会有人帮她解脱法鼓,重入轮回。” “好,就这么办吧!”我静心凝神片刻,掏出转星旗上前破开转离阵。 阵法一消失,两个阴神化作一片阴气不见了,那少女愣了一会,走到我们面前,冲我们行了一个抱胸礼,我们以道礼回敬。 “姑娘,回去吧,愿你早日解脱仇怨,早入轮回”,我用灵语说。 她或许是懂了,冲我们点点头,转身消失了。 “你说,那两个妖僧会怎么样?” 我漠然的笑笑,“法力即使不全失,以后也很难再用邪术。尤其是丹平嘉措请来的那个,他恐怕镇不住那法鼓了,也该让他为那姑娘多诵经积德了。” “如此甚好”,凌晓雅看着星空,“大雪快来了,我们可以破局了。” 我看着九宫迷灵阵里的五个鬼怪,“至于它们,咱们顺便做个法,超度一下,让它们都转世投胎去吧。” 回到帐篷的时候,思思醒了,坐在床上发呆。 “思思!你没事了?”我一惊。 她茫然的看着我,“做梦,醒了,心里空!” “是梦,都是梦!”我握住她的手,“醒了就好!” 思思点点头,顺势依偎在我怀里,我一愣,看看凌晓雅。 凌晓雅淡淡一笑,“我练功了,明天见。” 休息了一天,养足精神,接下来要准备破局。 一大早,我把薛建明和黄大庆还有老鲁叔请到了小营地。 “建明叔,今天夜里我们开始破局。我画了一张图,标注了四个区域,今天晚上你安排工程车辆在这些地方待命,不许开灯。听到雷声或者感觉到地颤了,就开灯作业,将这四个区域内的所有巨石在两个小时内全部挖出。记住,必须是两个小时内!”我把图递给薛建明。 “好的小七爷!” “黄总!”我看看黄大庆,他像大烟没抽足似的。 “小七爷,您吩咐!”他打着哈欠。 “我也给你一张图,这是营地里的图,上面标注了一些区域。你带一批工人,听到雷声或者感觉到地颤了,就把标注区域内的所有建筑全部清空。全程不许任何人说话,任务你要提前交代好,就是交流也只能用手势,记住了么?” “好好好!”黄大庆毕恭毕敬的接过图纸。 “明叔这一队,完工之后,到营地周围待命,到时候思思会在那,只要思思在那就不能动那的任何东西。时机一到,老驴会跟你们会和,到时候一切听老驴的指挥。” 薛建明点头,“没问题!哎呀终于等来这一天了,这些天把我快急出病了!” 我笑了笑,“我还需要两个壮劳力,等这些办完了,明叔,黄总,您二位得受累了。让工人们全部撤出谷地,退到至少三十公里以外待命。到时候后这谷地里,只有我,凌老师,思思,老驴,毕力格还有您二位。” “那我呢?”老鲁叔问。 “您下午就走,到三十公里外等着大部队。今天下午,我看那边就该准备工人们的临时营地了。给大家先打个招呼,现在营地里的帐篷不能动,大家要做好露宿的准备。” 薛建明点头,“没问题,对工人们来说,这是家常便饭!” 我想了想,基本都说清楚了,“好!那我也不废话了,明叔,黄总,马上回去准备吧,我们下午也要准备一下。丑话我先说在前面,这谷里的局不碰是不碰,一旦碰了,十二个时辰内必须彻底解决。你们的配合很重要,千万不能出问题!这是关系到大家身家性命的大事,希望不要儿戏!”我看了看黄大庆。 “不会不会!小七爷您放心,咱们几十亿的项目,怎么敢乱来!”黄大庆明显的心虚了。 “小七爷,这事我们肯定办好!”薛建明信誓旦旦。 “好,那就分头准备吧!” 他们一走,老驴拉了我一下,“曾爷,黄大庆信得过吗?老家伙贼眉鼠眼的,不会捣乱吧?” “他不敢!如今他那上师八成是废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对他也没用了。被跟了那么久,乍一撤,他精神有点不适应而已,放心!”我拍拍老驴肩膀,“喊毕力格过来咱们开个会!” 几个人凑齐了,我看看凌晓雅,“那我来安排?” “当然是你来安排了”,她微笑。 “好!”我清清嗓子,“铜仁镇海局的十二个铜人,分布在东边和南边,各六个。毕力格,你跟着小雅去东边,布置朱雀阵;老驴,你和我去南边布置玄武阵。思思,你去谷地东南角最大那块石头那等着,我们办完事在那会和。” “我也去!”思思看着我。 “思思,这是办事,听话!”我看着她。 思思点点头。 我笑了笑,继续说,“要封住铜人镇海局,难就难在要将两个阵同时完成,不能有偏差。” “这可是个问题,就是打电话也有时间差呀!”老驴说。 “这个我有办法,用我的阴阳狮子!小雅,你带公狮,我带母狮,阵法成了之后,用符贴在狮子身上压住阵眼。两个狮子都压住阵眼的一瞬间,就能同时启动两个阵法”,我从包里取出狮子,将公狮子和符交给她。” 她想了想,“那你先压住阵眼,然后我再启动。” “不行,你先!”我知道,后启动的那个阵法会影响布阵的人,她是想保护我。 “玄武阵……会旺乱桃花……”,她看我一眼,“你不担心吗?” “朱雀阵不也一样?”我笑笑,“如果冒险,让我来吧,再说了,我反应快,玄武阵不好影响我的。” “我孤家寡人一个,不怕那些,而且也动不了我的心。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万一动作慢了……” “真要是慢了,也是天意”,我看着她,“你清修惯了,而且那朱雀阵易惹是非,不想让你冒险!” “哈哈……操,还以为什么事呢?这可是好事啊!”老驴笑的跟花似的,“凌姑娘你不用担心,曾爷有事,咱驴哥岂能袖手旁观,这个险,咱替他冒啦!哈哈……” 第三十一章 朱雀玄武 凌晓雅一愣,脸红了,“你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 老驴笑的合不拢嘴,“这么好的事,看你俩难的。哎凌姑娘,要不这样,你那个阵也让咱去启动怎么样?” “驴爷!”我哭笑不得,“您内功修为如何?” “啊?”老驴一愣,不笑了,“还用内功?” “要启动阵法,必须以自身内气激活阴阳狮子身上的符,然后才可以的”,凌晓雅淡淡的说。 “哈哈……你丫白高兴啦!瞧你那驴样儿!”毕力格大笑。 “那……要是玄武阵成了,咱进去待会能有用吗?”老驴赶紧问。 “那没用的,只在启动的那一刻才可以。” “哎……那……那用个替身符呢?”老驴不死心。 “阴阳狮子和替身符,不能同时用!”我瞪他,“明白了吗?” 老驴点点头,“明白了,那还是你自己享受吧。” 回归正题,我继续说,“封住铜仁镇海局,能争取三十六个时辰,时间足够。接下来就是破四灵大阵,这个四灵阵的关键物件埋在地脉附近,我们挖不到那么深,所以我的想法是直接把地面的巨石挖掉!” “仅仅挖掉怕是不够”,凌晓雅摇头。 “当然是不够”,我继续说,“挖掉巨石,三个时辰内不会有事。我们先破天星献祭阵,这个是四灵大阵力量的本源,先撤掉这个源头,然后用四道镇灵符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深埋地下,就能停止四灵阵。这里是要开矿的,只要一年内,动了矿脉,四灵阵自然就破了。” 凌晓雅想了想,“可行!” “最关键的是两个阴牢局”,我看看大家,“两个局破开的间隔不能超过一个时辰。” “第一个我来破,你破第二个”,凌晓雅说。 “可是第一个里面镇压着十来万铁勒九姓的怨灵,它们觉得我是天狼神的使者,应该会听我的,如果你破那个局,会不会不好制约它们?” 凌晓雅掐指算了算,“有惊无险,不会有问题。” “这就是让我危难的地方,要不我破第一个,你破第二个?”我看着她。 她摇头,“第二个阴牢局里镇着慕容鹿,直觉告诉我,必须你来破!而且你有九天栗魔印,面对慕容鹿更保险,你觉得呢?” 我想了想,“好!那就这么定,反正到时候咱们也在一起,如果那十万怨灵真的当我是天狼神使者,我估计不会出乱子的。” “这点我敢保证,不会出问题。天狼神是草原民族敬仰的神,而且那天我在场,曾杰的一举一动和那个神谕都那么吻合,这是天狼神的意旨,不会有错!”毕力格肯定的说。 “好,那就这么定了,大家分头准备”,我看看凌晓雅,“咱们一起修符吧!” 一直准备到太阳快落山了,一切完备。 “思思,记得那块大石头吗?”我问。 “记得!”她点点头。 “好,咱们在那见!”说完我看看凌晓雅,“一切顺利!” 凌晓雅淡淡一笑,“顺利!” 走了足足三个多小时,我和老驴来到了谷地正南边的中心点上。我没带罗盘,用手比了比,“驴,坚持住,再有几百米就差不多了!” 老驴气喘吁吁的,“操,难道这几天,被那糙娘们儿掏空了?” 我笑笑,“你这身体,可没那么容易掏空,这是因为咱们离那六个铜人越来越近,所以越来越吃力。” “那铜人在哪呢?” “可能是在巨石里,也可能在地下埋着,谁知道在哪!”我停下缓缓劲儿,又用手比了比,“气场越来越强,我估计就是前边那几块石头那!” 在我们前方三百米左右,不规则的分布着六块巨石。 走到巨石附近之后,一股气场压得我们喘不过气,看来就是这了。 “驴,转过身去!” 他点点头,转过身,我在他后心修了一道符拍进去。 “哎……好多了!”他一阵轻松。 我从包里取出翡翠八卦,放下包,闭目调息,翡翠八卦上的气场将我保护起来,我的呼吸也顺畅了。 接下来开始布阵,我左手托着翡翠八卦,从包里取出二十二道符,交给老驴二十一道。 “跟着我,按我指的方位把符放在地上,用碎石头或者土块压上”,我吩咐。 几分钟内,二十一道符都摆好了,我让他走远些,将翡翠八卦放入口袋,从包里取出母狮子,看看布局,走到阵眼位置,将狮子和符放到阵眼附近。 我想多等一会,等凌晓雅布置好了,到了安全地带再启动。 等了半个多小时,老驴喊上了:“曾爷,别等啦,凌姑娘临走跟我说啦,说不能让你等过半小时!” “我再等五分钟!” 五分钟之后,我犹豫了一下,运内气念咒语激活了符,将符往狮子身上一帖,符脚拢在狮子脚下,往阵眼上一放。 顿时生出一股气场,冰冷透骨。 我掏出翡翠八卦就往外跑,这个阵的范围大概十平方米,一个冲刺就跑到了阵外。 大大松了口气,没出问题。 老驴听我出来了,转身跑过来,“没事吧?” “没事!”我笑了笑。 这时来了一阵风,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道符没压好,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扑了过去。还好我扑的及时,压住了符,我拿起一块小石头把符压好,站起来刚要出去,突然心口一阵疼。 刚才扑的太猛了,没注意下面有块小石头,正硌在右前胸。我捂住胸口往外走,就这一瞬间,突然胸口仿佛针扎,疼得我跪在了地上。 “曾爷!快出来!”老驴要冲进来。 “别!……你进来,咱都出不去了!”我强忍着剧痛,咬着牙往外爬。 手一伸出来,老驴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出了玄武阵,我嘴里一阵白沫涌了出来。 “曾爷,曾爷,胸口怎么啦……疼吗……厉害吗?”老驴不住的给我揉胸口。 过了好一会我才缓过来,身上不住的哆嗦,“扶我坐起来……” 老驴赶紧扶我做好,我掐手诀,闭目调息。 几分钟后睁开眼睛,胸口还是隐约有点疼,但身上不难受了。 “咱就知道,你肯定得被这阵影响”,老驴拍拍我,“这就是天意,哥们儿好好享受吧!咱可羡慕你呢!” 我一阵苦笑,“驴哥,别涮我了……”此刻的心情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难道我和果果……哎,不是乱想的时候,专注,专注! “咱们去东南角和思思还有凌姑娘她们回合”,我一指他,“这个事保密,不许对凌晓雅说,不然我饶不了你!” “咱不说,人家能掐会算的,还算不出来么……” “反正不许说!说了我掐死你!”,我瞪他。 在谷地的东南角最大的一块石头旁,思思不住的走来走去。 “思思!这哪!”老驴招手。 思思一看我们来了,一阵风似的跑到我身边,“你怎么啦?” 我一愣,“我怎么啦?没事啊!” “受伤了,这里!”思思轻轻按住我右胸,我疼得一呲牙。 “别动!”她闭着眼睛,手轻轻的揉着,一股凉丝丝的感觉从她手心传入我的伤处,顿时舒服多了。 我长出一口气,“思思会疗伤了,好……” 她揉了一会,“还疼吗?” 我摇头,“不疼了!对了,凌姐姐她们呢?” 思思摇头。 我一惊,“咱们往东边走!” 思思拉住我,“凌姐姐,快到了!” “你知道?” 思思点点头,“你坐下,休息!” 我还是不放心,可看思思的眼神那么坚定,想想还是等等看,如果十分钟后还不回来我就去找她们。 没到十分钟,她们回来了。 我赶紧站起来迎上去,“怎么回事?” 凌晓雅淡淡一笑,“没事,路上耽搁了。” “凌小姐吐了,为了等你!”毕力格说。 “哎?我们曾爷为了等凌姑娘也……”老驴一看我眼神,不敢说了。 “你没被朱雀阵给……”我看着她。 “一点点,没关系”,她笑了笑,“影响不大,最多给我一个男朋友呗,放心啦!我能处理好,不会影响自己的。” “哦……”我点点头。 “你……没被玄武阵那个吧?”她小心翼翼的问我。 “哦……没有没有”,我赶紧否认。 她看着我,点点头,“那就好……” 老驴和毕力格忍不住了,一使眼色,俩人跑远处讲悄悄话去了,几分钟后两人回来,“你俩累不累呀!”二位异口同声。 “是有点累”,凌晓雅看我一眼,“你呢,需要休息吗?” “不用,咱们该去营地了!”我有点莫名的紧张。 这时,地下一阵闷雷似的声音,整个谷地都微微颤了几颤。 “成啦!”老驴和毕力格振臂高呼。 我和凌晓雅相视一笑,“辛苦了!” 欢呼之后,我们开始往营地进发,边走边讨论。 “挖出大巫师镇体后,需要一个缓冲,然后才能让工人们动手挖营地周围的石头。这个缓冲期,需要有人镇在天星献祭阵里临时代替巫师”,我说,“小雅,你觉得思思行吗?” 凌晓雅一愣,“你舍得让思思冒险了?” “冒险不至于,思思身上带着巫灵的气息,只有她镇得住那个阵法”,我看看思思,“思思,愿意去么?” 思思很开心的点点头。 “思思去当然是最合适的”,凌晓雅顿了顿,“只是,如果那镇体也在阴牢局中,怎么办?” 第三十二章 四门六煞1 “有这可能?” “四门阴牢局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它有四个缺口,称为地狱四门,每道门内都有一个镇关鬼王镇守”,凌晓雅说,“那天我们发现的那个大巫师,个子很高,它有可能是四个鬼王之一。” “有道理,那就让思思在外面多坚持会。从道理上说,破开四门阴牢局后,十万怨灵就会失去制约。只要天星献祭阵还在,万一出乱子,收拾起来也方便的多。” “对,一上来就破开的话,那十万怨灵就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凌晓雅笑了笑,“我相信思思能办好。” 我回头看了一眼思思,“有信心吗?” 思思点点头。 远处的机械轰鸣声不断传来,薛建明正带领工人们挖石头,我们也加快了脚步,这个时候,多争取一个小时,就增加了一分胜利的保障。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营地。营地里基本已经空了,黄大庆领着几十个人正在拆除最后一批彩钢房。 黄大庆看我们到了,一阵小跑赶过来,一个劲的冲我比划,意思是这点很快就能完工,让我们先休息一下。 我们来到远处的一顶帐篷里坐下,走了几个小时了,是该恢复一下体力。老驴从包里拿了些方便面和腊肉分给大家,简单的吃了点。吃完我和凌晓雅打坐,他们三个也闭目养神。 半个小时后,我们先后出定,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老驴和毕力格靠在一起呼呼大睡着,思思也学我们正在打坐。 “思思有慧根”,凌晓雅笑笑,“是个好苗子。” “那请凌老师多多栽培了”,我顿了顿,“想起个事,应该让明叔先回来,这样比较保险。” “可以,如果那巫师镇体真的是鬼王,就要先动局,让他回来也好,不会耽误后面的事。” 我掏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明叔,速回营地!” 很快他回复,“好的!马上!” 思思这时睁开眼睛,看看我们,“思思去外面!” “好,出了营地,一直走,看到一群人就停下来,在那等着”,我握住她的手,“思思加油!” 思思一笑,“嗯!” 十几分钟后,黄大庆他们完工了,请我们去检查。指挥部一带的建筑,统统夷为了平地,露出地下的原土。当初丹平嘉措让黄大庆在这一带建指挥部,没有用混凝土之类的打地基,估计是怕出事。但也幸亏是没打地基,不然今天挖都挖不开,还怎么办事? 我示意黄大庆,让工人们赶紧走,去外面跟薛建明的队伍会合。工人们刚走,薛建明的车就到了。 “小七爷……”他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指指自己的嘴巴。 “可以说话了。” “那就好!”他抹了把汗,“外面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嗯,明叔,您和黄总先休息一下,一会很费体力。” “好!”薛建明说,拉着黄大庆去一边了。 我看看凌晓雅,“开始吧!” 她点点头,从包里取出罗盘,开始在指挥部原址上四处寻找,转了几圈,她停下了,“镇体在这。” 就是那天我看到的那个位置。 我走到她身边,“有多深?” 凌晓雅掐指算了一下,“十五米。” 我点头,“是地宫!下面有巨大的地宫!” “关键是,地宫的入口在哪,我推算不出来”,她看看我,“你可以!” “我试试,你给我护法!” 我看看四周的环境,找准一个位置,盘腿坐下,闭目入静,周围的气场很快显现出来。一阵阵黑气和青气混合着蒸腾而起,无数怨灵的哀嚎在耳边回荡。 凌晓雅站在我身后,宛如一尊玉像,发着淡淡的暖光,为我开辟出一片纯净的空间。 静静的体会着周围,感触着周围,气场汹涌而均匀,唯独左前方十几米远的一个地方,气场很弱。 我睁开眼睛,一指左前方,“在那!”站起来赶到那里仔细观察,大概六七平米的一块地方,植被稀少。 凌晓雅从包里取出一个精巧的铁尺,插进土里,拔出来闻闻,“不深,地下三米。” 我站起来,“明叔,黄总,你们谁会开挖掘机?” 黄大庆一举手,“我会。” “开一台过来,从这挖!”我一指地面。 很快,黄大庆开过来一台挖掘机,不一会就挖了一个两米多深,六米多长宽的一个土坑。 我示意他停下,“还有一米左右,你们用铁锨挖!” 黄大庆赶紧下车,薛建明找来两把铁锨,俩人下了土坑热火朝天的挖起来。 老驴凑过来,“用不用咱帮忙?” “不行!这底下埋着怨灵和慕容鹿,实际上是墓,而且是王陵级别的,曾家和凌家都是不许盗墓的。如果这土咱们挖,那就变质了”,我解释。 毕力格凑过来,“不挖土,就不是盗墓?” “不一样,他们挖开,咱们进去破局而已”,我看看她,“再说了,这都是定数。” 老驴一阵兴奋,“会不会像很多盗墓小说里写的那样,里面也蹦个白毛大粽子出来?” 我白他一眼,“粽子不至于,最多一个火烧!” 挖了半个多小时,薛建明一铁锨下去,咔的一声,“挖到了!” “明叔,别激动,慢慢挖,仔细点……” 十几分钟后,一块两米见方的巨石板显露出来,四个角上各雕了一个兽头。 我让他们上来,去找粗尼龙绳和强光手电。营地里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不一会他们找来了十几米尼龙绳和六把强光手电。 接着薛建明跳进土坑,用绳子捆好兽头,另一端黄大庆给系到了挖掘机上。两个人都已经快五十岁了,干起活还很利索,看得出年轻时都是干过实际工作的。 系好绳子,黄大庆开动挖掘机,石板很快被拉起,下面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显露出来。 挖掘机一停,我和凌晓雅跳下土坑,用手电观察洞口,里面是台阶,直通黑呼呼的地下。 “老驴,把所有手电都拿好!毕力格,换上你的法衣,准备下去破局!”我喊道。 薛建明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小七爷,拜托了!” “明叔,记住两件事”,我叮嘱他,“第一,马上给凌老师打一笔钱,还有毕力格,给她打凌老师的三分之一。第二,我们下去后如果八个小时后还不出来,你们就盖上石板,填平土坑,开车立即离开,至少到三十公里外……”我顿了顿,“这谷地,三年之内不要再进来。” “不行!我首先得保证您和各位的安全!”薛建明很激动。 “明叔,听我的。这只是最坏打算,我们没那么差劲!”我看看凌晓雅,“小雅,把你的卡号给我。” 凌晓雅摇头,“我来不是为了钱。” 我没勉强,“明叔,那就办成卡吧,您马上交代人办。毕力格的那份……” “曾杰!骂我呢?”毕力格很生气,“我不是为钱来的,你是小主人的男人,就相当于我的主人,你这不是侮辱我吗?” “得得得……”我无奈,好像我财迷似的。 薛建明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这上面是三百万,凌老师一到西宁我就让人办好了。不知道够不够,这就是一点小意思,不够的话,缺多少我马上让人打进这张卡,请凌老师先收下!” 凌晓雅低头,“曾杰,我是为你来的,不是为钱来的,别这样……” “小雅,咱都是修这个的,规矩都懂。你陪我来闯鬼门关,这份情我铭记一辈子!但,这是两回事。为了咱们能顺利办事,好吗?”我看着她。 她抬头看我一眼,伸手接过卡,“好,我收下。” 薛建明松了一口气,“至于毕力格姑娘的,大庆!拿出来!” 黄大庆早就准备好了,掏出两张卡,“一张卡是五十万,正好是一百万,毕力格姑娘,您收下吧!” 毕力格一瞪他,黄大庆吓的一哆嗦。 我看看表,不能再墨迹了,“哎呀让你收就收下,不是给你的,我给乌兰的!” 毕力格点点头,“给小主人的啊?那应该你亲自给!” “操!你丫别墨迹了行么?没看曾爷着急看表吗?”老驴大怒,“那谁黄总,她不要给咱,咱是她老爷们儿!妈了个B的,为了这么点钱墨迹起来没完了!” 毕力格一把将卡抢过去,“滚一边儿去!这是曾杰给我小主人的,你丫敢碰我捏死你!” 凌晓雅笑了笑,“欢喜冤家,行啦,该办正事了。” “小七爷,凌老师,拜托了!”薛建明冲我们一抱拳。 “明叔,放心!”我接过老驴递过来的手电,“兄弟姐妹们,都跟我来!” 洞口很宽,下面的阶梯很陡,两边的石壁上有壁画,都是一些鬼怪之类的。要是普通人自己下来,仅这壁画就能给吓毛了。 小心翼翼的走了十几级台阶,来到了第一个转角处,通道里冷风阵阵,带着水气,这说明地宫里有通风口。 我看看下面的阶梯,深不见底,雾气蒙蒙。 “驴,你拿两把手电,在前面开路,我在你后面,毕力格在我后面,小雅你在最后。” 老驴二话不说站到前面,大摇大摆的往下走。 “你慢点!”毕力格担心。 “放心,驴爷命大着呢!”老驴嘿嘿一笑,走的更快了。 这是镇灵用的地宫,不是真正的墓葬,所以没有什么机关埋伏,但怨气和阴气比寻常墓葬重了不下几十倍。老驴是酒色恶人,又带着我的灵符,所以没事。换做寻常人,一进这墓葬就会被怨气和阴气弄得神志不清,精神失常。所以这样的地宫,不怕盗墓贼。 转过第三个转角之后,阶梯到底了,旁边是一道巨大的石门。我走到前面一看,石门十分粗放,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人形,人形周围雕刻着四灵神兽。 凌晓雅看看我,“九天栗魔印呢?” 第三十三章 四门六煞2 “用那个破开石门?”我问。 “不是,这石门很容易开,但这浮雕预示着里面有很强的灵体,我们还是先准备一下的好”,凌晓雅解释。 我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就是那枚九天栗魔印。 “这封印,怎么解开?”我看着她。 “我也不懂”,她摇摇头,“但你拿在手中,一般的灵体不敢随便招惹我们。” “这印那么厉害?”老驴凑过来,“早该拿出来呀!” “法宝,哪能轻易的用?”凌晓雅笑了笑,转身看着石门上的浮雕,“小唐,你福气大,用你的左手按住玄武,右手按住朱雀,逆时针转半圈,再顺时针转一圈半。” “好!你们往后站!”老驴走到门前,按凌晓雅说的按住玄武和朱雀,试了半天劲转不动。 “驴,先按进去,然后再转”,我提醒。 老驴点点头,两手一使劲,两个浮雕慢慢被他按了进去,再转起来就顺畅多了。转完之后,门里一阵沉闷的摩擦声,老驴使劲一推,石门缓缓打开,一股阴气透了出来。 我掏出两张符递给毕力格,“带上这两道符,你的古突厥语它们就能听见了,交流就正常了。” “你们怎么知道这门是这么开的?”毕力格接过符。 “术业有专攻”,我们异口同声。 门内的世界,仿佛回到了一千多年前。手电照过去,一间高大开阔的地下宫殿展现在我们面前。 整个地宫面积估计有五百多平米,高近**米,极为宽敞。地宫的中心位置,有一个一米多高,长宽各三米多的石台,周围环绕着四尊雕功粗放的石像。粗大的青铜链,将四尊石像连接在一起,围着一个大个石函。 “老驴,毕力格,你们先去门外等着”,我看看目瞪口呆的他俩,“这大殿现在不能进去,一会喊你们!” 两人回过神来,木然的点头。 “曾杰,看到了吗?” 我点点头,四尊石像中,有一尊高大的佛像。那就是天星献祭阵中魇灵巫师的镇体,果然它是身兼两职。 “多亏你提醒”,我看看她。 “不说了,我先进去破局”,她掐好手诀,慢慢向石台走去。 阴牢局一般不复杂,比如这个,只要用散神法散去四尊石像的灵性,这局即可解开。非常简单,可消耗很大,还得提防灵体干扰。 我静下心,身上的气场扩散开来,蓝凤凰在我身后缓缓的飞着,随时准备出击保护凌晓雅。 此时凌晓雅已经走到了石台附近,四尊石像上黑气一闪,四个鬼王都出来了,如临大敌。 凌晓雅身上出现一片光晕,看似很淡,但鬼王们都很怕这光,本能的躲闪。 我全神贯注的盯着它们,随时准备攻击。 凌晓雅先走到石头佛像身后,换手诀,默念咒语。鬼王们大惊,不顾她身上的光晕,一齐扑了过去。 凌晓雅并不着急,身上的光陡然加强了很多,众鬼王没等碰上,就被这光冲出十几米开外。 我心念一动,蓝色凤凰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蓝线,直扑四个鬼王。 凌晓雅趁这个机会迅速变化手诀,在石佛乡背后一指,那个高个巫师一声哀嚎,化作了黑烟。 蓝色凤凰并没有攻击鬼王,只是把它们都盯住,不许它们靠近凌晓雅。凌晓雅动作越来越快,一个个的鬼王先后在不服气和不甘心中化作了黑烟。 四尊石像的灵性一散,四门阴牢局就破了。 “毕力格!跟我来!”我说完自己先冲进去,跑到凌晓雅身边扶住她,“还好吧?” “没事……有点晕……”她气息有点微弱,手很凉。 “好了,局破了,剩下的我来!” 她摇摇头,“你留着气力,下面还有一个六煞阴牢局呢,我没事。” 毕力格也跑了过来,地宫里顿时一阵烟尘。 刚才只顾着担心,忘了地宫地上的尘土,毕力格看我跑,也实心眼的跟着跑过来了。 “毕力格,我上去解开石函封印,你到曾杰后面来,不要让那些灵体冲着你”,凌晓雅吩咐。 此刻的石函上黑气重的仿佛乌云,我拦住凌晓雅,“还是我来吧!” 她摇头,“我们有分工的,放心,我没事。身上力气不够了,扶我一把,好吗?” 我扶着她的胳膊,把她扶上石台,她回头淡淡一笑,“一会,别乱。” 我一愣,“什么意思?” 她没回答,转过去双手掐莲花指诀,口中念咒,围着石函转了七圈,又回到原位,双手指诀一指,两股灵气直冲石函,瞬间石函的封印被打开了。一股黑气冲天而起化作万千怨灵扑向了刚刚为它们解开封印的凌晓雅。 凌晓雅似乎早有准备,掐手诀默念咒语,怨灵们被她的光晕挡在了一米之外。但怨灵实在太多,冲的光晕十分吃力,凌晓雅眉头一皱,一声呻吟,咒语一断,光晕消失了。 我一惊,一下跃上石台,身上的气场迅速扩散,将怨灵们逼出几米之外。凌晓雅此时已经没有力气了,我顾不得许多,一把抱住她。蓝色凤凰化作一片蓝色火雨,将我们三个紧密保护起来。 果然这些怨灵们不讲道理,幸亏我带了羽龙佩和小叶的蓝色凤凰,不然老子今天交代这了。 “妈了个B的,见了蓝色神鸟还认不出天狼神的使者吗!”毕力格大怒,操起古突厥语一通大骂。 “曾杰……九天……栗魔印……”凌晓雅吃力的提醒我。 我差点忘了,赶紧从兜里掏出九天栗魔印,周围的怨灵们一下子躲开老远,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用。 算了,不用九天栗魔印今天七爷也未必就输给它们!我心一横,“毕力格,过来抱着小雅!” 毕力格一听,不骂了,几步来到我身边,将凌晓雅像抱小孩似的抱了起来。 我盯着那些怨灵,“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忘恩负义的东西们,今天看曾七爷不灭了你们!”掐起手诀,准备用净灵咒。 “曾杰!不可以!”凌晓雅大惊失色,“不要伤及无辜!” 我顾不上那么多了,以雷音之法持净灵咒,第一遍没念完,周围一大批怨灵惊恐万分,纷纷逃命。但这地宫外还有天星献祭阵,它们根本逃不出去。三遍净灵咒下来,周围大片的怨灵化作了灰烬,其余的纷纷跪下求饶。 “曾杰!我求求你!”凌晓雅失声痛哭。 我一下子冷静了些,停下咒语,转过身,“小雅你……” 毕力格一跺脚,把凌晓雅往我怀里一塞,上前几步,用古突厥语厉声责问,那些地上和空中的怨灵们听了之后诚惶诚恐,不住的磕头。 我抱着凌晓雅坐到石函上,轻轻拭去她的泪水,“为什么哭?” “你的净灵咒威力太大,就是灭掉它们也不在话下”,她恢复了平静,“可是你答应过要送它们回草原,如果把它们全消灭了,那……对怨灵们食言,它们不敢怎么样你,我是担心如此杀戮,会影响你……” “你怎么那么善良……”我叹气,“是它们忘恩负义,我才忍不住用净灵咒的。” 毕力格走过来,“它们知道天狼神使者的神力了,托我帮它们求情,请你原谅它们。刚才一个千户长跟我说,它们见解开封印的是个不认识的女子,所以才……” “扯淡!”我大怒,“不认识的女子怎么了?那也是它们的恩人!就这么忘恩负义?” “这不能怪它们,它们只认天狼神使者,对别人不认!”毕力格看看凌晓雅。 “难怪薛礼要将它们坑杀!无耻之辈,反复之徒,忘恩负义!” 毕力格看看我,“你别激动,我去训斥它们。”说完她转过身,以非常严厉的口气对着那些怨灵一通训斥,不时的还指指凌晓雅。那些怨灵一听吓坏了,密密麻麻的都冲着凌晓雅磕头。 我们面面相觑,什么情况? 毕力格满意的笑了笑,转过身,“我骂了它们!” “你说的什么?”凌晓雅问。 “我说‘你们这些无耻之辈,难怪当初汉人要坑杀你们。天狼神使者派他的女人救你们出来,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出来就攻击她。天狼神使者大怒,如果他的女人不原谅你们,天狼神使者将用他的神力将你们通通消灭!” “你……”,凌晓雅哭笑不得。 我也哭笑不得,“毕力格姐姐,你怎么跟老驴一个德行!” “哎,这没办法,权宜之计!”,毕力格一脸正气,“不这么说,它们不认,怎么办?行了,我该说的说了,现在该你的了!” 我看看凌晓雅,“权宜之计,不是真的,你别介意。” “没事……我没事了,可以自己站起来了……” 我赶紧松开她。 毕力格一把将我拉到前面,用古突厥语说了几句,然后看看我,“该你训话了!” “我只一句,遵守前约,救你们出去,不守前约,就灭了你们!”我冷冷的盯着下面的灵体。 毕力格翻译过去,怨灵们一听纷纷解释,听着一片乱糟糟的。 “它们说,一定遵守约定,请天狼神使者开恩。” “你去打开石函,里面应该有个黄金瓶,拿过来!”我吩咐她。 毕力格点点头,回身来到石函前,抱住石函盖子一使劲,百十多斤的盖子被她轻松抱起扔到一边,一股奇香散发出来,里面是一个木盒。 取出木盒,打开,里面是两个瓶子,一个瓷瓶,一个黄金瓶。 “真是黄金的,天狼神使者果然厉害!”毕力格肃然起敬。 我没空解释,接过瓶子,这是一个的黄金八卦瓶,口是翡翠的,非常精致,应该是唐朝宫廷之物。我来不及细细把玩,在瓶口和平底各修了一道符,然后举起瓶子,“告诉它们,你,是我天狼神使者的侍者,我将它们收入这黄金瓶中,由你,将带它们回草原,超度升天!” 毕力格没说话,转身冲我跪下了。 第三十四章 内外双局 这是什么意思? 毕力格恭恭敬敬的说了一番古突厥语,这也许是古萨满教的礼仪。 “既然说我是你的侍者,请把瓶子给我呀!”毕力格小声说。 我明白了,将瓶子高高举起,郑重其事的交给她,她双手举过头顶,接住瓶子。然后站起身,冲着那些怨灵一通训话,将瓶子一举,那些怨灵先是千恩万谢,接着一阵欢呼,争先恐后的化作黑气飞入八卦瓶中。 等地宫里的怨灵都被收进瓶子之后,我取出一道符,折成纸团,从毕力格手中接过瓶子塞住瓶口,然后在瓶口又修了一道符。 “这瓶子交给你了,等到了草原”,我让她走近几步,在她耳边轻轻念了一个咒语,“用这个咒语就能打开封印,其它的你知道该怎么办。” “好!”,毕力格把瓶子装好,“盒子里另外一个瓶子怎么办?” “就放在这吧,我们不是来盗墓的,不能动那些”,我看看表,“这样,你先上去,让老驴过来,我们三个继续破下一个局。” “让他们都上去吧,下面更危险”,凌晓雅此时已恢复了大半。 “也对,你们上去吧。” 毕力格跳下石台往地宫门口走去。 凌晓雅走到我身边,“你用了净灵咒,但气场却丝毫没弱,功力比我强很多。” 我笑了笑,从衣服里掏出羽龙佩,“因为有这个,它能增强气场,更能增强咒语的威力。” 她点点头,“羽龙佩,不错,好宝物!” “一个朋友送我的,去台湾那次。” “好好珍惜”,她淡淡一笑,“需要休息会吗?” “我没事,你休息会吧”,我看看表,“时间来得及。” “地宫里阴气太盛,没法运功恢复,还是抓紧时间去破下一个阴牢局吧。” 这时,地宫口传来毕力格的惊呼,“曾杰!凌老师,老驴晕啦!” 我们赶紧下了石台跑到地宫门口,毕力格正抱着老驴不住的掐人中,老驴一点反应都没有。 “别掐了,他是阴气入体,压住了神识,估计是被那些怨灵们冲的”,我扶正他,左手掐雷诀右手压住他百会穴,运内气帮他疗伤, 过了一会,老驴慢慢睁开眼睛,“曾爷,咱这是怎么啦?” 我收了手诀,纳气归元,调匀内息。 “你难受吗?”凌晓雅问。 老驴晃晃头,“就是有点晕,别的没事。” “你刚才跟个死人一样!”毕力格看他能说话,终于放心了。 “毕力格,带他上去吧,这里我和曾杰来处理。” “那不行!”老驴大手一挥,“咱是曾爷的福将,怎么能自己先上去?” “你们上去,毕力格守着洞口,我们才安心。另外老驴你跟明叔交代一下,让黄大庆跟你一起去营地外,思思在那等着呢。到营地外告诉工人们可以动手挖石头了”,我掏出四道镇灵符给他,“让黄大庆开车,薛建明挖开的那四个区域是四灵大阵的位置,将这四道符每个区域深埋一道,明白吗?” 老驴接过来,琢磨一番,“明白了!” “装备留下,你们快上去!这个事非常重要,一定要仔细!”我看看凌晓雅,“咱们去找找通往下一层的通道。” 回到大殿里,我们仔细寻找,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线索。这大殿极粗犷,是用粗糙的条石砌成的,除了中央的石台,几乎没有任何精修。想必当初工期很紧,来不及顾忌这些细节,再说这是镇十万怨灵用的,也没必要太细致。 “你说通道会不会在石函下”,我看着石台。 “周围既然没有,那就试试看!”她看着我。 我们回到中央位置跳上石台,观察一番,石函没有任何机关。我试了试,足有二百多斤重,看来让毕力格上去早了,应该让她先搬开石函再说。 事已至此,我摩拳擦掌,“小雅,你退后几步,我搬开它!” 凌晓雅淡淡一笑,“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能行……” “来吧!一起使劲!” 我没再废话,两个人一起推,总比一个人强。一推之下才发现,她看着很苗条,力气可不小。有功夫的人未必肌肉多发达,但一般都善于发力。两个人站稳脚步,协调发力,石函一点点移动,地下慢慢露出一个缝隙。我们相视一笑,继续努力,十几次发力之后,石函终于被推开,下面的方形洞口完整显现在我们眼前。 洞口不大,直上直下,我蹲下用手电照了照,大概三米多深,洞壁上有一个约两米高的门。 我从老驴包里取出龙头绳,一段系在石函上,另一端扔进洞口,“我先下去,没问题了你再下!”说完捋着绳子滑到了洞底。 一下来,顿时一阵恐惧,那门内寒气透骨,透着一种古老的神秘。我静下心神,拿手电往里照照,里面是阶梯,通往地下,阶梯的尽头有淡淡的冷光。 “曾杰,闪开些。” 我往门内一闪,凌晓雅顺着绳子下来了。 “阴气这么重,我们得小心点!”她一拉我,“我在前面。” 我笑了笑,将她拉到我身后,开始沿着阶梯往下走。通道里水气越来越重,水腥味很浓,这次没有转角,我心里数着,走了二十五级台阶,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与第一层地宫截然不同的地下世界,一个大概三百多平米的水晶地宫,到处摆满了金银珠宝,十几个巨大的夜明珠镶嵌在地宫顶部。夜明珠和地上珠宝的光,经水晶阵列密集反射,整个地宫都被冷光照的亮堂堂的。这哪像地宫,简直就是地下宝藏。 地宫中央,四块巨大的水晶石将一个黄金棺箍住,周围是用青铜铸造的六尊铜像,张牙舞爪,手持兵刃,紧密监视着水晶中央的黄金棺。冷光,珠宝,金棺,铜像,这一些如梦如幻,又沁透着诡异和神秘。 “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估计矿都不用开了”,我自言自语。 “你看那!”凌晓雅指着金棺后面。 那个角落里,很不起眼的排列着六个青铜人像,也是形态各异,手持兵器。我心里一惊,金棺旁边的六煞,角落里的六个铜人,这不正好是十二个! “内外双局?”我看看凌晓雅。 “这位李先生,果然是高人”,凌晓雅点头,“外面的十二铜人是外局,这里是内局。将铜人镇海局和六煞阴牢局合在一起,如此禁锢,神鬼难逃!” 所谓内外双局,就是外面布置一个大风水局,中间再布置相同的一个小风水局。这样内外相合,小风水局就可以借助大风水局的势,得到和外局相差无几的威力。李先生在外面布置了铜人镇海局,地宫里又布置了一个小的十二铜人阵,这样一来,这十二铜人就能借外局之力镇压慕容鹿。不仅如此,因为其中六个铜人本身就是六煞阴牢局的镇物,如此布置,六煞阴牢局能得到铜人镇海局的力量支持,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幸好外面的局封住了”,凌晓雅感叹,“不然这地宫里的局,根本动不了。” “这位李先生,不会是唐朝钦天监的……” “嘘……”凌晓雅摇摇头,“心里明白就行了,别说出来。” 我点点头,心里默念,“李老前辈,晚辈佩服,受教了!” 破六煞阴牢局的办法和四门阴牢局大同小异,首先用阵法压住六煞,然后以咒语驱除六煞铜像的邪气,邪气一消失,阴牢局就破了。关在在于用阵法封六煞,这步比较危险。六煞铜像中封着前年之前的血符,它们不会形成灵体,但气场极强,不好压制。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的羽龙佩,想起横山未。九星锁灵咒是秘传,她学走了,但给我留下的羽龙佩,也在这关键时刻给了我决定性的帮助。 从包里掏出六道镇煞符,“小雅,我去封阵,给我护法。” “等一下”,她拦住我,“一起进去,你封六煞,我封角落里那六个铜人。” “不行,太危险”,我摇头,“封了六煞,你再进来!” “你自己进去不是更危险?”她盯着那六个铜人,“既然怎么都冒险,不如一起面对!” “那……好!”我看看她,“一起面对!” 相视一笑,两人一起冲进地宫。顿时一股透骨的寒气冻得我心尖都颤,这不是真的寒冷,这是六煞阴牢局的寒冰阴气。 寒冰阴气,水晶地宫,金银珠宝,大夜明珠,金棺,这是要冻住慕容鹿的节奏。 我强稳住心神,几步走到最近的六煞铜像前,掐诀念咒,将第一道镇煞符贴到铜像后心上。此时凌晓雅也忍着寒气走到了地宫角落里,掐诀念咒开始封铜人的邪气。 每次念咒,寒冷都会加重一分,身体很快发僵了,我们都必须集中全部力量护住心神。只要心神不僵,就能继续施法,心神一僵,神识就会迷失,那就万劫不复了。 连封四尊青铜像,我几乎无法集中注意力了,手脚也不听使唤了。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能看到凌晓雅,她正强忍着封第五个铜人。封完之后,她似乎也筋疲力尽了,慢慢转过头,远远的看着我。 彼此凝望,似有千言万语,她很坦然,我却不甘。我不相信我们会交待在这,尤其是不能连累凌晓雅,绝对不能! 我心里一热,身上恢复了些,凝聚起最后一丝力量,封住了第五尊铜像。剩下的第六尊,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我心里不住的默念,“老祖奶奶,师父,帮帮曾杰……曾杰还没收徒弟,还没打开梅花锁,曾家的……秘术难道要失传了吗!……老祖奶奶,您就是不管孙子我,也得救救小雅……您不能让她就这么……凌家也不能失传哪……” 我神识开始迷糊,心想完了,这次七爷真没辙了。迷迷糊糊中,眼前白光一闪,一阵暖光护住我心口,瞬时清醒了很多。 第三十五章 无极太灵阵 难道是老祖奶奶显灵? 看看远处的凌晓雅,她还在那痛苦的支撑着。无暇多想,我咬牙走到最后一尊铜像前,趁着心口这点温暖,掐诀念咒,将符重重的拍在铜像后心上! 阵法完成,我变换手诀,运全身气力,默念咒语。 六遍咒语念完,寒冰阴气瞬间弱了大半,凌晓雅长吁一口气,咬牙坚持,封住了最后一个铜人。 十几秒内,寒冰阴气全部消散了。 我调匀内息,身上恢复了知觉,睁开眼睛一看,凌晓雅在远处不住的喘息。她破四门阴牢局后被怨灵冲击受了内伤,所以此刻内息不稳了。 我摇摇晃晃的走到她身边,一把抱住她,紧紧的抱着,“小雅,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她在我怀里卷缩着,瑟瑟发抖,口中的气息都是冰冷的。我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把她抱的更紧些。 “曾杰……我……我……冷……”她咬着我的衣服,发青的嘴唇不住的颤抖。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双手叠加按在她后心上,“不要说话,一会就好了,别慌,我在……”大股真气从我手心源源不断输入她的身体,她的经络因为内伤不太通畅,内气在里面缓慢的运行,驱除着她体内的寒气。 “不行”,她想推开我,没有力气了,“你……一会……还得……不行……” “别说话,配合我,一会的事一会再说!” “不要……任性……她……她……还在……等你……” “别说话,要回去,就一起回去!” 凌晓雅不说话了,在我肩膀上靠的更紧了些。她放弃了抵抗,内气在她经络内的推进一下子通畅了很多。 羽龙佩将我的气场不断扩大,不断加强,我又将这些气场不断的融进凌晓雅的身体。几分钟后,她身体慢慢暖和过来,气息也正常了。 “为我消耗这么多内气,一会就得冒更大的险”,她轻轻推开我,“你这又何必。” “小雅,你千里迢迢的来帮我,难道我只顾破局,不管你的安危?” 她低下头,“谢谢你。” 我松了口气,“你不让我谢谢你,你干嘛总对我说这句话?” 她笑了,“我们都一样,好了,商量一下怎么办吧。” “金棺怎么办,看样子这东西根本禁锢不住慕容公主”,我说。 “慕容公主应该出来了,这是天意。出了这么多事情,到了最后这一步,我们不能半途而废。即使我们不这么做,她自己早晚也会出来,那样只怕更不好”,凌晓雅走到金棺前,“只是,她到底是谁,没有把握。” “她帮过我,没有恶意。” 凌晓雅沉思片刻,“既然已经给她解开了禁锢,这最后一步,她来做,还不如我们做。” 我围着金棺转了几圈,封的很严密,没有工具,凭我们两个人根本打不开。 “小雅,金棺我们不能开,一是祖训不许我们盗墓,二是咱们没有那么大的气力”,我走到她身边,“我们用阵法,将慕容公主召唤出来。” 凌晓雅点点头,掐指一算,“这金棺里没有尸身。” 我一愣,“没有尸身?那慕容鹿难道尸解了?” 尸解是道家的一种成就方式。那些不能飞升的修行者或者某些从天界降世的神仙,人间缘尽之后就以一些衣物,手杖之类的化作替身。世人以为他们死了,其实埋葬的不过是一些替身,真身就可以逃避劫数,回归本元。如果慕容鹿从仙界而来,尸解也很正常。 “是不是尸解,我不清楚,但有一点,金棺是空的这个应该没错。那里面只是关着慕容鹿的元神,李先生所谓的本元,应该指的就是这个。” “杀戮之性太重,沉淀一千三百多年,恢复元神的本来面目?”我看着她。 “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得冒险把她召唤出来”,她看看我,“你觉得呢?” 我想了想,“一千三百年后,这是千年之诺。我们有缘破李先生的局,就是在践行李先生对慕容公主的诺言。准备一下,召唤她出来,不管她是仙是魔,都是天意。” 休息了半小时,我们起身准备布阵。这个阵法不能用任何物件,我们自己就是物件。 无极太灵阵,需一男一女,修为相当,心念如一。这是曾氏秘术中唯一传承千年而没有用过的秘术,上一次用,还是老祖宗曾玄和老祖奶奶凌燕波年轻的时候。 这个阵法的作用,就是能召唤神灵。 一千多年后,曾氏后人曾杰和凌氏传人凌晓雅,再一次合成了这威力强大的阵法,召唤慕容鹿。 希望她是仙女,不是魔族公主。 我右手牵住凌晓雅的右手,彼此交换内息,气场融为一体。 “小雅,希望我们能成功。” 她淡淡一笑,点点头。 气场融合之后,我们默念无极太灵咒,开始逆时针方向缓慢转动。这个阵法的难点,就在于两个人要步调一致,心念气息高度统一,每个人都要一心二用,念咒的同时还要默念所召唤神灵的名号。 几天前,我们通过思思的身体融合了彼此的内气,进入虚空之境。也正是因为有了那次经历,我们才敢试着用这无极太灵阵。 一男一女,一阴一阳,相生相克,相辅相成。看似最简单的太极之理,一旦化成阵法,威力是难以想象的。往往看似最简单的,实际是最难的,也是最有效的。 金棺周围的气场开始震动,频率奇高,水晶石上显出淡淡的粉红色。几分钟后,金棺发出一阵白光,照亮了整个地宫,一个绿光线捆住的白衣长发女子,从金棺中慢慢飘出来。 我们继续念咒,无极太灵阵在周围形成一个太极旋,这个太极旋将那白衣女子周围的绿色禁锢之气不断的破除。 终于,最后一根绿线消失了,白衣女子睁开了眼睛,那一瞬间,一股气浪将整个地宫荡涤。 我们也被这气浪冲的一震,强忍住冲击,静下心神,收了阵法。两人的护身气场融合在一起,双重气场加上蓝凤凰化作的蓝色火雨,总算暂时护住了我们。 眼前的白衣女子,面容秀美,双眸射光,慢慢落在地上,看着我们。她就是我梦到多次的那个古代女子,她就是慕容鹿。 慕容鹿静静的看着我们,嘴角似笑非笑。 我赶紧拿出九天栗魔印,虽然不知道怎么用,但拿在手里更踏实些。 慕容鹿看了一会,慢慢向我们走来,眼神中带着笑意,似乎对我们并不陌生,就像老朋友似的。 “慕容公主,多谢您之前的出手相助!”我说。 她停下了脚步,“慕容鹿受禁锢千年之久,承蒙公子和小姐相救,不胜感激。” “公主客气了,今日公主灾消难满,实乃天意,我二人不敢贪天之功。您乃上界仙人,带杀劫降世,如今功行已满,还请公主回还仙界,莫要留恋凡尘。” 慕容鹿略一沉吟,“慕容鹿含冤而死,怨气难消,残杀了数万生灵,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公主,可是自通天圣境中来?”凌晓雅问。 “正是”,慕容鹿叹气,“我本有罪之仙,蒙女主开恩,令我戴罪立功。只怪我法力不强,心性不坚,对阵之时为阿乞罗重伤。本体散灭,元神落入轮回……” “公主说的可是魔族公主阿乞罗?”我问。 慕容鹿点头,“正是。阿乞罗虽伤我,亦为我所伤,只是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承蒙二位相救,慕容鹿日后自当报答。”说着她冲我款款走来。 “曾杰!印!”凌晓雅突然一声大喝。 我一愣,本能用九天栗魔印冲着慕容鹿一指。 慕容鹿大惊失色,“你!” 凌晓雅一阵冷笑,“阿乞罗公主,好久不见!” 我一怔,凌晓雅的声音不对,转头一看她,她身上一股紫色真气迅速散开笼罩住我们。 “哼,果然是你!”慕容鹿眼神变得绝狠,“寻你千年,藏的挺深的!也好,今日,本公主就灭了你的元神!” 话音一落,慕容鹿扬手一指,一股黑气从她指尖发出直奔凌晓雅。 “小雅!”我下意识的挡到她前面,黑气打到我身上,我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你!”凌晓雅一愣。 我本能的抹了一把嘴边的血,心里一凉,这是心血,那我……这时耳边响起了果果的声音,“……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哈哈……想不到,一个被遗弃的仙女,还有男人肯为你去死,哈哈……”阿乞罗狞笑着,第二股黑气又到了,我胸口一阵冰凉,又一大口血涌了出来。 凌晓雅抱住我,愤怒的看着慕容鹿,“阿乞罗,我饶不了你!”她扬手一挥,一股白光宛如利剑刺向慕容鹿。 慕容鹿敏捷的一闪,但白光太快,还是扫中了她的右臂,她捂着右臂一阵闷哼。 这时我手上的九天栗魔印突然热了一下,接着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 慕容鹿一惊,身上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就在这一刹那,九天栗魔印发出一道寒光打到慕容鹿身上。慕容鹿一下子跪倒地上,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黑血。她抹抹唇边的血,颤抖着一指我,“你……你……你是……” “你才知道吗?”凌晓雅冷笑着站起来,手中白光若隐若现,“阿乞罗,我被遗弃?你呢?似乎还不如我吧!”,她手一扬,“滚回你的天魔界吧!” 我眼前一黑,晕了。 第三十六章 慕容鹿 醒来的时候,凌晓雅躺在我身边。 “小雅!小雅!”我赶紧坐起来抱起她,“醒醒!” 凌晓雅慢慢睁开眼睛,“曾杰,你……” “你怎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刚才……”凌晓雅突然清醒了,坐起来按住我胸口,“你怎么样,疼吗?” “不疼,真奇怪……”我也纳闷。 “血迹呢?”凌晓雅一愣,“吐了那么多血,血迹呢?” 我低头一看,衣服上除了土,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梦?” “梦?我们做了相同的梦?” “可能……可能是因为咱们用了无极太灵阵,气息相通,做梦也是一样的吧……”,我也说不清,一阵迷糊,“刚才好像梦见你和慕容鹿打起来了。” “我?和她打起来?”,凌晓雅沉思片刻,“看看你的印。” 我掏出九天栗魔印,上面透着一股霸道的气场,封印竟然被解开了! “难道刚才……是真的?” 凌晓雅扶我站起来,掐指算了算,“刚才我们被带入了幻境,然后九天栗魔印的封印被解开了,这……” “小雅,你身上会有紫气吗?” “紫气?”她一怔,“你看到我身上有紫气?” “嗯,很强的紫气,而且你打伤了慕容鹿,不是,她是阿乞罗!” 凌晓雅想了想,“我明白了,她们两个都是慕容鹿……两个元神合在了一起……” 我此时也冷静下来,“就是说,那个仙女借用了你的身体。” 凌晓雅看看金棺,“她们被封印了一千多年,灵气大损,阿乞罗是魔族公主,她如果靠近我们,我们一定可以感觉到。但那位仙女,和我们气息相近,不容易察觉。” “所以她就附在你身上,这样一来她的力量就比阿乞罗要强一些,能打败她也就正常了”,我想了想,“对了,还有九天栗魔印!” “九天栗魔印对付凡人没问题,可她们不是凡人,如果不是被禁锢千年,这印恐怕伤不了阿乞罗……”凌晓雅恍然大悟,“要被魔灵攻击才行!封印是这么打开的!”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那她们去哪了?” 凌晓雅看看周围,“好像……就在这附近……” 一股温暖的气团悄无声息的围住我们,顿时神清气爽,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了。一个白色身影从不远处显现出来,就是刚才看到的慕容鹿。 “她在那,是慕容鹿”,我轻轻地说。 凌晓雅转过身,我们都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慕容鹿淡淡一笑,慢慢消失了。 “她胜了”,凌晓雅微笑,“谢天谢地,不用担心阿乞罗了……” “那我们刚才……” “就当一场梦吧。” 我没说话,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出来的时候,老驴,思思还有毕力格正在跟薛建明等对峙。 “操!谁敢动,老子废了他!思思,看着那几个孙子,妈了个B的,再动一下往死里给我打!”老驴怒骂,“曾爷一定会出来,看谁再敢废话!” “小七爷说的,八个小时不出来就埋上……”黄大庆一脸无奈,“现在已经八小时了……兄弟们,动手!” “敢!”,思思冷笑。 “停,再等等!”薛建明大吼。 “出来啦!他们出来啦!”一个工人指着我们大喊。 思思一看,敏捷的跳下来跑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 薛建明和老驴赶紧也跑过来,“哥们儿!你吓死我啦!”老驴嚎啕大哭起来。 “别哭,我们没事,就是累了,睡了一会”,我笑着拍拍老驴。 “小七爷,您出来就好了,不然我怎么跟六叔和紫媛交代啊”,薛建明握住我的手,“大恩大德!大恩大德呀!”说着要给我跪下。 我赶紧扶起他,“明叔,您别这样!” 凌晓雅看看表,“还没到八个小时,你们怎么就要封洞口?” 黄大庆一脸尴尬,“呃……这个……” 薛建明一愣,看看自己的表,接下来扔到地上,“黄大庆!你借我的表对时间,原来是做手脚!你找死是不是!”他怒吼。 “啊?不是不是,明哥您误会了!”黄大庆直哆嗦。 薛建明一阵冷笑,冲他旁边的几个人一使眼色,那些人一拥而上把黄大庆按在地上。 “明哥!冤枉啊明哥……小七爷……您替我说句话呀小七爷……” 我淡淡一笑,“明叔,他也有老有小,您别整出人命,再说我们这不是回来了么,没事!” “您放心,我有分寸”,他看着黄大庆一阵冷笑,“这个王八蛋,该跟他算算总账了!” “明叔,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看看凌晓雅,“请您安排个车送我们去最近的火车站,我们得回北京了。对了,不要告诉紫媛,我回去得先休息一下!” “好!车已经安排好了,我亲自送你们回去!”薛建明说。 “另外,这个洞要封起来,您记住,十年之内不要打开。以此为中心,半径三里之外可以开矿,三里之内不能动。这样的话能保证项目顺利完成,一旦再挖开洞门,惹出事来谁也救不了您——哦当然,还有黄总了。” 薛建明一脸的感激,“太谢谢您和凌老师了,您放心了,我一定按您说的办!” 思思满脸泪痕,紧紧地拉着我,“不要再离开我!” “好!不离开了!跟我回北京,好不好?” 她点点头,“你去哪,思思去哪!” 我看看凌晓雅,“咱们走吧!” 爬上土坑,恍如隔世,空气无比新鲜,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生命,多么美好……” 挖掘机吊起兽头石板盖住洞口,紧接着,推土机将旁边的土山推入坑中,将洞口深深掩埋。 回程的火车上,坐的软卧。中午我和凌晓雅带着思思去餐车吃午饭,边吃边聊。 “那个地宫里那么多宝贝,黄大庆肯定是知道的”,凌晓雅说。 “那也得等矿开了再说,不久之后,那地方会地震,也就省的这些人惦记了”,我笑笑,“等回北京,送你个礼物!” 她微微一笑,“这几天,你送我的已经很多了……” 回北京后,我让薛建明将老驴和思思先送回去,自己打了个车送凌晓雅回家。 深夜,七九八艺术区外,人车稀少。 我把她送到楼下,她停住脚步,“太晚了,不留你喝茶了,你去忙吧。” “好……你早点休息,电话联系!”我看着她。 “嗯!”,她点点头。 回到路边一个公交站准备打车,一个女孩慢慢溜达过来,边打电话边流泪。 无意中瞄了她一眼,是徐扬! “好,那就这样吧,以后再说”,徐扬挂了电话,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徐扬?你怎么了?”我走过去。 “啊?”徐扬一愣,“你怎么在这?” “哦,我刚从外地回来,一个朋友跟我去的,这不,刚把她送回来。你怎么哭了?”我问。 “呃……没事……”她强颜欢笑,“见笑了。” “和隋明吵架了?” “没有没有……我们挺好的”,她极力控制着情绪。 我笑了笑,没说话。 徐扬无奈的点点头,“否认也没用,你的本事,你都知道的。” 我想劝她,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合适,张了几次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能不能陪我喝一杯?”她看着我,眼中满是泪水。 “不好意思,我得……”我想说得去找果果,可怎么说出口? “就耽误你一会,行吗?” “好吧”,她之前帮我解围,这次我总不能扔下她不管。 来到一个小酒吧,要了两瓶啤酒。 “他和秘书好上了”,徐扬喝了两口酒,忍不住哭了,“我们结婚前他们就好上了,他一直骗我……” “徐扬,这个……别想的那么严重,隋明很爱你,你也知道……”我劝她。 “男秘书!”她哭的更伤心了。 我无语,这个没法劝了。一个女人容忍另一个女人是大度,如果能容忍另一个男人,那就是伟大了。徐扬是很性情的女孩子,她明显做不到伟大。 “曾杰,你说我该怎么办?”她无助的看着我。 “徐扬,别这样。隋明他……”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 徐洋无奈的笑了笑,“知道你没法回答,不难为你,对了,这些别告诉果果!” “放心,我会保守秘密的。” “你是要去找她吧?”,徐扬看着我,“对不起,耽误你们了。我没事了,你去找她吧。” “你真没事?”我怀疑。 “没事,我今天不回去了,一会去紫媛那!” “那你千万别告诉她我回来了,拜托!”我赶紧说。 徐扬一愣,点点头,“好……” 我放心了,“那我打车送你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徐扬看着我若有所思。 “怎么了?” “她们两个,你……到底爱谁?”她看着我。 “我爱果果!”我脱口而出。 “哦……原来是这样”,她点点头,“我明白了,那你不用送我,去找果果吧,她很想你。” “嗯!那我不客气了!” 徐扬扑哧一声乐了,“你什么意思啊你,快去吧,对我闺蜜兼小姑子温柔些……” 半个小时后,我到了酒店。下来出租车,手机响了,是龙紫媛打来的。 “曾杰,回来了干嘛不告诉我!”龙姑娘大怒。 “你怎么知道的?”我很平静。 “明叔回来了,你说我怎么知道的?你给我个解释!” “明天再给你解释吧,我现在有急事!” “哼,不就是去找隋果果温存吗?”龙姑娘口气平和了些,“算了,跟你女人温柔去吧,告诉你,明天上午在家等我,跟我去办手续!你要是敢不出现,我跟你没完!”她挂了电话。 “什么手续?”我无奈,“大小姐脾气!” 转过身来,吓我一跳,果果气呼呼的瞪着我,“一走那么多天,回来也不告诉我,你想干嘛?” 第一章 小七爷的房事1 “果果,我是想给你个惊喜来着……” 果果眼圈红了,“坏蛋!” 我笑笑,“没想到在门口碰上你了,我没看见你的车呀,难道你预料到我回来,专门出来接我的?” 她扑上来抱住我,“这么多天,连个短信都不给我!” “傻瓜,那不是办事嘛,跟你联系不好”,我轻拍她后背,“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瘦了那么多,黑了那么多,是不是很辛苦?”她满眼泪水,摸着我的脸不住的打量。 “还好……”我看看周围,“二小姐,这不是地儿,咱回房间再说行么?” 果果脸一红,放开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对了,你还没吃晚饭吧?” 旁边的保安、迎宾和门童不住的偷看我们,想笑又不敢笑。 “火车上吃过了,现在,就想吃……”我盯着她的眼睛。 “去餐厅,堵上你的嘴……” “你这会怕啦?” “怕你饿着,坏蛋!”果果嘟囔。 她不顾我的抗议,生拉硬拽的把我拉到中餐厅,点了几个我爱吃的菜,“说破天,你也得先吃东西!” 我看看偷笑的女服务员,两手一摊,“行,听你的,吃饱了才有力气。” 女服务员噗嗤一声笑了,果果无奈的合上菜谱,“先点这些,那个粥让他们快点上,曾先生饿一天了。” “好的!”小服务员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你刚才胡说什么呀?都是跟那老驴学的,回头找他算账去……”果果说着把热毛巾打开递给我,“擦擦手。” 我把毛巾推到一边,“不擦,洗洗才干净。” “好,那去洗洗吧,我也去洗一下”,果果站起来。 这丫头有洗手强迫症,没事就爱洗手,我就知道我一去,她肯定跟着去。 起身来到卫生间外,我草草洗了手,抽纸巾擦干了。她洗的仔细,我就门口等着她。 终于她洗完了,走过来准备抽纸擦手,我一把拦住她的细腰,一阵热吻。果果吱吱唔唔的,想推开我又怕弄湿我的衣服,只好任我欺负。 “坏蛋……别……有人……”她生怕卫生间有人出来。 我不管那些,多日以来的相思,让我对周围的环境和人早就无视了。 足足两分钟,我才放开她,果果幽幽的看着我,眼神极富层次,略惊,微怒,含羞。 “好啦,估计粥上来了,我先去吃啦”,我舔舔嘴唇,意犹未尽,“你要不要补个妆?” 四菜一汤外加一碗粥,我吃的狼吞虎咽。刚才不觉得饿,现在不知道饱。 果果不住的给我夹菜,“你在外面总是吃不饱,还一去那么多天,这样不行。我得给你找个女助手,会做饭的……” 我放下碗,“我还真带回来一个女助手,叫秦思思。” “你自己找的?” “不是,这个说来话长了,是……” “先吃饭,吃完慢慢说”,果果给我盛汤,“这餐厅做汤的大师傅新来的,年薪二十万,就只做汤,你试试看值不值?” 吃完饭,快十一点了。 拉着果果回到房间,关上门,抱起她紧走几步,将她放到床上,果果挣扎着坐起来,“我还没洗手……你……” 我压住她,凝视着她,“亲密行为,不需要洗手吧……” 果果眼神怯怯的,“不洗手,不习惯……” “会影响体验吗?” “你讨厌!”她轻推我前胸,“有的是时间,先让我洗手,好不好?” 突然胸口一阵刺痛,我一皱眉。 “你怎么了?”果果一惊。 “没事,前两天摔了一下,被石头硌到胸口了”,我捂住胸口,大气不敢出。 “那你还……哎呀快让我起来……”,她挣扎着坐起来,解开我衣服,“都紫了,怎么伤这么重?” 我示意她小点声,“没事,养两天就好了,不耽误。” “不行!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你先躺下,慢点……”她小心翼翼的扶着我躺下。我哭笑不得,“二小姐,你想玩护士救人的游戏吗?” “你受伤了,老实睡觉,不许做别的了”,她认真的看着我,“伤在胸口,可大可小,检查之后没事再说。” 我猛地坐起来,“我抗议!” “你别那么任性好不好,听话……”她看我一脸不高兴,想了想,“要不,我帮你洗澡,然后给你按摩,咱今天就别……行吗?”她小心翼翼地说。 “你说呢?”我挑衅的看着她。 “服了你了,去洗洗!”她无奈低头。 深夜,我一觉醒来,果果正趴在我身边,静静的看着我。 “你想干嘛?” “睡不着,好好看看你”,她拉过着我的手吻了一下。 我把她揽到怀里,轻吻她的秀发,“果果,好爱你!” 她笑了,幸福的依偎在我怀里。我紧紧的抱着她,只有和她在一起,我的心才踏实,才觉得幸福是如此的真实。 “你睡吧,我这几天不上班,陪你。” “那公司的事呢?不会耽误吗?” “放心,我有安排”,她在我胸口摩挲,“我的时间都是你的。” “好,对了,龙姑娘说明天让我跟她去办房产手续,你跟我去吗?”我突然想起来。 果果坐起来,“你希望我去吗?” “反正我不想和你分开,哪怕一上午”,我也坐起来。 果果看看我,“好,我们一起去,快睡吧,看你眼睛红的……” 第二天一早,我给龙姑娘打电话,约到酒店附近见面。龙姑娘一见我,上来就抱住了我,完全无视旁边的果果。 “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个没良心的,这些天我担心死了!”她哭了。 我无奈的看看果果,本能想推开龙紫媛,果果赶紧冲我使眼色,不住的摇头。 “瞧你,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尴尬的笑笑,“爷爷还好吧?” “他去薛家看他老哥们儿去了”,龙姑娘松开我,抹抹眼泪,“前天晚上薛建光,哦,就是明叔他哥哥,来北京把爷爷接走的。他叮嘱说,等你回来马上给你办房子的事,他回来以后要去你们家跟你喝酒。” “哦,呵呵,难为他老人家对我一直这么关心。” 龙姑娘看看果果,“哎,你不生气吧?我可是比你先认识他的。” 果果笑笑,“瞧你说的,我有那么小气?” 听口吻,俩人已经是闺蜜了。 “好了,不废话了,咱们去办手续,搬家公司我找好了,明天就可以搬。果果,到新家你请客,这钱我不替你出!” “行!搬家的钱我也出!” “那不必了,咱俩谁跟谁,甭客气”,龙姑娘看我一眼,“小七爷,两位美女替您张罗房事,您可满意?” 我一阵尴尬,“你们别逗我了,咱们出发吧,昨天没睡好,办完早点回来睡觉。” 俩美女面面相觑,噗嗤一声笑了。 忙到下午五点多,总算是把手续办清了。 “行了,明天可以搬家了,房产证下来后,我给你送过去”,龙姑娘说,“忙了一天了,小七爷是不是该请我们吃个饭?” “没问题!”我点点头,“房子在哪我还不知道,也没看过,这就办好了?” “这个开发公司我们家有股份,房子是我全程盯着装修的,放心吧!” “辛苦你了”,我看看果果,“咱们请龙小姐吃什么好?” “那要问她自己了。” 龙紫媛想了想,“这样吧,你那小院附近,有个韩国烤肉,就去那吃,喊上小唐两口子。明天就搬家了,大家也好商量商量。” “这样最好,我正好介绍一个小美女给你们认识一下,以后还得请你们多照顾她。” 龙紫媛一愣,看看果果,“又多一个?” 一见到思思,龙姑娘和隋姑娘的反应截然相反。 龙姑娘淡淡一笑,“小妹妹,挺标志的。” 隋姑娘则上前拉住思思的手,“曾杰哥哥跟我说,思思很会照顾人,没想到还这么漂亮,来,坐姐姐身边。” 思思淡淡一笑,坐在果果身边。 路上我已经介绍过思思的情况,都知道她话少,大家都有心理准备。阿呆已经和思思混的挺熟了,不住的给她剥坚果,老驴则在一边昏昏欲睡。 “小唐,没睡好?”龙姑娘问。 “啊?”老驴回过神来,“哎,承蒙老板惦记,昨天……”他打了个哈欠,“陪思思玩了半宿牌……” “嗯?”龙姑娘不解。 “思思不肯睡,非要等爷回来,我们就陪她玩牌。你们不知道,别看她不爱说话,脑子太机灵了,不管什么玩法儿,一遍就会!”阿呆说。 “就是,牌风也狠”,老驴喝了口大麦茶,“我们玩斗地主,一晚上愣是赢了我一百多!” “你们还玩钱的?”果果一愣。 “老板娘,五毛一把不算赌博吧”,老驴嘿嘿一笑,“再说,思思压根就没碰那钱。” 肉和菜上来之后,阿呆把肉放到烤盘上,果果把各种蔬菜果品在桌子上摆成了一个小花园,而龙姑娘给我和果果倒上啤酒。思思不喝酒,自己喝果汁。 “好了,我先说几句!大家没意见吧?”龙姑娘轻轻嗓子。 “请老板训话!”老驴领着大家鼓掌。 龙紫媛端着酒杯站起来,“第一杯酒,感谢小七爷,小唐,还有思思妹妹。你们不远万里,去青海解决了这么凶险的一个局。不仅仅是救了薛爷爷的命,还帮薛家和龙家挽回了三十多亿的一个项目。我代表薛爷爷,代表龙家,谢谢大家!” “老板,您这话说的,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嘿嘿……来曾爷,咱们干了,思思你随意!”, 第一杯喝完,龙姑娘坐下,果果给她满上,然后自己站起来,“这第二杯,我来,可以吗?” 第二章 小七爷的房事2 “瞧老板娘说的,当然可以!”老驴搂着阿呆,异口同声。 “第二杯,我替曾杰敬媛媛”,果果顿了顿,“这些天,紫媛不只一次给我打电话,她对曾杰的担心比我还要多。媛媛,你做的比我好,我以后会更加用心,谢谢你把我当作姐妹,谢谢你对曾杰这么好!” 龙紫媛慢慢站起来,“果果,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太羡慕你了……”她眼圈一红,“是姐妹,但是,我不会认输!” “哎……这……”,老驴看看我,“怎么哭啦?” 果果淡淡一笑,“姐妹之间,没有输赢,情在酒中,先干为敬!” 她们喝完坐下,一时有点冷场,我硬着头皮站起来,“第三杯,我敬大家。老驴,咱们是发小,如今一起出生入死,几次险中得活,都是因为有你这福将……媛媛,是你把我弄到北京来的,又一直这么照顾我,过去有些不愉快,我说话有些不对的地方,希望你不要介意,原谅我……思思,从我们见面那天起你就跟着我了,以后这条路还很长,我会尽量照顾好你……阿呆,谢谢你把我哥们儿伺候的那么滋润……”我看看果果,“果果,谢谢你爱我!” 老驴干笑几声,“曾爷你这……有点煽情了啊……你看把老板和老板娘忽悠的都掉眼泪了,什么也甭说了,咱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在一起,不说客套话,来,各位,曾爷敬酒,咱们满怀激情的干了!” 那一晚大家都喝了很多,都哭了,除了思思。只有她安静的坐在那里一会帮果果擦眼泪,一会又把纸巾递给我。来北京这么久了,第一次感觉到了家的温暖。虽然我常觉得自己是个过客,但也许就是这不经意间,我已经慢慢融入了这个城市,开始习惯这里,留恋这里了。 酒足饭饱出了烤肉馆,龙家的司机来接龙紫媛。龙姑娘跟思思和果果拥抱之后,把我拉到一边。 “曾杰,我好想你,亲我一下行吗?”她眼神迷离。 “媛媛,别这样,回去吧。” “我错了,你别怪我了”,她流泪,“亲我一下,就一下,好不好?” 我看看远处的果果,她故意不看我,拉着阿呆和思思的手不知在说什么。 “如果我那么做,是对不住你,媛媛,回去吧!” “我……”,她无奈的苦笑,“那时候,不敢奢望爱情,所以才对你说了那些……违心的话,现在很后悔,真的很后悔。曾杰,你心里只有隋果果就没有我的一点点位置么?一点点都没有吗?” 我抱住她,不让她再闹,“你是好姑娘,对不起。” “不甘心……我不甘心……”她呢喃。 我无奈,扳过她的脸,犹豫,闭上眼,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她搂住我脖子,仰起头吻住我的唇,我犹豫片刻……算了,喝多了。 十几秒之后她放开我,醉眼迷蒙,淡淡一笑,“要是果果生气,不要你了,我要你!曾杰我嫁给你!我给你生孩子!我……” “好了好了”,我赶紧哄她,“先回去睡觉,以后再说,走吧,我扶着你……” 她推开我,“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行……” 摇摇晃晃的走到沃尔沃越野车前,司机给她打开车门,她回身拉住果果的手,“果果,你要好好珍惜他,别……”她身子一软。 果果赶紧扶住她,“先回去,有话明天说,慢点慢点……” 送走她,我们都松了口气。 回到小院,阿呆沏茶,思思去做酸辣汤给我们醒酒。 “驴,阿呆,明天跟我搬过去……”我躺在果果腿上,她给我按摩着太阳穴。 老驴不愧是酒场老手,两杯茶下去醒了大半,听我这么一说,他放下茶杯。 “曾爷,我们就不过去打扰你和老板娘了,你们带着思思去那住吧。嘿嘿,咱就喜欢这小院,就住这啦!” 我蹭的一下坐起来,“你说什么?” 果果看我起来了,往我身边凑了凑,给我揉肩膀。 “你别激动”,老驴给我一支烟,“你是该搬过去,你这身份不能让人随便找到你,咱不一样。再说了,有咱在这镇守,外面的事我也方便出头,给你打理一些俗务也方便不是?” 阿呆走过来坐下,“爷,其实我特想跟您一起住,只是吧,我们常跟着搅合,您和果果就不方便。我们当家的一直考虑,要做您的代理人。您是高人,理应在后面,他一俗人也去隐居,那不合适!” “曾爷,出来快一年了,你分给咱那么多钱,够咱花天酒地几十年的了”,老驴掐了烟,“咱从刚出来就总琢磨,不能指望鲁大志,这老东西一肚子心眼,总想算计咱们。咱想回头也开个店,就是挂个门面,将来想找您办事的,就来找咱就行,咱来处理这些事。” 我冷笑,“操,你丫就说你离不开这后海的灯红酒绿不就得了!” “嘿嘿,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老驴嘿嘿一笑,“您身边有老板娘照顾着,有思思伺候着,咱跟着有点多余。还不如在红尘中做您的马弁,咱来面对江湖朋友总比他鲁大志强吧?” 我看看果果,“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俩说的有道理,你是该有个自己的代理人,有些事情老驴为你挡最合适。你脸皮太薄,什么人你都见的话,你拉不下脸拒绝别人”,果果说。 “您瞧!还是老板娘圣明!”,老驴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吧曾爷!老板不是说您那新房子挺大吗?给咱留一间,隔三差五的咱过去住几天,平时咱就住这。反正现在知道咱这小院的是越来越多了”,他看看阿呆,“你说咱在这开个小茶馆怎么样?跟那盛名老头学学!” “我看行,来人不管办什么事,总的先喝茶吧!”阿呆眼睛一亮。 “就这么定了,曾爷,等给您搬完家,咱就跑这个事,茶馆算您的,我们两口子当跑堂的!” 我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行,那你们继续住这吧,哪天我泡吧的话,喝多了还有个落脚的地,省的去开房了。” 这时思思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酸辣汤放到茶几上。 我看看果果,“今天你带思思睡吧,我睡客厅。” 第二天开始搬家,我打电话推掉了搬家公司,只有三个包,分别装衣服,物件和书。 “这就对了,新房子里都给你准备好了,破破烂烂的本来就不用带着!”龙姑娘说。 “那您还给找搬家公司?”老驴问。 龙姑娘看我一眼,“我不是担心他舍不得那些旧家当么?谁知道他一夜之间想通了,开窍了。” 果果把包整理好,盖上后备箱,“好了,小七爷,选个吉时,该出发啦!” 一共两辆车,我和俩姑娘一辆跑在前面,老驴开着龙姑娘的沃尔沃载着阿呆在后面跟着。 路上龙紫媛和隋果果聊的很欢,不时的开怀大笑,笑的我后背发麻。看她们的样子不是假的,这俩姑娘都是能把公私分明做到极致的主,都是生意场上的厉害角色。 新家在香山附近,离果果家的别墅大概半个小时车程。这里远离市中心的喧嚣,清静悠闲,风景宜人,是我理想中的居住环境。 房子是一栋两层别墅,装修的很精致,用的都是好材料,整体看上去奢华又不张扬。家电用都是最新款,沙发是法国的,床是意大利的,连窗帘都是台湾的……看来龙姑娘没少费心思。 我放好包,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外面绿化的很好,视野开阔,远处是一片网球场。 “没骗你吧,比我那个好!”龙紫媛拍拍我肩膀,“小同志,这装修你可满意?” “满意,谢谢你!” 她开心的一笑,转身拉起果果的手,“咱们上楼看看,让他自己在下面待着吧!” 这就是我的家了! 看着远处天边的白云,我感慨良久,没想到,我也有家了。从小,家对我就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我是个缺爱的人,几岁起就被要求像大人一样,没有享受过多少家庭的爱,记忆中受过数不清的训斥,责骂和殴打,唯独没有过鼓励。家对我来说,并没有传说中那么温暖和幸福,更多的是恐惧,压力和束缚。 来北京后,有些东西不知不觉得变了,我慢慢体会到了一些温暖,类似家的温暖。那是因为果果,她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家的温暖和踏实。对生活我一直很知足,很感恩,现在更是如此。这一年的经历跟前些年比简直是一天一地,我唯有一颗平常心,努力做好该做的事,才对得起这一切,对得起老七爷的教导,对得起每一个爱我帮我的人。 晚上果果下厨,做的西餐。 吃完之后,老驴搂着阿呆回房间了。 龙姑娘看看表,“我也该走了,你俩温存吧”,她看了一眼果果,“嫉妒你!” 果果有点尴尬,“别,还是我走吧,今晚你伺候他……” 龙姑娘笑了,“行了吧你!起码现在,你算半个女主人!你要是走,他还睡不睡?” 果果看我一眼,“小七爷,意下如何?” “你们别闹了,媛媛,房间那么多,你住下吧!不是说好了给我暖房子吗?”我看着她。 “那好!”她站起来,“我晕了,先去睡。你俩晚上有点公德心,要是敢吵着我,当心我吃醋去踹门!” 果果优雅的一笑,“要不,你们吵我一次?” “嘿你这丫头!”龙紫媛故意瞪她一眼,“思思,姐姐晕,扶姐姐上楼!” 第三章 第一笔投资 半夜,我低下头,在果果微微冒汗的鼻尖上亲了一下。 “你干嘛那么坏”,果果担心的看看门口,“龙姑娘不会真的来踹门吧?” “傻瓜,她隔壁住着老驴和阿呆,有那两位在,她还能听到我们吗?”我笑。 果果轻轻推开我,坐起来,抱着双膝,“我怎么觉得有点得对不起她,咱们……是不是过分了?” “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也坐起来,“我和她就是好朋友。” “她爱你,怎么可能把你当朋友”,她看看我,“想不想再来一次?” “你说呢!”我揽过她肩膀。 她微笑着挣扎开,想了想,“你去她那吧,我不介意,真的。” 我一愣,“开什么玩笑?” “照顾好她,别让她伤心”,她亲了我一下,躺下盖好被子。 我愣愣的坐在床上。 “你怎么不去?” 我没说话,背对她躺下,蒙上被子。 良久,她慢慢凑过来,从背后抱住我,“对不起,我错了……” “你把我当什么?”我冷笑,“送人情吗?” “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她嘟囔,“那我补偿你,行吗?” 我翻过来把她压在身下,她吃惊的望着我,“老大,你来真的!” 一个小时之后,果果恢复了体力,慢慢坐起来。 “怎么又起来了?” “有个事,想了几天了,估计她也睡不着觉,我去找她聊聊。只是,得先经过你允许。” 我坐起来,“什么事?” 她依偎到我怀里,“你去青海的时候,许墨来北京了,跟她一起来的还有裘海玲。” “她来干什么?” “我穿上衣服说吧,这种事,光着身子说总觉得怪怪的”,果果起身。 既然这样,我也不睡了,起来穿好衣服,“咱们去客厅聊吧!” 来到客厅,果果冲了两杯咖啡端过来坐下。 “说吧。” “裘海玲准备收购一家法国公司,经营高档奢侈工艺品的,另外在马耳他还有一家五星级度假酒店。她说资金有缺口,所以找我谈,希望我们家可以投资一起做。” “好事啊!” “她说收购需要两亿美元,现在缺口是五千万。裘家财雄势大,区区五千万怎么会搞不定?她这是想报答你,所以给我送来一块大蛋糕”,她顿了顿,“哎,谢谢你,我沾你光啦。” 我笑了笑,掐指算了算,“生意就是生意,别想那么多,裘家运势正在上升,和她合作是个机遇,有赚无赔,你不要犹豫!” 果果喝了口咖啡,“她是为了报答你的恩德,况且如果有我的股份,就等于有你的,她心理就安稳了。只是,我们家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我那些钱你都拿去用!没什么,我没意见!”我放下杯子。 她笑了笑,“坏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她看我一眼,“和媛媛合作。” “和她?” “龙家实力雄厚,这点钱对媛媛不算什么,我想这样,五千万,我们出两千万,让她出三千万,给她大头。你同意吗?” 我不解的看着她,“不是,你什么意思?我同意吗?这是你们两家的事,你和龙姑娘商量不就行了?” 果果摇摇头,“傻瓜,这不仅是两家的事,更是咱们的事。我想这样,隋家出二千万,龙家出三千万,我们共同的股份分出五分之一给你。” 我一怔,“给我干嘛?不行不行……我不能要!” 她耐心的给我解释,“你听我说,第一,没有你裘家不会把这机会给我们;第二,如果没有你的股份,裘家终究不会安心;第三,只有你参与,三家的合作才能无缝对接,你明白吗?” “果果,你是让我做生意?” “具体经营,不用你操心的,法国那边有专业团队,我们三家会重建一个高级管理层进行监管。你只要答应要这股份就行,到时等着分红就可以了。” 我冷静思考了一会,果果说的也对,既然她觉得有必要,那就按她说的办吧。 “行,就这么定了,不过,我钱虽然不多,我也得出点!” 果果笑了笑,“小七爷,您入的是技术股!好啦,这个不讨论了,我去楼上找媛媛!” 天亮之后,大家都没动静。我起床来到客厅,自己倒了杯热水。 这时一阵门铃声,我放下杯子,走过去开门一看,是思思。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纳闷。 思思看我一眼,“练功!” “快进来”,我把她拉进来,她好像不太高兴。 “思思,你怎么啦?” “思思,不想自己睡”,她看着我,“思思和你睡。” 我一愣,笑了,“小傻瓜,你都二十多岁了,总不能一直和我睡呀!” “回北京后,你不陪思思了”,她眼圈红了。 我一看,赶紧收起笑容,拉着她到客厅坐下,“思思,你听我说,我还是跟以前一样疼你,这两天是比较忙。今晚开始,我每天给你疏通经络,好不好?” “思思要和你睡!”她眼神坚定。 “思思是大姑娘了,不能总和我睡的,咱们出去办事可以,回家思思要在自己房间睡”,我解释。 “隋姐姐,为什么可以?思思,怎么就不可以?” “因为,她是我女朋友,是我的女人,所以可以,思思不是,所以……” 思思似懂非懂的看着我,“思思,不是女人吗?” 我笑了,“思思是女孩,将来……算了,将来你会明白的。总之我不会不管思思的,好不好?” 思思放心了,点点头,“我去做早餐!” 不久,龙姑娘和隋姑娘下来了,聊的兴高采烈的。 “二位老板,生意谈成了?”我问。 “没白给你暖房,送我一笔大生意”,龙姑娘笑着点点头,“果果已经给裘海玲打电话了,下周她来北京,具体协商。” “小七爷,到时候还得麻烦您跟她吃个饭,人家可是特别提了要请您吃饭的”,果果说。 我点点头,“好,这是好事。” 思思给我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早餐,龙姑娘赞不绝口,果果也频频点头。 “有思思跟着你,我们可以放心的多了,是吧?”果果看看龙姑娘。 “就是,这水平比我们家大厨还好,看着这姑娘话不多,还真是心灵手巧!” “曾爷,您想什么呢?怎么不吃啦?”老驴问我。 我放下筷子,“我心口不舒服,疼。” 果果和龙姑娘赶紧放下筷子凑过来,“马上去医院!” 折腾了一天,能做都做了,总算得出个结果,胸部皮下瘀血,问题不大,给开了点药让回家抹抹。 果果和龙姑娘总算松了口气。 “开的药十五块钱,检查费九百多!妈了个B的,医院真他妈黑,跟抢劫似的”,老驴拿着单子愤愤不平,“怎么就没人管管,这不明抢吗?” “就这社会,抢你你能怎么样?”龙姑娘说,“管不了这些,他没事就好。” 果果接过单子一看,“回头啊,给你们都上份保险,如今就这规则,不买保险就等着被医院算计吧。” “还是老家那好,这点伤,让镇上的刘二瘸子看,最多就一瓶红花油,才几块钱”,老驴牢骚不断,“那次我三舅吐血,刘二瘸子给治好的,才花了不到三百,农合还给报销了二百多。哪像这些傻逼们,本事不怎么大,就他妈的知道坑老百姓!” 我一直没说话,刘二瘸子我是见过的,他爱下棋,喜欢看武侠。有时候在烧烤店喝啤酒,一看到我和夏红,就坐到我们桌上和我侃三国。他信奉三国演义,我非说那不是正史,每次谈到最后都争的脸红脖子粗的。后来夏红干脆不让我去烧烤店了,自己出去买羊肉串回店里来陪我喝啤酒。 看我不说话,一直笑,果果挺纳闷,“你怎么啦?” “果果,我想回去看看,看看我那小店,看看夏红……” “好,明天咱们就回去”,果果握住我的手,“你去哪我都陪你。” “咱也回去!”老驴极兴奋,“哎,阿呆,你去吗?” 阿呆使劲点点头。 “明天我得去上海……”龙姑娘一脸可惜,“我也想去,宴宾楼的菜味道真不错……” 我看看思思,“你跟我去么?” “你去哪里,思思去哪里!”她看着我。 我笑了笑,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身上越来越暖了。 第二天一大早,五个人乘两辆车回家探亲。龙姑娘把自己的沃尔沃借给了老驴,让他回去威风威风。我和思思坐的果果的奔驰,在前面一路风驰电掣,又快又稳。 “老驴这个兔子,让他慢慢窜吧!”果果看看后视镜。 “别太快了,他技术不行,驾照是买的”,我说。 “咱们是直接回村里吗?” “去镇上,店里有地方住。老驴咱就不管了,爱去哪去哪”,我算了算,店里有两个卧室,夏红和思思一间,我和果果一间,正好。 “我准备了点礼物在后面,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果果有点紧张。 “礼物?给谁的礼物?”我纳闷。 “夏红啊,还有……”她看我一眼,脸红了。 “还有什么?” “曾杰,我这次是不是……得见公公婆婆了?” 第四章 回乡 我心里震了一下,笑了笑。 “笑什么?” “怎么,丑媳妇着急见公婆啦?” “嘿你这人!”,果果脸红了,“正经点……思思听着呢!” 思思一欠身,“隋姐姐好看!” 果果笑了,我没笑,看着外面的风景出神。 “曾杰,你怎么啦?”她轻轻握住我的手。 “我在想,该不该带你去见爸妈,现在合适不合适。” “我听你的,不要为难了”,她淡淡一笑。 爸妈估计做梦都希望我早日领个女朋友回去,我也不知道自己顾虑什么,担心什么。或许是对我们的未来还没有足够的信心,抑或是担心父母不满意?果果这条件的,他们还会不满意么? 对父母,我感情复杂,有太多的爱和无奈。尤其是爸爸,不知道该如何去相处,在他的眼里,我永远是那么不合格。有缘修道的人,一般六亲缘薄,尤其是做风水师的。跟家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实际上是对他们的爱护。所以我不愿意过多的提起父母,大部分时间更像是一个无牵无挂,独自行走世间的孤独行者。本来这次回来,我没想回家,不想触及一些回忆,也不想让亲情过多刺痛那份内心的柔弱。果果的懂事,给了我一道不大不小的难题。 “如果爸妈见到你,他们一定很高兴,只是我担心……” “怕二老不喜欢我?” “我爸不希望我找个有钱人家的女孩子做女朋友,这是第一”,我无奈的笑笑,“第二,在我们老家,带女朋友回家见父母,就会被默认是订婚的前奏了,你不担心么?” 果果看我一眼,“明白你的意思了。” “不是!”我赶紧解释,“我不是不想!你别误会!是你家里……我是担心现在带你去见公婆合不合适。” 果果笑笑,“应该先去看看爸妈,我家里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怕自己不合格。” “好!那咱们今天回去,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件事!” “说说看。” “第一,我爸比较传统,如果他说话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多担待;第二,农村比不上城里,可能住的条件差点……” 果果一皱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难道我就这么不懂事?” 我笑了笑,“你懂事,好好好,算我说错了。最后一件,你不要告诉爸妈我做风水师,你就说我在光远集团打工,这点尤其重要!” 果果纳闷,“为什么呀?” “你听我的,答应了我才敢带你去见他们!” 她点点头,“行,我就说你是我们集团的顾问!” “太高了”,我想了想,“这么吧,就说我是你的办公室主任,对,就这个,这个最合适!” “可……我们没这个职位呀!” “瞧你,死心眼儿了吧?”我笑,“我爸又不懂你们公司的构架,在他老人家看来,办公室主任就是我事业上能达到的顶峰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下了高速,夏红早早的得到消息,打了个车到收费站口来接我们。 寒暄之后,我给她们做了介绍,然后把思思交给她,“小红,你表哥和你表嫂在后面,一会就到。我和果果先回去看看爸妈,你照顾好思思。” “好嘞,放心!”,夏红拉住思思的手,“曾哥你真有福气,老板娘跟女明星似的,连这助手妹妹都这么漂亮。” 我笑了笑,“思思,你跟小红姐姐去,她那很多事忙不过来,你帮她做一下。明天我们就来接你,好不好?” 思思点点头。 “行了,甭等你表哥了,带着思思先回去吧,他一会直接去店里找你”,我转头看着果果,“咱们走吧!” 镇上到老家,不远,只因路不好走,所以需要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到村里已经是傍晚,果果的红色奔驰甚是扎眼,不住的有熟悉和不熟悉的乡亲们指指点点。我不知是自豪还是害臊,脸上阵阵发热。 “这里挺不错的”,果果开的很慢,“咱家在哪呢?” “直走,第三个路口转弯就到了”,将近一年没见到爸妈了,我心里一阵激动,一阵忐忑。 很快开到了家门口,我让她停下车,深呼吸,“丑媳妇,你准备好了吗?” 果果明显很紧张,“他们会喜欢我吗?” 我拉住她的手,故意逗她,“不知道,不过你要做好咱俩都被轰出来的准备!” 果果咽了口唾沫,“有这么严重?” 我家也算农村的中产阶级,居住条件不能跟隋家比,可也算不错。我接过果果手里的几个手提袋,拉着她的手,推门进了院子。妈妈正跟一个邻家的婶子拉家常,看我领着一个漂亮丫头进来,她愣住了。 “哎呦,小杰子回来啦!”婶子赶紧站起来,“这闺女真俊哪!” “婶子也在啊”,我语气平静,“妈,我爸呢?” “你爸……他打牌去了……这闺女是?” “阿姨您好,我叫隋果果”,果果很大方。 “哎,好好好”,妈妈赶紧走过来拉住果果的手,“来来来,快坐!” “你是曾杰的对象吧!”婶子笑了,“瞧我这……哎行啦,你们一家人唠,我先回去啦!” 果果有点不好意思,我让她先陪妈妈坐着,自己去送送婶子。到了门口,婶子一把拉住我,“你的车?” “不是,她的。” “这闺女家里是大款?”婶子笑的合不拢嘴,“今儿婶子来是给你提亲的,你妈还不愿意,可巧你就带对象回来了。行了,婶子不用操心啦,你快回去陪着说话吧!” 我干笑几声,心里一阵嘀咕,估计等不到明天早上,村里都得知道了。万一将来我和果果要是……爹妈可怎么跟全村人解释,我不由得一阵苦笑,有点后悔了。 回到屋里,给妈妈和果果倒水,妈妈直接把我无视了,拉着果果的手喜欢的不得了。 “妈,你别误会,果果是我老板,来咱这出差,顺便来看看您和我爸”,我把水递给妈妈。 “老板?”妈妈紧张起来,“真的?” 我心里一阵刺痛,突然觉得对不起妈妈。 “阿姨,您甭听他的”,果果低头,“他不让我说我俩的关系,可能他还没决定吧……” 妈妈看看我,“要疯啊你!还瞒着你妈?”,转过来又笑眯眯的看着果果,“闺女你说,什么没决定?” “曾杰他……”果果故作可怜的看我一眼,“您不知道,好几个女孩儿跟我抢您儿子呢,可能他对我没信心,不够满意吧……” “曾杰!”妈妈站起来,“你给我过来!说!怎么回事?” “我怕您不满意,还给您准备了几个备选儿媳妇。这不,先带她来让您看看!” “让你爸听见抽你!胡说八道的!”妈妈狠狠瞪我一眼,回身看着果果,“闺女甭跟他一般见识,他要是敢胡来你就告诉阿姨,阿姨收拾他!” 果果甜甜一笑,“阿姨,我跟您闹着玩呢,他对我可好了,您可别收拾他”,说着站起来从我手里接过手提袋,“初次来,我也不懂咱这的规矩,这点小礼物是一点心意,希望叔叔阿姨喜欢。” 妈妈受宠若惊,赶紧接过来,“你说你们,回来就行了,干嘛还花钱……这样,闺女你先做,我去打电话喊你叔叔回来。” 果果点点头,等婆婆一走,她冲我一阵坏笑。我趁妈妈不注意,一个箭步冲到果果身边,抱住她一阵狂吻。果果吓坏了,使劲推我,小声抗议,“你干嘛?妈在呢!” “谁让你那么说我?”我正色道,“一会爸回来可千万别那么说,不然我会挨打的!” 那边屋子里,妈妈正激动的给爸爸打电话,“老曾啊,快回来……啊?还一圈?快给别人,儿子带对象回来啦!……” 我心理不由得紧张,手心直冒汗。生怕爸爸回来又像往常似的先给我一通精神上的杀威棒,那我脸往哪放?以后如何对果果? 忐忑了半小时之后,爸爸提着几袋水果回来了。果果赶紧站起来,不等我说话先开口,“叔叔好!” “哦,好好好”,爸爸很紧张。 “水果给我吧”,我接过来。 爸爸在妈妈身后坐下,看看果果,“闺女,还没吃饭吧?” 果果笑了笑,“谢谢叔叔,我不饿。” 爸爸一拍妈妈,“还不快做饭去,再饿着孩子!” 妈妈赶紧站起来,“闺女,爱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我想吃农家菜”,果果也站起来,“我帮您,正好跟您学学,等回北京可以给他做。” “那不行,你是客人,哪能让你沾手,坐下坐下。” “阿姨,您别把我当外人,那样他就不要我了……”果果看我一眼。 “敢!”妈妈又狠狠瞪我一眼,“行,那你先坐,阿姨去买点肉和鱼来,曾杰最爱吃我做的鱼。” 爸爸赶紧站起来,“我去我去,你们坐着!” “爸,妈,我和果果去吧!”我说。 “你在家待着!”爸爸看我一眼,“那个……闺女能喝酒么?” 晚饭之后,我拉着果果的手出去散步。农村的夜晚安静,惬意,星空明亮,见证着此刻的幸福。 “恭喜你丑媳妇,看样子你得了满分”,我叹气,“只是不知道你们家最后给我多少分。” “我没敢奢望满分,在老人这里及格就行”,她搂着我胳膊,“你是隋家的恩人,谁敢不给你满分?” “两回事的”,我搂着她,“我也努力争取满分。” 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走出很远。一抬头,前面出现了一座不大的院子,院门紧闭。 我心里一热,放开果果,紧赶几步走到门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潸然泪下。 第五章 办公室主任 “曾杰!你怎么?”果果赶紧跑到我身边,看看那门,恍然大悟,“这是老七爷的家?” 我点点头,拉着果果跪下,“从小,老七爷最疼我。” 果果双手合十,闭目祷告。 我抹抹眼泪,掐手诀,燃心香,“师父,弟子不孝,从您走后我一直没回来看您。但弟子心里时时刻刻无不想着师父,念着师父。在青海的时候,您救我一命,我却无暇与您说几句心里话。师父,弟子虽然不才,但永不敢忘曾家祖训,不管前路多少坎坷,弟子都会竭尽全力,扬我曾氏玄风。……师父,果果是我挚爱,请师父保佑我们能携手一生,白发齐眉。” 一阵风吹过,我收起手诀站起来,拉起果果,“咱们回去吧。” “我刚才许了个愿,不知道老七爷会不会怪我……”果果抱住我。 “不会的,我刚才也在求老七爷保佑我们”。 果果点点头,拉着我的手,“曾杰,不要心思这么重,不管面对什么坎坷,你还有我……” 回到家里,一进院子,就听到爸妈小声的争论。 “听我的,让他们住一屋!就你那些破规矩多!”妈妈说。 “你糊涂你,还没结婚呢,怎么能住一块?”爸爸反驳。 “现在的年轻人,什么不知道?人家小两口在北京没准就住一块呢,一回来给人拆开?” “那也不行,在北京咱管不着,回来咱再不管,让儿媳妇笑话咱不会做老人?”爸爸很倔。 “管什么管?管的太宽了你!儿子刚回来都不敢承认俩人搞对象,为啥?还不是因为你那些破规矩把儿子吓的!我告诉你,这儿媳妇我是一万个相中了,从现在开始收起那些老理儿,别吓着人孩子。” “哎……”爸爸无奈,“这亲家还没见呢,你就让睡一个屋,万一出事怎么办?” “我看呀,早出过了,你以为曾杰是省油的灯?”妈妈笑着说,“瞧果果跟他那亲密劲,俩人啥不懂啊?” “你就不怕他们怀孩子呀?”爸爸忧心忡忡。 “人家不想生的话,自己会注意。我还巴不得果果现在就怀上呢,明年正好抱孙子!行啦,别啰嗦了,我把那新做的被子给他们抱过去,一会该回来了……”妈妈抱着被子去我卧室了。 “听见了吗?咱俩一屋!”我嘿嘿一笑。 果果一惊,赶紧凑到我耳边,“老大,爸妈可都在,您饶我一晚上行吗?”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准备回镇上,妈妈一万个不舍得,拉着果果的手说了半天悄悄话。爸爸则板着脸把我喊到了厢房里,“你在北京干什么活?” “哦,我给果果家打工,做她的办公室主任。” 爸爸打量我一阵,眼神严厉,“就你,还能混成主任?” 我点点头,“真的。” “哼!”他不屑,“咱老曾家可没有吃软饭的,凭你那两下子,要不是人果果,你还能当主任?你记住,别把自己当个人物,那是人果果家捧你,别不识抬举!” 我连连点头,“好,您放心。” “另外……”,他犹豫了一下,“我听你妈说你在外面还认识别的小女孩?” 我一愣,“那是闹着玩的。” “谁跟你闹着玩?”他一瞪我,“记住,做人要堂堂正正,不要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在人家工作,闹出不好看的对不起果果,也让村里人笑话,知道吗?” “知道了”,我点头。 他又恨铁不成钢的训斥了我一些比较套路的话,然后掏出一叠钱,“你也搞对象了,花钱多,这一万块钱带着,别的地方省,这方面不能省。果果家有钱,对人家闺女不能小气,不能让人小看咱老曾家。” “爸,我不缺钱,够用,您留着吧……” “少废话!拿着!”他不由分手塞到我手里,“快过年了,早点回来。” 说完他转身走了,我默默的转过身,抹去眼角的泪水。 “阿姨,叔叔,我们先走了,以后再来看您二老!”果果笑着说。 “果果啊,记住阿姨的话”,妈妈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塞给果果。 果果刚要推辞,妈妈打住了她,“闺女,这是规矩,除非你不愿意做曾家的媳妇。” 爸爸冲我一使眼色,我赶紧帮腔,“收下吧,这是你婆婆的心意。” 路上,果果话很少,一直在思考。 “想什么呢?” “妈说让我到这边过春节……”果果看看我,“我正想这个事儿……” “那你来么?” 她笑了笑,“到时候再说,我看看家里的安排,行吗?” 我点点头。 “曾杰,我觉得我们应该为爸妈做点事,不然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她叹气。 “真没看错你”,我松了口气,“爸爸要面子,我想给他买辆车。” 果果笑了,“我有安排了,晚上咱们请老驴同志吃个饭!” 当晚,我们在宴宾楼摆了一桌。 “老驴,我托你办个事,行不行?”果果问。 “瞧您说的,您是老板娘,直接吩咐呗!”,老驴放下鸡腿。 “明天我和曾杰回北京,你跟阿呆多玩几天。我想以曾叔叔的名义给村里捐款修条路,你帮我办这个事。” 老驴一条大拇指,“牛逼,真是中国好儿媳!” 果果一皱眉,“你这嘴里就不能干净点吗?” “嘿嘿,习惯了习惯了”,老驴拿起餐巾纸擦擦嘴,“老板娘,你们两口子准备捐多少?” “果果!这事……” “你听我的!”果果拍拍我的手,“我捐八十万,但不要提我,这钱要以曾叔叔的名义捐。钱不算多,但是修一条村里到镇上的路还是没问题的,那路实在不好走。” “行!您这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 果果笑了笑,看看我,“另外,曾老板,我想用一百万入股您的冷饮店,可以吗?” 我放下筷子,“你什么意思?我的不就是你的?” 果果摇摇头,“生意是生意,你答应吗?” “行,答应。” “那个店地段不错,就是规模太小,咱们把楼上一层都租下来,连同楼下,重新装修,做个小咖啡厅,面向学生和工薪阶层。旁边不远是学校,我看店东边有个写字楼也正招商,生意一定错不了。先投一百万,不够的话我再继续投资,另外曾老板,咱们分出两成股份给夏红,你没意见吧?” 我点头,“没意见。” 夏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板娘,您干嘛给我股份哪?” 果果示意她坐下,“我回头派人过来,帮你打理装修和培训的事。曾杰在北京,这店就只能请你多费心了。两成股份不多,至于将来给员工的分红,我们会建立一套完善的管理和分配制度。夏经理,拜托啦!” 阿呆看看果果,“果果,我们当家的也要开茶馆呢,你入不入股?” 夏红感动的哭了,“谢谢曾哥,谢谢果果姐,我一定好好干……” 晚上,我们住在了店里。 果果对我收藏的漫画很有兴趣,不时的在书架上翻来翻去,“哎,你还有这个哪?”她翻到了几张A片光盘。 “是啊,以前一个人住,没点那个,怎么发泄我这旺盛的精力?” 果果点点头,“也对!” “果果,能说说你的想法么?”我拍拍床,“过来!给我躺下!” 果果走过来坐到我身边,“我的想法很简单,理财,投资,让钱生钱。我希望有一天,你不用这么拼命,我们也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我抱住她,“宝贝,谢谢你为我想那么远,只是,那是我的使命……” “让我试试,好吗?” “这么多钱,都是你私房钱?” “隋家虽然不如以前了,但这点钱还难不倒我,放心,我有办法。” “我那些钱,都给你”,我吻着她耳垂,“你随便投资,不用跟我说。” 果果想了想,轻轻推开我,“真的?” 我点点头。 “小七爷现在账户上,大概有五千万”,果果认真的看着我,“我只要两千万就够。” “都给你!”我吻着她,“我都是你的。” “你讨厌,谈正事呢你总撩拨人家”,果果无奈。 “正事谈完了,两千万,没问题”,我看着她,“昨天我投资了,今晚我要双倍回报……” 两天后,裘海玲飞来了北京,简单的谈判之后就跟果果和龙紫媛达成了合作协议,三家准备在香港注册一家新公司负责这个项目的运作。我们一起吃了个饭,席间向她打听了一些小叶的情况。她说本来要带小叶来,但小叶身体不舒服,下次可能一起来北京。第二天,我专门去琉璃厂买了一块玉佩,请她代为转交小叶。 接下来悠闲了些日子,几次联系凌晓雅,她一直关机。我掐指算了算,她正在闭关,送她书的事也就暂时先放一放。利用这段难得的空闲,我一边为思思疏通经络,一边简单的教她一些阴阳易理。思思对易理不太感冒,却对法术极有兴趣。她本是阿夏的分身,灵力超群,天赋极高,对各种法术一学就会。二十多天里,我教会她不少法术,这些换一般人至少要学一两年。有了这些能力,以后再办事,思思就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了。 从老家回来一个月后,老驴的茶馆开张了。他出了二十万,我出了三百万,龙姑娘也搀和进来,出了一百万。果果的话对我触动很大,且风水挣来的的钱是流水钱,总留着不好,投资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大早我们吃过早餐换好衣服,准备选吉时出发。开店做生意,开张的时间重要,老板当天入店的时间更重要。这是主人入位,其风水意义比放鞭炮的时辰更能影响运气。 准备就绪,刚要出门,老驴打来电话,“曾爷,你快来吧,客人都到了,太多了,咱招呼不过来啦!” 第六章 第四梅花瓣 “知道了!”我挂了电话,看看果果,“来道贺的人太多,老驴招架不过来了。” “放心,我料到了,所以提前在咱家酒店定了十五桌宴席,办完典礼,直接去那吃饭就行了”,她后退几步打量一下,“怎么样?我给你的买的衣服不比龙姑娘眼光差吧?” 我一把搂住她的蛮腰,“你最懂我心。” 那天来了很多圈里的贵客。总体是三大拨,盛名带着巫术系二十多人;赵禹王,来天才和马自然带着他们协会的九个男女风水师以及十来个弟子;老鲁叔的朋友,老驴的一些网友还有一些我根本不认识的人。典礼开始前又来了三个人,带队的是横山明夜,她送来一尊从日本运来的玉龙像。 典礼操办的很热闹,龙姑娘给所有宾客每人发了一张vip卡,之后分批次浩浩荡荡的去酒店吃饭。我是最后一批出发的,和横山明夜一起,坐她的车。 “明夜小姐,很感谢今天来捧场。” “这是明夜应该做的,先生客气了”,她看看前面的司机,“请开稳一些。” 司机说了一句日语,车速明显放慢了。 “曾先生,明夜想请先生在方便的时候光临寒舍,当面请教一些问题,希望先生不要拒绝”,她微微欠身。 “明夜小姐客气了,请教不敢当,我们可以互相学习”,我心想,九星锁灵咒你们也学走了,还想干嘛? “多谢先生!”她很高兴。 “未小姐,她还好吗?” “未很好,多谢先生挂念。下个月她可能来北京,介时先生可否有时间与她见面?”她看着我。 我闭目沉思,“下个月,我可能在外面办事,如果时间赶得上,我也希望见见未小姐。” “先生有心,未一定欣喜万分,明夜替未感谢先生!”她眼神中一阵激动。 我看着她,琢磨着,她为什么会激动? 中午,我们在酒店招待这些贵宾,一圈酒敬下来,我喝晕了。龙姑娘早有准备,带了几个能喝的替我招待大家。果果于是扶我到客房部给我开了个套间让我休息会。 刚躺下不久,老驴打来电话,“曾爷,有个叫李远南的,带着一个南方人想跟您单独聊聊,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李远南?”我坐起来,“中州派紫薇大师李远南?” “咱不知道,反正老头看着挺像那么回事,那个南方人给了十万红包,您看见不见?” “见!”我赶紧下床,“你亲自带李老先生到我房间来,我先收拾一下!”不是冲那十万红包,李老先生德高望重,老前辈来了,不能不给面子。 不久,一阵门铃声。 我赶紧打开门,门外站着老驴和李远南还有一个清瘦的南方中年人。 “李老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喝多了,行动不方便,您千万多担待!”我握住李远南的手。 “小七爷,您不舒服还肯见我们,这是给我老头面子”,李远南很客气。 我赶紧将二位让进客厅,对老驴一摆手,“你去忙吧。” 回到客厅,给两位客人倒了茶,“李老先生,这位是?” 那人赶紧站起来,“小七爷您好,我姓梁,叫梁世辉,武汉人,这次是专程来拜访小七爷的。” “梁先生您好,叫我曾杰就行”,我站起来,“请坐下说吧。” 李远南手捻须髯,不住点头,“小七爷如今名贯京城,还能如此谦逊,曾氏古风后继有人。” “您过奖了”,我顿了顿,“李老先生,找我有何指教?” “小七爷过谦了,指教不敢当,这次是带我这朋友来求您来了”,李远南看看梁世辉,“你自己说吧。” 梁世辉坐好,清清嗓子,“小七爷,是这么回事。我们梁家从清朝开始就是生意人,做的是古董生意……” 我点点头,“好,您别急,慢慢说。” 事情是这样的,梁家世代经商,清朝同治年间在汉口开了一家古董行,名叫铜鉴堂,专卖古铜物件。光绪二十年秋,梁家收来一枚战国铜镜,这枚铜镜造型很奇特,他们专门找了相熟的宜昌林氏风水高手林江河来鉴定。林江河说这铜镜是古代用来布阵的物件,灵性极强,让他们不要转手,要好好保护。 文革时,红卫兵将梁家抄家,大量珍贵古玩都被抢走了,梁世辉的爷爷冒险带着铜镜连夜跑去了湖南,拼着性命护住了这稀世珍宝。梁家世代男丁不旺,梁世辉是梁家独苗。文革结束后,他结婚了,十年间没有子女。后来又从宜昌请来林江河后世传人林类群,为他做法求嗣,并调理了风水,第二年林太太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 梁氏双姝出生后,身体极其衰弱,几乎不能成活。林类群推算了姐妹的命格之后不住摇头,说这姐妹二人命格很薄,恐怕勉强只能存活一个。梁氏夫妇苦苦哀求,林类群最后说,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他家保存的古铜镜,为两个女孩布置一个双姝夺运局。这样的话,不但姐妹无虞,且林家家业也会迅速扩大。但这个局只能用二十四年,之后,两姐妹就只能存活一个。为了保住女儿性命,梁氏夫妇果断取出了古铜镜。 布局完成之后,林类群告诉他们,二十三年后,在梁氏姐妹二十四岁生日之前,一定寻找他的后人来化解这个风水局。今年是二十三年之期,梁世辉去宜昌找到了林类群的后人。林氏后人说这个事情是祖上交代的,一定会为梁家解决。但是仅仅自己是不够的,必须请一个年纪相仿,本领大于她的人一起通力合作才能破开双姝夺运局。 “林氏后人,是个女孩?”我问。 “是的小七爷,这个女孩子是林类群的养孙女,今年二十五岁了”,梁世辉解释。 “然后她让您来北京找?” “是这样,她说北京有曾氏风水的传人,年纪和她差不多,只有这个人能和她一起破解这个风水局”,梁世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锦囊,“她说您看到这个,会答应帮我的。” 我接过锦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铜梅花瓣。 “林家怎么会有这个?”我看看李远南又看看梁世辉,“好,这个事情我会尽力。忙完这边的事,我就和您去武汉。” 梁世辉终于松了一口气,不住的念佛,“谢天谢地,谢谢佛菩萨,谢谢小七爷!” “好了,那就这样吧”,我收起锦囊,“李老前辈,酒我是不能陪您喝了,就陪您喝点茶吧。” 李远南站起来,“小七爷您客气了,您肯帮我这朋友就是给老头最大的面子。您休息,我们先下去了。” “好的!” “小七爷,酬劳方面,您看需要多少?”梁世辉问。 “您去和我助手唐彬谈就行了,就是刚才送您上来那位。” “好的,您先休息!” 送走两人,我躺到床上,拿着锦囊细细玩味。林类群这个人我知道,老七爷跟我提过,似乎两人还颇有交情。这样的老前辈布的局,又用铜梅花瓣来作为信物,可见老七爷应该是知道这个事的。一千多年了,曾氏传人都在不断寻觅这铜梅花瓣,老七爷却交给了林家一枚,这事情,不简单。 双姝夺运,严格的说不是真正的风水局,而是一种极其厉害的风水阵。做这样的阵必须用灵性极强的古代铜镜或者白水晶,以特殊方法将两个人的运道合到铜镜或者水晶上。再将这物件置入阵法中,以风水画或小风水局辅佐,形成风水阵。所谓的双姝夺运,确切的说是叫双姝夺命,两者之间得到运的那个就能活下来。用风水阵制造一个幻境,将本运封印,而用铜镜或者水晶照出一个幻象的运。双姝就会不断抢夺这个幻象的运。因为是幻象,谁也抢不到,所以谁也没失去,因此两个就都不会有事。同时因为本运封印没有损失,幻象运被铜镜或者水晶加强,于是就造成了双运叠加的效果,所以梁家家业横发也就不稀奇了。 锦囊上一股淡淡的女儿体香,不经意间闻了一下,心旷神怡。我心理一动,这次会有一个极品桃花。躺在床上,静下心,看来玄武阵的影响…… 想了会,坐起来给凌晓雅打电话,依旧是关机。 她在躲着我,她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 放下手机,躺下蒙上被子,先睡一觉再说。 几天后,果果告诉我,和裘家的合作框架已经基本完成。她准备和龙姑娘去法国实地考察一下那家公司,为未来的管理层调整做一些前期调查。 “去吧,顺便好好玩玩,忙了这么久了”,我说。 “你要去办事,是吗?”她问。 “放心,这次比较简单”,我抱住她。 “你说简单,看来很复杂”,果果轻咬我肩膀,“答应我,平安的回来。” “放心宝贝,命是自己的,我是办事,不是卖命”,我轻吻她的秀发。 果果出发的第二天,我也出发了。这次没带老驴,只带着思思一个人。 在飞往武汉的航班上,我看着外面的云层,心里不断的闪过一些记忆中的画面。不知不觉得睡着了,梦到了老七爷。我知道那是梦,但那梦如此真实,真实的让我无法醒来。梦里,老七爷忧心忡忡的看着我说,“小杰子,你太重感情,所以,师父很早就给你定了门亲事,那姑娘不错,珍惜当下……” 第七章 林以柔 梁家的豪宅,在武汉西北的金银湖。 一路上我反复琢磨梦中老七爷的话,始终没有琢磨明白,只是隐约的感觉这个梦和我之前卦上看到的极品桃花有关。梁世辉的秘书是个不太漂亮却很干练的女孩子,车开的又快又稳。我看着外面的陌生世界,心里很惬意。虽然即将面对的将是一个十分危险的风水阵,这一刻,我的心情却出奇的放松。 晚上七点多,我们到了梁家,见到了传说中的林氏风水传人。 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似乎感觉到了一阵拂面微风。她就是那种即使站着不动,也会让人感觉身上带着风的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拉风? “小七爷,我来介绍,这位是……” 女孩直接冲我伸出手,“我叫林以柔,久仰小七爷大名,今日得见,名不虚传。” 我脑子瞬间空白了一下,木然的跟她握手,“林小姐你好,幸会。” 林以柔是个美女,身材文艺,面容精致,双唇极为性感。握手的刹那,仿佛面对一座冰火山,一股凉风袭来,带着雪山上飘落的碎雪,在我皮肤上渐渐融化。那丝凉意,提神醒脑,那阵清风,撩人心湖。 看我们握手沉默,梁世辉讪笑几声,“二位一见如故,真是有缘,来,咱们去餐厅边吃边聊。” 思思上前几步,冷冷的盯着林以柔。与此同时林以柔背后一个清瘦女孩也迎上来,紧密的注视着思思。 林以柔露出一丝浅笑,“梁叔叔,带我们的助手先去餐厅,我们随后就到。” “呃,好”,梁世辉冲秘书一使眼色,秘书会意,走到思思身边,“秦小姐,这边请”。她一碰思思,思思轻轻一闪,秘书的手摸了个空。 “思思,别闹,去里面等我。” 思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客厅里就剩下了我和林以柔,用冷冰冰的眼神凝视着我,似乎想把我的心冻住。 “林小姐,可以放手了吧?” “曾杰,我听说过你,很年轻。” “这话从林小姐口中出来,不太妥当吧,你比我小。” 林以柔淡淡一笑,走近我,近的几乎鼻尖碰鼻尖,我本能的往后躲了一些。 “十天之内,你会是我的”,她凑到我耳边,“不信就打个赌。” 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难道老七爷梦里说的就是她? “我的预言,从未错过,走着瞧……”她放开我的手。 看着她的背影,一阵迷茫,这女孩如此梦幻,我是不是还在梦里? 餐厅里,几个人正在等我,林以柔看看我,示意我坐她身边。我犹豫了一下,准备去梁世辉身边坐,经过林以柔身边时,她的助手站起来帮我拉出椅子。 无奈,我只好坐下,林以柔胜利似的打量着我,眼神中多了一丝笑意。 梁世辉等这才坐下,“小七爷,秦小姐,我大女儿在南京读书,二女儿在美国。她们后天就能赶回武汉,这两天,您和林小姐先休息休息”, “梁太太呢?” “她在美国陪读,后天母女两个一起回来。” “梁叔叔,离两位妹妹的生日还有十五天,时间很紧,休息就算了。一会吃完东西,我们就开始做准备”,林以柔看看我,“小七爷不介意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旅游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次必须跟时间赛跑”,我看她一眼,“且我与林小姐必须先谈一下分工的问题,这样也好合作。” “那好,就听二位的!”梁世辉举起酒杯,“二位大师为我两个女儿的事情辛苦,我先敬二位一杯!” “今晚办事,不能喝酒,谢谢了!”我们异口同声。 饭后,梁世辉的秘书把我们领到了自己的房间,思思住我隔壁,林以柔住我对面。我的房间比较大,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环境还不错。 我打开窗户,点着烟,思考着下一步的安排。这次感觉跟以往不同,总觉得有点怪。看得出这个林以柔是个高手,或许本事并不比我强,但那种冷静,我自叹不如。对于风水师来说,越是理性,办起事来保险系数越高。虽然她那句十天之内……让我面红耳赤,但反观自己,难道自己就看不出一些端倪?老七爷说的对,我太重感情,牵挂和束缚越来越多。这样下去会影响自己的灵性,一旦灵性受影响,那卦就会受影响,那…… 我使劲吸着烟,凌晓雅说我只有受到伤害才会激活真正的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不愿意去推算林以柔,实际是不想面对,怕结果跟我期望的不一样。我心里只有果果,生怕有一天得到一个卦说我的女朋友应该是别人。顾忌一多,危险重重,老七爷给我托梦,也许是这次会很险?所谓的定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犹豫良久,最终我没有动卦。心念不纯,动卦也受干扰。一股无形的恐惧开始在我心底蔓延,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被人间的情爱捆住了手脚。 随缘则缘随,顾忌则忌顾……我反复思考着老七爷这两句话。 心里突然一动,我掐灭烟头,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林以柔静静的看我一眼,径直进了卧室,往沙发上一坐。 “林小姐还不睡?” “你知道我来了,那你自然也知道我来做什么?”她闻了闻,“这烟的味道中,带着忧思,带着彷徨……嗯,还有些恐惧。小七爷,有心事?” “林小姐厉害!”我关上门,回身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这种感知力,曾杰佩服。” “叫我以柔吧,我叫你曾杰。” “呃……以柔,你是来?” 她看我一眼,“你问我?” 这眼神让我心理一阵尴尬,似乎如果我问她,成了一件很丢人的事。我一直牢记老七爷的教育,术数能不用就不用。看来这次得破例了,人家姑娘挑战来了。 我淡淡一笑,看到她优雅的坐姿,“夜色不错,走走也好,只是我不太习惯南方的空气。” “习惯就好了”,她站起来,“我什么都没带,你带不带?” “带着自己就够了,不需要其他的。” 梁家外面是一条宽阔的林荫路,路灯的柔光,映衬着星空月色。我们肩并肩在路上溜达着,谁也不说话。路上不时有车经过,有夜归人,也有离巢燕。 走到一个小广场,林以柔找了一个长椅坐下。 “坐着说吧”,她看看我。 我坐下,“你想说什么?” “我们是第一次合作,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既然是你让梁先生把我从北方弄到这来,那听你指挥,我也省心。” “论术数修为,我不如你,论心性修为,你不如我。” “我承认”,我讪笑,“刚才你不是闻出我的无奈了吗?” “你是真正的高手,可你顾忌太多”,她顿了顿,“别怪我丑话说前面,这次的事情,错一点,梁家小姐就只能有一个活下来。请你专业点,别因为那些困扰自己的虚伪而害人性命。” 我一皱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话只能到这里来说。你这个人重感情,身上那么多条条框框,要不是你本事大,恐怕早就出事了”,她冷笑,“梁氏姐妹才二十多岁,只有这一次机会,容不得半点闪失。我就是提醒你,自己的使命重大,没有补救的机会,望你专业点!” 月光下的林以柔,冷艳,也讨厌! “既然这么信不过我,何必找我?”我冷笑,“请林小姐另请高明,我明天回北京,省的害人性命!” “幼稚!” “你说什么?”我怒目而视。 她看我一眼,“这么容易就动怒?曾杰,你是曾家传人,曾家历代都是赫赫有名的风水大师。作为一个风水师首先要心静如水,你觉得你够格吗?” 靠!到她这我成了不够格了! “还有什么,继续说,把想说的都说出来!”我冷笑。 “身为修行之人,被世俗虚名捆住,为红尘情爱所扰,压抑本性,迷失自我,我说你说的不对么?” “是吗?那请问林小姐一见面就对我说那么暧昧的话,这又是什么境界?” 她神情清冷,凝视着我,“因为那是事实,我们有这个缘分,十天之内我们必然会……”她顿了顿,“发生关系!” “切!”我不屑。 “你是高手,自己算不出来么?”她讥讽,“我才没心思跟你暧昧,我只是知道会发生那件事,提前告诉你而已。本以为你能正确理解,没想到你这么看我,曾杰,你配的上风水师的身份吗?你配的上曾家小七爷的名号么?” “林以柔!”我蹭的一下站起来,“你够了!” 林以柔慢慢站起来,看着我,“修行是为了解脱束缚,你超脱了俗气,却为俗理捆得结结实实。听不到自己元神的无奈叹息吗?听不到自己灵魂的愤懑哀嚎吗?自己不敢承认,还对我凶巴巴的,你不配做我的男人!” “我……谁说我要做你男人了?” “哼,我的男人,是真正的风水大师,不是一个空有本事,为俗情所困还自欺欺人的懦夫!”她狠狠的盯着我。 “林以柔!你……太过分了!”我转身不看她,掏出烟点着,使劲的吸着。其实她的话,句句振聋发聩,荡涤着我的内心。我承认,她说的都对,可是她又凭什么这么骂我? “你生气了?” 我冷静下来,掐灭烟头,转过身,“你说的都对,我承认。谢谢你,我会好好反思的。至于这次的事,如果你信不过我,那我明天就回去,请我的一个好朋友来。她很冷静,一定可以和你一起成功的破解这个局。” “我不要别人来,我只要你!”她冷冷的看着我,“因为命中注定,只有你能破开这个局,也只有你,能做我男人……” 第八章 五犀神鉴1 “林小姐,你为什么非要这么说?” “叫我以柔!” “对不起林小姐,我有女朋友,我……” “林小姐是你叫的?”她眼神冰冷,“叫我以柔!” 我被她的眼神震住了,确切的说是震撼了。那不仅仅是冰冷,冰冷之后藏着一团看不见的火,以及伤心和失望。 “以柔,你……” “林以柔,配不上你么?”她坐下,“不许再跟我提这个事情!” 我一阵尴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 她语气缓和了些,“坐下吧。” “以柔,为什么你会伤心失望?” “我只是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她看着天上的月亮,“深夜的月亮,想必不止一个女孩子给你留下这记忆。今夜的月亮如何?” 星空之上,新月如勾。 “你的卦很灵验,不要再问我,真想知道,自己去算一下”,林以柔站起来,“我们身在红尘,心在云端。如果心也沉沦到人间了,那就不是我们了!” 我沉默良久,点点头,“知定数,则名利无碍,能随缘,则清静自然。以柔,我们回去吧。” 其实从一见面,我就想到了,梦里老七爷说的一定就是她了。她是林类群的孙女,我是老七爷的弟子,二位老人关系又很密切,也许是多年前就给我们定下了亲事?老七爷说担心我重感情,今晚被这冰山美女一顿批评,醍醐灌顶。不是她还能是谁?至于老七爷说的,珍惜当下,我不明白这个当下指的是果果还是林以柔。 林以柔的伤心,是因为我做事像俗人一样,有些事不敢想,不敢推算,不敢面对。可反过来想,这些不也都是我的未了之缘,都是我在人间的必然经历吗?我没有起卦,也不想知道,一切随缘吧。 从这一晚开始,我清醒的知道了自己是什么人,该在什么位置上,以什么样的心态做什么样的事。更明白了,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过去,面对当下,面对未来。 第二天一早,我们同时出了房门,彼此一愣,相视一笑。昨晚的事情就像一场梦,醒了之后继续面对生活,只把记忆留在了内心深处。 吃早饭的时候,林以柔给我介绍了她的助手,那个女孩叫宋捷。我也给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思思,思思对林以柔始终保持着一种淡淡的戒备,就如同宋捷对她一样。 “这个女孩身上灵气好重”,林以柔看看我,“不是凡人。” “林小姐好眼力。” 她放下筷子,冷冷的看着我。 “哦不,以柔,你好眼力!”我回过味儿来。 “这女孩不错,你有福气!” 看我们旁若无人,梁世辉有点尴尬,“小七爷,林小姐,这早点还可口?” 我点点头,“很不错,我在北京也是吃这些,油条,鸡蛋,咸菜和粥之类的。” “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梁世辉不住点头。 “梁叔叔,一会带我们去密室,看看那铜镜吧”,林以柔看看我,“小七爷也休息好了,我们该工作了。” “对,我也这意思!” “好,那就辛苦你们了!”,梁世辉感慨的说,“说实话,我这心总是放不下,巴不得二位早点去密室看看呢!” 所谓的密室,其实就是地下室中隔断出的一个隐秘的暗房。一进地下室,我身上一紧,感觉到一股来自几千年前的诡异气息。 我拉住林以柔,“以柔,咱俩分下工。术数修为我比你强些,所以办事听我的。心性修为你比我强,所以外面的安排我听你的。” 林以柔摇头,“办事最忌讳政出多门,会耽误大事。你已经清醒过来了,不管里面还是外面,我听你的。” “好,就这么定了!”我看看梁世辉,“开门之后,您别进去,我俩进去。您就在门口守着,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更不许出声。 梁世辉一听,紧张起来,“小七爷,会有什么事?这密室我常来,没发生过什么事情啊!” “您别问那么多,记住我的话,做到就行!” “好,我听您的!”梁世辉掏出钥匙,打开门,“那我就不进去了,铜镜就在里面。” 我把林以柔拉到身后,暗运内息,一股强韧的护身气场将我们紧紧保护起来。 “这气场……”她惊了一下,“你的?” “别说话,跟我后面”,我掐起子午护身诀,用脚慢慢推开门。 密室内一片寒光,中央有一个供桌,上面有一个用红布盖着的物件,高约半米,估计就是那铜镜。周围七盏冷光灯直射供桌,在那物件下方还摆着七颗白水晶球,水晶球的外围各摆着一颗淡蓝色猫眼石。 这是七煞寒光阵,用来加强铜镜威力的。七个寒光灯只是摆设和辅助,真正起作用的是周围那七颗蓝色猫眼石。这些猫眼石都是炼养过的,再用水晶石加强,构成阵法来加强同时也是禁锢铜镜。 首先我们必须取出铜镜,但铜镜中似乎有一种力量感知到了我们的到来,正在蠢蠢欲动。凝神看过去,铜镜周围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黑绿之气。 “那上面有魔灵”,我把林以柔往后又推了推,“以柔,你先出去,我一会把铜镜带出去!” “怕我累赘?” “不是,怕有危险!” “我不怕,也不是废物!”她说着掐起手诀,竟然是跟我一样的子午护身诀。 “你也会?” “办事!” 两股气场融合之后,强大了很多,铜镜上的黑绿之气不但不收敛,反而更强了。 “瞧见没?遇强则强,这是个不服输的横主儿!”我换单手指诀,右手掏出转星旗展开,“管你是谁,让七爷会会你!” 走到供桌前,要先破开七煞寒光阵。 林以柔拦住我,“我来!”说完她变换指诀,将一个个猫眼石用内气修符封住。身法轻盈,动作干净利落,我暗暗点头,这丫头功力精纯深厚,修为真实不低。 阵法揭开之后,那黑绿之气一下子强了很多,迅速充斥了整个密室。我将她拉到身后护住,挥舞转星旗默念咒语,全神贯注。很快,充斥密室的黑绿之气迅速回收,在镜子上方不断翻滚,融合,最后化作一个人形。 看不清这人是男是女,但看得出是个古代形象,而且是一个魔。它眼冒绿光,煞气冲天,打量我们一阵,猛地扑了过来。 我用转星旗一档,身子一麻,那魔影被转星旗冲散了。它见状不妙,化作一阵黑绿之气扑向门口,迅速消散了。 林以柔松了口气,“真悬!” 我没说话,收起转星旗,观察红布。这上面盖得不是一层红布,而是三层,每一层上都有符。 “以柔,这是你爷爷的符,我破解不合适,你来吧!” 林以柔掐指诀冥想片刻,走过来,换指诀在红布上修符。三道符之后,她收起指诀,“可以了!” 我掐指诀慢慢掀起红布,一个造型精美的犀牛像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心里一惊,赶紧放下红布,心里一阵后怕,幸亏没有直接揭开。 “怎么了?” “这不是铜镜,这是五犀神鉴!”我声音颤抖。 “什么?”林以柔看我不对劲,“你怎么了?不舒服?” “别碰它,千万别碰它!”我努力克制住激动的心情,“出去,咱们出去说!” 林以柔点点头,想扶我,我轻轻拨开她的手,“我没事,别担心我”。 梁世辉像木头人似的站在门口发呆,仿佛在梦境中。 林以柔一皱眉,掐指诀默念几句,在他额头上一拍。 梁世辉猛然惊醒,“小七爷,林小姐!我刚才看见……” “青发绿眼的小个子,是不是?”我问。 “对对对!”梁世辉赶紧点头。 “您那是幻觉,别当真,走吧,先上去再说”,我看看林以柔,“冷不冷?” “有点”,她缩了缩肩膀。 “赶紧上去!” 回到上面,我掏出转星旗在地下室的入口处修了一道符镇住。这时林以柔开始瑟瑟发抖,嘴唇发白。 “梁先生,你带着秘书马上走,往南走,一直走,开的越远越好。今天晚上不要回来了,明天天黑之后再回来!” “小七爷,出了什么事?难道是没办好?”梁世辉问。 “别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做!马上就走,我要给以柔疗伤!”我把林以柔抱到客厅,思思和宋捷赶紧都凑过来。 梁世辉喊了小秘书,留下钥匙和钱就走了。 “思思,你去守住门口,宋捷你去守住地下室门口!”我吩咐两个女孩。 思思二话不说,去门口了。宋捷仿佛没听到我的话,自顾自的给林以柔擦冷汗。林以柔看她一眼,“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宋捷点点头,站起来看着我,“曾先生,请照顾好我师姐”。 “你赶紧去,我来帮她疗伤!”。 我抱起林以柔回到卧室,把她放到床上,“以柔,时间紧,你就在我这吧,一会我出去,你放些冷水进浴缸,然后……然后……” 她冷的不行,“你……你还……” “脱了衣服躺进去”,我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按我说的这个方法运功疗伤。等身体开始发热之后,再放热水,必须浑身汗出透了才能出来。” “知道了!” 我看她这么痛苦,先去浴室把水给她放上,然后回来,“我先出去了,就在门口,有事喊我!” 林以柔面色苍白,“你话真多!” 第九章 五犀神鉴2 一个小时后,林以柔出来了,脸色恢复了正常,头发湿漉漉的。 “别说,你头发这一湿,还真漂亮!” “比你女朋友呢?”她看我一眼。 “呃……你们都漂亮”,我有点尴尬,“那个我也得洗个澡,一会咱们客厅见吧!” “知道,水给你放好了,直接洗就行了”,她捋了捋头发,“我回房间了,一会客厅见。” 回到卧室,我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来到浴室,慢慢坐到浴盆里。水中有一股似曾相识的香味,是那锦囊上的味道。她不是说给我换水了吗?怎么还有她的体香? 忽然意识到,我竟然在她刚刚洗完澡的浴盆里洗澡,怎么觉得那么暧昧? “专业,专业点!”我自言自语,闭上眼睛开始调息。她知道我需要热水,而且温度调的正好,洗着很舒服。其实不是为了洗澡,是为了排出体内沾惹的寒气。幸亏我比她内功精纯些又有羽龙佩,不然根本无法坚持到现在。 身上的寒气一股股融入水中,很快我额头开始冒汗,身上也舒服多了。洗完之后我换了身衣服,发现我的被子上有一串项链,下方挂着一个玉坠,雕的是一只凤凰。 应该是林以柔的,我捡起来收好,转身下楼。 林以柔正在客厅的大沙发上闭目盘坐,听我下来了她睁开眼睛,“洗好了?” “嗯”,我坐下,“挺舒服的,谢谢你,水温正合适。” “不客气”,她坐好,“那铜镜是怎么回事?” 我掏出项链,“你的吧?” 她接过来带到脖子上,“五犀神鉴,是什么?” “你爷爷没跟你说?”我纳闷。 “他只是说这铜镜是古代做风水阵用的,上面有很神秘的阵法,灵性很强。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看见真实的,之前都是听说。” 我想了想,“那我给你讲讲?” 林以柔一皱眉,“你话真多!” 我无奈的点点头,开始讲述五犀神鉴的来历。 这是凌晓雅给我讲天阳三局的时候说的。战国时代,楚国有一位隐士,无意中从一个山洞中放出一个被封印了万年之久的天魔。这天魔出来之后滥杀无辜,生灵涂炭。隐士后悔不已,想尽办法四处请有道之士来收服天魔。但他请来的人都被天魔轻而易举的夺去了性命,三年之后,隐士心灰意冷,决定只身赴险,以死谢天下。 临行前他做了个梦,一个仙人告诉他,这天魔是魔界的犀魔王,一万年前被天界封印。三年前被隐士破开是定数,只要练成一件法器,还可以有机会将它再次封印。隐士连忙向仙人请教收服天魔的办法,仙人告诉他,取三山之铜,五湖之沙,四海之水,铸造一把剑。剑成之日,将有五头犀妖前来夺取。到时候杀掉犀妖,以妖血淬炼此剑。之后将剑融掉,铸成一件法器……” “就是五犀神鉴?” 我点点头,“这是我一个好朋友告诉我的,但,我们都怀疑这个法器是不是真的存在。但今天,我真的看到了。” “你确定这个就是?” “没错,因为五犀神鉴底座是一大两小三只犀牛,还有两只在镜子背后。这是当年收服天魔的法器,一旦被足够强大的灵气冲击,它就会激活。” “激活之后会怎么样?” “能摄人心神运气,禁锢其中”,我看着她,“当初那天魔就是这么被摄进去的。” “刚才我们的气场也算是强的,所以你担心激活五犀神鉴”,她点点头,“逃跑的那一个,难道是天魔?” “不会,那只是个普通的魔灵,这五犀神鉴几千年了,不知道摄过多少神魔鬼怪,跑掉一只不稀奇。” “难怪要让你来……” “什么意思你?”我纳闷,“难怪?不是你的意思么?” 她嘴角一丝浅笑,“这么说,这次风险很大了?” “我担心的是,你爷爷当初万一激活了五犀神鉴,那么梁氏姐妹的运一定会被摄进去。” “我看,不仅仅是运,是整个双姝夺运局,都被摄了进去”,林以柔淡淡的说。 我无奈,“这才是让我担心的地方,那样的话我们必须先解开五犀神鉴的封印,先把局释放出来。可是封印一开,如果里面跑出来一些灵体,咱们能控制得住么?最重要的是,如果把里面的犀魔王放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林以柔看我一眼,“你这个人,又要犯老毛病是不是?你的能力足够制服里面的灵体,就是犀魔王出来,你也能制服它,况且你还有能制服魔族的法宝在,怕什么?总是要先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上哀叹一番,等逼到不得已了才敢面对自己,有意思么?” “你看你,又来了!”我无奈,“别批判了行么?好好好,我承认,我们家有震慑灵体的阵法和咒语,我也有法宝,但咱总不能上来就用吧?” “那你想等到什么时候?千钧一发还是大厦将倾?”林以柔不屑,“优柔寡断,自我对话,你能不能直接面对自己,省去这些过场?” 我靠在沙发上,脸上发烧,“是不是我太矫情了?” “你觉得呢?”她盯着我,“矫情会耽误事的!你在密室里不是挺果断的吗?怎么一出来又这样?难道你只是一个危机时的英雄?你……” “以柔,让我考虑考虑,反思反思”,我看看门口,“思思能听见,给我留点面子行吗?” 林以柔看看门口,淡淡一笑,“你那弟子,比你果断的多。你看她。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我,丝毫不掩饰。哪像你,虚伪!” “哎我说你过分了啊!”我实在忍不住了,“林以柔!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就得了,你干嘛不依不饶的?” 她点点头,“不错,有点意思了,继续说!” “行!憋死我了,请您也听听我的苦衷好不好?我知道你想让我恢复什么境界,我都知道。可是我和你不同,你是女孩子,我是个男人!我要面对父母,面对朋友,面对生活,面对社会,我必须学会协调,学会掩饰!我以前比你还纯,纯到十几年不说脏话,纯到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纯到快三十了还被一夜情伤害。” 稍微克制了一下情绪,我继续,“如果我到现在还是口无遮拦,想什么做什么,那我……” 林以柔摇摇头,“你受伤不是因为纯,而是因为你重感情。你说的这些我不反对,但我说的是,你不肯面对自己。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分得清吗小七爷?” 我一屁股坐下,“得了,我好好想想吧。” 林以柔笑了,“知道吗?密室中那个你,我喜欢;指挥宋捷和秦小姐时那个你,我喜欢;抱我去楼上给我疗伤时那个你,我喜欢。但,明明自己有实力,却谦虚过度,不敢面对自己,这个你,我不喜欢!”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爱喜欢不喜欢呗!”我小声说。 “再过几天,你就是我男人了”,她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改变不了这个现实。” “以柔!咱不是说了不提这个事吗?”我无奈。 她叹了口气,“行了,别浪费时间了。下一步的安排是我说,还是你说?” “你说吧!我听你的!”我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明天梁氏姐妹回来,我们分工,每人保护一个”,林以柔说,“这些日子她们极容易出意外,我们要格外留心。等她们过了生日,解开封印,释放出双姝夺运局,破解开。” “说的简单,那不是简单的融阵,关键是里面还有那么多灵体……” “那是你的事,我不操心……”林以柔站起来,“你休息吧,我去取出五犀神鉴。” “不要解开红布!” “知道了。” 我站起来,“还是我去吧!” 她转身看着我,“信不过我,是不是?” “不是,怕你一个人去不安全。” 她冷冷的看我一眼,“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不需要你关心我。” 我无语了,这姑娘挺会噎人的。 “那好吧,你别忘了,不能打开红布!” “你话真多!” 当天晚上,思思做的饭,吃着可口的饭菜,终于让我舒心了一下。宋捷不像思思,她倒是什么话都会说,就是不爱搭理人。也正常,她师姐就那样子,没准林氏传人就这门风吧。 收拾完了,我拉着思思回到房间,给她疏通经络。她已经比之前好了些,知道运内息配合我了。 调理完之后,我纳气归元,睁开眼睛,“思思,回去睡吧。” “思思,想和你睡,可以吗?”她看着我。 我一怔,她的话流畅多了,也有了交流感。 思思看着我,“你说过,在家里不行,出来可以的。” 我高兴的不得了,“思思,你会说话啦!” 思思不解的看着我,“思思,一直会说话!” “我是说思思说话更好听了!” “我要和你睡,你答应过我的!”思思不高兴了。 我刚要拒绝,一看她的眼神,再想想对面那位的话,我点了点头。 思思高兴了,拉着我的手眼睛直冒光。 我笑了笑,要是让对门那丫头知道思思陪我睡,会不会误会我?误会就误会吧,老子现在就想让她误会!不是说回头我是她男人吗?她不给我留面子,我干嘛顾忌她的感受? 想到这我故意打开门,“思思,把你枕头抱过来,我这屋枕头不够!” 思思笑了笑,“不用枕头的,你不是打坐吗?” 对面的林以柔打开一道门缝,看看我,“真幼稚!”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第十章 梁氏姐妹 第二天傍晚,梁氏姐妹回来了。姐妹两个是同卵双胞胎,姐姐叫梁可,妹妹叫梁萍,长得一模一样。 她们的妈妈叫陈自红,舞蹈演员出身,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身材和容貌都像三十多岁的人。寒暄之后,大家坐下细聊。 “小七爷,林小姐,昨天的事?”梁世辉惴惴不安。 “已经没事了,不要再提了”,我看着梁可,“大小姐,明天约了朋友?” 梁可一愣,“你怎么知道?” “小可!怎么说话呢!”陈自红一皱眉。 “没关系”,我看着梁可,“有聚会,是吧?” “嗯”,梁可看看陈自红,“是黄野,我们说好的,明天组个局,一起玩玩……” 梁世辉脸一沉,“胡闹!让你们回来干什么的?不许去!” “爸爸,我已经二十三岁了,我有自主的权力好不好?”梁可针锋相对,“再说了,又不是我自己去,萍萍也会去的!” 林以柔面无表情,打量着两姐妹。 “萍萍,是这样吗?妈妈怎么不知道?”陈自红问梁萍。 梁萍耸耸肩,一副无奈的神情。 “爸,妈,还有这两位”,梁可站起来,“恕我直言,所谓的风水命理都是封建迷信,都是糟粕。我们姐妹不信这些,之所以回来就是不想惹您二老生气。况且,黄野是我男朋友,几个月没见了,我回来其实是想见见他,还有那些朋友们。请你们理解,不要干涉我的个人生活,我梁可向来说话算话,明天我一定会去的!” 梁世辉大怒,拍案而起,“你胡说什么?还不快跟两位大师道歉!” 陈自红一个劲的冲梁可使眼色,“小可!过分了啊!” 梁萍无辜的看着父母和姐姐,始终一言不发。 “大师?”梁可讪笑,“对不起了二位大师。我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办法让我爸妈信你们,反正你们是为了钱,钱拿到了就行了。来武汉了该吃吃,该玩玩,至于别的,能配合的我为了父母高兴也会配合你们。不过丑话说前头,你们是来赚我们家钱的,说穿了就是给我们打工的,请二位认清身份,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尤其是这位什么小七爷,你一个陌生男人,别乱打听一个妙龄女孩的私生活,这不是警告,是友情提醒。” 我看看林以柔,她也正看着我,彼此会心一笑。难怪她先给我上了两天课,要是以两天前我的脾气,就冲这番话,老子我起身就走人,临走还得拿钱抽在这丫头脸上。 梁世辉气坏了,冲上去要打梁可,“你放肆!” 陈自红赶紧拦住他,“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都是你把女儿惯坏了,一点教养都没有!”梁世辉骂了几句赶紧回身向我们道歉,“小七爷,林小姐,孩子不懂事,请看我的面子,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爸!我真为你感到可悲!你竟然为了两个江湖术士要打我!”,梁可脾气上来了,“你从小让我们读书,让我们学科学,就是为了回头让我们听这些封建残余们摆弄吗?” 梁世辉忍无可忍,抄起茶杯冲着梁可扔过去,气急之下,力度很大,茶杯炮弹似的,带着热茶飞向了两母女。一边的梁萍一声惊呼,赶紧闭眼。 我身边的思思反应极快,身形一闪,冲到两母女前面,一掌横击,将茶杯拍落,热茶撒了一地。思思瞪了梁世辉一眼,转身看着梁可,伸手在她身上蹭干手上的茶水,指指她,“说话,注意点!” 梁可被吓的愣了一阵,等思思回到我身边,她又来劲了,“怎么着?你敢威胁我?” 陈自红紧紧的抱住她,“够啦!你别惹祸了行不行?” “她敢威胁我!她谁啊她!”,梁可大怒,“我要报警抓她!妈你放开我!我要去报警!” 林以柔身边的宋捷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你要报警,是吗?” 梁可被她的眼神给镇住了,“我……我就是要……” 啪的一声脆响。 梁可傻了,她没想到宋捷真敢打她。 “报警去吧!就说我打你了!”宋捷说完回到林以柔身边。 “爸!妈!你们看见了吗?她真的打我?”梁可不干了,“你等着臭婊子,你们这些骗子,敢打我,我男朋友他舅舅是警察局副局长,敢打我,我让你们好看!”她疯了一样,把她妈妈甩开一边,掏出手机拨电话。 梁世辉一看,赶紧冲上去抢她手机,“你敢!老子打断你的腿!” 一边的梁萍赶紧上去劝架,陈自红迎着梁世辉拼命护住女儿。 林以柔站起来,“都住手。” 声音不大,可极其管用,正打的不亦乐乎的一家四口集体停下了,齐刷刷的看着她。 “梁可,你年轻,我不跟你计较这些。不过人家曾小七爷是我让你爸爸请来的,你对人家这么无礼,我不能容忍。这么吧,你不信这些没关系”,她看看我,“我们走就是,但有些话我要说在前面。” “林小姐,你们不能走啊!”梁世辉大惊失色,噗通一声给我们跪下来,“我教女无方,她们不懂事,可她们是我亲骨肉,二位,我求求你们啦!” “爸!你起来!有点尊严行不行?”梁可哭了,“你中邪了吗?干嘛求这两个骗子!” “给老子闭嘴!在胡说我打死你!”梁世辉怒吼。 林以柔看着梁可,“梁可,离你们的生日,还有不到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你们随时会死。你们两个只能有一个活下来,我们看你爸爸的面子来救你,既然你不信这些,那就记住我的话。” 梁萍一听,“Really?So incredible!” 梁世辉跪着爬过来,不住的磕头,“二位大师!二位大师啊!……” 林以柔摇摇头,“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站起来,“以柔,我看……” “咱们走吧,酒店宋捷中午就定好了”,林以柔看看宋捷,“我和小七爷先走,你帮秦小姐收拾一下他们的行礼,随后赶来。” “是,师姐!” 我们正要往外走,梁世辉抱住我大腿,“您不能走啊!请救救我女儿……” 我心里一阵不忍,林以柔看我一眼,“走吧!” “对不起梁先生,我们还是先走的好”,我掰开他的手。 刚出门口,梁世辉追了出来,“小七爷,林小姐,求你们再给梁家一个机会!” 林以柔停下脚步,转过身,“三天之内,要是她们信我们了,让她们自己来找我们。” “好好好……”,梁世辉赶紧问,“那您打算去哪?” “我们就在武汉,只住三天,能不能找到,看她们的造化了!” 走到路上,我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下的梁世辉,双眼无神,仿佛这一瞬间,苍老了很多。 出了别墅区,大门口有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看我们出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赶紧下车开门,“林老师,您来啦!这位是?” “我男友!”林以柔神情自然。 “以柔,我什么时候……” “上车!” “去哪啊这是?” “听到没有,上车!”林以柔冷冷的看着我。 我只好先上车,她紧跟着上来,拉着我坐到后面。司机把门关好,在外面等着,看样子是等宋捷和思思。 我看看林以柔,她正闭目养神。 “以柔,你不会是……” “卖你?我不倒卖人口,更何况你还是我男人。” “可我们什么时候成男女朋友了?” “曾杰你够了没?虚名而已,何必那么在意”,她不耐烦。 “那我们去哪?” 她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去办事,有人现在更需要我们,难道你真以为我和那俩小孩生气?” 我放心了,“没有,你那么理性的人,怎么会跟小孩一般见识。梁可这么闹很正常,恰恰是因为她们要遇上危险,才导致她们这么闹,都是天意……” “心里明白就行了,何必说出来”。 “好吧,我承认,我是说给自己听,安慰自己,不然会担心她们。” 她闭着眼睛,淡淡一笑,“曾杰,难怪那么多女孩喜欢你,你真是个好人……” “不敢当,不过听你能正面肯定我一次,真不容易”,我讪笑。 “好人是好人,但是……” “得得得!您当我什么都没说行么?”我赶紧说。 她睁开眼睛,“但是,不要对我这么好,你给我记住!”说完头一歪,靠在座椅上继续闭目养神。 奔驰商务车载着我们一路前行,进了大武汉市区,我看着外面的夜景,感觉像在梦中行走。 快上武汉长江二桥的时候,她睁开眼睛,“马师傅,停一下。” 司机把车停下,她下了车,径直往远处走去。我一看也跟着下了车,思思紧随我身后。 “思思,在车上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思思看看林以柔的背影,又看看我,点点头,回到车上。 我一路小跑追上林以柔,“你去干嘛?” “你回去吧,我办点事。” “什么事?” “救人。” “那我跟你一起,两人有个照应。” 她看我一眼,没说别的,脚步加快了些。跟着她七绕八饶,绕到一个商场背后,那里有一片老旧的楼房,是某事业单位的家属楼。来到小区角落里一座比较破旧的楼房前,她停下脚步,一指前方。我凝神看过去,一个浑身是血的女鬼,手提包裹,正在楼下徘徊。 第十一章 铜菩萨 这是一个难产而死的女人,手里的包裹是死去的婴儿,它是来找替身的。看来这楼里今天有人要生孩子,林以柔赶来这里,就是为了要救这个产妇。 “你在这等我,我自己能办!”她轻轻的说。 “我办吧!” 她看我一眼,“在这等我。”说完缓缓冲着女鬼走了过去。女鬼似乎有所察觉,惊慌失措的打量着四周。林以柔用法术隐住了自己的气息,一般的灵体看不见她。 走近之后,她收了法术,那女鬼一下子看到了她,吓得转身就跑,连滚带爬。林以柔掐手诀,默念几句,冲着女鬼一指,女鬼爬不动了,生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了回来。 林以柔看看四周,不远处有个垃圾桶,她走过去翻了翻,找出一个矿泉水瓶子。倒掉瓶子中的水,在瓶子上修了道符,转身回来,将瓶口对准女鬼。女鬼化作一阵青烟,被收进矿泉水瓶。林以柔拧好盖子,在盖子上用手诀落了一个印。 我心里一动,手诀落印,这是龙虎山的千年之前的法术。这么些年没见别人用过,一直以为这是曾家独有的传承,她怎么会?联想起她昨天用子午护身诀,难道她家和曾家有渊源?是老七爷教她爷爷的还是林家也是龙虎山传人? 她拿着瓶子回来了,“走吧。” “子午护身诀和手诀落印,是你们家传的?” “爷爷教我的,奇怪吗?” “我以为只有曾家会这个……看来想多了,其实龙虎山传人那么多,又怎么会只有曾家会……”,我自嘲的笑笑。 “的确是你们曾家的法术。” “那你怎么会?” “自己想去吧!”她不屑。 回到车上,继续前行。雄伟的长江大桥,在夜晚的灯光下,如一条钢铁巨龙横卧南北,我摇下车窗,呼吸着微潮略凉的空气,闭目感受这一新中国的壮举。当年,**,热火朝天的岁月…… “你崇拜**?”林以柔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说不上崇拜,不过很佩服他老人家,了不起的伟人。” “**一辈子都在坚持无神论,最终自己却被人神化,如果老人家早点面对自己,以一个神的心态去做一个人间领袖,中国或许不会那么多弯路,”她叹气,“也是定数,三界分明,又怎能真的让俗人知道神的存在?**先创造一个神话,再毁灭自己的神话,如此,天下人从此不信神灵命运,此乃天意。” “没想到,林小姐也有感叹这些的时候,换做是我,您又该批评了吧?” “我不是感慨沧桑,我是敬佩天理,跟你是两回事”,她看看我,“你的感叹中,常夹杂着对自己的劝诫,你生怕自己忘了这些,才不断提醒自己。我不会忘了这些,所以我跟你不一样。” “你就不怕有一天,我让你给我改变的很骄傲?” “正因为你变不成那样,我才需要监督你,批评你,你以为我愿意让你这么讨厌我么?”她看着窗外。 “不愿意还这么做?” “使命,跟愿意不愿意没有关系,也不该沾惹那些。你是我的男人,你就是我的使命。” “有很多话,你该告诉我了。为什么总说我是你男人?” 她闭上眼睛,“该来时,命运不理会你的抗拒;该走时,缘分不顾及你的挽留。别问了,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明白的。” 过了长江大桥不久,她又让马师傅停住车,开门下车。这次我坐着没动,在车上看着她。 她掐手诀默念几句,解开瓶盖上的封印,拧开盖子,将女鬼放出来。女鬼惊恐万分,跪在地上不住的给她磕头。她叮嘱了几句,一摆手,那女鬼千恩万谢,转身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了。 她搓搓手,转身上车,继续赶路。 “那女鬼是冤死的,你去收它就是为了把它带过长江?” “她过不了长江,想在江南找个替身,我带她过来,让她可以回去了却心愿,早入轮回。” 路桥之上皆有神灵守护,像那女鬼那样的冤魂是不敢过桥的,江中对她来说更是凶险。看来是因为无奈才想找替身,林以柔轻描淡写间等于救了四条性命。那边的母子可以平安了,这冤魂母子也能回归故土早入轮回。 其实,世间很多作孽的冤魂,实在也是不得已。社会正气衰弱,人们没有信仰,对这些冤魂,只当他们不存在。连个桥都过不了,只能是继续害人找替身脱身,冤冤相报何时了? 那一刻我反思了很多,如果这世间多一些凌晓雅和林以柔这样的修行人,或许人间会幸福许多吧。她们心里时刻没有忘了自己是修行人,而我呢?跟她们一比我或许有些自私,但实际上我们各自的机缘不同,殊途同归。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武昌区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房子早就给我们定好了,都是套房,一人一间。 “先洗个澡,一小时后我去找你,咱们去餐厅吃东西”,林以柔说完,带着宋捷先走了。 思思住我隔壁,她不想去,我洗澡的时候她在外面帮我安置行礼,布置阵法。酒店是人来人往之处,常有一些灵体入住,布置上阵法,屋子里就干净了,能休息的更好些。 洗完澡出来后,思思已经把阵法布置好了。 “你也去洗个澡吧?”我擦着头发。 思思点点头,低头准备解扣子,我赶紧拦住她,“思思,我是说让你回你屋里洗。” 她不解的看着我,“为什么?” “呃……思思是大姑娘了,不方便”,我脸红了。 “为什么不方便?” “因为你是女孩子,身体不能随便让男人看到,你要是在这洗,那……”我不知该怎么解释。 “思思不想分开”,她看着我。 我想了想,“这样吧,你去浴室里脱衣服,那样我就看不到了。” 她转身进了浴室,我把门给她关好,心扑腾扑腾的跳的厉害。 看看表,还有三十多分钟林以柔才会来,我换好衣服,来到客厅打开电视。 过了一会,浴室水声停了,思思用毛巾裹好身子,头发湿漉漉的来到客厅。 她身材不错,性感修长,如同出水芙蓉。 “你怎么不穿衣服?”我一愣。 她走到我身边,“衣服,在你身后。” 我回身一看,果然,她的包在沙发上。我拿起来递给她,“思思乖,去屋里换衣服吧,换好了咱们该去吃饭了。” 思思拿着包回卧室了。 这时一阵门铃声,我起身先关好卧室的门,然后去开门。林以柔看看表,“正好一小时,可以了吗?” “呃……”我看看卧室,“很快,稍等。” 林以柔看我一眼,进了屋子,坐到沙发上,“你还看综艺节目?” “不是,随便翻的,没看呢还……”我赶紧关了电视,生怕她又要批判我。 她淡淡一笑,“我也看,挺好玩的。” 我松了一口气,“这么说,你不反对是吧?” “我为什么要反对?怎么你觉得我很不讲理吗?” “不是不是……”我连连摆手,“我不是让你训怕了么?” 这时卧室的门开了,思思换好衣服出来了,“我穿好了。” 林以柔冷冷的看我一眼。 “你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阵尴尬。 “我没误会,真不知你是小看我还是小看自己……”林以柔摇摇头,走到思思身边,“姐姐定了你爱吃的菜,你曾哥哥饿坏了,咱们去吃吧!” 菜上来后,我对林以柔一挑大拇指,“林老师果然厉害,思思爱吃的菜,一道不少。” 林以柔没理我,给思思夹了一块粉蒸肉,“这个好吃,多吃点。” 我自讨无趣,不废话了,低头吃东西。 “明天一早,有人来拜访我们,我身子不方便,你帮我一下”,她给我夹了一块鱼肉。 “你来例假了?” 她看我一眼,“昨天晚上来的,可能是上午被阴气冲的。” “行,你休息,事我办!”我一阵小兴奋。 “替人办事,那么兴奋?” “不是,林小姐竟然也有需要我的一天,我当然高兴了!” 她又给我夹了一块豆皮,“你就不问问什么事?” 我笑了笑,“不就是给一个老物件驱邪吗?本来想问你,怕挨训,就算了。” 第二天九点多,一对夫妇提着一个箱子来了。 这是一尊藏传佛教的铜菩萨,元代造像,工艺精良,造型优美。唯一不足的是像内封着一股浓重的阴气。 男人叫佟大宇,喜爱收藏,几个月前从泰国看到了这尊元代佛像,花高价买回来的。 “这佛像,出自王陵。元代皇族实行密葬,看来这不是中原之物,是从青藏一代收来的吧?”我问。 佟大宇一挑大拇指,“曾先生好眼力,没错,那古董商跟我说这是从尼泊尔收来的。据说这是西藏一个大奴隶主的陪葬品,后来被盗墓的挖出,流到了尼泊尔。” 我笑了笑,“那盗墓的恐怕是死于非命,佛像才流入尼泊尔的。这佛像里面封着一只凶煞恶灵,沾着浓厚的血气,看来杀了不止一个人了。” 佟大宇一听,脸唰的一下就白了,“是,我收来之后,请一个风水师看过,他说让我摆到公司。摆了一个多月,公司的中高层有十几个人相继出事。我打电话给那个古董商,他才跟我说实话,他自从收了这个佛像,相继死了三个伙计。” “所以你才求林老师帮忙?” “对,这个佛像我现在出手也不是,留着也不是,哎……”佟大宇一脸无奈。 “这个凶煞恶灵,是被封印在里面的,碰上心术不正的人就会被加强,就能出来害人。你是做地产生意的吧?在你的房产项目上你们做了什么手脚,这个我不用说了,总之你们的不正心术,触动了里面的凶煞恶灵,才会出这样的事情。这些,你心里有数吧?”我盯着他。 第十二章 驱邪 佟大宇夫妇赶紧站起来,“曾先生,请帮帮我们,我以后一定诚信经营不再投机取巧,求您大发慈悲……” “你爷爷是好人,武汉会战的时候开仓救济过灾民,你父亲也不错,文革时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为一些老地下党证明清白,最后反被批斗。正是因为两代德行,才有了你这一代的家业兴旺。如果不是祖上余德仍在,这佛像早把你整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了。你家世代信佛,应该明白欺心莫吃斋的道理。” “是是是,是我不对,对不起父祖,没有很好的按照祖训去做。”佟大宇不住的擦汗。 “这个佛像我可以帮你处理一下,但是以后你要好自为之。这只是个提醒,不要总看别人缺德不遭报应,就不顾天道人心,望你好自为之。” “我们一定,一定!”夫妻俩不住的点头。 我看看林以柔,“那我处理一下?” 林以柔笑着点点头。 其实这个很简单,那个所谓的凶煞恶灵不是什么强大灵体,只是那西藏贵族墓中陪葬奴隶的冤魂。出土的时候沾了血,时辰不对,又被月光照了,才形成了凶煞恶灵。 我用符冲散了佛像上的阴气,又用密咒解开封印,将其中藏着的冤魂超度了,佛像就没事了。办完之后,我又修了四道符给他,“你家里的亲人,凡是见过这佛像的,都带上这符,一个月后,符自然失效,到时候就彻底没事了。” 佟大宇想了想,“曾先生,我们家看过的只有我们夫妻和我外甥,您怎么给我四道符呢?” “天机不可泄露!” “好好好,太感谢您了,还有林老师,太感谢了!”佟大宇冲她老婆一使眼色,佟妻赶忙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他。佟大宇双手递给林以柔,“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曾先生给你们办的,给我做什么?” 佟大宇一听赶紧递给我,“曾先生,请笑纳!” 我看看林以柔,“行了,放这吧。” 送走佟氏夫妇,我回来把卡拿起来递给林以柔,“没给你丢人吧?” 林以柔难得温柔一笑,“不错,看你办事,挺享受的。” “难得不批评我,谢谢了!”,我把卡递了递,“接着啊,不怕我累啊?” “这不是我的钱,我为什么要接,这是你的……”她调皮的看着我,极性感。 “你别诱惑我啊,快拿着!别那么多废话!”我不敢多看她。 “这里面是十万,小七爷肯定是看不上的,如果你不想要,那就捐了吧”,她站起来,“我肚子不舒服,回去休息会,下午有人来接咱们。” “我去哪捐哪?” “你还真捐哪?”她笑了笑,“这是你应该得的,拿着吧,密码是后面几位中的六位。你自己推算一下吧,我去休息了。” 下午果然又来了两个人,是一对兄弟,哥哥叫许庆良,弟弟叫许庆贤。昨天开车的马师傅在他们身后,不用说,这两位才是真正有求与林以柔的。 林以柔给我们做了介绍,原来许氏兄弟和林家是老交情了。许家原籍宜昌,许氏兄弟的父亲在林类群老先生的帮助下创下了一片家业。发达之后,许氏兄弟在武汉创立了自己的公司,旗下有十几个工厂,生意红红火火。 这次林以柔来武汉,主要是为了梁家的事,顺便帮许氏兄弟的新厂看看地基。 “林老师”,许庆良拿出一个红包,“这个请您先收下,今天您要是方便,咱们就去看看那块地。” 林以柔没表态,宋捷上来接过红包。 “要是不方便,那就改天,看您的时间”,许庆贤说。 林以柔笑了笑,看看我,“曾杰是我未婚夫,他是京城有名的风水大师,比我要高明的多,你们不如请他看一下。” 乖乖,男朋友升级成未婚夫了!这林姑娘到底想干嘛呀! 许师兄弟对我的态度一下子又恭敬了几分,我尴尬的笑了笑,不知该说什么。 “曾先生这么年轻就名扬京城,想必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许庆贤说。 许庆良想了想,“莫非……曾先生就是小七爷?” 林以柔幸福的看着我,“哎呦,您这名气都传到湖北来啦!” 我脸上通红,“以柔你别开玩笑!” “二位不要介意,我未婚夫脸皮薄”,林以柔顿了顿,“他在北方,圈里的人都尊称他小七爷,他是曾氏风水嫡传,名副其实的大师。” 许庆良赶紧握住我的手,“我之前去北京拜会一个老朋友,他跟我提起过您,一个劲的夸您本事大,人性好。今日一见,名不虚传,那么大的名气还这么谦虚,真是难得。” “许先生您过奖了,我……”我一阵尴尬。 “林老师,您什么时候定的婚?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许庆贤说,“般配,真是般配,相貌,家世,本领,二位真是太般配了!” “我们早就订婚了,只是他一直在北方,这是第一次来湖北”,林以柔站起来,“好了,还是去看看那块地吧。” 出了酒店,换乘三辆越野车。许氏兄弟在前面,我和林以柔在中间,思思和宋捷在后面。三辆车上了京珠高速,冲着北方一路奔驰。 那块地不在武汉周边,而在二百多公里外,湖北与河南交界的信阳附近。 信阳是中原名城,物产丰富,气候宜人,自然环境非常好。许氏兄弟的地在随州和信阳的交界处不远。是当地开发的一个工业园,这个工厂是准备做茶叶精加工的,所以设在了随州。 老七爷给我讲风水的时候不止一次的说,多去南方,才能领略到什么叫灵山秀水。北方风水形势大,南方的风水气脉足,真山真水中游走,才能更深刻的体会到风水的真意。因为风水的本质就是气脉。这里不同于北方的山区,当身临其境了,能体会到很多不同的玄妙之处。 这块地风水不错,处在工业园的北段,再往北是一条蜿蜒的山脉,上面云雾缭绕。而这厂基所在,正好是在整片地的气脉结点上。 “这地不错!”我看看林以柔。 “对”,林以柔点点头,“许先生,可以放心的在这建厂,不过开工之前,这地先处理一下。” “该怎么处理?”许庆良问。 林以柔看看我,“你说吧!” “这地基之下,曾经是乱葬之地,徐先生,您先在地基东北,修一座十五层高的塔。工厂动工之前,先让工人挖地十米,挖出的棺木尸骨,将来都供奉在那塔中。这样一来,地气就顺畅了,塔镇在那里,也能助力您的生意。” “好!”许庆良点点头,“那就请小七爷,将塔基之地给我们定下,我明天就安排人办这个事。” “塔基我不能为你选,许先生是有大德之人,您自己选就可以了,只要在厂基东北方九里之内即可。” “那好,既然小七爷这么说,那我就自己选”,许庆良点点头,“到时候不但我们厂基里挖出的坟冢,就是其它厂子挖出来的,我也让人一并供奉到塔上。” “大哥说的对,这个事情我亲自监管,一定办好!”许庆贤说。 我欣慰的一笑,许氏兄弟这样的人,人家凭什么不发达?总有人觉得自己人性很好,却不走运,于是指天骂地的怪这怪那。如果人品好,又怎么会指天骂地?德行贵重则品行优良,德行不在行为,而在用心。 道家有句话,德者得也。只可惜,浮躁的社会大环境下,又有多少人真的能静下心去琢磨一下此中真意呢? 当夜,住在了信阳。 许氏兄弟给我们送来了最上等的雨前毛尖,用专门从信阳水库运来的水泡茶。据许庆贤说,只有用这个水,才能喝出信阳毛尖最好的味道。茶道文化,讲究的背后,其实是一种心境的传承。 吃饭的时候,梁世辉又一次打来电话,这已经是第九十三个了。我看看林以柔,挂了电话,其实她接到的跟我一样多。 “以柔,梁可出事了,咱们是不是……” “忘了我怎么说的了?”她给我加了一块腊肉,“尝尝这个,你在北京吃不到这么地道的。” “谢谢,我没忘,但毕竟她们还小……” 林以柔放下筷子,“她们不把我们当回事,说我们是骗子,我们可以念她们年轻,不跟她们一般见识。可如果她们心里如此轻视我们,我们还这么简单的回去,那我们对不起祖师爷,她们也不会真的听我们的话。到时候一样是会出问题,既然如此,让她们自己深刻体会一下也好。” “可是我们说了不离开武汉,现在已经到了河南境内了。” “你呀,太实在了,过于实在就是迂腐!放心吧,若她们命不该绝,一定能找到我们。” 第二天一早,林以柔敲开我房门,“让思思收拾东西,咱们该出发了。” “好!”我松了一口气。 “迅速点,抓紧时间!” 一个小时后,车队继续出发,很快上了高速。 “咱们中午能到武汉吧?”我看看表。 “你怕那两个丫头找不到我们?”林以柔看我一眼。 “知道你会批评我,不过我的确是担心,她们毕竟还是孩子。不看她们咱们也该看看梁先生的面子,你说呢?” “好,等到荆州办完事,咱们就回武汉”,她看着窗外,“不远,也就六百多公里吧。” 第十三章 御风而行1 “六百多公里?那时间就来不及了!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她不解的看着我,“你不会算数都不会吧?” “什么意思你?”我脸一红,“前天晚上出来的,昨天是第二天,今天不就是第三天吗?” “晚上出来的,当然就不能你那样算。www.pinwenba.com我说三天之内,也就是说到明天晚上才是三天。小七爷,是不是担心那俩丫头担心的日子都不会算了?” 我一阵尴尬,“好吧,算你说的对。我只是觉得咱们答应了不离开武汉,现在却到处跑,觉得是不守信用。” 林以柔无奈的摇摇头,沉默片刻,“小七爷,你真是单纯的可爱。那梁可不是说了么,她男友的舅舅是公安局的。如果她要是请公安的人帮忙,查我们入住,那不很简单就找到我们了?而且说到信用,三天的许诺到期之前,我们一定会返回武汉,这就是守信。” “可我们说的是不离开武汉,这不还是失信么?” “够了!”林以柔冷笑,“做为一个重情的人,你可以这样死扣教条,但作为一个风水师,你能不能别这么迂腐!都说孔老夫子迂腐,人家都不承认被迫定下的盟约,你怎么还不如古人?你哪里还像个御风而行的道家弟子?” “孔老夫子是圣人,我比不了。但你不能因为我守信用就拿我道家弟子的事情说事吧?”我忍无可忍。 “行大事,不拘小节。你被那些世俗承诺困扰,就会被世俗牵制!” “那讲信用是人立身之本,圣人之教,我怎么就错了?再说我们受梁先生所托,他又没对不起我们。” “圣人之教?”林以柔一脸鄙视的看着我,“原来你已经成了圣人弟子了?” “你够了没有!我不是什么圣人弟子,我是说……” 她一阵冷笑,“若按圣人之教来说,我们男女授受不亲,那天你为什么抱我?若按圣人之教,你徘徊三个女孩之间,这应该吗?若按圣人之教,父母在,子不远行,你跋山涉水到处冒着生命危险为人破局,这对吗?若按圣人之教,你没资格跟我谈论这些!你是道家弟子,看得透机缘,却放不下机缘,受世俗之理困惑,我说你,你还不服吗?” 我彻底无语了,苦笑着点点头。 冷场了一会,她口气缓和了些,“道家弟子,本就是游于红尘内外之间,了却诸缘。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如今你却按世间俗理要求自己,束缚自己,我不说你了,你自己想想吧。” 我闭目凝思,脑海中浮现出一件往事。 十九岁那年,我领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高兴的赶紧拿给老七爷看。老七爷看了之后,笑的很平淡,“孩儿啊,离你去报到还有二十来天,咱爷俩出去玩玩怎么样?” “好,咱去哪啊师父?”我很兴奋。 老七爷拿出一封信,“这是我山东的一个朋友寄来的,说请我过去玩几天,叙叙旧,实际上是他生意出了点问题,想让我给他调理调理。你也学了不少了,跟着师父,去实地体会一下。” “那太好了!”我高兴的不得了,老七爷一直不让我给人算卦,也不让我随便给人看风水,学了那么多从来验证过,有这样的机会当然高兴了。 几天后我们到了济南,那人叫李德生,对我们非常热情。接风宴席上,他问老七爷什么时候方便,老七爷说明后天的吧。李德生就说,那就明天上午吧,行不行?老七爷答应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老七爷把我喊起来,“我不想去给他看了,你去吧,等他来了我就说我不舒服。” 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师父这么安排那是对我的信任,我当然高兴。 李德生来了之后,老七爷跟他说自己不太舒服,让我去办这个事。对方一脸为难,面上不说,可透着一股信不过的劲,也许是觉得我太年轻。老七爷没解释别的,就是强调了一句,“我这徒弟,能给你办好。” 我没有辜负老七爷的信任,事情给他们办的很圆满。但是我看得出,他们始终不太放心,总觉得请的是老七爷,如果老七爷来办,肯定会更圆满。甚至李德生的几个股东在请我吃饭的时候,当我面就商量,准备请老七爷再来看看,把把关。 那一次我很受刺激,满心不高兴。回到宾馆后老七爷看出来了,晚上把我喊到他房间聊天。 “孩儿啊,心里不舒服?” “有点,师父您是没看,他们太过分了!”我气呼呼的。 “世人多为名所困,他们总认为,七爷的弟子肯定不如七爷,殊不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道理”,老七爷笑呵呵的。 “师父您这话我可当不起,我连您的皮毛都没学会……”我赶紧站起来。 他让我坐下,语重心长的说,“孩儿啊,师父的衣钵早晚是要传给你的。十几年后,你名扬天下,他李德生会以给他调过风水为荣。那时你不要开心,如今你也不要难过,若你因际遇而动心,因名利而执念,那就走偏了。你是道家弟子,一生要随缘顺命,懂吗?” “我记住了师父!” “师父已经答应他了,又反悔让你去做,是不是觉得师父言而无信?” 我赶紧摇头,“真的没有,师父不去一定有师父的道理!” 老七爷点点头,“这旅馆中今天来了一家人,很可怜,后面有恶鬼相随。师父今天留在宾馆,是为了驱除那个恶鬼,救那一家人。” 我肃然起敬,“师父的心真是善良。” 老七爷摇摇头,“与善良无关,那家主妇腹中有一婴儿,这孩子将来长大后是一任清官,将造福百姓。这样的人,上天都会保佑,师父表面上是为了李德生的事情而来,实际是为了救这个孩子。你要记住,不是师父善良,是上天安排师父来做这个事。心无善恶执着,自然顺天;常存天理道义,方可应人,这是世间法。世间方外你都能圆融,不去偏颇,那才是得了师父的真传……” 破除名相,方见真意,游离阴阳,大道始亲……我睁开眼睛,醒过来了。 “以柔,我醒了。” 她看着我的眼睛,温柔一笑,“这才是你,这才是我男人。” 下午一点多到了荆州,有一对父子已经早早等候在那里。 这是陆氏父子,父亲叫陆云,儿子叫陆子强,都是小有名气的风水师。 一下车,陆云迎上来,“林老师,好久不见了”说着他看看我,“这位是?” 林以柔淡淡一笑,“他是我未婚夫,叫曾杰。” 陆云点点头,“曾杰……难道是曾老七爷的后人?” “他是曾家老七爷嫡传弟子……曾杰,这位是陆云先生。” “陆先生您好,我是曾杰。” “您好”,陆先生打量我一阵,“不错,后生可畏呀!将来一定是圈里的名人。” 我淡淡一笑,没说话。 “陆先生,李老呢?”林以柔不理会他的奉承。 “李老在玄妙观等着你们呢”,陆云说,“我给你们带路,这就去见他。” “李老是谁?”我看看林以柔。 “到了你就知道了”,她看着陆云的背影摇头,“大名鼎鼎的小七爷都不知道,哎,陆先生这辈子也就做个地理先生了。” 玄妙观是荆州三观之一,建于唐朝开元年间,是一座海内著名的道教宫观。如今的玄妙观,是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也是荆州著名文化景区。 在玄妙观玉皇阁外,我们见到了那位李老,一个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老者。 “李老,您一向可好?”林以柔紧走几步,恭敬的握住了老者的手。 “以柔啊,你可到了”,李老笑着点点头,“这女娃子,越来越漂亮喽!” 林以柔淡淡一笑,拉过我,“李老,这就是我未婚夫,他叫曾杰。” “李老您好!”我握住老人的手。 老人笑呵呵的看着我,一言不发,一股凌厉的内气顺着手掌传到我身上,顿时小臂一阵酸麻。 我一惊,本能的调运内息,迎着老头的内气冲上去顶住,同时身上的蓝凤凰瞬间显现,冲着老头一阵嘶鸣。 我的内气比他的要精纯的多,很快将他内息冲回他体内,停在两手之间,没有继续进逼。 李老点点头,“这么年轻,内气如此精纯,不愧是曾七哥的弟子。” “您认识我师父?”我一愣。 “你师父与我,还有以柔的爷爷是八拜之交,怎么,七哥没跟你提过李沧霆这个名字么?”李老面带微笑。 “您是……”我赶紧收回手,掐手诀道礼参拜,“李师叔,弟子有眼无珠,冒犯老人家了!” 李沧霆扶住我,“哎~师叔跟你开玩笑呢,也是想试试你”,说着看看林以柔,“你这女娃子开心了,林五哥给你定下这么好一个女婿。” 林以柔脸一红,“李老,您别开我玩笑了,她有女朋友,不喜欢我。” 李沧霆看看我,“无碍,无碍,不耽误的。这里人多,咱们回家说话。” 老七爷跟我说过,我有一个师叔,叫李沧霆。故事要从五十多年前说起,那时候老七爷去龙虎山参拜祖庭之后,又来到了湖北武当山参拜。曾氏先祖是龙虎山弟子,后拜师武当马道爷。我老祖奶奶更是马道爷的嫡传弟子,因而武当山也被曾家奉为祖庭。 在武当山,他认识了一个小道士,两人十分投缘,成了要好的道友。后来这个小道士还俗了,名叫李沧霆,在湖北一个小地方当了一个小公务员。老七爷只说两人相交多年之后义结金兰,并没有提及当时结义的人有几个。因而无论从老七爷那论,还是从武当传承论,李老都是我的师叔。 回到李老的住所,一座不大的南方小院,李老拿出一张发黄的照片和一本书,“曾杰啊,这些,我该替七哥传给你啦!” 第十四章 御风而行2 我看了一眼照片,上面是五个人,其中一个是年轻时的老七爷,在他旁边有一个个子不太高的年轻人,模样依稀就是李沧霆。www.pinwenba.com “发什么呆,接过来呀!”林以柔说。 我赶紧跪下,双手接过了李老手中的书和照片。 李沧霆无限感慨,“曾家子弟规矩大,这就是家风,看到你,让我想起了七哥。孩子,这是你师父多年前暂存我这里的曾家玄术,现在该还给曾家了。” “谢谢师叔”,一声师叔,我心里不由得想起了老七爷,热泪盈眶。 李沧霆扶起我,“快起来,坐下说话。” 坐下之后,我看了看那本书,名叫《御风录》。 “照片里的五兄弟,如今健在的只有我一个啦”,李沧霆指着照片给我介绍,“这个人叫王铁麟,山西人,武林高手;这一位叫宋天理,精通大六壬;在你爷爷左边的是我,右边那个高个子,就是以柔的爷爷林类群,林三哥。” “师父只和我提过您和林老前辈,其它这两位还没听说过。” “你师父不跟你提也正常”,李沧霆点点头,“这两位解放前都去了台湾,自此生死两茫茫。” “师叔,那这本书?” “当年我练功走火入魔,受了很重的内伤,几乎丧命。幸亏遇上了曾七哥帮我疏通经络,才算保住了性命。虽然死不了,可经络已伤,身体大不如前。后来七哥有事要赶回北方,就将曾家祖传的内功秘籍《御风录》给我留下,让我按照其中的内功口诀调息疗伤。这是你们曾家的秘籍,我本不该拿,但七哥度量如海,硬是坚持给我留下了。他说将来有一天见到他的传人,让我再把这书送还曾家”,李沧霆看着我,“孩子,这书里的口诀,想必你都会,可这书后面有些隐秘的内容是外人看不懂的,对你一定大有裨益。今日机缘已到,曾家玄术,完璧归赵。” “谢谢师叔!”我兴奋的不知该说什么。 “李老,我帮您完成心愿了,您怎么谢我呀?”林以柔笑着说。 “这女娃子,”李沧霆摇头,“能教你的我都教了,还要什么?” “您偏心,这《御风录》您就没跟我提过!” “对了师叔,师父给您留下这书是为了疗伤,您现在怎么样了?”我想起来。 “刚才你不是试过了吗?”李沧霆开怀大笑,“孩子啊,你师叔本是内力全失的废人,如今也能跟你一较内力了,这多亏了你们家的这本书啊。一定要保存好,不要再传给外人,天下人不是都像你师叔这样实在。” 我站起来,“我明白了师叔!” 李沧霆看看一边不服气的林以柔,“你这女娃子,那书是曾家的,早晚不是你的?瞧你,平时那么静气,一到我老头面前就像个小孩子。好啦好啦,你身后的书架上,有一本武当太乙五行拳经,你拿走吧!” 林以柔笑了,“这还差不多,谢谢您啦!”转身去书架上翻找那本拳经。 李沧霆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慈爱,“曾杰啊,你这个未婚妻让她爷爷给宠坏了,将来进了门你可要多担待。” 我一阵尴尬,“师叔,我现在……” 李沧霆摆摆手,“不要说啦,无妨无妨!” 林以柔很快找到了拳经,翻了翻,回身看看李沧霆,“我可真拿走啦!” “哎,这丫头,瞧什么书都喜欢,你又不是不会……”李沧霆叹息。 “那不一样的,您还他一本秘籍,也该送我一部,这才公平”,林以柔走到我身边,把拳经扬了扬,“以后不许欺负我,别怪我没提醒你,思思未必是我的对手!” “以柔,我好像在做梦”,我轻抚着手中的《御风录》…… 中午,师叔设家宴款待我们,把他的弟子徒孙二十多个人都喊来了,整个小院摆了五张大桌子。看的出,为了这宴会,师叔是早有准备。席间,他一个个的给我介绍了自己的五个徒弟,最大的五十多岁,最小的也三十多了。 “曾杰,你这些师兄们,资质鲁钝,修为不高。将来你要多提携他们,指点他们,师叔先替他们谢过你了”,师叔看着我。 我赶紧站起来,“师叔,我一个小孩子,怎么敢指点师兄们……” 师叔摆摆手,让我坐下,“你们曾家的秘术不外传,七哥为了救我而破了例,这份恩情我永生不忘。我这五个徒弟,学的都是些阴阳术数以及武当内功,曾家秘传的那些我没有教过他们。这些人本事有限,师叔的意思是如果他们将来有一时坎坷,你能帮他们一把就好。” “这您放心,师兄弟间本该照顾”,我看看那五个人,“五位师兄,曾杰是你们的小师弟,以后咱们多亲近,我有不足之处,还请师兄们多多教导。” 五个人赶紧站起来,“不敢不敢,师弟多照顾我们。” 旁边的林以柔拉我坐下,在我耳边小声叮嘱,“别太谦虚了!” 酒席结束后,师叔拉着我又说了点家常话,林以柔看看表,“李老,我们该走了。” “嗯,好!曾杰,去办事吧,多保重!” “师叔,办完事我再来看您!” 李沧霆笑笑,“你太忙,不用专门来了,看到你,师叔就了却心愿了。” 回武汉的路上,我打开《御风录》。老七爷从来没跟我提过这本书,里面的行文风格与《曾氏玄谱》一脉相承,记载的也的确是曾家秘术。 书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心法;第二部分是内功;第三部分就是师叔所谓外人看不懂的。的确看不懂,但我看得懂,原来凌晓雅给我讲的那些神秘的故事,就在这一部分里。 这里记载,世间有三个道派,一个叫修罗教,一个叫灵仙教,还有一个不知确切的名字。前两个道派都传承了两千五百多年,而第三个据书中说传承了三千多年了。三个道派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供奉的神灵和普通道派不同,法术精奇,力量强大。 除了三个道派的介绍,书中还有十几个神话故事,看起来更像是传说。几页之后,是一些神秘的印纹和特殊的咒语,咒语用曾家秘传的暗语写成,师叔是看不懂的,我看懂之后则欣喜异常。 那印纹就是根据四面女神的法宝而铸造的四枚神印上的印纹,后面暗语记录的是四枚神印的使用方法和催动咒语。看完这些之后,我才明白九天栗魔印的威力原来如此之大,大的我不敢想象。 《御风录》最后几页,记录的是将天阳局转化为内功的关键诀要,这部分依旧是用暗语写成。我似乎扎进了书里,完全忘了身边的一切,如饥似渴的阅读着暗语中的秘诀,不由自主的忘我欢笑。 林以柔在我脑门上轻轻一拍。 我一下子清醒了,看看她,她指了指前面的司机,“着什么急?回去再看不行么?” 我赶紧收起书,兴奋的心情让我无以言表,看着外面的风景努力平静着内心,却掩盖不住嘴角的微笑。 林以柔淡淡的注视着我,“哎,还怪我么?” “怪你什么?” “怪我不守信用,不在武汉等着呀。”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我迂腐,林小姐,别跟我一般见识。梁家姐妹若命不该绝,就算咱俩去海南也能碰上。如若不然,在武汉干等着也是徒劳。” 林以柔欣慰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我收好书,靠近她些,“以柔,咱们真的订婚了?” “不知道。” 我一愣,“那你为什么跟谁都说我是你未婚夫?” “爷爷跟我说,我与曾老七爷的弟子有婚约”,她看我一眼,“你不承认,我有什么办法?也许是爷爷老糊涂了,记混了吧!” “师父真没对我说过。” “不要提这个了,我要睡一会”,她侧身背对我,靠在了座椅上。 “哦,好,那你睡吧”,我无语。 冷场了一会,前面的司机噗嗤一声笑了,“你们两个年轻人真有意思哦。” 林以柔坐正身体,“师傅,还有多久到武汉?” “大概一个半小时就到喽。” 林以柔往我身边凑近些,头一歪,轻轻靠在我肩膀上,闭上眼睛。 我喉咙发干,想动也不好动。 “借你肩膀一小时,别那么小气”,林以柔淡淡的说。 到武汉之后,我们换了一家汉口的酒店,这酒店是许氏兄弟的产业。住在这里,我们不用登记身份证,直接住到了许氏兄弟的特别vip套房。这样即使梁可真找公安局的人帮忙也没用了。 晚饭后,林以柔来到我房间,把许氏兄弟封的红包塞给我,“这是你的,你收好。” “你什么意思?什么我的?这是给你的!”我坚持不要。 “分的清楚些比较好”,她看着我,“虽然你是我男人,可天道无亲这个道理你该懂。” “以柔,你知道我不是为了这个来武汉的,你别考验我了行么?”我无奈。 林以柔没说话,转头看看思思,“妹妹,你帮我保存一下,可以吗?” 思思看看我,征求我的意见。 见林以柔如此冷静,我心里一动,冲思思点点头。 思思收下了那张卡,林以柔这才放心,“晚安,明天不用出去办事,陪我下围棋。” “我不爱下棋,费脑子。” “那是你的事,反正你得陪我,不许说别的”,林以柔转身走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突然心口一阵酸疼,捂住胸口蹲到地上。 第十五章 御风而行3 思思赶紧过来扶住我,“你怎么了?” “没事……”我屏住呼吸,慢慢调息,过了十几秒慢慢恢复了正常。www.pinwenba.com突然莫名的心痛,这里面一定有玄机。我掐指一算,不由得一愣,我女朋友五天内有血光之灾! 难道是果果?我回到卧室给远在法国的果果打电话,刚拨出去,又挂了。这个时候不能心乱,一乱了反而不好。我坐在床上凝思,卦上显示,是我的女人,我首先想到了女朋友。女朋友是果果,女人的话……哪个才算是? 林以柔一口一个我是她男人,那她不就是我的女人么?难道跟她有关系?可是我们啥也没有啊! 思思不解的看着我,“你在想什么?” 我没说话,思思在我身边坐下,注视着我,“隋姐姐和林姐姐……还有龙姐姐……还有凌姐姐……她们在你心转来转去……为什么没有思思?” “你会读心术?” 思思摇头,“我只是看到了。” “你能看透人的内心?” 思思笑了笑,指着我心口,“是你这里清晰了。” “之前不清晰吗?” “以前是灰蒙蒙的,现在很明亮,看的很清楚。” “那你知道,谁是我的女人吗?”我竟然问了一个这么傻的问题。 思思凝视着我,“你自己知道,我不知道。” 算了,关心则乱,一切皆定数,随缘就是了。我冷静下来,往沙发上盘腿一坐,“今天我练功,你睡床吧!” 半夜,出定,纳气归元,我闭目养神。突然出定,一定是有原因,此刻,醒了心神,身体依旧处在静态之中。 一个发着暖光的白色身影在我面前显现出来,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似曾相识。女子走到我面前,莲花指冲我一点,一个光点飞到我身上化作一团柔光将我保护起来,身上一阵温暖。 女子莞尔一笑,慢慢消失了。 我睁开眼睛,不知道她是谁,可心里很坦然,很自然,一点没有怀疑。再次闭上眼睛,能感受到身体泛着一股淡淡的柔光,像是性光,又不同于性光。不管她是谁,反正没恶意。这个小插曲并没引起心中波动,沉下心意,继续进入静定之态,与虚空合一。 凌晨五点左右,我再次睁开眼睛,纳气归元。神清气爽,精力十足,下了沙发来到小厅,打开阅读灯,翻看《御风录》。 书中记载的内功部分,老七爷都教过我,曾家的内功是道家古法,跟如今流传的很多不同,更切中要害,直接简单。因而李师叔虽然经络受伤,依然能够以此功法修炼出很深厚的内功。这部分与我来说不是什么秘密,没有多看。 前面的修心之法,是常看常新的,因而不是一个短期行为。最重要的是后面那部分,神秘教派的传说和四枚神印的印纹以及使用方法。 据上面记载,四枚神印来自四面女神的四件法宝。集齐四宝印可以组成一个阵法,以特殊的神咒催动,这个阵法就能集结方圆百里灵气,打开虚空之门。 虚空之门?什么意思?我想了想,难道是时空传送门? 继续往下看,下面分别介绍了四枚神印的用处,用法,催动咒语以及催动那阵法的咒语——虚空神咒。 据说这虚空神咒是残缺的,当初那神秘教派的创派祖师只从四面女神那里得来了咒语的三分之一。如果这传说属实,仅仅三分之一就能打开虚空之门,那真正的虚空神咒得多大威力? 因为凌晓雅教过我这方面的知识,又实际使用过九天栗魔印,因而我才能看得懂。用了一个多小时,四枚神印的印纹和咒语我都记住了。最后的虚空神咒看着不复杂,但总是记不住,直到天亮,依旧是合上书本就会忘。 看来是机缘不到吧,我合上《御风录》,闭目养神,头一阵阵眩晕。学这几个咒语消耗之大,简直是匪夷所思。不过这也让我相信了虚空神咒的威力,只有极其强大的咒语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四枚神印的咒语,可以单独使用,不知道威力如何,有机会可以验证一下。我调息良久,头不晕了,起身收好书。思思很快就起床了,该去吃早饭了。 在餐厅一见面,林以柔一皱眉,“你脸色那么难看,昨晚做什么了?” 我一愣,“没做什么呀!” 她冷冷的眼光扫过思思,“还是处子之身”,接着又扫到我身上,“那怎么消耗那么大,几天没睡觉似的!” “哦!”我明白了,“我学咒语来着,可能是因为这个耗神多了些。” 林以柔把我们的盘子交给宋捷和思思,拉着我来到餐厅一个僻静处坐下,双手掐手诀按住我双手中指和无名指指根。一股温暖的内气 自她指尖传入我的身体。 “别说话,别抗拒,引导着走。” 我闭上眼睛,调内息引着她的内气在经络里游走,最后汇入中丹田。她收起指诀,调匀内息,睁开眼睛,“好点了吗?” “好多了,心口不那么空了。” “你再好学也要注意身体,不要觉得自己聪明,资质好就不管不顾的”,她看我一眼,“今天不用陪我下棋了,吃完饭去休息吧。” 休息了整整一天,出定的时候天已傍晚。思思和宋捷一直在旁边坐着为我护法,这是林以柔的安排。宋捷话不多,颇有修为,入静之后身上散发出一股火热的气场,与思思的宁静之气正好相反。我身边有这两股气场,对我的恢复极有帮助。 出定之后,我让俩女孩休息,自己去楼下找林以柔。五楼的咖啡厅里,临窗而坐的林以柔托着下巴看着外面的夜景出神。我在她对面坐下,她视而不见。 等我点好咖啡后,她看我一眼,“那丫头快来了,咱们躲不躲?” “干嘛要躲?” 她莞尔一笑,“我的手机被一个陌生号码骚扰了一百多次,我拒接了,又换别的打来,你猜的出是谁么?” “还用猜么,梁可。” 林以柔点点头,“没想到,这么快就出院了。” “人家是带伤找你,算是有诚意了吧?” “她是想找你,只是不敢”林以柔看着我,“怎么样,休息好了吗?” 我点点头,“没问题了,那咱们出去走走?” “不担心她找不到我们了?” 我笑了笑,“随缘!” 出了酒店,我们漫无目的的散着步,不知不觉走过几条街道,看到一个商场。进商场转了转,吃了点武汉小吃,我拉着她进了电影院。 “碟中谍4,现在还有呢,想看吗?”我问她。 “想”,她看着我,“不过要有爆米花。” 两个多小时之后,电影看完了,散场出来我一看表,十点半了。 “最后半小时了”,她调皮的看着我,“小七爷担心吗?我爆米花可还没吃够呢!” “好,那我再给你买一桶。” 就在我们回到售票厅准备买爆米花的时候,头上缠着绷带,右臂打着石膏的梁可在一个男人的搀扶下几步走到我们身后,噗通一声跪下了。 “曾先生,林小姐,我不懂事,我该死,你们大人大量,救救我们吧!”她痛哭流涕。 一群人不断的指指点点,卖爆米花的看呆了。 “哎哎哎,哥们儿,我的爆米花!”我提醒。 那人回过神来,把爆米花递给我,“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怎么回事,不认识!”我把爆米花递给林以柔,拉着她的手转身就走。 梁可一看,赶紧让那男人扶她起来,在后面紧追,“你们等等!请等一等!”她有伤在身,行动不便,越落越远。 “操!牛逼什么呀他们!小可你等着!”她身边的男人火了,几步冲上来一拉我肩膀,“你站住!” 我回头冷冷的看他一眼,看的他一哆嗦。 “松开!” 男人咽了口唾沫,强打精神,“二位,得饶人处且饶人。小可受了伤,都给你们跪下了还想怎么着?” “她骂我们,我们没计较,也没怪她啊,不用下跪”,我看看林以柔,“我和我未婚妻看电影来的,怎么,你舅舅是公安局副局长,就敢随便拦人么?” 男人气呼呼的,一指我们,“你也知道我舅舅是局长?告诉你们,敢走我就让我舅舅抓你们!” 我收起笑容,“你再说一次!” “我……我……”男人结巴了。 梁可吃力的走到他身边,“黄野你要害死我吗?还不快跟二位道歉!” “黄野,佟大宇也是你舅舅吧?你身上带着我的符,还要抓我?”我冷笑着掐起手诀在他面前一晃,轻轻吹了一口气,“那符我已经收了,你带着也没用了。年轻人,一会开车慢点,你要为你这句话负责。你可以去找你舅舅,但你得受点教训!” 电梯来了,我拉着林以柔的手进了电梯。外面的人面面相觑,没人敢进来,都看着梨花带雨的梁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电梯很安静的开到了一楼,门开了,我拉着林以柔的手一直走出商场。 “看不出,你冷起来挺man的!”林以柔拿了一粒爆米花塞进口中。 “怎么?后悔把我激活啦?”我点着烟。 “那黄野竟然是佟大宇的外甥”,林以柔扑哧一声笑了,“你挺坏的!” “你才坏,一言不发,让我当坏人,你装好人。” “你是我男人,不能总让我保护你吧?”林以柔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快下来了,咱们走吧!” 第十六章 梁可 走出不远,后面的黄野背着梁可追上来了,“二位大师!” 我们相视一笑,脚步不停。www.pinwenba.com黄野一直跑到我们前面,“二位……二位大师……我们……我们错了!”他累的气喘吁吁的。 梁可则再次跪下,“小七爷,林小姐,求求你们了!” 跪了三次了,可以了,我松了口气。 林以柔扶起梁可,“梁小姐,不说我们是骗子了?” 梁可惊恐万分,不住摇头,“我错了!求求您!” “行了,别哭了”,我看看黄野,“去给我们打个车。” 上了出租车后,我叮嘱外面的黄野,“你今天别开车,也别坐车,走回家。明天去找你舅舅,他那还有一道符,一个月内不能沾烟酒,更不能碰女人。” 黄野不住的点头,“是是是,我听您的,不过我这胳膊……” “疼是不是?等带上符就好了!”我摇上车窗。 “兄弟,你是修佛的?”司机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哥们儿,开车,别打听那么多”,我看看后面的梁可,“告诉他地址。” 回到梁家,一见我们回来了,梁世辉和陈自红简直哭成了泪人,“小七爷,林小姐,救救梁萍吧,她快不行了!” 林以柔放下爆米花,迅速掐指诀在梁世辉和陈自红眉心各点了一下,“你们先出去,梁可,带我们去你妹妹的卧室!” 来到楼上一看,梁萍直愣愣的躺在床上,双眼呆滞,看着天花板。 “曾杰,你先出去,我来救她!”林以柔说着动手解梁萍的衣服。 我和梁可退到门外,梁可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你出车祸了,然后你妹妹就这样了?”我看着她。 “嗯”,梁可的眼神都吓散了,“对不起小七爷,那天是我太冲动了。” “过去的事不提了,你们怎么出的事?” 梁可惊魂未定,手脚不住的哆嗦,一想起那天的事,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示意她别乱,走到她身后在她后心上修了一道符拍进去,很快她安静了。 回到楼下客厅,我让她坐下慢慢说。 那天闹完之后,我们离开了梁家。第二天梁可带着梁萍如约去和朋友会聚会,因为林以柔的警告,梁可心里有点嘀咕就没喝酒。玩到半夜,梁萍说不舒服,先回来了。梁可跟朋友们又玩了会就跟黄野去开房了。当晚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女鬼拖着自己的头在床边看着她,对她说“梁可,二十多年啦,找到你啦。” 梁可吓醒了,这时天已大亮。她穿好衣服,告别黄野,开着车匆匆忙忙往家赶。一路上因为害怕,她开的十分小心,没想到刚出酒店不远就碰上一个碰瓷的。就在她下车准备报警的时候,一辆摩托车突然加速,将她撞到几米外的车道上。没等她回过神,一辆越野车冲着她的头部就碾了过来。 幸亏越野车司机反应快,及时停住了车,不然她早就一命呜呼了。她被送进医院急救,头部只是轻微的皮外伤,右臂摔断了。梁世辉夫妇和梁萍闻讯赶到医院时,她看到梁萍背后站着一个女人,就是自己梦到的那个女人。那女人看着梁可笑,笑的非常诡异,手中提着一节绳子,一圈一圈的套在了梁萍的脖子上。 梁可吓傻了,指着梁萍,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果然,那女人一拉绳子,梁萍一声闷哼,倒地不起。医院赶紧急救,却发现她各方面都正常,一点病也没有。 梁世辉明白这是为什么,苦口婆心的又骂又劝,梁可醒悟过来,赶紧打电话找黄野,让他寻找我们。 黄野通过他舅舅的关系,查了我们的住宿信息,发现我们去河南了,他告诉梁世辉准备请他舅舅帮忙联系当地的警方。梁世辉气急了,打了黄野一耳光,说,“你想害死她们姐妹俩,就去找你舅舅吧!因为梁可骂人家,人家才走的。人家又没犯罪,你找什么警察?要是警察去了,就是梁可死在人家面前估计人家也不会管了!” 我笑了笑,梁可真是个实在丫头,这话也能说? “然后我就跟他一起去了河南,到那之后发现您和林小姐已经离开了,所以我们……” “不用说了”,我摆摆手,“这都是你们该经历的考验,以后别那么大脾气,就算你不信这些,也不该出口伤人,你说是不是?” “嗯,我记住了小七爷,谢谢您!”梁可诚惶诚恐的,“我妹妹她不会有事吧?医院说了查不出病,我爸就把她接回来了。实在找不到您就请一个风水先生看了看,他说梁萍的命保不住了……”她不住的抹泪。 “林老师不是在救她么?看梁萍的造化了”,我也学乖了,其实我知道梁萍不会有事,但我不再信任梁家人。 十几分钟后,林以柔下来了。 梁萍赶紧站起来,“林老师,我妹妹怎么样?” “暂时没事了,先别打扰她,去喊你父母进来。” “好!谢谢林老师!”梁可十分激动。 我拉住林以柔的手,调运内息,将内气输送进她体内。她气息有点虚弱,也就没抗拒。 梁氏夫妇和梁可进来后,看我们手拉着手闭目不语,都没敢说话。 几分钟后,林以柔的脸色恢复了正常,“谢谢你。” “别说这个”,我仍旧把内气源源不断的输入她体内,荡涤着她体内残余的阴气。一直等到她额头冒汗了,我才放开她的手,调匀气息,纳气归元。 “梁先生,你们现在可以上去了,梁可,去给我们叫个车,我们要回酒店”,林以柔吩咐。 “谢谢林小姐!”梁世辉痛哭流涕,“谢谢小七爷!” 林以柔摆摆手,“别说了,去看梁萍吧。梁可,快去找车,我们要回去休息。” “今天就住家里吧?”陈自红抹抹眼泪,“二位大师别跟孩子生气了,回来住吧,我们照顾也方便些。” 林以柔淡淡一笑,“小七爷不想住这里,我也不想。” 梁可一阵尴尬,“那我马上给司机打电话,爸妈,你们先去看妹妹,我送两位大师回酒店。” 第二天上午,林以柔没来找我。 我犹豫了一阵,带着思思来到她的房间外。 “她在里面,很难受”,思思皱眉。 我赶紧摁门铃,没人开,又摁,宋捷打开了房门。 “以柔怎么啦?” 宋捷很平静,“在里面。” 我来到林以柔的卧室,她正蜷缩在被子里,脸色苍白,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呻吟出来。 “怎么回事?” 她勉强笑笑,“例假没走,被梁萍身上的阴气冲了一下,没事……” “我看看!”我拉过她手腕,她体内有一股极强的寒气,横冲直撞,经络几乎逆行。这不是一股普通的寒气,仅仅是阴气冲,绝对不会早晨这么严重的后果。 我掀开她被子,抓住她另一只手,她惊恐的看着我,“你别……” 这才发现,她只穿了低胸的紧身睡衣,玲珑有致的身材和胸口的柔嫩肌肤,非常的性感。 我闭上眼睛,手心贴住她的手心,“静下心!” 她犹豫了一下,闭上眼睛,气息不在抵抗,在我的内气的冲击下,有节制的一点点让步。 我运内息护住她的心脉,然后通过羽龙佩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围住她。蓝凤凰显现出来,我用心念命令它围着林以柔盘旋,等我打开她经络的节点,就吸出她体内的寒气。 蓝凤凰喜寒冰之气,对它来说吸取寒气只会让它越来越强。 我一边催动内气在她体内流转,一边用密咒不断加强内气,分出力量解开经络节点。几分钟后,林以柔一声闷哼,经络节点打开了。蓝凤凰停下来对她一张嘴,大股白色寒气从她身上涌出,被蓝凤凰吸入体内。 几十秒内,她身上的寒气被吸了一个精光。她肚子不疼了,瘫软在我怀里。我命令蓝凤凰将这寒气吐到江上去,蓝凤凰一跃而起,从窗户飞了出去。 我调匀气息,纳气归元。怀里的林以柔气息很弱,阵阵体香,通过的鼻子,钻到我的心里。我扶她躺好,给她盖上被子,自己回到客厅里做到沙发上打坐。 思思和宋捷一直默默的看着我,直到我恢复正常。 “宋捷,去给你师姐要一碗参汤。” “好!”宋捷起身走了。 “林姐姐醒了”,思思看着卧室说。 “思思,在这客厅布置阵法,你林姐姐身体虚弱,需要灵气。” 思思点点头,起身掐手诀准备布阵。 我回到林以柔的卧室,她正靠在枕头上,静静的看着我。 “好点了吗?” “都让你看见了”,她叹气。 我笑了,“你不是说要做我女人么?我只是看见你内衣了就不好意思了?” “不许笑!” “行行行”,我在她身边坐下,“刚才怎么回事?你体内那寒气不像是阴气冲的那么简单。” 林以柔微微一笑,有点苦涩,“天生带来的,没办法,不被阴气冲的话,一年发作一次,没想到这次这么严重。” “天生带来的?”我一怔,“那你前世是……” 她抓住我的手,看着我,不让我说出来。 “这就是我的命……没什么,快解脱了……”她坐起来,“你用的什么方法,内气那么炽热?这么年轻就有如此的内气修为,也难怪你名扬京城。” “这是曾家的秘密,不告诉你”,我笑了笑,把她按到床上,“一会我去修两道符,给梁氏姐妹带上。今明两天不许她们烦你,你呢就好好的给我休息,我照顾你!” “不要对我这么好,我警告过你的!” “谁说我对你好了?”我给她盖好被子,“你不养好身体,怎么帮我办事!” 她努力克制着,但两滴眼泪依旧滑过她脸颊,流到枕头上。她转过身背对着我,“你走吧,我累了。” 第十七章 蚩尤符 下午,梁世辉亲自开车把我和思思接到了梁家。www.pinwenba.com 梁萍已无大碍,只是气色有点衰弱,梁可则依旧惊魂未定。陈自红顾不上优雅了,态度变得毕恭毕敬。 “林老师昨天给梁萍疗伤,消耗有点大,需要休息几天,你们不要打扰她”,我看看梁世辉夫妇,“我这次来是给两位小姐修两道符,带上符,这几天不要外出,就不会有大问题。” “好,辛苦小七爷了!”梁世辉感激的看着我。 “铜镜现在在哪?” “还在书房,林老师放那之后我们就没动过”,陈自红说。 我点点头,看看梁可,“你昨天又梦见那女鬼了?” 梁可就等这句话,“对对对,吓死我了。她坐在我窗边,把自己的头放到我眼前……” “把你身上的护身符给我看看。” 她点点头,看看陈自红,陈自红走过去帮她从脖颈中摘下来递给我。这是一个黑木牌,上面刻着一个牛头。 “梁可,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把木牌晃了晃,“谁给你的?” 梁可一愣,“黄野给我的,他家里养着一个大师,这是那个大师亲手雕的。” “这是黑苗的一种护身符,叫蚩尤符”,我解释,“有一种传说蚩尤是牛头人身,因而黑苗用牛头黑木牌来作为蚩尤的象征,用作护身符。” “原来如此”,梁氏夫妇点点头,“那有什么不妥吗?” “梁小姐五行属阳木,行动力强,性格多情,善于交际,是天生的交际花。带上这黑木蚩尤符,能旺财运,也得贵人,但……”我看看梁可。 “有什么您直接说,没关系!”陈自红说。 “但这蚩尤符带到梁小姐身上,旺夫旺父,却克母。梁太太,你有严重的胆囊炎,是吧?” 陈自红脸色一变,“是,两年了。” “你陪梁萍去美国,是梁先生的安排吧”,我看看梁世辉,“有人跟您说,必须将梁可和妈妈分开,才能保护梁太太的平安,是这样吧?” “小七爷,您说的都对,太厉害了!”梁世辉佩服。 “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暗藏杀机”,我看看梁可,“有些话我不方便直说,只说重要的吧。你所看见的那个女鬼,就是这蚩尤符所化。蚩尤为轩辕黄帝所杀,将他的头身分隔千里埋葬,因为蚩尤符有头无身。你这块蚩尤符用巫术炼过,淬过冤死的女人血,因为幻化成了一个无头女鬼。这个女鬼一直跟着你,只是你之前运势旺盛,它就乖乖为你效力,如今你运势衰弱了,它就开始反噬了。” “为什么会这样?”梁可吓得声都变了。 “这符炼养淬血之时,炼养之人曾用密咒许诺那女鬼,让她为你效力,待你福运衰弱之时,许你的肉身和灵魂作为对那女鬼的报答。” 梁可脸煞白,“那……难道是黄野他……” 我看了一眼梁萍,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有些事情,不要追根溯源了,现在关键的是要解决”,我看看梁世辉,“梁先生,姐妹两个的八字,您们给过谁?” 梁世辉看看陈自红,“除了林老先生看过,没给过别人吧?” 陈自红想了想,“不对,还有一个,那天那个成先生。” 梁世辉满脸歉意,“对,我忘了……对不起小七爷,那天我们实在是着急,所以……” 我笑了笑,“没什么,那个人是刚刚知道,不是他”,说完我看看两姐妹,“你们呢,告诉谁了?” 梁可回过神来,“我只告诉过黄野,没告诉过别人小七爷!” 梁萍低头不语。 “梁萍,小七爷问你话呢!”陈自红轻叱。 “哦……sorry,I……” “请说中文,我英文不好,听不懂。” “OKOK”,她怯生生的看我一眼,“我没谈过男朋友,没告诉过别人。” 我心里一阵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好,梁可,跟我上去,我为你修符,梁先生梁太太,你们带着我助手去书房等我。” 上楼来到我住过的卧室,梁可乖乖的在后面跟着,泪汪汪的。 我关上门,让她坐下,她不敢坐。 “怎么,那么怕我了?”我自己先坐下,“坐下吧,有些话当着你爸妈面不能说。” 梁可这才坐下,看着我,此刻她完全信任我了。 “你本来是个多情可不随便的女孩”,我看看那蚩尤符,“自从带上这牌子,很快就跟黄野发生关系了,是吧?” 她脸一红,点点头,“就在他送我这个的第二天。” “这蚩尤符对你而言,有催淫的作用,这两年,你的私生活比较丰富多彩,对吧?” “这个……这个……” “女孩子要面子,你不愿意说那我不问了。” “别别别,我承认!”梁可赶紧说,“我的确是玩的有点过分,而且什么新鲜刺激就想玩什么,我太堕落了……” “好,敢于面对,才有机会去改变”,我点点头,“我要在你身上修符,要碰你的身体,你有问题吗?” “小七爷,我知道您是高人,您不用担心那些。我不是个好女孩,身子早就被很多人碰过了,再说您是为我好,我还有什么可矫情的”,梁可抹抹眼泪。 我点点头,让她站起来,闭上眼睛,掀起她的衣服,在她心口,后背,小腹,腰间以及头顶修了五道符。 修完之后,我坐回沙发上闭目调息。 梁可睁开眼睛,“好神奇,我身上好热……小七爷,您这是……” 调匀气息之后我睁开眼睛,“把衣服整理好,不要再想黄野的事,从现在起到你生日那天,你要一直在卧室待着,手机关机,网也不能上。实在无聊了可以看会书,但是不能出卧室。” “好,可是我卧室没有书可看,那怎么办?”她慢慢拉下衣服。 “这个我会让你父母给你送的,放心吧。记住,今夜子时开始,不许再出房门。” 梁可点点头,“我一定记住,您放心!” “下去吧,把你妹妹梁萍喊上来。” 梁萍上来后,不那么怯生生了,很有礼貌的给我鞠了一躬,“小七爷,我来了。” “梁萍,你真的没有谈过男朋友?”我盯着她。 “没有,我还小,学业比较重要,所以一直没有谈”,她平静的看着我。 “梁萍,易不藏私,既然是请我们来办事,你这样不好”,我笑了笑,“没有谈朋友,那你的处女之身给了谁?你还为那个人打过孩子,不是男朋友,你会为他牺牲这么多?” 梁萍神色慌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您……看的真准。好吧,我承认,他是我高中同学,那时不懂事……幼稚的行为不能算恋爱,所以我从来不认为他是我男朋友。” “幼稚的行为,能坚持三年?”我盯着她,“梁萍,你的**我没兴趣知道,但我要劝你一句,不要因为自己的私心和外人的挑拨而忘意伤害你更该珍惜的人。” 梁萍低下头,“我承认您很厉害,但,您真的误会我了。我不懂您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伤害别人?家里人都知道,我从小胆小,毛毛虫都不敢踩,又怎么会害别人?”晶莹的大泪珠一滴滴落到地上。 我不禁心里一阵寒意,这样的女孩,就是传说中的蛇蝎美人吗? “我知道,我们姐妹中只能活下一个”,她抽泣着,“那一定是姐姐,没什么,我也没有男朋友,死了就死了,成全她就好。她比我懂事,也更会照顾爸妈,不像我,从小到大就像个累赘。小七爷,在您面前我没有秘密可言,我也不强求,你要是觉得我邪恶不愿意救我,我无话可说。” 我无奈的摇摇头,“梁萍,我无语了。转过身去,掀起衣服。” 梁萍一愣,“您……您这是……” “信得过我就照我的话说,信不过就算了。” 她抹抹眼泪,淡淡一笑,“我当然信得过您”,说完转过身,直接把上衣脱了。 “不用这样,露出后背就行”,我说。 “我全给您,配合您”,她幽幽的说。 好一个暧昧的丫头,我冷笑。 站起来在她后背修了一道符拍进去,她身上隐隐一股亮白色的气息。我暗暗点头,巽中兑,这是个极度放得开玩得起的丫头。口才好,心机重,薄情寡义,喜欢用暧昧来控制人,利用人。性格看似懂事,实则阴冷,尖酸刻薄,配得上蛇蝎美人的称号。 “你自杀过?” 她转过身,点点头。身材还不错,不是丰乳肥臀,还算精致骨感,透着一股东方美。 “穿上衣服吧,别着凉。” 她低下头,“能抱抱我吗?” “穿上衣服,不然会着凉。” 她哭了,“我害怕,求您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一阵冷笑,跟七爷玩这套,没用。 看我没反应,她凑近些,用胸有意无意的轻触着我的胳膊,“小七爷,您很厉害,求您救救我。我什么都愿意,求求您……” 我把她拨到一边,拿起她的衣服扔给她,“穿上!” 她沉默片刻,拿起衣服慢慢穿上,“谢谢,您是个好人,我不会忘了您给我的这一刻,一辈子。” 暧昧中带着威胁,我不禁摇头,幸亏先让梁可进来的,不然七爷跳黄河洗不清了。 “从今晚子时起,不能出卧室,不要开手机,不要上网,闷了可以看书,直到你生日那天。” “我记住了”,她点点头。 从卧室出来,她一直跟在我身后直到书房门口。 “梁萍,去找你姐姐吧!” 她脸色微红,面带羞涩,看看父母又看看我,“好,哥哥,小心点,一会见……” 第十八章 吕姓道人 我一阵苦笑,书房内的梁氏夫妇面面相觑,思思则面无表情,冷冷的盯着梁萍。www.pinwenba.com “梁先生,梁太太,你们……” “小七爷,梁萍她和您?”陈自红小心翼翼的问。 我知道,此刻不能抹,越抹越黑,只好无奈的笑了笑。 梁世辉神情复杂,拉了陈自红一把,“年轻人嘛,别问那么多!” 陈自红反而放心了似的松了口气,“哦,好好好,小七爷,我们正等您呢。” 我关好房门,走到他们身边,看看摆在桌子上覆盖着红布的五犀神鉴,“没动过它吧?” “没有没有”,梁世辉说,“就等您来呢。” “好”,我点点头,“有件事我先说了吧,从今天起到二位小姐生日那天,她们不能出房间,也不能用手机,不能上网。梁先生,一会办完这个事你亲自去买几米红布,给两位小姐做成窗帘。每天下午七点钟开始就拉上窗帘直到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另外梁太太去给她们买几本书,买道经或者佛经,圣经也可以,让她们心烦的时候看一看。” “好的,记住了!”梁氏夫妇说。 我看看思思,“取三张黄纸,还有朱砂,准备修符。” 思思麻利的在书房的茶几上摆好黄纸,准备研磨朱砂。 “梁先生,朱砂你来研磨,左手,逆时针,我不让你停不能停。” “好!”梁世辉从思思手里接过白芨。 “梁太太,你去铜镜那站着,不许回头,修完符之后,需要您办一件重要的事。” “好的小七爷”,陈自红转身走到铜镜前站好。 我静心凝神,用毛笔沾朱砂,开始修符。这符特殊,不能修的很快,三道符用了近五十分钟。 梁世辉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不住的颤抖。 符修好后,我以手诀落印,然后取出九天栗魔印,默念咒语,在每道符上又按了一下,加上一重更强大的保险。 收起九天栗魔印,我闭目调息。思思一直给我护法,用她的气场严密的保护着我,生怕我被五犀神鉴干扰。 调匀气息,纳气归元,我睁开眼睛,符上除了本该有的气场之外,还笼罩着一层淡而强韧的金光。 我示意梁世辉可以停下了,他如释重负,扶着茶几,慢慢站起来,不住的锤腰。 待他休息片刻,我让他拿起那三道符,走到五犀神鉴前,按我指的位置将三道符摆好。 “梁太太,去铜镜的背面,不要看我,你们都转过身去,谁也不要看我”,我吩咐。 三人转身之后,我掐手诀念咒语,用内气将三道雷火符关联起来,合成一个整体,形成雷火阵。 雷火阵是攻击性很强的禁锢类阵法,属于曾家秘传。三道天雷符组成的叫雷火阵,如果再加两道,那叫火雷阵。火雷阵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使用的,因为据说会造成毁灭性的破坏力。到底是什么样的破坏力,我不知道,老七爷也不知道,因为曾家已经有一千多年没使用过火雷阵了。 雷火阵布好之后,我走到陈自红身后,“梁太太,为了两位千金的性命,您要吃点苦,得有个心理准备。” 陈自红丝毫不犹豫,“女儿是娘身上的肉,只要她们好,我命都可以不要,吃点苦不算什么。” 我点点头,在她后背上修了一道护身符,“这道符能保护您,一会我们出去后,您转过来掀起这铜镜上的红布。做完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出来,就不会有事。但是切记,出去的时候心不能乱,更不能碰到桌上的任何东西,您记住了吗?” “记住了,谢谢您小七爷。” 我点点头,“咱们先出去,到外面等梁太太”,说完我顺手把蚩尤符放到了五犀神鉴下面。 五犀神鉴的封印可能已经打开,一旦掀起红布。它就会把雷火阵摄进去一部分。那样一来不管它里面有什么,雷火阵都能给禁锢住。即使退一步说,它的封印没有打开,雷火阵也能锁住它。而雷火阵本身有很强的气场,激活五犀神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我给陈自红修的护身符,能在五犀神鉴前保护她片刻,只要她出来的速度快些,应该不至于有太大的问题。 现在不到时候,只能封住五犀神鉴,封住被它摄进去的双姝夺运局。 在书房门口等了几十秒,陈自红还没出来,梁世辉等不及了,想开门进去,思思手一伸,拦住了他。 “小七爷,她怎么还不出来?”他焦急的问。 “梁太太爱女心切,怕碰了桌子”,我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那那……” “梁太太该有这场病,放心,不会有大事。” 这时门开了,陈自红慢慢走出来,神色无恙。 “阿红,你怎么样?”梁世辉拉住她的手赶紧问。 “我没事”,她看看梁世辉又看看我,“小七爷,我没事。” 但我看得出,她身上的光黯淡了很多。 “梁太太,明天你会生病,但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要担心。在你女儿生日的前一天,你就自然能出院了”,我看看思思,“你和宋捷明天搬过来,梁太太要去医院,梁先生需要陪床。你和宋捷照顾两位小姐,给她们送饭送水。” “啊?这个不用麻烦秦小姐,让我秘书来就行”,梁世辉说。 “不行,思思和宋捷都是有修为的人,她们碰过的饭菜和饮水就干净了。别的人来做这些,不保险!” “好,那就麻烦秦小姐和宋小姐了”,陈自红放心了。 “小七爷,阿红她真的没事吗?”梁世辉不放心。 我笑了笑,“放心吧,梁太太出院后,那胆囊炎癌变的危险就不用再担心了,身体会比以前好。” 梁世辉这才放心,把我们让到客厅,亲自给我们倒茶。 “梁先生,不用招待我们,我们一会就回酒店,思思和宋捷明天过来,我和林老师等二位小姐生日那天再来。” 我知道,这几天估计林以柔又要拉着我去另外的地方,所以先安排好梁家的事。 “真是太谢谢您和林小姐了!”梁世辉给我倒好茶,在我旁边坐下,“林老师现在怎么样?” “她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我们跟林家是世交了,当初刚收来这铜镜时,就是林江河大师给鉴定的。林小姐的爷爷林老先生又用风水帮我怀孕,并为我两个女儿保命。如今林小姐又和您一起来破局救命,这是几代的恩情,我们永远不能忘记的”,陈自红说。 我点点头,看看梁世辉,“梁先生,我想问一下,这铜镜当初怎么得来的?” “这铜镜是一个道人送到柜上来的,那人衣衫褴褛,没有饭吃了,用这铜镜换了十五两银子。” 我笑了笑,“恐怕他要的价格,不是十五两吧?而且这衣衫褴褛的道人,也不是梁家的陌生人吧?” 梁世辉脸上抽搐了几下,尴尬的点点头,“对……我不敢瞒您,道人是我曾祖父的一个故交,曾经交情不错。同治九年,因为一块地皮之争,两人有了过节。二十多年后,他抱着这个铜镜来柜上卖,开价纹银三十两。我曾祖父本不愿意收,但又看他可怜,就以十五两碎银子收下了这个铜镜。” “您知那道人姓什么吗?” “知道,姓吕,但不知道他名字。” 我点点头,“你祖父不是给的十五两,你祖父是给了他二十两碎银子,临走他将五两碎银子留在了你家铜鉴堂的大门内侧,用破布包裹,上面插了五根稻草,是这样吧?” 梁世辉噌的一声站起来,“对,您都知道!” 我示意他坐下,“吕道人当初与你曾祖因一地皮而起争执,是因为你祖父请他看风水,却不愿意足额给他卦资。我想他与吕道人应该是自小相识的好友吧,可能觉得朋友之间,吕道人还要那么多,有点过分了,我猜的对吗?” 梁世辉额头冒汗了,“是这样。我曾祖请他为梁家选一处风水宝地,开始说好的是五百钱加一石七斗糙米。谁知他看完之后,跟我祖父要十两银子加三石五斗新米。我祖父觉得他言而无信,狮子开口,因而拒绝了他,只给了他五钱加一石糙米,两人因此不悦,二十多年不往来。” “吕道人是给你们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因而觉得要少了。你曾祖生气,就减少了卦资。二十多年后,他抱着铜镜来卖给你家,一是因为他穷困潦倒,二是也有报复之心。如若你曾祖如数给了他三十两纹银,那这铜镜将造福梁家。你们只给他二十两碎银子,他心生怨恨,将五两藏于门下,以五根稻草做咒,这意思就变了。” “变成什么了?”梁氏夫妇急忙问。 “五犀神鉴非他能据有,他这个人德行不够。返还五两银子,那是酬谢,这意思就变成了梁家为他挡灾。至于五根稻草,寓意就是这铜镜在造福梁家的同时,会伤及梁家的第五代。” 梁世辉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没错,从那时算起,梁可梁萍正好是第五代后人!小七爷,这么说我们是被他报复了?” 我摇摇头,“他算好的,没想真的让你们家破人亡,如果在稻草上涂上血,那从收了这铜镜起,不出五年,铜鉴堂必遭兵灾,家破人亡。说到底,这是百多年前梁家欠下的一笔风水债,还好是你曾祖的故人,若是旁人,这事情就大了。” 梁世辉惊出一身冷汗,不住的点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我站起来,“我们回酒店了,你们抓紧准备吧!”接下去的话我不想说了,说多了会影响人家家庭和睦了。 回到酒店,我准备放水洗澡,思思坐在客厅,一言不发,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水放好后,我来到客厅,“思思,你先洗,我先看会电视。” 思思看看我,“梁萍就是那道人转世,对吗?” 第十九章 冰云茶 “对,你说的没错!”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思思看着我。www.pinwenba.com “不合适的,知道太多了,以后一家人怎么生活?” “梁萍想害死梁可”,思思强调。 “那也不能说!”我看着她。 她点点头,“思思明白了。” 我摸摸她的头,“快去洗澡吧,洗完给我换点水。” 思思摇摇头,“你先,思思伺候你!” 我一愣,“伺候?你从哪学来的词?谁告诉你的?” 思思想了想,“没人告诉我,这是思思该做的!” 我明白了,看来阿夏在思思的神识内封存了很多,现在她经络越来越通畅了,灵力大增的同时,那些意识开始觉醒了。 “你答应过思思的”,她看着我。 “呃……”我想了想,“思思乖,以后再说好不好?” 思思不高兴了,“以后是什么时候?” “等你长大了!” 思思站起来,“思思长大了!” 我无语,“那等你再长大些,好不好……思思乖……” 思思平和了些,指着我心口,“那里现在没有思思,思思可以等。” 我一声长叹,靠在沙发上,“九姑娘啊,您这份厚礼,让我怎么办哪……” 吃过晚饭,我来到林以柔房间,宋捷打开门,“师姐正等你!” “宋捷,明天一早,梁世辉来接你和思思,你们去那住几天,照顾梁家小姐的饮食。我和你师姐可能要出去几天,一星期后和你们回合。” 宋捷点点头,“你们聊,我和思思去买东西。” 我来到林以柔卧室门口,轻轻敲门。 “进来吧。” 推门进去一看,林以柔气色好多了,靠在床上凝视着我。 “好点了吧?” 她点点头,“明天可以下床了。” “那就好,梁家的事我办妥了,一星期后咱们再去,说吧,想去哪儿?” 林以柔很平静,“你知道我要带你走?” “我要是等你告诉我,又得挨顿训”,我笑了笑“说吧,想去哪儿?做什么?” 林以柔轻轻叹了口气,看看我,“今天不想说,明天再说吧。” 我点点头,“也好!” “梁萍勾引你了吧。” “嗯,我不吃那套”,我伸手从床头果盘拿了个橘子,慢慢的剥着。 “年纪不大,心机不少”,林以柔淡淡一笑,“现在的女孩子啊,真的放得开。” “怎么着林小姐,感慨自己呢?”我把橘子放到她手里,“还为昨天的事耿耿于怀?我不过就是看到了内衣而已,欣赏了一下你的好身材,心里一点不该想的都没有。” “你只想给我疗伤,哪顾得上想别的”,她把一瓣橘子放进口中,“我身材,不如你女朋友好,你也瞧不上。” 这话把我噎的,夜宵省了。 “梁可身上有个怪异的护身符,你处理了吗?” “那是黑苗的蚩尤符,被人用邪术炼养过。我布置了雷火阵,将那蚩尤符放在了里面,跟五犀神鉴一起。” “雷火阵?”林以柔不解,“是什么阵法?” “一种禁锢阵法,放心,能把蚩尤符和五犀神鉴都稳稳的镇住,直到我们回来。” “曾家独有的秘术?” 我笑了笑,“你不知道?” 林以柔看我一眼,“我还没过门,怎么会知道?” 说起这个我们又沉默了,我默默的又剥好一个橘子,给她放到果盘里。 “曾杰”,她静静的看着窗外,“我想睡了,你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一大早,梁世辉急匆匆的赶到了酒店,“小七爷,阿红她真的病了,昏迷不醒,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您别哭,放心,梁太太不会有事儿的”,我安慰他。 他抹抹眼泪,“现在她娘家人在那,我来接宋小姐和秦小姐。阿红一发现难受就告诉我,把她送到医院就来接二位小姐过去,女儿要紧……对不起小七爷,我这心里太担心了。” 我看看宋捷和思思,“交代你们的都记住了吗?” 两人点点头。 “别激动梁先生,她们会把两位小姐照顾好,保护好,你下午安心去陪床就是了。” “谢谢小七爷,谢谢两位小姐,那我们这就出发吧?”梁世辉无比感激。 我点点头,“去吧,思思,记住我说的话,不管梁萍说什么别动怒,切记!” 思思点点头,“思思明白!” 送走他们,我回到房间里,等林以柔。我知道,今天我不能去找她,她很快就会来敲门。 不到一分钟,门铃声响了,我起身打开门,林以柔已经完全恢复了。 进来坐下后,她看看表,“打个电话给你女朋友,现在。” “为什么?”我一愣。 “她会受伤,你现在打电话问一下。” 我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果果的号码,响了很久也没人接。我不断的重拨,拨了三次都没人接听。 “难道她真的……”我心里乱了。 “继续打,这次她会接了”,林以柔站起来走到窗口,瞭望外面的景色。 我看她一眼,又一次拨通了电话,这次很快果果就接了。 “喂,曾杰,怎么了?” “你受伤了?”我赶紧问。 “啊?”果果一愣,“没事儿,刚才不小心划破了手,现在血已经止住了,别担心。” “严重吗?你怎么不小心?” “没事的”,果果笑着说,“不信你问紫媛,她在我身边呢!” 龙紫媛接过电话,“别担心,你女朋友就是划破一个小口,我已经给她包扎好了!” 我松了口气,“谢谢你紫媛,把电话给果果吧!” “曾杰!你太过分了,就不知道问候一下我吗?”龙紫媛气呼呼的。 “呃……对不起,你还好吧?”我一阵尴尬。 “得了得了,虚情假意的,跟她说吧你!”龙紫媛酸溜溜的把电话还给果果,“要给你说!” 果果笑了笑,“别闹了你,他会当真的!”接过电话,“曾杰,紫媛是跟你闹着玩儿呢,别往心里去,我没事儿你放心吧,你那边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哦,还好,一切顺利”,我看看林以柔。 林以柔对这一切全然不在意,自顾自的看着外面的风景。 “多注意身体,别亏着自己,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了”,果果顿了顿,“别因为我分心,记住你答应我的话。” “我知道了,先这样吧,你跟龙姑娘玩吧”,我挂了电话,看着林以柔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 冷场了十几分钟,林以柔转身回来坐下,“这仅仅是开始。” “她还会有别的事?” 林以柔看我一眼,“我可以救她。” 我噌的一声站起来,“需要我做什么?” “和我去一个地方,路上我会告诉你”,她站起来,“收拾一下东西,十分钟后去我房间,十二点的车。” 几个小时后,我们坐上了开往宜昌的列车。 “现在告诉我了吗?”我看着她。 她摇摇头,“时候不到!” 下午到了宜昌,出租车上我又问她一遍,“现在可以了吗?” 她干脆不理我。 直到她把我领到一个古朴的南方小院前,她转过身,“可以问了。” “以柔,到底需要我做什么?”我看着她。 林以柔静静的看着我,“做我男人。” 我一愣,“别开玩笑好不好,我是说真的!” “我也是说真的!”林以柔掏出钥匙打开门,“你自己考虑吧,愿意的话就进来,不愿意,就走吧!”说完她自己先进去了。 我心里激烈的都争着,在门口来回踱步,到底我该怎么办?进去,那以后怎么面对果果?不进去,果果出事怎么办?我知道林以柔没有骗我,那天我心口突然酸疼的时候就起过一卦。当时的第一念是果果,原来真的是果果。 此刻我的心很冷静,我知道我该进去,这是我和林以柔的缘分。我是在与自己内心残存的那点束缚激烈的做着斗争,虽然我知道最后的胜利者是谁。 几分钟后,我心理安静了,推开门,迈步进了小院。 这一步,我的人生从此改变,无法回头。 院子里种着很多花,典雅古朴,正房里灯火通明,一个身影正在里面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我走过去,迟疑片刻,推开房门。 “大门锁上了吗?”林以柔并不看我,忙而不乱的收拾着客厅。 “那么干净整洁,你干嘛还收拾?”我问。 “习惯了,每次回来都要先收拾一番。” 我没说话,转身回到院里,将院门锁上。 脑子嗡嗡直叫,阵阵头晕,难道她真的是我的未婚妻,难道我们…… 一个淡淡的白色身影出现在我身边不远处,静静的看着我,是那个熟悉的白衣女子。 “慕容公主?”我一愣。 白衣女子玉臂轻舒,一指前方,示意我不要让林以柔久等。 “公主,您怎么?” 慕容鹿没说什么,微微一笑,慢慢消失了。 我回过神来,林以柔和我的事情竟然都惊动了慕容公主,难道她真的是…… 既然都到了这一步,她总该跟我说实话了吧。我慢慢走回门前,推门进了屋子。这房子装修的非常精致,此刻已经被林以柔收拾的更加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她此刻已将茶泡好,用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 “坐下,试试我亲手采制的冰云茶。” 我走到她身边坐下,“你自己研制的?” 林以柔给我倒好一杯,“试试看,看你喜不喜欢。” 我喝了一口,的确很香。 “不闻茶香,先品茶汤”,林以柔淡淡一笑,“你这是什么路数?” “以柔”,我放下茶杯,“有些话今天你该告诉我了,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以柔看我一眼,“你问的是前世,还是今生?” 第二十章 婚约1 “先说前世吧。www.pinwenba.com” “前世已成过去。” “那说说今生。” “今生你是我男人”,她轻轻啜了一小口,“还是习惯这味道。” 我无语了,沉默良久,“以柔,你是天上来的,你是……” “别说了”,她放下茶杯,“为什么要说出来。” “我只是想知道我们的关系,全部的!” 林以柔眼神一阵落寞,“曾杰,非得知道前世因缘你才能说服自己喜欢我,做我男人吗?不说前世,只说眼前,你就没有勇气吗?” “以柔,我既然进来了,就不会再有犹豫”,我看着她,“只是我心中有疑问,我小时候一直有个疑问,关于自己的前世。可是我一直找不到答案,包括师父,他也笑而不语。而你,与我而言是打开这个疑问的钥匙,因为你来自天上,你是天仙转世,只有你能为我解开。” “无论我前世是谁,如今我只是林以柔,一个孑然一身的女孩子,一个你不喜欢的女孩子,何必问我那么多?”林以柔神情清冷,将杯中温茶一饮而尽,又为我们彼此续上一杯新茶。 “别那么说,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怕不能对你负责……”我叹气。 林以柔轻叹,“今生的缘分,皆因前世的情债,你还想欠下去,彼此继续流落凡间?我不勉强你,不喜欢我,那是我的命。” “前世情债?”我明白了,试着鼓起勇气,“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但我如果喜欢你,那我成什么人了,我怎么面对自己,怎么面对女朋友。以柔,你就像一场梦,我以前盼着这梦早点醒,可如今让我不愿面对的是,我开始希望这梦不要那么早醒。” “我本以为,只要你做我男人即可,至于喜不喜欢我,无关紧要”,她放下茶杯,静静的看着我,“这是命中注定,不是谁去选的。你若逃避,今夜我不勉强,房间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那你呢?”我看着她,“我只是想先知道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必须知道?”她冷静的看着我。 “可以吗?” “曾杰,想要我吗?” “我……”我一阵血气上涌,头有点晕。 “如果想,就要了我吧”,她慢慢低下头。 血气冲的我心口阵阵酸疼,一种很幸福的酸疼,身上热乎乎的,那一刹那,手足无措。 她有点紧张,伸手又端起茶杯在唇边润了又润,却忘了喝。 啪的一声,我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一狠心,站起来夺过她手中的茶杯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曾杰……我……”她很紧张,第一次怯生生的看着我,眼神似火。 “以柔”,我看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吻在她性感的唇上。 蜻蜓点水式的碰触很快演变成了如漆似胶似的湿吻,这是情不自禁,是水乳交融,是突破禁忌的本能释放。 林以柔没有什么经验,只是被动的配合着我,双手时而想推开我,时而又怕我远离,矛盾中彼此慢慢融合。 我将她抱到卧室,床已经铺好了。 “如果你害怕,就闭上眼睛”,我把她放在床上,试着解开她的衣服。 她抓住我的手,“曾杰,你考虑好了,不要后悔。” 我顿了顿,拨开她的手,解开第一个衣扣,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一个多小时后,我把有点虚弱的林以柔抱在怀里,轻轻的吻着。她出了很多汗,也许是疼的,也许是累的,脸上潮红未退,明眸半掩,长长的睫毛轻拂着我的脸颊。 “还疼么?” “不许再问我疼不疼。” “刚才,那一瞬间,我好想看到幻觉了”,我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那幻觉似乎让我想起什么。” “一个很大的山谷,雾气如海,祥云缭绕,其间一座仙宫,金碧辉煌,一个青衣少年,一个绿衣少女在一起依依不舍……”她轻轻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一愣。 “他们是同门师兄妹”,林以柔接着说,“师兄奉师命,跟随灵仙少主带兵与天魔族征战,而师妹则去另一个地方,辅佐四面女神对抗天魔。” “后来师兄没回来,是吗?” “不想说了”,她闭目一笑,“我累了,抱着我睡吧。” “以柔……” “不要问我了,我想睡了,不久,你都会知道的……” 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闭上眼睛,回忆着刚才看到的一个个片段。就在我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身上发出了一道光,这光在一瞬间把我带到了幻境中。 山谷,云海,巨大的仙宫,我一袭青衣,不是现在的模样。在我的对面是一个绿衣少女,容貌秀丽。我们似乎在道别,绿衣少女将一个白玉铃铛交给了我。 另一个场面,我在一位英俊少年身边,他身穿黄白无缝仙衣,金绦束发,腰间琉璃络,手上带着一个紫金环,手中执一把金色长剑,闪耀着金光。我们的身后是数不清的天兵天将,我们的前方是黑压压一片,成千上万的魔兵。为首的六位魔族将军,守护着一个巨大的悬空黑石宝座,上面端坐着一位肤色白皙,生有三眼,面容冷峻,杀气腾腾的女子。这女子很漂亮,穿着性感,长发披肩,手中的武器不是刀剑而是一根兽牙。 少年微微一笑,指着对面的女子对我说,“师兄,没想到这魔族公主,如此标志……” 最后一个场面,一个身穿紫衣的紫眼少女,和一位白衣少女一起,缠斗一个身高百丈的魔鬼。紫衣少女运起黑风将魔鬼困住,就在白衣少女准备攻击魔鬼的瞬间,那位魔族公主闪电般袭来。白衣少女为了保护紫衣少女,奋不顾身挡住魔族公主…… 我睁开眼睛,心中想起一个名字,阿乞罗。 阿乞罗就是那魔族公主,那白衣少女难道就是慕容鹿?几千年前的神魔大战,难道我当时也参与了?怎么感觉像做梦! 老七爷说过,几千年前,天上曾经有过一场大混战,天界,修罗界,魔界都参与了进去。天上大战,人间会跟着大乱,算来应该是从上古一直到春秋战国时的某个时期。如果慕容鹿和阿乞罗是因为同归于尽而元神落入人间,除非是特殊原因造成了时空交错,不然不会投到唐朝。如果因为那场战争,陨落的诸仙人穿越时空分散人间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我和林以柔难道也是其中之一? 紫衣少女,紫色眼睛,她发出的气场是紫气。在藏铁谷地宫中,凌晓雅攻击阿乞罗的瞬间,也是一身紫气,难道她和那紫衣少女有关? 兴奋,激动,怀疑,我双眼冒光,再也无法入睡。 林以柔则在我怀里甜甜的进入了梦乡,安静的像个孩子。 我还是睡着了,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睡的时间不长,不到一个小时就醒了,摸摸旁边,林以柔已经起床了。 我坐起来,神清气爽,昨晚的经历,如梦如幻。 一股香气传进来,林以柔在给我准备早饭。我起身穿好衣服,收拾床铺,白色的床单上,点点落红。我轻轻抚摸着那绯红色的血迹,这是林以柔的处子之花,哎,让我给摧残了,心理一阵幸福,一阵失落。 “好了,用早点吧!”林以柔推门进来,看见我正坐在床上抚摸着床单,脸红了,“你做什么?还不快去吃东西!” “这个床单,送给我吧”,我看着她。 “这个我要自己留着,饭我给你做好了,去洗洗手”,她轻轻推开我,麻利的撤下了床单。 白粥,咸菜,荷包蛋,火腿片,还有新蒸的花卷,味道着实不错。关键是这花卷,非常好吃,没想到她一个南方人还能把面食做的这么精致。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做花卷很费功夫的。” “你睡觉的时候”,她温柔的看着我,“好吃么?” “好吃,你也吃呀!” 她淡淡一笑,“我不饿,看你吃。” 温柔起来的林以柔,让人心醉。我把手中的花卷扯下一小块,喂到她口中,“一起吃。” “你多吃点”,她把荷包蛋放到我的盘子里,“吃完了我们去江边走走,带你看看我成长的地方。” “好,最好给我讲点你的故事,还有……”我看看她。 “还有我们的前世,对不对?”她看我一眼。 “呃不不不,我不问了”,我被她看的心虚,低头吃东西。 “会让你知道的”,她夹了点咸菜到我碗里,“别只喝粥,我有那么让你害怕么?” 宜昌古称夷陵,历史上著名的夷陵之战就在这附近。在长江边上散步,淼淼浩荡,水天一色,心胸顿时豁亮了。微风中的林以柔,神情淡然,气质柔美,令人不觉陶醉。但我很清醒,拉着她的手,有意无意的控制着我们之间的距离。 人是嗅觉动物,一个嗅觉记忆终身难忘。人也是距离动物,心理的亲密度决定距离,难以隐藏。我承认,我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女孩,所以,我不敢靠近她,虽然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林以柔心里明白这些,她什么都不说,这也是她的境界吧,她相信这都是缘分,而缘分不早不晚,需要时间。我们像情侣一样手拉着手,又像朋友一样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江边的行人不住的打量我们,有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而我们则安之若素,闲庭信步。 走了很久,她停下脚步,“我们去西陵山吧,那里有人需要我们帮助。” 第二十一章 婚约2 西陵山,是宜昌的一个风景名胜区,山上有嫘祖庙。www.pinwenba.com据《史记》记载,黄帝居轩辕之丘,娶西陵氏之女,是为嫘祖。嫘祖为黄帝正妃,生二子,其后皆有天下。 “以柔,我们是要去嫘祖庙么?” “进去上柱香”,林以柔拉着我往里走。 “难道你要求子?那也不该来这啊?” 林以柔看我一眼,“你话真多!” 从嫘祖庙烧完香,不待游玩,她又把我领了出来。也没什么,我本来对游玩景点也不感冒,出来就出来。 来到庙门外,林以柔看了看,一指远处,“看见那个算命先生了吗?” 我顺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干瘦的老头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摆弄着卦盒,面前铺着一块布,上面画着阴阳八卦。 “你说有人需要我们帮助,难道是他?”我不解。 “去,找他算一卦!” “你开玩笑吧你!”我一愣,“以柔,我们都是学道之人,不能轻易找人算卦,这你不懂吗?再说了,咱们需要请他算吗?” “你太较真了,他需要咱们帮助。” 来到卦摊前,没等我们说话,那老头一眼看到我们,赶紧放下卦盒,噗通一声跪倒了。 “哎您这是干嘛?”我赶紧拉着林以柔躲开。 “果然菩萨显灵了,二位您千万别躲,受小人一拜”,我们躲来躲去,老头急的不行。 林以柔拉住我,“别动了,让他拜吧。” 我只好硬着头皮站住了。 老头一看大喜,给我们磕了几个头,然后捧起卦盒,“求二位摸摸我这卦盒,让我沾点灵气。” “够了,老人家贪得无厌了。” “呃……这……好,我不贪心了不贪心了”,老头见有人围观,赶紧站起来,“二位,借一步说话。” 我们跟他来到一个风景清幽的僻静角落。 “昨晚我梦到菩萨,菩萨说我上辈子是天上的文吏,因为给西海龙王发降雨文书时起了私心,多写了几个字触犯天条被打入凡间轮回一千四百年。菩萨告诉我,今日让我来西陵山,有两位神仙在山门外。只要神仙允许我磕三个头,那就是我灾消难满之期已到。我天不亮就来山门外等着了,果然遇见了二位”,老头激动异常。 “您说我们是什么?”我问。 “您二位身上带着彩气,自然是上界神仙无疑了”,老头恭敬地说。 我看看林以柔,“难道是因为昨天……” 林以柔默不作声。 “我自幼学易,也算有点心得。二位年纪轻轻已是当世术数高手,若非神仙下界,焉能有此资质……”老头侃侃而谈。 “好了好了”,我制止住他,“您头也磕了,回去忙吧,我们还有事。” 老头不敢多说什么,千恩万谢的走了。我看不远处有个大石头,拉着林以柔走过去坐在石头上。 “以柔,你是想证明什么?” “别人说出来,总比我说出来好”,她淡淡一笑,“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故事么,我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的。” “西陵山?” 林以柔点点头,“二十五年前,曾老七爷来宜昌小住,我爷爷非常高兴,第二天就带着老七爷来西陵山游玩。那天下着雨,几乎没有游人,我爷爷就在山门外发现了我。我那时刚刚出生不久,身上裹着小被子,躺在一个干燥的角落里。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一出生就被遗弃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握住她的手。 “爷爷把我抱回去,察觉到我气息异常,他用发现我的日子推算了一下,发现我的命格很特殊。据说回到家里,我已经是奄奄一息,两位老人家换班用内气救我,整整六天六夜,才保护了我的小命。” “真不容易”,我感慨。 林以柔看我一眼,继续说,“爷爷和曾老七爷都知道我的前世,忧心忡忡。尤其是爷爷,他说我与林家有缘,他有义务将我养大,让我继承林家的风水术。但这孩子命数奇特,难以像普通人那样过完一生,这让他放心不下。曾老七爷说,‘这个无妨,这女孩子与我将来的弟子有缘,林三哥,我现在就替孩子向你提亲,给孩子们定下亲事。他们是天定的姻缘,二十五年后……’” “怎么不说了?继续啊!” 林以柔沉默片刻,“二十五年后,等他们圆了房,彼此的封印就都解开了,这女孩子就能回到普通人的身份,平安过完一生。” 我点点头,“原来我们真的有婚约……” “我体内的寒气是天生的,我前世来自天界,因宿缘而生心,因情动而思凡。再加上前世曾受内伤,因而这寒气……十九岁那年,爷爷去世了,从那时起我就一个人生活,练功。虽然苦修不止,寒气依旧每年发作一次。爷爷临终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并把老七爷留下提亲的信物梅花瓣交给了我。他告诉我,‘拿着这个梅花瓣,六年以后,武汉的梁家会找你破局,那时你的未婚夫在北京已功成名就,用这梅花瓣把他招来,破局之前,和他完婚……’我心如止水,与男女情爱无缘,没想过让你喜欢我,只是这是爷爷的心愿,我必须完成”,她看看我,“还想知道什么?” 我抱住她,“不说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了,对不起以柔,前几天我太过分了。” “曾杰,这几天,你能好好陪陪我,我就无憾了”,她眼睛湿润了,“可以吗?” “答应你”,我很心疼的又抱紧了些。 她依偎在我怀里,“这西陵山,我不知来过多少次,没人觉得我特殊。但刚才,那个老人的话,似乎印证了老七爷当年的话。我们彼此的封印都打开了。” “不要说了,让我好好的抱你一会,我再也不胡思乱想了,对不起以柔”,我低头吻住她。 “不管前世我是谁,你是谁,都没有关系了。重要的是,此刻,我们在一起!”我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是两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是她的男人,她是我的女人。 晚上回到家里,她拿出三幅画给我看,都是她亲手画的。 第一副是一座高山,在山顶的山谷中,有一座仙宫,就是我昨天幻觉中看到的那一座。 “这个地方叫六阳山,是通天云海中诸仙山中的一座。” 林以柔说着又打开另一幅,画上画的是一座庄严而壮观的巨大城市,城门前有我从来没见过的巨兽把守,“这是四面女神居住之地,通天云海玉华圣境。” 我惊奇的看着,仿佛看到了一个似曾相似的世界。 “这一幅”,林以柔看看我,“你要格外记住,这是六道天池。” 我拿过那幅画,画上是一个巍峨壮观的宫殿,宫殿前有一个宽阔的圆形高台。整个建筑群漂浮在一片云海之中,周围有六根巨大石柱,拔地通天,甚是壮观。 “为什么让我格外记住?”我看看她。 “总之,你记住就是了”,说完她拿过那幅画,连同另外两幅一起,拿到院子里。 “你要干什么?”我跟到院子里。 她掏出打火机,打着火,在我的惊呼声中,点着了那三幅画。 “为什么?为什么要烧掉?” “我画出来,是为了让你看到,你已经看过了,这个就不该再留在人间”,林以柔淡淡的说。 “可我还没看够!” 她转身看着我,“想看,将来回去看!” 听到这话,我脑子里闪了一下,一下子想起很多片段,法力高强,头戴莲花冠的青衣女子……身形高大,怒气冲冲的紫面天王……身段婀娜,面容精致的红衣少女……黄白仙衣,笑容可掬的英俊少年……青衣长剑,配合默契的师兄师弟……突然我头疼欲裂,一声惨叫,蹲在地上。 林以柔赶紧扶住我,“怎么啦?别想了,什么也别想了!” “我到底是谁?以柔,我到底是谁?” “你别想了,几天后你都会知道,再想就伤到经络了!”林以柔一声叹息,在我后背一拍,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血出来了,脑子也清醒多了。 “好些了吗?”她关心的问。 “没事了”,吐出的都是攻心的离经之血。 “不要想了,这几天你会慢慢回忆起一些片段,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的”,她扶起我,“走吧,回去休息。” 晚上,她和衣睡在我身边,跟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以柔,干嘛离我那么远。” “没什么”,她看着天花板,“我累了,睡吧。” 我从被子里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冰凉。 “怎么了?手这么凉?”我坐起来。 “没事,一会就好”,她侧过神背对着我,“休息吧。” “你很过分,你知道吗?” “知道,我睡了,晚安。” 我无语了。 犹豫片刻,我俯下身扳过她的身体,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惊羞,“你别……” 我则眼睛喷火,“林以柔,你认命吧!” 她初经人事,还是很疼,但比昨天已经好多了。她无力的挣扎着,“你又……不喜欢我……干嘛……欺负我……” 我用行动告诉林以柔,其实,她不懂我的心。 第二十二章 前世记忆1 那一晚,我又一次看到了幻觉。www.pinwenba.com 在一个美丽的山谷里,天上一轮紫月,我受了伤,在地上呻吟。一个身着淡紫色仙衣的少女急匆匆赶来,从腰间取出一个小葫芦,倒出一粒紫色仙丹喂进我口中……一群力士和仙人簇拥着我,准备去六阳山迎娶那个绿衣少女,这时我抬头一看,远处的云端,身着淡紫色仙衣的那个少女,看着我,一声叹息,渐渐远去…… 恢复平静之后,我仔细的打量着她,“以柔,你很美。” “有你的紫衣仙子美么?” “那是你吗?” 林以柔静静的看着我,“躺好了再说行吗?” 我笑了笑,翻身下来在她旁边躺好,搂住她,“为什么我们**的时候,我会看见幻觉?” “你是喜欢那幻觉,还是喜欢……”她脸红了。 “我更喜欢后者!” 她看我一眼,“你是不是在想,到底那个绿衣师妹和紫衣仙子,哪个是我?” “师妹是你,对吗?” “都不是,我只是个天上的扫地的小丫鬟”,她淡淡一笑,“不是美丽的绿衣师妹,也不是可爱的紫衣仙子,小七爷,是不是有点失望?” “为什么要这么说?” “如果我仅仅是林以柔,就不值得你这么有兴趣了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很享受我们在一起的感觉,这种快乐难以言表”,我亲吻她的鼻子,“只是那幻觉不断出现,我也没办法……” “明天就好了”,她闭上眼睛,“睡吧。” 我纳闷,为什么从昨天开始她那么喜欢睡觉,难道是不想说话,怕说多了?既然人家说累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好在这两天休息的不多,很快的我也进入了梦乡。 睡了不一会,林以柔压抑的呻吟声把我惊醒,我赶紧坐起来,“以柔!” 她蜷缩在被子里,十分痛苦,身上一股寒光隐隐若现。 “怎么还有!”我赶紧扶起她想给她疗伤。 “别碰我!”她吃力的说,“不要管我。” “以柔你这是……”我突然觉得小腿沾上了一片湿滑,掀开被子一看,大吃一惊,林以柔的下身流出很多鲜血,把被子都浸透了。 “你这是……”我脑子嗡的一声,“难道是流产?” “你……胡说什么……”林以柔脸色苍白,“别看我!”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手足无措,紧紧地抱住她,“别吓我,你怎么啦到底!” “你的……女人……有……血光之灾……”她疼的面无血色,眼神都快散了。 “以柔你别吓我!”我哭了,“你不能有事,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傻……哭什么……我还死不了……” “去医院!我们去医院!”我回过神来。 “医院管不了的”,她摇摇头,“这是我……前世的伤……那股寒气……别管我……血流出来……就好了。” 我努力冷静下来,握住她的双手,拼尽全力将我的内气输入她的体内,护住她的心脉。一股股冷血不住的涌出,我一阵阵揪心的疼,这样流下去到天亮,她还能有命吗? “谢谢你……别对我那么好……我不想……爱上你”,她闭上眼睛,脸颊上流下两道泪痕。 “少废话!不许有事,坚持住!” 过了不知多久,她突然一声痛苦的惨叫,头一歪,软在了我怀里。 我的热泪夺眶而出,慢慢的抱住她,“以柔,我还不知道我是谁,你不能先走……” 林以柔没有回应我,身体慢慢的冷了。 我仰天长啸,一声嘶号,痛彻心扉。 “以柔!回来!”我痛哭流涕,从梦中惊醒。一边的林以柔赶紧俯身过来,“你怎么哭了?” 我睁开眼睛,原来是梦,看看身边的林以柔,一把抱住她,哭的像个孩子,“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以柔你不要死,别把我自己丢下!” 林以柔抱住我,“谁说我会死?做梦了吧?那也当真?” “我梦见你流了很多血,然后不行了……” 她淡淡一笑,“真是个傻瓜,我是流了点血,但不会严重到丢性命。别担心了,看你哭的,哎呀,弄我一身眼泪……” 我擦擦眼泪,“不好意思,失态了。” “我刚才的确是流血了,是那股寒气出来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她掀开被子,下面的确有一片血迹,但比我梦见的小多了,“你看,这床单又没法洗出来了。” “这就是我女人的血光之灾?”我努力克制住情绪,“不会有别的了吧?” 林以柔低头不语。 “你怎么不说话?” “你女朋友,不会有事了,睡吧!”她侧身躺下,背对着我,“晚安。” 我无语,林以柔啊林以柔,你难道听不出,我那话其实是对你说的么? 接下来的几天,平淡而幸福。每天不是游山玩水,就是谈古论今,晚上当然也少不了卿卿我我。她慢慢习惯了我,我们一天比天和谐,只是每次和她**,我依然还能看到幻觉。但从她流血那晚之后,幻觉越来越弱了,也几乎影响不到我们了。 眨呀出来已经五天了,再有两天我们就要回武汉去为梁家破局了。我们谁也没提这个事,但知道彼此都想着这个事。那个局不可怕,可怕的是五犀神鉴。我们也都明白,两天之后,我们将回到另一个世界,一些问题将无法再逃避,因而都格外珍惜这两天的分分秒秒。 这天吃过中饭,收拾好碗筷,她摆好了棋盘。 “这两天,陪我下棋。” “围棋还是五子棋?”我试探着问。 “五子棋,你好意思么?” “那……好吧!” 说实话,小时候我的象棋还是很厉害的,但围棋压根就没学过。而且后来因为发现这玩意费脑子,几乎一切棋类我都不玩了。 “围棋很简单,围住对方的所有出路,你就赢了。” “没那么简单吧?” “对你而言,这就足够了。” 玩了一会,我稀里糊涂的被她吃掉了十几个子,没办法,硬着头皮继续。 “好了,有什么想问我的,尽管问,下棋的时候,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林以柔看着棋盘。 “不想问了。” “不问你会后悔的”,她放下一个白字,吃走我十一个黑子。 “还是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没什么!” 她看着我,坏坏的一笑,“看你这欲语还休的样子……” “告诉你,七爷好不容易修炼到心如止水了,可别再招惹我”,我心虚的看着棋盘。 她点点头,“好吧!”啪的一声,拍下一个白子,我的七个黑子又被吃了。 “你多世之前,叫李沐阳,是六阳山六阳仙子的弟子。绿衣女子是你师妹,至于那个紫衣仙子,她是修罗王族后裔,名字我就不告诉你了,反正这一世,你也认识她。” “我叫李沐阳?我还是认识那紫衣仙女?我……” “冷静!下棋。” 我只好又坐下,“紫衣仙子是你?” 她淡淡一笑,“我说了,我只是个天上扫地洒水的小仙女,可不是公主。对了,你身边跟着的除了那位巫灵美女,还有一个,她是无忧王族之后,至于她是谁我也不能说。但有一点,她们跟着你,一是为了报恩,二呢也是希望借你之力,实现自己想做而做不到的一些事情。” “紫月王族?无忧王族?是怎么回事?” “通天云海之中存居住着修罗仙族,一万多年前的一场大战之后他们分裂为三个王族,分别是紫月王族,无忧王族和玉华王族。如今世上有三个教派,分别传承着三大修罗王族的修行方法。” “那六阳山属于哪个王族?” “哪个也不属于,六阳山是自成一家,势力不在三家王族之下。六阳仙子,也就是你前世的师父,与无忧王族的王后是师姐妹。无忧王后的独子无忧少主与你是莫逆之交,亲如手足的异性兄弟。” “听起来好复杂,你知道阿乞罗么?” “阿乞罗是天魔族长公主,几千年前率魔兵攻打通天云海。应该是后来被修罗仙族打败了,其它的不清楚了。” 我知道,虽然林以柔口口声声是扫地的小仙女,但从慕容鹿的态度和她轻描淡写的口气分析,她绝对不是一个平常人物。绿衣仙子和紫衣仙子,她肯定是其中之一。 “六阳山的那座宫殿,是不是叫六阳宫?” 林以柔点点头,“是,绿衣女子是六阳仙子最小的弟子,也是你……最喜欢的师妹。” “为什么现在肯告诉我这些了?” “没什么,你知道之后就忘掉,以后不要在想这些”,林以柔轻叹,“出了这个院子,这梦就醒了,千万不要留恋梦里的事情,明白吗?” “我是曾杰,不是李沐阳”,我看着她,“不管你是谁,反正我喜欢的是林以柔。” 林以柔会心一笑,一子落下,又吃掉我四枚黑子。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最后一晚,我们一宿没睡,沉浸在依依不舍的如漆似胶中。 第四次缠绵之后,我忘情的吻着她,她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等等,呼吸,呼吸一会……”她幽幽的看着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为什么不做点安全措施,你想怀孕?” “我这些日子,怀不上的”,她靠在枕头上,“你想要孩子?” “随缘,将来会有的”,我也靠在枕头上。 “其实,你已经有一个了,你不知道吗?”她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