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法?儒? 不知何时起,士子们都开始议论天玄大陆进入了战国时代,天下进入大世之争。自大周平皇东迁洛阳,传承了一万年的大周开始失去了往日的雄风,再也不复当年八百诸侯来朝的盛况。各大诸侯国早已将大周天子当作摆设,各国厉兵秣马,招贤纳士,以此称雄战国。 诸侯之间战火连天,大周当初八百诸侯到如今只剩下了二十三国,其中秦楚燕韩赵魏齐并称战国七雄,而剩下的一众小国夹杂在大国中苟延残喘。 越国正好处于齐楚之间,多年来齐国和楚国互相牵制,正好是让越国有了好些年的残喘时间。可就是因为这残喘的机会,让越国上下风气大变,立儒术为国教,一心只幻想上古王道治世之时。君王不思进取,臣子得过且过,全身心的享受这最后的狂欢。 越国金陵城郊,儒月书院。 一少年在场中对着众人一一作揖,得到台上老者首肯之后,在场中沉思片刻,抬头胸有成竹道:“自古以来,万物皆有所学,而治国之道为之首也,禹皇立夏传承两万年,后有成汤开商,又传承三万年,其后我大周也有一万年,何也?” 少年顿了顿看了一眼场中众人又继续道:“王道也。自平皇东迁,天下纷扰,诸侯崛起,礼乐崩坏,烽火连天,众民陷于水生火热之中。尤为西秦,乃蛮夷之邦,商鞅实乃蛮夷之祭祀,逆天而行法家,民不聊生,自古以来就刑不上大夫,而如今秦人居然不知劓刑之丑。” 少年说的是振振有词,掷地有声,引来一众士子羡慕的目光,就连夫子也是频频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儒家士子总是要骂西秦和法家几句才能赢得满堂喝彩。 “王道者,乃德政化民,昭德四海,民众休养生息,教化于民,邻里之间生间隙,用德感之;邦国之间生战火,用德化之;监牢贼盗,以德教之。民众行井田,共同劳作;士大夫行王道,教化于民,然则百年之后,恩及海内,威震宇内,王道大兴,万国来朝。” 少年说完之后下面传来一阵喝彩。 “魏兴,不错不错,深得我儒家真传,希望你回到宋国,一定要大展宏图,将我儒家礼法传递下去。”夫子道。 “老师,弟子定不负您所望。” 夫子点点头,显然对魏兴非常满意。翻开手中竹简,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下一位,陈均,喔,听你说你之前修习法家学问,可否就魏兴所说论战一番。” 自从法家兴起,法儒就不两立,只要是有法家儒家弟子在的地方一定会论战一番,就连夫子也不例外。 此时从场中站出来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袭白衣已经被洗的有些发黄,上面还有几个补丁,脚下居然是一双草鞋,对比起其他学子来说,无疑显得非常寒酸。可是陈均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面上神态自若,眉宇之间露着坚毅之色,双眼灿若星辰,书生意气。 “夫子,这只怕不妥,今日学生修习的是儒术。” 场中众人就连夫子都认为陈均还算聪明,没有在这问题上进行争论,这当中的厉害关系他们可都是清楚的。要是陈均输自然是颜面扫地,丢了法家的人,要是陈均赢了,那么不仅魏兴颜面扫地,而且就连场中儒家士子也是抬不起头,得罪人。 “哈哈,既然如此,不战也罢,就算是论战你也是个输,不然你又为何来学我儒术。”夫子话中尽是带着对法家轻视之意。 陈均听到此处,心中很是不服,心道自己得罪人又算得什么,法家的名头是万万不能堕的。 “夫子既有如此兴致,那学生就献丑了。” “喔!,陈均,看不出你还有如此雄心那便开始吧。” 夫子的声音当中明显带有一丝意外,就连魏兴也是紧盯着陈均,看他如何反驳自己。 陈均朝着众人一一作揖,又是来回走了两步便道:“魏兄,你刚才是以西秦为例,那么在下也以西秦开始吧。” 陈均一脸肃穆,清清嗓子道:“两百余年前,魏国上将军庞涓邀六雄共谋分秦,当时西秦被压在西陲蛮夷之地,地不过几十万里,人不过三亿多一些,还竟是些老弱女幼,国之存亡,岌岌可危矣!后法圣商子入秦,临危受命,大兴法令,立秦法,清吏治,兴郡县,分田地,练新军,教化民风,创立勋爵制度。西秦国力扶摇而上,河西一战大胜魏国武卒,魏将召冉被逼自杀,威震天下,何也?法治清明,功有赏,恶有罚,人人知法守法,聚民众之力,集民众之志,如何国力不强,大世之争,乃大势之争,此为借势而变也!” 众学子都是鸦雀无声,立在原地,在越国这种小国,他们又如何能听的到这等言论,让人耳目一新。尤其是最后一句大世之争,乃大势之争,此为借势而变也,实在是振耳发聩。 夫子首先回过神来,认为陈均这是扰乱视听的言论,对此很是反感,率先对陈均发难。 “陈均,你这只是一家之言,如何又作的数,西秦强大自有西秦道理,并不是全是法家之功劳,山东士子在西秦为官者,儒家就已是半数以上,竖子,你这是在混淆黑白!王道之法,自古便有,传承几百万年,岂是你这黄口小儿信口胡说的?” 陈均没想到自己敬重的夫子,越国名儒,居然会为了自己的一番言论而恼羞成怒,连黄口小儿也用上了,陈均本就是年少意气风发,又怎受的如此言语。 “夫子,我敬你是师长,没想你竟然如此冥顽不灵,可谓是朽木之极,三皇法不同,五帝德不通,如何都能王天下?昔周文皇养民生息,厉兵秣马而与商一较高下,及至武皇,时机成熟,一改文皇之志,牧野一战而定天下,奠定百万年基业,何也?皆在于变也!” 夫子听完后竟然是哑口无语,怔怔的用手指着陈均。儒家向来最是讲究人伦纲常,尊卑有序,此刻被陈均这么一说,气的面红耳赤。 “竖子不知礼也,何能成为儒?” 场中魏兴见状,急忙出来帮夫子解围。 “陈均,我且问你,为何文皇不变武皇变,三皇五帝又是为何而变?没有因哪有果?既然不知为何要变,又如何是变?” 这魏兴确有雄辩之才,每个问题陈均要是答不好将会有大麻烦,夫子见到也是松了一口气。 “魏兄岂不闻势也?万事万物皆有因果,因成则果熟,魏兄所问何时因成也?在下认为势成则因成。昔日武皇伐纣,周公神庙占卜,卦象血光之灾,周公一怒之下踩碎龟背,曰势已成,无需问天之意。今大周失去了周公气概,皆不懂变通之道,势已成而不知变,才落的现在这般境遇!” 一众学子不禁哗然,这短短几句话就直接将魏兴的问题回答无误,而且又是将法家的“法”和“势”结合起来。 陈均从小修习的是法家学说,师承法家巨子慎子一脉。法家共有三大流派,这三大流派分别是“法”“势”“术”。虽然三派都是以法制为根基,但是又有区别,“法”派以法治国,万事有法可依;“势”派讲究借势而为,重视权势,法才可立;“术”派寻求的是君王之术,御下之术。而慎子是“势”的开创者。 “肃静,何为势成,难不成你陈均说势成就是势成?” 此刻夫子终于是找到了可以反败为胜,维护威严的机会,连忙问道。 “圣人有云,成大事者,必观其势也,势者趋势也,就治国而论,则为民心所向,万众所归也。夫何为人皇也,万名拥戴,天下共主也? 当今天下,已然成为大世之争,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变法已成势也!三家分晋,步入战国起,先后经过李悝变法,商鞅变法,申不害变法等,试问战国七雄者,哪一家不是通过变法图强,此即是大势也!” 听陈均说完,场中学子有明悟者,觉得已是羞愧难当。天下已经大变,而我等还在越国妄想上古王道,痴人说梦。 魏兴听到此处,细细思索良久,半晌才道:“陈兄,我输了,只因我儒术不精,不怪儒学不深,毕竟我儒家还有孔丘、孟轲等圣人,来日有机会陈兄来宋国找我,再一较高低。” 魏兴的确有士子风范,选择在此刻认输,保全夫子脸面。 陈均对魏兴好感有所提升拱手道:“孔孟二圣,不管何时都是我辈之楷模。魏兄,他日若能到宋,一定再叙。” 夫子看到这两人居然心心相惜,再加上陈均刚公然对抗自己,已然怒不可遏。陈均今日以法学战胜儒学,这相当于重重打了越国众士子的脸面,这让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好了众结业的学子都下去吧,过几日再来领取书院结业令,有了这结业令你们就是我越国士子的一部分,将来是选择求学还是求官就有了资格,祝愿各位学子将来都有一个好的前程!” 夫子说完之后让众人散去,又是将陈均喊住。 “陈均,学院不能发给你结业令。” 什么!当初答应母亲来学习儒学还不就是为了那一块结业令,即使是因为自己论战胜了,但也不至于连结业令也没有。 “夫子,学生功课合格,在论战也是赢了魏兴,为何不给我发结业令?” “哈哈,陈均,儒月书院教的是儒学,可你是法家巨子,我儒家怎敢给你发这结业令?” 夫子说完这话长袖一挥,丝毫不给陈均说话的机会。陈均想到母亲殷切的面容,不知该如何解释。 “夫子,可是学生今日所学乃是儒术,况且弟子儒术……”陈均又是追上去说道。 “闭嘴,休要胡言,再这样将你打出去。” 夫子一句话让陈均呆立在原地,没想到两年的师生情谊竟然如此不堪。 战国之时,天下论战风气正盛,众士子只为探寻天地真理。甚至于师学之间、父子之间当堂论战,可如今却在这里不适用了。 今天是陈均在儒月书院结业的日子。陈均本是齐国人氏,后因父亲在齐国得罪权贵惨遭杀害,为了逃难便到越国来。本以陈均的学识,在越国足足可以做一个教书先生,可是怎奈越国全民上下都以儒学立国,以儒为教。 在母亲三番五次的劝阻之下陈均无奈只能拜入儒月书院学习儒家,为的只是能够在这越国糊口。但陈母不知的是陈均的心早已是飞到秦国去了,只因“父母在不远游”让陈均一直留在这里。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二章 遇险 第二日,陈均一大早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儒月书院。 眼前三间茅草小屋,在小屋的前面是一片菜地,种植着一些常见的蔬菜。在茅草小屋的东首是一个葡萄架,葡萄藤条长的正盛盘绕在房檐前面,葡萄架上的葡萄此刻熟的正盛,郁郁葱葱的葡萄叶子给了小院一片阴凉地,在这阴凉地一个中年女子手中的纺锤飞快的在丝线中穿梭,这就是陈均的母亲。 陈母专心致志的织布,并没有发现陈均就站在外面。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母亲幸幸苦苦的织布种地赚钱就是为了让自己求学,可自己却因为一时的意气之争而让将近两年的学业白费,陈均想到此处,眼泪都快下来。 “母亲,孩儿回来了!” 陈母双鬓斑白,一笑露出很深的褶皱,起身抓住陈均的双手,抬头好好看了起来。 “瘦了一点,也黑了一点,哎,你来信说不是还有几天才能来嘛,怎么提前了?” 陈均的双手感受到母亲手中的老茧的摩擦,心中有些疼痛,不知道如何给母亲说学院的事情。 “母亲,孩儿给您磕头了,您幸苦了,学院的结业提前了。” “结业就好,结业就好,这样一来你也不用吃这庄稼饭了,瞧你这俊俏样,哪像种地的啊!” “嘿嘿,母亲说的对,母亲以后您就不用这么幸苦了,孩儿在家里好好帮帮你。” “不行,你是要做官的,再不济也是个教书先生,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啊,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 母亲本就出自名门,从小就是娇生惯养长大,因为父亲的变故,竟然落的这般田地,不仅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来,而且还要养活自己。 以后我要自己养活自己和母亲,这天无绝人之路,索性以后就做一个庄稼汉,好好陪伴在母亲身边。 金陵城郊的小河村,背靠大山,面前又有小河流过。自从陈均十三岁到这里已经是生活了四年了,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因为有了这山上的林子,小河村众人都是以砍材烧炭为生,挣几个幸苦钱,要是有精壮的汉子,就会到更深一点的大山中,打猎去金陵城换些钱贴补家用。 第二日,陈均穿一双草鞋,腰间别着一把砍柴刀,后背背着一捆柴火,满头大汗,手臂和小腿上看起来有不少的划伤。 哎,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没想到自己砍柴也是不如别人,还摔了一跤。看来以后要锻炼身体了,以后都要靠体力吃饭了。 嗷後!突然间背后传来一声咆哮,陈均急忙丢下背后的柴火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只体形硕大的豹子,身长约有一丈,全身乌黑发亮,双眼明黄,两颗犬牙上面残留着血丝,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陈均之前常听砍柴人说,这畜生叫做黑风豹,要是碰到他,千万不能跑,要是一跑被追上来会在你脖子咬一口当时致命。 陈均拔出砍柴刀提在手里,丝毫不敢懈怠盯着黑风豹。因为齐国尚武的风气,陈均从小就学习了半年击技,对上黑风豹也是能够拖延一会儿时间,希望能够遇到猎人。 黑风豹突然发动,犹如黑色闪电一样,朝着陈均扑了过来,陈均看到这畜生前脚上面的爪子有三寸之长,要是被抓到可是不得了。 陈均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砍柴刀,不退反而是朝着黑风豹冲了过去,就在快要接触到黑风豹的时候,陈均往前一滚,黑风豹从陈均的头上扑了过去,陈均仅仅是被划破了一点皮而以,不得不说之前学的一点击技今天都用上了。 黑风豹这畜生确实狡猾,看到一击没有得逞,围着陈均慢慢转了起来。 刚才就那么一下,陈均就知道了这黑风豹的厉害,自己要是这样一味的躲避肯定是解决不了这畜生的,要是等到天黑了,那可就更难了。想到这里陈均主动出击拿着砍柴刀冲了过去。 黑风豹往后一缩,又是如闪电一样扑出,显然这畜生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扑的很低。 “来得好。” 陈均一个转身堪堪躲过了黑风豹一扑,想一刀砍在这畜生身上,可怎奈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刀砍在了尾巴上面,没想到这畜生尾巴骨头居然如此坚硬,震的陈均双手发麻,黑风豹却只是破了一点皮毛而已。 黑风豹吃痛,后背一掀,撞击在陈均身上,陈均被这一下撞的横飞出去,感觉腰都快要断了。陈均躺在地上,看到那畜生又是扑了过来,迅速翻身,将砍柴刀挡在前面。 突然一阵大力,让陈均砍柴刀差点脱手,那黑风豹一口咬在了刀把子上。 陈均现在只能是苦苦挣扎,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后背在地上已经是擦出血来。 忽然“咔嚓”一声那刀把子居然断了,黑风豹冲着陈均脖子一口咬来,这要是被咬到肯定脖子是要断掉。 就在陈均以为没有活路的时候突然听到那畜生一声惨叫,感觉身上一轻,砰砰几声,感觉那畜生摔落了出去。 “陈均,你没事吧?” 陈均一看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的猎户,背着弓箭,手中握着一柄钢叉,浓眉大眼。陈均认得这是自己以前的玩伴郑二狗。 “二狗,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那黑风豹呢?” “你没事吧?陈均,黑风豹你看他不就是躺在那里吗?” 陈均顺着郑二狗的指的方向看去,那黑风豹头上中了一箭,此刻躺在一颗大石头下面奄奄一息。 “二狗,没想到你现在是这么厉害了,继承了郑大叔的衣钵成为了猎户了。” 郑二狗摸摸脑门,讪讪道:“什么衣钵啊,你们士子说话就是和我们这些粗人不一样,咦,你这是在砍柴吗?” “唉,一言难尽,什么士子,我现在可还不如你呢?”陈均当即将自己的一番际遇给郑二狗说了一下。 郑二狗停了之后也是唏嘘不已,“陈均,你读书多见识多,你干嘛不去西秦呢,我听说西秦重视法家,那什么法家巨子的变法西秦已经是变了一番模样,咱们越国怕是没希望了,大家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了,据说隔壁张氏族人已经人都走空了,听说都迁到楚国去了。” 从郑二狗的话中可以听得出向往外面的世界,这越国只怕除了鼎鼎大名的剑炉之外,已经是没了希望。 “此去几千万里,没有足够的盘缠,就算是去的了,也要想想人家现在还要不要了。” “呵呵,我爹说了,只要你想一定能去的,你要是去的时候一定带上我,好男人就是建一番功业,嘿嘿,也是我爹说的。” 陈均听到郑二狗最后一句话在嘴里念叨几遍。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章 招贤令 陈母得知陈均砍柴受伤之后便再也不让陈均出去了,只是安心在家养伤。陈均心里愧疚明白儒月书院的事母亲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母亲,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说一下。” 陈母正在织布,回头看了陈均一眼,“怎么了,均儿?” “母亲,我……” “陈均,陈均,在不在,有好消息告诉你?”忽然外面传来了郑二狗的声音。 没想到郑二狗在这个时候过来,让陈均在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二狗,怎么了。满头大汗的,来喝口水。” 郑二狗从外面一阵小跑进来,看到陈母也在就打个招呼对着陈均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郑二狗伸手将手中的竹简给了陈均,陈均也不知道郑二狗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将竹简打开在第一行就看到三个字“招贤令”,什么,这西秦居然在二百年之后又发出了招贤令。 记得上次西秦招贤令发出的时候,西秦存亡岌岌可危,可就是因为那次招贤令给西秦带来了大量的人才,就连法圣商子也在其中,自此西秦的国力大增,西秦大军在诸国之间也有了“虎狼”的名号。 “陈均,别发呆啊,我今天去金陵城看到的,花钱买了一本拓印本,快点读一读上面写的什么?”郑二狗一脸猴急。 陈均抬头朝着母亲看了一眼,见到母亲低头在弄自己的事情,便朗声读了起来。 “昔我秦在危难之际,王求贤若渴,为表其尊贤之心,王大开先河,共邀山东士子,强秦。后法圣商子为首的山东士子入秦,改革变法,富民强军,短短两百余年,以致我秦国力大盛,此乃山东士子之功也。 然我秦国力日盛,人才越缺,今嬴政行先祖之志,明告天下,但有能出长策、奇计者,我秦必以为上卿,居高官,领国政,与吾共治秦国。嬴政出此求贤令,望与众士子开创先祖盛世。” 陈均读完之后又朝着母亲看了一眼,发现母亲不知何时出去了。 “说的啥意思,我不大懂,陈均你说我这样的要是去别人会不会要?” “二狗,你去了,可以参军,西秦有勋爵制度,只要你在战场上立下功劳,都会得到晋升的,就算是咱们这种平民都可以成为贵族。” 勋爵制度是法圣商子开的先例,给了平民成为贵族的机会。将来能否做官做将,全凭能力决定,而不再是靠血统出身来决定。 郑二狗眼前一亮,“西秦这么好,唉,可是太远了,要是你去的话我还可以跟你去,我一个人去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越国距离西秦好几千万里的路程,普通人要好几年才能走完。西秦在各国大的城池都会设有西秦驿馆,有专门来考核接待山东士子的官员,要是山东士子能够被西秦官员选中,直接会被用天梭飞舟带到西秦帝都咸阳,仅仅只需花半月时间。 郑二狗看到陈均不说话,“陈均,你学的是法家,去不是更好吗,我爹说了,他也希望我去闯闯,你一定要带我去啊。” 陈均想去,非常想去,试问哪个大丈夫不愿意建功立业,成就一番功名,可是陈均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对不起,二狗,我不想去,你问问别人吧,有的话可以和你一起搭伴。” 郑二狗不免有些失望,“陈均,这小河村就只有你一个读书士子,唉,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先回去,这招贤令我就给你了,你好好看看吧。” 看着郑二狗离去的背影,陈均长叹一声,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西秦只怕自己现在是去不了了。 “均儿,你过来,娘有话要和你说。” 陈均听到母亲从后堂传来声音,解开帘子一看。母亲站在父亲的灵位之前,灵位上面上了三根香,看上去是刚刚点上去的,陈均被母亲手中的一个长盒子所吸引住,因为这盒子他从来没有见过,而且母亲将这盒子藏在了这么久,就算是在搬家的时候自己也从未见过。 陈母一脸肃穆,“跪在你爹面前,好好看着牌位上的几个字?” 陈均当即跪了下来,父亲的灵位已经有点旧了,上书写到“供奉亡夫陈剑生之灵位”,这灵位是母亲当年立下来的。 “母亲,这……” “均儿,你父亲的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了,你可知道越国剑炉?” 陈均心中大惊,难道这和父亲有关系。 “孩儿知道。” “嗯,你父亲生前就是剑炉十三御剑子之一长生剑,七年前,齐越交恶,你父亲做为剑炉御剑子之一被剑炉之主派往协助越王,后在一次战役中,因为越王的刚愎自用,导致你父亲被十方名将之一的田忌设计陷入险地,你父亲宁死不降,最后战死。当时你只有十岁,娘为了你能平平安安的,离开这些纷争,便一路到了越国来。” “母亲,你为什么不早告诉均儿这些,好让均儿为父亲报仇啊!” “啪”,陈母丢下盒子一巴掌打在陈均脸上,又有些心疼落下泪来。 “均儿,邦国交战,死伤正常,你父亲是为家国大义而死,死得其所,田忌是为国家效忠,做的也对,更何况是你父亲死战不降。我不许你去报仇,我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顶天立地响当当的男子汉,一个真正的君子。” 陈均被母亲一番言语,说的惊醒过来。父亲为家国大义而慷慨赴死,做为儿子又如何能让父亲泉下蒙羞。 “母亲,均儿知错了,是均儿不明白事理。” 陈母看到这里,面色有些缓和。 “均儿,你知道今日娘为何要告诉你这些吗?原谅娘之前太自私了,以保护你的借口,将你困在越国这种地方,你应该和你父亲一样,是龙就应该去大海。” “母亲,孩儿哪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混账,之前娘因为自私险些耽误了你的前程,我自己的孩子难道我不了解吗,去吧,去西秦,娘在这里等你归来。” 忽然间陈母一声大喝。 “陈均接剑。” 陈母将那长匣双手捧着,放在陈均的手上,示意陈均打开。 长匣入手,陈均觉得一股厚重感传来,差点让陈均脱手。伸手将长匣盖子推开,只见里面是一把黑漆漆,锈迹斑斑毫无亮点的长剑,剑长四尺有余,宽约四寸。这是一把战士巨剑,在挨着剑柄的剑身上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三个字“长生剑”。 “剑名长生,浩然长存,生生不息。这剑秉承你父亲的意志,要正直,现在你将自己的一滴血液滴入剑中。” 陈均轻轻的将手在剑锋处一拭,手掌出现了一到血印,鲜血流在的长生剑上面。 常言道重剑无锋,为何如此的锋利,难道这就是父亲留下来的剑意吗。 忽然间陈均的血液被长生剑吸收,铮铮,一声剑鸣,长生剑剑光大胜。 “咦,我这是在哪里。” 陈均发现自己正在一个不知名的空间里面,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忽然间陈均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一个白衣男子,竟是自己的父亲。 “父亲,我这是在哪里?为什么会见到你。” 一连串的事情,再加上突然间父亲出现在自己眼前,陈均犹如一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均儿,你看到的只是为父的一丝意念,当初为父自知不敌田忌,便将这一丝意念留了下来,就是为了今日。”白衣男子说道。 “父亲,我难道在长生剑里面吗?” “是的,今日我要将我这一身所学悉数都传授给你,希望你以后能够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大丈夫在世岂能无用。” 陈剑生的意念说完伸手在陈均眉心轻轻一点,陈均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部剑诀,无名剑诀,心下明白这定时父亲要传授自己的功法。 “父亲,为何叫做无名剑诀,这剑诀没有名字吗?” “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无名即是有名,我的时间不多了,我简单将这修习的境界给你说一下。 第一境炼体,锻炼肉体,磨练经脉; 第二境夺精,摄取万物精元,濡养自身; 第三境化玄,精元聚则练化为玄气; 第四境玄海,丹田玄气如海,沟通天地之气; 第五境玄丹,聚海凝丹,脱胎凡人; 第六境婴灵,三魂七魄初显灵; 第七境元神,脱胎肉体,神魂遨游; 第八境无相,大象无形,返璞归真; 第九境不灭,神不灭则身不灭。” 陈均听完之后牢牢记在心里。 “均儿,你记住,你学的是剑炉的剑诀,剑炉个个都是勇往直前的好男儿!” “父亲,那您是哪一境界?” 陈剑生停了一下说道:“剑炉御剑子个个不灭,为父也不例外。” “啊,父亲,那您为何又不是那田忌的对手。” “呵呵,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十方名将早已步入第十境了,好了,不要多问了,均儿,你母亲让你进来,说明情况发生了变故,切记一切小心为上,好好孝顺你母亲吧。” “父亲!” 可惜陈剑生听不到了,消失了。陈均感觉到眼前光芒一闪,发现母亲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均儿,你已经长大了,明日带着二狗子去西秦,将来一定要有出息,母亲在家里等你归来。” “母亲……” (求收藏,求推荐) 第四章 会稽城 两日之后,陈均和郑二狗收拾好了行装朝着越国都城会稽城走去。 陈均后背背着长生剑,如果是一般人背这么一把长剑在身上,会显得有些不协调。而陈均体形修长,背负长生剑在身上,平添了几分英姿。此刻,陈均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看来这长生剑的重量让陈均有些难受。 父亲传给我的无名剑诀,昨日细细一看,确实厉害,要是能够练到厉害之处,御剑飞行,一日一夜间上千万里,在千里之外就可取敌人首级,威力不凡。母亲不让我报仇,可十方名将又如何,我有生之年一定要打败他,为了父亲,更是为了了却自己的心愿。 可要达到这样的境界何其艰难啊!修习一道,本是逆天之举。 话说天地之初,人族寿命神通已定,做为万物灵长的人族却偏偏不服,观日月,参天地,创造出了这修炼的法门。人族始祖们后经长达几千万年的抗争,让人族在这天地之间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修习九境,自己却连一境都没入,看来以后要好好修习了。 “陈均,你这剑看着好重啊,你累了吧?要不我帮你背一会儿。” “呵呵,二狗,你还不是看我背着这剑威风,所以你才想背一下吧。” 看到自己的真正目的被识破,二狗讪讪说道:“嘿嘿,我是看这挺威风来着,就想背一下,可是我看着你也累啊。” “二狗,这剑是父亲临死之前留给我的,就算是再累我也要自己背着它,而且我身体实在是太差了,要想修炼法门就先要炼体,背负这剑也算是一种历练吧。” 郑二狗听到这当中有这样的缘故,便不再说话。 “哎,二狗,咱们到了西秦之后,以你的体力,要是去参军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立下战功,得到升迁,到时候你还叫二狗岂不是太难听了。” 二狗天生就是神力,那日一脚便将上千斤的黑风豹踢开。 “可惜我爹没读过书,咦,陈均,要不你给我起一个威风一点的名字,以后我在小河村一个名字,在西秦一个名字,哈哈!” 陈均沉思的片刻。 “二狗你就叫做郑少龙吧,你天生神力,犹如神龙一样,可是比那真正龙还是差一点点,少为幼年之意,所以你就叫做少龙吧。” “哈哈,少龙,这名字威风,那要是这么说我以后变厉害岂不是要叫大龙了。” “呃,这个…好像也可以。” 陈均和郑少龙两人都没有出过远门,此番外出,真是见足了世面。一路上走走停停,花费了一月的时间才来到会稽城。 “陈均,你快看,这城池要比金陵城大多了。” 陈均放眼望去,会稽城城墙足足有二十丈之高,城墙黑漆漆的,城墙上面水蓝色的旌旗遍布,上面写着一个“越”字。 城墙的每一个垛口都站着一个士兵,这些士兵看起来年纪有些偏大,但是衣服甲胄却是极为华丽,尤其是头盔上面插着一根水蓝色羽毛,后背一件水蓝色披风,要不是因为这些士兵面上无精打采,不然也会显得威风凌凌。 陈均和郑少龙进的城来,发现这正午的时候,会稽城的大街道上也就稀稀拉拉几个人,很多店铺到现在还没有开门,就算偶尔有一间开门的,也是小二坐在门口打着哈气。 “二狗,你发现没有,感觉这里人都很少,没精打采的。” “唉,是啊,只怕是这城里的贵族老爷们都是跑光了吧。” “那可未必,你看这些店铺的装饰,还有地上丢的东西,这里都是风月场所,说明贵族老爷们没睡醒,这会稽只怕成了夜城了。” “哦,这些老爷们可真是浪费粮食,不知道干正事。” 在路的尽头,可以说的上是会稽城唯一热闹的地方。在一座阁楼面前,一对带甲的士兵气宇轩昂整齐站着,和城墙上面的士兵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阁楼门上的牌匾上书写到道“秦馆”两个字。 “二狗,到了,就是这里走吧。” 秦馆门前站着一个西秦官吏,一袭灰黑色衣服,大喊道:“士子先来此处报名,再由我喊名一个一个的进去。” 陈均让二狗等一下,自己过去报了名,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听到那官吏喊道陈均的时候,陈均起身细细的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进入内堂。 陈均进去看到有四位西秦官吏坐在一张长案后面,陈均上去作揖。 “学子陈均见过各位大人。” 那四位官吏也都是一一回礼,当中年纪稍长的一位说道:“陈均,你所学是何?又是师承于谁?年龄多少?” “回各位大人,陈均原在齐国长大,师承公孙和,所学乃是法家慎子一脉,今年十七。” “师承公孙和,公孙和乃是慎子门下六雄之一,这么说来你所学非同小可,那我且问你我秦治国之道比起越国如何?” 陈均之前对于西秦的变法极为了解,稍稍一想,便侃侃而来。 “不能比也,秦乃法治国家,人人平等,战士上阵杀敌争取军工,农夫增加产粮,提升勋爵,人人有所盼,盼而又有所得。可谓是万众一心,众志成城也,凡事必举国之力,清河渠,开新田,国家如何不强也! 而越国垂垂老矣,朝堂无所事,民众无所依,浑浑噩噩,行走之僵尸矣。” 左边以为满脸严肃的官吏听到陈均说完,拍案问道:“为法者,所何为?” 陈均毫不犹豫道: “万物皆有利弊,法不外乎。为法者,必用其利而斩其弊。利者,乃法存之理也,行至善也;弊者,乃执法者私欲也。为法者,当心有正气,犹秤藏心间,衡量万物,不差一毫。察秋毫,明人伦,力求问心无愧也。” 那官吏一声暴喝。 “竖子巧舌如簧,空口长谈,不足成事!” 对方虽然口里这样说道,但是陈均从对方的眼神当中看到的是赞赏。学习法家者,最忌怕的就是学子夸夸其谈,因为法必须要落到实处,这就是法治和人治的区别。 “在下认为,重其势也,势成则法行,势不成则法不行,犹如一卷破竹文字,无用尔。 执法者善用其势,铁面无私,以法为心即可。但为君者,给法者势也,法者得势则法通,落于实地;善用法者,圣人有云,先立德,其立功,后立言,万法德行为先,德行优者,君之所虑也!” 啪啪啪,四人看着陈均的眼神满是赞赏,禁不住鼓起掌来。 “不畏权势,浩然长存,知进退,明事理,是为法者。呵呵,陈均这文试这一关我们四人都给你过了,接下来就要进行武试了,陈均将所学什么功法,第几境界,师承何人?” 啊,还需要武试吗?头一次听到还需要武试。 看见陈均不语,当中一位官吏道:“如今我秦人人修习,民众多数都已是炼体境,你出身名门,想来修习的功法也不会差了!” “各位大人,在下因家中变故,确实没有修习过功法,这长剑是家父所留,所以随身带着。” 四人都是一脸惊讶,试问现在哪个士子没有修习武技傍身,就连西秦的普通民众也有官家发下的功法,提升民众修为,方能在大世之争当中立于不败。 “陈均,你……” 只见刚才考问陈均那那官吏打断道:“修为高低无非是工具的强或弱罢了,而心性决定一个人的将来,这修为只要花时间以他的悟性来说我想并不难吧。” “赵大人,这怕是与政令不符吧,只怕到时候……” “尉大人,此子刚才几句话就将势法结为一体,确实乃我法家大才啊。” …… 陈均看到赵尉两人的争论,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 这时另一位官员说道:“两位不要再争论了,这……陈均你在此地等候片刻,各位大人,咱们一起到后面商议一番在做决定?” “也好。” “可以” 要不是因为陈均之前的文试一鸣惊人,得到赵大人的赏识,本身又是师承名士,要不然早就被淘汰了,现在的西秦今非昔比,没有文武双全很难被选中。 过了片刻之后那四位官吏才从后面出来。 赵大人对着陈均道:“陈均,这是我秦士子令,拿着吧,明日一早去城东乘坐飞舟到我秦帝都咸阳去,自会有人接待你。” 陈均看去,对方递来一块上面刻画着青禾的令牌,正面一个秦字,后面两字士子。 “多谢各位大人了,在下一定不负今日之托,在下还有一事想问,可以带人上飞舟吗?” “不超过三人都可。”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章 暗涌 “嗖”的一声天空中飞过一列巨大的飞舟,霎那间已到天际去了。陈均和郑二狗在会稽城登上这飞舟已有十多日了。这飞舟是由墨家打造,用灵石做为能量,速度极为快,一夜之间可飞行上万里之远。 这飞舟是船型,只不过比那一般的船是要大了许多,放眼望去这船足足有两百来丈之长,五十丈之宽,飞舟上面黄色旌旗迎风招展,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一个“白”字。 在飞舟的上面,隔了非常多的小房间出来,此刻陈均在其中一个小房间当中正在修炼无名剑诀。 炼体境又称之为炼经境,相当于玄者的筑基阶段。而这一境又分为三个小的阶段。 第一阶段,炼经,磨练肉体,增强经脉。人体共有八大经脉分别是任、督、阴维、阳维、阴跷、阳跷、冲、带八脉。 第二阶段,感气。天人交感,感应气机。(可以介绍一下什么气机) 第三阶段,通脉。引入天地之气入体,借此打通诸脉。 完成炼体境玄者进入夺精境,摄取精元,积少成多,以气化玄而成为正真的玄者。感气是最难的阶段,有些人终其一生,都难以感觉到气机的存在,终其一生被困在炼体境。 自从上了飞舟,陈均的大多数时间基本上都在修炼当中。此刻陈均渐渐的感应到了气机的存在,感觉有一股不知名的能量在自己的丹田处,渐渐的这股能量越来越强大,陈均试着去控制这股能量,忽然间,这能量渐渐的开始流失,陈均运转起无名剑诀,可也只是能让这股能量流失的速度减缓而已。 一会儿的时间,这股能量完全消失了。 陈均不知道为何总是感觉少了些许东西,总是感觉有一层薄膜隔着,隐隐约约看的到却是摸不着,难道是我的肉身经脉不够强大吗?要是这样以后就要多锻炼了。 突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音,陈均开门出去一看二狗正朝着自己这边过来,一脸的兴奋。 “陈均,你转过去快看!” 陈均回头一看,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城池,这便是咸阳。 放眼望去,城墙一眼看不到头,城墙上一队队黑衣黑甲的西秦士兵来回巡逻,雄赳赳,气昂昂,踏踏踏,迈着整齐的步伐,虽是隔得很远,但还是能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好一支虎狼之师。 城墙上面黑色的旌旗迎风招展,一个巨大的秦字看起来是威风凌凌。 黑,城池看去一片灰黑之色,里面的建筑宏大,简洁,和山东各国浑然不同,没了精巧,没了奢华,只有肃穆、庄严。 秦人以水为德,号称水德而立国,这水不似越国蓝色之水,而是黑色的水,存在大海深处,阳光照射不到的黑色。这黑色一方面说明了秦人的朴实无华,另一方面说明了西秦对于力量的另一番认识。 西秦建国者嬴氏部族在商朝时候就已经是贵族,嬴氏部族先祖飞廉、恶来是当时鼎鼎大名的战将。后武王伐纣,大周立朝,嬴氏部族便被贬到西荒蛮夷之地。经过许多年的时间,嬴氏部族在犬戎和蛮族部落中打下一片天地来,渐渐成为西荒的无冕之王。 后大周幽皇骄奢淫逸,烽火戏诸侯,最终引来犬戎,一夜间犬戎攻破大周国都镐京,幽皇死于旦夕。幽皇之子平皇继承天子之位。平皇长途跋涉到西荒求见当时嬴氏部族的族长秦襄公。 当时秦襄公举族之力,嬴氏百万铁骑与犬戎八百万大军交战于西蛮山一带,大战持续三个月,犬戎大军差点全军覆没。秦襄公又一路护送平皇迁都洛阳。平皇念秦襄公之功,封嬴氏部族为大周公爵,世袭罔替,并许诺犬戎和蛮族部落的地盘,只要秦襄公打下来的都算秦国土地。 嬴氏部族后经过世世代代的努力,终于是建成伟大的帝国。 “二狗,这西秦确实是和咱们越国大不一样啊。” “哈哈,是啊,陈均,这到了西秦之后我先跟着你,等你稳定下来,我就去参军,我要成为我爹的骄傲!咸阳,我来了!” 郑二狗此时豪气丛生。 突然间后面传来一声鄙夷的声音。 “如此大喊大叫,真是有违礼法。” 陈均回头看去,后面站着一个年轻男子,这男子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肤色如玉,身穿一件名黄色长袍,高冠博带,颇有古风,此刻正昂首看着郑二狗。 郑二狗要上去理论,被陈均拦住。 “这位兄台,适才是我这兄弟激动了,大喊起来,可你这样说话只怕是也不妥吧。” 那男子将手中的折扇收起,指着陈均。 “哪来的乡野小子,给我跪下行礼!” 陈均郑二狗从未见过如此跋扈之人,郑二狗正要冲上去,又是被陈均拦住。这里是咸阳,士子贵族数不胜数,最好还是小心行事。 “这位先生,为何要我二人下跪,这又是哪里礼仪?” 那男子听到这里,竟然因为陈均的这句话大怒。 “你可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当今大周太保颜元,我乃是大周人皇亲封三鼎男爵颜樊,大周的礼法,你给我跪下!” 大世之争,各国王侯早已不把大周人皇当回事,大周现在只有洛阳城及周边千里范围的国土,连十分之一的越国都不及。却因大周人皇还顶着天子的名义,各国也不会轻易招惹洛阳,这才使得大周还存在于各国之间。 又或许哪一天大周就被灭国了。 听到对方原来是这个原因,在陈均看来颜樊无疑是在痴人说梦。 “你说的是大周,但这里是秦国,当今大周还是天下共主吗?我们是来自乡野不假,第一次见到秦国都城忍不住欢呼乃人之常情,又是如何有违礼法,这位兄台,我看这是一场误会,就此打住吧。” 围在周边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颜樊听到陈均说大周不是,愤怒至极。 “误会,什么误会,当今天子还在,礼法也就在,你今天必须给我跪下来。” 自己刚才不想惹麻烦,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不依不饶。陈均本就志比天高,今日遇到如此欺辱,如何能忍。 “哈哈,笑话,天子是在,可是王道不在,这和庙里泥塑的天神有什么区别?空有其表,无其所用。男子汉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跪师跪长辈,我如何要给你跪。” “你……” 颜樊气的说不出话来,直接出手朝着陈均胸口一掌拍来,看这气势修为必是不一般,这要是打在陈均身上不死也是重伤。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旁的二狗挡在陈均面前,硬是接住了这一掌。只听见“砰”的一声,二狗应声飞了出去,撞在飞舟璧上,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 “二狗,二狗,你没事吧。” 陈均过去一把抱住二狗。 “陈均,我身体好,这要是你早就没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厉害,咳咳。” 颜樊依旧不依不饶。 “哼,没有礼法不成方圆,你们这两个下贱的人,还不给我跪下。” 自从各国相继变法,天子与庶民同罪已经是深入人心,这颜樊却还认为陈均和郑二狗是下等人,围观的众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没想到遇到如此跋扈之人。大周早已名存实亡,这人还沉浸在大周梦中。陈均双手放到后背,长生剑,就算殊死一搏也要讨回公道。 陈均双手握住长生剑,感觉到长生剑传给自己的浓浓战意。 “狗彘不食的东西,你以为你那一把生锈的剑我就会怕你啊。” 陈均话不多说,凭借自己的本心双手挥舞着长生剑朝着那颜樊胸口平削过去,忽然间出现了一双纤纤玉手,两个手指轻轻一夹,长生剑再也动不了分毫。 “住手,这里是秦国,《秦法》第一章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来下贱之人?跋扈欺人者,处以剐刑。” 原来刚才夹住长生剑的居然是一位白衣女子,这女子是朝着颜樊说的。 女子青丝垂腰,细眉弯弯,眉心间一颗黑红痔,平添几分美丽,英挺的鼻梁,又让其多了几分英气。 “你又是谁?这《秦法》是你定的吗?” “我是这船的主人,你说我是谁?秦法虽不是我定,但我自幼便知,我劝你不要在这里生事!” “哈哈,白家,魏国丞相白圭和家父是旧交,还请姑娘行个方便,来日一定感激不尽。” 那女子杏目圆睁。 “方便你杀人吗?《秦法》不可违,此事就这样算了吧。” 颜樊回头看向陈均二人,“蝼蚁而已,既然如此我就给白氏面子,告辞了!” 颜樊说完自顾走了。 那女子走道陈均面前,伸出手来,陈均看去,芊指间捏着一颗药丸。 “这药丸给你这朋友服下去,休息几日就好了。” “谢过姑娘了。” “无需谢我,我只是不想在我地盘生事罢了,对了,西秦不像面上看到那么平和,有人激进就有人顽固,刚才那人背后的势力你惹不起。” 白衣女子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好像就是今日心情好在施舍一样。 这女子说的话陈均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有人变法,有人肯定不愿意变法,因为变法会伤及王族利益,所以颜樊之所以如此跋扈,或许背后是西秦王族。 “二狗,来吧这药丸吃了。” 郑二狗将这药丸吞了下去,瞬间可以看到气色就好了一些。 “这婆娘和那颜樊一样,都是这么跋扈,今日就因为喊了一声居然会惹来这样的麻烦,按照这婆娘说,我们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可是这王八也太欺负人了吧。” 没想到一到咸阳就遇到了这番事情,看来自己对于西秦的了解只是在好的一面,以后只怕是有些难过了,希望在“士子宴”之前不要再生风波了。 “二狗,你看到没有,这里的人以实力为尊,要想别人不欺负你首先自己要厉害。” “陈均,我一定要好好混,出人头地给我爹看,你也一样啊。” “会的,一定会的。”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章 雄辩之士 咸阳城新建于一百年前,是法圣商子入秦之后,秦国日益强大。先秦王亲上通明山,请墨圣弟子木里子下山,木里子精通土木,墨圣门第土木第一人,亲自设计并建造了咸阳城。 咸阳城的布局极为合理,正中央一条百丈来宽的大道,直通咸阳王宫门口。靠着咸阳王宫东边是百工大臣居所,而对面就是招贤馆,足见秦国对人才的重视。 招贤馆占地面积极大,此刻只怕有十万之众在招贤馆里居住。秦国对于招贤馆的士子都是每人一个四方小院子,平日里每个院子配备一名仆人,一个丫鬟。士子住在这里的一段时间,基本上是有求必满。 陈均应西秦招贤令而来自然是住在招贤馆当中,两日之后便是西秦“士子宴”召开之时。这是“士子宴”其实就是对人才的一种考核、分类,然后按照所学再进行分派。 陈均生为法家士子,最想取得肯定是御史台,御史台行驶监察职权。在御史台任职者,十有八九都是法家士子。 此刻在招贤馆的一个小院子当中,陈均双手握着长生剑,吃力的在挥舞着。 这长生剑重是重,不过正好可以磨练我的肉体。陈均渐渐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机越来越明显,而且越来越强,只怕是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将身体磨练的差不多了,可以引导气机入体了。 “陈均,一大早就起来练剑呢?” “二狗,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二狗嘿嘿一笑,“我们猎户受点伤很正常的,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婆娘给我的那粒药还是挺管用的,今早起来我感觉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说完郑二狗朝着院子当中的一棵树重重拍了一下,啪的一声,叶子纷纷落下。 “看到没?” 二狗还真是天赋异禀,天生神力不说就连身体的恢复力也是这么好。 “二狗,你这么早起来是不是想到咸阳城看看?” “嘿嘿,你看这是什么?” 郑二狗伸开手,陈均看到郑二狗手中两个老魏刀币。 老魏刀币是魏文王时期打造,在当时是各国通用,现在坊市已见不多了,这刀币成为了稀有物件,而且价值较之以前也是大涨了不少。 “二狗,没想到你还挺有钱啊?” “嘿嘿,走吧,昨日我听人说咸阳城有个地方叫做‘百家争鸣',就是你们这些士子论战的地方,咱们就去这里看看。” 陈均还没见过大国士子的风采,听郑二狗这么一说当即欣欣然。 这“百家争鸣”馆是一个士子论战的好去处,但凡自付有些才华的百家士子,到这咸阳城来,这里就是一个必然的去处。 笑谈金戈铁马,坐听烽火狼烟。 这馆建有三层。最下面一层大厅是士子们进行论战的地方,而上面二层三层是留给王公贵族消遣的,据说越往上坐地位就越高。 这馆装饰的非常典雅,门口梅兰菊竹花中四君子种于两边,门口墙壁上立着一块石板,石板上书写到“武灵王胡服骑射”。 陈均和二狗进来,看到里面已经是人山人海,看来今日论战的主题应该是这“武灵王胡服骑射”了。 这武灵王其实是赵武灵王,是现今赵国国君。赵武灵王年轻时候常年在边关和戎狄交战。戎狄部族的儿郎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以马背为家。战时可以三天不下马,再加上戎狄烈马的威力,一日之间全军飞奔上万里。可谓是北方最大的蛮族,已成北方秦赵两国的心头大患。 赵武灵王即位后,赵国开始变法,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学习戎狄军队战术和衣着,一改赵国骑兵的作战方式,称为胡服骑射。只是这胡服骑射之后,赵军再也没有一战,所以众士子都在猜测赵国的军力有没有因此变强。今天论战的主题便是这个。 场中一个蓝色长袍的士子和一个红色长袍士子正在激烈论战。 “武灵王雄才大略,励精变法,致使赵国军威大盛,三月前,名将李牧带军追杀戎狄千里,流血漂橹,我敢肯定,三年内胡马定不敢南下,这难道不是胡服骑射之盛国吗? 武灵王前,赵国渐弱,江河日下,后武灵王继位,短短百年,就有如此成就,试问不是武灵王胡服骑射之因吗?然否,请兄台明示众人是何因?” 好,台下的众人都是欢呼起来,认定蓝衣士子说的精彩,只看这红衣士子如何回答。 “兄台这么一说,犹断章取义,毫无依据可言。其一,名将李牧击败的是戎狄当中的山胡,众人都知这山胡是戎狄当中最弱的;其二,胡服骑射改变的只是赵军,如何说的赵国国力强乃是胡服骑射焉;其三,三日前,边关传来战报,名将李牧并无任何军功,传言是大败而归。” 听完红衣士子这么一说,众人都是哗然,这样一来刚才蓝衣士子的言论可都是被推翻了。 “你…你,你这消息从何而来,名将李牧又如何能败于异族?” 士子之间论战,一般说言消息皆为属实。因为众士子都明白信使一趟也就是十日功夫,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所以红衣士子是不会在这上面撒谎。 而蓝衣士子这样说,显然是已经慌了神。 “异族?兄台既如此高捧胡服骑射,又如何有鄙夷戎狄之意,岂不自相矛盾也,兄台岂不问异族之言乃鄙夷之意?” 非吾族类,其心必异。华夏民族对蛮族称呼为异族,代表有鄙夷之意。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问这么多干嘛?” 显然这蓝衣士子已经是输了。 这时候场中一位老者出来喊道:“嬴政元年,楚国士子蓝田败于韩国士子安信,今日封于此,一年重开再辩。” 这是一种习俗,两人可以约定好一年后的今天再来一较高低。 郑二狗虽说没读过什么书,但是胜负还是分的清的。 “陈均,这安信消息可真是灵啊,一下子就反败为胜。” “二狗,其实只是这蓝田不知变通而已,还有得赢。” 陈均这句话刚落,就被三楼的一位白衣女子听在耳中,这女子便是前日在飞舟上给过陈均药丸的那位。 “咦,你去把他们两个给我请上来,就说故人相请。” 这女子对着身边的下人说道。 “咦,陈均,我觉得你会赢他,要不试试。” “算了,这当中的利害关系咱们也不知道还是不要贸然行事。” “两位公子,我家主人楼上有请,我家主人和二位是故人。” 那白衣女子的仆人道。 “陈均,难道这里还有我们小河村的人吗?” “上去不就知道了。” 陈均和郑二狗上的楼来,只见是那白衣女子。 “原来是姑娘你,陈均谢过姑娘当日药丸了。” “原来你叫做陈均,没想到你还是山东士子啊,当日的事情不提也罢,我叫白苓,魏国人。” “白姑娘,我叫二狗,不……我叫郑少龙。”郑二狗讪讪道。 “扑哧,开门见山吧,我刚才听到你可以论战胜那安信,你帮我胜了他,我给你一百大秦钱犒劳你,可以吧。” 这秦钱分为大秦钱和小秦钱,一枚大秦钱抵得上百枚小秦钱。百枚大秦钱足够平常三口之家一年的开销了,而老魏刀才值十枚小秦钱左右,足见这白姑娘财力雄厚。 “二狗,走咱们走。” 陈均听到此处,喊了二狗头也不回的就走了,陈均对白苓这副嘴脸有点不大喜欢。 “看二狗兄弟身体强壮,不参军可真是可惜了。陈均,你帮我赢,我帮你将二狗推荐给一位我熟悉的都尉,你要知道秦国的虎狼之师也有新旧之分。” 秦国在百多年前,练成新军。就是因为这新军,河西一战大盛魏国。要是能够进入这样的军中,可以少浪费很多时日。 为了二狗,不得不答应白苓。 “再加一百大秦钱,我就帮你。” “成交。” 咣的一声,大厅当中老者敲动金锣。 “各位,接下来是由越国陈均对战韩国安信。” 什么,大厅众人议论纷纷,越国能出什么能人,多半是来出风头的吧。 三楼屏风后,一女子说道:“白苓,你就这么不服输,居然随便找一个人来。” “姐姐,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陈均整理衣冠,走到大厅中,朝着安信作揖道:“请指教。” 安信回礼,“就请以刚才所说那三点辩。可否?” 蓝田就是败在这上面,看陈均如何化解。 “其一,山胡为戎狄最弱,是因山胡常年生于高山,马术不精,然山胡与李牧一战,恰在北邙山;其二,军国一体,国强则军威,军威则国更强;其三,李牧者,十方名将,常胜将军,然突败于山胡,必有他因。” “岂不闻穷兵黩武?然国弱而兵强者,更是数不胜数。” 众士子以为陈均已经对于安信的攻势化解了一般,没想到又出一难题。 “哈哈,兄台岂不闻势?何为势也?万众一心则为势也。穷兵黩武者,民心所失,逞一时之勇,长久必败。集民势者,必是众望所归,军民一心,招之即战,战之即胜,此为强军也。而胡服骑射,已有一百多年,赵国上下军民一心,何来穷兵黩武一说。” 好,好,陈均一番话说来一阵喝彩。 “陈兄所言李牧者,常胜将军,因何败于山胡,敢问是李牧将雄还是赵国兵熊?” 众士子都是为陈均捏一把汗,不得不说安信确实善于雄辩,这是让陈均的矛戳自己的盾。 只见陈均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李牧自莽岭一站崛起,三百年中再无败绩,何也,用兵如神也!李牧善奇袭,兵出诡道,行如风然风胡一族且难胜,更况山胡者。李牧善谋,每逢战事必定三思而后行,然则短短几日,战事逆转,在下认为定有他因。” 众人听陈均说了半天只是说有他因,看来是说不明白了,不免有了一些轻视之意。 “李牧者善谋也,如此便非将熊,那就是兵熊了,既兵熊,那岂不是胡服骑射之因了,哈哈!陈兄,自相矛盾了” 陈均已经是默认自己输了吗? “安兄非也,将不熊,兵更不熊,而是诡道也。” 安信沉思便可,大笑起来。 “哈哈,陈兄是说诈输吗?哈哈,可笑至极” 众士子引论纷纷,本以为陈均有些才能,没想到会是愿赌不服输,安信不愧有雄辩之才。 三楼的白苓看到这里,认定陈均必输无疑,已打算离去。 “报!”忽然间,外面飞奔来一飞骑,下来的信使将一卷羊皮加交到馆内老者手中,那老者拆开一看,面色大惊。 “这……十日前,李牧诈输,兵出诡道,大胜山胡,斩敌三十余万,赵武灵王亲出邯郸百里迎接王师。” 三楼白苓啪啪鼓起掌来,“姐姐,小妹我就先走了,还有这珠子我也就收下了。” 屏风后面的女子久久不语。 大厅中的众人都是一起欢呼,实在精彩,决胜于千里之外,运筹于帷幄之中。 馆中敲锣的老者步入后堂,过了良久才出来。 “嬴政元年,越国士子陈均大胜韩国安信,百家争鸣馆第十一雄辩之士。” “什么,居然是雄辩之士。” “也是,预测这么对。” 这雄辩之士百家争鸣馆才有十一人得之,可见多么难得。而且有了这雄辩之士之称,陈均立马就会成为各种实力招揽的对象,甚至于在各国之间也会受到名士待遇。 这时白苓从三楼下来,给了陈均一块牌子,陈均看到上面一个白字。 “我不会食言,明日来我白氏商会。” 此时,三楼屏风后面那女子大怒。 “陈均,因招贤令来的山东士子,本公主一定给你找个好差事。”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七章 二狗参军 第二日,一大早陈均和郑二狗朝着白氏商会走去。 这白氏商会在咸阳城西南区,这整个西南区是西秦出了名的坊市,来自崤山以东各国商人但凡是来做生意的,都会到这坊市来。 秦人本就是民风朴实,容易交道。后商子变法西秦国力大盛,秦人所需物品也越来越多,山东各国的商人都在坊市建立自己的商会分部。 白氏商会生意遍布天下,白氏族长白圭更是魏国丞相,声名显赫。 白氏商会的大门略显朴素。就连大门上的铜环看起来也有些锈迹,历经风霜。这门前却是车水马龙,一片熙熙攘攘。此刻一众精壮的汉子赤膊上阵,抬着一箱箱的东西,正在往车上架去。 陈均和郑二狗因为有令牌的缘故,直接就进到商会内堂。 白氏商会虽说是当今第一大商会,商会生意遍布整个世界。可是一点没有奢侈之风,里面的装饰都是非常朴素,简简单单,整个院子都能听到几十副算盘一起开动的声音。 “二位久等了,刚被一些俗事缠身。” 白苓今日一身绿色罗衫,好似少了几分烟火气,凭空多了几分仙气,迁延顾步,款款而来。 “白姑娘,客气了,今日我二人来是希望白姑娘兑现昨日诺言。” 虽说已经是见过两面了,可陈均就是对白苓提不起来好感,直接开门见山说出来的目地。 “既然陈先生喜欢直来直去,那我也就快人快语了。” “白姑娘请讲!” “昨日承诺之事小女子自会办到,今日邀请陈先生来我商会是希望陈先生能够成为我商会执事。” 白苓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成为我白氏商会执事,陈先生将来自是衣食无忧,扬名立万。” 白苓说完对陈均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白姑娘说笑了,在下对于经商之道一窍不通,姑娘用我岂不是耽误大事。” “陈先生年纪轻轻,可却也是雄辩之资,来我商会,以先生之才,怎么能说耽误小女子呢。” 原来是因为这个,看来这白苓不是让我经商,而是让我成为白氏商会的辨士。 对于白氏商会的勾当,陈均也是能猜到一些的。像白氏商会这样的势力非常多,他们之间经常会让士子进行对战,以便私下开赌局,从中牟利。这越是有名的士子,肯定参与赌局的人也就越多。 “白姑娘,在下所学法学,师承慎子一脉,立志于朝堂之上,更何况又帮不到姑娘什么忙,此时就此作罢。我兄弟郑少龙的事情就仰仗姑娘了。” “陈均,西秦现在暗流涌动,当日飞舟之上我给你说的话想必你是明白,昨日与我赌斗的可是西秦长公主嬴莹,长公主乃秦王嬴政姐姐,王族左庶长嬴熋之女,掌管王族一切事物。而且这嬴熋一直和法圣在朝堂为敌,是先王之时反对变法的残余势力,所以陈均,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看到对方软的不行就来硬的,陈均心中已是不悦。 “白姑娘,不用多说了,法不畏权,在下不会因为困难就退缩,何况当今朝堂法圣尚且还在,西秦如何会变?更者当今秦王雄才大略,对于我法家更是深信不疑,我又何惧之有!” 白苓不觉间对陈均多了几分赞赏。 “秦王嬴政确乃雄才,可现今刚刚继位,正是主少国疑,反变法势力复苏,左相法圣闭门不出,只有右相李斯主持国政,名将王翦白起又长在边关,试问秦王如何能立刻执掌大权。” 听白苓说完之后,陈均沉思不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白姑娘,你知道什么是法者吗?你根本不了解法者。法者,变也,先驱也,黑夜之火也!” 陈均虽然一脸的忧思,但眼神中至始至终都是透着坚毅。 白苓欲言又止,盯着陈均。 “我虽听不懂你们说什么,但是我觉得陈均做的是对的,陈均,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 “谢谢你,二狗。” 二狗就是二狗,简单,但却永远都知道什么重要什么最重要。 “白姑娘,多谢好意了,还请白姑娘兑现昨日承诺吧。” “陈均,你就不再考虑一下吗?” 陈均冲着白苓莞尔一笑,此刻对对方的感觉大有改善。 “不了!” “既然如此,那明日上午,就请郑先生收拾行装,我白氏商会恰有一些物资要运往狼山,这是一百大秦钱。” 白苓递过来一个袋子,陈均接在手中。 “有劳白姑娘,既然如此我们便告辞了。” 看到陈均离去,白苓面上陷入了沉思,“唉,明日就要离开咸阳,希望以后能够再见到你,陈均!” 这一趟来到白氏商会也不算是白来,最起码得到了一点有用的消息,这西秦现在正处于一个权力交接的时候,反对变法的势力已经有了复苏的迹象,而此刻新秦王正处于漩涡中心。 法圣商子变法,可算得上是开天辟地的大事,实行了快千万年的王道治国就要被生生推翻掉,可见这是何其艰难。自己在这漩涡中能不能立住脚还很难说,回想自己来咸阳已经是有三日了,就看明日何去何从。 出了白氏商会,郑二狗看到陈均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陈均,明日我就参军去了,这以后你自己要小心,听姓白的那婆娘…哦,不对,是白姑娘说咱们得罪的人很厉害。” “没事的,二狗,明日去了狼山,切记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在新军里面可以学到厉害的功法,好好修习,有实力了上战场才能保命。” “好,陈均,你也一样,我还没喝过这秦酒了,要不咱们去喝一回,反正现在手中有这钱。” “好!” 这天下间最烈的酒当属赵酒,最醇的酒是齐酒,最香的酒是魏酒,而最爽口的酒是楚酒。而秦酒却被称之为苦酒,既苦又烈,喝一大碗,别样的滋味涌上心头,最符合秦人与生俱来的个性。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陈均第一次喝酒,大醉。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八章 士子宴 第二日郑二狗一大早起来便前往白氏商会,而陈均则是参加西秦著名的“士子宴”,这也是陈均来西秦的目的。 这“士宴会”其实就是秦国选拔人才的一种机制,对于山东各国士子进行一个考核,然后再按照所学才能进行一个分派。 陈均出了招贤馆一路朝着西秦王宫走去。陈均还没过去就发现这西秦王公早已是人山人海,一众士子都是聚集在宫门口。 “陈兄,你来了!” 陈均看去,原来是前日在百家争鸣馆的楚国士子蓝田。此时蓝田身边站了一大堆人。 “蓝兄,这位可是前日的那位雄辩之士陈均吗?”蓝田身边有一人问道。 “正是陈均,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赢了韩国安信的雄辩之士陈均!” 众士子都是对陈均施礼,陈均也是一一回礼。 “蓝兄,你客气了,当日也是凑巧而已,可否给陈均引荐一下各位士子?” 众士子都没想到陈均这么谦和,立马对陈均有了好感。 “陈兄,这些都是我楚国士子,我等在楚国也是属于大家,但是在家族里都是庶出,所以不受重视,来这咸阳也是为了能够干出一番事业。” 蓝氏在楚国是数一数二的大族,更是在楚国朝堂之上也是有一定的地位。而蓝田这么说道,估计在楚国也是地位不低。 “哈哈,既然如此,陈均在这里就提前祝愿各位马到成功了!” “哈哈,陈兄,借你吉言了!” 这蓝田也是颇为好爽,感觉陈均胜了安信就相当于是给自己出气了一样。 “哼,乡野村夫,没想到又在这里见到你了。” 忽然陈均听到令自己非常厌恶的声音,这是迄今为止陈均唯一的一个仇人。 “颜樊,当日你仗着修为打伤我兄弟,来日我一定要还回来。” “放肆!你不会以为成为了什么所谓的雄辩之士,就涨了威风是吧?” 陈均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微微一笑。 “各位,这位是颜樊,大周太保之子,大周人皇亲封的三鼎男爵!” 颜樊听到这句话,显然很受用。 “还算长了记性,一群乡野村夫,见到我你们不行礼吗?” “呵呵,颜樊我劝你还是不要找我们麻烦,滚吧!” 蓝田当日在百家争鸣馆输了论战之后,死不认输,这心性就可见一斑。而现在被颜樊喊为乡野村夫,如何不生气。 “你……你找死。” 颜樊身为大周男爵,地位不低,居然直接被蓝田呵斥“滚吧”。气的不轻,一时间忘了这是在哪里,凌空一掌朝着蓝田打去,还没打到人就被王宫禁卫军拦了下来。 “大胆,敢在王宫门前行凶,给我抓起来送往廷尉大牢。” “我是……” “闭嘴。” 王宫守卫不给颜樊解释的机会,西秦的威严不容亵渎。颜樊要是被关入廷尉大牢,多半会判为黥刑,脸上刺字后发配边疆。 “住手!” 在这个时候,从王宫里面出来一顶轿子,这轿子上面绣有玄鸟。秦人以玄鸟为图腾,除了王公贵族之外一般人是不允许在外面绣上玄鸟的。 “我家主子有令,这位公子乃我秦贵客,今日之事就算了。” 那王公守卫抬头看了一眼那顶轿子,当下就命令将人放了,颜樊此时更为得意。 “颜樊,今日错在你,我免去你的士子宴资格,跟本宫走。” 这女子的声音在慵懒中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颜樊直接悻悻然跟了轿子去。 轿子里面传来女声,自称为本宫,难道轿子里面是长公主吗?上次自己在百家争鸣管赢了安信,而安信就是长公主的人,今天又是得罪了一个长公主的人。这样也好,原本自己得罪了两个人现在成一个了。 “陈兄,这轿子当中应该是长公主,以后要小心了。” “有劳蓝兄提醒了,当日那安信就是长公主的人,只怕这……” 陈均将话说一半又是欲言又止。 “陈兄,无妨,当日之事算我蓝田一份。” 咚咚咚,咸阳王宫之内传来一阵激烈的锤鼓的声音。 “开宴!” 陈均等一众士子进得王宫去。 咸阳王宫占地很大,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建筑却并不是很多。在王宫大殿前面,便是举办士子宴的场地。场地上铺满了青黑色毯子,将整个裸露在外面的土地被盖了起来,青黑色的大地放放眼望去和远处的建筑连成一片都是青黑。 在这场地中密密麻麻的摆放的全是案几,每个案几后面都坐着一个士子,而陈均就在其中。 忽然间,场中出现了一阵悦耳的声音,是编钟被敲打而发出的声音。空地中央慢慢升起了一座高台,上面站着一白衣老者,这老者手扶琴弦,悠悠颂唱起来。 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桑。谁从穆公?子车仲行。维此仲行,百夫之防。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楚。谁从穆公?子车针虎。维此针虎,百夫之御。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一首《秦风·黄鸟》让在场所有的士子听的是潸然泪下! 这《黄鸟》是西秦穆公时代所作,说的是西秦穆公死后,让当时最出名的三位将军子车氏三子殉葬,表达了西秦民众对子车氏三子的同情,和对穆公这种做法的不满。 秦人最是一个朴实的民族,也明白知错就改的道理,今日在“士子宴”上面颂唱这首歌曲,就是为了表达秦国现如今对于士子们的重视,也是为了引以为鉴。 老者颂唱之后那高台之上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居然是法相,要想幻化出法相,修为必须达到元神境以上。 只见这官吏一件玄红搭配的西秦朝服,胸口用金丝绣着一只巨大的玄鸟贯穿全身,脚上踩着一双祥云金履鞋。三捋胡子下垂,面上沟壑纵横,一双三角眼精光湛湛,看起来极为威严。 “诸位士子,李斯有礼了。” 什么!这居然是右相李斯,可足见西秦对士子的重视。 在场士子都是被感动,没想到西秦就连右相也是如此礼贤下士。 “今我王即位不久,就向山东各国发出贤令,众士子来我秦,李斯为我王谢过诸位,今天下七雄,魏国最为强盛,齐楚紧随其后。我秦纵没有争霸之力,但也有自保之心,今士子来我秦者……” 陈均听的是聚精会神。 李斯洋洋洒洒说了足有半个时辰,不得不说这李斯非常不一般,短短的一袭话就让一众山东各国士子对西秦有了一种认同感。 忽然间远方的天际一片漆黑,一艘艘巨大的飞舟飞了过来。 “蓝兄,这飞舟是干嘛的?” 陈均朝着自己身边的蓝田问道。 “陈兄,你想一下,这西秦咸阳肯定要不了这么多士子,所以咱们当中有绝大一部分人会去到西秦各个郡县,所以这飞舟是来接他们。只有学识出众的人才能留在咸阳。” 确实,这西秦国土这么大,一旦不能在咸阳为官,那么以后前途必定不如在咸阳好,甚至有可能是天差地别。 在咸阳为官,能够见到的都是名士甚至圣人之流,这样一来自身也会有一个很大的进步,而一旦离开咸阳,那么真有可能在一个地方干到死都难有出头。 蓝田看到陈均陷入沉思,便道:“陈兄,你不用担心,你是雄辩之士,再加上本身才华,咦,你看有人过来了。” 陈均发现有两名侍卫正朝着自己走过来,看着侍卫的打扮应该是属于御史台。 “可是陈均先生?” 陈均起身整理衣冠道:“正是。” “先生,御史台赵大人有请。” 这御史台在西秦官制当中行事监察职权,监察整个西秦除王族之外的一切事物,御史台御史大夫尉缭直接受秦王所辖,可以说御史大夫是除左右丞相之外拥有最大的权利的臣子。 御史台归左右御史大夫统辖,左御史大夫官居一品,右御史大夫官居二品。御史大夫下设九卿,而这九卿分别从四品到三品不等,这九卿协助御史大夫处理全国事物。而这九卿之下还有侍郎,侍郎一般官居七品到八品不等,廷尉一律为九品。 左御史大夫尉缭乃是法家大家,也是陈均最为敬佩的人之一,所以说能够到御史台是陈均最大的梦想,这让陈均很是激动。 “蓝兄,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去吧,去吧!” (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章 国色美人 陈均随着两位侍卫一路行来,走了许久之后到了一个大殿门前,这大殿上面一块牌匾,上书写道:“御史台”。 “陈先生,赵大人在那边的偏殿等您。” “有劳了!” 陈均进的偏殿当中,看到前面站着的就是之前在会稽城考核过自己的赵大人,原来这赵大人是御史台的官吏。 “陈均,你果然不负所望,来咸阳短短时间就成了雄辩之士。” “赵大人,陈均能来这咸阳城还是多亏了赵大人的提携。” “呵呵,陈均啊,这咸阳城的氛围你觉得如何?” 陈均沉吟的片刻,也不知道赵大人是何意。 “赵大人,这咸阳城挺好的。” “呵呵,来了咸阳短短几日,就学会了虚与委蛇,看你来已经知道了一点咸阳城的风波。”赵大人停了一下又是一脸严肃道:“陈均,咸阳城正是暗涌涌动之时,御史台行使掌管天下之职,今任你为御史台八品廷尉,专司监察嬴氏王族。” 没想到自己一来就是八品廷尉,监察王…… “啊,赵大人,一来就给在下这等权利,只怕在下……” 赵大人脸色铁青,一声大喝。 “陈均,法不畏权!可是你当日所说。” 如此看来这赵大人不像是在试探我。 “赵大人,陈均为法者,必视死如归,法不畏权没齿难忘。但御史台监察天下,如何能够监察王族?难道这不是暨越行事吗?” 赵大人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 “陈均,我王刚刚即位,正是主少国疑,左庶长赢熋执掌大权,法圣变法成果岌岌可危,我们这也是按照右相的吩咐便宜行事。至于为何选你,其一,你一来咸阳就得罪长公主;其二,你为雄辩之士,可见你之机警;其三,你不畏强权。” 原来是这样,自己得罪来长公主,这长公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处处与我为难,而御史台也可以通过我和长公主明争暗斗,原来我的所做作为都在御史台的眼中。 “赵大人,你们是从什么时候选上我的?” “会稽城我就对你有了好感,百家争鸣馆就将你确认了下来。” “原来如此,那在下一定幸不辱命了!” “陈均,咸阳城里危险重重,我们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但是你自己一定要抓紧修炼,将自己的实力提升上来,这样你才有更大的上升空间。” 御史台行驶监察职权,看起来是威风凌凌,实则是危险重重,得罪不少人。当今天下,修玄者比比皆是,要是自己本身修为不高,很容易就被会被敌人制服,相应的自己也会失去很大一部分价值。 “多谢赵大人提醒。” 陈均从御史台出来,抬头看到整个天际灰蒙蒙的,和咸阳城的建筑连成了一片,有点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没想到自己一来这咸阳城就陷入了这样的风波,这无名剑诀要好好修习了,只有这样才能够自保,单靠御史台肯定是不行的。 “廷尉大人,长公主有请!” 眼前这宦官就是今早见过的那位,不得不说这长公主的消息可真是灵通,自己这边刚刚任命,那边就已经的知道了,并且算计好时间在等我,或许长公主早就猜到了自己会到御史台。 “这位公公,不知道长公主召我有何事?” “廷尉大人,奴才这就不清楚了,廷尉大人还是自己去看看吧,请上轿吧” 陈均转头看到旁边还有一顶空轿子,这轿子就是长公主的官轿。这长公主以后肯定是要接触的,倒不如今日就去。 今日明目张胆的上了这轿子,料想这长公主也肯定不会把我怎么样。 “有劳公公了!” 陈均上的轿中,只闻到香风阵阵,这轿子当中全然是红色装饰,一看就是充满了小女人气息。 一会儿之后,轿子落了下来。 “廷尉大人,这就到了。” 陈均下的轿子,发现自己正是在一池塘旁边,池塘里面一片花朵开的正盛。池塘前面建有一座亭台,亭台四周都是轻纱遮着,里面只有一个惚恍的人影,这应该就是长公主吧。 “廷尉大人,长公主殿下就在里面,还请廷尉自行进去吧。” 陈均看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连个丫鬟都看不到,有点狐疑,站在亭台之外。 “御史台廷尉陈均拜见长公主殿下!” 此时陈均将自己的官名报了出来,也用来说明自己今日来的用意。 停了一会儿,里面传来迷人的声音,“进来吧!” 陈均伸手去掀开那轻纱,可怎奈这轻纱有几层,再加上忽然起了一阵风,轻纱飞舞起来,遮住了陈均的视野,陈均硬着头皮朝前走了几步,拨开轻纱,发现离自己一掌之隔的地方出现一张绝美的脸。 这脸比陈均略低一些,陈均微微低头看去,这脸生的小巧精致,肤如凝脂,秀眉弯弯,如若三月桃花,暗含风情月意。吐气如兰,陈均鼻子间之闻的的香风阵阵。 这一霎那的风情让陈均措手不及,再加上从未与母亲之外的女子如此接近,不由得脸色大红,连忙退后一步,施礼道:“陈均参见公主殿下!刚才……” 长公主将刚才的事情浑然不放心上,盯着陈均只是觉得有一些好笑。陈均暗自捏了一口气,没想到一来就落的如此窘迫,这要是亵渎了公主是要定罪的。 “扑哧,陈均,你猜今日找你来所为何事?” 明眸一笑,百媚生。 “公主殿下,陈均不敢妄加猜测?” 长公主杏目圆睁,喝道:“大丈夫敢做敢当?你难道想装糊涂吗?” 前一分还是笑脸相迎,没想到这一刻竟然冷面相对。 “长公主,要说在下得罪长公主之事无非就是当日百家争鸣馆和颜樊一事?” “哼,你还记得,今日本公主喊你来,是想问问你,得罪了本公主你如何解释?” 陈均想了很多种可能,只是没想到长公主只是简简单单的问了出来。 “长公主,陈均得罪长公主乃无意之举,如果长公主非要为难在下何必用如此粗鄙的方法?” “呵呵,陈均刚才和你开玩笑呢,我听人说你法不畏权,今日一见本公主也信了!” 长公主面色又是一变,从一个威严的公主变成为了一个女人。 “今日前来,因你是雄辩之士,本公主欣赏你的才华,所以特此想要和你一起赏月,来喝杯本公主亲酿的这酒。” “陈均乃粗鄙之人,如何享的这佳酿?” 长公主听到陈均拒绝之意,竟是没有生气,居然眉宇之间充斥一股忧思,陈均看到这里,只觉得惹人怜爱。 “本公主自幼在这宫中长大,无以为伴,今日心中苦闷,请你来还不是因为你的才华让本公主折服,想和你讨论一下诗赋,难道陈均你因为我是公主就拒绝了吗?都说你不畏强权,所以我以为你会将我当作一个普通人来对待,没想到……” 此时长公主身上穿着一件轻纱,里面是一个淡黄肚兜,清风一吹,轻纱都贴在身上显示出娇媚的身子,一只手捂在胸前,看起来扶风弱柳。 这长公主姿色可以用为惊为天人来形容,但想到对方刚刚喜怒无常,怕又是有什么诡计,还是小心为妙。 “长公主殿下,下官不胜酒力,只能饮此一杯。” 陈均说完一饮而尽,只觉得甘美无比,确是好酒。 长公主看到陈均将手中的酒喝了之后又是倒上一杯。 “陈均,在你见过的女子当中我排第几美啊?” “长公主乃王室贵胄,自然是国色天香,尊贵无比。” 长公主听完后,直接将酒杯放到陈均嘴边,陈均大为窘迫,搞不懂对方是何意,嘴巴一张酒就被灌了下去。 “陈均,听你这么说要是我不是公主就没这么美了是吧?这杯是要罚你的。” 长公主又是倒了一杯酒送到陈均嘴边。 “来,我喂你!” 这酒后劲不小,三杯下肚,陈均有点微醉,先前的警惕心也是放下了许多。 “陈均,本公主美不美?” “美!” “那你为我作首诗好吗?” “公主殿下,下官所学乃是法家,这风花雪月的诗我可不会写!” 长公主娇嗔道:“那这样吧,我来说,你来写,让我看看你的笔墨!” 长公主说完推着陈均到了书案面前,陈均看去只见笔墨砚和一方白卷已经是准备好了。陈均此刻有点微醉,心想写几个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且听说什么我再写。 只见长公主在亭子来回走踱步,一副思索的模样,过了一会儿之后朱唇轻启。 “自古越地多贤才,哎,陈均帮我写下来。” 陈均一听,越地,难道这诗和自己有关。 “长公主,这是……” 长公主娇嗔道:“讨厌,刚打断人家思路,这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陈均满头大汗,在白卷上将这句话写了下来。陈均自幼在齐国的时候家境不错,所以这笔墨也是用过,虽说写的不怎么好,但也还算是工整。 “今临国破家无安。 悬梁刺股习圣法, 客居秦地展抱负。 他年遂得凌云志, 敢笑陈均不丈夫。” 也容不得陈均多想,长公主竟是一口气将六句诗全部念了下来。 “公主殿下,这诗中之意怕是不妥吧。” 长公主将白卷看一遍,收了起来。 “陈均,如何不妥,这是本公主送给你的,也是本公主的心意,陈均今日天色已晚,本公主就不留你了,你这笔墨我就留着了。” 陈均哂然一笑,这长公主变脸就快,这一刻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今日多谢公主款待,在下告辞了!” 陈均出了王宫一路朝着招贤馆走去。今日长公主这是何意?不可能简简单单就是为了和自己吟诗作对吧,而且让长公主这首诗看起来是早就准备好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陈均细细想了几遍,将诗句背了下来,打算明日问一下赵大人。 (求收藏,求推荐) 第十章 情变黑冰台 咸阳城中,御史台。 此时夜已深,只见赵大人还在大殿当中,在赵大人上首有一把造型奇特的椅子,椅子上面坐着一个黑影,看不清具体的相貌。 赵大人好像是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等着椅子上面的人开口说话。 “赵霖,你说陈均两个时辰前到的长公主那里,现在才刚刚出来。” “是的,属下也是刚刚得知。” 突然间安静下来,赵霖感觉到气息有点压抑,这种感觉慢慢变得越来越强,赵霖感觉都快要窒息了。 “糟了!陈均这次是在劫难逃啊。” 椅子上的那人一掌拍在桌子上面,整个空荡荡的御史台大殿突然微微一阵摇晃。 赵霖此时是满头大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忽然间大殿背后一阵声音传来。 “右御史,不必慌张,我相信此子能够化险为夷,受点小创伤不要紧,吃一堑长一智也是好事。” 椅子上那人立马起身,对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说道:“可御史台的人只要是去过长公主府的就没有一个好下场,估计……” “无妨,你我敢说自己能够百分百预测到名将李牧是诈降吗?” 确实如此,陈均当日在百家争鸣馆但凭对名将李牧的了解,就断定是诈降,就凭这谋略,就是常人难及。 右御史听到这里,便没再说什么了。 说句实话,其实赵霖都不太清楚两位御史大人为什么会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如此上心。 陈均回到招贤馆里,没想到自己稀里糊涂的就进入到西秦这个漩涡中,而且因为这个漩涡让自己成为是御史台廷尉,为什么赵大人六品侍郎会有这么大的权力。 陈均提着长生剑,在院子当中练了起来,陈均每天在睡前都要进行修炼,已经是养成了这个习惯。 第二日,一大清早。 “哐当”一声,陈均还没起床就被破门而入,陈均此时比之前是警觉了不少,立马跳了起来,将长生剑抓在手中。 只见进来的人个个都是一身黑色甲胄,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当中一个剑士胸口的盔甲上面纹着一只巴掌大小的雄鹰,一把长剑从中穿过。 这剑士便是西秦铁鹰卫士,又称之为铁鹰剑士,全部都是由忠于西秦王族的世家子弟组成,而且各个英勇善战,剑法高超,据说修为最低的也是化玄境。铁鹰剑士主要用来处理一些棘手事情。 “你可是陈均?”那铁鹰剑士问道。 “正是在下,我是御史台八品廷尉,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陈均见对方不是刺客之类的,而自己已经是西秦官吏了,便喝问道。 “廷尉大人,我们黑冰台请你走一趟,得罪了。” 啊!居然是黑冰台,会是什么人让我……,难道是长公主? 这黑冰台隶属于王室宗令所辖,相当于是特务组织,专门用来对付山东各国奸细和刺客,还有收集情报等。 陈均明白自己反抗也没用,还不如走一趟。如果牵扯的是长公主的话,这御史台应该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陈均出了招贤馆,看到外面有一马车等在那里。 那铁鹰剑士拿出一条黑布对陈均说道:“大人,得罪了。” 陈均双眼被蒙了起来,卫士扶着陈均上了马车,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这马车停了下来。 “陈大人,黑冰台到了请大人下车。” 陈均下的车来,走了一会儿忽然间眼前的黑布被人揭开,陈均发现自己此刻正在一座大殿当中,这大殿当中是灯火通明,在大殿上首中央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表情严肃,满目威严,两侧站了不少的卫士。 “啪”,那男子将手中惊堂木一拍,响彻整个大殿。大殿中的卫士都是用手中长杖撞击地上。这一般人一旦进了黑冰台,就很难在完整的回去了,此刻黑冰台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看来这是先要给我一个下马威,把我吓倒。陈均看对方并不说话,只等对方开口。 “啪”,又是一声惊堂木。 “堂下所站着何人?” 陈均朝着对方拱手道:“御史台廷尉陈均,敢问这可是黑冰台?” “哼,你既知是黑冰台,为何不下跪?” “我既无罪,如何下跪,倒是你们这一大清早将我喊来,可有何事?” 陈均此刻只能是拖延时间了,估计御史台已经知道了正往这边来赶,要是御史台的人没来,自己很容易就被诬陷。 “大胆,来人给我杖责二十。” “黑冰台,你好大的胆子,不经过会审,私自行刑朝堂命官,你好大的胆子!” “呵呵,陈均,你不知道这黑冰台是何地方,我们抓你,不需要会审,来人给我行刑!” 两边的侍卫提着手中的长杖,就要过来按住陈均,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外面有声音传来。 “慢着!” 陈均转身看到赵霖正跟在一个身穿朝服的中年人身后,看赵霖恭敬的模样,这中年人应该是御史台右御史了吧。 “下官陈均见过右御史大人。” 右御史面上有点诧异,显然是因为陈均为何会认得自己。 “王狱司,这陈均可是犯了何罪?未经会审就要动刑,你难道不知这是我御史台的人吗?” 王狱司听到这里面色微微一变。 “既然是右御史大人来了,那我就说一下吧,据长公主府下人报,陈均是越国刺客,前来刺杀我王,而我黑冰台专门就行这事,所以下官就直接派人将此子抓了回来,右御史大人不会见怪吧?” “哼,你说他是刺客就是刺客,证据呢?” 王狱司看相陈均,陈均也是看向王狱司。 “王大人所说不会是因为一方白绢吧?这白绢上面可是还有在下的一首诗,是不是这首诗每行第三个字连起来恰巧是‘越国刺秦’是不是?” “你…那你是认罪了?” “王大人,下官昨日是泄愤随笔,事后才发现有这个问题,想改来着,可是这白绢确实找不到了。” 右御史一脸好奇的看向陈均,而王狱司此刻是非常诧异,陈均这么快就知道这白绢的问题了。 王狱司硬着头皮道:“还敢狡辩,来人,将这白绢呈上来。” 陈均看去,只见这白绢确实是昨晚自己在长公主府写过字那方,此时白绢上面用红笔将那四个字勾画了出来。 自古越地多贤才, 今临国破家无安。 悬梁刺股习圣法, 客居秦地展抱负。 他年遂得凌云志, 敢笑陈均不丈夫。 这每一行的第三个字竖着看起来就是越国刺秦。 “他年遂得凌云志,敢笑陈均不丈夫。陈均这凌云志可就是刺我秦耶?还不认罪。” 右御史看见这白绢,觉得有些轻率了。 “王狱司,光凭这方白娟也难以定罪吧!” “右御史大人,你且问问陈均,这是他所写吗?是他的字迹吗?” 右御史看向陈均,陈均点点头。 此刻右御史面色一变,感觉到了此事非常棘手,而陈均却还是一脸镇定。 “王狱司,这字确是陈均所写,但我告诉你这字组合在一起,不是我的本意。” “右御史大人,在这里,你还敢说胡话,陈均你不认罪吗?”王狱司说道。 幸好陈均昨晚就发现这诗句不对,早就想好了对策。 “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案子有三疑点,其一,我即是刺客,可是我修为却如此之低,又如何杀的了人;其二,我又为何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丢掉;其三,刺客者,暗中行事,你可有见过这么高调的,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陈均盯着王狱司,很认真的说道:“所以,要不就是有人陷害我,要不就是王狱司大人过滤了,王大人是哪一个呢?” “你……” 王狱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陈均又是接连说道:“你说是长公主府下人捡的,你让他出来和我对峙。” “王狱司,既然这是一场误会那我们就走了,至于是谁陷害我御史台的人,你可一定要查清楚了!” 右御史已都是明白了,陈均是被陷害的,而至于陷害那人,他是不想追究了。 “慢着,本公主有话要说。” 这声音的主人正是长公主,此时长公主抱着一只猫,一副慵懒的姿态,从外面款款而来,给这大殿增添了一点别样的气息。 “原来这么多人啊,右御史大人,嬴莹有礼了,我府上下人今夜已经是被人刺杀了,陈均,你说你是不是有同伙?害死了我府上的人。” 长公主此时一脸幽怨,好像陈均还有同伙杀了她府上下人一样。 “长公主,这陈均不识武功,又怎么会是刺客?”右御史说道。 “右御史,我也没说他是,只是我下人被杀,本公主便替他来做个证,你们说你们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参与。” 长公主随意的几句话,看似和她没关系,但让陈均感觉到字字诛心。 “陈均,你最好如实交代,依长公主所言,你肯定还有同伙,谁说你要亲自行刺了,有可能你就是这些刺客在一起的奸细,打入我秦内部。” “还是王狱司说的有道理,就是可怜我那下人,白白就被奸人所害。” 两人一唱一和,很快便将陈均的罪定了下来。 此刻右御史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殿中氛围非常诡异。 “哈哈!” 忽然间陈均笑了起来。 “右御史、王狱司两位大人,你们断案多年,想来肯定是非常有经验了,就请两位大人帮下官看看,以这墨迹来看,这字写了有几天了?” 右御史忽然眼前一亮,细细看了一遍白娟。 “这墨迹还未全完干,颜色鲜亮,最多是昨日,而且这上面还有一种特有的香味,王狱司,你也来看看。” 王狱司看完之后又是看了一眼长公主道:“确是如此。” “敢问王狱司,昨日我干嘛了?” “陈均,你昨日干嘛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呵呵,我本山东士子,随招贤令而来。昨日参加士子宴,去了御史台,完了之后又去了长公主府,估计呆了两个时辰,然后再回到招贤馆,长公主还有诸位大人你们说对还是不对?”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长公主无奈点点头,而王狱司也是说了一个是。 “长公主殿下,那既然如此,还请再问各位,招贤馆中可有这白绢?” 右御史看了一眼白卷道:“这白绢只有王宫才有,招贤馆没有,而且在咸阳城中难以买到,何况一个刺客没必要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吧!” 陈均朝着右御史一拱手,又是朝着长公主问去。 “敢问公主府有没有这种白娟?” 陈均直接问向长公主。长公主丝毫不见慌乱,微笑着说道:“是有,但你昨日不是在我长公主府写的,因为你没机会对吧?” 长公主的笑容让陈均觉得很诡异,难道还有什么后手吗? “是的,这是我在王宫所写的,是不是长公主殿下?” “是的。” “王狱司大人呢?” “是又如何。” 右御史此时全都明白了。 “好了,陈均既然是在王宫写的,那么不可能就有动机了,写这句话也没用。陈均只是为了发泄发泄,纯属巧合而已,长公主,我们告退了。” “慢着,右御史大人好像忘了什么,陈均你也不会忘记吧?” 长公主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陈均满脸苦涩,命是保住了,但前途堪忧了,不得不说这女人确实厉害,这样一来我只能承认这白娟是我从王宫拿来的。 “这是我在王宫顺手偷出来的,昨日士子宴我在长案上面拿的,下官甘愿当罪。” “既然如此,这白绢乃是士子宴之物,你无故拿出,即为盗窃!” 这白绢珍贵无比,是王宫准备给士子们书写之用,主要是为表对士子们的重视,但是一律不准带出王宫的。 右御史和赵大人也是一脸无奈,原来最后的杀招在这里,这样一来陈均就再难翻身了。 “依据《秦法》偷窃一方白绢者视为贼,而陈均身为我秦官吏,置我秦天威于不顾,今贬你为里正,苦参思过,以观后效。” 根据《秦法》偷盗者杖责二十,赔偿货物。而陈均是官吏,所以被贬为里正,也就是一村村长。这无异于让陈均的仕途废了,要想从一个村长再升上来比登天还难。 长公主真是好谋略,步步杀机。一开始让陈均误以为要诬陷他为刺客,而他唯一翻身的机会就是在这白绢上面,因为这白绢只有西秦王宫才有。 所以长公主第一步让陈均为了洗刷刺客之名,只能说这是随意写的,字体排列在一起纯属巧合。其次,为了能够在时间上对不上,没有动机。陈均只能说自己是在王宫所写,这样一来,陈均王宫偷盗之名就成立了。 如果陈均一旦说是在长公主府所写,估计以长公主的才智会有更大的陷阱等着陈均,所以陈均并不敢冒险,只得承认自己偷盗。 “陈均,你…” 右御史欲言又止。 陈均倒是一脸镇定。“今日多谢右御史大人和赵大人了,刚刚你一进来,赵大人在你身后我便猜到你是右御史。” “你到现在还有心情说这些。” “呵呵,陈均今日实属大意,长公主,多谢你的款待,我陈均有生之年一定会再来咸阳的。” 这话陈均是对着长公主说的。 “陈均,你这么聪明,只可惜投错了胎!” (求收藏,求推荐) 第十一章 陈里正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对于陈均来说犹如梦一样。在咸阳只不过才短短的几日,就经历这么多的事情。 此时陈均站在咸阳城外,身后还跟着两个公人,这两人就是被派来监视陈均的。 咸阳城矗立在关中平原,看起来犹如大海一般,表面上波澜壮阔,让人向往。可深处却是暗流涌动,稍不小心,便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终究有一天,我会再次回来的。 陈均本就自付聪明,又是志比天高,今日受到重挫,反而是激起了他的斗志。 踏踏踏,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陈均一看马上的人居然是长公主嬴莹。 嬴莹此刻一身男装打扮,容貌依旧是那么漂亮,看起来倒有些英姿不凡,对于嬴莹的百变造型陈均早已不意外了。 “陈均,听闻你今日要走,我特意来送你。” 陈均听得对方并没有自成为公主,所以说道:“嬴姑娘,多谢啦!” “呵呵,你倒是看的开,难道你不记恨我吗?” “哈哈,嬴姑娘,国色美人,陈均如何会记恨!” 嬴莹听完微微一笑,思索良久。 “陈均,你只要归顺于我,我便放过你。” “嬴姑娘,只因你是嬴姑娘,我才和你多说几句,在下即便是死,也不会倒行逆施,西秦享有这法圣变法的成果才短短一百多年,根基尚未稳定,你们这边就已经斗了起来,岂不是自掘坟墓。” 刚才好好的,没想到陈均说变脸就变脸。嬴莹大怒,手中马鞭朝着陈均甩了过来,陈均竟也不闪躲,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嬴莹。 忽然间,那马鞭快到陈均面前的时候收了回去。 “难道我嬴氏一脉自己就做不来法圣之事吗?” 嬴莹这话让陈均气的不轻,天下正值变革期间,这时候就必须要有大毅力,大智慧的先驱才能领导变法,而法圣就是这样的人,所以现今秦王嬴政对此也是深信不疑。 可左庶长赢熋却因秦王暂未亲政而独掌大权,处处与法家众臣为难,搞的朝堂之上乌烟瘴气。 “嬴莹,你一个妇道人家懂的什么,魏文王时期,魏文王对李悝深信不疑,这才有了魏国的强大,而在楚国,吴起变法,因楚王易位而中断,你看看楚国现在是什么样子了,一张白绢两个人的字尚且都能看的出来差别,更何况这么大的事情。” 嬴莹气的花容失色,将马鞍上的一酒坛摔在地上,坛子当时炸裂开来,酒香四溢,这酒正是陈均那日在长公主府喝过的。 “陈均,你…本公主好心好意给你送行,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这般辱骂我,你快点滚吧!” 陈均摸了摸鼻子,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前两日想要把自己置于死地,今日怎么就好心好意给我送行来了。 “那嬴…长公主,在下告辞了!” 陈均说完之后见对方并未说话,便朝着咸阳以西走去。 只独留下长公主一人气的咬牙切齿。 此次陈均去的地方好像叫做黑林沟,陈均被贬为黑林沟里正。 这黑林沟在西秦的最西边,听说这里民风强悍,悍匪横行,治安非常差。而且又是接近犬戎部族,所以常有战事发生,要是一般人被发配到这样的地方早就辞官不做了,而对于陈均来说这恰恰是一个开始。 陈均和两个公人一路跋山涉水行来,走了约有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是到了龙源城中。 “陈先生,这就是龙源城县令,今日交了差,我们两人明日便回去了。” 虽然陈均现在被贬,但是御史台在来之前就已交代过,所以这两人一路上对陈均还是毕恭毕敬。 “我是被贬为里正,不是应该去见亭长吗,为什么直接来见县令。” “这我就不知道了,上头是这么说的。” “多谢两位了。” 陈均说完便从身上掏出十枚大秦钱,给两位公人,这钱还是白苓给的那钱,被他和二狗分了。 两位公人推辞了一下便将钱收下了,陈均进的县令府当中,只见到了蒙县令的师爷,蒙县令却是避而不见。 “陈里正,这三样东西分别是你的身份令牌、《秦法》和这莽牛劲功法,陈里正到了黑林沟只需要找黑族族长黑虎就可以了。” 也罢,那就直接去黑林沟了。 “师爷,那在下就告辞了。” 陈均也没让人带路,而是自己一个人朝着黑林沟走去。这黑林沟在龙源县是个非常偏僻的地方,基本上就是在大山里面,好在陈均因修习的无名剑诀脚力也不是特别差,这半天也是能走的到的。 陈均一路走来,发现这里依山傍水真是一个好地方,渐渐的陈均沿路走来发现自己进入了大山里面,只有一条细细的小路,这小路上的牛粪看起来是几天以前留下的,可谓人烟罕至。 忽然间,陈均翻过大山之后感觉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前面半山腰上有一个小村落,只是这小村落和小河村完全不一样,这村落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一般的村落到了饭点都是炊烟缭缭,而这村落却显得毫无生气。 陈均走在村头发现路上都是坑坑洼洼牲口踩过的脚印,苍蝇在上面乱飞,到处一片臭烘烘的。这怎么和自己所想的天差地别。 陈均看到村头有几个衣着褴褛,和自己所见的越国乞丐一般,脸面黑漆漆的,看起来是常年不洗。 这几人就这么躺在土堆里面,嘴里叼着一片叶子,看起来很享受的模样 “几位大兄,我问一下,这里是黑林沟?” “阿嚏!你是谁呀,为什么要来我们黑林沟。” 其中一个男子过来站在陈均面前细细打量起陈均来了。 “这位大兄,我是黑林沟新来的里正,你们族长黑虎是哪家?劳烦帮我指一下。” “哎呦嘿,你们都过来看看,这小子长得真白净,居然是我们黑林村的里正啊!” 一时间,五个人将陈均团团围了起来,好像在看稀奇物件一样。 陈均有点无奈,想走却又被拦住。 “你们看,这小子还背了一把生锈的长剑,来给我耍一下。” “哈哈,黑毛,这是我们的里正大人,你怎么能这样呢?” “呵呵,里正大人皮肤这么好,要是划开一道口子,你们说会不会流血啊?” “里正大人比小娘们还好看!” …… 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真是穷乡僻壤出刁民,陈均对于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忽然间后面一个人粗声粗气道:“你们几个王八羔子,在干嘛?” 只见那叫做黑毛的人对着那人道:“族长,我们在玩呢?” “妈了个巴子,玩什么。” 陈均看去这汉子非常精壮,身高估计有九尺,浓眉大眼,皮肤黝黑,将一块羊皮裹在身上,看起来像个小褂子一样贴着肉,下身一条短裤,还露着浓密的腿毛,这应该就是族长黑虎了吧。 黑虎走过来,照着黑毛胸口就是一脚,黑毛直接翻了一个跟头。这一下子让这几个人都是寒蝉若惊,不敢说话了,看来这族长经常这么干。 黑虎对着陈均憨厚的一笑。 “这位是陈先生吧,我是黑族族长黑虎,走走,先到我家去,不要管这几个王八蛋。” 黑虎说完又是朝着几人扬了扬手中的拳头。 陈均没想到自己的里正生涯就这么开始了,看起来在这黑林沟做里正非常棘手啊。 “黑虎族长,咱们黑林沟为何这般模样啊?” 黑虎长叹一声。 “上头没人管咱们,这山沟里的人就这样了,而外面的又没人来我们这里当里正,所以一直就这样得过且过,我们的爷爷都是在山里面跑惯了,到了我老头那一带,变成秦国人了。” 原来是这样,这黑林沟完全的民风未开,也没受过教化,这长公主做的还真是绝啊,直接送我到这里来。 “黑虎族长…” “哎,陈先生,你还是叫我虎子吧。” “那虎子,我看你是不是读过书吧?” “没有,只不过我年轻的时候参过军,见识稍稍多一点而已?哎,你还是咱们第一个里正赖!真他娘的稀奇,嘿嘿,说粗话了!” “……” (求收藏,求推荐) 第十二章 突破夺精(修改) 陈均来到黑林沟之后,族长黑虎安排陈均在一个小庭院中住了下来。这小庭院看起来破破烂烂,但是里面还算是干净,看来是黑虎专门安排人打扫了一下。 入夜,陈均运转无名剑诀修练起来。 陈均从开始修炼起这无名剑诀已经是有一个多月了,这功法不愧是来自于越国剑炉的,非常之霸道,再加上陈均本身天资就不错,很快陈均发现自己体内隐隐约约多了一股气息。这股气息虽然是很微弱,但是并没有流失。 那岂不是意味着经脉磨练差不多了,可以留存真气了,陈均此刻欣喜万分。 忽然间,陈均抬头看到了远处的天空,这是怎么回事?我难道不是在在房间里面,为什么会出现这么诡异的景象。 由不得陈均多想,远处的天空犹如被一个巨大的剪刀剪过一样开了一个口子。这口子在繁星的衬托下显得极为诡异,忽见里面一股乳白色的气息飘了过来。这股气息缓缓将陈均包裹起来,陈均想要用手去抓这股气息,但是这股气息犹如有灵性一般竟然躲开了。 这时这股气息的流动速度加快起来,环绕着陈均,犹如蚕茧一般,这气息将陈均团团包裹住之后,又突兀的从陈均的百会穴流进身体里面。 这难道就是引天地之气入体吗?可是何曾有这么大的阵仗! 陈均感觉到这股气息犹如海浪一样生生不息,极其狂暴,一个控制不好就会反噬。突然间这股气息脱离了陈均的控制,溢于脉外,使得陈均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呃!难道我这是走火入魔了吗?不应该啊,我都是按照这剑诀来修炼的,看来这天地灵气太暴躁了,这样一来岂不是很多修炼者都难得挨过去。 陈均只感觉到浑身犹如针扎一般,钻心的疼。 噌噌!忽然长生剑鸣叫起来,陈均发现自己的体内多了一股剑气,这股剑气居然帮助自己梳理起气息来。 此时,要是有外人看到,就会发现陈均的百会穴上面插着一把巨剑,这剑一改往日的锈迹斑斑的形象,此刻剑身散发出纯白色的光泽,照耀在陈均面上,这剑就是长生剑。 渐渐的陈均的体内形成了一股绝强的剑气,身体里面的狂躁气息居然也是慢慢转化成了剑气。 心神合一,以意御气,这是无名剑诀总纲里面的一句话,此刻回响在陈均脑海中。 看来只有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将这股气息控制住,陈均拿出了那股不服输的劲头,慢慢的这股气息被压了下去,体内的剑气也是一点一点的平复了下来,这剑气反而开始修复起陈均的经脉来。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陈均头上的长生剑开始隐隐颤动起来,长生剑和陈均直接慢慢的多了一层联系,陈均感觉到自己就是长生剑。 长生剑,生生不息,而陈均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也是生生不息,或许这就是父亲成为剑炉御剑子的原因之一吧 咦,我可以看到自己身体里面了,难道这就是内视?这丹田中的气息应该就是真气,不应该成为剑气吧。 不一会儿功夫,这剑气流经陈均全身经脉,身体的奇经八脉突然就被打通了,看来这第一境是成功跨过,我现在是夺精境了。 为什么我引天地之气入体,天地灵气如此狂暴,简直就是大海波浪翻腾,而自己引入的天地灵气为何有水的气息? 陈均也是一脸纳闷,父亲曾经说过,先天之气是天道降下来濡养玄者身体的,可是为何如此的狂暴?真是弄不懂。 其实像陈均引天地之气入体就直接打通八脉成就夺精的也是极为少见。 陈均将长生剑提在手中,发现长生剑在自己手中的重量又是增加了五倍不止,自己之前才刚刚适应这剑的重量,没想到现在又因为自己的修为提升而增重了,看来这长生剑果真是越国剑炉打造的神兵啊。 陈均看到黑虎在外面,便走了出去,正好有事情要问。 “虎子,你说这陈里正在里面干什么这都三天了。” 黑虎和一女子站在外面,这女子看起来应该是黑虎的媳妇。 “傻婆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陈里正这是在修炼,这要是厉害的人物修炼起来可以几天几夜不吃饭的,你看看漫天都是光,嘿嘿,你懂个什么?” 黑虎一脸得意的教训起自己的媳妇来。 “哎,疼,别掐我!” “臭德行,就你有能耐,我不给你生娃子了我看你还会不会这么牛!” “别,别,说错话了!哎,就我们两人你害什么羞啊?” 黑虎感觉到自己媳妇面色变化,回头看见陈均就站在自己门口。 “黑虎,我正好要去找你。” 黑虎讪讪说道:“啥是?” “我看咱们黑林沟耕地也不少,按理说大家伙日子也不应该这么难过,这当中有什么苦难?” 陈均一提到这事,黑虎的表情立马严肃起来。 “媳妇,你先回去,我和陈里正说会话。” 黑虎见到媳妇走了之后,蹲在院子里面想了一会对着陈均说了起来。 “陈里正,咱们黑林沟在几年前,可是一块宝地啊,这河里有鱼,山上有肉,所以大家伙过得都很好。后来从龙源城迁来过了另外一族族人,这族人都姓玉,比我们黑族是出名多了,这玉族曾经是对我们黑族帮助不少,让我们全族都过上好日子哩!” 黑虎在这里砸砸嘴巴。 “后来吧,玉族族长把他的女儿玉罗嫁给了我们黑族黑娃,这黑娃可真是好福气啊,娶了这么美得婆娘,可后来黑娃参军去了,战死在战场。本来以黑娃的军功来说,这是要升为一级公士呢,这是天大的喜事啊,可是因为黑娃得罪了什么人,让黑娃白白就这么死了!” 西秦功勋制度,只要是立功了都可以成为贵族,成为一级公士,将相当于步入士子一级,和读过书一样,光耀门楣。当然这公士只是最低的,上面还有二十一级。 “那这又和咱们黑林沟的情况有什么联系啊?” “黑娃死了,他岳父和他爹上天河郡城去告状,被人给害死了。黑娃他娘也是活活伤心死了,唉,黑娃的婆娘让大家伙联名上书,可大家伙因为怕都不敢,后来黑娃婆娘和玉族的人一夜之间不见了,躲在山里当了土匪,到处抢劫,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咱们黑林村一次,你说他来了也不伤人,看到东西就砸,时间一长,大家伙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这西秦以法为尊,没想到还会发生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变法还未彻底,朝堂上已经是乌烟瘴气一片。 “官府知道,为什么不管呢?” “嘿嘿,谁管呢,你还是咱们第一任里正呢,更何况那婆娘修炼过,非常厉害!” 也是,这人一旦钻进大山里面再找就难了,更何况这里民风刚开,才开始纳入西秦版图,官府管的并不是怎么严,从这黑林村连个里正都没有就可以看得出来。 “陈里正,刚才我在外面听到你在修炼,你可一定要帮助咱们黑林沟的人啊。” “虎子,这本就是分内之事,你就看好了。” 要想打破这黑林沟的现状,就必须先找人来帮助我,陈均想到了前几日见过的黑毛,就先从收服这伙人开始吧。 黑毛和几个人正在村头的土堆里面卧着闲扯,看到陈均走了过了,黑毛恨恨的盯着陈均。 “你叫黑毛是吧,你给我站出来!” 黑毛没想到几天前对自己忍让的陈均竟然主动找自己的麻烦来了。 “你,你想挨打是吧?” 陈均比起以前来说是修为大涨,这次本就是来收服黑毛等一众人的,所以陈均也不和他们说废话,直接出手一掌拍在黑毛胸口,陈均并没有用多少力气,就见黑毛跌倒在身后一边粗壮的槐树上面。 黑毛想挣扎站起来,陈均又是一脚从侧面踢了过来,其他四人都还没反映过来,陈均踢在黑娃靠着的槐树上面,足足有一人粗的槐树被陈均一脚踢得颤动,树上的叶子纷纷落了下来。 黑毛怔怔的说不出话来,连疼痛也忘了。 就连黑毛一起的四人都是目瞪口呆,这力气比黑虎族长的都大多了,估计就算遇上那最厉害的大蛇,也有一战之力了。 陈均没管这四人,而是问其他四人。 “你们四个叫什么名字?” “黑狼” “黑柴” “黑狗子” “黑球” 山里人,取名字没什么将就,生孩子的时候见到什么孩子就叫什么了,所以这四人的名字都比较质朴。 “嗯,还有黑毛,我问你五人,你们想不想学?” 四人都未说话,陈均看的黑毛是他们四人中的头,便问向黑毛。 “黑毛,你先说。” 黑毛咬咬牙,“谁不想学?” “你们四个呢?” “想学,都想学。” “好那既然如此我便教你们如何?” 五人想了一会儿,还是黑毛率先跪在陈均面前。 “师傅!” 陈均将他拉起来,“唉,不需要叫我师傅,我是此间里正,教你们是应该的,你们以后只需要听从我的话,我可以让大家伙不缺吃穿。” 四人都是点头答应,只有黑毛看起来有点顾虑,陈均明白对方是在担心那玉罗。 “至于这玉罗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黑毛眼前一亮,“陈里正能对付的了那黑心婆娘吗?” 陈均想一想肯定的说道:“能,明日你们五人将自己好好洗干净,衣服也洗一下,然后我们先做一件事情。” “啥事啊,陈里正?” “明天你们就知道了,有没有问题?” 五人都是欣然同意。 其实这五人还是有上进心的,只是因为被玉罗弄得苦不堪言,听到陈均说能够解决对付玉罗,都听起陈均的吩咐来。 陈均回去找到黑虎将自己的计划给黑虎说了一下,黑虎一口答应下来。 (求收藏,求推荐) 第十三章 黑族大会 第二日,陈均一大早上过去只见那五人已经是站在那里等着自己。黑毛等人对陈均的话还是照做了,面上比昨天白净了一些,看得出来衣服也是洗过的,只是常年污垢已经是洗不干净了。 “陈里正。” “陈里正来了。” “边上去,我先来说,陈里正你看我们几个今天比较精神吧。” 陈均点点头,是好多了,“黑毛以后就是你们几个的头,咱们先把今天的事情办完,明日我就正式教你们。” 黑毛昂首挺胸有些许得意,斜眼瞧了四人一眼。 “陈里正,啥事情?” “你们五人,挨家挨户的去敲门,去把大家伙都请到这里来,今日我们就开一个咱们黑族大会,我来给大家伙打打气。” “陈里正,没问题,可是那黑虎族长家我们都不想去,你找别人吧。”黑狗子说道。 “没关系,黑虎他会自己来的,就这样你们快去吧。” “好嘞!” 这黑林沟民风淳朴,这五人虽说年纪比陈均大一点点,可是此刻却是拿陈均当大哥来看待。听到陈均吩咐之后一阵风似得不见了。 三刻钟之后,全族的人都是来的差不多了,在村口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毕竟黑林沟自爷爷一辈起被纳入西秦,就从来没见过里正是啥样嘞! “陈里正,你看咱们办事牢靠吧,这么快就将人都喊来了。”黑毛说道。 陈均点点头,“嗯,不错!一会儿会重用你们的。” 五人都是一脸兴奋。 估计这黑族来了有三百多号人,多半是些是些妇女老人,而青壮年只占了一小半。族人基本上都是衣衫褴褛,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玉罗常年对他们的一个骚扰,虽说没出过人民,可是家园一直被破坏,生活不得安生,也没人来管,时间久了,人也就麻木了。 此时黑虎站在人群中央一块空地上面大喊起来。 “各位族人,都听黑虎说,这是官府派给咱们的里正,陈均先生,咱们以后再也不怕玉罗那贼婆娘了,陈里正是个修炼的,可厉害了……” 黑虎费劲巴拉的说了半天,可是下面的人都没什么反映,一副习惯了的样子,看来这黑虎之前也做过努力的。 黑虎又是说了半天无果,用手摸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向陈均。 “陈里正,这…” “无妨,虎子,让我来试试。” 陈均站了起来,此时陈均一袭白衣,站在众人当中非常醒目,众人都是看向陈均,看看这新来的里正长什么样子。 “各位族人,请看!” 陈均说完将长生剑提在手上,猛一发力,长生剑发出一声剑鸣,剑身发出一阵白色的光芒。陈均此时长发飞舞,又握着这么大的一把剑,在场中犹如天神一样。 其实这光芒并不是陈均发出来了,而是这长生剑特有的,此刻正好被陈均用来扮演一会儿的神棍。 黑族族人看到长生剑散发出的光芒,虽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让他们感觉到了一点希望,尤其是黑毛等五人,更是兴奋。 陈均看到众人的面色发生了变化。一步跳出五丈之外,长生剑更是光芒大盛,看的众人都惊呼起来。 陈均双手将长生剑举过头顶,腰部微微往下一蹲,长生剑挥向村口的一块大磨盘,这磨盘足有一尺来厚,轰的一声,磨盘应声而断成两半。 黑林沟的众人再也是忍不住都欢呼起来,三年了,终于有个能够帮助他们的人来了。陈均此刻就是要让众人觉得自己比那玉罗厉害多了。 “诸位族人,这下该相信陈均先生了吧,他完全有能力帮助咱们?” 黑虎应时上去大喊一句。 黑林村的众人都是点点头。 “那这样,就让陈里正给大家伙说一下今后咱们应该怎么办?” “好!陈里正。” 这下情况和上次是完全不一样了,族人们都是一脸认真的盯着陈均。 陈均上去清清嗓子,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 “各位族人,咱们都知道山里的鹰要是长到一定的岁数,这鹰的娘就要将这小鹰从山崖上丢下来,要是自己还不会飞就摔死了对吧?” 这山鹰是他们最熟悉的动物了,所以每个人都认可的点点头。 “可要是小鹰飞起来是不是就成为雄鹰哩?只有这怂娃子才会被摔死,是不是这个理?” “对。”因为陈均在学他们方言说话,所以下面轰然大笑起来。 “哈哈,可是咱们都细细想一下,咱们黑林沟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状况,所以我们要努力,这样才能过吃饱穿暖,娃娃们也不会受累,沟外头的小姑娘也会嫁进来,大家伙也可以传宗接代是吧?” 下面顿时有人议论纷纷。 “陈里正,可是我们想飞起来,也没插上那翅膀啊?” “呵呵,这位大兄说的对,今天我把翅膀给大家带来了。咱们西秦每村都是有这修炼法决,唯独我咱们村没有里正,也没人给大伙教授,今日我将这功法带来了,给诸位把翅膀插上可好!” 西秦早已经是实现了全民修炼。上次在龙源城县令师爷给陈均的莽牛劲功夫就是西秦全民修炼的一种功法,这功法简单易懂,可以熬炼筋骨,要是资质好一点就可以可以修炼到夺精境。 进入夺精之后便可以去西秦军队或者其他地方继续修炼,但是真正能够进入夺精的人是少之又少,能够“感气”并且引天地之气入体的修炼者毕竟百人里面只能出现一个。 听陈均说完之后黑林沟的众人都是彻底的欢呼起来,这样一来黑族以后也可以扬眉吐气了,那玉族的玉罗还不就是仗着可以修炼而欺负我们。 “大家安静一下,但是我要诸位都要听我的安排可好?” “没问题。”下面的人都是欣然应允。 “好,大家伙听好了,咱们黑族只要是年龄在十二岁到三十岁只见的人都过来。” 这时候一小女孩喊道:“里正大人,我可以吗?” “黑丫,你小女子家的学什么,快坐下。” “这位大叔,不管男女都可以,玉罗那么厉害可也不是女子吗?” 一会儿的功夫,陈均前面站了有七十几个人,其中还有几个女子。 陈均来回在这些人脸上挨个扫了一遍,七十几个人都露出了坚毅热切的目光。 “好,就这一刻,好好给我记住,这一刻自己心中所想的东西,记住了吗?。” 陈均运起体内真气一声暴喝!这七十几个人也是被感染到了,大声应答起来。虽然说身影不够整齐,但是非常洪亮。 “黑毛、黑球、黑狗子、黑柴、黑狼你们五个出来给我出来!” 等着三人出来之后陈均接着说道:“我将这些人分成五伍,每伍十十五个人左右,以后你们将要协助我监督这些人练功,能做到吗?” 这三人异口同声道:“能”! “各位黑族族人们,今日这七十几人就是咱们黑族的未来,他们好好练功,让他们保护好大家伙,从明天起,能干活的全部下地去,将各家的地都是翻新一变,年纪超过五十者,将留在村里干些轻伙,为大家准备食物,好吧?” 这地里的庄家早就是荒废了很久,大伙儿早就是心痒痒的,对用农人来说,这地可是什么都不能换的宝贝。当下有人大喊起来。 陈均看到众人此时都是热情高涨,看来自己的所做是成功了一半。 “往后黑虎就专门监督大家种地,而你们七十几个人要担负起保卫家园的责任,每天上午练功,下午下地干活,不仅如此,还要三伍轮流上山打猎,接受磨练,都明白了吧!” 此刻被选到的这几十人都是满脸兴奋,尤其是黑毛等五人更是得意。 陈均先前准备的对策还是蛮有用的,这一下就将黑林沟众人的积极性调动了起来,又是将人员安排好了,这内部的问题解决了就只剩下外部的。 第二日,陈均一大早上到了村口,发现这七十几个人都是在等着自己,而且一个不差,而其他的人只要是能干活的都是下地去了,陈均看到这里不免有些喜悦,但也是有一点担心。 这玉罗自己能不能对付还不知道呢,族人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只怕不是那玉罗的对手,而且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想到此处陈均便将黑虎喊了过来。 “虎子,你说咱们这附近有没有打铁的铺子?” “陈里正,龙源城就有,不远,你要打什么啊?” “虎子,这全铁的兵器咱们肯定是打早不起的,这样吧,你去一趟龙源县,带几个人去,打造一批铁枪头,回来了咱们自己用木棍装,这样一来也算是把大家伙武装起来了。” “可是这…陈里正…” “虎子,我知道,这是四十大秦钱,能买多少就买多少,明日你抽空就去?” 黑虎憋着一口气,半天无语。 “虎子,快去,这钱我暂时也用不上,就当你黑族人找我借的,别磨叽了。” 黑虎一把接过这钱,啥也没说,头也不回的走了。 *(求收藏,求推荐) 第十四章 夜袭 第二日,陈均来到村口,发现昨日选出来的那七十几个人都是站在那里等着自己,竟然没有一个没来的。 击技,发源于上古时期,是人族最早的搏击之术。技击在齐国尤为盛行,就连齐军也有“击技之士”的美称,这也从侧面反映了这击技的重要性。 击技不仅可以锻炼一个人的灵活性和身体的协调性,而且与人搏击起来也非常实用。做为入门教授给他们是在合适不过了。要是再加上莽牛劲磨练筋骨和强化躯体的作用,相信在三个月内可以让这群人有一个质的飞跃了。 陈均虽然第一次教习别人,不免有些生涩,但好在天资聪慧,又善于揣摩人心,所以在交手的过程当中出现什么纰漏也能够及时发现,让这群人的天资都发挥了出来。 很快一个月过去的,陈均教的认真,这群人学的也认真,再加上能够吃得了苦,他们学的还是挺快的。让陈均最感欣慰的是黑毛等十来个人,每天都会私下用功,进步的尤为快速。 深夜,黑岭沟的一切都陷入了沉寂当中。秋天已来了,山中也有了一些凉意,夏天的虫子也鸣叫不起来了,黑林沟的众人也都是早早就休息了,夜里显得格外的安静。 天空中的月牙有些发白,周边连星星也看不到一个颗,一点微弱的月光洒落在黑林沟里面,温和,安逸。 忽然一阵吵闹声打破这份寂静。 “族长,我看过了,黑林沟还是和之前一样,也没有官兵,咱们上吧。” 只见被称作族长的是一个女子,这女子浑身上下都穿着红色的衣服,是那种鲜艳的红色。夜晚的月光洒在这女子身上,在这黑夜中显得犹如一团火焰一样,而正是这鲜艳的红色衬托出了这女子姣好的面容来。 这张脸全然不同于此地众人的黑黄,而是白里透红,弹指可破,尤其是两片红唇微翘,更是惹人,看起来着实美丽。 “玉绾,黑林沟来的里正确定不是高手?。” 虽然说之前问过一遍了,这女子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族长,他甚至有可能就是一介书生。” 女子显得是非常谨慎,想了一会儿之后笑道:“呵呵,也是,这黑林沟谁会管,只能派来一个傻书生?那咱们出发吧?” “好嘞!” 忽然一阵鸟叫划过长空。 陈均正在床上打坐,听到这一声极为不平常的鸟叫,立马警惕起来。这大半夜的这鸟叫的为什么这么突兀,不对,难道这是暗号? 陈均刚刚想到这里,忽然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又有打破罐子和众人吵闹的声音传过来,一阵火红的光芒照了进来,外面火光大盛。不好,是玉罗进村了。 在这电石火光之间,已经是发生了这么多事,看来这这玉罗早有预谋了! 陈均立马起来,手中握着长生剑就冲了出去。 只见外面前几天族人刚刚收集的柴火已经是被点着了,族人的财物都是被打砸一片,陈均站在房顶看去一片狼藉。 陈均看到不远处有三人在纵火,也顾不得去找玉罗了,先把这几个人解决了再说。 “住手。” 这三人转过头已经是来不及了,只看到一把巨大的剑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陈均并不打算伤及他们性命。 只见陈均手中的长生剑在三人胸前挨个轻点一下,那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长生剑巨大的剑生击飞出去,直接撞在了墙壁上面。 陈均看到这三人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便熄灭了火把,朝着别处赶去。 忽然在对面走过来一年轻男子,长得非常白净,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盗贼。只见其手中提着一把长枪,这长枪枪身看起来也都是用精铁打造。 “阁下就是陈里正吧,我是玉族玉绾,看来我们之前错估了你的实力?” 陈均此刻着急想去救黑族族人,突然被拦了下来,勃然大怒。 “胡说,什么玉族我看就是强盗,只能做些鸡鸣狗盗之事!” “你…” 这玉族不像是本地的土著,倒像是在外面迁来的氏族,陈均本以为玉族只有玉罗一人是修炼者,没想到这是又来一个,看来非常棘手。 玉族本就认为自己所做之事是替天行道,可陈均骂他们行鸡鸣狗盗之事,被气的哑口无言。直接提了手中的长枪朝着陈均戳了过来,这枪尖隐隐约约冒出一阵火红的光芒,看这架势玉绾也是一名夺精境的修炼者。 陈均自从修炼到夺精境之后就从来没有与人动过手,今天遇到玉绾正好试一试自己剑诀的威力。 “来得好!”长生剑虽然还是锈迹斑斑,可威力确实不小,再加上陈均的剑诀,这一剑挥出去有着千钧之力。 “当”的一声,长生剑撞上玉绾的枪,玉绾的枪直接弯曲了下来,玉绾也是被震的双手发麻,而反观陈均却没什么大碍。 玉绾与人战斗的经验铁定是要比陈均丰富许多。玉绾见到自己落了下风,没有丝毫不慌张,手中猛然一发力,枪身突然将长生剑弹了起来。而陈均没有丝毫防备,这长枪的反弹之力直接震的长生剑差点脱手。 “哈哈,陈里正,力气不错,可就是个雏儿!” “贼子,你说这话未免太早了!” “你……本来族长叫我们不要伤人,这下是你逼我出全力的!” 玉绾说完手中的长枪犹如灵蛇一般,非常诡异,每次都会出其不意的出击,给陈均带来了不少的麻烦,逼得陈均只有招架之力。可是每次陈均都是能够堪堪躲过,玉绾每次都要打到陈均的时候,可陈均又是会意想不到的躲开。 渐渐的玉绾已经开始有点恼火。 “你小子用的是巨剑,可为什么偏偏要躲来躲去的,我们直接硬碰硬不是更好吗?” “呵呵,你只是我的小菜,我还要留着气力对付玉罗呢!你嘛,不够看!” “你…” 陈均是在故意激怒对方,看到对方放松警惕之后,陈均猛然发力,手中的长生剑突然间散发出乳白色的光芒,整个人身上突然是剑气大盛。 “不好,居然是剑气!” 玉绾极为惊讶,为何年纪轻轻就已经修炼出剑气。剑为百兵之王,群武之首。这剑气更是厉害,这能够修炼出剑气的人是寥寥无几,万中无一,没想到眼前就有一个。 玉绾忽然感觉到自己胸口被什么东西重击一下,身体不由自主的倒飞出去,体内气血翻腾,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还未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脖子上已经是抵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巨剑。 “你输了。” 玉绾把头偏了过去,默不作声,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样子。 玉族不伤及性命,陈均也不会那么去做,难道就放他走吗?就在陈均正愁将这玉绾怎么处理的时候,看到黑毛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黑毛,快过来!” “陈里正,黑心婆娘来了!” “我知道,来把这人绑起来,小心点,他很厉害。” “嗯,陈里正,其他的人估计都被打伤了,我带着他们几个冲了过来就是来找你。” 眼下弄清楚对方有多少人是非常关键的。 “他们有多少人?” “不清楚啊,这半夜三更的,反正感觉不少。” “你们就在这里将这人给我看好了,我自己过去。” “我也去,”黑毛说道。 “黑毛,你只要将这个人看好了,对付玉罗我们就有筹码了,你必须将他看好。” 陈均说这句的话的时候发现玉绾眼神中神色稍稍变了一下,更加确信这人对玉族来说比较重要。 “嗯,我一定做到。” 黑毛也是听出来了事情重要性。 陈均看到村子里面火光大盛,黑族人处于水生火热当中,心中非常愧疚。在一个月之前自己给全族人保证过自己可以对付玉罗,没想到这一个月之后,玉罗来袭,自己竟然被逼得疲于奔命,打了半天连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陈均又朝着村子那边跑去,此时一刻也耽误不起。 (求收藏,求推荐) 第十五章 剑敗玉罗 黑林村此刻是火光冲天,满地都是一片狼藉! 陈均一路上见到了不少黑族族人,问过他们之后发现都没受什么大伤便放心下来。其实黑族族人早就有了经验,就些许财物大不了让玉罗砸了去,只要是人不受伤就好了。 “陈里正!” 陈均一看是黑球从火光中走了过来,此刻黑球看起来有些步履不稳,看似受了不轻的伤。黑球的面上汗油油的有点黑的发亮,很显然是从大火当中冲过来的。 陈均连忙上去一把扶住黑球。 “你怎么会受伤呢,玉罗不是说不伤害族人的吗?” “咳咳,陈里正,以前咱们是不敢反抗,任由那黑心婆娘砸我们的东西,可陈里正你让我们练功,可不就是为了对付那婆娘吗?” 黑球他们肯定是做了激烈的反抗,这才被打伤的,这样一来肯定还有其他人也在做着抵抗。 “黑球,那黑虎在哪里?” “族长好像是在那边。”黑球指了一下。 陈均安排黑族人照看黑球,自己则顺着黑球指的地方一路跑去,忽然间前面传来了亮光,陈均发现在黑林沟外的一片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群人,正在地上哼哼。 “虎子,大家伙都没事吧!” 黑虎在陈均的搀扶下挣扎着爬了起来。 “陈里正,大伙儿都是受小伤不打紧的,山里人皮厚,只是这…唉,又是被黑心婆娘砸了个稀巴烂。” 陈均也知道严重性,要是处理不好,黑族族人又回到以前的状态就麻烦了。 “虎子,你不用担心,这玉罗来的正好,咱们这次就将她解决了。”陈均咬咬牙说道。 “好,……哎,小心后面!”” 陈均反应极快,迅速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红衣女子骑着一匹白马狂奔而来,一眨眼的时间,这一人一马已经是冲到了陈均跟前。 只听见马上那女子一声娇喝。 “吁!” 白马应声而起,抬起了前脚朝着陈均踏过来,这马蹄上面的马掌是用精铁打造,要是被踏到了那还得了。陈均想也不想,将手中的长生剑举了起来,横在胸前,左手抵在长生剑剑身。 “叮!” 猛然间这马蹄踏了在长生剑上面,幸好陈均力大,再加上长生剑的刚猛,将这一下化解。陈均的身体只是微微向后倾斜了一下,并无大碍,但这马就遭了大罪。 这马全力一脚踏在陈均的长生剑上面,马蹄上的马掌直接嵌进肉里面,白马吃痛一声长嘶跳了起来,马上的玉罗见到情况不对劲,从马上跳了下来,而这马却是前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就是黑林沟来的里正,真是可恶!伤了我的马儿。” 陈均见到眼前这人,就知道这就是黑族人口中的黑心婆娘玉罗,之前听黑虎提过这玉罗长得好看,今日一看确实不假。 “黑夫人,本人就是黑林沟里正陈均,这马受伤如何怨于我!” “哼,我看你也就夺精境,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今天你伤了我马儿,我也绝不会饶恕你。” 之前在黑族人口中得知玉罗不伤及族人,陈均还是抱有将对方感化的希望的。可今日一见,让陈均这点希望破灭了。 “玉罗,你心如蛇蝎,这黑族众人就因当初没有帮你,你就这么报复他们,可是你想过没有,黑娃也是黑族的人?” “我就是要叫这些人不得好过,怎么了?” “你…你难道不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秦法》你也不怕吗?” “怕,我怕还不是你们逼我的?” 玉罗顿了顿,朝着旁边的黑虎一看了一眼。 “哈哈,陈均,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你是在救人,其实你是在助纣为虐?” 陈均回头看了一眼黑虎,黑虎的眼神躲躲闪闪的,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陈均暂时也顾不上这些,眼下最着急的事情就是将这玉罗解决。 “黑夫人,你有什么委屈可以告诉陈均,要是能够帮到的我一定是义不容辞。” “哼,用不着你装好人,都听着,陈均这小子交给我了,你们去给我好好的砸!” 玉罗此时吩咐玉族其他的人,陈均不由得勃然大怒。 “黑夫人,我且问你,玉绾是你什么人,他可是在我手中,你要是就此退去,我便放过他,不然的话我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玉罗听到玉绾两个字,脸上立马现出担忧。 “你…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呢,没想到你就是一个卑鄙小人,我弟弟要是伤及半分,那我就将黑族的人全部杀光。” 以现在来看,弄不好这玉罗还真有可能做的出来。 “那我就先将你制服再说!” “哼,刚刚一个突破夺精的小子,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吗?” 玉罗说完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这短剑看起来上面碧光凛凛,一看就不是凡品,而且这气势也是比那玉绾厉害多了。 “试试你就知道了。” 陈均不敢有一丝的大意,将剑气施展出来,长生剑散发出乳白色的光芒,犹如波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生生不息,而陈均整个人也是气势大变,凌厉起来。 “我说玉绾怎么会败在你的手中,原来你是修炼出了剑气。” 陈均也不和对方多说废话,握着长生剑平削了过去,这一剑的威力要比和那玉绾战斗的时候强上了一倍之多,而玉罗出手也是不慢,手中的短剑非常灵活,仅仅是一下就将陈均的这一杀招躲了过去。 玉罗的身手较之陈均可谓是灵活多了,陈均是属于那种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重剑,而玉罗是极为灵活,轻飘飘的带着一点仙灵之气。 忽然间玉罗一剑斜插到陈均胸口了,这一剑如有闪电一样,极为快速,陈均一看是躲闪不及了,只得将手中的长生剑竖在胸前,只听见叮的一声,玉罗的软剑刺在了长生剑剑身上面。 玉罗这软剑看起来没什么力量可是里面却蕴含着极大的暗劲,陈均一下子被震的虎口裂开,双手鲜血留了出来,这长生剑也是有点握不稳了。 “陈均,你这才是夺精初期,我这马上都要化玄了,这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快将我弟弟交出来” 陈均心想,要是今日不能够将对方打败,那么来日这这玉罗肯定会更加猖狂,不管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一定不能再让黑族人像过去一样。 “黑夫人,我还没输呢?” 渐渐的陈均手中的长生剑感觉有点力不从心,不是这玉罗的对手,陈均浑身上下被玉罗的软剑划伤了不少。 这长生剑这么笨重,父亲到底是怎么用这剑战斗的,就算是再好的身手岂不是都会受这剑的拖累?陈均感觉经过和玉罗的一番战斗,自己对于剑道隐隐约约多了一丝了解,可是又说不上具体是什么。 不对,父亲是御剑子,想来这剑法是极为厉害了,就算在这战国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吧,可是这巨剑的优势到底是在哪里了。 对了。黑夫人的剑轻灵,快,而长生剑比玉罗的剑要厚重不少,显然慢了许多,对了,这一寸长则一寸强,我怎么就没想到了。 这电石火光之间,陈均忽然明悟,双眼当中出现了然之色。 忽然间陈均剑势大变,长生剑是大开大阖,张弛有度,竟是比刚才厉害了几分,长生剑上面剑气翻腾,多了几分厚重。 玉罗和陈均转眼间交手了有五六个回合,玉罗渐渐感觉到了压力,没想到对方的剑法莫名其妙的就增强了,一会儿的功夫玉罗香汗淋漓。 “没想到你在这种情况下就突破了,可是还不够,你有你的强,我有我的快!” 忽然一声剑鸣,玉罗忽然和变了一个人一样,手中的软剑越加凌厉,越加灵活起来,陈均每次想把长生剑挥舞起来,可每次都是被玉罗手中软剑所压制,就好像自己每一次都是在别人的掌控范围之中。 陈均此刻大惊,虽说自己体内的真气雄厚,可是每挥动一下长生剑都需要消耗陈均不少的力气,要是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气竭,到时候必败无疑。 “没想到你这真气有这么浑厚,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你…休要猖狂!” “呦!说话都没力气了还不认输啊?” 看来自己刚才想的还是不够透彻,陈均啊陈均,难道你就只能逞口舌之能吗? 陈均此刻感觉到自己渐渐要落败了,心中非常着急,想一想自己从越国来这是第二次被别人逼到这般境地,难道之前在黑冰台的那次要重演吗? 一眨眼的的功夫陈均脑海中细细的过了许多画面,万物皆有势也,剑道也应如此。 “你居然还敢分神!” 玉罗找了一个机会,手中软剑拍击在陈均的胸口,陈均直接被击飞出去,玉罗这次并没有留情,打的陈均气血翻腾,喷出一大口血来。 “快说,我弟弟在哪里?” “哈哈,黑夫人,我还没输呢!” 这时陈均爬了起来,带着一丝笑容,这笑容看起来很灿烂,就好像是大病初愈之后的欣喜,恰如难题解决之后的兴奋。 “你还笑的出来?” “陈均是在笑自己,笑自己反而是差点败给自己,黑夫人请赐教!” 陈均话音未落,长生剑就已经出手。陈均这次又是让玉罗震惊了一把。这次反而是玉罗的剑一直在被陈均所压制着,打的玉罗没有丝毫的反击之力,渐渐的玉罗有点力气跟不上来。 突然间长生剑冲玉罗头顶劈了下来,玉罗一看这一剑是躲不开了,只得的将软剑横在眼前,哐噌一声,长生剑裹挟着惊人的气势,劈在了玉罗的软剑上面。 玉罗只感觉到一股大力传来,手中的软剑此刻竟也拿捏不住,弹飞了出去,插在十丈之外的地上,体内感觉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震颤,受伤不轻。 玉罗大眼一睁,看到此刻一柄锈迹斑斑的巨剑正指着自己。 “你…你为何突然间这么厉害了?” “哈哈,这还是多谢你了,让我明悟了剑也是有势的,此所谓剑势也!” “这又是什么?” 陈均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问,想了片刻便说道:“我的老师曾说过万事万物皆有其势,而我之前一直不明白,现在我明白了这剑也是有势的。” 陈均看到玉罗还是一脸茫然又接着说道:“这重剑就是用势来战斗,刚刚你我打斗,我的剑一直被你压着,根本就提不起来,因为我的长生剑本来就重,提起就困难,后被你用剑一压,我更是拿不动,这样一来不仅我白费的力气,反而这剑成了我的拖累。 后来我突然明悟,何不将这重剑的重量加在你的身上,所以我刚才我的剑都是走你上半身,而你的剑在我下面,本身被压制,再加上这剑过重产生的势被加在你身上所以你很快便输下阵来。” 玉罗不语,沉思起来。 “我现在知道了,你不会再赢了。” “呵呵,这便是长生剑,我父亲留下的剑道,以后也会是我的道,你不可能再赢我了。”陈均一字一顿的说道。 玉罗忽然间眼前一亮。 “长生剑!剑炉!” (求收藏,求推荐!) 第十六章 隐情 “不错,是越国剑炉。” 这是陈均第一次将父亲陈剑生说了出来,以前不敢说是怕堕了御剑子的名头,而如今,自己明白父亲剑中所蕴含的含义,陈均此刻堂堂正正地说出来。 “原来我是败在越国御剑子之子手上,怪不得你的天资这么好。” 剑炉十三御剑子名动天下,就连玉罗也是知道的。 “其实我从小就失去了父亲,这长生剑还是母亲给我的,说来也是惭愧,在咸阳的那段时间根本就不敢对别人说这剑就是长生剑,直到今日,托了你的福,让我明白了一些这长生剑所蕴含的真谛,了解了剑势,也明白了父亲,我才敢承认这剑就是长生剑。” 玉罗听到这里将目光移在长生剑上面,铁锈斑斑,毫无亮点,唯一的优势就是比其他的剑大一些罢了,这居然就是风云一时的长生剑。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我不知道你们玉族为什么会来到这地方,还有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会嫁给黑娃,甚至于和黑族结仇?” 陈均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看向了黑虎,黑虎低头不语。 “我把我的事情告诉你,就是想让你也把你的事情告诉我,我虽不才,但也是这黑林沟的里正,黑林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所以我必须管。” 玉罗眼神看向黑虎,身体微微发抖起来,好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样,显然这是一段不愿提及的回忆。 “陈均,我就暂且信你一次,你知道我为何这么恨黑族人吗?只因他们该。” “黑夫人,还请将这其中缘由好好给我说一下,我陈均定然不会是冷血之人。” 玉罗沉浸过往当中,一会儿后缓缓道来。 “我玉族本在楚国夷陵,在当地也算是名门吧,后为了逃避纷争,我父亲带着一部分族人一路往西迁到这黑林沟来,刚来的时候黑林沟众人非常质朴,对我们玉族也很友善,我们便决定在这里生活了下来,后来我认识了外子,并嫁给了外子,这以后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我确实听闻虎子说过,可是这黑娃参军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唉,外子参军之后……之后便战死在了疆场之上,按照西秦的功勋制度,外子在沙场立下军功,可以升为一级公士。本来我对外子的逝世就是非常伤心,也没想去弄这什么公士,后来因为拗不过父亲和婆婆,便去这天河郡城去替外子授勋,没想到竟受到一人的欺辱,这我如何忍得,便出手将那人打伤,没想到那人竟然是郡守那厮生的杂种。”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那这又和黑族族人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郡守因为我打伤他的儿子,私自将黑娃的军功抹去,而我爹一怒之下将这件事情捅到雍州令那里,那郡守为了不让事情败露,派人将我爹打死,又是许诺黑林沟众人重利,让他们将此事瞒过去。” 黑虎听到这句话之后低着头,身体慢慢的发抖起来。 “这…御史台专门行使监察职权,难道你没有去御史台告吗?” 陈均对于西秦御史台还是有一定的好感的。 “有是有,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黑虎?” 玉罗这句话矛头居然是直接指向黑虎。黑虎再也忍不住大叫起来。 “是族人对不住黑娃一家,族人们因为惧怕天河郡守,御史廷尉来调查的时候不敢作证,这件事情也就这样算了。” “哼!黑虎,你说的倒是轻松,我们玉族的证词被他们黑族给推翻了你知道吗,黑族人都是一群白眼狼,当初我玉族对它们帮助的难道还少,甚至于这御史台的廷尉因为这件事情被刺杀了。” 玉罗此时叹了一口气。 “唉,因为此此事死了这么多人,我也是心灰意冷,可是我恨黑族的众人,忘恩负义的畜生,居然就是因为怕就出卖我们,所以只要我一天不痛快,我就让他们都不痛快,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好过。” 陈均听到这里有不由得黯然,西秦变法已快有两百年了,没先到还会有这草菅人命之事。 “黑夫人,那天河郡守如何会有这么大的能力?” “哼,只因为他姓嬴,这天下乌鸦一般黑,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简直是狗屁不通!楚国和西秦区别在哪里?今日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便。” 陈均一阵漠然,这句话说来清楚,但真正要做到是如何容易,当今左庶长赢熋把持朝政,法家变法的成果是岌岌可危,赢熋一脉越来越猖狂,现在发生什么事情也都是有可能。 良久。 “你走吧!” “什么,你居然让我走?” “不是我让你走,是黑族人让你走,我且问你们,你们是希望她走还是送她去报官?”陈均转头向黑族众人问道。 “让她走吧!” 黑虎不见犹豫,带头肯定地说道,后面的人也是跟着附和起来。 “黑夫人,你听到了,是黑族众人放了你,你去告诉黑毛将人放了。” 陈均又是吩咐黑毛将玉绾放了。 玉罗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陈均,还有你们,就算你们放了我我也不会领情的,我还是会继续让你们不得安生!” “黑娃他媳妇,当初是我们黑族人对不住你,你走吧!” “好,那你们往后就别后悔!” 玉罗站了起来,吩咐玉族族人准备离去。 “等一下!” “陈里正后悔了吗?” “没有,冤家宜解不宜结,你玉族人没错,黑族人也没错,错就错在这官府,黑族族人自保何罪之有?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和黑娃一定会得到申冤。” 玉罗虽然感觉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听到陈均说的如此肯定便重重的点点头。 玉罗走了之后黑虎看着陈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黑族人个个都是盯着陈均。其实陈均在他们的心中已是有了很高的地位,他们此刻小心翼翼的盯着陈均,生怕陈均归罪与他们。 “我的心意,你们刚才也是听到了,大家都要忙活起来了,黑虎你安排大家伙先把这大火扑灭。” “好嘞!” 听到陈均的回答,黑族众人大喜。 刚才故意将那玉罗放走,就是看看黑族众人的反映,这玉罗和黑族众人本心都还不错,他们也都是被逼成这样。这件事情也不难解决,看来过段时间我得去见见这龙源县令了。 陈均自付道。 (求收藏,求推荐。) 第十七章 故人 转眼间,陈均来到黑林沟已经四个月都过去,此时的黑林沟和之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田地当中阡陌纵横,良田被开垦,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能在田地里看见劳作的人。 村中众人干的热火朝天,建造新的房子,陈均生为里正的第一职责就是改变族人陋习。 这黑族族人生活在黑林沟之前过着饮毛茹血的原始狩猎生活,后因西秦扩张从父亲一辈就正式被纳入西秦,虽说黑虎、黑毛这一代人已经是登记造册,成为了正式的秦人,但和关中秦人比起来还是有些差别。 黑林沟数十年以来,都没有来过里正,并没有实质性的纳入治下,再加上黑林沟在龙源县也属于偏僻之地,黑族人接触外面世界又少,所以黑族人还是保留着许多之前的恶习。 食寒食,黑族人吃的生冷食物较多,导致身体普遍比起关中秦人来说差了不少,长成黑虎那样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不分床,黑族众人就从来没有什么人伦观念,全家老小共睡一床,女长成而与父同床,儿弱冠而与母同被。 不耕种,黑族族人知道的一些耕种常识也是皮毛而以,更不懂得什么是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多数族人还以打猎为生,一旦到了冬日,族中老人多数因为事物的关系都熬不过去,所以族人中超过知命者很少。 陈均生为黑林村的里正,当先就是要改变这三样陋习,而现在发动族人建造房子就是为了改变不分床的陋习。 只有孩子和父母分开,另起炉灶,另立门户,这才能使得人丁兴旺,人丁兴旺则国强,这是亘古不变的理。 而今战国大世之争,只有强国才能立足,这也是西秦的国策。 此时夕阳西下,西边的大山挂着一轮火红的圆盘,这圆盘将散发出今日最后的余热,将这天上的云彩灼烧的通红,就连山头的陈均也是被感染到了,将整个人也印的发红。 这便是太阳的光辉吗?就算是日薄西山,也能散发出巨大的能量! 陈均站在山头,手中提着长生剑,此时手中的长生剑正在隐隐作响,陈均看起来犹如漩涡一般,将周边的气息搅动起来。 自从上次和玉罗一战,自己领悟了这剑势。公孙和老师之前常说万物皆有其势也,没想到放在这长生剑上也是适用。父亲当日送我去公孙和老师那里学习,难道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我明白这剑的真谛? 陈均自从进入到夺精境,发现自己的饭量也是猛涨,好在这黑林沟野物倒是挺多,自己在黑虎家几乎天天都是吃肉,夺精就是要夺其精也,而这野物正好是满足了陈均。 何为精? 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四七筋骨坚,发长极,身体盛壮。 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真牙生而长极;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满壮。 孕育其生命之本者,为精也。 忽然间陈均施展起无名剑诀,感觉自己丹田处剑气又是增强几分,一股能量从自己的脚底一直传到了百会穴处,这种感觉,浑身充满力量很是舒服。 陈均丹田处出现了一股涓涓细流,没错,如有溪水一样,满是水的气息。这是怎么回事?自从陈均那日引天地之气入体这股气息就一直存在。 而且这股气息导致了让陈均体内的剑气也发生的极大的变化。忽然间这股细流在陈均丹田处停留了下来,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小漩涡,这漩涡每旋转一圈陈均体内的剑气就会进入这漩涡当中。 不一会的功夫,陈均奇经八脉中的剑气全部进入了这漩涡当中,渐渐的形成了一股新的剑气。这漩涡中时时刻刻都散发出剑意来,除却凌厉之外还多了一些水的柔和,此所谓刚柔并济。 突然这水变得有些暴躁起来,陈均整个人的气息让人看起来犹如滔滔大海一样,汹涌澎湃,波浪生生不息。如果说陈均之前是因为剑势突然间的爆发战胜敌人的话,那此则又多了一分犹如大山一样纹丝不动定力。 陈均从未见过有这种情况,在脑海中细细的将无名剑诀回想一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对此的解释,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唉!这车到山前必有路,陈均苦想无果只得作罢。 陈均将目光一到黑林沟上面,在夕阳照映下看起来很美! 此时的黑林沟才有了村子的模样。一座座房屋错落有致,炊烟缭缭升起,站在山上还能够看到黑族小伙子们在村头练武,族人们各个都有事做,显得生机勃勃,欣欣向然。 陈均心中非常舒畅,眼下只需要将玉罗的事情解好了,要是能让玉族族人回归,那黑林沟也可以恢复之前的模样了。 俗话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就去这去龙源城一趟。 龙源城位于黑林沟龙川河畔,这龙川河也就只有十来丈之宽,水不深,每年到雨季的时候才会有些湍急。这龙川河岁月已久,慢慢的在这里形成了冲积平原,养活了一方人。 龙源县城建于百多年之前,因为这里之前经常受到蛮族犬戎部落的侵扰,这龙源城城墙建的是非常坚厚,在二十年前这龙源城属于西秦兵家重地,易守难攻。在十几年前,秦人一战,斩首犬戎部族百万有余,这使得十几年来犬戎再未东进。 龙源城县令姓蒙,蒙氏一族西秦军中执掌大权,这蒙县令应该这蒙家之人了吧,这样一来对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蒙氏素有威名,且家风正直。 说来也奇怪,本来按照陈均的职衔来说应该先去找亭长的,可是这黑林沟并没有归入哪个亭,而是由县令直接管辖。 陈均这次来拜见蒙县令倒是没有任何阻拦,通报了之后一路进到大堂当中,此刻眼前这人就是龙源县令。 这龙源县令此刻穿着身上青灰色长袍,非常朴素,肤色黝黑,满脸络腮胡子,体形有些魁梧,平添了一些豪杰风采,身子笔挺,看起来像是出身于行伍之中。 “黑林沟里正,特来拜见蒙大人!” 蒙大人此刻对着陈均满脸微笑,“哦,陈均,你来咱们龙源县有一段时间了吧?都好吧?” “谢蒙大人挂心,下官来此已有三个月了,在此一切都甚好。” 两人又是一阵寒暄,陈均有点迷惑,这蒙大人上次对自己是避而不见,而这次却又是如此客气。 “想必你对黑林沟的情况都了解了吧,那我问你玉罗的事情你该如何处理?” 陈均不知道蒙大人这么说是何意,也不清楚蒙大人在这当中处于什么位子,便试探着说道:“玉罗之事下官还在了解之中。” 蒙大人听到这皱起眉头,心里有些不喜。 “陈均,你身为黑林沟里正,上任已经有了三月有余,这黑林沟过来过去就这一件事情,你居然告诉我说不清楚,你来之前我早已经是听闻了你的大名,没想到原来只是虚名而已,下去吧!” 蒙大人此刻将双手背于身后,显然是不想和陈均多说了。 “那下官告退!” 咦!这小子。 “你难道就不想和本官解释一下吗?” 这蒙大人以为陈均玩忽职守,勃然大怒。陈均心中已是明了,蒙大人是不是天河郡守那边的便放下心来。 陈均转过身来对着蒙大人说道:“蒙大人,这玉罗之事下官也是了解一点,还有下官已经是和玉罗见过一面了。” 蒙大人表现有点惊讶。 “哦,说来听听!” 陈均当下将玉罗还有黑林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蒙大人听完之后沉思起来。 “那你说这事情该如何处理?” “蒙大人,下官认为暂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授予黑娃一级公士,黑娃的事情是因为这授勋而起,也应由此事结束。” “此话何讲?” “蒙大人,以下官判断,其实这玉罗本性不坏,只是一时间被仇恨所蒙蔽了而已,只要将黑娃的一级公士发下去,我相信那玉罗也不会再作乱了。” “有这么简单吗?虽说这玉罗是一介女子,可是非常狡猾,要不是因为她的遭遇是我秦官吏所为,再加上她又没闹出性命,我岂会放任不管,难道她以为我秦军是饭桶吗?” 原来蒙大人是有意放过这玉罗,没想到这蒙大人也是性情中人。 “蒙大人,给下官些许时日,我一定将这这件事情解决。” “唉,实话告诉你吧,玉罗最近有了和犬戎勾结的迹象,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处理好此事,不然如何,你知道的。” 玉族的人要是真正面对西秦的军队,那肯定是必败无疑。之前蒙大人有意放过玉罗,现在这玉罗居然勾结了犬戎,身为西秦官吏,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大人,以我对玉罗的了解,这不大可能啊?” “哼,你才见她一面有什么了解,你也明白勾结犬戎就是死罪,就算是通商也不行。” 大周初始,犬戎一直和西秦等诸侯国之间进行通商,犬戎的丝棉瓷器等物全部来自于各诸侯国,而诸侯国的马匹等牲口也是来自犬戎。 自大周幽皇烽火戏诸侯后犬戎挥师南下,一夜之间攻破镐京,致使大周颜面大伤,后平皇继位后,不仅对犬戎进行报复,而且还禁止各诸侯与犬戎之间有半毫联系。 几千年过去了,大周虽然没落了,但这规矩已经是印在了秦人心中。 “蒙大人,刀兵一起,劳命伤财啊,只需给陈均些许时日,并且再授予黑娃公士,下官必将此事解决。” “本官如何信你?” “愿立军令状。” “哈哈,陈均,赵霖所言不错,你确实很有能力,军中无戏言,这军令状我接下了。” 听到此话,陈均心中不免有些纳闷。 “赵大人?” “没错,陈均就是赵霖我。” 陈均转身看去,只见外面进来一中年男子,身着御史台朝服,这不是赵霖还能是谁? (求收藏,求推荐。) 第十八章 风云再起天机弩 ? “赵大人,你为何会在这里?” 赵霖见到陈均大笑起来,话说这陈均还是经过他的提拔才能到的西秦,所以赵霖对陈均有一种不同于别人的感情。 “我就如何来不得这里?哈哈,陈均这多日不见你是比以前老成了许多啊!” 陈均明白刚才自己和蒙大人的对话都被对方看在眼中。 “赵大人,下官还不是当初被长公主弄得,直到到现在也还是心有余悸啊,这才不得不小心一些,哈哈!” 赵霖和蒙大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只见蒙大人透露出了肯定的眼神,对着赵霖点点头。这一小动作被陈均看在眼里,这两人这是何意? “蒙襄,还是你来说吧!” “既然如此陈均我就给你说吧。”蒙襄说道。 “是这样的,今日就算你不来,老夫也会派人去将你喊来,赵霖此刻就是为你而来的,有件事情需要你做,老夫刚才问你那些,是想考察一下你,你果然和赵霖说的一样,雄辩之士名不虚传啊!” 陈均听到这里不免有些疑惑,但看到对方是赵霖便一口答应下来。 “多谢蒙大人夸奖,大人尽管吩咐,只要是下官力所能及之事定不推辞!” “陈均,你接下来要去见一个你不想见的人,而且要阻止她去做一件事情。” 赵霖双眼盯着陈均,有试探之意。 陈均听到这里不免有些纳闷,在他的印象中就没有不想见的人。 “赵大人说的这人是谁?” 赵霖顿时面露喜色。 陈均心想到底是什么人让赵大人如此谨慎的问自己,难不成有大事发生。 “喔!看来是我多虑了,这样一来更好。这人就是我秦长公主嬴莹,说起来你和她也挺熟了吧!” 什么!居然是长公主,这是陈均万万没想到的,况且自己和长公主只见过三面,要说熟人这决计是谈不上的。 “赵大人,这长公主远在咸阳,……难道她……” “不错,长公主就在天河郡城。前些日子西北边的大月氏部族传闻有天火降临,据说此次天火带着域外陨铁而来,后来我们发现左庶长赢熋和大月氏暗中有了勾结,所以怀疑左庶长赢熋想要得到这域外陨铁。” 赵大人看了陈均一眼继续说起来。 “几日前长公主以回陇上祭祖的名义出了咸阳城,我们便派人一路跟了过来,此刻长公主就在天河郡城中,几日后,长公主会一路往西到陇上祭祖,然后再经莫高窟直接进入大月氏,所以我们需要你。” 陈均第一时间没想到为什么需要自己,而是想这域外陨铁,这到底是什么宝物,需要如此大动干戈。 “两位大人,下官有些不懂了,这域外陨铁可有何用?” 赵霖反问道:“陈均,你可知墨家天机弩吗?” 这墨家天机弩陈均是听闻过一些的,这是一种是出自于墨家的袖箭,此袖箭可以藏在上衣袖子当中,极为隐秘,且难以被人发现,是刺杀最好不过的暗器了。 这天机弩每次可以装填十支利箭,每支利箭每支发射出去威力都非常大,号称未入元神者必死。因为修炼者一旦进入元神就算是肉身被毁也能靠夺舍活下来,所以这将意味着肉身是决计挡不住这天机弩的威力的,可见其有多么厉害! 这天机弩墨家共造出十部来,当年此物一出,众人皆是惊叹其有巧夺天工之姿,故取名为天机弩。虽说没听过这天机弩谁用过,但是各诸侯为抢夺这一利器掀起来不小的风浪。后因墨圣悲天悯人,一怒之下将这十部天机弩毁于一旦,自此再也听不到这天机弩的传闻了。 这大杀器要是一出世,必定又是风云再起。 “这等神器,下官也是听说过的,可是这域外陨铁和这天机弩有什么关系?” 赵霖听到这里长叹一声,就连蒙襄脸上也是一脸黯然之色。 “陈均,你有所不知,这天机弩因内部过于精巧,一般的铁件的硬度都是经受不住里面的压力,而这域外陨铁非常坚硬,只有用它才能打造出这天机弩来。” “咦?难道墨门有人会帮助左庶长打造吗?” 墨门总部位于崤山以西的凤鸣山里,而这凤鸣山是在西秦的地界上,所以这墨门和西秦王族也是时代交好。而且墨者拥护的是“兼爱非攻”,墨者各个都是大气凌然,一向不参与诸侯国政,所以陈均才有所问。 “数日前,墨圣派人传来消息,将坐下弟子铁里子逐出墨门,而这铁里子曾经出现在左庶长封地里!” 陈均听到这里就全然明白了,这铁里子和木里子一样都是墨门六神匠之一,木里子善于土木,而铁里子善于的就是机关之术,而这天机弩的制造工艺,墨圣是传给了铁里子。 估计铁里子此刻已经是到了左庶长麾下,这样一来,长公主去大月氏就是为了域外陨铁,从而用它打造出天机弩来。 问题是这左庶长需要这么大威力的暗器,到底是为了什么? 唯一的解释就是……难道是要造反? 陈均想到此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来,自古王族之争,必定是血流千里,要是一旦让左庶长打造出这天机弩来,岂不是又增加了一分胜算,这样一来西秦大变,法家弟子最理想的地方也将难以存在。 不行,一定不能让左庶长得手。 “两位大人,陈均万死不辞,可是这派奸细过去也轮不到下官吧?只怕是……” “唉!陈均,你不是奸细,而是大大方方的去。” 陈均听到这里更是糊涂了,这到底是何意? “我们已经是派人在天河郡拦住了长公主,可是这长公主是以祭祖的名义去的,要是多加干涉也是不妥,所以我们双方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们派一个人跟在长公主身边。”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这样一来,派去的那人成了长公主的掣肘,长公主行事也不方便。到时候再派一队高手暗中跟着,估计到时候长公主要想得到这陨铁就难了吧。 陈均片刻便已是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赵大人,陈均只是明处那人吧?” 赵霖和蒙襄都是闪过一丝赞许。 “果然聪明!陈均你看。” 这时候赵霖手中出现了乌黑毫无亮点小铁块,这铁片上面有一个小环,赵霖在这上面一拉,这铁片居然变成了一只鸟儿,飞了起来。陈均从未见过还有这等神物。 “陈均,这也是出自墨门,它叫做通灵鸟,这通灵鸟腹中是空的,可藏要文。通灵鸟两公一母为一组,只要是在百里范围内母鸟就能感应到公鸟的方位飞过去,这两只公的其中一只就放你手中,另外一只在铁鹰剑士手中,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互相传信,铁鹰剑士归你指挥,并且包你周全。” 原来在暗处的是这铁鹰剑士,陈均对铁鹰剑士的厉害早有耳闻。 “看来赵大人将这一切都是准备好了啊!” “没有,只准备了一半还有一半并未好?” “如何?”陈均疑惑道。 “我们派谁去必须由长公主来挑,我们让你出现在她的视野当中,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啊!赵大人这么半天原来……” 其实这么细细想来也有一定道理,我修为低下,上次又败于长公主手中,长公主必定认为对我了如指掌,这么说还是有一定优势,只是也不太保险! 蒙襄看到陈均陷入沉思,拍了一下陈均的肩膀。 “陈均,你放心去做,就算不成也没关系。我们会让你出现在长公主视野当中的,明日你代表龙源县去天河郡参加伏羲会。” 这天河郡是伏羲的故里,所以在当地有个习俗,每年都会召开一次伏羲会,来祭奠伏羲这位圣人,一直流传至今。 这慢慢到了现在,于士子们来说伏羲会俨然成了小型的士子宴,士子们各自施展才华,而官府会在这些士子当中选拔人才,就连天河郡下属的县也要每年派人过去,而在龙源县陈均去是最好不过了。 这样一来我就会出现在长公主的视野当中了,既然如此那这剩下的就奋力一搏了。 “那我明日就出发,到时候还请蒙大人派人到黑林沟知会一声。” “好说。” (求收藏,求推荐。) 第十九章 伏羲会舌战群儒 龙川河流过龙源县,然后并入渭水当中。古往今来,渭水河畔,不知曾有多少英雄豪杰在此长眠,多少秦人祖先的英魂埋于此处。渭水孕育出了秦人,是秦人的母亲河。 渭水横贯东西,是西秦境内最大的河流。西秦之地向来干旱,十年中倒是有七年干旱,像风调雨顺这样的光景在这片土地上很少。自古一来秦人就一直受着渭水的恩泽,,可以说有了这渭水就有了西秦。 渭水发源于雍州,向东流入关中,在关中一带形成了冲积平原,使得整个关中沃野万里,大河两岸不知养育了多少秦人。天河郡城处于渭水上游,天河郡城人将这渭水称之为天河,寓意为天上来也,自然在这天河边建立起来的城池,也叫做天河郡城。 陈均此刻在天河郡城中,只见这郡城中是人山人海,好不热闹,贩夫走卒,车水马龙,房屋也是鳞次栉比,一片繁荣。比起龙源城来说称得上是天壤之别。街道两边商铺林立,郡城之人也是衣着干净整洁,就算是比起金陵城来说也是好了不少。 两日后,伏羲庙。 今日便是举行伏羲会之日,郡城老女老少出一家同游,街上更是人来人往,想来这些人都是去祭奠伏羲这位远古圣祖的吧。相传伏羲发明了八卦,教会人族天干地支,帮助人族开启灵智,所以被人族尊为远古三皇之一。 陈均也是祭奠了一下这位圣祖,然后便朝着士子聚会之处而来。 此刻天河郡城的最为杰出的士子们都是齐聚一堂,陈均一眼望去感觉有不下百人。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今日但凡自付有些才华的士子尽皆在此,可想而知,接下来发生的论战将会是多么激烈。 陈均身着一袭深蓝色长袍,将头发高高挽起,插了一根铁簪子,两缕黑发从双鬓直接垂到了胸口,双眸灿若星辰,眉宇间书生意气,后背斜插一把巨剑,更是平添几分挥斥方遒的气概,站在这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一般,卓尔不群。 陈均一出现在场中,周边的几位士子立刻注视起陈均来,霎那间后面的士子们也都是安静下来,全部盯着陈均来,目光灼灼,场中的情况显得是极为怪异。陈均有些奇怪,这些人好像是在等着自己出现一样。 “诸位,在下陈均有礼了。” “哼,原来你就是陈均,听说当日就是你在咸阳赢得了雄辩之士的称号,今日我们等聚在这里就是想看一看,你是不是徒有虚名?” 接话的这位士子身形瘦弱,尖嘴猴腮,一看就是牙尖嘴利之辈,想一上来就给陈均一个下马威。 看来这人不仅认得自己,而且是早有预谋吧。 “虚名而已,何足挂哉!敢为兄台大名?” “儒生华量,既是虚名,为何不送与我,免得糟践了这雄辩之士四个字啊,图惹人耻笑,哈哈!” 陈均想退一步避其锋芒,没想到对方竟是咄咄逼人,就算陈均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动怒。 “哈哈,我即使相送,不知兄台接得还是接不得,毕竟这虚名也需要气力顶着。” “哼!接不接得,你一看便知,听闻你陈均师承法家,那我且问你要是一人只知法而不知礼,那岂不如家禽一般,每天只知叽叽喳喳乱叫一气,按时下蛋,时间一到便成为盘中大餐,让农妇饱吃一顿,此所谓好鸡耶?” 一众士子听完都是哈哈大笑起来,甚至有士子歇斯底里。华量这话是说法家不懂得礼数,犹如家禽一般。这西秦虽说是以法家为主导,但是在西秦为官者儒家就占了半数以上,更何况论战之上众言无忌,所以华量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来这些人都是儒生,想看我陈均的笑话可以,但法者不容亵渎。 “我本以为兄台如斗鸡般公然叫阵定是有些许能耐,没想到其实是秃毛小鸡一只,以为鸡窝便是全部,而不知外面的世界。” 听闻陈均这话,华量的脸色立马涨成猪肝,竟是无言以对。 陈均有继续道:“难道礼法不是法吗?我且问你难道这天下就只此一部《秦法》,难道家法、宗法便不是法吗?儒家之礼,但也知法,兄台不知我说的可对啊?” 华量悻悻然的看了场中众士子一眼,这时候从众士子中走出一人来,身高八尺,头戴一方纶巾,面色清秀。 “陈兄高明,这华兄不明这万法皆通也,此刻是输了,那就让我来会会陈兄吧。” “哦,敢问兄台大名?” “儒生章封,有礼了。昔日我儒家圣人孟轲曾有一言请陈兄听之,这孟圣曰人之初,性本善也,不知陈兄所何想?” 很显然,这章封比那华量是要聪明多了,这问题让陈均有点犯难了。 “应该是性本善吧?” 章封是一脸和气,说话也是温温和和,看起来人畜无伤。 “那既然如此,陈兄是相信我儒家孟圣呢?” 陈均在儒月书院学过两年的儒术,对这位号称天下第一雄辩的圣人自然也是非常了解,而且心中也是极为钦佩。 “正是。” 此时章封忽然语气一变,如质问一般喝道:“若是性本善,那要法家何用,生来便学我儒术,让心中之善发扬,岂不是人人都为有德之士,既然有德,那还要法何用?荀子有云,人之性本恶也,因性本恶才以法约束,因性本恶才诞生令法,那你倒是来说说是荀圣人错了还是你陈均错了?” 场中众士子这次谁都没有嬉笑,而是一脸严肃,在盯着陈均,看他能如何解决这难题。 不得不说章封这一番话说的是有理有据,直接将一个难题抛给了陈均,是圣人错还是自己错。到底是性本恶还是性本善就连孟圣和荀圣两位都没说清,此刻陈均要是一招不慎,那将会是满盘皆输啊。 此时陈均也是感觉到了压力,在场中来来回回的走起来,这问题直接关乎到人伦,这……哎,陈均忽然间止步,面露笑容,看了众士子一眼。 “其实,这二位圣人说的都对。” 陈均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居然是这种答案,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陈均会这么说。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高台上面,一中年男子对着一女子说道:“殿下,初见他还有些能耐,没想到现在居然胡闹起来!” “呵呵,十七叔,你小看他了,这才有意思!” 中年男子面露疑惑,但还是没有直接反驳这女子,倒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陈兄,你难道已然认输吗?” “章兄多想了,我何时说过输了,请问诸位这厕筹和书简都是竹子制成,形同相似,可众人独爱书简而厌恶竹签是何意也?” 如果说刚才众士子认为陈均是徒有虚名的话,现在就已经上升到了有辱斯文的境地,众士子都是议论纷纷,只有陈均一人还是镇定自若面不改色。 此时高台上的女子笑了起来。 “这陈均,果然不同凡响。” 被称作十七叔的那人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夸奖还是在贬低。 “诸位,听我一言,竹子本是无罪,只是被人制作成不同的东西而已。这厕筹和书简本质上都是在一颗竹子上生长,半截成为书简深受而众人追捧,半截成为厕筹而遭人相轻,岂不问性本善、恶也如此一般?” 此时众士子听到这话犹如天空中一个炸雷惊醒世人,如醍醐灌顶让人茅塞顿开,原来陈均说的是这个意思,众人都是思考起来。 “人之初,无所谓性本善性本恶,皆在于亲近之人也,后上学则在于师也,再后是善是恶在于朝政也?好人能变坏,坏人也能变好,无所谓初善初恶之分,而法者,乃警示世人为善不为恶也。 法令兴则好人不坏,坏人成好,法令无则好人成坏,坏人更坏!孟子曰苛政猛于虎也!理不变也。朝堂法令不通,则乌烟瘴气一片,上梁不正下梁岂不歪耶?如此百姓苦也,百姓苦则多鸡鸣狗盗之辈,使百姓更苦焉! 何为法者,此为法也!” 场中鸦雀无声,众人都是如梦初醒! (求推荐,求收藏。) 第二十章 颜宽 高台上面,被称为十七叔的男子面上露出惊骇之色,偷偷看了一看那女子,不知道是在吃惊这女子还是陈均。 “殿下,此子确实能力出众,这样的人在御史台那边恐怕对咱们不利吧?” “呵呵,十七叔多虑了,上次他不也是栽在我的手中吗,更何况有这样的对手才有意思,要是对手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便是胜了也无趣的紧啊!今日陈均表现不错,总算没有枉费本公主摆下的这群儒宴啊!” 十七叔明白殿下一向都是自视甚高,且精于算计,一般人也瞧不上眼,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十七叔也就不再继续反驳,专心朝着场中看来。 过了一会儿之后,众士子都是互相看来看去,议论纷纷,你推我让,竟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再与陈均论战,看来是被陈均的才华所折服了,自认是没有这能力与陈均一战。 陈均看到这幅情景,心想这群士子应该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了吧。 “诸位,刚才陈均献丑了,章兄承让了。”陈均微微拱手作揖道。 这章封也是度不凡,见到自己输了,还是神态自若,没有半点惊惶失措,面上露出笑容对着陈均拱手道:“陈兄确实不负这雄辩之士的名头,我已然服了。” 陈均也是拱手回一礼。 “陈均!徒有虚名尔,今日你这雄辩之士的名头,我是要定了。” 忽然间,这声音从陈均背后传来,陈均将眉头皱紧,面上露出不喜。这声音的主人非常霸道,刚刚就算是那华量如此讽刺自己倒也没失礼数,可是这话直接说要定这雄辩之士的名头仿佛根本就没将陈均放在眼中。 陈均转过头去,看到这男子穿着非常讲究,身上一件紫黑色长袍,长袍对襟处绣着祥云,长袍里面可以看到是一件枣红色裤子,头上一顶青灰高冠,将头发竖起,上面插着一个非常精巧的玉簪子,全身博带飘然,就连身上衣服颜色的搭配也是非常考究,尤其是腰间一把三尺长的剑更是精致,五官俊美,英气逼人。 陈均看到对方的这把剑非常之特别,剑柄上面的花纹,像是用上好的青铜镌刻出来的一样,非常精美,浑然天成。而剑鞘是八面棱角,上面镌刻轩辕狩猎图。这剑陈均小时候在齐国是见过一把,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剑上面还刻有“洛阳尚坊”四个古篆。 这剑出自于大周皇室,这洛阳尚坊就是专门给皇室打造车马器皿的地方,这剑就出自这里。剑名曰天子剑,又叫做君子剑,存世百把不到,极为珍贵,当初周皇室打造出这剑全部都是赠与当时品德高深之人,所以能拥有一把这样剑的无一例外都属于名士之流。 “你是何人?” 见到对方如此无礼,陈均也是直指对方。 众士子都是被这两人给吸引住了,屏住呼吸看着二人。这两人一个看起来尊贵典雅,一个看起来出尘脱俗,想必论战起来必然是精彩万分吧。 “稷下学宫,儒生颜宽。” 颜色宽下巴微微抬高,看着陈均,露出一丝鄙夷之色。 “什么,稷下学宫!” “厉害厉害!” “陈均这下难办了!” 众士子又是一阵喧哗,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要说起这稷下学宫,在场所有士子都是觉得如雷贯耳,三生有幸。要是哪位士子能在稷下学宫求学一年,出来之后一定可以光耀门楣了。 这稷下学宫位于齐国国都临淄,是战国第一大学宫,没有之一,是战国唯一一家涵盖百家学说的学宫,也是每个士子心中向往的圣地。 这天地间最富盛名的圣人、名师可以说有一半都在稷下学宫求学过,圣人荀子,慎子等等的名士皆是出自这里,就连战国第一圣人孟子也会经常到这稷下学宫。这稷下学宫的弟子能到咸阳的就已经是很少见了,更何况是在天河郡城,更是难得! 陈均从小生于临淄,对方来自稷下学宫,对他来说却是一点也不惊讶,甚至于自己的老师公孙和就是在学宫里面,只是这姓颜就让陈均有些头疼了。 “颜宽,你是为颜樊之事而来?” “错了,为那废物犯不着,我从稷下学宫来到这如此偏远的地方就是为了你,为你雄辩之士这四字而来?要不你就将这四字送给我吧,免得当众受辱!” 众士子听到这人是为陈均而来,对陈均又是多了几分好奇。 那高台上的女子看到这里也是拍手叫好。 “这下有些看头了,本公主的重头戏来了,不然光是这些人可真无聊。” 陈均此刻不由得怀疑起来,这一切都是长公主安排,因为只有她才有这么大的能耐,将自己的信息一直透露到齐国这么远的地方。不得不说这颜宽两句话,让陈均有些恼怒。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呢!” 颜宽张嘴就滔滔而来,显然已经早有准备。 “哼,圣人有云,劳动者治人,劳心者治于人,自古以来便是刑不上大夫,为何你法家如此倒施逆行,扰乱秩序,民不将民,士大夫不大夫,何也?自商鞅入秦,西秦已经是国之不国也,我看当今西秦,秦王应与左庶长一道,大兴王政。” 这颜宽是长公主一脉的,这么说倒也无妨,可万一这是长公主对我的试探呢?要是我赢了这言辞必定会激怒长公主,赵大人的计划岂不是毁于我手;可这要是输了,难道就承认法家在西秦所做所为是错误吗?陈均陷于就结之中。 颜宽见到陈均不语便继续说道:“礼治则国人一心,君臣和谐,百姓安居也。陈均我劝你还是弃暗投明吧?” 颜宽本就是气场十足,在加上此刻是振振有词,士子们都是为陈均捏了一把汗。 “颜宽,我且问你几个问题可否?” “问吧,我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敢问颜宽祖上是哪位人物?” 众人都不明白陈均为什么会这么问,问这有何用,难道是想攀亲戚不成。颜宽心中也是疑惑,但还是如数家珍的说了起来。 “我颜氏先祖自文皇时就在大周军中,后武皇立周,我颜氏先祖颜且则为宫中祭酒,传承万余年,现如今我父亲位列大周三公之一,地位尊崇,陈均,你问这是为何意?” “是何意马上便知,那在大周之前你颜氏又是在做什么?” “你……我颜氏大夏便已经立族,此后我颜氏一直为望族延续至今,陈均,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自知不敌,就快点认输吧,哼!” 颜宽说完之后将长袖一甩,显然已经是有些生气了。 “你这么说来,大夏之前你颜族先祖有可能是在牧羊,有可能是在养豚,也有可能是在种地,还有可能是在狩猎,对否?” 颜宽听完此话,面上很是不好看,这么多人又不好发作。 “你问这话,世人皆知,远古时代,伏羲为农夫,神农为药农,更有最近的这百里奚是奴隶一个,我颜氏祖先就算是这些之一,又有何妨?” 远处高台上的那女子看到这里不免也是有些许疑惑,陈均问这些到底是何意。 “多谢告知了,我听闻你儒家有一言,黔首十日食肉一次,士子七日,而大夫三日,君王则是天天食肉对否?” “此是我儒家圣人所言如何不妥。” “好,好,那这么说来人有高低贵贱之分,士大夫教化百名,而百姓埋头劳作,正是验证了孟子那句话劳动者治人,劳心者治于人,是也不是?” 颜宽有点惊疑,这陈均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他的观点,难道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吗,可惜呀!晚了。 “是又如何。” 众士子都是已经糊涂了这陈均到底是在干什么,问了这么一堆显而易见的问题,都是用诧异的眼神看着陈均。 而陈均还是镇定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浑然没将众人的歧视放在心上。 “那这高低贵贱之分是如何来的。” “这还需要问吗,生来自有,血统带着,古今不变,我颜氏乃大周望族,我父亲更是位列三公之一,所以我生来就大周四鼎男爵。就犹如场中众人一样,众士子皆是来自于当地名门望族,这才可以习得圣人之术,成为士子一流,至于你陈均,也是师承公孙和,自然也是士子也,陈均,你不会是想让我今日教你这些常识吧?” 陈均听闻此话,面露喜色,在场中来回走了两步,转身对着颜宽。 “你既说你因血统出生高贵,可高贵在哪里,大夏之前你颜氏先祖也不过是一农人尔,为何血统到了如今就尊贵了,你不是说血统古今不变吗?” 颜宽听到这话,怔在原地,身体颤抖起来,手中拳头紧握,忽然之剑红面色到了脖子根这里,双眼发红,渐渐的又是面色发白,转而又是发青,已经是怒不可竭了。 众士子又是一阵哗然,这陈均确实不愧为雄辩之士,原来这最后的杀招在这里。 颜宽转头看着场中的众人,心中非常不平。自己从小就是出身高贵,养尊处优,更是天之骄子,从小便展现出惊人的学识,一直都是在众人的追捧中长大的,从未受过如此挫折。忽然间体内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喷了一士子一脸。 “咳咳,陈均,你果然厉害,心机如此之深,竟是一步一步带我进入陷阱,这也是论战之道吗?” 陈均见到对方如此激烈,便以规劝的口气道:“论战本就是逞口舌之利也,无非对士子们胸中的见解起到了一个完善的作用,具体谁对谁错,只有做了才知道,颜宽,你也不用如此激动,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对自己的磨练!” 陈均此话一出,让众士子对陈均由当初的鄙视转化为好感,可越是这样反而让颜宽越是愤怒。 “陈均,你这下贱的东西居然使诈,这卑鄙也是你血统中与生俱来的吗?” 陈均最见不得别人说他父母,血统这不就是来自于父母吗。 “颜宽,你可真是厚颜无耻之极,你就不配拿这剑,愧为君子!” “哈哈,你认得这剑!” 颜宽盯着天子剑陷入了癫狂。 “陈均,你找死。” 忽然间,犹如惊魂一瞥,天子剑已经是出鞘,朝着陈均直刺过来,剑身非常靓丽,此刻清晰的映出颜宽那双眼睛——布满血丝。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二十一章 此剑有锋也! 说时迟,那时快,霎那间天子剑已经是出鞘直指向到了陈均面前来。 陈均根本没想到在这论战上,对方居然会是动起手来,在这电石火光之间,陈均来不及想,也由不得他多想,陈均只得迅速一个转身,让天子剑在后背划过。 噌噌的两声,天子剑划在了陈均后背的长生剑上面,两大神剑对决,一个厚重无比,一个贵为君子,陈均后背顿时是火星四溅。因为颜宽是含怒刺出的这一剑,根本就没留什么后手,所以颜宽没刺到陈均之后收势不得,直接一个踉跄,朝前扑了过去。 当嘣的一声!原来是陈均后背固定长生剑的绑带被天子剑划破了,长生剑从陈均的后背掉落了下来,直接插进土地中,斜立在陈均身旁,众士子都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大部分士子对颜宽的行为开始有了些许不屑。 此时高台上的女子眼前一亮,将视线转移到这长生剑上来了,观此剑,毫无亮点可言,甚至是丑陋,锈迹斑斑,可就是这剑居然和天子剑硬碰了一次,上面居然连一条印子也没留下。 “殿下,莫非这就是御史台众人口中所说的那把剑?” “应该是不错了,这剑还是有两下子,居然挡住了这天子剑的锋芒。” 此时女子陷入了沉思当中,并没有回十七叔的话,十七叔便朝着场中看来。 颜宽看到自己一击未中,转头看向陈均。 “你居然敢躲,找死!” 这颜宽从小就是在洛阳长大,他出生的时候洛阳还没破落到这种地步,那时候的洛阳也算是繁华,而这等级制度也非常严苛,贵族之流让下面的人死,下面的人应该是不得防抗才对,故此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这是什么混帐话,你要伤我我难道不躲吗?” 颜宽听到陈均居然敢说自己是混账,忽然间,身上的衣袍纷飞,颜宽看起来都像沐浴在黄金当中,整个人充满的金黄色的气息,再加上穿着不凡,显得尤为尊贵。 “不好这是玄气!” “这下陈均要遭殃了!” “唉,这下难办了!” …… 众士子看到这情况都是躲得远远的,只怕伤及到无辜,话说这论战论到动手的他们也是头一次见到。 “殿下,要不要出手阻住,这论战动手却也…” 十七叔因为颜宽是这女子带来的人,便将“过分”两个字没说出来。 “十七叔,不急,我倒要好好看看这小子还有什么底牌,还有这御史台到底是何意?” 陈均看到对方的境界可能是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境界,反而是没有一丝胆怯。父亲曾说过,剑者,要勇往直前。 噌!一声响,陈均双手将插在地上的长生剑拨了出来,提在手上。长生剑此刻乳白色的光芒大盛,陈均的气势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剑一样锋利,这就是剑意。 没想到陈均又是给众士子一个惊喜,居然是剑意! “哈哈,陈均,就算是剑气又如何,今天就让你明白这玄海境的厉害?” 颜宽说完之后,手中的天子剑隐隐约约带着一阵红光,身上更是玄气如海,浑厚无比。 陈均也是不废话,提着手中的长生剑,将自己体内的剑气运转到极致,长生剑更是感觉到了陈均的浓浓战意,发出嘶鸣。不远处的天子剑或许是感觉到了长生剑带来的压力,陈均人还未至,天子剑却已经是红光漫天,颤动起来。 颜宽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剑。 “找死!” 忽然间,一阵乳白色的光芒和一阵金黄中又带有一道红色的光芒撞击在了一起,只听见噌噌几声刺耳的声音,那是长生剑和天子剑摩擦的声音,火光四射,猛然间乳白色的光芒被颜宽压制,陈均整个人气息黯淡,又是两息之后,只见陈均倒飞了出去,撞在后面的柱子上面,陈均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是受到了重击,尤其是后背,感觉跟断了一样,疼痛难忍,猛然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颜宽将天子剑插入剑鞘当中,看了一眼陈均,又是看了一眼长生剑,冷哼一声。 “比起你的伶牙俐齿,这剑就是破铜烂铁,居然敢拿出来丢人显眼!” 长生剑对于陈均来说是逆鳞,比命还重要,不能让长生剑在我手中蒙尘,不,绝不! “颜宽,我还没倒下了!” 陈均此刻已经是挣扎着站了起来,用手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盯着颜宽大笑起来。忽然间陈均身上的气势又是增强了几分,陈均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股真气又是异动起来。 这股真气陈均只感觉倒是越来越狂暴,陈均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信心也是倍增。 颜宽转身说道:“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 天子剑出鞘,犹如飘过一丝红绫,惊鸿一瞥。 陈均此刻站在原地并没有动,而是闭着双眼,在感悟那一丝气息。 霎那间,天子剑已经是到了跟前,陈均忽然间双眼暴睁,眼神中波光凌凌,双手高举长生剑,然后重重砍了下去,当的一声,天子剑竟是被这一下改变了方向。 握着天子剑的颜宽手中也是不慢,突然发力,天子剑又是光芒大盛,但颜宽这次感觉到好像是撞击在了大山上面,对方纹丝不动。陈均身上的剑气飞舞,此刻刺得颜宽生疼,猛然间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颜宽居然是向后退了有七八步之远。 颜宽看起来有些狼狈,身上的华服已经是有些破烂,脸上还有一到长约一寸的伤口,就连虎口也是微微有些发麻,手上都是细密的伤口,显然是被剑气所伤。 此刻已经是可以断定了,是颜宽输了,毕竟足足高了对方有两个境界,打起来居然也弄的如此狼狈。 “你…你,本想放过你,没想到你是在求死!” 陈均看着这天子剑又是刺了过来,陈均想动但又是有心无力,此刻陈均早已经是被刚才那一招掏空了,只能是撑着长生剑勉强站着,要不是意志力坚定,恐怕早就晕过去了。 众士子已然明白陈均的状况,一颗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可是碍于这颜宽的修为和来历,竟是无一人敢救。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均面前忽然出来一个人,这人犹如闲庭信步一般,伸出两个手指,轻轻一夹,此刻犹如时间静止一般,这天子剑竟然是停在那里。颜宽用力一抽,发现竟然是纹丝不动。 陈均看到是一个衣着西秦官服的中年男子,流露出笑容。 “颜宽,此剑有锋也!” 陈均此刻被那股真气将精力也耗尽了,再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二十二章 谋!!! “我这是在哪里?” 陈均缓缓地睁开眼来,感觉自己头痛欲裂,浑身都是不舒服。长生剑呢?陈均眼睛一睁开来就是到处在寻找长生剑,这也是最重要的事,看到长生剑就在床边立着,陈均又是伸手在怀中摸了一下,发现通灵鸟也还在,便放下心来。 这通灵鸟自从被拿到手里,陈均一直就是小心翼翼的藏着,紧贴着自己的肉体,这平常情况下一般人也是难以发现。 等陈均将这些事情处理完之后,这才想起观察自己身处的周边的环境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对,当时我应该是晕了过去,咦!这不是在驿馆里,这是在哪里? 陈均试了一下感觉到自己体内竟然是提不起一丝的真气,浑身乏力,筋骨酸疼,看来这就是用力过猛之后的后果吧。自己体内的这股真气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可以激发我的潜能,让我爆发出这样的力量,陈均越是想到这些,头越是作痛,索性便不再管这些,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休养起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了开了,进来一个身着深蓝色衣服的小丫鬟,手中端着一个餐盘,上面的食物冒着热气。 这小丫鬟一看到陈均醒了过来,面上浮现出一丝惊喜。 “哎呀,先生,你可算是醒来了!” “我这是在何处?” “先生,你还不知道吧,你都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这里是郡守府里面,我端着这吃食就是来看看先生你醒了没有,既然先生已经醒来了,就先用餐吧。我去禀告守大人去。” 陈均被这小丫鬟帮扶着爬了起来,坐在了桌子旁边,看到一碟羊肉,一碟辣菜,还有一大盆面条,这就是秦人的餐桌上的标配了。 “有劳了!” “扑哧,先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对丫鬟施礼的了,先生您就先用吧!” 想想自己自从父亲变故之后便没了使唤丫鬟,这刻倒是有些不适应了。陈均看到那小丫鬟出去之后,便大吃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全身热气腾腾,浑身冒汗,感觉力气也是恢复了些许。 陈均刚刚吃完,那小丫鬟进的门来说道;“先生,老爷现在在书房要见你!” 陈均洗了一把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将长生剑背在身上,由小丫鬟带着到了郡守书房里来,陈均提前得知郡守姓嬴名履。 “龙源县里正陈均见过赢大人。” 嬴履看起来给人感觉就是一个名儒,浑身上下穿着都是非常的讲究,这种讲究倒不是像颜宽那样华丽的讲究,而是一种简简单单的讲究,但是不该缺少的一样不少,此时虽说是在自己的书房当中,嬴履还是带着一顶圆帽,让陈均想起了一句话“圆帽上知天问,方鞋下知地理,腰间配玦,遇事能决断。” “哈哈,陈均,没事了吧?这说来你受伤也有本官的责任,这颜宽确实也过分了一些。” 嬴履此刻变现出来的都是关怀。 “有劳赢大人关心,下官这点伤不打紧,倒是在府上叨扰了赢大人些许时日。” “唉!你我同朝为官,无需客气,说起来本官也有些不是,自从你昏迷,直到今日才有空看你,唉!总算是将那人送走了……” 陈均明显的感觉到嬴履话说到这里出现了一丝停顿,面上也是露出些许尴尬。 而嬴履也是自知食言,赶快将语调一转,居然问起陈均饭菜来了。 “啊!陈均,饭菜还可口吧!听说你是在越国长大,不知道这面条吃的习惯吗?” 陈均心中不由得起疑,这有什么是怕让自己知道的呢?对了,嬴履刚才说将那人送走了,难道那人是长公主,这么说的话岂不是长公主已经走了。 陈均此时面色微微一变,被嬴履看在眼里,嬴履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对于那人是不是长公主,陈均还是有些把握不透,便朝着嬴履面色看了过来,正好是和嬴履来了一个对视。咦!不对,这嬴履眼神为何有些得意? 陈均自从在长公主手中栽过一次之后,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是小心翼翼,而且对于对方的表情变化也是非常敏感,刚刚嬴履一个细微的表情,被陈均看在眼中,陈均隐隐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咦! …… 难道这是在试探自己,不好,中计了!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已经暴露,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功亏一篑了。陈均此时有些懊恼,但又不敢现于面上。 陈均啊!陈均,你不是自诩聪明吗?怎么这一下就……! 在这霎那间,陈均忽然有了一个想法,移花接木。 陈均看了嬴履一眼,半天没有说话,脸上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看起来像是生了多大的气一样,而嬴履脸上的笑意是更浓了。 “唉!既然那颜宽走了就算了,以后我一定要找他报这一剑之仇!” 这下嬴履面上的笑容僵硬住了,面上出现了疑惑之色,但很快的嬴履的脸上又是笑容浮现出来。 陈均又是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赢大人,下官失态了,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哈哈,没事!” 嬴履很是大度的挥挥手,对于陈均的表现还是有些疑惑。 “陈均,我且问你,这一月前龙源县上报上来的士子是左洪,这过了一段时间如何就变成你了?” 这嬴履可真是老奸巨猾,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均,如果陈均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就被看在眼中。 这突兀的一下,让陈均没有丝毫的准备,面色不由得一变,来之前自己就根本没听蒙襄说过此事,现在提起来该如何是好。 “赢大人,下官…下官是为一事而来。” 嬴履看到陈均此刻支支吾吾,心中已经是有了判断,这陈均应该就是御史台的人。 “哼,是不是这件事情和御史台有关系?” “这……嬴大人如何得知?” 本来嬴履是有些怀疑,此刻看到陈均这样回答,已然是承认下来。嬴履勃然大怒,浑身的衣袍纷飞,突然间气势倍增。嬴履本身修为就是超高,如此一来,让陈均顿感压力。 “我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你是为何而来?” 陈均此刻额头上渐渐的出现了汗珠,连后背也是有些湿了,这倒不是陈均心中害怕,而是因为对方修为过高。 “嬴大人,你确信知道下官为何而来?”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既然大人已经知道了,那陈均就如是说吧。嬴大人你纵容儿子强抢民女,冤死黑娃,又暗中派人杀死玉族族长,今日我来就是为了为黑林沟的黑娃讨个公道,陈均今日什么都不求,只求黑娃的公士勋爵!”、 嬴履压根就没想到,陈均说了半天说的就是这件事,有些错愕。 “竖子胡言!此事御史台调查过一次,已经为本官沉冤昭雪,你这样说可有证据?” 嬴履知道许多人对这黑娃之事是怨声载道,可从来也没人敢当面提起,就算是御史台也是作罢,一个小小的里正居然想要公道,嬴履勃然大怒。 “嬴履,沉冤昭雪的应该是黑瓦吧!” “竖子,你这是找死!” 忽然间陈均感觉到压力又是增大几分,只感觉胸口犹如被重锤一样,有点有不过气来。这压力还是在一点一点的增强,慢慢的陈均喘气都有些困难,已经快到了陈均所能承受的极致了,感觉到这压力要是在大上一分,陈均立马就熬不住了。 “十七叔,何必动怒。” 忽然一女子走了出来,这女子身着女装,却还是遮不住那面上芳华,绰约的风姿,就是长公主没错! 陈均只感觉到压力瞬间消失,人也是轻松了不少,终于等到正主出来了。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二十三章 蛮驹族 此刻陈均故作一脸惊讶,露出骇然之色。 “长公主?” 长公主带着微笑,陈均只觉得如沐春风。 “陈均,见到本公主是不是有些欣喜啊。” 嬴莹说完又是转向嬴履看去,霎时面上布满寒霜。 “十七叔,你先下去吧。” 嬴履默不作声,朝着陈均瞪了一眼,便离开了。这嬴莹看来在左庶长一脉地位着实不低,一句话就让同为嬴氏王族的嬴履退去。 “林黑沟里正见过长公主殿下。”陈均施礼道。 嬴莹看着陈均这幅模样,用两根手指放在红唇前一笑,好像是含羞一笑,可这笑靥却给了陈均迥然不同的感觉,如果刚才嬴莹的笑好似十里春风桃花地,让人如沐春风,那么现在这一笑就是让人惊艳,一夜间千树万树梨花开! “来让本公主好好看看你!” 虽说陈均早在公主府就领教过嬴莹的百变了,但此刻还是显得有些窘迫,感觉面上微微有些发热,连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看, 嬴莹将这一切都看在严重,面上更是露出了戏谑之色。 “咯咯……本公主一直以为你是一截烂木头,没想到啊,多日不见你倒是发芽了!” “咳咳……殿下说笑了。” “陈均,我出现在这里你很奇怪是吧?我刚开始也是纳闷了,这尉缭为何对你这么重视,原来他是认出了你这身上的剑,长生剑!” 长公主边说着边围着陈均转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要说这诸国认得长生剑的人也是多了去了,陈均也并未打算隐瞒。 “不错,这就是长生剑,家父就是剑炉御剑子长生剑陈剑生!” “你还算是老实,没骗本宫,我问你,你可知道这御史台是在利用你?” 陈均故意露出不自在的神情。 “还请殿下明示。” “陈均,今日没有公主,我叫嬴莹,自从那日一别,我发现这御史台想陷害你,前些日子我来看我十七叔刚好就遇到了你,所以顺道来看看。” 嬴莹不仅是变脸奇快,更是谎话连篇,陈均当然不会相信这些鬼话。 “嬴姑娘,还请告知在下这是为何?” “唉!谁叫你我惺惺相惜呢,你想想越国剑炉大名鼎鼎,里面的高手更是数不胜数,尤其是十三御剑子各个修为都已是不灭,甚至于有可能有人已经跨入第十境的也说不定啊,要是得知你的消息,你父亲的那些师兄师弟们怎么会容你受欺负!” 嬴莹说完之后看陈均陷入了沉思,微微一笑,又继续道:“你再想想,御史台和我互为敌人,他们招揽你,就是要逼我动手伤害你,你说我要是伤害了你,那岂不是剑炉高手都要找我麻烦? 你好好想一下,当日御史台要是保你的话为什么会把你流放去做一个里正放任不管,还有黑冰台的事情你也不要怨我,我是为了自保,流放你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更何况当今秦王是我弟弟,血浓于水,难道你认为我会和自己的弟弟作对吗?” 嬴莹说的是声情并茂,要不是陈均已经吃亏过一次,很容易就信了。 “陈均最明白人伦纲常,今秦王乃嬴姑娘弟弟,相信嬴姑娘必是那种处处为嬴氏着想之人,嬴姑娘,我该如何去做?” 陈均显得有些义愤填膺。 “这个我就不清楚,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嬴莹话说到一半,等陈均问起来又是换了一种语气。 “陈均,我们做个交易,你为我做件事情,我就帮你让黑娃成为一级公士,好吧?” 陈均片刻不语,低头沉思。 嬴莹又是继续说道:“从明日起你就跟着我一月,在这一个月内你必须听我的,这就算是交易完成。” “不是嬴姑娘这是何意?” “你放心,只会让你做力所能及之事,也绝不会让你做伤天害理之事,只需要你和御史台说一声即可。” “就这么简单。” 嬴莹点头。 “既然如此,成交!反正我也不是御史台的人了,跟在长公主身边也无可厚非。” 入夜,天河郡城府邸。 嬴莹,嬴履。 “殿下,这陈均有一颗玲珑心,为人机警,但是好在年轻气盛,敢当庭和我提那黑娃之事,又没什么经验,且修为又低,不得不说殿下这一招棋下得好啊。” 嬴莹脸上倒没有多少的喜色,细眉紧锁,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陈均也不简单啊,也是一只小狐狸,但是总比来一只老狐狸好吧,十七叔,咱们有的选吗?” 嬴履长叹。 “也是。” 三日后,长公主迎亲的车队已经是行驶在大漠之上,此刻陈均背着长生剑,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面。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陈均也是第一次领略这西北的风光。 火热,干燥,天远,地阔,荒凉,确实感觉不到一丝风的气息。 这就是大漠。 只有这干燥的气候才能孕育出性如烈火一样的汉子吧,要说这最为彪悍的民族,那肯定是西北蛮族为首。当年犬戎竟然以百万之众就撼动了大周好几千年的沉淀,就此一击就让大周如日薄西山,一蹶不振,而这犬戎就出自于西北。 嬴莹的车队出来之后,没再去陇上祭祖,向北取道大漠朝着大月氏行进,也是,既然双方都互相撕破脸面,还不如就直接一点。 在这大漠上行走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天空中日头正盛,行人都是汗流浃背,嘴唇干瘪。就连陈均骑在大马上面头脑也是微微有些昏沉,算起来这已经是走了有好几日了,见惯了这风景也不由得出现了视觉疲乏。 “呜呜……” “咚咚咚……” 远处起了一些黄沙。 忽然间前方的天际间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人头,渐渐的前面的人头已经露出了半步马身,后面的人也是越来越多,看来这是一支有着几百号人的骑兵队伍。 这骑兵移动非常之快,转眼间派头兵已经是到了众人眼前。 陈均看到这领头一人身形高大,虬髯大汉一个,这人长得和陈均他们微微有些不同,高鼻,深眼窝,皮肤黝黑发亮头发呈土黄色,衣着狂野,随意,胸口大片胸毛都是露在外面。 嬴莹的车架就在陈均身旁。陈均正要向嬴莹禀报,剑嬴莹从里面揭开帘子。 “这人应是大月氏蛮驹族少族长大月渊野,你去见见!” 陈均明白以长公主的身份就算是族长亲来也不一定要见,更何况只是一个少族长。陈均策马跑到队伍前方像对方拱手道:“见过渊野少族长,在下长公主座下陈均。” 这大月氏其实就是西北蛮族当中的一支,除了这大月氏之外还有宛氏、牛氏等部族。这大月氏主要是以游牧部落为主,比起战国来说可以说是蛮夷之邦。这大月氏当中,修炼的人是非常少,主要的修炼者全部集中在乌萨教。 说起这这乌萨教可是非常有来头,他们的信仰和对力量的认知和这战国有很多的区别,乌萨教精通献祭之术,通过献祭天神来获得强大的力量,这种古老的方法还是来源于上古时代。传说在人族大兴之时,诞生了非常多的流派,而这乌萨就是其中重要的一支。 乌萨教教徒自称自己为神的使徒,乌萨教的教徒被称为乌萨伽罗,要是这乌萨迦罗修炼到极致,就算是战国的圣人们也是要避其锋芒的。好在这乌萨教地处西极,且人口又少,很少与战国有什么瓜葛。 陈均面对的这位大月渊野仅仅只是大月氏其中的一个部族而已,里面就算有乌萨迦罗也该不会特别厉害,不然长公主也不会如此放心前来。 “噢呜呜呜……南蛮子,听说你们公主是个美美娇娘,拉出来让咱们看看啊!” 这战国人将蛮族部落的人称之为异族,这蛮族部落的人将战国的人称为南蛮子。 “哼,大月渊野,我大秦长公主在此,你还不跪拜,如诺不然,小心尔等性命!” 陈均身为西秦长公主的人,自然代表的是西秦的脸面。 “哦呜呜呜!” …… 听及此话,对面的蛮人一阵嬉笑,这不是在嬉笑陈均,而是在嬉笑大月渊野,这蛮族以武为尊,谁厉害谁是族长,全然没有礼法可言,更何谈规矩。 陈均邹邹眉头,看来一场战斗再所难免了。 被族人嬉笑,大月渊野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小白脸一个,有多少力气,敢这样和大爷说话!想死是吧?” “放肆,你一区区蛮夷,敢犯我秦神威,还不跪下!” 陈均一声暴喝,义正言辞。 大月渊野不愧是在这片土地长大的,听到这里,就直接拍马提着手中狼牙棒朝着陈均冲了过来。这大月渊野并不是一个修炼者,就算肉身再强大也就是一夺精修炼者而已。 陈均从手背抽出长生剑,将自身的剑势运于双手,长生剑忽然剑光大盛,这看起来又是比上次和颜宽对战时强了几分,眼睛紧盯对方。 一步、 两步、 …… 陈均看的对方快要冲到自己面前,忽然之间,从马上暴起。 此刻,马有点受惊,一声长嘶。 陈均挥舞这长生剑,居高而下,如有雄鹰扑兔,这一下所蕴含了从雄鹰天空急速落下的势,千钧之势。 “剑势!” 大月渊野满脸惊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小白脸一样的人物,怎么会如此厉害。 “哎呀!” 大月渊野仓促之下赶忙将手中的狼牙棒双手横在胸前,手臂青筋暴起,双腿用尽全力夹在马腹,用尽了全力。 当! 一道白光,一瞥惊鸿,长生剑砍在了狼牙棒之上。 咔嚓一声! 大月渊野身下的马一声悲鸣! 好不悲沧! 大月渊野也是应声翻下马来。 陈均这一剑蕴含了巨力,直接将大月渊野砍翻在地上,这大月渊野好在皮厚,可坐下的马就没这么好的筋骨,直接被自己的主人压断了脊梁,此刻是出气多进气少。 马死! 大月渊野大惊!就连后面大月氏的众人也都是呆若木鸡。 大月渊野狼狈不堪,灰头土脸。 “大月氏满驹部族少族长大月渊野跪于地上向我秦长公主请安!”陈均应时大喊道,一语惊醒了众人,就连马车中的长公主对陈均都是微微侧目。 扬我秦威矣! “哈哈,长公主殿下,骇廉来迟,还望恕罪啊!” 人未到,声先到。 陈均听闻长公主说过的这满驹族族长名曰大月骇廉,虽说没有修炼过,但因为肉身强劲,就算对上婴灵境的修炼者也是不遑多让。 要知道这婴灵境可要比那颜宽是高了两个境界,这修炼一途,境界更进一层可是有天壤之别。当日陈均差点拼上老命,也只是仅仅弄了颜宽一身麻烦。 咚咚咚…… 不像是马蹄声,听声音要比马蹄厚重了许多。 远方慢慢的冒出一点一点的黑点。 渐渐的这些黑点变大了,声音也越来越强烈,就连马儿也是受惊不少。 (不求收藏,不求推荐,爱看不看。) 第二十四章 大月骇廉 人还未至,远处已经是黄沙漫天,遮天蔽日而来,看起来气势好不惊人! 但从这气势上来看,对方人数非常之多,恐怕不下千人。 见此情景,长公主带的铁鹰剑士个个却是纹丝不动,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死死地盯着前方,静的犹如黑塔。 陈均听闻,修炼者到了一定的境界,与人交手就会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看来这些人都是铁鹰剑士中的精英了。 忽然间,近了。 陈均一看,一支百人的骑兵从沙尘中冲出,当先一人骑在一火牛身上,这人身形健硕,尤其是肩旁更异于常人,非常宽厚。因为光着膀子,看起来是肌肉嶙峋,自脖子以下到小腹上面沟壑纵横,双臂奇长,下垂竟是可以抵于牛腹。 再近一点,这人满面白须,头发和大月渊野一样都是土黄色,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眼角布满皱纹,整个人看起来杀气腾腾又饱经沧桑,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有鼻子,这显然不是天生就没的,应该是曾经受过劓刑,按理说大月氏没有这种刑法,难道是在战国? 这应该就是蛮族族长大月骇廉。 这火牛陈均是在书上看到过,火牛体形庞大,脾气暴躁,但是奔袭能力非常出众,西北蛮族最厉害的骑兵清一色都是火牛军。因这火牛性烈如火,皮毛通红,所以称之为火牛。此时大月骇廉的这支火牛军,除本人外,各个身着红衣,骑着火牛。骑士各个英武彪悍,身形矫健,座下火牛铁蹄翻飞,气势恢宏! 兵如烈火,一触燎原。 当先的大月骇廉看到儿子翻到在地,双目暴睁,竟然全然不顾长公主在此,喝斥陈均,果真是大漠好汉,性烈如火。 “小子,敢伤我儿!” 转眼剑,大月骇廉冲到了陈均跟前,双手猛然一拍牛背,这火牛猛一大力,低头翘角,好似一到红色的闪电,朝着陈均撞来过来。 大月骇廉坐下这火牛比起其他的来要大了许多,看起来像是异种。 这火牛足足有一丈来长,八尺之高,脖子一下都是腱子肉,好不雄壮。额头牛角弯曲伸出约有一尺来长,在加上大月骇廉本身是媲美婴境的实力,这一下撞上来陈均还不是直接废了。 刹那间,大月骇廉已然过来,让陈均没有反应过来。 十步, 五步, 三步, …… 火牛角马上就要和陈均来一个亲密接触。 “哞哞!” 忽然间,有一道黑色的身影挡在陈均面前,势如泰山,双手紧抓牛角,火牛难得再进一步。 看背影,此人全身都是黑色鱼鳞软甲,贴在身上,整个头部都是被包裹在头盔当中,背后一把黑色长剑,剑身上面刻着铁鹰二字,这剑是咸阳铁坊打造,是西秦铁鹰剑士专用。 一时间,火牛大气如嘶,冲的地面尘土飞扬,双眼挣红,前脚在地上猛踢,可就算如此,那双手还是不动分毫。 大月骇廉心中骇然,居然有如此高手,想想便没再出手,骑着火牛后退几步。 陈均想道个谢,那铁鹰剑士也已经是消失在陈均的面前。这长公主一脉是卧虎藏龙,居然就有这等的高手。此刻陈均也更加明白了修为的好处,看来要尽快提升修为才行。 “长公主殿下,好大的威风啊,一来就给老骇廉一个下马威,老骇廉的儿子被人欺辱,难道殿下不给老骇廉做主吗?” 大月骇廉面色涨红,心中已是不悦。 “骇廉族长,刚才只是我这手下和你的儿子玩玩而已,要错也是你儿子错在先,倒是你,就认为本公主脾气很好吗?” 马车帘子揭开,旁边的人内侍立马搬上凳子,嬴莹从车上款款下来,嬴莹身着一件黑金红三色组成的长袍,青丝上插一根八宝琉璃簪,一颗白色的珍珠吊于右鬓,显得庄严肃穆,国色天香,一众侍卫纷纷行礼,嬴莹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大国之姿。 “陈均,过来扶着本宫。” 这王室的盛装要是穿戴起来还是有些复杂的,而且这一举一动需体现出王室的威严,一般在穿上盛装之后都需要有人搀扶。虽说对于嬴莹的修为来说根本就不需要,但这是体现公主的尊贵的一种方式。 陈均下的马来,站与嬴莹身边,陈均的身影要比嬴莹高了不少,此刻陈均将身躯微微弯曲一下,将手臂伸到嬴莹面前,嬴莹看了一眼陈均,将手搭上去,朝着大月骇廉走了过去。 “唉!不说了,你们南人最会欺负人了,老骇廉要的东西殿下都带了没?” 嬴莹红唇轻启,吐露出来几字。 “本公主说话一向算数。” 大月骇廉听到这里,仿佛将刚才的委屈忘了一样,沧桑的老脸上露出一丝刀子一样硬的笑容。 “那就先请长公主到蛮驹部落,让大月人香甜的酒水洗去殿下和各位好汉身上的灰尘,老骇廉一向是最为好客了!”说完后大月骇廉又是仰天长笑起来。 嬴莹此时看了陈均一眼。 “那物在哪里?” “殿下,这东西要三日之后才能去取,老骇廉预计这天火在三日之后应该就会熄灭,到时候就可以将域外陨铁取出来了。” 嬴莹听到这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你可不要戏弄了本公主,不然这后果你是知道的。” 大月骇廉低下头朝着长公主拱手道:“老骇廉可是个实在人啊,生意嘛,有来有往!” 这一下子就进入正题了,看来我是要找机会发消息出去。 咦!大月骇廉低着头,可是陈均看到对方的额头动了一下,人在皱眉头的时候额头头皮也会跟着动,而大月骇廉正好就是这情况,而且大月骇廉一开始表现的狂放不羁,现在居然选择低头。 陈均不由得怀疑起来,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虽然自己这边实力强大,但陈均还是不得不多留了一个心眼。 “哼,这还差不多,千万不要和我耍花招。” 长公主细眉紧锁,貌似有些担忧。 大月骇廉笑了起来,因为脸上没有鼻子,看起来空荡荡的。 陈均只觉得非常诡异,到底要不要告诉长公主? 这蛮驹族族人生活在一条大河旁边,这条大河在此处流经多年,已经是在此处形成了一个肥美的牧场,芳草萋萋,看起来和这大漠的景致有些格格不入,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难得蛮驹族人能够找到这样的好地方。 太阳落山,篝火燃起,大月氏的夜晚已经开始了。 蛮驹族人开始准备起来丰盛的晚餐,最好的酒水,招待起远方的客人。 大月氏蛮驹族族长大帐当中,众人都是齐聚一堂。 大月骇廉那边是他的大儿子大月渊野和小儿子大月远文,这大月远文有一个非常文雅的名字,因为其本身也是一名儒生,也是大月骇廉的骄傲。大月氏族向来不缺勇武的汉子,就缺文质彬彬的文士。 大月远文师承于宋国,宋国虽说是一个中等诸侯国,在七雄夹缝中求生存。可却是前朝大商殷氏的后人,这文化一道,一脉相承,宋过历代国君都是以王道治国,标榜自己为“仁义”之君,对于儒家孔孟之道甚是崇拜。可这宋国又是不同于越国那样沉迷堕落,反而是国力蒸蒸日上,百姓人人教化,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已成为战国儒生中的模范。 场中还有一些蛮驹族族人,各个长得都是孔武有力。 而嬴莹这边人数就少了一些,除了陈均之外就只有今日救下陈均的那位铁鹰剑士统领了,这人也是姓嬴,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此刻大帐之内,这两帮人分坐两边,中间一盆火炉当中炭火烧的正盛,上面驾着的一只肥美的羊羔,上面颜色暗黄,油脂一直滴向下面的炭火中,弄得炭火嘶嘶作响,火焰也时不时地随着起落,大帐里面透露出一股诱人的肉香味,扑鼻啊! 或许离了这大月氏,要想再吃到这样的羊羔肉,就难了。 嬴莹摆弄着刚才大月骇廉送给她的一颗玛瑙,至始至终没朝大月骇廉看一眼。 大月骇廉脚力不知道轻哼这什么?时不时在那位铁鹰剑士统领面上扫过。 而铁鹰剑士统领却是神游天外,完全不在意。 此刻,陈均感觉到众人各怀鬼胎!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二十五章 斗酒 大帐当中只能听得到哔啵哔啵火炭焚烧的声音,陈均感觉到有些许的压抑,因为太安静了。或许是其他人都是身居高位,早已是习惯了这氛围,没有丝毫不妥之处。 大月骇廉朝着陈均看了一眼,在火光的映照下,沟壑纵横老脸笑的很是诡异,又是向着大月远文使来一个眼色,大月远文稍稍点了一下头。 “哈哈!老骇廉这小儿刚从宋国回来,途径你们咸阳,听说你身边的这位小兄弟可是雄辩之士,资质不凡啊!” 嬴莹终于是将视线从玛瑙上转移到陈均身上来,看了一眼,若有所思,转而又看向大月骇廉。 “大月族长,陈均乃我秦大才,不然我又怎会将他带这身边?”长公主不容置疑道。 “哈哈,今日一见确实不凡啊,倒是老骇廉这儿子也太是不争气了,今日一来便是丢了我老脸?” 大月骇廉双眼有些浑浊,看向陈均。 陈均见的这大月骇廉看向自己,肯定是对今日之事还是耿耿于怀吧,陈均还未作答便听到大月渊野抢先埋怨道:“今日还不是我大意了,要不然也……” “混账,没规矩的东西。”大月骇廉大怒道。 大月渊野听见自己被训斥,低头不语。 陈均发现长公主将这一切收入眼中,并且时不时露出思索的神情,透着警惕,难道这趟“生意”根本就不是生意? “小兄弟见笑了,老骇廉这大儿子野惯了,老骇廉的老二可是从你们南边回来,读了不少的书,希望你们可以多多交流一下。” 大月骇廉竟是直接越过了长公主,这按理来说也应该是长公主位尊,看来这大月骇廉是精明透顶,话语当中处处都是试探。 “陈均,人家问你话你就说,不要弄得小的没规矩,老的也没规矩,惹人耻笑!”嬴莹面色如故。 听完嬴莹说完陈均瞬间去了尴尬,而大月骇廉却是有些阴沉,不过一闪而过。之前赵大人说这左庶长赢熋勾结大月氏这现在看起来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最起码现在还没彻底勾结在一起,这“生意”也不免有些难做啊! “大月族长,过奖了。” “哎,陈兄,这盛名之下无虚士,既然陈均能有这雄辩之士的称号,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能力的吧!” 大月远文这话说的是非常轻佻,挑衅意味十足。 “确实,我听闻大月兄求学于宋国,众人皆知宋国乃儒术大国,想必大月兄的儒术多多少少也还是凑合的吧!” 陈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大月远文听于此处,哂然一笑,倒也不生气,可见其城府是非同一般。 “陈兄来,让我敬你一杯。” 陈均刚刚端起酒杯放于嘴边,酒未入口,一股浓香已传入鼻中,这酒,确实是好酒。 “唉,陈兄且慢,我有一言。” 陈均刚要将酒倒入口中,忽然被大月远文阻止。对方此举来者不善啊。 “你这是何意?难道这酒喝不得?” “哈哈,陈兄息怒,我大月氏地处大漠,地少物稀,这酒更是珍贵之物,所以我大月氏自古便有斗酒一说,勇士同场竞技,胜者才有资格喝这美酒。” 陈均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将酒杯放了下来。 “罢了!这酒不喝也罢,那我就将这点酒留给诸位吧,这好酒我秦数不胜数,今日就不夺人所爱了,诸位确实凄惨啊,可悲可悲!” 陈均说的煞有介事,悲天悯人。 大月远文被陈均的话哽噎住了,说不出话来。长公主露出一丝笑意,从来没发现陈均原来这么有趣。 大月骇廉见此情景,赶忙道:“殿下,入乡随俗嘛,这干喝酒也没什么助兴啊!” “哦,那你想怎么助兴?” “殿下,听闻这小兄弟素有雄辩之称,在你们秦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可老骇廉总是觉得我这儿子天下第一,是骡子是马就拉出来溜溜啊,当然要是小兄弟你认输了,顶多也就是你们大秦士子不……太行而已。” 大月骇廉看着陈均三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老骇廉我就是个粗人,说话也是太难听了些,不要见怪啊!” 嬴莹和陈均对视了一眼。 “这斗酒是你们的规矩,这赢了光喝酒确实没什么意思,我这有一颗当年蓬莱方士所炼的破基丹,此丹有助气化玄的作用,价值万金,不知道大月族长你可赌的起。” 大帐中的众人一听,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贪婪的盯着破基丹,大月骇廉更是摩拳擦掌。 这蓬莱仙山位于东海之上,上面住着一群修仙问道之人,这些人自称方外之士,秉承自远古炼气士,精通岐黄之术,痴迷于丹药长生,战国赫赫有名的丹药皆是出自于蓬莱仙山。嬴莹手中的这颗突基丹尤负盛名,在修炼者当中传播最广,因为此丹可以帮助修炼者以气化玄。 陈均看到嬴莹手心捧着一个小小的玉盒,光这玉盒看成色就价值不低,更何况是这里面的丹药。居然可以以气化玄,这丹药要是自己能得到,估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成为化玄境的修炼者了。 “好,老骇廉年轻的时候得了一株龙形草,这龙形草对于好汉来说可是一等一的宝物,这草儿可以让战士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大,老骇廉光凭身体就是这么厉害,靠的就是这龙形草了,咱们大月氏人向来不占人便宜,这样一来殿下也是不亏了。” 这两件东西对于修炼者来说肯定是一等一的宝贝,要是随便能够得到一样对修为都也一个很多好的提升。但就单论价值来说,龙形曹肯定是不及这破基丹的,这大月骇廉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好,大月族长,这彩头本公主觉得行,陈均,你要是赢了,这两样东西可都是你的。” “哎呀,小兄弟,你可真是有福气啊!老骇廉也很羡慕啊,殿下真是大手笔。” 陈均如何不明白这老家伙是把自己往火坑上面推,听起来这两样东西陈均已经拿到手一样。其实这这宝物虽好可大月远文不是一般的儒生能比的,这大月远文师承于圣人名下,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孔圣门下,是孔圣三代孙子思高徒,自儒家诞生一来四代传人,这可比什么颜宽之流厉害不是一点半点。 昔日商子入秦,当时西秦鸿儒甘龙兴总领朝政,西秦满朝文武九成皆是儒生,对于这个外来的法者分外仇视。栎阳朝堂商子舌战群儒,大胜诸儒。不料甘龙兴调用私兵,用武力围攻商子,值此千钧一发一刻,法圣商子当庭显圣,一句“私自调兵朝堂,如同谋反,罪当车裂”说完,天地间乌云大作,电闪雷鸣。 一声凄惨的喊叫!甘龙兴横死当成,众人看去,身体成为六节,犹如车裂而死。 众人大惊,此所为言出法随也! 这战国的修炼者一种如陈剑生一般,成为绝世剑客,十方名将也在其中;而另外一种,学富五车,功参天地,通过读书领悟天地奥义,到达“言出法随”的境地,商子、孔孟二圣皆在此列,子思身为鸿儒,自然也是言出法随的人物,所以这大月远文肯定不凡。要比那颜宽要厉害许多,稷下学宫学子不下十万之众,可是真正能够成为子思这等人物弟子的,却少之又少。 陈均自幼便是师承名门,老师公孙和就算是不及子思,但也相差不远,后在越国也是没少读儒家圣人之书,再加上天资卓越,和这子思高徒就未必没有一战斗之力。 “多谢公主殿下,大月兄,我一定是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哈哈,陈兄,有德者居之,就看你有没有这德呢?” 大月远文说话,气势大变,浩然正气喷然而出,隐约有了名士风范。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二十六章 楚魏之战,方中天地 “君子者,明事理,谈笑间挥斥方遒,读书万卷,胸藏万机,包罗万象。既知其一,便知其三,此为推演之道也,陈兄雄辩之才在下早有耳闻,不敢拭其锋芒,今日你我就比比这推演之道,陈兄当日百家争鸣馆神机妙算,早已是传遍大街小巷,相信以陈兄的学识,这推演之道只是小事尔!” 大月远文一脸坦然,将此话说了出来。大月骇廉满意的点点头,一张老脸满是欣慰,显然早有预谋。 长公主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有些愠怒。谁都知道陈均是以雄辩著称,自一战出名以来,从未听闻推演之道如何,想来也不如雄辩。还有陈均学习的是法家和儒家学说,这推演之道是纵横家、阴阳家还有兵家所擅长的,而子思不仅是位鸿儒,而且还是出了名的推算阴阳,巧夺天机。 大月骇廉抢先道:“老骇廉这儿子,不中用啊,要说这推演之道,儒家如何及得上法家啊!” 大月骇廉这么说有一定的道理,只是自动无视子思对于阴阳之道的理解。 “大月族长,这言而无信总归是不好的,我劝你在本公主面前还是收起你的那一套。” “殿下息怒,老骇廉罪该万死,之前没有说明比的是推演之道,依骇廉想来,大秦乃不世之邦,更是人才济济,小兄弟身为大秦骄子,这学识定然不会差了,要是小兄弟认输,这破基丹不要也罢了,唉!” 大月骇廉最后一声叹气倒真像是觉得可惜了一样。 “大月族长还真是考虑周到啊!说句实话,本公主也想看看他们两个谁更厉害些,陈均这接下来可就要看你的呢。” 嬴莹明知对方将自己耍的团团转,但面上看起来依旧是和和气气,只是看向陈均不语。 这父子两还真是殚精竭虑,好算计。那如此看来这大月氏倒是显得和长公主有仇一般,难道这后面还有隐情,陈均不由得有些怀疑。 “好,如此便依你所言,不然你们怎么心服口服!这万法归一,这推演之道无外乎法了,任何宵小伎俩在实力面前不过是过眼云烟,大月族长你说有没有道理?” 大月骇廉讪讪道:“有,有道理,老骇廉拭目以待小兄弟的实力呢!” “大月兄,这次这推演之道如何来?”陈均问向大月远文。 “陈兄,请看,这便是在下棋盘,名曰方中天地,陈兄先请。” 这推演之道创于圣人鬼谷子之手,这鬼谷子是一战国奇人,有经天纬地之才,鬼神莫测之机,精通推演一道,所学涉猎极广,有法家、兵家、阴阳家、纵横家等。这棋不是一般的棋,而是将天下大事境界溶于其中,根据各国特点,制成这棋。而对弈者,可各选一国进行交战,里面涉及到行赏、兵法、农事、君臣、吏治、地势等十八种类。对于弈者的心力要求是非常高,对于这十八种类要做到样样精通才有可能胜出。 陈均看得大月远文这棋盘,放于大帐中央,一丈见方,上面星罗密布各种棋子,当中二十三枚棋子最为醒目,上面依次写到齐楚燕韩赵魏秦七雄,其后是卫宋越等一众小家。棋盘上面线条横竖交错,密密麻麻。初学者,花上一两年也不一定能够熟练的掌握这玩法,更何况是要赢。 “看来大月兄是早有准备,只是大月兄有没有调查过陈均精通的不是论战,这论战是纵横家的长处,而陈均为法者,精通的是治国,治国者所学杂驳也!” 大月远文一挑眉,显然是没有预料到陈均会如此说。 “哈哈,陈兄,话不多说,我选魏国,陈兄选择呢?” 大月远文抢占先机,这魏国列于七雄之首,不管是魏武卒的强大还是魏国财力的雄厚在战国当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一旦选择的魏国这将对自己非常有利。 “喔!看来大月兄也不是那么自信嘛,选择了魏国,即若如此我便选择楚国。” 听到陈均所说,大帐中的人无不都是变色,觉得陈均有些狂妄无边。楚国政令不一,吏治不明,虽说人口众多,但犹如病狮一般,软弱无力,尤其是军力更是差劲,陈均不管是选择齐国还是秦国甚至于赵国都是比这楚国好了许多。 “好,陈兄如此自信,那我就先行了,魏武卒出击。” 啪!大月远文丝毫不给陈均机会,魏国武卒直攻楚国都称郢城,兵锋所指,直掐咽喉,致楚国于死地。楚国贵族众多,军力分散,要是魏武卒一旦攻破郢城,楚王战死,贵族们一定会另立新君,陈均也算是彻底输了。 陈均立马开始点兵遣将,层层阻拦,可是魏武卒在名将庞涓的带领下军威正盛,一路上势如破竹,进军万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要到兵临郢城了。 楚国国都郢城岌岌可危矣! 大月氏的族人都是一脸的得意,这样下去马上就要赢了。 “哈哈,大月兄好算计啊!” “陈兄,你这是要认输吗?” “未必就输,弃城,迁往东南!” 陈均落子,楚国郢城官吏开始发动起来,弃城而走,一路上丢兵弃甲,看起来好不狼狈。 国者,君王为大,君王者,安于国都也,一旦君王离斗,万事皆变,难以预料! “我还以为陈兄有什么高招呢?原来是穷途末路,苟延残喘啊!魏武卒,全力开进,给我追。” “你太得意了,我还没输了,加快行动。” 这两人一个人率领的是精兵强将,紧追不舍,势如奔雷! 另外一人,皆是老弱病残,一路逃窜,好不狼狈! 有好几次,陈均差点就被魏国武卒追到,输在大月远文手中。 嬴莹看着陈均,不知为何,心中满是担忧,陈均每落一子,自己胸口处都有些微微颤动。这一颗丹药我嬴莹还是输的起的,可是今日为何会为这小子这么担心。 “陈兄,你输了。” 啪!大月远文落子,陈均被围攻于大江边上,往后再无退路,而魏国武卒一路追赶,不日就要赶上陈均了,到时后楚国国君一路无处可逃,只得输掉。 唉!看来是输了。 “殿下,老骇廉这儿子还是挺中用的,楚国已经是无路可逃,这丹药我就笑纳了!” “大月族长,这一颗丹药我是输的起的。” 嬴莹看到陈均站立原地不语,不免有些忧思,便想帮陈均解围,想将这丹药送到大月骇廉那边。 “慢着,大月族长如此浅见,沙场之上,瞬息万变,我输了吗?” 大月骇廉气竭。 “你小子,让你再得意一会儿!” “陈兄,这输就输,怎可对家父如此无礼。” 此时的大月远文意气风发,面露红光。 “哈哈,古人云观棋不语,君子所为也!大月兄,这子思的学问,我看你是不及十一,楚国公子春申君率领大军穿插而行,将魏国武卒控于大泽,歼灭来犯魏国武卒。” 见到陈均围攻魏武卒,此刻魏武卒孤军深入,后面粮草接济不上,此刻被围困于这大泽之上,没有辎重更是难行。这楚国大泽一带河流众多,魏武卒多是北人,难习水性,看来陈均将魏武卒围攻于此地是早有预谋。 大月远文一看,不知在什么时候,陈均一步一步的调兵遣将,用多余自己两倍的兵力,将庞涓围困于大泽,利用地形优势,打算是将自己这一军困死在此地。 “哼,陈均这就是你的计谋吗?难道我就没有后手吗?名将吴起出击,全力救援名将庞涓。” “来的好,名将项燕何在!” 嬴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了下来,战局正酣,她已明了陈均赢了。 陈均一声令下,名将项燕带军北上,一路上横冲而过,魏军竟是没有防备,措不及防,霎那间竟然快到魏国都城了。 大月远文听及此话,猛然之间醒悟了什么,额头上大汗直流,大月骇廉也是一脸的漠然,刚才形式大好,这怎么…… 大月远文无奈只能将名将吴起派去迎战名将项燕,两军相持不下,陈均在故意拖延时间,这样一来庞涓就再无后援。 一会的功夫,大泽之上杀声震天,楚军士气大涨,军威正盛。 反观魏军,长期行军,补给跟不上,军困马乏,战力已经受损,大泽湖泽众多,魏武卒又不适应,再加上被分割围困,军令不通,饶是武卒战力极强,名庞涓天纵之才,也是插翅难逃。 一代名将庞涓。 大泽! 陨落! 大月远文伫立在原地! 众人大惊失色! 安静! 陈均这一招就做骄兵之计,下的是盘大棋,不惜以迁都,楚王狼狈逃窜来勾引对方重击。大月远文在欣喜之下竟是忘了放手,看到胜利就在眼前,一路上长驱直入,孤军行进。最后项燕北上,拖住魏国后续主力,魏国大军一半尽是死于大泽,自此魏国国力大弱,国家岌岌可危,大月远文已然是输了。 “大月兄,你输了,你虽懂兵道,但却输在这地势上面,我要不是利用了这地势之利,这天地间能够灭的了魏国武卒的军队少之又少。” 噗!大月远文气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你……这魏国武卒厉害,那就是我将他们带入死地了吗?哈哈!” 大月远文已经是陷入了癫狂,之前算计来算计去,没想到还是输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大月骇廉盯着嬴莹看去。 “混账,输不起吗?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 外面进来两人将大月远文扶了下去,陈均立于原地。 “殿下,见笑了,这龙行草就当是送给小兄弟了,来吃肉吃肉!小兄弟来,美酒美酒!哈哈,今晚不醉不归!” 这大月骇廉倒是会说,明明是赢来的,在他口中确实送的。 “陈均,这丹药和灵草你都拿着吧,他日回去必有重赏!” 嬴莹对着陈均笑了起来,非常好看。 “多谢殿下!” 大帐中众人又是把酒言欢,一片祥和。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二十七章 半步化玄 半夜。 寂静。 天空中一缕黑光急速闪过,犹如白驹过隙,肉眼难以察觉。 一瞬间,那通灵鸟朝着东边的大山飞去,鸟儿腹内是陈均的亲笔字:“嬴月不和,情况多变,三日之后,域外陨铁,披甲而来,大月有诈。” 不一会的功夫,这通灵鸟已经是飞出了老远,飞临大山上空,忽悠间一个流利的转身,俯冲而下。 黑夜当中忽然出现一只手,将这鸟儿握着手中,借着在月光可以看到有不下百人藏于这里,这些人尽皆是天秦铁鹰剑士打扮,当中一位身披黑袍,背负大剑,胸口隐约刻有一只雄鹰,展翅翱翔,此人应该是统领不假。 “来人,去通知涂大人。” 陈均立于大帐之中,看着手中的玉盒,玉盒中静静的躺着一颗晶莹剔透丹药。这丹药通身如玉一般,要是细细看去可以见到上面刻画着大海上的一座大山,这大山应该就是蓬莱仙山,这就是破基丹。 陈均又是将龙形草握在手中,虽说是一株,其实是一根而已,这草儿长相一看就不是凡物品,犹如一条真龙一般,简直是神匠精心刻画出来一样,栩栩如生。草儿上面隐隐有种旷古绝今气息传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真龙吗?真龙不是已经灭绝了吗? 传说有这龙形草的地方就一定有真龙,按照大月骇廉的说法,这龙形草不止一株,难道这大月氏附近真的有真龙存在过?这草有强健身躯,延年益寿的作用,可惜过于霸道,不然留给母亲服用肯定是极好。 陈均将这破基丹放入口中,这破基丹非常神妙,初时放于口中只觉的无味,不出一盏茶的时间这丹药便遇口水而化,消失于口中,只觉得一股轻盈之气贯穿于全身,感觉到非常的舒适,口齿之间也有了一丝奇异的香味。 这丹药有什么古怪吗?怎么没有反应? 忽然,陈均感觉到自己体内多了一股柔和的气息,这股气息变得越来越强大,慢慢的和陈均体内的真元融为一体,最后流入丹田之处,让人感觉到非常的温和、舒适,这确实是好东西! 咦!陈均发现自己体内的丹田疯狂的运转起来,周边的灵气躁动不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向陈均的身体,好强大的力量! 何为以气化玄? 气者,天地之原始也,人体之本也,体魄之精也!万物五行,皆来自于气。 父母先天之精气,五谷摄入之精气,吸入之清气,正是因为这三种气的存在,让身体能够正常的运转,人们才能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后步入修炼一途,经炼体而筋骨强大,感应气机而引天地之气入体,值此成为修炼者,体内便有了四气。 这四气转而为精,濡养自身。 万物者,月有所缺,人亦无完人,不如大道,必然夺精。 修炼者因自身精元不够,会通过夺精而增强体魄,辅助以气化玄,修炼出玄气出来。一旦有了玄气,便是更上一层台阶,由人道走向天道。渐渐脱离脱离肉体凡胎,阳寿增加,感悟天人,将来成就元神法相,三魂七魄尤为强大,魂不灭而身不死。 破基丹慢慢的开始发挥作用,陈均只觉得身体里面的真元越来越充盈,流经奇经八脉,在丹田之中停留下来,慢慢的丹田之中有一丝玄气产生,难道这就是要开始化玄了吗?感觉好强大! 玄气由精气所花,非常玄妙。陈均体内的玄气慢慢的融入到陈均丹田处,在丹田部位慢慢的形成了云形状态,停留在丹田之中。按照无名剑诀来看,丹田处的这云形气息应该是剑元,有了这剑元,陈均体内的玄气都会化为剑气,成为一名真正的剑者,如越国剑炉弟子一般! 陈均将长生剑握于手中,感觉和长生剑有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用起来如挥臂指,行云流水。刚刚挽了一个剑花,忽然感觉到了有些迟钝,长生剑的重量又是增加了不少,上次陈均突破后就发现这长生剑的重量就增加了,这次也是一样。难不成要达到父亲那样的修为这剑的重量才会稳定下来吗? 陈均此刻全身散发出乳白色的光芒,和长生剑相呼应。丹田处的剑元经过破基丹提供的真气补充,渐渐有了一个剑的雏形,要是这剑完全成形,陈均也将步入化玄境。 猛然间,体内的那股真气又是异动起来,自从上次对颜宽劈出一剑之后,这股真气就再也没有出现了。陈均的修炼一途全都是自己在独自摸索,没有人指导,一直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股真气一旦每次出现都是非常狂暴,不知道这次又给陈均带来什么麻烦。 陈均集中全力运转起无名剑诀,此时陈均一改温文尔雅的模样,浑身布满戾气,表情也变得阴翳起来,剑光冲天,剑气四射! 竟然惊动了帐篷外面的不少人,就连长公主嬴莹也是在往外面走。 “左统领,难道这就是剑炉无名剑诀吗?” 那位铁鹰剑士统领点点头。 “不错!年纪轻轻就修炼出了剑气,这等天资就算是我铁鹰剑士中也不多见。” “喔!” 嬴莹眼神透出惊讶来。 此刻陈均已经是满头大汗,面部也因为也因疼痛显得有些狰狞。体内的那股狂暴真气忽上忽下,一点都不受陈均的控制,只一会儿将陈均刚刚服用破基丹所得来的真气耗的是一干二净,体内的玄气只是产生了一点,就没反映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这丹药药效不够吗?陈均又立马将龙形草放入嘴中,嚼了下去。这草汁非常之苦,苦的让陈均舌头发麻,嘴巴里面又有些发干发涩。 很快的,陈均只感觉到头脑发昏,全身发热,浑身的皮肤也是变得通红,全身大汗淋漓,感觉身体好似放于烈火之上炙烤。 龙形草的威力极为霸道,但是对于身体的强化作用非常明显。皮肤犹如针扎一样疼痛,身体被外力突如其来的强化,必然产生疼痛。在这疼痛之下陈均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变强,一会儿之后,这龙形草的效力进入到经脉当中。 猛然间,龙形草碰撞上了那股狂暴的气息。 在陈均的体内爆出巨大的能量。 这两股气息一股拥有巨龙的狂暴,另外一股也是非常神秘,此时两股气息在陈均体内,让陈均觉得非常难受。 长生剑噌噌作响! 陈均一把将长生剑提在手中,举过头顶,将体内的真气输入剑中,剑光大盛,整个帐篷里都是乳白色的剑光。 这一下将体内的能量宣泄了不少,陈均只觉得好受了许多。 渐渐的,那股神秘的气息占了上风。 一会后,皮肤上的潮红慢慢褪去,皮肤上的疼痛也慢慢的减轻。 陈均的皮肤又是恢复了正常,龙形草也是被消耗殆尽。 丹田处的剑元因为受到那股真气的影响,并没有完全形成,只是一个雏形而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化玄化到一半就不动了吗?那我现在这到底是算哪一境界。看样子闭门造车不行啊,要是这以后能遇到剑炉弟子,一定要询问一下。 陈均感觉到自己力气是大了不少,感觉全身上下都是充满了力量,此时将长生剑提在手中,再次挥舞起来,没有半点停顿,就算并没有完全化玄成功,可自己体内的剑气却是凝练了许多。要是再次遇上颜宽这样的玄海境高手,就算不敌,也应该能够全身而退吧。 咦!何时外面站了这么多人。 “陈均,来我大帐找我!” 外面传来嬴莹的声音。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二十八章 雪上一枝蒿 过了一会儿,平复了气息,陈均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朝着嬴莹大帐走来。 去见长公主,陈均半点也马虎不得。 此时,大帐里面灯火通明,一道倩影被映照在帐篷上面,灯火摇曳,显得婀娜多姿,美态十足。 “下官陈均,拜见公主殿下!” “进来吧。” 陈均掀开帐篷进的其中,发现此刻嬴莹身着一件普通鹅黄色常服,秀发挽起,随意的插着一根簪子,肤色显得有些苍白,褪去了铅华,也褪去了身为长公主的那种贵气,此刻显得平易近人,清纯可爱。 看的嬴莹这幅模样,陈均不由得说道:“殿下最近气色不太好,还望殿下不要过于操劳,多休息才对。” “咦!” 嬴莹杏目圆睁,竟似少女一样露出惊异的神情,在烛光的映照下脸蛋有些微红。 “陈均,你不是一直是站在法家那边吗,你不是应该恨我的吗,怎么今日倒是关心起我来了?” 陈均听到对方说了一个“我”字,而非长本公主,便将对方当作是嬴姑娘。 “殿下,陈均虽然官微,但也是我秦臣子,为人臣者必尽其事。” 嬴莹听到陈均这么说,心中有些失望,皱着眉头,红唇微鼓。 “你…” 嬴莹想了一想,话到嘴边又是憋了回去,不知怎么的笑了出来。这个木头,和他计较这些又有何用,唉! “陈均,那你倒是来说说我要操心那么多事情,如何休息?” 陈均见得对方笑的如此随性,难不成已经将我当做朋友一般,陈均额头形成一个川字,好好思索起来。 “扑哧!有那么难吗?还要想一下?”嬴莹用纤长的手指半隐着唇边笑了出来。 “陈均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我也很好奇,你说吧?” “殿下贵为公主之尊,本可以坐拥高位,衣食无忧,但因左庶长的原因,让殿下……” “够了,我不要听了。” 嬴莹又是深深的一蹙眉,伸出手掌示意陈均闭嘴。弄了半天,陈均原来说的就是这些,这和自己心中想的相去甚远,嬴莹大怒。 “殿下,良药苦口利于行,法者……” “你,给我滚出去!” 陈均如何不知道嬴莹不喜欢听这话,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心里已经把她当做朋友,做为朋友,怎能不对自己的朋友说实话。 “殿下息怒,下官告退。” 陈均心中有些纳闷,之道对方不喜欢听,低头施礼后就退了出去。 陈均出去之后,嬴莹气的咬牙切齿,立在原地。 两日后,嬴莹显然还是在生陈均的气,都没召见过陈均,就连吃饭陈均也是单独在吃。但对于陈均来说这样也好,正好是可以静下心来想一下自己修炼的事情,这情报也已经发出去了,通灵鸟也回来了,只剩下将那域外陨铁取回来了,而今日就是去取域外陨铁是日子。 嬴莹这边是全数出发,有三百人之多,而大月氏那边只有十几人而已,这其中就包括了大月骇廉父子三人。 一行人出了大月氏蛮驹族族地,往东北而去。 按照通灵鸟传回来的消息,御史台的剑士此刻正远远的跟着。 一行人走了两个时辰,进入到一座大山当中。只见这大山长势奇特,山势看起来非常陡峭,如虎盘踞。上面寸草不生,黄土堆积。因为常年受到烈风的吹袭,这山并不是特别高,上面留下了一道一道大风吹过的印记。经过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雕刻,沟壑纵横,具有一番别样的风情。 片刻后,众人转而进了一个山沟,这山沟狭窄处仅仅只有丈许,刚好让长公主的车架通过。过了这山沟之后视野豁然开朗起来,前面是一片百十丈见方的平地,这平地四周都是高山矗立,要想离开这平地就只有这一处出口。 这分明是一处绝地,八面围而只有一面可出! 陈均回头看了一眼那山沟,要是这大月骇廉有害人之心,这里可以埋伏上千号的人,要是突然发难,饶是这铁鹰剑士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啊! 此刻,就连铁鹰剑士也是有些怀疑,各个屏住呼吸,全神贯注,警惕的看着四周,铁鹰剑士统领更是瞪向大月骇廉。 大月骇廉满脸堆笑,一脸的诚意。 “统领大人,你当老骇廉什么人了,当时天火就落于此处,喏,你看那远处的大坑,就是当日天火落下的地方。” 统领不语,看向马车之中。 “大月族长,你要是想耍什么花招,这后果你是清楚的?” 长公主厉声说道。 “哎呀!殿下呀,老骇廉只是想做生意而已,咱们这往日无缘今日无仇的,更何况离得又远,河水不犯井水,老骇廉干嘛要这样做啊?” 大月骇廉语气中透露出讨好之意。 不知道为什么,陈均盯着大月骇廉的鼻子,有些奇怪,这蛮子难道也有劓刑这种刑法吗? “这样最好,闫统领,随本公主去看看吧?” 嬴莹说这话的时候看了陈均一眼,眼神中还是有些怒意。 陈均有些无奈,跟着众人上去,发现大坑当中有一颗三尺来高,奇形怪状的石头,上面凹凸不平,极为丑陋。 嬴莹一看面色大变,大怒起来。 “大月骇廉,这如何是的域外陨铁,这陨铁来自域外,带有天火,进入人间,受人间气息打磨,应该是表面光滑才对,为何上面如此不平?” 此刻嬴莹一声暴喝,浑身散发出的气息极强,大月骇廉堂堂一个相当于婴灵境的高手,竟是被掀翻滚入那大坑当中,就连不远处的陈均也是感觉到了心神一怔,原来这里面最厉害的居然就是长公主。 陈均也是震惊了,不知道这御史台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大月骇廉此时灰头土脑,面色发青,后背竟是湿了一大片,非常不好受。 “殿下,冤枉老骇廉了,当日大火燃烧,旁人根本不能近前,老骇廉也不知道这域外陨铁到底是长成啥样,今日老骇廉也是第一次见到吧,殿下你看。” 众人想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伸长了脖子尽量往前伸去,只有陈均一人落于后头。 就在此时,一股黄雾从地底喷出,声势骇人,修为低者一下子被喷翻在地。 “大月骇廉你找死!” 糟了!看了自己怀疑是对的,殿下在哪?陈均急忙四周看去。 一时之间,大雾弥漫,陈均睁眼竟是看不到三尺之外。虽说铁鹰剑士各个训练有素,但不知如何是好,又没得个指挥,乱了阵脚,而且这大雾当中居然还有这一种奇异的气息,难道是毒气?不对要是毒气的话大月氏的人岂不是也中毒了。 “殿下,老骇廉骗你骗的好苦啊!” 烟雾中只有其声,不见其人。 “混账,如果这烟雾有毒,难道你让你的儿子也陪葬吗?” 这是长公主的声音。 “殿下,老骇廉可是用了奇计啊,今早你们吃的食物没毒,这烟雾也没毒,但这两种东西混合在一起就是奇毒,不管你是多高的修为,都是玄气尽失,提不起半点力气。这和直接毒死殿下没什么区别了,因为老骇廉我不介意亲自动手。哈哈!” 大月骇廉的笑声有些歇斯底里,有一种接近疯狂惊喜。 “殿下,这应该是西域之地传来的奇毒,雪上一枝蒿!” 陈均听得,这好像是闫统领的声音。 难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雪上一枝蒿,这毒药产自西域一带,长相极美,一般是在冬天的时候生长开花。西域这地方一向都是比较干旱,这地表裸露在外面,一到冬季,天雪漫天,厚厚的雪花覆盖了整个大地,整个大地呈现白茫茫一片的时候,这雪上一枝蒿就在此时,盛开时大雪之上,故此得名。 但这雪上一枝蒿对于常人来说是剧毒,误服可能会丧命,但是对于修炼这来说根本就不在话下。后经乌萨教进行配置,竟是有了神奇的力量,可以让不灭境以下的修炼者顿时失去运转玄气的能力,任人宰割。 这毒分为阴阳两剂,一剂放于事物当中,无色无味,如水一般,就算是银针也是难以测出来,另外一剂成为毒物,经肺入提。要是单一服用任何一剂则无任何反映,必须两剂在十二时辰内同是进入人体,才能散出其毒。 此刻,场中所有人都是难以避免。 “哈哈,铁鹰剑士果然名不虚传,竟然是认得此毒,没错,只有这雪上一枝蒿神奇的下毒方式才能让各位中计,老骇廉终于是大仇得报啊!” “大月族长,你我有何仇恨?” 嬴莹此刻声音听起来非常平静。 此时大雾还未散去,陈均带在原地也不敢乱动,只好听下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 “哼,你亲人言而无信,尤其是赢熋老贼,更是恬不知耻。三十年前,他来我蛮驹族,我本身以礼相待,可没想到他却为了一句戏言,杀了我的妻子,割掉我的鼻子,自从雄鹰没了羽毛,雏鹰没了母亲,是剩下三个孤魂,心中只有了仇恨,我也要让赢熋那老贼,体会一下是去亲人的痛苦!” 大月骇廉声音充满了凄凉,充满的愤恨,陈均也是受到了感染。古人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是母亲确实不喜我报仇,唉! “大月族长,我父亲胸怀天地,就算我死,我父亲也不会为我痛苦,只是会担心失去了一个得力下属而已。” 嬴莹的声音此刻不带丝毫的感情,陈均不知道为什么,竟是有些心痛。 “哈哈!赢熋此人,完全就是没有感情,此人是你父亲,你死了要怨就去怨他吧!” 此时大雾渐渐散去,大月骇廉一张老脸呈现在众人面前,双眼通红,脸上的周围快推成一团,已经是扭曲。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月骇廉父子三人站在一起。 “大月骇廉,伤我秦公主,你难道就不怕被灭族吗?” 陈均喝问道。 “灭族!哼,小子,我已经是死人了,还会怕吗?倒是你,天妒英才啊!哈哈!都出来吧。” 陈均之前担心过的事情出现了,四周的大山上面密密麻麻的站满了蛮驹族精壮的汉子,各个带兵穿甲,全副装备而来,看来这大月骇廉还真是谋划的万无一失啊! “大月骇廉,你当我秦公主就这么容易涉险吗?我看你是在找死。” 陈均说完从怀中套出统领鸟儿,鸟儿里面写着早已经备好的字“十万火急”。 众人都是大惊,嬴莹没想到陈均原来就奸细,大月骇廉没想到陈均留有后手。 咻!一阵黑光而过。 大月骇廉连忙去追赶这鸟儿,发现已经是不见了。 陈均此刻根本就是不敢看嬴莹的眼神,将长生剑提在手中,全力运转无名剑诀。 一旦剑光冲天而起,长生剑白光阵阵! 自从用了那破基丹和龙形草之后,化玄虽未成功,但是实力确实加倍提升。 “你……你没中毒吗?” “你的早饭我根本就没吃,何能中毒?”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二十九章 危难时刻方显英雄本色 此时,万分危急!除了陈均之外,所有人尽皆中毒,就连自保尚且困难,更何况与人战斗,要是陈均再不站出来,估计这些人全部都要葬身于此。 陈均回头看了一眼嬴莹及众人,发现嬴莹脸上出现了疲倦之色,苦苦的支撑着,盯着陈均。这雪上一枝蒿不愧为奇毒之称,嬴莹的实力陈均是见识过得,年纪轻轻就能修炼到这种地步,可谓是惊为天人。在中毒之后竟然连站立也是费劲。 嬴莹看向陈均的眼神,和陈均对视了一眼,发现里面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是有些担忧。 一众铁鹰剑士抽出背后的长剑,就地围成了一个剑阵,将嬴莹层层包裹在其中,这剑阵看起来层层交错,再加上铁鹰剑士都是黑衣,犹如一朵黑色莲花一样精巧。但此时在阳光的照射下,剑尖寒光四射,处处又是透着杀机。 这剑阵名曰无双,天下无双!是由墨圣为墨者所创,后传于西秦铁鹰剑士。这剑阵发动最少得有八十一人通力协作才行,而多则无上限,千军万马也可成这剑阵。但是人数越多对于这阵中剑士的要求就越高。铁鹰剑士组成这剑阵快有三百来人,要花费不少时日磨练。所以足见其威,要是在全盛时期,即便是大月骇廉这样的高手也难以破的次阵。 此时,确实因为中了这雪上一枝蒿的毒,犹如老虎拔了牙齿,形在而神威已走!铁鹰剑士只剩下了苦苦的支撑,此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将剑插在地上,双手扶在上面,不然就连站立也是困难。 这个时候唯一能够战斗的人就只有陈均了。 危难时刻方显英雄本色! 陈均看得这幅光景,就现在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拖住,只要拖到御史台的人赶到,相信以御史台的实力对付这大月骇廉应该是足够了吧。 “大月匹夫,当我秦没人了吗?” “哈哈,好啊!陈均,只剩你一个了,你给老夫去死吧。” 大月骇廉说罢,双臂之上忽然间青筋暴起,披在上身的袍子四分五裂,四散而出。大月骇廉上身赤膊,右臂膀隐隐月月有一道暗红色的光芒闪过,蕴含惊人的力量,狠狠的一拳挥向陈均。 此刻。 拳似飞鸿,势若万均! 以大月骇廉相当于婴灵境的实力,要是一拳打在陈均身上,不死即残。 说时迟,那时快,陈均双手发力,双脚陷入沙中,将长生剑竖立于胸前,随即剑尖插入山中。 “啊!” 迎上了大月骇廉这一重拳。 咣当一声! 大月骇廉好似一拳打在金钟上面,只觉坚硬无比,指骨骨节被震得生疼,上面的肉都已经是炸裂开来,鲜血四溅!大月骇廉痛的咬牙切齿,双目血红,面目狰狞。 而陈均被这一拳击出十丈之远。虽说长生剑挡住了大月骇廉这一拳大部分的威力,可这余下的部分以陈均的实力也是难以承受的,只感觉犹如被重锤一样,就连五脏六腑都是颤动起来,喉部也隐约有一股血腥味。陈均左膝贴着地上,呈半跪的状态,双手还是死死的抓着长生剑。 大月骇廉盯着长生剑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好剑,可惜你的修为太低了,发挥不出它的威力,我倒是缺一件趁手的兵器。” “哈哈,大月骇廉,袭击我秦公主,难道你不怕蛮驹族上上下下鸡犬不留吗?” 大秦的威严不容亵渎,要是长公主死在异族手中,哪怕是天涯海角,西秦铁鹰剑士也会誓死不休! “小子,我知道你是在拖延时间,我就是在等他们,将你们一网打尽!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后手我早有预料,不然你这鸟儿如何飞的出去?” 陈均听及此话,眼睛缩成针尖大小,大月骇廉根本就没有必有撒谎,难道还有后手不成?要是真有后手,那后手又是什么?难道是…… 陈均想想都是一个激灵,凶多吉少。 “大月骇廉,你的后手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快束手就擒吧。” 大月骇廉不怒反而是大笑起来。 “哈哈!你小子确实机警,想套出我的话,可惜你伤我拳头,给我去死吧!” 啊!大月骇廉冲了过了,脚底每在地上踩一下,都扬起一阵沙暴,瞬间已到陈均面前。 剑元啊,剑元,此刻就让我看看你的威力如何!此时我要是再倒下了,那颗真就是完了。 剑者,一往无前! 对于剑者来说没有防御,因为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陈均不仅不退,反而是迎战上去。将剑元尽皆输于长生剑当中,长生剑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光芒四射,遮住了长生剑剑身上的铁锈。此刻,得到剑元的长生剑已经是完全得到了蜕变,剑威始现! “剑势!” 陈均跳起,从高而下,双手握剑,含怒而下,势惊人! 陈均的声音随动作一起如烈风骤雨般狂扫向大月骇廉,大月骇廉须发皆飞,衣袍飘荡。 大月骇廉没想到这匹夫一怒,也能血溅三尺,陈均还能发出如此惊人的一击。 “蜉蝣撼树!” 大月骇廉不仅双手,就连后背也是筋肉根根突气,犹如人形怪兽,身上暗红色的光芒更是大盛。 虽说陈均实力低微,但这长生剑谁也不敢轻试其锋芒! 大月骇廉双手举过头顶,双眼紧盯前方,对,就是现在。在这电石火光之间,大月骇廉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足见其修为之高。 猛然间大月骇廉双手合十,将长生剑死死的夹在双手中,这剑竟是再也动不了分毫,停留在这里。 陈均憋得满脸通红,双手骤然发力,只见这长生剑还是纹丝不动。 “哈哈!” 大月骇廉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左脚突然发力,如闪电般踢出,踢向了陈均的腹部。 陈均一看躲闪不急,只得的硬抗了。 陈均忽然腹部一紧,自己已经是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落于地上。 忽然,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感觉腹部要裂开一样,哇!陈均此刻是再也忍不住了,一大股血从喉部喷了出来,鲜血溅在沙土里面红的纯粹,嘴角也是鲜血直流,仅此一下,重创陈均。 “哈哈!殿下,这下你也可以安心去死了吧。” “大月骇廉,少废话,动手吧!” 看得陈均受伤不轻,嬴莹觉得已经是逃生无望了,反倒是陈均……唉! “来人,将这些人给我杀干净,殿下就给我留着,我要亲手杀了她。” 大月骇廉下令,蛮驹族人朝着铁鹰剑士围了上去,铁鹰剑士们都是准备好了以死相搏! 壮士断腕,凯歌赴死! “大月骇廉,敢犯我秦长公主,诛尔等九族!” 一声大喝响彻山谷。 声音来自入口山沟那里,陈均连忙转头看去,当先一人居然是御史台右御史大人,后面一众铁鹰剑士,正鱼贯而出。 终于是来了! 陈均此刻是受了非常重的伤,已经危机到自身的性命了,看到救援来临,陈均还是笑了出来! 虽说这大月骇廉是早已有了准备,可铁鹰剑士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右御史大人身居高位,修为必是不低,这样一来是多了几分胜算。 “恭候多时了,诸位!” 右御史听及此话,难道自己的行踪早已是被发现? “大月骇廉,你这话何意?” “哈哈,是何意,大人一会便知。”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十章 乌萨使徒 “大月骇廉,休要张狂,今日你伤我秦公主,便是犯了死罪,涂某身为右御史,怎能容你放肆!左统领!” 右御史转头望了四周蛮驹族人一眼,浓眉深锁,一对倒三角严重透出一股凌烈的杀气,双眼微闭,不怒自威。 “格杀勿论,蛮驹族灭族!” 右御史大人身居高位,灵魂早已是和西秦融为一体,秦国便是一切,不管之前与长公主有何间隙,但此刻敢犯我秦王族者,必死! 一声令下!铁鹰剑士行动非常迅速,疾步而上,冲向蛮驹族的勇士,突然之间杀声震天,血与火的撞击。这蛮驹族的众勇士们虽说单打独斗肯定不是铁鹰剑士的对手,但是胜在人多,一时之间铁鹰剑士也是无可奈何。 大月骇廉双手的力气非常之大,超乎长人的想象。只见到铁鹰剑士要是挨上这一拳,身上就会明显的出现塌陷,饶是这铁鹰剑士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可还是抵挡不住大月骇廉的攻势,慢慢的,铁鹰剑士竟是因这一人而乱了阵脚。 “哈哈,蛮驹族的儿郎们,放开了杀吧!” 大月骇廉杀性大起,左手擦拭了一下眼帘的鲜血,大喝一声。如虎入羊群一般,尽施威风。蛮驹组的勇士们都是受到鼓舞,手中的狼牙帮舞的越发厉害,让铁鹰剑士倍感压力。 左统领立于场中,见得场中铁鹰剑士节节败退,大喝道:“哼!无双,结阵。” 音落。 一时之间,这天下无双的剑阵,在铁鹰剑士手中展现出了他的威力。 大月骇廉一声惊呼!这刚才形式还是大好,这怎么一下子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反转。此时,无双剑阵犹如绞肉机一般,所过之处,留下的都是蛮驹人的尸体。 鲜血染红了黄土,脚踩上去,土地都是变得黏糊糊的。 左统领此时一马当先,直接扑向了大月骇廉父子三人,既然是要赶尽杀绝,便丝毫不能留给敌人机会。 右御史大人看到此处,便转头直接朝着嬴莹这边走了过来,背后已经是杀声震天。 “御史台涂尉拜见公主殿下。” 嬴莹面深深的盯着陈均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表情带有一些失望,转而面无表情的看着涂尉。 “涂大人,好算计啊,今日要不是涂大人,本公主是死是活都还难说了,我看这大月骇廉非常难缠,肯定留有后手,一切小心为妙!” 嬴莹提醒道。 曾经那个咸阳第一聪慧的女子,竟然在一天之内被不同的人连骗两次,嬴莹心中非常沉重,尤其是其中一人还是…… 涂尉欲不作过多的解释,反正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殿下,这……” 涂尉话还未说完,忽然间,一声巨响,场中异变发生。一阵巨大的能量从中央袭来,卷起漫天黄沙,可谓是遮天蔽日,众人都被风沙吹的眼睛都睁不开。 “御史大人好大的威风,要想灭我族先问过我大月渊野再说!” 什么!是大月渊野,难道大月骇廉的依仗的就是他的儿子吗?难道大月渊野一直在隐藏实力不成? 陈均千算万算,竟是没算到这大月渊野会是这等高手,要是果真如此,那大月骇廉真是老奸巨猾啊。 陈均转头看去,只见中央大月渊野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绿色的透明光球,将大月渊野包裹其中,散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气息,就好似芳草地一般。这光球映照在众人的面上,如水一般发出阵阵涟漪。 这是什么法门?陈均还从未听说过给人如此感觉的功法。 “涂大人,这应该是乌萨使徒才具有能力!” 嬴莹看到涂尉本以为自己已经是脱险了,没想到这一波刚停一波又起,对于这乌萨教,身为战国最西边的西秦长公主,嬴莹是最清楚不过了。 “殿下,放心,这左统领是我御史台剑士当中第一高手,已经步入元神境,对付这乌萨使徒相信也不在话下。” 涂尉还是一脸坦然之色,对这左统领信心十足。可是不知道怎的,陈均倒有些担心,因为大月骇廉给人的感觉就是有备而来,此次大月渊野也定不会简单,甚至于还有后手。 此刻陈均已经是服用过了涂尉给自己的药丸,感觉身体稍稍的好了一点,正在地上打坐,想拼命的恢复一些元气。 大月渊野在这个时候整个人形象已经是发生了异变,之前土黄色的头发渐渐的成了碧绿色,而且头发越来越长,一会儿的功夫头发已经是垂到了腰部以下,一个虬髯大汉突然之间变成了这幅模样,令人难以接受,再加上此刻大月渊野双目微睁,里面透出阵阵绿光,非常妖冶! “殿下,你今日还是留下来吧!” 大月渊野声音里透出丝丝阴冷之气,隔空望向被层层保护的嬴莹。 “看来你们父子三人为了杀我,下了不少功夫。” “哈哈,三十年就等今日,受死吧!” 大月渊野绿发纷飞,面目狰狞。一丝亮丽的绿光从空中一闪而过,大月渊野周身冒着绿绿色的火焰,以极快的速度,直接朝着嬴莹这边冲了过去。 “逆贼,找死。” 一道黑光如旱地拔葱,一冲而起,直击大月渊野而去,看这气势要比大月渊野强了不少,一旦跨入元神,意味着脱离的人道,具有了神通。 天空中闪过一道极亮的光芒! 一黑一绿撞在一起。 大月渊野直接倒飞了出去,重重的砸落在地上,眼生中流露出一丝不甘。而左统领看起来神色毫无异常,手执三尺青峰,立于空中。 “好好,值得我出全力。”大月渊野露出邪笑。 “逆贼,休得狂言,看剑。” 噌地一声,左统领不愧是元神境的高手,居然做到了御剑,手中的三尺青峰竟似长了眼睛一样,自己飞了出去,剑指大月! 大月渊野却也不慢,目露冷光,双手极快的变幻数次,每变幻一次,大月渊野整个人的气势就上升一层,渐渐的已经有了和左统领想匹敌的资格。大月渊野双手掐出法决,将那神秘的乌萨教功法彻底展现出来。 “逆贼,来的正好!” 只见剑光闪烁,左统领一把飞剑使得是如挥臂指,随心所欲,一把飞剑,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里忽表,处处将这大月渊野带压于下风。 大月渊野浑身绿光闪动,身形如鬼魅一般,忽隐忽现,非常灵活。可依旧是吃力的抵抗着,渐渐的已经是落了下峰,要不是全靠身法躲过,只怕是已经输了。 “逆贼,就这点本事!” 左统领话落,将手中青峰握于胸前,突然间天空中出现的一柄巨大的淡蓝色剑,剑上面有许多的小剑在上面来回飞舞,这剑气要比陈均的厉害了百倍不止,锋芒所指,无不胆寒! 陈均虽然是长生剑的儿子,可是从来没见过父亲动手,这么厉害的剑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剑的锋利简直是可以印在众人心中,要是父亲出手,这威势是何等的吓人啊!自从步入修炼一途,走的越远,发现父亲就越是厉害! “好剑法,好手段!远古森林之神啊,赐予你的仆人力量吧!” 大月渊野一脸的虔诚,朝着西方天际看去,嘴中窃窃私语,好像一个虔诚的神婆正在拜祭这自己的信仰。 难道这就是乌萨使徒在向自己所供奉的神借取力量的法门? “哈哈,何为神,普天之下,能力者为神!” 战国之人,以实力位尊,神者,不过只是五花八门的泥塑而已。 “哼!”大月渊野也不多做解释,泛起一丝冷笑。 “看剑!” 左统领一声大喝!天空之中那把巨剑忽然间卷一起阵大风,如有漩涡一样,将周边的小剑都是吸入其中。不出五息,天空中的这把巨剑颜色越来越深,给大月渊野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 渐渐的巨剑由虚化为实,一把深蓝巨剑出现,值此天空中别无他物,只此巨剑一把。 “御!” 轻轻一个“御”字从左统领口中出来,巨剑带起一阵风沙,朝着下方的大月渊野而去。 剑未到,势已来! 大月渊野就连脸上的皮肤也被吹的鼓动起来! 一剑斩下!黄沙漫天! …… 过后,大月渊野跪在地上,低着头,满头的绿发遮住了脸面。 左统领青峰归鞘。 “来人,将这逆贼斩首,头颅带回咸阳示众。” 涂尉看到已经是成埃落定,便对这长公主说道:“殿下,先回咸阳,再想办法解毒。” “也好!” 嬴莹中毒,行动不易。 “陈均,过来扶着本公主。” 经过修习,陈均身体已经是有了一些气力,要将嬴莹抱上车架还是不成问题。 此刻拘泥不得小节,陈均过去,双手扶在嬴莹腰间,只觉得香气扑鼻。然后用力将嬴莹抱在怀中朝着车架走了过去。 非礼勿视!陈均挺胸抬头,一路走来竟是没有朝嬴莹看一眼。 “殿下,这就要走了吗?” 大月渊野竟是站了起来,满脸的划痕,都是左统领剑气所伤,看起来阴森害人,如追命饿鬼一样。 “你们要是再不帮我,我今日就死在这里了。” “桀桀!” 好像有几人在同时发笑。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十一章 伪天机之威 糟了! 四周一阵诡异干涩的笑声,让人耳际有些涩的难受,听得其声,却见不到其人,就连铁鹰剑士的心神也是受到了影响。 “何方妖人,竟敢在此装神弄鬼!” 涂尉大怒。 这御史台行使监察职责,主要是以修习法家为主,御史台众人个个都是嫉恶如仇,秉性正直之人,最是见不得装神弄鬼的事情。更何况是涂尉刚才过于自信,在长公主面前将话说的太满,没想到如今又是出现几人,如何不让他恼火。 话还未落,远处的山峰之上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四个黑点,忽然间是变大起来,瞬息之后,四道身影落与大月渊野身边,将大月渊野团团围了起来。四人从远处的山头裹挟雷霆万钧之势而来,片刻间就到了大月渊野身边,速度是极快,可见其修为不一般! 陈均顺着望去,这四人分别是三男一女,男的都是体型高大,鼻梁高挺,长相倒是和大月渊野差不了多少。而女的身量苗条,体格风骚,衣着暴露,摆姿尽显妖娆抚媚之态。 四人尽皆是一头长发,可这长发的颜色却是各异,呈赤金蓝白四色,身着服装上面尽是些稀奇古怪的花纹,镶金嵌银,和战国之人格格不入。 看及此处,涂尉和左统领两人不约而同面上露出了骇然之色,显然是感觉到了对手的可怕。尤其是左统领,做为御史台第一高手,灵识更是敏感,早已是感觉到了非常严重的威胁,手中的三尺青锋隐隐作响,只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逆贼,这便是你的依仗吗?” 涂尉看了一眼长公主这边,喝问起来。 大月渊野跪在地上,并未回答。却见旁边的那蓝法女子,眨眼间眸子里一片湛蓝,口中振振有词,纤细的手指灵动的掐的法决,双手忽然燃起了两簇淡蓝色的火焰,又是猛然一击,直接拍在大月渊野后背之上。 “啊!” 大月渊野痛苦的嚎叫出来,凄惨。 面部扭曲成一团,丑陋的让人有些可怕,看像是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 这其实是乌萨使徒的一种能力之一。大月渊野信奉的是远古森林之神,所以施展出来的法门看起来都是绿色。白发人为风之神,红发人为烈焰神,金发人为大地之神。而这蓝色长发女子,信奉的则是海洋之神,水之力量。这水具有清洗创伤和修复的作用。而大月渊野早在左统领那绝强一剑下受了不轻的伤,此刻正是受到蓝法女子的治疗。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后经五谷精微的滋养慢慢的长大,这需要一个过程,不可一蹴而就。而蓝法女子的所做所为无非就是以大月渊野的潜能为代价,强行将他的身体修复。需知天命不可违,万法皆有其道。 “哈哈!今日花了这么大的代价,为的就是将你们全部都留于此地!殿下,你可以瞑目了!” 蓝法女子长吸一口气,又是缓缓的吐了出了,双手收了回来。 顿时,大月渊野拔地而起! 虽说有副作用,可是这治疗之术确实强大,不出百息,竟是让一个重伤之人又神奇的恢复过来,而且隐约还有加强之势。 大月渊野看都没有再看四人一眼,径直朝着陈均这边走了过来,此刻嬴莹正是被陈均抱在怀中。 “再进一步必死!” 噌! 左统领手中青锋带着一道淡蓝色的光芒,从天直下,一闪而过,直接朝大月渊野天灵盖而去。左统领救主心切,这一剑蕴含的最强的实力,见还没有落下,大月渊野脚下的黄沙已经是被吹的漫天飞舞,就连上衣也是撕裂而去。 左统领果不愧于“擎天”二字! 大月渊野抬头,双臂张开,紧咬牙关,连忙施展神通,竟是直接将身体后移半步。 唰! 利刃堪堪从眉间划过,差之毫厘矣! 左统领眉角一条,片刻功夫对方实力竟是大涨,这样一来那四人定时不好对付。 大月渊野一剑停留。 “殿下,我希望你死之前能够死的明白一点!” 此时大月渊野认为自己已经是完全控制住了场面,就算是让对方死,也不能只是单单一剑划过了事,三十年的仇恨一定是要宣泄出来。 嬴莹刚要说话,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陈均怀中,不由得白了陈均一眼。 “还不将我放下来。” 陈均会意,将嬴莹放了下来,此刻她非常虚弱,身形微微颤动一下,好像一阵大风都能吹到似的,连忙又是用手扶着。 “难道你就这么笃定我会死在这里吗?”嬴莹道。 “哼!当年的赢熋老狗乃堂堂西秦王室,位高显赫,而我父子三人身份卑微,要想报仇比可是比登天还难!哈哈,老天终究是公平的,是乌萨教给了我重生的机会,让我获得了强大的能力,成为乌萨教最为出名的使徒之一,再加上有四位同门的帮助,今天你不死也难,我父亲想杀了你一了百了,可是对我来说没那么简单,我要让你受尽折磨,慰藉我母亲在天之灵!” 这大月渊野城府如此之深,当初被自己一剑斩落马下,竟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对方的真正实力,而且此人一直都是以一副莽撞的模样示人,陈均不由得有此感叹,这离开越国不过三月有余,竟是见了形形色色的各类人。 “喔!怪不得,你有雪上一枝蒿,乌萨使徒,厉害!” 嬴莹一个“喔”字淡淡出口,居然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 乌萨的教众非常之多,但是这使徒只有能力超群才可以胜任,可以说是万中无一。 “大月渊野,你胆敢到我十步以内,你必死。”嬴莹继续道。 大月渊野面色有些狐疑,西秦长公主嬴莹的才智,世人皆知。分别朝着涂尉和左统领各看了一眼,表现的小心翼翼。 “哈哈,就凭这两个人吗?拦住这两人。” 话音刚落,那四人便分成两拨,分别对上涂尉和左统领两人,这四人要比大月渊野厉害了一筹不止。虽说涂尉和左统领两人都是元神境的高手,但一时半会之间难以脱身,这嬴莹又是身中剧毒,陈均此刻倍感压力。 一阵剑鸣,长生剑剑气大盛,感觉到了陈均的战意。 “哼,,萤火之光也敢于日月争辉!”大月渊野对于陈均的举动非常不屑。 嬴莹伸手示意陈均此刻不要轻举妄动。 “我说了,你要是敢接近本公主十步必死,不信你就试试!本公主让你看看什么叫算无遗策!” 此刻,嬴莹恢复了西秦长公主的威严,柳眉倒竖,喝斥大月渊野。陈均明显感觉到嬴莹这是在故作姿态,难道是想将对方吓走吗? 此时铁鹰剑士被数以十几倍的蛮驹族勇士包围,再加上大月骇廉这个高手,已经是岌岌可危,一不小心就可能面临着丧命的危险;涂尉身为右御史大人,用脑肯定是胜过于用武,此刻被两大乌萨高手围攻,动辄之间,就有性命之威,自顾不得;唯一表现的不是那么吃力的就只有左统领了,但也是被乌萨使徒缠斗,难以脱身。 眼下陈均和嬴莹二人只有自救。 陈均距离大月渊野不足五十步,以对方的修为瞬息可至,自己绝计不可能是大月渊野的对手,到时候只怕…… “殿下,我上的十步又是如何?” 大月渊野浑身绿光闪动,防御随时随地的危险,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来,显然是对嬴莹说的话有了戒备。 陈均紧紧的我这长生剑,手心大汗直流,如果对方真到了十步之内那就只能拼死一搏了。 大月渊野越来越近。 四十步…… 三十步…… “陈均,你怕不怕死?” 在这时刻嬴莹居然问出这样的话。 “人固有一死,看为何而死。” “那此时呢?” 陈均没想过,没时间想。 十五步…… 陈均紧了紧手中的长生剑,觉得时间好漫长。 “殿下,接下来就是第十步……” 大月渊野前脚迈出,刚刚进入十步范围,便保持一个动作不动。 戛然而止! 感觉时间凝滞了吗? 噗! 沙地撒过一瞥鲜红! 大月渊野眼球突出,竟是死了! 死不瞑目吗?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陈均一时之间张大了嘴巴,让一个媲美元神境的高手就这么一下子死了,这到底是什么神通?嬴莹此刻中毒,绝计不是因为修为,难道是暗器,如果是暗器的话那只有…… 天机弩。 那如果嬴莹早就有了天机弩,那这次来肯定是还需要更多,看来这左庶长一脉大势已成。 在短短的一霎那间陈均心中闪过了许多念头,连忙回头看去,只见嬴莹口吐鲜血,躺在离自己十丈远的地方,正在大口喘气。手臂上的衣袖挽起,白皙的皮肤上面绑着有一块看似并无任何亮点的黑色匣子,这就是天机弩! 果然是元神境下无活口,这大月渊野战力也已媲美元神境高手,可毕竟不是,所以这肉身一旦被毁,此刻是身消神死! 陈均惊讶过后,连忙朝着长公主过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只是铁里子大师仿造的天机弩而已,每次只能发射一发而已,快点,过来抱着我。”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十二章 坠崖 忽然间,大月渊野双膝跪于地上,胸口处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一代高手,堂堂乌萨使徒,竟然就这么死去! 这伪天机弩的威力如此至斯!可怕! 这要是真正的天机弩,一旦遇上,就算是元神境以上的高手,不死也会受到重创。而此刻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这域外陨铁是假的,这要是真域外陨铁,到了左庶长赢熋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嬴莹已经是非常虚弱,本来就中了雪上一枝蒿的毒,行动尚且困难。后又面临着死亡威胁,用伪天机弩射杀大月渊野,竟是被所发出的巨力反噬,一下震退有三丈之多,受了严重的内伤,更是雪上加霜。 此时,正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陈均,带着殿下走!” 陈均听的是涂尉的声音,连忙抬头看去,发现涂尉此刻正是节节败退,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显然是受伤不轻,这形式已经是万分危急。 到底要不要走?要是留下来也是拖累,更何况这些人主要是为了救嬴莹,算了,还是先将嬴莹带出去再说。 陈均双手抄起嬴莹,将其放入车架,长公主的车架由两匹骏马拉动,陈均上去手中长鞭一扬,一阵黄沙飘起,绝尘而去。 大月骇廉听的驾车的声音,转头过来发现大月渊野已经是死透。 “啊!” 一声悲沧的叫喊。大月骇廉怒发冲冠,满面虬须如钢针一样根根树立,双目通红,眼球凸显。三十年的准备,又有乌萨使徒的鼎立援助,自以为大仇得报,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涂尉,三十年的功夫就要付诸东流,嬴莹除了中毒之外居然是安然无恙,而自己却已失去了最看好的儿子。真是赔了夫人又折了儿子! “杀杀杀…!将它们都杀光!” 大仇还未报,大月骇廉像是陷入了疯癫,连续几次想硬撼铁鹰剑士的无双剑阵,可是无双未破,自己反倒已是伤横累累。 “父亲!小心。” “啊!远文,追,火牛军速去追击那马车!” 大月骇廉头脑不清,难得出现一丝清明,第一句话竟是快追。 陈均驾着马车,一路飞奔,眼见得马上就可以出了这山沟。 “殿下,我们往哪里走?” “咳咳,一路向东,不日就能到我秦军大营。” 忽然间,后面尘土飞扬,整个山沟里面都是咚咚的声音回响起来,这等威势的骑兵,陈均前几日刚刚见过,火牛军。 片刻间,大月远文一牛当先,已经是到了马车侧翼,提起手中大戟,斜叉里朝着陈均刺了过来。大戟上面隐约有金光流动,定是玄气。这大月远文师承于鸿儒子思,儒家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其中这射不单单光指的是射箭,而是武艺修为的统称。大月远文出自名门,再加上资质上好,这修为肯定也不差。 陈均一看,这大戟来势凶猛,此刻犹豫不得,时间稍纵即逝,猛然间直接平地而起,落在拉车的马儿背上,马儿受到惊吓,跑得是更欢,稍稍和火牛拉开了一些距离。虽说这马力肯定是不如这火牛,但这火牛一路追赶而来,用力过猛,稍稍有些乏力。 大月远文看到一击不得,大戟又是一挥,直接是挥向了马车。这还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此刻嬴莹就在马车当中,要是被这大戟打中,那还得了。 糟了! 陈均要想阻拦已经是来不及了。 哐当一声!车厢遭到拦腰一击,上面的部分已经是四分五裂飞了出去,此时马车车厢只剩下来半截,陈均定睛一看,万幸的是嬴莹趴在车中,并未受的半点伤害,只是弄得灰头土脑,看起来好不狼狈。 幸好这次躲了过去,一定不能再有下次,陈均又是一跃到了车厢当中,站在嬴莹身前,双手握住长生剑,体内剑元翻滚,和大月远文战斗了起来。 “陈均,你走,她留下。” “废话,看剑。” 大月远文看的一时之间难以奈何陈均,想让陈均退去,当时就被陈均拒绝。 重剑对大戟,这两种兵刃都是大开大阖,运用起来都要讲究一个势,对于力道的把握有着非常高的要求,而再这方面显然是陈均更胜一筹,对于势的把握超乎常人。 只见陈均又是凭空跃起,运用剑势,从高而落,一路劈斩下来。大月远文为之色变,当初陈均就是这一剑将大月渊野从马上砍下,当下不敢大意,立刻将大戟横在胸前。 当的一声巨响,直震的人双耳发颤,嗡嗡作响。那大戟竟然是应声而断,成为两段,大月远文左右手各拿一截。长生剑剑尖从大月远文胸口划过,直接在其胸口留下的一道长长的血印。 陈均这一剑运用剑势,利用长生剑固有的一个重量,从天而降,可谓是蕴含巨力。大月远文慌了神,显然还是低估了陈均这一剑的威力。 “去杀了车中的人!”大月远文吩咐道。 陈均回头一看,车厢左翼狼牙棒朝着嬴莹砸下,嬴莹此刻正躺于车厢中,想要躲闪,可怎奈浑身提不起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狼牙棒落了下来。陈均不做多想,竟是本能的扑倒在嬴莹面前,用自己的血肉身躯将嬴莹严密保护起来,让外人看起来非常亲密。 “啊!” 狼牙棒砸在了陈均肩头,就连左脸面皮也是划破一些,狼牙棒上面的铁刺,更是有不少直接嵌入到陈均的肉体当中,陈均吃痛大叫一声。 “陈均,你……” 躺在陈均下方的嬴莹眼睛睁大,有些微红,竟然是快要哭了出来,一日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嬴莹此刻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女孩,也需要被人保护。 陈均抬头看到狼牙棒的一头握在一位蛮驹族汉子手中,陈均含怒一击,长生剑横扫出去,那汉子变成了两半,从火牛上面落了下去。 陈均与人交战次数很多,但这杀人还是第一次。 “挡我者死!”陈均这句话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大月远文修为已经是步入玄海境界,要比陈均略高一筹的,可怎奈陈均战力如此之强,竟然是久攻不下,渐渐有了落于下峰的趋势。 陈均并未说话,此刻陈均也只是在强撑而已,体内的剑元早已经是枯竭,这时候是在透支使用。虽说自己的战力略高一些,可是双拳难敌四手,马车前后左右都已经是被火牛军包围。而且自己要保护嬴莹处处受到限制,身上已经是受了不少的伤。现在在什么地方他都不清楚,反正就是随着马儿在跑。 “冥顽不灵,受死吧!” 一行人就是这么僵持着,也不知道多了多久,火牛焉了,人也乏了,拉车的两匹马虽说都是万中无一的良驹,但此刻已是大气如斯,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气竭而死。要不是陈均雄威大发,再加上这是公主车架,马车用精铁打造,就连马儿也是身披盔甲,这两匹良驹只怕早就死了。 “哈哈,陈均,我看你还能逃多久?蛮驹族的儿郎们,加把劲,这马撑不过去了!” 大月远文看着陈均肩膀上的血是越流越多,面色也渐渐苍白起来,便阴恻恻的说道。 “谁死还不一定呢!”此刻陈均说话的气势也渐渐弱了下来。 “哈哈,再过片刻你必死。” 此刻大月远文学聪明了一点,并不猛冲猛打,而是让蛮驹族的汉子们用狼牙棒远远的骚扰陈均,打完就走,换一人再来,车轮大战,想要将陈均活活耗死。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因为再这样下去陈均肯定失血过多,到时候必死无疑。 人困马乏,不知道跑了多久,这是在哪? 转过一大山,前面忽然间变得大雾弥漫起来,肉眼很难看得清楚前面的视野。火牛军渐渐的慢了下来,蛮驹族的汉子们渐渐被陈均甩开,倒是大月远文越发有了精神,拼命的挥动其手中的大戟,又是和陈均大战起来。 这大雾如被什么东西隔绝一样,这边阳光明媚,可到前面立马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好生奇怪,难道是想将我赶进这大雾中吗? 转眼间,一牛两马已经是到了大雾面前。 大月远文闪过一丝冷笑,“恕不远送!” 双手用力,坐下的火牛前脚踩地,平移了两丈,停留了下来。 什么! 陈均双手用力拉住缰绳,一个“吁”字还未出口,感觉到整个人已经是飞了起来,处于失重状态,好像是……正从悬崖往下掉! 糟了! 嬴莹呢? 慌乱中忽然重重的撞击在什么上面,直接让陈均晕了过去。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十三章 生天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陈均缓缓的睁开眼睛。 “难道我没死吗?” 记得当时受到大月远文的追赶,然后马车突然飞了出去,身形也是一轻,感觉又是撞在什么上面自己就晕了过去,好像是……掉下的悬崖。 “那现在这哪里?那殿下呢?”自己是为救嬴莹而沦落至此,此刻嬴莹才是最重要的。 陈均抬了抬手,感觉到有什么重物压着自己。 “对了,长生剑?” 原来自己在掉下悬崖的时候,手中还是死死的握着长生剑,这掉下悬崖之后,这剑也是静静的躺在自己身边,剑柄压在陈均的手上。 陈均抬头,发现嬴莹就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打坐,身上发出一阵如火焰一般的光芒,想必是在化解那雪上一枝蒿的毒素。 嬴莹此时是细眉紧锁,面上流露出来的尽是痛苦的表情,面上布满了一些细密的汗珠,估计体内的毒素和玄气早已是斗的是天翻地覆了,要是细细看去就会发现上面已经是结成了小冰柱。 这就是雪上一枝蒿的厉害之处。这毒出自西域寒冬,西域本就是苦寒之地,这雪上一枝蒿就应了天时和地利,后再由毒师加一些奇寒之,此所谓人和。这毒的寒性秉承了天时地利人和而生,致使其寒性大增,流毒无穷。要是修炼者一旦误服此毒,那体内的玄气将会遭到冻结,难以运转,失去了玄气的修炼者,相当于是修为尽失,伤及精血,连普通人也不如。要是没有至阳神物,要想解这毒,比登天还难! 万幸的是嬴莹属于左庶长赢熋一脉,而左庶长一身焚元决可谓是威震宇内,属于一等一至阳功夫,要说这天底下能解这毒的人赢熋肯定算一个,因为其烈焰玄气,对这雪上一枝蒿的毒性有天然的克制作用。 此时嬴莹正是在逼毒,丝毫马虎不得,外人是断然打扰不得,不然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倒是性命危矣! 要想离开此地,还是先观察一下这周边的环境再说吧! 陈均放眼望去,只见四周大雾满天,白蒙蒙的一片,什么都是看不清楚,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下方传来的鸟儿的啼叫,好似流水的声音,一阵阵花香从下而上的飘来,香风袭人,沁人心脾。对面的山峰面上,只露出了一个尖角,我这到底是在哪里? 低头看去,自己居然是在站在一棵苍松上面,这树干有一尺之粗,上面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而陈均和嬴莹能够大难不死,拖得就是这棵苍松的福。 记得自己是随着马车掉下了悬崖,看来这苍松正是长在这悬崖峭壁之上,迎风而出,刚好向外伸出粗壮的枝桠,而背后就是悬崖峭壁,此时两人就是被困于这半空中,上下不得。 咦!我之前不是受了重伤吗?怎么现在感觉身体恢复了不少,除了体内剑元枯竭之外,肉体竟然是恢复了一大半。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半步化玄之后,陈均体内一般是剑元,一半还是真气,真气再也没有半点化玄的迹象。无名剑诀是顶级功法,修练起来非常快速。两个时辰后,陈均缓缓的睁开双眼。 “啊!殿下” 越国剑炉豪杰倍出,个个都是杰出的剑者,嬴莹对陈均的修炼功法也是有点好奇,正坐在陈均面前,静静的盯着陈均看。陈均一睁开眼,就发现一张美丽的脸庞离自己很近,陈均一时之间慌了神。 “大呼小叫的干什么,还有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叫我名字吧!” “名字?额……嬴莹……姑娘?” 陈均支支吾吾半天,觉得直接叫名字还是有些不妥,又是加上了姑娘二字,还带着似乎在求嬴莹认可的语气。 “陈均,你说我们怎么才能离开此地?” 嬴莹对陈均已有些了解,木头一样,也就没怎么在意,要想办法先离开此地才是正事。本来以嬴莹元神境的修为来说,要想离开此地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因为跨入元神境,修炼者夺天地之造化,御风而行。只是现在体内毒素未解,玄气冻结,更是连身体也提不上劲来。 “嬴姑娘,我猜想我们此刻正是在悬崖应该是半腰处吧,虽说看不清楚,但是那边能够看到一山头,所以这苍松的树根只能是在这边,只要我们顺着走过去,就能到这悬崖上面,这下面有有鸟叫和水声传来,我们再顺着悬崖慢慢爬下去,估计就能到底平地了吧,好在我的实力已是恢复了不少,背你下去应该是问题不大。” 陈均说到实力恢复不少的时候,嬴莹白了陈均一眼,这在之前是非常少见的。 “你真以为你天赋异禀啊,还不是我将一粒药丸喂到你嘴里你才能恢复的。” “多谢嬴姑娘了,这我确实没想到。” 原来是因为药丸的缘故。 “我这毒还没解,你得背着我才行,来把你的外面的长袍脱下来。” 听完此话,陈均立马会意,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只留着一件上衣穿在里面。陈均又是将衣服撕成了一条一条的长条,用手拉了一下感觉还是挺结实的。 “嬴姑娘,得罪了!” 陈均蹲在地上,将嬴莹背在后背上面,又是用刚才的长条在嬴莹的齐着肩膀的后背缠绕一圈,为了保险起见拉紧了一下,在自己的胸前打了一个结。看起来陈均做的有些笨拙。 “呃,陈均,你就不能温柔点,勒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忽然间陈均感觉到嬴莹的胸口紧紧的贴在自己的后背上面,感觉到了后背传来的弹性。不管是与人论战还是其他事情,陈均都可以做到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但是此时面色猛地涨红,都快要红到耳根了,而且这样一来,嬴莹的头在自己肩膀上面,两人已经是亲密到耳鬓厮磨的地步了。 “嬴姑娘,对不住了!” “唉,算了,你就这样,绑紧点免得我掉下去。” 嬴莹长叹一声气,又是白了陈均一眼。 “嗯。这……” 又是让陈均犯难了,这上面一绑已经就是将对方的胸口紧紧贴在自己背上,可这下面呢…… “哎呀,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快点。” 嬴莹见陈均停了下来,面色难色,便喝斥起来。 “嗯。” 陈均无奈,又是用长条在嬴莹的腰部缠了一圈,把臀部以下的大腿处绑在自己的大腿上面。而嬴莹此时穿的是长裙,陈均因为得到对方首肯之后,直接将嬴莹的裙子揭了起来。 双手轻轻碰触了一下嬴莹的双腿,只觉得一阵滑腻,身体忽然间一个机灵,像是触电一样,将双手缩了回来。陈均抬头看了一眼嬴莹,见到对方满面羞红,煞是可爱,陈均一时间竟是看痴了,失了神。 嬴莹进到陈均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心中又喜又惊,感觉自己胸口处心跳较快,气喘吁吁,和生病了一样。 在耽搁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此刻顾不得这些了! 因为正值夏季,天气炎热,嬴莹裙子里面就只是穿了一件贴身短裤,此刻被陈均将裙子掀开,两条玉腿光溜溜的暴露在外面,最为可恨的是陈均大手摸来摸去,最后让自己的大腿紧贴着陈均的大腿,绑了起来。 嬴莹不免啐了一口,满面羞红,这个登徒子。 自古男女授受不亲,陈均知道这样做非常失礼,可是现在不是拘泥于小节的时候。这悬崖有多高还不得而知,要是不绑紧一点,一旦松动,嬴莹就会有性命之危。陈均可是没想到自己已经成为了登徒子。 “嬴姑娘,我这绑的紧不紧啊?” 说这话的时候陈均还在她的玉腿上面动来动去。 虽说嬴莹贵为西秦长公主,见过不少世面,可从小也从未和陌生男子有过如此亲近,此时将脸埋在陈均的肩上,羞红了脸,大气都是不敢出一口,娇羞的应了一声,然后思绪也是飘到了九霄之外去了。 “嬴姑娘,我这一走,你我生死皆是在一起,”陈均有些感慨地说道。 记得第一次见到陈均,是在咸阳百家争鸣馆中,从那时起,陈均就一直是在自己的对立面,从未想过能够像今天这般如此的亲近,死生一起。甚至于自己又被陈均救了一命,不然自己早死在了大月骇廉手中,此时也不知道涂尉他们怎么样了。 朝堂上的敌对势力救了自己,嬴莹有些感慨。 只要是出了西秦,秦人则都是万众一心。 “陈均,到了西秦,你我能像这般亲近吗?” 嬴莹说完此话觉得自己有些露骨了,怎么能用亲近这样的字呢? “嬴姑娘,只要你还是嬴姑娘,我们就是朋友。” 陈均倒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嗯,那就好,咱们走吧” 过了好一会,嬴莹才回过神来回答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这一刻…… 这苍松经过了风雨的洗刷,上面干干净净。因为现在正是夏季,苍松树干上面分泌出许多松脂来,踩上去非常的滑,最要命的是还有一些粘到脚底。左脚踩在上面,右脚不用力都难以拔起。 一不小心,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如履薄冰! 陈均轻轻垫着脚跟,非常小心,嬴莹安静的趴在陈均背上,屏住呼吸,双手紧紧地抓着陈均的肩膀。 两人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挪动,慢慢的到了悬崖边上又是顺着崖壁一点一点的往下爬。期间有很多次嬴莹想说写什么,可都没有说出口。 陈均大汗淋漓,后背已经是湿透了,汗液已经是全部渗进了嬴莹的衣衫。感觉到对方雄性气息传来,嬴莹禁不住心跳加快,心中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感觉。 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男子如此亲近。 第一次被陌生男子碰到自己的身体。 第一次脸贴脸。 …… “嬴姑娘,我们这都是已经多久了?” “估摸着有两个时辰了吧,这水声越来越大了,马上快到了,咦!我好像能看到下面了。” 陈均又是向下爬了一步,下面的视野豁然开朗,这大雾竟然如同被隔绝开来一来,上面让人浑浑噩噩,全然不知身在何处,而下面视野清明,鸟语花香,小河流水,一副惬意。 这白雾好生奇怪,宛如被隔绝在这里一般,过了此处,突兀的消失了。 此刻,两人犹如来到了世外桃源!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十四章 是蝴蝶 终于从那悬崖峭壁上面下来,人也在了实处,一颗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陈均和嬴莹均是大松了一口气。此时见到这等美好的风景,陈均和嬴莹均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只见面前是一片花海,各种颜色的花朵竞相绽放,娇艳无比,反而是绿色倒是难得看见,常言道,红花也须有绿叶的陪衬才行,可是现在看来光着花儿就够了。陈均之前在越国也没见过如此多的花朵,此刻不由的长长吸一口气。 “好香啊!” 看的陈均一脸的陶醉,嬴莹面上却是有些难受。 “闻什么呢?你难道就不知道先将我放下来吗?你本来就绑的我很不舒服,现在都麻了。” 陈均竟是将这事情给忘了,急忙将嬴莹放下来。因为绑了这么久嬴莹此时双腿发麻,有些站立不稳,需要陈均扶着才行。 “嬴姑娘,要不我给你揉揉。” 陈均本来是好意,可是嬴莹却是想起来一些不怎么好的画面,当时就摇摇头。 “我才不要了。” 陈均无奈只得暂时将嬴莹扶着,让嬴莹半个身子偎依着自己。 “你看,你看这水是往下面流去,我们跟着往下面走吧。” 水是生命之本,而人们世世代代都是择水而居。常言道水往低处流,谁的流向都是从山地流向平原,由小河汇聚成大河。他们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跟着水流走,这河流的下游多半会有人烟存在。 一路上陈均背着嬴莹顺着这山河而下,初时河水湍急,直流未下,拍起不少浪花。后行走一段时间之后,这水势渐渐变得平缓起来,河水深了许多,也越来越宽阔。由小变大,最后又融入到一湖泊当中。 此地四周都是大山,极少有风吹过,湖面显得非常平静,泛不起一丝涟漪,犹如明镜一般,碧绿透亮。依稀可以看到水里红色的鱼儿成群游过,与碧绿色的湖水交相呼应。湖边水草肥美,花团锦簇,湖岸上杨柳依依,落英缤纷,蝴蝶翩翩,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内心平和。这里是属西域大漠之中,能够出现这样一副景象,就连吴越之地也是少见,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湖泊旁边站立着一位中年文士,黑发,大耳,高鼻。此时中年文士双目微微闭上,神色悠然。手中握着一根长长的鱼竿,鱼竿的前面半截静静的放于水中,看来是等着鱼儿上钩。 忽然间,水面泛起一丝波光,波光中央溅起朵朵水花,传来一阵鱼儿拍打着水面的声音。 “哗哗哗!” 刚好,就是现在,鱼竿应时而起,拉出了长长的一条鱼线,鱼线上正吊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儿。只见那文士又是将手中的鱼竿一甩,上面的鱼儿竟然自己脱离了鱼钩,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落在可陈均和嬴莹面前。 这时陈均低头一看,那鱼儿嘴唇里面丝毫不见半点血迹,再看那鱼竿上面竟然没有鱼钩,没有鱼钩怎能钓到鱼呢?难道是此人在学“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还真有“愿者”。 陈均一时之间想不通这到底是什么法门,应该是这人修为高深所知吧,这鱼儿不可能自己上得这钩吧? “这位小哥,从哪里来,到那里去?” 陈均刚要说话,那中年文士转过来说道。 “无知便是已知,对我而言,见就是知也,即来则是缘来,问这些又有何意义。” 陈均第二次话未出口,又是被对方一句堵了回来。 “你这人真奇怪,你在此地学姜太公钓鱼是不是知道我这个周文皇要来啊?” 这时嬴莹接话道。 “哈哈,姜太公钓鱼为虚,钓人为实,而我实则钓鱼尔。” 听的此话,中年人眉开眼笑,大笑几声,如是说道。 “那你这鱼儿是如何上钩的?无非就是修为你修为高深而已,故作姿态。” 不管是任何人,看到这里都会觉得是因为此人修为的缘故,不然没鱼钩拿什么勾住鱼儿,因为一旦玄气到了高深境界,就连鱼线也可以化成钩。嬴莹这么想也是对的。 “呵呵,无他为利尔,天下众人皆是如此也!” “你的意思是说不用利勾引鱼儿咯?可是鱼饵都没有,哪来的利,就是你用玄气将鱼儿抓上来的。” 嬴莹不依不饶的问道。 “非也,利即是空,无鱼饵便是有鱼饵。” “我当什么世外高人了,原来只是沽名钓誉。” 中年文士听的此话,一点都不生气,面上一如既往的带着微笑。 “熙熙攘攘为利也?为利者必有求,有求则必有一输,一输则满盘皆输也!这鱼儿理应脱离不了这枷锁。” 听的这话嬴莹觉得无趣,倒是陈均来了精神,只觉得此人口气好大,万生万物,唯有那不会思考的花草才能脱得了这个利字吧。陈均反问道: “先生有礼了,敢问先生有没有超出这凡尘了?” 中年文士听后哂然一笑,非常洒脱,手捋胡须反问道:“何为凡尘?” 陈均思索片刻。 “古语有云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又有天地人三界,按说这凡尘应该是这人界,可陈均乃法者,不信鬼神,所以这天也是凡尘,地又是人类灵魂所化,也是凡尘。” 听到陈均的回答,中年文士明白此处的天指的是天神,而地则是地府而已,不由得眼前一亮,满是赞赏。 “不错!不错!年纪虽轻,但视野开阔,见识不错。常人认为这天已经是出了凡尘,其实所为的天还不是人之所想也,即是人化,便是凡尘。我再问你,你既说这天地人三界都是凡尘,那如何才能出尘呢?” 此刻就连嬴莹都是仔细的思考这问题。陈均苦想半天无果,便朝着对方作一揖,请教对方。 “敢问先生何解?” “哈哈,你是男,她是女,身体不同,地位不同,出身不同,又如何在一起。圣人孔子出生时长相颇怪,脑袋畸型,生而圩顶,头顶中间低,四周高,此等长相世所罕见,农妇尚且恶之,可谓丑之极也。现如今世人敬仰,无不尊其为圣人,何也?” 陈均陷入了沉思当中,一时之间难以想通。 “孔子乃名门之后耶?” 中年文士又问道。 “不算是。” “孔子天生圣人耶!” “后天成圣。咦!” 陈均刚刚说完这句,忽然间一副恍然大雾的神情,笑了起来。那中年文士也是点点头。倒是嬴莹却是听的云里雾里,其实这万物有所学,所学必有所长。而嬴莹所学,显然不在此道,并不是说她的才智不行。 “陈均,快点告诉我什么意思啊?” “唯心也!” 看着嬴莹还是有点迷糊,陈均有接着说道:“先生智趣高雅,身在红尘,心已经是出尘,所以算不得是红尘之人,天地人皆为红尘,红尘并不是地域空间限制,而是心灵的枷锁,先生已然是超脱。 既是不在红尘,那么就脱得了利也。孔圣人出生时肉体凡胎,也并非出自名门,他如何成圣了,因为他有着成圣之心。况且,就算成圣,也是肉体凡胎,只是心成为圣心而已。人人本都一样,只有心志的不同,才会造成将来成就的不同而已。” “呵呵,有趣,那要是孔圣人把心给我,那我就成圣人呢?” 嬴莹本就天资聪慧,经陈均这么一说嬴莹一下就明白了,只是想故意调侃一下而已。 “圣人的心早就给你了,就看姑娘你要不要了?”中年文士道。 “要啊,在哪里啊?” “圣心着,圣人之道也,传道者,其一师传其徒,其二竹简书帛也。孔子曾修《诗》、《书》,定《礼》、《乐》,序《周易》,编《春秋》,此六书皆有其圣人之心也,含圣人之志也!” 听到中年文士一本正经的说完之后,嬴莹顿时觉得无趣。 “唉!这就算了吧。那你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无为即是有为,我什么都干,我什么也都不干。” “哎呀,你怎么老实喜欢打这样的哑谜,猜来猜去烦死了,那我问问你,你是谁,这下打不了哑谜了吧?” 此时嬴莹好像彻底脱开了西秦长公主的身份,完全像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少女一般。 “哈哈,我非花非草,但我又是花又是草,甚至……” 中年文士看着不远处草地上的蝴蝶,有是悠悠说道:“是蝴蝶。” 陈均听完肃然起敬。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十五章 上善若水 陈均从中年文士的话语中感觉到了道家空灵的感觉,这中年文士说到无为即是有为。而道家自圣人老聃创立之时,以“无为而治”为核心,不同于法家和儒家,在治国方面提倡小国寡民的思想,无为即是有为。春秋之后,在战国时代道家又是出了一尊圣人,这圣人姓周名子休,又称庄周,世人尊称其为庄子。 这庄子圣人的思想却是和其他圣人正好相反。当今战国,周室渐微,进入大世之争,遍地烽火狼烟,诸侯们纷纷富国强兵,称霸战国。各大圣人纷纷入世,甚至于派自己学生于诸国朝堂之上,建功立业,以图将本家学说宣扬于世,正名于战国。 而这庄子圣人正好相反,不为其名,不穿其道。只求心灵的超脱,我本无我,想着天人合一,追求“至人无己”的自由境界,超脱了肉体凡胎的界限。传说庄子圣人在梦中将自己的神识化为蝴蝶,在花海中遨游,享受超脱一切的自由。 中年文士刚刚说道自己是蝴蝶,试问这战国之中除了庄子还能有谁? 陈均郑重的朝着中年文士,也就是庄子圣人施礼道:“学生陈均,见过庄子圣人。” 听到此话,嬴莹倒是有些错愕,之前一直以为对方是个酸腐儒生,没想到却是顶顶大名的圣人一位。 “你既知我是庄子休,定是知我心意,这俗礼就罢了,平白给自己增加这拘束。” 庄子说的非常随和,不拘泥于俗世当中。 “呵呵,是的,是的,先生可非俗人能比,听说先生在梦中可以变成蝴蝶,敢问这是如何变得呢?” 陈均还未说话,嬴莹对着这种事情是非常的好奇,抢着问道。 “哈哈,这个简单,骗过自己尔!” 嬴莹刚刚有了一点精神,听到答案竟是自己骗自己就是一直蝴蝶,顿时觉得无趣,而陈均倒是微微一笑。 庄子将地上的鱼儿收在一个竹楼当中,又是将竹篓挂在腰间,鱼竿就随意的丢弃在原地,对着陈均和嬴莹说道:“两位能够来到这里,必然是费了一般周折,想必此刻饿了,这鱼儿倒是与两为有缘了。” “这么说我们是怎么到这里的你是知道咯?”嬴莹问道。 庄子抬头看了一眼,又是点了点头。 嬴莹面露喜色。 “那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呢?” “此时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在将你们带出去,可好?” 庄子这句话是盯着陈均说的,不知道为什么,陈均感觉这庄子有话要对自己说一样。 “嗯,好的。” 陈均正想开口询问一番,嬴莹已经是欣然同意。 陈均只好背着嬴莹跟着庄子走去。 离湖泊不远处的地方,有三间茅屋矗立,看起来非常简介,好像这三间茅屋已经是溶于这片天地之中,丝毫不觉得突兀。 傍晚。 外面天色刚黑,这茅屋当中一片灯火通明。 茅屋正中央摆着一张简易的饭桌,只见放着一个破的没沿的青铜盆子,满满的一盆都是今日刚钓的鱼儿,此时盆中正冒着腾腾热气,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香味。 饭桌周围围着四人,除了陈均和嬴莹之外便是庄周和另外一个中年妇女,这妇女就是庄周的发妻,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做的一手好鱼,真鲜! 嬴莹和陈均饿了不少的时日,早就是大快朵颐,很快,一大盆鱼见底部。陈均本以为夜里庄子会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没想到什么也是不提。 入夜,陈均很快就入睡。 咦!我这是在哪里? 陈均没睡一会的功夫。忽然发现自己处于一片大海之上。 陈均放眼看去,这里风静云和,天空中还有海鸟的叫声传来,而这海面也是波澜不兴,呈现出一片深蓝来。低头看去,发现海水越往深处,水的颜色也就越深,到最后完全成为黑色。秦人以水德立国,这大海深处的水,好像是咸阳的颜色,黑色。 忽然间,传来一阵咆哮,在天际处形成一道蓝白相交的线,越来越粗,越来越近,原来是海面上翻起了十丈来高的海浪,呼啸而来! 顷刻间,平静化为暴躁,大海展示出了他的能量,声势好不骇人,好像要将这一切都吞噬掉一样,奔涌而至! 哗哗哗! 每个海浪带着巨大的能量,直接拍击在不远处的礁石上面,激起了巨大的浪花,前浪刚停,后浪又来,后浪推前浪,生生不息。饶是这礁石非常坚固,可是这浪花永无休止的拍击在上面,只怕千百年之后,这礁石就已经成为了这大海中的尘埃,消失不见。 陈均不由得想起来水滴石穿的力量,这才是属于永恒的力量! 我这到底是在那里? 这大海变幻莫测,水势无常,如此奇观,难道? 对,我就我在做梦! 既然是在做梦,可是为什么这一切都感觉到如此的清晰? 此时的陈均正在立于这惊涛骇浪之上,渐渐的被这海水所吸引起来,感觉有独特的味道蕴涵于其中,又好似是这海水朝着自己在诉说着什么。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此乃谦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则能为百谷王。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也;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坚。因其无有,故能入于无间,由此可知不言之教、无为之益也。” 远处飘来一阵声音。 水无长形,人无常态,以柔克刚,弱能胜坚,天下间无孔不入,滋养万物,难道这就是水的力量吗? 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人也是越来越近。 陈均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后一人同样也是立在这浪花之上,而且这人自己还是认识。 “这……,咦!先生?难道这真是在梦境当中吗?” 陈均还是不确定的问问。 “不错!” 说话的这人竟然就是庄子,庄子有梦中化蝶的本领,那么自然能够进入自己的梦中,只是这梦到底是谁的? “既然是在梦中,敢问是先生的梦还是我的梦,这梦又是真呢?还是假?” “哈哈!真真假假,真假亦变,你梦也好,我梦也罢,相见即是有缘,有缘必有其因。” 陈均露出迷茫的神色来。 “不知先生说的这因是……?” 庄子单手捋须,微微点头道:“陈均,你是不是发现自己体内多了一种真气,你在以气化玄的时候这真气是不是阻挠过你?” 啊!难道庄子见我的原因就是因为这真气吗?那股真气感觉含有水的气息。陈均转头看了一眼四周一望无际的大海,心中猛然一惊。 “先生,难道是……” “哈哈,不错,水者,上善也,你有此善缘,也是你的缘分啊!天地万物分阴阳,阴阳合而化五行,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人族乃万物之灵长也,这自然也分五行,而你就是五行当中水德之体。” “难道就是这水德之体让我难以化玄吗?” “呵呵,是也不是,水滋养万物,但其性最为纯洁,水德之体者,须熟水性也,反之,则受其累也。” “先生,什么是水德之体,陈均难道生来就是如此吗?” “非也,苍天最是公平,没有人生来就是圣人,这水德之体也是经修炼而来的。人族经炼体而引天地之气入体之时,苍天会念起公德,降下水德,成就水德之体,而你就是在引天地之气入体的时候成就的水德之体。五行当中,这水德最为神妙,这等资质,整个战国难得再寻一人出来,以后必是人中龙凤,修炼起来也是事半功倍。” 陈均听到这里陷入的沉思,出现了纳闷之色。 “那为何苍天会选择我呢?” “哈哈,既然是苍天的选择,我如何得知。” 其实这水德之体对陈均来说,除了当日于颜宽交战的时候爆发了一次,也没起到过什么作用,反而是让自己卡在半步化玄境。 “既是神妙,那为何反而成了我的拖累?” “呵呵,只因你不熟水性,今日邀你来此,就是想将我道家老聃的《道德经》上善若水篇传授于你。陈均,这《道德经》你可知晓?” 陈均一直一来修习的是法家,还有一些儒家学说,虽说对这道家的理论不是太感兴趣,但这《道德经》的名头,对于陈均来说可谓是入雷贯耳,早就听过关于它的许多传说。 “先生,陈均从未接触过道家,如何能懂得这么高深,更何况陈均志在法家,万物所学,也不能样样精通,还望先生赎罪。” 无缘无故的对方就将这等绝学传于自己,在不明白缘由的情况下陈均也是不敢要啊,更何况陈均一直都立志于法家。 “法者,变也,你难道就不知变通吗?法家乃人之学也,治人道也,而我道家,天地也,万物也,自然也,讲究天人交感,自然之道。这二者一个是人道,一个是万物之道这又有何冲突?今日传你,也有我的私心在里面,这上善若水篇乃是修练功法,水德之体修炼最佳,我道家一直都在寻找水德之人,希望将这功法交与他,做进一步的完善,没想到在这机缘巧合之下,竟是撞见了,想了这功法就是属于你的。” 这么一说,陈均当时就明白了。还有这法家是人与人的关系,而道家却是人与自然,与万物的关系,这样一来,陈均不仅不会一心多用,这万法同源,反而会使陈均将来的成就更上一个台阶。 “先生如此大恩大德,陈均没齿难忘。” “一点灵犀,万事之始。” 忽然间庄子周身出现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息,口中振振有词,又一只手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轻轻放于陈均百会穴之上。陈均身形一震,轻轻的颤抖起来。 第三十六章 以水化玄 此刻庄子双目微闭,一脸严肃,将另外一只手放于陈均胸口处三指远的地方。 “上善若水也!” 声音醇厚,震耳欲聋,在陈均耳边不停地回响 双手猛然发力,紧跟着手中的蓝光大盛,庄子整个人须发倒竖,一股绝世气息冲着陈均扑面而来,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感觉其超脱了世间一切,就在眼前,却是远在天边。可远观,不可近触。 “这就是圣者所掌握的力量吗?” 忽然间,陈均的身上也开始出现蓝光,逐渐由弱变强,这蓝光犹如水波一般产生圈圈光晕,一阵一阵的荡漾而去,直至陈均整个身子都是熠熠发光,甚至整个空间都引起了轻微的震动。 慢慢的…… 陈均的双脚居然是飘了起来,身体横躺于空中。此刻,庄子双手抵在陈均百会穴之上。 “源源不绝,岳镇渊渟!” …… “乘高决水,势若奔雷!” 只听见庄子每说一句话,陈均身上的蓝光就更盛一层,渐渐的如山峰一般,层恋叠嶂,在陈均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水蓝色的屏障,将陈均包裹在其中。里面的陈均双眼紧闭,眉头紧蹙,眉宇已经是缩成一团,看起来是处于极其痛苦的挣扎之中。 “陈均,听好了,此刻我助你一臂之力,但这其间的疼痛你必须忍着。” 庄子的神情比之以前又是严肃了些许。 “重水森森,百汇具通。” 忽然陈均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额头上的滚下了颗粒大的汗珠。 庄子不管不顾,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只差这最后一步了。” 庄子的语气依旧十分的镇定。 像是被撕裂了一样,在自己穴位的地方好像有一股能量想要拼命的往进去钻,这种疼痛,全身上下好似在钢针中滚过一样,身体里面感觉五脏六腑被人用手在拽拉一样,只觉得撕心裂肺般,苦不堪言。陈均死死的咬紧牙关,集中自己的注意力,认真的在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咬的嘴角都渗出丝丝血迹。 “喝!” 庄子一声大喝之后,陈均身体周边的那一层水蓝色的罩子忽然幻化成了一百零八股气流,从陈均的一百零八大穴位进入到陈均体内。此时的场面非常之神妙,陈均身上卷起来一百零八股小小的蓝色旋风,虽说是旋风,却是由滴滴水珠组成,但是却并蕴含着水的灵气。 陈均感觉到自己体内之前的那股神秘真气又是出现了,但这次并未给陈均带来不良的影响,反而是和那一百零八道气息合为一体,陈均体内的剑元又是活跃了起来,隐隐约约有了化玄的趋势。 庄子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原来就是要帮我将这股气息转化,我虽非道家弟子,但是却得到道家圣人传承,更甚者这圣人庄子还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此等恩情,我如何才能报答。 陈均感觉到庄子对自己并非只是传自己功法而已,而是帮助自己梳理体内的真气,相当于在修炼一途,帮自己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慢慢的庄子将手收了回来,长吁一口气,望着西南方向,露出了会心的一笑,转头又看向陈均。 “陈均,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话落庄子变成了一个虚影,随风而逝,只留下陈均一人。 陈均慢慢的落了下来,依旧是双眼闭合,直接漂浮于海浪之上,盘腿而坐,双手放于膝上面,打坐起来。陈均后背的蓝光伴随着海浪此起彼伏,波翻浪涌,汹涌澎湃,好似火焰一样燃烧。半晌之后,陈均的眉心浮现出一个犹如蓝色水滴一样的符号,蓝光也渐渐的在消散。 那一百零八股气息此刻在陈均的身体里面,充盈了陈均的周天经脉,这些气息所过之处,都让陈均感觉到自己充满了强大的力量,过周天经脉后逐渐汇聚在陈均的丹田之中。此刻干枯的剑元得到了滋养,疯狂的在陈均的丹田处旋转,剑身被充斥成了淡蓝色的光芒。 噌噌! 忽然间,陈均后背出现了一把巨大的剑,在梦中甚至要比当日左统领的那把剑大了一倍不止。剑尖朝天,剑柄浸于海中,不断的吸取大海中的水属性玄气。 剑鸣阵阵,剑势逼人! 而陈均丹田处的剑元此时正在慢慢的形成。 只见这剑元将这些能量慢慢的吸收到其中,剑元的形态慢慢的由一个雏形变得清晰起来,剑柄,剑尖,剑纹。片刻之后一把完整的小剑竟是形成在陈均的丹田之中,这便是真正的剑元,有了这剑元,陈均才能称得上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剑者。 陈均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息一直在变强,身体里面的真气全部都是幻化成了剑元,估计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要顺利化玄了吧。 慢慢的陈均的意识陷入沉寂,身体的机能也是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 陈均眉心间的那个符号也是隐入了陈均体内。 “这就是上善若水篇功法,原来庄子刚才说的是总纲。” 过了许久之后。 陈均缓缓了睁开眼睛,感觉右手处传来一丝冰凉,是长生剑。 看了这不是在梦中了。 陈均轻轻握紧长生剑,心念一动。 呵呵,果然不出所料,化玄了! 此刻上善若水篇和无名剑诀这两大绝世功法在陈均的体内已经完美的融合。 水,滋养万物,无孔不入,生生不息,爆怒时掀起惊天骇浪,淹没一切。剑者世间最锋利也,属于金也。当锋芒变得生生不息,不再是一瞬,可想而知将会有多大的威力。五行之中,金又生水,而金者过刚容折,水之柔也,刚柔并济。 此刻在陈均体内,剑元变得强大了许多,甚至于超脱了无名剑诀上面所形容的威力。如果说陈均之前在剑道上面是有一定的理解的话,而现在陈均体内的剑元放眼整个战国就是绝顶天才。 陈均顿时明白庄子对自己的帮助有多大,这颗种子让自己有了成为参天大树的希望,当然整个过程还是要靠自己。 “陈均,你终于是醒过来了。”嬴莹欣喜的说道。 此时嬴莹推门进来,俏生生的站在陈均的面前,一袭洁白的贴身衣裳显现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充满了如迷一样的魅力。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看上去让脸蛋有点晶莹剔透,脸上更是红扑扑的,整个人气色也是好了不少,看来这雪上一枝蒿的毒是清除了一些。 “嬴姑娘,难道我睡了很久吗?” 听到对方说道终于,陈均是一脸迷惑。 “都三天了,要不是老庄子说你今日醒来,我都以为你发生了不测,看到你现在醒来真好。” 嬴莹的话中充满了浓浓的关心,经过上次两人“亲密”接触后,嬴莹说话倒有了些少女气息,好像自己不是那个威严的公主一样。而此刻陈均脑海所想的的却是自己怎么就睡了三天了。看着陈均陷入发呆,根本不领情,嬴莹咬咬牙,用力跺跺脚,直震的地板嘎吱嘎吱响。 “哎!嬴姑娘,你这体内的毒解了吗?” 看见嬴莹这么有精神,陈均好奇的问道。 “唉!” 嬴莹用她那美丽的眸子白了陈均一眼。 “哪有那么容易,只是稍稍好了一点,要想将毒彻底划去,估计整个西秦非我父亲不可,还是快些回到咸阳再说吧。” 这雪上一枝蒿的毒如果不能够及时化解,那么中毒之人体内的玄气就会越来越弱,最后直至消失。修炼者体内一旦玄气消失,那将意味着死亡。人体者,精之所化,玄气者,精之所化,一旦没有了这精气,人也就必死无疑。所以这时间是耽搁不得,万一嬴莹有个三长两短,陈均觉得自己一定会是后悔终生。 “嬴姑娘,咱们今日就出发吧?” 嬴莹长叹一口气,面上罕见的出现一丝愧疚。 “嗯,也不知道涂尉大人他们怎么样了?” 陈均也有些惆怅,自从御史台找上自己,就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一个结局。以乌萨使徒的实力,要想逃出来只怕也是难了,此事要是一旦传到西秦朝堂,估计又是一片血雨腥风,一个弄不好,就连自己也是不能够独善其身。 算了,眼下最要紧之事还是将嬴莹送回咸阳要紧。 湖畔。 庄子立于水边,正在垂钓。 “陈均见过先生。” 庄子正在全力注视着水中的鱼儿,并未转头过来。 “陈均你可知道这鱼儿为何上钩?” 虽说对方没有转过身来,陈均还是恭敬的看着对方。 “无欲则无求,这鱼儿上钩是为利也,先生则是许之虚利而诱之。这鱼线上面什么也没有,而这鱼儿却是能够紧咬不松,只怕先生一直让这鱼儿在梦中。就算自己已成为盘中大餐,这鱼儿却还是以为自己正在进行大餐。” 庄子半响不语,陈均在旁安静的等着。 忽然间,庄子将鱼竿拉起,鱼竿上面悬挂着一条长长的线,线上面竟是什么也没有,难道这鱼儿学聪明了? “哈哈,说的秒,无欲则无求,求者必有其因也,既然我将这上善若水篇传授于你,也是必有其因,你就不必多想。” 陈均一直觉得对方将这等神法传授于自己,必有其因,刚想问一下,没想到竟是被这一句话堵了回来,在也问不出来了。 庄子看到鱼儿并未上钩,摇摇头,又继续说道:“看来鱼儿听懂了你的话。” 陈均觉得有些超乎常理。 “这鱼能听懂人话吗?” “万物皆有灵性,就算听不懂,这么长时间它也是学乖了,哈哈!” 庄子大笑过后又是继续说道:“陈均,是无欲还是有求,一切唯心也!不改初心才是真英雄!” 庄子看向陈均,双眼给陈均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好像在问向陈均。 “先生是说就算是要付出,也要看看是为了什么,让我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 庄子点点头,走了过来,伸手抓住陈均的胳膊朝前跨了一步。 忽然间陈均的眼前景色一边,发现嬴莹站立在自己的面前,仅仅一步就如此远,这就是圣人的能力吗? “陈均,你……” 嬴莹看的两人直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庄子伸手一挥,面前场景一边。 哎!这是在哪? 嬴莹和陈均都是有些错愕。 这远处的城池…… 好像是天河郡城。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十七章 之始 陈均环顾四周,不远处一座巨大的城池屹立于一条大河旁边,这城池门口已经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抬头看去城门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天河”,看来这就是天河郡城不假。那旁边的那条大河一定就是渭水了。 这圣人之力,简直是可以用功参造化来形容,夺天地之神机,掌握了常人所难以企及的玄妙能力。天河郡城距离大月骇廉部族少说也有几千里之多,这庄子圣人居然只是双手一挥,轻轻松松的就直接将两人送到了天河郡城,按照陈均的脚力,这一下就相当于介于了十天的路程。 一念之间便有如此威力,不要说陈均被深深的震撼到了,就连嬴莹也是第一次见到。 圣人如此厉害,如果说修炼九境,那是十方名将个个都是第十境,如果说这就是圣人之境的话,那自己何时才能够打败田忌,以告诫父亲在天之灵。 陈均不由得思绪万千。 自己这一路走来,自从到了这西秦国都咸阳,发现在所有的事情当中自己处于被动,偶偶后又是莫名奇妙的就到了这黑林村成为了里正。当初自己想要实现的报复却是因为现在的处境,而变得遥不可及,仿佛是所有的事情都复杂起来。 开始是因为在飞舟上面莫名其妙的和颜樊结了仇,后来因为白苓在百家争鸣馆赢了那魏国士子,和嬴莹生了间隙。再往后自己成为御史台廷尉,这御史台对自己来说是最理想不过的地方,就在以为可以一展抱负的时候,没想到却是被嬴莹设计,一落千丈。沦落到了这黑林村成为里正,如此和十方名将只怕是云泥之别了吧。 而如今又是和嬴莹是这种关系,之前可以说是生死与共。陈均想到这里转头看看嬴莹,而嬴莹见到陈均沉默,也不知道其心中所想,露出疑惑的神情。 当今天下,大世之争,山谷为棱,礼法破坏,群雄厉兵秣马,所有有志之士者各施威能,择木而栖,可谓是群星璀璨。能力者,处处皆是际遇。 春秋之末,三家分晋,进入战国时代,诸侯只见相继变法强国,演变至今。相信百年之内定是天下归一,七雄也会只剩其一,成就皇朝霸业。高岸为谷,天心未定,生当为男,纵使不求名垂千古,却也不应当做那碌碌无为之人。更何况陈均本就是志比天高,再加上才气逼人,尤其是有雄辩之才,所学为强国知道,尤其是适用于战国。人生不过段段百年,如白驹过隙,一闪而逝。以弱冠之年,闻名天下者数不胜数,而自己在黑林沟这种地方,何时才是出头之日。 何时才能及得上名将田忌半分,甚至于此生连父亲的成就也是难以企及。这次西域之行,让陈均认识到了实力所带来的好处,没有实力,所有的事情自己只能是被动的去接受,唯一能做的就是随遇而安而已。 西秦乃法制国家,尤其是身为西秦官吏胆敢有渎职者,杀无赦。而陈均本就是西秦官吏,此刻更是被发配,如果陈均随意辞官而去,视为渎职,是要定罪的,陈均此刻是进退不得。 在这之中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次西域之行,遇到圣人庄子之事,解决了自己的修炼之事。等将玉罗的事情一了解,一定要另外给自己一个交代。 陈均盯着不远处的天河郡城出神,半响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嬴莹盯着陈均看了半天,忍不住说道:“这次可以说是死里逃生了,我怎么看你一点都没欣喜的感觉呢?” 听得是嬴莹说话,陈均转过头去,看到一张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笑容,这种笑容让人觉得纯真。让自己沦落到这步田地的人就在眼前,陈均本应该恨她,可说来奇怪,陈均确实无论如何却是怎么也对嬴莹生不起气来。 陈均对着嬴莹露出笑脸。 “嬴姑娘,你我这次算是绝处逢生,我如何能不欣喜,只是……看到此情此景,我不由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有些感叹而已。” “想起了……” 嬴莹话说到一半,看着陈均的眼神突然间停了下来。以嬴莹的冰雪聪明,如何会猜不到陈均所想呢? 嬴莹望着不远出的城池,美丽的大眼有些失神,面上有些懊悔,半响不语,这两人难得有这样的默契,都是沉静下来。 此刻陈均想着自己的事情,而嬴莹却所想的是陈均的心思。 …… 嬴莹率先打破了沉静,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绝美俏丽的脸色上面露出一丝哀思,微微低着头,双眼有些失神,突然间好似失了魂一般。 陈均感觉嬴莹突然间由一位高贵的公主变成了一个失落凡尘仙女一般,有些失措,展现出一股扶风弱柳的姿态来,让陈均心生爱怜。 “嬴姑娘还在为大月骇廉之事忧心呢?” 嬴莹回过神来。虽说陈均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从语气中能听得出是真心关心自己,嬴莹心里还是有些甜丝丝的,毕竟对方不仅不恨自己,而且连自己的情绪陈均都能做到体贴入微。想到这嬴莹是又喜又哀。 嬴莹抬头大眼盯着陈均认真的说道:“陈均,你有没有恨过我?” “没有。” 陈均实话实说道。 “哦。” 嬴莹喃喃道。 “哎!陈均你一直待在这地方岂不是枉费了你的才华,不如你以后跟着我可好?” 嬴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是看着陈均的脸,居然让人感觉有点小心翼翼,又有些恳求的意思在里面。 嬴莹此番话,本是想为自己当日所做之事挽回一些,并没有想利用陈均帮自己争权势。 陈均北来对嬴莹的表情心生好感,但却是对方的话语让自己有些不喜。 “嬴姑娘,此时休得再提,你我认识也是有不短的时间了,我的心意想必你早就明白了吧?” 陈均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显得生硬,一反刚才温柔之态。 嬴莹也了解陈均这秉性,但仍是不想放弃。 “可是你也知道我《秦法》威严,你就纵是天之骄子,可没有机会也是枉然,只要你回到咸阳,以你的才华,我父亲一定会待你为座上宾的,我父亲虽非左右相,可也是总摄王族之事,况且这西秦终归还是嬴氏的,只要你投入到我父亲麾下,就可以尽情的施展出自己的才华,这难道不好吗?” 嬴莹说的何尝没有道理,可对于陈均来说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嬴姑娘,多谢你的美意,我的路我自己会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左庶长赢熋倒施逆行,最终会自食其果的。而现今秦王虽是生于赵国,但却是堂堂正正的嬴氏血脉,名正言顺,又有朝中众臣拥护,左庶长时日不多矣!” 虽然说这样的话很残酷,但陈均还是就事论事。 嬴莹本是为陈均好才说那么多,可没想到确实被对方说教一番,气的直咬牙切齿,双拳紧握,甚至都跺脚了。 “你……陈均,你难道就不想天天见到我吗?” 嬴莹情急之下,竟是这样说道。陈均听到此话,后面的话被生生的噎了回去。此时嬴莹好似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一脸期待的盯着陈均,而陈均却是沉默不语。 良久…… 对于嬴莹来说,感觉这时间过得竟是如此煎熬。明知道自己这话不该问,可嬴莹就是想知道陈均心里是怎么想的。 终于。 “殿下,陈均别无所求,只希望殿下能够兑现当日的诺言,将这黑娃的一级公士勋爵不要忘了。” 陈均又回归到臣子身份,语气不带任何感情,似乎是有意和对方拉开距离。 听得陈均那句殿下,嬴莹就已经黯然失色,已是只见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早知道结局是这样,但听起来还是未免有些残酷。 此刻身份这一词,让嬴莹觉得是如此的讨厌。 “你……好,好,如你所愿。” 看的到嬴莹浑身发颤,话声音都在颤抖,陈均不知怎地感觉自己的心也在隐隐作痛,嘴巴张了张又闭合,话还未出口就被自己堵了回去,或许…… 又是静了下来。 泪。 终究没有滑落。 嬴莹怔了片刻,忽然间转过身去,背对着陈均。 “好你个陈均,本公主岂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声音让人觉得有些冰冷,嬴莹又恢复到那个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下官替黑娃谢过殿下了,既然如此,下官就告辞了,明日下官亲自去郡守府拜见殿下。” 陈均狠狠心,对着嬴莹的背影拱手说道,见得对方不语,陈均便直接向后退去。 嬴莹听到陈均的脚步声刚起,面若冷霜,大眼里面已然是薄雾弥漫。 “等等!” 忍了很久,嬴莹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陈均,这令牌你拿着,等你突破到了化玄境就就可以加入我秦铁鹰剑士,你救过本公主的命,本公主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这西秦的天鹰剑士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全部都由剑士组成,代表着西秦最强的战力。不管是王族还是御史台都是需要铁鹰剑士的存在,更甚者秦军当中的斥候营基本也由这铁鹰剑士组成。 陈均停下了脚步。 如今自己刚好化玄,修为大涨,能够成为铁鹰剑士确实要比现在好上不止,相当于脱离了此刻的困境,甚至于经常在咸阳出入。那就等处理完玉罗之事,再去也不迟。 “多谢公主殿下。” 陈均回身伸手结果嬴莹递给自己的令牌,握在手中感觉这是一块玉牌,上面还留有余温。 …… 陈均和嬴莹在天河郡城分别之后,又是快马加鞭去了龙源县城,见到了御史台赵大人,将大月氏发生的尽数说与对方。赵大人也是非常惊讶,发生这样的事情估计整个西秦都会震惊,得到这消息之后,赵大人竟是一刻也不再停留,直接朝着咸阳而去。 陈均知道这剩下的事情就看左庶长赢熋和御史台怎么处理了,一旦弄不好就连自己也会牵扯到其中,左庶长赢熋和御史台私下里一直都是明争暗斗,已经习惯了,要是这件事情深究起来,那么天机弩之事也会被牵扯出来,到时候西秦朝堂将会发生大变。 而这些事情自己是管不着了,眼下这最要紧的就是将这黑娃的事情处理了。 两日后,黑林沟。 陈均这一去总共才是花了二十天的时间,所以这黑林沟还是和之前一样,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一切都是按着陈均之前的计划在进行,已经是出现了一些繁荣的势头。 此刻陈均径直朝着黑虎家来。 正在忙碌的黑虎一看到陈均进来,没有出现欣喜的样子,反而是见到陈均有些着急,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均也不客套,上去直接问道: “黑虎,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唉!陈里正你还是自己进屋看看吧。” 陈均还未进的屋子,就闻到了一股草药味道。等到进去一看,发现床上正躺着一人,这人面色苍白,嘴唇干枯,看起来是非常的脆弱,床边竟是一些血迹斑斑的布条。 而床上躺的那人竟然是玉罗的弟弟玉绾。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十八章 又起风波 第一次见到这玉绾的时候,对方手提一柄长枪,可谓是雄姿英发,可如今却成了这样一副模样,看起来好像是受了极重的伤势一般,陈均不由得心下一惊。 难道是玉罗出了什么事情? 刚想开口询问一番,玉罗见得是陈均过来,便想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旁边的黑虎上去连忙扶住玉绾,玉绾伸手对陈均轻轻施一礼。 “陈里正,之前多有得罪,里正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包涵,这次我姐出事,我也是实属无奈,这才求到里正大人帮帮在下吧!” 果然是玉罗出了事情。陈均明白对方对自己这么客气,只怕自己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既然对方都能求到自己头上,说明这事情肯定是万分危机。 “玉绾,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快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的陈均这样问道,玉绾又是咳了两声,这才稍稍停顿一下,理了理思绪。 “陈里正,黑林沟这地方处于秦国西陲,西边是羌戎的地境,想必里正大人定是了解的吧?” 说起这羌戎部族,陈均之前也是了解过一番,甚至于黑族族人祖上就是属于蛮族羌戎当中的一个部族,后西秦国力大涨,向西扩张,黑族才被正式纳入龙源县治下,成为秦人。而玉绾所说的羌戎部族其实是犬戎的一支,从犬戎里面分裂出来。秦国西陲地势复杂,多为山地,这里都是羌戎的地界。 陈均点点头。 “陈里正,你也知道我玉族是堂堂的夷陵望族,在此地是沦为匪患,之前西秦军几次追剿我玉族族人,都是无功而返,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说到这里,陈均想起了之前蒙大人告诉过自己,这玉族之人有了和蛮族勾结的迹象。难不成这玉族之人勾结了羌戎部族,才使得秦军数次无功吗? “是因为羌戎当中某个部族给了你们庇护吗?” “不错,这事情还要从半年前说起。记得那时后我们被龙源县秦军连续追击三日,早已是人困马乏,无奈之下,玉罗姐只得带着族人往大山深处逃去。后来我们误闯入羌戎大蛇部族的地盘。这大蛇部族族人个个野蛮彪悍,见到我们闯入他们地盘,居然想将我们赶尽杀绝,当时正可谓是前有豺狼,后又追兵,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玉绾顿了顿,想到这里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当时族人死的死,伤的伤,就在我们绝望的时候,对方居然全都停下手来,原来是因为这大蛇族的少族长贪图玉罗姐的美貌,便想将玉罗姐娶为妻子。玉罗姐当时万般不依,可是这少族长竟然以我们全族人的性命为威胁,迫于无奈之下,玉罗姐只得暂时答应,只是向对方提了一个要求。” 陈均听到这里,接话道:“我听说这羌戎娶亡夫之妇,其妇须得为其夫守灵三年方可,算起这日子来刚好三年了是吧?” 听的此话,黑虎还是一脸的茫然,倒是玉绾眼前一亮。 “对,玉罗姐当时就提了这一个要求,三年之期未到,不管玉罗姐做什么,那少族长都不得干涉。” 陈均剑眉紧锁,面上有些疑惑。 “就算是对方答应了,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相信你们吧?” “当然不会,这少族长虽说蛮人,但为人非常聪明,大蛇部族都可以为我们提供庇护,我们干什么他也绝不干涉。但是不管我们要去做什么,每次必须留下至少五十个族人在那里,成为人质,这少族长就是认定了玉罗姐是一个重情谊的人。” 说到这里,就连玉绾自己也是唏嘘不止。 “那这三年之期已到,玉罗也没什么理由再来拒绝对方了,所以……” 陈均渐渐的也感觉到了此事的棘手,稍有不妥,玉族之人性命堪忧啊。 “十几天前,这三年之期刚过,玉罗姐当然不会嫁与这少族长,对方一怒之下将玉罗姐软禁起来,妄图逼婚。我因奋力抵抗,被大蛇族人打得半死,丢弃在山野当中。可是老天有眼,最终是没让我死成,我又一步一步爬了回来,后被黑虎所救。” 玉绾面上额头上青筋突起,剧烈的咳嗽起来,面上涨红,一旁的黑虎连忙递上水去,半晌才是平静下来。 此时的陈均一脸的严肃,没想到仅仅是因为当初嬴履的一己私欲,竟然造成这样一连串的悲剧。要不是这嬴履从中作恶,只怕这玉族和黑族之人也不会都沦落至此。说到底就是吏治不明,让民众反受其害,真是“苛政猛于虎也”! 这玉罗之事,无论如何也要帮其解决。 “这么说不仅是玉罗就连玉族其他的人也都是被关了起来?” 这恰是陈均所最担心的,要是只有一人还好说,如果再加上玉族其他的族人,那就会变的非常棘手。 玉绾一脸迷茫,摇摇头。 也是,他也是拼了命才逃了出来,其他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这大蛇族大月有多少族人?” 玉绾郑重道:“不下万人。” 什么,如果要是不下万人的话,那除非是西秦军队出动,不然谁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看到陈均有些许失神,玉绾面上也是一阵黯然。自己只怕是糊涂了,上万人的队伍,除了西秦军队哪会有这么多的人呢?就算是西秦权贵,也不可能调动这么多的军队,此刻说给陈均又有什么用呢。 “陈里正,这我也是急糊涂了,要想救玉罗姐出来,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等我伤好一点,我便再去大蛇部族,纵使无功,也可以以死来报答姐姐。” 玉绾此话说的是非常悲壮,更是非常的无奈! 陈均知道玉绾此刻说的是实情,找上自己也是情急之下的选择,属于病急乱投医,毕竟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要想解决此事,确实是千难万难! 这玉罗虽说和自己只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对于对方的品性,陈均还是有一定的好感。再加上陈均之前答应过玉罗,黑娃的事情一定要给对方一个交代,此刻发生这样的事情更是义不容辞。 “玉绾,玉罗现在处境如何?” 听到陈均问话,玉绾慢慢的回过神来,又是细细的回想了一遍。 “这大蛇族少族长虽说是个蛮子,但却也算的上是一个汉子,动粗的可能性倒是很低,唯一的可能就是怕以族人为威胁,逼迫玉罗姐。唉!这谁又说的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看的出来玉绾对于玉罗的感情很深,此刻已经是慌了神。 “玉绾,此事着急不得,我们还有时间。我们的能力有限,我认为还是能再了解一下玉罗的处境再从长计议,相信玉罗现在还是安全的。” 此时陈均也是安慰玉绾才这样说的,具体情况自己也不清楚,当然是越快越好。 “玉绾,你先不要着急,明日我就出发去大蛇部族,你记住,不管任何事情都是有解决的办法,你就在这里安心养生,等我消息,然后我们一起再将玉罗救出来。” 玉绾也明白陈均是在安慰自己,可如今一时之间哪有什么更高的办法,只能如此。 玉绾重重的点点头。 陈均又是说了几句话让玉绾安心的话,然后出了房间又是对这黑虎嘱咐了几句。 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陈均一直就认为大月骇廉的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就解决,更大的问题毕竟还未牵扯出来,到时候恐怕连陈均也会牵扯其中。而现如今,玉罗却又是发生这样的事情,陈均只得先将此事解决,至于能否成为铁鹰剑士之事,还得往后再说。 第二日,清晨。 陈均一身劲装,背负长生剑出了黑林沟,一路向西。 自盘皇开天辟地之始,后经三皇五帝,及至夏商周三朝,又春秋后进入到战国时代,中央之地一直就是华夏文明传承之所在。在这片土地上孕育的万千的生灵,世界变得多姿多彩。而人族作为万物灵长,一直以来也是风土人情,各有不同。 天地有五极,东南西北中。中部时代乃是华夏民族之所在,岁月变迁,除了齐国东临大海之外,其他的西南北都是属于异族或者是蛮族的地域。西北两极自古就有胡人、犬戎、大月氏等蛮族,而过了楚国往南之地又有百越之地,十万大山,蛮族更是数不胜数。 陈均此去一路尽是蛮族之地,此处王道未兴,教化未开,民众野蛮。而地势也尽是些崇山峻岭,大多古树高耸参天,致使其终年都是阴暗潮湿,漫山瘴气,人所难及。因此处地势偏僻,并未纳入西秦治下,乃一片乱地。多多少少有数百蛮族生活于此,因这些部族习性与犬戎较为相似,所以秦人统一将其称之为羌戎。这些部族小到百十号人,大到成十万人尽皆有之。 大蛇部族就是这羌戎当中的一支。 陈均大山当中已经是前行了有三日之久,以陈均化玄境修炼者的脚力而言,这三日已经是走了上千里的路程,到了这大山深处,此刻已经是到了离大蛇部族不远的地方。 因为连日赶路劳累,陈均此时正在一颗大树上面躺着歇息。忽然听的远处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陈均细细听之,发现这听口音并不像是蛮族之人,倒是有些像战国之人,难道是商人吗? 陈均往下一跳,身体轻轻落雨地上,极为轻灵。后又身形一动,整个人又是犹如一条水流一样,流到了草丛当中,藏了起来。这正是上善若水篇的功法的神妙之处,让陈均在这森林当中犹如清泉一般,融入当中,做到了无声息,好似原本就该存在于此。此刻只怕是元神境以下的修炼者,都难以发现陈均的存在。 陈均伸手轻轻拨开眼前的草丛,定睛一看,立马被眼前的一个白衣女子所吸引。 这女子女子青丝垂腰,细眉弯弯,尤其是眉心间一颗黑红痔,煞是醒目,妩媚动人,英挺的鼻梁,让人觉得又是多了几分英气。 一袭白衣贴身,腰间短剑一把。 熟悉!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故人。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十九章 大蛇部族 陈均看的那白衣女子身后停留着不少的马车,看起来像是这此地休息的商队。每一辆马车上面都是驾着高高的货物,每个马车旁边都是站着两名身着劲装的男子,一行人尽皆是战国打扮。 这马车前不见首后不见尾排列此处,看起来浩浩汤汤。每个马车的上面竖着一杆白色的大旗,上书写着一个“白”字,放眼整个战国,能有如此车队的商会不出几家,而白氏商会正好就在这其中。 那这车队前面站立的白衣女子,就是白苓。 见得是熟人,陈均便从草丛当中钻出。 白苓此刻显得是尤为机警,听的草中悉悉作响,突然拔出腰间的佩剑,直直朝着陈均刺来。 “什么人?” 一声娇斥,话音未落,剑已至陈均面前。 陈均见得对方短剑闪过一到寒光,霎那间,已是到自己面前,对方竟是全力已发,不留丝毫余力。 虽说对方这一剑是极快,可是如今的陈均化玄成功,修炼的又是圣人功法,可以说的上是修为大涨。 嘶的一声,陈均后背包裹着长生剑的丝布应声而裂,长生剑已经是横于陈均胸前。 叮铃一声! 白苓手腕突然吃痛,只感觉手中的剑好似刺在了一块磐石之上。 因为用力过猛,手中的短剑却是已经弯曲。 吟! 眼见白苓手中的短剑定是不凡,弯曲之后立马又是弹了回来,柔韧性极好,立刻恢复了原样,只是这一来一回,震的白苓手腕生疼。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电石火光只见两人已是过了一招。 “大胆贼子!” 白氏商会的武师听的响动,都是围了上来。 见得是白苓,陈均本想出去一见,可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将自己当作敌人,趁着此刻空档陈均急忙喊了起来。 “白姑娘,数月不见,不会是已经忘了陈均吧?” “咦!” 白苓听的声音,将剑指于胸前,细细一看,来人确是陈均不假,原来是个误会。 忽然间白苓传出一声银铃般的笑声。 “哈哈!原来是你陈均,这我还真是没想到啊。” 陈均见得误会消除,刚想说话,对方声音又是传来。 “哎!你这模样为何变化这么大,弄得我刚开始没认出来。” 被这么一问,陈均笑的很是无奈。 记得数月之前,陈均还在咸阳的时候,单从外表上看起来就是一个白面书生,充满了书生意气,当时陈均身形修长,看似有些瘦弱,给人一种文弱的感觉。此刻或许是因为陈均修为大涨的缘故,让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变得凌烈起来,再加上如今皮肤也已晒的黝黑,身形更是壮硕了不少,成熟了不少,倒像是一个剑客一般。 仅仅数月,陈均外表就有了这般变化,怪不得白苓一开始没认出是陈均来。要不是白苓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神还有那把锈迹斑斑的长生剑,恐怕此刻还是不敢相认。 “白姑娘。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你!” 陈均没有理会自己容貌的变化,而是对于白苓的出现有些意外。 白苓剑手中的短剑收于鞘中,又是揉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好疼啊!没想到你突然变得这么厉害,我的手腕都被你弄伤。” 陈均也明白对方刺向自己只是因为这里是羌戎地界而已,弄疼白苓反而是让陈均有些过意不去。 “白姑娘,实在是对不住,刚才我也是无奈之举。” 虽说是将自己的手弄得生疼,可毕竟是自己率先发难,陈均这么一说,白苓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哎!刚才刺你也是无奈之举,你也知道这就不是个太平地方。” 陈均看的白苓身后一群商会武士,各个都是将手放在兵刃上面,严正以待,便对着白苓点点头。白氏商会的马车上尽是些财物,在这种地方是应该有多加小心。 “哦!对了,之前在咸阳我听人说你好像是越国刺客,被发配到秦国西陲成了里正,不会就是在这附近吧,你怎么会是越国刺客呢?难道是长公主?” 听到长公主三个字,陈均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嬴莹那张绝美的脸庞,面上不由得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唉!此事说来话长,还是以后再说吧,倒是白姑娘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难不成这还会有大生意要做?” 陈均看着眼前庞大的车队说道。 “这你就外行了吧,其实啊在这羌戎地界深处,有一叫做大蛇的部族的地方。这大蛇部族世世代代都靠着这里挺出名的一座大山生存,这山名字叫做蛇神山,山上有一种草药叫做蛇灵草,极为珍贵。而我此次就是为这灵蛇草而来。” 大蛇部族!这里不可能会有两个大蛇部族吧。看着这马车上面架的满满的,看来白苓确实是和这大蛇部族有生意要做。 “白姑娘,你和这大蛇部族很熟吗?” 白苓有些疑惑,不知道陈均为何要问这个。 “我是第一次来,但我们白氏商会和着大蛇部族打交道已经是好多年了。” 既然如此,索性倒不如让白姑娘帮个忙。 陈均当下便将玉罗的事情从头至尾的给白苓说了一边,白苓听完也是有些诧异,陈均竟然是为了此事而来。 “唉!实话给你说吧,只怕我也是无能为力,白氏商会也这大蛇部族仅仅只是生意上的往来而已。我听说这大蛇部族在这一带非常霸道,不见得会给我白氏商会这个面子,看来此事要另想办法了。” 白苓此刻一脸的为难,这却也是在情理之中。 “白姑娘误会了,我知道此事非常苦难,我只希望能够混入到商队当中,进入到大蛇部族,先打探一下消息再说,白姑娘放心好了,我也不希望给姑娘带来麻烦。” 听的陈均如是说道,白苓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第一次见到陈均的时候自己一点也是看不起他,在百家争鸣馆中陈均却是以一场精彩的论战深深的震撼了自己,再后来拉拢不成,慢慢的在心中已是将对方当作了朋友。 “既然如此,那你暂时就做我的护卫吧。” 白苓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门牙。 “那就多谢白姑娘了。” 此时陈均正愁如何才能接近这大蛇部族,没想到遇到了白苓此事迎刃而解。如此一来,自己在大蛇部族的出现丝毫不会引人怀疑,反倒是给自己提供了不少的便利,只有先混进其中,以后的事情才能伺机而动。 一路行来,陈均从白苓的口中得知不少关于大蛇部族的消息。 这白氏商会不愧是魏国第一大商会,此地的灵蛇草已是被白氏商会一家独断,除了白氏商会之外这大蛇部族也不和任何一家商会进行合作。 这白氏商会也确实是财力惊人,光这一趟的马车就有就有数百辆之多,据说能将蛇灵山上的蛇灵草采集一空。因为此地多是崇山峻岭,而且山势又是非常复杂,飞舟也是难以到达,所以白苓此刻也只能是步行而来,倒是正好和陈均遇在一起。 有了熟路之人的带领,一路行来,速度自是快了不少,况且这沿途的蛮人部族看到是白氏商会的旗帜都是纷纷让路,这一路上又是少了不必要的麻烦。看得出来白氏商会在这一带还是有些影响力。 “陈均,你看,这座大山就是灵蛇山,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三日后,刚刚穿过一个山崖,就听见白苓说道。 陈均顺着白苓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万山从中,有一座大山,看起来非常特别。这山上碧绿一片,郁郁葱葱,山势长得有些低矮,山坡平缓,给人的感觉犹如一个窝窝头一样,趴在此处。山上面大雾迷茫,雾气腾腾,让人看的有些不真切。 但是透过这迷雾,陈均发现在这灵蛇山上面,又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山包,好似山上有山,倒是非常稀奇。再看发现有许许多多的水流犹如条条滑动银丝带一般,在这些小山包当中穿行而过,远处看起来像是一个碧绿的满头上面挂满了银丝,奇特的景致。 咦!在这大山后面有一座大山更是高耸入云,犹如屏障一样遮挡了阳光,阻挡了大风的袭来。正是因为这座大山遮住了阳光,才让这灵蛇草变得终年阴暗潮湿,而灵蛇草恰恰就是生长于这阴暗之处,这里是这灵蛇草生长最适宜的场所。 “不错,这天底下这样的地方只怕也是不多啊!” 见得此景,陈均感叹道。 “嗯,对,也只有这里的灵蛇草的效力才能堪以大用。” 说起这灵蛇草,效用可是非同一般。记得之前白苓赠送过一颗药丹给二狗,那么重的伤仅仅一夜只见就让二狗恢复,虽说二狗天赋异禀,但这药丹的疗效也是让人不可小觑。而在这药丹当中必须得有一味药物才行,这就是灵蛇草。 渐渐的,车队到了灵蛇山跟前。 这大蛇族人就生活在这山脚之下,围山建寨,刚好是将这蛇灵山团团围住。这灵蛇草就长于山上,如此一来,外人就算是想看一眼这灵蛇草也要经过大蛇族人的同意才行。怪不得玉族人一到了这大蛇部族就遭到了大蛇族人的针对。这大蛇族人坐拥如此宝地,玉族之人刚好是成群结对的上来,这大蛇族人肯定认为对方是来抢夺灵蛇草,估计一开始双方就是这样对上的吧。 大蛇族人一看到是白氏商会的旗帜,大开寨门,吹响号角欢迎。 陈均此刻目力极好,在不远处的高台上面站着一年轻男子,这男子衣着和其他其他人不同,在羌戎之中属于是华贵的服饰,浓眉大眼,胡须满面,平添几分沧桑,充满了男子气概,腰间配着一把奇异的长刀,更是显得英武。 这男子忽然转头过来,正好对上了陈均的目光。 一时之间。 陈均瞳孔微缩,双眼炯炯有神,传达给对方的尽是凌烈剑意。 好剑客! 剑客不管修为高低,如果没了这份意境,那就不是个好剑客。此刻陈均正是用眼神告诉对方。 剑意! 这男子忽然大笑两声!转头又是看向别处,浑然不在意刚在陈均所为。 这应该就是那少族长,果然气概惊人! (求收藏,求推荐。) 第四十章 大蛇牧羚 对方虽未出手,陈均却早已知其人矣! 俗语说得好,面由心生,陈均见其人,就知其性,这是一种直觉,这种直觉告诉陈均对方是怎样的人。要是再加上这份超凡的气概,这少族长必不是这下流之人,看来这玉罗暂时还无大碍。只是这玉族族人足足有数百人之多,这最棘手的就是将这些人救出来。 陈均又是转头看向别处,想仔细观察一下这大蛇部族族人。 此刻在那男子身后跟着清一色的的精壮汉子,整齐列成一排。这些汉子浑身皮肤黝黑,虬髯满面,并且全都****着上身,露出一身的腱子肉。每人个手中都是提着一把上好的尖刀,寒光四射。脸上及上身用红绿相交的色彩勾勒出狰狞而又古怪的图案来,目露精光,一看便知是精锐之士。 远处的寨墙足有十丈之高,上面大月每隔一丈的距离都有一名大蛇部族汉子挺直的站立,看起来是守备森严。而在大寨门口,差不多有百十来人把手。寨门前一次摆放着三排栅栏,依稀见得上面尖刺倒勾,这要是人撞上去,估计就连皮肉也要一并留下来。 尤其是大寨门口左右各竖立着两座箭塔,这箭塔下面用石头垒砌,非常坚固。上面放着几具连弩,箭头上面点点寒光,真是对着对这白氏商会众人这边。 这大蛇部族为了捍卫灵蛇草真可谓是守备森严,此刻要想攻破此寨估计得有五万精兵才行,单单凭陈均的实力,要想强行救人,只怕是比登天还难。 白苓见得陈均面上变得有些严肃,便知其心中所想。 “这大蛇部族守卫如此森严,你如何能将这些人救出去?” 沉寂片刻,陈均看了少族长一眼。 “暂时还没有想法,这就是那少族长吗?” 白苓点点头。 “虽未谋面,但应该是此人不假。” “到时候随即应变吧!” 陈均此时显得有些忧愁,白苓也是无奈,本来自己此举带着陈均,就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要想帮陈均救人,自己根本难以做到。 “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陈均投去感激的目光,点点头。 白苓话音刚落,白氏商会的一名执事正带着那男子朝这边走来,白苓也是笑脸迎了上去。只见那名执事朝着那男子介绍白苓道:“牧羚少族长,这是我白氏商会大小姐。” 原来这少族长名叫做牧羚。 这牧羚虽然长相粗放,但是举手投足之间都给人一种文雅的感觉,此刻正朝着白苓点点头,露出了些许柔和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丝笑容陈均看在眼中,感觉像是……像是女人的微笑,充满的阴柔。 “牧羚见过白大小姐,区区小礼,不成敬意。” 牧羚语气平和,态度从容。 牧羚伸手一示意,身后的人后便拿上一个外观看起来非常雍容华贵的方盒上来,这里面的东西想来也不会差。牧羚接在手中,微微低头,笑对着白苓,双手呈着亲自递了过来,面上不卑不亢,神态温和。 这人虽然是个蛮人,但是投手之间的礼仪只怕就连那大周颜樊也会自愧不如,好生奇怪。 白苓刚想伸手去接,没想到对方却只是让她看了一眼,反而是朝着陈均递了过来。也是,此刻陈均正是白苓的随从,而递给陈均让牧羚显得一切都是为了白苓考虑,非常优雅。 陈均转身过去。 此刻牧羚面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变得单手托着方盒,正盯着陈均。 这牧羚直接将这方盒递给我只怕是故意的吧。 见得对方单手,陈均也是单手手去接那方盒,就在刚要碰触到的时候,忽见间牧羚手臂从高处往下一移,竟然躲了过去。 只剩下自己的陈均手伸在空中,显得非常尴尬,白苓也是有些错愕。 牧羚正侧着身子对着陈均,眼神中竟是挑衅的意味。 这是在故意刁难我,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牧羚此举激得陈均性起。 抬头正好对上对方双眼,眼中尽皆是剑意凌然,战意滔滔。 牧羚手以用力,那方盒在手中打了一个转,这么做就是想激起陈均的战意,因为刚才隔着老远就感觉到了陈均的剑意。 陈均微微运转起上善若水法决,只见其手隐隐约约泛起一阵白光,好似从九天而落的飞瀑一样,直击牧羚手中方盒。 此举,来势汹汹! 势在必得! 场中众人皆是有些惊叹! 牧羚瞬间、面上变的严肃起来,紧盯这陈均的手。 好快的速度! “喝!” 牧羚急忙运转起功决来,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法门,忽然间让一个大汉的手臂好似灵蛇一般,柔若无骨,竟是做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动作,手臂在扭曲之下,竟是躲过了陈均这一击。 有点门道! 这牧羚本想给陈均一个下马威,陈均当然不允。只见气手臂丝毫不见得对方羚慢,又是闪电般朝着方盒抓去。 白氏商会的人都是一脸的迷惑,这两人初次见面,如何能激起这样的火花。 大蛇族人那边却是满脸的兴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来他们对于牧羚所做所为早已是司空见惯。 白苓因清楚陈均此行的目地,倒是吃不准这牧羚是何意,难道是看穿了陈均,如果真是这样…… 一颗心早已是悬到了嗓子眼。 转眼间,两人已经是交手几招。 牧羚一条手臂犹如一条灵蛇,极劲缠绕之威能,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让人难以判断其走势,陈均竟是难以有丝毫取胜的办法,只能耗着。 这牧羚一个男子,竟然练出如此柔软的功法,果然不负这大蛇部族之名! “哈哈!” 一阵爽朗大笑,粗狂充满了雄性气息,竟然和这手臂的灵活性完全不匹配。牧羚此刻双眼呈倒三角形态,眼球上面蒙上了一层绿色的迷雾,手臂上更是绿光大盛,好像是蛇,蛇的气息。 陈均忽然心生一计,猛然发力,手臂径直的朝着对方的胸口袭去,此次陈均其实主要是“佯攻”,骗对方转移注意力,好得到那方盒而已。 牧羚见得陈均此举,不惊反而是露出了得意之色。 难道? 忽然间牧羚的手臂变得好似无骨一般,竟然顺着陈均的手臂缠绕而上,犹如藤条遇到树干一样,盘绕上去。 一时之间。 陈均未来得及反应,一条手臂居然石碑被另外一条手臂缠了起来。 诡异! 这还是人的手吗? 白氏商会的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缠绕着陈均的手中还握着那方盒,而牧羚的那只手正好是在陈均胸前,所以,那方盒就正好在陈均的胸前,触手可得。 …… …… 真可谓是近在眼前,难以碰得。 因为对方只用了一只手,如果陈均用了另外一只手,那就代表着陈均已经是输了,可是此刻手臂被对方缠绕,那只手又是不能动弹,陈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盒在自己的面前,却没法拿到手里。 牧羚见得自己将对方制服,朝着陈均一笑,眸子中有些妩媚。 没错! 一个粗狂大汉竟然给陈均的感觉是这样的。 陈均略微感觉到了一丝不适。 “承让了!” “过早了吧!” 忽然间,陈均背后的长生剑一阵悸动,发出的剑鸣清晰可闻。场中一股极强的气息袭来,离陈均最近的白苓满脸的惊奇,连忙朝着后面退了两步。 因为这气息——— 扎人! “有意思。” 陈均只觉得对方勒住自己手臂的力道又是强了一些。 “你是笃定我呢?” “试试。” 自从那次梦中将水与剑的力量融为一体之后,陈均就一直没有时间尝试一下这威力,此刻倒是有了机会。 …… “啊!” 这是怎么回事? 场中的众人都是一脸的纳闷,刚才不是这牧羚尽占上风吗? 为什么牧羚的手又像闪电一样缩了回去? 原来陈均将剑元运经中冲脉运于手臂之上,一时之间牧羚只感觉到双手抓在厉刺之上,手臂被扎的疼不可耐,不得已将手收了回来。 好凌厉的剑意! “呵呵!下次再玩。” 牧羚一丝轻笑,面上一副坦然,好似刚才将手收回来只是自己的意愿而已。周边的人都是一副了然之色,就好像是牧羚放过了陈均一样。 咦! 只有白苓眼尖,发现牧羚的右手手臂内侧是伤痕累累,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一样,密密麻麻的纵横交错。 被剑意所伤! 此刻白苓被陈均的实力深深的震撼,这倒不是因为对方的修为有多高,而是因为陈均的进步速度。记得几个月前自己第一次见到陈均的时候,那时候陈均的修为才是炼体境界,在修炼一途相当于连门也没入,可现如今,竟然已经是化玄境界,而且还有一身这么厉害的剑气。 白苓不由得多看了陈均一眼。 “白姑娘,见笑了,适才只是小玩一下,猜想这位兄弟不会介意吧?” 牧羚对着白苓说道。 “少族长说笑了,少族长如此趣人,陈均如何会生气。” 白苓没想过要戳破。 陈均。 牧羚又是在心中默念了一下。 这大蛇部族从外面看起来守备森严,族人各个都是严正以待,进来之后发现却是完全不同,和平常的寨子并无异处,老人小孩,鸡犬相闻,倒是一片祥和。 (求收藏,求推荐。) 第四十一章 蛇神姽婳 入夜。 修炼中的陈均收起玄气,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窗外。 夜已深。 是时候了。 陈均一袭黑衣,就连长生剑也是未带在身上,轻装而行。 趁着夜晚。 自从母亲将长生剑传给陈均之后便是日日夜夜人不离剑,剑不离身,而此刻陈均却连剑都未带在身上,足见是多么的小心。早白天进来的时候,陈均已是将自己沿路所见牢记在心,就是为了现在。此刻的夜中潜行,就是为了寻找关押玉罗的地方。 远处看着蛇灵山犹如一个窝窝头一样,下面大上面尖。此刻陈均正是在这窝窝头最底下部位,蛇灵山的山脚。这大蛇族人将这整个蛇灵山围了起来,为了保护蛇灵草,在山脚是重兵把守,反而上面却是比较松散,越是往山上走去,这守备也是越松。 一般而言,这关押玉族族人的地方应该是在蛇灵山山麓。山麓离山脚还是有一段距离,玉族人要想逃脱无疑是增加的难度,还有这山麓尽是大蛇族人,外人难以到达,所以也不会造成麻烦,所以陈均正是朝上行去。 山麓之上守备松弛,如果上面出现守备森严的地方,那肯定就是关押玉族族人的地方。再加上这山上面都是种植灵蛇草,陈均也无需到最高处去,走不了不远,只需绕着这半山腰转一圈,就必定有所发现,只要玉族族人被关押在这山上。 此刻,陈均如一片羽毛一般,轻飘飘、慢慢的的落于房檐之上,轻飘飘的不带起一丝声响,刚刚落下,神还未定,忽然间又是一个跳跃,立地弹了出了,冲天而起。转瞬间,已到了另外一间房檐上面,速度极快。 自从陈均修习了上善若水决之后,身法比起之前可谓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之前陈均一直修习的只有剑炉无名剑诀。而这无名剑诀恰好讲究的是大开大阖,以力御剑,强调剑者的锋芒和一往无前的气概。再加上用的又是长生剑这样的巨剑,所以陈均的身法一直显得有些沉重,就算是后来领悟了剑势,也对其身法帮助不大。 但自从练了这上善若水决之后,陈均的身法再也不拘泥于形式,而是将水的优势蕴于其中。遇崖而落,落而有力,遇塘能静,静而有深,遇热能升,升而轻灵。水的灵活多变被陈均施展出来,水势能如何,陈均就能如何,重时则重,轻时则轻也! 随心所欲,无拘无束! 夜已过半。 陈均已经是在这里转了有一个时辰,丝毫没有见到玉罗的踪迹,只能又是换一个方向而去,不得不说,这蛇灵山还是极大,让陈均也是费了不少的手脚,要是再寻不着,只能明晚再来了。 咦! 借着月光,忽然间陈均的眼前映入一点红色,而玉罗给陈均的印象就是这鲜艳的红。 应该是了。 片刻间。 陈均接近了这红色,发现这是一个四周都是房间的小院子,倒和这里的寨子完全不同,颇具战国风气。这院子周围并没有人把守,就这样孤零零的存在于这荒野之中,显得有些突兀。 这里离大蛇族人住的地方还是有些距离,要不是因为陈均看到了那点红色,根本就想不到这里来,难道那牧羚就是将玉罗软禁在这里? 陈均轻轻的落在院子中,原来吸引自己而来的只是挂在院子当中的一匹红绫而已,陈均伸手摸了一下,丝滑,上好的绸缎,此刻在月光的照射下,非常鲜艳。唯一一次见到玉罗对方就是穿着这样的一身衣服。 在院子的南边是一间敞开的马厩,陈均看的这马厩当中站着一匹全身血红的骏马,好像有些熟悉。 哎! 不错!看来她人就在此处不假,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 陈均本想走近房屋去看上一眼,一只脚刚踏在台阶上面。 忽然,一阵急促的铃音从房间传来,虽说声音不大,可是在这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糟了,难道有诈?” “什么人?” 一声喝斥。 哐当一声。 正对着陈均的房门打开,一道红影突然闪出,月光下一道寒芒刺向陈均,好快。 陈均身子一侧,躲了过去,伸出两根手指,在那剑上面轻轻一弹。 叮!一声。 那剑身突然受到一股大力弹了开来。 “玉罗!” “哎!” 噌! 寒芒突然间被收了回去,陈均面前立着一到倩影,一袭红衣,美丽的脸庞盯着陈均,一脸疑惑。 “陈均!” 玉罗终于是叫了出了,此刻满脸的惊骇,眼前出现这样,却是自己最意想不到的。 “不错!是我。” 玉罗沉思一番,此刻遇到陈均不可能是巧合吧?但是自己与对方仅仅只有一面之缘,难道是来帮助自己的。 陈均并未说话,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 一声叹息。 “这么说玉绾是逃到黑林沟了?他都还好吧?” 提到玉绾,玉罗开始心痛。 “受了些伤,不过现在并无大碍。” 听的此话,玉罗松了一口气。 “当初都怨我,竟将族人带到了这样的境地,唉,此刻就算我想弥补也是来不及了。” 又是一声叹息! 当初玉罗确是有些欠缺考虑,此刻陈均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直截了当道:“我是来救你出去的,你将你所知道的情况给我一一说一下。” 玉罗回过神来,沉吟片刻。 “谢谢你,只要能将族人救走,我就算是死在此地又有何妨,可是……”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先了解情况。” 陈均打断道。 听的陈均不容置疑的语气,玉罗也是燃起了一丝希望。 “这之前的事情玉绾肯定是告诉过你了,我就将你不知道的说与你听吧。” 陈均点点头。 “这里最奇怪的就属于那牧羚了。相传这大蛇部族有一种非常神奇的功法,叫做蛇神姽婳,非要女性才能练得,可是这大蛇部族族长到了牧羚这一代就只有一个儿子,所以这功法可能要断代。可是这牧羚确实偏偏不行这个邪,硬生生的是将这功法给练成了。后又是靠着诡异的身法,在大蛇部族周边的蛮族中一战扬名,成了大蛇部族的骄傲。” 蛇神姽婳,陈均心中念了一遍,好奇怪的名字。 “难道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玉罗点点头。 “我觉得他像个女人。” 陈均一脸的迷惑,不知道她说这样的话是何意。 “此话当真?” “哼,我一个已婚人妇难道在这事情上面还需要你教吗?” 玉罗娇嗔道。 呃!这倒也是,陈均回想起了牧羚与自己交手时的举动。嗯,最起码玉罗是安全的。 “你是说因为这功法?” 玉罗一脸的肯定,点点头。 不知怎么的陈均回想起来咸阳王宫中的宦官,这群身体有着缺陷的男人。庄子曾说过,万物由心,心生乾坤。难道他自己想象自己是个女子然后去修炼的这功法,就会让自己朝着女子的方向去变化? 陈均摇摇头,自己觉得都是无稽之谈,还是先了解一下别的吧。 “那他囚禁你又是怎么回事?” “无他,流言。” “唉!这……原来如此。” 回想一下,陈均就明白了,这牧羚行为这么怪异,时间久了,肯定会有人起疑,慢慢的也就开始流言四起。而牧羚强抢玉罗此举直接是让这流言不攻自破。还有选择了玉罗这个抢来外人,以后随便找个由头,可以轻易断绝玉罗与外人的来往,软禁起来,这样一来就可以守住了自己的秘密。 这应该是牧羚有此意在先,而玉罗刚好是撞了上来。 如果真是这样,玉罗就是最好人选。 “那其他的族人呢?” “只要我踏出院子一步,牧羚就会杀我族人十个,我根本不敢踏出半步,平日里只有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婆婆给我送饭上来,所以,我是一概不知。” 玉罗摇摇头。 这就有些难了,玉族族人到底能关押在哪呢? “还有多少时间?” “陈均,你也知道,在蛮族的风俗中,女子丧夫,须得三年之后方能嫁人,而男子也不得娶丧夫三年未到的女子。牧羚为了在大蛇部族人面前显示自己心意,所以故意等了我半年。九日之后,便是牧羚定的大婚之时。在这之前我以拒接他两次了。这第三次,为了族人的安危,我是无论如何都拒接不了。” 陈均思索起来,并未接话,玉罗又道:“此人的秉性我还是有些许了解,凡事不过三。” 玉罗说着说着有些黯然。 (求收藏,求推荐。) 第四十二章 出逃计划 那这么说来时日不多了。 说句实话,现在陈均也不是不知如何做才好,心中有些不免凌乱,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今夜转了这么久,竟是丝毫没有玉族族人的蜘丝马迹,几百号人一下子凭空消失这肯定是不可能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些人此刻就是被关在山上,种植那灵蛇草的地方。因为大蛇部族尽数驻扎在山脚一带,而山上是被围了起来,一般时候也没人上去,眼下只有这里的可能性最大了。这是玉族族人不能沟先逃离,那玉罗必定是只能待着这里。 沉吟半晌。 氛围有些压抑。 玉罗怔怔的盯着地上,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你暂且答应他,再给我九天的时间,只要能找到玉族族人,就有机会出去。” 听的此话,玉罗眼前一亮,突然又是燃起了信心,加上之前本就对陈均有些钦佩,玉罗感觉自己心中稍稍好受一些。 “可……可是怎么出去?” “地利。” 陈均稍稍微笑着缓缓道。 地利…… 玉罗秀眉紧蹙。 “这里被团团围住,哪有什么地利?” “蛇灵山终年阴暗潮湿且水流众多,昨日上山之时,我在远处看见这蛇灵山水网密布,及至山麓,这些水流的走势渐渐朝东而去。而我昨日在南边上山,在山脚下却是看不到一条水流,何也?” 也是这些水流分部的这么均匀,为何到山下就看不到了? “为什么?” 陈均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说明水流在山上已经就是汇聚成了一条大河,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 “你是说在东边有条大河,流到这山外?” 玉罗问道。 “不错,这河必是向东而去,到时候我们就来一个水遁,只是不知道你玉族人水性如何?” 玉罗喜悦又是稍稍带着轻蔑一笑。 “笑话,楚国夷陵,哪个不习水性!” “既然如此最好。” 想了一想,玉罗有了疑虑。 “你难道亲自去东边看过?” “并无。” “那如何得知?” “水势。” 看着陈均自信的模样,玉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向对方投以信任的眼光。 陈均能识得这水的态势,也是多亏了这上善若水篇的功劳。这上善若水篇不愧是圣人之学,除了陈均所修习的上善若水功法之外,还将整个天地间关于水的一切录入其中,可谓是恒河沙数! 第二日。 陈均一路跟随着白苓,由大蛇族人带领着朝着山上行去,白苓作为买主,肯定是要对这灵蛇草的成色进行探查一番的,虽说这只是一个形式,但也可以长长见识。这样反而是便宜了陈均,可以借着此举多多观察一下地形,到了晚上再来行事。 一大早,晨露未干,不知不觉行人的裤腿已是被打湿。 走了一会儿之后,陈均见得前面出现了长长的一排栅栏,这栅栏倒是没有大寨门口的那么凶悍,而是非常低矮,相当于仅仅是做了一个分界路标而已。 栅栏后面绿油油的一片, 第一眼看去,只让人头皮发麻,没想到这蛇灵草长相这么怪异,就好像是有千万条绿蛇缠绕在一起,纵横交错,密密麻麻。这草儿身上光溜溜的,相互缠绕在一起,远处微风袭来,竟是掀起来一阵绿色的“蛇浪。” 白苓拍着自己的胸口,唏嘘不已。 这还真是灵蛇。 陈均放眼看去每隔一段距离,上面就会出现一个三丈见方的小山包,排列的非常整齐,好像是人工建造的一样,在每个小山包上面都有水流流出,凑成了一副别样的景致,昨日陈均隔着远处看到的应该就是这山包和水流了吧。 在这一片碧绿上面,零星的分布着一些身着白衣的药农,让这一片蛇灵草有了一点其他的颜色,估计有上百药农正在忙碌着。因为这片地方极大,所以看起来是零星点点。 陈均陷入沉思,白苓盯着陈均看了一会,便知道其心中所想。 “我们可以自己上去转一下吧?” 白苓朝着旁边的大蛇族人问道。 “嗯,可以。” 那大蛇部族族人点点头,便带着几人离开了,毕竟是和白氏商会合作已久,对白氏商会还是非常信任的。 “白姑娘,谢谢你!” 白苓见得陈均一脸真诚的看着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摆摆手,径直朝着前面走去。 “小事而已。” 陈均快步跟了上去。 “陈均,你想去哪里看看?” “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这些药农有些奇怪。” “难道他们就是玉族族人?” “不清楚,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虽说这灵蛇草看起来可怕,可是脚踩上去并无异感,而且还有一种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有些沉醉。 陈均和白苓近的药农跟前,发现确实有些怪异,因为这些药农光从外表看起来就不像是大蛇部族之人,反而和白苓陈均有些相似,难不成这些人都是被抓来的。玉族族人有数百人之多,而陈均只是见过其中一些而已,还都是一面的交集。此刻并没有发现熟悉的脸,陈均一时也不敢妄断,要是出了差池,一旦暴露,不仅害了玉族人,而且还连累了白苓。 这些药农也都是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 忽然,陈均在远处看到有一药农朝自己看了一眼,这人有些面熟。 没错,就是玉族之人。 当时此人是跟在玉绾身边的,看来对方也是认出了自己。 那人看了陈均一眼便转身离去。 情急之下陈均一把抓住了白苓的手腕追了过去。 “哎呀!” 白苓正处于陶醉当中,直接被陈均拉起走,想着埋怨几句,可是看的陈均一脸的严肃,又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白了陈均一眼,嘴里碎碎念起来。 此刻的陈均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眼睛一直盯在那人身上。 前面的那人知道陈均在跟着,走的是极快,不一会的功夫已经是渐渐远离的大蛇族人的视线,所到之处,也是越发的安静起来,难道他是故意带我来。 忽然,前面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山包。 “咦!” 那人走到这里之后就忽然看不见了。 “敢问可是陈里正大人?” 忽然,传来一声有些苍老的声音。 “何人?” 话音刚落,只见从山包侧面走出了一个身着白衣的药农,这药农看似有些苍老,陈均也不敢笃定对方就是玉族之人。毕竟要知道他的真是身份,只需要去一趟黑林沟就是了。 “陈里正,黑林沟夜晚我曾见过大人。” “玉族人?” “玉族玉椋,不知道里正大人到这里所为何事?” “救你们出去。” 这玉椋面上显得有些惊骇。 “里正大人说笑了吧,我玉族在这里一切安好,里正大人何来次说?” “哎呀,就不要说废话了。” 陈均知道玉椋肯定是不会相信自己,便打算直接和他说明来意。紧接着又是将玉绾还有做完见到玉罗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听完之后,玉椋沉默了下来。 “依陈大人所言,应如何做?” 陈均并未回答而是转头看向白苓。 “商队什么时候离开?” “估计在四日之后吧。” “嗯。” 陈均转头又是看向玉椋。 “玉族族人都在这里?” “在。” “晚上有人看管吗?” “在这里就算是无人看管也难以出去,更何况我们都是白衣,不管在夜色还是在白天都是显得非常醒目。” “这么说来晚上是无人看管了。” 玉椋唉声叹气道:“有,差不多有十几号人,而且都是牧羚近卫,各个身手矫健,就算是族长也难以战胜,只怕……” “我来对付,这往东可是有一条大河?” 玉椋不知陈均这么说是何意。 “没到过,但应该是有的。” “那就好,五日之后的夜晚你们全都聚集在一起,等我,我们就顺着这河流逃离此处。”陈均言简意赅道。 玉椋一脸的不信。 “这这……能行的通吗?” “此刻没有最好的办法了,五日之后夜晚将玉族族人喊齐,记得事先准备好泥巴,等我将那牧羚的近卫解决,你们都将这泥巴涂在身上,跟着我一起出去。” 玉椋明白这泥巴是为了让衣服变黑,在黑夜中好方便行事。 此刻还有别的选择吗? 只能拼了! 玉椋只是停了一下,便继续说了起来。 “陈大人放心,我玉族族人一向是一条心,大人所说之事一定办到,只是这大人大恩大德,我玉族何时才能报答!” 玉椋说着竟是老泪纵横。 “哎!闲话就不说了,记住我说的。” 为了不引人主意,陈均说完之后拉着白苓离开。 现在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安排好了,成与败,就看五日之后呢! 刚才玉椋是赌了一把,将玉族族人的性命交给了陈均,而陈均又何尝不是再赌。先说这解决十几个高手就非常之难,更何况还有这几百人的队伍,如何能做到悄无声息呢? 听的陈均安排好了这一切,白苓才是明白了对方为何要那样问,原来他是怕给自己添麻烦,想到这里白苓无疑对陈均又是增加了几分好感。 “到时候你和商队一起离开吗?” “嗯。” “然后你再顺着那条河流重新回来吗?” “嗯。” “喔!” 说起河流,今晚还得实地看一下,以防万一。 (求收藏,求推荐!) 第四十三章 大蛇吞蛙 深夜。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天空中的明月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好像是被乌云遮住了,蛇灵山脚已是陷入了一片寂静,冷清。在这样的深夜当中,只怕也没有什么走夜路的人了吧。 忽然! 前面闪过一道黑影,速度极快眨眼间又是看不见了,这人便是陈均。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今夜只需在实地进行一翻查探,要是没什么问题,那便有了地利,玉族族人全力以赴,这人和也是有了。至于能不能让玉族族人尽数逃离这里,就要看这天意了。 这越是到紧要的关头,就越发让人觉得紧张,不知道为什么陈均觉得这一切太过于顺利了,总觉的有什么事情发生,或许是自己多虑了。感觉到自己后背长生剑传来的一份重量,让陈均心中稍稍安定一些。 陈均一路向上,朝着东边而去。 过了片刻之后,忽然前面传来一阵水声。 陈均穿过前面的树林,看到前面有一条宽约十丈左右的河水,因为地势的缘故,此刻河流显得有些湍急,上面翻腾着白色的浪花。陈均沿河一路而下,发现水势渐渐变得平缓起来,不过多久,在不远处了地方看到了大蛇部族寨墙。 陈均放下心来,朝着寨墙看去。 只见在寨墙上面还是灯火通明,几个大蛇部族的战士正在打着盹儿,如此看来,这防守还是比较松弛。在这河流的上方,这寨墙建造成了一道圆形的拱门,河流从下面缓缓流过。这要想逃离此处就得潜水穿过这拱门才行,算算距离,看来要潜行百丈左右,虽说有点难办,但听玉罗的语气,这对于玉族人来说应该能克服。 陈均盯着寨墙上方的那几人,要是实在不行,那就将这几人也一并打昏算了。 将此事敲定,陈均离开这里,顺着原路返回。 咦! 陈均剑眉紧锁,一种好不的直觉涌上心头,最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陈均立于原地不动,将长生剑横于胸前,小心戒备起来。 …… “还不出来吗?” 原来陈均察觉到了有人跟踪自己。 “好一个西秦陈里正大人,你是来我大蛇部族送死吗?” 一阵非常温和的声音传来,让人如沐春风,这个冷冰冰的死字居然被他说得有了一些暖意,如此有特色,除了牧羚之外还能有谁。 “猜到是你,何必装神弄鬼。” 眼前出现的这人就是牧羚,此刻正单手提着那把奇异的长刀,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双眼盯着陈均,眼神让人感觉到温润。 “呵呵,那日寨门口就觉得你有问题了,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陈均不由得有些懊恼,那日确实是自己太过于激进让对方发现了自己。 “那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牧羚收起笑意,面上突然变得犹如寒冰一般,与刚才截然相反,突然间从温和变作冰冷、无情。 “我的女人你也想抢,找死!” 看来那晚自己和玉罗见面对方已经是发现了,陈均知道对方将自己当作了情敌,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打算多余解释。 “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忽然,牧羚身上冒出一阵绿光,在黑夜当中非常显眼,看来对方最少也是媲美化玄境界的人物。牧羚的双眼呈现倒三角形状,犹如一条人形大蛇一般,露出了捕猎时的凶残。 “你才是化玄,而我却和你们的玄海相当,你逃不了了。” 早就知道对方不简单,确实没想到这么厉害。当初那颜宽就是玄海境界,让陈均感觉到了大山一样的压力。虽说此时陈均修为大涨,但毕竟还是比牧羚低了一个境界。 “不试试怎么知道。” “哼!” 牧羚一声轻哼,双目暴睁。 只听见。 当! 一声巨响! 其后。 喀嚓喀嚓! 响声不绝于耳。 平地吹起一阵剧烈的风浪,朝着四方扩散而去,霎那间,周边落叶纷纷飞起,化为碎片,离得近的一些树枝更是应声折断,好像是经受过一场灾难一般,风浪过后,满目苍夷。 好强的威力! 就连处于风暴中心的两人都是不约而同的哼了一声。 原来牧羚手起刀落,长刀闪电般的砍向陈均,刀锋凌厉! 陈均微微有些惊讶,但却也是不慢,立马将长生剑横在胸前,全力运转起体内的玄气,准备硬抗这一招。 立地生根,不动如山! 牧羚只觉得好像前面挡了一堵墙一样,竟是生生的隔绝了自己的刀意! 好一个抽魂断意! “好!” 这一声犹如戏文一样,抑扬顿挫。 音还未落,牧羚一个后翻,却已是退后了有三丈之远。 “狂莽泣血!” 原来牧羚此举是为了蓄势待发。 只见其身上绿光大盛,隐隐约约带着一丝红色的光芒,整个人以一种奇异的姿态存在,看起来非常诡异。手脚并拢,腰身以一个极小的角度弯曲,看起来好像是大蛇在猎食前的姿态。双手持刀,那刀正好就是大蛇的獠牙,而牧羚身体却是和那大蛇一样,难道这就是蛇神姽婳的功法吗? 诡异倒是称得上,姽婳还是算了。 其实这功法本就是女子所习,此时要是女子施展,定时妖娆万份,美不胜收!可这牧羚却是非常奇怪。 蛇,天地间最好的猎手之一,一旦寻找到自己的猎物,追其不放,找其破绽,应势而动,一击必中,中者丧命! 陈均感觉到自己已是被对方锁定,一旦稍有不慎,则有丧命之危。 陈均自从步入修炼一途来,与人交手,有性命之威的还是头一次。对方虽未动,但陈均早已是满头大汗,非常压抑,甚至想到了……死! 其实这正是牧羚的厉害之处,给以对手强大的心里压迫,让对方甚至于想到了死。 “桀桀!” 看到陈均越是这幅模样,牧羚就越发不让对方好受。 难道这是? …… 大蛇吞蛙。 蛇在遇到青蛙的时候,会一直盯着青蛙的双眼,给以对方威慑,只等到青蛙陷入迷糊之时必会突然出击,出其不意,将其吃掉,而此刻就是这幅景象。 这样时间越是久,对于陈均就越是不利。 与其干耗,倒不如先发制人。 “重水森森!” 陈均一声暴喝,手中的长生剑泛起一阵白光,隐约含有一丝淡蓝。 源源不绝的剑意犹如巨浪一样,生生不息,一浪强过一浪,直接冲击在牧羚身上。牧羚衣袍纷飞,满头的长发迎风而起,狂乱的飘向后方,就连面上也是有了一些扭曲,脸上有些部位的肌肉都被吹的凹了进去,张嘴都成困难! “好强的剑意!受我一击吧!” 一条远古巨蟒,带着洪荒的力量,露出了他的獠牙,带着剧毒,以极快的速度直插陈均胸口。 陈均抬手,长生剑迎难而上,竟是丝毫不见得弱了半分。 忽然之间一股大力袭来,震得陈均气血翻腾,咽喉处传来一股浓厚的腥味,一口鲜血憋到了嗓子眼,差点吐了出了。 牧羚这一招蕴含的力量超出了陈均的预估。 “来得好!” 这样反而激起了陈均的血性,竟是将身体的创伤忘于脑后。狭路相逢勇者胜,陈均手提长生剑,硬生生的迎上了其锋芒。 片刻间…… 这两人交手起来速度是极快,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是过了十几招有余,陈均剑气所过之处竟是剑痕累累,刚刚仅存的一些树枝,尽是齐口而断。 牧羚的锋芒一点一点的衰落了下去,渐渐的感觉到有些气结。 反观陈均却是越战越勇,越打越凶,剑意大涨,有了压制牧羚的势头,这就是生生不息的力量。 “结束了!” 忽然间,陈均瞅准时机,施展出自己最强的一招,一个雄鹰展翅,立于虚空当中。 突然间陈均后背出现了一把长约十丈的巨剑,不过片刻,这巨剑由虚化实,上面水气飘渺,剑意冲天! 这是剑意吗?为何却如大水一般有那岳镇渊渟的味道! “这是是何招式?” 牧羚瞪大眼睛望着虚空,感觉到了一种压抑感从天而降,竟是将自己的气机锁定。 这招是陈均自创,自从庄子将那上善若水决传授给自己之后,陈均体内的剑元和水真气相结合产生的全新的剑元,后陈均又是有感而悟,创出了这最强的一剑,只是这一剑暂时还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 “无名即是有名,不管如何,你输了。” 霎那间,漆黑夜晚一阵白光闪过,非常耀眼,恍如白昼,宛如流星一样耀眼一闪而过,就那么一瞬间的光芒。 除了光泽之外,这一招竟是无声! 无声! 尘土夹裹着落叶漫天飞舞,以牧羚为中心,大月一个十丈见方的圆形区域,地表裸露在外面,看似非常突兀。 尘土落了下来,视野清晰起来。 牧羚单膝跪地,右手长刀插在地中,支撑着身体。 面色有些萎靡。 忽然间,一大口鲜血喷了三尺之远。 “哈哈,果然,哈哈果然,我没看错你!” 陈均起了疑惑。 “你这是何意?” 牧羚仰天狂笑起来,忽然之间,面上的萎靡一扫而光,竟是露出了一丝得意。 (求收藏,求推荐。) 第四十四章 弑父?弑父。 “陈均,你信不信,你越是厉害就越是对我有利。” 陈均有些纳闷,不知道对方这么说是何意,难道…… “牧羚,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一会儿便知,来人,带上来。” 牧羚对着远处的树林大喊一声大喊一声。 不好,要坏事! 听的此话,陈心中已然明白对方说的带上来的是谁,此刻也是只有玉罗了。 果然片刻之后,牧羚的几名近卫押解着正被捆绑住的玉罗上来,陈均看到玉罗此刻正被蒙着眼睛,看着这架势牧羚是打算用玉罗的性命来胁迫自己了。 “这便是你的依仗吗?” “不错,你不是来救她的吗,你要是有妄动,我就让人杀了他。” 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为了对付自己,竟然来玉罗都拉出来,之前这牧羚还想娶玉罗为妻,此刻便用她的性命来威胁自己,此人着实不可取。 陈均面上有些阴晴不定,现在发生的事情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无耻!” “哈哈,无耻,有用吗?最迟来到是玉罗,没想到还钓到了你这条大鱼。” 牧羚说的什么没听进去,陈均此刻正在计算与玉罗只见的距离,要是能够一击得手,就能先将玉罗救下。 看着陈均的眼神,牧羚有些警觉。 “不要妄想挣扎。” 陈均双目盯着牧羚,身上剑气涌动。 剑意! 剑者之意! “不,我就是想试试是你的手下快,还是我的剑快!” 话还未说完,一到白光闪过,如白驹过隙,快的晃眼,陈均单手握剑,霎那间已是到了玉罗跟前,此刻玉罗双眼被蒙,听的声音,知道是陈均来救自己,拼命的挣扎起来。 忽然。 耳畔传来一阵风声。 眼前一张巨大的铁网直扑陈均,挡住了陈均的去路。这要是被罩在身上,估计陈均也是回天乏力,只能成为这牧羚的阶下囚。 好剑客!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索索的声音传来,黑夜泛起了一阵电火光。 原来在这危急时刻陈均以势御剑,长生剑划在了那铁网上面,陈均竟是硬生生的一个折腰,转了一个方向躲开了这一招。 好像! 陈均又是折身回到原地。 “哈哈,剑快?还是人人快?” 牧羚阴测测的说道。 之后又是对着不远处的近卫使了一个眼神。那几名近卫一看便是会意,将手中的尖刀紧贴在玉罗那纤细嫩白的颈脖上面。锐利的刀锋在玉罗的脖子上面留下一条虽细却清晰可见的红印子。看这架势,只要是陈均稍微有一点异动,玉罗肯定会是身首异处。 玉罗听得陈均的声音,当下心中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立马大声叫道:“陈均,你不要管我,快走吧!” 怎么办? 抗争?妥协? 此时陈均陷入难以选择的万般纠结中,因为原先的打算是将玉罗所有族人都成功救出,如今却不仅是打草惊蛇了,反而还连累到他们。 我本就是为了救人而来,不管如何,只要玉罗受到伤害,自己所做的一切就都失去了意义。 长叹一声后,陈均似乎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此刻倒是显得一脸平静。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就以牧羚的这些举动来看,明显是早就预设好的圈套,陈均就已经明白对方肯定不会是想让自己束手就擒那么简单,肯定还有别的阴谋。 “好,只要你帮我一件事情,我就放了玉罗。” “何事?” “杀人!” “杀谁?” “我的父亲。” 啊,这牧羚竟是如此是十恶不赦之人,陈均根本就没想到这牧羚竟是让自己杀了他的父亲,陈均有些不可思议。 “弑父!” 陈均惊叹又不敢相信的重新问一遍。 此刻的牧羚正是一脸的狰狞,咬牙切齿,面部肌肉都在抖动,人有些陷入癫狂,身体也微微颤的颠抖起来。片刻后,牧羚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才对着陈均重重的点点头,眼睛中透出一种病态的疯狂出来。 陈均片刻不语,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有这样的人。 牧羚平慢慢静下来之后,目光就在陈均脸上没有离开过,似乎在评判陈均能否完帮自己完成这件事情。 “百善孝为先,陈均纵是身死,也恕难从命,你这样做,不怕天怒人怨吗?”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终于陈均还是很坚硬地拒绝了。 “哈哈!看来你还是个孝子,好,你要是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你自然就会答应。”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愿闻其详。” “牧风云不是我父亲,只是个玷污了我母亲的禽兽而已。” 牧羚走到陈均身边对着陈均轻轻说道,显然是不想让其他人听到。 听到此话,陈均心中非常的惊奇,就以他的生活环境来说,基本上就没听说过这等的事情,这玷污一说从何而来。 “陈均,你有没有觉得有些时候我特别像一个女人?” 牧羚忽然话风一转,语气中轻微的带着一丝柔美陈均说道。 陈均听了此话,不自觉的身子一颤,只觉得心中腻味,更何况是这么一个满面胡须,身材矫健的大汉。但结合到对方刚刚所说的,陈均突然想到对方应该是由这蛇神姽婳功法所致,或许有什么苦衷! “万物有因,凡事皆有其因。” “你到是一个明白人,不错,就是因为这功法所致让我成了这幅模样。” 牧羚此刻对着陈均丝毫不掩饰地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来,说话轻声细语,娓娓道来,可陈均总觉得对方的心,一定是男儿之心。当日在大寨门口时,直觉是不会错的! “我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说!” “我曾有幸听得圣人一席,说这 阴阳和而五行始, 五行始而万物生, 万物生而有天地, 天地有而天有心。 这头两句话倒是很好理解,有了这阴阳五行,就有了这万物,有了这万物这才有了天地,有了天地人族才赋予天道之心。天地对众生来说本就是束缚,因为有了人,有了灵魂,才有了这枷锁,也才有了这天地,超脱唯心也!” 陈均说的这位圣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庄子。 牧羚瞬间被这几句话吸引住了,怔怔的反复念叨起来,竟是忘了自己现在和陈均是敌对状态,或许是与陈均有了些心有灵犀,又或者是陈均并不把他当异类来看待。 “说的很好,可我非圣人,如何能有这般境界?” “你还是不明白,再想想。” 陈均又是提醒道,此刻两人就像是朋友一样交谈,好像在此刻以往的恩怨情仇已被抛之于脑后。 …… “不懂。” “阴阳成万物,人为万物灵长,不论男女,体内皆有阴阳,像你这般,因修习这般阴柔的功法,导致阳潜阴升,阳刚之气受到克制,阴柔浮于面也,所以才有了女子的姿态。” 牧羚眼前一亮,大喜之下忙问道:“可还有得救?” “有,潜阴升阳。” “如何做?” “天地异宝,纯阳之灵。” “有这样的东西吗?” 陈均想起了庄子。 “应该是有的。” 牧羚紧接着问道:“难寻吗?” “比登天还难。” 听的此话,沉默。 片刻。 “只要是有希望总胜过没希望,陈均,这一报还一报,我明日就放了玉族全族之人,报答你的提点之恩,只是这玉罗则必须留下。” “不行,我答应过他人一定要救玉罗出去。” “可以,帮我做成这件事情。”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没有,这牧云风害死我了娘亲,我堂堂大好男儿为了报仇竟是学了这样阴邪的功法,这一刻,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必须让他死,陈均,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这牧风云无恶不作,许多女子都无辜惨死于他的手下,杀了他,就是为民除害。” 牧羚说这话,恨不得当时就能够手刃此人,父子只见如何能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这…… 说实话,有些难以抉择! (求收藏,求推荐。) 第四十五章 突变 此事难以两全,陈均陷入了思考。 夜静了下来。 那边的玉罗双眼依旧被蒙着,什么也看不见,此刻又是这么安静,玉罗不禁开始心慌起来,难道陈均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陈均,陈均,你怎么了,还在吗?你怎么不说话了。” 玉罗的声音非常着急,也很无助,打断了陈均思路。 “不用担心,暂时没事。” 玉罗咬咬牙。 “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了。” 玉罗说的陈均心中有些烦闷,难道真要帮助牧羚弑父才行吗?自己与人交手倒是有很多次但毕竟杀人还是头一次,更何况是帮助儿子杀了父亲。 这实在是…… 陈均又是看向了牧羚。 “牧羚,如果我帮你找到纯阳之灵,让你恢复原身,你放了玉罗和她族人可好。” “不行,当时我成为这幅模样就是为了能够杀了那狗贼所致,只要你帮我杀了他,一切都好说。” 牧羚一口回绝,听起来理由也是非常充分。 “除了此事,其他的事情都可以。” 原来武力也并不能解决一切,此话最起码现在是对的。就算是胜了对方,还不是因玉罗被牵制住,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这两个人各有各的目的,各自又是为了各自的目的丝毫不让步。 “陈均,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只求你能帮我一次。” 牧羚居然开始哀求。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抢玉罗,就是为了能够掩人耳目。因为这功法的缘故,我的行为举止越来越像个女子,已经开始引起来族中长老们的怀疑,这要是再拖下去,不说那老贼有没有怀疑我,最起码对于大蛇部族来说是奇耻大辱,根本容不得我。” 如此说来,就算牧羚弑父成功,只怕也会死于自己族人之手吧。 原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仇恨居然可以超脱一切,甚至可以让人丧失理智,此刻对于牧羚来说其他的并不重要,让牧云风死才是最重要的。 “陈均,你或许并不知道牧云风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吧。我的母亲本是西秦之人,后来被这牧云风老贼抢走带到了这大蛇部族,玷污了她这才有了我。一个从小就生活在绝望中的人,眼中的所有事物都是黑暗,唯一的一缕阳光就是我的母亲。” “但是……” 牧羚突然语调一变,面色阴沉,好像能滴出水来。 “这唯一的一缕阳光就因那老贼一时的不快,竟是将她活活折磨死了,你有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一个女人被自己的丈夫脱光一副,赤身露体,在众人面前折磨而死,你见过吗?不,你没见过。那种求死不能的眼神你看到过吗?你知道什么叫无助吗?那年我才七岁啊!那些人的丑恶的笑容,还有牧风云那冷淡的表情,好像就是在看一直狗一样,没有死后怜悯,只有冷血,那一刻我不会忘记。” 牧羚双眼通红,双手抱着脑袋痛苦的蹲在地上,这是一段不愿提及却是难以忘却的回意。 陈均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说什么也不好,只能静静的聆听。 “杀杀杀!等我修为有成,我将那日在场的人全都杀光,全部都是被我扒皮抽筋折磨而死,他们的妻儿就在他们的面前,看着我一刀一刀的将她们喂狗,哈哈!欺辱我母亲的都得死!” 牧羚抬起头来盯着陈均。 “哈哈!陈均,我是一个恶人吗?可是你知道这些年来死他手中的无辜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后来无意当中得到的这蛇神姽婳神功,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让我在族中也是站住了脚跟。可是这功法却是这般诡异,让我越来越像是一个女子。” 什么!陈均从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禽兽不如之人,这也怨不得牧羚对其父的仇恨超过了一切,就算是自己遇到这种残害人命的畜生,也会奋不顾身的出手。只是这牧羚对付仇人的手段也和他爹如初一折,也未免过于残忍了些。 “在牧云风数不清的儿子当中,我能活到现在也是一个奇迹。” 见得陈均不语,牧羚继续说道。 就在这样一个异常安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只听得牧羚的低语。乌云稍稍散去一点,惨败的月光洒下来一些,陈均思绪万千。 咦! 那是? 忽见的前面有一道黑影。 又一阵风过。 原来是树的影子,陈均啊,陈均,你也太紧张了吧。平心静气,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这一世我们选择可以有很多,唯独这出身是无法选择的。生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手段应该可以被理解吧。至于这牧云天…… 陈均有些义愤填膺,心中已是作出了决定,要杀了牧云风。 “他实力如何?” 陈均半晌不语,突然来这样一句话,怎能不让牧羚觉得欣喜万分。 “两个我都不一定打得过。” 牧羚一转黯然之色,仔细的回想牧云风的实力来。 “加上我呢?” “如果你刚才没有隐藏实力的话非常之难。” 说句实话,陈均也没什么把握。在这蛮荒之地难以出的什么高手,但陈均的修为也就是化玄境界,再强也就比那玄海中的平庸之辈能够一较高低而已,要是这人强过玄海,那生死难测。 那就生死相搏! “具体如何?” 这么说陈均是铁了心要帮自己。 “这老贼我也是半年未见,到时候我会引他现身,只要……” 牧羚话还未说完, 忽然间异变突起! 四周一阵声音传来。 “哈哈,羚儿,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平地起了一阵阴风,一股强大的气息席卷而来,吹起的风沙遮的人睁不开眼来。 只听其声,不见其人! 好强的气息! 冷,刺骨! 这要比牧羚强上几倍不止,陈均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种紧促和压迫感,一时间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虽说上次就连大月渊野这样的高手也见识过,但毕竟自己这边也有左统领这样的高手顶着,而现在就要自己独自面对了。自己竟然是这么的大意,这人藏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不对,刚才那人影就是。 在场的众人都是有些不好受,甚至于那边的玉罗都快要瑟瑟发抖。 陈均看的真切,牧羚的面上忽然大变,面上浮现出极度恐惧的神情。但这恐惧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霎那间又是恢复到了之前的神情。对于牧羚这种活着就是为了报仇的男儿来说,让自己害怕的事情肯定是极少,而这种恐惧感似乎是来自于骨子里,或许是在牧羚小的时候就印刻在心间,这人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居然让牧羚宁愿背负弑父之名也不愿放过他。 这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那牧风云吧?看这架势应该是藏了许久了吧。 此刻,牧羚转头环顾四周,看似有些惊慌失措,或许是根本没想到牧云风的出现。 “你……你怎么会……” “哈哈,我的好儿子,你想杀我,可惜啊!” 只听得这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陈均趁着牧羚慌神之际,架起一道飞鸿,一闪之间就到了玉罗跟前。那两个近卫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当中反应过来,忽见陈均已是到了跟前。 “让开!” 一声大喝! 那两个近卫只觉得一股大风袭来,震得两人纷纷后退两步,等定眼一看,陈均带着玉罗已是到了远处。 陈均这这一套动作在电石火光只见完成,如行云流水一般! 牧羚听的声响,转头过来却已是来不及了,此刻自己最后的依仗也已经失去,这牧云风可不会看在亲情的份上放过他的,一股悲凉由心而发,一副颓势。 “陈均,你……” 而这边玉罗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忽然间眼罩被人拉开,眼前出现一张俊美的脸来。 “陈均,你……” 陈均打断玉罗道。 “情况紧急,闲话少说,你先离开此地,往这边去找族人,找到之后按原计划离开,他们都是清楚的。” 陈均用手指着那日见过玉族人的方向。 “陈均,你……” 玉罗欲言又止。她本就不是什么啰嗦之人,眼下的形式也是明白的七七八八,自己留在这里也是个拖累。一双大眼望着陈均,虽说有些不舍,但还是重重的点点头。 “牧羚,让玉罗先走,我们并肩而战。” 本来已经是陷入到绝望中的牧羚听到陈均这话,无疑又是燃起了一丝希望。 “谢谢!” “哈哈!小子既然你这么不识相,我就一并杀了你。” 那声音又是四面八方的传来。 陈均之前大意是根本没有想到,此刻知道有人在,并未接话,而是细细的观察起这周边的环境来。 无所不至,是为水也! 陈均将上善若水决施展出来,细细感悟。在黑夜中,要想发现一个人最好方法就是气息,带有温度的气息,而这一块正是上善若水决的强项,很快陈均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故弄玄虚!” 陈均生性最恨的就是这种装神弄鬼之人。忽见长生剑插于地中,单手高过头顶,将体内的剑元汇聚于中冲脉中,一时间中冲脉剑元充盈,陈均以指为剑,以脉为器,喷然而发,势不可挡。 一道凌烈的剑气带着势如破竹的气概朝着黑夜中而去,剑气所过之处,周边的树木花叶竟是齐齐的成为两段,好强! 陈均这一手看似简单,其实非常复杂,只有对剑意有着很深的领悟,能够熟练的驾驭自己体内的剑元才能如此轻松做到。 叮咚一声巨响! 直教人耳朵发麻,心神颤动。 这道剑气犹如撞击在金钟上一样,震的好像要将周边的空气炸裂开来,一到无形的冲击波四散而去。 只见一道黑衣人影从天而落,在空中一个翻身,后脚尖轻点,立于地上。 “哼!” 黑衣人不怒自威,隐隐间周身玄气而动,透着一丝金光。 (求收藏,求推荐。) 第四十六章 擎天一剑 牧云风被陈均一击逼得显出原形,此刻一落下已是恼羞成怒。猛然间全身上下变得金光大盛,隔着老远,虽是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可以清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此时对方看起来犹如一尊金人一般,巡视众生! 唰的一声! 牧云风带起一阵金光,直冲陈均而来,气势恢宏,地上卷起一股大风,完全就是秋分扫落叶的姿态! 陈均心神一紧,只见的一道金光一闪而至。呼的一声,一对硕大的拳头已经是浮现在眼前,来得好快! 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杀伐果决,在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要是一般人遇到肯定只能硬抗了。但陈均心念一动,脚尖在地上轻踩,整个人飘飘然,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退去。这牧云风本就已经够快了,没想到陈均居然可以做到更快,好轻灵! 眼看的一双大拳快到了陈均面前,可就是打不到对方,牧云天大为着急,本想着一击给对方一个厉害,没想到会成为这般情况。 “哈!” 牧云风再次发力,又一次逼到了陈均的面上。陈均紧跟着脚尖发力,速度又是快了不少,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你一来,我一去。 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此时就是这样的情况,牧云风的势头已减。 陈均终于是腾出手来,长生剑闪起一道白光,朝着牧云风横腰而去。剑还未到,但剑锋上的剑气却是摄人心魄。这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牧云风不敢有丝毫大意,也不愿轻试其锋芒,便运转玄功,全力向后退去,躲过了陈均这一击。 此时陈均是情急之下奋力一击,并未留后手。 修炼一途,越老越宝。 这牧云风就是比陈均有经验,见到对方全力而来,定然是防备减弱。仅仅一瞬就找到了对方破绽,长腿一踢,大脚朝着陈均穿心而去。 啊! 陈均大吃一惊,无奈之下将左手放于胸前,硬抗了这一腿,只觉大力袭来,整个人倒飞几步。刚才这一腿是牧云天随意而出,并未用多大力道,可饶是如此陈均还是觉得气血翻腾,胸口被震的直疼,胳膊吃痛,传来一阵麻木。 好强! 没想到对方随意一击就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这实力决计在玄海境之上。 牧云风一击得手,两人瞬间分离开来。 说时迟,那时快。 牧羚和场中众人只见的两人突然战在一起,一霎那,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突然分开,哪知道两人已经是各试了一下对方的深浅。 “小子,老夫不杀无辜之人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去,老夫饶你一命。” 此时陈均才看的对方的面容。只见这人须发皆白,面前长须及胸,飘飘然一副大德隐士的姿态,红光满面,冒着油光,看来保养得是极好。要不是陈均早就知道对方是怎么样的人,不然早就被对方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骗了过去,这人真是长了一副好皮囊,浑然不像个蛮人。 “无辜!笑话,死在你手中的无辜之人还不多吗?怎么有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老天真是不公!” 陈均只觉得讽刺,按照这牧羚所说,这牧云风会是有这幅好心肠的人吗。 “你……” 牧云风气的说不出话来。 “小子,我让你走不是怕你,只是怕你身后的剑炉而已,也好,我将你杀了,谁会知道我老夫做的。” 陈均并不诧异对方知道长生剑,毕竟自己的功法很容易认得。 “你认得这长生剑。” 听的长生剑三字就连牧羚也是露出一丝惊疑之色,怪不得这么厉害,原来是这神剑的传人。 “当今天下,长生剑乃御剑子之首,剑的主人更是圣境之下第一人,何人不识,只是你小子辱没了此剑。” 陈均还是第一次从外人口中听到父亲的事迹,原来父亲这么厉害。转头再看这长生剑,霞光褪去之后依旧是锈迹斑斑,犹如破铜烂铁一般,自己一定不能让这剑蒙尘。 “你既然知道这剑,也知道这剑的个性,剑炉一往直前,无所不惧!” “好小子,既然你找死,我就先收拾了你再说。” 牧云风一脸凶狠的盯着陈均。 “老贼,还有我呢,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牧羚紧接着说道。 “哼,早就知道你是一只喂不熟的狼,这半年多来要不是我有要事,你早就死在我的手上了,不过也好,今天你就去陪那贱人去吧。” 显然牧风云口中的贱人就是牧羚母亲。此刻陈均亲耳听到牧云风这么说,更是证实了牧羚所说,真是可恶! “老贼,你连禽兽都不如,今日我就为我的母亲报仇。” 此时的牧羚倒是没有显得过于激动,面色如常,只是盯着对方,眼中好像能喷出火来,或许保持清醒也是为了杀了牧云风吧。 “呵呵,长大了啊,当初要不是老子上了那贱人,还能有你。那贱人死也怪不得我,谁叫她不听话。她要是早陪我的兄弟乐乐,我也不至于玩死她,哈哈!” 牧风云笑的一脸张狂。 陈均知道对方是在激怒牧羚,此时的牧羚双眼通红,振振发抖,双手紧握在刀柄之上,在这样下去,只怕会中对方奸计。这牧云风果然是老奸巨猾,在实力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居然还一直再给自己增加胜利的筹码。 不能再拖下去了! “呔!老贼,看剑。” 陈均话落,长生剑一改之前颓废,发出乳白色的光芒,噌噌剑鸣,不绝于耳!在黑夜中成为最亮的一道光彩。 牧羚明显的感觉到陈均身上的剑意比之于自己交手的时候更胜一分,这就是他正真的实力吗? 牧云风面上的笑容凝固,变得严肃起来,这等剑意,陈剑生在化玄境界时候有吗? 陈均从小悟性就不差,后来又修习的是越国无名剑诀,这剑意在这世间也是一等一的厉害。而最近又遇到圣人庄子,以圣人之力为陈均打磨剑意,做到了水和金的完美交融,此时陈均的剑意,已是世所罕见! 剑未至,意已觉! 锋芒必露! 此子将来毕竟闻名于列国! 牧云风只见的眼前一点白点,突然只见变大,一股大风袭来,将自己须发吹了起来,只能看得到长生剑的剑尖。 原来陈均正是握剑直刺牧风云。 牧云风镇定自若,嘴角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忽见其将双手抱怨合于胸前,紧接着双手之间出现一阵剧烈的金光,映照在牧云风的面上,显得其庄严肃穆,这到底是什么功法,看那双手间就知道蕴含这巨大的力量。 一道金!一道白! 而这猛然撞击在一起。陈均只觉得自己的剑犹如刺在的棉花之上,感觉软绵绵,提不上一点力气,不仅如此,反而手中的长生剑有些愈陷越深,竟是要被对方系吸过去一样。 一时之间,两人相持不下! 这边牧羚看的这等情况,知道现在是自己出手的好机会。 “老贼,还有我呢!” 牧羚绿光大盛,整个人犹如灵蛇狩猎一般,露出了自己的獠牙,蓄势而发。手中那把奇异的长刀上面更是成绿油油的一片,青翠欲滴,犹如毒蛇从牙齿中要射出毒液一般,惨烈骇人。 牧羚这一招在和陈均交战的时候用过,一出手就是最强,丝毫不留余地。此刻没有什么比牧云风死更重要的事情了。 牧云风本想一击重伤陈均,可看到牧羚这边的动静,当下也不敢怠慢。冷冷看了陈均一眼。 忽然间,陈均只觉得手中一松,顿时身形一轻,原来是牧云风收了力道,让陈均感觉不到吸力。 这是? 可紧接下来陈均只觉得长生剑上面一股大力传来,剑差点脱手而出,就连身形也是为之一震,这老贼果然非同一般,趁着这一时机重重的一脚是自下而上,竟是踢在了长生剑剑身上面,一击就将陈均逼退。 陈均还在惊讶中,那边牧羚刀锋已至,原来牧云风将陈均踢开就是为了腾出手来对付牧羚。 此时牧云风已经是施展全力来,只见其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一个肉眼可见散发着淡淡金色光芒的玄气罩出现,犹如金钟一般将自己团团包围起来。 好厉害的金钟罩,这就是这老贼的绝技吗?陈均记得之前自己一击就像是打在了金钟上面,才将这老贼逼了出来。 一瞬间,牧羚的长刀已经是刺到了这金钟上面。 矛与盾的决斗! 绿色和金色的交锋。 呲! 一阵刺耳的声响,绿色金色电光四射! 这长刀刺在金钟之上居然是在难进去分毫,这金钟确实厉害! 牧羚的脸与牧云风仅有三尺之隔,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老贼!!!” 牧羚一声大喊,手上的青筋凸起,就连面色也是涨红。撕拉一声!原来手臂上的衣服撕裂,此刻牧羚已不能说是全力而发,而是超越了这个界限。 只见这长刀突然进去了一些,离此不远就到了牧云风面上。 牧云风见得如此危机,眼珠转了起来。此刻要不是留着后手提防陈均,这牧羚根本不可能给自己造成这么大的威胁。这眼下,陈均的剑才是最大的威胁,得寻找机会才行。 对方在等机会,陈均可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 “生生不息!” “竖子!你……” 看的长生剑卷起一阵风浪袭来,此刻牧云风顾不得那么多了,先将牧羚解决再说。 …… 猛然间,牧羚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再也支持不住,足足倒退十步有余。仅仅这一下牧羚就受了极重的伤,倒在地上,一个精血仰天喷出,面色萎靡,只怕是上了元气。 好雄浑的玄气,一击之下就将牧羚击飞,这牧羚有多少斤两陈均是清楚的。 好! 就是现在! 可以说牧羚那性命给陈均创造了这一个机会! 对于牧风云来说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至。 这边牧羚刚落,陈均又来,而且陈均这剑元要比牧羚精纯不少。牧风云看的长生剑带着一道道白色剑影纷沓而至,美轮美奂,可对于自己来说却像是丧命钟一样,来要命的。 这一招生生不息是陈均结合陈剑生绝学自创,后又将水势结合于其中,可以说这剑影一道强过一道,后道更胜前道,生生不息。 牧风云只觉得自己身处大海当中,受着巨浪的洗刷,一波接着一波。没想到这两个小辈竟是给自己带来这样大的一个威胁,刚才因为全力对付牧羚被陈均钻了空子。此时自己浑身破破烂烂,被剑气所伤,面上也是留下一到长约三寸的伤口。 “竟然把我逼到如此境地,你去死吧!” 因陈均偷袭得手,勃然大怒。 牧风云不愧是一带高手,霎时就回过神来,积攒其势,全力而发,只见一双金黄色的拳头从陈均的剑网洞中透出,直击陈均胸口。 陈均急忙双手将长生剑立在身前,御剑为盾,这就是巨剑的好处,进可攻,退可守! 哐当! 一双铁拳打在剑身上面,陈均身形震颤,感觉一股劲力穿透剑身,到了自己的体内。 “噗!”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陈均面色霎时变得苍白,而反观对方却还是并无大恙。 “这要是再给你一段时间,只怕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可惜你现在就要死了。” 牧云风见得陈均受伤,将心落了下来。 “哈哈!真的吗?” 这难道是…… 心又悬了起来。 噌噌! 平地刮起一阵大风,长生剑一阵大鸣! 一把巨型大剑冲天而起,立于陈均背后。 这天地间已无他物,只此巨剑一把,不管何地,仅有他尔! 这一剑居然有了左统领那一剑的些许气概!或许威力天差地别,但已是有了神!有了意! 悠悠天地,只此一剑! 绝世而孤立! 擎天一剑! 陈均面色平淡,但越显苍白,看来这一剑用尽了全力。 牧云风大惊,要想躲闪发现已被其气机锁定。 大剑! 从天而落! 顷刻间一阵灰尘遮蔽了众人双眼。 (求收藏,求推荐。) 第四十七章 长生剑之威 自从上次在西域见到铁鹰剑士左统领施展出擎天一剑之后,这一剑的威势,这一剑的雄姿,就已经深深印在陈均脑海当中,自己每晚睡觉前都会在心间演化数百次不止。再加上又修习了上善若水决这等功法,让陈均多了一丝明悟,对这一剑隐约有了一些见解。 刚才在牧风云强大实力的压迫之下,竟是将这一招施展了出来。虽说这威力比起左统领那一剑威力有着巨大的差别,但是对付这牧云风也应该是够了吧! 这时。 尘埃四起,遮住了众人的视线,牧云风应该是受到了重创。 陈均身形摇晃了一下,扶着长生剑稳定住身形。 一旁的牧羚此刻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陈均了,化玄就有这么大的威势,看来对方之前是对自己留了一手。如果刚才对付自己的那一招有如此威力的话,只怕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接不住。 牧羚站在陈均身旁,朝着陈均重重的点点头。 这下应该是结束了吧! …… 哎!不对,对方的气息并未弱了下来,反而是有些增强,难道…… 陈均突然起了一丝疑虑,而那边的牧羚已是大喜过望,这么多年的大仇终将得报! 不好! 忽然,尘埃中心隐隐约约有一阵诡异的红色光芒传来!而这正好是牧风云之前所站的位子。 “小子,你还真是让我惊喜啊,越国剑炉果然是名不虚传!” “你…你居然还没死!” 陈均早有了一些预料,尚未答话。 牧羚倒是一脸的惊讶,这老贼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在这杀伤性绝强的一剑之下竟没有受到重击,难道自己之前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哈哈,我的好儿子,你还活着,你爹我怎么会去死呢!” 虽说没有将牧云风打成重伤,但其也受伤不少。牧云风此刻整个人看起来衣衫褴褛,破破烂烂的,如有一个乞丐一般,刚才那种富态消失不见。浑身身下满是伤痕,看似是被剑气所伤。就连面上也是一改之前的红光满面,变得灰头土脑,油腻腻的,一道清晰可见的伤痕在眉心划过,头发也是非常凌乱,好不狼狈! 见到对方这般狼藉,牧羚稍稍镇定。 “老贼,休要猖狂你不也受伤了吗?” 此时的牧风云双眼通红,浑身的金色透出一股诡异的红色,如鲜血一般粘稠,充满了嗜血的味道,红得发黑,看的人恶心。 “呵呵,那又如何,我的好儿子,我要亲手杀了你们两个。” 牧羚看了一眼身边的陈均,知道此刻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候。 “老贼,这谁死还不一定呢!” 话还未罢,牧羚双手握着长刀,径直朝着牧云风冲了过去。 陈均刚想阻拦去已是来不及来,对于牧羚的实力陈均还是了解的,此时他受伤不轻,这样冲上去就是在拼命,也是,此刻这老贼不死,那么他们两人就会死,只能硬拼了。 牧云风给人感觉忽然间是功力大涨,浑身玄气流动,看到牧羚挥刀而至,竟是动也不动立于原地,就那么冷冷的看着牧羚。 “啊!” 及至跟前,牧羚再次发力,将蛇神姽婳的功法施展出来,想将对方直接置于死地。只见其手中长刀泛起一阵绿芒,划破空气,长刀周围的空气被震动的微微作响,如此全力一击,足以碎石断玉。 当! 长刀隐隐做颤,响声不绝于耳。 这……可是…… 牧云风看的这一刀斩来,竟是露出一丝轻笑,猛然一拳挥出,如闪电一般,牧羚还未反应过来,却是被对方打在到刀背上面。 牧羚感觉到一股劲力席卷整个胳膊汹涌而来,紧接着手臂传来一阵针扎一样的疼痛,撕心裂肺,后又是一阵麻木,直觉都受到了影响。此刻要不是牧羚意志力超群,恐怕早已是连刀也是握不住了。 “桀桀!” 牧云风露出一丝阴笑,表情变得非常嗜血。 糟了! 陈均有种不好的预感!全力朝着牧云风冲了过去。 牧云风趁着牧羚还未反应过来,直接抓住牧羚握着长刀的手臂,一脚踢在了牧羚的下肋部位,只听得咔嚓一声。 “啊!” 牧羚一声痛苦的嚎叫,一股鲜血从口中溢了出来,面部表情极度扭曲。 “哈哈!好儿子。” 见得牧羚这般痛苦,牧云风更是觉得兴奋。 抓住牧羚的那只手狠狠一拉,接着手臂一扭,竟是将牧羚的手臂活生生扯了下来,登时一股鲜血从断臂处喷出,直接喷在了牧云风的面上。这一下牧羚躺在地上痛苦的嚎叫,牧云风将那只握着长刀的手臂又是丢到了牧羚面前,像是一条小狗一样残忍的看了一眼。 俗话说虎毒尚且还不食子,这牧风云确实连禽兽都不如。这样的人,留在世间就是平白多了一个祸害。 “老贼!” 陈均含怒一击,御剑于势。一跃跳到了高空之中,双手剑举过头顶,登高而落,朝着牧云风一剑劈去。恍惚间,犹如一道白鸿一闪而下,好似银河直落于九天之下,带起惊涛泛起骇浪。 牧云风猛然抬头,一双狼眼爆睁,闪过一丝精芒! 整个人居然平行向后移动了一大步,如此一来,长生剑竟是在其面前落下,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一阵灰尘。奋力一击,没想到就被对方轻易化去。 “嘶!” 牧云风疼得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虽说躲了这剑,但没躲过剑气。牧风云还是被这剑气所伤,只见一道长长的伤口从眉心而下,直到胸口处,浅浅的划出了一道口子。 对方修为比自己低了不少,可是三番五次的被陈均所伤,牧风云是彻底大为震怒。 “你小子。你……” 牧云风双手抱拳直击陈均而去,陈均早有预料,背剑挡住。。 当的一声! 又是打在了长生剑上面。这牧云风此刻也不知道施展的是什么法门,这一击对陈均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只觉整个人人犹如被大锤重击一样,体内一阵震动,好像连心肝脾肺都要吐出来一样。 噗! 陈均终于是没忍住又是喷出一口精血。 “哈哈,老匹夫,来得好!” 这一次反而是激起了陈均的血性,要么生要么死。 陈均浑然忘记了自己的伤痛,长生剑大开大阖,放得出,收的拢,剑鸣铮铮和对方战了起来。 此刻陈均拿出一种壮士断腕的气势,拼出了自己的潜力,不惜透支生命来和对方战斗。 这两人一人修为高出对方不少,战斗经验又是非常丰富;而另外一人只凭着一腔热血,一股气概,凭着举世无双的剑意,竟是打的不可开胶,难分难舍。 转眼间,两人过招二十几个回合。 慢慢的陈均越来越是跟不上,浑身上下受了不少的伤。而牧云风却是越战越猛。 “哼!想和我拼命,你还不够格,结束了小子!” 忽然间,牧风云面色变得发白,表情也有些痛苦。 “起!” 只见牧云风将全身的玄气尽皆聚集到双手之上,然后那诡异的红光居然流动起来,尽皆运转在其两条手臂之上,犹如两条红龙在游动,好似快要凝固的鲜血一般。 这是什么法门? “去死吧!” 牧云风露出一丝阴险的表情,突然间找到陈均的一个破绽,双手直接打在了陈均的胸口,那两条诡异的红龙居然直接是钻进了陈均体内。而牧云风自己也是有些气竭,满头大汗,竟然是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是……! 陈均还未回过神来。 “啊!” 忽然只觉的体内的血管经脉都要爆裂一样,生疼,大脑里面传来咚咚声响,每一下都让陈均痛苦万分,就好似自己体内挤满的东西要想出来却是出不来。要是破体而出,那肯定就是经脉俱断而亡。 好恶毒的功法! 噗噗噗! 陈均的体内一股股气流冲破血管而出,陈均脑袋开始嗡嗡作响,此刻就连身体的疼痛也是忘了。陈均犹如一个血人一般,被抽空了气力,就连站立也是困难,只能双手扶在剑上强行站立,此刻站着的每一息陈均都要忍受巨大的痛苦。 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或许只有死才会解脱吧! 不,绝不倒下,就算是死也要站着死。 牧云风脸上有一丝惊讶。 “哼!耗费我这么多心神,你小子死的不怨,哈哈!” 牧羚已是半死不活,喉咙里面都是鲜血,说话已成困难,只能狠狠的盯着牧云风,可惜眼神不能杀人。 最终还是输了! 陈均看了牧羚一眼,转头又是看着牧云风,这是要死了吗? “老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也不得善终的。” “哈哈,小子,不仅我不会死,我还要将那红衣小妮子抓回来,在你面前将它凌辱死,以谢我心头之恨!这小丫头身姿不错,哈哈。” 红衣,玉罗! “老狗,你…” “闭嘴,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你们两个等一会,我将它抓来,让你们过过眼福。” 牧云风一脸淫笑,谁都明白玉罗落在他手里会是什么下场,又是一个牧羚母亲。 陈均有些绝望,非常绝望,从未有过的。这种情况是我最不像见到的,陈均又看了牧羚一眼。 自杀吧! 士可杀不可辱! 陈均想起了母亲,想起了父亲,还有那熟悉的张脸。 “老狗,你不会得逞的。” “你就会逞口舌吗?” 陈均的鲜血顺着手臂流下,又是慢慢的流到了长生剑上面,又顺着剑流到了地上,地上已经湿了一片。 陈均!不到最后关头永不放弃,不能服输! 不,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 谁都有求生的欲望,对于陈均而言更多的是不能放弃。 “你这剑……” 看的牧云风一脸的震惊,陈均低头一看此刻长生剑已发生异变,这难道是父亲吗? 长生剑上面的锈迹竟是全都消失了,终于是露出了神兵的峥嵘。剑身通体成墨黑色,剑刃处泛起一阵白光,构造简单,仅此巨剑一把,却又是那么的摄人心魄! 这剑意? 一种前所唯有的感觉浮上陈均心头,那日左统领那一剑也会黯然失色。陈均觉得这剑好像给自己提供了一些力气,好舒服! 俗话说人养玉,玉养人,这剑只怕也是一样,剑中蕴含着父亲的力量。 噌噌! 人通剑,剑通人。剑就是人,人就是剑! “通灵神兵!” 牧云风一脸骇然,此刻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想逃。 可惜来不及了。 牧云风忽然睁大双眼,站立在地,动也不动。 啪! 一个人居然是变成了两半,掉落在地。 白光闪过,长生剑又是落于原地,静静的。 这就是你的摸样吗? (求收藏,求推荐。) 第四十八章 墨者玄奇 陈均盯着长生剑久久不语,原来这就是长生剑的威力,原来这就是父亲吗?一个有着何等气概,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说实话陈均心中不免有些骄傲,一直以来这长生剑一直都是毫不起眼,甚至于有些破烂,而现在看起来却是这么的光彩夺目,如此锋芒,世所罕见也! 矗立在地的长生剑好像感觉到了陈均心中所想,一到白色精芒从剑尖而出转到了剑柄之上,正好是绕了剑身一圈,好像在给世人展示自己真实的一面。或许是因为这剑的缘故,陈均身上原本流血不止,此刻竟是神奇的止住了,现在就只是过于虚弱罢了。 陈均转头看着牧羚,此战牧羚尤为凄惨,现在正是断了一臂躺在泥地当中。 “哈哈!” 牧羚一阵大笑,竟是浑然不在意自己断了的手臂,在安静的夜里非常响亮,渐渐的,笑声戛然而止。 “母亲!” 牧羚转而又是一阵嚎啕大哭,犹如一个孩子一样,压抑多年的东西就在这一刻终于是释放了出来,牧云风这老贼死了。牧羚堂堂一个好男儿,为了报仇不仅是变得不男不女,而且现在还断了一臂,又是右手,哭!也是正常。 呜呜呜…… 树梢间传来一阵声音,树叶纷纷落了下来。 陈均抬头望着天空。 这是起风了吗? 不对,这风中竟然带着一阵特异的香味,多么迷人,让陈均不由得想到了那绝美的女子,倾国倾人的容颜! 仅仅是片刻的陶醉,让陈均不禁心中泛起一丝警觉,表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陈均居然是丝毫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此等高手,就算是牧云风也难及一二。 因为陈均修习的上善若水决之后对于气息变得非常敏感,此刻居然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此人必定是绝世高手不假。 不知道这来人是敌是友?大半夜来此地的人,难不成是牧云风的帮手,要是如此,只怕是…… 陈均看了牧羚一眼,对方眼中也尽是疑惑。 “敢问是哪位前辈途径此地?” 这阵香味越来越浓,让人有些沉醉,那人也是越来越近了,可不知道为何陈均只觉的有些腻歪。 忽然间远处飘来一条粉色的丝带,刚开始只有一点,这一眨眼之间就变得非常大,这应该是对方的速度极快所致。隐隐约约见得有一人坐于上面,这人竟然是御风而行,飘于空中。 “什么!元神境界。” 修炼者一旦到了元神境界,就相当于有了沟通这天地的能力,掌握一些这天地的奥秘,所以刚才对方御风而来,陈均就已认出这人是元神境。 就连悲痛中的牧羚也是震惊不已,这种高手只有在王公贵族或者像是剑炉、墨门这样的大势力才会有,此人出现在这里却是何意? 陈均站立原地,等着对方过来。 就算是为了牧云风而来,陈均也不想跑,因为跑肯定是跑不过,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忽然,近了。 原来这是一方粉色的巨大绫罗,这绫罗上面正端坐着一个女子,是一个极美,哦不,是一个非常妖艳的女子。 陈均放眼望去,只见这女子红唇欲滴,面色娇嫩,大眼迷离,神色貌似有些娇羞,眉心间一团金色火焰壮符号,又是平添了几分庄严肃穆,真乃玉人一个,秀色可餐也!只是眉心间的这火焰符号,陈均不由得想起了大月渊野眉心那水滴的符号。 一水一火,难道这和乌萨教有关系? 再看其衣着,却是显得过于暴露。身上衣服颜色呈金色一片,好似一条金丝带一般仅仅是捆绑住了身体的重要部位,胸前一阵耀眼的白色,让人窒息;圆润的大腿和浑圆的臀部全部都是暴露在外面,蜂腰盈盈一握,一个惊人的身姿。除此之外,下身仅仅这是在脚上缠了一圈金丝带而已,只要是个男子看了,都会觉得血脉喷张,欲罢不能! 这女子时而婷婷玉立,时而风姿绰约,站在那里,美不胜收,风骚弄人。转头看了一眼成为两半的牧风云眼神当中闪过一丝狠色,但又突然笑靥如花,好不灿烂! “大哥哥,你看这人成了两半,样子好吓人啊。” 看得对方一副娇滴滴的模样,陈均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和牧云风一伙的,心下难以断定,只得暂时和着女子委蛇起来。 “此人是被我杀了,前辈,我这同伴手上,晚辈告辞了。” 虽说对方喊自己哥哥,可对方的这实力可是实打实的元神境,陈均可不会相信他的年纪比自己小。更何况这女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毒蛇一般,危险。 “等等,这荒郊野岭的丢奴家一人在这里,难道你不心疼吗?” 这女子微微一笑,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好不动人。 “前辈说笑了,以前辈的实力,这世间哪里去不得。” “可是奴家就想被你陪着。” 那女子摇晃了一下身姿,顿时全身上下一阵肉颤,做出一副不依不饶的娇羞少女状,就连陈均也是不由得有些侧目,当然性命还是最为重要。 “前辈,孤男寡女成何体统,前辈有什么话还是请直说吧。” 这女子走到陈均跟前,一双大眼像泛着桃花似得直勾勾的盯着陈均,差一点两人的鼻尖就贴在一起了,就连对方的呼吸也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 陈均急忙后退一步,一脸的窘迫,那女子银铃般的笑了起来,听起来好像少女一般,可陈均不认为对方是个少女。 “你小子倒是有趣啊,你可知道你刚才杀的是谁吗?” 这女子此时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的无辜。 “一个恶人。” 陈均坦然道。 “好一个恶人,这牧云风是我所有面首之中我最为疼爱的之人,小子你得陪我一个这样的可人来!不然…不然…” 对方说的竟然眼中生出泪来,陈均只觉得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面首! 怪不得牧云风实力大涨,原来是找了一个这么有实力的靠山。可既然如此这女子为何不直接给牧云风报仇呢?而是和自己说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难道和这牧云风关系不好吗? “以前辈的美貌还会缺这些吗?” “咯咯,奴家看你就不错!” 没想到对方调戏起了自己,虽说对方衣着暴露,但陈均也不敢妄断对方是何样的人,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起来。 “前辈,陈均自认没这份资质,还是算了吧!” “哦!这么说你是拒接我咯?” “正是!” 听的此话,这女子勃然大怒,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娇滴滴的小美人一个,此时忽然就成为了刽子手一般,面露凶煞。 “杀了我的人,你要是不从了我,你也就变成两半吧。” 只见身后那粉色的丝带瞬间便朝着陈均飞了过去,那边的陈均还未反映过来是什么情况,已经是被打翻在地,躺在了牧羚身旁,这到底元神境的高手,一出手就让陈均觉得没有一丝反抗之力。这一下无疑是雪上加霜,此刻陈均只怕是半条命也去了。 异动! 就在那女子粉绫击过来的那一瞬间,陈均竟然是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奇怪的剑意,仅仅一霎那的波动。 蓄势待发,却又戛然而止! 这又是谁? “这下你就不嘴硬了吧,再给你一次机会。” “妖女,士可杀不可辱。” 陈均咬咬牙说道。 这女子刚要说话,忽听的躺在一边的牧羚大笑起来。 “哈哈,老妖婆,你还真是脸皮厚,恬不知耻,只有牧云风那种禽兽才是你的最爱吧,哈哈!真是龌蹉,奸夫****!” 牧羚说完之后最后在看了一眼陈均 “你…” 听的牧羚这话,这女子简直是怒不可竭,尤其是一声老妖婆更是说到了痛处,精致的五官扭曲,变得非常丑陋。 “两个人没有一个识相一点的,浪费我的口舌,都给我去死吧!” 话音刚落,那女子身后的粉色丝绸犹如一到匹练一般,直接朝着二人过来。看来对方是玩的没意思了,一出手就是杀招。 陈均感觉到这红绫上的气息和牧云风的红色玄气有些相近,但是这有比其那来说恐怖的百倍不止,让人绝望,刚才的那种痛苦还是记忆犹新。而现在这个恐怕只是轻轻碰触一下,自己便会灰飞。 眼见的这粉绫到了面前。 “来不及了!” 陈均忽然大叫一声。 忽然! 陈均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剑气,非常隐晦,难以察觉,只有真正的剑者才能感觉得到。 正大,光明! 这是谁的剑意? 噌! 一声轻吟! 只见一把细细长长的剑插在陈均面前,犹如半截竹竿一样,好像并未出鞘。这剑看起来一副弱不经风,可竟然,竟然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这就是刚才自己感觉到了那股剑意吗?自己赌对了,对方是这女子的对头。 这是…… 陈均露出思索的神情。 天地之有这等剑意者。 兼爱,非攻! 墨门! 呲溜一声,那粉绫瞬间收了回去,将那女子团团围住,好像是形成一个防御圈一般,层层保护。 那女子抬头紧盯着夜空中,面色警惕,身体不自觉的向后平移几丈,看来对着剑的主人也是非常的戒备。 “什么人!出来。” “小子,你怎么不从了这娘们,免得手皮肉之灾,哈哈。” 陈均听的对方这是给自己说,这么说来对方已经是看了半天了。 猛然间,一道虚影而过! 再看。 那把细剑上面竟是站着一个人。 此人看起来是须发皆黑,神采飞扬,但是面上却沟壑纵横,增添了不少岁月的痕迹。剑眉,凤眼,神色凌厉异常。不知是何原因,此人眉心间总是有着一个川字,充满威严,鼻梁挺直,一股锐气。真是个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又是遇到这样一个精彩的人物! 此时这人背对着那女子,看着架势,居然是丝毫不把一个元神境的修炼者放于心上,是自大,还是气魄? “敢为前辈可是墨者?” 此时的陈均是坐在地上。 “咦!你是如何得知?” 这人剑眉耸动,有些疑惑。 “前辈剑意。” “不错!老夫墨者玄奇。” 这人点点头。 “玄奇子大师!” 剑乃百兵之王,可天下间剑道高超的势力却是屈指可数。能和这越国剑炉、秦国铁鹰剑士并称的也只有这墨家剑道了。在这当中,墨家山门位于西秦境内,和这西秦王宫一向关系良好,所以这铁鹰剑士剑阵又是师从于这墨家,由此可见这墨家在剑道中的地位。 墨家剑道名动天下,而这玄奇子更是以剑锋凌厉,嫉恶如仇,个性火烈而著称。此人是当时闻名的剑道大师,在这里遇到他,想必是为这女子而来。 (求收藏,求推荐。) 第四十九章 侠之大者 同为元神境的修炼者,此时玄奇的这般举动分明是将自己不放于眼中,每一个能成为元神境的高手,哪个不是天纵之才,恃才傲物之辈,为此那女子不由的勃然大怒。 “老匹夫,你未免也太自视甚高了吧?” 玄奇听的对方说这话时怒气冲冲的,便站立于原地,双手拄剑,隔空大喝道。 “你可是犬戎融玥?” 果然这女子还真是异族之人,只怕是乌萨使徒了吧,陈均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融玥露出一丝疑惑,难道玄奇不是为了救这两人而来。 “是又如何?” 玄奇双目暴睁,剑随人动手中的细剑隐隐作响,眼神当中的剑意已经是趋近于实。之前听人说这意也能伤人,没想到这是真的。 “吾,杀得就是汝!” 玄奇此话一出,听的陈均双耳嗡嗡作响,有种被针扎一样的感觉。玄奇这下是直接针对融玥而去。 杀气! 只有将对方看作死敌的时候,强者才会肆无忌惮的放出自己的杀气。此时陈均已经明白了,这墨者素来以侠义自居,肯定是这妖女作恶多端,惹来了墨门的追杀。 “哈哈,笑话,我是你想杀便能杀的吗?” 融玥感觉到了对方的杀气,突然间煞气满面,(上少的可怜的衣带也在漫天飞舞。 “墨者玄奇,你先出手吧” 玄奇朝着对方说道。 这倒不是玄奇过于骄傲,而是一种风度,墨者剑客都是如此,相反玄奇此时已是准备好了全力以赴。何为墨侠,事无巨细,皆有侠之风范。 “哼!既然免不了,那就来吧。” 融玥话音未落,已然出手,既然是生死交锋,那其他虚假的都还有必要吗? 这是? 陈均觉察到自己身边的气机正是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融玥这一击竟是引出天地大势,顷刻间风云突变,电闪雷鸣。 一袭粉色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伴随着那绫罗,一股强大的劲风席卷而来,所过过处,就连那一人粗的树木也是拦腰变成两截,就连地皮也是被掀起一层。此时这绫罗甚至要比一般的金属更为坚硬,带着前所未有的威力,朝着玄奇蜂涌而来,气势好不惊人! 玄奇此人胆大心细,见得异动,双目闪过一丝精芒。 忽见得一道霞光闪过,玄奇正对着那绫罗过来的地方,双手拄剑,那细剑竟是剧烈颤抖起来,周边的树叶也是沙沙而动,一切都是为这到来的暴风雨作好准备! 陈均忽然感觉到手中的长生剑也在隐隐地颤动,好像要挣脱出去一样。急忙低头一看,只见得长生剑竟是自己泛着乳白色的微光。记得上次左统领那次也没引起这样的异象,陈均立马将视线移到了那细剑上面,莫非是那神剑不成,竟是让长生剑有了争锋之意! “汝,雕虫小技尔。” 玄奇运势而起,骤然发难。 忽然间! 平静。 咦!这…… 时间停止了吗? 刚才还是风云变化,乾坤颠倒,此时一切突然平静了下来。 只见那绫罗到了玄奇三尺之地后便是再难进分毫,感觉好像被冻结一样,停留在那里。在陈均看来,墨者玄奇似乎什么也没做,便轻易挡住了这一招。此时无招胜有招,陈均竟是感觉不到对方的半分剑意。 果然不出手就是无敌! “我当是什么高人呢,没想到就这点伎俩。” 融玥说这话时似乎故意拖长了语音,让人听起来有一些贬低对方之意。 呲啦一声! 那绫罗居然瞬间就被那融玥收了回去。在陈均看来如此神奇的一招,竟然只是这两个人的相互试探,那么真正战斗起来那该是何样呢? “杀汝,足以!” 玄奇一脸的肃杀之气,隔空盯着对方,一字一顿的说道。 “咯咯!你这个老头,当我怕你不成,只是你我素未谋面,如何一上来就动了杀气?” 这世间元神境的高手本就是少之又少,一出手就置对方于死地的却是不多见,不管任谁都会有这样的一个疑惑。 “你知我是谁?” 玄奇反问道。 “你不就是那墨家的玄奇吗,难到还有假的不成。” “汝可是融玥?” “你这个老头如此唠叨,不是问过一遍了吗?再告诉你一次,不错!” 融玥不知道对方为何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既知我是墨家,那便知我墨家侠义,汝为妖女,杀你只此一个理由就可以。” 听的此话,融玥声音里面明显带着怒气。 “好一个卫道士,想你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可本姑娘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那是因为他们不是墨者。” 玄奇这话使用平常的语气说了出来,好像只是在叙述而已。 “老匹夫,你当姑奶奶怕你不成,既然你执意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融玥全身上下红色光芒大盛,和那牧云风一模一样,可是却又比牧云风厉害了不止百倍。只见其身后的绫罗迎风而展,自发的飘荡在空中,好似一个巨大的战旗一般,遮天蔽日,抬头看去,整个黑夜都被映成了这粉色。 “后哈后哈!” 忽然传来一阵窒息感,陈均不由得大口喘气。 玄奇见得这幅光景,全力出击,丝毫不隐藏自己的实力。 “出鞘除妖,正义卫道。” 噌! 手中细剑悍然出鞘,一道银光划破天机,好似一条银龙发怒,威震千里,随之一股惊天动地的剑气直冲云霄。陈均手中的长生剑更想一较高低,发出一阵剑鸣,此所谓一山难容二虎也! 此时,陈均的头上只有粉色一片。 “破!” 玄奇一声大喝,天机划破了一道口子,透过这道口子看到了星星月亮,让人感觉不那么压抑。只见那道银光所过之处,绫罗尽皆撕裂开来。 剑锋者金也,无往而不利。 以陈均的感觉,这人的剑道可以说和左统领不分上下,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玄奇名动天下的时候,就算是陈剑生也才初露头角。 此时那红绫所构成的天罗地网已被玄奇粉碎。 “老匹夫,就这点实力吗,看我如何破你这剑。” 看的玄奇细剑扬威,那女子面上不见丝毫的慌乱。 只见融玥双手合十,手中振振有词,双手来回变化数十次,这场景陈均看的是非常熟悉,这女子肯定和乌萨使徒有关系,甚至有可能她就是乌萨使徒之一。 “后退!” 玄奇面色铁青。 陈均应声后急忙带着牧羚直接退到了几十丈之外。目及之处,只见那破成一块一块的绫罗竟是自发的卷了起来,变成了一条条粗绳的模样,这是要困龙吗? 噌! 地上的玄奇满头大汗,上方那些绫罗卷成了一条一条的绳子,竟然是将那细剑牢牢地困在了中央,只见下方的玄奇双手紧掐剑诀,上面的细剑左突右冲,丝毫不见成果,只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被这些粗绳子围了起来。对于剑者来说一旦和宝剑失去了联系,那就是连被拔了牙的老虎都不如! 陈均看的也是着急起来。 这二人的斗法看似简单,实则是危险重重,而且一招一式都暗含天道。剑为金也,布属木也,金克木,所以一开始这细剑破了那女子的红绫蔽日。后这女子将这红绫变为红绳,场中的形式又是发生了一个变化,剑乃刚也,绫罗化绳是为柔也,绳又比布坚,此是以柔克刚,柔中带劲也。 此时玄奇正处于下峰! “老匹夫,我看谁死?” 玄奇并未答话,离陈均不远处的陈均忽然感觉到了侠义之气,振奋人心,听者无不热血喷张,有一种由衷的正义。 不错!侠气!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民生涂炭,耐之若何,墨门绝术,克而不攻,八横八纵,兼爱平生。” 这便是玄奇的真正实力吗? 这法家讲求万事依法,事变则法变,势行则法行,万事万物,非一成不变。而儒家讲求礼法,万古变,礼法不能有违,黔首十日食肉,士子七日,大夫三日,每个阶层都有其要做的事。而墨家却是最不守规矩,世间但有不平处,必有墨者,具有侠士风范,仗义之剑,血溅三尺!所以这墨家也常被儒家所不耻,更甚者墨家巨子被儒家骂做无父无母之人! 可此时陈均确实已被这种侠义精神所感动,这世间就应该有这侠义。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章 豪侠百战死 “老匹夫,原来你还是留了一手。” 见得玄奇忽然间发威,虽说自己处于上风,可融玥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盛名之下无虚士,玄奇之名甚至要比陈剑生更早,只是后期并无精进而已,战斗经验十足丰富,所以不得不防。 “执剑!” 忽见一道霞光闪过,玄奇一个旱地拔葱,跃了起来,直接将那细剑握在手中。顷刻间,那剑竟是银光大盛,好不耀眼,瞬间从气势上已经是盖过了融玥,所谓的三年不飞,一飞而冲天也不过如此。 本来陈均此刻是紧盯着玄奇,这等高手过招怎能错过,可这一下就被这银光刺得眼睛生疼。常言道高手过招,胜在无招,智在奇谋,可是玄奇此举,却是要光明正大的告诉对方,何为力量。 “锋芒!” 霎那间玄奇手中细剑在空中挽出一朵剑花,锋芒所及,势如破竹,粉色溃不成军。 “破阵!” 玄奇第三次说话,竟是轻轻的说出,但却好像是刻在陈均心头,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此时的玄奇正是全力以发,战得兴起。 下面的陈均只见上空狂风肆掠、惊雷阵阵。这玄奇的速度极快,快到已经看不清人影,隐约只能看得到的是一道虚影,来回飞快的在那一片粉色的海洋中穿梭,所过之处,那粉色尽皆化为碎片,纷纷从天而落,天地间下起了一场粉色的暴雨! “好个墨者……” 融玥此刻已是大惊失色,自从出了这戎狄就没遇到过这样的高手,这里果然是藏龙卧虎。融玥之前的优势已经是荡然无存,处于下风,只能是苦苦地坚持着,面色也是越显惨白,浑身上下香汗淋漓。 突然! “哇!” 只见融玥一口精血喷了数丈之远。 这修炼者以气化玄,精为气之本也,对于元神境界的高人来说,一口精血的流失就可能需要一年半载才能恢复过来,所以此时的融玥显然是受伤极重。 “绝杀!” 见得对方吐血,玄奇更是兴起,要想给对方致命一击,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融玥看了一眼陈均和牧羚眼神当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不好!” 陈均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此事因你们两个而起,你们给我去死!” 话还未完,人却已至。只见一道红光而过,融玥已经是冲到了两人跟前,这元神境高人的奋力一击,可不是两人能够承受的住的,一旦躲不开那将是必死无疑。 “妖女!” 噌! 就在融玥快要砰触到两人的时候,玄奇手中细剑从天而降,直接插在了融玥面前,锋芒所及,连融玥也不敢轻试其锋,这剑挡住了融玥的去路。 “哼!” 融玥一个转身躲开了此剑,如此一来时间一耽搁,玄奇已经是追了上来。融玥咬咬牙,头也不回,径直朝着西方遁去,眨眼间人已经是不见了。 “休逃!” 玄奇看的此时树林当中已是一片黑暗,哪里还见得融玥半点,不得不说对方逃命的速度可谓是天下一绝。 “啊!” 那边的牧羚发出一声凄惨的喊叫。 远处一道悠长的声音传来。 “先收点利息,来日必杀你俩。” 原来这融玥消失后,在黑夜中忽然有一条粉色的绫罗袭来,直击牧羚胸口而来,分明是不留牧羚活路。 陈均见得眼中出现出现一点红点。 糟了! 慌忙之中一掌打在了牧羚左肩膀上,牧羚斜着飞了出去,可怎奈那绫罗速度极快,直接打在牧羚左腿上面。 陈均眼睁睁的看着牧羚锐的膝盖血肉横飞,鲜血直接溅到了陈均的脸上,还是热的,陈均怔住了。 “牧羚!”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在快一点了,就差一点,为什么? 虽说陈均对于牧羚此人的做法有些不认同,但是对牧羚的为人陈均心中早已有了认同。毕竟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能够成长起来,足见其心智坚毅,甚至于牧羚所做的一切都是被迫选择,而自己根本就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凄惨! 经此一夜,牧羚右臂左腿尽是残废! 陈均说不说什么感觉,只觉得恨,恨融玥,恨自己。 “融玥。” 陈均心中轻念这几个字,有生之年,若有机会,我必定要让你受到报应,陈均对自己说道。 谁有能想这件事情竟然是如此收场,这牧云风得了报应,可这牧羚…… **************** 三日之后,大蛇部族祖庙。 此时里面的大蛇部族的族老们都是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也是,一夜之间部族族长身死,少族长残废,又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估计没有个几日的功夫恐怕是商议不出一个结果来吧。 那晚最后玄奇和融玥一战,惊天动地,剧烈的响动惊动了大蛇部族的族人,闹得难以收场。最后玄奇以墨者的名义出面,让大蛇部族的族老们不至于过于激愤,从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牧羚的少族长之位铁定是不保了,但这对于牧羚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此刻大仇得报,这应该是牧羚最舒心的日子了吧。 玄奇、牧羚和陈均三人在祖庙之外,百无聊奈的等着结果,不知道为何玄奇的目光总是在长生剑上面扫来扫去,感觉话到嘴边又是欲言又止。 “玄奇前辈,莫非和这长生剑有过渊源?” 陈均终于忍不住发问,牧羚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 “陈均,你父亲的事情,你知道的对不多?” 玄奇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陈均。 陈均不由得回忆起来。 “他很普通,顶多就是一个书生。” 陈均说了一句之后,半晌不语,两人也是等着,毕竟陈剑生乃是风云天下的人物,就连玄奇也是远远不及。虽说许多人都没见过陈剑生,但却早是心神向往。 “记得他最多的就是教我读书,很温和,而我的母亲却是很严厉。记得在他遇难之前我一天都没修炼过,只在临淄学过一些击技,后来不知怎么的我就突然听到了他失踪的消息,母亲便带着我到了越国……直到这次我才知道了这长生剑的威力。” 陈均将自己知道的娓娓道来,面上有些笑意。说完之后,又是低头看着长生剑,此时的剑已经是初露峥嵘。 “唉!丈夫赴死,豪气万丈,不说剑道上的这份成就,但就说这气概又有何人能及?” 玄奇有些唏嘘。 陈均听到此话,玄奇好像是无意间透露出他知道一些父亲的消息。 “前辈,我父亲怎么死的?” “难道你不知道吗?” 玄奇一脸惊疑。 “不知道。” …… “也罢,这各种情况复杂之极,你母亲不愿说也有她的考虑,可这长生剑的主人如此英豪,这般作为,不能在儿子身上断了,我就将这事情告诉你吧。” 玄奇思虑了一番,这才说道。 难道还有隐情吗?陈均急忙朝着对方一拱手。 “其实我当年还与他有过一次交手,当时他刚刚成为元神高手,踌躇满志,而我在元神境已是浸淫多年,那一战竟然是我输了,那剑意在我心中难以抹除,或许这也是导致我境界止步不前的原因吧!” “前辈这……” 玄奇示意陈均不要再说。 “过去了,就不再提了。当年越国剑炉之主长空锐派遣座下第一高手陈剑生,试图阻止名将田忌大军南下灭越。这一举动很多人不理解,这越国灭亡大势已成,这陈剑生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是百万大军的对手,更何况这陈剑生本就是齐国人,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看得出来,玄奇说道这里的时候是义愤填膺,显然是对长空锐的行为不耻。 陈均心中愤恨,但却并未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果然,十日后长生剑的主人被围困于艾陵的消息传遍天下,当时整个天下风云而动,甚至于有人自发组成了义军,准备营救你父亲,而田忌一下子落入众矢之的,当时我也是这义军之一。唉!当日艾陵当真是群英荟萃,遍地英豪。” 陈均眼神当中闪过一丝明了,愤愤道:“这正是那长空锐所想看到的吧!” 玄奇点点头。 “不错!你父亲急公好义,名士之名,可抵三军,这样一来名将田忌陷入两难之地,自古一来师出有名,如果田忌对众豪杰出手,那么将会得罪整个战国名士,可是不出手,身在朝堂,君王有令,得谋其政。” “那如此说来,我父亲的死也在那长空锐的计算之下了。” 陈均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玄奇大惊,他一直以为和那长空锐有关系,但从未想过是对方有意为之。 “如何?” “哼!这长空锐还真是算无遗策,只有我父亲死,田忌才能罢兵。这第一,邦国之战,田忌师出有名,而众英豪舍身取义,这二者都是名正言顺,就算是碰个头破血流,也对齐国没什么影响。 可我父亲一旦身死,情况立马变化。以我父亲的性子,看到众豪杰舍身为己,自己却又是因为邦国之事,怎能连累众豪杰,他不愿见到这番情况,只得选择去死,只有死才能让众豪杰退去。” 玄奇久久不语,就连旁边的牧羚也是沉浸在思索当中。 “哎!如此说来,你父亲的死,我们都有关系。” “前辈误会了,众豪杰确是好心,何错之有。这一切都是在那长空锐的算计当中,只有我父亲死,才让众人视线转移,大骂齐国不仁,名将田忌不义,如此一来齐国兵势渐微,此乃兵家大忌,田忌只得退兵。而近些年,齐楚交锋,却是又让这越国苟延残喘了几年。这匹夫,还真是好算计!” 陈均心中不由得出现了陈剑生筹措不定的样子。 想到此处,陈均双眼变红,感觉心中有股火却又是宣泄不出来,父亲英明一世,竟是受奸人所害,最后死于自己的手中。这要换作其他人,未必就能慷慨赴死。可话又说挥来,不舍身取义者,那还是陈剑生吗? 愤怒,自豪! 看的陈均这幅模样,玄奇明白心中所想。 “陈均,你应为他骄傲,你父亲虽是死得不值,但却万古流放,何为名士,这就是名士。” 陈均看着远处出神,为了气节就可以死吗? “前辈,那长空锐厉害吗?” “厉害,第十境,你……你难道想报仇吗?你现在和他的实力就是天差地别,千万不要乱来,你父亲也不希望看到。” 第十境,而且是剑客,绝对是属于当时最厉害的几人之一。但我有生之年,必杀汝! 之前不为父亲报仇是因为田忌本就不是小人,可这长空锐,如此奸人,自己一定要手刃此人,否则愧为人子! 三天前,陈均要为牧羚报仇,此刻是为父亲报仇,这是对自己的承诺,更是活着的尊严! “前辈,放心好了我不会冲动的,但是这仇,我不会忘记。” 玄奇长叹一口气,此刻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陈均默默长生剑,喃喃自语起来。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蒙尘!” (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第五十一章 夜半急信 果然,不过几日,大蛇部族族老们就经过商议,决定另立一人为族长,而牧羚一脉则被悉数逐出部族,流放于山林间。此时的牧羚一脉除了牧羚一人之外,只剩下了一些被牧云风残害的可怜女子和一些少男少女。 陈均见得他们这样一幅模样,心生怜悯,让白苓的商队带上他们,将它们都带到黑林沟去,到时候收编成为秦国子民,虽说过不上大富大贵,倒也是平平安安。 此话一出,这些人都是欣然同意,无不感激陈均。因为以他们的能力,要是被流放于这山林当中,这肯定是免不了惨死的命运,和大蛇部族敌对的部族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以蛮人的凶残而论,他们的下场都是可想而知。 而白氏商会那边,并没有因为陈均的出现生意受到影响。反而是新的族长选拔出来之后,为了能够给族人带去好处,提升自己的威望,便立马宣布和白氏商会结为同盟,这以后的灵蛇草都只供应白氏商会一家。这也是因为白氏商会自身实力的原因,放眼天下,恐怕能做到白氏商会这样的也是少之又少。 灵蛇山下,大寨门口。 白氏商会车队浩浩汤汤,满载货物,看来这是要离去。 “有什么打算?” 陈均看着躺在椅子上的牧羚问道。 “没想好,只是……” 牧羚声音拉的很长,终究没了下文。显然是还没有想好。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黑林沟,在那里可以……” 陈均本想说安心过完一生,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以牧羚这种傲骨雄心的性格,这么说不亚于是告诉他慢慢的等死。 “哈哈!安享晚年吗?你这样说也是没错,可是我还活着,活着就不应该等死对吗?” 牧羚爽朗一下笑,仿佛将身体的残缺浑然没有放在心上。 活着!是的,活着就要活着,现在看起来这一切仿佛都没变,牧羚还是那个牧羚。 “那你的打算呢?” 陈均第二次问道对方的打算。 …… 沉吟片刻,牧羚还是没有说出来。 反而是一旁的玄奇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想不想去我墨门,你前三十年浑浑噩噩,后三十年应该做回自己!” “啊!” 牧羚根本没有想到玄奇会这么说,自己残疾了,墨门还会要自己吗?就连陈均也是纳闷,以牧羚的这幅状态去了墨门能做什么。倒是一旁的白苓为人机警,自幼见识又广,一下子反应过来。 “哎呀,对啊,干嘛不去呢?” “你是说?” 陈均问向白苓,这到底是什么。一旁的玄奇笑而不语,只是看着几人。 “或许……或许在墨门牧羚的腿和手又会长出来新的呢?” 白苓看着牧羚锐一点一点的道。 “什么!这……这天地间居然会有这么神奇的办法吗?” 牧羚过于激动,险些从椅子上掉了下来。这对于牧羚来说,不亚于是重生。 咦! 陈均经过这么一提醒,突然醒悟。对了!这墨门不仅是剑道高超,而且精通机关傀儡之术,这假腿假手对于墨门来说还是不难吧,这样一来,牧羚也不至于终日躺在这椅子上度过。 “白苓,是傀儡之术吗?” 玄奇听的此话,点点头,又是看向牧羚。 “你这手是没有办法了,但这腿问题不大,只要勤加锻炼,想必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傀儡!这……” 牧羚眼前一亮,听到陈均说傀儡之术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此时玄奇说的是假腿。 “也是,这腿也能走,手断了一只又何妨呢,哈哈!我能走了!” 牧羚欣喜过望,大笑起来。 “不仅能走,还能战斗,只要你以后转而练习左手刀,想必有志者事竟成。” 玄奇望着天边出神。 “左手刀!”, 牧羚喃喃自语道,有些迷茫。左手刀厉害吗?这牧羚倒是从未想过。 …… “好,我就练这左手刀,有志者事竟成,好好!多谢前辈指点,哈哈!” 突然间,牧羚做出了决定,面上浮现出坚毅之色来,在迷茫中找到了新的方向。 “这断手断脚的又有何妨,这姿态像似女子又是如何,就算以后我都是这幅模样,又有如何!” 猛虎能够成为猛虎不在于他的表,而在于他的心。 “前辈,我就和你去墨门。” 牧羚朝着玄奇重重的点点头。 玄奇看了陈均一眼。 “那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牧羚朝着玄奇点点头,又是看向陈均。 “想必日后再见你,你已成为西秦大官了吧!” 陈均知道对方这是在和自己道别。 “以后的事情谁又说的定呢,但只要你来,我必是扫榻相迎。” “一言为定。” “嗯。” 牧羚欲言又止,想了想便说道:“那他们就拜托你了。” 陈均知道对方说的是自己的族人,此时牧羚是将这些人全部交给了自己。 “放心。” …… 陈均目送着两人的离去,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些失落。像玄奇和牧羚一样,快意恩仇、说走就走生活任谁都是非常向往,可是真正能够洒脱的能够有几个呢,此时牧羚也是经过了一番艰辛磨难才能做的到吧。 “陈均,咱们也该出发了。” 旁边的白苓看着陈均发呆,对着陈均说道。 “好。” 陈均回头看了一眼和白氏商会一起的玉族族人和大蛇族人,这些人加起来差不多都有一千人左右了吧,这要是能够完全融入到黑林沟中,想必黑林沟会别有一番景象吧。 “你怎么跟失了魂一样啊,老是发什么呆啊?” 看得陈均沉默不语,白苓问道。 陈均回过神来,哂然一笑。 “也没什么,只是被一些思绪所影响。” “陈均,你还没有告诉我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白苓娇嗔道。 “那我就给你说吧,这一路够你听了。” “那你快说啊。” “……” 一个月后,黑林沟。 正午。 日头正盛。 虽说已经是进入到了冬季,天气有些冷了,可今日的天气却是非常之好,没有一丝凉风吹来。在这日头下蹲着久了,这整个人都是暖烘烘的,甚至于身上的棉袄摸起来有了一些温度。这对于黑林沟的众人来说可是一个劳作的好天气。 此时玉族族人的回归相当于是给黑族族人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这玉族本是楚国名门,族中识文断字者甚多,而且对于农耕之事也要比黑族人懂得很多,这不仅仅只过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这黑林沟就发生的一个非常大的变化。 在加上大蛇部族族人的加入,更是让黑林沟多了一些活力。这话说起来,大蛇部族的族人各个可都是狩猎的好手,对于常年生活在大山中的他们来说,这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此时的黑林沟熙熙攘攘,人丁兴旺,仅仅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成了这幅模样,不得不说陈均在里面的功劳甚重。 陈均刚从玉罗家出来,玉绾的伤势已经是好了不少,而玉族人和大蛇族人也已冰释前嫌,统统融入到黑林沟当中。陈均盯着玉罗家们口的一块铜牌看了一会,只见上面写道:“一级公士”四字,没错,这便是黑娃应得的那勋爵。 黑林沟众人都是忙忙碌碌,操持这一天的琐事,年关已近,想必可以过个好年了。 陈均却是闲了下来,每日只消练剑,看书,至于做饭洗衣之事早有人帮陈均打理好了,陈均也是乐得轻闲。 深夜。 黑林沟沉浸在一片安静当中,这个季节就连蝉鸣也是听不到了。今夜,用夜黑风高来形容也是最贴切不过了。 “里正陈均接令!” 忽然间一道大喝划破这分安宁,黑林沟被惊动起来,从村头到村尾一次亮了不少灯盏,鸡犬相闻,不绝于耳,一切变得热闹起来。 此时陈均正在修炼,听的动静收起了玄气,急忙出了大门。 哒哒!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这一声马蹄让人觉得尤为诡异。 近了! 终于。 黑夜里闪出了一骑飞骑,陈均定睛一看,这来着是铁鹰剑士不假。只见这马若蛟龙,浑身漆黑,前腿处的腱子肉清晰可见,马蹄上下翻飞,虎虎生风。而这人如幽灵,一身黑甲,彻头至尾,俯身驭马,其余非凡。依稀见得马上那人身后除了一把铁鹰剑士制式长剑之外,还有一个圆筒,这应该是存放书信所用。 “来人可是陈均!” 霎那间,一人一马冲到陈均跟前。 “正是!” “吁!” 只听那铁鹰剑士一声长喝,胯下骏马一声长嘶,前蹄竟是在地上径直滑了几步,刚刚落在陈均眼前,好厉害的马术! 来人好急! 终于是来了。 马蹄为稳,铁鹰剑士已是翻身下马,双手将这竹筒交由陈均手中。这才让人看得清楚,马上这人双唇发白,满头大汗,看来是连夜赶路而来。 “黑冰台密令,陈均亲启。” 花落,来人翻身上马,行动过利索,身姿矫健,只听得哒哒马蹄,人已经是融入到了这黑夜当中。 真可谓是来如风,去也如风也! 陈均翻开圆筒只见里面一卷绫罗。 “里正陈均,速到咸阳,若有延误,按律处置。” 本以为上面会洋洋洒洒开篇大论,道出许多多理由,让陈均去咸阳。可没想到这黑冰台竟是如此霸道,十六字就让陈均自己来,不来则按律处置,不禁要问,这到底按的是什么律。 这朝堂还真是不动则以,动则势若奔雷,竟然是连夜加急送来! 终于是来了。 咸阳!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二章 雪夜驿站 看着这十六字陈均不由得思索起来。 万万没有想到这居然是黑冰台的来信,如此看来西秦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是秘密处理,不愿进行声张,要说起这原来,还得从黑冰台的由来说起。 当时秦魏河西一战,秦献公右眼中箭,不治身亡,仓促之下立嬴渠梁为秦国国君,也就是后来的秦孝公。秦孝公刚刚继位,魏国的上将军庞涓谋划,邀SD五国国君齐聚魏国鹿野,共谋分秦。西秦陇上蛮人在此时也是闻风而动,欲与庞涓内外勾结,以图灭杀西秦。 当时西秦国力孱弱,正是主少国疑,要是六国一旦合谋成功,那天底下将没有西秦的容身之所。值此危难之际,秦孝公审时度势,展现出一代圣主的雄才,从内而破,派遣得力干将悉数调查六国,利用六国间隙,挑拨是非;后用金银珠宝的财物,贿赂各国朝堂高官,笼络人心,一夜之间,竟是没有调动一兵一卒,就将这场灭国危机化为无形! 自此之后,秦孝公励精图治,从而设立了这黑冰台,专门针对SD六国派遣斥候、间隙,探听消息,收取信息,贿赂高官,可以说在当时所有针对六国的秘密行事都是由黑冰台来处理。 当时秦孝公也深知这等机构所具有的威力,如果一旦进入西秦朝堂,那将对朝堂有巨大的影响。后经过深思熟虑,便将黑冰台设立于大山当中,并下令黑冰台永不参与西秦内部朝政,只能对外。 及后当今秦王嬴政继位,左庶长赢熋开始摄政,致使西秦朝堂发生大变,反而是让这黑冰台的权势越来越大。这黑冰台宗令位子便开始由西秦王族嬴敖担任,而嬴敖此人是秦王嬴政叔父,左庶长赢熋的弟弟,根正苗红的西秦王族。 此人一上任,这黑冰台的手就越伸越长,甚至于伸到西秦朝堂之中,凡事都要插一手。而那边左右相和左庶长两派在朝堂之上势如水火,正好是给了这黑冰台一个机会,权势越来越大。 陈均此刻被黑冰台召见,有些奇怪,但又在情理之中。因为这黑冰台此刻可以说是中立的一方,再加上嬴敖此人素有威名,那边也不偏袒,所以眼下黑冰台来处理此时是最合适不过了。 这黑冰台召见人素有“一月阎王”之说,意思就是说不管你身在何处,只要被召见,一月之内必须到人在黑冰台现身。如若不然,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是无用,而且会处于重罪。西域之事牵扯重大,可以说没有自战事以来,这是西秦死伤铁鹰剑士最严重的一次事件了。陈均所去,必定是凶险万分。 ***** 黑夜。 天地间却是一片苍白。 大雪过后的空气中带着浓厚的寒意,要是深吸一口气,就能明显感觉到喉咙处凉丝丝的,有些不舒服。远处的大树,大山,大河都是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足足有一尺来深,俗话说的好“瑞雪兆丰年”,来年这关中肯定是个好收成! 在官道的旁边,立着一座小小的驿站,驿站房顶已是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大雪,在这空旷的原野当中看起来就好像一个鼓足气的山包一样,要不是里面透露出一丝微弱的灯火,寻常人就算是路经此地也难以发现这里。 驾…… 远处出现了一点黑点。 哒哒…… 雪地,一人一马。 原来是雪中赶路的人,只见这人身下骑着一匹黑马,极为雄壮,在这快要及膝盖的大雪中是马蹄翻飞,看似行动丝毫不受影响。马上那人一袭黑衣,看不清具体的模样,倒是身后背着一把巨型的长剑,甚是威武。 再近一些,这马身上的马鞍看来是出自于西秦官坊,而这骏马身上的铭文,看得出来是来自于西秦军队当中,这来人应该是西秦官家不假。 “吁!” 骏马大口的喘起来,嘴里翻腾出了一阵白雾! 人冻马乏。 陈均没想到这为了赶路竟是错过了驿站,在这黑夜中奔跑了两个时辰本,以为只有等到天亮才能到下一个驿站,没想到这眼前就看到一个。这驿站虽说有些小,但还是总比在荒郊野外强,就算是人没问题,这胯下的马儿快要受不了了。 吱呀! 陈均刚刚下的马来,就听到这驿站大门打开的声音,瞬间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迎面而来,这种感觉,让人向往。 “客人何处去,可有留宿文书?” 只见从里面出来一个老婆婆,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满头的银发,看起来还有些脏兮兮的,好像是好几天都没有洗过了,满脸沟壑纵横,相貌有些扭曲,眼睛一个大一个小,看起来就是奇丑无比,怪异之极。 看的这幅景象,陈均面上有些警惕,对着驿站也是怀疑起来。 “呵呵,不要怕,老婆子就是因为这长得太丑所以才被派来此地,先生可有文书?” 老婆婆自觉笑的非常灿烂,可这一张口露出一排黑黢黢的牙齿来,看起来更是吓人了。 自从商鞅变法以来,西秦人离开本地须得有文书才行,不然晚间没有驿馆敢收留,要是有驿馆或者庶民私自收留,那便要受到连坐的处罚,如此一来便成了流民一样。所以这文书此时就显得非常重要了,而且这文书必须得有县令大印才行。 陈均没有答话,伸手拍了一下身上的雪花,将自己的文书伸手递给这老婆婆。老太婆接过文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呵呵,不错,来进来先坐,马儿就交给老婆子吧。” “既然如此,谢过了。” 陈均拱拱手便将手中的缰绳交到了对方手中,那老婆婆接过缰绳一步一步的朝着驿馆后面走去。陈均转头看着对方的背影有些驼背,脚印在雪地里面踩的很重,每走一步都是一个很深的印子,在这荒郊野外遇到这让一人,不管任谁也会觉得奇怪。 陈均推门进去,发现房屋顶上吊着几盏灯火,照的这屋子里面非常明亮。在屋子的中央放着一盆炭火,里面正哔啵哔啵的烧着木炭,红红的火焰上面是黑漆漆的木炭,看起来像是刚加上去的,难道这老婆婆在等什么人不成。还有这灯盏,甚至于桌子下面的凳子都并未收起来。 这按理来讲,大半夜的炭火应该是快要熄灭才对,而这椅子不是应该全部都摆放到桌子上面吗? 着实奇怪! 陈均坐在炭火旁边,烤烤手,刚才手冻得有些麻木,又是将长生剑接下来放在手边以防不测,等手不麻了,手灵活些了,就算与人交战也不会影响实力的发挥。 过了一会儿。 “哎呀,今年这雪,不仅来的早,而且来的大啊!” 老婆婆进来一边拍打这身上的雪花,一边说道。 “是啊!” 陈均有意无意的说道。 “敢问大人去哪里?” 这老婆婆又问道。 “咸阳。” “哦!” 老婆婆应了一声之后,想了一会儿又问道。 “用饭吗?” “不用麻烦了,我有干粮。” 说罢陈均从包中掏出肉干,放在炭火上面烤了起来,不一会儿香味充满了整个屋子,陈均大口吃了起来。 那老婆婆见到陈均并不愿意搭理自己,便坐在陈均对面,烤起手来。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都未说话。 陈均一直是警惕的应对着,对于方圆百里都没人烟的驿站,实在是想不通这人是从哪里来的,而且是个行动不便的老人。 这老婆婆一直盯着陈均,陈均却是将视线放在了火盆当中,刚好可以看到对方的脚,一旦有异动,自己立马可以察觉。 “呵呵,大人,这驿馆已是离开大道,所以有些偏僻,很少人来,故此只剩老婆子一人。” 看的陈均一副紧张的模样,这老婆婆还像是在解释。 “啊!难怪这一路过来并未见得路人。” 在这大雪覆盖之下,陈均都不知道自己走错了。 “不打紧,明日大人只管往东而去,便到了大道上面。” “多谢了!” 说完这句话,陈均又是只顾盯着火盆,一副居然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其实倒不是陈均倨傲。而是这老婆婆刚才在雪地里的那个脚印,以陈均的体重也踩不出那么深来,所以这人最起码身负不低的玄气。 “呵呵,大人,既然如此,老婆子睡觉去了,马就在后院喂着呢,大人明日一早如想离去还请自便。” 看的陈均这样,这老婆子也觉得无趣。 听的对方这么说,陈均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有劳了。” 老婆子挥挥手,起身朝着院后而去。 就在此时。 哐当一声! 这分明是大门被巨力撞开的声音,忽然间一阵冷风吹了进来,紧接着是雪花直接被吹到陈均身前的火盆当中,一下子便消失不见,这种突然而来的冷风最让人难受。陈均坐直身姿,转头看去,只见外面站着一个全身灰色衣袍的年轻男子。 这男子看起来极为俊朗,可谓是面冠如玉,面上没有一丝胡须,比那女人还细嫩些,身形高大,肩膀宽阔,腰间带着一块明玉,一副儒生的打扮。上身背着一个褡裢,看起来也没多少东西。 高手! …… 这是给陈均的第一感觉。 这路面都是大雪,要是一般人行走在上面必然会发出沙沙的声响,可是在这么安静的屋子里面,陈均居然就没有听到此人的脚步。更甚者就连对方的气息也是没有感应到,要知道这雪也是水的一部分,可是对方好像就是融入这片大雪当中,难以察觉。 此时手暖些,灵活起来。 陈均将手放在了剑柄上面。 忽然,只见得那老婆婆眼中竟是一道精光闪过,满是戒备。 没想到就在这么一个小小的驿站当中,遇到的人竟是高手。 还真是藏龙卧虎! 不可能是巧合吧?这都是为何而来?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三章 儒生、剑客、老婆子 “哈哈!老天真是对我赵某人不薄啊,在这雪夜当中却是遇得个如此去处!” 这人站在外面,拍打着身上的雪花,声音已经是传来了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这大雪又是下了起来。 看这人是一身儒生的打扮,但听这说话的语气,确完全不像是个儒家子弟。自战国以来,百家争鸣,士子大夫皆以自家礼法为重,尤其是儒家,一言一行更是要合乎礼法,所以这每个儒生出来都来着鲜明的儒家气息,可这人除了衣冠之外,却是全然没有。 “客人去何处?可有文书否?” 这老婆婆又是上前,用同样的话问道。 “呶!拿去。” 这儒生从褡裢里面掏出文书,递给老婆婆。这老婆婆借着屋里传出去的灯火细细看了半天这才说起来,这儒生竟是没有丝毫不耐烦,静静的等着,只是这次时间陈均感觉到好像是格外长些。 “原来是商家,这么晚怪冷的,进来吧!” 老婆婆说完之后又是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估计是在看这儒生有没有骑马过来。 这儒生直接进来后,看了陈均一眼,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轻声冷哼了一下,径直坐在了陈均的对面。陈均自始至终都是低着头,但眼睛是一直盯着对方的双脚上面。 此时刚才加进入的炭火变得火红,哔啵哔啵的烧了起来,照了的陈均脸上热乎乎的,那儒生也是搓了一下手。 那老婆婆也跟着过来,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妥,就直接坐在了两人的中间,伸出一双苍老又满是泥垢的手,在火盆上面烤了起来,这次并未问那儒生饭否之类的话。 这时,这时间本不可能遇在一起的三个人坐在了一个火盆旁边。 陈均像是剑客,还有讲究的儒生,肮脏的老太婆子。 陈均心中想着,觉得奇怪。自己看似剑客,其实不是剑客,而那儒生也不是个地道的儒生,尤其是那老太婆,更不想是一个年长的老人。 天大地大,这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哈哈,小兄弟,这是去哪里啊?” 过了半天,身子暖和了,人也活络起来了,那儒生看着陈均道。 “咸阳。” 儒生点点头。 “哦,做什么?” “做事。” 见得陈均爱理不理的模样,这儒生还是不放弃的问道。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啊?” “该做之事。” “咳咳。” 那儒生连问三次,陈均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那儒生不由得有些尴尬,干咳了两下,又是看了一眼那老婆婆。 此时那老婆婆双眼眯着,一副老生自在的模样,嘴巴里面也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在火光的照耀下面上红扑扑的,倒有些好看了。 不知道怎么的,陈均觉得这老婆婆坐在中间,是有意将两人分开,这也不知道是何故。 小屋子又是安静下来,只听得外面的北风呼呼作响。 “小兄弟,你信什么?” 忽然间,这儒生一声暴喝,陈均心中打了一个激灵,不由自主的说道:“法!” 正在烤火的老婆婆那双干枯的双手猛然绷紧,好像是在准备用力一般。 这话刚刚出口,陈均就后悔起来,自己刚才集中注意力想着这人的来历,可这人冷不丁的大喝一声,感觉竟似深入到自己的大脑当中,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便说了出来。 好厉害的修为,陈均不知道对方是何意,手已经是握在了长生剑上面。那儒生用眼角瞥了一下陈均的手。 “哦!小兄弟是法家啊!” 陈均并未答话,全力戒备着。 儒生顿了一下,忽然变得阴恻恻的,一字一句的说道:“想知道我刚才使的是什么法门吗?” 看的对方的表情,陈均由不得心里一紧,想起了那天河郡守嬴履也是一个儒生,手心已是渗出汗来。旁边的老婆婆忽然死死的盯着那儒生,看这架势好像对方一有异动就能立马出手一样。陈均看在眼中,难道这人是在有意的保护我,难道是御史台之人? 此时,小屋当中的气氛瞬间凝固起来。 三人,各有所想。 “哈哈哈!” 儒生看了那老婆婆一眼,忽然间反倒笑了起来,笑的非常洒脱,竟是缓和了一下这氛围。 “那是因为你是真正的法者,由表及神,法之一字,印刻上面。所为我大喝之下,震烁到你的心神,情急之下你必是会说出心中所想,你说对还是不对?” 老婆婆听的这话,面上有些疑惑,干枯的手指微微有了弯曲,又是自顾自的烤起火来。 经过对方这么一说陈均立马就明白了,看这儒生年纪轻轻,可陈均感觉到对方举手投足之间都带有一丝老成,自己并不愿意搭理对方,可自己的举动都是在对方的算计当中,此人到底是何目的?实在是猜不透对方所想,陈均并未答话。 “身为法者,又是去咸阳,只可惜啊,你生不逢时。” 儒生边说边朝着老婆婆看了一眼,一脸的感叹。 “难道此去咸阳对法者有不利耶?” 儒生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岂止是不利,简直就是去送死。” 陈均急忙问道:“此话何解?” “商子身亡,法者无首,赢熋当道,儒生重用。” 那儒生盯着陈均,一字一句道。 啊! 陈均大惊失色,听的此话顿时心往下一沉。 “此言当真。” “我为儒生,你是法者,有必要骗你吗?” 听到陈均怀疑自己,儒生面上有些不悦。 “阁下,据在下所知商子乃圣人尔,如何能这么轻易的身亡,阁下危言耸听,道听途说罢了。” 那儒生甩了一下衣袖,哼了一声,转头过去,不再说话。就在两人对话期间,那老婆婆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呵呵,两位客人,老婆子年纪大了,易乏就睡觉去了。” 这老婆婆摇摇头,好像是看出了什么,一步一步朝着后院走去。 过了一会。 看着这老婆子走后,儒生又是看向陈均。 “小兄弟,你为何不信?” 陈均摇摇头。 “不信就是不信。” “这个给你。” 陈均看的对方递过来一方白绢,叠的整整齐齐的,陈均有些疑惑接过来打开一看,首行就写着几个大字“告国人书”,这竟然是国书。 啊! 这…… 陈均只觉得心中咚咚的跳动,不一会儿冷汗都是出来了。 “这…这原来是真的?” “看这大印,当今秦王嬴政的字号。” 陈均一时心急,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说起嬴政两个字的时候满面都是尊崇。 这大印是万万不会作假的,除非是这儒生和秦王合起伙来哄骗自己,否则根本不可能是假的。如此一来,这西秦肯定是左庶长赢熋当道了。 陈均面上阴晴不定,那儒生一直将视线就放在了陈均的面上。 “小兄弟这咸阳是非去不可吗?” “嗯。” “不知小兄弟现居何要职?” 这儒生故意说了一个要职。 陈均明白对方的意思,不卑不亢道:“里正。” “哼,一个小小的里正,说句实话,你还真是不自量力啊。” 儒生一声冷哼,鄙夷的看了一眼陈均,便不再说话,好像是故意让陈均知道自己看不起他。 “君子所谋者,汝怎可知也?” 陈均也是个自强之人,听的对方这话,反问道。 “噢!那你倒是给我说说是什么?” 陈均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儒生看在眼中,问道:“你叫什么?” “陈均。” “雄辩之士?” 陈均点点头。 “好,今日你就给我赵某人说说,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徒有虚名尔?” 这儒生此时更是惊动,竟然手指陈均说道。 “古语有云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可对?” 儒生点点头。 “有那么几分道理。” “好,既然成事在天,那要谋事何用?” 儒生甩了甩衣袖,面上又有一些不悦,站起身来。 “你的这雄辩之士就凭的是这妇人骂街的本事,绕来绕去吗?” 陈均站起身来,目光盯着灯盏,忽然让人觉得气势大变,转眼间有了一种运筹于帷幄之中的气魄。儒生看了一眼,轻轻点点头,这才是雄辩之士应有的气概。 来回踱了两步。 “齐国有一妇人,名曰良人,可是这良人并不是个良人。良人自幼便是嫌贫爱富,希望嫁得一大户人家。可惜这天不遂人愿,良人嫁给一清贫之家,过的是家徒四壁的日子。良人听说不远处的山上有一庙宇非常灵验,便日日月月,年复一年,非常虔诚,终日祈求能够大富大贵,可这庙中天神就是不显灵。三年后,良人在梦中见到了这天神。” 陈均看着对方停顿了一下,看对方能不能猜到自己下文。 “子曰不语怪力乱神也,你这法家难道就学的是这些吗?” 儒生对陈均大失所望。陈均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继续说起来。 “良人问曰,拜你三年,空空如也,你有何用。那天神道我本想帮你,可是无从做起。这头一年你说你要做点磨豆腐的生意,可我这边都准备好了要帮你,可你却迟迟不见动静;这次年你说你想以卖菜为生,我都在你地里准备好了收成,可是你却不播撒种子;这最后一年,你这不还没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呢。 良人大喜,原来这天神是真的,赶忙说你就不能让天上直接掉下馅饼吗?天神想了半天答应了良人。忽然间天上馅饼真的就落了下来,但却是良人享用不了了。” 儒生听的兴起,赶忙问道:“为什么?” “噎死了。” “这……” 儒生怔住了,觉得有什么道理在里面,可自己又说不上来。 “哈哈哈,有趣!” 一会儿后,儒生笑了起来。 陈均又继续说起来。 “不谋事者,当如良人一般,纵是天能成,但事却不能成,何也?凡事不谋也。深谋不一定事成,但不谋者,必不能成也。君子谋事者,不靠天,不倚地,但凭胸中韬略,经天纬地,万事可谋。就算天有不测,却也十之能成一也。如良人一般,纵是三年也难以事成。” “哈哈!那你这是要做那谋事者呢?” “对,不谋怎能事成,就算事败,焉再无事咦?” 陈均一脸坚定的说道。 啪啪啪! 那儒生听到此处,竟是鼓起掌来,眼中满是对陈均赞赏。 “昔日孟轲有言,虽千万人吾往矣,和你陈均的想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哈哈,今日能听得此言,赵某人实属大幸。” 这下陈均有点疑惑,这儒生的此举完全是违反常态,自己不是和对方在论战吗?难道这么容易就被自己说动了,要是若真如此,此人心胸让人不得不服。 “过奖了。” 陈均对着对方拱手道。 “那你如何某?” “无他,应势而变也!” 听完此话,那儒生走了几步,径直走到了门口,拉开大门。 呼呼…… 一阵刺骨的北风刮了进来,吹的人面上生疼,顺带着鹅毛般的雪花也是飘了进来。 唉!这雪是越下越大了,风也是越刮越大! 这儒生是要在此刻离开吗? “陈均,咸阳,赵某人看你如何谋事?” 这儒生看着门外,背对着陈均说道。 此时陈均就算是再傻也知道对方肯定和咸阳脱不开关系,甚至于有可能是黑冰台之人,至于那老婆婆可能就是御史台之人。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听的此话,这儒生并未答话,站在门口,任凭冷风袭面,一会儿的功夫这屋子里面的热气都要散光了。 良久…… “好好好!实话告诉你,赵某人所言商子身亡实属骗你!” 吱呀! 门关了,那儒生已经是不见了。 独留下陈均在屋子里面。 这人会是谁呢? 对了,那大印都能是假的吗?为什么对方要如此来试探自己?这着实让人头疼。这还未到咸阳,各路人马都是纷纷而至,这要是到了咸阳只怕是群英荟萃吧。 想到此处,陈均竟是对咸阳的事情有些期待,期待这未知的恐惧。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四章 御史台夜泊 不想这还未到咸阳,就已经是遇到了御史台和黑冰台之人,看来这一次的事件已经是牵动了西秦各势力的心弦,尽是派人来打探消息。想到此处,陈均不由得想起了那张绝美的脸庞,也不知道正处于事件漩涡中心的嬴莹此刻是怎么样了。上次一别也没多久,自己又要去咸阳见到她了。 陈均伸手在火上烤了起来,看了四周一眼,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自己休息一晚,既然如此,索性在这暖和屋子里修炼到天亮再说吧。这顷刻间,陈均已是身神合一,运气于脉,专心修炼起上善若水决来。 不知不觉当中,这夜已过半。 自从上次在大蛇部族和牧云风拼命一战,激发出了长生剑应有的实力,再加上陈均对父亲留在长生剑中意境的领悟,这伤好之后,陈均修为竟是又是强了一些,朝着玄海境跨了一步。此时的长生剑正静静的立在陈均旁边,只是它现在过于耀眼,陈均不得已用了一块黑布将它包了起来。 对于修炼者来说,这化玄仅仅只是第一步而已。陈均修炼虽说天资卓越,可是开始修炼的时候却有些晚,耽误了最好的时间,此时能有这样的成就实属不错,这往后要想进入气海境,不仅需要超乎寻常的毅力,更需要日积月累、厚积薄发才行。 嘶!!! 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阵清晰的马鸣,在这风雪中听起来是格外的清晰。 修炼中的陈均忽然惊醒过来,顿时全身上下剑意一收,又是变回那个文弱的书生。 都这么晚了,来人会是谁呢? 这老婆婆也是听到了声响,已经是起来到这前堂,用发黄的眼珠看了陈均一眼,转头径直走到了门口,将大门拉开。 此时的风已经是小了不少,雪似乎也要停下来的样子,可是这吹来的风却是更冷了。这半夜的冷风,最是令人不舒服! 陈均抬头,只见外面立着一个黑影,有点模糊,看不清具体的面容,身形给人觉得敦厚壮实的感觉。那人身后跟着一匹黑色的骏马,那骏马身上的印记和陈均的大致一样,都是来自于西秦官家,上面那些细微的区别又是告诉陈均,这人是来自于咸阳。 咸阳! 真不知道为何,陈均一来这驿心神就一直处于绷紧状态,咸阳两个字更像是在那绷紧的弦上轻拨了一下。 “客官何处去,可有文书否?” 外面传来那老婆婆的声音。 那人并未说话,只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而且还夹杂着一些铁器碰撞的声音,应该是这人在拿文书出来吧。 如果这要是来路不明的人,这老婆婆估计是不会让对方进门的吧! 那人就这样静静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终于是听的那老婆婆大喊。 “哎呀,客人是御史台的大人啊,这天冷快点进来吧。” 这西秦的通关文书上面都会写到此人是谁,所做何事情,如果是西秦官家之人,都会将此人在官府所任何职,在何地方都会一一写清楚,所以这上面应该是假不了。 那这么说这人真是御史台之人了! 陈均听的这三个字,猛然间来了精神。 “正是!” 这声音听起来非常的浑浊,好像是有一口浓痰含在喉咙处,想咳却又是咳不出来一样。 哐当一声! 这人进来之后,将随身带着的一个大大包裹砸在地上,顿时尘土飞扬,发出一声重重的声响,背着这么大的一个包? “哎呀,这赶路可真是遭罪,这大半夜的,风雪连天,幸好这里有个驿站。哎!小兄弟,你这是到哪里去的?” 陈均细看这人长得是面黑耳赤,脸盘比较大,满脸的麻子,眼睛有些小,看起来有些滑稽,身形圆胖又让人感觉到是老实巴交的。再看这穿着也不怎么讲究,甚至有些邋遢,外面裹着一件厚厚的长袍,上面皱皱巴巴的,胡子拉碴上面还结着冰,就连衣服上也残留着一层薄薄的雪雾,也没怎么打理,任由它在那里慢慢融化。 看着这人的打扮,陈均不得不相信,与这人的相遇顶多就是个巧合吧。如果这御史台要派人来找自己一定要绕开赢熋的眼线,所以来人必定是个高手,而且这人带着一包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着急赶路的人,倒像是个错过上个驿站的人。 “咸阳!” 陈均试探着说道。 “哎呀,咸阳啊,我刚从那里出来,那里的雪了没这么大,没想到这越往西这雪就越大啊!” 这人声音有些惊讶,非常熟络的说道,对于咸阳话语中却是只有天气。说完之后接着又是从包里拿出来一个葫芦,打开盖子,顿时一阵酒香传来。 “咕咚!” 长饮一口,又是砸吧了一下嘴巴,看向陈均。 “哎呀,小兄弟要不要来一口啊?” 唉!看来不是了。 “不用了,谢谢!” 陈均客气道。 见得陈均这幅模样,这人又是往前面靠靠,离陈均近些,轻声说了起来。 “小兄弟啊,我告诉你这女人和美酒,天下一绝啊!尤其是细皮嫩肉的娘们,嘿嘿,这一掐,直接能掐出水来啊,想当年啊……” 说着这人的面上尽是回忆之色,吹嘘着自己的过往。陈均没想到这人脸皮这么厚,随便遇到一个人竟然就说起来自己的风流韵事,看着模样看不猥琐。陈均越加肯定他就是一个路人,此刻只不过是偶遇而已。 “客官,马喂好了,老婆子就休息去了。” 那老婆婆冷不丁的一句话打断了陈均的思路,也让正在吹嘘的那人有些尴尬,不知道是喝了酒的潮红还是真的脸红。 “有劳了!有劳了!哎!好酒!” 那人说完又是喝了一口酒,眼角一直是盯着那老婆婆的方向。 “小兄弟不解风情啊!” 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那老婆婆步履蹒跚的走到了后门前,一拉门头也不会的就到后院去了。 那人慢慢转头看向陈均,陈均却是有一种猛然间转来的感觉。 为什么是猛然,因为此时的对方一脸的严肃,竟似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神当中透着一股精气,显示出一种精明干练的老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连胡子上面的冰渣滓都是消失不见了。 “你……” “嘘!” 陈均大惊失色,刚要说话,却没想到这人将手放在嘴边示意自己不要出声,这是何意? 只见那人又是用手指了一下后院的方向。 陈均当下明白对方指的就是那老婆婆,看来这接下来的话怕被那老婆婆听到吧!虽不明何意,但陈均还是照做。 看的陈均明了自己的意思,这人露出了一丝善意的微笑,示意陈均放心。然后将手伸到胸口处,掏出一块令牌来。 陈均一看。 啊! 这……这竟是那通灵鸟。 “你…” 陈均又是压低声音继续道:“御史台。” 那人点点头。 看来这人早就怀疑了老婆婆了吧,适才是故意做出那种姿态来,混淆视听的吧! 这人并未说话,而是从地上捡起来一块木炭来,在地上轻轻的写起字来。 “隔墙有耳,老婆婆有问题。” 陈均点点头。 “我是御史台夜泊,特来找你。” 其实见到这通灵鸟,陈均就早已相信对方就是御史台之人,所以也是点点头。 “跟我走,我们先离开此地再说,那人厉害!” 见得对方是想让自己离开这里,这下陈均倒是有些犯难了。之前那老婆婆确实是在有意无意的保护自己,这肯定是做不了假的,可这夜泊为何觉得这老婆婆危险?如果这老婆婆不御史台之人,那会是谁呢?如果夜泊不是御史台之人,有如何会有这通灵鸟,更甚者那赵某人又是谁?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陈均陷入深思。 夜泊也是静静等在旁边。 过了一会儿,陈均也捡起来一块木炭。 “老婆婆是谁?” 这个问题是经过了陈均陈均的深思熟虑,要是对方一答错,那么就算对方有通灵鸟在手,陈均也不会再相信夜泊,否则,就是可信之人。 看到这三个字,夜泊看着陈均,说不出什么表情来。 陈均身体稍稍向后退了一下,手已经是握在长生剑剑柄之上,长生剑随时都有可能出击。 夜泊停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思考,双眼炯炯有神,一直盯着陈均,好像又是带着一丝笑意! 形式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两人就这么互相盯着对方。 片刻后。 夜泊伸手写了起来。 陈均的心都是提到了嗓子眼,对或错,看第一个字便知。 只见夜泊一笔一划接连写了三个字,中间一点也没停歇。 陈均一看这三个字,立马用脚将上面的字全部抹掉,示意对方现在就可以出发。 其实夜泊写的那三个字是黑冰台。 为什么会这么问,因为刚在陈均在深思的时候陈均就理清了这里面的关系。首先这老婆婆保护自己不假,但又不已真面目世人,那只能是黑冰台之人了。因为此次事情应该是由黑冰台处理,陈均做为如此重要的证人,黑冰台怎能不加以保护。 其次那赵某人既不属于黑冰台也不是属于御史台,应该是秦王的人,不然那假国书上面的大印又是从何而来! 如果说夜泊是来刺杀自己,那么一般会说老婆婆是左庶长之人,因为他并不知道这老婆婆却是在保护陈均。看的夜泊写的黑冰台,陈均觉得有必要在拖延下去了,更何况知道这通灵鸟的人活着的已经不多了,估计只剩下左统领一人了吧! 此刻,陈均终于是将这些人的身份弄清楚了。 说动就动,顷刻间两人收拾好东西,悄悄的离开了驿站,为了谨慎期间甚至连马也没要了。 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是彻底淹没在雪夜当中! 果然,此时的驿站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老婆婆,却只有一个妙龄女子。这女子的脚下丢着一对杂物,仔细一看这就是那老婆婆之前身上的衣物。 雪夜中一个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五章 是谁出手?? 转眼间两人已是在风雪中奔波了一个时辰左右,这雪也是下得越来越小,渐渐的就连风声也是没了,只听的到脚踩过雪地沙沙的声音,这雪已经是累积到了两人的膝盖处,要不是两人都是有一定的修为,这走起路来还真是要费不少的劲。 走了这么久了,这到底是要去哪里? 陈均不由得起了一丝疑惑。 以两人的脚力来看,已是奔走了不少的距离吧,那小驿站在此刻是完全看不到了。刚开始的时候夜泊和陈均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慢慢的,两人之间变得无话起来。看这天色,过不了多久就要亮了,这空气也变得越来越冷。 陈均觉得夜泊微微的发生了一丝变化,从热切到疏远。难道自己当初就应该是留在那小驿站吗? 陈均细细的回想起来,或许自己是在哪里露出了破绽,让对方抓住了机会,才会故意写下黑冰台三个字。可就算这个有假,那这通灵鸟是决计不会是假的。虽说通灵鸟之事不少知道,但是这只通灵鸟自己在身上带了那么长的时日,上面有自己留下的独特印记,整个天下间除此之外再无他只。 不对! 如果说是御史台内部出了岔子,那么夜泊也可以得到这只通灵鸟,甚至有人偷天换日,为了保险期间将这只换过来。虽说陈均的想法有些天马行空,但此时不得不防啊! 陈均想到这里,看了一下夜泊,后背不由的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果真如此的话不仅御史台在左庶长的掌握之中,而且自己也是在其掌握之中,尤其是现在,自己更是性命堪忧! “夜泊大哥,咱们这是要到哪里?这方向好象不对啊,咸阳不是在东边吗?” 在这茫茫雪夜当中,陈均发现两人行进的方向正好是北斗星辰所在的方位。 “到了你自会知晓。” 夜泊转过头来,有些严肃的看着陈均。 “这一次御史台打算怎么处理?” 陈均接着又是问道。 “我只是来接你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夜泊头也不回的说道。 “哦,你说这通灵鸟还真是奇怪,另一只居然是白的,一黑一白。” 陈均有意无意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一黑一白,对应一阴一阳,成双成对!” 夜泊没有丝毫的怀疑,直接接话道。 “说的也是。” 陈均面不改色道。可心中却已是天翻地覆。 这通灵鸟有没有黑白陈均并不知晓,但是这通灵鸟两公一母为一组,可对方竟然说是成双成对。千算万算自己竟然还是中了这夜泊的诡计。此刻夜泊诱骗自己来此,估计是想离那老婆婆远些,好找个地方将自己一到杀了吧。 眼下这情况得想办法应对! 就在此时! 前面的夜泊停下的脚步,站立在原地。 杀气! 一股杀意袭来! 对方是动了杀机。 陈均心神一紧,双眼紧盯着眼前的背影,屏气凝神,双手握在了长生剑上面,时刻准备着全力一搏。 呼呼! 陈均出了一身冷汗。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直灌到陈均衣脖里面,这种感觉好不舒服!陈均感觉到这夜泊的实力要比自己高了不少,就算是自己全力一搏都不一定是对方的对手。 “嘿嘿,你不觉得自己发现的太晚了吗?” 夜泊一边说道一边缓缓的转了过来。 此时的夜泊笑的非常阴邪,看起来满脸的横肉,满是凶煞之气,尤其是那一对小眼睛正是带着杀意,径直盯着陈均。想比之前的那副老实的模样,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又如何!” 听的对方此话,陈均双脚发力,一个猛蹬,瞬间退后三丈之远,长生剑立于胸前,呈现出战斗的姿态,全神贯注的盯着对方。 高手过招,在乎一念之间! 必是不得有丝毫的马虎,更何况对方要比自己厉害不少!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 夜泊话落。 只见其周身玄气大涨,瞬间变得犹如一条毒龙一般,端的是威风凌凌。一股强大的气息瞬间吹在陈均身上,陈均顿时是黑发飞舞,衣袍翻起! 这气势! 最少也是玄丹! 上次那牧云风充其量也就是玄海境,而这人却是要比玄海还要高出一个境界。对方竟是比自己高了两个境界,不管自己的剑意是多么的犀利,可是这境界差距却是犹如一道天涧,将自己与夜泊的修为分隔开来! 夜泊紧盯着陈均,双手不紧不慢的从包裹当中拿出几个铁环来,只见其双手微微用力,这些铁环居然全部串了起来,直接变成了一截粗壮的铁锁,这就是他的武器吗? 原来之前对方包里悉悉索索的铁器碰撞的声音就是这铁链子,看来此人为了杀自己隐藏的很深啊! 好杀手! 虽说修为比自己高出许多,但还是亮出武器,全力以赴! “我且问你,你这通灵鸟是从何而来?” 陈均面上镇定自若,质问道。 “小子,就算今天你死,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其实陈均早就知道对方不会说的,这么问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我知道,肯定是那人给你的对不对?” 这只是陈均随口说道,那人是哪人谁也不知。 忽然间,夜泊听到那人二字,面上出现一丝细微的变化,不过片刻的功夫对方已是恢复原样,可就这一霎那光景,就被陈均看在眼中。 这…… 果然,御史台内部出了叛徒。 陈均此刻心中是震惊万分,甚至比中了夜泊的诡计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受死吧!” 夜泊不愧为一名杀手,见得陈均有些失神,竟是挥舞着铁锁直接冲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 等陈均反应过来时间已经是来不及,只见一道粗壮的铁锁直击自己的头部而来,这速度极快,恍如巨蟒探水一般,裹挟着万钧之势而来! 啊! 情急之下陈均大叫一声。 叮当! 一声清脆的声响,在这黑夜中非常响亮! 只见那铁锁击打在长生剑上面,发出一道火光。 陈均只感觉一道巨力袭来,双手一阵麻木,竟然是握持不住长生剑,长生剑重击在陈均胸前,他、让陈均倒退一丈之远,才将身形稳定下来。 夜泊收回铁锁,皱了一下眉头。 “长生剑果然名不虚传!可惜这剑天下只此一把,杀了你我也无用。” 夜泊摸摸刚才一击留在铁锁上的痕迹说道。 如果陈均身死,这长生剑不管落在谁的手中,都会引来越国剑炉无休无止的追杀。 “哇!” 陈均是终于忍不住了,一口鲜红的血液吐在了雪地上面,是那么的耀眼.! “我说你怎么受了我一击能没事,原来是硬撑着吧!” “少废话,要我死,没那么容易!” “有意思。” 夜泊用舌头舔了舔嘴角。 刚在趁着说话的空档,陈均缓过劲来,虽是知道自己并不是夜泊的对手,但也是退缩不得。 忽然间! 长生剑发出一阵乳白色的光芒,一道惊人的剑意直接传到了夜泊的眼中,夜泊面上出现了一丝惊讶的神情。 此等修为,剑气竟是堪比剑道大家! “剑势!” 陈均一出手就是杀招,尽可能多的拖延些时间,那黑冰台的人不应该就此放任不管的吧。 此刻陈均膝盖稍稍弯曲,忽的一个旱地拔葱,犹如雄鹰一般,一跃而起,鹰击长空,手中的长生剑好似鹰爪一般,从天而落,借势而为,长生剑重重的砍了下来。 好厉害的一招! 夜泊的眼中只有一把巨剑,从天而落。 “哈!” 夜泊一声大喝,忽然间整个人散发出黑色的玄气来,带着无尽的漩涡,好像能将人湮没于此一样,不得不说,刺客修炼出这样的玄气,夜中行事是最合适不过了。 叮咛! 这一声尾音拖得及长,慢慢的是四散而去,竟是传的老远。 远处雪地上的一女子正是踏雪无痕,以极快的速度在雪上划过。忽见这女子双耳竟是自己动了一下,抬头看了一下北方,娇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着急之色。身形霎时就已不见了,雪地上连一点痕迹也未留下。 而这边陈均手中的长生剑砍在了对方的铁锁之上,就好像是在棉花上面一样,想用力却是用不出来。 夜泊对着陈均一笑。 不好! 只见其手势一变,手中的铁锁朝着长生剑席卷而来,竟是想将长生剑缠绕起来。如果对方一旦成功,那么失去了长生剑的陈均就犹如拔了牙的老虎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情急之下,陈均立马想起上善若水决当中的柔字决。手中的长生剑,如此一把大剑竟是硬生生变得犹如一条水蛇一般,扭来扭去,在那铁锁中抽了回来。 夜泊见得陈均这等剑法,有些惊讶,但片刻之后却又是一脸的蔑视,好像看着是雕虫小计一般。 “好剑法!且看我一力降十会!” 夜泊忽然发力,只见其手中的铁锁忽然间变得直挺挺的犹如一根长棍一般,铁锁的一端直接拍击在了陈均胸口处,陈均顺应着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在雪地当中,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雕虫小技,受死……咦!” 夜泊本想连着给陈均致命一击,话还未说完,却是发出一声惊咦! 忽然间。 天空一把巨剑! 这剑在这黑夜中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亮眼,可是却让人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此刻,整个天地间,只能感觉到这把巨剑的剑意! 擎天一剑! 夜泊眼珠缩成一个针尖大笑,十分惊讶。 原来陈均刚才摔落,没有做丝毫停留,忍着浑身剧烈的疼痛,只能是拼此一博了,除此之外已是再无机会了! 不成功,便成仁! “啊!!!” 一声厉喝。 顷刻间,一阵强烈的冲击波四散而去! 刚刚落下的雪花又是漫天飞舞,真是个剑意漫天,雪花飞舞,不一般的意境! “哈哈……” 突然间。 夜泊的笑声戛然而止,满脸是不可思议的表情,面上有些扭曲。 咚! 身体直直的倒在雪地当中,很快的身边的雪地红了一片! 突然暴毙。 死了! 这…这怎么可能。 陈均也是一脸的不信,自己剑落下去之后夜泊还是安然无恙,甚至于哈哈大笑起来,可是这怎么就突然死了。 难道还有人出手? 陈均围到夜泊尸体前,发现其背后有一黑点,鲜血正是从这里汩汩流出。 这黑点竟是一支箭! 到底是何人这么厉害,竟是一击就将一个玄丹境高手击杀。 陈均抬头四望,目之所及,空旷一片! 哗! 陈均也是倒在雪地当中,大口大口的喘气!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六章 秦王的信 此刻,终于是逃过一劫! 陈均绷紧的神经是瞬间舒展了下来,身体也一下子放松起来。忽然一阵剧痛从身体内部袭来,陈均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脏腑都像是要移位一样,原来陈均刚才在战斗中竟是没有顾上自己的伤势,此刻心神沉定下来,疼痛也是随之而来! 陈均感觉到自己有一种强烈的呕吐欲望,想吐又是吐不出来,说不出的难受!浑身竟然是提不起一丝力气,此刻,唯一能够动弹的就是大脑了,要不索性回想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吧。 赵某人! 说起那神秘人,陈均脑海当中第一个浮现的居然是那儒生的面容,当日一见,对方就给自己留下了强大的感觉,是完全有能力将夜泊杀死的。 适才正值自己力竭,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神秘高手突然出手,以一支短剑直插入夜泊后心,夜泊暴毙当场,而自己的性命却是保了下来。刚才自己施展出那最强的一招,擎天一剑,没想到竟是被对方轻而易举的破去,要不是夜泊突然中箭死去,只怕刚才躺在地上的会变成自己。 那神秘人能把握住这紧要时刻,悍然出手,看这情势,不像是情急之下的反应,反倒像是有备而来,甚至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视野当中。时至今日,在暗中关注自己,而且又是如此的厉害,陈均除了赵某人之外再也想不到别人了! 咦! 突然。 陈均的面上出现了一丝惊疑之色,居然不惧这严寒,将自己左耳紧贴在了雪地上面。 沙沙! 原来是有一阵轻微的声音传来! 看来对方修为非常之高,甚至比夜泊还要厉害不少,脚踩在这雪地上面竟然只是发出了如此轻微的声音,倒像是在这雪上一路飘来一样。要不是陈均躺在雪地当中,耳朵紧贴着雪地,再加上黑夜当中又比较安静,也难以发现对方的到来。 一闪念的时间,陈均将惊惶收了起来,面上反而是出现了一丝淡定。 在这个时间段赶来的,估计只能是那在驿站里的老婆婆了吧。 忽然刮起了一阵微风,陈均感觉到自己不远处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当下便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定睛看去,好不诧异!因为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一位美丽的女子,哪里还有什么丑陋老太婆子! 只见这女子长的是浓眉大眼,颇有英气,一袭淡蓝色长袍紧贴于身上,头上一个发箍将头发高高挽成一个马尾,看起来精明干练,肩膀比起寻常女子略微宽些,稍有些壮硕,但好在身形高挑,所以也是体量苗条,窈窕女子一个。再看那手中明晃晃的兵刃,有些弯曲像是个月牙一般,这竟然是吴钩,还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 这是…… 陈均有些迷糊,但顷刻间就变得恍然大悟。 原来老婆婆就是这女子假扮的! 陈均不由得哂然一笑。 “怎么不扮老婆婆了?” 没想到陈均第一句话说的竟是这个,那女子面容有些惊讶。 “你是怎么看穿的?” “呵呵,这个简单,就是因为这雪地。” “雪地?” 女子有些疑惑道。 “我之前就见你踩在雪地上面会留下很深的印子,不像是一个老妪所留,原本是以为你修为高所致,没想到却是你身形原本就高大许多!” 此时被陈均看穿,女子自觉也是好笑。 “咯咯!也对,我还以为是我这易容术不到家呢,伪装出来的这老婆婆身形不像呢。” “那倒不是。” 女子又是转头看了夜泊的尸体一眼,有些疑惑的看着陈均。 “你杀的?” 陈均摇摇头。 看的陈均这幅模样,这女子突然警觉了看了一下四周,握着吴钩。 “还有其他人吗?” 陈均点点头。 只见这女子双眼紧看着四周,半晌不说一句话,陈均知道他是用特殊的法门在寻找着那神秘人,自己也不好张口打扰,便强忍着周身的疼痛,硬撑着。 一会儿之后。 “唉!” 这女子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要么是他走了,要么是他比我厉害。” “我想他……应该是走了吧。咳咳……!” 陈均说着突然咳了一口血出来,面色变得苍白,双眼一发黑,竟然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都伤成了这幅模样!” 那女子看着陈均这幅模样,浓眉紧紧皱在一起,神色有些焦急。急忙走道陈均身前,从怀中掏出一粒白色药丸,喂到了陈均嘴边。 陈均也不含糊,张嘴将药吞下,感觉到了对方芊芊玉手的温度,有些粗糙,应该是常年使用吴钩所致。 “运气修习一下。” 看的陈均吞下之后,那女子又是转头走到了夜泊的尸体跟前。 这药一吞下去,没过片刻,陈均只觉得体内暖哄哄的,非常舒服,好像是有一种气息在自己的体内帮助自己恢复,这还真是好东西! 陈均立马屏气凝神,心神合一,运气于脉,打坐起来。不一会的功夫,那些不舒服的症状竟然是消失了,而且感觉到自己的气力也是恢复了不少。只是这次受伤过于严重,只怕是没有个把月的修养,难以康复吧。 陈均站了起来,来到了那女子跟前。 “杀他的人你看到没?” 陈均摇摇头。 “人都没看到,很可能对方早有预谋,那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那女子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之后,又接着问道。 “没有!” 陈均此刻并不打算说出自己的猜想,毕竟此刻情况自己并不是了解。 “哦!” 这女子一直盯着陈均的面容,想从上面看出什么破绽。无果之后伸手到夜泊尸体的后心,居然丝毫不顾上面的血迹,将那根短箭生生的给拔了出来,并且是那放在嘴边闻了一下,之后又是细细的看了起来。 …… “没毒!” 这女子又是掏出一方白布,很小心的将这短箭擦拭干净,放在眼前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短箭表面非常光滑,是新的,而且没有从弓弩里面射出的痕迹,应该是人力,看来是个高手,还有这短箭并无特殊之处,看来不好查啊!” 陈均没想到对方能从这上面看出这么多来,这黑冰台果然不愧是专门培养斥候的地方。 最后这女子又是将那短箭小心包好,收了起来,等做完这一切之后才是转头看向陈均。 “陈均,我是初雪,来自黑冰台。” 对于对方的话陈均并不意外。 “接下来是不是你我一起去咸阳!” “不错,从一开始你的行踪就在我黑冰台掌握之中,我的职责就是暗中护送你。” 果然,正如陈均之前猜测的一样,陈均作为重要的人证,黑冰台事先得知左庶长一脉有人要刺杀陈均,便派来暗中保护陈均,而这初雪就是被黑冰台派来暗中保护陈均的人,此时为了救陈均身份暴露,便索性一路护送着陈均去咸阳,省的在陈均这幅重伤未愈的情况下,路途当中又出了什么变故。 “那就有劳初雪姑娘了!” 陈均和初雪一路朝着咸阳行去,一路上有高手护送,陈均便是放下心来,此刻已经过了二十几日,身上的伤竟也是慢慢好了起来。这咸阳城也是越来越进近了,这再过不了多久,就应该能入城了吧。 大雪弥漫,银装素裹,天地茫茫! 不知为何,今年的雪下的特别多,这断断续续间已经是有一个月了。整个空旷的山谷当中,有两个黑点,看起来正在缓慢的移动。 “初雪姑娘,还有几日能到咸阳?” 走在陈均前面的初雪回过头来。 “按照我们的速度也就是三日了吧!” “咦!看那前面有一小庙,要不我们歇息一下吧?” 此刻陈均的伤还未痊愈,连日走了这么多的路,有赶上这风雪,不免有些疲惫。 “也好,这快到咸阳了,就躲一躲风雪吧。” 在这山野当中,路途又累,能够有这样一个小庙挡挡风雪,休息一下,却也是不错! 很快,小庙当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焰,不一会儿的功夫,小庙中充满了温暖的气息,陈均和初雪身上的寒气也是去了不少。这初雪和陈均都是修炼者,虽说可以做到寒暑不侵,可这生为人的本能感觉却是难以改变。 温暖,任谁都是需要的! “什么人?” 初雪突然一声大喝。 陈均听的心神一颤,抬头往外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已是站着一位男子,看着身形有些熟悉。 “陈均,赵某人借你的火暖暖手可否?” 见到此人,陈均一点也不惊讶,甚至于心里想着这人还是会再出现一次的。 “初雪,熟人。” 初雪听的话收起了手中的吴钩,到了一边去了。 那儒生走了过来,面带笑意,看着陈均。 陈均看的对方身上竟然是没有落下丝毫的雪花,就连初雪也是非常诧异,好厉害的修为,这样一来,更加肯定了那晚出手之人定是这人不假。 “那夜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见到陈均认出自己,这儒生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是觉得在情理之中。 “当时听你一言,夜间救你一命,两不相欠,哈哈!” “哦?既然是两不相欠了,今日可是何故?” 听的陈均此言,这儒生收起这幅微笑的面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传信而来?” “谁的信?” 陈均有些纳闷道。 “秦王!”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七章 匹夫之志 这……居然是他! 秦王! 整个西秦最为尊贵的身份,也是西秦权利的顶峰,更是整个西秦灵魂一样的存在。整个战国都是提之如雷贯耳,西秦虎狼之师的统率,SD六国谈之色变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居然会派人来传信于自己?陈均心中感觉到的并不是受宠若惊,而是一颗心突然沉到了底谷,此时,陈均只能听到自己的心咚咚在跳动!现如今,秦王都是介入到其中,可见其事情发展之复杂,甚至于自己会成为其中一枚重要的棋子。只要是棋子,就有着随时被丢弃的可能。 陈均陷入深思当中! 见到对方这副模样,这儒生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面上始终带着笑意就好像发生的一切都在预料当中一样。 “大胆!” 忽听的初雪一声大喝,竟是响彻整个小庙,就连陈均也是从深思中突然惊醒过来,只觉得两耳隐隐作响,声音在脑海当中阵阵回响,没想到这初雪居然如此厉害! “这秦王口谕,纵使赵某人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万万不敢胡诌!” 这儒生被初雪喝斥,竟是没有生气,反而是解释起来,从这话语当中可以看出,两人皆是忠心耿耿之人。 “那既是秦王口谕岂会由你这般轻率说出,快说,你到底是何人? 初雪不依不饶道。 “你确定要知道我的身份吗?” 这儒生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徐徐问道。 “你的身份,哼!难道我黑冰台也不能知道吗?” 初雪反问道。 这儒生皱了一下眉头,面上有些不喜,好像并不愿意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 初雪看到对方露出这副表情,警惕的看着对方,双手紧握这手中的吴钩,以防对方突然发难。陈均此时有些纳闷,不知道对方是何意,微微的朝后退了一步。 场中的气氛因为初雪这一下,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空气瞬间凝固! 片刻。 这儒生的眼神从陈均和初雪的面上扫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喽!” 只见其缓缓的朝着初雪所在的方位举起自己的右手。 要出手吗? “陈均,后退!” 霎那间! 初雪身形非常灵活,微微一扭,竟然是向右平移一丈,往陈均身边靠了一点,而这一句话显然是说给陈均听的。 “来,看看这个。” 只见这儒生将自己的手掌对着初雪,将五指张开,此时陈均正好是处于初雪侧面,被袖子挡着,所以看不到是什么。 这儒生是有意让陈均看不见,这到底是什么? 只见初雪看了一眼,居然怔怔立在原地,就好像那儒生的手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一样,将初雪的眼睛深深的吸引住,就连脚下也是一动不动! 陈均非常好奇,不过以对方的修为,不想给陈均看,陈均也难得看到的。 “初雪!” 陈均轻轻喊了一声。 “啊!赵……” 初雪回过神来,大惊失色,刚要说话,可是嘴里刚吐出一个“赵”字,剩下的竟是因为那儒生一声冷哼噎了回去。初雪单膝跪地,居然已是拜倒在那儒生面前。 这秦王身边的,又是一个儒生,有这样一号人吗? 这儒生的一声轻哼有着特别的韵味,气息悠长,只有经常身居高位之人才有这种感觉,而且这声音隐隐约约还带着一丝尖细。 “此,你知,我知?” 这儒生低着头朝着初雪问道。 “是!” “好,出去一刻。” 听到此话,初雪竟然没有朝着陈均再看一眼,也不顾外面下着的鹅毛大雪,瞬间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当中。 陈均心中有些诧异,虽然已经是猜想到对方必定是来历不凡,可是没想到竟会有如此身份,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竟是让初雪看了一眼就乖乖听令。 陈均想到了当日那国书上面的大印,这人甚至于是秦王身边之人。身为秦王这身边之人也有许多,可要说道最亲近的,那只能是宦官了! 对于当今秦王,陈均可谓是早有耳闻。此人生于赵国,长于邯郸,后随其父嬴异人回归西秦,在其他嬴氏部族眼中,这嬴政就是一个来自赵国的秦国人,可想而知一开始此人在嬴氏王子当中的地位是何等处境。可这嬴政却偏偏能够脱颖而出,最终继承大统,其雄才大略可见一斑。 初雪出去之后,陈均并未说话,那儒生也是在旁边静静的等着,丝毫也没有慌张之色。 “当日救我性命就是为了现在?” 那儒生等了半天,居然是等来了这样一句话,有些疑惑。 “正是,因为这信未到,人就不能死。” 好一个信未到,人不死,这儒生说的秦王竟是如此霸气。 这信对于陈均来说就和烫手的山芋一般,虽说并不知道内容是什么,可陈均隐约觉得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是口谕?还是私信?” “哦?” 那儒生面上有些疑惑,不知道对方要这么问。 “重要吗?” “重要。” 陈均一脸郑重的说道。 “你这条条道道还真不少,那你倒来说说这区别在哪里?” 陈均微微一想,张口便道来。 “其一,于公陈均身为我秦里正,必当履行臣子职责,我秦者法制也,按法来说陈均应属于丞相府管辖,并不直接受秦王统治,此为擅越也! 这其二,于私来讲,陈均身为人子,必要尽其孝道也!而这最大的不孝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西秦朝堂多变,陈均黔首百姓一个,有何德何能招受亲王礼遇,一旦功与德不相匹配,陈均便会有性命之危也。” 上次在玄奇口中得知父亲死去的真相之后,在某些事情上面,陈均发现自己变得怯弱起来,自己有个三长两短,母亲在这世上岂不是连一个亲人都没了。但要问陈均是不是怕死之人,肯定不是,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大勇若怯吧。 勇气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 陈均此话一说,那儒生便已是明白陈均的意思。 “喔!陈均你倒是挺聪明,可是有些时候聪明未必就是好的。” “正是因为过于聪明不好,在下才不想知道那么多。” 此刻,陈均是铁了心的告诉这儒生,自己并不想知道这么多。 “唉!只可惜啊,这进来容易,可出去就难了!” 那儒生有些感叹道。 “未必,万事由己,凡己由心也!” 陈均想到了那一刻的庄子。 “你果真以为这世间自己的命便是自己的吗?” 听的此话,陈均感觉到胸中之血汹涌勃发。 “哈哈,天子一怒,虽伏尸百万,可匹夫一怒,不也能血溅五步吗?难道这天子五步之内就没有匹夫吗?命运多舛,纵是自己不能控制,但也不能叫别人左右!” 听得陈均此话,这儒生竟然是沉默起来。 片刻之后。 “陈均,那****救你性命,你会报答我吗?” 这关键的问题要来了吗,陈均的心沉了一下。 “会的。” 陈均点点头,看着对方重重说道。 “那就好,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这儒生背着手,出神的看着雪中,竟然一步一步朝着雪中走去。 “这件事情就从长公主探亲那里结束吧!” 这最后一个字落,这人竟然是不见了,只留下陈均一个人在深思。 这所有的事情都是由长公主探亲说起,没有了长公主探亲之后的事情,也就没有了西域之行,没有了大月骇廉,没有了乌萨使徒,没有了那么多铁鹰剑士的阵亡,而这最主要的是没有了嬴莹去大月氏,那也就没有了天机弩,没有了后面…… 一切都会变得风平浪静! 或许死去的人能够正名,授勋。活着的人能够活着,甚至更好! 可是秦王为何要这么做呢?这左庶长赢熋不正好是他的掣肘吗? 这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月的大雪终于是停了下来,天空也是难得出现了太阳,此时的风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可空气中就是透着一些阴冷的味道。 这可能是因为离咸阳越来越近了,官道也是越来越平整起来,上面干干净净的,要不是路两边的水渠中推满了灰白的积雪,根本就看不到下过雪的迹象,至于这为什么要说是灰白,因为泥土是灰色的。 陈均和初雪两人行走在路上。 “初雪姑娘,这马上就到咸阳了,不知道我会被怎么安排呢!” 陈均朝着初雪问道。 “自然是去黑冰台。” “可是这黑冰台不是在这附近的大山之中吗?” 陈均上次半夜被押解到黑冰台是蒙着双眼去的,好像是离这咸阳有些距离。 “你又不是罪人,住在城中即可。” “哦,那你呢?” “继续保护你,等到会审结束。” “哦!” 呼呼…… 大风从平原呼啸而过! 陈均抬头看去,天际出浮现出一丝黑线,黑线的背后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密密麻麻的黑点,连成一片,空气中透露出一股庄严,肃穆之气来,来往于原野只见的西秦铁骑队伍也是渐渐多了起来! 咸阳! 上次来的是从空中看去,没想到这转了一圈,又是因为牵扯到嬴莹的事情中而又转了回来,此时的陈均,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懵懂冲动的少年了! 咸阳!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八章 胁迫 此时,正值正午。 咸阳城大门口正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络绎不绝。自变法西秦强大至今,咸阳已经是有了齐国临淄那种“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的气势。而这往来的SD六国商人,更是数不胜数! “咦!前面那顶轿子有点眼熟!” 陈均对初雪说道。 “是,这……这好像是长公主府的。” 初雪仔细看了一会儿才说道。 什么! 长公主府,难道是嬴莹冲着自己而来的!陈均并未来的及多想,这轿子已经是落到了面前,只见轿子旁边一内侍打扮的人对着行了一礼。 “陈先生,路途劳顿,我家殿下早已为陈先生备下接风宴席,还请移步。” 陈均也就是个西秦里正,一个芝麻大小的官,级别要比宫中这些宦官低了不少,可是对方此时称呼自己为先生,看来这是嬴莹事先安排过的。 陈均并未说话,而是将视线投在了初雪身上。自己是是被这黑冰台护送而来,所以这具体的情况还要看看初雪的意思。 “陈先生稍等。” 那内侍看见陈均此举,好像是突然回想起来什么,见其从袖子中掏出一卷书写的绫罗,直接递到了初雪面前。 “来之前殿下交代过了,说是陈先生身边有一个黑冰台的大人,想来这位姑娘就是了,殿下说只要将这个交给她就可以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初雪也是有些疑惑,接过这白绫打开一看,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 “陈均,这上面写到进了咸阳,如何行事,以你为准!” 什么! 这难道是黑冰台给初雪的手谕吗,可是这为何会在长公主手中,难道这黑冰台和左庶长已经是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了吗? 此时,由不得陈均不这么想。 “不去!” 那内侍听了居然没有一丝惊讶,反而是露出了笑意,好像陈均的拒接也早预料当中一样。 “殿下交代,要是先生不去,就让在下告诉先生一句话。” “喔!说来听听!” “先生就不想知道那夜泊之事,殿下是否知情呢?” 啊! 提起这话,陈均不由得有些心寒。上次西域之行,自己已是将嬴莹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上次遭到夜泊的刺杀,可谓是九死一生,而这人就是左庶长派去的。说句心里话,陈均很想弄清楚嬴莹是否之前就已知情,若是知情之后又会如何做呢? 也不知为何,陈均总是觉得只有知道结果才能心安! “好吧,我随你去。” 陈均进得这轿子当中,居然没有闻到任何的味道,记得上次上这轿子的时候,迎面而来就是一股奇异的香味,让人久久不能忘怀。可心在竟是什么气味也没有,这轿子除了和嬴莹的轿子长得一样之外,并无任何嬴莹的特征,让陈均觉得有些陌生。 一会儿之后。 陈均感觉轿子落了下来,在轿中等了半天并无反应,也听到内侍走路的声音,好像他们都突然间凭空消失了一样。 好生奇怪! 陈均拉开轿帘,哪还见得有内侍和轿夫,此时只留下自己一人。 放眼望去,只见自己身一个巨大的园林当中,而眼前就是一片池塘,这地方怎么看似倒有些熟悉,尤其是不远处的亭子更是分外眼熟。陈均不由得想到了那一晚,第一次与嬴莹第一次接触。 旖旎! 这里不就是自己刚进咸阳时,被嬴莹诱骗写下了那藏头诗的地方,就因那一次导致自己的仕途一下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被贬为了现在的黑林沟里正。 可此刻却不见一个人,也没人搭理自己,陈均觉得有些奇怪。忽然见到前面有一阁楼,正是大门半掩,好像刚刚有人进去一般,陈均直接快步走了过去。 双手轻轻推门! 吱呀一声! 只见这里面正站着一个人,正对着陈均,好像就是在等自己一般! 这哪里来的长公主! 眼前这人肤色黝黑,两条浓眉毛倒竖,下面一双凤眼睁的浑圆,暗含煞气;鼻子英挺,鼻尖带点鹰钩,气质略显阴沉;身姿笔挺,站立那里,犹如渊亭山立,屹立不拔。虽还未动,但已令人想到那举手投足之间的威势,必定是虎啸龙吟,熠熠生辉! 一代枭雄! “陈均!” 对方一说话,声如洪钟,虽然声音并不大,可是听在陈均耳中却显得非常嘹亮,余音不绝,好似将军破阵时的怒喝,带有一股肃杀之气。看来此人应该是尝尝行走于行伍之间,经常遭遇冰与火的洗练,不然为何会有如此风姿! 这么精彩的人物,会是谁呢? “正是下官。” 陈均朝着对方拱手道。 “我是赢熋。” 这人直截了当道。 啊! 赢熋! 左庶长! 陈均私下里不止一次的想过这左庶长是何等人物,直至见过大月骇廉,得知赢熋***女之事,顿时对赢熋的此人的秉性不屑。可是今日一见,只觉得不同凡响! “里正陈均拜见左庶长。” 赢熋微微点头,又是转头看向窗外。 “老夫好你来,所为何事想必你是清楚吧!” 陈均当下明白根本就没有什么嬴莹,自己就是被这赢熋骗过来的。果然,这赢熋骗自己来就是为这事。 “恕陈均驽钝,不知!” “后日黑冰台会审,有些言语老夫不想听到。” 赢熋非常笃定的说道,给陈均的感觉是霸道,非常霸道,就好像陈均必定会听他话一般。 “不知左庶长不想听到的是什么?” “哦!” 赢熋回过头来,面上带着一丝笑意,可在那眼球的深处透露出一丝残忍来,陈均突然之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陈均,你只要服从老夫,老夫定然会保你平安,如果你表现好的话,说不定老夫高兴之下,或许还会让你做个大官什么的可好?” 赢熋说这话的表情,就好像是在施舍陈均一般,犹如往湖中丢食,非常随意。 赢熋此人,老谋深算,做事更是不择手段,不会是像这样狂妄自傲的人。但对方此可表现却是非常反常,分明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下官实在不明,还请左庶长明说!” “我要大月骇廉之事从嬴莹探亲那里就结束,你明白吗?” 这竟然是与秦王想的不谋而合,这左庶长是为了保全自己,可是秦王这样做是为了什么,陈均实在是想不通。 难不成是先放纵赢熋,然后在赢熋最为得意的时候,也就是最为放松的时候,突然收手,一击必杀,斩草除根!就算本来罪不至死的,这下必死无疑,捧杀! 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朝堂上的一切岂不是都在秦王的算计当中!什么是帝王之姿,就是帝王之术而已,真是好谋略! “我要是不答应了。” 此刻对方的行径却是让陈均有些好奇,难道这老贼还留有后手不成? “哈哈,陈均你觉得老夫今日喊你来就是单纯的浪费时间吗?” “还请左庶长明示。” 陈均还是一副无知道。 赢熋听完之后并未说话,而是直接朝着阁楼上面走去。陈均也不做多想,直接跟了上去。 陈均看去,这阁楼上面并无特殊之处,这茶具餐饭什么的一应具有,完全就是个住人的地方,无非就是从窗外看去比外界高些。 “你且看那里。” 左庶长左手抬起,指着前方。 陈均过去一看,也并无特殊之处。 只是这府邸中的一个小院子当中…… 陈均竟是怔住了! 这院子非常熟悉 …… 这不就是自己长大的地方吗,只见这院子当中有屋子有三间,左边的房檐上面依稀看得到干枯的葡萄架,屋子前面是一片菜园。这屋子陈均认得,中间那间有左边那间是住人的,而厨房在右边,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这…… 忽然从中间那屋子当中出来一个身着青色衣服的那人,看身影是那么的熟悉! “母亲……!” 陈均双眼通红,歇斯底里的喊叫出来,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来了。 “赢熋狗贼!” “找死!” 赢熋忽然一声大喝,只见其右手轻轻一挥,一道无形的气息直击陈均而去,所过之处,屋中的一应家具都是翻到在地,好不骇人! 顿时。 陈均只觉得身体犹如重锤一样,脑海当中轰的一声,感觉整个人震颤起来,气血翻腾。 “哇!”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人摔倒在地。 陈均之前的旧伤并未复原,而此刻又添新伤,母亲又被赢熋挟持,这已经是走上了绝路吗? “哈哈!” 陈均竟然是陷入疯癫一般,痴痴的笑了起来!在这时间,自己最担心的就是母亲,可是现在竟然沦落如此地步,连母亲的安危也顾不了,谈何自己。 陈均只有恨意! 恨赢熋! 跟恨自己,愧为人子! 赢熋看到陈均这都模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一条路,就是臣服于我!” “狗贼,休想!纵是是死,也不会和你苟合!” 陈均双眼通红,双手要不是握着长生家,只怕拳头都握出血来了。 噌噌! 一道耀眼的白光! 忽然间,长生剑剑光大盛,好像是感觉到了主人的悲鸣! 陈均双手握剑,用尽全力,含怒一击。顿时,这阁楼的墙壁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被剑气所伤。 “放肆!” 赢熋轻蔑道。一脚直接朝着陈均踢过来,这速度是极快,犹如闪电一般,霎时又收了回去。快到好像这赢熋根本就没动过,陈均已然挨了这一重击。 这下,陈均竟然是直接飞了出去,撞在了阁楼栏杆上面,才堪堪停留下来,否则再往一步,就会直接掉落下去。 “老夫的耐心是有限的,只要你答应老夫,一切都好说!不然你母亲……” 啊! “赢熋老……” 听到母亲两个字,陈均竟然是将最后一个“狗”字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不管自己如何,母亲一定不能收到牵连! “哈哈!” 看的陈均躺在地上,赢熋眼神当中透出一股得意之色。 “啊!” 此时,陈均双手拄这剑,想要硬生生的爬起来,可身子好像是被万吨巨石压着,刚站起来一点,又是一点一点的滑了下去,这样来来回回几次,突然不止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是双腿颤颤巍巍的站立起来。 赢熋正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 “我…咳咳…我有个条件。” 陈均神色萎靡,但眼神中的杀意却是正浓! “说!” 赢熋倒是毫不在乎对方的恨意,只关心自己的结果。 “我母亲必须安然无恙。” “呵呵,这个放心,他会在我这里过得很好,锦衣玉食,只要你以后听话就行。” 看到陈均屈服,赢熋露出一丝冷笑,很残忍。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八章 三司会审 入夜,咸阳驿馆当中。 陈均****着上身,盘腿坐在床上,整个心神沉浸在上善若水决当中。 冬日里的的咸阳,气候格外的干燥,可此时却在接近陈均三丈的范围之内,有一种湿润、温热的气息袭来。陈均的身上散发出肉眼可见、淡蓝色的光芒,整个人犹如一个漩涡一样,周边的气息都是蜂涌到他的身体里面,再流经全身奇经八脉,提炼出一股股的微弱的玄奇,最后又回到了那丹田的剑元之中。 周而复始,这气息每运转一圈,陈均丹田处那有些黯然的剑元就会增亮一分,转眼间几个时辰都已过去了,陈均的面色开始有了一丝血色,看起比刚才是好了不少,感觉到就连这体力也是充盈了不少! “呃!” 忽然间,陈均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来,看起来颜色有点发黑,只有体内存在淤血才会是这样的颜色,看来今天赢熋那一脚,让陈均受伤不轻! 陈均苍白的脸上满是杀气,竟与这秀美的脸庞有些不符,有些扭曲!不知不觉当中,陈均给人的感觉已经是发生了变化。以前的陈均犹如一块上好的美玉一般,温文而润,置于阳光之下,却又是光彩照人。 可如今,玉已不再是玉,不再通透,仅仅只是一颗冰凉的石头。 过去的,随他而去。 脑海中那张绝美的脸渐渐淡了起来,最后只留了赢熋那奸诈的神情。 “赢熋老狗,纵是海枯石烂,天涯海角,终有一日,我必定杀你!” 陈均看着手中一个玉盒,轻轻打开,里面竟然是放着一粒丹药,看起来晶莹剔透,细细看去,上面刻画着一座奇异的仙山,蓬莱。 这竟然是破基丹! 这丹药左庶长赢熋给陈均的,这老贼可不是为了帮陈均提升修为,而是为了帮助陈均疗伤的,明日就是三司会审的时候,他可不希望因为陈均的伤势,在这事情上出什么岔子。 陈均看着这丹药凝视良久,面无表情。 “唉!” 狠狠地看了半天,长叹一口气,又是收了起来。 睡觉! …… 清晨。 日头还未升起,这咸阳大街上面已经是熙熙攘攘。在冬天,这早晨的天气是最冷不过了,路上的行人口鼻里都是吐着白气,和清晨远处的雾气融合在一起,竟然是分不清彼此。也是,这人本就是这世间的一部分。 陈均看着远处一座突出来的建筑走了过去,初雪就在旁边。陈均和初雪穿过的这地方是咸阳出了名的坊市,这一大清早就已是热闹非凡,吆喝声不断了。可是陈均此刻心情却是非常的沉重,就好像远处的咸阳王宫一样,黑压压一片,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世人都知道秦人耿直,喜欢直来直去,可他们并不知道,秦人更是血性,甚至于残酷。SD各国军队,又有哪一支能够提着敌人的头颅去领赏的,能够真正不惧生死一往无前的?秦人却是如此,更甚者手中提不下头颅,就挂在腰间,敌人见之,无不胆寒! 当今天下,或许能够与秦人一较高低的就只有赵人了吧,这齐国技击之士只怕是不行了,魏武卒也老了! 此时的陈均却是更像一个秦人,血性,或许是冷血才才贴切吧,陈均的心慢慢的凉了下来。 前日,破庙中那儒生的话、赢熋的话皆是历历在目,这事情到长公主探亲就为止。眼下,这就要开始了! 走了许久。 陈均和初雪一路步行而来,渐渐的离这王宫越来越近,人也越来越少了一些。自黑冰台诏令一路行来,这各路人马是纷纷上场,甚至于自己险些丢了性命,尤其是昨日的变故,更是让陈均感到撕心裂肺。 可现在,感觉这咸阳却是变得平静起来,陈均的身边除了初雪之外就没了别人,好似两个闲人一般,慢悠悠的朝着黑冰台府走去,不慌不忙地,这初雪也没催促。 此刻,这黑冰台府门前已经重兵把守,一群黑压压的士兵分站两旁,犹如一座座铁甲黑塔而立,让人望而生畏。路上偶尔有路过的行人,纷纷感觉到了此间气氛的诡异,都是远远的躲开。 初雪亮了一下令牌,两人便直接进的里边。 “陈均,你我就在后堂候着,等到前面宣的时候再过去。” 陈均并未说话,只是点点头。 说是后堂,实则如狱牢一般,是个没有窗户的小屋子,里面只有一盏昏暗的灯火。陈均站在这里,只等得前堂宣召。 “陈均,你只有将你所见的说出来即可,其他的会由大人们去操心!” 初雪提醒道。 “谢谢!” 忽然间。 咚咚咚! 一阵捶鼓的声音传来,犹如雷点一般,整个这屋子都是沉闷的回响,顷刻间这鼓声越来越急,听的陈均心中有些烦躁。 又是,此刻,戛然而止,好不突兀。 隐隐约约有人声传来,听不大清楚,时而高,时而低,好像是几个人在争论着什么。 一会儿之后,又听得一声惊堂木的声音。 清亮!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传来,带着盔甲抖动的声响,非常的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来人也是越来越近。 “黑林沟里正,陈均,堂前听令!” 只见来人全副盔甲,脚下踩着一双长靴,后背一把长剑,胸口处的一只雄鹰展翅翱翔,铁鹰剑士。 陈均起身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感觉到这里终年照射不到一缕阳光一般,一路都是明火火的灯盏。慢慢的这堂前的声音越来越大,走着前面突然传来了外界的光亮,陈均紧跟着这铁鹰剑士走上去,只感觉前面一下子豁然开朗。 陈均定了一下心神,一看这大堂是极为广阔,此时的陈均正对着的是大堂的北方,只见北面有三批人呈品字形依次而做,此次是黑冰台主审,最中间的那应该是黑冰台宗令吧。 陈均一出现在这大堂中,这大堂当中所有的人一瞬间都将视线停留在陈均身上,真是粉墨登场。 “啪!” 一声惊堂木的声音传来,反而是让陈均稳定了些心神。 “堂下站着何人,报上名来。” 陈均知道这叫做验明正身,主要是以防顶替,而此刻更是形式吧。 “黑林沟里正陈均。” 只见说话这人正是坐与中间位子,此人身着一袭朝服,上面镌秀着一只硕大的无腿玄鸟,只有王族衣服上才能有此神兽。头上黑发用一个铁簪子拢住,和西秦人大多数皮肤黝黑有些不通,肤色白净,面上三滤胡须,打理的根根柔顺,看起来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倒不像是个为官者,更甚者,这样的秦人也是少见! “一月前,你可见过我秦长公主嬴莹?” 发话之人就是黑冰台宗令赢敖。 “见过。” 赢熋朝着陈均看了一眼,有意的皱了一下眉头。前日,这会审如何说,赢熋都是对陈均有了交代,此刻就是在提醒陈均。 “哦!即是如此,长公主可有对你言明是何事?” 陈均看了一眼故意瞟了一眼赢熋。 “这里面有个大阴谋,大人可要听吗?” 此话一出,没有所想的热闹,而是突然之间冷清了下来,一种官吏都是面面相觑,只感觉有大事发生。 场中气氛犹如凝固一般,所有人都有些压抑!反观陈均却是一脸的淡然,冷眼看着一众人。尤其是左庶长赢熋,看的陈均更是想笑。 “竖子,休要信口开河。” 终于,赢熋忍不住说道。赢熋此话一出,嬴敖眼神中闪过一丝精芒,面色少有的发生的变化。 “下官还未说,左庶长从何而知信口开河?” “你……你巧舌如簧,问你有何用,来人将打带下去!” 这赢熋还真是威风惯了,竟然这样说道。此刻在陈均的激怒之下,赢熋露出了一丝马脚,证明自己的心虚,这许多官吏都是看在眼中。 “慢着!左庶长这话何意?” 又听得右手边一人说道。 陈均看去,原来此时说话的人居然是御史台右御史大人,涂尉。 原来涂大人逃出来了! 咦! 涂大人身边的这是何人? 陈均再看这人一脸严肃,不知道是经常眉宇紧蹙还是何故,在其眉心间形成一个川字,面上有些沟壑纵横,犹如斧凿刀砍一般,看起来是满面肃穆,刚正不阿。尤其是一双眼睛非常明亮,更是洞察秋毫,明辨是非! 那涂大人旁边这人应该就是左御史尉缭,世人尊称其尉缭子的法家巨子。 “哼,能有何意,怕竖子无知,胡言乱语尔!” 只听得左庶长看着陈均冷哼一声,随意说道。 “呵呵,说笑了,左庶长贵为我秦摄政大臣,还提防一小子尔?” 涂大人还是以往的性烈如火,话里行间有些讥讽的味道。 “正是因为竖子无知,我才需提防有奸人会从中作梗。” 赢熋的声音听起来浑厚无比,在这整个大堂里面嗡嗡作响。 “奸人,就算是有还能影响到左庶长吗?我听说左庶长的刀可不慢啊!” 此时涂尉暗指夜泊刺杀陈均的事情。 “老夫专杀不义之人,至于这奸人一问便知,陈均竖子,快将你的见闻道来,如有胡言乱语,待查明后,重罪处罚。” 被涂尉这么一阻拦,又是将刚才的话收了回来,话语当中能够尽是威胁的意思。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章 秦王金箭 “左庶长,几位大人真的是要听下官说实话吗?” 陈均问道。 “自然是的,你尽可以将你所见之事放心大胆的说出来,自有人会为你做主。” 不知道这尉大人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抢先一步说道。 赢熋再想说话,岂不是平白惹人怀疑,话都到了嘴边又是憋了回去。更为可恨的是这陈均居然连看也不看自己,此时赢熋阴沉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已经是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吧。 “好,那这西秦王族之事,御史台是管得还是管不得?” 听得嬴氏王族四个字,就连那堂中的宗令也是色变,不知道陈均说这是何故,涂尉竟是不知道该如和接话才好,此事细思极恐! “陈均,老夫身为王族左庶长,专管王族之事,你尽可对老夫说。” 赢熋拍案叫道,有些得意。也是,这下岂不是正好中了左庶长下怀。 “此言差矣,御史台行使监察之权,只要是西秦为官者,我御史台查明后上报丞相府,自有丞相做决定!” 尉缭适时的说道。 “你御史台好大的权势!” 赢熋显然对一个外来人,管到自己头上有些反感。 “两位大人先不要急,待陈均说明此事再下决定不迟。” 此时,宗令开口打断了两人,说完后又是朝着陈均看来。 “陈均,有何话,现说来听听!” 这次倒没人再打断陈均,大堂中的众官吏都是盯着陈均,只等张口,就连堂主的主簿笔尖都已经是沾上了墨汁,真是有一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感觉,到底是何事竟会牵扯到王族身上。 陈均笔挺而立,英姿勃发,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又一拱手,便说了起来。 “各位大人,半年前,下官被贬为我秦天河郡龙源县黑林沟里正。下官初去时,黑林沟黑族全族三百余人,个个不思狩猎,更不忙于农耕,全族不论老少,坐于日头之下,由早到晚,又由晚及早,终日惶惶,心无所安,有今日,没明天,唯此等死尔! 各位大人,我秦大兴法令,民众教化,怠耕者有罪,战死者有功,有功有赏,赏罚分明,更是国富民安,可为何还会有这般情况出现!” 此刻,陈均就是要为黑娃洗冤,这事情一直在陈均心中念念不忘。 “此乃山民难以教化也!” 此时,堂中一位不知名的官吏不由得接话道。 自孝公以来,西秦但凡有国事,朝堂之上必定是群策群力,君臣议之,身份无贵贱之分,官职无高低之别,但有论者,尽皆言之,言有所依,依有所据,据可行之,行之便可有功也!所以这官吏答话,也属于常态,西秦朝堂之上,非常多见。 陈均环顾四周,之前雄辩之士的豪情气概、顿时涌上心头。 “错!” 但这一个字,就让人觉得有力道。 “孔圣有云,苛政猛于虎也!黑族现状,实属官家所迫!更甚于虎百倍,千倍咦!” 啪! “我秦之下,焉有此等贼子,竟还是王族,陈均,你这话可是当真?” 尉缭拍案叫道。 “如有虚假,陈均,甘当处罚。” 左庶长一听这话,是和自己没了关系,便闭口不言。陈均说完之后,见得堂中没了声音,又是继续说了起来。 “后下官查探得知,这问题就出在天河郡守嬴履身上。” 说道此时,陈均抬头看了左庶长一眼,对方竟是毫无表情。果然是枭雄,按照嬴莹所说这嬴履是赢熋同父同母的弟弟,好一个弃车保帅! “嬴履此人枉视秦法,愧为郡守,纵容犬子强抢民女,为虎作伥,黑娃一事,在龙源西安弄得是天怒人怨。其子犯下如此丑恶罪行,嬴履为了掩人耳目,竟逼死一家二老。黑娃本就战死于疆场,实乃我秦大好男儿,可这嬴履却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剥夺黑娃功记,自此我秦少了一个铮铮的公士之家,此等影响,遗臭万年,只是这黑娃一家确是可悲!可叹啊!” 陈均带着一种悲凉的语气,将最后几个字读了出来。 只听得“啪”的一声,桌子被拍出一声巨响来! “此僚该死,自我秦变法以来,凡事依法为据,本想这严法之下,必无奸人,可竟还会存在如此草菅人命之事,我御史台替我王行事监察职权,此事一出,尉缭有愧于我王,更是有愧于己!” 尉缭不愧被尊为巨子,是实打实心系于民、天下于己的人物,这面上悲沧的神情,完全就是有感而出,由心而发! “尉大人莫要生气,此事一旦查清,定要严惩,就算是我王族,那又如何!” 嬴敖转过头对着尉缭说道,可这尉缭却是一副全然没有看到的样子。 嬴敖倒是对尉缭的态度浑不在意,转头朝着陈均看来。 “陈均,你所说之事,自会有人调查,无须担心,只是这又和铁鹰剑士的失踪有何关联?” 陈均对着嬴敖又是一拱手。 “下官替玉罗谢过大人,至于这联系,当然是有。那时适逢长公主在天河郡城,下官因论战赢了齐国稷下学宫士子颜宽,收到殿下召见,而下官也将此事告知了长公主,好在公主的帮助之下,黑娃得以正名。 当时,长公主要去陇上祭祖,陈均为了表恩,便一路护送殿下而去,可没想到这路上竟受到大月氏蛮驹族的袭杀,那一战,铁鹰剑士奋勇杀敌,尽皆战死。值此危难之中,幸得御史台大人相救,下官拼死带着公主出逃,这往后的事情下官就不清楚了。” 陈均娓娓道来,只是这事实此刻却变成了故事。赢熋听了此话,松了一口气,对着陈均微微一点头。虽说早就调查过这陈均是有名的孝子,可今天的表现,无疑都是像走在钢丝上,让赢熋有些生疑。 “陈均,你……照你这么说这长公主是去探亲去了?” 只是涂尉大惊,身为御史台之人,自认是阅人无数,非等闲之辈。早就见得这陈均不凡,更是傲骨铮铮,可是今日却是昧着良心在说话。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相信。 “不错,这长公主确实为了探亲而去,不想当日遇到涂大人,实属万幸!” 陈均一脸从容道。 “你……” 涂尉满是惊讶,盯着陈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陈均自觉心中有愧,将视线挪开。 赢熋倒是忽然面带春风,一脸奸笑,转头看向涂尉,打断了他的话。 “喔!这么说来涂大人去西域是做什么,岂不是擅离职守?” 涂尉看了陈均一眼,竟然是气的说不过话来,竟是看错了陈均此人,枉自己之前对陈均的信任,一时之间竟是没了言语。而旁边的尉缭更是皱着眉头,面色深沉,里面的玄机估计已是明白了一些。 “涂大人,为官者擅离职守可是重罪,不知道宗令大人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赢熋看的御史台那边没有反应,步步紧逼道。 “哼,那通灵鸟……” 涂尉被逼之下,只得将通灵鸟之事说出来,就算御史台做的不是光明正大,能够将赢熋老贼的野心曝露出来就够了,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三个字一出,赢熋的心又是被提了起来。 陈均更是听得通灵鸟三个字,心下一沉,“嬴月不和,情况多变,三日之后,域外陨铁,披甲而来,大月有诈。”二十个字还是历历在目,铁证如山。自己竟是忘了这茬,这是自己的死穴,这笔迹是万万作不得假的,要是御史台拿出来,岂不是…… 当堂中所有知情者心中一紧的时候,在这电石火光之间,有一个声音插进,竟然是硬生生的打断了涂尉说的话。 众人为之一轻。 “陈均,我且问你,你是法者吗?” 不知道这是有意还是无意,尉缭突然打断道。 赢熋、嬴敖看到此状况,都是一副不解的神情。 难道尉缭是此举是有意? 法者! “临危受命,大兴法令,立秦法,清吏治,行郡县,分田地……”突然间,有个身姿出现在陈均视线中,半年以前,那个越国儒月书院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当初的想法是多么…… 可现如今呢? 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 听及此话,陈均心中犹如抽丝剥茧一般,感觉到有一种东西正是离自己而去,说不上是痛苦,但就是非常难受。 “尉大人,陈均师从于法家名士,师之教诲,永生不敢忘咦!” 陈均看着尉缭那肃穆的神情,一字一句的说道,掷地有声,声音整个大堂当中是清晰可闻。 “好,左庶长你不是想知道涂大人干嘛去了吗?他去正是被我派去调查嬴履之事。” 尉缭重重的看了陈均一眼,又是转头对着赢熋说道。 “哈哈!真是笑话,此等理由,尉大人不觉得牵强吗?” 别说是赢熋,就连场中所有官吏也都觉得尉缭这理由找的也太过于明显了! “牵强,这陈均所修习的是我法家,左庶长可知,陈均在为贬到黑林沟之时,是我御史台廷尉,所以此事陈均是向我御史台汇报过,涂大人焉有不知?” 赢熋又是转头看向陈均,其面上的表情不言而喻。 “陈均,你说呢?” 陈均并未作答,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是将视线放在陈均身上,今天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里正的话竟然是如此之重要。 “禀告各位大人,确有此事!” 终于,陈均咬咬牙说道。 “好!” 尉缭一个“好”字,抑扬顿挫而出,鸣冠全场,所听之任,无不觉得威严,竟是将那左庶长的话生生压了下去。 “既然如此,这事情也就清楚了,这陈均不仅无过,反而是营救长公主有功,我秦乃法制邦国,但有功者,必定赏之。至于这嬴履,就全权由尉大人处理了!” 或许对于嬴敖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赶紧从中调和起来。 “分内之事。” 尉缭接话道。 赢熋见得这两人一来一去就将此事化解于无形,恨恨不语。 陈均松了一口气,这事情终于是结束了,可是今日算是将赢熋得罪不少,只要自己有利用价值,母亲就不会受到伤害,可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这如何才能将母亲解救出来。 这是。 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外面的阳光突然射了进来,暖烘烘的,有些刺眼,照在陈均身上。 何人敢直接闯进来? 陈均看去,隐约有一人站立在那里,此人身形高大,头戴高冠,手中东西,尤为刺眼。只见其手持着半截金光闪闪、棍子一样的东西,在那阳光的反射下更是刺眼,好像要比那冬天的日头还要亮了几分! 闪耀! “秦王金箭!” 居然是一截金箭! (求收藏,求推荐!土豪请随意!) 第六十一章 秦王政 这人背着光朝着陈均走了过来,虽说看不清具体的面容,但这身形陈均?32??然是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等到过来一看。 居然是自称为赵某人的那儒生! 此时,对方带着一顶黑色高冠,手中拿着一个拂尘,身着灰白吏服,脚下踩着一双绣有祥云金丝的长靴,这祥云在鞋上,玄鸟在身上,意味着玄鸟翱翔于九天之际,看此时这儒生全然一副王宫内侍的打扮,此人竟是宦官。 之前是一副儒生的打扮,却是于之前相差太多。 这儒生……不,应该是赵大人,这赵大人手执秦王金箭,挺胸抬头,移步而来,顿时威震全场。不管是赢熋、还是嬴敖,尉缭还是涂尉,都是低眉顺眼,拱手低头,这便是当今西秦最为尊贵的存在,秦王政的威势! 这赵大人仿佛是一副没有看到其他人的模样,径直走向了陈均。 “雄辩之士陈均,我王听此先生大才,虽未见面,却是与先生神交已久,今望先生能够移步王宫一叙。” 这居然是来找自己的,而且是秦王召见! “陈均接箭!” 赵大人朗声道。 陈均双手伸过去,将这金箭捧这手心当中,只觉得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传来,这金箭是由纯金所打造,拿在手中自然是厚重了一些,王者,执重器尔! 陈均本想张口说话,可对方却是示意陈均先不要出声。 “我秦虽以国事为重,可是我王有令,这陈先生乃王钦点贵客,此刻叨扰了几位大人,还请恕罪!” 赵大人这才向着堂中间坐的人说道。 “我等都是为我王效力,何分彼此,更何况此间事已了,赵大人随意!” 也不知道嬴敖本来就是如此,还是别的原因,竟是对赵大人这种行径没有丝毫的不满,而是客气的回话道。 “多谢宗令大人,左庶长,我王让我带句话给您!” 赵大人又是朝着赢熋说道。 “喔!不知何事?” 赢熋有些诧异。 “得罪了,左庶长。” 只见这赵大人又是走到了左庶长面前,在左庶长旁边说了一句话。 陈均听不大清楚,在场的众人也都是有些疑虑。陈均见得,赢熋的面目却是发生了一个巨大的变化,竟然是出现了一些的慌张!又是朝着自己看了一眼,轻微的点点头! 难道是于自己有关系! 赢熋身为王族左庶长,又是摄政大臣,在这西秦朝堂之上更是声名显赫,可此刻竟然会露出这样的神情,难道是在忌惮当今年幼的秦王吗? 想到此处,陈均不由得想到这西域一事发生的源头,天机弩。 左庶长赢熋想造出天机弩这等神器,圣人有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赢熋是要“善”何等的事情,竟然要非得冒着风险去打造这样的神器,这必然是赢熋感觉到了一定的危机,这危机不得不让赢熋这样去做。在这西秦当中,有着调动力的,也就只有秦王。 这秦王虽未亲政,可却是实打实名正言顺的西秦掌管着,收到各方拥戴。虽说因年少继位,被赢熋钻了空子,执掌朝中大权。可是近些年,秦王亲政的呼声越来越高,所以让赢熋有了些许忌惮。 此刻,陈均感觉到的赢熋是一座大山的话,可是年少的秦王却是大海,看不见深浅! 等赵大人处理完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才是到了陈均面前。 “陈先生,请移步!” 陈均朝着对方一拱手。 “有劳了,赵大人。” “好说,好说!” 两人出了黑冰台,见外面早就停着一架马车,不愧是秦王召见,这马车也是气派不少。只见这车架由四匹骏马拉动,这骏马是通身呈黑色,难以看到一丝杂毛,端的是神采俊逸,千里良驹。再看这车架,一丈有余,上圆而下方,好似天圆地方,中间四面黑色木板,上刻暗红色玄鸟、青禾,千姿百态,栩栩如生。左右各有一窗,雕梁画栋,大气非凡! “陈先生,请上车!” 陈均走道跟前,早有人放下一个矮小板凳,陈均踩着凳子上去,掀开门帘,进的车中,发现这里面也是非常宽阔,就算是做得两三人也不会觉得有丝毫拥挤之处。紧接着,这赵大人也是进来车上,座于陈均对面 “赵大人,我王为何单独召见我?” 此时,陈均还是心神未定。 “陈均,王的心意,岂是你我能够揣测的!” 看对方的神情,显然是知道原因的,只是不告诉自己而已。 陈均也是漠然不语,不再问话。 一会儿的功夫,马车便已经是驶进了王宫,这对于陈均来说已经是第二次来了。 陈均隔着窗外看去,这王宫的建筑,并无什么特色,也无突出的地方,反而是和整个咸阳城融为一体,灰蒙蒙一片,建筑端庄,简洁大气。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赵大人先行下去,陈均也是紧跟着下来。 环望四周,发现这里别有一番景致,前面有一间小小的屋子,看起来不应该出现在这王宫当中,屋子的前面是一片空地,空地上面竟然是一片田地,此时上面正盖着一层大雪,没有被打扫过。此地清幽寂静,没想到这里王宫当中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我王还是公子时,就居住于此。” 赵大人解释道,陈均朝着对方点点头。 “请!” 陈均应声走了过去,发现这赵大人竟是立于原地并没有跟上来。 这小屋门前放一个大鼎,闻起来散发出一种馨香,淡淡的,却是沁人心脾,这应该是放着熏香之类的。 陈均绕过这香炉,走到了门前,将手放在了门框上面,长长吸了一口气。这突然一下子要面见西秦最大权势者,而且看这架势是单独会面,陈均不由得紧张万分。 轻轻一按,这门顺势而开! 忽然间,一种温暖的气息迎面而来,在人脸上,暖烘烘的,如沐春风一般。原来这房子正中间放着一个火盆,里面正燃烧通红的炭火,让整个房间里面都是温暖的。或许是这火盆里面加了一些香料什么得,掩盖住了一些气息,丝毫闻不到烟火的气息。 这房间里面设施都是极其简约,但是里面书桌、茶几、床榻各种东西都是一应俱全,好似经常有人居住一样。 谁能想到,堂堂的西秦大王,平日里就居住在这等地方! 啊! 这是…… 陈均被眼前出现的一副图画所吸引起来。 只见这图画是用特殊的颜料刻画在一张皮子上面,上面也尽是些弯弯曲曲的线条,并无什么出彩的地方。可是奇就奇在陈均自左向右看去,上面都是些地名,并且依次排列着。秦国、韩国、魏国、洛阳、赵国、楚国、齐国、燕国,其间还有大大小小十几个这样的诸侯国名称。 这上面画的竟然是大周全境! 好多年了! 陈均一下子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自从大周平皇东迁之后,世间便再无大周,有的只是齐楚燕韩赵魏秦,世间也没了周人,只有秦人、魏人、赵人、齐人……天下四分五裂,纷纷扰扰,再也没有统一的局面,这世间已经是许久都没出现过人皇了。 这秦王在自己的书房挂了一样这幅画,无疑就是想问鼎天下! 好一个气吞山河的霸气! 陈均隐隐约约倒是多了几分期待! “陈均!”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里面有着特殊的磁力,让人觉得舒服! “黑林沟里正陈均见过我王!” 陈均还未转身过去,直接行礼道。陈均生为黑林沟里正,虽说官小,但也得称呼为我王。 “哈哈,免礼!” 礼贤下士,没有丝毫的架子,竟让陈均有些恍惚,自己见得这是一国之君吗? 陈均这才抬头看去,只见这秦王生的并无任何异相,微黑,圆脸,大眼,浓眉,鼻梁挺直。可再细看之下,隐约有了些龙行虎步之姿,气吞万里豪气。圆脸,天之相也,大气磅礴;大眼,无垠星空,一望无边;浓眉,势若水火,状若飞龙;鼻梁高挺,大山之脊,盘古之躯,只身顶天! 一袭王袍加身,少年英姿,却是胸藏万机。此时闲庭信步而来,却是龙吟虎啸,步步生辉,好似一尊神子下凡到凡尘一般,所到之处,光芒四射! 这便是当今秦王吗? 陈均自从出了越国,这大人物也是见了不少,就连那圣人风姿也是领教过一般,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如此的光芒四射,所到之处,必是视线聚集之处,怪不得那日赵大人一说起秦王二字,便是满面尊崇之色! “陈均,年纪轻轻却已是雄辩之士,确实不凡!” 秦王尊口轻启,出声低吟,沉沉重重,如重器屹立,不怒自威。 “我王过奖,下官全凭侥幸尔!” 见得秦王英姿,陈均此时也是挺胸抬头,面色坦然,卓尔不群,犹如出尘之人,与年轻的秦王的尊贵,灿烂相互对应! 秦王见得陈均,一表人才,有些欣喜,微微一点头。 “先生之才,乃我秦荣幸尔!昔日商子入秦,一袭白衣,偏偏士子,倒是与你一般很像!可惜啊……”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二章 论战治国 听到秦王竟然会如此夸奖自己,心中非常惊讶,不知道为何,这秦王对?33??己这样一个小人物,却是这么的在意!陈均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升起,这秦王越是如此,陈均就越是有些奇怪,对于秦王来说,难道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不成? “我王言过其实也,陈均心下羞愧难当,这商子乃我法家巨子,我辈之楷模,如此人物,陈均有何德何能与商子相提并论,我与商圣,云泥之别也!” 陈均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处,而是沉浸在商子这位圣人的情怀当中。 秦王见得陈均这幅模样,不仅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反而是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异色,面色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好像是从陈均身上找到了什么一般。 “可惜啊……” 秦王长叹一声,又道一声可惜! “不知我王忧思所为何事?” 陈均有些疑惑道。 “商圣已经是离开了大秦!” 啊! 这那日听到的竟然是真的。 “半年前,商圣就已是不知踪迹,此刻更是不知道去了何处?此事秘而不宣,以防这些消息到了一些有心人耳朵中,尤其是左庶长此人,一直都是寡人的心头大恨。陈均,你可知道寡人为什么恨他吗?” 这…… 陈均居然是没了言语,他到不觉得是此刻秦王是悲痛啊什么的,而是觉得秦王是有意想告诉自己什么,为什么秦王要将这事情告诉自己,难道他就不怕外露吗? 这还真是复杂,陈均没有丝毫的头绪。 “恕陈均驽钝,并不止我王所想。” 秦王看着陈均的一副深思的模样,眼神中隐约闪过一丝光芒。 “寡人才是这西秦的主,寡人才是,这赢熋却是想让寡人死!我如此纵容他,就是想让他死!” 亲耳听到秦王这么说,陈均已经是没了惊讶,这事情,自己之前就预料过,没想到是真的。可是这接下来却是让自己不好接话了,更何况他还不知道秦王是何意? 以陈均的地位,秦王说这么多,不可能只是让自己宣誓、效忠吧,必定是有别的所图吧! 陈均站在秦王身边,闭口不语,将视线移到了那地图上面,以当今秦王的雄才大略,这图挂在这里,其目的不言而喻。 此刻,陈均站与秦王身后,静悄悄的。 而秦王的面上却是没了刚才的悲愤,而是换上了一副自信的神情,好像是在等着什么出现一样。 忽然间。 吱呀一声。 外面没有人通报,这门竟然是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此人这种行径,要不就是得到了秦王的应允,要不就是刺客,这是陈均当时的想法。 可是这秦王面上却没有一丝异色,显然对这行为早就是习以为常。 “姬葵参见秦王陛下!” 只见有一男子从外面进来,对着秦王行了一个非常复杂的礼,陈均认得,这是大周拜见诸侯时的礼仪,再加上此人称呼为秦王,此人极有可能是周人。 陈均转头看去,只见来人一副颇有古风,就好像想……好像颜宽和颜樊两人,高冠博带,上身穿衣,下身为裳,韍长遮膝,衣为玄色,裳是暗红,韍上秀有祥云走兽图腾,头上带冕,常立于顶,脚下高靴,蒙着一层细腻的鹿皮,从里到外,从上至下,非常细致,礼仪周全。看这一身的装扮,恐怕整个战国只有洛阳贵族才有如此打扮。 秦王见得这人行礼,亲手将其扶起,看着面色,丝毫没有将来人当作外人。 “姬兄,你来的正好!想必这陈均你也是认识的吧?” 这人朝着陈均也是施了一礼,昂首挺胸,姿态偏偏,看似气魄十足,举手投足之间,对陈均都是以礼相待,让人心生好感。 “雄辩之士,何人不知,倒是这陈均,还是第一次见到!” 陈均本以为这洛阳贵族,各个都是眼高于顶,可近日见到此人,竟是改变了自己的这一看法。 “陈均,这是姬葵,当今天子地十七孙,更是太学学子第一。” 太学! 大周太学! 纵然这周天子之孙名气响亮,可是这太学却好比晴天霹雳一般! 这大周虽然是没落了,可是这太学却是在这短短的几十年间声明大盛,更是有了一句超越齐国稷下学宫的趋势。 这大周太学立于周公旦,说起此人,可谓是如雷贯耳,战国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熟,大周立国者,周武皇之弟,文皇之孙旦。此人不仅是大周危难之际的摄政大臣,王朝的守护者,更是完善了大周许多多的制度,包括留存至今的民众井田也有他的影子。可以说,此人的功绩,完全不低于文皇,武皇。 至于这太学,更是传承甚久,可以说整个大周皇朝的精华所凝聚之地,在这黯然之际,是此刻大周还依然散发着光亮的、唯一一颗耀眼明珠,或许大周已名存实亡,可是这太学却是犹如泰山一般,屹立不倒。 近些年,战火连天,越来越多的人希望能够回到大周王道治世之事,所以太学这把火竟然也是越烧越旺,王道正统的呼声也是越来越高,可以说这太学是天下间最为正统的地方! 出自太学,却是不骄不躁,但凭这份虚怀若谷的姿态,常人难及也! “陈均,雄辩之士,我秦论战者,非陈均莫属!” 这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又有文人相轻一说,秦王如此抬举陈均,只怕是另有图谋吧。 “陈兄能够预测名将李牧兵道,看来这对着兵家推演之道,涉猎不浅啊,不过,终究是小道尔!” 对方说道“小道尔”的时候,没有丝毫的鄙夷之一,反而好像是诚恳的说道,我只是将我所知道的叙述出来一般。 “哦!如此说来,何为大道?” 说句实话,陈均也是对姬葵的大道有些好奇。 “烦请我王应允,今日我要与这陈均论战一番!” 姬葵朝着秦王一拱手道,一点也没有失礼的地方,不愧是来自于大周皇族,着实让人觉得非池中之物。 “哈哈,好,甚好!对于两位的论战,寡人也是非常期待!” 见到如此人物,陈均心间已是跃跃欲试,也朝着秦王一行礼。 秦王朝着陈均点了一下头,又是看了一眼姬葵。 姬葵在地上来回踱了几步,看了一眼陈均,昂首转头过来,洋洋洒洒的说了起来。 “何为大道,治国之道为之大也,治国之道强则国强,国强****足,民足则军盛,军盛则国威,国威则可王天下咦!昔我姬家立下这不世大周,是何等的威风,凭的就是这治国之道!我大周武皇分天下,行井田,教化于民,是时八百诸侯,各方来朝,天下共主,西起昆仑圣SD至东海之滨,被拒胡狄,难纳百越,如此盛世,凭的就是这治国之道!而汝所学者,兵道,法家,乃小道也!” 此时的姬葵有感而发,大肆其谈,有以事实为依据,听的秦王也是暗自叫好,且看陈均如何作答。 “那即是如此,为何当今大周王室会衰落到如此地步?” 陈均此话问的,倒是有些不妥之处。这姬葵本就是大周王族,陈均颇有一些揭短的味道,可就是这一句话,有可能就置于对方死地。 “当今天下,礼乐崩坏,高岸为谷,深谷为陵,自春秋起短短不过几百载,可是这天下却发生巨大的变化,责任不在天下,而在我大周历任君王,为何?朝纲不振,大臣萎靡,致使王道不行,长此以往诸侯离心,不然怎么落的如此下场。王道没错,我大周治国之论更是没错,错只有那昏聩的君王尔!纵是天亡我周,王道之根永无断绝!我大周治国之道亦是如此! 如果能够再次诸侯一心,扶大周于即倒,如此这天下大定,民众安宁,诸侯黔首,各有所司,如此,这天下又是能够恢复到王道治世,岂不盛哉!” 姬葵说道最后竟然是歇斯底里,悲痛沧桑! 陈均长叹一口气,对于对方这种国士之心竟然有些佩服起来,能够沉痛只言,毫不避讳,这等心胸,实为君子也!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信仰的,无分对错,只有地点和时间的差别! 估计这姬葵来到西秦,就是为了说服秦王,加入自己的宏图伟业吧,陈均不由得想到。 “姬兄之志,陈均佩服,只可惜,这外却是终究无法改变内也!” “陈兄是说我……?” 姬葵听的陈均这话,突然回声问道。 陈均点点头。 “内才是本也” 对反半晌不语,紧皱眉头,尽是思索之色,渐渐的变成了苦恼之色,最后又是长叹一口气。 “那敢问陈兄,何为内外之别也?” 陈均朝着对方点了一下头,稍稍思索了一下。 “正道者,强其内也。万物分阴阳,这阴阳不仅仅代表着事物的两面,更是有着内外之分。强外者,其中必干,一碰而摧之,华表之下,竟是糟粕,此为徒有其表尔!而强内者,外界观之则是厚实,并无华丽之色,可一旦战之,势如破竹,摧枯拉朽,则必能够胜也!此为内有心也!” 陈均郎朗说道,声音在整个房间里面回想。 “如此说来,国强者,强内也,那你到说说如何让国内部自强也!” 听了许久,秦王饶有兴趣插话问道。 陈均此时已是说的兴起,又紧接着说了起来。 “国者,家也,有家才有国一说。家者,血缘至亲,性相亲,习相近,此为一家之中所念也。然国者,乃家放大千倍、万倍咦!又是何为秦人,秦人见秦人,心有所痛,此是秦人也,秦国之念也!念者,国之精气神也!国有存亡,只要念不熄,如此则如星火燎原,生生不灭,此为上道也,亦称之为人和。” 陈均说完之后,秦王停了良久。 “这上道之国,莫非天上有,人间无?” 秦王紧接着问道。 “此国就在人间,上道之国,万众一心,君王所思,臣子所想,庶民所行,军队所攻,尽皆一心,君王思虑于国,臣子忧心忧民,庶民保国为家,群策群力,不出十年,天下无双,霸业可图,如此可谓上道治国也。 昔成汤亡夏,恢弘大夏,一夕之间,尽为灰飞,此为上国与下国之较力也,初始夏强,可一经碰撞,却犹土崩瓦解一般,轰然崩塌,看似强大,内却早干,虚有其表!成汤部族,万众一心,心有所念,念有所力,力之所到,势如破竹!” 当时的大夏,万国来朝,中土霸主,可竟是被成汤部族一战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一个存在于这片大地,最为古老的王朝,就是这样覆灭了。 “那既有上道,也应有下道之说吧?” 秦王想了一会儿说道。 (求收藏,求推荐,土豪随意!) 第六十三章 国殇 此时就连姬葵也是沉浸在一片思索当中。 陈均对着秦王恭敬的看34了一眼,又接着说了起来。 “孔圣有云,苛政猛于虎也,我王可曾听过?” “难道这苛政就是这下等之国吗?” 这句话,秦王定是听过,难不成这句话在这里还会有别的意思不成,此刻,秦王一脸疑虑道。 “我王圣明,这民心所向者,念之所及者,必是德也,如君王重德,则国大器重,反之则轻,国失威严,则丧失民心,致使国将不国,甚者君王轻于民也。而使人服者,无外乎两般境地,一者,德服,二者威服!” 说到此处,陈均稍稍的停顿了一下,看向了秦王和姬葵两人。 “哦,这之间是有什么区别吗?” 姬葵赶忙插话问道,陈均这番言论,竟是影响了两人,就好像此刻已经是没有了之前的君臣三人,有的只是在研习治国之道的士子而已,就连秦王也是如此。 “其一,德服者,使人由内而出,心之所向,志之所存,敬仰由衷,舍生取义,不问生死,自愿而发,为此德也。其二,威服者,由外及内,强加于此,面和心不合,身行而心有怨,强加之上,犹如苛政一般,当面顺之,背后逆之。长此以往,定是民心所失,君王无威,渐渐国器趋轻,民意下降,到时法制不行,国,将之不存也!” 陈均此话说的是掷地有声,好似钢珠,重重的砸在地上,尤其是最后几个字,更是直接印刻在了姬葵的心间。 瞬间,陈均说完,场中一脸寂静。 秦王和姬葵都是细细思索起来,越是细想,越是觉得各种道理,真是细思极恐! 啪啪啪! 突然间,秦王兴起之下,鼓起掌来。 “如此大才,不远原地到我秦国,我秦甚幸!” 和秦王的反映完全相反,姬葵听了此话,却是沉默不语,眉头紧锁,也不知道这思绪是飘向了何方。 陈均心细,看的对方竟然是握紧了拳头,手中隐约可以看到细密的汗珠,这面上居然也是出现痛苦之色,看这姬葵之前的举止,颇具名士风范,又是出出身不凡,见识定是不浅,怎么有如此表情,难道会因为论战输给自己就是这般模样! 秦王用眼见瞥了一下姬葵,面上露出一丝隐含着的愉悦神情,又是正了正色,干咳了一下,大声说了起来。 “哈哈,两位所言,各有千秋,年少英姿,栋梁之材。只是这此时已非彼时,不管姬葵也好,还是陈均也罢,这话语都是没错,无非就是局势发生了变化。” 陈均心下明白秦王的意思,也是在安慰这姬葵不要过于忧思。 听的秦王此话,姬葵知道自己刚才是有些失态,理了一下衣冠。 “秦王美意,姬葵心知,可是这局势却是何意?就姬葵之前所说之事情,秦王是如何考虑?” 之前所说之事,看着模样这姬葵莫非是有求于秦王?虽说这秦王有着重贤的美名,可从刚才的表现来看,秦王对姬葵如此客气,这里面莫非还有别的因由不成。 秦王面上有些难色,只得转头看向陈均,陈均有些明白对方意思,便又是接着说了起来。 “姬兄,这天下的事情,莫在于变化之道也。昔日文皇于商决裂,举起反抗帝辛大旗,牧野一战定天下,今孝公任用商子变法,一夕间,我秦国力扶摇直上,才有了这般基业,为何,应势而变也,时也命也!或许这旧去存新也是这天地之道吧,姬葵兄还是莫要劳神深思!” 陈均话毕,这姬葵却是犹如没听到一般,面无表情的站着,看到其脸颊轻轻颤动起来,竟是要紧牙关,好像是在拼命的的压抑什么,不让他爆发出来一般。陈均越发的奇怪,朝着秦王看去,只见秦王并未说话,只是这面上却是一副了然之色。 终于。 “姬葵谢过秦王厚爱,这输就是输了,也没什么好争辩的,或许这天下已经大变,我大周却还是沉浸在洛阳那千年大梦当中吧!” 姬葵低首朝着秦王道。 过了一会。 “再续大周,南柯一梦!呜呼哀贼!苍天已死!高岸为谷!哈哈。” 国之殇咦! 言至于此,一个堂堂大男人竟然是潸然泪下,自古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可对方竟是如此激动,陈均有些 “陈兄之语,犹如醍醐灌顶,令我茅塞顿开,今日听闻此话,实在是三生有幸尔!秦国要都是如此俊才,何愁栋梁。昔舜帝一言,尔族必将大出于天下!今日一看,当初这话,只怕是快要应验了吧!” 姬葵此时是悲痛过度,但是举手之间,渐渐的恢复了那种贵族风范。 陈均看的秦王听到舜帝一言时,面上出现了一丝向往之意。 大出天下,这舜帝之言,犹如一个部族神话一样,在嬴氏部族口口相传,一直传到了今天。嬴氏部族先祖大费与禹帝共同治水有功,受到了舜帝的嘉奖,并且赐予舜帝皂游,代表着这位远古圣帝对于嬴氏部族最隆重的奖励,更是一种荣誉,一种刻画在秦人骨子里面的荣誉。 尤其是舜帝那句“大出天下”,千百年来一直在秦人口中薪火相传,永不熄灭!这句话在秦人心中犹如一个神圣的誓言一般,希望终究一天,能够实现。 “多谢秦王召见,姬葵不胜荣幸,时至今日,姬葵才是明白,之前都是有些痴人说梦罢了,这大周却是亡了!天命不可违啊” 过了片刻,姬葵说道。虽说这面上十分悲痛,但还是露出了一丝明悟之色,就好像连续大雨过后,乌云后面的那一丝光芒。 “姬兄风度,有目共睹,或许生于数百年前,还有力挽狂澜之力,此刻,只怕是不行了!” 秦王在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有种可惜的感觉。 “秦王,事即如此,姬葵多待无益,此刻告退,想早日还去洛阳,还望秦王不要怪罪!” 姬葵有些心灰意冷,而秦王并未说话,只是点点头。 之前的时候,这姬葵对于秦王如同兄弟一般,而现在,想明白之后才发现,自己这大周贵族在大秦君王面前实在是过于寒颤,大周不在,人皇之孙又有何用,或许这天地间根本就没有人皇了吧。不知不觉之下,一个“秦王”竟是尊敬了许多,也是疏远了许多。 秦王明显也是有了感觉。 姬葵又是深深的看了陈均一眼,转身推门离去了。 秦王转头看向陈均,深邃的眼神,透露出的东西,让人迷茫,陈均自从进到这王宫当中,就一直是昏昏沉沉的,此时更是理还乱! “此人来我秦,是想我秦尊周为主,回归人皇盛世,妄图活到王道之士,而我秦是他最后来到的地方,可是他却不知,人皇已死,这世道已经是变了,再也没有人皇了!没有诸侯了!” 啊! 陈均非常惊讶,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执拗之人,这大周灭亡已经是注定之事了,可是这人居然是妄图说服各诸侯国,以图各诸侯能够共尊洛阳人皇为主,回到当年那个盛世! 这怎么可能! …… 咦! 可是这细想之下,对方虽然做的事情,完全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甚至让人感觉有些疯子行径,但对方却有着这样的意志,妄图孤身,逆天改命,再续大周,就凭这股冲劲,这腔锐气,世间罕有也! 只是这人来是让秦王成为大周的诸侯国,可是这秦王竟然是没有丝毫的怒色,反而是极力说服此人,倒让陈均有些疑惑。 “大周终究是衰弱了,这周秦有同源一说,这大周起源于西岐,后我嬴氏部族秦襄公协助平皇东迁有功,竟将这陇上、关内等大片地域封给我嬴氏部族,这才有了我秦。唉,后这大周又是屡次相助我秦,如同雪中送炭一般。我秦人最是血性,也最懂得知恩,所以不得已才将你招来,接你口才一用!” 秦王好像早就知道陈均又和疑虑一般,喃喃说道。 这就是秦人吗? 原来秦王召见自己来,竟是因为自己嘴巴厉害,可唯一让陈均想不通的是这秦王为何要告诉自己有想杀左庶长之意。虽说陈均于秦王见面不过半个时辰,但陈均对于对方也是有了些许了解。 谨慎!城府! 这不可能是失言吧,应该是有意想告诉自己吧! “陈均,以你的才华不应是里正。” 秦王将话说道这里并不说了,而是看向了陈均。 “陛下是何意?” “陈均,你想不想救母亲?” 陈均大惊失色,这等事情又是怎么会被秦王得知。 这之前坊间就早有传闻,秦王并未亲政,这朝堂是由左庶长统摄。但今日看来,此言有假,最起码这秦王并非完全没有权利,这朝中肯定是由别的势力,暗中受秦王统辖,不然这秦王又是如何得知此事。 陈均重重的点点头。 “好,来人!” 秦王大喝一声,好像是对着外面喊道。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四章 风云国士 只见从外面推门而来的是中车府令赵大人。 “赵高,拟诏!” 原来他叫做赵高。 秦王令下,这中车府令赵高走到了秦王书桌之前,摊开一张皮卷,并且是准备好了笔墨,只等着秦王发话。 秦王此时发诏书,这肯定是与自己有关系,经过了这么多事情,陈均的态度渐渐发生了转变,此时,对秦王的诏书居然有了些许的期待之意。 机遇这东西,说来也是奇怪。陈均原先随招贤令而来,当时可谓是意气风发,心怀猛虎之志,可是现实却往往不尽如人意。一到西秦,竟是因为一场论战将自己卷入到了咸阳的是是非非当中,更是平白无故就得罪了西秦长公主,其后,又被长公主设计,贬为黑林沟里正。 一夕之间,一个御史台廷尉,竟是成了西秦最西边、弹丸之地的里正,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仅仅是一天,又是全部失去,这种变化,常人难以接受。好就好在当时的陈均想法比较单一,认为不管身在何处,只有是真才实学,就不怕被埋没。可是一连串的事情又告诉陈均,有些事情是自己想的过于简单,所以,很多事情,一直以来,没了头绪。 没想到这一次,一个意外又是让自己牵扯到一宗可以说是震动朝堂的大事当中,所有的东西感觉都是被预先设计好了一般,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一步一步接汹涌而来。逼得自己竟是毫无办法,甚至于连自己的母亲也是保护不了,虽母亲说暂无危险,但是也非常令人担忧。 之前对于陈均来说,有了地位仅仅是可以帮助自己更好的发挥才华。可是现在却发生了变化,陈均需要这些又是多了一个原因,保护自己的母亲。尤其是父亲的死因,对陈均来说更是刻骨铭心,就是这些变故,渐渐让陈均的所追求的东西发生了变化,动摇。或许这天下就从来没有一个是属于英雄的时代,有的只是枭雄。因为只有枭雄,甚至于大奸之人才能活的更久,更好。 陈剑生平生仗剑卫道,豪气万丈,修为更是惊天动魄,仅仅只是比那圣人低了一筹,响当当的英雄一位,可现实却是败给了剑炉之主,对方hi没出手,陈剑生就已经输了。 之前陈均一直认为父亲是被剑炉之主所算计,才会落的如此下场,可现在想来,却不是这样,父亲是死在了自己手中。是人就会有弱点,只要圣人不出,长生剑就无敌于天下,可陈剑生还是死了,这又有什么用呢。 恍惚间,陈均的面上却是风云变幻,眼神更是光闪连连,一瞬间的功夫,竟是变得老成了许多,一种隐藏于一个人深处的一种变化,一种意识到了自己,或者是对某些事情的明悟。不,应该是顿悟,一种久经风雨之后,霎那间的懂得。 秦王看了陈均一眼,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面上表情停顿一下。 “陈均,法家大才,我秦栋梁,赐公羊国士之名,以士大夫礼之。” 仅仅四句话,简洁,却是定了一件大事。 秦王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下。 陈均的心更是被提了起来。 “就这些了。” 最后四个字,好像是给赵高说的。 听到公羊国士四字,陈均不由得暗自欣喜起来。 说起这公羊国士不管是在西秦、还是整个战国必定是家喻户晓,那就是辅佐秦穆公称霸春秋,现在秦国疆域的奠基者之一,公羊国士百里奚。百里奚此人,原是虞国重臣,富有盛名,后因晋国灭掉虞国。被晋国充作媵人,后又逃回到楚国牧牛。 秦穆公听闻百里奚之才,后派人以五张黑公羊皮将百里奚换回,官拜为上大夫,故世人称之为“公羊大夫”。其后秦人为纪念其功绩,便将授予贤才者公羊国士的名分。当今西秦,能有此名分者,可以说的上是九牛一毛,而且各个都闻名诸国,所以说陈均这才会暗自欣喜起来。 可这秦王顿了一下,竟是没了下文。 如此看来,自己此刻有的只是名分,却没有实权。不知道秦王这是何意?既然是要用自己,居然不给自己实权,反而是给了自己如此名满天下的称号,而且这公羊国士的称号,自己更是受之有愧,此举,又是何意? 秦王此人做事,自己完全就是猜不透。 一入王宫,陈均是疑云重重! 三日后。 秦王此令一出,整个秦国是轰动一时。 这要是往常,左庶长赢熋一定会以秦王尚未亲政为由,将此驳回。可这次,竟然是破天荒的没有出声。这赢熋身为王族左庶长,掌管西秦王族之事,又有摄政大权,再加上秦王又未亲政,所以这秦王出的诏令就一定要过赢熋这一关。这秦王拟定诏书之后,直接让赵高拿去,想必之前就已经是笃定了的吧。 顿时是议论纷纷,众说风云。 陈均此人,在朝堂之上是名不见经传,无非也就是雄辩之名而已。就算是有才,可这如何一下子就被秦王赐予公羊国士,那可是个士大夫一样的礼遇,不仅可以随意进出王宫,面见秦王。要知道这公羊国士都是世代在西秦的为官者,其才更是华万中无一。而这陈均完全可以用一步登天来形容,许多人总觉得有些猫腻吧。 上午,咸阳城。 可能是因为天气冷清清的,又或者是因为这天色过早的缘故,百家争鸣馆面前的道路上显得有些冷清,就算是过路的人,也是都是形色匆忙,热闹不起来。 此时,正是一个尴尬的时间点。朝臣们早就进这咸阳王宫去了,早出忙碌的人已经是忙碌开了,至于这坊市,也不在这个区域,所以这路上显得有些冷清。 可是一到这百家争鸣馆门口,却是听的里面是已是人声鼎沸,喝彩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甚至还夹杂着一些唏嘘的声音,只听得隐约好像有一人大声在说着什么。因为这是冬日的缘故,这百家争鸣馆是关着门的,要想进去,得推开才行。 推门进去,一股暖气扑来,看来里面是放了不少的火盆子,温暖如春,再加上受到里面众人的感染,一下子就将寒冷抛之脑后了。 只见堂中正对着大门的,那个端坐老者,还是那个老者,只不过膝盖上面多了一样东西,一台圣皇伏羲琴。 仓仓! 一整激烈的琴音而过。 音色宏亮,如钟声激荡,号角长鸣,令人震耳发聩。 “嬴政二年,宋国士子汤里败于楚国士子蓝田。” 咦!是蓝田。 说起这蓝田,也算的是陈均的一个熟人。 这老者一声而过,居然是让堂中的热烈戛然而止,胜负见晓,顷刻间,安静了许多,只剩下士子们小声议论的声音,没有了高呼。只等得哪位士子,再出场掀起一轮新的论战。 “各位仁兄,不知道这陈均之名可是有听说过?” 也不知道是谁提起,顿时众人各抒己见,又是突然热闹起来。 “诸位仁兄,且听在下一言。” 蓝田刚刚胜了这论战,此刻是风头正盛,说话也是颇有了一些威信,在喊了两遍之后,渐渐安静了一下,所有人都是好奇的看着蓝田。 “要是说起这公羊国士陈均,在下有一言。实不相瞒,在下与那陈均还是有些交情的。这陈均乃越国士子,刚入咸阳,就来到这百家争鸣馆,一战胜了那韩国名士安信,更是又神言名将李牧兵道,可谓是经天纬地之才,一战扬名!” “好!” 蓝田话落,下面传来一阵喝彩声音。 执笔安天下,扬名万户侯,多少文士的梦想。 “就算此人有才,但德不够?” 只见以为中年文士缓缓而道。场中突然是安静了下来,这几天对于陈均质疑的声音是一浪高过一浪,只有是这个话题,总能引起众人的注意。 “哦!依先生之见如何?” 蓝田又问道。 此时两人的对话也是引起了三楼一人的注意,此刻衣着华丽、却又不失礼数,举手投足间更是尽显贵族风范,一壶酒,独消愁,这竟然就是姬葵。 “有三,其一,陈均白身,黔首一个,此为祖德不足;其二,黑林沟里正,并无大功,此为功勋不足,其三,年纪尚轻,呵呵。” 中年文士露出一丝冷笑,看了众人一眼,又是说了起来。 “这又能厉害到哪去,此为厚德不足,如此三不足,说明此人徒有虚名吧。” 这人说的是有理有据,铿锵有力。 一时之间蓝田急的是脸色大红,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愣在了原地。 突然间,这馆内爆发出了一阵声音,众人哗然。 “呵呵,汝只观其表,不知其里也!” 忽然,又是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了众人的争议。这声音听起来完全不像此间士子一般彬彬有礼,而是话语直指人心,非常霸道! 顿时,如此傲慢,与蓝田争论的那中年文士大怒,但听着声音传自于楼上,又不好发作,只得压着怒火道:“不知道是哪位名流,何不下来见见!” 上面并未答话,只听得“咚咚咚”一阵踩着木头台阶的声音。 一转眼,一人从楼上到了大堂当中。 姬葵! 众人皆是大惊,在这百家争鸣馆呆久了,这姬葵的大名谁人不知。这人本就是学富五车,名士之流,再加上又是帝王贵胄,更显尊崇。 “陈均者,仅以治国之道而言,吾不如也!” 声落。 姬葵推门而去。 第六十五章 惊蛇? 馆内众人都是一阵哗然,就连那中年文士也是摇摇头,不再言语。姬葵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很有可能是已经于陈均论战过一番。 如此一来,更是给陈均整个人添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至于这姬葵为何还会留在咸阳,却是不得而知了。 对于陈均此人,各界褒贬不一,已经是弄得满城风雨,渐渐的整个西秦都是传遍,SD诸国信使此刻已经是在路上了,快马加鞭,带着这消息四散而去。 而这漩涡中央的陈均,此刻倒是非常平静,深入简出。 要说这咸阳城中这占地面积最多的建筑群只能是这王宫,而王宫之外,却是属招贤馆的最大。在招贤馆的一个三进小院子当中,陈均正是盘腿而坐,长生剑横在陈均腿上,隐隐约约发出一丝乳白色的光芒。 陈均的面上带着一些严肃,又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好想是由阵阵水波一般,由陈均百会穴而出,向着周身往下荡去,一圈,又是一圈,周而复始。 许久之后…… 终于,陈均睁开眼睛,长叹一口气,面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自上次被从赢熋那老贼打伤,陈均就是一直带着内伤,在体内形成了淤血,而现在终于是将这淤血全部化去。不仅如此,陈均感觉到到自己的修为有了一些精进,只是这要想突破到玄海境,就要花费不少的时日了。 陈均站起身来,推开门走了出去,这院子里面种着一颗枝繁叶茂松树,在这冬日里,依旧是郁郁葱葱的,在这月光的照应下,变成了墨黑。陈均现在住的这宅院,就是当今秦王所赐,三进宅院,士大夫礼遇,完全可以住下一大家子人。 此时,不知道母亲在做些什么。 “大人,外面有一人求见。” 忽然,有一丫鬟跑来说道。 这往日里陈均也算是闲散惯了,有人伺候反而让自己是有些难受,所以早就告诫过他们,没什么事情就不要打扰自己。 “喔?” 何人会在这个时间会来见自己,自己在咸阳好像也没有什么朋友的。 “那人可说了什么没?” “只说是姓赵,嗯……” 这丫鬟想了想,又接着说道:“看起来像是个儒生的打扮。” “喔!如此便请他厅堂相见!” 等了这么几天,你终于是来了,陈均面上划过一丝笑意。 看得陈均罕见的笑容,丫鬟高兴的应了一声,便快步而去。 “陈均见过中车府令赵大人!” 陈均看得是赵高不假,对着对方行礼道。 赵高赶忙也是给陈均回了一礼。上次相见,两人一个儒生,一个里正,说起来也都算是个白身,没有那么多的礼数,没想到这连时日也没有,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陈大人,公羊国士,你这般行礼,下官如何承受的了啊!” 赵高阴阳怪气的说道。 陈均身为公羊国士,这官职自然是要比赵高多了许多,对方这么说也是没错。 听的对方话语,陈均细微思索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你深夜来访,又是如此打扮,倒是陈均想多了,莫怪莫怪!” “这才对味。” 赵高也是欣然应允。 “陈均,今日我来是给你解惑来了。” “哦!解惑?” 陈均故作惊讶道。 “对,也是帮秦王说完剩下的话。” 赵高顿了顿有接着说起来。 公羊国士尊贵无比,一举一动都会对我秦有着一定的影响,一言一行都关乎到我秦的威仪,所以这公羊国士的……” 赵高笑笑,又接着说道:“家人也是不得有失,左庶长是更加是懂得这其中道理的,所以你这心就放下来吧。” 原来是这样,原来那日秦王没有说完的话,倒是让赵高来说来,可对方来不单单就是为了这事情吧。 “陈均,你知道这君王可是什么吗?” 赵高看着陈均不语,好像就和知道陈均所想一样。 “这……陈均不明,还请明说。” 陈均不明白对方问此话究竟是何意。 “君王便是这国家存在的理由。” 赵高貌似有些感概道。 “哦!何解?” “陈均,我问你,假若有一日,这嬴氏部族全部死绝了,这天下还会有这西秦吗?还会有秦人一说吗?” “你…这…!” 听的此话,陈均大为惊讶。 赵高身在西秦,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陈均竟是失声叫了出来。赵高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正是盯着陈均。 咦!不对。这赵高身为中车府令,怎能不知道哪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更甚者对方是秦王之人,对于秦王更是毕恭毕敬,说出这样的话或许是有什么缘由呢。陈均细细的品味其个中的意思来。 君王是象征,国家的脊梁,要是君王倒了,这过也就没了,就算是有,但那还是秦国吗?既然是象征,那有些事便是做不得,比如这母亲之事,最起码从这君王嘴里是万万不能出来的。 想到此处,陈均点点头。 “那就对了,有些话这君王不该说,也不能说,可这世上就是有些事情,说不得,但必须要做。你既不说,我要如何去做?所以啊,就要你自己悟了?” “悟?” 陈均终于是明白了,赵高此人对于秦王来说是非常的重要,如此一唱一和,当真是绝配。假如秦王离了这赵高,那秦王还会如此厉害吗? “不错,你就要去悟了。” 这话里有话。 悟? “赵大人,陈均倒一事不明。” “请讲。” “当日秦王透露出对左庶长的……有些不满!这是何意?” 陈均故意支吾了一下,只说出有些不满四个字。 “哈哈,不满,分明就是杀意!” 赵高突然提高音调,双目暴睁道。 陈均有些失措,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如此直接,用上了杀意两个字。 “这……” “你知道这秦王为什么要将杀意透露给你呢?这也就是我此行的目的,帮你悟,悟出这秦王将这话告知你的用意?” 故意说给自己听,这到底是何故,难不成是想让自己将此话传出去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会打草惊蛇。 啊! 打草惊蛇! “难不成秦王此举就是为了惊蛇?” 陈均惊疑道。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这赵高此时一身儒生打扮,倒是与现在说的话非常契合。 打草惊蛇。那之前秦王所说的故意放纵左庶长,就是为了能够将对方一击致命,可现如今倒是想打草惊蛇,这秦王到底下的是什么棋。唉!不管是什么棋,我只怕是已经成为了这盘中的棋子了吧! “棋子,一旦跳出棋盘,绝对会是步死棋,明白吗?” 赵高阴恻恻的说道,好像是看穿了陈均一般。 “这陈均自是清楚,只是这秦王是想用在下的口,可是这惊吓左庶长又有何用呢?” 陈均早就明白自己就是一枚棋子,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这枚棋子越来越重要而已,最起码主人想弃子的时候,也得犹豫一下吧。 “呵呵,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此,皆为小道,以你的大才,必定是不会像棋子那般。” 听的陈均任命,赵高又是带上了喜色。 “常言道打草惊蛇,可秦王此举却是何意?” 陈均试探性的问道。 赵高想了半会,又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的明月。 “陈均,这世间也就是才让我费这么多口舌了,哈哈!” “赵高幽幽道。 “听君一言,读书十年,今日之恩,不胜感激。” 陈均拱手道。 “当今天下,分离已久,大周八百诸侯,还能有几国,只怕是过不了多久,这天下就会归一,陈均,你觉得要统一这天下,需要何等的能力?” 这次陈均倒是没在有疑问,这赵高提起这茬,想必是有什么要给自己说吧。 “愿闻其详。” “当年六国谋秦,秦危于旦夕之间,如果六国一旦合谋成功,我秦必定是亡国灭种,可是秦孝公竟是用区区金银的俗物,就不费一兵一卒,在无形当中,将这些六国兵锋轻易化去,这又是为何?” “SD六国并未一心。” 陈均肯定的说道。 “如何未一心?” 赵高又是紧接着问道。 “此六国者,彼此间烽火狼烟,明争暗斗,尤其是魏国,国力强盛,众国与魏国合谋,无异于是与虎谋皮。再者这楚国楚王素有大志,又岂能甘愿居于魏国之下,再加上鸡鸣狗盗之事,如此一来,这合谋便是不宣而散。” 看的赵高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怎么,难道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哈哈,陈均,你可知当时我秦外威而内朽,经不起碰撞,甚至于一战之下,国将不国,仅此数十万魏武卒,奔袭而来,直扑栎阳,我秦就算还存在着,那也只是苟延残喘,连当今洛阳皇室也是不如?” 赵高面上非常严肃,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好像是沉浸在当年秦国岌岌可危的困境当中。不得不说,当时的秦孝公实属伟大,将西秦带出困境。这赵高一个赵人,却是对秦国如此上心,看来这应该是那年轻秦王的魅力吧。 “啊!既然有如此大势,这吴起和庞涓分别为当世名将,岂能放过如此神机?” 赵高点点头。 “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六章 传信之人 “喔?” 说了这么久,原来这重点是在这里。 这魏国与秦国相邻,当时两国为了争夺河西之地,常年是兵祸连天,好好的河西土地,竟然是变成了一块绝地。尤其是秦孝公的父亲,秦献公更是死于魏军手中,两国之间可谓是有深仇大恨。时至六国谋秦,魏国是国盛军强,魏武卒威震天下,又有吴起、庞涓这等的名将。竟然是没有乘机灭了西秦,把关中、河西之地尽收囊中,实属是疑云重重! “六国谋秦此事,魏国上将军庞涓出谋划策,花费了不少的功夫,说动了这魏惠王,并且以这六国盟主的身份参加鹿野会盟。一时之间,这魏国国威大盛,魏惠王更是风光无限,自诩魏国为战国第一,只可惜啊!” 赵高流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神情,不知道是在感叹西秦幸运,还是魏国错失良机。 “可惜这魏惠王听信谗言,在犹豫不觉之下丧失良机,让我秦趁虚而入,分割间隙众国,将这谋秦策略给瓦解了。陈均,你想想,SD诸国,哪个不是比我秦富裕许多,哪些还缺少金银珠宝这些俗物,他们不缺,缺的只是心而已,上下一体的心。而这魏国却是没有,魏惠王更是没有!” 赵高有些嘲弄的说道。陈均觉得,在他的眼中,这些王侯将相只不过是一堆俗人罢了,或许只有当今秦王除外。 无论如何,陈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之前都是听说这秦孝公审时度势,临危而动,利用六国间隙,才瓦解了谋秦联盟。可现在想来,秦孝公却仅仅是起了推波助澜作用而已,正真乱的却是君臣并未一心。 君王发兵,将士枯骨,黄金万两,谁出?世家大臣来出,对于他们来说保持名望,做一个永远的贵族即可,附庸风雅才是他们的本分,这打仗出钱之事还是让其他人去做吧。这已经是成为了各国的通病,尤其是楚国,病的更重! 看得陈均一脸的沉思,赵高看了一眼天色,又是接着说了起来。 “当年秦孝公的所做,只不过是起了推动作用而已,起到决定作用的就这是这魏惠王或者和他的臣子们。魏惠王此人摇摆不定,凡是难有主见。这魏国朝堂之上,臣子们经常是分成两拨,斗来斗去,如此这魏惠王更是没了主意。” “赵大人之前说庞涓的谋略,而这魏惠王突然变故,应该是这魏国大臣的起作用了吧。” 听得赵高说道此处,陈均隐约是知道这下文了。 “不错!这事情就出在这上面,秦孝公以利、**之,又是地处散播谣言,一番努力之后,最终导致魏国朝堂之上对于我秦的态度发生了倾斜。六国谋秦之事顿时没了声响,而剩下的五国又是各怀鬼胎,没了这盟主,谁也不愿出头。最终是过了半年之后,此事就是这样不了了之,浩浩荡荡的六国会盟就这样过去。” 听到这里,这事情渐渐明了起来,可陈均却有些纳闷了,这说来说去和自己,还有秦王到底是有什么关系。 “陈均还是有些不明?这到底是何意啊?” “何意?我给你说这些,无非就是让你对这朝堂多一些了解,明白左庶长之事的难办之处!” 赵高娓娓说道。 “喔?” 赵高在厅堂当中,来回走了几步。 “陈均,魏国朝堂如此,我秦也是如此,这如挥臂指四字谈何容易。这咸阳城,看起来一片宁静,可私下里却是暗流涌动,不知道暗中牵扯了多少的势力。我王,一个赵国长大的王子,如何能够成为秦王,就是因为他们相互斗来斗去,平白无故的让我王有了机会,在这夹缝中生存了下来。而眼下,左庶长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不谨慎啊。” 这天下魏国不能统一,齐国不能统一,楚国更是不能统一,其原因就是在这上面了。君王臣子并非一心,君王动则臣子掣,臣子动则君王拽,如此,君臣之间,相互成为拖累,空耗国力,如何能成事? 尤其是这魏惠王,一时之下,错失良机,给了西秦喘息之机,后商子入秦,西秦大兴。不然以魏武卒之威武,此刻已然是没了西秦,这关中河西无数的良田都将成为魏人的粮仓,如此一来,居高而视,俯视东方六国,百年内何愁天下不能归一。 慢慢的陈均好像是明白了一些。 “我王曾言,这一统天下的诸侯,必定要上下一心,群策群力,调兵遣将,君王如挥臂指。所以当日你说道上等国家之念的时候,我王心潮澎湃,好多年了,都没有遇到似你这样的人,不然这公羊国士可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想不到自己竟然是误打误撞,说到了秦王心中所想。 “经赵大人这么一说,陈均心下是明白了。我秦这朝堂之上也并非一心,以左庶长的行径,就算是被处以极刑也是不为过,可这西秦终究不是秦王一人说了算。所以秦王要杀左庶长,就一直惯着对方。 自古道,这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无可活。一旦这左庶长野心膨胀,露了马脚的时候,那便是名正言顺,到时一击必杀,永绝后患。而眼下这天机弩就是个好机会,一个可以让左庶长露出马脚的机会!” 陈均人本就是不笨,因为从未接触过朝堂之事,所以一开始时没了头绪而已,此刻经此赵高一点拨,顿时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这后面的事情顺口也就说了起来。 “不错!只不过你还是少说了一点,以铁里子大师的实力,完全有能力打造出天机弩来。一旦赢熋有了此等神器,就算是逼宫也是有了八成的把握。” 逼宫! 陈均后背竟然是湿了一片,原来这赢熋有了这样的实力,怪不得这般猖狂。 “所以秦王现在有些等不及了,必须趁着这老贼还未准备好的时候就逼他先动手。这样一来,秦王便占据了和理字,顺势能够除掉赢熋老贼,你要知道嬴氏对于此赵国来的王子都是有很大意见啊!” 赵高面色阴沉,陈均只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不由得也是朝着天际望去,想吸一口起来,缓解一下此时的不适。 “我就是传信之人呢?” 陈均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直接问向对方。 赵高重重的点点头。 这就是打草惊蛇吗? 想办法赢熋先动手,这样秦王便是占据了这天时地利人和。赢熋知道对方杀他之意,必定是仓促反击,失了天时;赢熋动手,弑君之罪,罪不可赎,失了人和;赢熋准备不足,看似占了主动,实则是被动,这还能有地利吗? 奇谋! 秦王,千古一帝! 危机重重当中走道今日非常不易,不知跨过了多少坎坷,眼下遇到了最大的拦路虎,这一步跨过之后竟是一马平川,可是能过吗? 赢熋称霸西秦朝堂数十年之久,位极人臣,要想杀是他何其艰难,就算惊蛇成功,难道这秦王一定就能应付的了吗?如果赢熋有了这天机弩,就算是逼宫也有了八成的胜算,真的这么容易吗? 陈均陷入就结当中。 “那现在秦王有几分胜算?” 赵高转过头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陈均。 “四成,比赢熋少了一成吧!” 没有这天机弩秦王就已经是下风,只得是隐忍才行,可如果要是再加上这天机弩呢?秦王就算是想隐忍,对方也不会在给机会。或许对于嬴氏王族来说,这大王谁来做都行,只要是嬴氏血脉就行了吧! 秦王此人,深不可测,胸藏万机,赢熋老奸巨猾,不择手段,更是掌握了大权。 …… 陈均忽然间透露出了坚定的目光。 为了母亲,还有那日的屈辱,这赢熋必须死,而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呢。 “如果我惊蛇成功,这胜算几成?” 既然是作出了决定,就要好好盘算一下。 赵高深思了片刻。 “说不好。” 陈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是这样的回答。 “赵大人难道不觉得仅仅是凭这些的话,太少了吧?” 此刻关系到母亲的性命,陈均情急之下,直接问道。 …… “陈均,就算没胜算,但我信我王!” 赵高一脸严肃,一字一句的说道。对于赵高来说,我王的威仪,不可亵渎。透露给陈均的却是…… 必胜! “我王如此厚爱陈均,就不怕看错了人,耽误了我秦的大事?” 过了半天, 听到陈均问话,赵高面上闪过一丝严肃的神情,仅仅只是一霎,紧接着又是想到了什么,面上又有了一些笑意。 “我王知道你有此一问,故让我告诉你,这其一,我王以德服人,赢熋威逼;其二,我王步步抢占先机,而赢熋步步落后。陈均你是俊杰,你说呢?” 这……居然 陈均有些面红心跳,心咚咚的跳动起来。能设计出这样连环计的人,其想法真是匪夷所思。 想想自己一路从黑林沟而来,原来自己的每一步不是在赢熋老贼的算计当中,而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秦王的算计之中,貌似眼下这最好的传信之人,就是自己了吧。 赢熋知道陈均孝顺,拿陈均母亲的性命未必陈均。明面上陈均收到了秦王的重用,但暗地里却是在给赢熋提供了一个机会,一个知道秦王动了杀机的消息。秦王此人,凡事谋定而后动,三思而行,所以,赢熋一旦威逼陈均,陈均只得无奈之下告诉赢熋消息,赢熋听后,必定是信以为真。 陈均已经是觉得这赢熋是输定了,不是自己太笨,而是对手太厉害!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七章 国士大礼 阳光照大地,王道定乾坤。 “烈日当头,午时已到!” 忽然间一声大喝传来,打破了咸阳王宫中的这种肃穆。 只见一个玄色装扮,头戴高官,满面肃穆,宽衣博带,仪表堂堂,身长九尺,祭祀打扮的中年人,站立于以一座高台之上,微闭着眼,抬头看了一下日头,转头又是看向场中密密麻麻的众人,暴起一声大喝。 声音洪亮,气势威武,好似平地里的一声惊雷乍响,与这王宫相称,威严庄重! 随即,一声金锣响起,声音悠长,刺人心魄,众人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不由得神魂具惊,顷刻间屏气提心,霎时变得精神百倍。 又一阵战鼓声音传来。 “咚,咚咚,咚咚咚,……!” 初始时慢声慢语,其后传来越是湍急,好似大河奔涌东去,前赴后继,又似两军交战,一触即发,让人热血沸腾,场中是尚有热血的男儿,无不精血冲首,热血沸腾。 大气磅礴! 座于正中的陈均,只觉得这种感觉尤为清晰。 当! 又好似峰回路转,急转直下,一时之间让人难以接受,只听这鼓声急的不能在急,人心跳的不能再快的时刻,竟然是戛然而止,换来的却一声金钟。 震耳发聩! 这一罗,一鼓,一钟,犹如行云流水一般,配合的是严丝合缝。一惊,一乍,再是一震,场中之人只感觉到一种旷古洪荒之气,油然而生。 这并不是什么演奏的曲子,而是秦国从古至今传承至今的精神,秦人生命不息的脊梁,这世间还有比这更好听的声响吗? 没有! 此时此刻,咸阳王宫门前的空地之上,正是密密麻麻的端坐者秦国部分臣子,以及嬴氏王族从各处赶来的成员。这些人密密麻麻的围成了一个正方形的形状,中间留了一块极大的空地,空地中心只坐着陈均一人。 数九寒天,众人都是盘膝直接座于石板上面,什么也没有铺,就连上首的秦王也是如此,秦王左右各是嬴敖和赢熋两人,册封公羊国士,这是嬴氏王族之事,所以这御史台还有丞相府都是没人来。 今日,正是陈均公羊国士册封的日子,对于整个王族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西秦的统治者秦王政,座于上首最中央,左边坐着嬴氏王族掌管者左庶长赢熋,右边坐着黑冰台宗令嬴敖。 此时都是面向陈均,看细看之下表情却是各有不同,好像都是在思考着什么。左庶长时不时的用眼角撇一下秦王,而秦王是一脸肃穆。那嬴敖微微低着头,好像心思根本就没在这上面,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礼乐毕!上鼎。” 只见那刚才的祭祀又是一声大喝。 啪啪啪! 又是急促的声音传来,好像是敲击竹板的声音。 嘶! 忽听得一声长鸣,犹如马叫一般,可是细细分辨这确实要比马儿的叫声雄壮不少,威慑十足,声音当中透出一股狰狞的味道,有些摄人。 踏踏踏! 马蹄踩地,却是比平常的声音要大上数倍不止。 只见远处过来一辆车架,硕大无比,拉车的更是神兽两匹。 狴犴! 这车架正对着陈均而来,陈均的视线一下子就被吸引起来。 只见这神兽生的是似马非马,似龙非龙,马身,龙首,四蹄,三眼,面目狰狞,凶恶无比,脚下霍霍生风,奔走速度极快。通红的两眼中间还竖着一直眼睛,三眼皆是通红,周身漆黑,散发出无尽的黑气出来,好像将身后的天际都是涂成了黑色。踏着石板而来,瞬间从黄豆变得斗大。 再看那身后的马车,非常雄壮,也是漆黑一片,马车上面空无一物,只立着一个大鼎。这鼎看起来表面非常粗糙,看起来不相识精工细作而来,反而是粗制滥造。上面坑坑洼洼,但好在四方四证,端庄威严。再细看之下,只觉得一种厚重之意席卷而来,鼎四方,下三足,重若万均,后德之物! “分熊!” 祭祀大喝之下,只见从大鼎后面跳下两人,这两人也是上身赤膊,肌肉嶙峋,好似精钢一身,身形长了不少,好似巨灵天生一般,真是擎天力士。 “起!” 异口同声,两人手扶着大鼎,同时用力,只见这么重的大鼎就被两人抬了起来,直接举到了肩头,一步一步朝着陈均走去。 好气力! “当!” 大鼎落地。 陈均只觉得一股浓厚的血腥味迎面扑来,这要是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之人,早就一口吐了出来吧,这大鼎当中应该是放着整只大熊吧,所为的分熊,就是分食这半生不熟,而且还带着血水的“食物”。 上古之人,饮毛茹血,与天斗,与地斗,在洪荒大地当中抱团取暖,薪火相传,人族才慢慢发展到了今天的地步。而秦人今日之举,是不忘初心,薪火相传之意, 只见这两位力士,手中各我这一柄钢叉,从大鼎当中拿出两天还是往下滴着血水的肉块,直接落到了两个大盘当中,一人手持一个,径直端到了秦王和左庶长跟前。 不知道各是,秦王和左庶长两人手中各自拿着一把钺,站立起来,钺刃处也是锈迹斑斑,看起来非常老钝,不知如何才能切的了这肉。 这就做首刀,必须由秦王和掌管王族之事的左庶长一起挥刀才行,此事这两人当中有一人不同意,这西秦便少了一个公羊国士。 “九叔,请!” 秦王带着些许笑意,盯着赢熋说道。 “我王先请!” 赢熋也是客客气气,一脸尊敬的说道。 “哎!这次还得多谢九叔成全了寡人,这陈均于寡人是相谈甚欢,一见如故,堪当治国大才啊!” 秦王看着正中的陈均,幽幽的说道。 “喔!我王不知是看重这小子哪一点?” 说实话,秦王如此看重陈均,就连左庶长也是不知所以,但是好在陈均有把柄在自己手中,所以便同意了此事。陈均越是得到秦王的重用,这左庶长就越是欢心。 “哈哈,陈均此人,寡人用心良苦,寡人这么做都是为了九叔啊!” 秦王面上故意出现一丝紧张,目光躲闪的对这赢熋说道。 难道是对老夫而来? 赢熋目露精光,稍加一想,便明白了秦王的意思。 “多谢我王,下官之事,就不劳我王费心了吧!” 赢熋口口声声说是下官,可是神情话语竟是没有一点臣子的自知,反而是一脸倨傲的说道。 “哎!寡人的一番美意,左庶长还是不要拒绝,想来左庶长操劳国士,我也是想为左庶长分担一些罢了。” 秦王还是面不改色,满是尊敬的对赢熋说道。 “为我?这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此话,赢熋直接转过身去,正对着前面,看都不看秦王,故意用生硬的语气说道。竟然是自诩为老夫,丝毫不顾这君臣之力,在这么多人面前,显然没把这秦王放入眼中。 秦王看的赢熋此举,眼神当中透露出一丝杀机,嘴皮字抖了几下,双手握紧,怔了一下,但又是很快被笑容所取代了。 旁边的大众大臣王族,各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口,犹如没有见到一般,面无表情的站着,好像对这幅景象早就司空见惯一般。 就因为这几句话,场中的气氛忽然之间变得诡异起来,好想要随时爆发一般。 “九叔何故生气,陈均此人有雄辩之才,有明晰治国之道,实属大才,而九叔执掌朝政,可谓是日理万机,如此多的事情,如何才能忙得过来。所以小侄想将此人推荐与你,成为主簿,为九叔分担一些,况且,这日天下也只有这公羊国士才配的上九叔的身份。” 秦王这话说的是受听,可是字字诛心,犹如尖刀一样,直插赢熋而去,赢熋皱着眉头,不知道心中盘算这什么。 秦王说完之后,并不做停留,而是转头又看向嬴敖,话风突变,从刚才的小侄又是变回了微风依旧的西秦君王。 “十一叔,难道这公羊国士还配不上左庶长的身份吗?众位族人,倒是来说说配不上吗?寡人有错吗?” 赢熋听的此话,露出一丝冷笑,又有些轻蔑。 秦王此举,是在逼迫赢熋。 这表面上看起来陈均像是秦王派去监视赢熋的,可实质上陈均的母亲性命在左庶长手中,左庶长一旦威逼陈均,陈均必然是顺杆而下。此时,秦王是在找机会让陈均这个传信之人,顺利到达赢熋身边,好让赢熋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的布局,一波三折,不得不说这还真是好算计! 嬴敖见到秦王和众人都是紧紧的盯着自己,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压力。 这西秦王族,最大势力者肯定是赢熋不假,其次是秦王,而最后是嬴敖,就数此三人在王族中势力最大,所以这些人都是看向嬴敖。只要是嬴敖一发话,后面的人只需要附和就行,这样一来,谁也不会得罪,左庶长也不会追究到自己身上来,所以都是看向嬴敖。 嬴敖深深的看了一眼秦王,不知道是察觉了什么,还是何意,皱了一下眉头,透出一种悲凉来。 鹰长成了! “公羊国士,给左庶长做主簿,足矣!” 嬴敖几乎的大喊的说了出来。 秦王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此话刚落,后来的人都是附和起来,顿时咿呀咿呀的一片,说着陈均优秀之处。 陈均看在眼中,只觉得好笑,看来这人无分贵贱,都是一样的。在外面这些人代表的是西秦的尊严,各个都是威风八面,仪表堂堂,可是现在呢,突然一下子却是成了这番模样,犹如墙头草,两边倒。 只是那赢熋片刻不说一句话,也不见应道,秦王的一颗心都是悬了起来,成败与否,此举至关重要。秦王不傻,左庶长更是老狐狸一只,一旦嗅到什么异常,便会警觉起来。所以,故作弥彰是非常重要的一步。示弱于人,算计于人,骤然而发,这就是秦王的计谋。 片刻后。 “好了,都不用说了,既然是我王美意,老夫自然遵循,我王可满意了?” 听的赢熋这话,场中突然间是安静下来,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尤其是赢熋最后一句话,就连秦王面上也是有些尴尬。 “咳咳!九叔首肯,寡人甚幸,来分熊!” 秦王一声打破了这尴尬,双手持钺,递向赢熋。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八章 勾心 见得秦王自己还是如此态度,赢熋的神色颇有些得意,单手接过秦王递过来的钺,更是没有理会身旁的秦王,手起刀落,直接跺了下去。看着架势,赢熋老贼做起来是轻车熟路,看来不止一次这么做了。 如此一来,秦王倒是落了一个尴尬,面色有些阴翳,抬手重重的跺在了熊肉上面,好像是将这怒火发泄在这上面一般,一众又是一脸的难堪。秦王和赢熋两人首刀之后,这熊肉又是被那两个力士搬走,转而被祭祀分成了三寸见方、呈一块一块的,送到了众人面前。 陈均看着眼前这肉,简直是可以用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来形容。抬头再看,周边的众人都是咬牙切齿,专心对付起这肉来来,就连上首的秦王、赢熋也是不例外。此时,在这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时代,西秦王宫却正是上演着这饮毛茹血的场面,或许这就是西秦不同于别国之处吧! 陈均用小刀切了一块,放入口中,血腥,肉质坚硬,味道酸苦。 这种感觉,好似这秦人一般,在战场上奋力杀敌,以一当十,提着敌人的头前去领赏,六国军队见之无不胆寒,异常血腥;身躯似铁,意志如钢,当年陇上,秦人硬是在蛮族当中杀出了一条血路,让族人得以延续。这期间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却是以酸苦最多,说不尽秦人的血和泪! 肉入嘴,陈均心间多了不少的感叹。不管如何,这阴暗毕竟只是暂时,只是一面而已。 这熊食毕,便是要上酒了。 酒。要说这天地间的神异之物当中,这酒必是算得其一。此刻就是因为这酒的缘故,在场所有的王族大臣,呈现的尽是一片祥和,好像之前的不痛快,都被这酒水洗涤一般,觥筹交错,就连陈均也有些醉意。 公羊国士只是一个开始,这往后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 四日后,陈均府邸。 一连几日,陈均都是呆在府邸当中,一步也未曾踏出。这按理来讲,陈均身为王族左庶长主簿,第二日就需得到左庶长府邸拜见赢熋,可陈均却是深入简出,好似将此事忘了一般。 房间中,陈均正是在修炼当中,忽然听到外面有人通报。 “老爷,门口有人求见。” 听及此话,陈均露出笑意,等了这么多天,赢熋这老狐狸终于是按捺不住了。 “哦,我去看看。” 陈均出门,看见门前停了一匹车架,旁边还站立着几个车夫,好像是来了不少人。前面还有一华服打扮的老者,白发苍苍,神采奕奕,气质不凡,但此刻正是一脸媚笑的看着陈均。这老者身后站着四人,抬着两个大箱子,看起来都是些礼品。 “在下乃左庶长府长史,特此拜见陈大人,这些许薄礼,乃是左庶长心意,还请陈大人笑纳。” 果然这公羊国士还真是好用,看起来就连这赢熋也是对陈均客气了不少。 “陈均乃左庶长主簿,何能受左庶长如此大礼,还是拿回去吧。” 陈均直接拒绝道。 “陈大人,这往后和左庶长同朝为官,又是左庶长主簿,这些薄礼陈大人如何受不得,更何况这也显得左庶长体恤下官嘛。” 没想到这老者说起这样的话来,也是如此市侩。 如此简单的伎俩,陈均岂能不知。 “放肆,你想将陈均置于何地,你当我秦法只是一卷烂竹吗?行贿者,重罪,要不是看在左庶长的面上,你已经是进了大牢了,这东西还是拿回去吧!” 陈均故意做出一副大怒的神情。 秦法有云,受贿者剥夺官籍,发配戍军,这赢熋派人来给自己送礼,是何居心,此刻是清清楚楚。 只见来人一改之前笑嘻嘻的模样,从市侩变得严肃,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 “陈大人所言不错,左庶长乃我秦栋梁,如何能不识秦法。但左庶长用人之前必要考察其心性,所以派下官来试试陈大人,适才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 听的陈均一番话,这人忽然又是换了一种说法,看来是有备而来。 “噢!如此,左庶长可满意了吗?” 陈均似笑非笑道。 “陈大人傲骨铮铮,两袖清风,左庶长定时满意,如此就请陈大人移步,左庶长要面见大人。” 前面的是小菜,赢熋见自己才是真吧,此时陈均是借势而下。 “陈均身为左庶长主簿,理当拜会左庶长,带路!” “请!” 老者弯着腰,扶着陈均,上了这车架当中。 与上次不同,陈均是被赢熋诱骗了过去,之后更是一阵威逼。而今日,赢熋却是为陈均备好了车架,下人们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姿态,对陈均更是礼遇有加。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倒是在自己身上应验了。 这不一会儿的功夫,陈均已到了左庶长府邸,在家丁的引导之下,穿过前厅,一路来到了书房当中。 陈均在门口一看,只见赢熋正是一副儒生打扮,端坐在正厅椅子上面,双目微闭,旁边的茶盏还是冒着些许的热气,看了这坐了也没一会儿。 陈均进了这厅堂当中,可赢熋却是并未理会,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看这样子是故意要给陈均一个下马威。之前陈均是黑林沟里正,说白了也就是白身一个,而现在,就算是赢熋想要对陈均如何,也得掂量一下了,不像之前,以武威逼。 陈均见得对方这幅模样,便索性站在可书房当中,也不说话,看你赢熋能做到到几时。 片刻之后,赢熋不见陈均反映,终于是睁开眼睛,看得陈均居然盯着窗外,一副赏景的神情。赢熋虽是面色平静,但眼神当中已是怒火丛生。 “下官陈均拜见左庶长大人!” 陈均察觉赢熋的神情,顺势拱手道。 “嗯。” 赢熋微微一点头,稍稍好了一些。 “数日不见,这野鸡也能成为凤凰了!” 赢熋闪过一丝冷笑,一开口便是讥讽陈均。 “左庶长说笑了,这野鸡就是野鸡,凤凰就是凤凰,如何互为苟同?” 陈均面不改色,郎朗说道。 “还算你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这凤凰与野鸡的差别。” 见得陈均有些识趣,赢熋有些得意。 “哈哈,左庶长是误会下官的意思了。” “误会?难道你连野鸡也不如吗?” 刚才陈均的笑声让赢熋有些反感,更是直接道。 “不知道左庶长听过一故事没有?” 陈均面上如常,反而是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都说你是出了名了雄辩之才,今日老夫倒是想看看,你这雄辩之才到底是从何而来,如何能让秦王如此重视?” 这陈均的辩才众人皆知,赢熋知道对方必有一番说辞,索性便看看对方为何能够得到秦王的赏识。 “下官定不叫大人失望。” 陈均稍稍顿了一下,便说了起来。 “神鸟凤凰者,一身羽毛色泽华丽,五彩缤纷,展展翅翱翔更是犹如彩虹横空,霞光异彩,尊贵无比。百鸟见其如此姿态,便尊其为王,自此这凤凰便成为了百鸟之王,不知道下官说的对还是不对?” 赢熋不知道陈均这是何意,细细想了一下。 “凤凰神鸟,是不是因为这身羽毛成为鸟中之王,这老夫不得而知,但是这尊贵者,外表必是华丽,所以凤凰为王,有那么一些道理,你这是何意?” 陈均并未回答赢熋的问题,往下说了起来。 “左庶长所言不错,这凤凰具有孔雀尾,鸡冠,鸢喙,集齐众鸟之长于一身才有了这样美丽的羽毛,夺天地之所爱,光彩照人,凤舞九天,天之骄子,百鸟之王。” 不知道为何,赢熋听了此话,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味。 果然,这陈均接下来的话语就发生了变化。 “这神鸟凤凰身为百鸟之王已久,渐渐有了傲视百鸟之意,其性情更是大变,变得傲慢无礼,荒淫腐化,极致奢侈。慢慢的惹得众鸟不满,众鸟一怒之下,尽是将凤凰身上属于自己的羽毛拔去,你拔一根,我拔一根,渐渐的这神鸟成了一只没毛的畜生,瘦骨嶙峋,丑陋无比。 最严重的是这一到冬日,神鸟没了羽毛遮寒,竟然是一命呜呼而去!而野鸡,却是从凤凰身上得到了自己漂亮的冠子,雄赳赳,气昂昂,随着日而出,金鸡报晓。敢为左庶长,此时,凤凰还不如野鸡吗?” 陈均这番话,表面上说的是凤凰和野鸡的事情,而暗地里是告诉赢熋,失去民心,王宫贵胄还不如庶民,对于左庶长的话更是唇齿相讥。 赢熋怎能不明白这话中的道理,不由得大怒。 “竖子,舌绽莲花,巧舌如簧,你以为如今得势,有了靠山,便在老夫面前指手画脚,你……” 赢熋说道此处,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面上又是由阴转晴,突然露出了一丝笑意,笑呵呵的对着陈均。 “陈均,你也是个聪明人,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为何突然之间就得到秦王的赏识,对于此人,老夫最是了解不过了。秦王每逢用人,必定是三思而后行,这为何仅仅和你见了一面,就对于委以如此重任,你不觉得奇怪吗?” 赢熋此时对陈均是循循善诱起来,如此一来,正中陈均下怀。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九章 谋皮 “那依照左庶长所言,却是何意?” 陈均问道。 “何意,难道你以为老夫不知道秦王此举,就是让你来制约老夫吗?不得不说这秦王还真是异想天开,居然派了你这样一个牙尖嘴利,乳臭未干的小子过来。” 赢熋的面上尽是一些轻蔑之意,显然对于陈均是完全不放在眼中,或许是因为有了依仗。 “就算是知道,又能如何,这秦王乃西秦正统,陈均身为西秦臣子,理应效忠秦王,难道有错吗?” 既然对方已经是挑破,陈均也不在打算隐瞒下去。 “说了半天你难道不清楚老夫这是何意吗?” 对于陈均的回答,赢熋不甚满意。 “不知。” 陈均一本正经的说道。 “呵呵,老夫听你是出了名的孝子,可今日一看,老夫倒是觉得不像啊,身为人子,至生母安危于不顾,你说你孝不孝!” 看来这陈均是想继续和自己装糊涂下去,赢熋也不生气,反而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直接捅到了陈均的软肋之处,陈母。 “母亲……” 提及母亲,陈均是顿时色变,猛然间,整个人看起来犹如泄了气的球一般,萎靡了不少,这一切都是被赢熋看在眼中。 “你……你上次让我所做之事,我也是做到,此刻你还想怎样,不要忘了,这西秦不是你赢熋的,还有秦王呢!” 陈均身为秦王的传信之人,这消息本来就是要让对方知道的,可是在告诉对方消息之前,陈均想多在对方面前争取一个条件,而这个条件就是母亲,能够面见母亲一面。 “哈哈,陈均,秦王现在才派你来监视老夫,你不觉得时间已经晚了吗。你所学法家慎子一脉,难道不知道凡是要看其势吗。前几日王宫大宴,就连那秦王见了老夫也是礼让三分,这大势已定,难道你还能翻天不成。这识时务者为俊杰,陈均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母亲想想吧!” 本来一提到陈均的母亲,陈均就有些慌神,而此时赢熋更是趁热打铁,循循善诱! “那左庶长要陈均如何做?” 眼见得这火候已经是差不多了,陈均就顺势问道。 “这秦王是不是想暗中对付老夫?” 赢熋好似很随意的说道,看得出来,这是在试探,想要套出陈均话来。 啊! “你如何……” 陈均话还未说完,马上闭上嘴巴,装作一副惶恐之际的模样。 对方尚且如此,这赢熋心中更是大惊,为何一提到这茬陈均就是这幅模样,难道竟是被自己随口一说,不幸言中,赢熋眼生当中透露出极其细微的慌乱。虽说非常隐晦,还是被陈均看在眼中。 看来秦王的预料是正确的,这赢熋老贼此刻还是没有完全准备妥当,不然怎么会有一丝慌神! “快说!” 赢熋言语已经是没有了刚才那副胜券在握的姿态了,而是变得有些着急。 “左庶长真要听吗?” 陈均惊魂未定道。 赢熋重重的点点头。 “杀机四伏。” 陈均一字一句的将这四个字吐露了出来。 …… “这……” 赢熋皱了一下眉头,看了陈均一眼。 陈均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神情,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呼呼! 一阵微风吹过书房,带着一丝凉意。此时,这风声是清晰可闻。 忽然! 赢熋一声怒喝,陈均只觉得耳边想起了一个晴天霹雳,震得耳朵嗡嗡作响,书房中堆放整齐的竹卷,更是散乱成一团。随即陈均胸口出犹如受到重石头压着一般,非常压抑,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全身更是大汗淋漓! “嘘嘘……” 莫非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不成? 赢熋更是虎目暴睁,浓眉倒竖,一脸狰狞的盯着陈均,显然对这话是一点都不相信。 “竖子,你当老夫会信你信口开河吗?” 陈均急忙运转起玄气,才堪堪挡住了这一下。而面上却是不敢有丝毫的变化,不惧赢熋,直视对方。 “下官言尽于此,左庶长要是不信,陈均又有何言!” 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 好魄力! “你……” 赢熋,当时枭雄,又是入会因为陈均这番话就相信。虽说这各种缘由一时之间还是想不清楚,可是直觉告诉自己,这陈均多半是在撒谎。 “来人,将陈母请上来。” 陈均是万万没想到事情演变成这样,这赢熋竟然是完全不相信自己所言。 “慢着!” “喔!准备说实话了?” 赢熋怒气渐渐收敛起来。 “赢熋,你果真就是自大到如此地步了吗,公羊国士的母亲,难道你就不怕满城风雨。” 陈均已然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去做了,此时说的话更是口不择言。 “哈哈,你母亲死于匪盗之手,难道还算在老夫头上不成,幼稚,难道这就是秦王给你的依仗吗?” 赢熋这一言,倒是很快找到了破绽。陈均也知道,公羊国士给不了自己多大的依仗,要想救出母亲,这主要的还是要靠自己。 “陈均,你以为老夫是那么好骗的,你和秦王还是太嫩了一点。” 啊! 听及此话,陈均更是大惊。 果真,这计谋已是被这老贼所识破了。 陈均从未遇到过如此困难,此时不知道如何做才对,乱了方寸。 赢熋看到陈均这幅表情,更是觉得不对。 “你诱骗老夫到底是何意?” 不对! 这秦王算无遗策,怎能如此简单就被赢熋识破,真要是这样那秦王还是秦王吗? 赢熋刚才这话又是给陈均一个提醒。 原来如此。 慌乱中,陈均已有了对策。 “赢熋,枉你活了这么多年,难道前几日黑冰台宗令的态度你觉察不到吗?” 陈均情急之下,竟然是记起了这茬,此时直呼赢熋之名,大喊出来。 赢熋一听,顷刻间呆立原地,犹如一只木鸡一般,怔怔不语。看来陈均这话,对赢熋终于是产生了一定的杀伤力,让赢熋思索起来。 “左庶长大人,以秦王的实力,何能是你的对手,要是再加上这宗令可就说不定了,下官刚才所说的杀机四伏,左庶长还是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吧!” 形式倒转,陈均趁热打铁的说了起来。 赢熋是回过神来,面色狰狞,一种从未见过的可怕神情在赢熋面上出现,好像是刑犯赴死之前的疯癫,最后的狂欢! “嬴政,你要杀老夫,也好,老夫也是等不及了!你到倒是给了老夫一个杀你的好由头,哈哈!” 赢熋猛然间转头看向陈均。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陈均啊,没想到这上天却是将你送到老夫面前,哈哈,这西秦合该是我赢熋的。” 赢熋看到陈均,竟是如获至宝一般,眼神当中都散发出奇异的光芒。 “咳咳!” 陈均刻意的干咳两声。 “秦王治下,左庶长还是不要说这些胡话了吧。” “陈均,你将此事告诉老夫,便没有退路了,以后便跟着老夫吧!” 赢熋拉拢陈均道。 “下官倒是什么都没有和左庶长说过,还请左庶长不要误会下官了,倒是左庶长答应在下见母亲一事,也该兑现若言了吧。” 陈均又是恢复到刚才那副淡定的模样。 赢熋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 “尉迟兮,带他去!” 赢熋轻声说道。 这是? 陈均环顾四周,难道这里还有另外一人吗? “是,大人。” 一女子轻声穿了出来,竟是让陈均有了些许酥麻之意,犹如鸿毛落地,轻灵悦耳,又似垂柳遇风,温柔动人,仿佛这一声,让人的这骨骼都是要化了一般,沉沦于无尽了温柔之中。 光是这声音,就是让人浮想联翩,喜不自胜! 这到底是谁? 难道这老贼还是在金屋藏娇? 陈均有些狐疑的诽谤道。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七十章 尉迟兮 这内堂的珠帘还未掀起,已是看到一道美丽的倩影,摇曳生姿,让人有些魂牵梦萦! “尉迟兮见过左庶长大人。” 只见一二八年华的尉迟兮,揭起珠帘,从后面款款而出,一件鹅黄色外衣紧贴于身,眼见蜂腰盈盈一握,走起路来左摇右摆,风骚妩媚;胸前峰峦叠嶂,闲袅柔软,跳动间摄人心叵;蜂腰之下,峰回路转,曲线绝美,身姿傲人,行走间好似骨软筋酥,别具韵味! 再看这面如三月桃花,意指春风徐来,温文而润。双眼迷人,勾住人心,蒜头小鼻,樱桃小口,明眸皓齿,面露微笑而来。 陈均看之,只觉得这尉迟兮如水一般,清澈又是让人难以自拔,只见一面,就让人欲罢不能,温柔姿态,尽刻于心,这世间不管是哪个男子遇到这尉迟兮,都会心生爱怜,这赢熋还真是艳福不浅。 “刚才都听到了?” 赢熋阴沉的看着这尉迟兮,好像是要从对方身上获得什么答案一样。 这尉迟兮到底是什么人? 陈均非常惊讶,自己于赢熋谈话,这尉迟兮就在一旁一直听着,而此刻,赢熋就连这也要询问一下对方。本以为这尉迟兮是赢熋金屋藏娇什么的,可现在看来却不是,两人的关系犹如下属一般。 陈均不由得心神一紧,只看这尉迟兮如何反应。 只见尉迟兮朝着赢熋一施礼,并且是螓首轻点,多了些扶风弱柳的姿态。 临淄! 这尉迟兮应该是来自于齐国临淄吧。 见得尉迟兮的动作,陈均第一反映过来的就是这个。话说这齐国国都临淄可,以说是开了这妖娆之气的先河,春秋之时,齐国丞相管仲更是首创了官妓制度,所以这临淄一直以来都是这风花雪雨,勾栏柳巷之所在。 陈均对于他们的还是有些印象的,她们各个都是风姿绰约,体态婀娜,更是风情万种,别说西秦,就连魏国这样的地方也是少有。如今看来,这尉迟兮适才的身姿,确是有着非常多的相像之处。 “陈均,你在想些什么?” 赢熋猛然说道,一下子打断了陈均的思路。 陈均哂然一笑,面上有些尴尬,看了身前的尉迟兮一眼。这尉迟兮也是报以娇羞的回应一下。 赢熋看到此举,鼻子里面轻哼一下。 “陈均,这是我义女尉迟兮,就由他去带去吧!” 听的赢熋说话,尉迟兮对着陈均施一礼,投之笑意。 “那就有劳尉迟姑娘了。” “陈大人,请随我来!” 尉迟兮说完这话,带起一阵香风,蝶舞翩翩,飘了出去。 陈均看了赢熋一眼,紧步跟上。 赢熋见得两人出去,眉宇只见露出一丝阴恨,转头看了散落在地上的竹简一眼,更是恼怒。 猛然间,一股绝强的气息席卷而出,这竹简尽皆化为粉末。没想到赢熋竟然对于此事是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反映,只可惜,陈均是看不到了。 *************** “姑娘来这府邸多久了,怎么之前都没见过姑娘?” 陈均朝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尉迟兮问道。 “兮尔深入简出,不曾见过也属正常。” 这尉迟兮头都没回,只是声音传了过来。 “哦!姑娘应该是来自于临淄吧?” 陈均继续试探着问道。 “陈大人所言极是,兮尔正是来自于临淄。” 尉迟兮话语中总是透着一种别样的温柔,让人听的非常舒服。 “陈大人如何得知?” 对方顿了一下,又是说了起来。 “觉得姑娘有些面善而已?” 陈均话音刚落,对方忽然是停住了身形,站立原地。 因为这左庶长府邸后面是一片园林,里面弯弯曲曲竟是些小路,陈均测不及防之下,竟然是撞在了尉迟兮后背上面,来了一个温香软玉,前身紧贴了一下对方的后背。 霎那间的弹性,还有那柔美的曲线,之前就见到对方身姿秀美,而此刻碰触上去,竟是让陈均有些流连忘返,陶醉当中。 忽然间,一种尴尬又是袭上心头。 矛盾! “尉迟姑娘,实在是抱……” 陈均急忙说道,可是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硬生生的打断。 “面善?” 尉迟兮转过头来,勾魂的双眼直直盯着陈均,面色有些惊疑,陈均产生了一些疑惑。 “不错!” 看的陈均的神情,尉迟兮有些着急。 “你是什么时候见过我?” “姑娘多想了,在下生于临淄,张于临淄,所遇说姑娘的身资让在下有些熟悉罢了,至于这姑娘,陈均第一次见到?” 忽然间,尉迟兮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哦,适才是兮尔反应过激了,不要见怪。” 过激! 这倒是提醒了陈均,为什么说道对方面熟会是这样的一表现呢?难不成还有…… 陈均皱着眉头。 尉迟兮看的陈均陷入沉思,眼珠转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大人刚才的话对左庶长说的话,兮尔都是听在耳中。” 陈均隐约好像是抓住了什么,突然间又是被对方打断,只得应付的接话道。 “啊!如此看来,姑娘是深的左庶长的信任,看来不简单啊!” “要说这不简单,也是陈大人不简单,一番花言巧语,左庶长就信以为真。” 啊! 难道自己刚才的伎俩被这尉迟兮给识破了,那刚才为什么不明示呢,反而是点头,分明是有意误导赢熋。 陈均再转头看向尉迟兮,对方还是一脸柔美的盯着自己。 这到底是何意? “哦!适才姑娘看得可是清清楚楚,陈均也是迫于无奈,更何况在下也是在左庶长面前立下大功,不是吗?” “咯咯!” 忽然间一阵银铃悦耳的笑声传来。 “可是兮尔却是觉得,陈大人不像是被逼迫,而是自愿,咯咯!” 陈均大惊失色。 对方此刻是笑靥如花,可陈均却是觉得对方好似恶魔一样。 “尉迟姑娘……” 尉迟兮伸出一根细嫩的手指出来,放在陈均嘴巴旁边,轻轻摇晃一下。只差一点的距离就要接触到自己,陈均都能感觉到对方手中传来的温度,以及馨香。 “嘻嘻!不用说了,兮尔也是胡言乱语罢了,陈大人,那边就是令堂住所,兮儿这就告退了!” 尉迟兮说完之后,也不给陈均说话的机会,好似一阵风一般,飘然而去。 “姑娘这是何意?” 陈均大喊道。 “你知,我知,都不知。” 忽然间,一阵轻若的神情随风传到陈均耳中。 你知我,我知你,都不知,陈均喃喃的将这几个字念了几遍,最后这九个字,好像是在提醒着自己什么。 尉迟兮故意让自己知道,她已是识破了自己的伎俩,却是没有直接戳破,说明他和赢熋并非一条心,应该是有别的什么企图。 陈均还像是明白了什么。 第七十一章 叔父?? 看着眼前的小院子,陈均心中是感慨万千。 经过了这么多的努力,还有在这机缘之下,才能与母亲有这次的见面机会,好像自己离开家已经是有大半年了吧。 也不知道这赢熋是何意,眼前的这个小院竟是和越国金陵城的一般无二,这院子当中的一应事物,好像都是从越国搬过来一般。按说这母亲被赢熋诱骗,可是为何要这么做呢? 陈均站在门口踌躇半天,刚要伸手叩门的时候。 “进来吧!” 忽然间,一个雄厚的男声传出。 这是怎么回事? 吱呀! 紧接着从院子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子来。 陈均第一感觉就是有诈,连忙向后滑了几步,抬头一脸警惕的看着对方。 这男子却是抱着手臂,正是兴致盎然的盯着陈均,面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只见这人一袭白衣加身,身姿笔直,俊秀英挺;两鬓处有两缕头发,有些花白,看起来略显沧桑;而这面色却是过于苍白,略显病态,看似有些虚弱,但双眼却是炯炯有神;眼角细长,双眉环眼,细看这眼睛当中隐约透露出一种、一种开天裂地的凌厉,无可匹敌的气概!薄薄的嘴唇,淡青色,看起来整个人又有一些薄情寡义! 剑意! 陈均本就是剑客,对于剑意感觉也是异于常人,此时对方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气息,竟然有些刺眼! 好一个绝世剑客! 虽未出鞘,可已经是剑气凌烈,大气如虹,好似惊天骇浪,又如沙漠狂风,深沉下面——无尽杀意! 此时,好像是连自己丹田处的剑元也是莫名的躁动起来,欲与争锋。自从学了上善若水决之后,陈均的剑意已经是当时难敌,可这男子就算是站着,都让陈均的剑意有些勃发之意。 试问当今天下,能有如此剑意者,万中无一! 陈均见过的人当中当属铁鹰剑士左统领修为最高,而此人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第九境顶尖高手。 左庶长什么时候有了如此帮手! “陈均!” 对方一张嘴,音量不大,感觉却是如同耳边回想起一般,直冲大脑。 “敢问前辈是?” 陈均拱手问道。对于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陈均一点也不意外、 “果真是陈均,哈哈!” 这人又是确认一遍,面上浮现喜悦之色。 “哈哈!没想到啊,自小就只见过你一面,没想到你居然张这么大了。” 这人小的时候见过自己……又是如此剑道高手……父亲,肯定是有父亲有关系的人吧。 “是均儿!” 只见后面屋子中的帘子揭开,一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母亲大人!” 来人正是陈均母亲。 陈均喊叫之下,心头涌上了不少的心酸,细细的看起母亲来。 这许久不见,母亲的气色是比之前好了不少,而且看起来也是神采奕奕,看来并没有受到过赢熋折磨,陈均之前悬着的一颗心也是稍稍安定一些。 噗通一声! 陈均直接跪在了母亲面前。 陈母一看,连忙将陈均拉起,一脸的柔和。 “起来,快起来。你已经长大了,不需要行此大礼了,你的心意,母亲知道。” 听到此话,陈均更是觉得心间多了一快大石头一样,堵的厉害。 “嫂子,这就是陈均吗?” 听得那中年男子说道。 陈母着那中年人点点头。 “哈哈,多年不见,想不到剑生的儿子都是这么大了。” 这男子细细的大量起陈均来。 对方那双眼睛,好像是能够将自己看透一般,让自己无所遁形。 噌噌! 没剑,这平地皮却是出现一声剑鸣,好不奇怪! 陈均感觉到了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对方眼中射出,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紧接着陈均体内的剑元越发躁动起来,隐隐倒有超脱身体之势,自发的在自己的体内运转起来,一圈又是一圈,剑元越来越雄浑,像是遇到天敌一样,激烈的对抗起来。 啊! 忽然间。 我这是怎么了? 陈均只觉得体内充满了力量,好像是随时随地就可以破体而出,顷刻间,这种感觉越来越强,要是在这样下去估计就要爆体了吧。 噌噌! 中年男子虎目暴睁,猛然看向陈均。 “好剑意!” 话语当中尽是夸奖之意。 风平浪静! 有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被收了回去,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陈均感觉到时间多了很久,可实际上就是瞬间而已。如果不是陈均额头上多了一些细密的汗珠,还真难察觉到发生了什么。 “凌越,这是怎么回事?” 还是陈母心细,注意到了儿子的异常。 “嫂子无需担心,适才是我试探这小子的修为呢?” 陈均也是朝着母亲看去,示意放心。 “不错,单单就光凭着无名剑诀就修炼出了剑意,真是不简单啊,年纪轻轻就有了剑生的几分色彩!哈哈。” 对方一口说出无名剑诀,这定然是父亲的师兄弟了,而且极有可能就是鼎鼎大名的御剑子。 “前辈……” 陈均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你要叫我叔父才行。” “呃……小侄拜见叔父。” 陈均也不含糊,倒头就拜。 “好好进屋再说!” 陈母见得儿子高兴,还不赶紧喊进屋中。 陈均随着母亲进到屋中,发现屋中的一应东西都是和越国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就连父亲的灵位也是在原来的位置上面。陈均给父亲烧香,又是拜祭了一番。 陈均从母亲口中得知,原来这剑炉的威名,就连赢熋也是惧怕几分,尤其是母亲更是一个普通人,如果加害母亲之事一旦传了出去,那么将会受到剑炉高手无休无止的刺杀,那是任谁也受不了的。 不得已这赢熋老贼便以陈均为由头,将陈母骗了过来,初始陈母信以为真,可这来到咸阳之后就渐渐发现这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可当时也没得办法,索性便当做家一般,安然住了起来,一直到了凌越的来到。 “那叔父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陈均转头问向凌越。 “自从剑生那件事情之后,你母女二人便是不知所踪,这要不是赢熋,或许到了如今,也寻你二人不得。剑炉得知嫂子消息之后,便派我前来想将嫂子救了出去,可嫂子却偏偏要在此地等你,这说来也奇怪,你还真就来了!” 说道此处,凌越面上也是有些惊奇,陈均更是觉得感动。 “嫂子,这陈均已见到了,而且他现在是西秦公羊国士,所以不会有大碍的,今晚我就带你走吧!” 此时凌越是说道这正题上来了。 陈母看向陈均,就是想看看儿子的意思再说。 陈均面露难色,这母亲就算是走了,对自己的计划也没什么影响,只是陈均想要凭借着自己的实力来救出母亲。 “母亲大人受苦,全是孩儿的错!” 陈均郑重的对着母亲说道。 “叔父,母亲因我涉险,陈均身为男子,怎能连自己的母亲也保护不了,此事我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相信过不了多久,母亲就可以转危为安了!” 陈均看着母亲的脸庞,下了重大的决心,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倒不是陈均自私,置母亲的安慰于不顾,这恰恰就是将母亲放在心上才有了这般考虑。 自从父亲出事,母亲就远离剑炉之人,陈均身为人子,必须尊其内心的想法,更何况就现在情况而言,母亲也是并无大碍。此时,自己对于赢熋陈均也是有了一些把握,相信用不了多久母亲就可以成为西秦公羊国士之母,过上鲜衣美食的日子!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七十二章 御剑子之法 听完陈均的话,凌越思付良久,接着又是长叹一声气,最后看了陈母一眼。 “大嫂,当年的事情换做是我也会耿耿于怀,更不要说你了,既然如此,此事就按照陈均说的办吧。我就在暗中协助,如果这一旦出现什么变故,对你和陈均来说也是多了一分依仗。” 看来凌越也是明白陈母心思的。 “多谢叔父成全,其实叔父也不用那么麻烦,只要帮我警告一下赢熋就可以了,这样也是多了一层保障。” 凌越听完哈哈大笑。 “你小子,机灵着呢,行那就照你说的办,在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给你交代一下!” 看着凌越盯着陈均说道。 “不知叔父所言何事?” “人人都知我剑炉最厉害的功法是无名剑诀,十三御剑子更是剑道不凡,可是你却不知这这御剑子的剑法却是各不相同,各有绝技,这十三人便是十三种剑法。” 十三种剑法,那父亲的长生剑也是独一无二的吧。叔父刚告诉我这些,难道是…… 陈均忽然间是喜不自胜。 “啊!叔父这是要传授我剑法吗?” 凌越点点头,看着陈均轻轻的说了“好像”两个字。 陈均知道对方可能是想到了父亲什么,所以并未说话,忽然凌越又是回过神来。 “不错,只可惜这长生剑法却是丢失了,不然这长生剑法当属御剑子之首,今日我只能传你我的绝技风驰剑法!” “风驰剑法?” “不错,十三中剑法个个都是威力极大,但是细微之处又有些许不同,长生剑厚重,讲究一力降十会,防御极强,御剑子之后。而我这风驰剑却是在速度上面占优,追求身法与剑的完美合一,唯快不破!” “速度,那岂不是比长生剑厉害不少?” 可以学到如此了得的剑法,陈均是兴奋的问道。 “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没有唯一,只有向前。” 果然都是出自同门,这话的语气倒是和父亲有些相似。 “叔父,这剑法是你所创吗?” “十三御剑子,都是来自剑炉之主!” 凌越缓缓说道。 啊! 陈均大惊失色。 穷极一生,在某一领域有一番成就也是千难万难,而这剑炉之主竟是连创十三种剑法,而且每种剑法都是非同凡心,那日一来,这一人岂不就可以代表了这天下剑道了,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 看着陈均的神情,凌越又紧接着说起来。 “这剑法雏形全都是来自于一人,剑炉之主,而后经过我十三人加以演变,才有了这般威力!” 即便是如此,那也非常厉害。 “好厉害!” “自然,陈均,在传授剑法之前,我想先试试你的剑意如何,你用长生剑,我用风驰剑,你用最强的实力攻击我,顺便也让你看看何为风驰。” 能与这样的高手对练,陈均肯定是求之不得。 “好嘞!叔父,只是这……” 陈均刚想说这长生剑不在身边,却发现凌越此刻正是闭目养神,身体周边的光线好像发生了扭曲,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息从之蓬勃而出,陈均觉得有些熟悉,就是无名剑诀。 “长生剑出鞘了!” 忽然,凌越轻轻睁开眼睛,缓缓说道。 陈均有些疑惑,这剑有剑鞘吗? 噌噌! 一阵熟悉的剑鸣响起。 这是……长生剑。 陈均夺门而出,只见天空中一点闪光极速而来,顷刻间就已经是到了陈均面前。陈均同时运起无名剑诀,周身散出一阵乳白色的光芒来,双手抱圆,顿时剑意大涨,和那长生剑遥相呼应。 来了! 长生剑好像是受到什么吸引一般,径直到了陈均双手间。 喝! 陈均双手猛然发力,紧握住长生剑剑柄。 只见剑上寒光阵阵,剑刃处发出一道光芒,在空气中留下一道白色的口子,好似划破空气一般。 “果然是出鞘了!” 凌越看了长生剑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 陈均问道。 “剑炉十三神兵本就是出自一炉,更是心意相同,只要这长生剑出鞘,在离我不远处,我就能感知他的存在,并且召唤过来!” 原来就是这个意思,之前长生剑铁锈斑斑,看起老犹如破铜烂铁一般,后在大蛇部族一战之下,恢复往昔风采,没想到这却是叫做出鞘。 此时,陈均手握长生剑,一种熟悉的感觉席卷全身。 “风驰剑!” 忽听得一声凌越一声大喝,顿时将陈均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只见凌越单手伸出,手中好似握着什么宝物一般,手掌缓慢展开。 起风了! 猛然间,平地里起了一阵狂风,肆掠而去,吹的陈均的衣袍纷飞,刺得皮肤生疼。 风驰!剑锋所至,摧枯拉朽。 此时。 书房中的赢熋猛然放下手中的书简,看向凌越所在的方向,身后尉迟兮也是紧接着出现在赢熋身后。 “左庶长,这是?” 赢熋并为转身,只是摇摇头。 “不管,由他去。” 而这边陈均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景象,渐渐的凌越的手中出现一柄长剑,这剑好像是这大风组成一般,透明,隐约又散出耀眼的光泽来,这剑好像就是这风所吹来的一般。 “叔父,这是?” “这便是风驰剑,虚拟之剑,如风一般,这十三御剑子当中就数我的剑最为怪异,只是剑灵而已,没有事物!” 剑灵!这样的东西可以被当作武器。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剑?” “陈均,这风驰剑法,皆在一个快,这整个天地间都是布满了空气和大风,而这些都是影响速度的最大的阻力之一,但我以风为剑,剑即是风,何来阻力!” 风就是剑,好想法! 意念所至,剑锋必到。 陈均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实战全力,剑势蓄力而发。 “叔父,看剑。” 凌越神情惊疑。 “圣人之道!” 话音刚落,长生剑已经是从天而降,朝着自己而来。 看的陈均此举,凌越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仓! 原来是长生剑一剑砍在了地上,溅起一阵尘土,而凌越已经是退到了后面。 “陈均,你这何时学的这圣人之道?” 圣人之道?那应该就是上善若水决了。刚才陈均是不遗余力的发挥,将上善若水决也是一并施展了出来。 “叔父认得此道?” 凌越摇摇头。 “不识,但能感觉到。” “拜庄子所学。” “庄子!” 看得出来凌越是非常惊讶,庄子可以说的上是圣人当中最飘忽行踪的一位,没想到陈均竟是有这样的福缘。 “好,那就施展出你最强一招吧!” 听的此话,陈均也不啰嗦,出手就是擎天一剑。 修为虽弱,剑却极强,尤其是剑意更是无可匹敌! 金水交融,可硬可刚,汹涌澎湃,可破万物。 “好强的意志!” 就连凌越也是非常惊讶,但身形不躲,站立原地,看着这一剑劈了下来。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七十三章 岁月如梭 难道凌越是想靠自身的肉体的力量就要地方住这一招吗,虽说对方修为很高,但终究是肉体凡胎罢了! 这…… 想到此处,陈均的剑有了一些疑虑,可这剑势却已经是收不回来。 “陈均,用心!” 忽然间,凌越一声大喝,这倒是给陈均提了一个醒。对方如此高手,怎么会以身犯险呢,想到此处,擎天一剑更是剑意大涨! “呀!” “风驰,看好了。” 凌越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轻飘飘的说出来。 陈均睁大眼睛,凝神屏气,倒是想看看这风驰剑有何特殊之处。 眼前一道白光急速闪过,带着一种熟悉的气息,再看地上的凌越的身影,竟然是慢慢的淡了起来,慢慢的化为虚无了。原来拿到白光就是凌越,只是因为速度太快了,人走了,影像却还是留在原地。 这人的速度人么时候可以变得这么快了。 呼呼! 大风哗啦,好似风驰电掣一般,在陈均的耳边作响。 原来这就是风驰剑! 吱吱! 忽然间,陈均耳旁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不由得心烦意乱起来,就好像两种最为坚硬的东西彼此在进行摩擦一般,铮铮鸣响,不绝于耳!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瞬间就已经是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快的惊人! “破!” 凌越又是轻轻吐露出来。 陈均猛然觉得双手一轻,这种感觉,就好像提在手中的重物一下子是去了重量一般,让人一个趔趄。再看那竖于天、气势恢宏的擎天巨剑,此刻,居然是犹如陶瓷碎裂,玉器掷,啪啦变得稀碎,零散而落,一片一片的从天空中落了下来。 好诡异!最后这碎片慢慢的消失不见。 这倒是怎么回事? 擎天一剑可以说的上是陈均最厉害的一招了,如果这凌越是以高深的修为玄气化解掉这一招的话,陈均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可现在,凌越只是凭借这剑中之意于无形当中就化去了这一剑,怎能不让人惊奇,简直是犹如神迹一般。 这下,陈均的这一招的力道已是被卸去,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再也没有为威力,轻飘飘的从空中掉了下来。 “叔父这是?” 听的陈均声音,一道电光闪过,凌越落在了陈均面前。 “这就是风驰剑的剑意,刚才仅仅是一瞬的时间,可是我确实做了不少的事情,你这剑招也是运用我的剑意,一点一点的化去,但因为这速度极快,快的让你感觉不到我做了什么,所以你的剑招是才会想刚才那般,忽然间支离破碎!” 这剑法威力如此之斯,陈均不免有些兴奋。 “我只要是学了这剑法也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吗?” 凌越摇摇头。 “不积跬步,怎可至千里,等你到第九境不灭的时候,也就有了这样的一个威力。” 看来这真的是自己异想天开了,这一口怎可能吃成胖子呢? “看来是小侄多想了。” 陈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了,屏气凝神,今日我就为你开一窗,至于能不能走出去,全看你自己了。” 凌越话音刚落,陈均就感觉到了一些异常。 这就是风吗? 凌越说完之后,双手抱于胸口,双眼闭合,全身出现了一道玄之又玄的气息,站在身边的陈均最先感觉到了这种变化。 喝! 忽然间这股气息尽数传到了陈均身上,从远处看去,两人身上好像是有两条透明丝带一般,明晃晃的飘荡起来,将两人连接在了一起。 陈均紧紧逼着双眼,皱着眉头,从面相上看起来有些痛苦的意味,只见这透明丝带慢慢的都是涌向陈均那边,这丝带越是过去一些,陈均的痛苦就越是增加一分。渐渐的这丝带都飘到了陈均的身体当中,陈均身体慢慢颤动起来。 啊! 忽然间,陈均双目睁开,发现这世界发生了一些变化。 眼前这房屋等一应事物都是没什么大的变化,哎……忽然间陈均觉得这好像是多了一些什么。只见眼前出现了许许多多犹如丝带一般的东西,慵懒的飘动着,有长有短,有缓有慢,有静有动,这些便是我们平时所看不到的空气吗? 呼呼! 一阵微风吹过,这丝带好像如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一阵涟漪一般,突然变得激烈起来,尽是朝着远处飘荡而去,这是受了到风的影响。 没想到叔父这法门居然可以让自己亲眼看到这风和空气的流转,如此一来,自己学习这风驰剑法来说底子又是上了一个台阶。 “风驰电掣,疾如雷电!” 噌! 陈均面前浮现出凌越的虚影来,只见这虚影好似手中握着一把长剑,演练起剑招来,陈均看的是津津有味。 “快,即是招式,此剑无招胜似有招,但却招招都有。” 陈均天赋极高,又是经过圣人教习,很快就明白了凌越的意思。 这无招胜似有招,随是无招,可这招式却是必须得有,不然也就难以成为剑法,凌越的意思是告诫陈均不要拘泥于形式,要寻其根,不纠于其表。 此时,凌越站在旁边,操控着这虚影教授陈均。 “接下来,我将传授你风驰七式,记好了!” 凌越站在陈均身旁,双目闭合,肌肉收紧,身体好像是在用力一般。 “第一式势若脱兔, 第二式白驹过隙, 第三式追风蹑景, 第四式追星赶月 第五式奔逸绝尘 第六式风驰电掣 第七式岁月如梭” 只见这虚影行如风,一招一招的将这剑法施展出来,神奇玄妙,独具一格,又似晴天霹雳,这便是十三御剑子之一风驰剑的道! 这剑法总共只有七式,却是一式强过一试,一招更胜一招,越到后面,这剑招发挥出来的威力也是越大,但对于修为的要求也是越高,以陈均现在的实力,充其量也就是能施展出第一招而已。 陈均是细细的看了起来,将这些招式都是牢记于心,以便于以后融会贯通。可是这最后一招岁月如梭陈均却是无论如何也是记不下来,好像这招式凌越未曾演练过一般,就算是刚刚看过,很快也会忘记。 凌越施展完了之后收起功法,看向陈均。 “怎么样?” 陈均有些迷惑。 “叔父,这一到六招我已都是记了下来,可是这最后一招却是无论如何也记不下来。” “哈哈,六招,已经不错了,至于这最后一招,你只能慢慢领悟了。” 看得出来,凌越对于陈均的表现也是非常欣慰。 “这是为何?” “你可知道这时间最强的是什么?” “什么?” “时间。” …… 时间,陈均有些疑惑。 岁月如梭,时间都是过去了,这剑招的名字更像是在说着这时间的流逝。 陈均眼前一亮。 “这时间也是可以追赶的吗?” 凌越点点头。 (求收藏,求推进!) 第七十四章 凝剑 追赶时间? 这时间过去便是过去,如何还能够追赶呢? 听起来是非常之厉害,可是陈均对于这事物脑海当中是完全没有一点概念,更是不清楚这领域深层的意思,只得摇摇头。 “以后你会便知。” “多谢叔父传授剑道。” 陈均再次拜倒在凌越面前。 不管怎么说,这风驰剑法可是凌越的成名绝技,此时没有保留的传授给自己,不管自己能否练成,自己都是要感激对方的。 “唉!只是这长生剑法失传了,十三御剑之法从此便是少了一阕。” 凌越有些感慨道。 “叔父莫要忧愁,我相信,只要这长生剑在我的身边,父亲留下的剑意,终究有一天我都会掌握的。” 陈均抚摸在长生剑剑身上面,话语里面透出一股自信的味道来。 此时长生剑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隐隐发出一阵细微的剑光,渐渐的,陈均和凌越的耳中尽是嘤嘤作响,应该是这剑的低鸣,好像是在回应着陈均。 凌越也是将目光移到了长生剑上面,面色大为惊奇,呐呐自语,像是说给陈均,更像是说给自己。 “或许吧,这剑觉醒了!” “嗯。” ***************** 凌越传授完陈均风驰剑法之后便走了,临走之时可谓是千叮咛万嘱咐,让陈均不要意气用事,并且是留下了一柄小剑。这小剑看起来约有三寸来长,上面若隐若现霞光照耀,剑身、剑刃、剑柄、剑尖看起来是精美无比,剑身上面刻着剑炉两字,陈均握着手中,感觉到烈火与铁的气息,像是剑炉! 这便是越国剑炉的标志,只要持此小剑,不管身在何处,要是危险,都可应邀越国剑炉弟子支援,而且这小剑更是传信所用,陈均一旦有事,只要这凌越身在不远处,都能够感知到,所以这小剑又是给陈均多了一分保障。 母亲暂时只得在赢熋府邸当中,之前凌越的剑意赢熋已经是感觉到了,不然当时那么大的动静,又是在赢熋府邸当中,这老狐狸怎么会没有察觉呢,更何况就连府邸中的家丁也是一个都未现身,所以这赢熋肯定是知情的。 更何况赢熋所想要在自己身上得到的已经是全部得到,母亲的处境更是没了危险。现在只等的这老狐狸露出马脚,秦王一旦是得到赢熋意图谋反的证据,那么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对付这老狐狸了,此时,自己的任务基本上是完成了,唯一的变化就是在那尉迟兮身上了。 想到这尉迟兮,这又是一个麻烦。 呼呼! 忽然一阵风声吹到耳朵当中。 只见陈府后面的小院当中是树影晃动,就连地上的积雪也是飘了起来,这天上又是落雪了吧! 渐渐的这风是越吹越大,越吹越密集,狂风肆掠,只是在这个小院当中,形成了一个漩涡,好像是有无形屏障一样,这风无论如何也是难以吹得出去,而陈均正好就是处于这漩涡的中央。 顶风而立,衣衫纷飞,身形却是纹丝不动,身体更是里面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来! “凝剑!” 忽然间听的陈均一声大喝。 这风的速度又是加快了一些,这漩涡也是小了一些。 此时陈均正在练习这风驰剑中的凝剑。 要说这风驰剑最为厉害之处就是以灵御风,以风为剑,达到速度的极限。而恰恰最难的也是这一点,这凝剑就是最为重要的一步,要是无法凝剑成功,这风驰剑法就只能得到一些皮毛,并不能向凌越一般,挥洒自如,动起来势如闪电。 此刻,陈均双手抱怨,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紧闭双眼又是眉头紧皱,看起来像是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刻。 以灵御风,灵随心动! “呀!” 陈均心意一动,这大风的速度更是加快,渐渐的竟是从无形变得有形,要是有外人看起来,好似有数条的透明丝带一般,将陈均包裹起来。 许久…… 这风就是这么一直吹着,陈均的面色越来越严肃,面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凝!” 陈均面上忽然出现了喜悦的神情。 “哈哈!” 这么多天了,这凝剑这一关终于是过了。 突然,这院子当中的风好像是收到一股巨力的吸引一般,慢慢的,尽是飘到了陈均手中,只见陈均的手掌之上,,一点一点的出现了一柄由风组成的剑。自下而上,先是有了剑柄,再是有了剑身,剑尖,慢慢了有了一个剑的雏形,唯一就是看上去显得有些模糊,看不真切。 这凝剑所需要非常多的能量来支持,以陈均的修为只怕是有些困难。只见这剑每是凝结一分,陈均的表情就显得痛苦一分,仅仅是一会儿的功夫,陈均已经是大汉淋漓,可这剑却仅仅只是一个剑坯而已。 “啊!” 陈均猛然发力,拼命的运转起上善若水决和无名剑诀,想搏这最后一下,经此剑凝结出来。 果然,在陈均这般作用之下,这剑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越来越像是一把真正的剑,有棱有角,有柄有刃。 可是人却是感觉到有些脱力,就连嘴唇也是变得铁青。 陈均面上咬咬牙,下定决心。 只见其左手拿着一个小盒,盒子打开是一粒晶莹剔透的丹药,直接灌入口中。 这丹药便是之前赢熋给自己,现在正是用它最何时的时候。 果不其然,这丹药的效力顷刻间便是显现出来,陈均体内像是有加入一股生力军一般,和这风剑结成一道,源源不断的进入这风剑当中。 …… 成了! 剑长三尺三寸,宽约两寸,八面四方,大气盎然。 陈均将此剑握在手中,看似风平浪静,但能感觉到上面传来的那种狂风之力,有着排山倒海、移山翻江之势! 好家伙! 轻轻挥动剑竟好像全然不受力一般,手挥哪里,剑锋就到了那里。 好剑! 此时这风驰剑法也算是入门,以后要做到身形合一,人剑合一才能有凌越的一丝威力吧。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七十五章 情???!!! 自从陈均成了左庶长主簿之后,每天清晨起来左庶长府邸是必然要去一趟了,虽说这赢熋现如今是时时刻刻提防着自己,但还是有些许杂七杂八的公务要处理的,纵然今日没有,但这人还是得去左庶长府邸坐一坐的。 陈均今日从左庶长府出来的是极早,许多的事物也都是处理的差不多了,便在路上悠哉悠哉晃悠起来,不知不觉之间,竟然是走到了这百家争鸣馆来。 站在门外,都能听到里面那趾高气昂的声音。 话说这百家争鸣馆对于自己而言,却是着独特的意义。当自己第一次与二狗来到这里之时,或许这命运就已经是被改变。本来以自己的学识,完全可以和其他的士子一样,在西秦一展才华,不敢说大富大贵,但这前程也还是有的,可这一切都是因为此地,在此地赢了长公主而发生了变化。 之后的事情,变得不可捉摸。 进的馆内,里面还是如当初一般热闹非凡,或许不管这世事如何,这百家争鸣馆永远都是热闹依旧,因为人们对于真理的追求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陈均直接上了三楼,要一壶秦酒,慢慢品尝起来。此刻还没有人认出陈均来,认出此人就是大家口中提到过最多的公羊国士陈均,咸阳城的风云人物,也更是这百家争鸣馆的雄辩之士。 士子们最是佩服此类型的人了,和自己有着相同的经历,又是一鸣惊人,而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让人津津乐道。 “陈均!” 忽然间,后面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喊道,听起来是那么熟悉。 嬴莹! 陈均万万没想到嬴莹会是在此时出现。 自从这次来到咸阳,嬴莹就好像消失了一般,从未再出现过了。 听到背后的声音,陈均有些欣喜,但又突然转为担心,之前自己是有太多的话想说,和太多的事情想问,可如今,天意弄人,形势已经是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陈均倒是希望嬴莹,能够永远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当中才好。 嬴莹看的陈均见到自己竟是没有反映,兴奋之于又有些疑惑,不过很快还是被笑意所取代。 “呆子,见到我不认识了。” 此时嬴莹一身男装打扮,看起来风度翩翩,锦衣公子一个,可这又细细看起来,嬴莹那妙曼的身姿却是透过这男装,显现出来,当然还有那股让人迷醉的风情! 陈均是自上而下,将嬴莹整个人都是打量了一遍,好像是在重新认识对方一般。 可是嬴莹做为一个女子,被这样一个男子打量着自己不免有些别扭,何况是如此亲近之人,更是浮现娇羞。 嬴莹伸出芊芊玉手,在陈均额头上点了一下,看起来非常的暧昧。 “虽说我穿的是男装,可是哪有你这样看人家的。” 话音有些娇嗔。 听到这话,陈均才是反应过来。 “冒犯了,请坐!” 陈均起身说道。 嬴莹轻微的感觉到对方的一丝变化,可是陈均一直不都是这副德行吗,便没有放在心上。 “你这个木头!” 木头,这个词之前一直是嬴莹来形容陈均的。 陈均没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对方有了笑意,嬴莹话多了起来。 “唉,我这被我爹派去出使齐国稷下学宫,在那里硬是待了快两个月才回来,这数月不见,你就成了这咸阳城的风云人物,这公羊国士真可谓是莫大的殊荣,也不是到这秦王是怎么想的,咯咯!” 此时的嬴莹好像是褪去了那足智多谋的一面,表现的好像是犹如一个少女一般,对于陈均地位的提高,更是激动。 原来她根本就不知道此事,千万次的瞎想,在此时有些释然。 “不知道该称呼为公主殿下还是嬴姑娘呢?” 陈均还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听到此时,嬴莹是终于反应过来对方确实是发生了变化,和之前有了巨大的区别。 “这又有什么区别,身份如何,我不还是我吗?” 嬴莹不动声色的问道,陈均这幅模样,这肯定是事出有因,还是先看看情况。 陈均抿了一口酒,秦酒有些苦涩。 摇摇头。 “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看得出来,嬴莹有些焦急。 “没什么,只是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罢了。” 陈均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虽然是风清云淡,但内心里面,已经是大浪翻腾。此时此刻,不知道该如何说,更是不能说! 嬴莹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是西秦的长公主,更是赢熋的女儿,赢熋此刻与秦王更是势如水火,自己却是在秦王这边。如果自己稍微是透露出一些不该说的来,那么就有可能导致秦王功败垂成,那样一来,不仅自己,就连母亲也是在劫难逃。 而对于嬴莹来说,不管其他的如何,赢熋毕竟是对方的生父,自己现在要做的不是别的,而是要想法设法杀了对方的生身父亲,自己又如何能够与嬴莹嘻嘻哈哈,和之前一般亲密。陈均自问,就算是身死,也是难以做到。 现在摆在陈均面前只有两个选择,或者说已经没了选择,陈均能做的就是远远的看着。如果以后嬴莹落难,自己也能对嬴莹有保护之力,便是足够了。 不管心中如何想,只是不能说出来罢了。 看的陈均的表情,嬴莹心间一抽,竟是疼痛起来,不知道为何,一股悲痛之情油然而起,挡也挡不住,直接到了自己眼睛当中,像是要冲出来一般。 “你倒是说说这是为何?” 嬴莹有些激动,再也淡定不了了。 换做他人,嬴莹早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而面对陈均,可自己此时的聪明才智不知道都是跑到哪里去了,除了委屈,还有纳闷。 “殿下乃是我秦长公主,身份地位皆是陈均之上,陈均不是那种没有自知之明之人。” 陈均拱手说道,嬴莹只觉得是分外冰冷。 赤心而去,却是被浇了一盆冰水,还是不知道为何。 唉! 嬴莹长叹一口气,如果是之前还能够强忍着不悦,面上装作坚强和陈均说下去的话,而现在,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感觉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一个小女子的萎靡疲态尽是在嬴莹脸上。 自从陈均见到嬴莹的那一刻起,对方给自己的感觉就是高高在上,尊贵又有些多变,美丽中又夹杂着很少的一些小女儿活泼姿态,像现在这幅景象,自己从来都是没有见过。陈均心间作痛,没想到会对对方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疼! 自己与对方的关系,比自己所想的要、要亲密许多。 “嬴……” 陈均有些手忙脚乱,话到嘴边,又是强行咽了下去。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七十六章 断!!!(第三更来了) 陈均话未出口,而嬴莹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或许,任何言语在此刻都会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良久。 两人都是沉静下来。 陈均心烦、意乱,不知道应该要做些什么,眼下朝思夜想的嬴莹就坐于对面,可是自己竟是连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只得把秦酒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面灌进去。酒能忘忧,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嬴莹人本就是聪明伶俐,其实早在陈均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应该是明白陈均的想法和意图,可自己内心当中却是不愿相信,也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虽然这些问题自己之前早就想过,可是以陈均的为人来说,又有何妨? 在听到陈均成为公羊国士起,嬴莹心间就觉得自己与陈均的地位也应该是更进了一步,让自己将不可能当作可能,有了一丝希望。但是希望过后,偏偏却是绝望,而这绝望不是来自于外部,而是来自于陈均。 “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何吗?” 渐渐的。 嬴莹也变得有些冰冷,就好像是将身体贴在寒冰上面,这种冷不是自发的,而是别人强加给自己的。 冷,心灰意冷。 虽是如此,但总归还是有些许希望的,嬴莹情不自禁的问了出来。 听的此话,陈均的胸口是明显一抽,就像是冷不及防之下,吸了一口非常冷的寒气一般,让人哆嗦。 很明显的,嬴莹的态度此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不就是自己所想要见到的吗? “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陈均刻意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重复着。 不管如何,就算是再难以接受,也得接受。 嬴莹自小就是贵为西秦长公主,其父赢熋更是权横朝堂,所遇之人对自己都是百般顺从。哪有这样的事物发生,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面,更是被冷冰冰的拒接。对于嬴莹来讲,这好像是自己生命当中所不可能发生的一样,而此时,却是出现了! 愤怒之下,只觉得胸口憋闷,急速的喘起气来,此时更是一副娇滴滴的模样,扶风弱柳,惹人怜爱,就算是个铁石心肠的汉子,看了也是会动情吧。 但陈均却是不为所动! 淡漠处之! 嬴莹只觉得体内气血翻腾,直冲大脑而去,竟是有些昏昏沉沉。隐隐约约觉得嗓子眼有些苦,有些咸,有些涩,更是有些腥! 这是鲜血的味道。 既然这样,何必要在对方面前出丑,可还是没有忍住,一股鲜红的血流径直从嘴角溢了出来,更是平添几分楚楚!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一个比一个音高,一个比一个…… 啊! 这…… 陈均也是完全没有想到会对于对方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刚想站起来对方却已经是转身而去,不知道是本能的意识还是别的什么,陈均又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再也没有站起来,颓废。 或许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陈均这样安慰自己道。 人都是这般,做出一件事情之后,不管结果再坏,再不尽如人意,恍惚间,也能接受下来,不然还怎么活下去! 嬴莹捂着胸口痛楚,出了百家争鸣馆,一阵冷风袭来,冷的直打一寒蝉,不了的看了馆门口一眼。 …… 算了! 最后,美丽的大眼睛只剩下了绝望! ****************** 要说这时间最快的肯定是非这时间莫属了,不然怎么会有岁月如梭这么一说。自从和嬴莹断了一切联系之后,陈均每日来来回回的在这左庶长府邸出没,也是没有在碰到过一次了,也好,省的到时候见了尴尬。 在这一月当中,陈均慢慢的有个发现,发现这府邸相比之前,好像渐渐的忙碌了起来,不管是这赢熋还是尉迟兮都是少有谋面。 陈均在夜晚也是暗自观察过,发现这左庶长府邸的后门,最近进进出出的车架也是多了起来,更是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 这按理来说,夜晚出入的车架也应该都是运送些府邸日常废物及马桶等,白天见不得光的事物,可是陈均暗自比对了一下这车辕印子,发现却是比之前深了不少,好像是重物。这赢熋每天夜晚运进来这么多的东西,这到底是什么。 难道? 难道赢熋这老贼是在自己的府邸当中打造这天机弩吗。这常言道狡兔三窟,谁又能想到赢熋如此老奸巨猾之人,就在王宫门口开干,这如何让人想的到呢,果然,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 陈均正是想到此处,忽然间被这下人所打断,通知自己到左庶长府邸大堂之中。 今日到底是因为何事情,为什么会是这么的郑重。之前这赢熋老贼数次召见自己,都是在书房相见,今日却是不知道为何这般郑重,选择在了大厅,难道有什么贵客不成,让陈均觉得有些疑惑。 眼下陈均还没到这大堂当中,却已经看见差不多有数十人站于赢熋身后。这些人有男有女,尽是这府邸之人,其中一人更是显目,让陈均揪心。 一月不见,嬴莹看起来有些憔悴,脸庞更是显小,略微有些苍白。 还有一熟人,这人站得位置极为醒目,正好是站在了赢熋的对面,黑纱高冠,内侍打扮,正好显示出这是秦王的人,这不是中车府令赵高又能是谁呢。 赵高看着陈均,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也算是打个招呼。 陈均也是轻轻把头一点,站在了赢熋身后。 “左庶长府邸到齐,宣令吧!” 赢熋挺直身板,回首一看,再是看着赵高说道。 或许对于赢熋的态度早已是司空见惯,赵高也是浑然不在意。 “今我王有令,左庶长接诏,因大月氏王子,仰我秦国威,一月后亲率使团,到达咸阳。左庶长专管我秦王族之事,特令左庶长酌情派遣我秦正副特使各一名,赶赴雍州,迎接来使,以表王恩。” 赵高抑扬顿挫的读了出来。 听起来是邦国之交,可是陈均想来却是有些不对味。 这大月氏现在派人来,分明就是为了大月骇廉之事而来,看来这西秦对于此时,还是耿耿于怀。这么些日子不见音信,以为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又是被提了出来。 “拿来。” 听完之后,赢熋直接单手伸出,向赵高讨要诏令,全然没有接招的意思。 赵高却是笑嘻嘻的递上诏令。 看的赵高的神情,陈均看向了赢熋。 像是要动手了!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七十七章 依旧 赢熋并未理会赵高对自己投过来的神情,而是转头看着场中的众人。 “按照以往惯例,大月氏派王子前来,我秦也理应由王子前去,今我王年少,尚未有子嗣,所以接应主使便由长公主嬴莹担任,嬴莹何在?” 只见嬴莹从人群当中站了出来,拱手领命。 这事情到这里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这赢熋老贼将下一个的视线却放在了陈均身上,然后用眼角瞥了一下赵高。 “陈均身为府邸主簿,又是公羊国士,堪当副使,可扬我秦国威。” 听及此话,陈均是万万没有想到,不管是于公于私,自己都是不能去的。 这边刚刚有些蛛丝马迹,自己都要准备探查一番了,从而出赢熋暗中打造天机弩,意图谋反的证据来,眼看到了这节骨眼上,赢熋竟是要将自己这个眼中钉支开,那这计划还如何完成。更甚者,嬴莹做为主使,那自己还要面对嬴莹,这陈均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左庶长大人,还请收回成命,陈均尚有公务在身,又是才疏学浅,还请左庶长派遣良才前去,以免堕了我秦的威名。”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赢熋积威已久,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抗令的,而这陈均就是这第一人。 “左庶长大人,嬴莹也觉得陈均不大合适,陈均此人名不见经传,只挂个公羊国士的名号,于地位不符,更于礼仪不和,还请左庶长派遣更加得力之人。” 没想到这惊讶是一个接着一个,赢熋还未接话,那边的嬴莹却是接话说了出来。 陈均听的此话,露出一丝苦笑。 堂中之人,也只有这赵高能面无表情,看着赢熋这“窝里斗。” “放肆,君国大事,岂能若儿戏一般,赵大人不知带我王是何意见?” 赢熋面露怒意,却是没有实质性的做为,反而是饶有兴趣的问向赵高。 “我王将此事交与左庶长大人,便全权由大人做主。” 赵高高声说道。 听及此话,赢熋但是露出一些狐疑来,看看陈均。 陈均倒是有些奇怪了,在此时赵高不是应该大力让自己留下来吗。 “好,陈均你是想抗命不尊吗?” 陈均又是瞄了一眼赵高,发现对方一直就是一副神情。 “遵命!” 听的陈均此话,赢熋点点头,有些阴险狡诈之意。 “不知何时可以出发?” 赢熋又是问向赵高。 “越快越好,具体事宜,还要左庶长明断。” “好,如此就定在后日吧。” 赢熋说完之后,没再问过嬴莹的意见,径直走了。 此时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出了左庶长府邸。 只剩了陈均与赵高两人。 “赵大人,左庶长分明是有意的支开我,而赵大人却是没有丝毫作为,这让陈均想起了一件事情!” 陈均环顾四周,幽幽的说道。 “喔!何事?” 赵高有些故作惊讶的意思,让陈均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早就猜到自己要说些什么呢。 “一个女子而已。” 陈均故意抛出来,想看看这尉迟兮到底是不是秦王之人。 “尉迟兮!” 赵高有些低着头,早就是一副明了之色。 果不其然! 这尉迟兮就是秦王之人。怪不得这赢熋将自己支开,赵大人却是没有丝毫反对,想必是来之前秦王早就想到有这一出了吧。 “陈均,你只是传信之人,你信已经传到了,事也就办完了,这剩下的嘛,自会有人处理的,眼下这事情已经是成功了七成。” 看的陈均不语,赵高又是接着说道。 七成! …… 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陈均却是接近这些,反而越是觉得遥远起来。此刻看起来,这秦王的网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真可谓是深思熟虑,城府密谋。尤其是尉迟兮此人,到左庶长府邸已经有了好些光景,其后更是被赢熋收为义女,深的老贼的信任。 想想这尉迟兮刚刚到左庶长府邸,然后一步一步取得赢熋信任,到现在成为赢熋的心腹之人。以当时秦王的年纪来说也就是十五六岁而已,能在那时候,就想到现在…… 越是往下想,陈均就越是惊讶。 从现在看来,秦王对于赢熋的所作所为都是了如指掌,甚至连天机弩都是有了证据,那自己出现所做的就是推波助澜,更是将赢熋推向深渊,逼得赢熋谋反! 唉! 陈均一声长叹! 赵高看着有些疑惑。 那夜,赵高给自己说过的话还是历历在目。 这赢熋纵是没有谋反之心,秦王也要逼他谋反,权力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赢熋统摄朝政数年,细细想来除了为人倨傲之外,还真就没有做出过什么出阁之事,所以只要赢熋不反,秦王就拿他没办法,到时候必定会出现另外一个昭襄王,可嬴政会是吗? 显然是不。 怪不得当日赢熋听到秦王有了杀自己的意思之后,反应是如此的激烈。现在这一切都是弄明白了,赢熋当时就根本没有取代之意,或许天机弩根本就不是为了造反而用,只是成了一个契机,步步紧逼的契机! 不知道为何,陈均隐隐约约觉得赢熋,有些悲哀。 就战国来说,君弱臣强的局面的比比皆是,尤其是楚国更甚。毕竟赢熋比起楚国的臣子贵族来说,所做完全就是无伤大雅之事。 “陈均,你所做我王都是知晓。” 陈均久久不语,赵高也不清楚对方在想些什么。现在,好像是在鼓舞陈均。 “多谢赵大人。” 两人就这么一步一步走着,陈均有些乱。 赵高看的出来一些。 “短短两月未到,这世事变化或许让你有些措手不及,我且问你,当日驿站,赤子之心,还在吗?” 雪夜驿站,儒生剑客。 陈均思绪一下子又是被拉了回来。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善谋者,事竟成。 不管世事如何,我心依旧。 陈均露出坚毅的神色,冲着赵高重重的点点头。 “这就对了,在你出发之前,你母亲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你的府邸。” 啊! 在不尽如人意当中,这是迄今为止听到过最好的消息了,陈均欣喜起来。 “如何?” “哈哈,你已经是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赢熋还要你母亲作何,更何况你又是我秦公羊国士,赢熋怎么会自找麻烦呢。” 赵高笑嘻嘻的说完之后,扬长而去。 “我王的若言兑现了” 赵高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刚还让陈均听在耳中。 嗯,确是兑现! ********************* 晚间,陈均回到府邸。 还未进门,就看到下人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像是在等着自己。 “哎呀,先生,主母回来了!” 听到此话,陈均一点也不惊讶了。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七十八章 雍州之行 雍州之地,自古有之,此处不仅是老秦人的故乡,更是秦人的崛起之地。百多年前,这秦国的都城便是设在这雍州之地,后来随着这秦国一步一步的强大,更是走出了这西陲之地,离开了蛮荒,朝着中原正统出发。 悠悠几百载,都城的迁徙就是这秦人脚印最好的见证。起先是在雍州之地,往后东迁移到栎阳之地,栎阳更是成为了一个转折。后西秦国力昌盛,王都在进一步东迁,一直到了今天的关中之地,咸阳。 干燥寒冷的西风吹过,只听得呼呼作响。这咸阳等地已经是大雪皑皑,可是越是往西除了这越是冷之外,竟是看不到半点雪花,连空气也变得非常干燥起来,无形当中更是让着西风的凌烈盛了几分。 唰唰! 忽然传来一阵旌旗晃动的声音。 沿着大路看去,远处的地平线上面出现了一点黑色,犹如黄沙中的一叶扁舟,这是旌旗。渐渐的近了一些,只见这旌旗黑压压的一片,在这西风狂吹之下迎风招展,翻腾出细密的波纹。旌旗上面写着一个斗大的白色字来“秦”,而旁边的那杆旌旗上面却是写着一个“嬴”字。 西秦王族出行! 踏踏踏! 听的一阵重甲踩地的声音,原来这是一队长长的队伍,此时看起来约有千人左右,旌旗依仗等各种王族事物是一应俱全,好像是大国出使一般。兵士各个都是精神抖擞,虽然是已经是连续行军十日,可是很难从他们眼中一丝的疲惫,好一只精锐之师,不愧是有锐士之称。 队伍的中央,有一架马车看起来格外的醒目,端庄典雅。马车旁边一男子一身黑色戎装,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身后背负着一柄大得离谱的剑,长生剑。 这一路行来,陈均都是守候在嬴莹身边,虽说自己也是个副使,但是在这军队当中,也只有骑马的份了,眼下这风尘是有些大了。陈均抖了抖衣服上的沙子,向远处眺望起来。 这就是雍州吗? 眼前出现了一座城池。 如果是咸阳是威严肃穆的话,那这座城池就应该是饱经沧桑,承载着战与火,血与水,剑与戟的沧桑! 陈均是目力极好,看的真切。这城墙上面不免有些兵刃所留下了印子,还有一些黑一块白一块斑斑点点的东西,陈均认得,这应该是鲜血所留下的。尤其是城楼上的两个大柱子,有一根看似被火烤过一般。虽是有些破旧,但那种坚固的气息却是迎面而来,经风雨而不倒! “殿下,马上就要到了。” 没有必有,陈均是不会主动和嬴莹说话的。 “嗯!” 马车里面轻轻传来。 呜呜呜! 忽然间,一阵号角从雍州城穿了出来,安静瞬间被嘹亮所取代。 城墙上面旌旗密布,城门门口打开,城门口有一身着西秦朝服,身型肥胖的奇男子,正是带领着一群人站在门口,正是严正以待,盛装等着什么。 陈均看的这衣服上面的玄鸟,知道这是西秦雍州令的朝服。要说这雍州令,着实有些奇特,这雍州乃西秦最西边的军事重镇,其地域更是大了不少。虽说这雍州和天河郡城都是州郡一级,可是这雍州却是比天河郡城足足是高了一个等级,尤其是雍州令嬴况更是和黑冰台宗令嬴敖一般的人物,比之嬴履不知是厉害了多少。 按说以嬴莹的身份,这雍州令是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让人有些不解。 陈均策马走道到前面,下马朝着对方拱手。 “副使陈均见过雍州令大人。” 雍州令此人长得肥头大耳,满脸横肉,黑漆漆一片,肥胖的身形好像是连衣服都装不下了,身上的朝服向外挤压出一条一条的肉形褶皱。秦人一般生的是健壮威武,骨架偏大,倒像是这肥胖倒是非常少见,就连繁华一世的魏国也是非常少有。 “公主殿下可是在后面。” 没想到这雍州令直接就是将陈均无视掉,直接问齐嬴莹的情况来。 众目睽睽之下,陈均举着的手不知道放于好处,后面更是有人偷笑出来,竟是落得如此尴尬。按理说陈均有公羊国士在身,也是就秦王也需得礼贤下士之人,可这雍州令居然是不加理会,还给自己这样一个难堪,陈均也有些不悦。 难道这又是赢熋的人? “嬴莹见过雍州令大人” 车架中的嬴莹解开帘子,慢慢走了出来,不忘冷冷的看陈均一眼。 “殿下,多年不见已长得这般大了。” 这雍州令看到嬴莹是一脸的喜悦,面上堆笑,略微带着一丝献媚。 看的此人的表情,陈均不由暗自诽谤道这人不会是什么能力都没有,被赢熋硬性安排上去的,在这地方养肉来的吧,此人或许连嬴履也是不如。 “大月氏可有使者到来?” 嬴莹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让雍州令嬴况笑容有些凝固,但好在肉多,并不是特别明显。 “回殿下,有一使者已经是到了。” 此时,嬴况也是吃不准嬴莹的秉性,便一一本正经的答道。 这按照邦国惯例,这王子出行可是一件大事,不说这仪仗还有体现国威之事,就单单说王子的衣食住行也都是问题,也需要一应人群进行打理。之前魏国公子出征河西,更是令人从安邑一日三餐,快马加鞭送了过来,以大月王子来说,也应是不遑多让。所以这先遣使者便是为这王子处理这一应事物的,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失了国之威仪,那就是大事。 “何在?” 嬴莹每句话虽说冷,但端的是威风凌凌,就连陈均也是有些钦佩。 “大殿等候。” 嬴况擦擦额头,有些尴尬的看了陈均一眼。 眼下嬴莹这般态度,难道左庶长对自己所做之事有些不满吗? 嬴况虚心的想到。 陈均也觉得有些好笑,刚才如此倨傲,此时竟然是被嬴莹吓成这幅模样。 “陈均,先随我去见见来使。” “遵命!” 嬴莹不在理会嬴况,直接进了马车当中。 陈均看了一眼矗立原地的嬴况,策马而去。 不得不说这嬴况做表面功夫的手段还真是一流,这城内的一应事物都是准备的非常周全,陈均和嬴莹一路径直到了雍州令府大殿当中。 “大月氏使者参见公主殿下,见过副使大人!” 见得此人,陈均是大吃一惊,面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再看嬴莹更是有些夸张。 好像这人陈均和嬴莹都是认识一般,而且此时见到,最是出乎意料! “殿下莫要惊讶,此时非彼时,我亦非之前的我。” 来人看的嬴莹的面孔,面色坦然,直接解释道,倒是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妥之处,完了又是深深的看了陈均一眼。 陈均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有些小心翼翼看向嬴莹,见到对方面上并未有怒意,才是松了一口气。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七十九章 特使 “喔!那本公主倒是想听听,你现在是谁?” 嬴莹犹如一个冰人一般,周身散发着寒气。 “大月氏王子先遣使者大月远文参见西秦长公主殿下。” 那人毕恭毕敬的说道。 原来此人就是大月远文,大月骇廉的二子,更是赢熋的仇人,怪不得一见到此人,陈均和嬴莹两人竟是如此的惊讶。 “使者,哼!” 嬴莹冷哼一声。 “无非就是换皮,摇身一变而已。” 听的出来,话语当中有些疑惑。 数月之前,这大月远文与自己不共戴天之仇,设计谋害自己,此时……想到此处,嬴莹朝着陈均看了一眼。 要不是被那人所救,自己能不能活着还是另外一回事。而此可,这人竟然是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反而是成了大月氏王子的使者,嬴莹怎能静的下心来。 “殿下,昨日已过,远文此刻是我大月王子特使,还请殿下不要误会在下。” 显然,这种问题,大月远文是早有预料,此时更是不卑不吭的说道,做出一副就事论事的姿态。 不好! 陈均暗道。 忽然。 嬴莹螓首回转,瞪了一眼大月远文。 瞬间,一股绝强的气息从嬴莹身体里面蓬勃而出,直击大月远文胸口。 顷刻间大月远文直接是倒飞出三丈之远,知道撞在了门口的柱子上面,才是停了下来。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一旁雍州令嬴况嘴巴长得老大,一脸的呆像。 说动手就动手。 “咳咳!” 只听得大月远文咳了两下,地面上面留下了一丝血迹。 嬴莹是何等聪明的人物,最是讨厌别人在自己面前自作聪明,而大月远文刚才所做,更是惹恼了对方。 此时,大月远文爬在地上,脸贴着地面,头发乱糟糟的成了一片,更是将对方的脸面给埋了起来,看起来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殿下,在下身为大月王子使者,不知可是在哪些地方得罪了殿下?” 大月远文慢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虽是看起来狼狈,但面色如常,一本正经的说起来。 此时,雍州令嬴况见得此间的情况,更是有些纳闷,想问嬴莹这是什么情况,但想起刚才嬴莹的态度,话到嘴边又是收了回去。 “你能忘,本公主不能忘。” 话音还未落。 气机又起! 大月远文刚刚爬起来,又是跌飞出去了,这次直接是跌到了大殿之外。就好似一只断线风筝一般,说不好还真有可能被嬴莹一怒之下杀了。 嬴况见到嬴莹这般,终于是忍不住了。 “殿下路途劳顿,还是先休息吧,这不还是有副使嘛!” 这还真是官场高手,嬴况丝毫不提大月远文之事,说话间还不忘给陈均使眼色,将球提给陈均。 陈均也明白,来这这目的就是为了两国邦交,可这王子面都还没见,就杀了对方来使者,岂不是酿成大祸。这自古就有不斩来使之说。如果大月远文真死在此地,这责任就算自己也是逃不得。 “殿下,这剩下的事宜就交由在下来吧,殿下还是先歇息吧!” 陈均只得无奈说道。 听的陈均的话,嬴莹面上更是愤怒,瞪了陈均一眼。 “多嘴!” 但终究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径直走了出去。 嬴况好像是抓住了什么,看了陈均一眼,又好像是恭送祖宗一样,紧步跟了上去。 “恭送公主。” 大月远文还不忘道。 看的嬴莹出去,陈均也是松了一口气,想去过去看看大月远文。 起风了! 这是…… 陈均自从修习了风驰剑法之后,就对风的感知变得非常的敏感。 好像觉得……这忽然之间。 大月远文周身的空气出现了一丝波动。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的气息,而这气息的波动又会牵动周边的空气,就是这一丝波动,让陈均警觉起来。 常言道无风不起浪。 那这是杀意! 一瞬间这种感觉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嬴莹出去之时,大月远文的视线就是一直在对方身上。 针对嬴莹的。 陈均的身形停顿了一下。 大月远文爬了起来,面对陈均,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立马,又是翩翩文士一个,好像刚才之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陈兄,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对于大月远文此人,陈均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虽说是将自己逼下悬崖,可自己大难不死,又是习的这圣人之学,所以这种感觉很复杂,不好说。 “果真是世事难料啊!” 陈均附和道。 “哈哈!最难料的就是陈兄,公羊国士,秦王红人。” 大月远文越是将刚才之事不放于心上,陈均就越是好奇。 “这些就不用说了,我倒是很想知道大月兄又是如何成为这特使的,如果大月氏不想和我秦开展的话,为何如此重用大月兄?” “难不成我还有别的目的不成?” 大月远文直接说道。 估计后面是早有说辞吧,而陈均恰恰就是不往这上面去说。 “不,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之下见面!” “啊?依陈兄所言,应是如何?” 大月远文有些诧异。 “你难道没有自知之明吗?” 没有答案,只有问句。 大月远文也是迷糊了,摇摇头。 “哼!当然是五花大绑,跪在我秦长公主面上,听其诏令,诛灭九族,我说的对不对?” 猛然间,好像突下狂风骤雨一般,陈均厉声喝问道,还真是说变就变。 虽不明对方是何意,但此次大月远文的出现却是让人有些生疑,那丝杀机更是让陈均疑惑,让陈均不得不找寻对方的破绽来。 平地里被这么一喝斥,又是说道自己的心痛之处,大月远文竟是不知所言,握着双全,怔于原地。 “怎么不说话了,当日你父子三人,妄图杀我公主,幸好我早有准备,这大月渊野,大月骇廉身死,为何独你苟活于世,即是苟活,何故又是出来招摇。” 陈均故作得意之色,想进一步激怒对方。 眼下大月远文身形一点一点的颤动起来,看来是已经到了顶点了。 “大月氏蛮驹族,蛮人之邦,妄图圣人之学,这儒道其实你能学的,更甚者,蛮驹族举族谋害我秦公主,男子全该杀死,女子全该贩于楚国为奴,你说对还是不对?” 陈均又是加重语气,一字一顿的说道。 渐渐的,大月远文抬头看向陈均,一脸的狰狞,双眼通红。 陈均更是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对方的面上。 “哈哈哈!”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八十章 大月王子 大月远文看起来有些癫狂。 “陈兄所言不错,这大月骇廉确是该死!” 此刻,陈均是万万没有想到,大月远文竟是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月远文的面色慢慢趋于平静,除了眼神之外,倒还真是难以看出一丝的异常来。 刚才自己的话绝对是撬动了对方的心神,只是这一闪念之下,不知道对方是记起了什么,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也罢,这么些日子,自己经历的不少,成长了不少,看这今日的变化,对方何尝又是经历少了。 陈均知道,这大月远文肯定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看来,也是难以问出什么来了。 “大月兄,何必如此,毕竟此人也是你的生父不是?” 陈均又将话转回来说道。 “哈哈!” 大月远文听及此话,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意,却是将脸转向别处,故意不让陈均看到。 陈均知道这话谈下去也是没有意义了,只是那股杀意,却是的的确确的感觉到了,到时候一定要提醒嬴莹多加小心才是。 “大月兄,不知道这王子什么时候到这雍州城来。” 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两人终于是谈到这正题上面来了。 “后日就到。” 不知道大月远文想到了什么,喃喃说道。 “啊!这么快。” 陈均有些诧异。 ************************ 第二日,正午时刻。 阳光只微弱的照射下来一些,天地间有些灰蒙蒙的,看不真切,好像和远处的黄沙连成一片,只要是这西风一紧,便是黄沙漫天。 地上一直长长的队伍,正是从雍州城门缓缓而入。 陈均上次去到西域,见到的无非是大月氏的一个小部族而已,至于这大月氏王族是何等的风范,陈均倒是从未见过,有些好奇。 站与城墙之上,眼下这队伍竟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管男男女女来的尽是一身白衣,头上都是用白布包成一圈,高耸的立着,好像战国高冠一般,非常新奇,尤其是他们当中的贵族等人,骑着骆驼,头上白布的上面尽是金丝缠绕,宝石镶嵌,看起来非常奢华。 这男子都是络腮胡子,膀大腰圆,看起来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样,而这女子各个却是婀娜多姿,尤其是一袭白衣紧紧的贴在身体上面,更显绕要,走起路来,腰肢摇摆,尽显柔美体态,尤其是深邃迷人的大眼睛,能诉说无尽风情。 大月氏生产美人,此言不虚! 雍州城内也是热闹非凡,许多这雍州城中的百姓还是第一次见到大月氏的人,都是新奇的站在街道两旁,看着热闹。 一片祥和。 尤其是王子车架经过,更是令人惊奇。 只见这我王子车架由八匹雪白,浑身没有一跟杂毛的骏马拉动,这骏马前额之处,更是长着一段独角,有些奇特。骏马之后,王子的车子犹如一个花苞一般,上面尖尖,中间圆圆,呈白色一片,中间六根纯净柱子穿过,每根金柱旁边,都立着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好气派! 雍州令府邸大殿。 雍州令嬴况身为此地主人,应是座于上手,面北朝南,嬴莹和陈均在东面朝西而坐,而对面就是大月王子,旁边座的就是大月远文。此时殿中琴声缭绕,侍女来回走动,宾席之上酒肉菜肴,一副融融景象! 陈均看这大月王子,生的是肤色白净,深邃的眼窝下面是高耸的鼻梁,生的是棱角分明,阳刚之气十足,面上又有少许的络腮胡子,看得出来是特意修过,非常整齐,凭空又是添了几分威武的气概。深蓝色对襟大褂,头顶一个纯金王冠,富贵逼人,光是凭借这幅卖相,就已经是一个王子十足。 眼下,陈均正是有意无意的看向这王子,有些不解。虽说这王子贵气十足,但是偶尔会透露出一丝的生硬来,感觉有些许不太自然。初见时,更是有些忸怩之态,此刻,更是心不在焉,这不会是大月氏王最不待见的一位吧,陈均暗自想到。 大月远文刚好是看到了陈均此举,端起酒杯,冲着陈均点点头。 “哈哈,陈大人,这场景在下好像是在梦中见过一般。” 这大月氏王子不怎么说话,好像这大月远文就是自己嘴巴一般,这大月远文竟是这般收到王子重视。 陈均看了嬴莹和嬴况一眼。 “不知大月特使说的是什么,陈均有些不明白了。” “哈哈,公主殿下,嬴莹公主,不知道为何,我与这陈大人一见,倒是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大月远文站起身来,先是对着嬴莹一拱手,其后再试嬴况,然后站在场中说了起来。 陈均闪过一丝笑意,便已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大月远文还真是一刻不消停,此时,看起来昨日嬴莹给他造成的伤,已经是好的七七八八了吧,不然也没这精力出来蹦达。 嬴况看着嬴莹,见对方没有说话,便朝着那边正襟危坐的大月王子露出肥厚的脸庞,敬以笑意,说了起来。 “使者这话何解?” “在下师承儒家圣贤子思,自诩学富五车,更是精通于推演一道,自诩是罕有敌手。” 大月远文这话倒是不假,确实是如此。 “可前些日子在梦中见到一男子,竟是在这推演之道上输给了对方,在下百思不得其解,心头郁闷至极,这是我西域特产玛瑙宝石,特献于公主殿下和赢大人,还请殿下与大人为在下解惑!” 听到此话,嬴况肥胖的脸上出现一丝光辉,很快又是有些深沉。 “咳咳!” 只见嬴况咳嗽两声,并未说话,然后又是唯唯诺诺的看看嬴莹。 大月远文说罢,挥挥手。 只见从后面出来两人,分别端着一盘子,一经大月远文揭开。 当时是珠光四射,照的这大殿当中熠熠生辉。 嬴况更是一脸的贪婪之色,早已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原来里面竟是两颗婴儿拳头大小的蓝宝石。 “额……特使到底是何惑要解,说来听听。” 这次嬴况竟是忘了看看嬴莹的脸色了。看来对于此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珠宝更重要的呢。 大月远文令人将这两个盘盖上,分别端到了嬴莹和嬴况面前。 “这惑与陈大人有关,前些时日,在下一见陈大人,便觉得此人和梦中赢我的那人非常相像。在下本就是心高气傲之人,如何能够服气,更不会在这上面跌倒第二次。久闻陈大人雄辩之名,又是大秦公羊国士,定时才高八斗,所以在下斗胆,想于这陈大人论论这推演之道,还请两位成全!” 大月远文说道后面,朝着陈均,看来都是给陈均说的。 果然,是冲着我来的。 嬴莹也是明白了这大月远文的来意,自古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大月远文再见陈均,如何能忍。 听及此话,嬴况大喜,这事简单,只是这……又是看向嬴莹。 嬴莹却是根本不想理睬陈均之事,就连说也懒得去说。这样一来,嬴况有些为难,到底要不要自作主张一次? “只要是陈大人胜了在下,还有两颗这般大小的红色宝石奉上。” 大月远文看嬴况神色,又是紧追不舍。 宝石当中红色当属最贵。 “好!” 果然财宝的魔力是巨大的。 嬴况手拍桌子。 “推演论道,以此祝酒,好事好事,陈大人就不要推辞了吧!” 嬴况几乎是命令道。 此时陈均的兴趣却是在那大月王子身上,只见这大月王子依旧都是一副心事重重模样,好像是压根没将心思放在这上面一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均更是奇怪了。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八十一章 楚魏再战 “本公倒也是想瞧瞧这公羊国士的风采!” 嬴莹此刻是终于说话了。 听到嬴莹的首肯,嬴况肥厚的脸上顿时是喜笑颜开,好像是自己做对了一件事情一般。 “陈大人,一定要让大月王子和特使见见这公羊国士的风采,你可千万不能堕了我秦的名头啊!” 嬴况用非常含蓄的方法给陈均施加了一次压力。 大月远文又是转头看向大月王子,对着大月王子一施礼,过了这么久,大月王子的面色是终于变化了一下,冲着大月远文点点头。 看来这大月远文自认为自己赢面不小吧,不然怎么会如此大费周章就是逼自己出手。 陈均起身,环顾四周。 “既然诸位都是如此雅兴,陈均怎么好推辞呢。” “好!” 看的陈均出手,嬴况也是拍手叫好。 “只是不知道这推演大月兄以什么为题,一较高低!” 陈均朝着大月远文郎朗说道,尤其是最后四个字,更是加重语气。 “哈哈,那日梦中,在下是=与那人推演之道是楚魏交战,方中天地,当时依稀记得下是执魏国,竟是输给了楚国,所以在下是痛定思痛,一定要解去此惑!” 大月远文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做梦也能记得如此清楚,难道不叫人怀疑吗,或许起因不重要,结果才最重要。 “哈哈,那却是厉害啊,楚国都能赢了那魏国。” 嬴况听完这话顿时有些好笑,场中的众人都是觉得奇怪。 “大月特使输给这梦中之人,想必这梦中之人自是有高明之处吧?” 陈均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还不就是想再来一次。 “却是高明,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让在下胜读十年书,只是了解了此人的道,我却是不会再输了。” 大月远文说着砸吧嘴巴,有些玩味道。 “哈哈,既然大月特使知道自己是如何赢得,那么我们要不要调换一下,你是楚国,我是魏国,让我看看这人有何高明之处!” 陈均这是要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叫对方输的心服口服。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尤其是嬴况,更是担心自己的宝珠。虽说这魏国强势,可这魏国必定是输过一次了,有了破绽,大月远文必定也是了解,而这楚国却是尽占上风,陈均这不是自找不快吗,甚至于有些托大。 就连嬴莹也是有些色变。 “哈哈,陈大人如此,那在下便不再客气了。” 大月远文此话,倒是没有一丝得意,郑重的朝着陈均施一礼,眼神当中有了些许的敬佩之意。 “这……” “本公主也想看看。” 嬴况本想再说些什么,可这话还未落,就被嬴莹打断。 “好,来人!” 大月文远说完之后,从后面上来两人,抬着的那正好就是那日推演棋盘—方中天地。 大月远文还真是好志气,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此时,就连这棋盘还是当日的那副,除了场景变幻之外,还真就没有一丝变化,看了这一天是预谋良久吧。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啪! 大月远文突然气势一变,锋芒必露,锐不可挡,更是有一种果决在里面! 只见其抬手落子,一颗棋子是径直落了下来,整个大殿瞬间是安静下来,此刻所有的人都是注视到这棋盘上面来。 光是从这地势上看起来,虽然这楚国魏国只见隔了一个韩国,可是这楚魏间还是有一片交接之处,尤其是魏国名城大梁,更是与楚国国接近。 大月远文这一棋,就是在这两国交接之处派遣十万大军,方圆百里之地,可谓是重兵把手,如此一来,直接是将这魏国精兵防御于国门之外,居然一开始就是守势! “只守不攻,这是何故?” 眼下,关系到自己的宝石,嬴况是格外的上心。 这一般来说,先出手者一定会占据一定的优势,尤其是两个高手对弈,一丝一毫的疏忽,都可能将自己至于死地。先落防守,气势上首先输人一筹,其次平白浪费一子机会,直教人惋惜! 所以大月远文这一招是引起了众人的疑虑,经此一子,众人都是对大月远文有了一些轻视之意。 场中之人,此刻只有嬴莹面色有些甚重。 陈均也是紧张起来。 这大月远文看似简单,其实是凶险之极。 世人都知道楚国积弱,可是这楚国山河却是最广,又是物产丰富,民众之多,是西秦两倍有余,真正来说,这实力要比这各国强上一些。全然是因为楚国向来是君弱臣强,八大氏族把持朝政,犹如一般散沙,空有体量,才有了积弱一词。 上次大月远文于陈均交战,就是输在了这上面,而此时必定是有备而来。大月远文这一招,其实是想将魏国兵锋挡住,再转会朝堂,清吏治,竖君威,聚集全国之力,到时候,这魏国能不能胜楚国,还真就不一定了。 所以稍有不慎,楚国崛起,魏国疲软,魏国灭! 何为推演,子在棋盘之上,这心却是在列国之间,不熟知天下大势者,连一子也是落不下去! 看似简单,其实是一招杀招,杀意十足,不给陈均任何机会。 “大月兄好棋!” 听的陈均说话,众人都是唏嘘两人起来,这又是好在哪里? “还是被你看穿了。” 大月远文有些警惕。 看穿了什么? “你有大军十万,我何尝又是没有!” 啪! 陈均落子,魏国十五万大军直接与楚国十万大军争锋相对,犬牙相错。 数量刚好胜了一筹,再加上魏国武卒的威力,只要楚国敢初战,必败无疑。只是这里城池坚固,魏国在不增兵,也是难以破城。 瞬间,众人都是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兵锋袭面而来! “即使看穿了,这棋也没有任何高明之处啊,完全就是硬碰硬,哪有这样带兵的。” 本来听到陈均看穿,嬴况有了一些喜意,此刻心又是被揪了起来。 经此一说,大殿当中开始议论纷纷! 但是大月远文却是恰恰相反,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够了!” 嬴莹一声喝到,殿中顿时是鸦雀无声,看起来像是看出了一些门道一般,因为就嬴莹所言,对陈均最是了解不过了。 “陈大人也擅长这兵道?” 大月远文轻轻的说道,然后不动声色的又是落了一子。 “万物皆有其法,兵道也有其法也,陈均所学法家,更是学的万家之法。这商子不也没学过兵道吗,河西一战还不是大盛魏国,扬我秦威!” “好好!” 此话一出,殿中秦人有些竟是喝彩起来,对于老秦人来说,商子堪比神人一般。 陈均边说边是盯着对方落的子,神色依旧,只是半天不语。 可嬴莹却是露出了疑惑之色。 原来楚国竟是是又起兵锋,又是十万大军摆在了魏国的另一边界上面,这和之前想的路子不对。难不成对方又有新的策略吗,嬴莹不由的担心起来。 大月远文带着有意无意的轻笑,看了陈均一眼。 “陈大人,落子了!” 对方都是张口催促陈均了,难不成要输了。 不仅是嬴况,在场所有秦人的心被揪了起来。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八十二章 针锋相对 “大月特使,这棋有些意思。” 陈均露出一丝明了的神色,缓缓接话道。 “喔!光有这意思怎么能让陈大人尽兴呢?” 大月远文看起来像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啪! 对方说话间,陈均是已落下这第二子。 没想到! 这第二子竟然也是紧紧的跟着大月远文落下的棋子,又是十万魏国大军与楚国大军争锋相对起来。 方中天地,推演之道,并不以强兵压境、大军碾压为上策,而是将就以谋略取胜,盘中金戈铁马,气势恢宏,阴谋阳谋,策士斥候来来往往,以某略来胜敌。可是陈均连落二子,竟是大军紧紧想必,有谈何谋略。 此刻,场中众人对于公羊国士的才能,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怀疑,如此下棋,更是让人大失所望! “我可是看你如何来破楚了。” 大月远文说话间,有些得意。 又是一子落下,这子竟又是分兵一处,这楚国竟然又是分兵一出!足足十万大军,驻扎在魏国边界。 盘中形式,楚国已经是分兵三路,共计三十万大军,呈虎视眈眈之势,紧紧盯着魏国这快肥肉,这样一来楚国六十万大军已经是去了一半,只剩名将项燕与三十万各族兵丁未出。 世人都是知道楚国积弱,虽然从兵力上来说要比这魏国多了约有十万大军出来,但其精锐程度,是远远魏国魏国精兵,更何况还有魏国武卒了,这等天军。所以这楚国这六十万大军合并一处,都不一定能够战胜魏国大军。 就现在,这大月远文却是分兵三处,打算以弱攻强,这到底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慢慢的殿中人的心神都是背着棋盘所带动起来。 疑惑了。 自始至终,陈均都是一副姿态,不管别人如何,依旧故我。 “欲盖弥彰,大月特使看好了。” 这句话,大殿中的众人都是提起了精神。 “名将庞涓出击,可抵兵士五万,再加上三万兵士,便是八万大军。此八万,精兵强将,足足可以抵得上你的十万大军!” 什么! 第三手,这么快就是出名将了。 此时在棋盘之上上,楚国主攻,魏国主防,这和战国的形式却又是恰恰相反,所以从这棋局上看来。是这楚国略微占了一些优势,因为陈均看起来像是被对方所牵着走,更是连名将也出了。 “陈大人,这么快就上这大杀器了,之后又会如何?” 大月远文有些不解,但心中还是不敢有丝毫马虎。 魏国有两名名将,而楚国只有一名,而这一位名将便可抵得上五万大军,所以陈均这么着急就将这名将用了出来,不仅是大月远文,就是殿中汇众人都是有些疑惑。可怎奈刚刚嬴莹的余威还在,众人都是不敢大声说话,不然早就喊了出来。 “大月特使岂不闻物尽其用,将不带兵,还不如一铁匠尔,纵是名将又能如何?” “陈大人好气魄,就连这十方名将也是不放在眼中!” 大月远文四周看看,大声说道。 众人听闻此话,殿中都是悉悉索索,低语议论纷纷起来。 兵者诡道也,大月远文此举,陈均焉能不知,还不就是想扰乱自己是的心神,让自己不能够专心在这对弈上面。 “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这天下还有完人不成。” 陈均不急不缓的说道。 小伎俩没成功,大月远文便不在理会。 啪! 又是一子落了下来。 果然。 这大月远文终于是忍不住了,将这一子落在了朝堂之上,着手整理朝政了,朝堂不兴,楚王不王,终究只是一盘散沙。这大月远文早就明白,只是怕被陈均识破,可以说前几步是在故作迷雾,混淆视听。 可陈均会给他这个时间吗? 显然是不会的。 对于大殿当中的众人来说,这大月远文落了四子,这四子都是在不同的位子,毫无章法可言,尤其是最后一子,更是风马牛不相及,众人疑惑之极,观棋这么长时间,这样的局还就真难见到,场中唯一知情的嬴莹倒是没这想法。 “好棋,可惜,时间不够,魏武卒,进攻!” 蓄势良久,厚积薄发。 陈均落子。 瞬间,盘中金戈铁马,呼啸而至,直接是落在楚国第一次陈兵之处,又是加上了十万大军。眼下,这里的行事立刻发生了变化,成了二十万对阵十万,要是这楚国要是不加兵的话,瞬间就会被攻破,十万大军,毁于一旦! 啪! 可是大月远文却是丝毫不理会对方,反而又是将一子落在了朝堂之上。楚国朝堂上面慢慢的开始整治起来,只是因为这楚国这一盘散沙良久,没有几步,此时难成! “哈哈,二十万对十万,伤敌难免自损。” 陈均落子! “啊!还在增兵,又是一处,眼下这魏国大军几乎是全盘出动了。。” 嬴况喊了出来。 为什么会是这样,故意想输? 棋至正酣,这殿中的气氛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只见魏国居然没有灭了楚国十万大军,而是又派遣十万大军,去了另外一个大军驻扎点,合兵成了二十万大军。此时魏国大军分成三部,十方名将庞涓率领三万是一部,剩下离的近些的两部,更是分别有二十万大军,只进不攻,让众人都是疑惑了。 “是啊!二十万灭十万还不容易吗,最少也让楚国少十万大军,如何不做,这棋又是何意?” 当时,殿中乱糟糟一片,群情激奋,当中有一人更是激动的大喊出来。 “哈哈,陈均,楚国的地势想必你是清楚的,你敢进来吗?” 大月远文说话间,又是落在了朝堂之上,楚国朝堂渐渐有了一些气色。 自己上次输给陈均,就是输在了楚国的地势上面。眼下陈均军力优势,却是不敢进攻,出了是怕这地势之外还有什么原因呢。 想到此处,大月远文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何不敢,全军出击!” 陈均一声令下,四十万大军尽出,合为一军,真是气吞万里如虎,虽未战,但是战役高涨,有了势如破竹之势。 啊! 大月远文有些蒙了,错了? “你难道不怕这地势了?” “适才只有二十万,此时四十万,还怕你围歼我不成,此一时彼一时。” “陈均,你……” 大月远文一片焦急。 这楚国要还是再不回兵,必然是被对方歼灭,如此一来,平白损失这么多的军队,如何能承受。当时是孤军深入,可四十万大军入楚,真的挡得住吗? 可是如果此时舍弃,那就意味着朝堂之上变法一般,可如果不防守,对方攻破又是如何? 大月远文看看陈均。 “大月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大月远文恋恋不舍的忘了一眼棋盘上的魏国朝堂,然后无奈的分出二十万大军,此刻这楚国立刻有了二十万大军,场中立刻变成了四十万对阵四十万大军。 放眼整个战国,如此规模的战阵,还未出现过一次。 “好,大月特使,我再加八万。” 只见魏军立刻变成了四十八万之众,与楚国大军遥遥相对。这陈均也算是豁出去了,除了名将庞涓率领的大军之外,这魏国竟然是丝毫不设防。 魏军此时军威正盛,又占尽数量又是,精兵强将,大又一触即发的势头,以楚国的这四十万大军而言,还真是不敢轻拭其锋芒! 这两人连十手都尚未下到,却已是到了白热话的阶段。尤其是陈均,更是直来直去,针锋相对,步步占尽先机,好像自己的一切都是在对方的预料中一般。 想到此处,大月远文有些吃不准了,思索起来。 “大月特使,落子了!” 现在倒是陈均来催促对方了。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八十三章 扬威 “陈大人,这是一招险棋啊!如此下棋,充其量就是两败俱伤,而且当今天下更是七国争雄,你魏国就算灭了楚国,你还能剩下多少将士可用呢,更甚者,就不怕被别国灭了吗,这可不是公羊国士所做之事啊。” 这大月远文比之前还真是高明了许多,身在棋盘当中,而心却还时时刻刻兼顾着这棋局之外的动向。此时知道自己要赢已经是比较难了,可是这样一说,却是让陈均就算也不会很光彩,好心机! “陈大人如此下棋,硬碰硬,还有何谋略可言啊!” “是啊,何为推演?” “这根本不是推演之道。” 很快,大月远文的伎俩就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众人都是跟风而动,矛头直指陈均。 “大月兄说了这么多,还不落子吗?” 陈均一声打断了众人。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适中,是让殿中之人听的清清楚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大人看好了。” 啪! 只见楚国举国之力、全军全出,就连一些贵族领地的私军也是出动了,足足有十五万之多,与之前的四十万大军合为一体,衔远山,浩浩汤汤,一望无际,五十五万万大军,黑压压的一片,鳞次栉比,安营扎寨,却是要比那魏军多了七万大军,又是军威正盛,从这势头来说,更胜魏军。 “哎呀,魏国没兵了,只剩名将了。” 嬴况看了一眼宝石,有些担忧起来。 没想到这楚国隐藏的实力却是如此厉害,举全国之力竟然超过了六十万大军,这魏国能赢吗? “陈大人,你没兵了,名将你有,我有,持平而已,难道还要上吗?” 大月远文问道。 “上,干嘛不上。” 陈均落子,名将吴起赶赴前线,如此一来魏国是多了五万生力军,五十三万对阵五十五万,好在魏国将士精锐,指挥得当。所以这楚国大军和魏国大军在这里是持平的,甚至魏国更盛一筹。 “这……全部都是一股脑上去,看不去了。” 陈均出完了大军又是出名将,相当于将能用的都一股脑的上去,那还有谋略,大殿中的秦人激动起来了。 “好!今日我这弱楚也要胜你强魏。” 大月远文故意问道弱楚一词。 项燕出击。 楚国立刻变成五十八完大军,又是比魏国多出了七万大军。 两人都是将宝压在这一手了,形势之下,陈均嬴也是输,输也是输,所有只有赢! 眼下,百万人挤在这一块狭小的地方。此时谋略不起作用了,调兵遣将也有些苍白,楚国多出的七万人也不在那么明显,两国之力,尽在于此。 只剩下了狭路相逢勇者胜! 那方一旦要是出现了退却之意,乱了军心,乱了阵脚,那便是给了对方最好的机会,引来对方无休无止的追杀,落入万劫不复之地,现在只有前进。 这两人如此下棋,这么快就要决战了。 虽说众说纷纭,殿中空气有些压抑,好像在这一刻一切都是会凝结起来一般。 要么生?要么死? 动辄一触即发,流血漂橹,静则相持不下,十年一日。 “你们两人再走什么呢?” 嬴况看到这棋局,居然是变成了死局,相持不下。 众人都是看看陈均,再看看大月远文。 “大月兄你输了。” 陈均这声音突兀的出现,犹如一声惊雷炸开,盘古开天,打破僵局! “陈大人,你难道就………” 啪!!! 陈均落子。 “我如何……这……” 大月结巴。 突然间。 大月远文盯着楚国朝堂之上,怔怔不语。 原来楚国还是一盘散沙,君臣非但不是一心,而且私军被调走贵族们更是怨声载道。 陈均只需一子。 楚国朝堂大乱,纷争不断,愈演愈烈,慢慢的传到了军中,先是从各个势力的贵族将军们传开,将军们心生不和,很快的散播整个军中。 楚军阵脚乱矣! 最大的威胁永远来内部,因为内部最最软,或许是因为我们喜欢将硬一面留给别人。 大月远文面如白蜡,大汗淋漓! 输了。 眼下,在这块狭窄的地方上,楚国大军正被屠杀! 而武卒的手都软了,刃都卷了,还在杀! 楚国兵士像个没头苍蝇一般,乱跑。 好狠,好心机。 忍了这么久,就是在等这一步,如灵蛇探头,不出则以,出则必杀。 众人对于陈均的谋略,尽是胆寒。 “楚国地大,但又不和,最好的办法就是雷霆一击,歼灭其有生力量,让楚人胆寒,再无抗争之意,大月特使,这棋还要不要下下去?” 半晌。 “陈大人,在下技不如人,是输了。” 大月远文满头大汗,一字一顿的说道。 …… “哈哈,公羊国士,我秦翘楚。” 嬴况率先喝彩起来,紧接着大殿当中一阵欢腾的声音,哄哄闹闹,突然爆发。 恐怕陈均之事,又会是传向咸阳,整个西秦,这个最有争议的公羊国士,此刻又是一鸣惊人! 陈均转头看了嬴莹一眼,发现对方的面色稍稍改变了一些,嘴角有了一个细微的弧度,看的陈均过来,又变成了冷色。 陈均摇摇头,并未有理会场中的众人,径直朝着大月王子走了过去。 “大秦使者陈均拜见王子殿下。” 陈均拱手道。 “座!” 大月王子只淡淡的说了一个字。 “不错!” 陈均座于王子旁边,尚未说话,又听的对方说道。 “多谢殿下夸奖。” “呵呵,这殿中之人,就属你心思最为机敏。” 陈均也明白对方说的是何意,没想到这大月王子居然是这么直接,陈均有些讪讪的笑了出来,并未答话。 唉! 只见这人长叹一声,有些莫名的哀愁在里面,有些不同。 “我极少与人说话,今天更少。” 大月王子顿了顿。 “你是一个例外,听说你论战没有输过对吧?” 陈均不知道对方为何要这么问,摇摇头。 “纵是今天没有,以后也会有的,谁又能保持不败呢?” 原来自己之前是误会这王子了,现在感觉,这大月王子倒是非常的平易近人,聊起来没有一点障碍,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说话。 “哈哈,说对了,但有一种方式可以让人不败。” “喔!还请殿下明示?” “死。” 啊! 对方说的是云淡风轻。 死,谁都会有,人生最大的困难无疑是死,这也是最可怕的,甚至对于有些人来说死无疑是解脱。但作为一个王子,这话怎么能随意说出来呢? “殿下何意?” “人死了,一了百了,又如何会失败。” “如此说来,倒是非常有道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陈均倒不如一直失败下去。” 这话越聊越是沉重,陈均连忙说笑道。 “哈哈,有意思,但陈均如此大才,岂不问视死如归也,何为猛士,这就是猛士,无缚鸡之力,更握不住割牛之刀,但却能以文定邦,这没有视死如归的精神能成吗?” 大月王子说这话时,身上那种抑郁的感觉一扫而光,让陈均心中由衷的佩服起来,看来自己之前是小看了对方。 这大月王子如此人物,心胸还真是异于常人。 “所以说敢死的人,才不会输。” 大月远文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赶忙过来,一副低眉顺眼的神情。 “殿下,今日要不就歇息吧。” 大月王子冷冷的看了一眼,拂袖而去。 陈均现在觉得这大月王子像是被这大月远文胁迫一般,那又是谁给大月远文这么大的权利吗?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八十四章 出事了 雍州城的清晨是格外的冷,但就是这种冷让人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这种冷更是让人心神沉静下来。 在这雍州令府邸后院,有一片池塘,非常之大,因为这时令的缘故,只见上面飘着些许冰块,和一些干枯的芦苇。陈均站在池塘旁边,闭着双眼,用心在细细感悟着这风的吹过,风,大自然所孕育的精灵,让平静不在平静,心头生起涟漪,从此多姿多彩,好美。 感悟这风,也是这风驰剑法最有效的修炼途径之一。 昨日大月王子宴会,也可以用这风来洗刷一下沾上的酒气。 “啊!” 突然。 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非常刺耳,瞬间打破宁静,陈均皱了一下眉头。 听起来像是一个女子。 陈均有些警觉。 好像是遇到极其惊恐的事情一般,在这守备如此森严的雍州令府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死人了!” 紧跟着,又是一道声音传来,另一人。 一道身影掠过湖面,极快,是陈均。 已经有几人是围在池塘边上。 只见一尸体背朝上,浮在池塘的冰水当中,看来是死透了。 大月氏的人! 直接这尸体周边一片红色,和池水的碧绿搅合在了一起,变作那种带点黑的红色,看起来令人作恶。看来这尸体死了很久,周边已经是结冰了,更是将这一丝浓浓的红色永恒冻结起来,有些渗人,只见这人一袭白袍,连头上也是包着一圈白布,身形魁梧。 陈均细细看去,觉得有些有些面熟,好像这身形在自己视线中出现过一样。 尸体上面插着一把长剑,更是让陈均惊心动魄,居然是一把铁鹰剑士制式长剑。心下第一个反映就是不可能,铁鹰剑士为何要杀一个大月氏人呢,难道是误伤,可昨日酒宴不都是和和气气吗,难不成有什么隐情。 在这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死的大月氏中最普通不过的一人,也是不好的。 周边一小丫鬟正在瑟瑟发抖,惨败的小脸是被吓得不轻,显然她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不一会儿,府邸的守卫也是紧跟着过来了。 “拜见陈大人。” 陈均看了一眼,这十来人手中都是拿着铁钩等事物,看来是来打捞尸体的。 “小心一点,不要破坏尸体,快去通知州令大人,让他快点过来。” 这里毕竟是雍州令的地盘,什么事情还是等他来处理吧。 “是。” 铁钩慢慢的伸了过去,尸体被勾衣服拉了上来,两个军士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剑是从背后而入,尸体不能够完全平躺过来,但从手上看起来,皮肤铁青,显然是失血过多所致。 旁边一军士伸手,慢慢的将尸体侧翻了一下,陈均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大月王子! 大月氏和西秦本来就有了间隙,而这王子就是为了两国关系而来,然而,此刻,人却是死在了西秦大名鼎鼎的铁鹰长剑之下,这…… 弄不好就是刀兵四起,烽火连天。 想到此处,陈均倒吸一口凉气,面色铁青,又是将尸体翻了过去。 “来人。” 陈均大喝。 “在。” “快去请赢大人,长公主殿下过来,你们几个封锁此地,任何人不得接近,任何人不妄动,这消息一定不能传出去,明白吗?” 陈均想起了大月王子,到底是谁会杀了此人了,又用的是铁鹰剑士。昨日一见,这大月王子身负玄功,也不像是个普通人,有人要杀他,必定会反抗吧,可这之前为何是没有一点的动静。 岂不是绝世高手所做?那即是如此到底是什么人,什么势力会杀了这王子不成。陈均现在所想到唯一有此动机就是六国,因为这样一来,西秦于大月氏交恶,无疑是在削弱西秦国力,这是他们很乐意见到的。 “陈大人,死的是大月氏的人,有没有通知王子和特使呢?” 足足过了两刻钟之后,嬴况才是姗姗赶来。 陈均看了四周一眼,让周边的人退后一些,又是靠近了赢况一些。 嬴况有些不明,但看到陈均凝重的神色,还是点点头。 “死人是大月王子。” “啊!” 嬴况大喊。 “此话当真。” “陈均会拿这事开玩笑吗?” 语气有些怒意,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陈均还有心思吗? …… 过了一会,嬴况面如死灰,比死了亲爹还难受,全身上下的肥肉直哆嗦起来。 在雍州令府邸出现这样的事情,一旦追究起来,在场之人都有责任,包括陈均。但嬴况的责任无疑是最大,尤其是近些年来,朝堂之上对于嬴况此人的不满是越来越多,要不是左庶长赢熋的大力支持,这雍州令只怕早就换人了吧,所以这也就是嬴况对于嬴莹这般重视的原因了。 可现在出了这样一件事情,嬴况能够想得到他的未来,尤其是秦法更是严厉,闻之胆寒! “赢大人,此时已经发生,我们必须尽快查明此事才行,不然我王归罪下来,你我都承担不起啊!” 见得嬴况这幅模样,陈均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十万火急,容不得有失。 “那……那你说该怎么办?” 嬴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第一,召集府邸不、是整个雍州城所有的铁鹰剑士全装集合,先查查这剑的来历;第二,封锁消息,切忌此事传递出去;第三,快马加鞭,修书报于咸阳;第四……。” 陈均想起了昨日所见,不知道为什么,疑云重重。 “好,我立刻差人去办,只是这第四件是什么?” 嬴况现在是不敢有一点的马虎,生怕没听清楚。 陈均想了一下。 “我现在就过去办,来了再说。” 嬴况点点头,立马交代人就去办了。 为什么这些事情,偏偏都是要让我遇到呢,陈均有些感概,这还真是没有一天太平过。 “如此,那就劳烦赢大人在此地等殿下过来了。” 说完之后,也不听对方答复,陈均急速的朝着大月远文所住的地方掠去。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八十五章 迷雾 不一会儿的功夫,陈均赶到了大月王子的居所,只见这小院子当中尽是大月氏的人,此时日上三竿,众人已经是忙碌起来了,看这景象倒是没有任何异样,看来这些人还是不知晓这件事情,不然应该是炸了锅才对! 走到这里,陈均的脚步也是慢了下来,装出一副悠闲的神色。 前面一大月氏的人,看到陈均有些欣喜,走了过来。 “陈大人!” 陈均一看,之前见过此人,这人是大月王子的随从之一,昨日宴会之上,自己与大月王子的谈话都是被这人听在耳中,对陈均颇有些好感,此刻一见到陈均,立马是迎了上来。 “这大月特使可是在哪间房中?” 陈均有些焦急,便直接问道。 见得对方这样,或许是有什么急事,来人也没介意,用手指着直接给陈均说起来。 “陈大人,这里便是。” 陈均看到房门是紧闭着,想起了什么,又是接着问道。 “这夜里可有什么特别的声响?” 来人想了一下,不知道陈均这么问是何意,更是有些奇怪的看着陈均。 “喔?昨夜风声比较大,不知道殿下休息得如何?” 陈均又是补上了一句,听了这句话,这人露出一副恍然的盛情,尤其是一大早,陈均做为西秦使者就来拜见自家王子,这人对陈均更是热情起来了。 “在下替殿下先谢过陈大人了,这里整晚都正常,也没有什么吵闹,想来王子昨日休息的是不错吧,不然到了今早还没起来。” 这么说来,大月王子昨夜出去,随从居然毫不知情,也对,昨夜众人大醉,不知情也情有可原。因为这王子的随从,只要王子出行,就必须是跟在身边,可是大月王子却是一声不吭的就到了池塘边,就连现在这些人还是被蒙在鼓里,这大月王子是干什么去了? “那大月特使呢?” 陈均又紧接着道。 刚才在说道大月特使三个字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应该是对大月远文此人有些不喜吧,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大月特使做事我们向来都不清楚。” 只有这三个字。 不清楚,为什么会用到这三个字呢? 难道大月远文竟是让这些人觉得神秘,互相之间根本就不熟悉,到这里,陈均倒是想起来这大月远文如何就这么简单的收到了大月王族的重用,可以用委以重任来形容,大月远文的目的是什么?王族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陈均又是将视线转向眼前之人身上。 “这大月特使我之前的见过一次,没想到这数月之后,居然就得到了王子的青睐,真是不简单啊!” 听到陈均此话,那人的面色微微的变了一下。 “陈大人此刻殿下还未起来,不如择时再来吧。” 没想到这提到这大月远文,对方竟然是闭口不言,而且对自己的态度也是变了。 “不用了,我去看看大月特使。” 陈均说完之后,也没再理会此人,挥挥手,直接朝着大月远文居所走去。 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一下说辞。 再次遇到大月远文,忽然间发现对方身上多了许多的秘密,或许这些秘密会和大月王子的死有什么联系,眼下,在大月王子死讯还没有被公布的时候,问问大月远文是最好不过的。陈均心思缜密,一旦事发,立刻想到的就是大月远文和大月王子奇怪的举动。 陈均到了大月远文门前,叩了两下门。 过了片刻,居然是没有响声,里面非常的安静,难道人不在里面,可现在还能去哪了? 不会是…… 陈均皱皱眉头,顿时,心头涌上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哐当! 直接推门而入。 看的眼前的景象,陈均心头一沉。 此刻映入眼帘的是乱糟糟的一片,哪还像是大月特使居所,倒像是匆匆逃难的人留下来的,一些衣服和行礼等事物丢成一堆,满地都是,哪还见得什么大月远文。 这应该是自己不会再出现了吧。 突然消……消失了。 一切好像是预谋好的一样,本来和和气气的一切。一夜间的突变,一下子让人措手不及,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异象就这么发生了。 看这衣服等事物,这大月远文完全就是急匆匆的逃跑所致,大月王子死,身为大月特使的大月远文为何要逃呢?眼下,陈均唯一能够猜得到的就是大月远文已经知道了大月王子身死的消息了,如果是逃向大月氏,不出时日,此事便是举国便知,到时候一切又说不定了。 这大月王子的居所就在这不远处,陈均急吼吼的到了大月王子的房子,只见这里面是截然不同,一切都是整整齐齐,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大月王子是自己出去的。 扑朔迷离! 看完这一切,陈均关好门,又是急匆匆的离开。 …… 此时,嬴况正是一副萎靡的神态,像是一快剔了骨头的肉一样,堆在了椅子上面,嬴莹站在房中,面沉入水,看来嬴况已经是将这件事情告知了嬴莹。 看的陈均进来,嬴莹有些焦急,直接问了起来。这还是这么多日子,嬴莹第一次主动的和陈均说话。 “陈均,如何?” 眼下,嬴莹还不清楚陈均干嘛去了。 陈均轻轻的摇摇头。 “非常不好,这大月远文不见了。” “什么!” 听到这话,椅子上的嬴况直接是掉了下来,啪的一声,震得房中大响。大月远文消失,就少了一个于大月氏沟通路子,影响很大。 “不见了?” 嬴莹瞪了嬴况一眼,嬴况有些悻悻然的爬了起来。 “正是,我刚才去他房间,发现这大月远文不见了踪影,房间里面更是乱成一片,像是慌乱当中逃离一样。” 逃离? 嬴莹喃喃读了几遍,面色有些苦恼,实在是想不通,为何要逃离。 这件事情发生了完全就是没有一点头绪,乱! “陈均,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嬴莹又是转头问道,此刻先听听陈均的一件或许是最好的。 陈均稍稍想了一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将自己所想的说出来。 (求收藏,求推荐,天天求!) 第八十六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现在所有的问题好像都和这大月远文有关,尤其是这次,大月氏居然让此人来做特使,相信也不可告人的原因吧。” 嬴况听到这话,立马是跳起来,不待嬴莹说话,直接张嘴就问起来。 “那这样大月王子的死和我们是没有关系了!” 对于嬴况来讲,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自己脱离干系。 陈均看了嬴莹一言,只见嬴莹半晌不语,由转头对着嬴况摇摇头。 “不管如何,此事我们已经是脱不了干系了,唯一的就是不要在恶化下去。” “那会恶化下去?” 嬴况自认为抓住了最重要的一句,紧接着问道,一脸希冀的看着陈均。 唉! 陈均叹口气。 “赢大人,得早做准备啊,只要这样,才能将功折罪,到了他日,这罪责也是能够轻上不少啊。” 陈均这话无疑是让刚刚有了一点精神的嬴况又是瘫了下去,可最后陈均还是给了嬴况一点希望,就是将功折罪。 “那该怎么做?” 嬴况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这次陈均并未直接回答嬴况,而是看向了嬴莹。 嬴莹面无表情的看了嬴况一眼。 “有没有查过那把铁鹰剑是从何而来的?” “殿下,都查过了,整个雍州城铁鹰剑士共有八千一百七十六人,这剑是一把也不少,一把也不多,而且剑都没有任何问题。” 这嬴况也是有些能耐,这么快的时间,就将这查的清清楚楚。 听完嬴况说完陈均想到了什么。 “那如此说来,肯定是早预谋了,这剑也是事先准备好的,栽赃嫁祸。” “哎呀,嫁祸,干嘛要嫁祸我头上?” 赢况听到是有人嫁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对付自己。 “五叔,此事和你没关系。” 嬴莹一声五叔喝斥出来,直接打断嬴况,见到嬴况闭口不语之后,又是对着陈均点点头,对刚才所说的话一脸的认同。 “不错,有人想杀大月王子,这一切都是在这人的计划中,在此地杀了大月王子,直接是嫁祸到我秦身上,真是还算计!” 经陈均这么一说,嬴莹当下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陈均这大月氏那边又和特异之处?” 嬴莹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 “眼下,这大月氏还不知道王子死,暂时还没事,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的。” 陈均并未直接回答嬴莹的问题,看了看嬴况,使使眼色,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直接是传递到了大月氏,以大月氏部族的性格,有可能根本就不会听西秦的解释,直接就是兵锋而至。 嬴莹面色愈加寒冷起来。 “五叔,派人把他们全部软禁起来,严加看守,不能走漏了一个,少了一个,唯你是问。” 嬴莹地位再高,也是没有任何官职在身,所以说这话有些过了,可眼下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了,生怕嬴况做得不好,所以有些威胁的意味。 “可……可直接抓人,不怕影响邦交吗,这可是大罪啊。” 嬴况有些支支吾吾,他怕,怕把事情弄大了,自己不仅是脱身不了,而且事情越弄越大,嬴况不大愿意。 “五叔,你现在要是处理不好才是大罪,到时候我们三个谁都跑不了,照我的话去办吧,不容有失。” 嬴莹又是换做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 嬴况迟疑了一下,最后悻悻而去了。 陈均看到嬴况走后,对着嬴莹,面色凝重,缓缓地说出来几个字。 “殿下,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喔!那是什么。” 嬴莹有些不解。 “这大月王子死在我秦,其目的是让王子死还是让王子死在哪?” 这话听起来这么绕口,听起来也没什么差别,嬴莹又想了一下,更是不明白陈均想要说什么了。 “这二者的区别在哪里?” “其一,如果单纯是让王子死,我们就只是撞上去而已,做了一次替罪羊,通过解释大月氏那边倒也有可能说的通,可如果是让王子死在哪的的话,就是死在西秦的地界上,这事情就变得棘手起来了。” 陈均话落,就连一向坦然嬴莹也是变得花容失色,立刻就意识到了这里面的严重性。 如果是单纯的撞上去的话,那还好说。可如果是有人故意让王子死在西秦,那就是想挑起西秦于大月氏的战争,放眼整个天下,有这样居心的实力,只能是来自于崤山以东的各个诸侯国吧。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整个战国又会掀起一场血雨,而这某头直至的是西秦,加上大月氏,那就是腹背受敌。 遥想秦孝公在世,六国谋秦也就是这般情况,当时只差一点就让整个西秦不复存在,所以,这件事情的危机程度,可以说和当年有的一比,所以嬴莹才会有这幅神情。 …… “那大月远文可有什么发现没有?” 过了一会,嬴莹问道。 “这大月远文的出现让大月王子的随从都是觉得非常突兀,而且有些神秘,之前没怎么听过,像是一夜之间崛地而起,受到了大月王子重用。” 陈均顿了顿,看了一眼嬴莹的面容。 “不仅如此,还有这大月王子,也是令人有些奇怪!” “有何奇怪之处?” 嬴莹听到这话,急忙问道。 “在这大月使团当中,好像这大月王子像是傀儡一般,一应事物都是由大月远文来调遣,甚至于下官见到大月远文还可以直接干涉大月王子的行为!” 陈均说完之后,嬴莹大睁两眼,显然有些想不通,但是凭借对陈均的了解,陈均也不可能说胡话来蒙蔽自己。 “还有这样的事情?” “嗯,而且大月王子房间非常整洁,没有丝毫不妥协之处,倒像是夜半自己去池塘边一般。” 陈均将自己所见的说了出来。 “大月王子去池塘边,刚好又是遇到刺客,那这此刻一定大月王子的行动都是在刺客的掌控当中当中。” 嬴莹紧接着将自己所想的说了出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这事情明了了不少。 “难不成杀大月王子凶手一早就混进来呢?” 陈均和嬴莹有些异口同声的说道。 嬴莹不由得白了陈均一眼,这还是第一次对着陈均有了其他的表情。 “对,大月王子很有可能被熟悉的人杀,这人很可能来自于大月氏部族。” 对于嬴莹的表情,陈均并未注意到,还在说着自己的。 眼下,这话可谓是一浪接一浪,接浪高过一浪,一句比一句是重了不少,此刻更是抛出一个石子落在湖面上,嬴莹的心中顿时是涟漪不断。 大月王子身死的时候,剑从后背而入,而且没有一点动静。 、这大月王子的修为要比陈均是高上一筹的,所以大月王子死的时候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除非是绝顶高所所为,可这样的人一旦出现在雍州城主府中,这府中的高手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所以这大月王子更像是被胡人约出去一般。 自杀! 如果不是剑从后面而入,陈均倒是觉得像自杀了。 “照这么说来,预谋了这么久,应该是为了嫁祸于我秦,那如果是六国之中的某国所做的话,那这大月氏内部也应该有人配合他们才行啊!” “所以才是内忧外患,腹背受敌。” 良久。 嬴莹思索起来,陈均静静的等着。 “不管如何,想到了就不得不防。” 嬴莹像是对自己说道。 山雨欲来风满楼,好像要出大事情了。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八十七章 端倪 “陈均,你说大月王子会不会是大月远文所杀?” 嬴莹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这话一出,倒是让陈均沉默了下来。 “大月远文这次出现本就是非常让人难以接受,这大月氏派出王子,是来解决大月骇廉之事,可偏偏来的却是大月远文,大月骇廉的儿子,而且是被委以重任,大月特使。所以这大月远文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而来,就是杀害大月王子,嫁祸于我秦。尤其是上次,大月骇廉的死,和我秦脱不开关系。” 见得陈均不语,嬴莹又是解释了起来。 杀父之仇! 大月远文有着最好的动机,不然他干嘛要无缘无故失踪呢,可是…… “那他为什么要逃离呢,岂不是不打自招,如果他在场的话,谁有能想到他身上去呢?” 显然,陈均发现了一个非常大的破绽,所以嬴莹所说,并不合理。 “不管怎么说,这大月远文失踪确实离不开关系,他的可能性最大。” 也对,先如今的情形,却是让人费解。 “或许是真的吧。” 陈均轻轻说道,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失神。 说句心里话,这个可能是陈均最难以接受的,也是不得不接受的。 按照这大月王子的死因来看,只有这大月远文才有这样的机会了。大月远文完全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将大月王子骗到池塘边,趁其不备,利用早就准备的铁鹰剑一剑刺死对方。因为昨夜许多人是喝的大醉,只有大月远文是滴酒不沾,所以更加显得可疑。 “人死了,便是一了百了,又如何会输。” 陈均心头忽然想起了大月王子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好像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一般,真是令人费解,算了不想了。 想到了什么,却像是走进了死胡同。 怎么死的,已经是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已经死了,既然死了,这目的就达成了,至于是目的现在已经是明了了,最起码是非常有可能,这才是当务之急。 “殿下,这事情该如何处理?” 陈均问向嬴莹,想先看看她的意见。 “你觉得如何?” 嬴莹反而是问陈均怎么做。 陈均细细想了一下。 “按照最坏的打算来做吧。” 说这话的时候,陈均一直是盯着嬴莹。 “最坏的打算?” 陈均看着嬴莹说了一个“嗯”字。 “无非就是这山东之国与大月氏中敌对我秦的势力相互勾结,想东西夹击,图谋我秦。而这大月远文就是被大月氏中的这势力派来的,借此引起我秦于大月氏的纠纷,此事十万火急,耽误不得,而且我们每慢一刻,便危险了一分。所以需得尽快上报与咸阳,然后暂时羁押所有大月氏人,这样一来,消息传递也也会慢一些,然后全力缉拿大月远文。” 嬴莹对于陈均的话也是全部认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现在争取时间就是最重要的。 “今日,这信使已经是一连派出去十人,快马加鞭,需得七八日吧,至于这……” “不行!” 嬴莹话音未落,就被陈均直接打断。 “你是说……” 见得陈均打断自己,嬴莹并没有出现怒意,反而是想陈均到底是何用意呢。 “眼下这情形,三言两语已经是说不通了,最好是能够派一位足够了解的人,火速飞奔咸阳,报于我王,此时必须要快才行。不然西边烽烟一起,这一切会变得更加复杂,甚重,甚重,再甚重!” 牵扯到山东诸国谋秦之事,陈均一连用了三个甚重。 这句话倒是给嬴莹提了一个醒,直直的盯着陈均,眼下除了陈均,还能有别人吗? “你的意思是你去。” “不错,而且是现在就出发。” 已经是没有多少时间了,兵贵神速,现在这里每耽误一点,形势就危机一分。 “行。” 嬴莹轻轻说道。 “路上小心。” 看着陈均,嬴莹的面色终于吃出现了一丝柔色,一丝不经意间的温柔,藏的很深,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又是在心间,又是在面上,引人遐思! 霎那间,暖风拂面,心头滋味,永恒!难忘! 陈均也是微微感觉到了一丝变化,有些心痛,毕竟这一切是自己所为,平时也能看得出来,自从那次之后嬴莹变化了许多。 有种东西很想喷薄而出,但却是被一道薄薄的障碍所遮挡住。 “殿下,我去了,这里的事情全靠殿下了。” 这一刻,陈均的身份有些错乱,自称为“我”。 嬴莹并未理会到这些,而是转身过去。 “嗯。” 不那么冷了。 至少看着陈均的背影的时候是如此。 ******************* 整整三日,三十六个时辰。 一开始还好,后来对于陈均来说每时每刻都是一种煎熬。 踏踏踏! 最好的马,当然很快,可这已经是第十一匹了。为了保持这马的体力,陈均每到一处,不管这马乏不乏,都要换一匹。 现在是这马一直再换,可是人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过,一路奔袭。 三天三夜,都在马上,纵是陈均有玄气在身,此时也已经是疲惫不堪! 身体已经是渐渐的已经是适应了这马儿跑动的步伐,开始有些麻木,奔向目的地。三日没有进食,唯一的就是只喝了一些水,虽以现在的修为来说,陈均就算是半月不吃饭,也不至于饿死,但陈均毕竟不是圣人,三日没有进过食的身体,给陈均带来了巨大的痛苦,身体还不习惯。 应该不远了。 …… 咸阳城,城门口。 不远处一骑士裹挟着一阵沙尘而来,两边的路人都是躲的远远的,生怕被这高头大马所撞倒。 这么大的动静,立刻引起了城门口军士的警觉,后看到陈均一袭朝服,马匹马鞍又是非常熟悉,才放下心来。 陈均至冲进咸阳城门,朝着尽头处的咸阳王宫而去。 终于是到了咸阳城了。 此时,群臣已经是下了早朝,但这时间不等人,陈均此刻要做到就是击鼓。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八十八章 聚将鼓 咚。 突然间,这咸阳城的大地好像是动起来了! 瞬间,一道巨大的声音传的老远老远,响彻了整个咸阳,好像是大地震动一般,令人胆寒,山崩地裂,耳中竟是这声响。 只此一声,就惊天动地! 顿时安静的咸阳街,叫卖声、话语声戛然而止,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大街上的人就连神情也是凝固,不,只有眼珠子一直在动!众人是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忽然,有一人出声。 “这是聚将鼓响了!” 有了一人提醒,后面的人都是回过神来。 哗然! “啊!多少年了,都没听过哩!” “是啊是啊,这是要打仗咧。” “魏狗又要来了。” …… 多少年,这聚将鼓又是响起,整个咸阳开始议论纷纷。 每一次聚将鼓的响起,都代表着战事一起,举国上下,皆是危机。这情况不到危险时刻,这鼓是不会轻易响起来的。 此鼓一响,不管有任何事情,群臣必须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在两刻之内,都到咸阳王宫大殿当中,不得有失。 说起这这聚将鼓,那可谓是传承已久,大多数秦人难以记得在什么时候有的。相传这鼓是一神兽皮子所做,出自商代猛将恶来之手,也代表的是秦人骄傲与勇武。现如今让秦人记得最清楚、最近的一次,是被秦襄公所捶响。 当时秦人聚集,响应大周平皇号召,尽起秦人男儿,千里奔袭镐京,在犬戎手中夺回了曾经辉煌一时的大周皇都,更是一战让杀得犬戎风闻丧胆,好不威风!及后秦穆公,秦孝公等诸多秦国有名国君,敲响过此骨。 所以此鼓,对于秦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更是何等的甚重! 而陈均,此刻在王宫当中,用尽全力,捶的就是这鼓。 左庶长府邸。 书房中的赢熋听到这鼓一脸的严肃,旁边的尉迟兮在赢熋旁边,一副思索的神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义父,这是聚将鼓,难道突有战事发生?” 尉迟兮问道。 赢熋也是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不应该啊,据探子来报,这山东诸国忙着自己的事情,何况冬日用兵乃兵家大忌,所以这只怕是不可能吧。” 赢熋直接否决了。 旁边的尉迟兮直接是噢了一声,并未答话。 “就算是起兵的话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不符合常理。” 赢熋又是加上了一句。 “既然如此,出了这样的事情,朝堂之上必定是一番唇枪舌战,李斯却很是奸猾,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义父。” 顿了一下,尉迟兮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关心起来了。尉迟兮本就是长得迷人,尽是温柔姿态,此刻又做出这幅关心神情,让赢熋觉得尤为舒坦受用,有了一些笑意。 “那件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转眼赢熋又是恢复了原样。 “虽说是缺乏陨铁,可是在铁里子大师的努力之下,总算是出了一把。” 不知道为何,尉迟兮说这话的时候面容有些紧张。 赢熋听到这话,露出了一丝阴狠的笑容,压抑许久之后,由量到质发生了改变,爆发了! “好,如此便好,只希望不要像那伪天机弩一般,不堪一用。” 居然是天机弩! “义父放心,只是在府邸打造这事物,会不会引起秦王注意。” 尉迟兮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哈哈,只要老夫在咸阳一日,这天机弩就不会被发现一日。” 看得出来,有了这天机弩,赢熋对自己是非常的自信。 “可是……” 尉迟兮想要说些什么。 “唔!不要再可是了,老夫进宫去了。” 赢熋说完之后,直接走了。 留在原地的尉迟兮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站着不动! 听到聚将鼓想起,如果说赢熋还算淡定,那群臣可是如炸了锅一般,一时之间是众说纷纭,都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多事之秋,有人欣喜,有人悲哀。 整个咸阳城忽然动了起来,秦人的凝聚力,此时可见一斑。 密密麻麻的群臣从各自府邸而出,如同蚂蚁一般,由几个汇集,成了一股,顺着这股洪流,好像大河一般,直奔着咸阳王宫而去。 因为就在这宫中的缘故,最先赶到这鼓旁边的是赵高,一看到是陈均,大吃一惊,连走带跑,疾步到了陈均跟前,一把拦住陈均。 “陈均,这又是何故,你如何又是回来了?” 听的出来,赵高的声音也是非常的着急。 “大月王子身死,可能与山东六国有关,我连续奔袭三天三夜,此刻这时间是千万耽误不得!” 陈均已经是来不及解释这么多了,只能简短的说道。 “那这事为何又是与山东六国有关?” 唔! 听到这话,陈均心中有些诧异,为何这赵高的注意力不是在这大月王子的身死上面,而是直接到了山东诸位国。 陈均想了一想,多了一个心眼,并打算不作声,之前的那个愣头青不见了。 “哎呀,赵大人,这大月王子死在我雍州城,好像是早有预谋一般,所以我怀疑是这件事情和崤山以东的诸国有关系,所以情急之下,才是敲响了这鼓。” 陈均又是解释了一边道。 听到这话赵高面色一沉,陈均虽然说的有些简单,但赵高如何想不到这里面的情景呢? 赵高不说话了。 陈均就在一旁等着。 “陈大人,还是快些进殿吧,这群臣恐怕已经是快要进殿了。” 赵高一张口,显然是不想再说下去了。 “我进殿了!” 陈均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话音还未落,赵高却是急匆匆的走了,有些奇怪! 进的大殿当中,陈均被这景象所震惊了,甚至于之前自己都没有认识到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反响。 大殿两侧,密密麻麻的站满的人,李斯位于右首,身后跟着一班臣子,赢熋位于左首,身后跟的尽是嬴氏王族的大臣,旗帜鲜明,两边又有些格格不入。 身后还有臣子疾步走来,这人越来越多了。 来的人都是窃窃私语。 不一会儿。 “大王到!” 听得出来是赵高的声音。 这还是陈均第一次见到群臣会朝。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八十九章 权利之巅 权利。 权利是什么,是一种驾驭,驾驭他人。让他人对自己言听计从,碾压别人的人格,从而升华自己的人格,让自己变得伟大,变得光芒万丈,至于他人,没人操这份闲心,或许这就是全力所却是人的原始动力—我们都想成为重要的人。 陈均第一次感觉到了权利所带来的好处。 秦王一进殿,山呼海啸,齐声膜拜。 此时的秦王尚未亲政,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你都得做。所以这一出场群臣礼拜的景象,深深的震撼到了陈均。 秦王端坐,面无表情的朝着下方的群臣看了一眼,最后从陈均身上瞟过。 “何人击鼓?” 回声,悠长! 陈均立刻站出来。 眼下,以陈均的官职,只是站在最后,可秦王轻轻一语,竟是传的老远,传到了陈均耳中。 “臣陈均有言。” 听闻此话,秦王露出一丝惊讶神色,下方的臣子开始唏嘘不已。 公羊国士击鼓,这事情怎么想怎么会和公羊国士扯上关系呢,聚将鼓一声,一般都是有战事发生,可居然是陈均击鼓。 喔!对了,陈均,还是被派遣迎接大月王子,难道大月王子出了变化? 众臣子看到是陈均,都是猜到了这事情的一两分,只是不知道这大月王子是出了什么事情? 各自的大脑飞速的转起来。 “善!” 中车府令赵高站在秦王一侧,见得秦王点点头,说了一个“善”字。 “启禀我王,大月王子出访我秦,被人刺于雍州令府邸,臣恐此事严重,快马加鞭未下鞍,一路赶来就是为了禀明此事。” 陈均说完之后,秦王并未说话,而是看着下面的群臣,好像是在看看他们有没有话要说。 只见位列两班之首的李斯和赢熋都是并未说话,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想的什么,下面的一众臣子竟是都窃窃私语起来,乱哄哄的,全然没了一个章法,这和陈均想的有非常大的出入。 秦王在上首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并未说话。 一旁的赵高注意到了自家主子的气色有些不好,大喝一声。 “朝堂之上,不得喧哗。” 赵高这一声,极具威严,全然不像个内侍,直接是震慑了群臣。殿中瞬间安静下来,秦王的气色才微微有些改观。 陈均没想到这赵高对于秦王来说,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要一些。如果刚才是秦王出言,便有失王威,而赵高大喝,是最好不过了。赵高本身代表的就是秦王,如果真让秦王出声制止,那真叫成何体统了。 陈均有些诧异的就是这李斯,为何不说话。 群臣不说话,你看我我看你,此时好像是把秦王晾在一边。 “陈均,这大月王子身死,至于击这聚将鼓吗,你可知道这聚将鼓对于我秦来说可是何等神圣。” 此时,说话的这人正是西秦右相李斯,自从商子失踪之后,左相之位一直就空着,所以这李斯基本上就是崤山以东士子的代表。 这还是陈均第二次见到此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自己还不过是一个学子。 “臣当然知晓,只是此事紧急,不仅仅是大月王子身死这么简单了,因牵扯甚远,臣不得不甚重,适才击鼓惊了我王,还望我王恕罪!” 陈均拱手,对着上首的秦王说道。 这李斯发问,是帮秦王发问,在朝堂之上,不管是谁问,都要对着秦王来说。 此时就等着秦王如何作答了,李斯此人,现在看来,对于秦王还是衷心耿耿的。 “陈均,那你到时说说,出了何等的事情,让你如此惊慌,你可是我左庶长主簿,无故惊扰我王,唯你是问。” 李斯话落,赢熋也不甘落后,直接是抢了秦王的话说道,有些无法! 但陈均却是不说话,只是看着秦王,只待秦王如何作答。 无形当中,众臣子都是感觉到了一股压力,赢熋老匹夫只怕又是要发火了,很少有人如此忤逆赢熋的意思,有的都不见了,公羊国士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众臣都知道陈均是由秦王提拔而起,必定是秦王的人不假,所以必定是站在秦王这边。 大殿当中忽然安静下来。 众臣眼观鼻,鼻观口,不语。 赢熋有些怒意,十年统摄朝政,到如今这样对自己的人,除李斯外基本没有。 这时候该李斯说话了,李斯却是没说。 “左庶长统摄我秦朝政,此事将交由左庶长全权处理,寡人也好在一旁效仿学习一下。” 秦王的话打破了这沉寂。 听到秦王如此“懦弱”,李斯那边的一班臣子面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自己在这边努力,而正主却是不争,如何不怒! 李斯却是一脸的平静。 明白?习惯? 可陈均却是对着秦王是愈加佩服了一些或许秦王可以强硬,可以抵抗。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过不了多久这秦王的位就会易主吧,所以着要活下去,就要机会。敢问时间能够有如此心胸的人,如何不胜。 勾践卧薪尝胆,仅凭三千越甲就灭了吴国。 “陈均,快将此事前后速速道来,如有不合法之处,唯你是问。” 赢熋自己就是不守章法,此时竟然敢教别人,不是因为权利又是什么? “三日前,大月王子被人从后背一剑刺死于雍州令府邸,而这剑正是我秦铁鹰剑。” 陈均朗声说道,尤其是铁鹰剑三字,更是加重语气,好像是在牙齿里挤出来一样。 铁鹰剑! 群臣第一个反应就是栽赃,铁鹰剑的忠诚,世人皆知。 “这肯定是栽赃,以我秦和大月氏王的关系,此事也非解决不了。” 赢熋还是想了一会儿,才是做了这样的决定,看得出来,此人还是非常谨慎的。 “陈均,你难道不知道聚将鼓的重要性吗,此鼓一声,民众皆惊,谣言四起,你负的起这责任吗?你身为公羊国士,真是有辱国风,老臣恳请我王,这公羊国士不要也罢。” 赢熋又是紧接着厉声说道,直接用了恳请两个字,等到现在才爆发。 罢了陈均! 这是要立威! “左庶长所言不错,下官如何不省得,但此事一旦恶化,不知道左庶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况且左庶长不问青红皂白,定下官的罪,这合乎法吗?” 赢熋要立威,可陈均却是偏偏不妥协。 百官大惊! 就连上首的秦王也是微微色变。 敢于当庭顶撞左庶长的人,好久没出现过了。 陈均说了这话也不怕,因为他知道有人会帮他出头。 “放肆!来人……” “慢着!” 赢熋话未落,就被李斯打断。 (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章 收尾 “丞相大人这是何意,没听到我王所言,此事将交由老夫全权处理,难不成丞相大人将我王已不放于眼中,哼!” 赢熋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打断,有了一些怒意。 李斯赢熋两人针尖对麦芒,你来我往,此刻赢熋更是说李斯目无法纪。 陈均看了一眼众臣子,都是一脸的平常之色,看来像是这种情况,在朝堂上不少见吧。 “左庶长大人言重了,正是处于对我王的尊崇,我才插手此事。陈均此人,不管如何,都得先听清楚他说的才行,如此武断,这可不像是左庶长你的做为吧!” 李斯不紧不慢的说道,颇有些胸有成竹的意味。 看这架势,李斯此人丝毫是不逊色于赢熋,甚至于李斯更胜于赢熋。赢熋乃西秦王族之人,在西秦久负盛名,而又势力根深蒂固。李斯做为一个山东士子入秦,能有今日这般成就,更是在左相的位子上是稳若泰山,应该比这赢熋要厉害一些才对吧。 “哼!” 很明显的,赢熋已经是接不上李斯的话了,只得是一声冷哼。 陈均不由得多看了李斯两眼,刚才自己敢于当面反驳赢熋,就是因为猜到这李斯不会放任不管。 “两位都是我秦中流砥柱,还请两位不要再争吵了,免得伤了和气,如此寡人良心何安。” 秦王适时打断道,说话间,颇有一番心痛的滋味。 现在的秦王,和单独见自己的那个秦王有些不同,那个给人感觉深不可测,现在这个看似有些勇武,实质上表现的没有主见,但凡有一点事情,就会表现的有些慌乱。果然非同一般人! “陈均,那将你所知,快快道来。” 秦王出面,赢熋也算是有了一个台阶,能落下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只要是有陈均在的地方,自己心中总有不悦,和偏偏却是奈何对方不得。 “容你一言,如有不实,罪加一等。” 赢熋说完之后觉得有些不痛快,紧接着又是加了一句。 此时,群臣的眼睛都是放在了陈均身上。 大殿当中又是静了下来。 陈均正对着秦王,朗声说了起来。 “这聚将鼓有多重要,臣也是晓得,只是这事情非常棘手,让臣不得不如此做。雍州令大人、长公主殿下与臣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怀疑这山东诸国勾结大月氏某些势力,想谋我秦耶!如此之事,难道这鼓还击不得吗?” 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陈均面向赢熋。 此话一出。 大殿之上,群情激奋,这可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语不惊人死不休! 如此之事,其能乱说! 此刻起,对于陈均的映象,又是变得不一样了。 在这之前,众人对陈均的映象无非就是直接收到秦王器重,有无大才无人知晓,但今日,却是给众人带来这么大的震撼。朝堂之上,与左庶长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其后又是一言惊倒众臣。 书生意气,傲骨铮铮! 陈均抬头瞄了一眼秦王,发现其面上没有任何异色,倒是赢熋,一脸的肃穆。 “陈均,你将这情形细细道来?” 赢熋已经是收起了刚才那副姿态,甚重起来,对于这事情的重要行,赢熋最清楚不过了。 当下,陈均便将当时的情景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并未加上自己的想法,只是将当时的事情做了一个还原。 “那你的意思这大月远文就是与山东诸国勾结之人,也可以说是大月氏敌对我秦势力派来的人。” 赢熋不愧是老奸巨猾,一句话就道出了这件事情的关键之处。 “不错,大月远文此人消失,下官估计应该是逃回到大月氏,到时候大月氏举兵来犯,更甚者山东诸国谋于其中,我王不得不防啊。” 此话一出,赢熋顿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露出一丝阴笑,转而看了一眼秦王。 “此事,左庶长如何去做?” 秦王直接问道。 赢熋又是看了大殿中众臣一眼,最后将目光留在李斯身上。 李斯看了一眼,却是什么也不说。 “依老臣所见,此事尚未定论,这一切只不过是猜测而已,我王毋须担忧。而且我秦派往山东诸国的斥候来报,诸国安定,倒并不像有战事发生,所以此事真假难说,还请查明再说。” 反转!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都是哗然,按照陈均所说,这事情都是到了这份上了,赢熋怎么看起来像是一副毫不担忧的情况。 顷刻间,李斯身后的一般臣子躁动起来。 陈均也是大惊,这事情自己已经是说的清清楚楚,赢熋居然说此事真假难论,这到底是何居心。 秦王显得比谁都是着急。 “事关重大,左庶长总要做一些什么吧,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吧,如果大月氏起兵,突然之下如何抵挡的住,左庶长还是早做打算吧。” 赢熋听了这话,转身看向李斯。 “丞相觉得这事情应该如何去做?” 殿中最淡定的就要数这李斯了。李斯一听到问自己,并不理会赢熋,不紧不慢的转头看向陈均。 “启禀我王,臣有一言,常言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此事事关重大是不错,但也要查清楚缘由再说,不清不明就动兵,不合乎法也!” 李斯又是看向陈均。 “竖子之言,不足为真,年少黄毛,遇事慌神,所以还请我王再派得力之人调查一番。” 这李斯将矛头指向自己,陈均恨不得当时反驳,秦王也是愈加着急。今日,秦王对于此事要比往常上心不少。 “恳请我王明鉴,就算打蛇,也没必要惊草吧,我王千万着急不得。” 李斯说完之后,又是转身对着赢熋。 “这对外之事有左庶长负责,一旦战事一起,也有左庶长操劳,我王何须担心。” 这一番话,直接是将三人说在其中,分析的是头头是道,让人信服。 李斯说话的时候,赢熋一直都是冷冷的看着,直到最后一句话才是稍稍好了一些。 秦王开始思考着什么。 “如果大月氏真的掀起战事,老臣一亲自领兵为我王平定西陲。” 赢熋也接上一句。 “这事就由左庶长和丞相多多操劳了。” 半晌。 秦王突然露出一丝笑容,态度突然转变。 这李斯也突然和赢熋站在了一起,奇怪。 刚才这三人发生了什么? 打草惊蛇! 难道这话是给秦王所说,不然秦王的态度变化的这么快,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好像这里面最清楚的就是李斯了。 陈均直觉,有一个阴谋正在展开! (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一章 趋于平静 “陈均!” 秦王说道。 “臣在。” 秦王看了赢熋和李斯两人各一眼。 “传寡人令,公羊国士陈均心系我秦,击鼓无罪,反而有功,特赐!” 这两个字一出,众臣子当中有了一些议论。 无过也就罢了,居然还是有功,不得不说,这秦王对陈均还真是厚爱。此刻有不少人,在陈均身上动起了心思。 “进爵一级,八级公乘!” 连升两级! 上次是六级,刚好是个士大夫,今日再升两级,好快! 殿中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西秦勋爵分为二十一级,陈均八级,相当于在士大夫阶层比较高的爵位了,要是能够再进两级,就和九卿相当。进了朝堂,也是有了一席之地,更能直面秦王,不想昨日那样,一直站在了大殿之外。 陈均有些苦笑,事情没解决,自己又成了这风云人物了。外人开起来风光无限,只有他自己明白,推出来自己无非就是为了对抗赢熋。 秦王令下,李斯和赢熋都未说话,看来是默许了此事。 秦王直接走了。 赢熋李斯对望一眼,也是下去,渐渐的百官散去,这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出乎陈均的意料,自己认为关乎生死的大事,竟是这么草草的结束了,要说不疑惑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朝堂之上,这三人好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少有的共识。 陈均不想再去想,也想不通,疑云重重,却都是解不开的。 这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这雍州自己也不用去了,接下来几天,陈均连左庶长府邸也是不用去了,每天修炼看书,乐的清闲。 绫罗十二匹。 秦大钱一千。 …… 陈均府邸门口,一王宫内侍正在细心的帮陈均数着秦王赏赐的东西,只见这内侍每喊出一声,就有两人抬着一个暗红色的大箱子进去。转眼间,这里面的人已经是进去七八趟了,可还是在继续着。 陈均站在门口,神情有些麻木,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陈大人,秦王赏赐总共九十九样事物,共分一十二件,还请陈大人看看。” 陈均回过神来。 “不用了,多谢多谢。” 内侍满面堆笑,短短数月陈均连着加官进爵两次,很明显的是秦王的大红人,这样的人物,怎么能不巴结一番呢。 “陈大人大才,我王赏识,莫大的福气列!” 陈均会心一笑。 “过奖,过奖,都为我王办事,你我又有什么不同,以后咱们还得多多交流才是。” 内侍听到陈均示好,显然是达成了自己的目地,面上的笑容愈加浓郁。 “哈哈,一定一定,告辞了陈大人!” “恕不远送。” “留步,留步。” 这内侍非常客气,带着笑容离去了。 陈均进得府中,发现母亲坐在厅中。陈均有些感觉,自从自己这次从雍州城回来,短短的几天当中,已经是看到了母亲好几次在哀声叹气。对于母亲的心思,陈均是知道的,但一直没有说出口。 陈均静静的坐在母亲身边,没有说话,只是坐着。 “均儿,累不累?” 陈母目光当中,尽是柔。 陈均看着母亲,笑笑,摇摇头。 “母亲,孩儿什么都没做,如何会累啊,母亲说笑了。” “唉,我的的儿啊,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思呢,还说笑。” 陈母有些嗔道。不知道又是想起了什么,望着窗外。 “当初我带你到越国,就是为了让你远离这些,就怕你又是和你父亲一般……唉!” 陈母比之前啰嗦了许多,老了吧。陈均静静的坐着,听他说完。 “母亲,又想起我父亲了吧,母亲放心好了。父亲是个英雄,但对于你来说有些过于残酷,所以孩儿不会做这样的人的,孩儿只要平淡就好。” 陈均如何能不知道母亲心中所想,便顺着心意来说。 “好好,你能够这样想,母亲便放心了。” 每个母亲都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平平安安,就算是叱咤风云,又能如何呢。可陈均所想的却是要想保护自己的家人,就得有一定的实力,更何况剑炉之主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横在陈均面前。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甚者剑炉之主如此卑鄙,陈均怎能咽下一口气! 眼下,陈母根本没有想到儿子所想,笑的很灿烂。 “咯咯!” …… “先生,外面有一姑娘求见。” 这时,一丫鬟进来说道。 姑娘? 陈均看了母亲一眼,有些奇怪。 “有没有说叫什么?” “奴婢不知,来人只说是先生故人。” 这边的陈均还未说话,那边的陈母已经是抢先说道。 “哎呀,是姑娘就赶快请进来再说,快去!” 丫鬟听完这话急匆匆的去了。 陈母是一脸的笑意,起身准备离开。 “母亲,这是要做什么?” “我这不是怕你不方便嘛。” 陈均想了一下,此刻能来找自己的人会是谁呢?自己到咸阳已经是好几天了,嬴莹也应该回来了吧,出了嬴莹陈均还真就想不到有什么人来。 “母亲大人,这我也不知道是谁?” 陈均有些窘迫。 “哈哈,你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 说罢人已经是离开了。 陈均无奈的笑笑。 一会儿之后,只见外面一人款款而来,犹如画中一般,让想起那句话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就是伊人。 来人居然是尉迟兮。 “小女子见过陈大人。” 尉迟兮对着陈均侧着身姿施礼,温柔的曲线尽是展现出来。 “不知道是什么风将尉迟姑娘吹过来了。” 对方这么客气,有些奇怪。 “难道陈大人不先请小女子坐下吗?” 尉迟兮一副楚楚的模样,看着陈均,像是在讨要东西一般。不管陈均如何,可终究是个男子,哪能不为所动呢。 “哈哈,请坐。” 尉迟兮落座。 “兮尔今日来找陈大人也没其他的事情,听到陈大人立下大功,进爵公乘,兮尔今日特来恭贺一番。” 以陈均对尉迟兮的了解,怎么可能是来恭贺自己的呢,这肯定有别的什么目的吧,陈均最喜欢的就是这样。 “多谢尉迟姑娘了,既然如此,陈均就先行谢过姑娘了。” 陈均起身,拱手。 像是在驱赶客人,可这尉迟兮却是不为所动。 “陈大人做人好不生分,一口一个尉迟姑娘,想你我这般,称呼我为兮尔就行了。” 尉迟兮更是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大眼充满柔情,看着陈均,好像都能出水一般。 (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二章 夜探 尉迟兮像是没有看到陈均举动一般,居然说的是这个。 这幅模样,让陈均有些慌乱,堂堂的雄辩之士,泰山崩于面前不变色的人,竟然被以女子弄得尴尬起来。 “尉……尉迟姑娘,倒是陈均的不是了。” 陈均讪讪的道。 “怎么刚才陈大人不是想撵兮尔走吗?” 尉迟兮说道。 “还请尉迟姑娘不要再闹了,此事就不能够明示吗?” 陈均已经是有些无奈了。 听闻此话,尉迟兮像是换了一副脸一样,突然收起刚才的妩媚,起身直接朝着门口走去,也不理会陈均,几步之后,只听得声音传了过来。 “陈均,此事关系到你的性命,你爱听不听,难得我今日路过此地又这番好心情来提醒你,你要是不领情就算了。” 陈均听到此话,竟是和自己的性命相关。 对于尉迟兮此人,一直都是有些琢磨不定,但对方说出这样的话来,必然是事出有因,到不像是在于自己开玩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尉迟姑娘请留步!” 陈均急忙喊了出来。 “哼!” 尉迟兮传来一声娇嗔。 心神荡漾! 等到陈均回过神来,却发现尉迟兮已经是走了出去。 陈均只得追了出去,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霎时,只觉得手中有一种温文而软的感觉传来,又有些弹性,这种感觉,让人难以忘怀,再加上那摇曳的身姿,陈均也不由得心神愈加颤动。 “啊!” 尉迟兮犹如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故意一声尖叫。 除了嬴莹之外,陈均还从未与其他女子如此亲近过,虽然隔着衣服,但自己确是有些莽撞,心里多了一些尴尬。尤其是这声尖叫,引的下人都是看了看了过来,更是让陈均难堪! 呼! 陈均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了一下心情,一连正色。 “兮尔姑娘,对不住了,适才是陈均的不是?” 看的陈均这幅模样,尉迟兮觉得有些好笑。 “咯咯!” 忽然间,一阵笑声传来,尉迟兮手轻轻捂着嘴巴,变得笑靥如花。 陈均不知所措,之前以为只有嬴莹才非常善变,可今日细想,这女子都是这幅模样。 “我当你什么都不怕呢,原来也有你所怕的事情啊?” 尉迟兮盯着陈均,玩味的笑着。 “咳咳!” 陈均干咳一下。 “兮尔姑娘说笑了,我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肯定也是有惧怕之事了。” 尉迟兮面色古怪的看着陈均。 见对方就这样静静的盯着自己,也不说话,陈均心里有些发毛。 “兮尔姑娘。” 陈均轻声提醒道。 “陈均,你长的像一个人。” 陈均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呢?” 陈均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尉迟兮打断。 “算了,我来是想提醒你一下,不要在不合适的时候去左庶长府邸,对你很危险。” 尉迟兮说这话的时候收起了刚才嬉闹的神情,非常严肃。 啊! 陈均大惊,自己并未行动,对方如何能够知道呢? 陈均想从对方的表情上面看出一番端倪来,可尉迟兮一副模样从未变过,眼睛也是一直盯着陈均。 “兮尔姑娘为何会这么说,陈均身为左庶长主簿,难道这左庶长府邸还去不得吗?” 陈均装作一副不明的模样。 “唉,话我说了,你要不听就算了。” 尉迟兮好像顿时对陈均失去了兴致一般,面上看起来一下子没了精神,转身离开。 陈均这次没有追上去,而是细细想起这话来了。 自己心中所想,这尉迟兮如何得知,难道完全是靠猜的? 尉迟兮的话,就算对方知道自己有了夜谈左庶长府邸的意思,可为何会好心好意的来提醒自己呢。这样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甚至于提醒陈均,尉迟兮还要要冒着风险,陈均实在是想不通尉迟兮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 这话不仅没有起到因有的效果,反而是让陈均越加相信这天机弩的打造之地,就是在赢熋府邸当中。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算是重兵把手,陈均也想去看一看的。 在这几天当中,陈均在左庶长府邸多长了一个心眼,暗自将这府中大致的方位和守备情况记在心中。尤其是在左庶长府邸西边,更是神秘,之前就听说那里是个废弃的园子,平日里都没人过去。所以这里更是收到了陈均的更多关注,打算今日先从这里看看。 陈均现在修为也只是化玄境,但好在修习的是上善若水决,能够溶于天地当中,做到无声无息。再加上这风驰剑法,秉承风的意志,可谓是如虎添翼,所以陈均对于刺探左庶长府也是多了一些把握。 夜黑风高。 月光大多被这乌云做遮蔽了,黑漆漆的一片,正好是便宜了陈均行事。 这左庶长府邸当中的守卫却是要比白天森严一般,好像是这白天的守卫和这晚上的守卫都是不大相同,果然是有什么猫腻在里边。 陈均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全力收缩自己的气息,以防不会被府中的高手所发现。要想进的这府中是非常容易,翻过低矮的墙就是了,可是在这府中却是举步维艰,每行走一段时间陈均都要停一下。 此刻,陈均身着一袭黑衣,就连脸也是蒙了起来,为了保险起见,那柄巨大的长生剑也是未带在身上,算得上是准备充分。 踏踏踏! 忽然,一对守卫走了! 陈均灵动一闪,悄无声息的落在了花丛后面。 只见一队府中守卫踩着整齐的步伐从陈均面前走过,不仅脚步声一致,看起来就连那动作也是惊人的一致。全身重甲,领头一人一把长剑,在远处灯火的照应下,发出一点寒芒,好一支精锐! 等到守卫过去,陈均忽然稍微弯了一下膝盖,双脚猛然一登,犹如一只活动于黑夜中的大猫,灵活,行动却又发不出任何的声响。到了在空中,陈均又好像一直灵活的鹞子,凌空急转,朝着另一个黑暗的地方射了过去。 这一切静静的发生,陈均好像是和此间花、草、树融为一体一样,丝毫不觉得有突兀之处,让人觉得,本来就是这样。 (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三章 生死一线 过了好一会儿,陈均到了这片废园当中。 此时,陈均站在一棵大树伸出的枝桠上面,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着大树。在这黑夜中看起来好像是和这树干融为一体,就算是下面时不时的守卫走过,也难以发现陈均所在的位置。 这大树紧靠着左庶长府邸的那个废弃的园子,陈均又是站在高出,所以看起废园的情况来,一目了然。 陈均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朝着废园当中看去。 不对! 陈均忽然起了一丝警觉。 只见这废园上空黑漆漆的一片,下方什么也看不大清楚,竟然是连一点儿火光都没有,平静的是不能在平静了。 难道自己想错了? 可眼下左庶长府邸出了这废园之外,陈均再也想不到另外一个地方藏匿这天机弩的打造场所了。 算了,下去看看。 就在此时,一阵冷风吹来,有些刺骨。 不好,有人! 陈均面色凝重,刚才顺风一听,立刻听出了有问题。居然有人声音夹杂在这风里面,而且风就是从废园这么吹来,这黑漆漆的怎么会有人呢? 因为风驰剑法的缘故,陈均对风是格外的敏感,只这一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陈均本来要直接跳到这废园当中去,脚都伸出去一只了,本能的反映又是给拉了回来。不知道为何,陈均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就是这个道理,这种直觉。 眼下,陈均不敢轻举妄动,自上而下盯着这废园看了起来。 这一看之下,陈均直接是被惊出了一声冷汗。 如果自己刚才是跳了下去,那现在已经是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细看之下,这废园上方的黑色居然是和这夜的黑色有一些细微的区别,在风的吹拂之下更是明显,立马显示出层次感来。 刚才这废园上空黑漆漆一片,原来不是没人,而是被人用一层黑布在上面裹了起来,又刚好是何这黑夜融合在一起,所以乍一看之下,以为是什么人也没有。要是刚才自己下去,落在这黑布上面,必定被下面的人发现。 果然有问题! 陈均落了下来,又是绕着这废园的墙足足绕了一圈,发现这外面的守卫也是少了许多,应该都是在里面吧。 到了一间屋子上面,陈均脚踩在瓦上,显得非常灵动,没有一点儿声音发出。低下下身子,直接趴在了房顶,用手和脚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往前爬。 到了房檐,陈均伸手在前面一摸,果然是摸到一层薄薄的,想布匹一样的东西。 这赢熋老贼做事,还真不是一般的谨慎,藏的这么深! 陈均以指为剑,轻轻的在这层薄膜上面划了一下,果不其然,上面露出了一道非常小的口子。将脸贴了上去,刚好可以透过缝隙看到里面的情况。 只见里面有一丝幽微的火光,借着这火光,陈均看到这里面是重兵把守,强弓劲弩,列成一排,根本不像是外面这般平静。 这里面的兵士竟然是围成一圈,将这废园围了团团起来,幸好刚才陈均没有下去,不然现在已经是连尸体也找不到了。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出了天机弩之外,这么多人守在这里还能干什呢? 只见废园的中央,那一点细微的火光射了出来,细细一看,这火光好像是从地下冒出一来一样。见到这幅景象,这赢熋该不会是将天机弩办到这地底下去了吧,。 忽然,从地下上来一个人。 居然尉迟兮! 只见这时候的尉迟兮一身劲装,显得尤为干练,头发也是扎了起来,就连衣裳也是紧贴在娇媚的身躯上面,丝毫不拖拉。如果说白日的尉迟兮温柔似水的话,那现在这水中多了一些寒冰,冰水混合,柔中带刚。 看来这尉迟兮也是参与其中。 趴了有一会了,陈均轻轻动了一下。 尉迟兮在门口站了一会,像是在交代什么,很快离开了。 现在自己也只能看这么多了,要想在深入进去,也是不可能了,只需要禀明秦王就可以了。至于这剩下的,就看他们如何去做了。 “不要动。” 突然间一阵的声音慢悠悠的传到陈均耳中。 陈均现在处以一个精神高度紧张的一个状态,突然受到惊吓,本能的转过身来,发出了不小得动静。 只见一黑衣人,蒙着脸站在自己身后。 听声音好像是尉迟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面有人!” 忽然间,下面一阵骚乱。 “放箭!” 又是听的有人在下令。 “小心。” 话音刚落,尉迟兮猛然身形一低,右手直接从陈均腰间抄过,一把抱住陈均,将陈均一下子拉了回来。 陈均眼睁睁的看着一支劲弩从眼前划过,好险。这要是再差半分,就直接插进自己的脸面之中,有惊无险! 此刻,陈均已经是认定了对方就是尉迟兮。 被对方拦腰一抱,陈均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是直接扑在了尉迟兮身上,来了个软玉温香,尤其是身体更是接触到了对方的敏感部位,真软。 陈均被一女子抱着,在加上碰触到了对方的敏感部位,有些难受。 “住嘴!” 这刚要说话,就被对方喝道。 嗖嗖!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霎那间,箭雨已经纷纷而至。 这尉迟兮修为要比陈均高了不少,反映也快了许多,一把抓住陈均的胳膊,几乎是拖着陈均往前跑去。 “贼子,哪里走。” 突然。 一声暴喝传来。 只见一将军打扮的男子,直接拔地而起,身体周围散发出洪厚的玄气,修为不敌。 呲啦! 只听得一声布匹撕破的声音。 这男子直接将这层布匹出一个洞来,立于凌空,冷冷的看了一眼。 “看招!” 忽然手起一拳,只见其周身的玄气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拳劲,好似野马一般,直接朝着陈均和尉迟兮这边奔腾而来。 初起时只有一点,后越来越大,又似洪流。 拳精还未到,陈均已经是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迎面而来,好强的威力! 尉迟兮只顾着拉陈均逃命,根本没有顾忌到这些。 陈均看了尉迟兮一眼。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推开尉迟兮,用身体顶了上去。 (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四章 尉迟兮的迟疑 “陈……” 尉迟兮回过神来,陈均的陈字连半个都还未出口立马就收了回去,以免暴露身份。 咔嚓! 只见这一拳隔空而来的劲力直接撞击在陈均胸口,想到了骨骼的响声。 尉迟兮只觉得陈均的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随意而飞,后背直接撞击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一撞,让自己都有一个趔趄,足见这一击威力有多大! 当时,陈均大半条命都去了。瞬间,面色变得如金箔一般,整个人被抽空了生气,直接瘫软在地,连动弹也是费劲。 尉迟兮一把抱起陈均,将其背在身上,拼命的朝前放跑去。 那男子见到一击得手,大致晓得了对方的实力,嘴角闪过一丝轻蔑的笑容。 “你们四处看看,严禁打扰到铁里子大师,我亲自上去看看。” 话落之后,唰的一下,朝着尉迟兮和陈均的方向追了过去。 …… “陈均,你怎么样了。” 尉迟兮带着陈均拼命的奔跑,还不忘抽出空档来看看陈均。 “咳咳……” 此时,陈均浑身无力,头也开始昏昏沉沉的,一条命十分已经是去了九分,还剩下一分,陈均此事就全部凭借着这一份意志力所坚持着。 听的尉迟兮问话,话未出口,却是咳出一口鲜血来。 陈均的脑袋耷拉在尉迟兮香肩之上,所以这鲜血直接是顺着尉迟兮白嫩的脖子留了进去,就到了尉迟兮的胸前,很快的尉迟兮的胸前都是湿了一片,红红的。 “兮尔姑娘,对不住了。” 陈均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 尉迟兮听到这话心间突然升起了一丝灼热,有些酸楚。不管怎么说,陈均今夜的做为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自己应该早该考虑到的,以陈均的性格,那日自己不提醒倒好,一提醒了,陈均肯定是放心不下,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事情。 刚才陈均稍稍有了一些异动,立刻就被尉迟兮所察觉,上来一看,还真是陈均。再加上在那种情形之下,陈均帮自己挡住那一击,怎么不让尉迟兮感动。 “你一定要坚持住。” 尉迟兮咬咬牙。 陈均已经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艰难的笑笑。 “你逃不了了。” 顷刻间,那男子已经是追了上来。 尉迟兮只听得背后虎啸龙吟,杀意震天,好霸道的功法! 这些人都是赢熋从军中经过层层选拔出来了,后经过特殊训练,已经是培养成只忠心于赢熋的死士了。所修炼的功法是非常的霸道,只有不惜消耗精血寿命,才能有这样的杀意来。 又是一道拳劲从后面席卷而来,这次的威力更甚于上次,好似一条恶龙,带着飓风,直扑尉迟兮。 尉迟兮眼见得是逃不掉了,一股柔力陈均放在地上,转头迎上了这男子。只见其身姿妙曼,迎风而动,真是个花枝招展! 只见尉迟兮躲不躲,站立原地,瞬间,这股拳劲撞上了尉迟兮,只见其身体来来回回飞快的摆动,这拳劲慢慢的越来越小,最后无影无踪了。原来尉迟兮是在引导这拳劲,最后用自身的玄气将它慢慢化解掉,以柔克刚。 如此简单的破了这一招,这尉迟兮的修为不低啊! “尉迟小姐!” 被识破了。 很显然,就算尉迟兮蒙着脸,可这身姿和功法却是怎么也变不了,所以此刻被认出来,也属正常,或许,尉迟兮在救下陈均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不管如何,我连你一并杀!” 一瞬间,这人就反应过来。 果然,这些人都是死忠于赢熋,违背赢熋者,都得死。 “那就少废话。” 尉迟兮心中一直在盘算,一定要速战速决,这时间是一刻也耽误不得。这两人的实力又是旗鼓相当,一时之间要想分出个高低,也很困难。 “受死吧!” 一触即发。 这两人都是不泛泛之辈,此刻在天空中交起手来,在这华丽之下,更是凶险无比。两人当中一人身姿如舞蝶一般,翩翩而动,又好似蜻蜓点水,轻灵之极。看起来不像是在打斗,看起来更像是在跳舞一样,时而上,时而下,灿烂多姿,让人如痴如醉! 而另外一人却是截然相反,招招凶悍,双拳双腿之下并无任何花招,直接朝着尉迟兮的要命部位进攻,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身上暗红色的玄气翻腾不止,凶猛之上更是增加了一些血性,刚猛无比。 从这着招式上看起来,这尉迟兮更胜一筹,渐渐的压制住了对方。 突然间,整个左庶长府邸都是迅速亮了起来,宛如白昼,安静也立刻变得嘈杂起来,一队队重甲士兵来回跑动的声音不绝于耳! 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 尉迟兮知道自己再拿不下此人,自己和陈均并定是死无葬身之地,手中的招式更是凌烈起来。体内的玄气好像是破脉而出,这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法门。 当下,这男子觉得压力倍增,身体上面也有了一些伤痕,但还是死死地咬着尉迟兮不放。尉迟兮修为虽然很高,但对方这种招式之下,也难得有办法,完全就不要命的打。 转眼间,十招已过,战意正酣! 咔嚓! 只见这两人带起两道光线,一道玄青,一道血红,撞击在了一起。 霎时,一道磅礴辉煌的玄气冲天而上,玄青色和血红色盘旋一起,威势好不摄人,远处的守卫立刻被吸引了过来。 远处躺在地上的陈均身形受到波及,想后退了几步。 刹那,两人又是分离。 这一招之下,孰强孰弱,可见端倪。 只见那男子,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半跪在离陈均不远处,而尉迟兮却是凌空而立,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之外并无异常。 “休想走!” 这男子看了一眼陈均,露出一丝阴笑。 陈均暗道不好,自己已经是大半条命都是去了,如果再挨上对方一击,岂不是必死无疑。陈均立马想挣扎着爬起来,可怎奈心有余而力不足。 上方的尉迟兮马上反应过来,朝着下方而去,本来这尉迟兮是可以救下陈均的,可身形不知道为何却是偏偏迟疑了一下。就是因为浪费了这一霎那的时间,让尉迟兮慢了一拍,对方已经是到了陈均跟前。 此刻,真是谁也救不了自己了。 这尉迟兮难道想自己死吗? 眼下,陈均只有等死了。 (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四章 美人恩 噌! 传来一声剑鸣! 这好像不是真鸣。 也就是并未发出声响,只有剑客才能感觉到对方的剑意,英雄所见略同。 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陈均闭上眼睛。 风吹起来了! 这里的气息忽然变得狂暴起来,这不是凌越书的剑意,如此狂暴,会是谁呢? 只觉得天地间一把大剑,横贯三江,碾压一切,好不暴躁! 这把剑给陈均诉说着什么是绝对的力量,什么叫逆我者亡顺我者昌。 这样的剑意,第一次感觉到。在这个以剑取巧的时代,谁还会用这样的大剑,长生剑这样的非常少见。 凌越是风,速度唯一,玄奇是侠,是义,正气长存,左统领是天地唯一,舍我其谁,陈剑生是生生不息,沧桑大势,这剑就是力量,陈均现在的路子倒是于此人有些相近。 扑哧! 只听得一声响声,这剑意突然消失了。 睁开眼睛,刚才那男子居然是成了一堆碎末,尸骨不分。 上方的尉迟兮一脸的惊骇,好像是见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 “在那里!” 说时迟,那时快,双方交手也就是仅仅耽误了一点的时间而已。此时,左庶长府邸的守卫是追了上来。 尉迟兮看了陈均一眼,一把抱起陈均,直接跃到了黑夜当中。 刚才尉迟兮的迟疑,陈均心中一直想不明白。 不一会儿的功夫,尉迟兮抱着陈均,到了一个幽静的小院子当中,这院子当中没有一个人存在。尉迟兮推开一间房门,直接窜了进去,将陈均放在了床榻之上,看起来是轻车熟路。 一躺在床上,一种馨香扑鼻而来,非常好闻,这像是尉迟兮身上的味道,难道这是在她的闺房当中。 “尉迟姑娘这……” “嘘!” 陈均刚想张口说话,尉迟兮一脸的警觉,示意陈均噤声。 “先不要说话。” 陈均点点头。 就在这时,窗外面传来一点光亮,应该是火把,只听得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窗子外面已经是人影憧憧,外面被人团团包围起来。 “大人,那人到了这院子就不见了。” 外面有声音传来。 “尉迟小姐,属下刚才追刺客到这边,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响动。” 只见这屋中黑漆漆的一片,借着外面的光亮才能看的清楚。陈均刚刚受到那猛烈一击,浑身早就没了力气,可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精神还是一直清醒着。只见其额头上大汗淋漓,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连累了尉迟兮。 “怎么,还有刺客?” 尉迟兮慵懒的说道,听起来像是刚刚睡醒一般。 听闻这话,外面嘀嘀咕咕起来。 “还请尉迟小姐出来一见,我等也对左庶长好有个交代了。” 听起来外面好像是商量了一会,才说道。 眼下,自己已经是于尉迟兮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陈均的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放肆!本小姐已经睡了。” 尉迟兮声音有了一些怒意。 此刻尉迟兮一袭黑衣,胸口处又是血迹斑斑,这让人看到不是刺客又是什么,所以这根本就出去不得。 “还请小姐恕罪,左庶长大人的命令,还请配合。” 听得出来,外面的声音有些焦急、心虚。 “放心,这里没什么异动,有了我会告知你的,去别处去吧。” 稍稍停顿了一下。 外面没了声音,只见这些人慢慢在退去。 陈均和尉迟兮都是不约而同的吐了一口气。 “怎么了?” 忽然间,外面又有声音传来。 这声音陈均也认得,嬴莹。 陈均心下大惊,这别人进不来,这嬴莹可是完全进得来的,如果一旦让嬴莹进来,那岂不是被发现无疑。 尉迟兮也是一脸的惊惶,看了陈均一眼,想了一下,看神情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陈均也不知道是何故,对方干嘛要这么看着自己。 只见尉迟兮将手慢慢的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手指轻轻一动,一颗扣子被揭开。露出了胸口出一大片嫩肉,陈均借着外面的火光,看的清清楚楚。 此时陈均是动弹不得,有转不过身去。 尉迟兮看了陈均一眼,也顾不上这些了,直接脱了起来。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脱下自己的衣服有些娇羞,轻解罗裳,姿态要多美有多美。 上衣脱了之后,尉迟兮只剩下了胸口处只有一个薄薄的肚兜,里面涨的鼓鼓的,肚兜已经是遮不住了,圆润的半球如同东方初日,从手臂间露出一点。在尉迟兮的动作之下,一跳一跳,仿佛是将要挣脱了束缚的白兔一般,让人想揉捏一番。 陈均从未见过这种情景,顿时面色涨红,血脉喷张。心里想的是非礼勿视,而眼睛却是怎么也离不开对方的身姿。此刻,陈均忘了其他的拘束,像一个真正的人,内心之中只有最原始的想法,像个动物。 “尉迟兮,出来吧。” 嬴莹说话一向如此,如果尉迟兮不答应还真就闯进来了。 “原来是长公主殿下,稍等,兮尔正在更衣。” 尉迟兮边说话,便是看了陈均一眼,见到陈均这幅模样,心间羞涩无比,这人平时一本正经,可没想到现在却是这样盯着自己,还不害臊。可想想关系到性命之危,咬咬牙,便权当没有看到陈均,看了也就看了。 此刻,尉迟兮胸口处的肚兜已经是血迹斑斑,这应该是陈均的。只见尉迟兮直接将胸口处的肚兜一把拉了下来,胸前那两坨肉直接出现在陈均的面前,让陈均一观全貌,直接抓了一块布,当着陈均的面细细的擦拭起来。 尉迟兮更是羞涩了,白了陈均一眼。 外面只听得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看起来是在穿衣服。 尉迟兮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了,又是一件件传上去,在陈均面前更衣。那柔美的曲线,平日是深藏起来的肉,竟是在陈均面前,任陈均观看,没了丝毫防备。 平日里尉迟兮尽显妩媚姿态,而今夜却是让自己看到这娇媚的身躯,而且是赤条条的,陈均直觉的脑海当中嗡嗡作响,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五章 脱险 很快的,尉迟兮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将自己的秀发梳拢一下,走道床榻跟前,看了一下陈均,用床榻上了的被子将陈均盖了起来,最后点亮了灯盏走了出去。 “拜见长公主殿下。” 陈均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但外面的声音大致是能够听到一些的。 “好大的架子,这府中出了刺客,不管是谁都脱不了干系,明白吗?” 是嬴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故意为难尉迟兮。 “还请殿下见谅,只是这府中出了刺客,如何会到我这里来。” 尉迟兮虽然是赢熋的义女,可毕竟是私底下的,所以地位肯定是比嬴莹低了不少。 “哦!那我倒是要进去去看看。” 嬴莹这一说不要紧,可是被子里的陈均被惊出一身冷汗来。 “既然长公主殿下不嫌弃,就请进来看看吧!” 没想到这尉迟兮倒是大大方方的邀请嬴莹进来看看。 果然,这办法开始奏效了。 只听得外面半天没了声音,也不见人进来。 “夜色这么黑,我看你们看错了吧,去别的地方!” 嬴莹下令道。 原来这嬴莹看到尉迟兮一身的穿戴,像是刚睡醒的模样,心间的疑惑已经是解了不少。平日里这尉迟兮对赢熋还是非常忠心,最少表面上是如此,所以也是深的嬴莹的信任。只不过刚才这尉迟兮的举止有些反常,这要是往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尉迟兮都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今日不知怎么了,却是在房中睡觉。 刚才尉迟兮邀请嬴莹可以一看,瞬间让嬴莹放下心来。 “殿下慢走。” 听到这句话,就代表着嬴莹已经是离开了,陈均松了一口气。 尉迟兮推门进来,揭起被子,看着陈均,面色有了一些羞愧。适才是情急之下的选择,现在回过神来,回想起自己所做的事情,脸上不由得些发烫,羞煞人呢! 看着陈均的眼神,微微发生了一些变化。 可陈均却是没有丝毫的感觉。 因为这这危机过后,精神放松下来,许多事情倒是涌上了陈均的心头。真是讽刺,自己生命中第一个出现的女子,居然是自己的敌人。而现在,她就站在外面,自己躺在另外一名女子的床上,看着不该看的东西。 对于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懊恼。此刻,陈均愈加肯定自己当初在百家争鸣馆的选择是正确的,免得到时候,剪不断,理还乱! “想什么呢?” 尉迟兮看了半天陈均,没想到竟然是和木头一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 “没什么。” 陈均笑笑,笑的很勉强。 …… 唉! 对了,他受了重伤,身体疼吧! 尉迟兮不知道自己变了。 “来,嘴巴张开,把药吃了就好了。” 尉迟兮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更见美态,双指轻轻捏着一颗药丸,温柔的递到了陈均嘴边。 陈均慢慢张开了嘴巴。 尉迟兮手轻轻一推,就直接到了陈均嘴中。还没什么感觉,药丸就已经被陈均所吞咽下去。 尉迟兮看着陈均,又是伸出手在陈均的胸口处自上往下抚摸起来,帮助陈均快速的将药丸吞咽下去。 陈均躺在床上,静静的享受着尉迟兮的抚摸,两人没有说话。 夜很黑,互相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一夜无话。 冬日里有鸟儿吗? 有,是灰雀。 这尉迟兮在左庶长府邸是深入简出,自己住着一个小院子,居然是连一个仆人也没有,也没有什么人来,所以陈均暂时是安全的。 一只鸟儿,叫醒了陈均。 陈均睁开眼睛,动了一下身体,发现稍稍好了一些。昨日被那拳劲力所伤,大半条命都是去了不少,而现在,或许是因为那药丸的缘故,竟是好了一些。陈均双手用力,身体靠着墙壁半躺着。 只见尉迟兮正在一张长案后面,用功打坐,或许是感觉到了陈均的异动,美眸睁开来。 “你醒了。” 尉迟兮轻声细语。 “嗯。” 陈均点点头。 “身体感觉如何?” 尉迟兮还是保持着原来打坐的姿势。 “恢复了一些。” 说话间,两人都有一些不自然,陈均这一句之后,尉迟兮居然是没下文了。 “兮尔姑娘!昨夜多有得罪。” 这过了一夜,陈均的身体恢复了不少,人也有了精神。回想起昨夜自己所做,根本不是君子行径,现在热血散去,神志也清楚了不少。 尉迟兮知道陈均要说些什么,本来已经是忘却了,这么一提,面上却又是浮现出娇红来。 “不要再说了。” 尉迟兮咬咬牙说道,对于昨夜的事情是非常不愿意提及,最好能就此过去。 听完这句话,陈均闭口不语,就这么躺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昨夜我见你闭着眼睛,那剑意你感觉到了吗?” 过了一会儿,尉迟兮轻声问道。 经这么提醒,陈均立马回想起来,怎么能将这一茬给忘记了。 昨夜自己和兮尔还真是危在旦夕,差点就沦为赢熋阶下囚。幸好得那神秘人得出手,惊天动地的一剑诛杀那男子,救下了自己和尉迟兮。可这人到底会是谁呢? “狂暴,一种很极端的力量,这样的剑意我从未见过。” 那一剑的意境在陈均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此刻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听到这话,尉迟兮有些侧目。 当时是因为陈均闭着眼睛,以为他感觉到了什么,才有了自己这随口一问。没想打陈均的回答让自己有些震撼! 剑道一途,修为高的剑者要想掌握,修为比自己低的剑者的剑意,是非常容易,反之,则非常难。就好比小孩子永远弄不清大人的世界,等他弄清楚了,也就他也长大了,而大人却是在这一方面做的要比小孩好了许多。 同样的道理,放在陈均身上,代表了陈均对于剑道一途的见识不凡。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但见识的长短,决定了以后的成就,陈均更是这一方面的天之骄子。 “这样的人会是谁呢?” 尉迟兮样光下锁着眉头,这一夜间,竟是憔悴了不少。 “我所认识的人里面,没见过这样的剑道。” “那会不会是剑炉的人来救你呢?” 尉迟兮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 (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七章 尉迟兮的底细 陈均对着尉迟兮摇摇头。 凌越如此张扬的出现在左庶长府中,这赢熋肯定是知道的,陈均对于尉迟兮刚才说的话是一点也不奇怪。 “不像是剑炉所为,因为他们绝不可能会拖到我生死关头才出手,而这人出手之后便消失了,显然是不愿意让你我所见到,应该是别的势力的人物。” 陈均分析道。 眼下这出现的神秘人太多了,有些乱,眼前这尉迟兮就算是一个神秘人,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是不是秦王的人,还两说。 “如果不是你说过这剑意非常暴躁,我都以为是墨门高手呢?” 墨门名满天下,又是以侠义著称。剑意即是人意,能有如此剑道的人,怎么能称得上是侠义之辈呢,所以尉迟兮的推断是有道理,而且墨门剑道大师出手,也合情合理。 这给赢熋打造天机弩的铁里子大师,本就出自于墨门。后不知道何种原因,被墨家巨子驱逐出了墨门,成了这天下间唯一的一个墨门弃徒。这铁里子在被巨子逐出之前,可以说得上是兵器大师。 之前早就有了传言,墨家巨子悲天悯人,不忍门下弟子助纣为虐,有打造出这等凶器来,便派剑道高手剑里子下了凤鸣山,清理门户。相传剑里子与铁里子是师兄弟,一身的剑道修为更是冠绝墨门。 尉迟兮本以为昨天夜里救了自己和陈均的是墨门剑里子,可经陈均一说昨夜那剑意之后,又觉不不可能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陈均,对于墨者,陈均是非常熟悉。早在齐国时候,陈均就从老师口中得知墨者的不少消息,正真的墨者与传言有些不符。 这世人都是知道墨者以侠义,浩然正气著称于世,可却不知道墨者为了维护道义,存留正义,杀了不少该杀之人。一旦认定,墨者便是前赴后继,勇往直前,所以墨者一手是侠义,一手更是屠刀。所以,陈均倒是有些相信这人就是剑里子了,不然也不可能有别的实力搀和进来了。 一会儿的功夫,陈均的面上是阴晴不定,想了许多问题。 “怎么了?” 看了半晌,见得对方不说话,尉迟兮终于是忍不住了,轻轻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陈均心不在焉的说道。因为此刻正想着其他的问题,看起来倒像是有些敷衍,尤其是在尉迟兮心中,更是认定了这一点。 “什么事情如此伤脑?” 看得出来,尉迟兮有些黯然,但还是问了出来。 陈均抬起头,带着些许笑意,看着尉迟兮。 “没什么事情。” 尉迟兮本来就因为自己昨天的犹豫在悔恨当中,现在又是看到陈均这幅表情,觉得对方在隐瞒自己,便不想不再问下去了,直接换了一个话题。 “你的伤势很重,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行,不然很难恢复?” 听到自己的伤势,陈均回过神来。 “多谢,反正也出不了这咸阳城,慢慢养着吧。” 陈均装作不打紧的样子说道。 尉迟兮看到这幅陈均的笑意,比之刚才稍稍好了一些。有些话,既然在了心底,就一定要说出来的。 “昨夜我……” “你不用说了。” 尉迟兮只说了三个字,就被陈均所打断,犹犹豫豫想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都明白了,不管如何,过去就是过去了,没必要放心上,你的心意,我明白。” 看的对方,陈均又接话道。 尉迟兮,听到这话,只是“嗯”了一下。 陈均静静的躺在床上,现在还是有些行动不便,不再理会尉迟兮,安心修养起来。 只见一会儿之后,尉迟兮走到了门口,又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床榻的方向。 “等你稍稍好一些了,我就带你出去。” 哐当! 尉迟兮开门出去了。 三日之后。 整个咸阳城沸沸扬扬,众人都在说着左庶长府邸夜晚出现的景象,好像是有了刺客。哎呀,这咸阳王都建了这么些年了,左庶长府邸出现刺客还是头一次啊,还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出来,咸阳城的人都是奔走相告。在朝堂之声,却是初期安静,并没有引起波澜。 左庶长府邸白日依旧和往常一样,并不像夜间那般守备森严。陈均在尉迟兮的带领之下,很容易的就从左庶长府邸出来了。 此刻,陈均一身下人的装扮,低着头,走在咸阳城的大街上面,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次夜探左庶长府邸,自己是受伤不轻。现在得日常的行动已经是不受影响了,可是要想恢复往日的实力,要花费的时间可不是一点半点。尤其是胸口处的淤血,没有个把月的时间是难以散去。 人体奇经八脉,尽是与体内五脏六相连,而胸口处,又是脏腑的聚集之地。陈均受此重创,看起来是恢复了不少,可是却是因为伤及到了经脉,殃及了根本。不能再像个正常修炼者那般,随意的运转其体内的玄气,一身的玄气,倒是大大折扣了,只能发挥五六分出来。 此次最大的收获就是确认了尉迟兮是秦王的人,之前是只是怀疑,而今天是成真。至于尉迟兮为何会迟疑一下,也是因为这原因。 尉迟兮在赢熋府中这么就、久,还不就是配合秦王扳倒赢熋。可自己深夜出现在赢熋府中,差点将这些打乱,所以自己是整个事件当中一个最大的变故。对于不可预测的事情,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死。 一个巨型大网正在陈均面前缓缓的展开,陈均之前接触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当赢熋结识到铁里子的那一时刻,或者说对天机弩动了心思起,秦王就已经抓住了铲除赢熋的机会了,尉迟兮潜伏了这么多年,终于是派上用场了。 天机弩给了赢熋底气,就是这种底气,让赢熋有了想法,或许仅仅只是一丝而,而陈均的传信又是让赢熋将这想法趋于现实。赢熋本无罪,可秦王要让他有罪。 (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八章 狼烟起 夕阳西下。 咸阳沉浸在落日当中,这冬日快要结束了,年关也越来越近,今年的春天,你起往年来说,要早了不少。 想比起其崤山以东诸国的国都来说,咸阳可以算的上是一座新城。可是在夕阳余晖的照应之下,看起来有些饱经沧桑的意味,那是一座黑色的城,背着太阳,走来。 登高远眺,发现在极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丝烟火,黑色的,浓浓的。 今天这个时候,风比较小,这缕黑烟看起来有些斜斜的,细细的,像是手指头那么粗细,顺着风,自西北飘向东南。 这缕烟升起并没有过多久,又有一缕烟火升上来,看起来比之前那一缕稍稍粗壮了一些,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又有一缕烟火升了起来,又是这此的粗了一些。 转眼间! 这黑烟犹如雨后春笋一般,一缕连着一缕,一缕粗过一缕,原来是越来越近了,由远及近。在咸阳城西北边,顿时染黑了半壁天空,最后一根比一颗百年大树还粗了许多,上面翻滚的浓烟清晰可见,如奔涌的大河,冲向天穹。 或许在暴风雨来之前,就是这样的吧! 咸阳城门上有一军士最先看到。 只见这军士面上慌慌张张的,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铁甲下面的两条腿飞速的跑动,很快的下了城墙,又是急速的跑了几步,告诉了另外一个军士。这名军士有些不放心,看的对方连续点了几次头之后,猛然反映过来,一大步就奔到了旁边的马厩,上去快马一鞭。 踏踏踏! 直奔王宫而去。 很快,咸阳城中有一些人也注意到了这异象。 “我就说,要打仗哩!” “是啊,前些日子聚将鼓都是响起来列!” “对着列,对着列!” …… 原来是狼烟! 自西北而来,西北的战事已经发生了! 陈均府中。 此时陈均身上散发着淡蓝色的光泽,看起来波光凌凌。 水乃至柔之物,滋养万物。眼下,陈均重伤未愈,正是在修炼上善若水决,濡养自身,以加快自己伤势的康复。几天以来,陈均的身体也是比之前强了不少。 陈均修炼到了一个重要的时刻,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还是被干扰,皱了一下眉头,睁开了眼睛,收起了功法。 “先生,王宫中来人了,很急!”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音传来,听到一丫鬟在门外面说道。 此时,陈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的这话之后,便立马开门朝着前厅走去。过去一看,发现这王宫来人也算的上是自己的一个熟人。龚方,中车府令赵高的手下,也是上次秦王赏赐自己送来礼品的那位。 陈均一看到这人,就看到他在原地打转,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连自己也是被拉去。 “龚大人,何事这么着急?” 龚方一看到陈均,有些喜色,上来一把抓住陈均的手臂。 “哎呦,我的陈大人,您还悠闲着呢,这狼烟都吹到咸阳了!” “狼烟!” 陈均惊讶道。 对于狼烟的意义,陈均非常清楚。刚刚在府邸当中走动,这不注意,还真是一点也没看到。 “走快和我走,边走边说。” 龚方一把拉了陈均,急吼吼的向前走。 陈均就这么被拉出前厅,回头一看,果然是狼烟。 大月氏出兵了。 这是陈均的第一反映。 “这狼烟是西北而起,已经到了咸阳了,我王有令,但凡士大夫阶层,都要进殿议事.这会儿,大臣们都该到齐了,陈大人,咱们要抓紧时间了。” 龚方很急,一边走一边断断续续的说了起来。 果然这大月氏还是来了,那山东诸国呢? 一路想着,直接到了王宫大殿之中。 这一路上密密麻麻都是朝着咸阳王宫而去的官吏,陈均到了大殿的时候,各路大臣已经是齐聚一堂。 西秦自秦孝公时代起,朝堂之上就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群策群力。 但凡国之大事,必定要拿到朝堂上来,群臣来朝,上谏与王,各抒己见,然后秦王从中听取群臣建议,再来做出决定。这一百来,就是这么一直延续了下来,这么做还是非常有效果的,这西秦朝堂的决断就比诸国好了不少。 后嬴政继位,赢熋独掌大权,统摄朝政,让着群策群力变了味。可随着秦王政的年龄增大,在朝堂之上渐渐有了支持的臣子,又是对赢熋的行为制约了一些,这优良的习俗又是恢复了一些。 而今西北狼烟再起,动辄便是举国之力,必定是要群臣商议一番。 百官觐见,秦王临朝,俯视群臣。 “长史何在!” 秦王一声,整个大殿都是他的回音,温和当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知不觉间,有不少的臣子就是被这秦王的风采所征服! 只见从秦王左手边站出来一个年轻男子。只见这男子身着玄色朝服,脚下踩着一双西秦将军马靴,精明干练;头戴武冠,将满头乌黑的头发全部往上挽起,又用一根铁簪子固定住,面上显得棱角分明,仪表堂堂;再看腰间配着一把三尺长剑,剑鞘与剑柄通身呈暗红色,人中龙凤,剑中神兵,更显威武。 长史蒙毅,非凡之姿! 此人是大殿当中除殿中武士之外,唯一一个佩剑的臣子。孟家第三代名臣,蒙鹜之孙,蒙武之子,朝堂之上的另外一位公羊国士。本就是身世显赫,在加上才华出众,所以是当之无愧的咸阳骄子。 只见蒙毅出来,朝着秦王施礼,然后再朝向文武百官。 “黑冰台数日前得到消息,大月氏出兵二十万,直奔我秦雍州而来,今日狼烟一起,战事刻不容缓。自我王继位一来,乃第一战,故今召集群臣,为我王分忧,仰我秦威!” 长史蒙毅,此时代表的是秦王,说话间尽显威严,群臣俯首。没想到这秦王身边,还是有这么多的能臣武将。 听到这话,陈均由不得色变。 这事,居然数日前就得到消息了,为何这朝堂之上一直没有动静,难道非得等到狼烟升起,被逼无奈之下才出兵吗。 (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九章 帝王术 长史蒙毅这话一落,好似惊雷乍响,原本安静的殿中突然变得熙熙攘攘,众臣之间,你来我往,一人一句,一下子就喧嚣起来,好不热闹! 陈均站在大殿当中,身边的大臣来来往往,都是议论起来,只有陈均倒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并不作声。 半月之前,陈均连续三个日夜马不停蹄,从雍州赶来,甚至不惜敲响了聚将鼓来召集群臣商议,当时可是万分危急。 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竟是被左庶长赢熋三言两语从大化小,到最后此事的处理结果没了音讯,当时就连秦王也是应允。这样一来,众臣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都是认为陈均危言耸听罢了,可如今东窗事发,竟然成真,众人都是有些慌乱。 尤其是赢熋,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心间更是疑惑不少。赢熋权利极大,不仅是西秦兵事,还有对外邦交都由左庶长一并处理,所以这大月氏的情况肯定是赢熋最了解不过了,但对此次战事,赢熋实在是想不通。 秦王扫视群臣,将群臣的神态悄悄的记在了心间。 “众位爱卿,谁有良策?” 本来整个大殿喧哗声一片,可秦王这话问了出来,大殿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一众臣子都是左右看看,最后都是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放在了赢熋身上,居然都不出声了。 左庶长赢熋之前可是当庭提到,一旦大月氏事发,则由自己一力承担,现在真的事发了,众臣碍于赢熋的积威,谁又会第一个出来,触这个霉头呢。 一时之间,众臣子都不说话了,又是将秦王晾在那里。对于西秦来说,这不过是常事而已。 此刻的朝堂之上,哪还有一些群策群力的样子呢。这完全就是分成了三派,以李斯为首的山东士子成了一派,以赢熋为首西秦旧势力为一派,此一派势力最大,而剩下的则是墙头草,随风倒,谁也不愿意得罪,投机取巧的中立派。 赢熋掌管西秦兵事,大月氏出兵,左庶长赢熋竟然是呆立于原地,一言不发。 见此情景,陈均抬头看向秦王,为秦王解忧。刚想迈腿而出,却发现秦王的眼神却一直在李斯身上,从未移动过,有收了回来。好像李斯不说话,秦王就一直盯着。 “启禀我王,臣李斯有言。” 李斯只觉得锋芒在背,如针扎一般,不说话是不行了。 “哦!丞相有何良策?” 秦王故作欣喜,像是看到国之栋梁一般,投去热忱的目光,情真意切。 听到这话,赢熋侧目。 也不知道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秦王竟然是将那个“右”字给去掉了。本来这西秦由左右丞相来统摄朝政,而左丞相的权利最大,乃百官之首,位极人臣,而右丞相稍稍次之秦王直接将“右”字去掉,这里面的深意,可谓是不言而喻。 很明显的李斯也没有意识到秦王会这么说,面色稍稍变了一下,低着头有些苦笑,秦王不动神色就将自己拉到了他那一边。 对于李斯,秦王也是难以琢磨! 李斯此人师承于圣人荀子,说起这荀子,鼎鼎大名。战国时代,法儒两难,而荀子圣人却是兼学法儒,取两家之长,不管是在治国还是治学领域,都是有自己的一番看法。像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物,整个战国除此之外,绝无仅有。 而李斯师出名门,圣人之徒,一到西秦便受到了重任,没多久便成为了西秦右相,在西秦可谓是极重望崇,虽不及赢熋权倾朝野,但也是大权在握。可李斯做的事情,却不像商子那般有着背水一战的气概,反而有些畏手,思虑过多,在很多事情上面,更是放任赢熋,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时至今日,秦王一日一日成长,这帝王之术也是一日比一日成熟,秦王在朝堂之上,不止一次的暗示过李斯。像近日这样的情况,是非常多见的,只因这李斯一时之间难以下定决心。 李斯绝顶聪明,如何会不明白,左右逢源的下场就是两手空空,这还真得要做出决定了,秦王不会在给自己机会了。 “臣只是一些浅显看法而已,左庶长掌管我秦兵事,所以这良策还得看左庶长呢?” 果然,李斯说之前,还是想先看看赢熋是的意见。 陈均看的清楚,这秦王见到此举,,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显然对于李斯的话,是有些不喜。 赢熋对于李斯的话却是恍若未闻,依旧是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 “左丞相,有话尽可言说,当断不断反受其难,这样的道理,左丞相不会不明白吧,所以你可一定要想好了!” 秦王的忍耐度终于是到极限了,出声说道。 这话,字字诛心,李斯面色大变,甚至于额头上汗都是渗了出来。 帝王之术,炉火纯青! 赢熋也是一脸惊异,就像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其厉害程度,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秦王渐渐的,流露出了帝王应有的威仪。 最后一次机会了。 李斯看到这情况,低着头,下定决心,抬头朝向高台处的秦王,肃穆的脸上更显沧桑! “启禀我王,大月氏起二十万大军,陈兵我秦,此事本就万分危机。而如今,左庶长主簿陈均半月前所言,可谓是历历在目,一旦山东诸国插手其中,关乎生死,不亚于孝公时,六国谋秦咦!” 李斯这话说没了顾虑,单刀直入,斩钉截铁,一言之下,大殿中的臣子们都是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 李斯这话说的越是严重,赢熋的罪责也就越是大。 秦王眼神当中也是有了一些喜色,越发显得意气奋发。 陈均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一丝变化,身在其位,必某其职,不变也有人逼你变。 李斯变了! 李斯嫌这力度还不够,又转身朝着身后的大臣们扫了一言,大喝起来。 “臣恳请我王重视此事!” 身后一众臣子立刻会意,顿时百官同声,震耳发聩。 “臣等一起勤恳我王重视此事。” 受此影响,就连经常保持中立的一些大臣也是纷纷响应起来,很显然,秦王达到了他的目的。 赢熋更是被孤立开来,眼下赢熋不能在装作听不到了。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百章 李斯对赢熋 秦王看到群臣力谏此事,觉得这火候也是差不多了,便转头看向赢熋。 “左庶长擅长兵道,又是我秦肱骨之臣,在我秦锐士当中,颇具威望,至于此事情如何处理,这左庶长的看法还是至关重要的?” 赢熋此刻更是迷惑了,上次自己为了此事,当庭驳回秦王,而今日东窗事发,按照以往的惯例不是应该对自己问责才对吗,什么时候这秦王变得这么仁慈了,不对,秦王很是反常。 “禀我王,此事需得从长计议才行,兵圣孙子有云,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所以还得需得三思而行。” 赢熋是老奸巨猾,在并不知道秦王这是何意的情况下,没有直接回到秦王的问题,而是引出了圣人之言说了一通废话。 “哦,不知道左庶长思虑是何?” “一旦起兵,则是死战不休,此事还是看清楚再说。” 赢熋这话也是有些道理。 秦王准备良久,第二次提起此事,还是被赢熋拒绝。 “启禀我王,臣李斯有言。” 秦王眼前一亮。 “准!” “适才左庶长说道三思而行,李斯觉得是左庶长大人有些优柔寡断了。” 此刻,李斯已经是完全占到了秦王这边,赢熋这样一说话,立刻出声反问道。 赢熋面色凝重,李斯有些反常。一而再而三的与自己过意不去,这要是放在以前,李斯不会因为这些事情与自己的为难的,显然这两人是对上了。 西秦朝阳上最有权势的大臣当庭出手,众臣子都是噤若寒蝉。 大殿当中没了声音。 …… “右相大人,懂不兵否?” 顿了一会儿,赢熋缓缓问道。 这一句话一出,赢熋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平日里两人之间虽说有些磕磕碰碰,但从来没有撕破过脸面,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可今日却是不知道何故,李斯像是变了一人一般,强硬不少。 “李斯虽不懂兵,但也明事理,此事严重与否,心中自有一杆秤。” 如果是换做其他人,被赢熋这么问道,早就不知道继续往下说了,而李斯却好像和没事人一样,镇定自若。 “哈哈,右相既然不懂兵,说的话只怕就有虚吧。据老夫所知,在这大月氏号称二十万,实则起兵只有十万,这是其一,其二,山东诸国插手其中之事尚无定论,只是怀疑而已,我记得右相当日也说过竖子之言,不可信这样的话,这怎么立刻就变卦了呢。” 正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 李斯所长者,法家治国之道也,赢熋所长者权谋之道,兵道,还有出身及实力而已。这两人正好是互补,但此时此刻,显然赢熋是占尽优势的。更何况,上次李斯为了解围秦王,说的话现在却成了自己的软肋。 “左庶长威震西秦,岂不闻此一时彼一时也,这世间的事情不可能是一成不变,今日时已不同往日。这狼烟一起,战事已发,时事已变,左庶长如此虚与委蛇,倒叫真是人怀疑!” 不愧是西为秦右丞相,在被对方找到自己破绽的情况,还是能够反驳回去,这等口才,足以称得上雄辩二字。尤其是最后一句话,直接让赢熋陷于不义之地。 “既然如此,老臣恳请我王准许右相李斯大人领兵,老臣年事已高,回去修习去了。” 这就是赢熋最大的依仗,掌管兵权。 西秦军中出了两大名将之外,在军中就数这赢熋威望最高。而那两大名将不愿意牵扯到朝堂之争,常年身在边疆。导致这军士大小将领皆是以左庶长为首,但不说这李斯会不会领兵,就说这李斯能不能驾驭得了那些将军们,也是难说啊。 “不能如此,寡人如何能够少得了左庶长!” 这情景,却不是秦王所见到的。 到现在陈均算是明白了。绕了这么大的圈子,秦王是想让赢熋亲自带兵出征,而赢熋却是偏偏不去。 “西秦,有李斯即可。” 如果说赢熋真的放权还可以,可要是不呢,那岂不是麻烦很多。 “臣陈均启奏!” 此刻,陈均适时而出。 “准!” 陈均站在了人群中央,正对着秦王。 西秦最有骨气的臣子是谁不一定,但最莽撞的肯定是陈均。此时左庶长与右相正式吵得不可开胶,你一小小公羊国士凑上去干嘛。 众人都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陈均。 “臣身为左庶长主簿,最能深刻知晓左庶长的心意,还请我王息怒。” 怎么着,听这话的意思是要替赢熋说句公道话。 果然。 “左庶长为国为民,事无巨细,比试明察秋毫,对于大月氏及山东诸国的动向,更是了如指掌,实乃我秦之砥柱。左庶长执掌我秦兵事,所以此事,必定离不开左庶长此人。” 赢熋也是看着陈均,不知道这葫芦里面买的是什么药。世人都知道陈均是秦王的人,此事怎么是想帮起自己说话来。 陈均环顾四周,并未理会周边众人的反映,接着说了起来。 “右相鞠躬尽瘁,大义凌然,适才一番话更是显出一颗拳拳热心,大月氏事变,更是让右相废寝忘食,刚才右相所言不虚,恳请我王明察之。” 这陈均摆明了一副来和事的姿态。之前有陈均在的地方,事情必然是越老越胶着,今日却像是转了性子一般。 “然则。” 陈均说完之后,故意顿了顿。 “这两位大人都是为了我秦安慰着想,实乃我辈之楷模。但今狼烟一起,大月氏来袭,情况已然生变,而甚至于有六国身影搀和其中,不得不防啊,所以此事已经如火烧眉毛一般,再拖下去,只会殃及全身,还请两位大人大局为重。” 果不其然,这陈均还真是来劝架的。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百零一章 西秦柱石 “陈均,那老夫倒是想听听你是何意见?” 赢熋好奇的问道。 “我王明鉴,大月氏出兵,合谋山东列国,以图我秦,此事关乎我秦存亡,乃重中之重。还好我秦有三大柱石,有此三柱石在,可保我秦天不塌咦!” 陈均夸完了两人,又来了三大柱石,秦王也不清楚这陈均要干嘛呢。 “喔!哪三大柱石,寡人倒是想听听。” 陈均朝着上首的秦王一拱手,侃侃而来。 “三大柱石者,其一乃上将军白起。上将军白起崛起于行伍之间,更是一路从伍长到今日上将军,其用兵用神,为人称道。每逢战事,攻必克守必坚,拔城十余座,六国无不胆寒。今坐镇崤山大营,镇守函谷关,使得山东诸国不敢进犯我秦寸步,此乃柱石一也。” 说起白起为西秦柱石,在场之人无一不服。既然这第一个提起的是名将白起,那第二个肯定就是王翦了。 “其二,乃上将军王翦,上将军王翦者,自幼熟读兵书,兵家天赋一展无余,十大名将中,用兵如王翦者,无也。心有大气,思虑缜密,精于算计,不战则以,一战则大破敌军,如同奔雷,势若大风,此为我秦柱石之二也。” 西秦名将王翦白起,足以担当柱石。被陈均这么一说,大殿中的重臣忘记了刚才不快,沉浸在一片热血当中! 殿中的大臣无不好奇,这第三人回事谁呢? “这第三者,必定是左庶长也!”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就连赢熋防备之心也有了一些懈怠。在西秦用兵如赢熋这也是少之又少,赢熋最大的冤枉就是能够如名将那边,威仪天下,陈均此话,让赢熋有了一些自傲。 “左庶长赢熋,年少有为,德重天下。十三岁时进入军中,与名将白起、王翦为伍。十六岁是凭借一己之力,任百将之职,战场之上,可谓是军功无数。杀敌必是身先士卒,撤退必是独自断后,爱兵如子。深得我西秦锐士之心。每逢我秦战事一发,必定是离不开此三人,不然万事不安!” 最后一句话,让赢熋警觉起来。 “陈均,你把老夫架到火上面这是何故?” 陈均刚刚话落,赢熋立刻插话进来。 “左庶长多虑了,陈均为何要火烤左庶长?” 看起来陈均一脸的无辜,然后转向秦王,话语突变。 “此时我秦危矣,臣恳请我王下令,左庶长亲自带兵,平定西北大月氏,如此一来呈三足鼎立之势,左庶长西北,上将军白起东方,王翦西南,我王坐镇中央,统摄全局,万事皆安定也!” 看了这么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秦王想让左庶长出征,可赢熋偏偏不去。可陈均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说了出来。 “断然不可!” 此话一出,立刻就遭到赢熋反驳。 “左庶长莫非不同意下官所说?” 陈均不依不饶,直面问道。 赢熋偏头过去,转身看到秦王那边。 “我王,我秦将才济济,何故要一老匹夫尔,甚者老臣辅佐我王坐镇咸阳,岂不是更好,老臣走不动了!” 听得出来,赢熋没有之前那么镇定了。 赢熋威震朝堂十余年,可这十余年都是没有离开过咸阳,因为他怕,怕离开了就回不来了,所以才会有如此激烈的反驳。 “左庶长,情况如此危急,陈均所言句句深得寡人之心,寡人代表这西秦万民,请左庶长不要推辞了!” 秦王一句话出,从上首拱手对着赢熋,看着样子是要进逼了! 李斯看的此景立刻会意。 “恳请左庶长不要推辞!” 李斯之后,身后的群臣又是紧接而上。 “我等恳请左庶长不要推辞!” 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气势惊人,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整个西秦真是不多见! 很快,一些摇摆必定的官员都是应时而上,赢熋一下子被架了起来,就看他如何处理了。 赢熋面上阴晴不定。 一根针掉在地上也是听的清楚。 “放肆!” 当场暴喝,左庶长之怒,震烁群臣。 赢熋一声之后,很快有许多臣子被吓到,直起了身板。 秦王的一下子面色变得非常难堪,没想到赢熋威势依旧,被逼到这种情况,竟然是当庭大怒,眼中没了秦王。 看着殿中的情况,赢熋真可谓是一言九鼎,比之秦王都是管用许多。 “我王在上,尔等岂可俯首老臣,乱套。” 赢熋怒斥群臣,话里面的意思也是让秦王有了一个台阶。 秦王站在上面,怔怔不语。 赵高离得秦王最近,看到秦王背在后面的手却是颤抖起来,不是怕,而是气。 顿时,大殿当中鸦雀无声。 赢熋环顾四周,虬髯倒竖,虎目暴睁,好似虎入羊群,好大的威势! “我王,左庶长此言不假,大王在上,左庶长能够何德,受此一礼,真是将左庶长架在火上烤。” 又是陈均出言,打破寂静。 赢熋和李斯不约而同的看了陈均一眼。 秦王挤出一丝笑意。 “我王,老臣出征也不是非但不可,但老臣有一要求。” 不知道为何,赢熋居然是主动答应了,秦王点点头。 “准!” “如真是六国谋秦,依老臣之计,必用精兵强将,一鼓作气歼灭大月氏大军,然后在回转崤山军营,以防有变。这大月氏必定是恶之首,用兵需得集中优势,猝然而发。” 秦王迟疑了一下。 “左庶长如何做?” 赢熋又接着说了起来。 “雍州之地,离大月氏最近,虽说大月氏起兵只有十万,但增起兵来也是非常容易,为保万无一失,老臣恳请,尽起蓝田大营新军,奔赴大月。我王从后面督促粮草,统摄全局才可!” 什么! 尽起蓝田新军。 先不说这蓝田大营的新军是西秦装备最为的军队,就说这蓝田大营的新军数量也是占了整个西秦军队数量的一半。 赢熋这一言,是要将整个西秦大军都带去一般,要是在加上雍州之地的士卒,那到时候赢熋可真就是拥兵自重,大军在握了,到时候谁还能奈何得了赢熋。 “启禀我王,李斯有言,大月氏起兵不过十万,左庶长这一去便是三十万大军,杀鸡焉用牛刀,更甚者大月氏士卒比起山东诸国新军来说,不堪一击,是在没必要啊!” 李斯立马听出了这里面的猫腻。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百零二章 秦王夜见 本来赢熋与李斯就不对味,现在听到这话,心中又是恼火起来。 “我王,此事还是全权交由右相处理吧,臣是老了,跑不动了!” 赢熋干脆是撇过头去,做出一副不管不问的姿态。 李斯有些着急了。 对于赢熋这样的要求,秦王不但没有直接拒接,反而是面上阴晴不定,认真思虑起来。 秦王的目的已经很明了,让赢熋出征。刚才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将赢熋说动,要是这么一闹,赢熋不干了,秦王铁心中定是不悦吧。 “好!就依左庶长所言。” 想了半晌,秦王下定决心道。 西秦立国这么多年,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还是非常少见的。左庶长赢熋与秦王的关系,整个朝堂之上都是心知肚明。秦王这样的举动,可以用大跌眼镜来形容,不说别人,就连赢熋也是放不下心来。 “老臣此去,我秦的大军可就去了半数以上,我王可知晓利害?” 赢熋问的非常直接。直接到让大殿中的臣子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 听闻此话,秦王并未作答,一步一步沿着高台下来,到了赢熋身边,一把抓住赢熋的手臂。 “国难当头,不顾细谨,请左庶长大局为重。” 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让整个大殿清晰可闻,颇有一番情真意切的感觉! 赢熋怔了怔,不知道说什么了。 两人在众人面前展现出这么亲密的关系还是头一次,让赢熋也有一些不自然起来。 秦王转身,扫视群臣。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一声大喝,顿时传遍整个大殿。 秦人的精神上的脊柱,此刻被传诵了出来。 很快,瞬间传递出去,大殿中的众臣子都是被感染,就连陈均也是热血沸腾。 这句话传承已久,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在关中秦人口中开始传诵,一代一代,在铁与火,血与水的历练之下,经久不衰!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山河同悦,大气盎然。 秦王静静的看着,等这声音平息下来。 “传寡人令,左庶长赢熋为帅,率蓝田大军,奔赴大月,雍州大军,全部交由左庶长统率,遇事可先斩后奏,无需上报朝堂。” 居然给了赢熋这么大的权利,就连赢熋本人都是觉得匪夷所思。 “册封公羊国士陈均为铁鹰校尉,寡人亲选我秦铁鹰剑士精英三千,由铁鹰校尉统领,护卫左庶长安危。” 上面是给赢熋权利的话,但接下来却是给了赢熋一个枷锁。 铁鹰校尉,自西秦伊始,哪有听的这样一个官职,统领三千铁鹰剑士,好大的威风。要知道这三千铁鹰剑士,可是精英。说到底,这些人都是为了监视赢熋而去。 “陈均,左庶长乃我秦中流砥柱,担忧半点安危,唯你是问!” 秦王紧紧地盯着陈均,一字一句的说道,这里面的意思,是不言而喻。 陈均一脸的诧异,秦王竟然是选择自己去制约赢熋,以自己现在的一个实力来说,这不亚于绵羊与猛虎为伍,绵羊如何能够制约猛虎呢。秦王心思如此缜密,怎么会用到自己呢? 陈均微微一想,就想明白了此事。 “臣尊命,左庶长安危,关乎我秦,全系臣身。” 听到陈均表态,秦王点点头。 如果放任赢熋而去,反而会让赢熋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而让自己去,最起码可以让赢熋定下心来,而赢熋也会欣然接受。 “我王如此恩德老臣,老臣定然不负所望。” 已经到了这份上了,赢熋也该表明态度了。 一旁的李斯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言不发。 “好,左庶长何时出发?” 君臣一心,秦王脸上是神采风扬。 赢熋认真的盘算了一下。 “兵贵神速,后日一早出发。” “后日一早,寡人亲自为左庶长祭天祈福!” 秦王面上露出了一丝奇异的光彩,在之前没有见过的,要破茧化蝶了吧。 ********************************************************* 夜班三更,月上梢头。 眼下陈均还没有休息,还在修炼当中。上次夜探作左庶长府邸受伤未痊愈,这马上要出征了,到了战场之上,一切难说,只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趁着这最后的时间疗伤。 咚咚! 过了一会儿,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咦!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陈均立刻警觉起来,将长生剑仅仅握在手中,顿时剑意大涨,蓄势而发。 “是谁?” “哈哈,陈均,胆子怎么这么小了,让人好生诧异啊!” 听到这人说话,陈均是立刻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赵大人,请进。” 大门推看,外面站的不是赵高又是谁呢? 只不过赵高此事的打扮有些奇怪,身上穿着一件王宫普通内侍的衣服,乔装打扮之下,还真是非常相像。 “赵大人这是何故?” 陈均问道。 “呵呵,陈大人,你看我这模样就应该猜到了吧?” 赵高进来搓搓手,直接坐了下来,笑嘻嘻的说道。 “哈哈,赵兄,不会是这秦王要秘密我吧!” 看到对方这么随意,陈均也是直接换了称呼。 “猜的很对,就是秦王要见你,而且还是连夜相见。” 赵高施施然道。 弄得这么隐秘,不用想,肯定是与赢熋有关。 陈均有些出神。 “想什么呢,不用想了,来将这衣服换上,现在就出发。” 陈均没有注意到,赵高手中还是提着一个包裹,打开里面居然也是同样的一件内侍的衣服,看来早就准备好了。 “赢熋眼线遍布王宫,只能这么做了。” 赵高又补充的说道。 “赵兄,可是有何事” 陈均知道问了也没有结果,但还是说出来。 “这次的事情非常重要,万里之行就差这一步了,所以陈兄等会我王说的时候,你只管听,只管做就是了,别的不要多问。” 赵高神神秘秘的说道。 只差一步,这一步到底是什么呢? 陈均觉得自己像是被蒙在鼓里一般,很多事情都想不透。 换好了衣服,陈均被赵高一路领着,进了王宫。因为是低着头,再加上夜色的掩护,估计很少有人想得到这两个普普通通的内侍就是陈均与赵高吧。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百零三章 千人纵戟 好一会儿之后,陈均随着赵高来到了第一次见到秦王的那个小屋当中。这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小屋当中还是灯火通明,映照在了外面。这和上次一样,赵高只是将陈均带领到小屋一旁,便不再走了,示意陈均自己推门进去。 陈均站在门口,也没有通报,直接推开大门,进去之后又是转身将门关好,这才是朝着秦王施礼。 “臣陈均参见我王!” 此刻,秦王正站在一张长案后面,看着长案上面笔墨竹简等事物丢了一桌子非常的凌乱,而秦王背对着陈均,眼睛应该是一直是盯在那张大周全景图。 “陈均,你说这天下众民长相无二,吃食无二,又都是父母所生,可为何却有秦楚燕韩赵魏齐等等人之分呢?” 陈均怔住了,一时之间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自大周武皇开国之后,分封天下。当时国都镐京几千里的范围都是京畿之地,在这里所生活的人群称之为国人,而诸侯国却是以各自国号相称,如秦人楚人。时至今日,大周皇室衰微,虽然还保持着东西两周的建制,但充其量也就是个洛阳而已。而秦王此刻,显然问的不是这个。 “我王,时则势也,当今天下战乱纷扰如此之久,民众流离失所,旦有大仗,可谓十室五空,妇无夫,子无父,父无子,天下苦其久已,若能够大一统,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陈均将自己想到了说了出来。 听闻此话,秦王了立刻转身过来。 “不错!那你说说这天下何时才能统一?” 陈均想了一下,说出了一个最真实的答案。 “臣不知。” 能否天下归一,陈均还真是从未想过,又怎么会知道呢。 “这图还是不够完善,这往东齐国是大海,往北是胡人,可是胡人之北呢,往南过了楚国是百越,那百越之后又是什么,越是往西,越是干燥,这往西难不成就是天的尽头。” 秦王倒也不在意陈均的答案,出神的说道。语气平淡,不着油烟,可句句让陈均感觉到了帝王胸怀,霸绝天下,恢廓大度! 陈均有些奇怪。 眼下,这西秦烽烟四起,可秦王面上却是没有一点疲倦担心之意,反而是侃侃而谈,畅言这天下大势。秦王生了一些变化,如果是第一次陈均见到的秦王是大海,深不可测,那现在,这海好像是要翻腾起来了,想展示出他的狰狞来,如同困龙入海,虎啸山林! “我王胸有天下,这天下也就在掌中了。” 陈均附和道。 “哈哈,单单是胸有天下,却有何意思,如同坐井观天,要,寡人就要这真的!” 如果这句话别人说出来是大话,而秦王给陈均的感觉却不是这样的。陈均感觉到的是不仅有一,还有二,步步为营,精于算计,一步一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真正的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我王英明。” “哈哈,如此盛世,岂能是我一人可成,大秦壮哉!” 秦王声调忽然扬了上去,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怀。 大秦,听起来比之西秦是好了许多。 陈均注意到,秦王这次没有自称为寡人。 “陈均,你可知道寡人深夜见你所为何事?” 说到了正题,陈均隐隐猜到应该和赢熋有关,但记起赵高所说的话并没有说出来。 “臣不知。” 见得陈均这样的回答,秦王背着手,走了几步。 “你可知道蓝田大营意味着什么?” 陈均不知道秦王指的是什么,还真不好回答。 “蓝田大营,我秦精锐之师半数尽皆在此,里面干系甚重。这大营向来由蓝田将军嬴回统辖,这赢回在寡人与赢熋只见摇摆不定,此人更是寡人的心头大患,要不是因为调动蓝田大营军队,必须得要这虎符,寡人这位子只怕早就座不了了吧!” 什么! 居然是将这也告诉自己,陈均还从未想过,这蓝田答应这么重要。 秦王倒是一脸平静,一边说一边从袖子当中掏出一个约巴掌大小,猛虎形状、似铁非铁,通身皆黑的东西,这原来就是调兵虎符。只见这虎符转了一个面,那一面布满了凹凸不平的齿槽,密密麻麻。传言中西秦虎符一分为二,只要这两块合起来,才有效用,而那一块应该在蓝田将军手中。 在西秦所有的兵符当中,这虎符肯定是最重要的,因为这虎符代表的是西秦蓝田大营,虎狼之师的一半精锐尽在此。 “我王的意思是?” “正是,后日一早,寡人就要将他交到赢熋手中,这样一来,这西秦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制约赢熋了,寡人也怕此举养虎为患。” 现在的秦王一改刚才神采,面色突然凝重起来。 “所以我才册封你为我秦绝无仅有的铁鹰校尉,为的就是监视赢熋。我西秦大军全都归他赢熋统辖,可寡人要他百步之内,全都是你的人,这样一来,寡人才能安心啊!” 秦王面色看起来有一些狰狞,可怕! 听完这话,陈均心中立刻盘算起来。 赢熋百步之内,全都是自己的人,挟持赢熋的生死,以防生变,不错的算计!可这实行起来有些麻烦,先不说自己的实力低微,就说这赢熋在军中的威望,自己难以企及分毫,光凭自己怎么能够制约赢熋呢? “陈均,你无须担心,寡人早已替你考虑好了,纵统领,进来吧!” 陈均沉思当中,秦王好像是对着外面说道。 话落。 只见从外面进来一男子,一身劲装打扮,初看时普普通通,并无特异之处。再看时就现此人目露精光,炯炯有神,一身玄功,溢于体外,居高临下,只怕是修为不低。走起路来大步流星,更是气宇轩昂,而这最吸引人的地方却是那双眉毛,真正的剑眉倒竖,煞气凌然! 这人一见到秦王,立即朝拜,行动间不丝毫拖泥带水,给陈均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好像是没有多余的动作存在。对,就是没有多余的动作存在。 “臣铁鹰剑士纵戟拜见我王!” 原来这人叫做纵戟。 “此铁鹰校尉陈均,以后你就归属铁鹰校尉全权统辖,你可知晓!” 秦王对着纵戟介绍陈均。 这纵戟先是点点头,然后转头看了一眼陈均,再次点头。 “属下铁鹰剑士千人见过校尉大人。” 这西秦的铁鹰剑士最初是出自于军队当中,所以这铁鹰剑士的官职也是基本按照这军队官制而来。千人又称为二五百主,顾名思义,下属士卒千人,这在西秦军队当中已经是有了不小的权利。 而陈均身为铁鹰校尉,这一部的铁鹰剑士全部都是归于陈均统辖,所以这人应该是秦王名义上给自己安排的得力下属,实际上是这件事情的主导。 可这一个小小的千人,怎么能够制约赢熋呢? 很明显的破绽,秦王怎么会注意不到呢? 陈均很是疑惑。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百零四章 蓝田点兵 赵高那句话又是浮上了陈均的心头,陈均忍忍没有问出声音来。越是到了现在,越是知道的少越好些。 “纵统领,以后有劳了!” 陈均客气道。 纵戟朝着陈均点点头,没在说话,一举一动让人觉得有板有眼,有些僵硬。 “陈均,这日后的事情,叫交由纵戟去做,如此一来,这样一来,你也可专心辅佐左庶长!” 秦王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具体的事情还是让纵戟是处理。秦王越是这样做,陈均对于纵戟的身份就越是好奇起来。只不过陈均又不是那种不晓事理的人,便满口答应下来。更何况,秦人能够派此人去,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说不定这纵戟是掌握了特殊的本领,来制约赢熋呢。 陈均看到秦王给自己交代的事情差不多了,自己应该是告退了。 “我王,臣先告退了!” 秦王点点头。 “赵高,送陈均出宫。” 秦王轻轻一声,赵高就已经在门外候着。 陈均心中有一种感觉,这此出征将会有别的什么发生。 两日后,清晨。 旌旗飘扬,沙场点兵,战鼓低沉,号角长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此刻,咸阳城门口早已是人山人海,赢熋出征,可谓是万人空巷。老秦人们听到要打仗了,有些甚至是从各地赶来,齐聚这城门口,欢送王师,预祝凯旋而归。 城墙之下,三千铁鹰剑士枕戈待命。黑衣黑甲黑马,一片皆黑,如同乌云蔽日,又似重水森森。黑云之上,黑色旌旗在空中被大风呼呼的吹刮起来,迎风招展。 三千人站在那里,如同铁塔一般,一动不动,除了良驹是不是传出的喘息声音外,没有一点儿多余的响动。 人有三千,神若一尊,这就是精锐之师,担得起虎狼的称号!后背的铁鹰长剑在晨光下,闪闪发光,散发出的光芒,闪烁耀眼,遮盖住了这太阳的光芒! 从远处看去,黑压压的虎狼之师身上,竟然是泛着金光,犹如金甲天神一般,大气如虹。这时间没有天军吧,如果有的话,这铁鹰剑士组成的军队,必定是算作其中之一了。 城门之下,秦王握着赢熋的手。 “左庶长,何时可归?” 赢熋屡屡胡须思付起来。 “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必定凯旋而来!” 听得出来,赢熋此刻是士气正盛,信心十足。 “好,三月之后寡人十里之外,亲率百官,喜迎左庶长归来。” 秦王也是很激动。 自古一来,大王率领百官亲迎王师这样的事情,是莫大的荣誉,就算是十方名将出征,没有个大胜仗,也不可能有这种规格的接待。 “老臣幸不辱命。” 这几日一来,秦王对于赢熋可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都让赢熋怀疑其自己的私自打造天机弩,是对是错了。 秦王拿出虎符,重重的看了赢熋一眼。 “这虎符的重要性,左庶长也是非常清楚的,寡人将此交由左庶长,左庶长就是我秦的脊梁,可不能让寡人失望啊?” 秦王意味深长道。 看到虎符,就连赢熋的面色也是微微一变,朝思夜想之物,此刻竟然简简单单在自己的手中,还做吗? 做,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王一日不弃老臣,老臣将一朝不离我王。”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说这样的话,还是赢熋第一次。 秦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向上弯了一下。 “好,就如叔父所言,时候不早了,出发吧!” 秦王最后交了一声叔父。 赢熋拱手施礼,转身上了大马,陈均对着秦王一行礼,也是上马跟了上去。 壮士一去,金戈铁马。 左庶长一上马,身后八百军士立刻跟了上去,横冲直撞,直接将铁鹰剑士挡在几十步之外。 赢熋此次出征,也是走了充分的准备,最明显的就是对铁鹰校尉这一招棋有了一丝提防,光是赢熋自己就带了八百私兵紧跟起身,寸步不离,铁鹰剑士只能是这八百私兵之外,这一点谁也没有预料到,但已经到了现在,什么却是来不及了。 从气势上看起来,这八百军士一点也不比这三千铁鹰剑士差,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身上感觉让陈均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就像是那夜打伤自己的男子一般。 陈均没有理会这些,倒是看看这纵戟倒是怎么处理。 没想到这纵戟居然是丝毫不妨在心上,指挥铁鹰剑士让开,最后跟在了这八百军士后面。 虽说是只有四千人不到的队伍,可行动起来,步履如一,马首齐平。在官道上,马无铃,人无声,安静走来,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好似千军万马在平原走过,又如同两军对垒,剑拔弩张! 赢熋一走,连身影都还看的清楚,就有一卫士到了秦王耳边,低声细语,低估了半天。 秦王的面色突然间有些扭曲,尤其是眉宇之间,更是煞气冲天。 是杀意! 只见其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身影已经开看不见的赢熋,右手抬起,轻轻的自上而下划下来,非常隐蔽,做完之后,双手很快又是背到伸手。 卫士飞快的消失了! 赵高看到此景,上前一步。 “我王,我看这八百军士各个实力不差,只怕这……” “无妨,这寡人早有预料!” 秦王冷冷道,有种算无遗策的倨傲。 赵高没在说话,又是退了回去。 远处的赢熋已经是走了,听不到了。 陈均骑在马上,看了一眼身旁的纵戟,朝着对方示意了一下。 纵戟对着陈均摇摇头。 很显然纵戟明白陈均想说的是什么,却是不加理会。 众人此去的目的是蓝田大营。 蓝田大营,可以说是虎狼之师的摇篮,西秦大军大部分在此驻扎。蓝田大营最高统率是蓝天将军,权利可谓是极大。为了削弱这蓝田将军,才有了虎符一说。 蓝田将军只有统兵之权,没有调兵之力。一旦发生战事,必须有另外一人手持虎符,与蓝田将军另一半虎符结为一体,才能调走这大军,而蓝田将军是掉不走这大军的。 赢熋此刻手持虎符,又在朝堂军中威望颇高,所以秦王此举,像是在养虎为患!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百零五章 半道劫杀 蓝田大营,位于咸阳东南方位,此处是一个山谷地带,状如一个口袋,口小腹大,大军藏匿其中,难以被人发现。大军在里面练得是热火朝天,在外面淡淡凭借肉眼或者耳朵是难以发现分毫。 此处兴建于秦孝公商鞅时期,当时商子刚刚入秦,力图变法,以强西秦。但强国则必先强军,当时的西秦可谓是内忧外患,就连号称东大门函谷关也是落在了魏人手中,所以在这种情况要练成一只威震天下的虎狼之师是非常之难。 这最基本的就得避开魏国耳目,魏国一旦发现秦国大练新军,必然引起警觉,到时候新军未成,魏国大军已经是到了咸阳城门口,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在这种情况下,秦孝公商子审时度势,最后选定了蓝田这地方。从此以后,十万人藏于其中,潜心训练,等到山东诸国有所察觉的时候,西秦大势已成,从之前逆境中走了出来。在秦人心中这蓝田大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因为它不仅是座军营,更是一座里程碑。 后来大名鼎鼎的楚国阴阳术士安娄入秦,途径只看了一眼,便说道处此地五行属金,金主肃杀之气,如同悲秋,站在此地,只觉得如针刺入神魂,锋芒在即。又空中云朵呈漏斗形,杀气聚而不散,集为一团,必定是与人有了关系。 这话一传出来,崤山以东的诸国才慢慢的揭开了这层神秘的面纱。时至今日,这蓝田大营已经是天下闻名,世人尽皆知之。 离蓝田大营数百里处,有一空旷的山谷当中,山谷下面,有一条小路。 此刻,路上有数千人策马奔腾而过,马蹄翻飞,连绵不绝。这么大的队伍开过去,竟然仅仅只是一霎那,可见这速度有多块。 连续狂奔了大半日,借着这胯下名驹脚力,此刻已经是离开咸阳很远了吧。 左庶长赢熋真可谓是老当益壮,骑着一匹枣红神驹,好似一道红色的闪电,极快。面上白色的胡须被吹的纷乱,身后的玄色披风都要与地面平行了。赢熋是一马当先,率先冲进这山谷当中,其后便是八百军士,尽是黑马,奔腾而上。 而陈均与那三千铁鹰剑士是落到了后面,一下子也冲进这山谷当中。 “校尉大人,我王有令要我等确保你的安危。” 纵戟拍马匹马追上陈均,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我自会小心。” 想了想,陈均还是回答道。 纵戟看了一下,很显然的陈均误会了他的意思,但也没在解释。 “校尉大人只需要知道我王担忧校尉大人即可,校尉大人务必活下来就行了,驾!” 纵戟说完之后,快马一鞭,立刻超过陈均到了前面去了,也没在给陈均解释的机会,身后一众铁鹰剑士也没不理陈均这个名义上的铁鹰校尉,一下子就冲到了前面去了。 不对! 纵戟这话有别的意思。 陈均这才明白了这话的不对味。 “吁!” 前面忽然传来一声长嘶,好像是赢熋率先停了下来。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是紧急拉住缰绳,马蹄在地上滑了起来,非常突兀的,尘土飞扬,竟然连前面的视野也是看是看不清楚,灰黄色的一片,好似雾里看花。 啊! 忽然间,前面传来一声惨叫! 噗! 紧跟着又来一声,好像是兵刃拔出身体的声音,跟快陈均看到这沙尘当中闪现出一道鲜艳的红,洒向空中,落在地上,此时还冒着热气。 鲜血! 遇到刺客了。 这是陈均的第一反应。 突然间,激烈的惨叫声音不绝于耳,空气中突然充满了血腥的味道,和泥土的腥味混在了一起,令人作呕。虽然看不清楚,但一声声兵刃碰到肉体和骨头的声音清晰可闻。 咔嚓! 在沙尘中一道道红色挂了起来,断了的手臂,腿还有头颅到处飞舞,凄惨然如人间地狱。 仅仅只在一念之间,就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是谁在半道劫杀我等,难不成是冲着赢熋来的,那赢熋的行踪是如何泄露的? “铁鹰剑士,后撤,后撤!” 是纵戟在喊话,听起来歇斯底里,显然也没有预料到,有些慌神! “所有人全部后退,撤回,撤回。” 陈均拿出了所有的气力这喊道,响彻山谷,然后策马快速向后退了起来。 前面情况不明,一切先得弄清楚才行。 风! 陈均心念一动,起跳直接站在马背上面,浑身玄气涌动,额头上面更是大汗淋漓,此刻不行也要试试。因为之前受伤未愈,陈均一只要用玄气,只觉得胸口处剧痛无比,气机阻滞,一时之间竟然是难以施展出来。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嘶! 陈均大急之下,右脚猛踩马背,脚下骏马吃痛,一声长鸣! 渐渐的,陈均身边一股大风吹了起来,朝着前面吹去。此刻最大的劣势就是看不清楚,别说看到对方是多少人,恐怕就连敌我也难以分清吧。陈均想利用这风驰剑决,将这沙尘吹散一些,好叫一众将士回撤,有个方向,不然分不清东西南北怎么能行呢。 此刻,没耽误一时,人就多死一些,出师未捷,难道竟然全部折在这种地方吗? 陈均一怒之下竟然是消耗起了体内精血,这样一来,更是伤上加伤,可现在是顾不得这么多了。 忽然间,陈均弓着腰,一口鲜血喷出了老远,紧接着一阵大风吹来,这风起的很是突兀,像是凭空而现。 陈均忍着疼痛,直起来身板,双手探出,猛然发力。 只见其手中出现了一把长约三尺过得长剑,却又不像是长剑,倒像是一盏大风中的烛火,弱不经风,好像随时能够熄灭一般。或许这么一点,也够了! 这风是越来越大,将这沙尘是吹散了一些,视野也是稍稍的好了不少。 就仅仅是这一下,让中人都是反应过来,弃马向后退去。 陈均因为站得高,看的清楚,却是一脸的惊讶,好像事情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百零六章 成于斯败于斯 铁鹰剑士各个都是实力不低,又加上训练有素,仅仅是乘着这一霎那的功夫,全部下的马来,双脚踩在地上,低着头,将手中的铁鹰长剑立在胸前,急速向后退去,很快的两拨人马分离开来。 “无双剑阵!” 纵横不愧是久经沙场,经验老道,见此情况,立刻大喝一声。 一呼百诺,应者云集! 顿时,铁鹰剑士首尾相接,人接人,剑接剑,一攻一防,结成了这无双剑阵。九九八十一人为一小阵,十小阵为一大阵,刹那间的功夫,只见剩余下来的铁鹰剑士组成了三个大阵,宛如三朵巨大的铁莲花,杀机四伏! 剑尖朝外,散发出阵阵寒光,刚才被屠杀的铁鹰剑士们立刻展现出了自己应有的威力,果真是无双一出,天下无双! “赢熋,你这是造反!” 陈均立在马上,朝着对面的赢熋大喝道。 原来刚才陈均看到的并不是遇到敌人半道劫杀,而是赢熋的那八百军士正借着这沙尘,在屠戮铁鹰剑士。 此刻,赢熋立于马上,与陈均遥遥相对。前面那八百军士,人手一把吴钩,排列整齐,严正以待。尤其是前面的一些军士,手中的吴钩上面鲜血淋淋,正一滴一滴落在沙地上面,滴在了脚下铁鹰剑士的尸体上面。 杀机四伏! 脚下的尸体,都是零零碎碎成了一对对的肉,以吴钩的锋利,只怕这骨头都是成了两截了吧,横七竖八,有些甚至于眼睛还正开着,死不瞑目。可见仅仅片刻的功夫,发生的事情是多么惨烈! 很快鲜血蔓延到了铁鹰剑士和那八百军士的脚下,可这两方人却是不为所动,任凭鲜血留在脚面上。陈均没有上过沙场,今日死了五百左右的铁鹰剑士,已经是成了这幅场景,如果是两军相撞,那可真是流血漂橹,赤地千里! 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让开!” 赢熋令下,那八百军士让出了一条通道,赢熋策马慢慢的走上前来。 “赢熋老贼,难道你不怕我秦法吗?” 陈均丝毫没有预料到是这种情况。赢熋选择在此刻造反,陈均可谓是怒不可言,站在马背上面,隔空喊道。 “秦法,哈哈!老夫告诉你实力就是王道,这秦法,以后还不是由老夫来写!” 看来赢熋是早有了预谋,铁了心要造反了。 “倒是你陈均,到现在还是被蒙在鼓里,真是可怜!” 忽然间,赢熋摇摇头,又是接上一句。 被蒙在鼓里? “赢熋,你这是何故?”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陈均觉得自己每次都是抓住了什么,可每次都是让他给流逝,好像是隔着一层窗户纸一样。现在赢熋有一下子突变,陈均片刻间还真是接受不了。 “也好,老夫今日就让你死的明白,你问问这纵戟,堂堂元神高手,如何到现在还是铁鹰剑千人,分明就是秦王派来办到想杀老夫的,没先到老夫却是先拿你开刀吧!” 早就觉得这纵戟的修为不凡,可是没想到竟然是元神境,如此高手,怎么只是一个铁鹰剑士千人了,还有这一众的铁鹰剑士修为更是比普通的高了不少。 陈均转头看向纵戟那边。 “纵统领,是这样吗?” 纵戟点点头。 “不错,赢熋你目无君主,犯上作乱,今日奉秦王之命,特来捉拿你。” 经过纵戟这么一说,陈均立刻就明白了。 原来那日赵高让自己不要多问,是这个缘由,秦王早就准备好了要接着这个机会杀赢熋,而这纵戟就是杀赢熋之人,想不到自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了这铁鹰校尉的称谓,好像自始至终,自己都是被玩弄于鼓掌之中。 “哼!就凭你也想杀老夫,痴心妄想!” 看起来赢熋对于他的八百军士是非常有信心,就算是死了不少铁鹰剑士,比起那八百军士,还是三倍有余。 “休得猖狂!你私自打造天机弩,试图谋反,秦王罪证已有,足可定你大罪,今日我等一定要将你捉拿回去!” 纵戟又是接话到,此举倒像是在拖延时间,难不成还有后援,秦王可当真是算无遗策! “哈哈,打造天机弩,要不是陈均告诉老夫,这秦王要杀老夫,老夫岂会妄图用这天机弩来谋反。” 果然是“惊蛇”计起的作用。 “想当初老夫与铁里子一见如故,打造这天机弩,实则是兴趣所致。老夫年轻时曾有幸在墨门巨子门下,习了这两年的机关之术,像天机弩这等巧夺天工之物,更是让老夫兴奋不已。要不是陈均你,我如何会将天机弩放在府中打造!” 赢熋说道墨门巨子,实在是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辛秘。 陈均听到这话,一脸的惊讶,这和之前所想到的完全不一样,原来自己早就暴露了。 “你说是秦王逼你造反,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陈均立刻接话道。 “说起来此事成于你,也败于你。那日你告诉老夫秦王起了杀机,老夫便开始准备打造天机弩,要不是老夫诱骗了铁里子师兄,他根本就不会帮老夫的。铁里子师兄,我将你拖入着泥潭,对不住了!” 赢熋有些感慨道。 什么! 赢熋居然称呼铁里子为师兄,关系如此之好。 “不管如何,在老夫府中发现天机弩,秦王就有了老夫谋反的罪证,说起来,这也是老夫所做的第二大错事。可天佑老夫,让老夫察觉了一丝破绽!” 赢熋有些悲苍! 试问要不是情况到了万分紧急的时刻,谁又会去造反呢? 抛家弃子,将生死至于不顾,失败了万劫不复,成了也是难以名正言顺,落下不好的名声。自有文字记录起,造反的臣子就没有一个好下场。 “破绽?” 陈均疑惑道。 “那日你夜探老夫府邸,你知道你为何能安然逃脱吗,那是因为老夫为了不打草惊蛇,故意放你走的。本来老夫一日不离咸阳,一日便无事,可大月事变,将老夫推上风口浪尖,不去是不行了,可这一去,老夫就再也回不去了。眼下,这蓝田将军赢回早就收到了我的音信,再加上这虎符,三十万蓝田大军,何愁大事不成?” 啊! 赢熋赢回已经是联合起来了吗? 这样一来整个西秦除了两位上将军之外,就没多少兵力可用了,何况这远水解不了近渴。要是赢熋到了蓝田大营,随便找个由头,尽起蓝田大军,两日便可到了咸阳城下。 这咸阳又能够撑多久呢,咸阳攻破,左庶长称王,两位上将军还对继续抵抗吗? 陈均是分外自责,赢熋能够先知先觉,全都是因自己而起!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百零七章 皂游军 此时此刻,决计不能让赢熋到了蓝田,不然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陈均是分外着急,恐怕就连秦王也是没有预测到今日的情况吧。 “赢熋,你当真铁了心这么做,难道就不怕这六国合谋我秦,成为那亡国灭种的罪人吗?” 内忧外患,赢熋选在这个时候造反,西秦将会变得风雨飘摇! “呵呵,六国谋秦,笑话,你信,老夫可不一定信。” 赢熋露出一丝轻蔑,或许是觉得自己过于轻浮了,又接上去说起来。 “常言道攘外必先安内,这道理老夫晓得,秦王也必定是晓得,只要老夫到了蓝田大营,大军在握,谁又能奈何得了老夫呢。” 陈均一提到六国谋秦之事,直接被赢熋一口否决,赢熋为什么会这么自信,大月事变就没有六国的身影。 “哼!到时候我怕这西秦都不存在了,你如何做秦王呢,难道是光杆一个,自欺欺人!” 陈均讥讽道。 “哈哈,陈均你到时牙尖嘴利,人也聪明,可这眼界是在是太低了,等你看的远了,自然就明白了。可如今,与老夫做对,你已经是没有机会了,待到半月之后,老夫平定咸阳,再亲征大月,如此大事可定,这西秦在老夫手中,必定是另外一番模样。” 赢熋却是丝毫没有踢到六国之事,应该是早就知道这六国并未参与其中,可为什么大月王子死的那么离奇,这谁又能皆是的了呢? 陈均陷入沉思当中。 “左庶长想法倒是不错,可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还不一定呢!” 看着陈均不说话,纵戟接话道。 “老夫倒要看看,你的依仗是什么,仅凭你这些人吗?” 赢熋抬头看了一眼那冠绝天下的无双剑阵、 “哼,如果就凭借这无双剑阵,好不够看。” 赢熋有些冷笑。 “无双剑阵的威力不大,但杀你左庶长还是易如反掌,今日你是插翅也难逃了。” 听到纵戟这话,赢熋有些嗤之以鼻。 “这无双剑阵厉害是不假,但也不是无敌的,也有可破之法,老夫就能破之。” 赢熋这话,突然间让陈均想到了什么。 赢熋刚刚说曾经有幸在墨门巨子门下习得两年机关之术,而这无双剑阵就是来自于墨门,那这无双剑阵的破解执法,这赢熋必是知晓的,如此一来,自己这边又是少了一分胜算。倒是这纵戟一直在拖延时间,不知道等的是谁,而赢熋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一般。 “无双剑阵,怎能有可破之法?” 纵戟一脸不信的问道。 “哈哈!” 赢熋笑的胸有成竹,让陈均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纵戟,老夫刚在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不懂得。陪你说了这么久,你的救兵来了吗,让老夫将你们一网打尽吧,哈哈!” 什么! 陈均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沉,原来赢熋早就清楚对方在拖延时间,这一切都是在他的算计当中。 两人互相都有底牌,到底谁的更强一些呢? 就连纵戟的面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是恢复正常。 “左庶长果然是老奸巨猾,精于算计,纵戟佩服,可左庶长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一点,我王也是决胜于千里之外,岂能没有准备。” “嬴政小二,确是不凡,老夫生平第一憾事,就是没有将此人诛杀于襁褓之中,翻到让来福落的这样的下场,但今日,老夫不会再差了!” 看得出来,当赢熋提到秦王的时候,面上也是也不太好看。 “哈哈,如果左庶长看到这援兵,就不会这么说了。” 没想到纵戟比赢熋更是自信。 弄得陈均也是非常的好奇,到底是什么援兵,让纵戟这么自信。 …… “哼,老夫已经是感觉到了,他们来了。” 赢熋忽然间双眼鼓起,须倒竖,宛如钢针,浑身衣袍纷飞,玄气涌动,形同恶煞,一声暴喝之下,有让人肝胆俱裂之威! 纵戟恍若未闻,立在地上,双手拄着铁鹰大剑,双眼闭了起来,又猛然睁开。 “大秦锐士,随我诛杀此僚!” 终于,一触即! 纵戟这话刚落,在这山谷当中忽然传来了一声长鸣,在空谷当中回想,是号角的嘶鸣。 踏踏踏! 忽然间,山崩地裂,天塌地陷,整齐步伐声音响彻山谷。 赢熋转过头去,只见其身后乌央乌央的一片重甲士卒,正踩着整齐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来。 只见这军士都是身上九尺有余,形体魁梧,这要是放在普通军士当中,就如同一座黑色小山。头戴盔甲,上面垂着一片好似鱼鳞般、由细小铁片组成的软甲,将脖子和脸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眼睛来。身着板甲,像是整块铁板打造,上刻祥云玄鸟,将整个上半身包裹起来,连一丝皮肤也没有露在外面。 最前面一排重甲军士双手举着一块比人短不了多少的盾牌,上面刻画着西秦图腾玄鸟争霸图,犹如铁甲战车一样,一步一步平推了过来,队形四方四正,刚好是填满了这山谷。尘土飞扬,好似蚩尤凶神再次临世! 虽然看起来仅仅只有千人左右,可行动起来却是地动山摇,有移山填海之势,锐不可挡! “好,秦王为了对付老夫竟是连皂游军也派出来了,真是给老夫面子啊。” 饶是早有预料,可赢熋还是非常诧异! 皂游军,嬴氏部族传承这么久,最为古老的一支军队,与远古舜帝那句“大出天下”一起出现。当初嬴氏部族先祖大费治水有功,舜帝奖励其皂游,自此嬴氏部族为了显示其荣誉之感,专门成立了这皂游军,以护卫皂游。 如果说铁鹰剑士威名世人皆知,是西秦翘楚的话,那这皂游军就是西秦最为神秘,深藏于洪水之下的那股涌流。平时不起眼,但一旦动起来,必定是有一锤定音之效。自春秋之后,这皂游军就全部成了重甲士卒,身披坚,手执锐,一旦放在战场之上,完全是可以称得上以一当十。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零八章 爆发 “这嬴政居然是连着皂游军也调动了,看来老夫之前一直是低估他了,不过他也低估了老夫,孰强孰弱,就此一战!” 赢熋面色稍变,立即策马向后退去,身后八百军士立刻接上来。 此刻,日头正盛,吴钩折射出阵阵寒光,有些耀眼! “前队破无双,后队一律防御皂游军,等下解决了这无双剑阵,再解决这皂游军!” 话落,这八百军士迅的移动起来。 赢熋虽然嘴上强硬,可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担忧。这皂游军的军威他自然是非常之清楚,现在看来一番苦战必然是避免不了了。虽然自己手中的这八百人各都是个实力颇高,自己又知晓这无双剑阵的破绽,可对方胜在人多,再者这皂游军加入进来。已然,只见是优势,现在已经是劣势。 只见这八百军士迅排成阵形,前军四百人,时而如同一字灵蛇,又十二如同伏羲八卦,变幻无穷。而后队却是没有这样花俏的阵形了,因为对上皂游军,只有以力获胜! 前队四百,专攻无双,后队四百,抵御皂游! 此令一出,赢熋竟然是想凭借这四百人就能够屠戮这两千多人的铁鹰剑士,而且还是冠绝天下的无双剑阵,真是狂不可言! 被对方这般轻视,纵戟是一点而也不怒,反而是越加小心起来。好统率,两军对阵,瞬息万变,统率必须时刻保持清醒才行。 赢熋施展雄威,纵戟也是不甘示弱。 “杀!” 纵戟站在正中央,与多面的赢熋正好是相对应。剑尖指向赢熋,左右两侧两朵巨大的铁莲花,带着死亡的阴影,朝着前面一步一步碾压过去。 眼看着两军想接。 “喝!” 赢熋周身散出一阵金红色的光芒,分外此言,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顿时囊括全局! 只见其双手握拳,抱在胸前。 嘶! 脚下的良驹像是被主人的战意所渲染,出了萧萧之音,马蹄下方的沙尘席卷而过,以赢熋为中心,犹如暴风一般,四散而去! 好强的实力! 陈均因身体有伤,隔着老远,都是感觉到了对方的这种气魄。赢熋在西秦军中向来是以勇武著称,但凡有战,必是身先士卒,今日一见,让陈均震撼不已! 噌噌! 两声,一阵剑鸣而过。 纵戟大剑出鞘,赢熋展现出了这么强的力量,纵戟也是不甘示弱。 这剑意,充满杀气,走入了极道,以杀为主,为杀而生,此不是王道。伤敌则如伤己,极其容易反噬,但就是这样的剑,一旦施展出来,必不同凡响。 “左庶长不负威名,厉害。可纵戟大剑一出,便要见血而回。” 果然出鞘则必是见血。 纵戟隔空喊话。 此刻,仅仅是瞬间的功夫,无双剑阵已经是对上了凌凌吴钩。 两军交锋,好似水神共工怒撞不周山,浑然崩塌,又如苍天上帝怒斩刑天,惊天泣地! 无双剑直接碾压上去,可这情况却不如预料当中的那样,竟然被这四百军士硬生生的强留在原地,再也进不了分毫。两千余对四百,看起来还微微有些退后之势。这时间不过一息,就已有不少铁鹰剑士的尸躺在地上。一接触上去,便是落了下峰,赢熋老贼,统兵有方。 再反观那四百军士,士气正盛。三人为一,脚勾角,肩并肩,心意相通,原是三人,但此刻看起来如同一人般。人人都是三头六臂,六腿六目,可眼观八方,拳打六路,吴钩锋芒,如同鬼手,防不胜防,看起来真是灵活之际。身形飘来飘去,这无双剑阵竟然是难以施展出应有的威力来。 赢熋说话,果然不做假。 这无双剑阵要是一旦组成大阵,犹如带刺的战车,横行无阻,在战地之上可谓是威力无比,而此时此刻,这四百军士却是以单人高出对方一截的修为,和灵活的招式,以巧破强,让无双剑阵的优势一点也挥不出来,反而是受其牵累。仅仅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就有了上百具的尸体,全部都是铁鹰剑士所留! 看到此景,纵戟不由得大急。 “分小阵,以其到反其身。”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纵戟便看出了这门道。 只见铁鹰剑士瞬间反应过来,立马变幻阵形,化繁为简,聚众归零,散了开来。这样一来,倒是与这四百军士斗得是旗鼓相当,稳定了步伐,难分难解,激战正酣。 再看皂游军那边,看起来全然没有压力,一步一步平稳的推进,那四百军士是一直在缓缓后退。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赢熋必败无疑。看到这里,陈均一颗心也是安了下来。 “与老夫交手,汝竟敢分神!” 刚刚纵戟在说这话的时候,赢熋立刻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机会。 劲拳一出,整个人如有一阵龙卷风,朝着纵戟直冲过去,好一个无敌冲撞,所过之处,铁鹰将士尽皆是东倒西歪,翻了一大片,好像一道闪电而过! 高手过招,一息之间。 纵戟感觉到了赢熋的杀机,立刻心神归一,准备全力防御,可怎奈赢熋这一招度飞快,躲肯定是躲不开了,只能硬接。 只见其双手持剑,一握执柄,一掌贴剑,横与胸口处。 邦的一声! 纵戟直接向后滑了三十余步,带起一路沙尘,右脚朝后猛烈一蹬,才是停了下来。此刻纵戟呈半跪的自上,双手拄着剑,正对着赢熋。 赢熋也有些气血翻腾。刚才绝佳机会,全力而出,根本是没有留后手,想凭借着这一招就将对方重伤,可没想到竟然是打在了铁鹰剑上面。一股余力未消,冲撞之下,赢熋也不好受! 赢熋瞳孔缩了一下。 纵戟低着头,虽然看不到对方的面容,但有一缕鲜血落在了沙地上面。 吐血了。 “好度!” 虽然对方落了下峰,可赢熋还是有些欣赏。 纵戟抬起头,果然嘴角挂着一缕鲜血。 “左庶长威风不减当年,纵戟失误了。” 虽然对方是偷袭得手,但纵戟是自觉自愿。 “哈哈,我王短短几年,就有了你这样的高手辅佐,真是好手段!” 赢熋点点头,却是称赞其秦王来了。 “吾之剑专为吾王而生!” 纵戟生了一些变化,刚才是无奈之举,现在是到展现出应有的实力了。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百零九章 贪狼、破军、七杀、紫薇 元神者,人神也。 人秉承天地之灵而生,后步入修炼一途,萃取天地之气,有感而孕,意志升华,是为元神也! 只见纵戟身后白色剑光闪现,整个人犹如人形刺猬一般,忽暴睁双目,眼中尽是一片白芒射出,直直的盯着赢熋。 看到此处,赢熋的面色也不由得起了一丝变化。 “极道之剑,以杀替意,杀气凝剑,不错!” 极道之剑,说明纵戟这剑已经是偏离的正道,走向了偏锋。就连赢熋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剑意,以杀入道。这样的剑法不说练成之难,单说练成这剑所需的意志力,就不是常人所有,赢熋不由得赞赏。 “可要是对付老夫,还差点。” 突然之间赢熋语风一转,人已经是化成了一枚虚影,径直朝着纵戟冲了过去。 这次纵戟是早有所料,脚下也是不慢,化作一道白忙,和赢熋战在了一起。 这两人交手速度是极快,快到就连陈均也是看不清楚。渐渐的,以这两人为圆心,十丈之内都看不见一人。两人在里面的是斗成一片,周围的沙尘如同一个馒头一样,将两人是包裹其中,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两人的身形,只是霞光满天,拳震八荒,剑气跌宕! 仅仅是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两人又是瞬间分离,此刻,两军交战,还是相持不下。 只见纵戟倒退向后滑落了十丈有余,难以停下来。手中的大剑忽然从腋下对着后面的沙地一刺,身形像是躺着,才停了下来。此时的纵戟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嘴角的那缕鲜更粗了,看起来是受伤不轻。 再看赢熋,傲然而立,除了面上有些沙尘之外,竟是丝毫不受其影响,脸不红,气不喘,果真是老当益壮,可抵廉颇! 赢熋看到这一切,也不废话,玄气鼓动,化为飓风,直接朝着纵戟杀了过去。 陈均大惊,这一下子,纵戟无论如何是抵挡不住了,要是纵戟先死,这铁鹰剑士失了士气,则非常危险,那胜利的天平肯定是会朝着赢熋那边倾斜,该怎么办呢? 就在此时,两道闪电拔地而起,直接朝着赢熋撞了上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金红,一玄青,一赤红,三道光芒撞击在一起。 轰隆一声! 看着气势,这后起的两人都应该是元神境界无疑,这难道又是秦王的后手吗,这下赢熋总该是没什么办法了吧。这赢熋的修为与纵戟相当,也是元神境界,突袭之下,又是二打一,说什么也是难以抵挡的。 “哈!” 瞬间,一声暴喝传来。 赢熋气势大涨,或作一条游龙,张牙舞爪,龙首喷息,直接迎了上去,简直就是骇龙走蛇,龙鸣传出老远。 无相境! 这老贼居然一直都是在隐藏实力! 只见三人相撞之处,一股气浪先是鼓起,随后破裂,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周边的人都是都到了波及,在空中翻腾起来,狂风暴雨。就连远处的陈均也是来了一个倒栽葱,落在了地上,填了一口的沙子,干涩渗人。 赢熋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傲然凌立于空中,宛若神人! 而那两道身形,急速的向后退了起来,一直是退到了纵戟身边,虽然没有纵戟那么狼狈,但此刻也是非常不好受。 陈均看去,这两男子自己在铁鹰剑士当中是见过的,只是两名百将而已,没想到这秦王是后手连连,如此的大费周章。不过话有又说回来,要不是如此,还就真拿这赢熋没办法。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果然是对的。 “哈哈哈!” 赢熋傲然大笑,临危不乱。 “纵戟是七杀,你们两位是贪狼与破军吧。” 陈均将这三个名字读了一下,什么时候秦王有这样的高手了。 “是由如何?” 纵戟站起来,对着赢熋喊道,被赢熋一眼认出来,纵戟是丝毫不觉得慌乱。 “不错,不错,十年前,老夫得知这赵太后有三大高手,七杀,贪狼,破军,是那天下第一商会吕氏商会会长所赠。当时有一段时间老夫是信以为真,还派人调查了一番,发现是子虚乌有。可今日一观,却是老夫被骗了,今日即是是老夫输了,也是心服口服了!” 赢熋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没落。如果是用一个词来形容赢熋心情的话,那就是养虎为患,没错,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嬴政此刻就是一只放归山林的猛虎,或许自己根本就不应该离开咸阳,十年未离,十年无事,今日离开半日,就要身死他处。 “我王早有预料,左庶长威震天下,这修为也必是不凡,让我等小心为妙,此刻我三人在此,纵是左庶长无相,也是在劫难逃了,莫不如束手就擒吧!” 纵戟冷冷说道。 “既然秦王知道老夫无相,那为何只有你们三个,难道他不知道你们不够看吗?” 以这三人的实力,不一定能够压制自己,赢熋以勇武著称,修为突破,完全不同于花架子,不堪一击,而是极其恐怖。 “要是再加上我呢?” 纵戟三人前方,赢熋身后,皂游军中。忽然暴起一阵淡蓝色的光芒,大气祥和,犹如帝王临世,恢宏磅薄。刹那间整个山谷当中都是回荡着这蓝色,又是一个无相境的高手! 突然间,赢熋面沉入水,一言不发。 “左庶长,可见过在下。” 一道非常有磁性的声音传来,让人觉得好像空谷幽兰,又有一种淡淡的威势。 “紫薇?” “不错,正是紫薇。” 这男子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了赢熋身后。 此刻赢熋背着四人夹击,三元神,一无相,此刻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嬴政小二,看起来对老夫唯唯诺诺,没想到私下里居然是聚集了这样多的高手,或许老夫就不该离开咸阳。” 赢熋现在想来,却是自己失误了。要是自己身在咸阳,左庶长权利极大,麾下高手数不胜数,哪会落到这般境地。 “我王有令,左庶长但凡有问,必定如实相告。” 紫薇看着赢熋,淡淡的问道。 …… “秦王有如此多的高手,干嘛不全部出来诛杀老夫呢,非要等到现在?” 赢熋想了一下,居然问道是这个。 “左庶长无妨,就让在下来告诉你吧!” 对于赢熋的问题,紫薇是一点也不诧异。 陈均见得这场景,两边都是预谋良久了吧,六国谋秦真的是假的吗? 或许一个一个谜团,要解开了。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百一十章 大魏国上将军 安邑。 一世繁华,浮醉于生。 要说这天下城池有几何,很多人难以答上来,但要说这天下最繁华的城池是哪座,必定是离不开齐国都城临淄与魏国都城安邑。 三家分晋,春秋了结,天下进入了战国时代,自此有了大魏国,所以安邑是一座新城。安邑的繁华不同于临淄的烟湖美柳,而是有了问鼎天下的势头。安邑是整个天下间出了名的名士故里,其人才济济的程度,诸国无一能敌。魏文侯武侯时任用贤能,励精图治,天下第一大国,诸国来朝,已经是初具规模,而在这中心的安邑,可见一斑。 秦人粗狂,一听秦腔便知,唱起来像吼。魏人精细,尊王循道,就连着城池也是建造的合情合理,壮丽之极。 安邑大街上,熙熙攘攘,名士文流,数不胜数。不远处有一府邸,门前立着两座一人高不知名神兽,门口站着的家丁是衣着光鲜,面容俊逸,透着一股贵气,显示着里面主人的不凡。枣红色的大门上面,满是银钉,两个铜环一左一右正好相对。大门上首,四个锡金的“上将军府”如同斗大,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进入府邸深处,有一中年男子正在与人对弈,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男子。 忽然有一军士过来,站在旁边,并未说话。 “说。” 那中年男子头也没回开头说道。 “哎呦,我说上将军,下棋的时候能专心一些吗?” 那年轻男子有些不耐烦的埋怨道。 只见这中年男子并未理会,径直朝着这军士看去。 “禀上将军,西秦来信,赢熋恐怕有变……” “知道了,下去吧。” 话还未说完,就被那上将军子打断了,那军士也见怪不怪,直接下去了。 啪! 那年轻男子落了一子。 “上将军,这赢熋老奸巨猾,难道还斗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这年轻男子说话间,还真是有些大言不惭,自己如此年少,凡说别人大言不惭。 “嬴政此人,不可小觑,赢熋必定会被他所算计,其实这一步危棋。” 啪! 一字落下,不知道说的是这棋上,还是棋盘外。 “哦!那这计谋岂不是失败了?” 年轻男子面色微微起了一丝变化,注意力从那棋局上面转移下来。 “无妨我早有预料,只要赢熋到了蓝田,西秦就会生乱,一旦乱了就有机可乘,所以这才是我的杀招!” 上将军胸有成竹,面色坦然的说道。 “不过那秦王也会想到?” 顿了顿,上将军看着这年轻男子,饶有兴趣道。 “那要是计策败了,我如何取悦大王啊!” 这年轻男子终于是着急起来。 “哈哈,无扰,我早有预料,我会将计就计,公子该落子了。” 只有王孙才可称之为公子。 听到这话,年轻人面色缓了一缓。 “那就好。” 说话间,年轻公子落下一子。 紧接着上将军又是一字落下,面色露出一丝喜悦。 “你输了!” “唉!又是输了,回去了。” 年轻男子有些恼怒,起身径直走了。 这男子走后,上将军面色面色有些低沉,赢熋你要是一死,我的计谋付之一炬,大魏国如何攻下西秦这个硬骨头呢。 再到西秦那边。 紫薇想了片刻,便说了起来。 “常言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王也非常奇怪,陈均一说六国谋秦,左庶长一点也不相信,在下到现在才明白了,因为左庶长在六国当中有人!” 紫薇这话一出,陈均面色大变,赢熋勾结外臣,难道要叛国。 西秦派往山东诸国的斥候是来来往往,可谁都明白,紫薇此刻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另有他人。 “能给左庶长如此信心的,必定是山东诸国位高权重之人,六国当中,只有魏国才有国力趁着我秦内乱,攻占我秦,所以这人必定来自于魏国。” 见得赢熋不动声色,紫薇又是说道。 “哈哈,阁下论断不错,却是魏国上将军庞涓,六国谋秦,子虚乌有,庞涓谋秦,当是属实。” 赢熋眼见到这份上了,也就承认下来。 庞涓,魏国上将军,十大名将之一,鬼谷子的弟子! 对于此人的威名,陈均是耳熟能。甚至于此人已经是与那吴起声名远播,乃十方名将中最厉害的两位。这么说到倒不是因为这两人兵道高于他人,而是魏国国力天下第一,精兵强将,打起仗来自然有胜他国一筹,这名声也就大! “这不是在下的论断,而是我王。我王让在下带句话个左庶长大人,庞涓当世名将,左庶长此举无异于与虎谋皮。西秦内乱,我秦两大上将军必定首尾不能相顾,魏国必是有可乘之机。再不济,这函谷关又会变成魏国的领地,左庶长无异于痴人做梦!” 紫薇一句一道,面上波澜不惊,娓娓道来,而赢熋听到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 对于秦王的心机,自己是早有所防备。可到了此时此刻,自己竟然还是在对方的算计当中。赢熋有一种英雄末路的情怀,抬头看看上空,正好有几只雄鹰飞过,那是自由,而自己是身不由己。 “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无可活!” 赢熋感慨道,心头涌上一种悲凉。 “不错,世人都以为秦王因天机弩杀了左庶长,可孰不知以左庶长赢熋的威望,只要不叛国,西秦哪有杀你的刀啊!” 紫薇这一句才是真理。 秦王生于赵国,其母又是赵人,更是做过商人吕不韦之妾。试问西秦群臣谁又能够接受这样一个大王,嬴氏王族如何放心下来。所以赢熋统摄朝政,是众望所归,可错就错在与魏国上将军的关系上面。 秦魏不和,天下尽知。 秦人叫魏人为狗,而魏人更是喊秦人为蛮人,甚至于秦人的土地,应该是属于魏人的。秦人上上下下,对于魏人是深痛恶觉,秦孝公的父亲秦献公更是死于魏贼手中,赢熋此举是犯了众怒,触了西秦逆鳞。如此一来,赢熋身死反倒是众望所归了! 陈均见到这一切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许多,说来说去,秦王的依仗还是秦王贵族,眼下只不过是他们抛弃了赢熋,选择了秦王。可以赢熋的聪明,为何会勾结庞涓呢? 真是匪夷所思,或许是因为权利吧。 “不管如何,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多说无益,只要老夫到了蓝田,一切尚未定论。” 只能死战了。 赢熋环顾四周。对阵铁鹰剑士的那四百军士还好,折了没多少人,尚且能够一战,而对阵皂游军的那边,已经是可以用苦苦支撑来形容了,十成已经是去了三成,剩下的已经是精疲力竭,而皂游军那边还是虎虎生威。 紫薇见到这一切,摇摇头。 “上!” 半天挤出一字来。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一一章 庞涓之谋 紫薇率先发难,只见一道紫芒而过,径直朝着赢熋冲了过去。 “好!” 赢熋显然是早有准备,不紧不慢,一个好字脱口而出。从后背飞出九条游龙,虎踞龙盘,环绕着赢熋,腾云驾雾,以身驾龙,以神饲龙,这景象还真是妙不可言。 大音希声,大相无形,是为无相。无相高手,光是凭借着这元神的力量,便有着无穷的神力。 “斩龙!” 紫薇一声喝到,只见其双手合十,高过头顶直接朝着赢熋的方向砍了下来,以手为兵,以气为刃。 吟吟! 整个空气中开始隐隐作响。 赢熋驾龙,紫薇却是要斩龙,针锋相对。 天空之上,突兀的出现了一柄奇异的长剑,剑身弯曲,好似吴钩,散发出蓝色的光芒,与蓝色的天交相辉映,不分彼此,要不仔细看的话根本难以看得出来,好一个大相无形。 唰! 只见这奇异长剑挥了下来,赢熋鼓足气力,面色瞬间变得苍白,体内的气血翻腾,立刻运转起游龙,朝着这柄奇异的长剑挥了过去。 轰然一声,而这相逢,分外眼红,只听的一声龙鸣,紧接着又有玉器落地的声音传来,噼里啪啦。原是这剑与这游龙居然是同归于尽了,那剑忽然化作碎片落了下来,而游龙销声匿迹。 远处的紫薇面色忽然变成铁青色,嘴角流露出了一丝鲜血来。 “好强!” 赢熋勇冠三军,果真是名不虚传,仅仅是与紫薇交手一招,就已经是占了上风。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都是修为高超,所以交手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时间而已。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赢熋身后的贪狼、七杀、破军铁鹰剑士三大统领看到此处,突然间三何为一,朝着赢熋无声无息杀了过来,不错,是悄无声息。 只见其头也未转,只觉得身后气浪轻轻的翻腾起来,不好,顿时一颗心是沉到了谷底。赢熋想也不想,直接一个转身两只手飞快的动了起来,在原地一直打着圈。刹那间,赢熋胸前就居然生出一阵小型旋风,原来此举是想将这力道卸去。 赢熋此刻与紫薇交手,已经是精疲力竭,要是抵挡不住这一招,那还真有可能受此大创,可仓促之下,能当得了吗? 犹如天火降临,猛烈一击,三人之力一下子和赢熋碰触在一起,孰若孰强,立见分晓,不得不说赢熋这一招却是非常的有效果,只见三人的劲力正是一点一点的被化解掉。如此轻松,就化去了这一招。 顿时,赢熋心头生气一股豪迈之情,如孟圣人所言,虽千万人,吾往矣! “再杀!” 那边一击不胜,乘势再来一击,原来真正的杀招是在这里。 赢熋面色突变,要想躲开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见得眼前纵戟大剑刺来,却是再也无能为力,杀招之后又是杀招,绝招。 扑哧! 这剑应声直接插到赢熋胸口,赢熋顿时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靡下来。 好机会! 身后的紫薇机会盯着这一刻,想痛打落水狗。 “找死!” 可赢熋在此时此刻竟然是神威大发,虎目当中射出一道金光,随即一掌实实的打在了纵戟胸口处,眼见纵戟整个人是倒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留下一缕飘红。 好大的煞气! 这纵戟刚才与赢熋交手已经是受伤不轻,现在又收到赢熋含怒一击,这一条命已经是去了半条,躺在地上,动弹不了,失去了战斗能力。 “哈哈,再来!” 赢熋伸手一把握住大剑,硬生生的将这大剑从自己胸口处拔了出来,丢在一旁,壮士断腕,豪情壮志。一股鲜血直接飘了出来,落在沙地上面,这样的凶威,让紫薇思虑一下,脚步又是停了下来。 乓一声,赢熋从凌空落了下来。躺在了沙地当中,面上,须发还有身上面尽是血迹斑斑,又和沙子粘在一起,非常之狼狈,一带英豪,竟然沦落如此! 一声风吹过,赢熋的眼睛闭了一下,一个老人尽显疲态,老眼昏花出现在的赢熋身上。 见到这情况,贪狼、破军两人又是杀了上去。 “慢!” 居然被紫薇所拦了下来。 “我王念左庶长为我秦立下汗马功劳,特此交代,最后时刻留给左庶长自己了结。” 紫薇走过来说道,很显然,要自裁。 “哈哈,可笑可笑,什么汗马功劳,无非就是十年前老夫没有杀了他而已,我秦,这西秦什么时候是赵人的呢,老夫自裁,就是认错,更何况老夫还有一战之力,来吧!” 赢熋笑的有些发狂,沉浸在悲痛当中,根本没有理会这三人。 举目望去,与铁鹰剑士对阵的把四百人不足三百,而皂游军那边,有没有一百人都说不定。此刻,只剩下了一场屠杀,被屠杀。算计来算计去,倒是将自己置于死地,赢熋已经是大势去了。 “左庶长,强弩之末,有必要吗?” 紫薇又接话问道。 “横竖都是死。” 赢熋压着牙齿,喘了一口大气。 今天这里的人,都得死,不用想也知道。恐怕咸阳城中的左庶长府邸早就鸡犬不宁了吧,只有死路,除此之外,再没有路。 “这么多人围攻一人,真是好笑。” 好像在山谷上面有一声音传下来。 “何人喧哗!” 说话间,紫薇还不忘抬头四处望望。 “左庶长莫要担忧,奉大魏上将军庞涓之命,特来相助。” 大魏上将军,庞涓。 这也是庞涓的谋略吗? 这话音刚落,只见一根根的绳子从山崖上面吊了下来,上面一道道身影顺着这绳子以极快的速度滑落。一转眼的功夫,就有许许多多的人落了下来,吴钩霍霍,每一次的挥动都是带走一颗人头。 赢熋那边又是增加了千人的生力军,场中形式一下子朝着赢熋倾斜起来。 只见这些人都是一身粗布衣,一副普通民众的打扮,这就是大魏国上将军庞涓下的棋吗? 眼看着就要了解此事,没想到又是一边突起。陈均立刻下马握剑,小心防御起来。这种规格的战斗,自己的修为是很难发挥作用,能抱住自己的性命之最要紧的。 一旁的紫薇非常恼怒,来之前秦王早有交代,不到最后时刻让自己不要现身,现在看起来秦王是对的,赢熋还有后手,而自己这方已经是没了。 形式反转。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一二章 西秦第一勇士 紫薇看了一眼赢熋。 “诛杀赢熋!” 这时作出了最正确的决定,只要赢熋死了,这一切才能了解。 听闻此话,贪狼破军立刻动了起来,剑锋直指赢熋。 “哈哈,刚才要你杀老夫,你却要叽叽咕咕,现在想杀,却是没这个机会了。” 赢熋见到有人援助自己,顿时是信心百倍,人也是立即有了精神,感觉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运转起来玄气,率先朝着贪狼破军而去。 这二人的修为本就是比赢熋低了一筹,再加上又是精疲力竭,如何才能挡得住赢熋呢。想到此处,紫薇身形一动,一阵蓝的发紫的光芒喷薄而出,这周身的玄气如同火焰一样燃烧,好像是将这个空间都燃烧起来,已经到了这般地步。紫薇是再也怠慢不得了。 赢熋察觉到身后的异动,对方全力而来,心下明白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这一招了。心头大惊,身形却是更加快了起来,朝着贪狼破军而去,就算是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这就是赢熋最为直观的想法。 “紫薇,你的对手是我。” 紫薇眉头皱了一下,感觉到了危机,突然刹住步伐,头向后倒了一下。 只见一道银色的光芒与紫薇的鼻梁是檫肩而过,这一道银芒蕴含的杀伤力极强。紫薇感觉到了那上面传来的锋利,直接在自己脚下炸裂开来,沙尘四起,地裂了,紫薇面前出现了一道鸿沟,再赶赢熋已经是赶不上了。 紫薇转过头去,只见一青色衣服,须发皆白,长发垂在腰间,面如冠玉的男子看着自己,一双丹凤眼满是煞气,无相高手,甚至于要比自己厉害一些。 “呵呵,早就听说西秦铁鹰剑士之威,今日一见,却是土鸡瓦狗,失望失望!” 这男子笑的非常轻蔑,很邪异。 “汝何人?” 对于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紫薇很是诧异。 “大魏上将军座下,铁月。” 这男子手中没人任何兵刃,却是和紫薇非常相像。只见其一步一步的缓缓走了过来,忽然间,快了起来,又快了一些,越来越快,快的看不清了,只见到身后带起一轮银月。 紫薇紧紧的盯着,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呼吸放缓。 呼呼! 仅仅是两息,这人已经是冲到了紫薇面前,好快。 霎时,两人你来我往,已经是交手几招,银月凌空,紫薇星耀,这两人单单从名字看起来就是旗鼓相当,此刻交起手来,更是针尖对麦芒,打的是难分难解。 片刻,两人身形分开。 紫薇面色通红,有些气喘,胸口处更是有不少的掌印,衣服也化成了碎蝶,随风而飘。铁月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上下的脚印是星罗密布。唯一的区别就是紫薇面色凝重,而铁月却是一脸的嗜血。 “哈哈,速度跟得上,可是没有力道!” 铁月故意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杀你足矣!” “我看你能够忍到何时?” 铁月话落,紫薇突然脖子抽搐一下,吐出一口鲜血。 两人交锋,铁月是占了上风。 “再来!” 紫薇咬咬呀,忍着胸口处的伤痛,又是冲了上去。 赢熋于贪狼破军两人激战正酣,虽然是受伤不轻,可对上贪狼破军两人是丝毫不落下风,甚至于还有压制两人的趋势。 从天而落的魏人,犹如天降神兵,手中的吴钩收割着生命,与无双剑阵战成一团。这赢熋的八百军士本来对上这三千铁鹰剑士就是不落下峰,此刻又有这样厉害的支援,更是奋起一搏,打的铁鹰剑士是节节败退,出现了颓势。 只有皂游军却是发挥出了自己应有的实力,丝毫不为所动,一如既往的向前,向前。虽然这次来的魏人各个都是精锐,百里挑一的好手,可是在皂游军这样的钢铁雄师面前,还是有些吃力。可除了皂游军之外,西秦大军都是在节节败退! 就连陈均,也是忍着伤痛加入到铁鹰剑士当中。只见长生剑带起一股白色的烈芒,挥斥之间,剑鸣不已,剑气激荡,此刻在大军当中,长生剑这种可守可攻巨剑的优势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唰! 长生剑下又是多了一道冤魂,战斗这么久,此刻,陈均再也撑不下去了,忽然间脚下踩空,一个趔趄,只能是凭借这长生剑才能稳住身形。 看到铁鹰校尉倒下,身后的铁鹰剑士立刻冲了上来,将陈均保护起来。 陈均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几人,眼下,这胜败还是在这几人之间,要是破军贪狼紫薇三人败下阵来,那西秦部众都要死伤于此了。 砰! 忽然间,上空一道声音落了下来,带着一道紫芒,是紫薇! 不好,紫薇输了。 只见紫薇落在了地上,口吐鲜血,受了重伤,天空中那轮银月此刻的光芒的更盛之前,光彩耀人,无法直视。 “西秦,不堪一击。” 打败紫薇,上空的铁月更是自傲。 听到这话,秦人各个是群情激奋,各个像是不要命一般,杀红了眼。 铁月看了一眼,丝毫是不在意这些。眼珠一转,看到了与赢熋苦战的贪狼破军那边,身随意动,眨眼间,铁月已经是冲到了贪狼破军那边。 一道银月一闪而过,贪狼破军直接冲高空跌落。在加上这紫薇重伤,眼下再也没有人能够奈何的了这铁月了,这是要输了! “西秦儿郎,纵是身死,也要死的其所。” 陈均鼓足气力大喝一声,传的老远,己方没了高手,所以这士气是尤为重要。 铁月凌空而立,笑笑。又是一道银月而过,铁鹰剑士人仰马翻,吴钩立刻是跟了上去,铁鹰剑士又是倒下一片! 如果说之前是朝堂之争的话,现在又加上了家国之仇,越来越复杂了。 陈均看了一眼皂游军,或许还有希望吧! “蝼蚁而已,西秦都是这样的鸡鸣狗盗之辈吗?” 铁月见到西秦军士被屠戮,心中掀起了一种疯狂。 战场之上,胜败乃兵家常事,可如此折辱对手的,在整个战国还是非常少见。不管哪个君主都不想落下残暴之名,而铁月是一点也不在乎这些。 “魏人无耻,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陈均在下面怒骂道。 “哈哈!” 铁月看着陈均大笑起来。 “你要死了!” 忽然间一轮明月而下,朝着陈均奔袭而来,陈均是立在原地,居然动弹不得,这就是无相境的修为吗? 远处的紫薇等四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陈均剧烈的挣扎起来。 哐当一声! 像是金属撞击在石头上面。 睁开眼睛,发现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轮银月,而是立着一杆长戈,普普通通的,毫无异处。长戈之后,铁月是一脸的狼狈,白色的头发乱成了一堆,灰头土脸。 “何人!” “我,西秦蒙恬。” 西秦勇武第一的蒙恬。 山崖上有一人影,身后跟着秘密麻麻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