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世篇:黄雀在侧 西凉荣昌七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这一年下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雪,本该是“瑞雪兆丰年”的兴奋,整个帝都却弥漫着一股子压抑的氛围,连过年的喜气都不能冲淡。 帝都的菜市口都被鲜血给浸红了,混合着大雪的血水流入地下,附近居民从井里提上来的水都是红色的。大雪融化后的一段时间里,整个曲江的水都带着腥味。 西凉荣昌七年,关雎宫。 昔日车水马龙,一片威严的关雎宫,此刻门可罗雀。在皑皑白雪里,像一座死城。 青染穿着微微发旧的大宫女服饰,一边搓着手,一边迅速地跑向大门口。 关雎宫的南门外传来几声节奏起伏的猫叫声,青染轻轻的在南门的大门左侧敲了三下,南门的大门右侧也响起了同样的三声。 青染悄悄的打开门,看见门外披着带着白色帷帽,披着白色狐皮大衣的恍若神人的苏夜。青染伸出头,左右仔细的看了看,又悄悄的对苏夜说,“苏公子,这边。” 苏夜随着青染进了门,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紧张却行为举止都看不出丝毫差错的青染,不禁心底暗暗佩服。看见对方眼中的严肃,苏夜说到,“放心吧,青染姑娘,我都打点好了,用轻功潜进来的,没有落下任何的痕迹。” “那就好。”青染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将手中的包袱打开,拿出了一双自己穿的绣花鞋,不过不同于平常的绣花鞋。这鞋脚底却是用木头做的,有半指厚。鞋底自下而上逐渐增大到了一定的尺码。鞋的旁边是长长的流苏,鞋的左右两边各有两对。 青染不好意思的说到,“苏公子做事,自是让人放心。主子说你肯定是通过轻功过来的,后面还有硬仗要打,可不能让公子你现在就疲惫了。只好劳烦您穿上这鞋子,走在奴婢的脚印上。” 苏夜会意点了点头,一把接过鞋子,直接将自己的脚伸进去,穿上后系好了流苏。 青染看着苏夜穿好鞋后在那里愣了愣,心底不禁暗暗的叹了叹气,“苏公子,主子还在等着,请随奴婢走吧。” “小烟,她,怎样?”苏夜动了动嘴,最后挤出了这几个字。 青染听到这句话面上一片苦痛,眼泪直流。粗鲁的擦了擦眼泪,青染说到,“主子就是太好了才不正常。陌氏和云氏九族抄斩的消息传过来,小姐就愣了愣,然后和没事人一样。公子也知道主子和将军关系不太好,可是,小姐有多在乎夫人和箬公子,苏公子不是不清楚啊。小姐这是苦在心底啊。” 苏夜听完青染的话,眼眶微红,低下头,看着路,没有说话。 “奴婢求苏公子劝劝小姐,就算哭出来一下也好啊。”这个平常一脸严肃的大宫女,如今像个孩子一样,哽咽的说到,“如今,小姐能听进去话的,恐怕只有公子你了。” “我会的。” 不一会儿,两人匆匆来到了正殿。苏夜看见落心殿里都点满了蜡烛,照的整个大殿透亮。这样寒冷的冬日,没有一个火盆的落心殿,陌涵烟却穿着夏日炎热季节的火红色的衣服,对着铜镜,轻轻的描着眉毛。 苏夜看见那身衣服,万千思绪上了心头。 陌涵烟回首,看着愈发带着几分不是人间烟火的苏夜,只觉得心头希望沉重,握着的木梳上的手指,愈发用力。 两人目光交汇,前尘过往似云烟划过,陌涵烟对着苏夜轻轻一笑,下一秒却发现自己脸上的湿意。 “小烟。”苏夜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青染悄悄地退了出去,关上了大门。 “我这身装扮,如何?”陌涵烟转过头,迅速抹点了脸上的泪水。素手清扬,慢慢的在自己眉心描着花,不疾不徐的问到。 “很好看。” 陌涵烟看着镜中的女子,无声笑了笑,墨色的眸子里神色难辨。缓缓的闭上眼睛,睁开后却满是坚决,展颜一笑,陌涵烟起身,缓缓地走到了苏夜面前,右手食指伸出,抬起苏夜的下巴,问到,“你说,娶我,可好?” “好。” “不怕连累苏氏九族?”陌涵烟右手改为捏着苏夜的下巴,脸贴近苏夜。唇与唇之间距离不过几厘米,苏夜都能感觉到陌涵烟嘴角的热气,心似乎要跳出胸膛。 “我已经被苏氏从族谱出名了。”苏夜却像个孩子得到了一直诉求的东西一样高兴,笑到,“只要你还要我。” 陌涵烟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一把推开苏夜,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吼道,“你这个傻瓜!我不过是利用你的,你不知道吗?” 苏夜只是慢慢的走近,抱着陌涵烟,将陌涵烟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口,轻轻的抚着陌涵烟的背,温柔的说到,“没关系的,小烟,只要你愿意见,我,怎么都没关系的。能让你利用,也好。” ”我最怕的,是连被你利用的资格都没有了。” 听着苏夜的话,前尘如云烟划过,陌涵烟双手紧紧抓着苏夜身上的衣服,无声的流泪。 “苏夜,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一次,多好?”陌涵烟笑到,下一秒却满语悲凉,“可惜,没有如果。我们一直在犯着前人的错误,不听从前人忠言。” “小烟,人都会犯错的,这是人的天性。”苏夜说到,“有些事,不是个人能够左右的,你不要自责。难过就哭出来吧,小烟,你一个人承受太多了。哭出来,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青染守在外面,听着里面自家主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不禁看着青苑,却发现眼睛同样红肿的青苑此刻正抬头看着自己。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笑出了眼泪。两人也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信息:主子这么多天之后,终于哭了。 哭够了,陌涵烟看着苏夜,问到,“你是怎么进来的?” “其实,是皇贵妃让我进来的。”苏夜叹了叹气,决定说实话,“确切的说,是她宣了懿旨让我进来看看她的。见过之后,和贺统领寒暄了几句才找了机会潜进来。如今整个帝都都在戒严,皇宫更是连只虫子都飞不进去。” “是吗?”陌涵烟不禁笑到,“我怎么忘了,这个时候,只有这位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小烟。”苏夜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安慰陌涵烟,出口的却是这句。 “没事。西陵绯色专宠于她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今天这一点不过是小儿科罢了。已经四年了,本宫早就看透了!”陌涵烟不雅的打了一个嗝,说到,“苏夜,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你想要做什么?” “什么事都可以?”陌涵烟笑到,“哪怕,会让你死。” “只要是你吩咐的,怎么都好。” 陌涵烟却突然不敢提这个要求了,咬了咬牙,还是说到,“苏夜,帮我将婳姐姐带出去吧。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好。” “用你的生命保护她,可好?” “好。” 陌涵烟让苏夜领着穿着太监衣服的“陌涵婳”走出了关雎宫,望着雪地上留下来的,只有青苑和青染的脚印,脸上是深深的愧疚与悲凉。 “主人,遗玉公子能够安全出去吗?”青染有点担心的说到,“奴婢总觉得不安。” “今日的禁卫军统领是贺连成,贺琳琅皇贵妃的堂哥。可是,我却知道,贺连成真正动过心的人,只有阿姐,陌涵婳。当年帝都的宠妾灭妻之事虽然被压了下去,可是,谁都不知道,当年那件事只是一个表象,真正的妾可是过得好好的。”陌涵烟笑的残忍,“想必青怡已近将贺琳琅是当年西晋荣昌公主的证据摆在了贺连成面前了,不然,贺琳琅怎么会下懿旨让苏夜进宫?要知道,贺琳琅虽然单纯善良,可是事事却以西陵绯色为先的。” 陌涵烟仰起头,将眼中的眼泪逼了回去,握紧了放在宽大衣袖里面的手,长叹一口气,说到,“希望青怡不要白白的牺牲。遗玉,陌氏与云氏九族,可就靠你报仇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青苑与青怡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在眼底看到了深深的担忧与伤痛,以及,仇恨。 今年冬日的雪依旧下的很大,总觉得有着几分刻入骨子里面的冷。陌涵烟伸出手,看着在掌心好半晌才融化的雪花,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勾了勾,那几分笑意却又在下一秒消失了。 苏夜,即便重新选择一次,我们,真的能在一起吗? 似乎早就知道答案,陌涵烟闭上眼睛,任眼角的泪水滑落,然后被风吹干。 苏夜,对不起。 “站住,这谁呢?”门口的禁卫军突然拦住苏夜和随行的小太监,“我记得苏公子进门可是没有带着随从的啊。” “只是送在下出宫的小太监罢了。” “哟,这状元郎就是状元郎啊,弟兄们,瞧瞧这说话的样子。可惜啊,这细皮嫩肉的苏公子,如今可是连我们都不如的破落户啊。”旁边的禁卫军听了,忙跟着一块起哄。 “放肆,”宫内突然传来一声大吼,旁边的禁卫军一下子都焉了,正准备说什么,贺连成吼道,“如今正是关键时期,你们尽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打闹。老子请的人,你们也敢动,一个二个不想好了是吧。” 禁卫军都连连称是,在贺连成的怒视目光中,滚回去值班了。 “你这个小太监,叫你带路的,怎么带的?”贺连成吼道,刚准备一脚踹过去,在看到小太监的脸的那一刻,急忙收住了脚。苏夜忙暗地里扶了一把,以至于外人看不出来贺连成的失态。 “走,切磋切磋。”贺连成一把拍上苏夜的肩膀,然后随手指着小太监,颐指气使的说到,“那个谁,快来给爷爷们准备好吃食。” 三人刚刚走了一会儿,西陵绯色的青衣卫就来了。在门口刚刚询问一番后,突然接到消息,去找贺连成。 “陌姑娘,你怎么样?”三人刚刚走到安全之处,贺连成那你关心的问到。 第2章 前世篇:黄雀在侧 “陌姑娘,你怎么样?”三人刚刚走到安全之处,贺连成连忙关心的问到。 苏夜迅速拦住贺连成准备搭在陌涵婳身上的手,劝道,“当务之急是悄悄地送陌姑娘宫。你不是不知道,如今情况万分危急。而且,陌氏与云氏九族被诛,这个和你贺家关系可不小。” 苏夜三言两语就理清楚了关系,贺连成只好黯然的收回了手,说道,“快随我来。” 三人走了一会儿,就来到一个房间,贺连成熟练地打开床下的密道,然后将放在胸口的玉佩拿出来,递给了“陌涵婳”,说到,“从这里下去,门外自有接应。到时候把这个玉佩交给外面的人就可以。” “陌涵婳”没有说话,看了一眼苏夜,在对方的应允下才接过玉佩,低下头,藏住眼底的暗光。 这个上面刻着狼图腾的鲜红色玉佩,别人不知道,“陌涵婳”却知道,这是调动先帝暗卫“狼烟”的信物。 “快走吧。”苏夜说到,“路上一定要小心。” “陌涵婳”听着苏夜的话,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贺连成一眼,匆匆走了。贺连成却觉得那一眼有着说不出的奇怪。转过头,却看着旁边的苏夜一脸的担忧,又觉得是自己乱想的。 当青衣卫赶到的时候,苏夜与贺连成已经来回过了好几招,旁边刚进宫的小太监,正在战战兢兢的准备擦着剑。看到青衣卫一行人来了,眼底里都是求救的信号。青衣卫却是看了一眼后,径直走开了。小太监不禁一脸苦相,又颤抖着擦着长剑。 “大人,那个太监没有问题?”旁边的禁卫军统领的人问到。 “嗯,那个太监是最近刚进宫的那一批,地字一号亲自督察了一遍。”为首的青衣卫说道,“我们抓紧时间,赶快去其他的地方查探一下。” 为首的青衣卫对着属下的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下属就慢慢落后了众人,身影不一会就消失了。 关雎宫,落心殿,夜。 “婳姐姐,你醒了?”陌涵烟一袭红衣,看见刚刚醒过来,却满脸疲惫的陌涵婳,如今的北漠王妃,满脸都是不忍。 “遗玉可出去了?”陌涵婳一把抓住陌涵烟的手,关心的问到。 “出去了。青染刚刚看到了外面的烟火信号。”陌涵烟扶起陌涵婳,满眼都是歉疚,可说出的话却没有多少歉意,“对不起,婳姐姐,我不得不利用你。更确切的说,我还要利用你。” “这样也好。”陌涵婳笑到,明亮好看的眼中没有任何神采,“如今的我们,还有什么怕的?陌氏九族,云氏九族,还有阿初,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怕的?最怕的,恐怕是连利用价值都没有的。” 陌涵烟将头转向另一边,闭上眼睛,让眼泪流出。放在肚子上的右手紧紧的握着,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转头笑着对陌涵婳说到,“好,婳姐姐。可是,你知道吗?我准备把你送给贺连成,做贺连成的女人,一个连光都见不得的女人。你还能这样淡然吗?” 陌涵婳看着陌涵烟一边流着泪,一边笑着说出这样恶毒的话语,不禁也笑着流着泪。 陌涵婳伸出手,拉开陌涵烟放在肚子上的右手,轻轻的抚摸着,“这样没有什么不好的,涵烟。我们从小养尊处优,得到的比其他人都多,就连到了这种末路,都还有价值,也是好的。” 陌涵婳抬头看见把自己嘴唇都咬出血的陌涵烟,轻轻的摸着陌涵烟的头发,说到,“涵烟,你才真的苦。” 因为这一句话,陌涵烟不禁抱着陌涵婳哭出来了。陌涵婳轻轻的拍着陌涵烟的背,说到,“涵烟,放心,我一定会说服贺氏的。这场棋局已经开始,陌氏再也可退,也输不起!” 陌涵婳的声音虽然很温柔,里面却有着坚毅,让人听了,很安心。陌涵烟想,她和陌涵婳不愧是陌氏一手教导出来之人,关键时候,大家对自己都狠。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道黑色身影出现在陌涵烟面前。为首的一人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陌涵烟。陌涵烟笑了笑,对着黑衣人说到,“回去告诉你们的遗玉公子,可不要忘了本。” “诺。” 陌涵婳换好一身黑衣出来,刚准备和黑衣人走,却突然停了下来,说到,“涵烟,如果可以,把他,她留下来吧。” ”陌氏,总要......”看着陌涵烟似笑非笑的神情,陌涵婳下意识的说不下去了。 此次牵连多大,陌涵婳亦是清楚。 ”涵烟,”陌涵婳突然走过来,抱住陌涵烟,千言万语,化为短短”保重”两个字。 青苑和青染相互看着自己主子站在屋里久久没有说话,青染不禁劝道,“主子,留下小皇子吧。” “小皇子?”陌涵烟不禁笑了起来,“小皇子?不过是一个孽,种罢了。” 陌涵烟的眼里满是痛苦与仇恨,手机紧紧的握着白色的瓷瓶,“如果不是她,他还有用,本宫早就容不下这个孽,种。” “啪”的一声,青苑和青怡吓得忙跪了下来。 尽管陌涵烟权力被架空,囚禁与关雎宫,已经如同废后,只差一道圣旨。可是,陌涵烟身上的世家嫡女的那种风度,远不是那些小家子气的人可比拟的,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贵气与不怒自威,即便在这种最落魄的时候,依旧不曾离去。 青苑看着眼前滴下来的血滴,鼓起勇气,偷偷看了一下陌涵烟。只见自家主子手里握着碎了的白色瓷瓶,鲜血随着陌涵烟的左手流了下来,慢慢的落在了地上。 ”就算本宫想要留下,这天地之大,又有哪处又他的容身之所?”陌涵烟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悲凉,”从这进宫一开始,就没有啊。” ”我也好,他也好,不若早就入局的棋子罢了。倒不如,我亲手了解了。” 空气之中是沉沉的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沉闷,跟谁陌涵烟多年的丫头,依旧在心底有几分怕自己主子。 “主,主子,还是包扎一下吧。”青苑劝道。 “毕竟是大过年的,这时候,可不能见血。” 青苑见自家主子同意包扎,快速的对青染使了一个眼神,青染忙跑出去拿东西了。青苑却听见自家主子幽幽的说了一句,“还有三天,就是元宵了。每年的元宵节,帝都的天气都特别好呢。” 陌氏老宅。 陌遗玉看见陌涵婳,打了一个手势,让暗卫下去了。 “婳姑姑。”陌遗玉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忙跑过来,关心的问到,“有没有受伤?” “暗卫同青衣卫交了手,折了一半。”陌涵婳看着自家亲侄子这张陌生的面孔,不禁用手抚摸着,说到,“遗玉,痛吗?” “哪有什么痛,不就是换了一张脸而已。”陌遗玉,不,应该说是换上西陵绯玉脸的陌遗玉笑到,“陌氏九族与云氏九族的仇,同陌氏和云氏的痛比起来,这些算什么。” 陌涵婳刚准备说什么,就有暗卫跪在地上,“主上,贺连成来了。” 陌遗玉还没有说什么,陌涵婳就对暗卫说到,“我已经准备好了,先带我下去梳洗一番,让他在大厅里等着。”又转过身对自己亲侄子说到,”保重,遗玉。” ”姑姑。” ”同你烟姑姑相比,我至少,有过......”陌涵婳沙哑着声音说到,”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如果可以.......” 陌涵婳喃喃了三遍,越来越慢,最后声音都没有了。如果可以什么?陌遗玉怔怔的望着自己亲姑姑,却发现下一句是,“遗玉,我没事的。不要让我们白白的牺牲。” “姑姑。”陌遗玉拉着陌涵婳的话,陌涵婳却说到,“遗玉,该走了。” 陌遗玉无力的放下了自己的手,眼睁睁的看的陌涵婳走了出去。陌涵婳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里,陌遗玉觉得,这黑暗就像一头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无情的吞,噬了自家姑姑。 陌遗玉抬头看着布满灰尘的大梁,不让眼睛里的泪水留下来。听着外面的马车声渐渐远去,陌遗玉的眼泪还是流下来了,最终,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荣昌七年正月十三,承武帝废嫡皇后陌氏涵烟,立琳琅贵妃为皇后。当天,帝都附近出现叛乱,九大家族之中的古家当家之人,古月言,帝都四公子排名第一的“月言公子”手持先帝遗诏,拥护先帝西陵越皇子西陵绯玉登位。这件事在西凉历史上称作“琳琅之祸”。 西凉帝都一直有一个元宵节与民同乐的传统。元宵节这一天晚上,西凉的帝后都会出现在云台上,与民众一同观赏西凉的元宵灯会,取“与民同乐”之意。 这一年的帝都却没有多少人有心思想要过这个元宵节,荣昌七年,整个帝都与西凉死的人都太多了。元宵节前一天,帝都京兆尹却接到承武帝旨意,让民众元宵节正午去云台与帝后共同庆贺元宵节。 西凉荣昌七年,元宵节。 俊美的承武帝与娇羞动人的皇后在云台上说过与民同乐之类的台词之后,云台下面的民众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喜气。 突然,云台之上传来一阵喧哗声。民众都不禁抬头看着云台,只见一袭红衣的废后陌涵烟用手掐着新后贺琳琅的脖子。新后满脸都是惊恐,眼里满是泪水,不禁楚楚可怜的看着承武帝。废后却笑的肆意张狂。 “陌涵烟,你放肆。”西陵绯色怒到,“放开朕的皇后,或许朕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留一个全尸?”陌涵烟不禁笑到,“我的陛下啊,你也太可笑了。陌氏九族与云氏九族都没有了,就剩下我这个孤家寡人,我要一个全尸有什么作用?你说呢?贺琳琅?” “不要过来,”陌涵烟说到,“这个小,贱,人的命可在我手里了。你敢走一步,我就在在她的脸上划一刀哦。” 陌涵烟左手扣着贺琳琅的脖子,右手用刀在贺琳琅的脸上轻轻的拍着,“啧啧啧,这样细皮嫩肉的,我还真是下不了手啊。”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西陵绯色焦急之中向前走了一步。 陌涵烟嘲讽的笑了笑,鄙视的看着西陵绯色一眼,右手在贺琳琅的脸上划了一刀。云台上传来贺琳琅尖叫的声音,下面的民众都被眼前的一幕惊的不知所措。 第3章 前世篇:黄雀在侧 陌涵烟嘲讽的笑了笑,淡漠的看着西陵绯色一眼,右手同时在贺琳琅的脸上狠狠地划了一刀。云台上传来贺琳琅尖叫的声音,下面的民众都被眼前的一幕惊的不知所措。 西陵绯色看着贺琳琅满脸都是血,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不禁觉得怒气直起,竟然徒手劈了旁边的桌子。 “你放了琳琅,要什么,朕都答应你。”深吸了好几口气,西陵绯色盯着陌涵烟那张满是嘲弄的眸子说到。 “是吗?”陌涵烟嘴角勾着一个嘲讽的笑,说到,“若我要整个西凉呢?” “只要你放了琳琅,朕给你。”西陵绯色这一句话出来,不仅是下面的民众,就连西陵绯色旁边的近臣后妃都震惊了。 自古,天子的话就是圣旨,一言九鼎。 云台下面百姓不禁窃窃私语,西陵绯色的近臣都劝着西陵绯色。 “是吗?”陌涵烟看着一脸深情的贺琳琅,满眼是大写的荒唐两个字,“这真是我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了。” ”陛下啊,”陌涵烟看着西陵绯色,语气平平,倒似寻常话家常,”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 ”你曾对臣妾说,你生而为西凉,十分心思,九分西凉。”陌涵烟突然笑了,”真的是,自古红颜祸,水,妖,姬亡,国吗?” 陌涵烟的话刚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了马蹄声,滚滚的烟尘迅速的弥漫了帝都。云台下的民众顿时慌乱了,纷纷准备离开,却被周围的禁卫军亮出的刀剑阻挡住了,一时之间,云台下面乱做了一团。 马蹄声靠近云台后,云台上的人认出来了是贺连成带着附近帝都两个守城大营的军队。 陌涵烟回头一看,一身戎装的贺连成带着全副武装的守城大军。整个队伍满是肃杀之气,刚刚在云台下面慌乱走动的民众都不敢动,静若寒蝉,不少人双腿都在颤抖。 陌涵烟看见军队中,穿着戎装的陌涵婳,朝着她一笑,转过头,说到,“大家就不好奇,为何西陵绯色登上帝位后,要将年号改为荣昌?” “昭和元年,先皇后养女贺琳琅以西凉公主身份嫁给北漠的平南王北冥昭为侧妃,三年后,北漠向西凉称臣,平南王侧妃失踪。民间传言,平南王侧妃为平南王殉葬了。可是,当年这位平南王侧妃却没有像传言这样,这位平南王侧妃可是如今的贺家之女,贺琳琅。” 看着云台上面众人纷纷交头讨论和西陵绯色越来越铁青的脸,陌涵烟笑到,“想必大家都记得四年前,西凉皇宫宫女大肆清换之事吧。那一年的乱葬岗,可是人满为患呢。而且,这位琳琅皇后还有另一个身份,西晋的荣昌公主呢。” “你说什么?”云台上的内阁长老不禁脱口而出,问到,“陌涵烟,你不要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陌涵烟笑到,“赵阁老,时至今日,还需要胡言乱语吗?” ”想必阁老还记得当年北漠称臣之日,进贡上来的如意花瓶吧。上面画的可是当年西晋皇帝最为宠爱的珍妃,你看我们的琳琅皇后像不像?当年珍妃的孩子刚出生,可是被封为了荣昌公主呢。” 陌涵烟看见贺琳琅低着头不敢看众人,一把扣着贺琳琅的下巴,让她对着云台上的达官贵人。贺琳琅却目光闪躲,手紧紧的攥着衣袖,不敢看着众人。 “你看,我们的琳琅皇后都不敢看着众人呢。”陌涵烟突然收敛了笑意,很严肃的说道,“整个天下谁不知道,西凉与西晋是死敌,当年西凉赔尽了多少大好男儿?我陌涵烟可是记得,仅仅虞城之战,西凉就死了七万好男儿,以至于不得不和北漠和亲。叶城,没有一个男丁留下!琳琅皇后,荣昌公主,我可是说错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整个云台上下都用吃人的眼光看着贺琳琅,贺琳琅连身子都在哆嗦,不小心触碰到了陌涵烟的刀,脖子立刻见血了。 “陌涵烟,你不要逼琳琅,有什么冲着朕来。”西陵绯色满心焦急的说道。 这句话说出口,不仅是云台下的民众,还有云台上的后妃大臣们,都带着怨恨的眼光看着西陵绯色! “冲着你来?”陌涵烟笑到,“好啊,西陵绯色,你敢用西凉江山发誓,你,西陵绯色,不知道贺琳琅是当年西晋的荣昌公主吗?你西陵绯色改年号,不是为了贺琳琅吗?就连今日,你西陵绯色改变元宵帝后与民同乐的时间,都不是因为贺琳琅吗?” 看着西陵绯色眼底闪过的杀意,陌涵烟说道,“西陵绯色,你敢发誓,我就放了贺琳琅。不敢的话,我就杀了贺琳琅。有西晋荣昌公主陪葬,我陌涵烟也不亏,好歹死前也为西凉除去了一个祸害,死而无憾。” 在众人祈求与询问的目光中,西陵绯色最终动了动嘴,却没有说话。 “我不会让你为难陛下的。”贺琳琅突然挣扎起来。贺琳琅的身体力气完全抵挡不住陌涵烟,差点要摔下云台,陌涵烟却将她拉了一把。但是,这个动作在外人看来却是贺琳琅恼羞成怒一把将陌涵烟推下来了云台。 贺琳琅一脸吃惊的看着陌涵烟,却看见像一片落叶那样掉下的云台的陌涵烟对自己用唇语说着一句“我在地狱里等你,荣昌公主。”贺琳琅只觉得心口突突直跳,心神不宁,还没有回过神,就被拉进来了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云台下面传来一句撕心裂肺的呼声,“涵烟。”贺琳琅听到那句话,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是陌涵婳,转过头,却发现西陵绯色突然倒了下去。刚准备说什么,身子就被人猛地拖到了一边,自己的贴身宫女海棠说到,“公主,我带你走。” 一时之间,云台上乱成了一团。西晋的杀手伪装在宫女太监之中,对云台上的众人进行屠杀。 贺连成突然拔出佩剑,高声喊道,“清君侧,拥护绯玉皇子。将士们,为了西凉,杀尽西晋余孽。” 禁卫军与贺连成的军队乱成一团,但民众却纷纷与禁卫军纠缠了起来。 承武帝荣昌七年,元宵节。废后陌涵烟在云台之上揭示新后琳琅皇后是西晋荣昌皇后之事。琳琅皇后愤怒之下,将废后陌涵烟退下云台,怀有三个月身孕的废后陌涵烟薨。当天,关于贺琳琅身份的事情的书信,突然出现在传西凉各处,尤其是当年深受西晋战火的地方,西凉民众震怒。 承武帝在云台之上经受不住刺激,昏迷七天。西晋余孽带着荣昌公主在云台上大肆屠杀西凉贵族。贺氏嫡子贺连成带领帝都两大守城兵营的士兵,同帝都禁军,青衣卫激战。史称“云台之乱”。 七日后,承武帝下诏,传位于流落民间的皇子“西陵绯玉”。承武帝下“罪己诏”,自己幽居于“关雎宫”。 荣昌七年,正月二十三,西陵绯玉登上帝位,史称“光秀帝”,当天改年号为“景和”。 景和元年,正月二十四,光秀帝为陌氏九族与云氏九族翻案,将其里来功绩,纳入科举考试内容之一。 景和元年,正月二十七,西晋亡国荣昌公主,贺琳琅在叶城被杀,尸体被叶城民众分,食。 景和元年,二月初一,关雎宫,夜。 陌涵婳走进关雎宫,发现当年丰神俊秀的承武帝西陵绯色一时之间似乎变成了古稀。 这位曾经让整个北漠俯首称臣,称霸中原的帝王,此刻就对着那一袭火红的皇后嫁衣发呆。如果不是那双一直在嫁衣上抚摸着的手,陌涵婳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一座精美的雕像。 “西陵绯色,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不过,对于你而言,可能不是好消息。”陌涵婳双眼里满是恨意,怨毒的话语中带着快意,说道,“你的琳琅皇后,西晋的荣昌公主在叶城被杀了,尸体还没有运到帝都,就被叶城民众分,食了。” “你怎么不心痛呢?居然一点悲伤都没有。果真是无情最是帝王家啊。就这样抚摸着贺琳琅那个小,贱,人留下来的嫁衣,西陵绯色,你真是懦弱啊!”陌涵婳坐在西陵绯色对面,见西陵绯色一点波动都没有,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陌涵婳的话。 看着那一袭火红色的嫁衣刺痛了陌涵婳的心,她似乎看到了云氏和陌氏九族血溅菜市口的那一刻,陌涵婳眼里满是怨毒,浑身起的发抖。手快碰到嫁衣的时候,被西陵绯色一把抓住,推到了一边,“这是涵烟的嫁衣。你不要碰,弄脏了就不好。” 陌涵婳听到西陵绯色提陌涵烟的名字,快步走过来,都忘了尊卑礼仪,“啪”的煽了西陵绯色一耳光,气的发抖,“你好意思提涵烟,你居然好意思提她。是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西陵绯色听到这句话,摸着嫁衣的手停了下来。猛地将嫁衣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哭着,“涵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陌涵婳看着眼前像个孩子一样哭着的西陵绯色,满脸嘲讽,说到,“对不起,你不是故意的。呵呵呵,西陵绯色,你好意思演戏吗?” “没关系,你可以演,你可以尽情的演戏。反正,你西陵绯色一直都在演戏。既然这样,又何必装作深情?” ”当日你执意要娶涵烟,向先帝跪求三日,才得来赐婚圣旨。”陌涵婳满眼通红,”你娶了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珍惜她呢?” ”涵烟自小就苦,却从未在他人面前说过自己苦,总是自己受着。” “你娶了涵烟,却屠尽了陌氏与云氏九族,你忘了,当年,是谁在世家的压力之下,一直支持着你?当年先帝与西晋征战的时候,陌氏和云氏出了多少力?整个陌氏,除了我哥,连一个男丁都没有留下!”陌涵婳越说,只觉得心头越恨,最后竟然不顾形象的吼道,“陌涵烟,陌涵烟他,妈,的就是一个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你知道吗?涵烟死之前,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我让她留下来,为陌氏留一个后,也是好的啊。她却说这是一个孽,种。你难道不知道,涵烟有多么想要你们的一个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她吃了多少苦,容忍了多少后宫嫔妃进宫?” ”不过,也是啊。”陌涵婳起身,跌跌撞撞得流着眼泪笑着,”就算想要生下来,天下之大,何尝有着容身之处啊?哈哈哈......” ”天下之大,竟无容身之处啊!无容身之处,哈哈哈......” 陌涵婳扶着柱子,一会大哭,一会大笑。突然转过身,看见西陵绯色呆呆的抱着嫁衣缩在床边的角落里,指着西陵绯色,笑的癫,狂,“你说,她有多可悲?陌涵烟有多可悲啊?哈哈哈.......还真是可悲啊,哈哈哈......” “作为一个帝王,你居然让西晋的余,孽做了皇后,你对得起西凉万千马革裹尸的将士吗?!作为一个丈夫,自己的妻子认为自己怀着的是一个孽,种,宁愿亲手了,结他,也不愿意让她来到这个世上。西陵绯色,承武帝啊,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伪君子,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堂堂西凉,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君主呢?一定是老天瞎了眼,瞎了眼啊!” 看着西陵绯色依旧一动不动,陌涵婳突然觉得,说这些没必要。只是将身子重量放在柱子上,眼里毫无生机。 “也难怪,先帝会留下了遗诏,让......”陌涵婳好没有说完,就被进来的青染给敲晕了。 青染看着披头散发的蹲在床脚的西陵绯色,不禁将淬了毒的飞镖放在了手心。刚准备动手,却被青苑阻止了。 陌涵婳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连同青染和青苑待在一起。依旧在云台之上,这个带着陌涵婳噩梦的地方。 “为什么?”陌涵婳看着青苑递过来的药丸。闻着那熟悉的香气,陌涵婳就知道是北漠的宫廷密药,“枯颜”,用来对付后宫嫔妃的。 枯颜最恐怖的地方在于,人会被折磨的死去活来,肝肠寸断。但是,从外表上却看不出来,像睡着了一样。 “主子说,我们不应该活着,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才能真正的保守秘密。”青苑将枯颜放在陌涵婳的手中,“但是,既然死了,就该死的有点价值。” 陌涵婳觉得寒气从脚底直升,脸上却突然笑了,看着手中的红色的药,丸,笑到,“真是狠啊,涵烟。” 陌涵婳笑到,“这样有破绽的药杀,涵烟可有证据。” “大小姐请放心的走吧,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青染恭敬的说到,“主子说,她在黄泉等着大小姐去报仇。” 陌涵婳拿着药,大笑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的吞下了枯颜。青苑与青染看见陌涵婳痛的都叫不出来,在地上打滚。大约一个时辰以后,陌涵婳断气了。两人对着陌涵婳的尸体叩了三个响头后,在周围布置一番后,对视一眼,纷纷咬碎藏在嘴里的毒,药,跳下了云台。 云台旁边的柱子下,年轻的帝王看着眼前死去的人,眼角挂着眼泪,眼睛里却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没有觉察的轻松。 景和元年,二月初一。承武帝自缢于关雎宫。当天,向西凉俯首称臣的北漠派人用密药枯颜毒杀陌氏遗女陌涵婳,曾经的北漠王妃。 次日,光秀帝震怒,彻查整件事。赵阁老拿出北漠与西晋合谋谋夺西凉的证据。朝堂之上,禁卫军统领贺连成请求光秀帝出兵,北征北漠。 景和元年,二月初六。静王西陵绯彦谋反,苏氏嫡子苏夜请命围剿。一个月后,取西陵绯彦首级,苏氏苏夜却在凯旋之日,挂印离去,不知所踪。 景和元年,二月初八。光秀帝任命贺连成为将军,率领十万士兵,北征北漠。 三个月后,北漠王庭国破。七天后,贺连成带着大部队凯旋回归帝都。中途,贺连成遭遇北漠残余刺伤,重伤不治身亡。野史却传言,当年的刺客之事是苏氏苏夜所为。 西凉皇宫,云台。 “参见陛下。”苏夜对着眼前这个一袭黑衣,同废帝西陵绯色有着八,九分相似的新皇恭敬地说道,“一切都已经办妥。” “苏将军想要什么?” “请陛下不要祸及苏氏,微臣做的一切,他们都不知情。” “只要苏氏忠于西凉,朕答应苏氏百年荣昌。” “谢陛下龙恩。” “下去吧。” “诺。” 光秀帝在苏夜离开的那一刻,却目送着苏夜的身影消失在远处。 不久。光秀帝看着影卫递上来的消息,西陵绯玉叹了叹气,望着外面的夜色,神色难辨,许久之后,对身边的太监说到,“拟旨,苏氏苏婉,温婉淑德、娴雅端庄,着,册封为后,为天下之母仪。内驭后宫诸嫔,以兴宗室;外辅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贤臣。使四海同遵王化,万方共仰皇朝。” “恭贺皇上。” “明日,找个好的时辰,去苏氏宣旨吧。” “诺。” “都下去吧,朕想静静。” 在众人都走了以后,陌遗玉,如今的西陵绯玉对着苏夜离开的方向,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后,又在云台上站了大半夜才回宫。清风吹拂过云台,带走空气中的轻叹,“父亲,我做到了。” 第4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人死的那一瞬间,会想到什么? 陌涵烟不知道别人会想到什么,但是,在自己从云上“被”推下的那一刻,陌涵烟满脑子想到的都是在没有穿越到这本书时候的场景。 一家人一块斗嘴,和好基,友一块逛街。就连在学校里读书写论文的枯燥日子,都让人值得留恋。 一个人一辈子最痛恨的是什么?大部分人都会说,后悔当年怎么怎么的。可此刻,躺在急行马车里面的陌涵烟却想说,不是这样的。 一个人最痛恨的,应该是穿越,再一次穿越到一本恶毒的小说里,成为里面的女配,尤其是,已经经历了过一次,却不得不再重来! 我是一个穿越重生的恶毒女配! 陌涵烟在心底对自己说到,满眼都是对命运的无奈和自嘲。可惜,现在都没有机会感叹前世或者如今的命运如何,陌涵烟可是无比清楚自己此刻的处境。陌涵烟用自己头痛的脑袋,理了理思绪,放在自己袖子里的手动了动,眼睛里却闪过几丝诧异与狂喜。 居然,有力气?!还有前世的遗,留的能力?!抬手,放到后脑勺的位置摩挲着,却突然说到,”怎么忘了,时间还没到啊。”轻笑一声,陌涵烟的眼里满是复杂。 西凉永辉五年,六月初六,西凉与西晋开战的第五年。这一年,西凉惨败于虞城。整个虞城百姓被屠杀,西凉士兵被西晋皇帝的亲弟弟平凉王坑杀了七万。这连续七天的血腥屠杀,让西凉与西晋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恨。 陌涵烟对这一天记得特别的清楚,不仅仅是因为这是穿越以来,里程碑式的不好的血腥开端,更是因为自己差点死在了这一天,整个随行的一千来接应自己的火骑兵的备选士兵,全部都赔上了性命;还有之后的一系列的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似乎同这一天有关。后来当上皇后以后,因为这件事特地查阅了许多的资料,却发现了许多猫腻的地方。 陌涵烟看着不远处的镜湖,突然大喊道,“停车!” 旁边的是的“青”字辈的小婢女,在经历了虞城的屠杀一部分后,都一脸的惊恐,还没有缓过来,都被陌涵烟这一句大喊声吓得直哆嗦了。 “叶守城,你给本宫停车。否则,本宫就跳车了。”陌涵烟见马车快要靠近镜湖忙吼道。 “大小姐,我们赶路要紧。”外面传来叶守城的焦急的声音。 “放肆!”这句话里积压着陌涵烟作为皇后七年的威严,这时,不仅仅是旁边的四个婢女,就连以这三百多人为首的叶守城都吓了一跳。 这一句怒喝不是没有效果的,至少,叶守城在不经意之间放下了骑马的速度。还没有回过神,就听见马车里面传来婢女阻止陌家小姐住准备开门的劝道声。 叶守城皱了皱眉头,看见快要打开的车门,忙大吼一声,“停车!” 士兵听到了叶守城的指令,忙停下来了车。快速急行的马车突然被迫急行停下,马车摇晃的厉害。马车里的主仆五人像锅里的饺子一样被翻炒着,等到一切都停下来的时候,五人都滚,作一团,头发衣服都乱糟糟的。 “小姐,快起来。”青衣不顾自己身上的酸痛与乱糟糟的样子,忙指示着众人扶着自家主子起身。 陌涵烟的头更痛了,原本缠着白纱的额头都见,红了,苍白的脸色与毫不隐藏的恨意,让原本较好的脸庞变得可怕。青苑与青染刚准备扶自家主子,却吓了一大跳,差点惊叫出声。 如果说先前脸色苍白的自家主子是病弱三分胜西子,那么,眼前自家的主子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陌涵烟一把挥开准备过来搀扶自己的手,作为贴身大丫环的青衣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劝道,“主子要不要梳洗一下,这般......” “不用,都下去吧。”陌涵烟摆了摆手,迅速的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猛地推开了车门,“哗”的一声,夏风混合着淡淡血腥味的风“呼啦”一声突然涌入马车之中,头发吹到了陌涵烟的脸上,刮得脸有点痛。 “陌小姐。”叶守城看着眼前一点帝都贵女样子都没有的陌涵烟,不禁皱了皱眉头。 陌涵烟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径直跳下了马车,旁边的婢女也连忙下了马车。 “小姐......”青苑刚准备说什么,青衣就拉了拉青苑的袖子,对她摇了摇头。然后示意她看着周围那些敢怒不敢言,满脸怒气腾腾的士兵。 “叶统领,你的规矩呢!”陌涵烟看着眼前一脸意见的叶守城,嘲讽道“怎么,叶统领连这些都忘了。是不是守虞城守糊涂了!” 叶守城看着眼前身躯孱,弱,脸色苍白的陌涵烟,但是整个身上流露出来的气势却让他这样一个常年的守城将军暗自心惊。 在这样一种肃杀的氛围之中,陌涵烟却丝毫不畏惧,眼底反而闪烁着疯狂和不屈。叶守城不禁对帝都贵女的看法改变了一个不少。 不愧是百年陌家的嫡出大小姐,西凉车骑大将军陌玉痕的嫡长女!就连在这样的处境之中都不畏惧,首先想到的却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要的是整个士兵的臣服。 “末将叶守城叩见大小姐。”叶守城忙跪下来,其他士兵也跟着跪了下来。 “都起来吧。”陌涵烟淡淡的说了一句,不顾在场其他士兵的不满,又添了一把火,“诸位可不要忘记了自己的本分,自己的职责!” 这句话说出来,周围的空气之中的肃杀味更浓了。青染,青苑,青怡,青衣四个小婢女下车后,在这种处境之下,双腿都微微发抖,陌涵烟却似乎不受任何影响。 “你们都是西凉的将士,自然该明白作为一个军人最基本的职责是什么!如果连这最基本的都忘记了,本小姐还需要你们护送回去帝都做什么!” “火骑兵备选士兵一千人,在虞城赔尽了将近七百人。你们就不恨?就这么甘心逃走!” “虞城全城青壮年被屠尽,妇女被西晋那群禽,兽蹂,躏,守城的七万将士全部被屠杀殆尽,就连这千里远的镜湖都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你们就甘心这样走了,不想让西晋平凉王付出代价!” 陌涵烟看着这些满脸怒容,握着□□嘎嘎作响的士兵,向前走了几步,用手指着他们,喊道,“是虞城人的,或者有着亲属在虞城的士兵,出列。” 陌涵烟看着剩下的三百多个人全部出列,不禁觉得满心的悲凉。 西陵绯色啊西陵绯色,前世你究竟是被什么给蛊,惑了,以至于让西晋的荣昌公主为西凉的皇后,大肆屠,杀有功将领。你可曾对得起当年,被西晋屠,戮的将士?可对得起,这么多年来,在边境同西晋浴,血奋战的万千将士? 陌涵烟不禁红了眼眶,紧紧的咬着牙,暗自下定决心:今日我陌涵烟既然有机会重生,绝不会让你们像前世一样白死!我要你们,哪怕一个也好,陪着我一块看着西晋的破灭!即使要死去,也要死得有价值。 “大小姐,我们接到的密旨是护送你安全回帝都。”叶守城沉痛的说到。 “安全回帝都,怎么安全回去!?”陌涵烟吼道,“你难道不知道,此次带着主力突袭虞城的是西晋的平凉王司马无情,西晋皇帝司马无殇的亲弟弟!你作为将领,在虞城守了将近七年,难道还不清楚司马无情的为人!司马无情最擅长的最喜欢的不就是猫捉老鼠,看着别人满怀希望的逃跑,然后将她们抓住吗?” 众人在陌涵烟的话语之中,都想到了一个非常有名的关于西晋的两位皇子的小说。 传说有一天,两位皇子奉命去抄一位大臣的家。两人在这位大臣的储藏室找到在一位十三岁的孩子的时候。 大皇子司马无殇对着旁边的人说,给这个姑娘一个痛快;二皇子司马无情却阻止了随从,让这个小姑娘自己跑出去,说如果跑出了这扇门,就放过她。二皇子司马无情却在小姑娘打储藏室的门那一刻,一刀将小姑娘劈成了两半。大皇子司马无殇说二皇子司马无情多此一举,二皇子司马无情却笑到,自己最喜欢看猎物满怀希望的逃跑,却在最后觉得要成功的时候被抓住,那时候猎物眼中的眼神是最可爱的。 “既然大家都知道关于平凉王司马无情的事情,你认为他会这般简单的让我们取道叶城回帝都吗?”陌涵烟看着叶守城,说到,“叶统领,想必你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此次司马无情突袭虞城,带着的是西晋的精兵铁甲兵。” “虽然铁甲兵不善于轻装出行,但是拦截我们这些人却是绰绰有余,不然其他七百人也不会再才出城不久就折损了。” “要知道,西凉的火骑兵和西晋的铁甲兵并称为两大杀器。你们虽然没有进入火骑兵,这次如果能够活着回去,应该都能够进入的西凉火骑兵的。” “如果你们是司马无情,会这样简单的放过三百多人跑路吗?如果不是有着绝对的把握,会这样轻易的放过我们?现在你们还觉得前面叶城等着我们的不是陷阱?” 众人听完这句话,都觉得有理。互相用眼神示意,却也有人有着疑问。 陌涵烟看着众人的神色,说到,“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恐怕,下次见面不是生死相隔,就是黄泉。” “大小姐,为什么你敢这么肯定?”一位长相憨厚的统领问到,“我问已经逃脱了虞城,平凉王司马无情也没有追上来,你怎么就敢肯定叶城会是一个陷阱?” “是啊,我们也不能仅仅就凭借以前的故事,来说明平凉王司马无情在叶城设了陷阱等我们啊。”其他人也附和道。 “当然是我亲自听到的。”陌涵烟说到,又扔下了一句话,“帝都里面有内,奸,消息早就泄露了。” 这句话说出来,众人都一片哗然。再好纪律约束的士兵在这样的背叛面前,都没有了原来的镇定。 “大小姐,请慎言!”叶守城紧紧皱着眉头,不禁低吼了一声,“安静!” 第5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若真要说出来,也不是什么细,作。只是那西凉帝都,风波诡,异,背后那么多双暗自想要翻云覆雨的手太多了。说出来,倒不如另找一个理由。他日这话传出去,也好应对一二。 “那大家可以听听我接下来的话,看看我是不是没有慎言!”陌涵烟摸了摸头上裹着的白纱,笑到,“叶统领,你是在穿月楼那里找到我的,是吗?当时我就昏迷了,这可我自己没事昏迷的,而是被人给打晕的。他们说,在叶城已经设下了陷阱,只等着活抓我们。这是司马无情的意思,因为他很想看看我们西凉火骑兵这般如同丧家之犬逃窜的样子。” “大家或许觉得我在说笑。叶统领,想必你是接到了密旨来的,陛下让你带着我回帝都,务必在六月初七晚上到达叶城,等待接应,是吗?”陌涵烟看着叶守城一脸的不可思议,继续说到,“而且,接应的是陛下的狼烟暗卫,在“穿月楼”的后院桃花树下,学着猫头鹰叫三声,对吗?叶统领。” 叶守城看着众人都看向他,不禁点了点头,心里对陌涵烟的话不禁信了七八分。 “属下愚钝,请大小姐决策!”这一次,叶守城恭敬的跪了下来,随,行的士兵也一块跪了下来。 “都起来吧。”陌涵烟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叶守城,这架势,是自己不答应就不会起来了。 “叶统领,先起来吧。跪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何况,男儿膝下有黄金。就算涵烟有决策,你们难道就这样跪着执行?!” 叶守城带着众人起来,询问陌涵烟的想法。 “决策倒是有,却要看你们。” “是什么?” “以多换少!”看着众人不解的眼光,陌涵烟说到,“我要在你们之中,选择一百多人自动走入叶城的陷阱之中。你们谁愿意!愿意的就站出来!” 陌涵烟一看,却发现整个队伍的士兵的人都站了出来,包括那位统领,叶守城。 看着眼前的一幕,陌涵烟不禁觉得心头发酸,眼眶里满是泪水。 “叶统领,你生于叶城,又在虞城驻守了七年,你来选择吧。”陌涵烟转身对着自己的四个丫鬟说到,“我要你们其中一人,心甘情愿的代替我去叶城。” 青怡,青苑和青染都争着去,青衣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青怡。 “你们都不要和我争,”青衣突然大声说了一句,站了出来,“小姐,让我去吧。” “姐姐。” “青衣姐姐。” “小姐,既然是进入叶城,只有奴婢最合适。”青衣跪在陌涵烟面前,流着泪说到,“我和青怡的父母是孤儿,从小被收留在将军府。我们四岁起就伺候着大小姐,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大小姐的日常起居了。我是小姐的大丫鬟,代替小姐,也不会被其他西凉贵女和西晋的人看出破绽。” “姐姐。” “青衣姐姐。” “青苑和青染是小姐在虞城新收的丫鬟,跟着小姐不过半年。我们西凉贵女自是有着气度,更何况,小姐您是百年陌家的嫡出大小姐啊!她们还不够火候,一走出去,言语行动之间,能立刻被发现端倪之处的。而且,我的身形也是最接近大小姐的。我去,才是最好的人选。请小姐给青衣一个机会,让青衣报答您的恩情吧。”青衣抓着陌涵烟的衣袖,哭着恳求道。 主仆四人听完青衣的话,都留下了眼泪,青怡更是不管不顾的抱着青衣,大哭了起来。 陌涵烟看着站出来的青衣,前世光景散过,突然有种宿命难逃的无力感。粗鲁的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说到,“好,青衣,你去。青怡,青苑,青染,你们上车去帮青衣换上我的衣服。” 陌涵烟看着走近自己的叶守城,转身走到了旁边。两人都没有说话,陌涵烟看着眼前留下的两百人突然跪了下来,用匕首划破手指,喊道,“誓死保卫大小姐。” 陌涵烟在众人面前执起右手起誓,“我陌涵烟今日在此立誓,有生之年,不灭西晋死不休!” 陌涵烟转身对着叶守城说到,一口气吩咐了许多:“挑选年纪最小的马,全部杀了。将马肉最鲜嫩的部分腌制了,用我马车上的衣服做成衣服包好,其中,将马皮都全部剥下来。 第二,让士兵将所有的水壶都倒了,全部灌上马血; 第三,让这两百人都脱下盔甲,将它们都沉入镜湖,留下头/盔; 第四,让这两百人摘取附近地方比较隐藏的树枝,做成各种圈状,带在身上; 第五,让这两百人的脚下都包上几层粗布; 第六,让那一百多名士兵,将自己随身带的剩余的调味品都给同我一起走的士兵吧; 第七,拿四套士兵的衣服,送到那车上来; 第八,找一个对附近的地形都比较熟悉的士兵,让他对我讲解一下; 最后,在附近挖一个坑,将马的尸体等这些多余的东西埋了,掩盖好痕迹。” 叶守城听完心下大为震撼,他从没有想到自己接受陛下圣旨护送的陌家嫡出大小姐会是这样一个杀伐果断的人,不禁对着陌涵烟行了一个军礼。 “大小姐,可惜你是女儿身,如果是男儿,只怕西晋亡国之日,指日可待。”叶守城在吩咐完一切后,看见穿上普通士兵衣服的陌涵烟,一脸杀意的看着镜湖,不禁感叹道。 “叶统领,即便涵烟是女儿身,也一定会灭了西晋。有生之年,一定会做到。”陌涵烟转过身说到,“西晋敢屠杀我虞城,坑杀西凉七万将士,就要做好偿还的觉悟。” 叶守城看着脸上杀意腾腾,却目光坚定的陌涵烟,大笑道,“此去九死一生,有大小姐这句话,我叶守城死而无憾。他日灭了西晋,还请大小姐来镜湖这里告知在场的诸位将士的亡灵一声。” “涵烟一言,驷马难追!”陌涵烟说到。 “好,好,好。”叶守城不禁拍着陌涵烟的肩膀,说道,“这般,真是死而无憾!” 一切按部就班,陌涵烟一行匆匆解决午膳,带着自己的丫鬟和两百伪装就绪的精兵,又带领着众人对着剩下的受伤比较严重和年龄太过大的士兵恭敬的行了行礼,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恭送大小姐。”叶守城带着剩下的一百多人跪下来给陌涵烟一行人行礼。 陌涵烟的脚步顿了顿,眼睛里满是泪水,狠心的咬了咬牙,却还是头也没有回的走了。 在陌涵烟走后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叶守城带着剩下的人出发了。 青衣换着陌涵烟的衣服,看着自家主子带在自己脖子上的精致的项链,又想到了自己主子的嘱咐,不禁握紧了手。 陌涵烟这具身体才十二岁,虽然百年陌氏也注重对女子君子六艺的一些教授,但是却远远不及这些常年行军之人。才翻了几个山头,陌涵烟就已经累的走不动了,何况,如今自己身,体内似乎残留着这可怕的毒,药的药效。幸好前世自己死之前服用的那瓶秘药,不知为何,依旧有效。 这,算是,自己重生一次,上天给的重新开盘的筹码吗? “小姐,歇一歇吧。”青苑摸了一把额头的汗,劝道,“小姐,这般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陌涵烟叫来这两百人的首领,叶护城,叶守城的亲弟弟。 “叶统领,现在距离叶城多远?”陌涵烟喘着粗气问到。 “大概八,九里远。”叶护城说到,“大小姐打算去哪?” “这四面分别是哪里?” “往东走是帝都,向南虞城,向西叶城,向北则是北漠。”叶护城看着陌涵烟坐在地上,皱着眉头,右手食指快速的敲打着膝盖,说到,“大小姐,我们难道不去帝都?” “我们不去。”这句话说出来,随行的人都震惊的看着陌涵烟。 “弟兄们,难道你们就这样心甘情愿,任由虞城的兄弟们白白被西晋坑杀吗?我们这样回帝都,对得起去叶城代替我们去死的一百多人吗?”陌涵烟抚着树干,吃力的站起来,大声说道,“我是西凉将军陌玉痕的女儿,我身上流的血告诉我,我绝不会这般轻易的屈服,我要报仇,要为虞城死去的将士们报仇,要让西晋血债血偿。” “你们,作为昔日虞城的守城将领士兵,你们的气节呢?国仇家恨同时有,你们难道就不想为他们报仇。你们可是亲眼目睹了他们死去的惨状啊!”陌涵烟说到,“再爬过几个山头就会绕过叶城,想要去帝都的现在就站出来,想要和我陌涵烟向北去的和我走。选择交给你们!” “大小姐,我们誓死效忠大小姐,大小姐去哪里,我们也跟随你去。只要大小姐能让我们报仇。” “对,大小姐,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也是。” “我也是。” ...... 陌涵烟看着眼前一脸坚决的士兵,坚决的说到,“好,跟着我陌涵烟,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亲手,手,刃西晋这群畜,生!我陌涵烟,一言九鼎!” “叶统领,你待会吩咐下去,告诉他们,陌涵烟是世家贵女,没有资格取男性专用的小字,今日,我陌涵烟就为了这么多的兄弟,不顾礼法,给自己取一个小字,虞城,陌虞城!”陌涵烟说到,“我们活着,带着死去人的希望,我们要认真的活下去!弟兄们,我们不回帝都,我们去皓月城,我们去赵将军手下。我们要建立一只属于我们的军队,等到有足够实力,亲自出征西晋!” 陌涵烟看着众人坚定的眼神与满满的信任,对叶护城说到,“你来带路,我们去皓月城。” “其后在叶家坳那里,我们将这两百人分成三拨。从不同的路,向皓月城出发。最多十天,我们在天一峡汇合。” 第6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西凉皇贵妃秘史》是dream工作室邀请当红作家“叮叮当当a号”倾情打造的一本虐,恋,情深的小说。在这本小说里,权谋与宫斗齐飞,帅锅和美女同台。在此,dream我真诚的向诸位读者推荐。让我们都一起来见证男主西陵绯色与女主贺琳琅是怎样冲,破国,仇家,恨隔/阂,怎样谱写了一曲乱世佳人爱情神话吧。 舒施语刚打开快递,看着精装版的《西凉皇贵妃秘史》的扉页上写了这么长的一段话。不ya的躺在沙发上,无奈的fan了一下baiyan,无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 ptyhouse aholeinsidemyheart i'mall...” “喂。”舒施语看着上面显示的好基友路薛媛的来电,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说了一声,然后迅速的把手机拿道距离耳朵有点远的地方。 “小施,你有没有看到我们工作室的新书?就是那本《西凉皇贵妃秘史》。我和你说啊,这本书可火了,我特地给你寄来了一本哦。”手机那头传来好基友路薛媛激动的声音,“我刚查了一下快递,你签收了,有没有什么感觉?是不是很赞?” 舒施语听完路薛媛的话,一边翻着书,一边说到,“亲,你确定让我看这本书?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我可是严重怀疑里面的质量保证啊。” “这本书可是当红作家“叮叮当当a号”写的,绝对不同于以前我给你推荐的那些脑残的王爷王妃特工小白文,这本绝对的好看,文笔情节绝对有保证。”舒施语听完路薛媛的话,拿起书,无奈的说道,“好的,亲,我现在就来看。” “好的好的,”电话那头路薛媛突然问道,“亲,你有没有觉得这次的推荐词特别好?我还特地用了修辞手法,将王勃那句著名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经典的运用了。” “亲,你能不能换一招啊,”舒施语撇了一眼放在书架上,那好几层都是好基友寄过来的书,无奈的说道,“你说说,你经手的书,哪一本的扉页上不是写这样推荐语?就是除了作者名字与类型换了一下,其他的都是原版不动的搬了过来?” “哎,又被你发现了,你就不能装作很兴奋的样子嘛。”路薛媛假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亲爱的小施大人,那你可要认真的看,到时候和我来一起讨论剧情。” “好的。” “真的?” “煮的。哪一次答应你的,没有做?” “好,我等你的来电哦。” “嗯。那88。” “88。” 舒施语随手将旁边的翻译稿子拿起来放到了一边,任命的看起了那本著名的《西凉皇贵妃秘史》。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舒施语一脸的无语拨通了自家好基友的电话。 “怎么样?怎么样?好看不?”路薛媛兴奋的问道。 “这本书,没有完结吧。” “是的哦,这是上册啦,亲,你果然是真爱粉哦。在女配陌涵烟ca足男主西陵绯色与女主贺琳琅的感情后,女配用权势压男主,让女主去北漠和亲,两人分开了三年,才让男主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对女主的深爱和女配的恶毒。怎么样,如何?”路薛媛见舒施语不说话,得意的说到,“被震撼到了吧。我和你说,作者大大说,下册打算做写甜文,男主接回女主,顺带灭了北漠,然后feile女配的皇后之位,两人幸福的生活了在一起。” “我能说,很脑残吗?” “哪里有naocan成分?!”路薛媛连忙反驳说到,“这些可是当下最流行的套路啊。绝恋情深的经典啊!” “不脑残吗?西晋与西凉是不是不死不休的敌对双方吗?西晋屠了西凉两座城,西凉灭了西晋,杀尽西晋王室。难道作为西晋公主的贺琳琅不会为自己的祖国复仇吗?难道男主作为西凉国君,他不会想要对付贺琳琅吗?” “就是因为这样,男主才让女配有机可乘,让女主去北漠和亲,深深的虐了女主。女主不恨男主啊,因为从小就是男主老妈收养她的,正是她的爱超越了国仇家恨,才说明女主爱的伟大啊。” “......” “还有,男主的父亲也就男主母亲一个皇后哦,这位也是穿越过来的,作者大大正在准备前传哦。扯远了,那男主可是秉承着自家父亲的痴情哦。怎么样,感动吗?” “我能先提出几个问题不?” “当然。” “第一,男主父亲作为一国皇帝,就让自己的皇后收养一位随随便便在大街上捡回去一个女孩作为义女,难道男主父亲不查一下这个女孩的身世?就算查不到,男主为什么不让这个女孩跟随者自己姓? 第二,你这个设定也太奇葩了。整个西凉帝国,连着皇亲国戚就七个人。皇帝与皇后,皇帝的妹妹与她的驸马,剩下的就只是男主,喜欢女主的男配和喜欢女配的女配3号。这个皇室的人也太少了吧? 第三,女配可是来自西凉九大世家的陌氏,作为一个资深的古人,自家的父母与皇帝是铁杆哥们,和男主亲梅竹马,这样的白富美,男主居然都没有动心?而且,还需要女配用权势来欺压男主,逼,走女主远嫁。古代可是皇权之上啊,女配要有这么大的权势,为什么不干脆去做女皇? 第五,一个去和亲的亡国之人,还是一国的公主公主,还能成为皇后,专宠椒房,其他后妃就是摆设。你这是把其他人都当做白痴吗? 第六,你不觉得,男女这样的背景与身份能够相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吗?” “舒施语,我讨厌你,我要画个oo诅咒你,让你穿越到这本小说里,变成里面的恶毒女配!”路薛媛突然哭着腔调说到。 舒施语听着对方手机挂落后的盲音,不禁揉了揉眉心,叹了叹气。一转眼,却发现自己真的穿越了,成为了《西凉皇贵妃秘史》这本小说里里面的恶毒女配,陌涵烟。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陌涵烟回忆着没有穿越前的情景,眼里闪过深深的留恋与怀念,然后一边将眼中的泪水咽下去,一边吃着没有经过任何烧,烤,仅仅是草,草的腌制马肉。 “大小姐,我们要不要休息一晚上?”叶护城看着眼前这个手上全部划伤,脸上都是各种黑色痕迹满脸倦,容的陌涵烟,不禁劝道。 “叶护城,一天没有到皓月城,我们一天都不能停歇。”陌涵烟喝了一口加着盐的马血,不顾嘴巴里浓浓的血腥味,忍着强吐出来的冲动,又咽了下去,对着叶护城说到。 “可是,你的身体......”叶护城看着连续赶了十天的路,身体急剧瘦下去的陌涵烟,不忍的说到。 “就算是爬,我也会爬着去!”陌涵烟对叶护城说到,漆黑的眸子里满是不服输的光芒,“夏季本来就是动物活动的活、跃的季节,这十天来,我们已经碰到了不少。慢下速度,只会消、耗我们的实力。这一路上来,我们这一小队已经有九个兄弟死于猛兽的攻击,还不知道其他两队如何。要知道,除了追兵,还有山中对我们虎、视眈、眈的猛兽。” “青衣伪装成我去了叶城,十天过去了,恐怕早就被西晋识破身份了。司马无情肯定会拷,问当初进城的人,我不能保证他们之中没有人泄,密,尽管我相信他们的忠心。可是,对于西晋的酷刑和那一系列的逼问手段,想必统领大人比我这个弱女子更加清楚的。更何况,青衣才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我不能将两百弟兄的命放在他们的身上,这个时候一分的松懈,都会是致命的!” “可是,我们当初告诉他们的是去帝都,他们应该是顺着那条路追的。” “我们这一群残,兵,你觉得西晋的精兵在叶城发现不对以后,会不立刻去追?以我们的速度,恐怕不超过三天就会被追上吧。加上他们迟疑的时间和去不同地方探路的时间,最多八天。这两天没有找到我们,是我们的幸运。” “可是,他们怎么追到我们?” “血腥味,马的血腥味。”陌涵烟说到。 “当初选用马肉,是因为马血里面有些人身体必须的营养成分,它里面有助于人维持高强度运动的必要成分,在某种程度上被称为“液,体,肉”。当初情况紧急,只能这样,幸好,马肉比鸡肉或牛肉更富有营养价值,这些,基本能够支撑我们这些人的一路的奔波逃亡。” “可这些,也同样暴露了我们的踪迹!” 刚说完,陌涵烟就后悔了,里面有许多现代的词汇,一不小心就溜出来了,这可是第二次犯这种致命的错误了。上一次自己在马车上不小心说出“本宫”的时候,自己就应该长记性,这样真是太大意了。陌涵烟在心底里,再一次暗自的告诫自己。 “当初虞城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一位军医说的,可惜......”陌涵烟看见叶护城脸上的沉痛,知道如今这个理由勉强算是过关了,连忙转移话题,说到,“东西了准备好了?” “大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叶护城不禁带着几分不解的问道。 “已经十天了,司马无情恐怕现在就已经有预感我是逃向皓月城方向吧。”陌涵烟眯着眼睛,“既然现在都没有引火烧山逼迫我们出来,那么,就只会派人进山追杀我们,而找到我们最快的办法,就是平凉王司马无情手下养的那十几头饿狼了!” 第7章 西陵篇:一眼沧桑 这个世上,有一个词,叫做“物是人非”; 这个世上,有一种感觉,叫做“生不如死”; 这个世上,有一个白,痴,叫做“西陵绯色”。 在昏迷的那一瞬间,脑中闪过的,是像断翅蝴蝶一样,一身红衣从云台上落下的陌涵烟。那一瞬间,我却突然问我自己,我不是仅仅深爱自己怀中的琳琅皇后吗?心又怎么会这样痛? 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是否还有一句,一眼一沧桑呢? 再一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被青衣卫带到了昔日西凉皇室的密室,西凉开国皇帝秘密建造的逃命宫道,历代帝王口口相传的秘密之一。 随行的青衣卫首领暗一告诉我,我已经昏睡了七天,这七天来,每到正午十分,我就会叫我废后的名字,说着各种梦话。 我看着眼前仅剩的五个身上纷纷挂彩的青衣卫,不禁微微吃惊。 西凉青衣卫,我西陵绯色一手训练出来的暗卫,什么时候这般落魄?又是什么时候,我西陵绯色要委屈的躲到这最后的密室? 脑中闪过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面孔,可发生的那些事情,却让我如此陌生。 那真的是我吗?真的是西凉帝王西陵绯色吗? 我问道,废后是谁? 暗一告诉我,废后是被株连九族的西凉陌氏,陌玉痕的嫡女,陌氏涵烟。 听完这一句话,我却连手中拿着的玉玺都掉到了地上,暗一和其他四个暗卫连忙跪下来,大气都不敢喘。 我只觉得头快要痛的炸裂了,忙示意他们走到一边去,让我静一静。 我回忆着自改年号以来,荣昌元年到荣昌七年发生的事情。这七年来的记忆,如此熟悉又陌生。我却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这七年来发生的故事。 这真的是我吗?这些真的是一个帝王会做的事情吗? 居然是贺琳琅,贺琳琅!!怎么可能,就算我想废了陌涵烟的皇后之位,也不可能让一西晋的公主做西凉的皇后的!怎么可能!! 那七年来的记忆,就像一个明智的帝王一步又一步变得昏庸的历史,似乎每一日都在接近一个昏君的作为,前,朝后,庭,若不是早年打下的扎实基础,只怕早就乱的一塌糊涂!可如今这般,却也不过江河日下。 我记起了,在朝堂上,不顾群臣劝谏,就连十几位大臣撞柱死谏都不改变决定的我。 我记起了,回到长信殿(皇帝的寝宫)后,涵烟将金丝软甲递给我的无奈,还有我怒气匆匆的将金丝软甲丢弃时候脸上的震惊与痛苦; 我记起了,大军出行之日,涵烟也是一袭红衣,带着后妃站在点将台下的担忧; 我记起了,不顾前,庭,后,宫反对,将贺琳琅封为皇贵妃的时候,在太和殿仗杀的大臣与后妃的血,染红的大理石地面。 我记起了,在我下令诛杀陌氏九族和云氏九族的时候,涵烟眼里的怨,毒与恨意。 我记起了,那次贺琳琅劝我去宠,幸涵烟的时候,涵烟在关雎宫的落心殿中眼神里的空洞。 我还记起了很多,最后却是定格在云台之上,已经有了身孕,肚子微微显怀的涵烟。那张脸上,却没有我熟悉的任何深情,哪怕就算是一点的在乎都没有的,而是那种毁天灭地的疯狂,就像她身上的那一袭火红的红衣。 陌涵烟,还有孩子...... 似乎,这个世界的光一下子熄灭子,孩子,我和涵烟的孩子,我求了这么多年的...... 暗一告诉我,陌涵烟死后,西晋余孽带走了贺琳琅,一大批的大臣女眷受到了波及,死伤无数。 古月言拿着先帝的遗诏,贺连成带着士兵,连同着流落在民间的皇子,曾经弥皇后的孩子西陵绯玉攻陷了皇宫,禁卫军全军覆没。 如今听到这些,竟然觉得和我毫无关系。满心所想的,却是陌涵烟,当日西征西晋后,满心想要和陌涵烟风向喜悦的场景。 记忆,却在那一刻,开始断线。 我还记得当时在长信殿,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把玩着她的长发,笑到,”朕十分心思,九分西凉,剩下一分独独给你,如何?” 我一直以为,我的皇后,陌涵烟,永远都不会受伤。任何时候,都会挺直腰板,扛过一切的风雨。她只会像一面旗帜,供他人敬仰。 想到她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贺琳琅。他们两个人似乎是极端。贺琳琅永远会是一身白衣,娇俏动人,眸子里的永远是无尽的羞涩情义;涵烟却喜欢各色颜色张扬的衣服,尤其是大红色,眉宇之间永远都会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霸气与凌厉。 古人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年少的西陵绯色,真正想要执手的人,是谁? 我不否认,自己对贺琳琅动过心。这个女子,绝色温柔,还是青梅竹马,就连自己的堂弟,静王西陵绯彦都能为她终身不娶?可是,动心,就是爱了吗?或许,那连动心都算不上,是一种年少朦胧的好感与经年的习惯。 往事如同枯叶散去,留下来的,却是一件事。 我们大婚后的一个月,我想亲自去给自己的皇后做一架琴。我现在还记得琴是在出征西晋之前准备好的,亲自做好以后,自己想着送给她的那种忐忑的心境。 可惜,这把琴,最终却不知为何,自己竟然心甘情愿的送给了贺琳琅。 为什么? 无论找什么样的借口来麻痹自己,都不能否认,在知道陌涵烟死后,自己心里塌了一个洞,冷风直吹。 所有的一切回忆似乎都失去了颜色,只有陌涵烟的音容笑貌逐渐清晰。 西陵绯色,到了现在,你还不敢承认,自己爱陌涵烟,爱的早就不可自拔吗? 我在心底嘲笑的问着自己。 作为一个帝王,不能为百姓谋求福利;作为一个男人,不能保全自己的妻子。这样的西陵绯色,还剩下什么? 我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 “陛下,去蜀地吧。静王在蜀地,您还有希望。”贴身太监田七负伤回来,苦口婆心的劝道。 “你们都走吧。”这句话说出来,密室里面的六人却都跪了下来。 “陛下,您还有万里河山,还有千秋伟业啊,陛下!”田七跪在我面前,哭着劝道,“就算他们有先帝遗诏又如何?陛下,您还有青衣卫,还有蜀地静王的兵马,江南的钱财啊,陛下!” “田七,朕,活不下去了。”我蹲下来,指着自己的胸口,说到,“你知道吗?朕这里空了一个洞,真的很痛。” “陛下,您还有琳琅皇后啊。” 我却只能苦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琳琅吗?娶过陌涵烟之后,我从未想过,和她要有什么纠,葛!不然也不会在出征之前对她说,告诉她,如果她们有孩子,就叫做”君倾。” 君倾,君倾天下。那时候不过想着,自己身上生来就注定要奉献给西凉,给不了你十分的爱,虽只有一分,却可以给你一个独一无二的未来西凉帝王。 这样,也好。 琳琅皇后,普天之下的人,就连从小服侍我的贴身太监,都知道我有多爱贺琳琅,哪怕,他们现在都知道了她是西晋的亡国公主。那么,这么多年,陌涵烟究竟有多痛心? 突然觉得嘴巴里有一股腥味,两眼突然发黑。用手扶着额头一会,才好一点。又用手擦擦嘴角,才知道,是血。 “田七,朕不想一个人,朕要去找她。替朕带句话给静王,不要反抗,他斗不过苏夜的。” 不顾田七的震惊,打晕了他。对于其他五个青衣卫,刚说出让他们离开得,却在下一刻,自尽了。 长信殿中,看着那张和自己有着八分相似的面孔和自己父亲亲手写下的那封没有任何伪造的遗诏,我突然为自己的母亲,那个被整个西凉女人都妒忌过的女子感到悲凉。西凉传说中的帝后深情的佳话,却不过一个笑话。而我,先皇后的儿子,西凉的承武帝,也同她一样,是一个笑话。 废帝和新帝见面,是什么样的呢?冷嘲热讽还是兵戎相见?我和西陵绯玉之间,却不是别人猜测的那般,而是平静的可怕。 “陌涵烟呢?” “从云台上跳下来,死了。” “尸体呢?” “苏夜带走了。” “孩子呢?” “三个月的身孕,也死了。” 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身子踉跄了一下,嘴巴里的腥味更浓了,上好的龙袍上全是鲜血。 “带我去关雎宫,朕会写下传位诏书。有这份诏书,你登基会更加顺利,更加名正言顺。” 不顾他人的眼光,我蹒跚着走了出去,背后却响起了西陵绯玉的声音——“何必呢?西陵绯色。生前,她受尽了折磨,从未开心过;死后,关雎宫里也没有她的痕迹,任何!” 关雎宫比印象中荒凉太多,西陵绯玉没有骗我,除了关雎宫里面,历代皇后留下的东西,我竟找不到一丝陌涵烟留下的痕迹。 看着这般陌生的关雎宫,我竟完全不能想象,陌涵烟,我的皇后,那个我想捧在手里,放在心里的女子,会在这里住过十年。 后来,我才知道,在元宵节那一天,陌涵烟再去云台的那一天,吩咐丫鬟将她留在关雎宫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烧了。 宁愿背着骂名,被后世唾弃,也要离开皇宫,就叫死,也不想葬入皇陵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当日,我们说好的。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这样做,是对我已经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期待吗?否则,为何断的这样干净?哪怕,就我一个念想,也是好的。 陌涵烟,突然,我有点恨你了,怎么办? 伸出手,轻轻的抚着关雎宫每一处,我似乎能感受着陌涵烟你与同游的痕迹。 从太子到皇帝,从明君到昏君,这么多零零总总的杂乱记忆都在我的脑袋中划过,留下的,却是你陌涵烟,在西凉烟火中,你回眸一笑的面容。 你曾说,盛世西凉,繁华似锦。这西凉帝都却是世人执子围杀之处,不见硝烟,却哀鸿遍野。你想要的,不是高贵的身份,而是天下太平,希望有生之年,能有人陪你看一场这盛世烟火。 我一直都记着,你所求的,不过是一个盛世西凉,有人能陪你看一场这盛世烟火。 可惜,我终究,食言了。 记忆自荣昌元年开始,我为何会突然变了,变得如此陌生。七年,如同南柯一梦,雾中看花。 落心殿的房梁上,放着朱红色的长方形匣子。用贴身的钥匙打开了匣子,里面放的,是我们成亲时期,陌涵烟穿的红色的凤袍。 是不是认为,你心底,还是对我留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陌涵烟? 抚摸着那如火的嫁衣,就像抚摸着陌涵烟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似乎看到了陌涵烟,在我掀开盖头后的娇羞与眼底的不安。 登上皇座那一晚,你一袭红装,在桃花树下跳舞的样子;还有那一晚,桃花纷飞中,销,魂,蚀,骨的缠绵。 陌涵婳的到来,打破了我的幻想。这个曾经温婉如玉,静若处子的陌家嫡女,如今却像一个疯婆子一样歇斯底里。 可是,很快,她就被青苑和青染给带走了。 青苑,青染,青怡,这三个丫头是陌涵烟的心腹,为了陌涵烟能够上刀山,下火海。以她们的忠心程度,她们竟然没有殉葬,恐怕,这次新帝登基之事,里面的隐情不止一点吧。 陌氏最为注重嫡庶有别,长幼有序。陌涵婳这般被陌涵烟的丫鬟对待,恐怕,凶多吉少吧。 还有那道先帝圣旨和西陵绯玉的那张面孔。 可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梦碎了,现实中留下的,只有冰凉与孤寂。 “好久不见,月言。”我看着眼前这个依旧喜欢穿着一身青衣的古月言。 “陛下。”即便在此刻,古月言依旧对人温言有礼,不会因为身份而去歧,视他人,这个他人,包括此刻身为废帝的我。 “陛下若无事,月言可否来同陛下下棋?” 我突然笑了,看着年幼时期的伴读之人,如今,帝都四公子排在第一的古月言。 “拿去给西陵绯色吧,”我将狼烟的另一半令牌交给了古月言,“告诉他,这才是真正能够调动狼烟和青衣卫的令牌。” “陛下。” “不管他是谁,让他做一个好皇帝。”我突然觉得身上的担子一下子轻了,心里从未这样平静,“告诉他,西凉不能毁了。下去吧。” 许久之后,听见古月言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叹着一口气,离开了。 陌涵烟,既然,你算计了这么久的,想要我不做这个帝王,那我为你做剩下的。 没有你的西凉,又何尝有我西陵绯色的归宿?! 其实,从头到尾,我都爱你。拿着一个太子,一位帝王能拥有的仅剩的爱,卑微的爱着。可是....... 在西凉历代帝王代代相传中,有一个重生的传说,由历代帝王口,口相传。 传说,开国皇帝无意中结识一位异士,以自己为祭品,龙佩为引,能够换来进入艳织物语的机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可以求得相应的东西。 如果这是真的,陌涵烟,你还会不会要我? 黄泉碧落,等我,陌涵烟。 说好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辈子,换我去找你。 我轻轻的打开传说中的龙佩,龙佩发出了一阵耀眼的光。 我能感觉到灵魂状态的自己,看着旁边,嘴角带着微笑,倒在地上的自己,这感觉,很诡,异。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豪华的宫殿,突如其来的一场花瓣雨,能够闻到淡淡的花香。只见这些飘落的花瓣在空中飞舞,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花瓣搭建的桥。我抬眼看去,就看到了面前出现了一个蒙着面的,提灯的陌生女子。 对面的女子示意我跟上去,刚走了一段路,前面带路的女子就消失了。 这是? 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就看到眼前空旷的宫殿里突然出现了好几道身影。 “欢迎来到艳织物语。我是蓝烟,你想要什么?准备用什么典当?”一袭水蓝色衣袂的绝,色女子,站在我面前,带着笑意问到。 “什么都可以得到?” “只要你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想要涵烟,陌涵烟。” 蓝烟刚准备答应,外面突然进来了一个一袭红衣的女子,将一本厚厚的书放在了蓝烟面前,上面刻了我完全不认识的字符。 我看见蓝烟打开那本厚厚的书,微微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看见蓝烟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想要真的感情还是假的?” “何为真假?” “假的感情,就是我们能够让陌涵烟喜欢你,让你能够感受得到她的爱,但是这些都不是出于本心。” “真的呢?” “我会让你带着这一世的记忆,反转时空,重新拼接好那个时空的每一个元素,还原原来的世界,让你真正回到过去。但是,艳织物语不保证,你回去了,能够获得你想要的感情。但是,你有成功的机会。” “代价呢?” “你的灵魂,生生世世。” “好。” “不后悔?” “不后悔。” 刚答应,只看见眼前一道彩色的光出现,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黑,听到了蓝烟对着旁边人意味深长的说了的话,“西陵绯色,终于来了。” ”可不要忘记,做一个真正的帝王。”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回到了十五岁的时候。那一年,陌涵烟救了自己,自己却被父皇惩罚,躺在了床上大半个月。而陌涵烟,因为中毒太深,不得不听从那个大夫的建议,去虞城治病。 这样,突然想到了,当时中毒的情景。 “太子哥哥,你没事就好。”十二岁的陌涵烟倒在十五岁的西陵绯色的怀抱里。 “其实,真的......很.......痛。”十二岁的陌涵烟嘴角一边留着乌黑的血,一边说到。 “你不要着急。”十五岁的西陵绯色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看着脸色逐渐变得铁青,眼底却没有一丝怨言的陌涵烟,完全失了往日的分寸,“陌涵烟,你撑着。只要你能撑下来,我什么都答应你。答应你去吃帝都好吃的,元宵节带你溜出去赶集。只要你撑着。” “太子哥哥,”十二岁的陌涵烟笑到,“话本上......说,救......救命......之.....恩,以.......”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是十五岁西陵绯色许下的承诺。 “拉......钩。”十二岁的陌涵烟笑到,抬起手,却没有完成她的拉钩,就闭了眼。 “陌涵烟,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从回忆里走出来,我轻轻的说了一句。 刚说完这句话,就发现自己能够睁开眼,身上还是没有力气。歪过头一看,就看到满脸泪水的贺琳琅。 第8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你是说平凉王府里面的十几头饿狼?!”叶护城不禁提高了声音,周围的士兵都直愣愣的看着他,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怎么可能,司马无情怎么会带着它们?这可是行军打仗啊。”叶护城微微压低了声音,“这些和我们做的又有什么关系?” “司马无情是一个疯子,就算你告诉我他将西晋皇宫毁了,我也不会觉得吃惊。”陌涵烟转头,对旁边的人吩咐道,“将这些抓来的鸟与兔子身上都淋上剩下的马血,然后从不同的地方放出去。” “因为司马无情这次突袭虞城,就是带了十三头西晋狼。” 如果不是前世查了那么多关于当年“虞城之祸”的资料,我也不会想到,西晋对虞城根本不是突袭,而是早有预谋,其中牵扯的还有在西凉的皇权背后等一系列的事情。 “你应该记得几个月之前,叶城里面有一段时间,有人许多人说看到了狼,后来,这些说法却迅速的没有了。”陌涵烟看着叶护城,毫不犹豫的杜,撰道,“我府里收养的一个孤儿说曾经亲眼看到了那群狼攻击人,她就是里面的幸存者。后来,我还亲自让人去了一趟叶城,可惜,早就被人掩盖了踪迹。这也就是说,西晋攻击虞城,真正的原因不是虞城的士兵挑衅,杀了西晋的人,而是西晋筹划了许久的阴谋。” 叶护城连同随行的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虞城,我们应该回帝都去禀报陛下!不能让西凉就这样被西晋欺负!” 这个世界上,对于皇权,果然够忠心。难怪,每个王朝,哪怕是统,治,腐,朽,改朝换代都不会有人站出来。除非真的是到了无可救药,每个阶,级都得罪的地步。可是,即便是第一个站出来的,都不会得到民,众太多的拥护。这或许,就是古人的忠心吧。就像叶护城,到了这个死亡在后面追逐的时候,依旧考虑着西凉王朝。 “实话告诉你吧,你们来救我的消息,就是帝都里面的细,作泄露的。”陌涵烟不顾叶护城的一脸不可置信,说到,“我们回帝都,估计虞城发生的一切,都会被掩盖起来。你想让那么多兄弟姐妹,父老乡亲都白白送死吗?” 前世,虞城发生的事情,就是被有心人轻描淡写的掩盖住的。后来,古月言要查找这些资料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人证。 只是司马无情的手段太过残忍,杀了当时来叶城的不少西凉权贵家的后人,却并非真正的顶尖世家之人。西凉一些权贵觉得失了面子,在民众间做了宣传,以至于民众恨西晋之人,而西凉真正权贵却没有那般深刻的怨恨。毕竟,前世,作为九大家族之一的贵女,虽然被困在叶城,但是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折磨。正因为利益的关系,才被隐瞒。 不然,当日在云台,揭露贺琳琅的身份,众人虽然吃惊,却只有当年在叶城死了嫡孙的赵阁老发话,其他权贵却没有那么大的愤怒。 “这些东西会打乱他们的追捕,但是,这是针对畜生而已。”陌涵烟看了看太阳,“我们快点向皓月城出发,在天一峡等待另外的两对人吧。让兄弟们注意了。” “那我们还没有摆脱危险?” “你以为呢?” “如果,另外两队人没有在约定时间到呢?” “那说明他们已经死了。” “......” “吩咐弟兄们,快点赶路。争取下午之前,赶到天一峡。” “诺。” ------------------123言情の笨笨fish----------------------------------------------------------- 帝都,东宫。 “怎么回事?太子殿下怎么会突然高烧?高烧了,怎么还不醒?”西陵绯彦踹了田七的胸口一脚,“你是怎么照顾太子的。” 田七痛的吐了一口血,然后连嘴巴里的血都没有抹,吃力的爬向东宫方向,恭敬的跪在那里。 西陵绯彦看着自小伴随着太子长大的奴才,一脸没有血色,身上被杖责的血迹都没有干。发怒的甩了甩袖子,快速的来回走了好几圈。 “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有一丝的隐瞒,本世子一定废了你!” “诺,世子殿下。”田七对西陵绯彦磕了一个头,说到,“太子殿下十天前突然高烧,说胡话。奴才们不敢惊醒世子殿下,连夜请示陛下。太医院的太医还没有到,太子殿下就发起了高烧。太医们连夜诊治了三天,太子殿下才退烧。如今,也不知道为何不醒。” “十天之前呢?十天之前,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没有。”田七又回忆了一遍,坚定的摇了摇头。 西陵绯彦刚准备发火,看见田七那一副形销骨立,没有生气的样子。跺了跺脚,走了进去。 “琳琅还在里面?如何?”西陵绯彦看见自家妹妹,忙关心的问到。 “老样子,还是没有吃饭。”西陵绯颜刚刚关上了门,拦着西陵绯彦,“哥哥,我们还是去偏殿等消息吧。” “可是,琳琅还在里面,她自己三天没有吃东西了。”西陵绯彦打开拦着自己的手,快步走向太子寝宫。 “哥哥,”西陵绯颜却快步跑向前,伸出双手,挡在门前,“贺琳琅是代替皇后娘娘守着太子殿下,你以什么身份进去?这里是东宫。而且,院正(太医院的头头)今天下午也说了,太子殿下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我去看琳琅,她......”西陵绯彦还没有说完,就被西陵绯颜给捂住了嘴巴。闻到鼻尖熟悉的迷药味,西陵绯彦一脸吃惊的看着自家的妹妹,手刚吃力的抬了一下,整个人都无力的倒了下来。 “四喜,汤圆。”西陵绯颜低声说了一声,外面西陵绯彦的两个贴身小斯就快速的进来了,“快把哥哥扶去偏殿,这几天哥哥太费神了。让下人准备几杯安神茶灌下去,让哥哥好好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在外面守着就行了。” “诺。” 西陵绯颜看见自己哥哥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拐角处,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转身,就看见贺连成,吓得快要惊叫出声,却被贺连成一把捂住了嘴巴。 这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 “连成哥哥,你干什么,吓死我了。”西陵绯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抱怨道。 “西陵绯彦有你这样的妹妹,是他的福气。”贺连成却风马牛不相及的来了一句,然后粗鲁的塞了一件衣服给西陵绯颜,“尽管是夏天,半夜温度还是太低。今晚你守夜,还是小心一点。”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西陵绯颜目送着贺连成离开,感激的看着对方离开。 西陵绯颜披着衣服,走到了跪在院子中央的田七面前,说到,“起来吧。” 田七却一动不动。 西陵绯颜在心底叹了叹气,问到,“世子殿下的命令你听,本郡主的话,你就不听吗?” 田七动了动嘴,刚准备说什么,眼前却一黑,昏了过去。 西陵绯颜忙去叫来人,让人扶着田七下去。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东宫,客房。 “公子,为什么要帮绯颜郡主掩护?”贺连成的贴身小斯一边给贺连成脱衣服,不解的问道,“西陵绯彦那般话语,明显的是不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如果被人发现,恐怕陛下会对公子你有隔阂。” “本公子不过是可怜我那个表妹罢了。”贺连成伸了一个懒腰,懒懒的躺在塌上,不雅的打了好几个哈欠,“来给爷扇扇风,热死我了。” “我的爷啊,你可要悠着点。”小斯忙说到,“你这样,可不能被别人看见了。” “你爷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贺连成冷笑道,“陛下这般,可是把我们贺家给算进进去了。不仅如此,连西陵绯彦都没有放过,这倒真让我好奇,陛下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公子,小的脑袋简单,听不懂。”小斯一脸苦涩的说到。 “就你这简单的脑袋,听不懂也正常。”贺连成翻了翻身子,说到,“有事记得早点叫醒我。” “哦。”小斯不情愿的说了一声,然后继续给贺连成扇风。 不一会儿,房里就传来贺连成的呼噜声。小斯却倾身向前,轻轻的叫到,“公子,公子?” 小斯见对方没有反应,又加大音量叫了好几声后,又来回仔细的打量了贺连成一会儿,见对方依旧没有什么反应,然后悄悄的打开门,飞了出去。 贺连成立马睁开眼,从窗户里飞了出去。路上,碰上了禁卫军首领,两人眼神刚刚交汇,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同追着刚刚飞出去的黑影。 ----------------------------------123言情の笨笨fish-------------------------------------------- 帝都,岳王庙。 “如何?东宫里面的可是真正的太子?” “小的不能进西凉太子的寝宫,但从贺连成身上来看,东宫里面的的却是太子殿下。” “那件事呢?可能确信?” “属下倒是碰见过几次,那人身份与王爷猜测的果真是一样的。” “西......什么人?” 第9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帝都,岳王庙。 贺连成刚准备听他们的谈话,却发现自己被对方发现了。一行人迅速的动起手来,转眼就来回十几个回个。对方微微占上风,但是对方却没有攻击的意图,反而是想趁机逃脱。 三个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两个武功较好的掩护着那个武功较差的。贺连成一行开始以为那个武功较差的要逃跑,不禁互相对视一眼,打算留一个破绽,放长线,以便钓大鱼。 那个武功较差的黑衣人刚刚找到了破绽,只是迅速的飞上了房檐,然后迅速的向天空发射着烟花。 贺连成和禁军统领还没有回过神,就看见这两个黑衣人自,尽了,就连自己的脸都毁了。两人迅速的去看另一个,发现是同样的情况。贺连成不禁狠狠的跺了跺脚,爆了一句粗口。 黑衣人刚刚当发出信号,禁卫军指挥使也立马放出禁卫军的特制信号。守卫帝都的士兵,暗卫等看到信号,突然加强了整个帝都的防卫。大太监桂九看到了信号后,脸上的睡意立马消失了,满脸都是严肃,慌忙跑进长信殿,连鞋子都掉了一只。 另一边,贺连成连同禁卫军指挥使小心翼翼的掀开三个自尽的黑衣人的面纱,又纷纷套上特制的手套在黑衣人身上查找了一番,都看到了自己眼底的疑惑。 “大人,你怎么看?”贺连成皱了皱眉,说到,“这些人,如此狠,辣,再加上他们的对话。连成只能看出来几点: 第一,这些黑衣人不像如同人家的杀手,能够在身高,声音上面都伪装的没有破绽,恐怕不是一般的杀手。 第二,太子殿下此次这般无端高烧昏迷,恐怕和这些人背后的主子有非常大的关系。 第三,从他们的诡异对话来看,恐怕他们在东宫找非常重要的东西。 最后一点,也是最为烦忧的,这些人不想着逃命,却想着将信号给送出去,恐怕,还是有同党的。” “贺公子言之有理。”禁卫军指挥使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说到,“最糟的恐怕是比这些还复杂。” 贺连成看着旁边的尸体,掩盖住了自己眼底的深思。 这些黑衣人,恐怕最有可能是西晋的。陌家大小姐为了救太子殿下中毒,太医都束手无策。还是一个民间大夫说,这种毒他能够解,但是,必须用虞城那边的一味药。那味药,必须在採下来的一个时辰之内入药,否则就会没有任何药效。 当时为了查明真凶,也为了安抚陌氏,陛下让陌家大小姐陌涵烟顶着太子殿下的名头去虞城就医,却引得众多世家贵女纷纷去虞城,就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去了。太子殿下今年十五,正是大好的斩头露角的时机,普天之下,又有谁不想成为自己第二个姑姑,如今西凉的皇后。 可是,暗卫却传来消息,西晋平凉王司马无情带着大军突袭虞城,屠杀了整个虞城,坑杀了虞城七万将士。如今,早就在四天前攻下了叶城,这些事情为何在朝堂上没有被提及?难道,是暗卫消息错误?或者,司马无情攻下了虞城和叶城,但是并没有屠城? 想到自家父母一直在念叨着妹妹,贺连成心里也担心。只是在见到这两个黑衣人,听到他们的谈话以后,这种担心变成了事实。 这些人的身手,杀,气太重,是明显的暗卫的培训的手法。还有那声音,和自家小妹寄回家的书信描述的一模一样。他们能够做到那种程度的伪装,而且,还确定太子殿下在不在东宫,这些全部都连起来,能肯定这是西晋的杀手。 陛下究竟在想什么?又或者,算计什么? 四天前,贺家暗卫探子能够收到的线报,恐怕,陛下的暗卫狼烟早就收到了。还有陌氏,西凉百年陌氏,居然能够这般镇定!陌家当家人陌玉痕,可只有一个嫡女陌涵烟。虽然庶子庶女在西凉并不被人欢迎,但是,这个叫做陌涵玉的却似乎不同。不说别处不同,就连名字,都敢用”玉”字来命名,据说当年大胜归来,这个孩子降生,陛下特地抱着赐名的。 陛下,对于宗室与贺家,究竟是什么态度?宗室之中就那几个人,太子殿下此次突发疾病,自己连同皇后来过几次以后,却让宗室新一代人的西陵绯彦和西陵绯彦守着太子。陛下政务繁忙,可以不来;但是,皇后呢?西凉可就一位太子啊!难道真的是像外界传言的那样,陛下太过宠,爱皇后,再没有查出具体的病因之前,不让皇后以身犯险?可能吗? 贺琳琅是皇后姑母的养女,让她代替皇后守在太子身边真的妥帖吗?男女七岁不同席,贺琳琅可是和太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别人不知道,但是,陌涵烟代替了中毒的真相,在贺家和陌氏可不是秘密!西陵绯彦对贺琳琅的心思,大家都知道。有西陵绯彦在,不就是坏事吗?可惜了,西陵绯颜那个能够看清局势的郡主。 我们四人守着太子,一旦太子殿下出事,恐怕不止我们四人,就连后面的家族都会出事的。难道。陛下想要废了贺家,废了太子?! 贺连成越想越觉得恐怖。这样的大热天,竟然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陌涵烟一行休息一会以后匆匆赶路,终于在下午大约三四点左右,赶到了天一峡。 “大家原地休息,轮流守夜,休息周围的动静。”陌涵烟说到,“第三小分队,前去打探情况。” 大约一刻钟后,第三小分队的队长回来对陌涵烟报告了一番前方的情况。 陌涵烟的脸色沉了沉,这一路走来,丛林中白天出行的蛇数量明显增多。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陌涵烟看见丛林中的蜘蛛纷纷在迅速的收丝退网。傍晚丛林中的各种虫鸣鸟兽发出各种叫声,声音里是满满的焦躁与不安,听的人十分的烦闷。 这是下大雨之前的征兆。一旦大雨下了下来,虽然会掩盖之前千辛万苦掩盖的痕迹,但是,以后的行路会更加的困难。山林之中的滑坡坍塌等这一系列的突发事件会大大的增加,最主要的是这么多人急行留下的脚印,一旦司马无情的人在后面追赶,这就是致命的破绽。 陌涵烟狠狠地咬了咬唇,手发泄的捶了一下土地,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痕迹。 走,还是不走? 走,可能会失掉人心,毕竟这一行人虽然说效忠自己,听从自己的话也是因为自己陌家大小姐的身份,但是,没有共患难过,没有相当大的恩情,仅仅是言语上的渲染,是不能够让这些人彻彻底底的臣服,死心塌地的为自己所用。 在没有看到司马无情的追兵之前,就算自己的猜测,这些对他们来说,倒是像在他们面前危言耸听。 我陌涵烟以自己的生命为诱饵,花了这么多的心思,都重活了一世,难道就这样放弃这样一个培养自己亲兵的好机会? 不!我要的,是一只铁军,是绝对绝对绝对忠心于自己的人!! 不走,以司马无情的性格,肯定会追上来,到时候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那还这样辛苦蹦,哒这么久干什么?难道就真的这样傻傻的赔上自己的性命? 不,我陌涵烟绝不会这样认命,这群人,我一定要他们无条件的为我陌涵烟赴汤蹈火。 命运也好,宿命也罢,我陌涵烟已经有过一次了。这一次,我陌涵烟就拿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赌一次!即便输了,也无憾! 陌涵烟,不要失了本心。如果经历的这些风风雨雨是为了考验,为了让自己活着,那就咬牙挺过去!可是,你终究不是陌涵烟,不要让自己丢了本心。如果,心都丢了,你还是你吗? 不,不能这样,即便算,计了,也要留着最后的底线,不能失了自己。 睁开眼,满眼都是坚定。对着叶护城说到,“叶护城,将地图拿给我。然后让对这一块有了解的士兵,迅速的和我说一下周围的情况。” 陌涵烟听完士兵的介绍,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刚准备说什么,就发现旁边的士兵大喊道,“什么人,出来!” 树林旁边突然沙沙作响的声音更大了,陌涵烟不禁握紧了手上的□□,屏住了呼吸,手心里都是汗。 第10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叶城,城主府。 “王爷,人都在这里。”穿着西晋士兵服装的士兵将院子里的尸体都摆放好以后,侍卫长对一身华服的司马无情说到。 司马无情俊美的脸上满是扭曲,一脸的阴沉,手上的青筋都快要爆出来。就连司马无情的贴身侍卫都胆战心惊,就怕这位主子一个心情不好,直接砍,了他们。 “去,将外面的人带进来,让他们纷纷指正一下,这里面死的,究竟是西凉哪些世家的子孙!”半晌,司马无情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诺。”侍卫长说到,然后对着旁边的士兵说到,“带进来。” 叶城,地牢。 这是一间很特别的地牢,之所以用特别这个词来形容,是因为这个地牢比其他地牢都干净许多,而且,没有任何的湿气。不仅如此,里面还有一张铺着薄被的大床。如果仅从这些来看,按照牢房的规格,是高规格的待遇。 这个牢房大床的对面,摆满了各种刑具,每一样看了都让人心惊,何况,上面还有直流的鲜血,惹得绿色的苍蝇一直光顾,还有从角落里爬出来的蚂蚁。 屋里的火盆烧的非常的旺盛,这样炎炎的夏日里,将屋里面的肉,体烧焦的味道传到了牢房的各个角落,闻到了就感觉非常不舒服。 牢房中间,躺着一名浑身都是血的女子。这名女子头发凌乱,许多都和血黏在一起,姣好的脸上有着“奴,隶”这两个字的烙印。女子原本完好的双手都被毁的一塌糊涂,十个手指头只剩下五个。 女子似乎躺在血泊里,周身都是散开的鲜血。如果不是女子颈边微微跳动的脉搏,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证明这个女子活着。 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进来了三个西晋士兵。 “不要看了,”为首的士兵说道,“咱们可要来好好审,问一下,居然什么都不说!” “是啊,累,死哥几个了。tmd,骨头真硬。”另一个说道,“不过,这个女子,倒不似其他西凉贵女,却是有骨气啊。” 这个士兵嫌弃的踢了踢地上的人,嘴上却说,“这女子,骨头却是够硬!到不得不让人佩服啊!” “闭嘴!”为首的人说道,“王爷在城主府发火,大伙悠着点。” “好了,不要废话了,把她吊起来!”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陌涵烟一行人快速的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等到看到对方以后,发现却是青苑和青染带着的人。 大家见面后,都带着眼泪,抱着对方。 “青染,带着你们的人去天一桥对面。”陌涵烟说到。 天一桥,连接天一峡两岸唯一的桥。 天一峡之所以叫做天一峡,是因为天一峡两岸是距离大约三百米的悬崖,由铁链做骨,架的桥连接在一起,上面是用木板铺着,由绳子固定着。 “小姐。”青染正准备说什么,陌涵烟打断到,“过了天一桥我们才算安全。” “天一桥下面有一个村落,比较繁华。记住,无论用什么办法,哪怕是抢,一定要找到足够的易燃的液体,所有炒菜的用的油,豆油,花生油等各种厨房用的,照明用的。还有松明,桐油也要。记住,哪怕是抢,越多越好。还有各种干的柴火!”陌涵烟双手紧紧地握着青染的肩膀,认真的叮嘱到,“记住,你只有最多一个时辰!最多一个半时辰。” “诺。”青染说完,就带着她那一队人走了。 “青染,带着你的人,将整个天一桥绳结弄成半松的,然后将他们割掉一半,记住,是一半!”陌涵烟说到,“带着你的人,同等距离的站在桥上,执行任务,不要让他们乱走!到时候,准备接过青苑拿来的东西。不要慌,一个传向另一个!首先在桥上洒一层油,然后铺上材火,一定记得要在材火上洒一层油。记住,中间一定要有间隔,既没有油,也没有材火。但是,这些东西千万不能太多!最后,靠近对面的时候,千万不能油间隔!做好这些以后,就带着他们撤退,到时候,你们带着几个人随我过来。切记!” “诺。”青染说到,带着她的人也走了。 “叶护城,带着你的人,准备好伏击。”陌涵烟说到,“弟兄们,打起你们的精神,准备和西晋人战斗。我们今天可能会死在这里,但是,为了我们的兄弟,无悔!” “在前方五十米左右布好陷阱,我们的时间和武器都不多了。”陌涵烟满脸严肃说到,“一定要快!记住,是对付狼,千万不能让狼追到我们。” 叶护城忙下去布置了,还没有准备好不久,就听见了狼嚎。众人都迅速的望了对方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背水一战的决心。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众人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声,身上的汗水都湿/透了衣衫。 突然,前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陌涵烟看见一脸都是伤的青怡,忙说到,“青怡,快点。” “小姐,快走,有追兵!”青怡这句话刚说完,西凉的士兵,有一个倒下来了。 “快过来。”陌涵烟看到青怡,忙大声说到,然后快速的和叶护城对视了一眼。 在青怡一行人刚刚跑过陷阱,叶护城就说到,“放箭。” “小姐!”青怡看到陌涵烟,眼睛里满是泪水。 “快过来!”陌涵烟看着青怡一行人,大概只剩下三十几个人,忙说到,“你们快过桥。越快越好,什么都不要说。” 青怡还准备说什么,陌涵烟大喊了一声,“你们就不想给虞城留一个报仇的火种!带青怡走!” 青怡刚刚被士兵拖走,陌涵烟就听见叶护城说到,“动手!” 一转过头,就看见十几双绿色的眼睛,地面突然塌陷了一块,各种石头突然掉了下来,山林里起了浓浓的烟尘,然后就是对方飞过来的箭矢和喊杀声。 一时之间,天一桥的附近成了修罗战场。各种箭矢穿过的声音,有狼群的叫声,有士兵受伤的吼声,还有攻击的号令声。 “小姐,油。”在陌涵烟一脸焦急,准备听天由命的时候,就看见青苑,青染还有青衣三人各带着两人,然后手上都抱了慢慢的一桶油,还有燃烧的火把。 “撤退,叶护城,让兄弟们撤退。”陌涵烟大喊道,一边将油撒向地面,一场吼道,“这一队,留下二十个人,陪我垫,后!立刻,马上!” “不要恋战,快撤!”陌涵烟吼道,“这是军令,军令!撤!” 陌涵烟这边的人终于开始撤退了,突然有一头狼冲过了防线,攻向陌涵烟。旁边的士兵注意到了,忙跳上前搏斗,等到陌涵烟回过头,就看见那头狼咬着那个士兵的脖子,陌涵烟嘴巴里都咬出了血,握着长剑的手,青筋直现。整个眸子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和凶/狠! 陌涵烟快速用火把将洒在地上混合着油柴火点燃,然后示意众人撤退。 “我走最后,你们快走!”陌涵烟忙让青衣三人撤退,又对着剩下的人说到,但是,叶护城却突然抢过陌涵烟手上拿着的火把,说到,“大小姐,你是我们的希望!记得为我们报仇!” 然后,推着陌涵烟上桥,对旁边的两人说,“一定要到大小姐过桥!”然后,两人不等陌涵烟的意愿,直接拉着陌涵烟往的另一边跑。 “弟兄们,我们和这群禽,兽拼了。”叶护城一边说,一边在队伍中间,点着火,“烧桥,弟兄们,烧桥!快跑,快跑。” 叶护城带着剩下的十三个人一边跑,一路上丢下火把,点燃了留下的材火。熊熊烈火阻挡了狼群和西晋的士兵,但是,西晋士兵在天一桥的另一边摆好了阵势。 糟糕!居然是连,弓,弩! 百米穿杨,古代,弓,弩的射,程是三百米。这座桥也就三百米! “其他人迅速向后撤退,弓箭手隐蔽好,点火,准备射箭。”陌涵烟迅速的说到。 陌涵烟看着桥上的士兵一个个都掉下去,但是桥有一段没有点燃。 “点火,射,啊!”叶护城在桥上大喊道。陌涵烟看见还有一大半没有点燃的桥,万分焦急。这个距离,狼群是有可能跳过来的!怎么办?怎么办? 陌涵烟咬了咬牙,放下手中的弓箭,对着旁边的士兵吼到,“掩护我!”然后,稳了稳头上的头盔,一手拔出了放在腰间的佩剑,跑向了天一桥。 “小姐!” “大小姐!” 第11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各种声音都在陌涵烟身后响起,陌涵烟却是干净利索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头也没有回的跑了。 “你来干什么?”叶护城怒气冲冲的吼道。陌涵烟的加入,让旁边的人顿时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你们带着叶护城先走,我断后!”陌涵烟对着仅剩的四个人吼道,“这是军令。军令,叶护城!” 叶护城还准备说什么,陌涵烟说到,“叶护城,你不走,我现在就自刎!” “你!” “快走!” “叶哥,你把我当做挡板,背着我走吧。”一个重伤的士兵突然坚定的看着叶护城,说道。 “阿虎!”叶护城看了对方一眼,突然流泪了。 “我感觉自己快死了,叶哥。求你了,就当为了虞城!” 叶护城粗鲁的抹了一把眼泪,咬了咬牙,然后背起了阿虎。 剩下的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伤了,其中一人重伤。 “大小姐,快走,我断后!”重伤的人一把抢过陌涵烟手中的火把,说到,“猴子,带大小姐走!” 陌涵烟刚准备说什么,那个人却说到,“大小姐,请不要让我白死!快走啊!” 西晋的狼群已经跳过了火堆,停留在没有洒油的木板上。就快接近陌涵烟了,陌涵烟咬了咬牙,推着那个叫做猴子走了。 “我走最后!我身上有金丝软甲,还有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你们走!快走!!” 两人飞快的跑着,天一桥的木板嘎嘎作响,整个桥都晃动起来了,甚至有几块木板掉了。 刚跑过这个点,陌涵烟就听见就在桥上的那个士兵大喊了一声。陌涵烟回头瞥了一眼,看见那个士兵将旁边的油洒在了自己身上,点,燃了身后的材火,然后在西晋的狼跳过来的时候,跑进前面的火堆,抱紧了第一头狼。双方都倒在火堆里,火堆里传出狼的怒吼声和人的惨叫声,但是其他的狼立马以他们为踏板,跳过了火堆。 陌涵烟觉得嘴巴里满是腥味,却只是快速的跑向桥的另一边。 “射箭啊!”陌涵烟说到,后面的狼群却直接跳过了火堆,长长的爪子在陌涵烟的背上划下,陌涵烟背上的衣服被抓破,露出了里面的金丝软甲。 陌涵烟突然来了一个后空翻,踩在狼背上,然后迅速的将手中的匕首插入狼的身上,狼大吼了一声,陌涵烟借着天一桥上的铁链,躲过了巨狼的身躯,然后跳到另一边。 看着这头狼,陌涵烟心里一颤,因为这是头狼,也就是狼王!它的脖子、前胸和腹部大片的灰白毛,发出白金般的光亮,而且,无论是体型还是其他的,都比其他的狼大许多。 这些人,居然带着司马无情的头狼来了!看来,这是要下定决心要我们一行人的命啊! 在头狼将充满血腥味的大嘴张开咬陌涵烟的时候,陌涵烟迅速将手中的长剑拿出来,卡住了狼的嘴巴。后面的狼群都被阻挡在后面,准备跳过来,但是,碍于这条头狼的威严,都只敢在后面低吼,它们或蹲下或扬身低头并放松皮毛,腿上的肌肉都紧紧的绷着。 头狼刚刚准备抬起爪子,旁边的士兵却用剑挡了一下,手中的长剑被摔下了天一峡,士兵也被掀翻在地上。 陌涵烟双手用力的握着卡在头狼脖子里的剑,双脚不停的攻击着头狼的腹部。余光瞥见迅速站起来的士兵,忙说到,“把油泼到头狼身上,去拿旁边没有熄灭的火把,快!” “大小姐!” “快点!” 士兵红着眼睛,踉跄着跑向火把旁边,拿着火把过来了,同时将附近的材火迅速的踢下天一桥,留出一大片的空隙出来了。陌涵烟看见插在头狼身上的那一把匕首,咬着牙,右手握着剑,身子跳起,顺势拿下了那把插在头狼身上的匕首。 “丢火把!”在陌涵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右手忙拔回长剑,插入了腰中的剑匣,接连做了好几个后空翻后,用双脚夹住了火把。 撤回长剑的时候,头狼立马腾越起来,陌涵烟双手握住天一桥上的铁链。突然,在整个身子借着惯性,围绕着铁链转了半个圈的时候,同时将双脚夹住的火把丢找到了腾越的头狼身上,然后迅速的完成剩下的半个圈,错过头狼气势汹汹的扑过来的攻击。 陌涵烟躲过头狼的攻击,顺势跳到了身后狼群的第一头狼的背上,微微撇了一眼,看见这头狼群似乎试图准备弓背防守,翘起的尾巴微微收回。在陌涵烟跳上去的那一刻,狼群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要攻击。陌涵烟迅速的借力,提起一口气,跳过了前面被大火烧的痛叫的头狼的范围后,又迅速的滚了好几圈以后,单膝跪在天一桥上,左手撑着木板。 “噗”的一声,陌涵烟吐了一口血,然后眼睛就开始模糊。天一桥剧烈的晃动着,周围传来木板断裂的声音。 看来,前世莫名其妙残,留的药效是快要过了。可这副作用,来的太快了! “快走!”陌涵烟皱着眉头,快速的用匕首在自己的左手上插了一刀,疼痛让她微微清醒,让后迅速的拉起一边正在发呆的士兵,不要命的跑了起来。 “放箭!”陌涵烟刚刚和这个士兵跑过天一桥,就听见叶护城的号令。刚刚回头,就看见好几头狼跑到了附近,身上都是火,又迅速的被周围的士兵给杀了。 “嘭”的好几声,天一桥突然从中间断了,留在桥上的狼全部掉了下去。桥下的深谷之中,传来可怕的嚎叫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尤其是,在深谷回声的映衬之下。 “千万不能暴露了身份!”陌涵烟回头看着已经崩塌的天一桥。心里刚刚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之前所有的不适合前世那瓶秘药带来的副作用效果立马显现了。陌涵烟只觉得眼前发黑。用尽全力压下身体的不适,用尽最后一口气叮嘱着,“用鸽子和画,将虞城的情况传单西凉各地!记住,千万不能暴露行踪!千万不能!” 陌涵烟努力说完最后一句话,再也撑不住了。身上每一个骨头都痛,突然吐了一口血,眼睛一黑,就倒了下来。 “小姐!” “大小姐!” “大家快点下山,大小姐生命恐怕有危险!”叶护城忙抱起陌涵烟,然后突然停住,转身,对身后的西晋士兵吼道,“回去告诉司马无情,只要我们虞城的人活着一日,就一定会灭了西晋!” 其他的人都齐声吼了叶护城的那一句一句“回去告诉司马无情,只要我西凉的人活着一日,就一定会灭了西晋!” 西晋的大将军韩烨不禁觉得心头微微发颤,旁边的西晋士兵更是被这样的带满恨意与杀气的声音惊得腿发软。 整个山间,都回荡着这样的浩荡宣言!! “韩将军,王爷的就头狼都折了,怎么办?”旁边的一位副将军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将军韩烨却对着自己的侍从说,“传信给陛下。就说末将建议在西凉的探子,尽全力打探帝都关于帝都火骑兵,陌氏子弟的具体消息,越详细越好;并且,通知潜伏在北方的探子暗人,全力绞杀陌涵烟一行人!” “诺。”侍从连忙下去了。 “大将军,王爷狼的事情怎么办?”副将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狼没有了可以再养,怕只怕,西晋留下了一头最凶狠的狼!”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帝都,东宫。 贺连成刚醒,就听见东宫外面闹成了一团。 “怎么啦?”贺连成抓住一个急匆匆的小太监,一脸疑惑的问道。 “参见贺公子,”小太监看见是贺连成,忙行了一个礼。 “这样急匆匆的,怎么回事?可是太子殿下醒了?”贺连成忙问道。 “太子殿下是醒了,可是,却叫鞋子都没有穿,随便随便披着一件外套,就急冲冲的跑向了皇宫。”小太监一脸纠结的说到,“刚刚田总管说,太子殿下在皇宫和陛下打了一架,然后,拿着虎符,去附近调兵去了!” “什么?”贺连成不禁大声问了一句,不禁拍了拍额头,“太子殿下和陛下打了一架?!拿着虎符去点将台调兵了?!是我没有睡醒吗?” “真的是这样的,贺公子。”小太监也是一脸郁闷的说到。 “好吧。”贺连成用扇子打了打头,眼光瞅了瞅里面,用扇子指着里面,问道,“那里呢?怎么好好的东宫鸡飞狗跳的?” 小太监看了看四周,眼珠子转了转,对着贺连成说到,“贺公子,我说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说是我说的。” “你这就可以放心了。”贺连成打开扇子,说到,“我贺连成是谁,帝都谁不知道,本公子一言九鼎?” “嘿嘿,小的知道。”小太监看着贺连成,脸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同时,放在衣袖里面的手动了动。 贺连成看了对方,拿起手中的扇子,猛地拍在对方的头上,“小样,还想和本大爷要钱。” “小的错了,小的错了,贺公子不要打不要打!”小太监摸着被打的地方,忙说到,“小的就说,就说。” “快说!” “传言,太子殿下醒来,没穿鞋子,随手拿了一件外衣,准备出门,却被贺主子给拦住了,太子殿下怒气冲冲的让贺主子让开,但是贺主子就是哭着不让,太子殿下就随手推开了贺主子,刚好被世子殿下看见了。绯颜郡主去扶起贺主子,才发现贺主子的头撞破了。世子殿下就去拦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三两下甩了世子殿下,用轻功飞向了东宫。”小太监一脸八卦的说到,“不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刚刚进宫不久,宫里就传出来了太子殿下与陛下在长信殿动手的事,丧偶,就是太子殿下拿着陛下的虎符,去调兵的事情了。” “可有传言说太子殿下调兵去哪里?”贺连成忙问道。 “这个,小的不知。” 贺连成用扇子拍打了手心,突然问道,“里面怎么回事?” “贺主子撞破了头,绯颜郡主和世子殿下都围着贺主子,就连皇后娘娘都惊动了,凤驾已经在东宫快大半年了,如今又闹起来了。”小太监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微微的不屑说到。 贺连成皱了皱眉头,听完小太监的话,对侍从示了示意,随从立刻拿出袖子里面的碎银子,丢给了小太监。 小太监接过银子,欣喜的说到,“谢谢贺公子,谢谢贺公子。” “还不去做事,当心被大长秋知道了被罚。”贺连成笑到,小太监立马感谢着走了。 贺连成转过身,脸上却闪过严肃与深思。随手招过侍从,在耳边嘱咐了一番,然后理了理身上的衣袖,准备去拜见皇后。 贺连成刚准备走,却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桂九来了,贺连成刚准备打招呼,桂九却将手里印着玉玺的书信交给了贺连成,说到,“贺公子,不忙,陛下密旨。” 贺连成打开书信,匆匆浏览了一遍,满眼都是伤痛和震惊,手一直在颤抖着,“桂九公公,这......” “贺公子,快去叶城吧。”桂九说到。 看着贺连成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东宫,桂九慢慢的走到一个隐蔽的房间,轻轻的有节奏的敲了敲屋里的大梁。 “桂九公公。”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暗卫。 “青龙,这几天可有人多嘴多舌?泄露了太子殿下在东宫的消息?” “除了约定计划中的那个西晋线人和刚才的特意安排的那个小太监。” “好。陛下有令,今晚务必悄悄的将东宫所有知情人都换掉,一个不留。” “诺。” 第12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小姐,”青衣换好衣服后,跪在了陌涵烟面前,对着陌涵烟磕,了三个头,“此次奴婢前往叶城,死而无怨,但求小姐怜悯,一定要带着青怡逃出去,千万不能落到了这群畜,生的手里。” 陌涵烟忙扶起青衣,眼中的神色十分的难懂。动了动嘴,似乎准备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猛地抱住了青衣,说了一句,“青衣,你可知道,此去叶城,是送死啊,你真的就甘心就这样去送死?” “小姐,涵烟是你的贴身大丫鬟。从青衣记事起,就追随着小姐。将军府对奴婢恩德厚重,不仅教会奴婢习字为人,管理各种事物,还请小姐的师傅们教授奴婢各种武艺技艺,就连日常待遇,都比一般的世家贵女要好。” 青衣回忆着过往,满脸都是感恩戴德,“奴婢是前世修的好运,这辈子才能够做小姐的婢女。一直以来,小姐都待奴婢和奴婢的妹妹亲和,奴婢在小姐身边,都不比一般的世家贵女差。奴婢微末的出生,却获得了这么多。如此恩德,奴婢姐妹只怕开始衔环结草都不能报答万一。现在,奴婢能够帮助小姐,即便是死,也是奴婢修来的福分。” 青衣好受些肩膀上渐渐湿的衣服,语温言细语的安慰着自家小姐,“小姐,奴婢就是先行走一步,在奈何桥上去帮小姐探探路。” “青衣。”陌涵烟的腔调带着哭声,紧紧的抱住了青衣。 “小姐,你从小性子就直,从来对那些后宅的鬼,蜮,伎,俩不屑一顾,遇到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着,奴婢真的担心自己走后,青怡不懂事,小姐会在这些地方吃过亏。”青衣的脸上满是担忧,“就像宫里的贺主子,一遇到委屈的事情,就觉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再大脾气的人,碰到了她的人,火气都会消了三分。小姐以前同贺主子相处,就吃过不少闷亏,太子殿下因此对小姐有不少成见,小姐回帝都后,可千万要小心了,不能像以前那样,吃了贺主子的亏。” “还有,太子殿下明显的偏袒贺主子,小姐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除掉贺主子,就不要和太子殿下牵扯太深了。此次来虞城看病解毒,不都是因为那个贺主子的关系,小姐为了太子殿下才中毒的。小姐的毒才缓和一会,太子殿下却为贺主子求情,让你在陛下面前隐瞒。小姐虽然顶着太子殿下的名义来虞城解毒,可是,太子殿下却和贺主子在帝都逍遥快活。小姐,你这样不值的。您是世家嫡女,没有必要为了太子殿下,和一个身份不明的野,种失了身份啊。” “此次虞城之行,那么多世家贵女都被困在了虞城和叶城。一旦那些世家的人知道,顶着太子殿下名义来虞城看病的是小姐,恐怕,会把气都处在小姐您的身上。虽然,夫人留了一个心眼,让青怡单独随着陌家车队来了虞城,就连逃出虞城的时候,奴婢用的也是陌家的马车。这些,外人看来,只是知道小姐您也来了虞城,可是,贺家连欣小姐却是知道实情的啊。” 陌涵烟看着眼前代替自己去虞城送死的青衣,苦口婆心的叮嘱着自己,不禁大哭了起来。 “青衣,你等等。”陌涵烟突然放开青衣,猛地打开马车上的抽屉,拿出里面的一个精致的项链,“拿着它!这是西晋皇帝司马无殇最爱的女人珍妃的信物,传给了她的女儿贺琳琅,贺琳琅在上次我替她隐瞒中毒的事情,送给了我。你带着她在身上,司马无情一定会饶了你一命的。” “小姐,贺琳琅是西晋的公主?!”青衣却吃惊的问道。 “西晋著名的荣昌公主。”陌涵烟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项链放到了青衣的手里,“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好好活着回来,我再告诉你。记住,碰见西晋平凉王司马无情,想办法让他看见这个项链,他不会为难你的。” “可是,小姐,如果这样,那您回帝都以后,怎么解释?一旦您毫发无损,那些死了贵女的世家子弟肯定不会放过小姐你的。”青衣却要将项链退回来。 “青衣,活着,先活着,才是最重要的。”陌涵烟却将项链放入青衣的手里,“我们现在都是西晋手中的猎物,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你记好了,这个项链是可以打开的,里面的透明液体是□□,一滴能够杀,死几千人。如果撑不住,就用它吧。” “青衣,一定要活着,活着回来。记住,我和青怡会在帝都等着你。” 青衣拿过项链,点了点头,说到,“小姐,青衣会尽力活着的。” 在陌涵烟带着两百人走后,青衣打开马车的门,问着正在擦拭长,枪的叶守城。 还没有下车,叶守城却说,“姑娘真的不愧是世家之人,一路走来,竟然和世家贵女没有设么差别。如果末将不是刚刚见过陌家大小姐,恐怕别人说姑娘你是陌家大小姐,属下都相信呢。” 青衣听完叶守城的话,若有所思,问道,“叶统领,是不是我多撑一天,不让西晋的人发现我不是小姐,是不是就会给他们多一天的时间?” “这是自然。”叶守城坚定的说到。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尽量多撑几天。 小姐,青怡,你们可以定要逃出去啊! 青衣回忆着走之前的事情,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她坚持下去! 此刻,青衣只觉得根本呼吸不进去任何的空气,身上每个关节似乎都被拆了下来,然后草草的粗鲁残,暴的凑在了一块,就连疼痛,都没有感觉了。 青衣费力的睁开眼,看着眼前模糊的光线,闭上了眼睛,嘴角费力的笑了笑。 这,已经是第八天了吧! 门口突然传来西晋士兵恭敬地请安声音,青衣觉得,那些声音似乎同自己不再一个世界。这一切,似乎不关自己的事情。如今所求的,只是一死罢了! 一袭便装的司马无殇与司马无情在众人的拥护下来到了地牢,原本偌大的地牢突然显得有点拥挤。 眼前的人双手被吊了起来,双脚离地,周身散发着恶臭,还有苍蝇欢快的嗡嗡声,而地上女子的脚下是一团已经凝固的血。 “她就是青衣,装扮成陌涵烟的那个丫头?”司马无殇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皱了皱眉头,问着司马无情。 “嗯。这个丫头骨头太硬,所有酷刑都用了一遍,嘴巴里就是没有一句真话。”司马无情恨恨的说到,“后来只好把她交给士兵,让他们都尝,尝,鲜!” “死了?”司马无殇听完,眉头皱的更深了。 “还没有呢。”司马无情残忍的笑到,随手拿过旁边带着钢刺的鞭子,狠狠的甩了青衣一鞭子,青衣的身子被打的摇晃起来,整个牢房里都能听见骨头碎裂还有鲜血迅速落在地上的声音。 司马无情准备再动手,司马无殇却阻止了司马无情。 走上前,看着一身是血,满脸痛苦却一声不发的青衣。 青衣淡漠的睁开眼,然后,闭上眼睛,似乎当眼前的人不存在。 司马无殇突然快速的抽出刀,猛地刺向了青衣的胸口,鲜血立马溅满了司马无殇的脸还有身上。 在司马无殇拔出刀的时候,青衣痛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个惨遭折磨的孱弱身体上,眼睛之中却闪着希冀的光彩! 青衣突然笑了笑,眼睛里竟是从未有过的神彩,张嘴似乎想说着什么,又或者是想张大嘴呼吸新鲜空气,嘴巴里却大口大口的流出鲜红的血。 “大哥!”司马无情看见青衣吐了自己大哥身上一身的血后,安详的闭上了眼睛,忙关心的问到,又立马拿过旁边侍从手里的的白色绸巾,去给司马无殇擦脸上和身上的血。司马无殇接过司马无情手中的绸巾,随便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就丢给了旁边的侍从。 司马无情看着从地牢里出来后,在城楼上吹了许久风的司马无殇,随手打发了随行的侍从,走了上去。 “大哥?”司马无情看着整个叶城都树起的西晋王朝的旗帜,自家大哥却没有任何的喜悦之情,反而是满脸的忧色。 “虞城已经是一座死城了。”司马无殇突然来了一句。 “是不是死城,又有什么区别?”司马无情的嘴脸挂着残忍的笑,“西凉太子受伤来虞城医治,此次,我们改变计划,突袭虞城,不就是为了惊才艳艳的太子殿下。” “那你有没有找到?” “大哥,无情不能说找到了,但是,只要这位西凉在虞城,绝对逃脱不了。”司马无情说到,“只要在虞城,绝对不会逃脱出去!西凉皇室的易容术的却是非常厉害的,但是,虞城是一个活人都没有留下!” “无情啊,”司马无殇叹了一口气,“骄兵必败啊!” 司马无殇将手中的情报递给了司马无情,抚着额头说道,“西凉帝都探子刚刚送来的,西凉太子十几天前在东宫突然高烧,太医院开始束手无策,如今,已经差不多好了。” 司马无情看了手中的情报,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虞城车架的规格,随行人员,都是西凉东宫里面的人。就连虞城太子殿下怎么会在东宫?” “会不会是消息有误?”司马无情却说到,“帝都这么多随行的世家贵女都来了,怎么可能是假的?大哥,你肯定是弄错了!” 第13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原本潜伏在西凉东宫的眼线被清除了,还赔上了两个,贺氏未来掌权人贺连成连同禁卫军统领动手的。虽然没有打探到真正的太子是否在东宫,但是,前不久,西凉太子却在皇宫与西凉皇帝有了冲突,一气之下连皇宫都没有回,过了许久才回去。”司马无殇说道,“这就说明,在虞城的,不是真正的西凉太子!西凉太子,还在帝都!” “那么,此次虞城太子殿下来虞城诊断,西凉世家也不知道消息是假的?”司马无情倒吸了一口气,“这西陵越也太狠了吧!还是西凉的皇帝,居然这样算计西凉世家。这是要我们西晋来背这个黑锅啊。他,妈,的,这人也太恶毒了!” “证据呢?!”司马无殇说道,“探子传出消息,西凉世家的人只知道,当日住在太子东宫里面病重的是西凉的皇后,皇后因为太想念太子,忧心成疾,不肯回宫,就连自家侄子贺连成,养女贺琳琅,还有西陵绯彦与西陵绯颜都去侍疾了。” ”何况,有证据又如何?在这场屠杀面前,什么都没有说服力!” “那大哥之前说的,关于太子殿下高烧之事?” “东宫那个线人还没有死的时候,传出来的。” “西凉世家里面难道就没有探子打探到消息?”司马无情不解的说到,突然反应过来了,说到,“如果他们知道消息,肯定不会这般无动于衷的,我们偷袭虞城,连攻叶城,也不会这样成功了。难道,这是西陵越一手策划的?他就不怕失了江山?” “这就是西陵越的高明之处了。要知道,守卫着东宫的暗卫,不是西陵绯色自己亲训练的青衣卫,却是西陵越的暗卫狼烟。在外面探子打探消息的时候,都没有发现破绽,如果不是里面的线人送出消息,我们也不知道。”司马无殇继续说道,“现在看来,整件事是这样的: 西凉太子待在东宫,陌涵烟顶着太子的名义来虞城看病,从虞城的探子打探的消息来看,陌涵烟是真的中毒了。西凉太子今年十五,还没有娶亲,东宫之中也没有任何侍,妾,西凉各大有想法的世家贵女自是会来虞城,求一个露脸的机会。从线报来看,这些人应该都没有见过太子。西凉皇帝又只有一个儿子,一位皇后,因此,在太子殿下来虞城的时候,虞城的兵力回增加好几倍。我们与虞城有过几次小打小闹,表面上看是我们让虞城守卫松懈了,实际上却是西陵越通过我们这种心里,引,诱我们攻击虞城。要知道,西凉唯一的太子在虞城,对于西晋而言,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好时机。” “大哥的意思是,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西陵越的算计之中?难道他就不怕被世家的人知道?” “他已经算计好了每一步。只要虞城除了这些事,以你的性格,在他人的挑唆刺激下,肯定会动粗。西凉这些世家贵女,如今却莫名其妙的死了。一旦这些世家贵女死去,得罪的就是整个西凉世家。而且,一旦虞城的事被爆出来,只怕不止西凉跟我们入骨,就连北漠,恐怕也不会和我们合作了,这一场仗,我们完全输了。虞城与叶城只是蝇头之利,但是,西陵越却让我西晋站到了整个天下的对立面。”司马无殇叹了一口气,抹了抹头痛的额头,“当日,我让你将在叶城的世家贵女都关起来,不要急着动手。就是因为心底一直不安,总觉得虞城攻下的太过简单。只是,那些世家贵女,怎么会都死了?” “死于□□,还是西晋的皇室秘药。”司马无情不解的说到,“见血封喉的那种。我接到大哥的诏令后,并没有动手,这些人却都死了。我查了一下,最大嫌疑,就是那个假扮陌涵烟的婢女青衣和贺家嫡女,贺连欣了。所以才有后来的那些。这个叫做青衣的婢女,居然带着面纱,想方设法的瞒了整整四天!” “贺连欣是一个娇气之人,受不住刑法和侮,辱,自尽了。但是,那个叫做青衣的,却是有骨气的。找个地方,厚葬了吧。” “西凉世家,就算知道了,猜到了又如何?西凉弥氏怎么退出西凉九大世家,一夕之间跌入尘埃。贺氏家族如何迅速成为炙手可热的西凉九大世家之一,这些世家心里都明白!”司马无殇停顿了一会,说道,“西陵越为人,心狠手辣,杀伐果断。这些,不过是一个警告罢了。想通了如何?没想通又如何?这西凉,是西陵氏族的西凉!” 司马无殇说道,“或许,这件事之中,唯一的知情人,就是陌涵烟了。关于这位世家大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攻下虞城之日,叶城探子传来消息,西凉大将军陌玉痕接到我们围城的消息,私自动用兵符,让西凉火骑营的备选的一千人,去接自己唯一的女儿,陌涵烟。本想看看这些备选士兵的能力,没有想到的是,西凉最有能力的火骑兵的备选军这样不堪一击,在虞城的伏击之中,一下子就死了将近七百人,西凉这火骑兵,可是越来越差了!” “这是韩烨将军发给我的秘报。”看着司马无情有点歪题,司马无殇递给了司马无情一份秘报,“大将军说,让我们无论如何诛杀了陌涵烟还有虞城留下的余孽,不然,可是给西晋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隐患!” “这个小丫头,的确够狠!”司马无情看完秘报,不得不佩服的说到。 “能躲过韩烨和那九头饿狼的追捕,陌涵烟这个世家贵女,的确值得佩服。心机手段,的确都是一流。”司马无殇的眼睛里闪过佩服,“天一桥之战,虽然说这位陌家姑娘是为了顾念同行的士兵,但是,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感觉她在算计什么。” “这陌涵烟如果是一个将军,的却是一个好将军,能够上下一心。但是,她只是一位世家贵女,那两百人虽然是来秘密接应她的士兵,但是,陌涵烟与他们并无多大的交情,从她这一路的狡猾来看,这个人是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冒险的。或者说,这两百人里面,究竟有什么,能够让她那样去冒险?”司马无殇来回踱着步子,“能够安全的不带任何损伤的过天一桥,甩开追兵,为何却不那样做?还有,最后叶护城几人过天一桥的时候,为何不直接放火烧桥,却亲自去天一桥接应他们?这样的作为,让人不解。” “以生命为代价,冒着这样的险,真的只是感情深厚,良心问题?不可能,世家贵女所接受的东西,我们太清楚不过了。这些士兵的命在她们眼里,还不如一件精美的首饰。” “大哥,会不会是,这位陌涵烟,想要这两百人死心塌地的忠于她?”司马无情突然来了一句,“毕竟,像大哥你说的,她可以说是唯一知道西陵越阴谋的人。” 司马无殇听完司马无情的话,猛地停下了步子,意味深长的望了北边一眼。 ”是啊,陌涵烟,可是陌玉痕的女儿,还是,唯一的嫡出之人。” “来人。”司马无殇的话刚落音,就看见一个一袭黑衣的暗卫了,“传令给皓月城的暗卫,无论如何,都不要同陌涵烟发生冲突,如果西陵越的暗卫要对付陌涵烟,一定要帮助陌涵烟,但是,一定要让陌涵烟知道,对付她的事西陵越!如果西陵越没有出手,你们就出手制造这样的事件!” 司马无殇的话刚说完,暗卫行了一个礼,瞬间就消失了。 “大哥这是想挑拨西陵越和陌涵烟的关系?”司马无情说道,“可是,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此次西凉来的世家贵女,除了陌涵烟,都死在了叶城与虞城,只有陌涵烟逃了出来。就算仅仅是不甘心,别人也回去问陌涵烟,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司马无殇眯起眼,说到,“你说得对,陌涵烟在天一桥的行为,就是为了算计那两百人,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她所用。” “这个陌涵烟,小小年纪,就如此心机深沉。”司马无情咂咂嘴,“看来,西陵越有麻烦了。” “没有任何一个帝王容许他人挑战自己的权威,对于帝王而言,棋子就是棋子,做了超出棋子本分的事情,就是死。”司马无殇意味深长的看着西凉帝都的方向,说了一句,“吃过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陌涵烟和她手下的那些人,恐怕会无往不胜。这次被西陵越狠狠的算计,一旦知道西陵越在皓月城继续对付她,恐怕就是西凉陌氏与皇室,甚至可以说是西凉世家与皇室的斗争了。” “大哥是打算效仿西陵越,给西凉埋下一个隐患?”司马无情说道,“可是,大哥能确定陌涵烟和西陵越会上当?西凉的探子来报,陌涵烟可是对太子殿下情深义重啊。” “女人都一样,越是这样情深义重的人,反弹起来,越可怕!”司马无殇肯定的说道。 司马无情却不这样觉得,用觉得自己哥哥这样的行为太冒险了。就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个叫做陌涵烟的,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可是,大哥,这样会是一个威胁的。”司马无情皱着眉头说到。 “可这样的人,不就是最好的和亲人选吗?”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喝一口水吧。”西陵绯色一袭黑衣,将自己马上的水袋给了周身都是生人勿近,充满杀气的贺连成。 西陵绯色见贺连成就保持着一个姿势,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禁叹了一口气,将水袋晒到了贺连成的手上,劝道,“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对付西晋人。” 听完这句话,贺连成红着的眼睛恨恨的盯着西陵绯色,猛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水袋猛地摔到了地上。 突然,原本分布在周围的侍卫与暗卫,突然拿出武器,攻向贺连成。 第14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住手,都给本宫住手!”西陵绯色却喝到,“都退后三百米。违者,杀无赦!” 空气中传来整齐划一的收剑声,还有暗卫退去时快速的闪过空中的黑影。田七慢慢的收起了手上的暗器,担忧的看了自己主子一眼,然后随着众人缓缓的退后。 贺连成拔出腰间的佩剑,猛的攻向了西陵绯色,西陵绯色也拔剑迎击。 远处,随行青衣卫首领朱雀,装扮成侍卫长,看着自家太子殿下和帝都排名第三的贺连成两人瞬间过了百招,不禁兴趣,勃,勃的看着,满眼都是兴奋的光芒。 田七脸上满是担忧,看着贺连成不要命的打法,手心里满是汗,一转眼却看见朱雀一脸的兴奋,不禁满头黑线。 “咳咳,”田七假咳了几声,刚刚走到朱雀面前,朱雀却一把拉开田七,说到,“不要挡着我。” “朱雀,那可是太子殿下啊。”田七突然挡在了朱雀面前,担忧的说道,“太子殿下要是受伤了怎么办啊?” “快点让开,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精彩的打斗了。”朱雀又嫌弃的拉开田七。 田七这一次被拉开,悄悄地准备从身后攻击朱雀。谁知,刚准备碰到朱雀,朱雀就迅速的闪开身子,躲了过去。朱雀一边接着田七的招数,一边压制着田七。 “你就不怕太子殿下受伤?”田七看见朱雀的样子,心里的担忧被冲散了不少,只留下满心的郁闷。 “你不要忘了,殿下可是帝都四公子之首,能与殿下过招成平手的,也就古家那位月言公子。至于贺连成,虽然在帝都排名第三,也是帝都四公子之一,身手远远不及殿下,殿下是一直让着他,不然他早就被碾/成了渣/渣。”朱雀笑到,“你这个贴身大太监,平常那么精明,怎么今天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 “太子殿下昏睡的十日,每日只吃流,食。醒来的时候,衣,冠不,整的去了皇宫,还受了陛下一掌,”田七满脸都是担忧与焦急,“现在又这样没日没夜的赶路,下奴真的非常担心太子殿下的身子受不住!” 朱雀笑到,“你放心,殿下自有分寸。你这个小奴才就不要瞎想了。不过,田七,你的身手可是长进了不少啊。” “也不看我田七是谁的奴才。” “可惜,还是被我欺负的死/死的。” 另一边,贺连成手中的长剑被西陵绯色挑,开,震,飞以后,西陵绯色顺势将自己手中的长剑插入自己腰中的剑鞘之中,然后,两人近身打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连成身上都挂了彩,西陵绯色除了自己头发衣服有点凌乱之外,其他一切如常。 两人都坐在了地上,互相看着对方,半天都不说话。 “连欣死了,死在虞城。”贺连成哽咽着,首先开了口,眼睛一瞬红了,“她才十三岁啊。那个一直跟在我身后叫我哥哥的的亲妹妹,贺家这一代的嫡女,就这样在叶城,被西晋那群畜,生给活生生的糟,蹋了!” 贺连成红着眼眶,狠狠的说到,满是哽咽。这个帝都的小霸王,如今却像个孩子一样哭诉道,“西晋那群畜,生,攻陷了叶城,屠,尽了虞城,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还不是一群畜生!” 西陵绯色听完贺连成的话,看着他那样愤恨的样子,垂下了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复杂之色。 “我是怨你和贺琳琅的。”贺连成粗鲁地擦干眼泪说到,“当初如果不是贺琳琅执意出宫,就不会有下毒暗害之事,陌涵烟也不用替你去挡毒,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事情。” “虞城都被屠城了,却没有任何消息,叶城现在也被西晋给攻下了,死了那么多人后,朝,廷才发,兵攻打叶城。”贺连成说到,“西晋的铁甲军一直压制着朝廷的军队,陌将军却带着火骑兵刚刚同北漠交战,现在都没有时间带回火骑兵。这样一来,叶城什么时候能够攻下?” “你不想被那些世家贵女打扰,对外面说自己去虞城看病养伤,我们都帮你掩,瞒,皇后娘娘病重,我们也都去东宫侍疾。为什么,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连成。” 贺连成听完这句话,突然抱着西陵绯色哭了起来。 贺连城心里明白,刚才的抱怨之语,早就超出了他自己应有的身份,心下也隐隐约约猜到了此次虞城的□□。但是,他不能说,作为臣子,他只能忍着。这件事透露出来一个很明确的消息:贺氏皇后已经失,宠,她的地位,远不似西凉民众所想的那样。作为贺氏这一代的族长继承者,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位贺氏皇后有多么能闹,腾,有多么的不靠谱。当年,自家妹子要去虞城的时候,陛下特地让桂九出来拦了。可惜,自家妹妹当时虽然回去,最后,还是听了皇后的话,去了虞城。 贺连城心里是怨的,可这怨,气却无处发,泄。他怨不了任何人,包括这位皇后,自家的姨母。 贺氏原本是二流家族,因为这位皇后,才跻身于西凉九大世家。整个过程,就像一夜爆,发的商户,同其他世家相比,根基太差。至于这里面有多少人眼红,多少人希望贺氏一族出事,可见一斑。 至于,太子殿下在整件事里面,可以说无辜。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太子殿下被陛下仗责,足足躺了好几个月。贺连城痛心,却也在心里庆,幸着,太子殿下,毕竟是同自己一起长大,多少有些情,分的。这场闹剧,又何尝不是一场试,探? 这就是世家子弟的悲哀,享受的越多,束缚也越多。从一开始,确切说,从贺氏称为西凉九大世家之一开始,对于贺氏一族而言,无异于在鸡蛋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贺连城知道,太子殿下看透了他的心思。可是,这件事,无疑让自己安心了几分,太子殿下,终究是偏向于贺氏的。这,或许就是血浓于水吧。 西陵绯色拍了拍贺连成的肩膀,想到青衣卫全体出动,却没有任何关于陌涵烟的消息,眸子里的担忧不禁更加深了。 涵烟,你在哪里? 陌涵烟这三个字,西陵绯色每次想一次,心里就痛一分。此刻想起来,眼眶里都发酸。西陵绯色微微抬起头,将眼泪给逼了回去。 夜半。 “殿下,休息一下吧。”田七看见还在看地图紧紧皱着眉头的西陵绯色。 “殿下,这样下去,您的身子会受不了的。”田七劝道,“还有好几天的路程,殿下......” 田七刚准备说什么,就听见鸽子飞过来的声音。 西陵绯色立刻将手中的地图丢到一边,快速的拿起绑在鸽子腿上的信件,用力太大,一向温顺的鸽子都嘶鸣了一声。 田七看见自家殿下满脸的期待,打开书信的手都有点颤抖,可是,满脸的期待却立刻被深深的失望与担忧给代替了。 田七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陌小姐啊,田七虽然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连贺主子都不顾了,这样担心你。你可千万要挺住啊,不然,奴才真的担心太子殿下会受不住啊!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前世,承武帝,荣昌六年。 硕大的夜明珠将狭小的空间照的透亮,空气中是浓厚的血腥味,陌涵烟看着前面的两个大夫快速的动着手中的刀,手不禁,捂住了嘴,差点吐了出来。 快步的走到一边,拿起旁边的遗诏,不禁心底都是疑惑。 西陵越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留下这张传位诏书的?难道,西陵越知道,西陵绯色会为了贺琳琅,一直往昏,君的方向发展?这中间,究竟有什么隐情?又或者,西陵越提前知道了什么?又是怎么知道的? 陌涵烟刚用手敲了敲桌子,就听见其中的一个大夫过来,行着礼,“皇后娘娘,一切都好了。” “成功了?”陌涵烟欣喜问道,“真的成功了?” “是的,娘娘。”大夫说到,“此后的七天,好好用药,就没事了。” “多谢大夫。”陌涵烟说到。 “皇后娘娘恩德,草民只不过报答了万分之一,如果不是娘娘,当年西晋在虞城和叶城的暴行就不会被世人知道了。” “可惜,涵烟能力有限。关于虞城叶城之事,也就民间传开,涵烟没有证据,不能让朝廷拿出具体的说法。” “整个叶城百姓都感谢娘娘的善行,如果娘娘有任何差遣,草民定万死不辞。”陌涵烟听着眼前这个叫做年应鸿的年轻大夫的说辞,不禁想到了佛家“因果循环”的话。 七天之后,陌涵烟让青苑出去找年应鸿大夫,青苑却带着消息回来,说那位叫做年应鸿大夫被禁卫军带走了,还有同行的另一位叫做赵培华的,两人在途中自尽了。 年应鸿,西凉有名的骨科大夫;赵培华,西凉著名的画家。这两个人,都是叶城的人,都一直在宣传西晋当年在虞城和叶城的暴行。 陌涵烟听到消息,无力的坐到了椅子上。 陌涵烟此刻感觉很奇怪,就像灵魂离体,看着前世的自己。 为什么会突然记起这个?这是预示着什么?前世? 陌涵烟刚刚睁开眼睛,觉得光线有点刺眼。微微闭上眼睛,反复睁开眼睛好几次,才适应了夏日刺眼的光线。鼻尖是浓浓的药味,还能听见朦胧的鸡犬相鸣的声音。 “小姐,你终于醒了。”耳边传来推门的声音,接着就是青染兴奋的声音,“小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陌涵烟刚动了动,发现全身上下都痛的厉害,尤其是后背和双手。 “小姐(大小姐)醒了。”陌涵烟转过头,就看见青苑,青怡和叶护城走了进来。 “这是哪里?”陌涵烟吃力的问了一句。 “这是天一村,就是天一桥下面的村落。”青怡说到,“小姐,我们的油和柴火,还是从这里借来的。” “怎么回事?”陌涵烟不禁问到。 青怡将事情的原本简单的解释了一遍。原来,青苑在接到陌涵烟的命令后,刚来到天一村,碰到了天一村的居民。双方差点动起手来,在青苑解释着说是对付西晋的人的时候,居民却主动帮忙找东西。后来,陌涵烟重伤,也是这些人主动要求帮忙医治,还筹钱让人去皓月城请大夫。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饱受了战火摧残的老人和妇女,他们的亲人,基本都死于西晋的铁骑之下。留下的男丁都是几岁的孩子,或者身体残疾的青年。 “带我去见族长。”陌涵烟说到。 “大小姐,你伤的太重了。”几个丫鬟没有办法,都把祈求的目光看着叶护城。 陌涵烟头上裹了好几层纱布,手上和上,身也裹了纱布。 “现在去。”陌涵烟说到,旁边的丫鬟只好扶着陌涵烟下,床。 陌涵烟觉得自己动一下,全身每一个骨头都痛。咬着牙,陌涵烟慢慢起,身。仅仅下,床这一个简单的动作,陌涵烟的额头上和身上都是汗水。 陌涵烟在丫鬟的搀,扶之下,刚打开房门,就看见门口站了黑压压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这些人整齐划一的单膝跪在陌涵烟面前,齐声说到,“参见大小姐。” 陌涵烟看着眼前的士兵,都带着大小不一的伤,其中有不少人伤的非常重,但是满脸都是坚定和对自己的信任。 陌涵烟的眼眶都红了,哽咽着说道,“快起来,弟兄们。” 陌涵烟这句话刚说出来,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们都红了眼眶。 感谢苍天的眷顾,我陌涵烟赌/,了! 第15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司马无殇看着士兵将西凉世家贵女的尸,体搬出去,每看到一具,尸,体,司马无殇的心就沉了一分。士兵们都很有眼色,知道自家主子心情不好,就连搬着尸,体走路的脚步声都轻了许多。 突然,“叮当”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城主府的沉闷,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偷偷用眼角看着那位闯祸的士兵。 这两个忙当下搬着的尸,体,立马跪在了司马无殇面前。 司马无殇快步的走过来,捡起那个掉在地上的牡丹项链。司马无情立马赶了过来,看到司马无殇手中的牡丹项链,脸色顿时不好了。 火红色的牡丹项链,由红宝石雕刻而成,与之相依的是由祖母绿雕刻而成的三片叶子,中间的那片叶子上刻着一个“珍”字。 这是,珍妃的,司马无殇亲自雕刻的。 “这是哪来的?”司马无殇一把抓住士兵的衣领,直接将士兵从地上提了起来。 “陛下,属下,属下......”那位士兵看着自家盛怒的陛下,脸都吓白了,整个人都在颤抖,说话一直结巴着。突然,整个空气中能够闻到一股新鲜的尿,液味道。 “废物。”司马无殇将士兵随手扔到了一遍,转身对着另外一个士兵,吼道,“你说,这是哪来的?” 这个士兵可怜的被无辜殃及的士兵,看着像一头吃,人恶,兽的皇帝,吓得瑟瑟发抖。 “说,否则朕诛了你九族!” “启禀陛下,这是从地牢里那个叫做青衣的死,囚身上拿来的。”士兵急忙说完这句话,然后一直对司马无殇磕着头,“陛下饶命,属下真的只知道这么多。” “滚!”司马无情猛地踹了这个士兵一脚。 “大哥,你冷静点。”司马无情握住司马无殇的肩膀,劝道,“不一定是那个叫做青衣的。大哥,你冷静点。” “无情,这是珍妃的,我亲手刻的。”司马无殇说道,“带我去看青衣,朕要亲自问她。” 司马无情看着司马无殇这般疯狂的样子,突然打了司马无殇一拳,旁边的士兵见状,都纷纷推到安全地区。 “大哥,青衣已经死了。你冷静点。”司马无情蹲下来,恨铁不成钢的说了一句。看着倒在地上的司马无殇,脸上有一大块淤/青,嘴角都流出了血。 “去,找还活着的西凉人,朕要青衣,还有陌涵烟的画像,还有关于他们的所有资料。”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西凉,西陵绯色营帐。 “殿下,叶城消息。”田七疾跑着,将刚刚收到的消息递给西陵绯色。 西陵绯色看完消息,面色阴沉的将手中的消息递给了贺连成,“探子传来消息,西晋准备将西凉贵女的尸/体集中在叶城郊外掩埋,然后火烧。” “殿下,请容许我带兵前往。”贺连成看完,立马对西陵绯色跪着行礼,请求出战。 “好,你带着三千火骑兵前去。”西陵绯色将令旗给了贺连成,“陌将军会同你前往。本宫给你掩护。” “陌将军和火骑兵都来了?!”贺连成不禁脱口而出,“他们不是还在同北漠交战?” “那些不过掩人耳目的,他们今天清早到的。”西陵绯色说到,“你应该知道,西凉与北漠正在南方激战,陌将军都只能偷偷带着带着一部分先锋来支援叶城,一旦北漠知晓此事,恐怕南方战事难以善了。” “属下明白!”贺连成忙表明忠心,“属下自会严守机密!” 贺连成走后,西陵绯色看着探子传过来的关于叶城和虞城的情报,又想到了前世自己改年号荣昌以后得蠢事,面上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放在桌子上的手都”格格”作响,青筋直现。田七看着自家主子一眼,连忙低下头,缓缓的退到了一边。 “田七,传令诸位将军,现在来商讨攻城事宜。” “诺。” 西陵绯色这边正在进行如何攻城事宜的时候,整个西凉乃至北漠却沸腾起来了。 西凉何处,都有各种从天上落下来的关于西晋士兵屠/杀虞城,蹂/躏妇女,残/杀老人与幼儿的图画和一首曲子。或者从河里,找到了各种罐子,里面都是用油皮纸办好的各种类似图画和曲子。 西凉,帝都皇宫。 西陵越看着太监桂九逞上来的画卷还有那些西凉世家大臣在朝堂上要求讨伐西晋的声讨声。 不禁无力的瘫痪在龙椅上,眉头紧皱,手扶着头。 “陛下,自古攻城,不杀降兵,不祸及老幼妇孺,西晋这般行为,天下人应当共讨伐。请陛下出兵。”赵阁老连同众臣,在痛陈一番西晋的暴,行之后,做了一个总结。 “出兵,出兵,出兵,”西陵绯色将户部逞上的折子丢到了赵阁老等众臣的面前,红着眼睛吼道,“你们一个个以为朕不想出兵吗?朕的儿子才刚刚从叶城被救出来,现在就上战场了。你们就以为只有你们的子女被困在叶城和虞城?!朕是西凉的皇帝,难道看到叶城和虞城的子民被西晋那群畜,生糟,蹋,心里就开心吗?!” 众人想到自家的陛下只有一位太子,如今太子殿下虽然刚刚被救出来,但是,却立马上了战场。心里不禁有种诡,异的平衡感。 “朕的皇后在东宫,西晋的探子都放肆到烧了东宫。东宫现在一片狼藉,皇后都没有醒过来!”西陵越吼道,“你们以为朕就不想出兵,不想灭了西晋?!”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西陵越指着面前的折子,“打开看看,户部一上折子,就是各地灾难和国库空虚!怎么打仗!怎么打!” 看着下面集体沉默的大臣,西陵越猛地拍了一把桌子,群臣吓得都打哆嗦。 “你们一个个食着国家俸禄,现在呢?!报效国家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整个大殿都沉默了。世家大臣都明白,他们的主子是在哭穷,让他们出钱打仗。每个人心里都打着算盘,孩子没有了,可以再生,何况,在虞城的大部分都是贵女不是儿子。何况,真正的西陵九大世家之中,去的只有新晋九大世家之一的贺连欣,贺家的嫡女和赵阁老的一双嫡出子女。 如果,一旦头脑发热,自己出钱打仗,那自己手上的权力可就会大大缩小。要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武力,就是钱说话声音最响亮了。 整个大殿沉默了半天,排在队伍末尾的一位七十多岁的官员出列了。 “陛下,老臣年孙毅愿意奉上全部家当,只求陛下出兵,灭了西晋。” 如果这句话对于西陵越来说是一句天籁之音,那么,对于西凉那些世家来说,就是恶号。 整个大殿上,官职最小的老官年孙毅这样神来一句的奉献了一笔,其他世家大臣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只奉献几百几千两了。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武将,因为对他们而言,战争就是他们赚钱升值的最好机会。 西陵越满意的看着这位大臣,心里乐开了花。世家一旦没有了钱做后盾,这些文臣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啰嗦,处处制约皇权了。至于武将,太子已经去了前线,兵权最后还是回归到了自己手中。 西陵越满脸的沉痛,说到,“年孙毅,忠义有节,忧国忧民,朕心甚慰。拟旨,着,年孙毅晋升翰林院,其女年妍玉为惜蝶县主。” 惜蝶县主,正十二品,每个月享六斗一升的俸禄。 “陛下圣明。”群臣听到以后,都齐声高呼。大部分人的内心里却在滴血,这个叫做年孙毅的打了头阵,抢了风头。不仅得到了皇帝的嘉奖,官品也晋升了许多级,就连自己的女儿都得到了褒奖。虽然惜蝶县主是正十二品,但是也是有品级的,女子有这样的一个挂名官职挂身,立马就水高船涨了。众大臣不禁在心里为自己的迟疑点了一排蜡烛。 “朕,为西凉之主,决定以身躬亲,做天下表率。叶城虞城收复之前,三餐食素,后宫用度减半,以节省开支,支援前线。”西陵越痛陈道。 得了,现在,刚被自家皇帝陛下给狠狠的宰了一刀。还以为能够回家进补一下,现在,却要吃素了。 “陛下圣明,实为臣等之表率。”众臣又跪在大殿上,高呼自家陛下的英明。 西陵越一脸沉痛,转身,离开大殿侄女,嘴角却不由自己的翘了起来,这样子和在大殿上的样子判若两人。 大太监桂九拉长这嗓子在大殿上说了一句“退朝”后,西凉大部分大臣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年孙毅刚出来,就听见同僚对自己的恭贺,但是,这些恭贺,年孙毅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在讽刺,更不用说来自四方的不善的眼光了。 “陛下,狼烟的消息。”桂九看着脚步轻快许多的主子,顿了顿,还是将手中的消息递上去了。 西陵绯色看完手中的笑意,似笑非笑的说到,“不愧是陌玉痕的女儿,能用驻守虞城的那一千兵逃脱西晋司马无情的圈套。” “那陛下,需不需要......”桂九试探的问了一句。 “暂时不需要,虞城叶城之事,以她的阅历,还远远不够弄懂。” “那陛下打算如何?毕竟,陌家这位姑娘可以说是知情者。”桂九说到,“而且,陌家能力在世家之中也太大了。陌玉痕在军中,统领西凉的火骑兵;陌玉凌在文臣之中,虽然是在翰林院里,一直低调。但是,陌涵箬却是惊才艳艳,丝毫不输于帝都四公子。老奴十分担心。” “你这样说的也有道理。”西陵越懒懒的靠在龙椅上,“但是,朕可不是一位寡情的帝王。” 西晋和北漠还没有灭,怎么能卸磨杀驴? “是下奴心底狭小了。” “这位陌涵烟,以后见着了,悠着点。你可是朕的奴才。”西陵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桂九听完西陵越的话,又想到上次太子大闹长信宫的事情。当时,幸好太子是匆匆的披了一件平常的衣服出来,头发凌乱,大闹长信宫以后,除了那几个人,见过真人的和那些知情人都被当成刺客同党处理了。 太子大闹长信宫,是为了陌涵烟。如今陛下特意叮嘱,难道,陛下是看中了陌涵烟做太子妃?可是,陌家的权势,未免有点...... 第16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帝都四公子,出自西凉世家,容貌六艺都是出类拔萃的。 如果说贺连成是带着几分痞气,陌涵玉或者说西陵绯玉是像阳光一样明媚透彻,苏夜的精致与谪仙之气,西陵绯彦的勇武非常,那么,眼前的人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形容。 古月言,古家嫡出公子,西凉帝都四公子排行第一。 眼前这个人没有一张精致的脸,五官平平,可是却又一双好看的眼睛,似乎能够看透人世间的一切。身上有种淡淡的书卷味,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书生意气,还有那草药的清香。 陌涵烟前世十分好奇,西凉世家出帝师的专业户怎么会来到天一峡这个小村落。即便是在前世,陌涵烟也没有见过古月言几次,但是,关于西陵越对古家的重视,却一直都听别人提起过。 古家这一辈中,恰好碰到“月”字排名。西凉皇帝叫做西陵越,西凉长公主叫做西陵月,按照西凉礼法,古家应当避嫌这个“月”字,但是,西凉皇帝西陵越知道这件事以后,亲自去古家,拜见古家当家人,说“月”字不用避嫌。皇室对古家的恩,宠,仅仅从一个“月”字,就可以看出来。 “陌小姐,你的身子本就中毒,后来饮食不够精细,没有好好调养。本就落下了病根,如今,身子元气大伤,恐怕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好。”古月言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陌小姐,还请屏退左右,月言还有一事告知。”古月言迟疑许久之后,还是说出了这一句,按照西凉礼法而言,不算怎么合理的话。 “小姐,这不合礼数。”青怡听完古月言的话,脸上带了几分薄,怒。 陌涵烟摆了摆手,说到,“下去。” “诺。”青怡看了看自家小姐,最终还是退下了。 “陌小姐,请原谅月言的无理。”古月言一脸歉意,对着陌涵烟拱了拱手。 “下人不知礼数,古公子还请见谅。”陌涵烟微微转身,避过古月言的行礼,说到,“下人无状,将古公子强行从皓月城带回来,救了涵烟一命。古公子为人如何,涵烟自是清楚。古公子既然要求涵烟摒/退下人,恐怕,事情也是十分紧要的。” “多谢陌小姐信任。”古月言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实话,陌小姐可能元气消/耗过度,恐怕将来难有身,孕。” “你说什么?!”陌涵烟突然提高了声音,不禁想到了前世之事。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前世,荣昌六年。 青怡看见贺琳琅在御花园嬉闹,因为自家主子,心中怨,气不平,不禁出言讽刺了贺琳琅。 贺琳琅当晚同西陵绯色闹别扭,要求西陵绯色来宠,幸皇后陌涵烟。 那一晚,对于陌涵烟而言,是一场噩,梦。如果用陌涵烟没有穿越前的话来说,那就是“婚内强,暴”。 西陵绯色脸色阴沉的走后,陌涵烟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在反抗,在床前吐了好久,然后,大病了一场。 等到陌涵烟醒来以后,才发现陌氏九族和云氏九族被西陵绯色一道旨意送往了天牢。这道旨意的名头却是,陌氏与云氏勾结西晋余,孽,妄图窃,国,篡,位。 西凉太和殿门外的台阶上,官员被杖/毙了好几批,大理寺的主审官员也被换了好几批。这个案子,直到荣昌七年年初,才定下。 陌涵烟一直在为陌氏和云氏奔走,有一次特别劳累,晕倒在关雎宫,醒来才知道自己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因劳累过度,差点流产。 ----------------------------------123言情の笨笨fish--------------------------------------------- 这是报应吗?前世,自己利用了这个孩子,让整个西凉世家知道了“兔死狐悲”,将西凉民众的仇恨值拉伸了好几倍。这一辈子,本打算好好补偿的,可就这样与之无缘了? 陌涵烟闭上了眼睛,放在袖子里面的手紧紧的握着,身子在微微的颤抖。 古月言看着陌涵烟,准备轻声轻脚的离开。 “古公子。”陌涵烟突然叫住准备离开的古月言。 “陌小姐放心,月言既然单独找陌小姐说这件事,自是会保密。” “纸永远都包不住火,”陌涵烟睁开眼,脸色十分的苍白,却勉强笑到,“如若有人问到古公子涵烟这事,就据实已告吧。这样,也不辱,没了古家作为帝师的时代英明。” 古月言看着陌涵烟,不禁劝道,“陌小姐,也可能是月言医术不精,毕竟......” “古公子就不要自谦了,古公子在帝都四公子之中排名第一,自是不会说这样的诳,语。”陌涵烟苦笑道,“这或许就是命吧。” 古月言对自己的医术十分自信,陌涵烟怀孕的可能性不到一成。女子不能有身,孕,或者,受,孕机率十分的低,对于女子而言,不啻于是一个决定其悲惨后半生的梦,魇。 古月言饱腹诗书,却不知道如何来安慰陌涵烟,但作为一个医者和世家弟子,古月言知道,所有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早就从叶护城这些人的口中知道了关于陌涵烟的事情,听完陌涵烟这些话,心里不禁对陌涵烟的评价一下子又高出了许多。 “古公子,不知涵烟的身子多久能够恢复?恢复之后除了不易受,孕,是否还有其他的后遗症?” “大概需要两个月。如果一直在天一村,恐怕时间还早更久一点。除了不易受,孕这一项,其他后遗症倒是没有。”古月言想了想,“月言建议两个月后,陌小姐尽快会帝都调养。如果可以,现在动身也更好。” “多谢古公子,”陌涵烟行了一个礼,“还有一事想求古公子帮忙,就是不知是否当讲。” “陌小姐请说,月言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世人皆知,古家公子,一言千金。”陌涵烟笑到,“古公子见过涵烟之事,还请古公子保密,涵烟还有些事情需要查明一下。” 古月言有点微微吃惊,很快掩盖下了自己的惊讶神色,说到,“既然陌小姐执意如此,月言自当保守秘密。如果有需要月言效劳的地方,还请陌小姐直言。” “多谢古公子。” -------------------------------123言情の笨笨fish----------------------------------------------- 西凉,叶城。 西陵绯色看着在那些受伤的士兵躺在一起,互相围着,低声哼着一首曲调直白的曲子。曲子不似西凉宫廷的雅乐的悦耳,用词也太过直白,充满了浓浓的市井味道。 西陵绯色听着士兵哼了几句,即便有着前世和这辈子的经历,西陵绯色却被感动了。忙叫田七去士兵那里找来那首曲子的词,只见上面写着: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 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瓶之罄矣,维罍之耻 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 无父何怙,无母何恃 出则衔恤,入则靡至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 拊我畜我,长我育我 顾我复我,出入腹我 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南山烈烈,飘风发发 民莫不榖,我独何害 南山律律,飘风弗弗 民莫不谷,我独不卒 西陵绯色看完这首曲子的词,才发现自己的眼里满是泪水。这首曲子写尽了“树欲静而风不息,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无奈,将整个人内心与柔弱的感情提到了最高处。 作这首曲子的人,真的好算计!好狠毒的算计! 自古兵家有言:“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虞城被屠、城,叶城情况不明。这一年以来,从各地调往叶城与虞城的士兵,从已经知道的消息来看,七万人的死亡人数是确定的。这些人的父母亲人本就恨不得立刻杀了西晋之人解恨,现在又出了这首曲子,只怕整个西凉对西晋的仇恨会提到最高的程度,没有几代人,都不会消灭。或者说,只要这首曲子存在,都会一直被西凉和历史铭记着。 西凉士兵如今哼着这非常具有感染力,能够打动人心的曲子,自是会让西凉的士兵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一旦西凉战败,按照西晋的作风,很有可能会被当做俘虏杀死,家中的高堂亲人自是没有人供养。这也就能解释,为何今日攻城,整个西凉士兵的战斗力会提高这么多了。 这样一来,也好。前世叶城虞城之事,再也瞒不住,至少,会被每一个西凉子民牢记于心。还有,贺琳琅...... 这三个字,西陵绯色一点都不想去想。当日,重生这后,一直到了今天,西陵绯色是不愿意去想任何和她有关的事情的。 贺琳琅,只有一起长大,自己当做亲妹妹来疼爱的。在自己心里,贺琳琅同西陵绯颜的地位是一样的。自己母后整天念叨着要将两人凑成一对,那时候自己也认为,这样凑成一对,也没有关系。西凉这么多的皇室宗亲,世家子女,有几个人在成亲之前见过?对彼此了解?这样说来,同贺琳琅凑成一对,至少自己成亲之前,对她就有着一定得了解。这点,是自己的幸运之处吧,相对于那么多西凉世家之人而言。 可是,尽管这样,当初,自己所想的,也不过至多让她居于妃位,还不是有封号的四妃之位罢了。一来,贺家权势如今过盛,而且,根基不稳;而来,贺琳琅本是,没有这样的能力,能够撑得起有封号的妃位!何况,背后还有着不靠谱的母后。 可是,遇到了陌涵烟以后,自己才知道,感情,是不能将就的。前世,自己在长信殿跪了三天,是真心想要求娶陌涵烟的。第一次,想要有个人,陪着自己,生同寝,死同穴。 可是,这些,都变了。变得,超乎了想象。 这中间,到底还有什么,有着不为人知的内情?贺琳琅,你在这中间,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西陵绯色想了许久,没有头绪,余光瞥见手中的曲子,突然想到了被困在叶城的人,突然对随行的侍从说到,“传令下去,让军队里会写字的人,将这首曲子和曲调誊抄一遍,用飞箭和飞鸽等一切工具,让它们散落在叶城的各个地方。田七,你立刻去通知贺连成和各位将军,今晚的攻城计划暂时搁置。” “诺。” ----------------------------123言情の笨笨fish-------------------------------------------------- 西凉,天一村。 夏季的天气说变就变,下午还是阳光灿烂,傍晚就起了风,天气一直阴沉沉的。 陌涵烟坐在屋里的凳子上,身上松松垮垮的披了一件衣服。乌黑的长发用粗制的簪子挽了起来。陌涵烟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翻着一本《西凉地理志》,眉头不时的皱了皱。 青怡刚进来,就看见自家小姐慵懒的坐在凳子上,粗布衣衫和素颜,都不能掩盖住自家小姐身上流露出来的那股霸气与凌厉。青怡看见自家小姐的样子,总觉得像一种动物。刚想到这里,母老虎三个字就突然在青怡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青怡忙压下自己的杂想,快步的走到陌涵烟面前,行了一个礼。 “小姐,一切都已经办妥了。” “是吗?”陌涵烟懒懒的答应了一声,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青怡。 陌涵烟将手中的书当下,“起来吧。” “诺。”青怡忙上前,扶着陌涵烟走向床榻。 “如今,皓月城的情况如何?” “听雨传来消息,一切都依照小姐的预想进行,现在,就差帝都那边的消息了。”青怡蹲下身子,轻手轻脚的将陌涵烟的鞋子脱了。 第17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听雨传来消息,一切都依照小姐的预想进行,现在,就差帝都那边的消息了。”青怡蹲下身子,轻手轻脚的将陌涵烟的鞋子脱了。 听雨,斜阳,枯鸦,陌涵烟从虞城之中挑选出来的为自己打探消息的线,人的代称,至于其他没有伤的重的,都让叶护城带去了皓月城,埋名从军。 “那就好。”陌涵烟说到,“去叶城的人已经派出,一旦叶城攻下,大概就带回青衣了。” “小姐大恩,奴婢会记得一辈子的?”青怡不禁感激的说到。虽然,大家都清楚,青衣活着的可能性十分的小。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陌涵烟坐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小姐,让奴婢来吧。”青怡忙说到。 “你也累了一天了,这点事我还能做。”陌涵烟说到,“青衣已经去了。以后,就只剩下你了,可怨?” 青怡忙跪下来,“能为小姐尽一份心,是奴婢们的福气。哪里还有“怨”字一说。” “起来吧,又不是什么大事,至于吓成这样?” “奴婢自记事以来就在将军府服侍小姐,自小就只知道要将小姐放在第一位,青衣姐姐能为了小姐尽忠,是青衣姐姐的修来的福气。”青怡哭到,“小姐这般,比杀了奴婢还要让人难受。” “别哭了,”陌涵烟软下声音,拍了拍青怡的肩膀,“我一事相信你,不然,也不会将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你可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人呢。” 青怡听完陌涵烟的话,破涕为笑,看见自家小姐一脸沉重,不禁小心翼翼的问到,“小姐可是急着回将军府?奴婢感觉小姐心情不怎么好。小姐不妨说出来,青怡虽然愚笨,但是,小姐说出来,青怡也能帮小姐分担一点。” 陌涵烟想到了前世之事,看了青怡一眼,不禁用手戳了戳青怡的脑袋,打趣道,“如今,小嘴是愈发的甜了,越来越有你姐姐的样子了。” “姐姐是小姐的大丫鬟。奴婢想要做到姐姐这般,还需要再努力。”青怡叹了叹气,“姐姐在世的时候,青怡还能松一口气,偷偷懒。如今姐姐去了,奴婢就应该承担起照顾小姐,保护小姐的重任,自是要学习姐姐,自是愈发有姐姐的样子。” 陌涵烟拍了拍青怡的手,眼眶微红,“你和青衣都是好样的。” “有小姐这句话,奴婢就是立马死去都无憾了。” “好了,不说这些悲伤的事了,我们都能够一起挺过西晋的追杀,以后会越来越好的。”陌涵烟说到,“青苑和青染还不够能力提升为我身边的大丫鬟,还有许多东西需要教导。这个重任,我可就交给你了。” 听到自家小姐不回帝都,青怡心里微微诧异。想到自家主子做的自有道理,青怡不禁觉得自己身上担子很重。 “诺,奴婢一定在离开天一村之前,给您调,教好两个满意的丫鬟。”青怡笑着行了一个礼。 “你呀。”陌涵烟不禁笑到,阴郁的心情立刻也好了几分。 青怡服侍陌涵烟睡下以后,将屋里的灯灭了,轻轻的关上门,出去了。 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接踵而至的就是震耳的雷声。风突然变得肆虐,吹的窗户哗啦啦的直响。陌涵烟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干脆起身,连一件外衣都没有套,直接出来了。 猛地推开窗户,风突然涌了进来,带走了屋里沉闷的空气。陌涵烟不禁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随手将被风吹的凌乱的头发扎了起来。 今晚的风很大,借着接连串的闪电的光,能够看到外面身材稍微纤细一点的树木都被吹弯了完,道路上尘土飞扬,许许多多细碎的东西都被卷到了半空中。闪电与雷声交错着,加上狂风的肆虐和那黑压压的云层,特别像前世电影中看到的末世来临时的镜头特写。 陌涵烟突然想到了一句“身世浮沉雨打萍”,突然哽咽着。用手使劲的擦着眼角流出的眼泪,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完。 “爸爸,妈妈。”陌涵烟哽咽着说了一声,泪水再也止不住了,猛地关上了窗,抱着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即便这般,陌涵烟也小心的控制着声音,不敢嚎嚎大哭。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西凉,帝都。 陌涵箬,陌氏如今的掌权人。这位陌家公子,如今是翰林院的新,晋一员,在帝都弘文馆挂了一个闲职,一直都没有太大的存在感,这让倒是让一些人对陌氏新任族长小瞧了好几分。 此刻,陌涵箬手里提着新出炉的帝都小吃,想着今日和自家小妹和儿子打赌输了的棋局,又看了看夜色,不禁无奈的笑了笑。幸好,这家皇后背后的产业,是一天十二个时辰营业的。 哼着自己创作的小调,陌涵箬一手领着小吃,一手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怎么看都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刚踏出店门几步,就听见了快速疾行的马蹄声,抬头一看,发现是自家伯伯陌玉痕,将军府上的人。 大晚上的,怎么回事? 陌涵箬眼色沉了沉,立刻卸下了那副纨绔子弟的假面,飞身追了上去。 一行人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陌涵箬将身体隐藏在茂密的树枝上。 “还当我是将军夫人吗?”陌涵烟的母亲云氏怒喝道,又一把拉住了急行的骏马,用力过紧,马头高高扬起,不安分的扬着前蹄,也幸好云氏自幼在骑射方面颇有造诣,换做一般人,恐怕会从马身上摔下来。 只见云氏一身简单的男式装扮,手上拿着一把长剑。 “夫人,请先恕小的不能下马行礼。”为首之人朝着云氏抱了抱拳,“将军已经吩咐了,千万不能让夫人离开将军府半步,还请夫人和小人回府。” “放肆,”云氏怒吼道,“赵许,你就是陌玉痕的一条狗吗!我怎么对你的,涵烟怎么对你的,你就是这样回报的?!” 云氏性子本就泼辣,自从陌玉痕五年前将侧夫人接进府,连带着还有六个月身孕的孩子,如今七岁的陌涵玉。 云氏与陌玉痕虽然自幼青梅竹马,但是,男女七岁不同席,后面也来往的少,日渐生疏。但是,缘分确实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当年一见,两人却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当日,云氏为了嫁给陌玉痕,都差点同云氏家族恩义两绝。虽然后来的情况有所缓和,但是,也就是有所缓和而已。 云氏嫁于陌玉痕七年,第二年才生下了陌涵烟一女,为此云氏心里一直愧疚。七年后,陌玉痕将侧夫人,对外称作云雅的云氏庶女接进府,云氏也没有说什么。可是,自从云雅进府的那一刻,连最基本的做,妾的礼仪都没有,哪怕是维持最基本的作为将军府的礼仪。云氏除了第一次见面匆匆见过这位传说中的云雅大的侧面和背影,到现在都一直没有见过真人。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陌玉痕将军非常宠爱自己的侧夫人云雅,就连进门那一刻,连主母的茶都没有敬过茶,至于什么日常请安什么都更不用提了。 自己成为帝都的世家人中嘲笑的对象,云氏忍了;在府里,一切都将这个云雅和庶子陌涵玉的要求放在第一,云氏忍了;在取名的时候,取名陌涵玉,这个玉字不合礼法宗制,云氏忍了;对陌涵玉的关心什么的远远超过陌氏嫡子的待遇,云氏忍了;为了不连累云氏家族女子出嫁,云氏不得不自请在族谱除名,这些云氏都忍了。可这次,云氏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 别人不清楚,她可是十分清楚虞城之事,陌涵烟为什么会去。这一次,虞城早就岌岌可危,云氏接到了母族暗中传来的关于虞城的情况,可笑的是,陌氏上下竟然没有一个人告知她。 只怕世家贵女没有一个人会活着回来,云氏也没有抱着自己女儿能够活着回来的想法,只是希望能够早点见到自家女儿。哪怕是尸体,也是好的。 “赵许,”云氏匆匆回顾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经历,不禁觉得自己十分的可悲,“我已一无所有了,除了这个将军夫人的头衔。我只希望早起见到涵烟,哪怕是尸体,你能明白吗?对于我而言,涵烟就是我的全世界了。” 赵许是将军府的管家,自是清楚将军府的情况,看见当初明艳的少女,如今变成这种凄凉境地,心下不觉十分难受。 将军夫人与小姐一直待他不错,可是,军令不可违。当日赵许接到自家将军的命令不明白,可是,下属的一句话却点醒了他:夫人,根本是在求死。 “夫人,要杀要剐,赵许都无怨言,”赵许说到,“夫人小姐待赵许的大恩,赵许衔环结草也不能报答一二。但是,夫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帝都的!” 云氏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手轻轻抚摸着长剑,轻轻说到,“是吗?这样也好。” 陌涵箬听到下面的打斗声,忽然飞身出去,一手提着帝都的小吃,一手将在旁边偷窥的各路暗卫利索的解决了。 眨眼之间,只余下一堆尸体,但是,提着的小吃却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 陌涵箬随手将化尸水撒上去,一直看着暗卫的尸体全部化为一团水渍,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随手打开扇子,然后急匆匆的跑向打斗的地方,满脸都是汗,大声喊一句,“住手啊!” 双方都停下了手来,看着这个温润的陌家嫡出公子,一脸通红,满是汗水,头发凌乱的样子。 “姨母,”陌涵箬一手拿着小吃,一边匆匆行了一个有几分滑稽的礼,“可否听小侄一言?” 云氏看见是陌涵箬,慢慢的收起了手中的剑,说到,“说。” “还请姨母单独和小侄说说,”陌涵箬将手中的小吃放到了赵许的手中,一边不忘嘱咐道,“可千万别弄坏了,回去会被小妹骂的。” 陌涵箬,陌玉痕哥哥的孩子,天生文弱,身子不好,文不成武不就的在翰林院挂了一个职。 “你随我来。”云氏说到。 “诺。”陌涵箬挥了挥手,“你们快退下,我和姨母说去。” 众人看着赵许,赵许点了点头,收起了刀,示意众人退到了一边。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众人看见自家女主子随着陌涵箬回来了,不禁都松了一口气。赵许却看见,云氏放在身侧,握的发白的手指。 第18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一场新雨,倒是让整个夏日的暑气减弱了几分,自有一股清爽怡人。推开窗户,看见的是被新雨洗去浊气的青山绿水,像是洗去厚厚脂粉的面容清秀的女子,露出了原本隐藏的姣好面容。 炊烟袅袅的从各家各户的屋顶升起,能听见鸟儿的脆鸣与若有若无的鸡犬相鸣的声音。天一村的整个空气里都沾染了一股淡淡的俗世烟火味。 古月言突然铺开放在行李之中的上好纸张,挽袖提笔,迅速的写着什么。看着写好的文章,通读了几遍,嘴角不禁勾了勾。 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古月言的小斯砚台端着水进来了,看见自家主子衣服已经穿好,头发松松垮垮的披在头上。 不禁叹了一口气,自家公子凡事喜欢亲力亲为。刚开始服侍自家公子的时候,自己公子,什么都打点好了,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后来,再三向自家公子抗议,自家公子才每天早晨起身的时候勉强的将自己头发交给自己打理。 “公子,你又这样。”砚台不禁抱怨道,“每次都不等书砚服侍,总是这么早就起身,书砚会感觉自己很没有用处。” 一首古朴的农家小调在天一村响起,曲调清新淡雅,古朴动听,有一种淡淡的宁静和古老悠远的韵味。 古月言忙随便的将自己的脸擦了一把,随手将毛巾丢到了脸盆里,打开门跑了出去。 “公子,你还没有梳头呢!”书砚不禁追了出来,在后面喊了一声,“哎,又是这样。碰到好听的乐曲就跑了出去,这次居然连轻功都用上了。” 天一村里,有一株几丈高的香樟树上,枝繁叶茂。居于中间那株最为高大,树干盘根交错,伸展开来,像是众多美人舞动时舒展开来的柔夷,苍翠的片叶似水中的涟漪,一层层向外散开。 一身粗布衣衫的陌涵烟,慵懒的靠在香樟树的树干上,洁白如玉的双手拿着香樟树叶,如娇花盛开的红唇,轻轻的吹着。姣好的面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闭着,只留长长的睫毛。 古月言就这样愣愣的看着陌涵烟,听着她吹这首不知名的曲子。 无论从哪一方面知道的消息,陌家这位大小姐,似乎永远都温柔如水,一太子殿下西陵绯色为中心;可这样的曲子和吹奏的功底,真的是那种俗人所有的?眼前这样的情景,突然让古月言觉得,陌涵烟,也可以是一个很灵动之人。 自己在想什么呢?怎么越想越偏题了? 古月言自嘲一笑,刚好看见陌涵烟睁开了眼。那双眼睛像涉世未深的婴儿,没有染上红尘的任何浊气,看见古月言,眸子里微微闪过惊讶。陌涵烟对着古月言轻轻笑了笑,似月夜里盛开的幽兰。飞身下来,脸上却是带着世家嫡女特有的那种笑容,刚才的一切,似乎只是古月言自己的错觉。 “古公子,这么早也出来了?”陌涵烟看着眼前这个连头发都没有梳洗的古月言,不禁带着几分好奇问到。 “咳咳咳,”古月言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假装咳了几声,对陌涵烟拱了拱手,“月言失礼了。实在是陌小姐这首曲子十分的古朴动听,月言从未听过。以为是哪位高人在此,若早知道是陌小姐,月言也不会这般急匆匆的赶过来。” 陌涵烟听完古月言的话,不禁笑了出来,眼底也多了几分真诚。 陌涵烟记得前世帝都有一个十分有趣的故事。古家月言公子尤好音律,各种宫廷雅乐,市井小调都能够在古家这位月言公子那里找到。 有一次,月言公子在修订先帝的《禁中起居注》,不远处正有人在弹琴。月言公子写了一半,忽然放下笔跑了出去,大声说到,“弹错了,这个地方弹错了。” 自那件事以后,古家月言公子“琴痴”的名义留传出来了。 “不过在虞城偶尔得到的小调罢了。”陌涵烟说到,“古公子如若喜欢,可有笔墨,涵烟将曲谱写下来给古公子。” “自是最好不过,月言在这里多谢陌小姐了。”古月言脸上带着喜色,感激的对陌涵烟行了一个礼。 “古公子痴爱音律,能够看上这首曲子,是它的荣幸。” “哪里哪里。”古月言忙说到,“不过,这首曲子调子倒不似西凉这边的韵律。” “这是我在虞城时,无意从一位老人家那里得到的。”陌涵烟看着手中新制的竹笛,满是感叹道,“当初心思不静,怎么也弹奏不出这首曲子的意境,形似却无神。没有想到,今日在天一村倒是有那几分味道。涵烟技艺拙略,班门弄斧,让古公子见笑了。” “没有,陌小姐今日吹奏的曲子,尤其是意境,恐怕月言都难以达到。” 陌涵烟转身看着宁静温馨的天一村,突然感叹道,“这浮生半日闲也是偷来的,你我都是世家子弟,羁绊太多,哪能有这般清闲的日子,超脱红尘,遗世独立?”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西凉,叶城。 西凉士兵将《蓼莪》这首曲子用飞箭与飞鸽等射入叶城。叶城士兵和百姓几乎人手一份,一瞬间,整个叶城的人都争相传唱这首曲子。 司马无殇带着一半的铁甲兵刚回西晋京都不久,司马无情就接到了下属的报告。随之而来的是,西凉太子西凉绯色攻破叶城东门的消息。 司马无情忙带着士兵迎战,这一战西晋惨败。西晋留守叶城的铁甲兵死伤大半,司马无情带领残余部队退守虞城。 西陵绯色率领部队进驻叶城以后,就迅速的带人去查找陌涵烟的下落。可惜,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西陵绯色握着自家父亲让狼烟暗卫传过来的消息,去叶城地牢里找了一圈,却只能看到当初接到密旨,护送陌涵烟来叶城汇合部队的尸体,每一个都饱受了折磨,缺胳膊少腿的尸,体都不在少数。 西凉,西晋还有北漠,三国鼎立。 自三国建国以来,分分合合,纷争不断,但是,西晋也没有像今天这般残,忍与不通人情的杀,戮。 只有一种可能,在虞城屠,城,是为了杜绝自己在虞城还活着的机会;但是,西晋没有在虞城找到自己,又能确信自己活着。至于叶城,西晋在拿叶城的百姓泄愤。 西陵绯色猛地捶了一下墙,然后趴在墙上,身子微微颤抖。 半晌之后,西陵绯色离开了地牢,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还有叶城人的开心,愤恨,空洞等各种表情。想到刚刚统计出来的关于叶城人遭遇的数据,似乎能够明白,为何前世,陌涵烟在知道琳琅身份以后,虽然没有对付她,却一定要贺琳琅离开西凉了。 西陵绯色,你前世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会变成那样?陌涵婳真的说的很对,前世,西陵绯色前世的确不配为人夫,为国君。 叶城,变成了一座带着伤痛的城市,这种心理上的抢多久才能够消失呢?恐怕会要很久吧,不然,琳琅前世也不会再叶城死的那样惨了。 那么,这辈子呢?恐怕,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伤痛了。 陌涵烟,你究竟在哪里?我,真的很想你。真的,很想很想。 西陵绯色带着几分颓废的走在了叶城的街道上,想着自己前世没有变得莫名其妙之前,陌涵烟是太子妃,自己是太子时的场景,心里微微好受一点。 陌涵烟,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是我的妻子,这辈子我回来了,你呢? 西凉军队攻下叶城后,整个西凉,除了世家贵族在心疼烧钱太多,每天计算着花费多少。其他的西凉百姓都十分的关心叶城的情况,尤其是各地学子,他们不少人都重各地赶到了叶城。 西陵绯色看着第一批赶到叶城的学子商人之中,看到了一个前世的熟人:赵培华。 前世自己登基,赵培华就是西凉十分著名的画家与骨科大夫,当然,还有他清流状元身份。这个人是叶城之人,当年叶城被西晋攻下的时候,赵培华正赶去帝都太学求学。前世,因为虞城与叶城之事,西凉世家贵女与相关人员基本没有波及,西凉世家为了自己的利益,琳琅远嫁北漠的愧疚,加上自己母后知道琳琅的身世后来长信殿求自己,就顺势的压下了这件事。赵培华却在朝堂之上直谏自己去查这件事,宁愿丢了官,经受了牢狱之灾也要去宣传这件事。 “草民赵培华参见太子殿下。”赵培华看到西陵绯色,忙当下手中的物品,满怀感激与激动的拜见了西陵绯色。 “快快起来,”西陵绯色忙虚扶了赵培华一把,“赵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草民出身贫寒,还没有功名。太子殿下称呼在下为公子是折/煞草民了。还是请太子殿下称呼草民的名字吧。”赵培华那你说到,“草民在去帝都途中碰到了不少友人,得益于太子殿下的“飞鸟传书”和“陶罐传信”的办法,让西凉民众得知了西晋的暴行。几人筹集微薄之资,希望能为叶城百姓尽一点绵薄之力。太子殿下又亲自督/战,经受苦难却为了西凉民众不辞辛劳,实在是西凉之幸。” 西陵绯色听完赵培华不急不慢的说完,言语之间都是满满的感激,联想到前世,不禁有种世事无常的感觉。 “太子殿下,草民有一个不情之请。能否请太子殿下将叶城后面的恢复工作交由草民?” “据本宫所知,赵培华你是从帝都方向赶回来的,准备进入太学读书。帝都太学对学生入门要求极为苛刻,错过了这次,恐怕没有其他机会了。” “叶城是草民的故乡,能为故土尽一份力却推辞,这样的学子,将来也能为官爱民?” “好,本宫就许了这件事。” “草民多谢太子殿下恩德,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赵培华忙跪下来,对西陵绯色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西陵绯色刚走,就碰到一脸急匆匆的田七。 “殿下,有陌小姐的消息了。” 田七看见自家殿下呆呆的愣了许久,突然,好像很艰难的才吐出了几个字,“你说,涵烟?” “是的,殿下,陌小姐的消息。” 田七重复了一遍,却突然发现自己太子红了眼眶,却笑了笑,然后两眼一闭,晕倒在地上。 “殿下!” 第19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木质的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青菜与白面搭配在一起,清水的面汤上罕见的漂浮着几丝淡黄的油沫。 陌涵烟看着眼前的面条,完全没有任何胃口,突然听见旁边端面来的孩子咽口水的声音,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过来。”陌涵烟温柔的笑了笑,对着外面的几个孩子招了招手。 为首的孩子脸却突然红了,低着头望着脚尖,放在身侧的手一直不安的动着。陌涵烟都毫不怀疑,如果这边有一个地洞,这个孩子肯定会钻到地洞里面去。身后的几个孩子都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面条,口水直流。 “过来吧,”陌涵烟笑着说到,“你们都过来。你们可要带着这位小哥哥一块过来哦。” 为首的孩子纠结了一会,在其他小孩的推搡下,慢吞吞的走过来了。 “青苑,你去搬几个凳子过来。” “青染,你去拿几个碗和筷子过来。” “诺。”青苑青染行了一个礼,纷纷下去了。 陌涵烟看着眼前这些面黄肌瘦的孩子,一个个穿着破布衣衫,眼底里都是想吃的渴望。 心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摸了摸这些孩子的头,又看见他们纤细的手腕,完全不似帝都世家子女那样。 “别怕,没事的。”陌涵烟示意孩子们都坐下,温柔说到,“都去坐下吧。” 陌涵烟示意青苑与青染退下,又亲手将那碗面条分成好几份,放到这几个孩子面前。 “大家吃吧。”其他的孩子都看着为首的孩子,眼里都是请求。 “仙女姐姐,俺娘说,只有你们这样的人才能吃白面,”为首的孩子吞了吞口水,依旧坚持拒绝,“而且,你是为了西凉受伤的,俺们应该将最好的给你。” 听完为首孩子的话,陌涵烟不禁愣了愣,眼睛有点发酸。旁边的孩子听完为首孩子的话,都低下了头,不去看眼前的面条。 “好,”陌涵烟那是筷子,吃了一根面条,“你看,我已经吃了。你们吃吧。” “仙女姐姐,你要全部吃完才行,这样会好的。”为首的孩子依旧坚持,其他孩子偷偷的抬着头望着眼前的面条。 “你都说了,我是仙女姐姐,自是会有办法的。”陌涵烟说到,“那么,你娘可有说让你们听仙女姐姐的话?” “有。”孩子们都齐声说。 “仙女姐姐告诉你们,我已经好了。”陌涵烟不顾西凉世家贵女的要求,做了几个动作,“你看,我是不是好了。” 看着孩子们惊疑的样子,陌涵烟故意板着脸,“如果你们不吃,我可是好不了的。” 为首的孩子迟疑了一会,大家互相看了几眼,然后都迅速拿起眼前的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慢一点,别噎着。”陌涵烟忙说到,这些孩子一边点头,手里的速度却没有放慢。陌涵烟走到旁边,拿起破了角的茶壶,然后拿起几个木质的茶杯,放到桌上,将里面的白开水注入杯子里,放在了孩子们的面前。 “慢慢吃,别急。”陌涵烟带着几分担忧说到。 “快点喝喝水,别噎着。”陌涵烟看着他们满脸的满足,还时不时回味的舔了舔嘴角。 “谢谢仙女姐姐。”孩子们都开心的说到。 “有什么好谢的?”陌涵烟心里有点发酸,温柔笑到,“你们都是好孩子啊。” 这些孩子脸红了,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傻笑着。 “怎么叫我仙女姐姐呢?”陌涵烟不禁好奇的问到。 “因为姐姐你长得很好看,比村里的翠花都好看。” “姐姐很温柔。” “姐姐是西凉英雄,打西晋。” “姐姐坐着的样子都很好看。” ...... 陌涵烟看着眼前的孩子七嘴八舌的睁着回答,露出了久违的真心的笑。 不远处,拄着拐杖的一头白发的老人看着陌涵烟与孩子互动,一边摸着手上的胡子,一边对着旁边的古月言说到。 “不错不错不错,”老人说到,“陌家这位嫡女,可比西凉帝都那些贵女强多了。” “月言啊,如果古家真的要联姻,陌家这位小姑娘,不错啊。”老人看着旁边背着药篓,一言不发的古月言说到,“古家自古出帝师,男子在朝堂争斗,后宅是需要有能力的女人来安定的。” “族叔。”古月言无奈的叫了一声。 “咳咳咳,”老人看着古月言的药篓,又看见古月言露出少有的局促,无奈的叹道,“我们来自西凉世家,又有几个人是热心之人?月言啊,有时候就要努力去抓住,错过了,可就是一辈子遗憾了。” “有时候,连遗憾都不能有,才是最可怕的。” 古月言低下头,半晌没有说话。 “族叔,你应该也知道,陌家这位嫡女,心机有点深。”古月言放在衣袖的手紧了紧,说到,“或许是月言多想,从虞城到天一村,再到留在这里,巧合吗?她可是百年陌家与云家的嫡出大小姐,陌涵烟。” “陌家这位大小姐,无论在接人待物还是行为举止,里面都透着一股贵气与上位者的气势。当日,刚在天一村醒过来,她就不顾病痛来向天一村族长道谢,她当日的举动,一在为了收买叶城那些士兵的人心,二是为了向天一村的族长表明谢意和委婉的歉意。但愿,这,只是月言多心。” “这样的人,古家就算愿意接纳,陛下会放过吗?这样,古家还能玩得起吗?” “而且,西凉九大世家之间,是从来不会联姻的。当年那些曾经联姻的顶尖世家,最后,又有哪一个下场好了?” 古月言皱了皱眉头说到,还有一句没有出口的是,他非常怀疑,叶城那么多世家贵女死于西晋秘药,很有可能是陌涵烟的手笔。虽然,这样的怀疑很没有逻辑与依据,但是,直觉告诉古月言是的。可不知为什么,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老人看了看陌涵烟,叹道,“人老喽。月言,你长大了,古家交到你手上,也好啊。” 古月言看着一脸笑靥的陌涵烟,眼里满是复杂。旁边的老人看着,不禁叹了叹气,眼睛看向远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月言啊,”老人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话,“决定了,就不要回头了。” “要慎重啊,古家,不需要锦上添花,你们各自安好,就好啊!” 老人看着古月言握着药篓的手紧了紧,呆愣着,叹了叹气,拄着拐杖走了。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陌涵烟刚出来,就看见坐在山坡上吹着风的古月言,旁边放着药篓,就连自己走近,都没有发觉。 “陌姑娘,”古月言忙行了一个礼。 “古公子,”陌涵烟忙回了一个礼,笑到,“涵烟倒是有一个提议。如今不在帝都,我们之间就不用这般拘礼,也省的和这周围格格不入,如何?” “那就依陌小姐之言。”古月言听完,笑了笑,“陌姑娘身子还没有好,这般出来吹风,恐怕不太妥当。” 陌涵烟懒懒的坐了下来,翘着腿。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在别人做来恐怕会让人觉得不雅,古月言却觉得眼前的人做这个动作有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自然。 这就是百年陌家的教养吗?即便是别人认为粗鲁的动作,做起来,都能够透露出一股别具一格的优雅。这种刻在骨子里的优雅与高贵,果真,非普通世家能够企/及的! “陌姑娘不该将面条分给那些孩子,”古月言垂下眼睑,“你身子太弱,这四周没有多少有营养的东西能让姑娘进补,一碗青菜白面,已经是最好的,陌姑娘不该这样。” 陌涵烟听完这些话,不禁有几分吃惊,面上却依旧笑着。 这位古家公子,一直都是一种和稀泥的态度,从不多言,如今这般话语从他嘴巴里说出来,但是让陌涵烟觉得有几分惊讶。 陌涵烟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到,“实话是,吃不下。粗茶淡饭,不合口啊。” 古月言听完陌涵烟的话,心里倒是也有几分吃惊,这样毫不掩饰的说自己吃不下这样的粗茶淡饭。只是,这话从陌涵烟口中说出来,不像是嫌弃,反而是称述一个事实,并不惹人讨厌。 世家贵女,养于金/玉,何况是百年陌氏,陌玉痕的唯一的嫡女,陌涵烟。 看着古月言一副了然的,我理解的样子,陌涵烟轻轻笑了笑。 想到了当初奔波逃命的日子,又想到了当初穿越前后,后来在帝都关雎宫的日子,陌涵烟神色不禁暗淡了几分。 “古公子可曾听说过一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陌涵烟不禁调/侃了这样一句话。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古月言连连念了好几遍,不禁说到,“好诗好诗啊。” “陌姑娘,可知全诗?”古月言眼睛里都在发亮,深褐色的瞳孔里都是渴望。 “古公子为何这般肯定是诗呢?还没有全部?”陌涵烟不禁好奇。 “词调格律,都符合诗的要求。” 我怎么忘了,眼前这位可是帝都四公子中排名第一的月言公子。 陌涵烟挑了挑眉,笑到,“古公子是古家的嫡出公子,当今太子殿下的伴读,下一任太子殿下的帝师,居然会觉得这句是好诗,涵烟真是觉得惊奇。涵烟还以为古公子会觉得它不好呢。” “不过,这可能就是古公子吧。”陌涵烟说到,“我不知道全诗是什么,当初在虞城无意听别人说的。还有两句,朝叩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 陌涵烟看见古家这位公子一直反复的重复着这首诗,不禁想到了前世,古家这位公子在西陵绯色登基之后,云游四方,当初因为贺琳琅之事,差点被杖/毙于庭,却也落得终身残疾的事。不过,后来即便自己被幽居于关雎宫,也曾听说这位古家公子在民间的声望极好。 《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是当年杜甫的诗,杰出代表就是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可是,就算我说了全诗,以你古月言的阅历,不说怀疑我是不是真的陌涵烟,恐怕,就是全诗里面那些“尧舜君”和“廊庙具”,还有黎元”的处境等,恐怕你都不能理解。 真是不懂,当初好基友推荐那些小说中,一个个穿越人士,凭借几首诗,就能够大放光彩,就没有人怀疑过,凭他们的阅历与经历,能做出这样的诗词?果然,小说神马的都是骗人的。 古月言,你居然能够这样赞同杜甫的诗句,真是让我刷新对你的看法啊!这位可是针,砭现实的“诗史”呢。就凭三句,只要御史曲,解一点,可就是叛,国之罪呢。 究竟是,你很有信心,相信皇室对古家的恩宠,还是,你够“天真”,相信这样的诗句,也是你能碰的? 可无论何种情况,我都该庆幸,你没有反对抨击它。或许,这就是百年古家的独特之处。 古家,帝师之家,果然,名不虚传! 难怪,后来你在民间的威望如此之高,就连昏、庸了的西陵绯色都不敢仗、毙你,难怪涵箬哥哥和苏夜,都说让你持遗诏起兵,会事半功倍呢。 古月言,希望,我们这辈子不会是对手。帝都的世家公子,权、臣贵族,多少都会对这样的语言心存反/感或者其他之类的,很少有人会像你这样的,粗布衣衫,思虑为民。 我来自二十一世纪,可以说是孤魂野鬼更为恰当吧。在那姑且能够称为第二世穿越的时候,那种的胆战心惊与文化思想上的差异,差点没有将我逼,疯。至少,和你有几点上的共鸣,可千万不要变啊! 陌涵烟想到了杜甫,又看了看古月言,不禁心里叹了一口气。懒懒的靠在大树旁边,转过头,无意看到了不远处树丛中的玉佩,以及不远处那熟悉的记号,瞳孔不禁急剧收缩。 第20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天一村的夏日有几分微凉,倒是有着几分自在与清爽,然而,自古过犹不及,反常必妖。这八个字,完全能够来形容陌涵烟此刻看到眼前情境的心境。 这六月的夏风没有带着太多的暑意,反倒是带着几丝不同寻常的凉意,这种凉意,陌涵烟太熟悉了,毕竟,那姑且能够称作的第二世,陌涵烟可是和这个带有这种凉意的主人相处了快十年了。 陌涵烟放慢脚步,小心翼翼的走着,并随手将留下的痕迹抹去了。 一路七拐八绕,终于走到了目的地。可惜,却没有任何人的痕迹。 居然是天一峡的半山腰的悬崖! 陌涵烟抚着胸,忍住咳嗽和后背隐隐的痛,皱了皱眉头。 迅速的抽出放在手中的匕首,挡住攻过来的长剑,身子迅速的向后倾斜,躲过从另一侧飞过来的暗器。 陌涵烟同两人过了几招后就招架不住,呈下风状态,两个一身布衣装扮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双双准备攻向陌涵烟。 “想要青衣活命,就最好住手。”陌涵烟在两人刚准备动手之前,忙大声说到,见两人似乎不为所动,招招杀意更甚,陌涵烟吃力的抵挡着两人的配合攻击,一边说到,“过了今日,恐怕,青衣怎么死的,你们都不会知道。” “青衣是你们的老大,怎么,你们是想争夺忘川的控制权吗?”陌涵烟忍着后背伤口裂开的痛,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为西凉皇后七年的威压,“你们反了不成!” “住手。”两人准备给陌涵烟最后一击的时候,一道冷硬的身影突然插了进来,两人立刻住手了,纷纷退回了来人的身后。 眼前的人依旧是一身黑衣,全身上下被包裹的密不透风,只剩下那一双满是杀意和冰冷的眼睛。 这个人站在那里,整个空气似乎都带着肃杀的味道,夏日附近的树枝上原本叫的欢乐的知了都瞬间禁了声。 陌涵烟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却微微松了一口气,嘴角勾了勾,笑到,“好久不见,青衣。” “不知阁下是谁?”青衣眼里满是嘲讽与不屑,在陌涵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手就掐住了陌涵烟的脖子。 感受到脖子上普通毒蛇缠绕般的凉意,陌涵烟诡异的笑了笑,在青衣动手之前说到,“忘川的新主人,陌涵烟!”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陌涵烟被称为青衣的男子带回了一行人藏,匿的地方,穴道被人封住,完全不能够动弹。 “老大,为什么不一刀解决了?”一个虬髯大汗不解的问到。 “我刚才看了一下,她身体本就被□□侵,蚀过,还没有好完全,如今又精力消耗过度,正式气血两虚的时候。这样一个文弱的女子带回来,老大想要做什么?”一个七八岁,面貌精致的女童问到,“别说是陌家大小姐,就算是西陵越,北冥初,司马无殇又如何?” 果然,这些人的性子一点都没有变。无论是虬髯大汗的刀旦还是身若孩童的河童。 “你们不要着急,青衣带陌家这个小姑娘回来,自是有一翻决断的。”一袭青衣,满身书生意,气与书卷味的男人缓缓的从里面走出来。 陌涵烟看见眼前这个书生打扮的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一脸的无害,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好久不见,花旦。” “哦?”这个被称为花旦的男子眼里满是好奇,凤眸微挑,笑得像一只狐狸,快速地解开了陌涵烟的穴道,温润如春风的问到,充满磁性的声音里满是诱,惑,“陌家小姐,看来对忘川很了解吗?花旦这般鄙陋之躯,不知何时入了陌家小姐的眼,又或者说,什么时候入了陌家的眼?嗯?” 尾音轻,挑,在这样一个姿容艳,绝却给人温润如玉的人的嘴巴里说出来,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魅,惑与数不尽的意味。 陌涵烟害,羞的低下头,下一刻却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掐住了花旦的脖子,武旦与河童两人却立刻拿出了兵器,准备攻击。 花旦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沾染上了什么不洁的东西,浑身阴冷,下一刻却觉得自己似乎不能够呼吸。 “魅惑之术对我无用,花旦。”陌涵烟抬头,一双眼睛十分的清亮,没有一丝的迷,离。 随手将花旦扔到武旦和河童的放下,丝毫不似在天一村的时候,那样的温婉无害,原本压制着的,作为西凉皇后多年的上位者气势。 三人正准备动手,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然后听见青衣十分带有诚意的声音在阴,暗的山洞中响起,“陌小姐,请您高抬贵手,饶了他们三人的贱,命。” -----------------------------------123言情の笨笨fish------------------------------------------ 西凉,虞城,太子营帐。 、 西凉将军陌玉痕带着一部分火骑兵增援虞城,太子西陵绯色不顾自身刚从叶城的包围之中的窘境,带着重伤,亲自前往虞城督战,收回虞城,打败西晋平西王司马无情,以及大半个西晋最为精锐的铁甲兵之事,迅速传遍了整个西凉。 西凉从朝廷至民间,都沉/醉在一种欢快的气氛之中。一直以来,西凉因为当初贺皇后之事,导致北漠主动与西晋联手,压制着西凉。如今虞城不仅被收了回来,西凉军队在西陵绯色的带领下,连同车骑将军陌玉痕将军攻下了西晋的边城,燕州。加上西晋在西凉所作所为不仅传遍了整个西凉,更是传遍了整个北漠。虞城之事像投入水中的石子,影响越来越大,北漠与西晋联手的局面出面了裂痕,边境一直有着小规模的摩擦,一时间,西凉被压制的局面被打破。 西凉,太子营帐外面。 陌玉痕亲自带着众位将军在旁边亲自坐镇,看见额头满是汗水的军医与太医们轮流看诊过后,脸上神情不是太好。至于其他将军,神情更是不好看。 自古武将多遭忌/讳,如今西凉攻下虞城,正式士气高涨,整个西凉上下狠狠吐一口气的时候,太子殿下却不只是各种原因昏迷不醒,这不得不让人有几分瞎想。更何况,整个西凉,当今陛下就一位专/宠的皇后,唯一的一位惊才艳/艳的太子,再加上如今皇室成员十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此刻的营帐中,焦急气氛倒不是占上风,反而是若有若无的肃杀和一股淡淡的安静异常的诡异的安静占着上风。 “如何?”陌玉痕与众人看见为首的院判出来,忙站起身,看着眼前脸色不是很好的太医院院判,代表众人询问道。 “如果老臣没有猜错,太子殿下的病因恐怕有三。”老院判看着眼前诸位脸色焦急却神情严肃的将军,斟酌着用词。 “第一,太子殿下之前高烧,长久服用流,食,身子有了一定损伤,埋下了隐患; 第二,太子殿下醒后,没有好好进食,好好休养,却思虑过度; 第三,太子殿下骤然之间情绪转换太过。这三者交,杂,导致殿下如今昏迷不醒。” 陌玉痕众人听完太医院院判的话,心头不禁有几分愧疚,尤其是那些常年驻守边关的将军们。 虞城叶城接二连三被攻破,导致虞城之祸和叶城之祸,是他们没有守好的缘故,以至于连累了太子。一时之间,太子西陵绯色在整个军队的威望与信服度一下子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陌玉痕在情绪波动一会以后,想到了太子西陵绯色昏迷前后的举动,压下了眼底的探究之色,又问出众人关心的问题,“太子殿下,可有大碍?” “幸好太子殿下自幼习武,身子底子打的好。一般人这样折腾下去,恐怕会气血耗尽过多。”老院正这才说到,“诸位将军无需担心,老臣这就和同,行商量一番,开出对症之药,给太子殿下服用,然后让殿下好好休养,不出三五日,太子殿下就会醒来。” “麻烦院正大人了。”陌玉痕客气的说到,众人也纷纷附和着。 “能为太子殿下诊治,是老臣的荣幸。”院正大人也立刻客气的回答到。 众人在进行一番例行问候与客套之后,先后离开了。 太子营帐内,西陵绯色缓缓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不远处的田七一只手撑着头,一面对着自己躺着的地方,眼底都是淤,青,睡得香甜。 陌涵烟,你也回来了吗! 西陵绯色想起了青衣卫传过来的消息,嘴角勾了勾,漆黑的眸子里失而复得的喜悦,突然又想到了他们前世的那些算不清的糊涂账,眸子不禁暗淡了许多。 陌涵烟,发生了这么多,除了本宫,你还能选择谁?哪怕是怨,是恨,本宫都不会让你离开,无论前世后世如何,这辈子,你陌涵烟只会是我西陵绯色的妻子,西凉的皇后!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本宫,等着你履行诺言。 西陵绯色的眸子里满是势在必得的决心,确切说,还带着几分疯,狂的执,拗。 西陵绯色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喊了一句,“田七。” 睡得香甜的大太监立马醒了过来,看到自己主子醒了过来,差点没有摔下凳子,满眼都是激动,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连说话都带着几分结巴,“太太太,太子殿下,您终于醒了!” 第21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前世,永辉九年,春末夏初。 东宫的桃花开的绚烂,微风轻拂,带来阵阵清香。东宫的铜柱之中注满了解暑的冰块,这样时节,宫殿里倒是十分的清爽。 陌涵烟懒懒的靠在软塌上,一只手翻着一本书,一只手搭在微微曲起的腿上,食指轻敲。青怡在后面给陌涵烟扇着风,青染给陌涵烟轻轻的捶着腿。 “参见殿下。”前门传来宫女太监叩,拜的声音,不一会儿,一道修长的身影迅速的走了进来,青怡青染迅速放下手上的活,齐齐对着西陵绯色行着礼。 西陵绯色挥了挥手,两个婢女连忙行礼,然后很有眼色的退下了。 “还在生气?”西陵绯色看见陌涵烟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依旧在看书,完全当西陵绯色不存在。 西陵绯色慢慢的吸了一口气,走到旁边,挡住了光线,陌涵烟整个人都在阴影里。 陌涵烟停了下来,皱了皱眉,烦躁的将手中的书丢到一旁,冷冷的问到,“不知什么风将太子殿下的大驾给吹来了?殿下此刻不应该在贺家妹妹那里,温、香满怀吗?” “还在生气?”西陵绯色随手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了陌涵烟对面,语气里满是宠溺与无奈,似乎在对待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陌涵烟听见西陵绯色这句话,放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一股无名的怒火无端的窜上了心头。 “不要生气了,生气可不是漂亮的太子妃了。”西陵绯色拿出一个漆黑的盒子,自顾打开,放到了陌涵烟面前,“看,给你给你带来了什么?红线子母蛊,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蛊虫,琳琅用来表达歉意的。只要将母蛊种在身上,子蛊就会钻入接触你的人身上,这可是控制暗卫的好办法,涵烟,你......” 陌涵烟猛的拿过西陵绯色手中的盒子,猛的扔到了屋子外面,平静夏日里突兀的一声响声,让东宫内外的太监都吓得跪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西陵绯色握了握发白的手指,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心底的怒火。 “都给本宫滚远点。”屋外的宫女太监听到这句话,都如同被大,赦,立刻纷纷离开了。 “陌涵烟,你发什么疯?”西陵绯色不悦的说到,“你的世家贵女气度教养呢?” “我发什么疯?!”陌涵烟看着西陵绯色,猛的站了起来,差点撞着了西陵绯色的下巴,随手指着不远处的大大的“囍”字,问到,“太子殿下,今日是什么日子?西凉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大婚第二天!太子妃就独守空房。独守空房也就罢了,还是因为宫里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贺琳琅远嫁北漠为侧妃,内心不安,请太子殿下你去安慰!” 西陵绯色动了动嘴,想到了一千个借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我陌涵烟自是没有这样好的教养,出嫁的女儿,新婚之夜将自己新婚丈夫赶走,却让人通知太子殿下,说自己内心不安。更可笑的是,太子殿下居然也陪了贺琳琅一夜。”陌涵烟笑出了眼泪,“如果不是为了西凉,不让西晋有机可趁,打破西凉与北漠的合作联姻,我陌涵烟早就进宫让陛下评评理去了。” “太子殿下说我教养?”陌涵烟看着脸色越来越不好的西陵绯色,嘲讽的说一句,“恐怕,太子殿下这般教养,是皇后娘娘言传身教的吧。” “你放肆!”西陵绯色怒吼了一声,动手准备打陌涵烟,手却被陌涵烟拦住了。 “太子殿下,这巴掌,该由陌涵烟来。”刚说完,不顾西陵绯色的疑惑,就猛的扇了西陵绯色一耳光。 西陵绯色捂着脸,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陌涵烟,眼里都是怒火,深吸了好几口气,摔袖离开了。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西凉,虞城。 西陵绯色看着下属从那辆太子专用车架中逞上来的东西,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前世,自己同陌涵烟大婚时候的那件事。 当年嫁入东宫的陌涵烟,还是保持着几分真性情的。大婚后第二天,这件事,属于她真性情之一的事情了。可惜,后面,就开始带着那熟悉的,宫廷后妃的面具,再也难见真心了。 往事如烟,如今想起来,嘴里却都是苦涩。 当日,因为这件事,陌涵烟同自己闹了许久:外人面前,是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恩爱异常;私下里,倒是有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虚与委蛇的。 这件事,终究因为自己父皇的介入,两人的感情才开始破冰。 其实,当年事情的真相却不是那样子的。 当日,接到贺琳琅的传信,自己的确还没有进入新婚的婚,房就匆匆离开了,可是,走到了半路,却停了下来,拉着古月言出来,两人一晚上绕了帝都大半个晚上。 贺琳琅自小同自己一块长大,青梅竹马,外加自家母后的撮合,自是有着几分不同寻常的情意。贺琳琅这个女子,绝色倾城,如落入凡间的仙子,明眸皓齿,纤尘不染,又温柔解意,情意深厚,没有哪个男人不会动心。 陌涵烟没有出现之前,自己的确想过,就娶这样一个女子,也不错。可是,陌涵烟出现了,这个女子像一团火,不仅姿容艳艳,还有着一股常人难有的韧性与决心。做事杀伐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前世的时候,自己就幻想过多次,这样的女子,如果是一个男子,该多好,这样,西凉就会有一位肱骨大臣。可是,却在心底庆幸她是一个女子,伪装的十分的好,如果不是青衣卫费劲心思打探,恐怕,自己对这些也不知情。庆幸这个的同时,也庆幸这个世道对女子的限制,这样,就只有连同自己在内的几个人会看到她的美。 就因为这样,自己才在求父皇下旨,娶陌涵烟为袭来那个太子妃的。 当日,自己是理清楚了自己的感情,却放不下自己的面子。作为西凉唯一的太子,未来的皇帝,找到这样一个好东西去道歉,已经是超出了寻常的范围。若说自己有什么与女孩子相处的经验,最多的,莫过于一块长大的贺琳琅,可是,贺琳琅却一直是温柔解意,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只要自己出现在她面前,她都会消气。 思前想后,还是拿着红线子母蛊,打着贺琳琅的旗号来说这件事。可惜,最终却是适得其反。 西陵绯色,你真心是一个傻瓜! 西陵绯色随手翻了翻眼前的东西,突然皱了皱眉头,问到随行的田七,“东西都在这里?” 田七回想了一番,说到,“是。” 西陵绯色皱了皱眉头,又翻了几遍,“带本宫去马车那里。” “诺。” 西陵绯色匆匆打开马车的门,走到里面,打开马车的暗格机关,却发现装着红线子母蛊的匣子不翼而飞。 怎么可能?难道是西晋的人拿走了? 西陵绯色又找了几遍,他记得很清楚,自己一位故去的师傅,临终之前告诉自己,他将自己用尽毕生精力培育的红线子母蛊就放在这个马车的暗格之中。 前世,涵烟连同那么多世家贵女一同回来,这辆马车便一直被闲置,自己也没有想起这件事。后来为了道歉,才匆匆的去将东西找了出来,可惜...... 存放红线子母蛊的暗格周围布满了机关蛊毒,如果不知道方法,就算不被机关所伤,也会被蛊毒所伤。但是,如果是擅长用蛊之人,可能会发现此处藏有蛊毒。 难道西晋有人知道这个?还是,西晋之中,有人擅长用蛊毒? 西陵绯色想到了当初自己执意出征北漠,接贺琳琅回宫之事,眯起了眼睛。 --------------------------------123言情の笨笨fish---------------------------------------------- 西凉,天一村。 “是吗?”陌涵烟转过身,看了看青衣,“为何呢?” 青衣说到,“红线子母蛊,你在自己身上中了红线子母蛊中的母蛊。” “不愧是用蛊大师,”陌涵烟拍了拍手掌,笑到,“难怪,之前,青衣你会停手,不对涵烟动手。” “红线子母蛊?”花旦挑了挑眉,“青衣,这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自己中了蛊毒?”陌涵烟笑到,“我还以为是,被世人传的这样神乎其神的红线子母蛊,没有人知道自己会中了蛊毒呢。” “陌小姐既然对忘川之人如此熟悉,想必,青衣怎么知道的,您也很清楚吧。” “不错,我给你们的确下了蛊毒,”陌涵烟嘴角勾了勾,“的确是红线子母蛊。” “什么?!”河童听完,不禁说到,“老大,真的还是假的,居然,有这样逆天的蛊虫?!” 看见自家老大不说话,山洞里,除了陌涵烟,其他四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你一个世家大小姐,和我们江湖人扯啥关系?这也太阴,险了吧!”武旦说到,然后拔出大刀对着陌涵烟,“不想死的,还是赶快给老子解了这劳什子的红线子母蛊!” “陌小姐,不知您想要忘川为你做什么?”花旦收起脸上的面具,认真的看着陌涵烟。 “不愧是花旦,果真够冷静。”陌涵烟说到,“我不否认,自己阴、险。忘川之人,消息都很灵通,我陌涵烟的事,恐怕,你们也有所闻。” “不阴险,怎么活命?!”陌涵烟伸出握着匕首的手,似乎在认真研究了一番,轻轻的感叹一句,又说到,“那,青衣花旦,你们认为,我这样一个世家大小姐,用尽手段,我要什么?” “忘川!” 看着两人快速对视一眼,齐声说出的答案,陌涵烟嘴角勾了勾,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第22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前世,西凉永辉六年,帝都,将军府。 眼前的人满身都是浓浓的血腥味,妖、艳异常的脸上残留着几分没有擦干的血迹,却让人想到了地狱里开的妖,艳的彼岸花。 “我为什么要救你?”陌涵烟听着眼前男子提出的要求,不禁带着几分无语,“私自闯进将军府,还敢在这里威胁本小姐,还觉得本小姐会救你?” “花旦自知自己该死,但请小姐仁慈,帮帮花旦这次,”眼前的人满眼都是恳求,“我的兄弟中毒了,急需将军府的一味解药,等拿了药回去,花旦愿意听凭小姐处置。”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就是一个小贼罢了,难道还将就什么君子一诺,一言九鼎?”陌涵烟问到,“而且,你这个药,要是不能解毒,怎么办?还有,你确定你能逃出将军府?就算出去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会回来?” “忘川归人,青衣花旦,诺言既出,世代守诺。”眼前的男子说到,“因为忘川的青衣花旦从不轻易许诺,一旦许诺,只要忘川存在一天,便世代执行。” “好的,只要你不伤了将军府的人。”陌涵烟说到,“我会帮你引开他们的。” 当日十二岁的陌涵烟还沉浸在二十一世纪流行的的网络穿越小说之中,认为救了一个杀手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会是将来什么重要的男配角色。 让眼前这个称作花旦的人走了,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后来登上后位,因为贺琳琅之事,与西陵绯色处处针对。在最艰难的时候,青衣回来了,告知,花旦为了救自己死去了,临终之前拜托自己来履行诺言。 那时候的陌涵烟才记起当年那件事,也知道忘川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杀手组织,足以同西陵越的狼烟,西陵绯色的青衣卫相抗衡。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陌涵烟迅速的拉回自己脑中的思绪,“是的,我的确想、做忘川的主人。” “凭什么?!”武旦从上至下看了几遍陌涵烟,不满的说到,“我忘川之人虽然是杀手,但是,可不是怕死之人。” “很简单,我觉得,我有能力做忘川的主人。”陌涵烟说到,“而且,我是带着很大的诚意来的。” “那么,陌小姐应该清楚,忘川历任主人不仅要求武艺出众,更是要让青衣花旦,武旦河童四人心底臣/服才可以。”青衣说到,“不知陌小姐认为自己哪一点,可以让我们四人臣、服?” “对于武艺,涵烟只会陌家流传下来的那套武功,这一点上,完全不是你们四位的对手,涵烟有自知之明,就不去丢这个脸了。”陌涵烟想到前世青衣说的话,不禁笑了笑。 果然是忘川,即便到了这个时候,都不会将四部的消息泄露,还能够伪装的这样好。可是,也只有这样的杀手组织,才能适合做真正的暗卫人选。 “想必,你们听过,能者治人,武者治于人。” “忘川上一代主人,同西凉废后弥毓秀交情颇深,不惜为了弥毓秀死去!也因此让你们开罪了西陵越,所以才有狼烟追杀一事。”陌涵烟想起前世青衣说的话,不禁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如今,弥家从西凉九大世家中退出,被流放于边境,无诏不得入帝都,三代之内,不能参加科举,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废了。不出什么幺蛾子,或许能够保全几代,可是,你们却成了西陵越的心尖上的刺,换句话说,成了整个西凉的敌人。” “已经十二年了吧,”陌涵烟感叹道,“弥家被逐出帝都,十二年了,整个忘川,也被西陵越,或许,还有司马无殇追杀了十二年吧。” 这句话说出来,众人都带着几分不敢相信,对于忘川往事,陌涵烟清楚的就像自己经历过一番。这样一个闺阁小姐,世家贵女,怎么会知道这样清楚? 陌涵烟的话让众人对其忌、惮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对于之前认为的妄、言,也相信了几分。 这种小命被捏、在他人手上的感觉,不是特别的好,确切说,是很糟糕,尤其是像忘川这种顶级的杀手组织,经历了这么久的逃命,能存活下来的,都是高手。自古,高手,似乎都逃脱不了清高这一个特点。 “陌小姐的确对忘川之事了如指掌,”青衣说到,“只是,陌小姐怎么就能那般肯定,忘川之人,愿意心甘情愿的跟着陌小姐?”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青衣会这样问话,陌涵烟笑到,“哦?” 陌涵烟这个字的尾音稍稍向上翘,众人听完,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武旦甚至都握紧了放在手中的刀,蓄势待发。 “你们的性命,如何?”陌涵烟站了起来说到,“青衣,你专攻蛊、术,但是,你的毒、术也特别的好。你们中了毒,难道你不知道吗?” “确切的说来,应该是你们都中了毒。在离开西凉帝都的时候,只是,这种毒潜在性很长,又让人难以察觉。你一直没说,怕引起恐慌。你却一直拿着自己做、实、验,但都没有成功,以至于加快了毒术的蔓延程度,整个脸上都有被这种毒侵,蚀的痕迹,对吗?” “大哥一直蒙着面,”河童看了看陌涵烟,又看了看青衣,“陌小姐,你这次可就说错了。” “是吗?”陌涵烟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那你可以看看。” 众人都拿着疑问的眼光看着青衣,青衣说到,“不用看了,是真的。” “大哥!” “青衣!” “老大!” 山洞里响起了三种不同的惊讶之声。 “青衣自问精通蛊、术与毒、术,这毒,恐怕连帝都第一公子,月言公子都没有办法解开,陌小姐一个闺阁女子,如何让青衣相信,你能解开忘川上下之人的毒?”青衣朝众人摆了摆手,又问出众人心目中的疑问。 “是啊!” “难道想要空口套白狼?” 河童与武旦有几分冲动,因为是关乎自己性命的事,又被陌涵烟这样从心理上打击一番,都变得有点毛躁了。 花旦却没有说话,只是在说话期间,暗自运功,细细梳理了一下自身的经脉,然后不动声色的压下了眼底的深思。 “陌小姐,”花旦对着陌涵烟行了一个礼,说到,“只要你能解这个毒,花旦愿意率领整个花部归顺。” 整个花部?以小保大?真不愧是忘川花旦啊! 青部,主杀! 花部,主情报! 月部,主钱财! 水部,主培养新人! 忘川四部,以代号为青衣,花旦,月珑,水舞四人为首。这一代的四部,却都是男的,这也是后来陌涵烟在被囚禁与关雎宫时,极其无聊的时候问青衣的。 “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能够救你们两次,一个小小的忘川花部,就想这般打发我?”陌涵烟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危险,暗自催动蛊虫,看着脸色瞬间惨、白,嘴角流出血的花旦,说到,“现在都想着算计,我真是怀疑,花旦你哪一天会想方设法废了我这个主子!” “求陌小姐手下留情。”后面又出来了两个男子,姿容不能和花旦相媲、美,但是,却长着一张太过普通的脸,几乎让人过眼就忘,只是身上带着几分不同常人的气度。 “陌小姐,请手下留情。”青衣说到,“倘若陌小姐言之有理,青衣愿意率领青部为小姐效力,绝无任何二心。” “水部附上。” “月部附上。” 花旦动了动嘴,说到,“花部附上。” “只要有人有任何异心,忘川四部,一定会诛、杀,以绝后患!”洞、中六人,齐齐表明自己的决心。 “碧叶千流花,可解你们的毒。” “碧叶千流花?!”听到这个名字,青衣不禁失态的叫了起来。 碧叶千流花,传说中的能够解各种毒的至宝。自从先大瑞王朝破灭,天下三分,关于碧叶千流花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更何况,如今距离先大瑞王朝覆,灭,已经有了近两百年的时间了。 旁边的人一脸不知所措,青衣立马科、普了一番,都直愣愣的看着陌涵烟。 “碧叶千流花,能够解你们的毒。”陌涵烟说到,“这是其一。其二,还会让你们从西晋与西凉的围攻中逃出。能办到这样两个条件,是否够格做忘川的主人?” “如若陌小姐能够做到这两点,忘川四部愿意心甘情愿追随陌小姐,刀山火海,在所不辞。”洞、里的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跪在地上恭/敬的说到。 “拿着,这个是解药。”陌涵烟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外面,阳光倒映下的的树影。 已经这么久了?再不回去,会让人怀疑的。只能速战速决了! 青衣接到来自陌涵烟用油/纸包裹的粉末。陌涵烟又将另一个厚厚的油纸包裹的一叠纸交给了花旦。 “这个东西里面,有答案。”陌涵烟说到,“你们可以先去试试,三天后,去天一村找我。” “恭送主人。”青衣等人却没有经过认证,直接将陌涵烟当做忘川的主人。 陌涵烟嘴角勾了勾,快步离开了。 “大哥,还没有试一下,你们为什么就认他为主了?”武旦不禁不懂的问到。 “新主上够这个资本与能力。”接口的却是花旦,“要杀我们,轻而易举。这样拐了一个大弯,要的是我们的心甘情愿。” 武旦不禁点了点头,然后问到,“我们还听?” “的确,最可怕的地方却是,她早就预料到了我们能够猜想到她的心思,却依旧这样做。”水舞皱了皱眉。 “从一开始,这位新主上就没有给我们拒绝的机会,或者说,这位新主上,从一开始,就料定我们会心甘情愿的跟随她。”月珑接着说道,“这样的家世与心机,可惜,是一个女儿啊。” “能者治人,武者治于人。”花旦重复着这一句话,好听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洞里,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众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底看到了相同的信息。 陌涵烟,忘川新主人,他们是打算誓、死跟随了。 第23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永辉五年,秋。 西凉太子西陵绯色一战成名:十五岁的太子亲自披甲上阵,大败西晋平凉王司马无情与虞城,同时,揭露了西晋在西凉叶城和虞城的暴行。此事,震惊整个西凉,西晋与北漠三国,民家朱笔讨伐之声日益旺,盛,尤其是在西凉。 天一村,夜。 陌涵烟揉了揉头痛的眉心,听着花旦的描述,心里乱成了一团糟。 “关于帝都的事,依旧如同以往,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诺。” 陌涵烟起身,给自己到了一杯凉水,连灌了好几口,“关于忘川之事,处理的如何?” “一切依照主上的意思,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还是有一小部分的势力。”花旦看见陌涵烟眼底的疲倦,不禁有点同情这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可是,一想到她提出的关于怎样摆脱西凉与西晋暗卫诛,杀的建议,那一丁点的同情,早就不知道丢到了哪个角落里去了。 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什么叫做“蛇蝎美人”,花旦是彻底从自家这位新任身上看到了,虽然,这个新任主上才十二岁。当日,这位新任主上离开后,忘川四部是打算为其卖命的,可是,却有人不服,看到这位主上的建议后,都不敢有什么话说,不禁暗地里咋,舌。 “上一任主上留下来的十二使,对吗?”陌涵烟听完花旦的话,垂下自己常常的睫毛,盖着眼底的深思。 “是。” “这就很好办了。”陌涵烟灌了一口凉水,嘴角带着残忍的微笑,“十二使远不是你们四部联手的对手,将他们制服,让他们,代替你们来掩盖住你们存在这个世上的使命。” “请主上明示。”花旦压下心地微微的吃惊。 “忘川四部之人中的毒,可以引渡。” “引渡?” “换一句话说,就是能够通过血液传、染。十二使的人没有中这种毒,你们就让他们都中这种毒。”陌涵烟指了指不远处的抽屉,示意花旦去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接着说道,“忘川的核心势力在于四部,十二使是刚刚提上来的组织,还不够成熟。西凉与西晋查到的,只是知道忘川除了十二使之外,还有另一部分的组织,至于具体是什么组织,有多大的能力与规模,他们还是不知道的。将十二使的人全部除去,制造假象,让世人以为忘川早已因为这种奇毒被剿、灭了。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诺。”花旦回答道。可是,一想到十二使里面的比较好的苗子,看见一脸似笑非笑的主上,还是开口了,“十二使的人,全部除去?” “全部。”陌涵烟一眼就看透了眼前之人的想法,“再好的苗子,不听话,就是一个杀、器。花旦,你这种疼惜人的性子,可要改改。可别忘了,当初,忘川四部,是怎么中毒的。” “忠诚,绝对忠诚,绝对绝对忠诚,这才是作为暗卫的本质要求!”陌涵烟说道,“否则,再好的刀,都用不趁手。” 陌涵烟的话语不重,甚至可以说是礼貌之极,像同一个老友的交谈,可是,花旦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家这位新主子,是在警告自己,确切的说,是在通过自己,来警告忘川四部上下,不忠心,杀无赦。尽管,忘川四部早已决定死心塌地的跟随这位主子。 “花旦谨记主上的教导,自是会让忘川上下也谨记这一点。”花旦连忙表明决心,“只是,忘川经过这般清理,人数方面,可能会受到影响。” “人数不急。最主要的是,宁缺毋滥。”陌涵烟说道,“我给你们三年时间,暗地里训练出一批新的,能拿得出手的暗卫。” “诺。” “至于钱财,暂时不用月部的。” “主上的意思是......?” “打开,”陌涵烟说道,“这第一章图纸,是穿月楼内部提取银票和银子的印章。” 不顾花旦眼底的惊讶,陌涵烟继续说道,“穿月楼遍布整个三国,是如今西凉贺皇后的产业。依据图纸上面的图案,能够做出相应的印章,用它去江南的穿月楼提取钱财。” 江南穿月楼,可以说得上是整个三国之中最大的钱庄了,没想到,居然是西凉皇后的产业,而且,还有内部私章。 “然后,用江南贺家一个分支的船运输出去,记住,必须是贺家,否则,过不了水军抽,查的关卡。”陌涵烟叮嘱一遍后,又喝了一口凉水,“具体怎么做,纸上有详细方案,看过后,不懂得,再来问我。” “诺。” 清凉的泉水,刚从深井里面提出来不久,没有经过任何的煮沸,只有一股清凉,这是西凉农家夏季解暑的良品之一。 陌涵烟喝着这清泉,能够感到哪一种淡淡的凉意,原本收到躁,动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思路渐渐清楚了。 “先将忘川的事情解决,这件事暂时不急,需要等一个契机。” “契机?” “恩,”陌涵烟看着外面的夜色,说道,“这个契机,很快了。” “诺。” 月亮悠闲地爬了一个坡度,屋里,桐、油燃烧的气味渐渐变得有点浓了。 花旦依旧保持着恭敬跪在地上的姿势,没有丝毫的不敬。身体被墨色的夜行衣裹着,身上却没有任何被夏季炎热扰乱的忧愁。 “让河童接受训练,伪装好外表的杀意与不同于正常孩童的早熟,将她送到我母亲云氏那里,不惜一切,保护她。”半晌,陌涵烟开口了。 “诺。” “记住,她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诺。” “另外,选派三个人,让她们来我身边。丫鬟,车夫,小厮,让那个他们学会作为这三种身份的人,需要做的。” “诺。” 陌涵烟敲了敲桌子,眉头轻微的皱了皱。 “四部之中,可有人知道上一代忘川主人为何会死在西凉皇宫?” “属下不知。”花旦说道,“上任主上离开之前,是说了,让忘川解散的,说了自己肯定会一去不回的。” 西凉的帝都,还真是一团浑水啊。看不清,靠近,会被染上污、浊。这样一个原本不和朝廷有关的人,沾染上了它,都不能逃脱。 “查,彻底的查,为什么会死!” “诺。” “下去吧。” “诺。” 十二年,这个时间太巧合了。 陌涵烟记得自己前世是皇后的时候,曾经在查当年虞城的事的时候,却发现了西凉历史上,无意中提了西凉皇宫大火一事。原本,自己也认为是一场普通的大火,可是,关于大火前后,那一段时间的资料太过完美,完美到像是步步算计准备的。 最主要的是,自己曾经查过这段往事,曾经有一个老太监提过长卿(取名废材哈)这个名字,长卿,这是上一代忘川主人的名字。可是,第二天,这个太监就死了;而且,是典型的狼烟的手笔。 又牵扯到了西凉皇室,这里面,究竟有什么? 这辈子,忘川依旧如同前世一般,还是成了自己的暗卫,只不过,这次忘川的中间势力,远比前世的时候,强了许多。 天一村夜晚的空气微凉,陌涵烟随手披着一件外套,走出了屋外。 夜凉如水,虫鸣与蛙声想呼应,还能够闻到淡淡的烟火味,怎么看,都一种世外桃源的悠闲与静谧的感觉。 无论是此次虞城之行,还其他任何牵扯到西凉皇室的事情,都让陌涵烟头痛。可惜,作为陌氏一支的嫡女,却怎么都逃不开这个,不得不去想。 云雅,西陵绯玉,怎么会牵扯到西凉皇室?还有那一道遗诏,究竟是为什么? 陌涵烟只觉得自己的眉心阵阵疼痛,脑袋都乱成了一锅粥。 贺皇后啊,穿越老乡同志,你究竟知道多少这些弯弯道道?这其中,你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西凉,虞城。 战后的重建工作,一直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哪怕,这个人是重生一世的西陵绯色。 此刻,西凉的太子殿下,正看着赵培华呈上来的关于战后虞城与叶城的重建详细的奏折,厚厚的好几本。 西陵绯色拿着朱笔,接连批改了好几夜,又将自己的见解放入其中,以至于,整个案台难上,都是厚厚的奏折。 朱笔轻勾,最后一个字完成之后,西陵绯色走下案台,一边揉了揉眉心,一边不雅的伸了伸懒腰。 屋子外面的桃花争艳,清风吹过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西陵绯色懒懒的倚靠在窗沿,看着院子里的桃花,似乎看到了昔日,自己的太子妃陌涵烟在桃花下的身姿。 “陌涵烟。”西陵绯色不禁伸出手,叫出了声,可那身影却迅速地消失不见了,再一看,根本没有什么身影。 西陵绯色失落的收回了手,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空落落的手掌,呆愣了半天。 田七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太子殿下倚靠在窗台旁边发呆,周身都有着一股淡淡的忧伤与难言的失落。 田七不禁有点心疼自家的太子殿下,这样一个风姿卓越,惊才艳艳的主子,居然..... 哎,田七又悄悄的将眼光瞥向窗外,看见院子里那一排盛开的桃花,心里不禁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又是桃花,哎! 第24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西凉,虞城。 白马寺,位于虞城的半山腰,是一座非常出名的寺庙。 传说,当今的西凉贺皇后,永辉皇帝唯一的妻子,就是在这里同永辉帝一见倾心的。永辉帝见过贺皇后后,不顾权臣反对,将贺皇后带回了宫中,后来才知道贺皇后是西凉贺家的嫡次女,因为贪玩,不小心和家里失去了联系。 传说,永辉帝见到贺皇后的时候,漫天的金光出现在贺皇后的周围,恍若神人。 传说,贺皇后也是一个奇女子,又许多不同寻常的见解。 传说,永辉帝与贺皇后恩爱异常,是西凉,西晋和北漠恩爱夫妻的典范。 传说...... 西陵绯色一袭便装,听着这些人的所向往的故事,眼里却是淡淡的嘲讽。 似乎,所有的传说故事都是对美好故事的向往,对恶人的无情抨击,还有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邪不压正等这些美好的品德。 听着西凉民众夸奖着自家的母后,西陵绯色心里有点五味陈杂。 作为儿子,自己是不该有这样的,类似于不满的情绪的,这是大不孝;可是,作为西凉的太子,西陵绯色却是不赞同自家父皇的做法,换一句话说,也就是自家母后,民众心目中称赞的贺皇后,没有能力担当起,西凉皇后的重任。 自己的母后当初进宫,并不是一番风顺的,用自家母后的话说,就是虐恋情深,相爱相杀。西陵绯色不太懂这八个字的意思,但是,自家母后曾经被父皇打下过天牢,如今手上,还有曾经在天牢里被折,磨的伤痕。 至于所说的奇女子,西陵绯色更是不知道他人是如何理解的,自家母后的想法,说好一点是想法新颖,说直接点,叫做荒唐至极。对于这一点,自家父皇也是认同的,不然,也不会再年幼的时候,告诉自己在自家母后面前,装作听话的样子,对于母后的想法,一律不要听从。 想到这里,西陵绯色似乎有点明白,为何自家父皇同意自家母后亲自教育贺琳琅了,那是因为...... “阿弥陀佛,这位公子,要不要抽一个签文?”西陵绯色正在沉思中,却被眼前一个眉目慈善的老和尚给打断了。 眼前是一个穿着灰衣,挂着布袋的和尚,身上披着一件破旧的□□,正对着西陵绯色打着佛家常的用的口号。右手握着一串光滑德佛珠,左手拿着一个旧签筒,上面有着发旧的签文。身后,是几位佛家少年弟子,拿着超度亡魂的幡旗。 这是一位长期云游的大师,从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上就能够看出来。 西陵绯色示意随从退下,走到大师面前,问道,“大师,这签怎么抽?” “施主只要念着心中所想之事即可。”大师说道,“所谓,心诚则灵。” 西陵绯色随手抽出一支签,递给了这位大师。大师说了一句“阿弥陀佛”的佛号,双手双手接过西陵绯色递过来的签,然后从灰色的布袋里抽,出一张签文,递给了西陵绯色。 西陵绯色看都没有看,示意护卫接过去,然后正准备走,却听到这位大师喊了自己一声,说了一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于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于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这句话,倒是挺有意思。 西陵绯色听完这句话,心里过了一遍,顿了顿,然后头也没有回的走了。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西凉,天一村。 院子里,陌涵烟正好将前世自己无意中学会的功夫练习了几遍,身上衣服都被汗水给浸透了,姣好的面容上都是黄豆粒大小的汗珠,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 十二岁的身子,已经渐渐凹,凸有,致,那张稚嫩的脸上,早已能够看到日后姿容艳艳的色彩。在在夏日早上柔软的金黄色的晨光中,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生机与活力。 “给小姐准备的洗漱的热水,准备的如何了?”青怡忙问着旁边的青染。 “青怡姐姐,一切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青染说道,“青苑正在准备吃食,等大小姐沐浴完,就能够吃上饭菜了。” 陌涵烟收起手中的长剑,刚走近,就看见青染与青怡对自己笑着行了行礼,齐声说道,“参见大小姐。” “都起来吧,在外面,就不用讲究太多。”陌涵烟接过青怡递过来的帕子,随手摸了一把脸,就将帕子丢给了青怡。青怡看见自家小姐这样,心底微微不安,眼眸之中,是满满的忧虑之色和纠结。 “小姐,快去洗漱吧。”青怡说道,“青染准备的水,这时候的温度应该是刚刚好。” 陌涵烟停下了脚步,皱了皱眉头,“换成凉水,刚从井里打上来的。” “可是,小姐......”青怡刚准备说什么,看到自家小姐严肃的样子,咽下了后面要说的话,跪在了地上,然后说道,“都是奴婢自作主张,求小姐责罚!” 陌涵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见跪在院子里的青怡,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青染,你去换水。” “诺。”青染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 “你打算对我说什么?”陌涵烟随手拿来一个凳子,坐在上面。 青怡接连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都是灰尘和淤,青。 “小姐,奴婢自知这些话不该出自奴婢的口中,也没有资格来说。”青怡的眼眶里满是泪水,说道,“可是,奴婢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这些话,奴婢不得不说。哪怕小姐听后,要将奴婢发卖,奴婢也要说的啊。” 陌涵烟看着青怡的满脸焦急,听着青怡的话,已经猜到了青怡要说什么了。 “小姐,这些,于礼法不和啊。”青怡哭道,“您是百年陌氏一支的嫡出大小姐,西凉帝都的贵女,身份不同于常人,您的一行一言代表的都是陌氏,需要符合礼法啊。” 陌涵烟听完青怡的话,皱了皱眉头。 “小姐,您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帝都贵女,一般都在十二三岁定亲,十五岁过完及笄之礼后,再选一个荒岛吉日出嫁。如今您在天一村,虽然说是养伤,可是,对于闺誉,总是有害的。您应该尽早回帝都的。”青怡看着陌涵烟满脸的压抑的神色,想到,如今已经说道了这里,干脆咬了咬牙,将后面的话一同说了出来,“而且,古公子已经说了,您元气受损严重,于子嗣上大有不妥。天一村这般荒凉,您不应该留在这里的。这样只会让您自己受损的。” “奴婢先前以为,小姐您会取道皓月城回帝都,可是,这都快半个月了,您丝毫没有想要回帝都的想法,这对小姐您不好啊。”青怡随手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小姐,奴婢求您了,您早日回帝都吧。再不回去,小姐您的名声可真的没有了,对于小姐来说,这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事情啊!” 陌涵烟只觉得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这个压抑,来自于整个时代,只要自己在这个时代存在一天,就会处处感受到,哪怕,自己刻意忽略这种差异感。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就有人说过,三岁一代沟,何况这跨越了不知道多少年时空的代沟。 陌涵烟不禁想到了,曾经在大学中无意中翻看过关于教育的知识,其中有一点就提到,古代东西方教育虽然在具体内容和形式上存在许多差异,但是却有一些共同的特征:阶级性、道,统性、等级性、专,制性、刻、板性和象征性。当时自己还笑着同室友说,古代的教育,真心有几分难以理解,这要是哪一天不小心去了古代,我们这种穿越人士,思想文化差这么多,肯定会被当做妖,孽给烧了。 如今,陌涵烟是真心体会到了这种差异感,这种快要将自己逼疯的文化上的差异与千万年时光之中,难以跨越的代沟。 放在长剑剑鞘上的手指渐渐发白,陌涵烟突然起身,将青怡给打晕了。一手搂着青怡,一手用长剑将院子里的一棵口腕粗的大树拦腰截断。 “轰隆”的声响打破了小村的宁静,村民们都纷纷带着关切之心,向陌涵烟的院子里走了过来。 青苑和青染首先到,看见陌涵烟身上毫不掩饰的上位者的气势与满脸的愤怒,腿都在微微打颤。尽管两人都经历过虞城屠城的惨象与杀,戮,还有着一路的奔波,可是,两人靠近的手情不自禁的紧紧握在了一起,都看了对方发白的脸色与眼底的害怕和震惊,以至于都忘记了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过来,”陌涵烟说道,两人胆战心惊的过来了,虽然面上很显震惊于害怕,行为上却没有多少的拖沓。 这就是百年陌氏的涵养,即便这样短短几个月,这些当初青,涩的虞城穷人家的小孩子,经过入府嬷嬷的教导还有这段时间的青怡的教导,已经有了几分的世家大婢女的样子。 陌涵烟让他们将青怡扶回去睡一觉,打开门,就看见古月言一脸焦急的样子。匆匆的跑过来的古月言,伸手准备推门,没有把握号力度,一双手直接接触到了陌涵烟的胸膛。 第25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这一场闹剧最终还是完美的得到了解决,一向淡定如斯的帝都月言公子,面红耳赤的对着众人解释了半天,再加上陌涵烟亲自送上的钱财表示歉意,众人在表达一系列的关心之后,渐渐离去。 众人内心都散去了,就留下了古月言同陌涵烟,两人经过众人关心的插曲,倒是没有之前显得那样尴尬。 “月言公子,涵烟不太舒服,先告辞。”陌涵烟对着古月言行了一个礼,然后离开了。 “陌......”古月言这句话刚说出来,看见陌涵烟不等着自己回答,匆匆走了,最终还是压下了自己准备说的话。 古月言在院子里呆了一会,最终还是离开了。 陌涵烟在屋里,用水桶拿着一桶冷水从头淋下,然后将头浸,到水盆里闭起半天,喘着粗气,然后拿起了旁边的毛巾,迅速地将自己擦拭干净,换上了干净的农家粗布衣衫。 打开门,就看见青苑与青染端着农家吃食站在外面,两人的脸上还有着残留的惨白,行为动作也比寻常僵硬了许多。 陌涵烟一眼就看透了他们的想法,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将东西放到桌上去吧。” “诺。” 陌涵烟走到旁边,利索的拿起刚沐浴的脏,水,正准备拿出去倒了。 听到后面的动静,青染与青苑两人回头。看到陌涵烟的动作,不禁都大吃一惊。 “小......”青染刚准备说什么,就被青苑捂住了嘴巴。青苑对着青染摇了摇头,青染虽然不太了解,还是听从了青苑的话,对着青苑点了点头,青苑将手拿下来了。 青苑青染两人等着陌涵烟回来,随后听从了吩咐下去了。 天一村,院子里。 “青苑,今天小姐怎么啦?”青染皱着眉头问道。 “哎,我也不太清楚小姐的想法,”青苑想了想,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可是,小姐是百年陌氏的嫡出大小姐,今天这样,哎,”青染叹了一口气,“都是奴婢没用,才让小姐这般的。” “好了,先不要自责了。”青苑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小姐是我们的恩人和主人,任何事情,听从小姐的安排就好了。” “可是,青怡姐姐不是教导我们关于西凉世家贵女的礼仪与准则吗?”青染说道,“小姐这般,是完全于理不合的啊。这可怎么办啊?” “你也先不要着急,”青苑拍了拍青染的肩膀,“青怡姐姐说的,我们听着,然后一丝不漏的学着,以后总会有用的。” “青染,可不要忘了,谁是我们的主子。我们是小姐的奴婢,这一辈子生死都随小姐,千万不能忘本啊。”青苑郑重的说道。 “恩。”青染用力的点了点头,“我记得的。青苑,青怡姐姐教的东西好多啊,我们能不能偷懒一点啊?” “当然不行!”青苑玩笑的敲了敲青染的头,“你也知道,小姐是百年陌氏的嫡出大小姐,无论此刻如何,总是会回陌家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而已。难道,你想给小姐丢脸?” “当然不想啦,”青染快速的摇着头,对着青苑作了一个鬼脸,然后一把拉住青苑的胳膊,说道“恩,我们好好学规矩,不能让小姐失望。” “知道就好。”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前世,永辉五年,西凉大将军府。 “老爷,我就涵烟一个女儿,求求你,饶了她吧。”云氏满脸焦急的看着陌玉痕,满眼都是泪水。 “自古慈母多败儿!”陌玉痕甩开云氏的袖子,说道,“作为陌家嫡女,居然在西晋的士兵手下苟活,难道她不知道,自天下三分,陌氏祖先发誓效忠于西陵皇室,投笔从戎之事吗?” “陌家男丁都死于战场,就是因为他们的付出,才有陌氏今天在西凉的地位与尊崇!”陌玉痕气愤的拍着桌子,“除了涵箬,陌氏嫡枝连一个男丁都没有,旁支男丁大多都死于战场。她的世家贵女的节气呢?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如此没有节气,贪生怕死!” “涵烟才十二岁,不过一个闺阁女子,身体一直都不好,一直都病怏怏的,”云氏看见被抽得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的跪在冰冷宗祠的陌涵烟,眼泪都流了出来,“那么多世家贵女都同涵烟一样,又不是涵烟一个人的错啊!老爷,涵烟是您的亲女儿啊,您的嫡女啊。” “您已经用家法处罚过她了,她知道教训了。她身子骨不好,您就大发慈悲饶过她吧。”云氏看见陌玉痕不为所动,又看见身子摇摇欲,坠的陌涵烟,“扑通”一声跪在了陌玉痕眼前,陌玉痕满眼都是震惊,一下子站了起来,正准备扶起云氏,却被云氏拒绝了。 云氏对着陌玉痕说道,“老爷,妾身当年为了嫁与老爷,不惜同云氏断绝关系。夫妻多年,妾身就涵烟一个女儿,她是妾身的心头之肉。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都是妾身没有教导好,都是妾身一个人的错。妾身身愿意带她受过,求老爷放过涵烟吧。” “妾身没有涵烟,就什么都没有了。您没有了涵烟,还有您的庶子,陌涵玉啊!老爷,夫妻多年,妾身就只求您一件事,求您答应妾身吧。”云氏抓着陌玉痕的袖子,说道,“只要您放过涵烟,妾身愿意自请下堂,再也不出现在帝都。或者,妾身自请去佛寺修行,永不回将军府。只求老爷您能够饶了涵烟,只要您饶了她,你让妾身立刻去死都可以啊。” 陌玉痕猛的一甩云氏的袖子,云氏没有察觉,倒在了地上,额头都磕破了。云氏看见陌玉痕转过身,不为所动,不禁苦笑了一声。 “涵烟为了您的主子的儿子,中毒受伤,当时去了虞城,也是陛下授意的,涵烟有什么错?” 云氏站了起来,“涵烟没有错。如果说有错的,那也是当今太子,宫里的贺主子!为什么他们都好好地,就我的涵烟在这里受苦?” ”你们都没有错,陛下没有错,贺氏皇后没有错,太子殿下没有错,贺琳琅也没有错,你陌玉痕大将军也没有错!”云氏眼里满是悲凉与不平,”可我的涵烟有什么错啊!她才十二岁,十二岁啊!” ”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你不知道吗?你真的敢问着你自己的良心说不知道吗?”云氏说到,”老爷,你将涵烟当做了什么?她是妾身十月怀胎生的,可她也是您的女儿啊!” ”从一出身开始,就被你算计着,利用着。”云氏说到,”你敢说,不是吗?” “闭嘴!”陌玉痕一头发怒的狮子,红着眼转过身,恶狠狠地盯着云氏。 ”闭嘴?哈哈,”云氏笑到,”为什么你们都好好的,就只有我的涵烟如这般生不如死?!” ”当日之事本事贺琳琅和太子殿下的错,为什么要让涵烟来背这个黑锅?她难道就不会痛吗?” ”你究竟把她当做什么了?!把她当做什么了啊?!”云氏说到,”我怎么忘了,这是百年陌氏啊!” ”当年的皇后娘娘,身怀六甲,可不是同样被你们给逼死了,还有当年......咳咳咳。”陌玉痕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双眼通红,右手青筋直现,左手毫不留情的掐着结发妻子的喉头,语气中满是冰冷,”云氏,这些事,你最好闭嘴。” 看见对方快喘不过气开,陌玉痕满眼复杂,将其摔在地上,毫不留情的说到,”你的胡言乱语,付出代价的可不仅仅是你了。” 云氏倒在地上,咳嗽的厉害,原本苍白的脸色如今倒是有了几分血色。陌玉痕的话,让云氏心里的恨意更甚一层,却无能为力,只能自己悄悄的无声痛哭着。 ”十二年了,有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不够你想明白?” 慢慢的站起身,云氏无所谓的笑了一声,“涵烟,是我女儿。您可以不疼惜她,妾身却不可以。” ”妾身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涵烟死了,我陪她。”云氏对着陌玉痕行了叩拜三下,”若这一天真的来了,看在妾身这么多年忍辱偷生的份上,让妾身同涵烟葬在一块吧。妾身不求同涵烟一块走进陌氏祖坟,只求将军大发慈悲,给妾身和涵烟收尸。只要同涵烟在一起,哪怕体会用一块破草席,包着丢到乱葬岗,也是好的。” 陌玉痕听完云氏的花,只觉得心头气血上涌,嘴里有着一股腥味。云氏没有等陌玉痕回答,只是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门,一脚刚踏出门槛,就看见陌涵烟倒在地上。 “涵烟!” 第26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陌涵烟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想着当年发生的事情,不禁苦笑了一声。 这件事之所以也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自己当时似乎“离魂”了。在陌涵烟一身狼狈的回到将军府后,陌玉痕从边境匆匆赶回来,将正在吃饭的陌涵烟拉到食堂里,进行一番教育,还没有等陌涵烟反映过来,就被家法给抽了一顿,身上的衣服都被打破了,唯一留情的,是幸好没有被伤了脸。 哪怕到了此刻,陌涵烟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都能感到浑身上下的疼痛。哪怕是后来自己做了皇后,背上的伤的非常重的伤痕都没有完全消去,依旧留下了淡淡的伤痕。 舒施语当年穿越过来的时候,一直是离魂的状态,不能到处走,只能跟着原主,将近七天时间。一路下来,舒施语是真心看到了原主有多么痴迷于西陵绯色,对他有多爱。这份心思,舒施语到现在都没有见过有那个人会这样用心去爱过。 被迫跟随者陌涵烟溜达这么久后,舒施语才知道自己好盆友的乌鸦嘴应验了,自己还果真穿越了。虽然不是什么恶毒女配,但是也是必须得跟着恶毒女配。 当日,贺琳琅要求出宫,陌涵烟要求首先请示帝后,不然,也要带着暗卫才可以。当时,都被贺琳琅以不能痛快的体验平民百姓的理由给拒绝了,舒施语跟在两人身后都暗自感叹贺琳琅与西陵绯色的智商,心里默默地无语。 当年,三人在外面痛快的玩了一圈,后来,去了酒楼准备吃东西。 贺琳琅主动出马要求买东西来庆祝首次出游出游成功,陌涵烟和西陵绯色就呆在酒楼,等到贺琳琅带着帝都的炒栗子回来时,西陵绯色刚准备吃,就被陌涵烟拦住了。陌涵烟说道,“太子哥哥,我来先吃吧。” 舒施语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孩子的心思,这可是亲生为了西陵绯色试毒啊。如果真的有毒,怎么办? 西陵绯色只是用复杂的眼光看着陌涵烟,贺琳琅却不同意。陌涵烟皱了皱眉,一把拉过炒栗子,迅速地剥开一个,连忙吞下去。 舒施语都看见陌涵烟白嫩的手指都被划出了红痕,不禁为这个傻姑娘叹了一口气。 贺琳琅见陌涵烟吃了炒栗子,好看的眼睛里都是蓄满了眼泪,嘟着嘴,从陌涵烟的手上抢过了炒栗子,慢吞吞的剥了一个,递到了西陵绯色面前,说道,“太子哥哥,尝尝。” 贺琳琅刚伸出手喂西陵绯色,在西陵绯色准备张嘴时,猛的推了西陵绯色一把,吃力说道,“不要。” 西陵绯色一回头,就看见陌涵烟七窍都流着血,脸色发黑。立马抱住陌涵烟的身子,拿出随身带的宫廷秘药。 第27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救,就,救命,命......之恩,恩,以......身......相,相相相,相许。”陌涵烟说道,用力的抓住西陵绯色的袖子,“话......话本......上都是.......那样......样......说的。我......我......我真......的......很.......很......” 舒施语看着那个叫做陌涵烟的女子,不禁为其不值得。想到昔日这个傻女子在夜色下的心思,不禁觉得可怜又可恨。 突然,陌涵烟似乎用尽全身力气,紧紧的抓住西陵绯色的手,断断续续的,还是没有说完了这句话。 可是,不久,舒施语就觉得眼前发黑,昏迷之前听到西陵绯色说了一句,“好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舒施语觉得自己浑身都痛,五脏六腑似乎被人给紧紧的捏在手里,疼的都说不出话来。 “陌涵烟,你快醒醒!”耳边传来西陵绯色的声音,还有贺琳琅的惊叫之声。 好痛,舒施语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痛的。 好吵,好想睡觉。 眼前有人不断掐着自己的人中,还时不时的拍着自己的脸。舒施语吃力的睁开眼,看见西陵绯色眼眸里的焦急与贺琳琅眼底的惊慌,脑袋竟然在一瞬间灵光了,心里不禁说了一句粗口。 *you!我还真的穿越成了陌涵烟。 可下一秒,只觉得,眼前发黑。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虞城了。 虽然是穿越过来的二十一世纪的日子,作为穿越人士之一,在虞城的日子,远没有小说或者y/y中那样的美好。 首先是因为陌涵烟身上的剧毒之痛,每日昏昏沉沉的,难受的紧。各种苦药每日斗都能当做开水与饭来吃。 舒施语本来想按照什么当红穿越小说上描写的那样,发挥什么穿越女主光环的作用,在身子才好了一点,刚准备做一个不太雅的动作,都被随行的嬷嬷用戒尺给打了,至于说了一点不太文雅的话,都被训斥了许久,什么《女戒》、《闺训》之类的,接踵而至。 在看到这些书之后,舒施语才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真的成了陌涵烟,好盆友推荐给自己的那一本脑残小说中的恶毒女配角。 更让舒施语一头黑线的事情是,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开的金手指,自己能够听懂西凉这些人说的话,却不认识这些字。当时舒施语非常想哭,幸好自己继承了原主写毛笔字的能力。舒施语那时候只想哭,可却哭不出来。 当时是幸好有着那一些丫鬟在身边,没事就折腾那些识字的丫鬟给自己读书,自己拿一本相同的书看着。 这样半年过去了,舒施语才有了对西凉基本的了解,让她欣慰的是,西凉,北漠与西晋,三国的文字是一样的,尽管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 在虞城半年,舒施语的身子一直都没有好,每天将各类中药当做水喝或者饭吃,那时的舒施语都能够明显感觉到,陌涵烟,也就是自己附身之人的身子在一步步的衰败,精/力时常不济。幸好原主陌涵烟出身于武将世家,虽然是闺阁女子,但是,陌家的武艺还是没有落下,原来的身体倒也是结实,换句话说,就是身子底子打得好。 舒施语在之后的日子里,才发现了自己被软禁在了虞城,根本都不能出去,而且,从自己浅薄的知识中,舒施语发现自己居然是顶着太子的名号出来的,许多的世家贵女竟然都跟来了,当时,舒施语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尤其是舒施语让贴身婢女出去打探自己所处的位置,还有那些世家贵女有没有人知道出行的是陌涵烟,不是太子殿下之后的消息后,舒施语本能的觉得,陌涵烟,被人算计了。因为,除了内院的几个人,就连跟随而来的士兵,太监,婢女,居然都以为是太子殿下来了虞城。最要命的是,外面居然有另一个陌涵烟的存在。 这样心惊胆战的过了许久,舒施语终于找了一个机会溜出去了。 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舒施语居然有一种来自灵魂的孤寂,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没有目的的再虞城走着,突然就看到了中文简体的“穿月楼”那三个字,又想到了好盆友说的,男主角的老妈也是穿越的,不禁兴奋地跑向了穿月楼。 等到舒施语兴匆匆的跑进去,还没有走两步,只觉得眼前一黑,晕倒了。 等到舒施语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急行的马车上,一路昏天黑地,浑身都痛。一路来到了叶城,却没有接应的狼烟暗卫,在叶城,自己一直在昏迷,脑袋不清醒,一天下来有大半的时间在昏迷。 连同各类世家贵女被囚禁于叶城,那时候的舒施语就如同砧板上的肉,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一个普普通通的年龄相仿的女孩子都能随便打倒她。当初的舒施语何尝想做战,俘,受到各种言语侮,辱,可是,战斗力是明显不行的。 至于其中因果,当初在回到帝都途中倒是没有其他什么太多的想法,一心一意只希望自己的毒能够早日解了,能够早点好。看到来接自己的换/防的帝都禁军,也没有做太大的想法,但是,就是因为这样的大意,才导致婢女青衣为了替自己引开追兵而惨死。 究竟是谁,想要自己,不,确切说,是陌涵烟的性命?她不过一个世家贵女罢了,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什么都不算的!为什么? 这件事舒施语很久都没有想通,一直到后来,西陵绯色性格大变,自己初涉朝政,才发现当年之事的蹊,跷之处。小心的查证下去,竟然发现当年的换防之事不是偶然,是永辉帝向陌氏表明态度的一个举措。 当初接应自己的那么多禁卫军,死伤大半,自己也是一身的狼狈不堪,这一切,只因为当初回帝都的路线被泄露。最令陌涵烟气恼的是,线索查证一半后断了,断的点竟然在关雎宫,西陵绯色母后的居所! 这件事就像拔萝卜一忙,原本以为只是什么小事,越查到后面,阻力越大,牵/扯越广。 西陵越,这位西凉陛下,究竟,是什么心思?不是盛,宠贺氏皇后,这位穿越女前辈吗?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陌涵烟吃力的咽着这农家风味的早餐,只觉得味同嚼,蜡,难咽至极,就连喉头之中,都能感受得到这些粗茶淡饭咯着喉咙的触,感,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呐喊着“吐出来,吐出来”。【舒施语穿越成了陌涵烟,以后基本用陌涵烟,特殊情况,除外。】 世家贵女,养于金玉,藏于深闺,何况是底蕴深厚的百年陌家,西凉九大世家之首的嫡出大小姐。 陌涵烟连忙扶着桌子,站起身,跑到一边,拿起缺了口角的茶杯,猛的给自己灌了好几口凉水,用力的咽了下去,眼角都红了。 陌涵烟握紧着放在身侧的手,眼睛死死的盯着木桌之上还剩的大半碗早餐,脸色阴晴不定。 将眼泪压下去,陌涵烟走了过去,咬了咬牙,准备拿起那破旧的缺了的,缺了好几个口的瓷碗,一口气灌下这些吃食。手匆匆的伸过去,却不小心碰着了缺口,突然,指尖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流血了。 鲜红的血珠从洁白如玉的指尖冒出来,像是雪地里刚落下的红梅花瓣,妖/艳异常。 这个似曾相识的场景,陌涵烟看了,不禁苦笑了一声。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前世,西凉永辉八年,陌氏宗祠。 “你放肆!” 陌涵烟听见这个眉目慈善的老人突然变脸,额怒喝道,自己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原本病重的身子更是不给力,身上的虚汗一层接着一层,陌涵烟感到贴,的内,衣都被浸,透了。眼前阵阵发晕,跪在地上的膝盖在微微的颤抖,双腿似乎在渐渐的抽空力气,如果不是凭着自己的一股毅力,恐怕早就倒了下去。 “嘭”的一声,陌涵烟刚听到茶杯落地的声音,就感觉到了膝盖上刺痛的滚,热的烫,意,低着的头吃力的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是模糊的茶杯破裂的声音。 这老太太,一脸慈祥,脾气真心不小,哎。 嘶,好痛,这下肯定又要破皮了。 跪在地上的陌涵烟庆幸自己还有开着玩笑的心思,这样的阿q精神,能够减轻压力,转移一下注意力也是好的。 陌家的独有秘药,效果真心是良心药范围的! 陌涵烟抬头,看见这个平日里对待自己和善的老人在陌氏老宅的阴冷的宗祠之中,周围没有一个丫鬟侍,婢跟随着,却无端的感觉到一种来自内心的恐惧 这周围昏暗的灯光,像是在帮忙掩盖着黑暗中伺,机而动的恶兽;对面这个渐渐向自己走过来的,柱着拐杖的老人,自己一直都认为是和善的老人,像是地狱里的缓缓走出的勾魂使者。 陌涵烟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不约而同的竖了起来,原本的病痛似乎退居二线。 逃走,快点逃走,快啊!快!! 陌涵烟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可是这病弱的被下,药的身子却怎么都不给力,就连微微挪一小步都是痛苦异常。 陌涵烟就这样看着眼前这位自己称作祖母的老太太缓缓地走近,连大气都不敢喘,手心里的虚汗和冷汗,都能够结成大小不一的水滴。 “额......”陌涵烟感到自己的脖子被紧紧的扣着,完全呼吸不过气来,脖子上苍老的带着厚厚手茧的地方咯痛了这具稚,嫩的身体脖子上的皮肤,还有那冰冷枯瘦的触,感,更是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要死了吗? 这个话,是陌涵烟心底为一个念头,此刻,竟然有一种即将解脱的释然。 “你以为自己抗旨,就能够一了百了了!” 第28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自从穿越过来,首先面对的是中了莫名其妙的毒,什么都不能够做。不久之后,又被莫名其妙的送到了虞城“治病”,还是顶着这本虐恋情深的小说之中的男主角西陵绯色的光环,又莫名其妙的被牵扯到了屠,城与战俘事件之中。好不容易保证了这样一条小命,虽然是病歪歪的,但也是一条命啊,结果却在回西凉帝都的途中,莫名其妙的被人刺杀,好不容易又一个比较亲近一点的婢女青衣,却为了替自己引开追兵死、无全、尸。 陌涵烟想到了这里,嘴角不禁苦笑了一下。 就算是一个恶毒女配的角色,好歹也是百年陌氏的嫡女,至少有着一定得权力与地位啊,还是那本脑,残玛丽苏小说上的皇后,最终反派*oss啊。 可是,当初回到帝都,刚下马车不久,一身狼狈,还没有来得及吃一口热饭,就被从边境赶回来的陌玉痕给用家法抽了一顿。这样一个养于深、闺的世家娇女,面对没用十分,起码也用了八、九分的西凉大将军的鞭子的抽打,都失去了半条命了。 在陌涵烟浑身是血,带着从骨子之中透出的伤痛跪在宗、祠的那一刻,附在原主陌涵烟身上的灵魂舒施语离,体了。在那一刻,舒施语心里就有隐约的预感,陌涵烟死于毒、杀,她舒施语,也死了一次。 陌涵烟为了西陵绯色而死去,舒施语却是因为这具原主身体父亲,西凉车骑大将军陌玉痕而死去,确切的说,是被活活的打、死的。 当年陌涵烟“重病”躺在床上的时候,舒施语就像一个看客,一直都望着屋外进进出出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世家夫人嘴里的关怀与眼底深、埋的冷漠或幸灾乐祸,舒施语作为看客,看的清清楚楚。 这古代上,流社会的东西,尤其是大,宅深处的当家主母们,为人处事,说话艺术,完全是值得学习的典范。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如果想动什么歪脑筋来对付你,完全能让这些二十一世纪的菜鸟大学生喝一壶。 舒施语不懂,为什么关于所有的小说里面,女主只要是穿越过去,一般都是不受宠的嫡女类型,上面有一个世家继母,对自己十分苛刻。 这些穿越过来的女主大人们,一般都有一个很委屈的娘亲,不是身份不凡,就是同各类很ox的皇帝暗卫庄主啥的关系非同一般,至于非同一般到那种程度,就是大家会心一笑,都懂得。穿越女穿越过去,一下子就能够收复一个忠心的婢女或者嬷嬷之类的角色,然后,邪魅一笑,说道,什么不用怕的,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之类的。下一秒之后,就会化身蜘蛛侠,变身皮卡丘,为了人类正义,代表月亮消灭你!再就是,还有一个渣男父亲,舒施语最无语的莫过于是那些三百六十行行行都会的超级才女圣人们,飞机大炮神马的,完全是小菜一碟。 以前,每次看到好基友小说这些描写,舒施语都很想问作者大人,这些人,穿越古代干吗?留在现代好了,那个什么奥斯卡,诺贝尔等,肯定会填满整个北京城的。这些都是人才啊,人才啊!!他们一能为国争光,二能造福人来。还都是女的,说不定二十一世纪,中国女权主义运动的领导者就是你呢。你为啥穿越了呢?还是处于那神马车祸或者情/杀之类的。舒施语每次看到,都想要被浇上一大盆狗血! 哎,难道这些女主穿越以后,地球就会违者他们转?如果他们不小心翘辫子了,地球就不转了?哎,可能他们穿越的时空不一样吧,说不定那里,星球的运行轨道是和金星一样的。(ps:因为地球是自西向东转,九大行星里面,金星是自东向西转哦~) 舒施语每次看到这些上流贵妇的手段,一边吐槽,一边yy要是我也能有那些很牛掰的能力,看谁不顺眼,直接武力镇压也是好的,如今这般局面,倒是显得自己愈发可怜的。 可见,要想在古代生活的风生水起,没有这些超能力是不行的。舒施语无不嘲讽的想,可下一秒,脑袋却很清醒的告诉自己,如果这些超能力能用的,就不是古代了,而是yy的自我世界了。 这人类进化,貌似不能违背自然规律吧。哎,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用吃不用睡也不用解决生理问题。自己说话做事只有一个人知道,就连同活物打个招呼,哪怕不是打招呼,同死物接触一下,能碰到也是好的。可惜,这些都不行。 舒施语感觉自己要被逼疯了,这样的日子比□□还要可怕。只能不断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甚至不止一次无聊至极地走神的想过,完全搞不懂自己为啥会被选这茫茫人海之中的穿越大军一员。自己就一个菜鸟普通大学生,二十出头,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就是一章菜鸟二本证书和几张翻译证书了,若还要说有什么,那就只剩下疼自己的父母了。为啥会穿越啊? 宅斗菜鸟,宫斗渣渣,理工废材;最主要的是,自己从来都没有任何关于穿越的想法啊!哎,自己这样战斗力弱/鸡的人,有任何穿越女主的特点吗? 这样一个大馅饼从天而降,完全将舒施语给砸/晕了;还是一本脑残的虐恋情深小说,外加一盆这么大的狗血,舒施语都不想表达自己内心的崩/溃了。难道,这是在流行穿越之后,穿书女主的又一种选拔方式哈?! 好想回家啊,什么时候能够回家啊?我想爸爸妈妈啊,真的好想。 在舒施语游、荡的日子,闲的发慌,愈发想念家人了。 看着陌涵烟躺在床上的日子,舒施语就是这样默默地挂念着,看着陌涵烟的母亲云氏这样一天天的消瘦下去。舒施语在心里默默地替陌涵烟和云氏点了一排蜡烛,她自己都真心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不想让作为陌涵烟母亲的云氏知道,你的女儿早就死了,就是现在,虽然被名贵药材养着,脸上都有着一股淡淡的死,气。只是看着云氏,舒施语想到了自家的父母,莫名其妙穿越后,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内心默默地感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舒施语无聊之中打一个盹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又变成了陌涵烟。身上每一个关节都痛,似乎每一丝的呼吸都能牵动那疼痛的神,经。脑袋很沉,感觉头好大好重,嘴巴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肚子空荡荡的,很饿,手指连一根力气抬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如果有什么来描述,那真的是“生不如死”。 睁开眼,看到的是云氏欣喜的目光,眼泪直掉,手忙脚乱的。伸出手,想要碰自己,却不敢,像是对待一个瓷器娃娃一样,害怕一碰就碎。三番两次后,才敢伸出颤抖的手,温柔的轻轻抚摸着陌涵烟的头,嘴里一直念叨着,“这是有效的,这是有效地。涵烟,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过来,娘都准备和你一块去了。” 舒施语,也就是陌涵烟的心里酸酸的,吃力的做出一个笑容,轻唤了云氏一声,“娘。”云氏听到这句话,愣了愣,眼泪突然像决了堤的水坝,哗哗直流,嘴里叨念着,“值得,有这一声,也是值得的。” 那时候的舒施语就发誓,只要自己还是陌涵烟一天,就倾尽全力,好好保护云氏;然后,远离男女主角,远离各类神马脑残剧情,安分的过一生就行了。养病的日子,陌涵烟一直呆在深闺没有出门,就算碰到那些和男主女主有关的事情,都不动声色的避开。为此,陌涵烟宁愿忍受着来自这个时代巨大的鸿沟与落差,都不去找曾经的另一位穿越老乡,西陵绯色的母亲,西凉大名鼎鼎的贺氏皇后。至于男女本人,陌涵烟都是以身体不适为名拒绝了,就算实在是避不开,也在大人的陪同之下,隔着重重的帘子,进行简单的客套寒暄。 这样大半年下来,性子倒是沉静了不少,陌涵烟同云氏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对于陌涵烟而言,是真心将云氏当做自己的亲人一样来疼,云氏也是当初陌涵烟来到西凉这么久,唯一交心的人。知道陌涵烟经历过虞城屠,杀的人都明白陌涵烟性子变得更加沉静的理由,更何况,原主本就是一个性子沉静的人。 自从穿越过来,虽然苦难波折不少,陌涵烟觉得,一切都在像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世上诸事,总是十之*的让人不顺心。 陌涵烟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三年,也就是永辉七年,陌涵烟十五岁,一道赐婚圣旨从天而降。 听完这个太监的话之后,陌涵烟立刻晕了。 赐婚西陵绯色!居然是赐婚西陵绯色!!! 我去!陌涵烟再好的涵养都把持不住,不禁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这是让我去作死的节奏吗?!不是说die吗?! 第29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前世,西凉,永辉八年,陌氏宗祠。 “你以为自己抗旨,就能够一了百了了!” 这句话像是来自地狱之中的邪恶的宣言,将陌涵烟的心里的担忧,瞬间提到了最高点。在陌涵烟感到自己快不能呼吸的时候,扣着脖子的手放开了。陌涵烟的身子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双手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破碎的瓷质茶杯,血流了一地。在近乎封闭的空间之中,都能够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如果不是我刚好赶到将军府去看你,知道事情经过后,立马派人拦住桂九公公,这件事,你想怎么收场!” “抗旨不尊?!你竟然敢当面对着桂九公公说不想做西凉的太子妃!”老太太将龙头拐杖重重的在地上deng着,陌涵烟只觉得内心发颤,“你可知道,那是圣旨!抗旨不尊,九族皆灭都不为过!” “云氏真是好教养!我好好的陌氏嫡出大小姐,竟然被教养成了这样!” “祖母!”陌涵烟跪在地上,挪着步子走了过来,拉着老太太的袖子,乞求道,“祖母,不关母亲的事,都是涵烟的错,是涵烟自己的决定!一切都和母亲无关,求求您不要怪罪她,涵烟求您!” 除了当日被陌玉痕拉到陌氏宗祠去跪着挨打那一次,这是陌涵烟第一次对人下跪,也是第一次,陌涵烟软下性子求人。 “你说,为什么不想嫁,这可是西凉的太子妃!”老太太气的半天说不出话,咳了好几声后,才缓过气,厉声问道。 “涵烟只想嫁一个普通的人,就算不是西凉世家子弟都行,”陌涵烟诚恳的说道,“一生一世一双人,涵烟所求,不过如此。” “一生一世一双人,好个一生一世一双人!还说不是云氏教唆的!”老太太猛地甩开陌涵烟的的手,呵斥道,“当年,云氏就是这样,执意同云氏本家断绝关系,嫁于我家痕儿的。你还真是将云氏的作风学了十层十啊!” 这句话不是原来的穿越女说的?就是当今的西凉贺氏皇后啊。干娘说过,当初她执意这样做,就是因为这位皇后的支持啊。糟糕,是皇后,我怎么忘了这一点!皇后啊!!! “祖母,”陌涵烟急忙说道,“您知道的,涵烟性子笨拙,高门大户都难以适应,更何况是皇宫深院?涵烟身子也不好,太医院院判都说了,终其一生,涵烟都难有子嗣啊?!祖母,进宫,对于涵烟而言,无异于送死啊!祖母难道就忍心吗?我是您的嫡亲孙女啊!祖母!” 听着一家孙女的话语,又看着自家嫡亲孙女对自己磕着头,脸色苍白似鬼,满眼泪的水,洁白的额头立刻青肿一片。老太太压下心地的不忍,叹了叹气,想到宫中线人传来的消息,纠结半天,还是说了。 “你不用对我磕头,这一道圣旨,是太子殿下亲自求的。” 陌涵烟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愣住了,睁大了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位老太太,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老太太糊涂,记错了。 “太子殿下在长信殿门口跪了三天,陛下才恩准的。” 第30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前世,永辉七年,陌涵烟十四岁,舒施语成为陌涵烟的第二年。 西凉帝都,白马寺。 白马寺是西凉的著名寺庙,大大小小基本遍布于整个三国。在西凉,白马寺的姻缘与祈福最为著名,又有西陵皇室的鼎力支持,香火可谓盛极一时。 “小姐,你可千万别受凉了。”青怡看见自己小姐没有披着外,裳就出来了,原本圆润的脸如今瘦的只剩下巴掌大小,没有多少的血,色。看见自家小姐,青怡不禁为自家小姐捏了一把汗。 陌涵烟穿着翠绿色的衣裳在盛开的桃花下,那张不施粉黛的脸原本带有惨,白,如今在盛开的桃花渲,染之下,倒是平添了几分艳色,配上那双漆黑发亮的墨色眸子,整个人似乎多了几分少有的不食人间烟火味。 陌涵烟原本正盯着一只肥硕的蜜蜂看。此刻,这个小家伙正将整个身子埋在了一朵盛开的桃花之中,贪婪的采着花,蜜。 听着自家丫头的话,陌涵烟回过神,心下带着几分无奈,对着自家的丫头笑了笑。 美人回眸,自古就别有一番风,情,何况这样的美人在盛开的桃花之下。 此刻的陌涵烟并不知道,这样的笑容,带着一种发自心底的暖意与宠溺。身子长期“生病”,十四岁的身子骨虽然发,育不错,却带着几分弱柳扶风的让人疼惜之感。此刻,陌涵烟这样回眸一下,倒是较之那些美人的媚,眼或者谄,媚多了许多灵动与暖意。 西陵绯色与古月言此刻正懒懒的靠在不远处大树的树丫上,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都带着几分昏昏欲睡的感觉。听到外面一个丫头大嗓门的说话,两人又都是会功夫的人,这白马寺本就清幽,倒是将两人的瞌睡虫赶走了几分。 这是哪家的丫头? 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却正好看见陌涵烟那回眸一笑,两人都被惊艳了。古月言看见自家太子殿下眼角的兴,味和那句意味深长的“居然是陌家姑娘?!”,将那丝丝惊艳快速压下。 “小姐,你应该多笑笑,”青怡服侍着陌涵烟将衣服披在身上,兴奋地说道,“小姐,你笑起来,真的好暖。” “调皮的丫头,”陌涵烟假装生气,轻轻的戳了戳青怡的脑袋,“倒是编排起自家主子来了。看我回去不罚你。” “小姐,奴婢错了,您可千万别罚奴婢啊。”青怡立刻配合的做出一副怕怕的样子。陌涵烟不禁“噗,嗤”的笑出了声,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立刻收,敛了几分。 西凉帝都的白马寺位于半山腰,山脚的桃花早已凋谢,白马寺的桃花却开得绚烂,这点也是白马寺独特的地方之一。 夏末的微风轻拂,带来一地的落花。陌涵烟伸出手,看着飘落的桃花。没有落入泥土后沾染的污,浊,也没有原本开的绚烂时候的肆意,倒是能让人无端的感觉到几分凄凉与感伤。陌涵烟不禁想到了一句:herslaughflower-:heryear.不禁无奈的笑了笑。 果然,即便成为陌涵烟快两年了,骨子里依旧是舒施语啊:二十一世纪之中学到的东西,依旧深深的烙在骨子里。无论再怎样做好陌涵烟,那些属于舒施语的,总会在不经意间,跑了出来。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陌涵烟让青怡扶着自己坐在旁边的垫着软垫的石凳上,随后出口的却是这一句。青怡一边替陌涵烟整理着有点褶皱的衣服,一边说道,“小姐,奴婢觉得啊。这大好的春光,应该想点好的。” 青怡这话,若真正追究起来,倒是带着几分越矩的,但言辞之间却是劝着自己想开一点,真是一个忠心的好丫头啊! 陌涵烟笑道,“哦,那你说说,我这话有什么不太好的地方?” “那奴婢可就说了,小姐可不能罚奴婢。” “还不快说。”陌涵烟假装生气的说到。 “小姐,您只陌氏嫡女,又是夫人唯一的孩子。长的又好看,还没有定亲呢,哪有什么“红颜老”,更不要提“花落人亡两不知”这样的不吉利的话了。”青怡笑着说道,“而且,小姐的病如今正有起色,正是好消息。小姐现在该着急的,不是感叹着花花草草,而是早点让老爷夫人帮您挑选一位好夫婿。” “你呀,”陌涵烟不禁有几分无语,果然,古代的孩子眼熟啊!“这话以后可千万别乱说,这次就算了。” “诺,小姐。”青怡调皮的行了一个礼。 “去吧我屋里的琴谱拿出来吧。” “诺,奴婢这就去。” 陌涵烟看见青怡跑远,不禁失笑,年轻真好啊。陌涵烟觉得经历了这么多,短短几年,心似乎都老去了,没有任何生活的激,情了。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陌涵烟嘴唇轻起,还是将那一句话说出来了。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变得只知道伤春悲秋,沉迷这些情情爱爱不自知了。”陌涵烟嘲笑道,伸手揉了揉脑袋,”陌涵烟啊陌涵烟,可千万别变成那样啊!” 西陵绯色看见桃树下的陌涵烟,眼底的兴,味更浓了,“没有想到,陌家大小姐从虞城回来,倒是不似以往,虽说骨子里倒是多了几分感伤与忧郁啊,可这内里似乎不是这样,倒是有趣。” “经历了虞城与叶城之事,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的坦然?”古月言想到帝都盛传的关于陌家这位小姐被其父车骑将军陌玉痕动用家法之事,不禁开口道,“这陌家小姐,也不容易。” “是吗?”西陵绯色却冷冷的说道,“陌将军这个先声夺人,置之死地而后生,可谓炉火纯青呢!” “不过,这性子倒是变文静了许多,”西陵绯色过了一会,又突然说道,“却也无端生疏了许多,这两年来,都没有进,过宫。琳琅多次念叨陌家姐姐为何不进,宫,缠着母后良久。本宫多次去探望,都没有见到正面呢?如今看来,陌家这位小姐,病的严重倒不似外界的胡乱传言。” 古月言却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关于陌玉痕的做法,心里虽然觉得狠辣,却不得不说,救了陌涵烟一命。 他是太子西陵绯色的伴读,只是明白这位的性子。自家的太子殿下,恐怕对这位陌家小姐有了想法,并不像自己刚才言语之中那样的冷酷。只是,不知道自家殿下有没有分清楚自己对于宫里那位贺主子和陌家这位小姐的不同。 自家太子,对于宫里的贺主子,言语之间流露出来的都是那种兄妹之间的亲昵;对于这位陌家大小姐,却是那种男人至于女人的侵,略和欲,望。 兴趣,好奇,从来,都是一段感情的导火线! “的确是一位才女,温婉娴静,”西陵绯色想了想,又对着古月言说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仅是由这种掉书袋的才华,有的是伤春悲秋的才华?” 古月言听到西陵绯色这句话,彻底将压在心底的一丝丝惊艳给抹去了。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西凉,虞城。 西陵绯色一身紫袍,伸手扶着那一株开的绚烂的桃花,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在白马寺见到陌涵烟的情景,脑袋之中不禁想起了一首自家母后经常吟唱的诗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可是,陌涵烟,为何你说的却是那句: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在虞城,你究竟让谁那样践/踏过你的心意?以至于后来那么多年,郁郁寡欢,带着面具对着我!无论怎么努力,向你靠近,每一步,让我知道的却是,你离我更远! 为什么! “啪”的一声,那一株绚烂的桃花立马被折断,满地的残瓣随风散去。 西陵绯色看着自己手里留有的桃花残瓣,嘴角露出了那种凶/狠的危险地笑。 陌涵烟,无论前尘如何,这辈子,本宫是打算同你纠,缠到底。生死两相约,不死不休! -------------------------------123言情の笨笨fish---------------------------------------------- 前世,西凉永辉八年,陌氏宗祠。 “你看看这些!”老人将袖子里的一系列纸张丢到了陌涵烟面前,“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怨,恨你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匆匆回来,不问缘由就对你行那么严厉的家法,让你不得不在床上躺了将近两年。” “当初如果不是这样,这些世家贵女的下场,就是你今日的下场,”老太太闭上眼睛,良久,轻叹了一句,“身为陌氏和云氏两大世家贵族的嫡出大小姐,只怕是,下场会更惨!” 陌涵烟看着那一叠叠的名单,只觉得手上薄薄的几页纸有着千斤重。这些曾经都经历过虞城与叶城之祸的世家贵女,不是被送到了家庙,就是被嫁给了年老的、残疾的luo夫;有的嫡母甚至因此失宠,乃至嫡母遭了休,弃或者被迫同意夫家迎娶平妻;最糟糕的却是一些世家贵女的无端“病逝”。 至于那些没有动手做这些事情的,都无端被牵扯到各类案,件之中,全家乃至九族被发配,流放边疆,而那些曾经的贵女,一个个都成了秦,楼楚,馆的官,妓。 豆粒大小的晶莹的眼泪落在了这些纸张上,化晕了原本清晰地字迹。陌氏宗祠里面是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陌涵烟压抑的哽咽和泪水落到纸张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陌涵烟再也忍不住,哭着问道,“为什么啊!祖母。” “这是一条条的人命啊,这是一条条人命!,”陌涵烟吼道,见自家祖母毫无反应,不禁无力的瘫,痪在地上,“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啊!这是人命啊,一条条的人命啊!”陌涵烟痛哭着,不解的说到,“她们才多大,十几岁的年纪啊。都死了,有着,生不如死啊!” “祖母,为什么?为什么啊!她们都是西凉的子民。难道,她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只有西凉男性的命,才叫做命吗?!” “你父亲的行为,是向陛下表态,”老太太看着自家嫡亲孙女哭红的眼睛和那满眼的愤怒与控诉,“收起你浑身的刺与个性,涵烟。这就是事实。” “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陌涵烟听着自家祖母的话,心都凉了半截,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就是古代,真正的等级森严与礼教苛刻的事实! 陌涵烟想起,自己还是舒施语的时候,曾经和好基,友调,笑宋明理学,认为它完全违背了孔子的初衷。宋明理学大家朱熹自称是“半部论语治天下”,其实真正治理的的不是天下,是人心,让女性完全屈服于男性的权威,完全成为整个男性主权社会的附庸。西凉王朝,没有程朱理学,却有着类似程朱理学的《闺训》和《女戒》等。 这就是典型的地方,舒施语成为了陌涵烟,在这个不知道什么时代的西凉王朝,彻底体会到了里面的残酷。但是,世上的事情往往是你认为很残酷的时候,却有着更残酷的事实在后面等着你。 “你真的以为,自己身上的毒,真的解了吗?!” 第31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你真的以为,自己身上的毒,真的解了吗?” 陌涵烟听到老太太这句话,情不自禁的问道,连称呼都忘了,“什么意思?!” “你身上的毒,因为太子殿下中的毒,在虞城根本没有解,难道你自己感觉不出来?身体不济,精神不行,还气,血两虚,整天晕忽忽的,不是在家法之后,慢慢变好?”老太太浑浊的眼睛轻轻的阖着,说道,“你的毒,是你父亲替你求来药才解的。” 陌涵烟听了这句话吃了一惊,怎么可能? 在老太太的话中,陌涵烟敏锐的发现了其用词,是“求”,还有说这句话时,老人家语气里的不快! 怎么可能!!!陌涵烟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中的毒无解,除非有着先大瑞王朝的碧叶千流花。”老太太说道,“陌家是百年世家,先祖曾有幸与先王朝的一位公主殿下交情颇深,得到了这碧叶千流花。” “碧叶千流花能解各种天下奇毒,乃是陌氏一族的至宝。”老太太看着自家孙女的一脸不可置信,“你父亲为了你,自愿接受了陌家宗族之人的惩罚,现在都受伤躺在陌氏老宅,在外面领兵的不过是替身罢了。不然,你以为小小的宁城,为何迟迟不能攻破!” “你应该庆幸,当初在虞城的人都死了,没有一个人能够说什么,或者来证明什么,包括陛下他自己。当初陛下派去虞城试,药的太医等人,都被你大哥,如今的陌氏族长,陌涵箬给不动声色清,理干净了。你也该庆幸,那种奇毒,炼制极其困难,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一个。你身上的血能够解百毒,这一点,你自己千万牢记,千万不能泄露了。”老太太将袖子里的一个白瓷小瓶子放到了陌涵烟的手上,“这是一种秘,药,可以延迟你身上血液的解毒功效。” 听完老太太的话,看着手上发凉的瓷瓶,陌涵烟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万千思绪上心头,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那云雅和陌涵玉呢?”陌涵烟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不,死,心的问道。 “这两人,不是你该过问的范畴。”老太太说道,“在陌家,任何时候,给予他们足够的尊敬。” “为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你的母亲当年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私自同你父亲私定终身,本就有违礼法制度。何况,云氏也是西凉九大家族之一,云氏是根本不可能同陌氏联姻的,何况你的母亲还是云氏嫡枝的嫡长女。” “记住,不该问的,问了,会死!” “你可以找一千万个理由说自己不配做太子妃,没有资格入宫,”老太太看到眼底满是挣扎于不甘心的自家孙女,毫不留情的道,“只要陛下说是,你就是,哪怕是一坨,屎,它也是西凉的太子妃!!” 陌涵烟看着这阴,森寒冷的陌氏宗祠,被自家祖母接二连三的消息给打击的溃不成兵,原本的一系列想要反驳的理由都无力说出口。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洪流,自己这一个小小的纤弱身躯,都还没有等到狂风暴雨的考验就被催残了。 这,就是现实,□□裸,让人打了牙齿,只能往肚子里面吞的! 陌涵烟不急不缓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又整理了一下仪容,对自家祖母恭敬地跪下来,叩了三个响头,恭敬的说到,“孙女谢祖母解惑,涵烟愿意嫁。” 老太太听到这句话,又缓缓地闭上眼睛,只有那满地的无情无伤的泥土,能够看见陌涵烟眼角的晶莹,还有那从咬破红唇上留下的血迹。 陌氏宗祠之中,传来老太太警告的话语。 “陌涵烟,收起自己身上的刺。你还没有这个资格!你的出身和身份,要求你在比任何人都要小心谨慎,这样才能长长久久!”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西凉,天一村。 陌涵烟从回忆中走出来,叹了叹气,在室内随手找了一块质地较为柔,软的的布料,“撕拉”一声,泄愤似的撕/开了,粗鲁的裹了裹受伤的地方。又快速的拆开,看着受伤的伤口,随手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将其扔在了床上。刚走几步,陌涵烟回过头,看见床上那被血红色的布条,又走过去那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衣服里面。 走回放着早餐的地方,陌涵烟算是真正体,味到了什么叫做糟糠之食了。无奈的坐在了桌子旁边,拿起了木质的农家汤勺,忍着要吐出来的的冲动,强/制自己吞了下去。 舒施语,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既然,能重新活一次,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像前世那样,别无选择的嫁入了深,宫,从此只能庭院深深,守着一方井口大小天地了。 舒施语,你是舒施语,只是侥,幸因为陌涵烟重生了,活了下来。不忘初心,千万不能让这个时代的洪流,让你失去了自己原本的个性,以至于被磨平了棱角,失去了自我。 想要走在设个时代对女子的对立面,你就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天下诸事,又有哪一件事情能轻易地做好?那些成功的人士,又有多少付出了无穷尽的辛酸,你现在还是面临的最初的一步啊。 你一定可以的,无论是舒施语还是陌涵烟,你就是你,你一定能够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你一定可以的!一定,只要有信念,不断努力,一定能够成功的! 陌涵烟捋起左手上的袖子,看着哪两道深深地刀伤,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既然老天让我重生了一次,还莫名其妙解了前世的毒,这辈子又一个健康的身子。有了忘川和那一部分虞城之人的心,你已经有了一定的资本,不再是前世那样什么都没有,懵懵懂懂了,一切都太晚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重生,但是,你在重生的时候,前世自己让青衣给自己找的那一套武功心法和陌氏家传枪法都在,还有当初青衣死前留下的半个月内提升自己能力到极致的秘药的功效,也维持了大半个月。才能够幸运的逃脱西晋的围杀,走到了今天。这是你的幸运,舒施语。 陌涵烟看着已经起了薄茧的洁白的手掌,想到重生之后的一系列的事情,不禁紧紧的握着拳头。 你应该庆幸的,至少,活着。 活着,就会有希望! 总有一天,在这个时代的洪流之中,我陌涵烟会站在最顶端,证明,即便是男权至上,巾帼依旧能够不让须眉! 陌涵烟端起木碗,慢慢的吃着早已发凉的早餐,眼里满是一种如野草般不屈服的不甘心,那双好看的瞳孔满是薄薄的生机和对未来的希望。 天一村傍晚,没有皓月,却夜色微凉。 “参见主上。”四道整齐划一的声音在漆黑的屋子里响起。 “忘川之事,如何?” “禀告主上,一切早已安排好,如今只剩下时间。”青衣说道。 “必须确保万无一失。”陌涵烟坐在凳子上,听着青衣的话,叮嘱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诺!”青怡回答道。 “花旦,关于当日西晋当日在虞城驻扎的军队名单调查的如何?” “禀告主上,已经全部查清楚,花部正在整理,一天之内就能呈上完整的人员名单。”花旦说道。 “不急,慢慢找,确保,一个都不能少!”陌涵烟咬牙切齿的说道。 “诺。”花旦回答。 “水舞,你的人找的如何?” “请主上责罚,水部只找到一小批人。”水舞说道,“请主上责罚。” “毕竟时间有限,这个不怪你。” “属下写主上体谅。” “青衣,处理完忘川之事,带大部分青部的人,去江北协助水部,在那里驻扎。” “诺。”青衣说道。 “月珑,将人数分成三部分,一部分留守,一部分现在启程去我之前说的地方,挖出金矿和银矿,另一部分去江北,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不着痕迹的垄断所有江北的粮食,药品。” “诺。”月珑说道。 “水舞,带着你的人,去江北。”陌涵烟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放心吧,永辉七年,你们会在那里找到足够人手的。” “诺。”水舞说道。 “青衣,四部之中可有人精于用药?” “禀告主上,有一小部分人,但人数不多。” “在四部之中,选出伤成医药的,另外成立药部,让药师清越担任部主。明暗两重,以药为攻,以毒为守!” “四部领命。”跪在地上的四人齐声说道。 “告诉清越,第一个药,是梅,毒。”陌涵烟好看的唇瓣里,却吐出来这两个最可怕和残忍的字眼。 “梅,毒?” “就是花,柳,病!”看着四人眼底的不解,陌涵烟解释道,“可以通过过,有不安全的性接触,也就是房,事;孕产妇梅,毒感染;输注血液三种传染源,尤其是不安全的房,事和输注血液这两种。让清越找到这种病缘,提,纯,同时,找到短期的抑制这些症状的药物。” “诺。” “关于弥家之事,进展如何?”陌涵烟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 “启禀主上,花部才刚刚进展,前方并未传回有用的情报。”花旦说道。 “不急,这件事你们慢慢查,我要大小一切情,报。让专业人员整理出来,分门别类。”陌涵烟说道,“这件事不急,但是,所有情,报必须百分百精确。” “诺。”花旦说道。 陌涵烟问完这句话,突然沉默了,整个屋子里都是静悄悄的,似乎屋里的五个都不存在,只是有着这样沉默的夜色。 “河童如何?” “启禀主上,河童已经经受了训练,其行为举止与正常的七岁孩子毫无二致,”青衣说道,“至于身份之事,如今已经伪,造好了具有可行性的户籍与具体的经历,剩下的,只是差送去帝都。” “尽快将河童送入将军府。” “诺。” 想到前世总总,陌涵烟说道,“告诉河童,如若我母亲伤了一根汗毛,他那身皮毛就干脆不要有了!” “还有,让她平日里,带着脑袋出门!” “诺。”青衣听出了陌涵烟话里的嗜血味道,忙替河童应下。 屋里的另外四个人听着陌涵烟的话语,掌心里渐渐有了湿意,内心都悬着,尽管,他们四人都没有做任何违背自己誓言之事。 自家主上,陌涵烟,说话总是温温婉婉,不急不慢的,很少能从她的话语之中听出一丝异,样的情绪波动,还有那通身的贵气与上位者的气势,但正是这样春风化雨的优雅嗓音和优雅至极的举止,让四部之人觉得可怕,似乎在她的面前,所有伪,装都会被看破。 第32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西凉,虞城。 “主上,帝都那边的消息。” 西陵绯色看着自己一手训练的青衣卫呈上来的消息,眉头紧紧的皱着。 “将陌涵烟那边的消息打乱,不要让狼烟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西陵绯色fu手临窗而立,说道,“如果狼烟暗卫要对付陌涵烟,直接处理,不用留情。” “诺。” “下去吧。” 陌涵烟,你究竟作了什么?以至于父皇勒,令狼烟追杀你?生死不论?! 夏日的太阳总是很早就醒了,伸个懒腰后,就会精神抖擞的驾着自己的车出行。 西陵绯色已经在窗户旁边站了许久,手里那薄薄的一张纸已经发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整个屋里,都弥漫着一种低沉的气压,就连阳光的明媚都不能让它有着些许的朝气。 “陌涵烟,我该拿你怎么办?”半晌,西陵绯色叹着气,感叹着。 “真的恨到不能原谅,连家族都准备背弃吗?”西陵绯色喃喃的低语着,早晨的阳光无意不捉到了这位西凉太子身上的难有的伤痛,颓/废还有眼角那亮晶晶的眼泪。 “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我给你。”良久之后,西陵绯色说了这一句,“只要,你还要我。”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西凉,天一村。 古月言提着一只兔子,利索的剥,皮拆,骨,放到了罐子里,然后拿出自己随行的行李之中药材,斟酌良久,选了各种不同种类的放入罐子里面。 古月言的小厮砚台,一边无力的扯着身边的杂草,一边看着自家主子像一只辛勤的小蜜蜂一样忙来忙去了,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 粗鲁的丢了手上的杂草,砚台走到自家主子身边,发现自己完全被忽视的彻底。砚台抓了抓头,说道,“主子,你不会是喜欢上了陌家大小姐吧!就算是,也不用这样万事亲力亲为啊,你是西凉帝都的世家嫡出公子啊,帝都四大公子排行第一的啊。” 古月言突然停了下来,问道,“你说什么?” “我我我,”砚台吓了一大跳,结巴一会,说道,“你是西凉帝都的世家嫡出公子啊,帝都四大公子排行第一的啊?” “不是这一句。” “你不会是喜欢上了陌家大小姐吧!”砚台刚说完,就看见自家公子没有说话,然后很严肃的说道,“瞎说什么。女子闺誉何其重要,怎么能随便说。” “可是,陌家大小姐呆在天一村,不......” “闭嘴!”一直温言细雨的古月言突然说道,“她是为了西凉,以后再让我听到这样大不敬的话,看我不封了你的嘴,打断你的腿!” “哦,知道了。”砚台自从跟着自家主子,从来没有见古月言这样疾声令色的说过话,心里本来就对陌涵烟呆在天一村这样有损世家贵女闺誉的事情不满,如今又因为自家主子的态度,对陌涵烟的不满,一下子就上升了好几分。 “可是,公子,你真的要这样亲力亲为?”砚台看着自家公子又转身过去忙碌,说道:“公子,你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啊。” “跟着公子您这些年云游过来,公子您不是从来不给世家之人看病,一直说是要避,嫌吗?” “您还说,作为帝师世家,要和世家子弟保持距离,以免给家族带来麻烦的。” “公子,难道这些你都忘了?”砚台看见自家公子拿着药罐停了下来,鼓起勇气,说道,“陌家大小姐难道是不同的?” “可是,就算她是不同的,依照陌家大小姐的身份和您的出生,你们也不可能会在一起的。您也知道,历来,西凉世家嫡女,十有*都会入宫为妃的。” “是啊,”砚台看见自家公子脸色突然不是着别的正常,笑的也有几分勉强,“我怎么就忘了呢?陌涵烟,陌涵婳都是西凉百年陌氏的嫡出之女呢。以她们的身份,入宫就算不是四妃,也是和这个差不多的啊。” 砚台看见自己公子像一座雕像那样,坐了许久,不禁有点担心自家公子。正准备安慰着,却听到自家公子说道,“砚台,这话你就烂在心底。记住,我们没有在天一村见过陌涵烟一行人,无论谁问,都这样回答,知道吗?” “诺。”看着自家公子这般严肃的样子,砚台虽然不懂,但是,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忙认真回答道。 “我不过是看着她可怜,尽着一个医者的职责罢了。”听着自家公子那样喃喃的说了一句话,砚台还是不懂,却觉得自家公子那话里面的语气,怎么都很勉强。 天一村,陌涵烟屋里。 “这就是我要说的,你们懂了吗?”陌涵烟问着跪在自己眼前的三个婢女,直言不讳的说道,“这就是摆在你们面前的路。” “我要走的这条路,可能根本都走不通,甚至出师未捷身先死。作为西凉女子,你们应该很清楚,我走的这条路,根本就不符合洗个西凉世家贵女该做的。” “我们一起经历了虞城屠,杀,逃过了西晋平凉王司马无情的围,捕。”陌涵烟说道,“我一直是把你们当做兄弟一样来对待的。去留如何,取决于你们自己。” “留下来,我们一起直面后面的困难;走,我会将卖身契给你们,还会送你们一笔钱财。” 三人的眼睛里都是挣扎,完全被自家主子这一番话给震撼到了,瞪大眼睛,看着自家主子,完全找不到一句话来说什么。 从军!女子从军!!居然是去从军,还是西凉世家的嫡出大小姐!!! 要知道,历来,军中,有的女性从来只有一种,那就是——军,妓! 世家贵女,或者说,有一点条件的家里的女子,从来都不会让自家的女儿抛头露面,都会被家人当成娇花,养在家中,只等待出嫁。那些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女子,不是风,尘之人,就是贫困人家的女儿,是享受不了这样的待遇的。 陌涵烟,百年陌氏的嫡出大小姐,有这样的条件,如今却要走这样的路,这样的想法,还要去施行,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青怡最先反应过来,对着自家主子说道,“小姐,您这是主意已定吗?” “是。” 青怡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对着陌涵烟磕了三个响头,哽咽着说道,“小姐,奴婢斗胆,不赞同您的做法。奴婢不能在跟随小姐了,请小姐保重。” 青染和青苑不敢置信的看着青怡,如今自家主子的贴身大丫头。 “好。”陌涵烟垂下眼眸,说道,“我自会修书一封回将军府,让人完成后续手续。你们呢?” 青染和青苑被点名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想法,齐声跪拜,说道,“奴婢誓死跟随小姐,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不怕?!”陌涵烟眼中有丝丝惊讶,问道,“这条路,你们应该清楚的。” “不怕!奴婢如今活着,本就是一种奢侈,都是小姐的恩德。”青苑说到,“衔环结草,难报答万一。” “奴婢也不怕!奴婢自知不会说话,小姐。”青染说到,“您去哪,奴婢也去哪!” “好好好!”陌涵烟说到,“我们就一起,走一条自己的路!” “奴婢誓死追随小姐!”青染青苑两人齐声说到。 “起来吧,”陌涵烟说道,“你们先下去。” “诺。”两人齐齐起身,悄声走了出去。 “你想说什么?”陌涵烟看着一只将头贴着地面的青怡,心里叹了叹气。 “小姐,您不能这样做啊!”青怡哭着说道,“这样做,会毁了你的。您是世家贵女,出身高贵,怎么能这样做?这样会毁了您的啊。还有在帝都的夫人,您这样,会让夫人在帝都的日子更难过啊!” 陌涵烟看着眼前哭的一塌糊涂的婢女青怡,却种不出一句话来反驳。她自己很清楚的知道,青怡所说的都是事实,这样做。 对于西凉的女子而言,差不多是毁了自己,只怕以后,在他人面前,在这个西凉之中,自己永远会比别人矮一截,永远会被人嘲笑,而云氏和陌家的女儿,是肯定会受自己牵连的。身为女子,姻缘什么的,是永远都不可能奢望的事情。何况,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女子一直是男子的附庸! 可是,自己早已入局,如不先置之死地,怎么后生?! 西凉帝都,陌涵烟知道,自己是回不去的,至少,这个身份,不能回去。不早说忘川已经拦截了一批又一批的杀手和暗卫,世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无论是陌氏还是其他的。就算能回去,又该怎么样解释这一切?回帝都,只会让自己,整个陌氏乃至云氏,陷入死局,比前世还要惨的局面! 西陵越的原配皇后弥氏,因为穿越女前辈被废,弥氏流放边境。原本居于西凉九大世家中,排名第二的弥氏一族,一朝破灭。曾经所有的一切光环荣耀,迅速的消失,如同梦幻的气泡。原本二流世家贺氏,迅速称为炙手可热的新晋一流世家,取代了弥氏的位置。 陌涵烟一直都关注着帝都的消息,结合前世经验,陌涵烟想了许久才明白,在帝都,想要自己性命的,是西凉的主子,永辉陛下,西陵越! 西凉,西晋和北漠三国分立以来,西凉原本强势。如今这番局面,同那位穿越女前辈关系不小,以至于一直被北漠和西晋联手压制!当年种种恩怨纠葛,却在整个三国一点都找不到,一丝痕迹都没有! 如今,那些在虞城和叶城的世家贵女之死,是陛下所希望的,以求得民怨对外和政治的高度统一一致。毕竟,哀兵必胜!可是,自己却活着,还是唯一活着的。就算通过忘川回了帝都,如今这种情况,恐怕,不止是陌涵烟,甚至是整个陌氏和云氏末日的开端吧! 在某种程度上,自己是帮助西陵越动手解决了那么多条性命。如今的自己,本就罪,孽深重,双手早就沾满鲜血,不干净了!如今又重生了一次,做了那么多准备,又怎么还会像前世那样一抹黑,做世家与皇权制衡的傀儡呢! 身为棋子,早就身在局中。何况,还是一枚注定的早牺牲的棋子?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莫过于,别无选择!如今有幸可以选择,尽管这条路很苦,前途未卜,可是,还是有选择的机会,能够活着试一下!这又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啊! “小姐,”青怡看见自家主子沉默了许久,却一脸坚决,说到,“奴婢不要卖身契,奴婢本就是将军府的家生子,死,生都是将军府的人。如果小姐不要奴婢,就请您赐,死奴婢吧。” “可是,奴婢不能就眼睁睁的看着小姐这样踏上这样一条不归路。”青怡拉着陌涵烟的袖子求道,“小姐,奴婢自知人微言轻,死不足惜。可是,您要想想以后,想想在将军府的夫人啊。” “老爷本是陌氏家主,因为将军府只有小姐是嫡出,如今陌氏的当家少主都是涵箬公子。这本就让夫人处境尴尬,何况府里的庶出公子涵玉给公子?”青怡费劲了心思劝道,“如今您这样做,是将夫人逼上绝路啊!” “小姐,奴婢死不足惜,但是,您一定要三思啊。” 陌涵烟看着拉着自己的衣角,求着自己的青怡,想到了前世的她。因为自己,死,无全,尸,一时之间,觉得嘴里发苦,眼睛有点涩涩的,竟不知道该怎样来回答她的话。 重生一世,陌涵烟觉得自己再也找不回以前的那种心态。如今的自己,反而更加接近前世西凉荣昌七年时候的陌氏皇后:处心积虑,心狠手辣。 云氏! 陌涵烟想到这两个字,心口微微发痛。即便到了今天,陌涵烟依旧不能理解云氏同陌玉痕之间的事情。重生一世的陌涵烟反复考虑着整个陌氏的这一代,里面透着不同寻常的诡异,却找不到确实的证据。只是那种强烈的直觉和预感,这点,陌涵烟一直相信自己。一旦回了帝都,才是云氏真正的死期,前世那一张张薄薄纸张上世家贵女和家人的命运,就会是陌涵烟,云氏,陌氏乃至整个云氏九族的命运了! 陌涵烟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条路能够走多久,只是想要活着,最大限度的活出自己。 想到如今这些,只觉得这西凉帝都,完全是静水流深,有着东西想要知道,只怕不得不要找机会回一趟帝都,问问箬哥哥,如今陌氏的掌权人,陌涵箬了!关于陌氏真正的情况和如今整个风波诡异的西凉帝都了,可是,他会出手吗?! 陌涵烟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如何来对青怡说,怎样来解释。穿越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更何况是穿越重生! 正如所有封建王朝的教育具有等,级性,作为西凉家生子一员,青怡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被教育——效忠主子,维护主子,不惜一切!如今,自己用一个现代人的观点来对待一切,想要翻盘,怎么可能好好沟通?能互相理解呢?! 面对青怡这个忠心耿耿的婢女,陌涵烟内心是挣扎的。良久,陌涵烟闭着眼睛,说道,“你不用再劝我,我主意已定。” 陌涵烟的话才落音,青怡就猛地撞向旁边的土墙,等到陌涵烟回过头,就看见额头都是鲜血的青怡。 “青怡!”陌涵烟吃了一惊,快速跑过去,接住青怡快要落在地上的身子,看着额头直流的鲜血,大声问到,“你怎么这样傻啊?” “小姐,三,三思啊!”青怡紧紧抓着陌涵烟袖子,用尽最后一口气说道。 第33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西凉永辉五年,似乎是一个重大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年。至少,对于西凉来说是这样的。 西凉永辉五年,西凉虞城被屠,叶城受、辱。这段历史因而被世人铭记,成为后世文臣批、判君王暴、政和教育后代的经典引用; 西凉永辉五年,西凉历史上出现了第一位具有朝廷俸禄的县主:惜蝶县主。这位县主是古代王朝第一个拥有封号的女子,在整个西凉历史上,似乎都能看到其同另一个人,隐藏在西凉王朝幕后的身影。 西凉永辉五年,西凉出现了第一位西凉历史上最具争议的女性将军,木兰将军,陌氏涵烟。 西凉永辉五年的三件事,当属木兰将军这件事最为轰动,至少,对于整个封建时代而言,是世人难以想象的。她的出现,为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涂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以至于整个西凉王朝被覆上了一层温婉的轻纱,造就了这个时代永久的传奇。 然而,日后这位传奇的女将军,此时此刻,正一袭粗制麻衫,混在乞丐堆里,随着人流,走向了西凉帝都。 陌涵烟此刻一身的狼狈,身上的汗水早就溢出了一层又一层,整个人群大流之中,都混合着不太好闻的酸臭味,在夏季这样的烈日爆,晒之下,更是让人作呕。 陌涵烟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浑身早就不舒服,随着人群,懒懒的找了一棵树靠着,闭目养神。 原本姣好的面容,被脸上的污垢遮盖住了;刚发,育好的身子,被隐藏在宽大不合身的衣服之下。乱糟糟的头发披在肩头,怎么看,都是一个落魄的小乞丐。 已经是第几批了? 陌涵烟放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指慢慢的数着,嘴角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陌涵烟啊陌涵烟,你还真是命不好啊。好不容易能够逃脱虞城与叶城的陷阱,留了一条小命,还没有好好休息,就被人追杀了一遍又一遍的。你究竟是得罪了谁?又或者,陌氏一族,得罪了谁?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三天前。 “如何?”陌涵烟同司素一起解决了追杀自己的第十批黑衣人,看着司素熟练地将化,尸,水倒在黑衣人的身体上,又熟练地处理完了留下来的痕迹,皱着眉头问道。 司素,忘川里面的最顶尖杀手,如今,陌涵烟的暗卫。 “启禀主上,属下一时难以辨别。”司素跪在地上说道,“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上责罚。” “起来吧。”陌涵烟一边慢慢的擦着长剑上的血迹,一边说道,“杀人手法呢?” “十分的混杂。有江湖刺,客游,侠,有江湖之中的专门接,单,杀人越,货的各类江湖组,织,还有经过长期训练的暗卫。”司素迅速地将这些人总结了一遍。 “暗卫?”陌涵烟听到这句话,皱了皱眉,郑重的问到,“可能判断出来?” “忘川这些年同西凉、西晋还有北漠的暗卫交手不少,可能看出是属于哪一方的?”陌涵烟再次补充了一句。 “都有。” “都有!?”陌涵烟不经失态地说出了声,“怎么可能?!” 司素沉默了半晌,说道,“属下确定没有弄错。” 三国的暗卫,江湖游侠刺客齐身动手追杀的人? 陌涵烟? 陌氏? 云氏? 不对,不是这样的!自己肯定想错了! 陌涵烟烦躁的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这一头原本乱糟糟的头发,如今更是不成样了。 不会有这样大的价值,陌涵烟还不值得这些人这样动手。 夏季的知了欢快的叫着,似乎太阳愈加旺盛,知了叫的愈加欢快。这个叫声,在陌涵烟的耳朵里,如同刺耳的魔/音,怎么听,怎么觉得心烦。 随手抓了一把叶子,用内力将其打在几个靠近陌涵烟的知了身上,只听见“唰唰”的几声响,地上掉下来了许多知了,原本翠绿的叶子,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陌涵烟叹了叹气,对着空气低声说了一句,“处理了。” 如今正是愈发的静不下心来了啊! 陌涵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慢吞吞的离开人群,走到不远处的河流旁边,猛的捧了一把水,粗鲁的洗了一把脸。 静静,静下心来,不要着急,慢慢的想一下。 陌涵烟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这些人要追杀的,不会是陌涵烟,肯定是弄错了。 在天一村的消息,古月言不会泄/露,青染他们也不会,至于那些村民,除了知道自己是从虞城逃命而来的,也没有人知道。至于自己的面容,除了那几个孩子,就是那位年迈,基本不出户的族长知道。即便后来因为青怡的事情而赶来的人,见到的,也是古月言而已。 忘川已经查探过好几次,没有可疑之人,出现在天一村。 如果说是西陵越的狼烟暗卫,也不可能。那些人,被忘川不动声色的处理了好几批,最近更是没有踪迹。再者说,如今三国纷乱,割据一方,西晋同北漠的联合,经过虞城与叶城之事,又有着破裂的趋势。西凉同西晋与北漠之间,自弥氏被废以来,摩擦更是不断,怎么会有暗卫这方面的联合?何况,暗卫可以说是每个帝王在暗处的保命/符! 那么,究竟哪个地方出了问题?!以至于从皓月城出发不久,就接连遭到这些人的攻击? 西陵越想要动手要自己的命,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精,力,花费如此多的财力与物力的! 陌涵烟烦躁的扔了仍旁边的碎石子,又无聊的打了好几个水漂,看着飞,溅起来的晶莹的水花和滚滚向前河流,陌涵烟的眼睛突然一亮。 不会是西陵越的! “司素,有没有任何无色无味的香气,能够让人追踪不放?”陌涵烟突然说道。 “引惜香。”陌涵烟只觉得旁边一阵凉风拂过,就看到恭敬地跪在自己旁边的暗卫司素。 “引惜香?何为引惜香?”陌涵烟不解的问到。 “这是一种极其难得的香,几乎有市物价。”司素恭敬的说道,“这种香,都不用涂抹,在点燃之后,室内的所有人都能沾染上这个气味,而且,一个月才散去。沾染的人闻不到这种香味,只有特质的一种虫子,才能够闻到。这种虫子,也是极其难得的。一次,引惜香才有市无价。” “传令忘川,查一下一个月前,皓月城“城垣布店”之事,尤其是九号那一天左右。” “诺。” 陌涵烟记得特别清楚,离开皓月城之前,自己那里买了一套粗制的换洗衣服。以至于当天晚上,在城外就遭到了黑衣人的刺杀。 后来因为一次打斗,衣服不小心掉入了河水之中,身上的衣服又破损的厉/害,以至于不得不处理了,重新买了一套。 宝藏? 前世并没有听说过,难道,因为自己重生,发生了改变? 究竟是什么宝藏,如此让人心动?三国暗卫,江湖刺客游,侠都动手来寻找? ---------------------------------123言情の笨笨fish--------------------------------------------- 西凉,虞城。 “不要轻易同陌涵烟身边的暗卫交手,只要她没有危险,让她们远远的跟着便是,千万不能让她身边的暗卫察觉了。”西陵绯色看着眼前跪着的青衣卫首领,缓缓地吩咐道。 “诺。” 在西陵绯色派去皓月城的暗卫死伤了七八分,替陌涵烟处理完二十四批追杀以后,西陵绯色倒是对陌涵烟身边的暗卫慢慢放心了:身边有这样的暗卫,倒是安全不用太过担心。何况,陌涵烟本人本就聪慧,杀伐果断。 皓月城“城垣布店”,追杀,宝藏? 西陵绯色皱了皱眉头,自从当初青衣卫打探到陌涵烟去了北边,之后一直都没有消息。如果不是皓月城“城垣布店”出现了引惜香和那一连窜的追杀,恐怕,自己还是很难找到她的踪迹。 不愧是陌涵烟,的确够,做西凉的皇后。这样的你,撇开个人感情不说,让我怎么可能放手? 陌涵烟,此生,你注定会是西陵皇室之人,我西陵绯色的妻子。 “不惜一切代价,彻查。” “诺。” 西陵绯色挥了挥手,屋里,一道黑影快速的闪过,似乎刚才一切只是幻觉。 陌涵烟,你的确聪慧过人,能够逃脱父皇所部棋子的死局。这一次,依旧是青衣代替你前往,那些世家贵女死于西晋秘药之事,恐怕,是你的手笔吧。 这个世上,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前世,在虞城活下来的世家贵女,就连贺连成的亲妹妹贺连欣,我的表妹,都被送到了家,庙,古,佛青,灯的过了一生?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父亲,西凉的车骑大将军,陌玉痕。难怪,只有他能够统领整个西凉的火骑兵,在北漠战线上,完全压制对方! 前世拘于深闺,你可能不会知道,当年那么多世家贵女,只有你一个人活着,成为了西凉的太子妃,西凉的皇后? 陌涵烟,你可知道,我很庆幸,你也回来了。 这样,我面对的就不会是没有重生之前的你,那样懵懵懂懂的你,也不是我想要的!如今,和我有着同样经历的你,这样的你,才是我西陵绯色想要的!如果只有我一个人重生,我真怕,自己会不要你呢! 这个世间,有多少人会有我们这样的幸运呢?帝后重生,姻缘再续? 前世荣昌年号之事,还有从荣昌元年至荣昌七年,本宫如同一个昏君一样作的那么多事情!本宫一定会好好的查!!究竟是什么,让本宫那七年成了无形的傀儡! 前世,莫名其妙的荣昌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本宫竟然毫不知情自己做过什么,你死之后,本宫竟然对那七年,脑袋一片空白。只能像一个看客一样,看着自己走着昏君的道路?还有那道遗诏和西陵绯玉,前世,究竟有什么,是我们都不知道的? 西陵绯色想到这里,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手上上好的狼,毫毛笔,“啪”的一声断裂了。 西陵绯色缓缓地站起身,走到旁边,给自己到了一杯酒,慢慢的品着。 转身,看着案桌上画的那个姿容艳艳的女子,轻轻的用手抚摸着姣好的面容,眼睛里是深沉的、化不开的墨色,“陌涵烟,说好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本宫等着你,履行大婚时候的诺言!” 第34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曲江流经西凉的帝都,是西凉的护城河水的源头。在西凉帝都之内,有一片非常大的水域,也叫做曲江。 曲江夜晚,灯火如昼,画舫笙歌不止,宛若另一个享乐之乡。陌涵箬在一叶扁舟之上,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对面的陌涵烟看见陌涵箬这个样子,不禁想起了前世,陌涵箬作为自己的军师,同西陵绯色斗得死去活来的事情。 帝都四公子之中,没有陌涵箬。可是,陌涵烟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若论真正的排名,自家堂哥恐怕比帝都四公子之首的西陵绯色差不了几分,确切的说,是还要高上几分。 眼前这个人,一袭黑色的长衫,月光透过小船破旧的缝隙照进来,能够看到那张好看的侧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了那双漆黑的眸子,眉宇之间微微透漏着几分病态。这样一个外表孱,弱的世家公子,如今陌氏的掌权人,让陌涵烟这一个重生一世的人都心里微微发颤。 小船随着微风轻轻的摇摆,就像陌涵烟此刻忐忑不安的心。尽管小船透着风,陌涵烟却还是觉得整个狭小的空间十分的沉闷,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陌涵烟的手心渐渐有了湿,气,她很害怕自家堂哥陌涵箬的拒绝。他拒绝了,代表的是,整个陌氏的态度。陌氏的不作为同陌氏的拒绝,是两个概念。 如今,陌涵烟的力量,完全不能够和百年陌氏相提并论。如果用一个形象的比喻来说,陌氏像一头收起爪子,在黑暗里伺机而动的慵懒的豹子,而陌涵烟,算上如今所有的,对于陌氏而言,只是一只刚刚断奶几天的小虎崽罢了。 “你确定这样做?”陌涵箬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脸坚定的陌涵烟。 “涵烟主意已定。”陌涵烟心里有几分不自在,面上却没有什么慌乱。 “既然主意已定,那么,还来问我干什么?”陌涵箬似乎没有觉得陌涵烟说的事情有多么重大,动作优雅至极的将小酒壶里面的酒倒到了旁边的杯子里面,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拿起杯子,懒洋洋的喝着杯子里面的酒。 “......” 陌涵烟很想吼一句:如果不是被逼到这个地步,我又何尝需要这样费尽心机,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该多好啊? “涵烟知错,求族长责罚。”陌涵烟起身,对着陌涵箬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陌涵箬没有指示,陌涵烟就这样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陌涵箬轻轻的瞥了陌涵烟一眼,然后又继续优雅的喝着小酒,似乎当陌涵烟扎样一个大活人不存在。一个人自娱自乐,非常惬意享受。 月亮已经在天上溜达了许久,陌涵烟觉得自己后背上都是汗,保持行礼的姿势早就僵硬,但是,却依旧一丝不苟。 “坐下来说话吧,”陌涵箬说道,“我们堂兄妹之间,不必要拘谨。” “诺。”陌涵烟恭敬的说到。 “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醉红尘,传说,一口就回让人流连忘返。这样的好酒,藏的颇深,为了找到它,我可是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陌涵箬变戏法似的拿出了另一个杯子,将杯中的酒注入,让后将杯子推到了陌涵烟面前。“尝尝,如何?” “诺。” 陌涵烟是讨厌喝酒的,但是,此刻却不得不。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时候后,自家哥哥,陌涵箬,态度是有几分软化的。 趁热打铁,伺机而动。这八个字,对于陌涵烟而言,是重生一世的教训之一。 陌涵箬听见陌涵烟称呼的转变,又毫不犹豫的拿起桌上的酒,牛饮下去,嘴角不禁勾了勾。 “你想要走的路,根本行不通。”看着陌涵烟喝酒的样子,很明显就能后看出是第一次,却依旧那样不动声色,小心翼翼的掩饰着情绪。 陌涵箬垂下眼眸,盖住了眼底的深思。 “涵烟没有别的选择。”陌涵烟忍着喉咙里的火辣辣,还有嘴巴里那一股难闻的酒味,开口说道,“当日涵烟去了虞城,就已经是踏错了一大步。如今侥幸活下来,涵烟却得知其他世家贵女,全部死于叶城,就连贺氏连欣都没有逃脱被侮辱的命运。” “当日承蒙陛下挂念,让一千人去接应涵烟,才让涵烟有着苟活的机会。如今,他们因为涵烟而死,涵烟虽然回到帝都,却名誉毁尽。自是辜负了当初那些血战沙场士兵的期望,更是连累了陌氏宗族。”陌涵烟真诚的说道,“所以,涵烟希望,族长能够将自己驱逐于陌氏,涵烟愿意以民女的身份进宫,求陛下给涵烟一个机会,上阵杀敌,这样才会不枉此生。” 陌涵箬听完陌涵烟的话,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没有说话。 果然,战争会让人成长的。 当年去虞城的世家贵女,除了陌涵烟,都死在了叶城,虽然,是死于西晋皇室的秘药。但是,陌涵烟活着一日,就是陛下心头的一根刺。想要解决这件事,只有两个办法:一是让自家堂妹死在虞城或者叶城;二是,联姻。 从陛下选派的人能够看出来,陛下之一心一意的希望自家这个娇滴滴的堂妹死在叶城或者虞城的。有了这一千人在中间的“护送”会帝都,陛下是做足了面子,陌家就要欠西陵皇室一个大大的人情。 虞城与叶城之事,就是陛下一手设计的,自家堂妹活着,永远是一种威胁,只要活着,就是威胁,是世家制衡皇权最有利的一个证人。 这世间,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陛下在这一点上,可谓其中的佼佼者! 可是,自家堂妹如今活下来了,背后自是有着一股相当的势力。从情报来看,恐怕和西凉皇室的暗卫狼烟不相上下。 这样一个人,陛下会放弃?还是,将这把利剑,放在自己手中? 如今看来,就只有后一种,联姻。 西凉陌氏是百年世家,西凉如今九大世家之首。任何一位帝王,都不会让自己的皇后有这样一个或者如今太子的太子妃有这样一个母,权世家作为威胁的。 可是,如果自家堂妹不是皇后或者太子妃,陛下与陌家之间,恐怕有着一个很大的裂痕。 现在,该头痛的,正是长信殿里面的陛下吧。 陌涵箬笑了笑,不愧为我陌氏子孙。可是,自家堂妹居然有这样想去从军,希望族谱除名的想法。这倒是新颖至极呢! “你可知道为何,这一代的陌氏族长为何是我?还是在你出生之后,大伯就立刻将族权交给了我?”陌涵箬突然十分有兴致的问道。 “因为涵烟是女子之身?不能担当起陌氏一族的重任?”对于陌涵箬这样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陌涵烟装着糊涂的回答道。 “是吗?”听着自家堂妹装着无辜的样子,陌涵箬笑了笑,“大伯虽然只有大婶,但是,十二年前,大伯可以纳好几房,妾,室为自己生下男丁,给大婶抱养,作为嫡子。你应该知道,大婶只生过你一个女儿,三年无所出,于情于理,休了大婶都可以,何况只是纳几房,妾,室的问题?大婶虽然是将军府的当家夫人,可是,却再也不是云氏的嫡长女。” 这个问题,正是陌涵烟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之一。如今陌涵箬提及,陌涵烟心里倒是很希望自家这位堂哥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父亲大人当时深爱着母亲?”陌涵烟试探的问答。 “深爱着吗?”陌涵箬似笑非笑的看着陌涵烟,“深爱着,如今大婶为什么连一个小小的侧夫人都压不住?还出现了一个庶子?取名玉字?” 那还不是因为,这个陌涵玉就是后来的西陵绯玉,当今的皇子! 陌涵烟好想这样说一句,可是,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句话说了出来,自己距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自家这位堂哥,外表永远是一副战斗力很弱的样子,但是,很多事情却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啊,不然,怎能成为陌氏新任当家人。能够在前世将所有人都算,计,一步一步,让自己的侄子成为了西凉的皇帝?早知道,那时候,自家哥哥病危,距离死亡,也就短短几个时辰罢了! 陌涵玉的身份,陌涵烟在前世知道的时候吃了一惊,但是,自家的堂哥,在接任族长位置的时候,就知道。前世的时候,自己为了对付西陵绯色,耗尽了心力,自家这位堂哥却淡定的抛下这样一个消息,还神通广大的拿到了那一道遗诏。 “涵烟不知。”陌涵烟老实的说道,“还请堂哥解惑。” “你怨过你父亲,我大伯吧。” 陌涵烟听完陌涵箬的话,没有回答,低下了头。 对于陌玉痕这个人,陌涵烟不知道怎样来评价。每次想到他,心里都五味陈杂的,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感。 前世的时候,陌涵烟不知道怎样处理这种复杂的感情,只好和陌玉痕保持疏远。当年,自己因为中毒,只有碧叶千流花才能够解毒,但是,这个代价却是自家母亲云氏求来的。在自家母亲云氏去世前夕,陌涵烟才知道,当年云氏为了自己,不得已向陌玉痕妥,协,再次同陌玉痕同,房,可是,却无意怀孕了。陌玉痕得知之后,什么都没有说,一碗打胎药,直直将那个孩子给打了。云氏当年也是因为这样,郁,郁而,终的。至此之后,陌涵烟就在心底恨上了这个人。 “不怨,是假的。”陌涵烟迅速将往事从自己脑袋里面划过一遍,放在身侧的手握紧后又放开,最终还是承认了。 “是吗?”陌涵箬将酒杯放在了桌上,双手放在了头后面,翘着脚,懒懒的靠在了小船上。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陌涵箬叹了叹气,“可是,你和涵婳的处境差太多了,有些事,还是和你说说吧。” “虽然,你只有十二岁,想必,也知道在西凉广为流传的一句经典的爱情经典话语:一生一世一双人。” “涵烟知道。”这不是穿越女前辈的?这个,有什么关系? “大伯和大婶之间的事,就要从这句话说起。”陌涵箬叹着气说道。 “西凉贺氏皇后,曾经,同大婶,是闺中密友。” 第35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大婶当年的性子并不是如今这般,倒是颇为聪慧,还带有几分泼辣。虽然是云氏嫡长女,能拿出手的女红自是顶尖,但是,大婶最好的,却是六艺之中的御射之术。大婶如今这个样子,倒是和贺皇后的关系不小。” “如今的贺皇后和你的母亲云氏当年曾是闺中密友。” 什么?! 陌涵箬的这句话,让陌涵烟心里很吃惊。 怎么可能?! 如果两人真的是闺中密友,以西陵越对这为穿越女前辈的宠、幸程度,怎么会让自家母亲这样受人欺负? 还有前世,自己作为太子妃的时候,穿越女前辈,有多么的看不惯自己,变着花样的难为自己! 她们居然是闺中密友,曾经的! “陛下当年是在虞城找到贺皇后。这件事情并不是人们所争相传诵的“天赐姻缘”,倒是可以说是因为钦天监总管的话语罢了,可谓一丝诚心都没有。” “陛下当年去虞城,并不是去游山玩水或者巡查边防,而是特地去找谷钦天监总管预言的天命之女。陛下本不信钦天监总管之语,但是对这鬼,神却还是有着几分的敬畏的。因此,假借去虞城巡查边防的名义,在归途之中,说虞城景色宜人,特地去了一趟虞城白马寺。” “陛下当年去白马寺的地点和时间都是钦天监总管给出来的,那一天,果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贺皇后。” “传说,那时候的贺皇后周身都闪耀着白色的光,在漫天的彩霞之下,恍若神人。陛下因此将贺皇后带回了帝都,后来才知道,这位贺皇后居然是西凉二等世家之一的贺家嫡次女。因为陛下对贺皇后的尊敬,整个贺家也是水涨船高,贺家势力日益增强,成为了顶尖世家之一。当时的西凉,是十大世家并行的。不过,贺氏的顶尖世家能力,倒是似乎有人故意吹捧出来,真正的实力,也不过一流世家罢了。” 陌涵箬提到贺氏,语气之中,是满满的不屑和嘲弄。 “西凉当年的实力,在三国之中,是最强的!陛下当初的心思,一心一意在统一三国上面。并没有对贺皇后有着任何的男女之情,当时的陛下是准备将贺皇后当做西凉圣女供,奉起来,但是,贺皇后却对陛下动了心思。” “尽管,钦天监总管指出的天命之女的人,是大家心中所期盼的完美女子。但是,这位有着天命之女之言在身的贺皇后,虽然是贺家嫡次女,却没有任何世家贵女应有的基本礼仪,行为粗鲁,满口白话。陛下觉得此女十分有问题,陛下对此十分怀疑,但又没有证据;又担心天命之女的消息会被泄,露出去,因而将贺皇后交给当时的弥皇后,让她教她一些基本的礼仪。打算将来有什么事情,也能够在登上大雅之堂之上,撑一下场子。” “陛下特地花重金、人力还有财力,在皇宫建了一座“披香阁”,让贺皇后暂时居住,顺便让弥皇后教授一些基本礼仪给贺皇后。” “弥皇后自幼同陛下青梅竹马,少年夫妻,自是尽心尽力的教授。不久,弥皇后被发现怀有身孕,教授之事就交给了陪自己自幼长大的嬷嬷。这位嬷嬷在帝都,是出了名的处事严谨,曾经也教授过一些西凉世家贵女,得到的都是一致好评。可惜,这位嬷嬷,同后来的贺皇后却似乎是天生的对头。” “谁也不知道当年的披香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贺皇后最后居然能逃出了层层封锁的帝都皇城,这位嬷嬷也因为教授不利,被陛下当众杖责,那位嬷嬷当时就被杖,责晕了。若不是当初的弥皇后求情,恐怕会被仗,毙。” 又是典型作,死的穿越女主角戏码,虐来情深的。只怕,这位皇后,就是里面的恶毒女配角色了。这样的经典套路,可以说是小白穿越文里面的经典之一啊,其主旨不过,我们真心相爱,所以,原配你放手吧。每次看到这类基友推荐的小说,舒施语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又想到如今的弥家,陌涵烟叹了叹气为这位弥皇后点了一排蜡烛。而作为穿越女中的一员,陌涵烟觉得自己脸上有些几分热度。 “可这些都不是最坏的,不知道是谁将贺皇后是天命之女的消息泄露,西晋、北漠的使者纷纷来到了西凉帝都。可这位天命之女的贺皇后却“失踪”了,被江湖组织抓住了。这时候,大婶正好碰到了当时的找这位贺皇后的大伯。两人一见倾心。” 这可是典型的穿越女的故事呢。这不知道这位穿越女前辈是心大还是脑残,竟然在封建,礼,教如此森,严的西凉这样放,肆胡来。如果不是有着钦天监总管的那句“天命之女”的光环,只怕,这样的性子早就被人当成“妖、孽”或者“怪物”烧,死了吧。 哎,只是可惜了,弥氏皇后啊!可是,这些和云氏,还有,陌玉痕,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被牵连了? “然后呢?”陌涵烟不禁问道。 “你说的是贺皇后还是大婶?” “我都想知道。” “是吗?”陌涵箬伸了伸懒腰,看着小船上破旧的屋顶,陷入了回忆,“先说贺皇后吧。” “贺皇后虽然被救了回来,当时却中了很严重的淫,毒。这是江湖上有名的用来对付贞、洁烈、女的下下的毒、药,不是日常助、兴的春、药。最可怕的是,这种毒会让人上、瘾。” “没有别的解法?除了男人?”陌涵烟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或者,死。” 真心狗、血!又是经典小说套路,每次看到这里,陌涵烟都想问一句,你就不能用你的五指姑娘来解决。 陌涵烟听到这里,只觉得满头的黑线。 “当时的贺皇后当日在回宫,不仅不安分,又乘此机会像陛下表白。陛下当时十分震惊,严词拒绝。中了这中毒之后,陛下通过大婶,找到了如今的贺氏皇后。贺氏旧事重提,陛下这次是婉拒的。可是,当时两人在的地方,残留着一种强烈的催,情,香的香包,陛下因此和贺皇后一夜颠、鸾、倒、凤。” ”.......” 陌涵烟忍不住在心底爆了一句粗口!只觉得作为穿越大众的一员,脸被丢尽了!这是典型的小三行为,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真爱!! “这些都不是最无奈的,当陛下同贺皇后一同推开门,却发现脸色惨败的弥皇后在门外。看到两人,弥皇后身上都是露水的湿气,还没有等陛下说一句话,弥皇后就晕了。尽管匆匆回宫了,弥皇后还是小产了。那是一个成型的男婴,弥皇后因此,精神状态一直都不怎们好。陛下同贺皇后之事被传的沸沸扬扬,在朝堂之上,弥氏执意同陛下作对,要求一个说法。西晋同北漠的人,趁机提出带走这个天命之女。” ”.......” 如今那些陌涵烟认为狗血的戏码,居然活生生的上演了,还是在这古代!.这句经典的英文都不能表达内心的无语了。 这西凉帝后之间,放眼现代,这可是典型的小、三pk原、配的戏码哈!作为一个穿越女,这样真的好吗?陌涵烟突然觉得十分丢人! “陛下当时的处境可谓是水深火热。外有北漠同西晋的压制,朝堂之上处处不顺心,后,庭皇后精神恍惚,四妃不仅撒手不管,还挑唆她人针对当时的贺氏,后,宫乱成了一团。” ”.......”陌涵烟的嘴脸抽了抽,只觉得牙疼的厉害。 陌涵箬的余光看着陌涵烟一脸的气愤,嘴角不知觉勾了勾。 这才有十二岁的女子该有的样子。作为嫡亲哥哥,陌涵箬自觉得心下有几分对不起一家堂妹,想到如今陌涵烟提的事情,心头上都是千金巨石。 罢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当年皇后身边的嬷嬷看不下去,不禁准备药、杀贺皇后,却被西晋的人抓住。西晋以此为要挟,来联合压、制西凉。贺皇后却在这段时间,同两国的使者相处的也十分愉快,似乎也并不想留在西凉。” “最致,命的是,弥皇后有一位自幼私交十分好的,叫做长卿的江湖侠客。两人被抓到在御花园拉拉扯扯,还是在三国之人一同会面的时候。” ”.......” “陛下因为嬷嬷这件事和淫,乱宫,闱之事,囚禁了弥皇后,弥氏被流放边境,无诏不得入内,三代不得参加科考。弥氏正式退出西凉的世家贵族,西凉因此,有了九大世家。” “......” 第36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最终,弥皇后被废,有了如今的贺皇后。中间反复曲折,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我曾听知情者说,这位贺皇后,当初曾经在被诊断出有孕后,还跑去了西晋一段日子。但是,这些事情,如今也是讳莫如深了。” “......” 这还是古代版本的“妈咪带球跑”。 如果此刻能够发一个表情包,陌涵烟此刻肯定想发一个一头黑线或者满头乌鸦的表情,来表达自己被这一盆浓、厚的狗、血给哗啦啦的浇、晕了。 同为穿越女,待遇这么不一样。果真,女配和女主的待遇福利完全是不一样的!哎,自己的运气果真不好啊。 可是,这样的行为,未免太恶心人了!我还是喜欢自己如今的处境,尽管苦,却值得! “可是,这些都是表面的罢了。”陌涵箬突然来了一句,倒是将陌涵烟从原本的吐槽之中给拉了回来。 真心太大意了! 陌涵箬的话语和声调,果真有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魅,惑的力量,引人入胜,自己由深思转换为逗、比二、货模式,才多久啊。 细、思、恐、极! 陌涵烟突然觉得脚底冒着寒气。陌涵箬看着陌涵烟此刻的表情,满意的笑了笑,又听到陌涵烟恭敬之中带着好奇问了一句,“涵烟不明白。陛下英明神武,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还有,如今整个西凉谁不知道帝后情深,陛下为了贺皇后都废了整个后宫,这可是千古的专、情皇帝呢。” 看着陌涵烟又在装作无辜的小白兔的样子,陌涵箬心里无奈的笑了笑。 又见迅速反应过来,陌涵箬心里是有几分欣慰了。至少,自家堂妹不是一个冲动的傻子。陌氏到了今天这一代,嫡出就三人,可谓人才凋零。 “自古就有古语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是啊,这有时候,眼睛见到的,都很有可能是假的。” “弥家九族当年虽然被流放边境,但是,却是陛下的狼烟暗卫暗中亲自护送而去的。”陌涵箬说道,“这并不是威胁,而是为了保护其安全。” 陌涵烟听到这个消息,又联想到前世拿到遗诏和陌涵玉或者说西陵绯玉的存在,心里的疑惑不禁更深了。 西凉皇帝,西陵越,葫芦里到底在卖者什么药?西陵绯色,又知道多少? “如今西凉,依旧是九大世家,只是,贺氏不在其列,弥氏,并未真正的退出这九大世家!” 什么?! 第37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如今西凉,九大世家,贺氏并不在其列,弥氏,并未真正的退出这九大世家!” 什么?! 陌涵箬这句话让陌涵烟真正大吃一惊,不禁在心里惊呼一声。 弥氏,并没有退出西凉九大家族?那么,西凉不就是有了之前的十大家族?还是,又一个家族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势力?并列西凉九大家族? 贺氏!陛下对于贺氏,究竟是什么态度? “当年的弥氏,也就是弥家皇后,并没有被像外界传言那样死在冷宫,”陌涵箬顿了顿,才说道,“确切的说,她一直活在我们身边。” 陌涵烟是真心被这个关于穿越女和西凉弥氏的一系列的事情给惊到了,这里面,究竟有多深的水,背后又有着多少倍掩盖的事实? 这西凉的帝都,真心是一团浑水! “云雅,大伯如今的侧夫人,就是当年的弥皇后。” “什么?!”陌涵烟这次不禁失态地叫出了声,猛的站了起来。小小茶几上被碰翻了,的酒杯和酒壶都被碰到了地上。 陌涵烟醒过西陵绯玉的母亲,陌玉痕侧夫人千百种身份,就是没有想到过,那个人居然是弥毓秀,弥氏的嫡长女,原本西陵越的原配皇后! 民间不是传言,早就死于冷宫吗?怎么可能! “父亲的侧夫人是当年的弥皇后?!”陌涵烟看着陌涵箬一副风轻云淡地样子,吓了一大跳,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重复的说道。 *you!陌涵烟再好的涵养都忍不住了! 好基友不是说这个《西凉皇贵妃秘史》这本脑/残小说,说的虽然是西陵绯色和贺琳琅的故事,但是,关于前传正在构思,说的是西陵越和这位穿越女前辈的深情的脑/残故事吗? 说好的,帅锅与美女同台,阴谋与宫斗齐飞的呢? 说好的只是虐恋情深呢?! “也就是说,陌涵玉,并不是父亲的孩子?”陌涵烟咽了咽口水,被这一连串的事情给打击了,都不太肯定陌涵玉是不是西陵绯玉这个事实。 “陌涵玉,其实就是如今太子殿下的亲弟弟。”陌涵箬依旧风轻云淡地说着,似乎说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而是如同今天中午吃什么这样寻常。 陌涵烟是真心对自家这位堂哥有些无语,他是陌氏的当家之人,云雅或者说被废的弥家皇后,同陌氏息息相关。 “难怪,难怪,”陌涵烟愣了半晌,喃喃的说道,“我终于理解了。难怪整个陌氏,都对她和陌涵玉如此尊敬,以至于外面的人都说,父亲大人“宠/妾灭/妻”。难怪御史台频频上奏这件事,陛下依旧新任父亲,授予他车骑大将军的职位,统帅火骑兵了。” “皇宫诸事,比这些还龌,龊惊心的都有,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看你失态的样子,”陌涵箬瞥了陌涵烟一眼,“这点事都承受不了,大惊小怪,如何让我同意你的要求?” “谢谢堂哥的教诲。”陌涵烟半晌才缓了过来,对着陌涵箬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诚心的说道。 “起来吧。”陌涵箬突然笑了,“可还要听下文?” “要。”陌涵烟坚定地点了点头,心里早就后悔极了,前世的时候,就应该多多和自家这位堂哥多多交流。 “关于陌涵玉,也就是西陵绯玉。绯玉皇子的事情,我了解的也不多,却也知道几点。” 你还觉得你了解的不多?陌涵烟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我们见到的那张脸,不是绯玉皇子真正的样子。这一点,估计绯玉皇子本身都不知道。毕竟,西凉皇室的易容之术可是非常出名的。至于云雅,也就是弥皇后,传说,毁容了。”陌涵箬继续说道,“之前我就说过,陛下同弥皇后自幼青梅竹马,少年夫妻的。” “也就是说,陛下真正爱的,是弥皇后?”陌涵烟在心底说道,怎么可能?帝王之爱...... 呵呵,就算有,真爱,也就是西陵绯色和贺琳琅了。这两位传奇人物了。 “皇室之中,怎么可能有爱?”陌涵箬嘲讽的笑了一声。 “陛下如果爱弥皇后,就不会有如今的太子殿下了,要知道,如今的太子殿下可是惊才艳艳,不是草包。不出意外,在西凉国力逐渐上升的情况下,这位太子殿下继承国君之位,是很有可能结束自先王朝以来,天下三分,征战百年的局面。” “......” 我终于理解,为什么父亲大人,愿意将陌氏交给你了。 西陵绯色,的确惊才艳艳,可惜,只是在出征西晋之前罢了。前世,如果不是因为西陵绯色出征西晋之后变得昏庸,执意杀了陌氏和云氏九族,恐怕,陌氏会依旧是百年陌氏。但最后,我们也没有输的一无所有,遗玉那孩子,最终,是继承了皇位吧。西凉,最终,是陌氏的天下! “至于说陛下深爱这个天命之女,这也不好说。”陌涵箬嘲弄的笑道,“如果深爱,怎么会让弥氏嫡枝弟子暗地里进入禁卫军?如果深爱,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让弥皇后留在帝都?还有每年的农时耕种时分,亲桑礼,亲蚕礼等,为何从来都不让贺皇后去?真的只是盛/宠?” “那陛下到底怎么想的?”陌涵烟不禁问到,她自己这下是彻底糊涂了。 “陛下怎么想的?”陌涵箬看了陌涵烟一眼,慢悠悠的说道,“这就要问陛下自己了。” “......” “那么,这些和母亲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不小呢。” “......” “西凉九大世家都会有着嫡女入宫的传统,为了维持世家和皇权的联系。在大伯他们这一代,刚好出生的是两个男丁,没有嫡女。大伯因此被送入宫中,充当陛下的侍读。陛下与大伯,撇开身份不谈,当初的大伯和陛下是一块长大的兄弟。陛下当初并不是既定的太子,从诸多皇子之中脱颖而出,是因为大伯始终不疑的支持他。陌家本是世代文臣,当年为了陛下,都特地投笔从戎了。” jq?还是*? “可是,再好的兄弟,都会有这摩擦,何况是有着等级的差距,尤其是皇帝和手握重,权的将军之间,更加容易产生裂痕。而这第一道裂痕,就是大婶。” “当年,大伯和大婶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但是,彼此都明白,两人作为西凉九大世家的嫡出子女,是不可能会有结果的。这百年来,九大世家之间,根本就没有联姻过。曾经有着联姻的世家,都被历代帝王,不动声色的除/掉了。作为世家子女,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可是,母亲当年不是脱离了云氏?云氏族谱早就将她除名了啊。”陌涵烟不太理解,“这样,母亲在出生之上,根本比一个小小的县城之女,都要差许多吧。” 陌涵箬看了陌涵烟一眼,没有说话。陌涵烟却迅速反应过来了。血浓于水,家族,永远是每个人无法割舍的羁绊,何况还是这个古代的大家族。亦如今日我求涵箬哥哥脱离陌氏,那么,母亲云氏呢?真的和背后的云氏一族无关? “如果是这样也能说得过去,但是,还有第二道裂痕:如今的贺皇后。” “......” 不要告诉我,这和穿越女前辈关系深厚。我们好歹也算是“老乡”。陌涵烟在心底默默地祈祷着。 “当年贺皇后偷偷溜出宫,被江湖组织追杀,是大婶出手相救的。”陌涵箬继续说道,“贺皇后的想法稀奇古怪,超乎常人。大婶当年六艺之中的驾、驭、射的能力在帝都贵女之中排名第二,就没有人排名第一了。两人在江湖闯荡这一点上,颇有共鸣,何况是当年,大婶救了贺皇后。” “当年贺皇后被人下了淫,毒,起初并没有发现端,倪,知道后来,贺皇后自己觉得不对。要求将一样信物交给陛下,说此物关系西凉的江山社稷。是“天命之女”的话,又是和西凉的江山社稷有关,大婶当年没有想那么多,就直接去做,了。结果,却是贺皇后爬上了龙床,弥皇后流,产。” 听这语气,自家堂哥是很看不上这位穿越女前辈的,即便是如今贵为皇后。不过,这样东西,究竟是什么?居然能够关系到西凉的江山!莫非,和宝藏有关? “是什么?”陌涵烟不解的问道,“居然能够关系到西凉的江山?” “一生一代一双人, 争教两处消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 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 药成碧海难奔。 若容相访饮牛津, 相对忘贫。” “......” 这不是纳兰性德的《画堂春》?似乎写的是他和卢氏的关系吧,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陌涵烟想到了自家好友推荐的那些狗血言情穿越文,这一句似乎是烂大街的存在啊。 陌涵烟心里默默地念着这首诗,突然想起了前世在宗祠的事情。 “一生一世一双人,好个一生一世一双人!还说不是云氏教唆的!当年,云氏这样,执意同云氏断绝关系,嫁于我家痕儿的。你还真是将云氏的作风学了十足十啊!” 陌涵烟想到了老太太当初的话语,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家母亲为什么一直不得老太太欢喜了。如果西陵越作为皇帝震怒,穿越女前辈好歹有着“天命之女”的神话光环,而自家母亲,就是炮灰的角色了。 陌涵烟想到了前世今生云氏之事,心口有着微微的疼痛。 “大哥的意思是,陛下将弥皇后流产之事,算到了母亲头上?”陌涵烟带着几分不确定说道。 “嗯。” 第38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陌涵箬轻轻的一个“嗯”字,却让陌涵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在这个时代,陌涵烟是寂寞的,这种寂寞跨越了千万年的时光,是一种用语言都不能表达出来的无奈与痛苦,是刻在灵魂深处的落寞。 陌涵烟在不知道这些事情之前,前世今生,还能安慰着自己,自己不是一个人,至少有一个“老乡”,不是在这个格格不入的时代孤孤单单的。可是,听到了这些背后的事情,陌涵烟却希望自己从未知道,至少,可以保留着这样一份“幻想”。那些自己臆,造的美好,顷刻间被打散了,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为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句古人之言,谁不知道?穿越女前辈,你可曾想过,母亲云氏被你利用之后,会面临着什么? 陌涵烟觉得眼眶涨得厉害,心似乎沉到了冰窖深处,放在袖子深处的手紧紧的握着,青筋直现。 云氏,不被陌氏和云氏本家所喜欢,甚至是厌弃。在这样的封建王朝的贵女,下场是什么?这个是个人都知道。那么,陌涵烟的出生,自是不被人所期待的。还有前世那碗陌玉痕亲自逼着云氏喝的打胎药。 这些的起因,都是因为穿越女前辈。西陵越作为一国之君,将弥皇后流产之事,算到了母亲的头上。就算不用自己亲自动手,恐怕,弥氏都不会放过母亲的。如果没有穿越女前辈横,插一脚,自家母亲云氏,应该是世家贵妇。自古低门娶亲,云氏又是西凉九大顶尖家族之一,至少,在这个时代,能够比较幸福的过一生。 可是...... 如今,自家母亲在陌氏这般活着,这背后,究竟有多苦?如今的陌涵烟独自回来,又有着多少人明里暗里盯着?还有这背后隐藏的弥氏家族,会做什么?这一路的杀手,弥氏又有多少手笔? 陌涵箬看见陌涵烟垂下了头,身子微微颤抖着,明白了自家这位堂妹自是知晓了其中的关键。没有说话,不知道又从哪个角落里拿出了一壶酒和一个精巧的酒杯,轻轻的酒倒入酒杯之中,慢慢的品着。 “然后呢?”不知道过了多久,陌涵烟抬起头,眼睛同话语之中完全看不出来,刚才这个人哭过。 “贺皇后当初可是被打入天牢了。当年如果不是西晋和北漠使者因为“天命之女”之事来了西凉,恐怕,贺皇后就死在了天牢了。大婶当年回了云氏家族,是差点死于云氏的宗祠的,而这一点,是陛下和弥氏为首之人的意思。” 从头到尾,母亲云氏就是被利用了!连苦水都不能吐,还要感恩戴德皇后恩典了! 穿越女前辈啊,你可知道,你的私心,害苦了我的母亲云氏啊!我终于明白,前世,为何你那样看不惯我了。可是,你能安心吗或许,我更应该问你,有没有心吧! “大伯却在这个时候,求陛下赐婚。大婶知道了消息,九死一生的脱离了云氏。”陌涵箬看着陌涵烟,叹了叹气,说道,“最终,陛下赐婚了,但是,他们之间的缝隙,也因此产生了。” “至于为何大婶一直都没有身,孕,这是大伯向陛下的妥协罢了,只有这样,才能够保住大婶的性命。你的出生,是一个意外的意外,因为,大伯自己一直在用药,不,育之药。”陌涵箬看见陌涵烟一脸不可置信,问道,“还要继续吗?” “继续。”陌涵烟坚定的说道。 “你应该庆幸,自己是一个女孩。” 陌涵箬的这样一句话,让陌涵烟心又沉入了冰窖深处。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是一个男孩,会怎么办? “当年,又怎么能确定,我生下来,会是一个女孩?”陌涵烟不解的问道,“又或者,当年,怎么会让我的出生?” “因为,需要你的出生。”陌涵箬好听的声音里却说出了最冷漠无情的话语。 “大伯当年是陌氏的当家之人,如果云氏长久没有身,孕,且不说不会有流言蜚语,关于子嗣之事,自是会有人上门说亲的。”陌涵箬常常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思绪,“当年大婶生产之日,早就准备好了另一个女婴的。” 陌涵烟却从陌涵箬的话中,听出来了为说出的背后残酷。 自古子嗣是大事,何况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封建王朝。就连当年披上“天命之女”光环的贺皇后,都被打入过天牢。那么,作为陌氏的当家之人,自己的父亲大人,陌玉痕,一定需要一个子嗣。既然陌玉痕一直服药,陌涵烟的出生是一个意外,却有利于长久的发展。 云氏久久不孕,陌玉痕不纳妾不取侧夫人的作为,在西凉所有人看来,是陌玉痕的痴情,云氏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有的好运。没有身孕,云氏和陌氏都知晓内情,这样却可以对西陵越,这位皇帝陛下交代。但是,长久没有身孕,却是会让人疑心陌氏百年的长久。毕竟,封建王朝,讲究长幼有序,血脉相传。作为封建王朝九大世家之首的陌氏,是需要一个嫡亲血脉来传承的,这样,才不会动摇追随者的决心。 没有男子的出生,时间一久,别人只会说云氏不贤德,只是明里暗里会让云氏为陌玉痕纳妾。一旦陌玉痕纳小妾或者却侧夫人,时间一久,没有孩子,就不是陌玉痕个人的问题了,而是整个陌氏的问题。所以,陌涵烟的出生,刚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虽然是意外的意外,却是有价值的出生。但是,长信殿的皇帝陛下必然会不满,才有了陌涵烟频繁进宫,同太子西陵绯色交往过密之事。陌氏知晓陌涵烟在一路走向死胡同,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不会的。自古,前朝后/宫一体,陌氏会让那样深爱这西陵绯色的陌涵烟入宫,给陌氏带来灾难吗? 既然婴儿都能够替换,碧叶千流花陌氏都能够有,那么,人呢?如果自己前世没有变成陌涵烟,怕被剧情君碾,杀,同西陵绯色保持距离,恐怕,当日进宫,在后宫的陌涵烟,就不是陌涵烟本人了。云氏在陌氏早就束手束脚,如履薄冰,自是不会知晓真正陌涵烟早就不在的这个事实了。依照陌玉痕的性子,也会毫不犹豫的。 至于自家堂哥同意帮自己,逐出陌氏之事,依照如今处境来说,何曾不是对陌氏最为有利的?至于告诉自己这些秘辛,说到底,有着血浓于水的缘故吧? “所以,大婶怀,孕的时候,大伯就直接将陌氏宗族族长的位置交给了我。”陌涵箬说道,“这是大伯为了保全陌氏的挣扎,也可以说,是为了向陛下示弱。” “但陛下并不满意,对吗?” 依照西陵越的个性,怎么会满意呢?自己的出生,早就让西陵越不满,却也成为了后面弥氏皇后进入陌氏的正统理由。弥氏凭借云氏远亲云雅的名义进入陌氏,生下陌涵玉。这个名字虽然越矩,却也说得通。皇帝陛下西陵越的赐名,这取自玉字,其意为是什么,陌氏都明白。外人看来,不过是陌玉痕太过开心,得到了儿子,又是陛下亲自赐名,这般恩宠他们母子。在这之前,有着云氏七年“盛宠”在前,如今陌玉痕的作为,也就能够解释了。至于陌氏三代为“玉”之名字,这种讽刺,也能够看书当年陛下对弥氏之事的不满。“杀鸡儆猴”,这是陛下对陌氏和西凉那个九大世家的警告! “是的,这个示弱,还是太弱了,毕竟,保全了陌氏。大伯陌玉痕的庶子陌涵玉,我儿子陌遗玉,三代都是玉字,后面两个还是陛下圣旨,这不易于赤、裸、裸的侮辱!可是,陌氏却不得去忍下去。陌氏遗玉这一代为逸字,却偏偏成了遗字!这些都可以是外在的,后来的,有关弥皇后之事。就是彻底的将陌氏拉下水了!!而且,弥皇后还是作为云氏之女,出现在大伯的后院。这一切看起来,情有可原,而且,合情合理。以至于,陌氏不得不受制于陛下,不能踏错一步!” 陌涵箬说到这里,眼底闪过凶狠的杀意!周身气息,一瞬间都变得肃穆,却很快恢复了纨绔的样子。 “陛下就不怕云氏和陌氏联合?毕竟有着这样的一层关系在。” “云雅的身份,并不是真正的云氏之女,她的身份是很远的旁支,用的身份,几乎可以说不在云氏九族之内之人女儿进入陌氏后宅的。”陌涵箬说道,“这样的妥协,陛下基本满意了,但却让陌氏有了提防。尤其是,之前,你接近太子殿下,所有人都是一种放任的态度!” “陛下为了安抚陌氏,当年你中毒之后,陛下直接将你接入了宫中。甚至不惜让你顶着太子殿下的名义去虞城就医,就连当初发生了虞城与叶城之事,陛下都派遣了火骑兵的备选士兵去接应你。但是,至于是今天的结果,陛下恐怕是没有想到的。” “大哥的意思是,陛下那一千人,是真正的想要接我出虞城?” “真正?”陌涵箬似笑非笑的看了陌涵烟一眼,嘴角勾勒了一个嘲弄的弧度,“这支军队来自哪里,你忘了?” 第39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真正?”陌涵箬似笑非笑的看了陌涵烟一眼,嘴角勾勒了一个嘲弄的弧度,“这支军队来自哪里,你忘了?” 叶护城的那一千人,虽然说是西凉火骑兵的备选士兵,但是,并没有进入帝都进行训练,参加西凉火骑兵的选拔。被选与正统之间差多少,从那一千人带着自己从虞城逃出来的损失就可以看出来了。仅仅一部分铁甲兵,就能让那一千人瞬间损失将近三百人。西凉火骑兵,西晋铁甲兵,两者势力不相上下。这将近三百人的死亡,就说明了这一千备选士兵的战斗力。 还有,当初说好的接应之事。前世,自己按照叶护城的做法去了叶城,却并没与狼烟暗卫的事情,以至于那一千人都死了。自己被当做俘虏给关押在叶城。依照西陵越的缜密心思,怎么会让狼烟暗卫无故“失约”?要知道,那可是西陵越亲自训练的,属于西凉皇帝的最高暗卫! 可是,这个面子却是做的足足的,陌氏想要反驳都没有任何的借口:陌玉痕带着西凉的火骑兵在北线战场,亲征虞城和叶城的是西晋的铁甲兵,还是司马无情亲自带领的。西凉已经没有了最好的军队来应对。战斗力排名第二的,就是这火骑兵的备选士兵。西陵越已经将就近的一千备选士兵都拨了过来,让其放弃抵抗,只是为了护送自己“安全”回帝都。这份心意,陌氏,受得起? 想到这里,陌涵烟又想到了那么多贵女之死,不禁心中疑问。 “大哥,虞城和叶城的那些贵女之事,难道西凉世家贵族,就不知道是陛下的手笔?”陌涵烟对于这一点,隐约明白,却又不太明白。 “世家何尝不知道?”陌涵箬淡淡的说道,“世家之所以叫做世家,至少有着三代以上的底蕴、文化、气质、谈吐和修养。这些,都是刻入骨子里面的独特之处,不是有钱有权,才叫做世家的。更何况,是西凉九大顶尖世家。” “能够称作世家,只是有着过人之处。若连这个都看不透,怎么称作世家?” “那为什么?”陌涵烟不解的问道。 “这西凉的帝都,本就是一个厮,杀的战场。”陌涵箬突然叹了叹气,揉了揉眉心。 “有着贺氏先例在前,又有着多少人想成为第二个贺氏,一跃成为西凉九大世家的顶尖家族之一呢?”陌涵箬言语里满是嘲弄,“贺氏因为贺皇后之事,短短时间之内,迅速的从一流世家晋升为顶尖世家,就连弥氏,如果不是当年陛下暗中的手笔,恐怕早就退出了西凉顶尖世家的行列。就算是这样,弥氏在能力上能够称作顶尖世家,却早就被甩直顶尖世家的末端。还有那不能见光的身份和当年陷害皇室的污点。要想摆脱这些,没有几代人的努力,是不可能的。” “至于贺氏,虽然能力上是一流世家,但是,有着见得光的身份和宫廷之中那为贺氏皇后的所谓盛宠,也能够勉强算是西凉九大世家之一,只是根基不稳罢了。”陌涵箬轻轻的挽起袖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淡淡的说道,“这个时代,一个见得光的身份,比藏在暗处的能力更加重要!” “所以,世人争相效仿贺皇后?”陌涵烟带着几分疑惑的说道,“为了成为第二个贺氏?” 可是,西陵越和西陵绯色之间,真的相同吗?两人都是惊才艳艳,但是,西陵越重点在江山;至于西陵绯色,重点所关注的,不过“贺琳琅”三个字罢了。 “贺皇后,的确是个传奇,至少,对已很多世家,哪怕是西凉九大世家中的一些人而言,是这样的。争相效仿,成为第二个贺氏,何人不想一跃成为凤凰?这些,不过是妄想罢了。贺氏,只会有一个,这种传奇,也只会有一个。”陌涵箬肯定的说道。 “可是,关于当年“天命之女”的传言,还有那一些列的关于贺氏的真实事件,不知为何,三国帝王竟然出奇一致的抹去,就连当今陛下,尽管对贺氏并不上心,却依旧不敢废了皇后之位,面子做的足足的。这一点,一直是我好奇的。最奇怪的莫过于,查证下去,却没有任何的线索,仿佛根本没有这些事情。” “还有,陛下面对贺氏一族的微妙态度,让人着实想不到,陛下究竟在忌惮着什么呢?”陌涵箬看见陌涵烟皱着眉头,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疑惑,随即却笑道,“不过,这也倒有趣,皇室,果真是一个传奇的地方。” “大哥的意思是,关于贺氏皇后的事迹,除了如今西凉所盛传的,其他,没有人知道?”陌涵烟皱着眉头说道,“包括弥氏?” “弥氏肯定是知情者。只是,如今弥氏基本依赖于陛下,又怎么会说呢?何况,当年弥氏嫡枝之人,可就只剩下弥氏皇后了。”陌涵箬说到这里,不禁感叹道,“当年的弥氏,可是西凉排在第六的世家大族,御人,自是有方。不然,弥氏为何能够成为皇后,入主中宫?这些关于当年弥氏与贺氏之间的旧事,还是从忘川十二部里面打探出来的。可惜,可是折损了不少人。如今忘川十二部,早就不存在了,倒是很难打听出来,当年的具体事情了。” 忘川十二部? 陌涵烟心底很疑惑,忘川十二部远不能和忘川四部相比,早就被收拾的一干二净,怎么会牵扯到这些事情中?就算上一代忘川主人长卿想要动手做什么,忘川四部能力远在忘川十二部之上。为何会选用忘川四部? “你可曾看过去虞城的世家贵女的名单?” “名单?”陌涵烟想到了前世那份单子,当年匆匆看去,只关注了人数和结局罢了。 当年那些女子,活着比死了还要惨。当日,陌涵烟在陌氏宗祠,看了薄薄一张纸上写的每个人的结局,只觉得心惊。那些短短的一句话,一个字,就宣告着那些人的生死。 “没有。”陌涵烟说到,将脑袋中对与那份名单上西凉那些贵女的结局放置在一旁。 “当日,在西晋集中兵力之前,陌氏对当年去虞城的世家贵女作了一个简单的统计,除了陌氏,赵氏和贺氏,剩下去的,基本是一流世家和其他几流世家之人罢了。” “当日,你用太子的名义去虞城治病,为了弄清楚当年你匆匆离开宫廷的真相,陌氏只是派了一批人,用你的名义去了虞城。这就造成了太子和陌氏都去了虞城的假象。因为陌氏两辈被赐名含玉之事,外人自是认为陌氏可能地位有危,倒也说得过去。贺氏嫡长女去了,线人传来的消息说,是因为宫廷之中贺氏皇后的劝导;至于赵氏,乃是之前,赵氏嫡长女和嫡孙就在虞城,本是回家省亲罢了。”陌涵箬说道,“陌氏和赵氏都去了,其他那些一流和不入流的世家,自是争相效仿。毕竟,陌氏和贺氏,一个是百年世家,一个出了如今的传奇皇后。” 难怪,前世的时候,赵氏如此痛恨西晋,就连当年贵为阁老的赵家,在云台之上,都要讨回一个公道!可是,陌氏派去的那批人,是为了查证当年中毒之事,早就被你处理干净了,就连陛下都不知道。那么,涵箬哥哥,你对我中毒之事,又了解多少呢?前世的时候,祖母在宗祠说,那些陛下用来试药的人,都被你处理干净了。 陌涵烟垂下了眸子,没有说话。 “真正的世家贵族,是不需要外在的联姻来光耀门楣的,”陌涵箬的眸子里满是自信和骄傲的神采,“世家贵族,本就是真正的贵族,屹立于世间,是世人可望而不可企及的存在。” “至于联姻之说,西凉九大世家自古就有贵女入宫为妃的传统,但是,除了弥氏和贺氏,至今没有哪一个九大世家的贵女入主过中宫。弥氏虽然入主过中宫,可是,不久就被废了,就连弥氏九族都受到了牵连。如今的皇后,是贺氏,而贺氏一族,当年,亦不过一个小小的一流世家罢了。”陌涵箬说道,“西凉帝都之中,除了皇权,九大世家独大,是没有必要去虞城冒这么大的风险!” “西凉九大世家,自古不会联姻,大婶已经是特例中的特例了,就连这个特例,都让陌氏不得不如履薄冰。”陌涵箬说道,“这些去虞城的贵女,哪个背后不会同西凉九大世家,多少有些牵扯?陛下又何尝不知道这些?虞城那些世家贵女之死,不过是陛下用来警告西凉九大世家手底下的小动作的方式之一罢了。知道被算计了又如何?且不说死去的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世家的贵女,就算是嫡子,也只能打落了牙,往肚子里面咽。若真正追求起来,陛下同世家撕破脸皮,谁都不好看。更何况,如今三国征战,西凉本就处在弱势,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那些世家就甘心?”陌涵烟不死心的问道,“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是又如何?”陌涵箬残忍的笑道,“对于那些不入流的世家而言,死了一个女儿,能够换的所依靠的顶尖世家的庇佑;至于这些女子的母亲一方,还能够得到来自于女子父亲一方的补偿。谁都能够得到好处与利益,这些不过一个小小的女子换来的罢了。如果不是这种特殊时期,一个小小的女子,还没有这么大的价值。” “就没有人真正心疼过这些小小的女子吗?”陌涵烟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悲伤。 陌涵烟记得前世,是有人不愿意的,才会举家遭受牵连的。 “有,又如何?世家,活在一族之中,一举一动,都应该以家族利益为先,何况,不过一个女子。就连你,是百年陌氏的嫡出之女,当年都不得不频繁进宫,走到死胡同,我们都只能冷眼旁观而不能点透你。何况,那些不过小小不入流世家的贵女!” 第40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陌涵烟听完陌涵箬的话,只觉得全身都没有任何的力气,心头有的,不过是浓浓的悲哀与无奈。 是啊,陌涵烟,陌氏嫡女,尚且如此。 “如今三国战乱,西凉处于下风,一旦世家同陛下有较大的争端,那就是让西晋和北漠坐收渔翁之利了。”陌涵箬说道,“就算那些不入流的世家有什么想法,不用陛下动手,西凉九大世家早就会联手解决的。” 陌涵烟听完这些,只觉得嘴里fan苦,眼睛涩得厉害。 “不过,你是不同的,至少,你还有太子殿下这张王牌!”陌涵箬想道暗卫传来的消息,看着自家堂妹满目悲凉,不禁说道。 陌涵烟听完陌涵箬的话,震惊的抬起了头,没有说话,却突然想到了前世,出征西晋之前的事情。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前世,永辉十一年,元宵。 陌涵烟刚刚在宫女的服侍下,穿好正红的太子妃正装。望着镜子之中脸色苍白的面孔,陌涵烟突然说道,“青染,给本宫换妆。” “主子,”青染欲言又止,看见铜镜之中自家主子面容坚决,跪在地上,恳求的说道,“皇后娘娘本就不喜浓妆,主子这身衣服本就因为是新妇,不好换下去。如果加上浓妆,奴婢恐怕主子会更不得娘娘喜欢的。” “换妆!”陌涵烟没有听从青染的建议,只是坚决的说了这两个字。 “诺。”青染没有办法,只好起身,给陌涵烟化妆。转身,却看见青怡悄悄地退了出去。 桃花妆,在西凉,是一种很浓的妆扮,画得好,姿容又不错,会颇有几分妖娆的味道;画得不好,姿容又并非绝色,只怕是雪上加霜,十分的难看。 青染看着自家主子,慢慢的闭上了那双好看的眸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任自己打理妆容。无意中,又看到了身上淤,青的痕迹,想到了昨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成亲半载以来,终于圆,房之事,不禁叹了叹气。 早晨进来伺候主子的时候,还看到自家主子一脸娇羞的伺候着太子殿下起身,太子殿下走后,青染才发现了端倪。自家主子就呆呆的坐在床榻上,看着床单上殷红的点点梅花血迹,直愣愣的发呆。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就那样抱着膝盖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午时左右,才叫水净,身,这一洗,就是两个多时辰。 青染看着自家主子握在手里的同心结和发白的手指,不禁想到了苏夜,西凉世家之一的苏氏嫡长公子。 当年自家主子失踪了三天,三天后又回到了陌氏。这三天,悄无声息,对于外人而言,似乎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可是,青染知道,当初,自家主子是打算同苏公子私,奔,离开的。他们这几个奴婢,当初并不知情,在陌氏暗牢之中,都去了半条命后,又被救了下来。 “主子,好了。”青染尽管走着神,下手却依旧从容有序,很快,桃花妆就画好了。 陌涵烟说道,“下去吧,我想静静。” “诺。”青染退了出去,又悄悄地阖好了门。 陌涵烟看着铜镜之中面色红润妖娆的女子,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这个漂亮的面孔之上,又有几个人知道自己内心的苍白与无奈? 想到昨晚和今早的事情,陌涵烟低下了头,晶莹的泪水落在了发旧的红色同心结上。 同心结,同心不分离。 “小烟。”灯火通明的大殿里响起了苏夜那好听的宠溺的声音,陌涵烟猛的起身,朝着声音来的方向望去。 苏夜一身天青色,玉冠长袍,温润如玉,通明的烛火之下,似谪仙身上沾染上了几分红尘的烟火味,多了几分真实。 陌涵烟看着眼前的人,身子颤抖着,嘴巴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握着同心结的手紧了紧,袖口处能看到微微发白的指骨。只是眼角的泪水一直流下来,哭红了人妆容。 大殿之中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声,苏夜缓缓地走过来,眼中满是担心,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让人心疼。 微凉的双手握着陌涵烟紧紧握住的手,十指相扣,苏夜轻轻的吻去了陌涵烟脸上的眼泪,抱着陌涵烟。看见脖颈之上淤、青的吻痕,眼中闪过痛楚,却只是紧紧的抱着陌涵烟。 耳畔是苏夜清浅的呼吸声,陌涵烟感觉到苏夜抱着自己身子的手紧了紧,知道苏夜是看到了自己身上吻/痕留下的淤/青,泪水不禁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苏夜轻轻捧起陌涵烟的脸,温柔的吻着陌涵烟通红的眼角,故作轻松的说道,“小烟,哭着,就不可爱了。” 苏夜轻轻的捏了捏陌涵烟的脸,言语之中满是宠溺,“小烟,说好的,当初。” “我们不走,还西凉一个太平盛世。”陌涵烟重复着当初的约定之语,声音哽咽的说道,“可是,谁又在乎过我们呢?!” ”我从未想过要这样好贵的地位,只想好好的活着!” 苏夜的手轻轻的摸着陌涵烟的脸颊,温柔的替她擦去眼泪,陌涵烟的手轻轻覆盖在上面,满眼通红。 “西凉正在同北漠、西晋征战,一旦我们离开,西凉九大世家必然内,讧,后方供应不足,前方父亲大人带领的火骑兵必然会军心浮动,西凉又会损失惨重,重复当年虞城叶城之祸。”陌涵烟说道,“可是,苏夜,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只想好好的和你一起而已,不想要做这西凉的太子妃。就算我是世家和皇室博弈的棋子,又为什么让我遇见你,爱上你。” 苏夜再也忍不住,紧紧的抱住陌涵烟,不知道如何说。 “小烟,我在乎,我在乎。” “我只想好好的爱一个人,好好的陪着他一块老去。”陌涵烟紧紧的抱着苏夜,哭着说道,“可是,为什么啊!” “小烟,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苏夜隐去眼中的泪花,说道,“皓月城这一战,几乎投入了西凉绝大部分兵力,不能够出一点乱子。我们在这场战争之中虽然不算什么,可我们走了,必然会成为西晋同北漠突破九大世家同盟的借口。这一战,西凉会死更多的人,接下来,可能就是亡国了!我可以死,可是,你不能背上这骂名百世啊!” 陌涵烟只是哭着,无声的痛哭。 “小烟,看着我,”苏夜擦去陌涵烟眼中的泪水,捧着陌涵烟的脸,认真的说道,“等这场战争结束,我就带你走,好不好?” “可是,我们还能回去吗?我们......”陌涵烟准备在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青染和青怡的声音,“奴婢叩见太子殿下。” 陌涵烟脸色迅速变了脸色,立马对苏夜说,“我来应对,你快走!” 苏夜突然拉住陌涵烟的手说,语气坚决的说道,“小烟,记住,苏夜永远在那里!” 陌涵烟猛的点了点头,又抽出了手,说道,“来不及了,快藏起来!” 转身,陌涵烟将梳妆台上的胭脂粉盒一块扫到了地上,刚转身,就看见一身正装的西陵绯色推开门,陌涵烟忙跪在了地上。 “参见太子殿下。”语气恭敬,听不出一丝的慌乱,倒是泄露了几分声音中的哽咽。 “下去。”西陵绯色对着田七说道。 “诺。”田七出去,悄悄的关上了门。 满屋都是各种脂粉的香味,屋内有着上好的银丝炭火,倒是有着几分醉人的味道。着醉人的味道之下,是苏夜心底浓浓的罪恶与作为妻子陌涵烟的背叛。也正是这醉人的味道,掩盖住了苏夜身上好问的清新的味道。 陌涵烟看着带着冬日寒气露重的靴子渐渐走近,心里越来越紧张。陌涵烟知道,西陵绯色,西凉的太子殿下,帝都四公子之首的西陵绯色,还有随行的青衣卫,这些,都会随时随地发现苏夜的存在的! 西陵绯色走近陌涵烟,看着遍地的脂粉盒,又看着跪在眼前,头都不敢抬的陌涵烟,叹了叹气。 蹲下来,猛的拉起陌涵烟的手。陌涵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被轻轻的推到在地上,抬头阴影处,是西陵绯色依旧俊雅至极的面容。西陵绯色此刻大半个身子靠在陌涵烟的身上,看着红着的眼睛,不禁皱了皱眉。 西陵绯色轻轻的摸着陌涵烟的眼角,轻轻的摸着陌涵烟的脸,叹了叹气,问道,“怎么啦?妆容都花了?” “我我我......”陌涵烟咬了咬牙,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哎......”西陵绯色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取下陌涵烟放在头上的各类头饰,随手丢到了一边,青丝顺着肩头批下,眼前的人,倒是多了几分慵懒和魅惑之态。 西陵绯色的额头贴着陌涵烟的额头,唇瓣几乎想贴,呼吸之间,都是彼此的气息。这样的距离,本该是充满暧昧的颜色,却让陌涵烟的心直直的沉入冰窖。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穿红衣的样子,很美?” 西陵绯色的声音,此刻有几分沙哑,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陌涵烟却想到了苏夜那温润干净的嗓音,不禁又流了眼泪。 西陵绯色轻轻的吻去了陌涵烟脸颊中的泪水,却发现陌涵烟的身子更加僵硬几分,心里叹了叹气。 “母后不喜你红衣,我喜欢就好;母后不喜你红妆,我喜欢就好。”西陵绯色一边吻着陌涵烟的脸,一边温柔的说道,“你是我的妻子,西凉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不必因为母后的不喜而改变什么。” 西陵绯色说完,轻轻的吻了陌涵烟的唇瓣,看着陌涵烟闭上了那好看的眸子,常常的睫毛上还残留着几滴晶莹的泪珠,突然觉得很挫败。 陌涵烟,我要怎样做,才能看到真实的你?就像大婚第二日那样的你?鲜活,不带着意思面具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不是像今天这样,看见我就带着所谓的西凉太子妃的“规矩”或者惊慌失措,如同惊弓之鸟? 即使,得到了你的人,还不能够让你打开心扉吗? 可是,你的心,必须是本宫的。 西陵绯色猛的扣住陌涵烟的延伸,在陌涵烟的脖子上猛的咬了一口,直到嘴巴里有着淡淡的血腥味。 轻轻的舔着那处的牙印,陌涵烟的身体僵硬的厉害,耳畔是男性的呼吸,还有背后那发烫的身子。 第41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陌涵烟的反应让西陵绯色眼睛里闪过几丝痛楚。 轻轻的移开距离,看着不远处的大红色的脂粉盒子,轻轻的拿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染着里面的胭脂,温柔的涂抹在陌涵烟微微发白的唇瓣上。看着那变得娇艳欲滴的唇瓣,西陵绯色满意的笑了笑。 西陵绯色突然抱着陌涵烟起身,轻轻的将陌涵烟放在梳妆台前,陌涵烟此刻有几分慌乱,说道,“殿下......” 西陵绯色伸出手指,轻轻的押在陌涵烟的唇瓣上。陌涵烟能够感觉到唇畔滚烫的手指,还有接踵而来的,耳边温温的带着几分沙哑的诱惑的声音,“涵烟,你应该叫我,夫君。” “夫......”陌涵烟用尽力气,却只能说出这样一个字。 前世今生,关于感情一事,陌涵烟都不想拖泥带水,纠纠缠缠的断不清,分不明。 陌涵烟是讨厌此刻的自己的,知道自己喜欢苏夜,两情相悦,却又不得不和西陵绯色牵扯上关系。似乎,灵魂和肉,体,分成了来那个部分,揪心的却是这一颗心。 陌涵烟真想大声告诉西陵绯色,放过我吧,我爱的是苏夜,我只想和他一起,没有这世家贵女任何身份都可以的。可是,不能。自己可以逞一时之强,可是,替自己这种行为买单的,却是整个陌氏,苏氏,乃至云氏。如今西凉九大世家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一直对外,皓月城战场愈演愈烈,自己不能这样。这样一来,买单的,甚至还有边关那么多将士和无辜的西凉民众。 当初,从陌家老太太那里知道,西陵绯色在长信殿跪求了三天才得到这一道圣旨开始,陌涵烟就知道,这辈子,注定要和西陵绯色纠缠不清。 穿越成这本《西陵皇贵妃秘史》中的恶毒女配开始,陌涵烟就没想过去和男主女主有什么关系,可是,尽管自己退避三舍,还是逃不开这剧情。陌涵烟似乎看到了自己这一生的结局,满满的悲哀和无可奈何。 当日白马寺,同苏夜约定好“私奔”,彼此都清楚,这不过是任性一次罢了。无论是苏夜还是自己,都逃不开这世家背后的牵绊,永远不能独善其身,自由自在。 可是,这样的自己,陌涵烟很痛恨,很鄙视。这样的自己,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所不齿的,可是,如今却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 可是,西陵绯色,男主大人,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呢?不惜向陛下求这道圣旨?容貌,家世,性格还是,兵权? “怎么一直郁郁的?”西陵绯色看见陌涵烟纠结了许久,试了好几次,都叫不出“夫君”这两个字,眼底深处闪出一抹深深地失望,迅速消失了。 就连敷衍一下,你都不愿意吗?陌涵烟! 西陵绯色五指当做梳子,轻轻的梳了梳陌涵烟披在肩上的长发,擦过那脆弱的洁白的脖子,西陵绯色有种想要掐住陌涵烟的脖子,质问她的冲动。 西陵绯色想问一声,为什么?! 西陵太子妃的地位,未来的皇后的位置。东宫就这一个女主人,盛宠西凉,为什么眉宇之间还有着那深深地郁结之气?为什么短短半载,已经瘦得只剩下巴掌大小的脸蛋?为什么?! 是我西陵绯色配不上你吗?西凉唯一的皇子,如今的太子,未来的皇帝!还是帝都四公子之首,兵法六艺,姿容地位,哪一个不够好?为什么,很少看到你真心的笑容?甚至连真正的脾气都越来越少的外露。 陌涵烟,为什么?! “殿下,”西陵绯色听见陌涵烟说道,“为什么会娶我?” 西陵绯色停下动作,突然将陌涵烟抱在自己的腿上,看见陌涵烟眼底的不知所措,突然觉得有几分愉悦。 “殿下......”陌涵烟准备说什么,西陵绯色的手指轻轻的按着陌涵烟的嘴角,修长的手指上留下了嫣红的胭脂色。西陵绯色却打断了陌涵烟的话,“想知道,就不要再提什么礼法问题。本宫,就是礼法!” 陌涵烟只好乖乖的住嘴了,西陵绯色说道,“涵烟,如果本宫告诉你,娶你,是因为喜欢,你会相信吗?” “怎么......”陌涵烟突然准备大声抗议,抬头却看见西陵绯色一脸认真,小心翼翼的将后两个字吞了下去。 “怎么会?”陌涵烟无奈的一笑。 我可是《西陵皇贵妃秘史》之中的恶毒女配,终极反派*oss啊!感情之事,信谁,都不会信你,西陵绯色的!这些年以来的遭遇,哪一个不是验证了好基友当初说的剧情? 西陵绯色在陌涵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轻轻的吻着陌涵烟。 嘴巴里是好闻的清凉的味道,滚烫的呼吸灼伤了陌涵烟的心,陌涵烟走神的瞬间,只觉得嘴巴被人重重的咬了一下,满嘴都是血腥味。 陌涵烟看着西陵绯色姣好的唇瓣上留下了那殷红的胭脂色和血色,那颜色伤痛了眼睛,不禁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西陵绯色轻轻的摸着陌涵烟的脸颊,轻轻的温柔的吻了一下被咬破的唇瓣,然后认真的说道,“我也想知道,可是,就是喜欢了。” 看着陌涵烟一脸的不可置信,西陵绯色自嘲的语气中却带着深情说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就像毒,药。明知道沾染不得,却情不自禁,控制不住。” 西陵绯色轻轻的盖住那双明亮的眼睛,叹了叹气。陌涵烟只觉得眼前突然变得漆黑,耳畔是一个带着几分怒气的湿,吻。 “陌涵烟,不要忘了,你是本宫的结发妻子。”西陵绯色感觉到陌涵烟越来越僵硬的身体,好听的声音带着几分痛苦,双臂紧紧的抱着陌涵烟,“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做不到同父皇一样,只深爱着一个。可是,本宫会倾尽全力,尽其所能,好好地宠着你。” 苏夜藏在东宫的房梁上,看见西陵绯色抱着陌涵烟坐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深情的吻着陌涵烟,只觉得自己已经痛得不能呼吸,眼前顿时漆黑一片,而心似乎被人无情的挖了出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碎成一片片后,又被人狠狠的踩着。 苏夜的双手紧紧的按着自己的左胸膛,整个人都成了弓形,似乎连呼吸出的每一分气息,都是痛的。梳妆台前的身影,狠狠的刺痛着自己的眼睛,每看一分,心就被凌迟一次。苏夜觉得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嘴里是浓浓的铁锈的味道和淡淡的咸味,却只能强忍着,咽下去。可是,即便这样,却又阻止不了自己不看下面。 每一句话,每一个声音,在苏夜眼前漆黑的时候,显得格外的清晰。各种画面纷纷而至,苏夜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要炸裂开来,头疼得厉害! 苏夜真的想再冲动一次,将陌涵烟从西陵绯色怀里拉开。可是,他不能,自己这一次在冲动,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道多久,眼前渐渐清明。看着陌涵烟嘴角那一抹艳丽的胭脂色,火红的颜色,让原本痛得麻木的心,再痛了一次。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苏夜周身散发着无言的颓废与痛苦,任命的闭上了眼睛。 作为世家子弟,和太子的女人有牵扯,还是太子挂在心上的女人,是自寻死路。可是,爱就是爱了,没有缘由,如同西陵绯色所说的,这世上,有一种人,就像毒,药。明知道沾染不得,却情不自禁,控制不住。陌涵烟,就是苏夜的毒,而且,还是已经深入骨髓的毒。可是,苏夜却觉得,甘之如饴。 如果不是三国战事,西凉愈发吃紧,苏夜都想不管不顾,带着陌涵烟离开,哪怕,只有一天,在一起也是好的。可是,国家国家,先有国,后有家。无论是自己还是陌涵烟,都放不下,都不忍心看见这么多人,因为他们而送命。 当日三日私奔之后,各自还是回去了。只为了求得这西凉后方的团结安好,战事不要受此影响。 可是,小烟,就算我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你,你还能回来吗? 作为世家子弟,贪,恋太子妃,是不忠;弃家族于不顾,是不孝;不能完成对自己心上人的诺言,是不信。如此,不忠不孝不信之人,还能配得上你吗? 这深宫大院,唯一的依仗,就是太子殿下,未来的陛下啊! 苏夜紧紧的捂住胸口,好看的眸子里,最终还是留下了眼泪。 其实,从你上花轿那一刻,我们都回不去了。尽管深爱,却不能在世俗相守。 苏夜看着从陌涵烟那里拿过类的同心结,眼底满是苦涩与痛楚,却暗暗的下定了决心:小烟,我会好好地守着你,守着我们之间的诺言。可是,你不可以,深宫大院,陌氏、皇室,你只能依靠太子殿下。我的存在,只会成为阻碍你的最大障碍! 苏夜看着陌涵烟逐渐僵硬的身子,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涵烟,你想要什么?”西陵绯色突然停止了动作,问道。 “我想,西凉在皓月城这一战,能赢;想要一个盛世西凉;想让人,陪我看一场这盛世烟火。” 陌涵烟抬头,看到苏夜的在房梁之上满眼痛苦的望着这自己。突然紧紧的抱住了西陵绯色,只觉得心似乎痛得不能呼吸,泪水打湿了西陵绯色的上好的衣袍。陌涵烟正准备说什么,耳边却传来西陵绯色的声音,“本宫,会给你一个盛世西凉。等我,陪你看这一场盛世烟火。” 陌涵烟听完这句话,嘴角里满是苦涩。 “本宫后天会亲征西晋,”西陵绯色松开抱着陌涵烟的手,轻轻的擦去陌涵烟眼角残留的泪水,说道,“西凉的帝都。从未平静过,明里暗里,厮杀不断。有事情,找田七。知道吗?” 陌涵烟不敢置信,西凉唯一的皇子,亲征西晋!这可是未来的国君啊! 西陵绯色看见陌涵烟震惊的样子,笑了笑,右手轻轻的附上陌涵烟的肚子,“好好地照顾自己,说不定,这里就有了我们的孩子。” “本宫想好了,只要他出生,无论男女,叫做君倾,可好?”西陵绯色的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动人的色彩,“西陵君倾,本宫要倾尽天下之力,来宠爱她,让她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这席话,让陌涵烟的心狠狠的触动了一下,可随即而来的,却是深厚的罪恶感。 如今的唯一太子,将来的承武帝,西陵绯色。皇室之爱,帝王之爱,怎么可能?如果可能,又怎么会有那句“最恨生为皇家妇”的话语?最多,也就能证明你说这句话时候的真心罢了。 撇开这些不说,陌涵烟啊陌涵烟,我是真的恨这样的自己。夹在两个男人之间,苍白的诉说着自己的无能为力。这样的自己,真让人恶心。 孩子?陌涵烟想到自己一直以来西陵绯色时不时让太医来诊断自己身体,又想到了刚才西陵绯色的话,不禁警铃大作。 “替我束发,可好?”西陵绯色突然笑道。 “诺。” 西陵绯色听完陌涵烟的话,嘴角苦笑着。 诺,是诺,不是,好。 西陵绯色放下陌涵烟,自己端坐在凳子面前。看着手忙脚乱的陌涵烟,垂下了眸子。 或许,我逼得你太紧,陌涵烟。这次御驾亲征,就当我们各自好好想一下,好好思考思考吧。我希望回来的时候,你不仅仅是西凉的太子妃,还是我西陵绯色的妻子。我能等的来吗? 可惜,世间百样事,终究敌不过世事无常。虽然此次西陵绯色没有亲征西晋,可等到御驾亲征后,再次回来的西陵绯色,却也不是西凉绯色了。 第42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陌涵烟想到了前世,满心的五味陈杂。 自己是西陵绯色亲自求娶的太子妃,录入了皇家玉碟,顶着这个太子妃的头衔。可是,一次白马寺之行,却让自己认识了苏夜...... 有着东西,深入骨髓,不是什么都能改变的,比如,爱情。 当日西陵绯色的那番话,陌涵烟当日的确备震撼到了。一个古代的太子,还是唯一的太子,能说出这样的话,的确难得。可是,这席话也让陌涵烟体验了二十一世纪人们常说的一句话:一个男人,说起情话来,比任何东西都有杀伤力;可惜,情话,这类东西,永远都不能相信。而女人,却恰巧是听觉动物。 王牌,西陵绯色吗? 陌涵烟嘴角勾勒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涵箬哥哥,如果我告诉你,西陵绯色才是真正的让百年陌氏毁于一旦之人,你会怎么想?你又是从何处知道,西陵绯色是我的王牌呢?如今的陌涵烟,可谓自身难保啊! “涵烟着实不懂,大哥说话的意思。”陌涵烟自嘲的说道,“涵烟如今自身难保,只希望求一个安身之所罢了。” “陛下曾经派人,务必要取你性命,我接到消息的时候,才知道那些人暗中被太子殿下的青衣卫处理的差不多了。” “什么?!”陌涵烟不禁问到。 西陵绯色动的手?怎么可能?又有什么阴谋?前世并没有西陵绯色大败西晋与虞城之事,难道是自己重生,改变了许多? 蝴蝶效应? 当年陌涵烟被困在虞城,也没有见西陵绯色又什么动作。后来因为陌玉痕之事,不得已躺在床上大半年,西陵绯色也不过同贺琳琅来象征性的问候,并没有多少诚意。不然,前世那两年,自己想要避开这本脑残剧中的男女主角,也不会那样顺利了。 前世,陌涵烟就在疑惑那一道赐婚圣旨,居然是西陵绯色在长信殿门口跪了三天之后求来的,还有之后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情谊。西陵绯色,究竟想要从陌涵烟身上得到什么? 你究竟在图什么?当日出征西晋之后,得到了那样东西,才毫不留情的同陌涵烟乃至整个陌氏撕破脸皮,不惜置整个陌氏与云氏九族于死地? “这件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陌涵箬看着陌涵烟满眼的疑惑与震惊,眼底深处散过几分疑惑,说道,“但是,这个消息十之八,九并没有误。如果是真的,你不妨从这个地方入手,或许,有着想不到的收获。” 前世,自己所求的,不过是同苏夜在一起,保护好云氏,在整个西凉寻求一方净土罢了。至于西陵绯色也好,贺琳琅也好,都不想同他们有任何关系。那时的我,只想好好地活下去,不受任何人的要挟,开心的同我所在乎的人一起。 这辈子,只想做自己。穿越成了陌涵烟,就要履行作为陌涵烟的责任。想要做自己,这条路有多苦,有多累,陌涵烟已经在开始体会了。可是,自己可以苦,可以累,身边的人呢?因为自己,被连累吗?何况,如今自己还是这个身份。 陌涵箬意味深长的看着陌涵烟一眼,说道,“如今,你的确处境糟糕。脱离陌氏,从军倒是不错的选择。只是,你还太嫩了。” 陌涵箬从衣袖里面拿出一叠纸,推到了陌涵烟的面前,“这些东西,回去好好看看。”陌涵箬起身,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说道,“夜深了。让你的人早些带你回去。” 陌涵箬说完这句话,优雅的掀开帘子,足尖轻点着湖面,身影迅速的消失了。 小小的船中是淡淡的“醉红尘”的酒香,陌涵烟拿起眼前这叠白纸,借着月光看清开头几个字,不禁睁大了眼睛。 陌涵烟看着那一个个字,每个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的意思,却让陌涵烟觉得压抑,喘不过气来。 陌涵烟看着眼前的“醉红尘”,一把拿了过来,直接揭开盖子,猛的灌了好几口。 “咳咳咳咳”的声音在寂静的小船上何在明显,陌涵烟觉得自己心肺火烧火燎,嘴巴里是满满的刺激的味道。 陌涵烟笑出了声,笑到满眼都是泪水。酒壶从陌涵烟手中滑下,滚到了角落里,“醉红尘”的味道弥漫着整个船舱。 陌涵烟趴在的那一叠纸上,身子颤抖起伏着。那些好看的字迹,被打散了,浓黑的墨色渲染弥漫开了。 “司素,”陌涵烟过了半晌,说道。 一道黑色的影子迅速出现在陌涵烟面前,“带我离开。” “诺。” 两人回到曲江岸边,陌涵烟刚回头看那个小船,发现它竟然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整个曲江依旧灯火繁盛,歌舞升平,这个小船的沉没,除了那微微荡起的波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主子,陌家这位公子不简单,主子须小心。”司素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 “在属下送您登船的时候,发现了陌氏的人。属下当时跟过去,发现他们正在处理一群黑衣人,手法干净利索,招招致,命,这些同忘川培养暗人的手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属下同陌氏的人交过手,这些人的身手都很不错,同四部之人,不相上下。”司素说道,“刚才陌家公子离开,属下暗中观察一番,恐怕,陌家公子的身手,四部之人联手,可能打不成平手。此人在整个三国的身手,却并没有任何的记载。” 我何曾知道涵箬哥哥是一位武功高手?前世自己死之前都不知道呢。今日这般,是为了展现自己的诚意吧。可是,涵箬哥哥,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以至于展现如此大的诚意? 天时地利人和吗? 陌涵烟听完陌涵箬的今夜说的这么多“背后的故事”,都觉得自己快杯弓蛇影了。 还有那些东西!那叠纸张上写的东西。 陌涵烟放在袖口的手紧紧的握着,抿着嘴,不说话。 “嗯,”陌涵烟良久才轻轻的嗯了一声,“可受伤了?” “没有,”司素说道,“那些人似乎没有任何想同属下交手的意图,倒是想要试出属下的招数来路。” 陌涵烟沉默了半响,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司素,“让忘川细细的查一下,我要所有的详细的资料。还有,当年,忘川十二部所有的资料。” “诺。” 陌氏,陌涵箬书房。 “可都通知了?”陌涵箬问道。 “已经通知了各位长老。”来人是一个十分清秀的少年,“各位长老说,一切都会按照约定的计划行事。” “关于涵烟身边的人,可查清楚了?” “今晚有狼烟暗卫在主子所在的地方巡逻,属下代人解决了。”这个清秀的少年说道,“涵烟小姐的人就在身边,来人似乎也不想同我们交手。属下试探了一下,来人的功法套路很杂,一招一式中都带有凛冽的杀意。这种手法,像极了世家培养出来的暗卫,有这种能力的,很有可能是太子殿下的青衣卫。属下愚钝,并没有试探出来,请主上责罚。” 陌涵箬想到之前暗卫送过了的消息,还有今日陌涵烟的表现,愈发肯定,自家堂妹手上的人,不是青衣卫。 “不是青衣卫。”陌涵箬沉默了一会,肯定的说道,“这个处罚暂且记下。这件事先不要着急,先去查关于太子殿下的事情。还有当日东宫,究竟发生了什么?” “诺。” 自家堂妹,同离开帝都的时候相比,变化的太快了。这个成长速度,超过了常人的成长。真的是战争的因素吗? 还有太子殿下,当日在虞城与叶城的表现出来的军事才能和战后重建能力,非常的老练。若说自家堂妹是因为战争成熟,那么,太子殿下呢?你们在同一个地方同时变化这样打,真的没有关系? “主子,长老让我带一句话给,你是否能确定?” “能。”陌涵箬肯定的说道,“回去告诉他们,陌氏要想从这场浑水之中脱离出来,这是最好的办法。” “诺。” “下去吧。” “诺。” 陌涵箬轻轻的推来窗户,想到今晚的谈话,又揉了揉眉心。 想到了自己的堂妹,头更痛了。 对于今日的处境,你脱离陌氏,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至少,能够在明面上保住你的性命。如今,有着太子殿下对你的这一番心思,世家是不会动你的,至少,在你没有“失宠”之前,他们不会。 世家贵女,养于金玉,自当为家族尽力。有着废后弥后在陌氏,陌氏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够安稳,想要除去这个不确定因素,只有你脱离陌氏,成为西凉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才可以。等你坐稳了中宫的位置,生下了未来的天子,陌氏动手,才没有后顾之忧。 我是没有想到,你手上会有这样一批的力量。你想跳出这个局,从军,还是女子,真的可以吗? 今日给你整个皓月城那边的边境边防的军事布局图、那边的将士的龌/龊之事与性格特点、还有你手下那批来自虞城之人的后续痕迹在军队之中的掩盖之事等,是我的诚意。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能够跳出这个棋局。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带着自己所期望的人一起。今日,能够看出来,你是不想同太子殿下有任何关系,可是,太子殿下对你的心思,才是你最大的依仗! 西凉帝都,风波诡异,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尔虞我诈。九大西凉世家,再加上贺氏一族,从来都是面和心不合。不然,西凉多年以来,也不会被压制的这么彻底!还有弥氏,当年弥氏嫡枝那一系也不会血溅菜市口,剩下的九族,全部被“流放”了。 你是我的堂妹,今日,我就私自动用陌氏的力量提供你这些东西,能走多远,能活多久,就看你了! 陌氏,不能成为任何人的棋子。这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我给了你想要的,那叠纸上所写的,就是你的回报。 你要记住,只有拥有了绝对的能力,才能够横着走。今日,如果不是陌氏站在你身后,你也回不了西凉帝都!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陌氏和你,甚至还有云氏,这三者,永远都分不开,剪不断! 翌日,长信殿。 “陛下,陌氏将陌涵烟从族谱划去了,此刻正在登闻院那边击登闻鼓。”桂九匆匆的跑进长信殿。 “再说一遍。”西陵越猛的站了起来。 “今日清早,陌涵烟一身破旧的乞丐装扮出现在陌氏宗祠,跪在陌氏宗祠,认为自己苟活下来有辱陌氏门风,认为自己不配陌这个姓氏,请求从陌氏除去。”桂九见自家陛下满脸阴沉,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陌氏亲自执鞭刑,将陌涵烟赶出了陌氏。” “好,好,好。”西陵越连说了三个好字,最近的桂九都能够听出自家陛下的咬牙切齿的味道。 “好一个陌涵烟,好一个陌涵箬,好一个百年陌氏。”西陵越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猛的将手上的奏折扔在了案桌上。 整个长信殿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桂九和其他在长信殿当值的太监宫女吓得跪在了地上。 “云氏和陌玉痕呢?”西陵越坐下来,过了半天问道。 “云氏哭的死去活来,依旧没用,如今已经晕了过去,陌氏那边已经请了大夫来看。陌涵箬亲自执行了鞭刑。”桂九看着自家陛下的脸色越来越黑,只好委婉的劝道,“陌家这位公子,是出了名的性子倔,在翰林院也不怎么招人待见的。” “陌氏族长和十大长老,只要有一半的人通过了关于陌氏除名之事,哪怕陌将军在,也于事无补。”桂九看着自家陛下越来越阴沉的脸,咬着牙,说道,“陌氏族长和其他长老,除了陌将军,其他人都是赞成将陌涵烟赶出陌氏的。” “暗卫没有任何消息?” “暗卫收到消息的时候,陛下正在早朝。”桂九说道,“今天,又正好是陌家公子的轮休之日。” “陌涵烟满身是血,跌跌撞撞的出了陌氏,一路依靠着拐杖,走向了帝都的登闻院,正在击登闻鼓,求见圣颜,说事关虞城。” 西凉帝都登闻院,继承先大瑞王朝的制度。 平民有冤情或者有重大事件求天子圣裁,可以去帝都皇宫附近击登闻鼓。历朝历代以来,所用的人很少。因为,击登闻鼓的代价是,所有参与投诉一方之人,必须被禁军杖责三百,才能够面见天子的资格。 禁军杖责三百,足够让人伤残致死。 如今,陌家这位姑娘不禁脱离陌氏,又拿着虞城之事为由头。在经历了陌氏的处罚之后,又以虞城之事为由头,只怕,陛下是不得不保住她了。 “陛下,”外面跑进来一位小太监,恭敬地语调之中也难掩兴奋自豪,“京兆尹传来消息,太子殿下的车架刚进入帝都。” 桂九听到这句话,心道,糟糕! 第43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陌涵婳紧紧的握着手上的丝帕,看着浑身都是鲜血的陌涵烟用力的敲着帝都的登闻鼓,又想到了之后的杀威棒,眉心紧紧的皱着。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婢女映雪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满眼担忧的说道。 陌涵婳却挪不开脚步,“怎么回去啊!烟妹妹九死一生从虞城回来,现在又被逐出陌氏,这让她一个弱女子在外面怎么办?才短短半年多不见,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有着登闻鼓之事,又事关虞城和叶城两城百姓的事情,作为西凉之人,让我怎么能这样袖手旁观呢?” 映雪听了自家小姐的话,也知道自家小姐和被逐出陌氏的陌涵烟的关系。还有那事关虞城和叶城两城之事,作为西凉的一个小小的婢女,映雪也想知道这位被逐出陌氏的陌涵烟,在登闻鼓敲响之后,会怎样。还有,关于虞城什么事情。可是,想到了陌氏当家之人的吩咐,不禁叹了叹气。 “小姐,公子说了,如果有人发现你在这里,那就糟糕了。”映雪看着自家小姐一脸的诧异,说道,“出门的时候,公子就知道了。” 陌涵婳是陌涵箬的嫡亲妹妹,在陌氏,因为陌涵箬年龄不大,陌氏众人一律称之为公子。 陌涵婳听完,皱了皱眉头,刚准备说什么,就看见自家哥哥陌涵箬的一个婢女书琪。书琪恭敬地对着陌涵烟行了一礼,说道,“小姐七日前同惜蝶县主约定的赏画之期,就在今日。公子特地让奴婢来说一声,让小姐千万不要失约。” “公子让奴婢转告小姐,一切早就安排好,小姐切不可自己乱了分寸,坏了大事。” 陌涵婳听完,看了一眼书琪,说道,“回去告诉哥哥,我自是不会失约。幸亏他提醒,不然,还真的忘了,失信于惜蝶县主呢。” “诺。”书琪行了一个礼,恭敬地说道,“公子还说,小姐外出在外,人多杂乱,千万要带好帷帽,不要有损闺誉。” 陌涵婳听了,叹了叹气,只好将掀起的白纱放下,又听见自家大哥的丫鬟书琪不急不慢的说道,“公子让奴婢带着雪颖来,陪您一块去赏画。马车已经备好,请小姐随奴婢来,去车上换好正装,然后再去兰亭阁赏画。” 陌涵婳走之前,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家堂妹陌涵烟正在吃力的敲击登闻鼓。 鼓声断断续续的,每一下,都能看出陌涵烟的吃力,陌涵婳的眼里满是担忧与心痛。看着周围渐渐增多的人群,陌涵婳无奈的叹了叹气,在婢女的陪同之下,离开了。 兰亭阁同穿月楼,都是西凉帝都的名人仕女赏画品墨的场所。只不过,穿月楼一般是男性的聚居之处,而兰亭阁多为世家贵女的集会场所。兰亭阁,正好在帝都皇城的对面,正对着此刻陌涵烟敲击登闻鼓之处。 兰亭阁内,一袭淡绿色长裙的年妍玉翻看着眼前这些画卷,眉头越来越紧锁。每看一张,脸色就沉了一分。看完这些画卷,年妍玉猛的将受伤的画纸扔在了桌上,旁边的婢女们都吓得颤抖了一下。一时之间,屋内静若寒蝉。婢女脸呼吸声都小心翼翼的。 年妍玉不雅的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揉了揉脑袋。 d,本菇凉居然穿越了!还是穿越到那一本坑的小说里! 《西凉皇贵妃秘史》不是dream工作室邀请当红作家“叮叮当当a号”倾情打造的一本虐,恋,情深的小说?见证的不是男主西陵绯色与女主贺琳琅是怎样冲,破国,仇家,恨隔,阂,怎样谱写了一曲乱世佳人爱情神话吗?! 这本书坑了也就罢了,穿书的不应该是作者君吗?和我们读者有神马关系啊? 啊啊啊啊,穿越就穿越了,居然穿越的剧本不对!!不是说好的是西陵绯色和贺琳琅的虐恋情深,超越国、仇、家、恨的故事吗?怎么画风完全不对? 还有神马的虞城和叶城的大屠、杀,男主西陵绯色去虞城打败西晋军队,完全没有这回事啊! 年妍玉又瞥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画纸,只觉得脚底冒着寒气。 tmd,这西晋军队真不是人啊,这一个个是活生生的畜、生啊!年妍玉有一种想捋着袖子上去周人的冲动!妈妈啊,我要回家,古代太危险,嘤嘤嘤嘤。 哎,说好的女配陌涵烟是恶毒女配,一路zuo死的情感宫斗大戏呢?这家伙在那么不在西凉帝都啊! 难道《西凉皇贵妃秘史》有两个版本?难道自己穿越错了!!!! 古代好穷啊,吃不饱,嘤嘤嘤嘤。 年妍玉想到自己一直是“叮叮当当a号”作者大大的忠实粉丝,每次出书都去买,就是为了给大大增加销售量。有时候还买两本,一本珍藏,一本日常看。就是因为喜欢作者大大的文笔,喜欢虐恋情深的戏、码。结果倒好,掉下了这样一个大馅饼。 作者大大不是说,穿越古代,能够美男环绕,坐想后、宫万千绝色。一首诗都能够让自己名扬千古,皇帝大大随便就能封一个郡主什么的吗?都差点将整个身家都捐了,就一个十二品的惜蝶县主?这完全没有听说过,ok? 年妍玉又在心里吐槽了,想到自己穿越以来遇到的一系列事情,每次都希望自己一觉睡去,能够穿越回去。以至于现在都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睡觉之前默念一百遍:我要穿越回去,我要回现代。 哎,年妍玉在叹了n次气后,想道自己穿越之后,也叫做年妍玉。当初效、仿小说上说自己“失忆”了,然后能够得到什么有用信息,收一个忠心的丫头什么的。谁知道,刚说出这句话,旁边的婆子丫头跪了一地,然后就是身边的贴身伺候之人的发卖之类的。以至于,现在自己有点动作,旁边的丫鬟们都大惊小怪的,就怕自己被发卖了。 想到穿越之初的事情,年妍玉都想一头撞、死,才来几天,完全丢尽了脸,这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差点丢了小命。 想到自己被封为惜蝶县主,原本默默无闻的年妍玉,瞬间被邀请去参加各类贵女世家的宴会。宴会之上品茶赏墨、家常传统等这些,完全不能理解,整个人就一脸的mengbi。只好一直扮作高冷,不怎么说话。 年妍玉现在都不太想承认,如果不是自己被封为惜蝶县主,有一些供奉,能够维持家里的日常吃喝。年妍玉想,如果没有这个封号,是不是要全家喝西北风。 还有那些世家贵女,一个个多么有才艺啊,长的又好看。年妍玉想到当初自己不小心盯着一位长的不错的贵女多看了一会,就被人说成有很不好的癖、号和不知礼仪。然后一下子关于惜蝶县主品行不端的事情,私下里盛传。 想到过完,年妍玉是觉得自己满头的黑线。看着兰亭阁旁边的糕点,年妍玉好想去吃一口。今天出门,就吃了一碗见汤水的白米粥,嘤嘤嘤嘤,好饿。 想到这里,年妍玉就想起了自己穿越过来,这具身体的老爸年孙毅就捐了家、产,支援前、线的虞城之战。虽然升了官,自己也得到了世人,恩,世家贵女梦寐以求的惜蝶县主的职位,但是,没吃的啊,青黄不接啊。好饿。 年妍玉自家父亲偶尔说一下,就被要有节气风骨等词说了大半天,然后就是禁、闭和抄写《女戒》和《闺训》神马的。 年妍玉只觉得肚子一直在叫嚣着,好饿,好想吃啊。 哎,可惜陌涵婳,这个陌家嫡长女没有出来。不然,还能吃一顿。想到这里,年妍玉就想到了自己一直约陌涵婳出来,没吃都是这位美女买单的事情。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但是,和她一起,能吃饱饭啊。民生问题啊,很重要。 想到这里,年妍玉又想到了上次自己邀请这位气质如兰的美人来欣赏画。那位美人久久没有回信,七天前又突然回信。自己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被人嫌弃了。后来才知道,这位美人病了,但是,年家什么都拿不出手啊。 年妍玉又看见了自家小婢女提的那一些自家娘亲做的吃食,觉得脸上发热。 哎,话说,这位美人怎么还没有来啊。再不来,我可就饿、死了。年妍玉想到自己出门之前,这句身体的母亲交给自己的那几个铜板,瞬间又忧伤了。 年妍玉又想到了那首突然传遍整个西凉的《蓼莪》。这个叫做《蓼莪》来自于《诗经》,表达悼念父母恩德,抒发失去父母的孤苦和未能终养父母的遗憾,沉痛悲怆,凄恻动人。年妍玉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年苦,逼的忙于高考作文和诗歌默写时,这个可是耳熟能详的作文素材之一与必背诗歌的材料,何况,还是被列入了高中语文课本。 难道还有别的穿越之人?可是,谁也不知道这首曲子是怎么流传开来的,唯一的解释,那就是这位大大说的准备些前传的皇后凉凉了,穿越女前辈了。可是,人家是皇后啊,根本看不到人啊。哎,一个说话人都没有啊。好无聊啊,好无聊。 我不要绣花,不要绣花,不要做女红。我宁愿去背书,做试卷啊! 门外突然传来人群的嘈杂声,年妍玉似乎听到了“太子殿下”这几个字。 男主大人?! 年妍玉立马来了精神,突然又想到了那一大堆的《女戒》神马的。年妍玉的热情立马被浇了一大半,假装拿起茶杯,咳嗽几声。 “那个,春兰,你去看看,外面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这么吵闹,成何体统?”年妍玉假装扳着脸孔说道,“快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诺。”春兰听完,立马出去了。 西凉帝都,登闻鼓处。 需要见西凉陛下,敲击一百下,经过三百杀威棒,才可以见到当今皇帝。 陌涵烟暗自运行内功,却不敢太过明显。四周肯定布满了高手,稍微不慎,就可能前功尽弃。还有清越配置出来的抑制自己血液特殊功效的药,最多只有十天。还有忘川在宫廷的那些布置,怎的能在西陵越的眼皮子底下过关? 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每一个动作,陌涵烟都觉得自己骨头快散架了,疼得都说不出话来。鼻尖闻到的,是浓浓的血腥味,还有苍蝇围绕着自己嗡嗡直叫的欢快的声音。 登闻鼓周围布满了人,基本是西凉帝都的民众。 西凉自先王朝以来,立国百年,第一次有人,还是一个女人,敲响了登闻鼓。民众心底是不可置信的。更何况,此事还关乎着西凉如今正在焦点至上的虞城和叶城之事,更是让这个关注度一下子提升了好几个层次。 一百下,陌涵烟觉得眼前满是麻花点点,身子很沉。终于,敲击结束了。 陌涵烟刚在心里松一口气,身子就不受控制,直接倒在了地上。情急之下,勉强用鼓槌支撑着,才没有让整个身子倒在了地上。 皇城的大门缓缓地打开,整个人群突然静了下来。陌涵烟模糊着眼睛,看见眼前这双熟悉的靴子,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第44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青黑色的靴子,大红色的织绣仙鹤长袍,还有那微微摆动的浮尘。这是太监总管,正一品总管公公的服饰。 来人正是永辉帝西陵越的心腹,桂九公公,西凉帝都担任大长秋的职位。世人称之为大长秋或者大总管。 “民女参见大长秋。”陌涵烟将手中的木制鼓槌放下,吃力的挪动着身子,对着桂九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桂九看着眼前衣裳破烂,都能看到衣服里面鞭子抽、打痕、迹,还有陌涵烟那脸上留下来的伤口。看着陌涵烟每移动一下,身上的伤口就见红一分,还有从人群之中一直延伸到登闻鼓的那一个个血色的脚印,不禁叹了叹气。 “陌姑娘,你可决定了?”桂九心下终究还是有几丝不忍,耐心劝导,“你虽敲击帝都的登闻鼓,但陛下念你年幼,如今又被逐出了陌氏。只要你现在放弃,陛下可以不予追究。” “民女意已决。”陌涵烟说话虽然吃力,言语之中却是不容忽视的坚定。 “你曾经是世家贵女,只是知晓名声闺誉的重要。这三百杀威棒打下去,不说能不能活下去,就算活下去,也闺誉无存。”桂九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群,叹了叹气,接着问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 帝都登闻院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桂九那充满叹息的言语,在登闻院周围,格外响亮。 西凉也好,西晋北漠也罢,都是男子为尊,女子屈从于男子。闺誉对于女子而言,只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人群之中,响起了窃窃私、语,有为陌涵烟此刻做法佩服的,也有为陌涵烟此刻做法批判的。众人纷纷悄声指点,却无一人敢大声说什么出来,就怕成为了出头之鸟。 登闻院对面,兰亭阁五楼。 一身淡青色长袍的陌涵箬正带着在家儿子陌遗玉看着对面的情景,房中的气氛非常的凝重。 陌遗玉年仅六岁,眉宇精致,似年画中的娃娃那般俊俏可爱,可脸上却带着几分不同于常人的成熟和温润贵气。 “父亲,姑姑都敲响了登闻鼓,此事还是用着虞城和叶城的噱头,为什么周围只有越来越多的人围观,却没有人愿意为姑姑站出来说一句话?”陌遗玉好看的眉头皱着,满眼都是不解和疑惑。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陌遗玉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失落,“西凉男尊女卑,姑姑一个弱女子都能够站出来,为了西凉站出来。他们为何只是围观着,不断地窃窃私语?” 陌涵箬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摸着自家儿子的头,语重心长的说道,“这就是人性啊。” “何为人性?”陌遗玉眉宇间满是不解,歪着脑袋,看着自家父亲。 “这就是人性中的一部分,随处可见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烟姑姑这件事再怎么关乎国家大义,只要是不关系到他们自己,又有谁愿意站出来?” “可是......”陌遗玉听了自家父亲的话,觉得心口难受。 “夫子教授你的史记,可还记得?”陌涵箬爱怜的摸了摸自家儿子的头。 “先王朝,大瑞王朝末期统、治腐、朽,民不聊生。各地起、义不断,才有了如今天下三分的局面。可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大瑞王朝统、治的,不是世家,不是贵族,更不是当今的三国的陛下之族,而是被压、迫的最深,被逼、迫的最紧的百姓。” “可是,第一个起、义还是被镇、压了,当年倡导的起、义之人,被车裂而死。这个起、义发生后不久,大瑞王朝最著名的改革家年宣汝改革担任首府。他主张改革政事弊端,提出了十八条改革方案。这些方案,本是针对当时大瑞王朝最有效的改革之道,最终,却被、逼自、尽了,就支持他的末代有点远见的代宗,都被迫退、位,更是饿死于后、宫。” “当年大瑞王朝那些人,不知道这是为他们好吗?”陌遗玉想到了史书上的那些记载,觉得心头很沉。 “谁都知道不对,可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站出来,指出不对的地方,因为谁都在希望他人先站出来,最多自己附和着。这,就是人性。”陌涵箬说道,“今日你姑姑敲击登闻鼓,为的是虞城或者说西凉之事,谁都知道是对的。可是,就是这些人性的因素太深,谁也不愿意出头。” “西凉律法有言,敲响登闻鼓之人,平民求情,同罪;有功名之人求情,可以为击鼓之人承担三百杀威棒。不说三百杀威棒,就算是五十杀威棒下去,人都会残疾。这也就废了。更何况,西凉有句古话,枪打出头鸟,这就是最活生、生的例子。” “为了自己的利益吗?”陌遗玉看着一眼自家姑姑,红着眼睛问道。 “别哭,乖。”陌涵箬蹲下身子,擦了擦自家儿子的眼泪,尽管安慰着,却也说出了实话,“是的,无利不起早,没有人愿意做没有好处的事情,很多人,都是利益的驱动者。” “那我们呢?”陌遗玉不解的问道,“我们为什么?我们是姑姑的亲人啊!” “我们身上的责任。如今情况,陌氏任何一个人站了出去,你姑姑,必、死无疑。”陌涵箬叹了叹气,“你姑姑如今的处境,个人行为,还能说是爱国,陌氏牵扯进去,就是叛、国了!” “难道就没有别人吗?”陌遗玉难过的说道,“父亲,我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陌涵箬将自己的儿子抱在怀里,感受到自己肩膀上被泪水浸、湿了,轻轻的拍着自家儿子的肩膀,慢慢的说道,“遗玉,这就是社会。不是书中的只言片语,像浓墨一样漆黑的。” “我不想长大,父亲。”陌遗玉哭了一会,哽咽的说道。 “可你的身份告诉你,你必须要长大,还要比别人长得更快。”陌涵箬尽管心疼儿子,却丝毫不带任何情面的指出,“你是陌氏下一任族长,肩上背负的是百年陌氏的责任,是陌氏上下所有人的性命。” “世家嫡子,无论是几流世家,每个人得到了多少,就要为家族付出多少。” “无论是静水流深还是波涛汹涌,你只有勇敢咬着牙走在最前面,你身后有着陌氏。这是你的幸,你可以得到超过很多人的东西;也是你的不幸,你要考虑整个家族的前景。” “今日这个地步,是陌氏当年走错一步,以至于限于被动的僵局。”陌涵箬看着跪在地上的陌涵烟,言语之中满是悲伤,“不然,你姑姑何至于如此?” “可父亲,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不想让自己变得是出去原则。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他们的冷漠和那种不愿意出头的心态,比杀、人放、火,更可怕。”陌遗玉觉得满心的难过,“可为何,书上却告诉我们,正直、义气、不畏权贵,做大丈夫呢?” “书就是书,现实就是现实。”陌涵箬说道,“书读多了,不会用,那就叫做书呆子,掉书袋。这人性就是西凉乃至其他两个国家之人的秉性,千万年传承,一朝如何改?” “可如果我想改呢?”陌遗玉从自家父亲的怀里退了出来,认真的看着自家父亲。 “那就是陌氏的末日了。”陌涵箬带着残忍的微笑说道,“你的身份地位告诉你,永远都不可能。”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吗?没有一个人为烟姑姑站出来吗?”陌遗玉满脸都是绝望。 “有。” “谁?” “学子,没有走入官场,浸、淫与书本的学子。这些人,大部分都有着文人的风骨与傲气,不知世事艰难,有着一颗强烈的爱国之心,希望天下大同。”陌涵箬语气里满是怜惜,“他们都是像今天的你一样,可他们,却往往是最大的牺、牲品!” 陌遗玉听了自家父亲的话,偏过头看着自家姑姑,还有后面陆续走过的穿着太学特有服饰装扮的学子,眼泪流了下来。 西凉帝都,登闻院前。 “大长秋,”陌涵烟吃力的说了一句。声音不大,人群之中的窃窃私语之声却渐渐的停了下来。围观的每一个人,都想知道陌涵烟,这个曾经是百年陌家的嫡出大小姐,此刻落到这般境地的人,会说些什么。 此刻的陌涵烟,只觉得眼前模糊,浑身上下都疼痛不已。尽管暗自用内力撑着,但有着忘川清越药师的药在前面,为了延缓自己身上的血能够解除百、毒的功效,以至于让陌涵烟运功吃了了许多。如果不是浑身上下的痛和心中强烈的愿望,陌涵烟会觉得,自己早就晕了过去。 “大长秋可曾见过太子殿下传往西凉各处的画纸?”陌涵烟抬起头,看着眉目慈善的桂九公公,“在场的西凉之人,又有谁能站出来说,那些画纸上的东西,看了不寒心?” 桂九看着原本陌涵烟圆、润的脸蛋,如今只有巴掌大小。脸上除了鞭子抽打过后留下的红色血痕,原本瓷白娇嫩的皮肤,不再有了。有的只是健康小麦色的脸上,留下的满脸倔强。这些话说出来,桂九就知道,陛下料定对了,这次的事情,无论是陌氏有意为之还是陌涵烟自己“突发奇想”的做的这个决定,陛下都不得不保下陌涵烟。 陌涵烟什么都不是,但敲响了登闻鼓又被逐出陌氏的陌涵烟。如果没有机会见到陛下,不说那些整天没事喜欢抓人小、辫子的御史们会上奏说什么,死在西凉虞城的那么多不入流的世家贵女,还有那些来西凉帝都准备科举考试的举子们,围观在西凉登闻鼓前面的民众们的口,也是堵不住的。三人成虎,后面的事情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就难说了。 作为永辉帝的心、腹,多年的西凉大太监总管,自是明白这其中里面的深浅。太子殿下提前回程之日、太子殿下对陌涵烟的心思、西凉秋季科举首场考试前三天、敲响登闻鼓的被逐出的陌氏涵烟还有那在背后希望得到公道的不入流的世家们。天时地利人和,都算计好了。 陌涵烟,不管你有意还是无意,今日的举止,你是在逼迫陛下出手啊!你可知,这西凉是陛下的西凉,如今,你只是一个连世家贵女身份都没有的贱民?此刻,你逼迫陛下出手了,后面就是你要收到苦果的日子啊! “民女亲自经历了虞城围杀,我西凉子民,就被那群畜、生给蹂、躏糟、蹋了!”陌涵烟言语之中满是愤恨和凶狠的杀意,在场的不说围观之人,就连桂九,都被语气之中的恨意给惊吓到了。 “西晋那群人是人吗?是魔鬼!是畜生啊!”陌涵烟红着眼睛吼道,“当日西晋士兵攻陷了虞城和叶城之后,在街上,看到男的就直接杀了,看到女的,直接linru了!” “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陌涵烟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西晋那群畜生就在大街之上,那么多死、人旁边,几个人一起,活活的将人给lun了啊!大总管,可知道那种无能为力,任人宰割的无力感?” 陌涵烟说道这里,眼睛通红,混合着血迹的泪水从眼角流下,登闻院四周的民众,除了兔死狐悲的悲伤,剩下的是慢慢的恨意。可却像陌涵箬所说的,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想到自己当初穿越过来,因为中、毒被囚、禁于叶城看到的景象,还有那些和自己在一起的贵女们互相诉说自己看到的景象。心里是深深地恨意与无可奈何的痛、恨。 “当日,民女在逃亡途中,看到西晋士兵竟七、八岁的幼童baguang衣服,将人给lun了,这些人都是孩子啊,才七、八岁啊!事后,竟然将人给杀死,当做垃圾那样扔在了一旁!当日的整个虞城,随处可见各种断手断脚,还有人的五脏六腑和满地的花、花肠、子!整个虞城血腥味熏天,就连远在千里的镜湖,都能够闻到那浓重的血腥味啊!” 陌涵烟的声音里满是恨意,话语音调具有感染力,在场的众人,有些人直接拿着袖子掩面,桂九默默地除下了眼脸,盖住了眼睛深处的深思。 虞城叶城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很清楚。可是,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阉人,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忠于主子,肝脑涂地。无后,是他们这些人的死、穴,女人可以忽视,可是幼童,就算是一个长于深宫的太监总管,桂九也会于心不忍,何况,那些人是那样被折磨死的,而自己,也可以算是“帮凶”。 “当日虞城和叶城被攻破,那些守城的将领士兵,不愿意投向西晋,背水一战。可是,被活捉的人,不是被凌、迟活、烹,就是五马分尸,剥、皮拆、骨!”陌涵烟说道,“这些人,这些有着气节之人,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折磨死了!” 众人想到如今在西凉各处出现的画纸,心头满是愤恨。就连守城的士兵,都悄悄的红了眼,眼底满是恨意和杀气。 “陌涵烟,原本是百年陌氏的嫡出之女,自当秉承陌氏家训,以死殉城!可我做不到!”陌涵烟吼道,“当日,从虞城逃到了叶城,虞城的百姓求我,一定不能让这些事情被人轻描淡写的忘了,一定要让人知道西晋那群畜生到底做过什么!” “太子殿下的画纸,让我们知道了这下事情,那你们能明白亲眼所见的感觉吗?”陌涵烟眼泪都哭干了,“当日,民女被西晋士兵追杀,身边的人都伤亡殆尽,为求守节,只好跳崖求一死。老天有眼,民女活下来了,混在乞丐群里,回到了帝都。” “民女自是不配姓陌,对不起百年陌氏的教养,不愿给家族抹黑,自愿逐出陌氏。”陌涵烟说道,“闺誉?名节?” 陌涵烟笑道,“呵呵,这些,算什么?” “民女这条命,是当日随民女去虞城的人拿命换来的。那么多人为了我,都死了。”陌涵烟看着桂九,问道,“我要那些,做什么?大长秋?” “人不信,则不立。”陌涵烟说道,“民女虽是女子,也知道这句话。一诺千金,当日我答应虞城那些百姓的,自是会努力去做到。” “大长秋一片心意,民女心领。”陌涵烟对着桂九kou了一个头,“求大总管转告陛下。民女自愿敲响这登闻鼓,愿领杀威棒,只求面见陛下一面。” 桂九叹了叹气,浮尘轻扬,尖这嗓子大喊道,“上杀威棒。” 登闻院周围的群众,看到皇城出来的专门之行杀威棒的官员,窃窃私语声瞬间如同黑墨滴入清水般,迅速扩展开来。 看着眼前碗口粗的棒子,陌涵烟咬了咬牙,身上疼得说不出话来。吃力的站了起来,准备爬到接受杀威棒。 “登闻院前围观众,竟无一人是男儿吗?”人群之中传来一声怒吼,“西凉是我们的西凉,虞城也好,叶城也罢,难道就该由这样一个弱女子来承担吗?” “自古杀威棒,有功名之人可以代为承担。”来人对着桂九公公行了半礼,说道,“在下愿意带陌姑娘承担杀威棒,只求陌姑娘可以面见陛下,呈求所求之事。” “在下也愿意。” “在下也愿意。” ...... 人群之中响起了许多声音,这些站出来的人,都是来西凉帝都赶考的各个学子,其中,大多数来自于清流寒门。 陌涵烟看着为首的那一个人,又看到那些一脸坚毅,站出来的学子,想到了前世今生,突然留下了眼泪。 好久不见啊! 这就是宿命轮回吗?前世今生,该遇到的人,都会遇上吗? 第45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前世,荣昌翌年,冬末。 永辉帝之后,太子西陵绯色继承皇位,称承武帝。登基后不久,改年号为荣昌。 荣昌翌年的冬天特别冷,干燥的寒风呼啦啦的再西凉帝都四处闲荡,吹得人脸颊生疼。西凉帝都的街道较之以往,倒是清冷了许多。 大清早,一匹纯黑色的马疾驰西凉过的街道,碰到了不少小贩刚刚摆好的谋生的活、计。 远远看去,黑马上的人一袭黑衣,带着黑色的斗篷。黑马疾驰而过,只能看见马上之人青丝在空中纷乱的飞舞。 一路上的小贩都骂骂咧咧,口里诅、咒着,刚刚准备扶好那被黑马撞到的讨活计之物,又听到了后面传来的马蹄声。小贩们心里骂了一句晦气,还是敏捷的避开了。 “tnnd,这都些什么人啊!”一个小贩忍不住开口大骂道。 “是啊,这大清早的。”旁边的人附和着,言语之中满是不满,“这还让不让人做生意啊!” 几句话之间,就看见后面的那几匹快马跑过,撞到那些小贩刚刚摆好的东西。小贩们刚准备骂,就听见黑马跑过来的街道地方的小贩们说道,“多谢大老爷。大老爷新年财源滚滚,大吉大利。”之类的话语,不禁疑惑。 众人听见“叮”的几声脆响,抬头望去。声音落下的地方,躺着好几个金元宝,这份额足足够这些小贩们忙大半年,修好这些讨生的活计只是不在话下。这些小贩忙面带笑脸,附和道,“多谢大老爷。” 青怡听见后面之人的话语,心里有点不舒服。 “哎,果真是见钱眼开啊!”青怡感叹道,“却不知道,这西凉帝都,快要变天了。” “青怡姐姐,这个时候,又有几个人会像我们这样,大清早的打马而过。他们这些市井小民,自是关心自己的生计,哪会关心什么朝廷内、政。”青枝拉了一下缰绳,清喝一声,“驾。” “都不要说话了,快去追主子吧,”青怡皱着眉头,“如今年关,陌氏和云氏又出了这些事。主子如今本就不好出、宫,哎。主子今日执意出、宫本就不是一个什么好主意。主子的马太快了,我们还是赶快追上主子。” “哎。”青枝叹了一声,和青怡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担忧。 陌涵烟一路直接跑出帝都,停在了西陵帝都附近的钟明山脚后,从马上跳下来,一路疾跑到了钟林庭。 西凉帝都附近的钟明山,里面的钟林庭最为有名。虽然被称作庭,却没有任何亭台楼阁,倒是一处悬崖峭壁。 钟林庭那出有着两株千年盘悬崖而立的千年老树,四季常青,枝叶交错,似常见的庭子形状。这两株老树相对立而立,中间留下一处空地,恰如当下文人聚会的亭子那般大小。 这种鬼斧神工似专门为文人墨客准备的,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陌涵烟一路气喘吁吁的跑上了钟林庭,就看见年应鸿一袭红妆,手挽兰花,轻轻的清唱道: “都说才子佳人姻缘戏 不若 生死一场戏 昨夜梦回 故人 为何窗台,独立 帝都风雪浓 今日重沓故地 徒留荒冢新坟孑立 昔日红梅冬雪里 如今诺言何去 君早已去 故人 已归 向谁轻叹一声情谊” 年应鸿的祖先是非常著名改革家年宣汝,后世之人称之为先大瑞王朝的最后骨气,最终却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自此,年氏一族不允许后人踏足朝堂,转而学医,年氏一族自此成为西凉小有名气的大夫。这些人之中,新一代的年应鸿,不仅医术杰出,文采风骨更是让人折服。 年应鸿是一个骨子里都刻着正义感的人,虽然风流却不下、流。每个见过他的人,留下的影响最为深刻的却是年应鸿的脸。这是一张比女子还要精致的脸庞,就连见过后宫佳丽无数的永辉帝与承武帝都不得不感叹一句,此人身为男子,有着如此倾城面容,倒是让这时间的女子羞于露面了。 年应鸿在众多所学之中,最擅长的莫过于戏,各种各样的戏,其中又以青衣旦角唱的最为出色。就连名贯西凉的著名的倡伎伶人偶尔听过年应鸿的一场戏,都决定封派重修。 此刻,年应鸿一身红妆,在雪地里唱着这曲他和赵培华一同看过的戏。 戏词本就充满悲伤,年应鸿的言语也是满满的悲凉,脸上没有意思的笑意,眼里却是化不开的悲痛。 在这荒凉的冬日,那一袭红妆之人和身后那两株长青的老树,倒是落入凡尘的仙景。 “年大夫,”陌涵烟闭上眼睛,咬了咬牙,还是叫了出来,打断了对面的人。 年应鸿抬头,看见满头青丝凌乱,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树枝给划破的当今皇后,眼里没有任何的波动。轻抬手指,开口准备继续唱着未完的戏,又被陌涵烟给打断了。 “你就不想知道赵公子让我给了你什么吗?”陌涵烟说道。 听到一个赵字,年应鸿立刻停下来,跑到陌涵烟面前,问道,“他给了你什么?” 陌涵烟从胸口处拿出一叠薄薄的信纸,年应鸿迫不及待的抢过来打开了。这笺信纸之上,有几个字断断续续了好几次才写好。陌涵烟看见年应鸿颤抖的摸着那几个字,好看的眸子里还是留下了眼泪。 年应鸿将新紧紧的贴在了胸口,闭着眼抬头看着天,颤抖着身子,好半晌,开口问道,“他,走的还好吗?” “毒、药见血封喉,并不痛苦。”陌涵烟想到那个在牢里的孱弱的身影,闭着眼睛说道。 “好好好,那就好。”年应鸿流着眼泪笑道,“那就好。” “对不起。”陌涵烟看着年应鸿这样,心底是浓浓的愧疚。 “大丈夫居于世,自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年应鸿笑道,“皇后娘娘,不根本无需愧疚。只是可惜,你身为女儿身啊。” “就算身为女儿身也没关系,可惜可惜,却终究无子无子啊!”年应鸿语气中石慢慢的悲凉,“这是上天的惩罚吗?三国战乱以来,西凉终究灭了西晋,绝对压制了北漠。可是,陛下却因为琳琅贵妃不顾朝堂,沉迷酒、色,竟然让人追杀提起当年虞城和叶城的官员。” “这是报应啊,报应。”年应鸿笑的癫狂。 “你说,为何你无子呢?为何你不是西陵皇室的后人呢?”年应鸿突然直愣愣的盯着陌涵烟,说道。 “哈哈哈哈,”年应鸿突然笑道,狂颠的走了好几步,笑道,“报应啊,报应啊!” 陌涵烟就这样看着年应鸿在钟林庭那里那发、疯的状态,嘴角满是苦涩,手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到今日太医的话,不禁闭上了眼睛。 “皇后娘娘,”陌涵烟睁开眼,就看见年应鸿的脸近在咫尺,“培华死了,没关系。死得其所,死得其所。他是因为皇后娘娘死的,为你顶了毒、害琳琅皇贵妃的名义。你是一个好皇后,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 “陛下将琳琅皇贵妃护的滴水不漏,滴水不漏啊!”年应鸿的眼里突然是慢慢的恨意,一只手抓住陌涵烟的衣领,陌涵烟的双手不着痕迹的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肚子,“你说,为什么?!西晋这样一个余、孽,屠尽了我西凉两城,两城啊!是贺琳琅的时候,先皇后护着他;好不容易北漠和亲了,静王宁愿辞官做平民,也要护着她;陛下亲征西晋,竟然带她回来了,带她回来了。还直接封为皇贵妃,将当初那些知情人都处理了,哈哈哈。” 年应鸿将陌涵烟的衣领松开了,跌跌撞撞的走在钟林庭中间,疯癫大笑道。 “陛下啊,陛下啊,我西凉的陛下啊,你的英明呢?你的惊才艳艳呢?当年帝都四公子之首的风采呢?”年应鸿跪在地上,痛哭稽首,“我的西凉啊,同胞啊!” “哈哈哈,”年应鸿突然站起来,笑道,“死了好啊,死了好啊,死了就不用这样痛了。不用再这污浊的时间活着啊!也好也好也好啊。” 陌涵烟看见年应鸿这样,嘴里涩涩的,刚准备说什么,就听见自家婢女请安的声音。 “主子,年大夫,怎么......”青怡刚准备说什么,就听见陌涵烟抬起右手,不让他们说话。 婢女几人对视了一眼,听着年应鸿的话,眼里是满满的担忧。 年应鸿说了许久的话,终于消停了一会,整了整身上的衣袍和仪容,对着陌涵烟跪了下来,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皇后娘娘,培华走了,应鸿的心早已死,不能在帮皇后娘娘了。今生能够为皇后娘娘做事,能够为西凉尽一份力,应鸿早就心无遗憾。” “应鸿只求,皇后娘娘能够将在下和培华合葬一处,”年应鸿满眼都是无奈的宠溺,“他总是喜欢安排好一切,独自承受一切,应鸿怕慢了,奈何桥畔追不上了。” “我答应你。” “皇后娘娘大恩,应鸿来生自当衔环结草报答。”年应鸿对着陌涵烟kou了三个头,带着笑意起身,走到了钟林庭的右边的老树旁边。 年应鸿轻轻的靠在树上,轻轻的扶着那个信纸,笑道,“我穿着红衣来了,你最喜欢的。可要等我啊,不要太快了。” “昨日试红衣 这襟暗绣流余息 抚琴断魂曲 尤惹佳人泣 帝都风雪尤招戏 腊梅堪寒雨 君当别留意 轻诉故人誓约 风波暂未歇 城北雪空留马蹄 独作故人寂” 年应鸿好听的声音里满是深情,轻轻的唱着这个曲子。 乌黑的鲜血沿着好看的唇畔流出,落在了信纸上,年应鸿眼底带着笑意轻轻的擦着上面的痕迹,言语之中满是宠溺,“等我,培华。” “主子,这是......”青枝刚准备说什么,青苑却拉了拉青枝的袖子,摇了摇头,示意青枝看着自家主子。 陌涵烟拿起那张信纸,轻轻的读到: “燕南飞 北风紧 凄凉满眼对旧地 帝京雪冷 旧约空在 故人已去 望生而影相接 死而魂相依 却苍天有极 愿意此身化白鹤 与君化那相思意。” 陌涵烟看着年应鸿。看见眼前这个人带着笑意靠在树干上,嘴角挂着乌黑的血,突然笑了,声音之中满是悲凉。 “主子,”随行的婢女跪下,劝道,“主子,你还有小皇子啊。” “小皇子,”陌涵烟看着自家婢女,仰着头,将眼泪逼了回去,言语之中满是颓废和无力,“小皇子?小皇子?呵呵,小皇子。陌氏和云氏被安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遗玉变成了西陵绯玉的样子。在这中间,何尝由我们的一丝容身之所?” “事到如今,你们觉得他还能活下来吗?” 第46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前世,初来西凉的陌涵烟整日活在心惊胆、战之中:担心着自己穿越的身份被泄、露,当成妖、物被烧死;担心自己一不小心,踏错一步,违反了家族那些训诫;还经历过虞城和叶城被屠、杀,经常整日整夜的梦见那些可怕血、腥的画面,一度失眠严重,精神衰弱。 今日在登闻院前所说之事,并不是杜、撰,而是自己前世亲身经历过的,许多还是当年的平西王司马无情让士兵带着他们这些被围困的贵女,亲自目睹西晋这些人是怎么折磨西凉之人的。 攻心为上,从精神上来折磨这些娇弱的世家贵女。精神上的伤痛,往往难以愈合。今日,陌涵烟跪在登闻院前面, 陌涵烟前世,一直想着两全,谁都不伤害。 可惜,结果却是,夹在世家与皇家之间,什么都没有做好,像个包子一样,被两边任意挤压成各种形状。等到自己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发现身边什么力量都没有,什么也做不了。顶着西凉女子所向往的天下间最高贵的皇后名义,却不过一个傀、儡。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陷落在沼泽地里,明知道自己在一步一步的沉、沦,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动,感受着冰冷的泥土一点点的吞、噬着自己。 世人常言,一入宫廷深似海,从此良心是路人。 赵培华,昔日出生虞城的存活的状元郎,后来的太医院入职太医。在陌氏和云氏出现通、敌叛、国之事以后,接着又出现了琳琅皇贵妃被陷害之事,矛头直指中宫。为了帮陌涵烟,赵培华主动顶替了陷、害皇贵妃贺琳琅的之事,原因是因为自己出生虞城,之后,被承武帝西陵绯色赐、死。死、前,陌涵烟想办法见过赵培华一面,只让自己将一封信交给年应鸿,希望他能活下来。 之后再见到年应鸿,陌涵烟就知道这个人活不下来了。生死相随,奈何相约,说的就是他们。只是,陌涵烟没有想到的是,年应鸿在死之前,已经那样疯癫了。 重生之后,再回到这静水流深的帝都,在无能为力的时候。站出来的,依旧是当年的那些故人。 此刻站在陌涵烟面前的这个人,依旧如同记忆中那般,单调的长衫白袍,依旧难掩清华高洁,还有那些来自心底的,刻在眉宇之间的正义。 可是,刚则易折。前世,就是最好的写照。 陌涵烟从阴森、森的陌氏宗祠,一步一个血印爬出来之后,用尽全身气力,才敲响了一百下登闻鼓。加上自己身上药性的压制,早就耗费了大半的精、气。 当初,涵箬哥哥说的“人和”,就是这些学子? 陌涵烟看着皇城禁卫军搬出一条条的漆红的长凳,还有那碗口粗壮的杀威棒。看见那些学子站在旁边,一脸的无悔,心里满是矛盾。 西凉律法规定,有功名的学子可以替敲击登闻鼓之人分担杀威棒。面前这些学子,意思是要他们来承担这一切。可是,这些杀威棒打下去,这些学子不残疾,也差不多废了。自古文人学士讲究君子六艺,残疾之人哪还有什么资格来谈论这些?可是,如果自己阻止,那么,死的人,可就是自己了。 陌涵烟看见那些学子主动撩起外袍,趴在长凳上,嘴巴里都咬着身上的衣服,眉头紧锁着。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又想前世那个莫名其妙的“琳琅贵妃投毒案”那样吗?自己只能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死去? “住手!”陌涵烟在禁卫军举起杀威棒的时候,突然说道,“住手!” 桂九在陌涵烟出声的那一刻,让人停下来了杀威棒的执行。原本凝重的气氛被陌涵烟这句话,推到了更加诡异的方向发展。 “大长秋,敲响登闻鼓的是民女,民女愿意承担着三百杀威棒!”陌涵烟看着桂九,语气坚决的说道。 “一个还没发育好的小女孩,没事不要瞎来掺和!”年应鸿一听,迅速拿掉自己嘴巴里的咬着的衣服,跳了起来,快步走到桂九面前。 “大长秋,”年应鸿随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对着桂九作了一个揖,说道,“这杀威棒,是我们这些人愿意主动承担的。大丈夫自当身先士卒,为国为民。还请大长秋不要挺这个小姑娘一时昏头的乱言。” 其他学子也纷纷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说道,“年兄言之有理。这些本就是我们大丈夫之事,这这个小姑娘之言,不过戏语,还请大长秋不要耽搁时间,执行杀威棒。” “我等今日听闻,太子车架提前回了帝都。”一个学子说道,“本是为了一睹我们西凉英雄的风采。半途却听闻了有人敲击登闻鼓,事关西凉,大家都半路赶回来了。” “是啊,这些本就是大丈夫的事情。”另一个学子说道,“还请大长秋不要听信小孩子的胡言乱语。” ...... 登闻院对面的兰亭阁,陌涵婳刚登上兰亭阁,就被陌涵箬的护卫带到了四楼。 “哥哥,怎么会?”陌涵婳看见那些学子都走到了大长秋桂九面前,说着什么。看着陌涵烟,陌涵婳的心底满是担忧。 “哥哥不是说,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安排好了吗?怎么会这样?” 陌涵婳这句话也说出了陌遗玉心底的疑问。 “帝心。”陌涵箬嘴角轻勾,说出两个字。 “帝心?”陌涵婳重复着这句话,脑袋中有什么快速的一闪而过,却没有抓住。 “兰亭阁和穿月楼的折子戏,一直很有名气。”陌涵箬却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了一句,“每场戏的最后,多是压轴部分。” 陌遗玉看着自家父亲一眼,又看了看登闻院方向,瞬间明白了。 “压轴吗?”陌涵婳看着登闻院的方向,喃喃的说道。 用人命当做出场的筹码吗? 陌涵婳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家那个清俊高雅的哥哥一眼,满眼都是复杂。 哥哥,你又让烟妹妹走了哪一条路呢? 登闻院前。 “如今太子殿下的车架快要进入帝都了。”年应鸿语气里满是自豪的说道,“这可是我们西凉的大英雄,不就是三十杀威棒。还请大长秋快点行刑,我们还想目睹太子殿下的风采!” “大长秋大人!”人群之中传来一句洪亮的声音,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袒、胸露、乳的肥胖大汉走了出来,身上满是油污的粗布衣衫。 “是西市的张屠户。”人群之中有人说了一句。 “哦,原来是是他啊。” “对对对,前几天我还去他家买过、肉呢。” “这些文人事,一个莽夫来干啥子?” “听说,他家还有高堂呢,这要惹事了,可怎么办啊。” “哎!” 人群之中满是窃窃私语声。 “大长秋大人。”这个被称作张屠户的人走到桂九面前,众人都能立刻闻到一股呛鼻的味道。 大长秋学者年应鸿他们,不、伦不、类的系那学者年应鸿一行人作了一个揖,声音洪亮的说道,“俺没有去过学堂,大字也就认识一个一字。俺在小姑娘敲鼓的时候,就来了。听你们说了半天,才知道是啥事。” “俺的父母也是粗人,也教过俺什么叫做忠义这些话。”张屠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俺也不会说话。” 转身,看着陌涵烟,说道,“小姑娘很好。”又看着年应鸿一行,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们也很好。” 张屠户然后对着桂九,说道,“俺是一个杀、猪的,皮糙肉厚的,这个棒子,就让俺来挨把。就三百下,俺经常杀、猪,力气大。” 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你看,俺肉、多。他们这些小身板,一棍子下去,哪有什么活命的机会啊。” 然后又看了看一个个穿着正装的禁卫军,语气小了不少的说道,“这些大哥们,一个个和俺一样,力气又大。还是让俺来挨棒子吧,大长秋大人。” 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陌涵烟心底突然冒出来了这一句话,心头是满满的感动。面前这个长相凶恶的屠夫,说话虽然没有多少雅意,言语之中却是满满关心与真切。 “张屠户,”桂九说道,“这三百杀威棒可不像你杀、猪那样简单。” “三十杀威棒,人必惨;这三百杀威棒,就是你这一身厚、肉,恐怕也成了一坨肉、泥。”桂九的语气温和,面带着微笑,可言语之中却是满满的杀、意。 张屠夫一介粗人,何尝见过这样长的眉目慈善之人说起话来,杀、气腾腾的,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据闻,你还有两位高堂。”桂九幽幽的补了一句。 这句话说出来,一时之间,张屠户竟不知道如何反应。 “大长秋,”陌涵烟刚准备说什么,年应鸿抢先开口道,“这本就是我们这些学子的事情,和这位张相公(这个表示对人的尊称)本就没有什么关系。这些杀威棒,还请大人不要祸及这位相公。” “是啊,”后面的学子纷纷附和道,“大丈夫,自当一言九鼎。” “若是大长秋觉得这样有、违律、法,在下愿意替这位张相公承担三百杀威棒。”人群之中传出一句清亮的声音。 白衣胜雪,写意风流。这熟悉的装扮,让陌涵烟心头一颤。 第47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一见倾心,再见钟情。 折子戏中写的,都是才子佳人戏,可是,也有可能,是孽、缘。 赵培华从人群之中走出来,身上还背着进京赶考的书生专用背篓。一身的风尘仆仆,身上满是汗水和路途之中沾染的灰尘。 陌涵烟不由自主的看着年应鸿,看到年应鸿眼底和前世相同的眼神,心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不说才子佳人是话本里面的故事,给人以心灵上的慰藉。就算是才子佳人,都不一定有好的结局,何况是,南风。 陌涵烟在心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突然有种宿命无力感。 “大长秋,在下赵培华。”赵培华理了理袖子,对着桂九作了一个揖,不急不慢的说道,“张相公之言,话糙理对。在下愿意承担着三百杀威棒。” 在众人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张屠户开口了。 “大长秋大人,”张屠户挠了挠脑袋,说道,“这些人都是拿着笔杆子吃饭的人,连一只鸡都抓不住。不说三百棒子,就算是三是棒子,都会翘、辫子的。我愿意,三百棒子,我愿意。” 这句话说出来,在场的人都十分惊讶,包括长期浸、淫在深宫的大太监桂九。 “我知道,爹娘还在世,这样不孝。”张屠户的眼睛微红,哽咽着,坚决的说道,“我也知道社么叫做忠义,叫做国家。” “太子殿下的那些画,我也看到过。那些人,太惨了。”张屠户说道,“爹娘会理解的。他们儿子虽然不孝,却没有丢人。” 这句话说出来,在场之人,无一不动容。 “张相公。”人群之中突然走出来一个人,衣着华丽,满是的铜、臭气息。 “在下一介商人,也没有张相公的勇气。”来人说道,“好歹还是有几个小钱,愿意替出张相公医治杀威棒之后的医药费,只要张相公的高汤在世,在下愿意尽心奉养,当做自家爹娘那般。” “我们也愿意出一份力。” “张屠户,你就安心去吧。” “张屠户,你父母肯定不会怪你的。” ...... 在这个商人的这句话说出来,人群中满是附和之声。 “俺一介粗人,什么都不懂。”张屠户转身,“扑通”一声,对着登闻鼓附近的人接连磕了三哥响、头,梗咽着说道,“俺去了,俺爹娘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张屠户起身,脚步坚定的走到凳子旁边,说道,“来吧。” 众人刚准备说什么,只听见西凉帝都皇城传来一句太监细长的特有声音,“陛下御驾。” 众人听完,立刻整理衣袍。恭敬地跪了下来,口中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个登闻院旁边瞬间静了下来,满是肃穆。 皇城之中传来禁卫军整齐划一的小跑声音,陌涵烟臂上眼睛,感受到了帝都皇城附近的暗卫气息。接着就是稳健有力的脚步声和环佩的叮当之声,以及随之而来的各种深浅不一的脚步声。 永辉帝西陵越在众人的拥护之中,一袭紫色的龙袍出现在了登闻院门口。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只要出场,就能让人感受到周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永辉帝西陵越就是这样一个人,出现在登闻院门口的那一刻,陌涵烟能深切感受到那种作为上位者的气势,明白什么叫做“皇家天威”。 “大家快平身。”西陵越忙说道,言语之中满是急切,“大家平身。” 众人听完永辉帝西陵越的话,陆续起身了。这些人原本满心的敬畏与害怕少了不少,每个人内心都是慢慢的激动。 说完这两句简短的话之后,快步走到陌涵烟面前,亲自扶起了一袭衣衫褴褛的陌涵烟。 “哎,你这孩子啊。”西陵越言语温和,满是疼惜,如同一个老者看见自家胡闹的孙女胡闹后,不小心摔伤了一般。 “你看看你,好好地玉做的通透人,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西陵越言语之中无不是担忧的说道,“一早,就听到你被逐出了陌氏。朕本准备早早的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孩子,知书达理,深明大义,乃是西凉之福,好好地这陌氏竟然将你给从族谱之中给除了去,还执行了这么严格的家法。” “你看看你这孩子,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西陵越如同一个老者一般,对着陌涵烟唠叨了半天。 那些从未见过天子真颜的人,一直以皇家天威,高高在上。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西凉的永辉帝是一个温和的长者,言语之中是满满的对着子民的关怀,让人觉得亲切可人。众人只觉得感同身受,再多的伤和苦痛,都被人治愈了。一时之间,西陵越在众人心中的影响提高了许多,众人也不觉得自家皇帝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谁知道,又出了登闻鼓这件事。”永辉帝西陵越如同戏台上的大家,言语之中,将对晚辈的疼惜与无奈演绎的炉火纯青。 陌涵烟听完永辉帝西陵越的话,却觉得浑身冰凉,胆战心惊。 作为一个曾经和永辉帝打过交道的重生人士,陌涵烟自是领教了永辉帝西陵越的厉害之处。就拿前世来说,不说他人,就连在宫闱之中呆了那么多年,身为太子妃,后来入主中宫的陌涵烟,都没有想到西陵绯玉之事,还有那一道西陵越亲自写的遗诏。在这之前,又有多少人认为,永辉帝对于自家儿子西陵绯色,留有后招?盛宠之下,父子之间,都能够做到这一点,何况,他们这些外人? 在永辉帝西陵越扶起陌涵烟的那一刻,陌涵烟就感到一股来自永辉帝西陵越的试探气息窜入了经脉。情急之下,迅速撤回了内力。 陌涵烟在陌氏宗祠的那一顿鞭、刑,为了防止被人看出端倪或者怕陌涵烟表演的不够生动逼真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陌涵箬没有丝毫的放水。不然,依照陌涵烟如今的身体素质和功力,也不会感到精、力不济,差点撑不下去。如今又急匆匆的撤回内力,气血汹涌,陌涵烟只觉得喉头一甜,眼前瞬间一花。 永辉帝西陵越的话语,虽然说的是自己不知事情轻重,胡闹。实际上,无意不暗示着陌氏的不是,竟然如此狠、毒,对着自己一个小姑娘下手。 这是一个封建时代,对文人墨客的崇尚时代,名誉什么的,远不像后世那样被人淡化。名誉,一个人乃至一个家族的名誉,是每个人都在用生命来守卫的。何况陌氏本是百年世家,为了得到世人对陌氏的认同,这中间不知道有多少人付出了代价。西陵越是天子,君无戏言,一言九鼎。这些话和眼前的情景如果传了出去,只怕陌氏名誉也开始崩坏了。 陌氏如果倒下了,陌涵烟这具身体的母亲云氏自是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如今,西陵越这样说,如果自己不反对,这不久是将陌涵烟自己又逼回陌氏这个囚笼?重回陌氏,也就意味着,之前的那一切,全部白费。 陌涵烟只觉得头痛,这西凉帝都果真是静水流深,步步杀机。 “陛下,”陌涵烟在西陵越说完这些话后,忙跪了下来,言语之中满是真诚、痛恨与深深地悔恨,“陛下,都是涵烟没用。本早就该自尽来维持作为西凉之人的尊严,可是,涵烟不甘心。” 陌涵烟暗中运行内力,努力让自己撑下去。满眼的复杂与厌恶的神色,抬头的时候,却是满眼的悔意与不屈服,好看的眼睛流出了眼泪。晶莹的眼泪顺着脸上残留的泪水滑下,倒是真正的血泪。 “涵烟早就不是完璧之身。”陌涵烟闭着眼睛,言语之中满是沉痛,说完了这句话。 这句话说出来,如同一个石头投入原本就不平静的湖面,掀起一阵波纹。在场之人,听完陌涵烟的话,心里鄙视的有,疼惜的有,震惊的也有,愤怒的也有等各种表情几乎呈现在每个人的脸上。一时之间,人间终生百态的想法瞬间被这句话给试了出来。就连一向作为演技帝的西陵越,听到这句话,脸上都带着几分诧异。 陌涵烟睁开眼,看见每个人脸上的神色。心里闪过以前看到过的一句话,大意是:人生如戏,我们都在戏台上唱着各种各样的戏子。这些浓妆淡抹之后,才是每个人的本心,藏在最深处的脂粉之下。 戏,一切,就是一场刚刚开场的戏。没有结束之前,除了死亡,谁也不能退出来。 “涵烟自知自己该死。”陌涵烟言语之中是满满的悲凉,“名节本就是比女子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丢了它,涵烟自是没有脸面再活到世上。” “可是,涵烟不甘心,不甘心啊。”陌涵烟痛呼道,“当年通行的姐妹众人,在被人给......那个之后,西晋拿权畜生竟然拿着毒、药,逼着我们吃下去。” “涵烟自知不洁,不说陌氏这一族的姓氏,怕给家族玷、污。”陌涵烟言语之中满是感激的说道,“陌氏的惩罚,是涵烟自己该受的。” “一,有辱世家贵女的气节;二,有辱陌氏的教养;三,有辱作为一个女子的基本礼义廉耻之心。”陌涵烟说道,“如今,涵烟还有一口气,只是为了虞城和叶城之行之中,那些姐妹的承诺。” “涵烟,为了他们而活着。” 这一席话下来,众人原本对陌氏不近人情的做法和陌涵烟的不洁等问题带来的不满,瞬间减少掉了大半。民众的同情心,经过之前的那些铺垫,瞬间提起来了。 永辉帝西陵越听完陌涵烟的话,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正准备说什么,突然有人打马而至。 一袭戎装的士兵跪倒在西陵越面前,言语之中是难掩的兴奋,“陛下,太子殿下的车架,距离点将台已不足百米。” 第48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距离点将台不足百米! 之前听到那些人说西陵绯色,陌涵烟只是心底微微一愣。 西陵绯色吗? 这四个字,就像陌涵烟前世悲剧一生一生的开端,还有苏夜...... 陌涵烟第一的眼睛里散过一丝杀意,放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着,鲜血从指尖滑落。 陌涵烟迅速的闭上眼睛,掩去那一丝眼底深处的杀意。 先解决这个问题,现在可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分心思考这个人还有同这个人有关的任何问题。 陌涵烟在心底默默的念了好几遍,心绪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当日同陌涵箬约定的时间是今日,今早去陌氏宗祠之前,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西陵绯色要回帝都的消息。 为何会是选到今日,涵箬哥哥? 你应该知道,西陵绯色,西凉太子,我是不想同他扯上任何关系的!你究竟在谋划什么? 陌涵烟觉得心里挺烦躁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到了赵培华和年应鸿,陌涵烟有种深深地宿命难躲的无力感。 西陵绯色,贺琳琅,西陵绯彦,西陵绯彦,穿越女前辈,陌玉痕,西陵越等这一大长串的,相关的名字,迅速地从头脑之中划过。 陌涵烟似乎看到了前世,自己一个人心惊胆战,如履薄冰的走入这偌大的帝都皇城的情景;即便在此刻,陌涵烟都能清晰回忆起,那种内心的胆颤与恐惧。 西陵越听完士兵的话语,高声说道,“好好好。” “太子大胜西晋,乃是天佑我西凉啊!”西陵越的言语之中是难掩的兴奋之情。 “天佑西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在听到传话士兵的那一刻,内心都是满满的激动。如今西陵越这番话,早就将众人的心理给说了出来。 自古难逢明君廉、政,可至少这一刻,西凉的人,都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太子,而自豪,与有荣焉。 眼角的余光瞥见陌涵烟,这个自家儿子认定的儿媳妇,如今衣衫褴褛,脸色苍白如鬼。 快支持不下去了? 刚才陌涵烟身上气息的变化,那一丝凌厉的杀意。虽然快速消失了,西陵越却确定,自己的确捕捉到了那一丝杀意,微弱却凌厉非常! 西陵越自己在众人激动叩首的时候,看见咬牙支撑,额头上冒着豆粒大小冷汗的陌涵烟,眼睛之中闪过了几丝赞许。对于这样一个女子,西陵越是佩服的,也说明自家儿子的眼光不错。可是,从一开始,陌涵烟就和他们的立场不一样。 还有刚才的那一丝杀意! 这个孩子,才十二岁,无论是怎样逃出了虞城和叶城的围杀,逃出了那场局,至今都有一双黑白分明,满是坚定的眸子。这种单纯的坚定,为着一个目标,能够做到这一点。 是真也好,假也好,百年陌氏,的确能够称作是西凉九大世家之首。教育出来的人,无论是谁,似乎都能够拿得上台面。 想到了今日陌涵烟说的话,还有做的事,西陵越内心是觉得有几分不忍的。这样的性子,是注定在这西凉帝都,活不长久的。 陌涵烟的那一席话原本打消了西陵越的怀疑,如今,却因为那一丝杀意,西陵越倒是对陌涵烟这个人起了几分兴趣。 如今陌涵烟在大庭观众之下,说自己不是完璧之身,恐怕,是不可能入主皇族。如今,就连一般的世家姻缘,恐怕都难以维计。 陌涵烟,朕如今倒是很好奇,在虞城和叶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昔日才华横溢,温柔似水的陌氏嫡出大小姐,却变成了如今这般凌厉。 静若处子的大家闺秀到如今的眉宇间都是倔强和坚定的,如同一把出鞘宝剑的巾帼之质,真的是一场屠杀就能够改变的? 你们之间,莫非真的有关系?不然,为何,她一直针对云氏,坚持让西陵绯色娶贺琳琅? 看来,朕还不得不保你了。但愿真没有看错人,你真的能够解开帝陵宝藏之谜,不然...... 西陵越又想到自家儿子西陵绯色的心思,这个一向运筹帷幄的帝王,只觉得太阳穴有几分突突直跳。他觉得,自己似乎能够预见到自己百年之后,西凉的那一团乱了。 “平身,”西陵越稳健有力的声音之中有着那股不怒自威,说道,“今日登闻院之事,本就是西凉之事。只因祖宗律法尚在,朕也不好违背。” “朕很欣慰,有你们这样的一群子民,”西陵越带着赞许的眼光,缓缓地扫过陌涵烟一行人,又缓缓地说道,“不在乎性别,不在乎身份,不在乎贵贱,都能为西凉尽一份力。” “西凉有你们,何愁不兴盛?!”西陵越说道,“这三百杀威棒,朕,愿意代为承受!” “陛下,万万不可啊!”西陵越这句话一说出来,旁边的大臣们都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纷纷出来劝解,言语之中满是担忧。 一时之间,云台之上满是各种议论之声和藏不住的担忧。 “陛下,”古月言之父,如今的内阁大臣站出来,说道,“臣有一建议,启奏。” 西陵越点头示意,只见这位阁老不急不缓的走上前,跪了下来,说道,“陛□□恤民心,是臣等学习榜样。但陛下是西凉的天,万金之躯,切不可受一毫的损伤,否则,臣下这把老骨头,白四难辞其咎。” 众人纷纷附和。 “自古有言,刑不上大夫,何况是天子。”这位阁老说道,“可祖宗律法不可废,因此,臣有一建议。” “爱卿请说。” “臣斗胆,请陛下龙袍代为承受三百杀威棒中的一棒。” “臣附议。”随行的大臣都附议通过。 “准奏。”西陵越这句话说完,登闻院四周响起了高呼万岁的声音。 陌涵烟看着这一场君臣互动,想到自己这些,不过是替他人做嫁衣。眼底闪过几丝自嘲,技不如人,没办法。幸好,当初的目的就不是这个。 -------------------------------123言情の笨笨fish----------------------------------------------- 西陵绯色披着战袍,带着当日从西凉帝都带出的一个京yi大营的士兵缓缓地走入了西凉帝都。人群夹道欢迎,带着慢慢的喜悦和自豪感。 西陵绯色眉目如画,披上战袍的太子殿下更是有着介于少年和□□的那种特有的吸引人的气质。西凉太子殿下,举手投足之间是满是贵气和军人所特有那种肃杀之感,西凉民众都为能够目睹这位惊才艳艳的太子而自豪。 太子殿下的身侧,一袭蓝衫长袍的古月言和一袭黑色戎装的贺连成紧随其后。 西凉帝都,帝都四公子之中的古月言和贺连成,还有帝都四公子之首的太子殿下,同时出现。除了每年穿月楼的斗文赛武之事,这些人可能会出现,平常事难以见到的。至于西凉的贵女,纷纷顶着帷帽,在家人或者丫鬟的陪同之下,脸色娇羞,偷偷的打量着这些人。 年妍玉看着其他和自己一样的贵女都出来了,看着自己身后的几个小尾巴。眼珠子转了转,嘴角勾勒一个坏笑。 “春兰,我有东西落在了兰亭阁。你快去看看。”年妍玉立马做出一副焦急的摸样,说道。 春兰见自家主子年妍玉不似作假,立马去了。 年妍玉刚准备开口,夏草就说到,“主子,奴婢不是春兰,你不用找借口支开奴婢。” 年妍玉过来拍了拍夏草的肩膀,说道,“这话说得,你家主子是这样的人么?” “我们一起,走。”年妍玉带着小草走了一会,突然派了夏草的肩膀,指着天空,说道,“快看,飞机?” “啊?”夏草一愣,看着天空。 “鸡?”夏草带着几分不确定。 “恩,飞机。”年妍玉肯定的说道,“就在那,你快看。” “哎呀,飞到哪里去了,你快看。”年妍玉乱指着,看见夏草真的抬头看着,余光撇了撇旁边,突然跑开了。 “主子,”夏草反应过来,焦急的说道,“你不要乱跑啊。快停下来啊!” 年妍玉跑的越发快乐,左拐右串的,心里想,听你的话停下来才怪呢! 嗷嗷嗷嗷嗷,男主大人,偶来了耶。 兰亭阁,三楼。 陌涵箬一行看见永辉帝正准备脱下龙袍,来承受那杀威棒,似乎明白了陌涵箬所说的“帝心”是什么意思。 登闻院面前的一切,都在永辉帝西陵越的掌控之内:就像一场压轴的折子戏,前面的那么多的铺垫,为的只是最后的高、潮的来临。如同此刻,陌涵烟之后的学子,学子后的屠户,屠户之后的永辉帝的出场。这一场算夺人心和恩威并施,即自然又效果显著。 这西凉皇宫里面的人,都不是简单的。 “这场戏也唱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了。”陌涵箬淡淡的说道,“书琪,送少爷回去。” “诺。”陌涵箬刚说完,房间之中就出现了一个身影和恭敬地问答声。 “孩儿告退。”陌遗玉对着陌涵箬恭敬的醒了一个礼,不急不缓的说道。言语之中,却再也听不出半分之前的梗咽与不满,有的只是超出常人的成熟与冷静。 陌涵箬听到自家儿子的话,嘴角勾勒了一个欣慰的笑容。伸出手,爱怜的摸了摸自家儿子的头,温和的说道,“乖乖的回去睡一觉。什么事情,都要慢慢来。” “恩。”陌遗玉眼眶微红,抬头看了看自家父亲,说道。 “下去吧,路上务必小心。”陌涵箬说道。 陌涵箬看着自家儿子在书琪的陪同之下离开了,坐了下来,给自己和自家妹妹一人倒了一杯水,抬头看着自家妹妹,问道,“憋了这么久,还不准备说什么?” “哥哥......”陌涵婳放在腿上的手紧紧地反复揪着帕子,最终还是问道,“哥哥,你究竟打算怎么对待烟妹妹?” “婳儿,注意你的措辞!”陌涵箬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她已经不姓陌,早就被逐出了陌氏。她同陌氏,早就没有任何的关系。” “哥哥!”陌涵婳不禁提高而几分音量,“你们究竟在谋划什么?或者,你想用烟妹妹去做什么?” “今日在陌氏宗祠之中,你执行家法的时候,虽然没有放水,但是,你避开了重要要害之处。”陌涵婳说道,“这些你不用骗我。我们一块长大,我对你的武功套路自是熟悉。” “烟妹妹,究竟是怎么回事?”陌涵婳一直都是一个很温柔如水的女子,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也没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倒是像柔弱不催的草木,满满的都是女子特有的坚定。 “哥哥不要说什么不想我卷入其中,我们又何时离开过帝都这个局?”陌涵婳打断陌涵箬正准备说的话,“我不是弱女子,是世家嫡女,陌氏嫡女,陌涵婳!” “我们的成长环境,怎么可能像折子戏上面描写的那样单纯不知世事。”陌涵婳叹了一口气,“无论你们做什么,只要对家族有利,我都不过问,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可是,那是烟妹妹啊。” “这个世道本就对女子极为苛求,离开了模式的庇、佑,你这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啊!”陌涵婳语气中带着满满的难过,“哥哥,我们三人一起长大,小时候一起嬉闹,一起挨罚,一起扶持。这么多年,我们三人之间,不比一母同胎的亲兄妹差,为什么才短短的一次虞城之行,就变成这样了?” “如果,在陌氏和她之间选一个呢?”陌涵箬依旧淡淡的问道。 “什么?!”一向温润似水的陌涵婳,都沉不住气的惊叫了起来。 “你是开玩笑的,对吗?”陌涵婳不死心,坚持问了一句。 “是吗?”陌涵箬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幽幽的说到,“如果,不是玩笑呢?” 第49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哥哥,你开玩笑的,对不对?”陌涵婳没有正面回答陌涵箬的问题,只是满脸焦急的问到。 “哥哥,你一定是开玩笑的,一定是的。”陌涵婳努力否定自家哥哥的话,说到,“不会的,不会的。” 陌涵箬依旧一脸淡然,轻轻的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走过了那么多,”陌涵婳似乎陷入了回忆,说到,“烟妹妹身世本就可怜,虽然在感情上一根筋,在太子殿下这个问题上怎么都想不通。可是,其他方面都很好,琴棋书画,女红针线,哪一样不是顶尖的?” “烟妹妹当日虞城之行,外人不知情,我们何尝不知道?难道就因为烟妹妹遭到西晋那群畜,生的侮辱,我们就要舍弃她吗?”陌涵婳满脸倔强的说到,“哥哥,无论烟妹妹做了什么,就算你和陌氏都舍弃了她,我也不会。” “那不是阿猫阿狗,也不是别人,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烟妹妹。”陌涵婳说到,“无论她做过什么,我都支持她。” “是吗?”陌涵箬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看着自家妹妹,淡淡的说到。“你可记得自己的身份?没有陌氏,你能有什么?你能像今日这样淡然的过着世人羡慕的陌氏嫡女的日子?” “陌氏给了你锦衣玉食,给了你的身份,给了你地位,给了你旁人羡慕不来的教养。”陌涵箬顶着自家妹妹,问到,“这就是你的答案?” “哥哥,我知道,你不仅仅是我和烟妹妹的哥哥,还是陌氏一族的掌权人。任何事情,考虑的比我这个待在深闺中的妹妹考虑的要周全,要从全局出发。”陌涵婳满眼都是倔强的说到,“可是,血浓于水。烟妹妹纵然被逐出了陌氏,可是,她永远是我陌涵婳的妹妹,是昔日那个喜欢跟在你我身后的小姑娘,是那个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傻姑娘。” “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逼我做选择,但哥哥你一定有自己的原因。”陌涵婳说到,“我的答案是,谁都不选。” “如果陌氏和烟妹妹必须选一个做出牺牲,那我选自己。”陌涵婳的言语之中满是坚定,“我愿意代替烟妹妹去。哪怕,是一命换一命。” 陌涵箬听完自家妹妹的话,烦躁的揉了揉内心。 “哥哥,烟妹妹已经够苦了。你就放过她吧。她和婶婶都是苦命之人。”陌涵婳说到,“无论陌氏要什么,我愿意代替烟妹妹去替取来。只求哥哥放过烟妹妹。” “如果,涵烟不是涵烟呢?”沉默了半晌,陌涵箬说到。 “什么涵烟不是涵烟?”陌涵婳听完自己哥哥的话,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哥哥,你开玩笑的,对吧?”陌涵婳看着自家哥哥一脸认真的表情,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是。”陌涵箬一脸严肃的说到。 “怎么可能?”陌涵婳皱了皱眉头,“烟妹妹又不是宫里那位。” 陌涵婳看着自家哥哥神色难辨,心底担忧更加深了。 贺霓裳,如今的中宫皇后,贺氏一族的嫡次女。当年,入宫的本是贺氏嫡长女,贺冰沁。 昔日贺氏嫡次女被永辉帝给带了回来,一年左右,就被永辉帝赐入住中宫。接着就是废除嫡皇后,弥氏嫡枝血溅菜市口,其他九族被流放。 当日,贺氏嫡长女贺冰沁原本看到自家妹妹回来,很是高兴。可是,不久之后,却发生了贺氏嫡长女陷害如今皇后之事。民间传言是贺冰沁妒忌自家妹妹贺霓裳入宫,成为皇后之事。 当年流言种种,如今不知为何销声匿迹。但是,有一条陌涵婳却记得特别清楚,就是当日贺冰沁死之前,口口声声喊着眼前之人并不是自家妹妹贺霓裳,是妖怪! 当年那句话,就是:“贺霓裳不是贺霓裳啊!是一个妖怪,披着自家妹妹人皮的妖怪啊!” “哥哥,你肯定看错了。”陌涵婳满眼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呢?当日陌氏宗祠之中,烟妹妹的一举一动,虽然较之以往,有着不同。可是,并没有其他的啊。烟妹妹还是个孩子,亲自经历了虞城和叶城那么多,还有她......哥哥,你肯定看错了。” “涵婳,你就那么确定?”陌涵箬好看的眼眸深处带着几丝不解。 “我确定。”陌涵婳说到,“那一定是烟妹妹。” “我们陌氏是百年贵族,自是有着骨子里面的风骨。”陌涵婳的语气里满是自豪,“烟妹妹无论再怎么单纯,经历了那么多,如今变得成熟了。原本藏在骨子深处的东西,倒是展现出来了。” “当日,在陌氏宗祠的烟妹妹,的确落魄。那种从骨子深处透出的风华绝代,不正是我们陌氏的风骨吗?”陌涵婳说到,“世人总是眼光瑕疵,熙熙攘攘为了利益奔波,来去不止。就算不是完璧之身又如何?那叫做瑕不掩瑜。” “哥哥,我们应该开心,不是吗?”陌涵婳说到,“自古陌氏教育嫡枝,就同寻常世家不一样。不仅琴棋书画,女红针线要精通,其他礼仪国史等,都有所涉猎。” “正因为这样,才有陌氏贵女,千金难求之言。” 陌涵箬听完自家妹妹的话,心底叹了叹气,原本准备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陌涵婳的说辞,尽管能够解释陌涵烟的变化。但是,陌涵箬就是不相信。 陌涵箬,陌涵婳,陌涵烟三人一起长大。三人都十分了解对方,情谊更是深厚。 陌涵烟的变化,太大了。不是仅仅一个经历了那些灾祸的变化。当日在陌氏宗祠,举手投足之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种上位者的气势,还有在自己三百鞭刑下不吭一声承担下来的魄力。 陌涵箬甚至怀疑,陌涵烟当日在陌氏宗祠之中,是拼命的压抑着那些原本属于她自己的东西。这些,都不是一个小小屠城的经历能够改变的。 当日陌涵烟为了太子殿下中,毒,去了虞城。当日永辉帝是派了一批人去试毒的。 这批药人,用的是陌涵烟当日昏迷后留下的毒血。但是,无论当日随行的太医用尽了什么办法,都没有任何奇效。 当日,因为陌涵烟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所以才买通了里面的主治太医,改了通往帝都的书信内容。 后来西晋私自调兵压境虞城,为了不留下后患,陌涵箬只好派人一一处理了。以至于,这件事,除了自己,还真没有人知道真相。 那种毒,十分霸道,根本无解。当日的主治太医都说,除非有先大瑞王朝的碧叶千流花做药引。 这个世间,仅存的碧叶千流花只有三朵。一朵在陌氏宗祠,由陌氏历代长老看守;一朵在西凉皇宫,被如今的皇后服用;最后一朵在西晋,传言,被司马无殇的珍妃服用了。 如今的陌涵烟,早就解了那种奇毒。就算没有碧叶千流花,肯定也有着同碧叶千流花差不多的东西。还有,手上的那一支人手,安排去皓月城的人手。这些,不是一个拒于深闺之人能够做出来的。 思前想后,陌涵箬无意想到了当日贺氏贺冰沁当日说的那句话。才有了这一番猜测:陌涵烟早就不是陌涵烟。 陌涵婳同陌涵烟自幼十分的要好,陌涵箬本不想自家妹妹将来受伤,才打算今日告知这些猜测。 陌涵箬没有想到的是,自家妹妹陌涵婳是那样想的。自家妹妹虽然性子温婉,但是骨子里依旧有着一种属于陌氏的高傲。能够这样称赞眼前这个陌涵烟,说明今日的陌涵烟是走进了自家妹妹的心底。 无论那个陌涵烟是谁,其所作所为,的确让人佩服。这样一个人,相对于以往的陌涵烟,更加有利于陌氏的长久。 罢了罢了,这件事就烂在心底吧。 陌涵箬在心底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涵烟妹妹,对不起了。大哥只能自己偷偷的来祭奠你了。 “涵婳,你要记着。”陌涵箬十分郑重的说到,“涵烟,如今被逐出了陌氏。无论在你心底是怎样想要护着她,但是,在外人面前,哪怕在宗族人的面前,你都不能像如今这般。” “你可以照拂她,但是,却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你在照拂她。” “代表我个人的想法也不行?” “不行!” “看中涵烟的,可是太子殿下啊!”陌涵箬想到那些资料,叹了叹气。 “太子殿下不是一直珍爱着宫里那位贺主子?从来,面对烟妹妹不过是捧场做戏罢了!”陌涵婳的语气之中带了几分怨恨,“哥哥,你开玩笑的吧?” “没有。”陌涵箬说到,“此次虞城叶城之事,本就是一个棋局。” “涵烟,从一开始就是死棋。”陌涵箬看着自家妹妹不敢置信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这个事情的真相。 “若不是太子殿下的青衣卫一路护着,恐怕,涵烟,回不了帝都。” “怎么可能?太子殿下会对烟妹妹有心思?”陌涵婳完全不敢相信,“哥哥,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了,太子殿下要喜欢烟妹妹,也不会那样对待烟妹妹了。怎么可能会对烟妹妹有心思?就算有,恐怕是烟妹妹背后的大伯手里的兵权,是陌氏吧。” “太子殿下是真的对涵烟动了心思。”陌涵箬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青衣卫动手解决了陛下的狼烟暗卫。” “你是说,想要烟妹妹命的是陛下?!”陌涵婳猛的站起来,听完自家哥哥的话,只觉得眼前阵阵发晕。 “嗯。” 陌氏两兄妹谈论的主角,此刻正躺在云床之上。眉头紧锁,满脸都是汗水。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抓着床单,睡得十分的不安稳。 “不要!求求你!”陌涵烟猛的坐了起来,以前都被汗水给淋湿了。 “烟姑娘醒了。”陌涵烟刚转过头,就听到旁边的小宫女说到。 陌涵烟对着眼前之人虚弱的笑了笑,突然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逆着光,看不清面庞。可那个身影,陌涵烟到了这一辈子,还是忘不了。 隔世之后,终究还是再见了。 第50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年妍玉一路气喘嘘嘘的跑了过来,在人群之中东逃西串的,整个人好不狼狈。 我去,这这小家伙,特么太能跑了吧。哎呦,累死宝宝了。 年妍玉的帷帽都歪了,一头青丝更是凌,乱异常。气喘吁吁的扶着自己的膝盖,弯着身子。一边用手当做扇子不断的给自己扇风,一边一边特无语的在吐槽。 幸好不是仲夏,不然,这小命铁定要和我说灰灰了。 旁边走过一些正准备去看西凉太子西陵绯色一行的贵女们。看见年妍玉那种“豪放”的架势,纷纷退开了几步,绕着弯快步走开。或者边走,边赠送上几个鄙视的嫌弃眼神。附近之人都悄悄聚在一起,互相咬着耳朵。 “这是哪家的贵女啊,如此不成体统!” “哎呀,嘘嘘嘘,人家肯定是大有来头的。” “真是世风日下,现在女子出门都这样。哎!” “前头还有女子敲响登闻鼓的事情呢?” “说起这位,传说是以前的陌家大小姐。” “哪位啊?” “就是将军府那位,叫做,什么烟的。” “陌涵烟?” “对对对。” ...... 年妍玉自己听力不错,这些个闲言碎语,至少听见了七八分,不禁满头的黑线。 轻轻的哼了一声,顺便配合的翻了一个白眼后,恨恨的扶正带着的帷帽。 陌涵烟?啊嘞,这不是那个恶毒女配吗?又出啥幺蛾子了? 登闻鼓?神马啊?没听过,肿么办? “主子......”年妍玉还在纠结的时候,听到夏草这一句熟悉的呼喊,年妍玉一个激灵,人也不累了,气也不喘了。 动如脱兔地快速的抬起帷帽的一角,看见自家婢女夏草累的气喘吁吁的在人群中寻找。 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千万不要看到我啊!宝宝我再也跑不动了哈。 年妍玉刚祈祷完,就看见自家小婢女一转头。 四目相接! “主子!”在夏草兴奋的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年妍玉想的是,糟糕,快跑。 年妍玉立马准备向前面继续跑。中间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听到了多少抱怨的声音。 年妍玉觉得自己腿都快发软了,自家小婢女似乎没有一丝气喘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战斗力被秒成了渣渣。 这是猫捉老鼠吗? 年妍玉一边跑,一边吐槽。 d,今天跑不过你这个小不点,姐姐我跟你姓。 年妍玉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路,绕了多少圈。整个人现在的样子是,帷帽掉了,衣服凌,乱,至于头上什么发饰簪子等早就不见了踪影。 年妍玉的婢女夏草,看见自家主子这般。心里十分的焦急。 夏草是年家的新晋婢女,费劲了好大力气才变成了如今在西凉唯一有封号的惜蝶县主的贴身丫鬟。 有着这样一层关系在,自是水高船涨。不仅自己脸上有光,将来配对一个好人家也会容易不少。 进了年氏之后,夏草才知道自己想多了。之前就听说过自家主子的不靠谱,没想到会这样不靠谱。 看着自家主子兴奋跑的样子,活像农田里跑来跑去的小泥鳅。 这哪里有一分的世家贵女的样子啊!夏草似乎能够预见到自家老爷的满脸怒容,自己这些丫头被打板子,还有自己主子各种逼迫自己这些小丫头们帮忙抄书的样子。 想想,夏草就觉得很忧伤。 这是...... “主子,快回来,那里不能去!”夏草看见自家主子乐颠乐颠的跑向点将台的方向。 猛的惊出一身的冷汗,在这夏末,似乎都能够感觉到从脚底冒出来的寒意。 “主子,不能去啊!”夏草满眼都是焦急,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到。 四周都是各类衣着不同的世家贵女,纷纷踏着秀步。一举一动都有着说不出的风,情。年妍玉在里面东跑西串,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发奋的跑着。完全没有看清自己跑的地方,唯一的念头就是自己快速跑过去,不能被自家丫头追上了。 这些贵女们,好多都被年妍玉撞得差点倒在了地上,幸好自家丫鬟嬷嬷们眼疾手快的扶着。 贵女之中,有些人是认识年妍玉的,顿时满眼的不屑和鄙夷,偷偷的和基友咬着耳朵,一边退避三舍。 “抱歉抱歉,不好意思。”年妍玉眼疾手快扶起一个快被撞到的婢女,不顾人家一脸的触霉头的样子,急忙说道,“我妈喊我回家吃饭。借过借过,不好意思。” 前面的世家贵女们闻言,纷纷不着痕迹的让出了空隙。看着对面的人乱糟糟的样子,就连帷帽都掉了。在这个对很多世家贵女们而言,这心情,就好比,今天很开心的去赏花,突然看到一坨屎。最糟糕的是,这坨屎还是移动的。 年妍玉一路跑来,根本没有人听见自家婢女说什么,只觉得整个人累成了狗。 “兵大哥,让我过去哈。”年妍玉看着眼前锃亮的长矛,立马很后退的说到。 年妍玉此时,一脸满是灰尘,满头的青丝早就乱成一团,衣服松松垮垮的。不说一点世家贵女的样子的没有,就连一点基本出门要求的礼仪规范都没有。 “太子殿下车架必经之地,闲杂人等一律退避。”左边的士兵一板一眼嗯说到。 “太子殿下,”年妍玉用手捂着肚子,喘了几口气,下意识的说到,“西陵绯色?” “大胆,太子殿下的名号,岂是你这种刁民可以直呼的!”右边的士兵立马大声喝到。 我去,不就是男主大人吗?!我还知道他那神马的虐恋情深呢!不要说直呼其名神马的,本姑凉我还吐槽过他的脑残呢! “嘿嘿嘿,”年妍玉立马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说到,“不好意思哈。” “快看,飞机!”年妍玉指着填空,兴奋的说到。 年妍玉看着两个士兵却不为所动,只好说到,“你看,两位大哥,我这么辛苦的跑了这么远,就是为了来看一下太子殿下。行行好,让我?噢,不对,是让我看看。”年妍玉满眼都是讨好的样子,右手食指伸出来,说到,“一眼,就一眼,可好?” “大哥,此女满口胡言乱语,十分可疑。”旁边的士兵说到,“依我看,还是抓起来,还是抓起来,上,交京兆尹大人发落。” “嗯。”两人刚说完,齐齐动手。 “我去!”年妍玉看着眼前刺过来的□□,不禁爆了一句粗口! 一个激灵躲过,随手解了这繁琐的外袍,干净利索的扎在腰间,摆出了现代跆拳道的架势。 “来啊!”年妍玉摆好架势,右手轻轻的动了动,“姐当年可是跆拳道黑带3段,迈向黑带4段。tnnd,居然被你们这群小不点欺负了!看姑奶奶我不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大家一言不合,就动手。可是将年妍玉的火气给提上来了。 夏草好不容易跑到了附近,看见了自家主子那副样子,只想立马晕倒在地上,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惨了惨了,这下是必死了! 夏草急得满脸都是汗,都没时间来管自己跑的这么辛苦。 刚准备跑上去说什么,就看见自家主子同京兆尹手下的人动起手来了。 夏草迈出去的脚步深深停了下来,欲哭无泪。 “太子殿下回程。”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就听见由远及近的整齐划一的声音,整个道路上都静了下来。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人群中满是兴奋的声音。 这边年妍玉也听到了,两个士兵想要收手,学着周围的士兵同僚一块跪下去。年妍玉乘此机会抢过了一个士兵的长矛,攻了过来。 士兵只好抽出身上的剑,同另一位一起,招式愈加凌厉。 此番太子殿下回程,出了这样一个变故。两人都觉得自己万死不能赎罪之一,只好抓住这个可疑之人,来赎罪了。 年妍玉这具身体本就娇弱,幸好年妍玉本人不怎么能闲的住,经常找机会偷偷的锻炼,没事出来溜溜的。如今,倒也是勉强能过上几招。 “太子殿下......”京兆尹刚准备说什么,西陵绯色却微微抬起右手,示意京兆尹退下。 西陵绯色看着眼前那个搏斗的身影,无意看到了那双相似的眸子。似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在西凉的烟火之中,回眸一笑。那一如墨色的眼眸里,此刻,满是情绪。 看着眼前一路跪在地上的人群,还有对面不远处那三道身影。前世今生,如同幻影般交错涌现。西陵绯色好看的眸子里满是化不开的浓厚的墨色。 “田七。”西陵绯色轻轻的说了一句。 “诺。”田七行了一礼,立马打马飞身出去。 西陵绯色看着不远处气势磅礴的西凉皇城,想到今早接到的消息,嘴角勾了勾。 陌涵烟,本宫回来了! 第51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田七作为西陵绯色的贴身太监,自是在武艺之上有着几分超出常人的造诣。几招之内,就阻止了年妍玉同两个禁卫军之间的打斗。 田七看了年妍玉一眼,那双和陌家小姐酷似的眼睛,又想到了最近自家主子的不对劲之处,不禁叹了叹气。看着眼前穿着的不、伦不类的新晋的惜蝶县主,又想到了当初陛下册封这位时圣旨上用的什么大家闺秀之类的话,觉得满头黑线。心里不住的叹气,只是悄悄带着几分可惜与悲悯,看着这个叫做年妍玉的。 田七带着年妍玉一行来到了西陵绯色面前,两位禁卫军恭敬的行了礼,言明此事的始末。年妍玉本就是不是原来的年妍玉,不伦不类的纠结了半天,学着电视剧上流行的动作抱了抱拳。动作刚做了一半,又记起来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就这样行了一礼,满脸都是不太情愿。 随行的官员都被年妍玉和这两位禁卫军的闹得这一出弄、得有点蒙了,尤其是京兆尹,只觉得头上这顶乌纱帽在摇摇欲坠,想一死谢罪的心情都有了。此刻,帝都点将台周围静的连那轻微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人群之中的夏草早就记得满眼都是泪水,不是是之前狂奔的还是后来害怕的,额头上满是豆粒大小的汗珠,整个人跪在地上,身子在微微的发抖。 古人注重对时辰吉时这些东西的看重,在重大之事上尤为看重。 如今西晋、西凉和北漠三国并立,西凉这二十多年来一直占不了多少便宜,边境更是摩擦不断。如今又出了虞城和叶城之事,除了这两座之城的无辜的百姓,当年驻守这两座边境之城的守城士兵就有十多万之多。其中,驻守虞城的就有七万将士,除了后来虞城叶城之事被揭露之后调往的士兵。 总之,在众人辛辛苦苦的迎接他们的大英雄归来的时候,却出了这一茬。这就好比,一碗山珍海味里面掉入了一粒老鼠屎。如今的问题是,这老树屎不是一粒,而是三粒。这样一幕,也算得上是西凉立国以来,旷古烁今的第一次了。 众人内心一边崩溃无语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边又按耐不住埋藏在内心的熊熊好奇心。总之,总人目前就一个问题,太子殿下会如何处理呢? 西陵绯色看着年妍玉那般蹩足的,又带着几分愤怒的样子,不禁想到了陌涵烟,想到了前世的那些十指可以数过来的少有的温、存。 年妍玉看见周围都静悄悄的,内心也是悬的。这半天都没有什么反应,不禁偷偷的抬头看了西陵绯色一眼。 一袭戎装的西陵绯色骑在黑色的骏马上,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皇家贵气与君临天下的霸气。此刻,看着年妍玉,那双怯生生的相似的眸子,那样熟悉的表情。西陵绯色没有有来的心里一暖,似乎看到了当初大病之后的初次进宫的陌涵烟,见到自己的那一刻的样子。突然,嘴角不受控制的轻轻的勾勒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原本满是深沉墨色的眸子此刻似上好的墨玉,给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一闪即逝,恍若昙花弹指之间。 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见过无数美男子的如年妍玉,都被这一笑容给弄花了眼睛。脑袋里卡壳了半天,呆愣愣的看着西陵绯色半天。 好好好,好帅!好帅啊! 所有形容男子好看的华丽词藻瞬间都死机了,只有最简单粗暴的两个字:好帅! 如果不是还保存着几分理智,年妍玉都要惊叫出来。这个笑容,是年妍玉此后慢慢人生之中看到的为数不多的难得的笑容。即便后来古稀之年,每每来到点将台,年妍玉都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她真的被惊艳到了。点将台前者惊艳一笑,弹指即逝,却让她回忆了整个后半生。以至于,后半生,年妍玉都在思索“帝王之爱”这是个字。 何为帝王?有的不仅仅是高贵的出生,还有那来自骨子里面的高贵、威仪与才华。享尽帝王之爱的人,得到那个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那独独为伊人的倾城一笑的宠溺。这些,无论真假,似毒、药亦或者罂粟,让人甘愿为之不择手段。 “平身吧。”西陵绯色好听的声音说道,“虞城和叶城出了此事,这位姑娘也是心急。以后不可再如此莽撞。至于这两位士兵,都本宫西凉的忠君之士。” “田七,赏!”西陵绯色笑着说道。 西陵绯色刚说完,帝都点将台响起了人群的高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听到这句话,京兆尹原本悬着的心,微微放下来了。 西陵绯色的车架继续前行,古月言不着痕迹的来到了京兆尹身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这帝都的禁卫军全部从新考核。” 京兆尹只是知道古月言的身份,听到这句话,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不远处的贺连成听到这句话,原本牵这缰绳的手,顿了顿。 ------------------------------------------------------------------------------ 陌涵烟看着眼前的来人,迅速地垂下了眸子,用手扶着胸口,轻轻的咳了几声。旁边的小宫娥立马恭敬的说道,“芙若姐姐好。” 芙若轻轻的点头示意,看着脸色苍白的陌涵烟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扶着胸口,咳得厉害。空气里是淡淡的血腥味,芙若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轻轻的将头转向旁边的桌子,小宫娥立刻会意,忙到了一杯水。双手捧着茶,带着笑容的递给了芙若。 等到陌涵烟缓过来,就看到了眼前那双手递过来的放着茶水的杯子。 这双娇弱的手,又有谁知道曾经这上面沾染了多少鲜血呢?至少,陌涵烟当年见到的时候,数不过来。 前世琳琅贵妃投毒案虽然由赵培华自己主动代替了,但当初陌涵烟自己亲自想办法就爱你个两人合葬时候,却被人追杀。当日花旦不在身边,身边的护卫基本伤亡殆尽。当日陌涵烟一位自己会死在那里的时候,却被人给救了。这个人,就是浮洛,而不是芙若。 那场暗、杀里面,黑衣人的武功都不俗。最让陌涵烟震惊的却是浮洛伸手的快与残忍。陌涵烟还在想这是哪一方的人的时候,浮洛已经干净利索地解决的这批人。每个人都是一刀毙、命,伤口的地方竟然都是初期的一致。 那时候陌涵烟不理解,认为是另一个局。对方却连面容都没有遮盖,穿着白色的衣服,那身形和嘴角的诡、异的笑容,让人不得不联想到暗夜的鬼魅。 浮洛却是看了一眼陌涵烟,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陌涵烟不解,当天碰到陌涵箬派来的接应之人匆匆的回了陌氏。同陌涵箬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陌涵箬听完,只是叹了叹气,说道,“这是浮洛,不是芙若。莘染的姐姐。” 陌涵烟跟随者陌涵箬走到密室的最深处,却是一个房间,女子的闺房。 里面的人,穿着淡绿色的衣裳,双手轻轻交、合的放在胸前,嘴角勾勒出一个轻轻的弧度躺在那里。如果说平日里看到的芙若是有礼有节,今夜看到的是诡、异,眼前这个人,却完全不同于躺在床上里的人。 “这是莘染。”陌涵箬坐在床边,轻轻的摸着这个叫做莘染的女子的侧脸,语气之中是慢慢的缠、绵,“莘染,我来看你了。” “为何,你总是这样淘气,睡着不起来,对我避而不见呢?”陌涵箬说道,“我很难过,你知道吗?” “你不是说,以后你陪着我,不会让我难过吗?”陌涵烟听见陌涵箬说道,语气里满是深情和宠溺,还有那几丝隐隐的委屈。这样的陌涵箬,陌涵烟从未见过。 莘染,莘染,谁是莘染? 陌涵箬似乎忘记陌涵烟在场,轻轻的抚摸着这个叫做莘染的脸颊,举手投足之间,都能看出那种珍惜。陌涵烟看见那滴在莘染手臂上的泪水,震惊了。 当日的陌涵烟只觉得脑袋死机了,完全不能理解眼前这一幕。 大哥和大嫂不是相敬如宾,西凉贵族的楷模吗?大哥为了遗玉,连西陵绯玉都动手处理了,上演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陌涵烟听见陌涵箬在那里低语着,似乎这个叫做莘染的并没有沉睡,一直安静的听着陌涵箬的话。陌涵烟在心底叹了叹气,悄悄的走了出来。 莘染是浮洛的妹妹,两人是孪生姐妹。至于再多的,陌涵烟就不知道了。 眼前的芙若,就是后来的陌涵箬口中的浮洛,西陵绯色后来的通、房,如今西凉长公主西陵月手中的婢女。 当日自己成为太子妃,陌涵箬特地说过,除非必要,否则不要同芙若为难。那时候的芙若,并不似后来看到的那般让人觉得不寒而栗。这中间又有什么,陌涵烟也不知道。 每每回忆前世,陌涵烟都有种感觉,自己前世完全过的不明不白,完全是浑浑噩噩的度过的。 芙若是长公主西陵月的侍女,而西陵月是永辉帝西陵越的亲妹妹。 如果说陌涵烟的美,是那种耀眼的肆意,贺琳琅的美是那种柔弱与梨花带雨,陌涵婳的大家闺秀与静若处子,年妍玉的活泼天真。眼前这个人,却是耐看。芙若就是这种人,第一眼看上去,觉得平平,但是,越看就会越觉得惊艳,越看越有味的那种。 西陵月的婢女,第一个来看自己的是芙若。永辉帝西陵越的意思?还是,长公主西陵月的意思? 西陵月,陌涵烟慢慢咀嚼这这三个字,内心五味成杂。 陌涵烟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深思,尽管重伤,却依旧不急不慢的喝着水。整个人即便没有坐直,但是细细看来,还是能够看出那种优雅。 芙若的眼睛里闪过赞叹,双手接过陌涵烟的水杯,轻轻说道。 “公主殿下知道陌姑娘如今身体弱,不太方便移动。半个月后的曲江之宴,姑娘可要记得出席哦。” 第52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西凉帝都有河流名曲江,在帝都附近形成的一大块水域,也叫做曲江。以水为生,在水靠水。曲江在西凉之人的心中,可不仅仅是一条大河这样的存在,更多的倒是赋予了其别样的民族情怀,颇有着几分摇篮与民族文化发源地的意味。 曲江之宴,以曲江之名来命名的宴会,又岂可是一般人能够有资格参加的? 前世陌涵烟作为世家嫡女,西凉的皇后,对这曲江之宴,倒是有几分了解。曲江之宴,只有在帝王即位、册封皇后、确立太子和赏赐有着卓越功绩的臣子,这四种情况之下才会举行。其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了。 西凉的帝都的曲江之宴,西晋帝京的鸿源之宴,号称当今中原之地最为著名和最有权威的官方式宴会,可称之为国宴。至于北漠,更多的则是指那些少数民族的联合政、权。那边有的,倒是拜祭长生天。 无论是曲江之宴还是鸿源之宴,都秉承着历代王朝的传统,由皇后或者是太子妃来操持,若是二者都没有,则会请皇室之中,身份最为尊贵的女性来操、持。 如今,西凉帝都的曲江之宴,本该由入主中宫的那一位贺皇后来操、持。永辉帝却以皇后不怨劳累为名,直接交由如今西凉的长公主,永辉帝的亲妹妹,西陵越来操、持。就连当年贺氏皇后的册封大典,永辉帝都按照皇后不喜曲江水汽为由,改为在西凉云台上举行。 陌涵烟听完芙若的话,脸上呆愣呆愣的,心里却不似脸上这般平静木讷。 曲江之宴,长公主西陵月的邀请,怎么可能。 陌涵烟满眼都是苦涩,看着芙若,轻轻说道,“芙若姑娘就不要拿这个来打趣涵烟了。如今涵烟早就不是当日的陌氏嫡女,就连陌氏之人都不是。” “涵烟如今不过一民女,闺誉已毁,声名狼藉。只是有幸的陛下仁慈,如今让民女在这里治疗一下身上的伤。至于曲江之宴,涵烟一介民女,如何有资格参加呢?”陌涵烟黑白分明的眼睛慢慢蓄满了泪水,声音之中是满满的苦痛。 陌涵烟垂下眸子,轻轻擦着眼角的泪水。芙若只看见陌涵烟盯着床边的绣花鞋看,不想抬头。 “昔日在宫中,多得长公主照拂,涵烟没齿难忘。”陌涵烟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曲江之宴,涵烟没有资格去。更不愿意给长公主抹黑啊!” “于公于私,姑娘你都得去一趟这曲江之宴。”芙若说道,“奴婢只是提前来打个招呼,如今太子殿下今日归程,中宫之中实在是抽不开人手出来。长公主只好差遣奴婢来提前对你说一声,解释一下缘由。这传旨的公公,奴婢估摸着,很快也会到了。” “让姑娘参加曲江之宴,这是长公主的意思,也是陛下的意思。”芙若说道,“昔日太子殿下大败西晋,今日归来。这是西凉的福分。十日之后,是最近的良辰吉日。这曲江之宴,正是为了太子殿下而举办的。” “你们二人都是因为虞城和叶城两城之事的关键人物,只是不能缺席。何况,姑娘你还是历代王朝以来,第一个敲响登闻鼓的女子。这点,可以说是于公了。”芙若看着陌涵烟扶着胸口的左手,在听到虞城和叶城这两个名字的时候,手指发白,身子微微颤抖。又看见泪水是眼珠子一般轻轻的掉在原本撑着床榻的右手手背之上,芙若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同太子殿下,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更难能可贵的是,你们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芙若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声微微的叹息,“如今这般,只怕以后无缘见到太子殿下了。长公主知道你自幼对太子殿下深情一片,这次曲江之宴,可能就是你最后见到太子殿下的机会了。” ”涵烟从来不敢这样想,”陌涵烟忙挣扎着跪下,却被扶起身子,只能可怜巴巴的说到,”还请姑娘慎言。涵烟自知声名狼藉,段段没有肖想太子殿下的想法!请长公主一定要明鉴啊!” 对方扶起陌涵烟,忙说到,”哎,瞧我乱说的!”随后满脸歉意说到,”姑娘大人大量,就原谅我刚才多嘴多舌了。权当浑话好了。” 呵呵。 这西凉对待女子苛刻,等级森严,作为一个下人,也好说这些话。不说此刻陌涵烟风尖浪口,只怕是寻常百姓人家,也被早早的处理了。你这样说话,究竟是代表长公主的意思,还是别人的? ”这位姑娘刚刚说什么了?涵烟的确不知。” ”还是姑娘是个有趣的人。”对方打趣道。 陌涵烟垂下的眸子之中满是嘲讽与可惜。两人随后又嘘寒问暖的客套了许久。 是啊,陌涵烟的确是这样;可是,我终究不是陌涵烟啊,尽管披着陌涵烟这张皮。 当日虞城之事,长公主自己可算是知情人之一呢。陌涵烟当日被人算计,利用的那叫做一个彻底。如今,还要对那些人感恩戴德。这真是一个优良皇室的作风啊! 西凉之人注重女子闺誉与男子的德行操、守,西陵月,这位长公主把持后宫诸事多年,难道不比任何人都清楚?陌涵烟这般,说是给一个机会成全她那一片深情。若是按照西凉的《女戒》、《闺训》之类的书而言,陌涵烟如今这般,早就应该在曲江之宴开始之前,自己找一个地方了解干净。 “涵烟拜谢陛下隆恩,拜谢长公主殿下。”陌涵烟挣扎着起身,身上的纱布在陌涵烟没移动一下,肉眼就能看见里面渗出来的血迹加红的颜色,“十日之后曲江之宴,涵烟就是爬,也会爬去的。” “姑娘快快起身。”芙若忙扶起陌涵烟,关心的说道,“你如今身子这般孱弱,若是再伤筋动骨,可怎么好啊。” 陌涵烟在芙若过来扶起自己的那一刻,感受到芙若传递到手心的纸条。借着芙若的身体挡着,小心的藏了起来。 两人客套一会之后,芙若离开了。临走之前,还特地敲打了一下伺候陌涵烟的晴雨和周围的宫人们,让他们照顾好陌涵烟,千万不可懈怠。芙若之长公主西陵月手下的红人,众人更是连连称是,就连手上做事的动作,都麻利了好几分。 “晴雨,”陌涵烟喊着,看见对方立马跑了过来,连红了红,声音之中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和尴尬,“我,我,我想出恭,你可能扶着我去。” “恩,姑娘随我来。”说完,晴雨就扶着陌涵烟起身了。 方便的时候,陌涵烟红着脸,坚决不让晴雨在一旁。晴雨确定再三之后,才走到了附近。 一路走来,陌涵烟敏、感的发现周围的暗卫少了,大概方便的时候,已经没有暗卫了。 陌涵烟迅速打开纸条,一条是说如今贺皇后可能会阻止自己参加曲江之宴,让自己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处理好;另一个却是一连串密密麻麻数字。陌涵烟在脑袋中迅速过了好几遍之后,捏着纸条,闭着眼睛吞了下去。 第一个消息,陌涵烟猜测,可能是长公主西陵月让人传来的。前世今生,这位长公主对陌涵烟都十分的不错,就连前世自己被无形困于中宫,这位长公主也劝过西陵绯色多次,可惜无果。 第二个消息,是陌涵烟的忘川暗卫传来的。这是一种计算方法。《常用文字合集》这本书,是陌涵烟前世为了打发时间,反反复复看的的一本书。看到最后,都能记下每一个字在每一页的什么位置,什么页码了。 《常用文字合集》这本书是大瑞王朝的开国皇帝编撰的,每页两百个字,横着是个,竖着二十个。在西凉,可以说是几乎人手一本,这到是在无形之中大大提高了西凉百姓的文化程度。 当日青衣曾问忘川传信密语,陌涵烟曾纠结了一会。忘川是暗卫,只是有着一套传信的方式,只是,忘川想要脱离众人视线,这套办法肯定不行。后来,陌涵烟想到了一个办法,用数字来传递,以《常用文字合集》为蓝本。 阿拉伯数字开头的前四位代表的是方位东南西北,若是数字为1,这是从书的东面开始看。每本书的页码数为排位其次;每个字在该书所处的位置,按照经纬度的定位方式来计算。 陌涵烟回来,躺在床上,默默地将这一串数字与《常用文字合集》上的内容相比较,又要担心附近暗卫会不会发现什么。黄昏时分,才理出完整的信息。 忘川传来消息大致如下几点:第一,宫中的血衣和路上的血迹早就已经处理干净了;第二,当日安、插在皓月城之人早已融入军队,叶护城在暗中自是有一批忠心之人;第三,当年的忘川旧主长卿之死存在可疑之处;第四,却是关于“城垣店铺”的宝藏之事,似乎和西凉的中宫皇后贺霓裳有不小关系。 芙若?浮洛? 她到底是谁的人?忘川为何会让她传信?之前从未听说过,如今...... 除了第一条和第二条,陌涵烟稍微放一下心,后面的,都让陌涵烟十分的头痛。长卿之死,宝藏缘由,忘川十二部,穿越女皇后,西陵越的所谓“专宠”,芙若的身份,西陵绯色的突然改变,陌涵箬的要求,曲江之宴等等。 陌涵烟越想越觉得头痛,不知为何,身上突然有点热得难受,心口燥、热难受。 哎,心不静啊! 陌涵烟艰难起身,随便披着一件衣服,轻手轻脚的绕过正在屏风之外守夜的晴雨。赤着脚,走到了门外。 夜凉如水,月色皎洁。陌涵烟走到池子旁边,能够看到平静的池水之下,那张苍白的脸孔,似前世鬼片上经常出现的惨死的女鬼。陌涵烟苦涩一笑,对面的倒影也苦涩一笑。 一阵凉风吹来,引起了湖面的涟漪,打碎了原本平静的影象。陌涵烟感觉心头的燥、热被吹散了不少,轻轻的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后,又慢腾腾的挪回了屋里。 屋外,原本陌涵烟停留的不远处,留下了一地的碎花瓣。 第53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不知是否因为头痛的事情太多,陌涵烟睡的一点都不安稳,眉头紧紧的皱着,额头上都出现了一些细密的汗水。 一身黑衣的西陵绯色出现在陌涵烟的床边,看见陌涵烟,迅速出手,点了陌涵烟的睡、穴。 陌涵烟的眉头依旧紧皱着,苍白的脸上没有多少血色。西陵绯色借着月光看见陌涵烟的样子,心里钝钝的疼。 西陵绯色坐下来,轻轻的掀开被子,看到陌涵烟紧紧握着的手,不禁苦涩一笑。轻轻的将陌涵烟的手掰、开,看着原本如葱白水嫩的手上满是各种伤痕和茧子,完全没有这原来世家贵女的样子。 轻轻的附身,西陵绯色温热的唇温柔的吻着陌涵烟的眼角。睡梦之中的陌涵烟似乎不□□稳,身子微微的动了动,眉头越皱越深。 见状,西陵绯色只觉得心头有着说不出的心痛。 究竟有多痛,有多伤,才让你养成如今这般的性子?即便在前世,你也没有这样。还是,前世看到的,只是你让本宫看到的? 西陵绯色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拳头,半晌,才缓缓的放开。 在没有见到陌涵烟之前,西陵绯色告诉过自己千百遍。陌涵烟是自己的,自己对她,无论采用什么手段,都要得到她。哪怕,紧紧只是身子。 可真正见到之后,西陵绯色才发现,以前告诉自己的那些势在必得的话语,脑袋中yy过的一系列各种阴谋手段,统统都不知道跑到了哪个角落里,完全想不起来了。 西陵绯色苦涩一笑,轻轻的吻着陌涵烟的苍白的唇畔,直至唇畔被染上了几丝鲜艳欲、滴,才慢慢的停下来。 西陵绯色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欲、望,看着身下,苦笑了一声。 “我该拿你怎么办?” 西陵绯色低语一声,突然听见外面一句话,“主子,古公子来了。” 西陵绯色在陌涵烟的手上吻了一下,语气之中满满是宠溺的说道,“乖一点,我找了最好的大夫来给你看看。” 说完,将陌涵烟的手一只手放到了被子外面,轻轻的替她盖好了被子。沉声说道,“进来。” 外头的田七对着古月言弯腰,做着请的手势,一旁的守夜宫女早就被人给打晕了。待古月言绕过屏风,田七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退了出来。一转身,就看见朱雀似笑非笑的依在旁边的柱子上月言看着。 古月言看见西陵绯色那个样子,作为一块长大的人,还是帝都四公子之首的古月言,哪能不明白自家太子殿下的心思啊。 “太子殿下。”古月言除了刚进来的时候,快速扫了对面情形一眼,然后迅速低下了头,恭敬的行着礼。 “不用多礼,”西陵绯色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急迫,“快来看看,涵烟怎么回事?” 这话在古月言的耳朵里,只是觉得有着几分莫名的刺耳。古月言迅速反应了 过来,收敛了自己的心思,恭敬的醒了一礼,说道,“诺。” 走近一看,古月言才发现陌涵烟脸色有多么苍白。看着那带着几分艳色的红唇,古月言的眸子沉了沉。 拿起放在被子外面的右手,古月言轻轻的把着脉。越看,越心惊。 陌涵烟的脉象看起来虽然是重伤所致,一切基本平和。可古月言是谁,国之圣手都不一定有他的医术好。在这正常的脉象之下,古月言能够察觉到细微的,一点点的不对劲的地方。 这不是陌涵烟原本的脉象,应该是有着高手在陌涵烟身后,替她改了脉象,造成了这一系列假象。 古月言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深处的惊讶和那几分隐秘的心思。陌涵烟的身体本就受过重创,又被不知名的药物强行提炼自己的身体的反应能力,本就需要好好调养。可即便是这样,将来也是难有子嗣,晚年只要气象改变,都会身上疼痛。 天一村那两个月,虽然自己亲自动手做了两个月的药膳外加食补,勉强调整过来了。为了长久发展,还是需要慢慢的养着。如今才过了多久,就强行用药,逆转经脉运行。那两个月的调养,算是白费了。 古月言心头似乎有股郁结之气,眉头紧紧皱着。 陌涵烟,你以为你是谁?这样来糟、蹋自己的身子! 西陵绯色看见古月言一脸严肃,连眉头都皱了,不禁开口问道,“如何?” 古月言闻言放下陌涵烟的手,正准备将陌涵烟的手放回被子里。突然又生生的听了下来,又怕被旁边的太子殿下看出自己的心思。幸好原来打算的动作幅度不大,古月言淡定的将手放在了被子外面。 “太子殿下,”古月言行了一礼,说道,“只怕,情况不是特别的好。” “什么意思?”西陵绯色听见这话,眉头都走了起来,怕听到一丝一毫对陌涵烟不好的话。 “此女身子早先中、毒,虽然后来毒素被排出,但是,身体早就被折腾过一遍,需要好好调养。”古月言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后面却遭受过重创,虽然经过了一些调养。可惜,终究杯水车薪。如今,只怕于子嗣有碍!他年风雨异常,只怕不太好过。” 古月言的每一个字,像一把刀,狠狠的戳、进了西陵绯色的心底。西陵绯色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人拽在手心里,狠狠的握着,疼的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身影一晃,古月言感觉到了原本站着的太子殿下无力的坐在了床沿,似乎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太子......”古月言你刚准备说什么,就被西陵绯色摇摆着的手打断了。 “本宫想静静。” “诺。” 古月言就扎样看着同自己一块长大的太子殿下就这样颓废的坐在陌涵烟的床沿,双手撑着头,周身都是满满的悲伤。 古月言看了陌涵烟一眼,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在心中疑惑:陌氏涵烟,什么时候同太子殿下有着这样一层关系? “月言,西凉这么多人都会医术,我只相信你。”西陵绯色说道,“这段时间,你什么都不要忙,好好研究研究,怎么调理涵烟的身体。” “太子殿下,可......”古月言皱了皱眉头,准备说什么,就被西陵绯色打断了。 “你自己私下里琢磨就好,不要让陛下知道。”西陵绯色直接说道,“事关子嗣一事,谁都不可以说,包括陌涵烟。” 关于永辉帝西陵越,西陵绯色一直很尊敬,称之为“父皇”。这是第一次,古月言听见自家太子殿下称呼永辉帝西陵越为陛下。 古月言暗中皱了皱眉头,想到暗卫传过来的消息,心里有几分隐忧。君臣不和,国家何安?可这是自己的陛下和自家的太子殿下,只怕,事情更复杂了。 “月言,你记住,你是本宫的臣。而你父亲,才是是陛下的臣!” “诺。”听完这句话,古月言只好应答。 悄悄离开房间,古月言看着外面的天空。皓月当空,夜色醉人,古月言的心却是沉甸甸的。 只怕,这西凉的天,快要变色了。 哎,这如何是好啊。 走在帝都的街道上,那诊脉的右手,似乎还能感受到陌涵烟手腕上的细腻。古月言伸出手,皎洁的月光下,古月言就那样看着,神色难辨。 屋内,西陵绯色轻轻的抚摸着陌涵烟的脸颊,一滴滚、烫的眼泪滴到了陌涵烟的脸上。西陵绯色看着那晶莹的水珠,愣了愣。 西陵绯色放在陌涵烟脸上的手顿了顿,然后拿起陌涵烟的右手,轻轻的拭去自己脸上的泪痕。 陌涵烟,我突然发现,我比想象中的还要在乎你! 前世不知为何,虽然被贺琳琅紧紧地拽在手心里,却从来没有这样心痛过她,想要为她流过一滴眼泪。即便是在前世,云台之上,你亲手毁了她那张脸,心里有的却是愤怒呢。 想到前世的两人的结局,西陵绯色不禁自嘲一笑。 西陵绯色掀开了被子,轻轻的解开了陌涵烟身上缠着的绷带,眼神深了深。 “暗一。” 随着西陵绯色话语的落音,凭空出现了一个黑影,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你让朱雀去打一盆热水来,还有毛巾,绷带。”西陵绯色顿了顿,“你亲自去东宫密室,将“生肌白玉膏”全部取来。” “诺。” 西陵绯色眼睛里划过一抹杀意,陌涵箬,好样的! 可这一切的缘由,却是当初贺琳琅要求出宫之事。西陵绯色想到这个名字,身上的杀气浓郁了好几分。 从胸口之中取出一个白瓷瓶,将其放在陌涵烟的鼻子上闻了闻,陌涵烟皱了皱眉头,立马昏睡了过去。 这个白瓷瓶之中装的药,是西陵皇室的秘药,无论武功多么高强之人闻了,都会昏睡过去。至于“生肌白玉膏”,顾名思义,自是有市物价。 “乖,睡一会就好了。”西陵绯色沙哑着声音,宠溺的说道。 “你不会让我动陌氏,但是,西晋,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青衣卫的办事效率不错,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朱雀在退出来的时候,撇了一眼自家主子,眼里散过几丝担忧。 西陵绯色颤抖着手解开陌涵烟的衣服,紧紧是解了一个衣服,西陵绯色就满头的大汗。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西陵绯色慢慢的拆着陌涵烟身上的绷带。看见陌涵烟身上,尤其是背部那一条条鞭痕,眼睛都红了,放在陌涵烟身侧的手指骨泛白。 “陌涵箬!” 西陵绯色轻轻的捧着陌涵烟的脸,额头相抵,鼻尖呼吸相交。西陵绯色看着陌涵烟认真的说道,“涵烟,陌氏不要你,我要。” “你是本宫的妻子,西陵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西陵绯色说到,“这辈子,不会让你再受苦的!” 第54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无论什么,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替你守着。这辈子,我只想守着你。”西陵绯色说道,突然想到了今日众人纷说的陌涵烟不是完璧之身的遭遇,想到了虞城叶城的那一片惨状。西陵绯色觉得心底生疼,嘴巴里都有着淡淡的腥味。 “涵烟,在我眼里,你是最完美无暇的,”西陵绯色轻轻的吻着陌涵烟好看的唇,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西陵绯色尝到了淡淡的咸味和苦涩,“是我的错,是我来晚了。有暇的是西陵绯色,不是你。” 说完,西陵绯色竟抱着陌涵烟像一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涵烟,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哭了一会,西陵绯色笑着说道,“你看,我都哭了,连上药都忘记了。要是被你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呢。” 西陵绯色翻过陌涵烟的身子,轻轻的放在了床上。走过来,利索的拧起手中的毛巾,温柔的拭去陌涵烟原本上的药。 这一刻,西陵绯色是第一次感谢自家那个不靠谱的母后,小时候整日要求者自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什么的。以至于现在的西陵绯色身边,没有一个人伺候,也能勉强打理自己。 西陵绯色每擦拭一下,心就沉了一分,自责与痛苦就多了一分。陌涵箬的这个鞭、刑,的确是每一鞭子都用尽了力气,每一下都皮开肉、绽。 好不容易擦拭完成,西陵绯色给陌涵烟上药,整个手都是微微颤抖的。昏睡之中的陌涵烟动了动,西陵绯色立刻担忧的问道,“怎么啦?是不是弄疼你了?” 说完,自己不禁无奈的笑了笑。 西陵绯色啊,你怎么就忘了,涵烟现在是昏迷的? 西陵绯色愣了愣之后,手上的力道不禁放轻了许多,也更加温柔了。好不容易给陌涵烟上完药,西陵绯色拿着绷带,给陌涵烟裹着伤口。 作为一国的太子殿下,西陵绯色自幼就被永辉帝丢到狼烟暗卫里面去训练,于上药包扎一事,倒是能拿出几分。 西陵绯色动作温柔的包扎着,每一个动作都十分的虔诚,十分的专注。原本有着的欲、念,竟然在不经意之间消退了。 等一切处理好之后,西陵绯色才发现这个小插曲。或许,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吧。 西陵绯色给陌涵烟穿上衣服之后,轻轻的退去身上的外袍,只余裘衣。将陌涵烟抱在怀里,给她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靠着。西陵绯色一手轻轻的抚摸着陌涵烟的头发,一手扣着陌涵烟的腰身。至于陌涵烟的双后,西陵绯色把他们放到了自己的心口处。 “感觉到了吗?它在跳动。”西陵绯色说道,“我们都是活着的,不是想前世那样......” 说到“前世”这两个字,西陵绯色停了下来。 前世,永辉九年十一月初一,北漠使者进京,愿求得西凉与北漠的百年和平。北漠君主北冥昭带着自家弟弟北冥野前来西凉帝都求亲。 当日,贺琳琅一眼就被北冥野看重,成为被北漠的王爷北冥野指明迎娶之人。至于另一位,这是陌涵烟的堂姐,陌氏陌涵婳,被北冥昭看重,迎娶为君后。 那时的西陵绯色很担心这位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贺琳琅远嫁北漠,吃不了北漠的风沙之苦。内心是满满的纠结,想着要早点平定北漠,将贺琳琅带回来;然后给她在西凉的众多世家子弟之中,选取一个好的,就安心生活在帝都。只要自己是太子或者帝王一天,就保她一天的富贵长久,平安喜乐。 那时的陌涵烟听到这个消息,只是眉头紧紧皱着,然后听着自己抱怨不说话。那时候,西陵绯色是相信贺琳琅说的,陌涵烟因为中、毒之事,一直对她颇为怨念。贺琳琅说自己离开,远嫁北漠,陌涵烟终于心愿以偿。说陌涵烟不会希望从自己口中听到的任何关于她的话语。 那时候的西陵绯色看见陌涵烟那个样子,心里是窃喜的,至少陌涵烟心中有他。可是,贺琳琅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性子单纯,自己一直将她护在手心里。如今远嫁,作为未来的皇嫂,未来太子妃的陌涵烟却没有任何表示,西陵绯色的心里是有些不快的。虽然自己是将贺琳琅当做妹妹去看,但是,西陵绯色总觉得自己是这样认为的,总觉得需要什么确定一下更好。 两人婚事本就因为圣旨定了下来,西陵绯色来见陌涵烟,虽然是顶着光明正大的名头,可是,却也不能次数太多,让人怀疑陌涵烟的品行。 在西凉,定亲之人虽然可以见面,却不可经常碰头,不然,会被人说女方操、守有问题。更何况,西陵绯色原本就是整个西凉之人关注的对象,作为太子妃芙若陌涵烟只是被人关注着。 西陵绯色刚刚走近,陌涵烟就如同受惊的兔子接连退后了好几步,行着礼,说道,“太子殿下,这于礼法不和!” 西陵绯色听出了陌涵烟语气之中的拒绝,不仅仅是什么狗屁礼法问题。那时候的西陵绯色,心里是有一千头狮子在挠着自己。如果不是怕吓着陌涵烟,西陵绯色都想上去狠狠的吻着陌涵烟,让她不要说出什么礼法问题。 深吸了好几口气的西陵绯色脸色自是不快,本想说什么委婉一点的话语,开口却是,“琳琅,本宫可是当做亲妹妹来疼的。如今为了西凉远嫁,你作为未来的太子妃,太让本宫失望了。” 话刚说出口,西陵绯色立刻就后悔了,心里还在埋怨自己怎么不会说话,准备想办法同陌涵烟服个软或送送礼道歉之类的。谁知道,陌涵烟下一句话像给原本自己有点火气的心情上呼啦啦的洒了一把油。 “可是,陌氏已经送了礼出去啊?”看着陌涵烟本能的说出来,以及说出来后眼睛里面的后悔,西陵绯色不禁怒气冲冲。 “陌氏是陌氏,你陌涵烟是陌涵烟!”西陵绯色冷冷的说道,“本宫娶的是你陌涵烟做太子妃,不是整个陌氏来给本宫做太子妃。” 看着陌涵烟欲言又止的样子,西陵绯色内心是有几分心虚的。可陌涵烟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恭敬的行了一礼,“请太子殿下赐教。” 西陵绯色原本是等着陌涵烟说什么的,可惜,对方却什么都没有说,还说了一句什么“请太子殿下赐教”之类的话。西陵绯色当时就想着,以后娶回家,花时间好好地在床上折腾她,换着花样折腾。到时候,看她还能不能这样整天一副要求礼法,带着西凉世家贵女们都带着的面具。 那时候的西陵绯色看着陌涵烟低头出洁白的脖颈,欲、念都被挑起来了。不顾形象的恶狠狠的盯着陌涵烟一眼,声音却愈发冰冷的说道。 “你是西凉的未来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连这个大度从容都不知道。还要需要本宫赐教。”西陵绯色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怒气说完,就猛地一甩袖子走了。 西陵绯色想到这里,眼角有着几分苦涩。如果他知道后来陌涵烟真的很“听话”的去看了贺琳琅,却被自家母后以行为举止须待提高,让她在西陵皇室的宗祠抄了半个月的佛经。那时候的西陵绯色后来才知道,陌涵烟每日只是一个馒头一碗清水,还有每天需要抄完的那么多的佛经任务。 “我真的不知道,涵烟。”西陵绯色下巴抵着陌涵烟的额头,放在陌涵烟要见的手紧了紧,“母后派人告诉我,说你想在贺琳琅那边住下,让她出阁之前有个好姐妹作陪。我想,你们能够好好相处,也好的。” 前世陌涵烟因为自己而中、毒去了虞城,身子本就不好。那半个月的折腾,更是让陌涵烟原本好不容易调养回来的身子全部折腾回去了。冬日西凉宗祠寒气太重,又没有火炉银炭取暖。西陵绯色无意发现陌涵烟的时候,陌涵烟已经晕了,浑身冰凉,嘴角都冻的发紫。急忙宣太医来诊治,才知道落下了寒气,可能于子嗣无缘。 那时候的西陵绯色是大发了一段脾气,质问陌涵烟怎么不知道叫个人通知一下自己活着说偷偷懒,弄一个火炉之类的。倒是将自己弄成了这样一幅鬼样子。可惜,陌涵烟只是低下头,静静的听着,不说一句话。就在西陵绯色说了半天,陌涵烟只是不说话的时候,西陵绯色都要怀疑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说话,屋里根本就没有陌涵烟这号人。 可是,鼻尖熟悉的血腥味却让西陵绯色皱了皱眉头,猛打坐在床头,拉起陌涵烟的手,才发下陌涵烟的双手紧紧握着,指甲上都留下了血痕。 “你......”西陵绯色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心头钝钝的疼。 “涵烟自知愚笨,太子殿下的指点,涵烟铭记在心。”那句话恭敬说出来,没有一丝的指责和抱怨。那时候的西陵绯色听完,觉得有什么离自己远了,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意,带着几分霸道同陌涵烟洞、房之后,西陵绯色那一刻才知道自己那时候失去的是什么。 第55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想到这里,西陵绯色只觉得满身心都是悔意。后来才知道,当日陌涵烟去看贺琳琅,不仅仅是抄写佛经之事,之前还被自家母后找了一个理由,在院子里跪了一晚上。至于她的那几个婢女,早就被自家母后关到了柴房,让人好好地整治了一番。 这些还是古月言无意说道的,当时自己是满满的悔意。知道了这件事情,立马不顾风雪的大半夜的从东宫跑了出去,躲过了陌氏府邸的暗卫。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想要去对陌涵烟说声对不起。走到了房门口,却不敢进去,踌躇了大半夜的。 直到听到了同样夜探的响动,只见陌涵婳被陌氏的暗卫给带来了,提着食盒,立马走进了陌涵烟的闺房。西陵绯色屏住呼吸,隐身在一侧,仔细听着里面的谈话声。 “小姐,婳小姐,喝点汤,补补身子,去去寒气。”青怡端着汤进来,忙说道。 “你这身子骨是愈发不好了!”陌涵婳的声音之中满是焦急,“大伯和大婶可说了,有没有落下什么病根?有没有开药吃?还缺什么补品吗?不够去我的府上拿着。” “婳姐姐一次说这么多,让涵烟怎么回答?”陌涵烟的语气之中满是轻松,西陵绯色透过窗户缝隙的光,都能够看见陌涵烟脸上藏匿不住的笑意。这样的陌涵烟是西陵绯色从未见过的,那笑容,刺痛了西陵绯色的眼睛。 “婳姐姐特地传信,大半夜的赶过来,可受凉了?”陌涵烟捏了捏陌涵婳身上的衣服,立马吩咐道,“青怡,快去拿我的那件虎皮大氅来。下次婳姐姐可不能这样了。着身子折腾坏了,吃亏的可是自己。” 后两句话书对陌涵婳说的,西陵绯色看见了陌涵烟满眼的灵动和眼角止不住的担忧,内心是羡慕的。他很希望,有一天,陌涵烟能这样对自己。他们能够如同自家父皇和母后那样,恩爱异常,被世人所祝福。 “到底怎么回事啊?”陌涵婳披上大氅,顺便说到,“哎,我也不问了。十之□□是宫里那位想要找你的麻烦。你自己小心点。” “婳姐姐就不怕是涵烟不对?” “别说你自己本就是一个不怎么爱惹事的性子。”陌涵婳叹了叹气,言语之中满是鄙夷的说道,“就算是,又如何?她贺琳琅本就是宫里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野、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就连北漠之人都瞧不上她,给了她一个王爷的侧妃之位。自家妹妹都被人这样欺负了,第一件事肯定是先欺负回来啊。” “婳姐姐......”陌涵烟言语之中带着哽咽之声,抱着陌涵婳说道,“有母亲还有婳姐姐真好。” “傻妹妹,哭什么?”陌涵婳轻轻的拍着陌涵烟的肩膀,说道,“作为姐姐不护着你,怎么叫做姐姐?那贺琳琅,去了北漠,我自会收拾她。” “婳姐姐,不要。”陌涵烟的语气之中是前所未有过的认真,叮嘱陌涵婳道,“不是我喜欢西陵绯色,而是,不要轻易同贺琳琅动手。除非婳姐姐有足够的把握,一定能够处理掉她。最好,还要自己亲自上去补上几刀确认一下。” 陌涵婳看见陌涵烟一脸郑重,温婉的话语里满是阴深深的杀意,不禁对这个叮嘱很不能理解。站在门外的西陵绯色却是大吃一惊,他从未见过陌涵烟这样锋芒毕露的样子,尤其是在提到贺琳琅时候,那种语气。 这个语气和神态,不像是因什么生恨,更像是在惧怕着什么,不,确切的说,是一种天生的敌对感。西陵绯色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很奇怪。 “为什么?”陌涵婳问出的这句话,也是西陵绯色想要问的。西陵绯色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听着。 “直觉吧。”陌涵烟皱了皱眉,满眼是疑惑的说道,“你不觉得贺琳琅从头到尾都很奇怪吗?” “永辉陛下如此英明,又怎么会让这样一个人放入皇宫?还是在一国皇后之前。还有,贺琳琅平日里的行为举止,你觉得这像是一个从西凉皇宫走出来的人?这么多年,陛下一直都让宫里人称之为贺主子,这个称呼,你不觉得很尴尬,很奇怪吗?还有,此次北漠和亲之事,为什么会让贺琳琅成为侧妃?还是一个王爷的侧妃?” 陌涵烟看见陌涵婳一脸的震惊,语气之中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婳姐姐,世家后院之中尚且有那么多的污,秽的东西,何况是宫闱深深的西凉帝都皇城?” “这段时间我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贺琳琅,甚至,还有贺皇后的不对劲的地方。”陌涵烟顿了顿,皱着眉头说到,“贺皇后可以说是永辉陛下的专宠,可是,贺琳琅呢?” “贺琳琅这种性子,在帝都皇城,真的能活下来吗?”陌涵烟沉思了半天,说到,“我觉得,贺琳琅背后之人可能是永辉陛下。除了他,又有谁能够护得住贺琳琅?” “你不会是想说永辉陛下看中贺琳琅做妃子了吧!”陌涵婳没有说话,半晌幽幽的说了一句。 西陵绯色在门外看见陌涵烟满脸的震惊,瞪大眼睛看着陌涵婳,言语都有点结巴。 “婳,婳,姐姐,你你你你你,怎么会这样想?”陌涵烟说到,“我觉得永辉陛下是看不上这种人的。只不过,她对永辉陛下而言,肯定有用。” 西陵绯色很庆幸,自己来了这一趟。当日白马寺的桃花,无意结下的缘。本以为只是有着几分不同罢了,这些了暗卫都没有探出几分,但是让自己遇到了。 贺琳琅吗? 西陵绯色在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听完陌涵烟的话,以前种种不愿意去深究的各种“痕迹”,让西陵绯色的眸子深了深。 “好了,你不要皱眉了。”陌涵婳难得有几分孩子气的说到,“刚听到你病倒的消息,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本想着白天来看你,估摸着,如果我白天来了,且不说方便与否。如今我是待嫁的北漠君后,如果北漠称臣,我可能就是北漠王妃了。无论哪般都不方便。” “婳姐姐......” “好啦好啦,不要动不动就掉豆子啊。至少,我嫁的还是一个首领呢,也不亏呢。”陌涵婳说到,“选去北漠,倒是能见到不同的风光。就算将来一杯黄土,也好过整日困在帝都后院这一方天地啊。” “你看,如今还体验了一把爬墙的感觉,以前我可是不敢的。”陌涵婳轻轻的拍着陌涵烟的背,安慰道,“你该为我高兴呢,怎么这么傻?还哭呢。”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西陵绯色看见陌涵烟红肿着眼睛说道,“你怕后面贺皇后针对我,深宫大院,没有人护住我。” “你还有太子殿下啊,傻孩子。”陌涵婳安慰道,“你是上了皇家玉碟的太子妃!” “婳姐姐不用这般安慰我。无论我什么身份,太子殿下都护不住我。今日都尚且护不住我,何况以后。”西陵绯色看节陌涵烟脸上表情的赤,裸,裸的嘲弄,“就算护住,对象也不是我。” “涵烟。”陌涵婳的语气里带有几分叹息,“以心换心,你会幸福的。” “婳姐姐,太子殿下的心本就在贺琳琅身上,不是吗?何况,最恨身为皇家妇,皇室之中,何来真心?”西陵绯色听到这句话,很诧异,更让他差异的确是陌涵烟语气之中的平静,“就连当日我顶着看病的名义去虞城一样。” “除了西陵皇室那几个人,太子殿下又对身边的人真心过几何?”西陵绯色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陌涵烟全身上下的冷静,“同太子殿下做交换,涵烟付不起。涵烟入宫的命运如今早就无可改变。只希望太子殿下早日纳侧妃入宫,不要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余生,青灯古佛都可以。” “涵烟,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听写陌涵婳语气之中的声音,西陵绯色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 “没有,”陌涵烟说到,“如果哪一天有,我希望是一个能够给我撑起一片天空,可以让我自由飞翔的人。我会努力去学着做一个好妻子,给他一个安稳的价。然后一起慢慢的变老罢了。” 听完陌涵烟的话,西陵绯色发觉自己的手心都出现了汗水。 “快来,我给你带了滋补身子的药物,我特地选去的,刚刚让青怡她们去温了一下。”陌涵婳似乎觉得这个话题t爱过沉重,“这是我亲自挑选的,问过太医们,十分有利于你来调养身子的。” 那晚,西陵绯色最终还是走了,能听见陌涵婳同陌涵烟之间的对他。西陵绯色只觉得心上压着一块巨石,突然想找人喝酒。 喜欢贺琳琅吗? 那晚的西陵绯色一遍一遍的踩着帝都的雪,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对于陌涵烟和贺琳琅,西陵绯色清楚的知道这是不同的感情。 世人说,爱就是占有。 面对贺琳琅西陵绯色却没有这种想要占有的心思,只是想着不能让她被人欺负了。 面对陌涵烟的时候,西陵绯色想的确是想要拥有她。希望她身上从内到外都打上自己的烙印;希望每个人都知道陌涵烟是他西陵绯色的妻子;希望陌涵烟像自己一样,没事整天挂念着对方,担心一些看起来很好笑的琐事。 想到这里,西陵绯色的嘴脸淡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当初自己也努力去做了,可惜...... 手指轻轻的缠绕着陌涵烟的长发,西陵绯色突然坐起来,拿过随身携带的匕首。抱过陌涵烟,选取了自己看的最顺眼的一小撮。然后在同样的位置,取下了自己的头发。 西陵绯色轻柔抱着陌涵烟在怀里坐起来,替陌涵烟盖好下半,身。下巴轻轻抵着陌涵烟的头顶,声音里是满满的温情。 ”涵烟,记得吗?我曾说过,十分心思,九分西凉,一分独留给你。”西陵绯色笑到,”其实,依照你的能力,这西凉交给你,也不无不可。” ”可记得前世我曾说过,如果孩子出生了,就让他做西凉未来的帝王。并不是妄言,你有能力能教养出一个能胜任帝王能力的孩子。” ”我曾说,西凉是我的责任,这辈子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前庭后宫,一直都需要平衡。”西陵绯色笑到,”那是,我说,独留的那份心思,留给你。如果,我将十分都留给你,你替我守着西凉,可好?” “涵烟,你看,同心结是这样编的,我学会了,编给你看,可好?”西陵绯色自顾说到,“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说好的,结发为同心,恩爱两不疑的。” 可惜,怀中的人早就被自己下,药睡得香甜,果然不知。西陵绯色眼中闪过几丝黯然。 西陵绯色这双握抢执笔的手,编出来的同心结确是说不出的精致与秀气。轻轻的将陌涵烟的手打开,将这个同心结放到陌涵烟的手里,十指交握着。中间的同心结有点微微的落人。 西陵绯色一只手同陌涵烟十指相扣,握着同心结;一只手环绕过来,轻轻的扶着陌涵烟的腹部。 青丝垂下,相缠相绕。 “君倾,西陵君倾,君倾天下。”西陵君倾的声音有几丝沙哑,轻轻的在陌涵烟的耳际说到,“只要他出生,无论男女,本宫都会让他成为西凉的皇帝,这天底下最珍贵的人......涵烟,这辈子,把她生下来,我们好好待她,可好?” 西陵绯色揽过陌涵烟一块躺下,撑起头看着陌涵烟说到,“我不敢来见你,我不知道在你醒的时候,怎么面对你。” “我生来就是太子,从来没有人教过我怎样去爱过人。”西陵绯色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前世今生,我是真的好想好好爱你,好好的宠着你,好好的陪着你一块变老。” 可惜,陌涵烟早就被西陵绯色的秘药迷倒了,睡得香甜。 “睡吧,涵烟。”西陵绯色深情的吻着陌涵烟的额头,轻轻的躺下,将陌涵烟温柔的揽在怀里,“这辈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是这西凉的万里江山,只要,你能好好的守着它。” 第56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西凉太子殿下帅兵回归帝都,路遇阻碍之事,倒是比太子殿下大败西晋之事,传的更加广泛。当然,这里的广泛,尤其是世家贵女之间。 这一夜,西凉整个帝都都沉静在太子殿下归来,面临选妃之事的热、潮之中,虽然正主自个并没有意思到。整个西凉帝都,如今能够睡得安稳的,此夜,估摸着也就陌涵烟一人了。 陌涵烟原本睡得不踏实,经过西陵绯色这一出,倒是睡得香甜。西陵绯色嘴角勾了处一个明显的弧度,看着陌涵烟,也渐渐闭上了眼睛。 屋外,田七同西陵绯色的那一批暗卫,悄悄的守卫着,亦如前世东宫的场景。一道黑色的身影隐藏在茂盛的树枝之上,皎洁的月色之下,能够透过浓密的枝叶看到那轻轻勾起的嘴角。 作为今日热点话题人物之一的“年妍玉”,如今正满头青丝凌乱,一边哭,一边在灯火旁抄写佛经。 年妍玉的手一直在颤抖着,豆大的眼泪划开了如同鬼画符般的佛经,年妍玉整个人的眼睛都红肿了。 年妍玉的手上握着一块翠绿色的沾着血迹的衣角,正是今日年妍玉的婢女夏草的。 今日年妍玉心情不错的回到了家,还没有坐一会,就看见年孙毅满脸怒气的跑了回来。就连年妍玉的母亲叫他都没有回话,直径快步的跨进了厨房,拿出了一把锋利的菜刀,直奔年妍玉。 年妍玉当时就下的呆愣了,整个人的双腿都在发颤,完全挪不动步子,冷汗浸湿了整个后背,年妍玉能感到那从脚底冒出来的寒气。 年妍玉脑袋中就一个想法,跑,快跑。可就是挪不动步子,眼睁睁的看着年孙毅脸色涨的发紫,红着眼睛,稳稳地拿着依旧沾着刚刚切完蔬菜的明晃晃的菜刀,直接朝着自己这边跑来。旁边年妍玉的母亲吓坏了,跪在地上抱着年孙毅的脚,哭喊着求着,还让自己快跑。然后就是附近的丫鬟小厮纷纷上阵,整个年家鸡飞狗跳。 年妍玉那一刻完全被吓傻了,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之后发生了什么,年妍玉都记得不清楚,只有几个场景记得十分清楚。 首先记得的是年孙毅甩了年妍玉母亲的一耳光,脸上都打肿了,鼻涕和嘴角都流血了,年妍玉的母亲都被摔倒了地上,晕了过去; 还记得自己被两个身体力壮的家丁押着跪在地上,完全动弹不得。年妍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草被人拉了出来,身子被按在长长的板凳上,嘴巴里被塞上破布,两个嬷嬷一边押着一个胳膊,不让夏草的身子动弹。然后,后面出来了一个小厮,粗鲁的掀起夏草的衣服,露出洁白的臀部。记得那一声声的粗壮木棍打在身上的声音,还有那化开一地的血色。血色组成溪流,缓缓流淌过来,浸湿了自己的衣裙。 年妍玉挣扎着无果,无论怎样呼喊却没有任何作用,整个身子完全动弹不得。年妍玉记得哭道最后,自己都哭得无声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草就这样被仗毙了,看着夏草满眼的恳求,最后眼睛里意思亮光都没有,整个人无力的吹了下来。自己跑上去准备说什么,却被人拉开,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下人拿着一把破席子,匆匆的裹着,像拿着垃圾一样带了出去。 年妍玉想到这里,看着手上拿留下的那一块带着血迹的破布,丢下了笔。无力的坐在地上,抱着腿,痛哭了起来,整个嗓子都哑了。只要闭上眼,年妍玉就记得夏草那样无力的挣扎,眼底那深深的恳求自己的眼神,还有那大片大片的血红。 “你以为你是谁?居然去拦着太子殿下回程的车架!你自己要死,还要拉着整个年氏为你陪葬吗?” “今日之举,何处像一个女子的作为,就不说是一个有点头面的闺阁小姐!” “谁给你的担子!衣衫不整,同禁卫军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你以为自己是惜蝶县主就了不起!今日因为你这一出闹剧,年氏如今在议亲的哥儿姐儿,全部被人退亲了。你将整个年氏一族至于何地?” “你可知道,你的表姐,本来是下个月要出阁的。这件事一闹,对方直接上门退亲了。你表姐今日直接悬梁自尽了!” “你说,你自己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那时候你是个傻子,本以为如今好了,可能需要时间适应。早知道是今日的结果,宁愿你傻了死了,也不愿意你来祸害家族。” “你有什么资格求情!这些贱婢护住不利,本就该死。他们只是奴婢,奴婢而已!” “玉儿,去白马寺那边也好。好好的想想,你父亲也没办法啊!他也难啊!” “今日你胆大妄为,当街斗殴,拦截太子车架,虽然有赏赐,这西凉之人谁不是明眼之人?整个年氏的名声都因此被败坏了啊!夏草不死,难以堵住悠悠众口,你的将来,年氏那些哥儿姐儿的将来,不能因为你毁了啊。夏草必须死啊!还有逃脱的春兰,也是必死无疑啊!” “你可以年幼不懂事,被下人教唆。这是假的,你也要当做真的来相信。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不懂事,被人教唆罢了。” “......” 年妍玉只觉的身体发冷,清风拂过,摇曳灯火,吹乱了纸张,佛经散落一地。外面漆黑一片,这摇曳灯火之中看到的佛主那仁慈嘴角的笑意,对年妍玉而言,更似地狱里佛面蛇心的恶鬼。那些话语似乎走在耳边响起,年妍玉似乎看到了那些人一个个凶狠的样子,看到了那一地的血色。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年妍玉闭上眼睛,使劲的捂着耳朵,眼睛都流出了血泪。整个人都躲在桌子一角,弓着身子,靠着墙壁,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 不知怎的,烛台突然倒下了,佛经被燃燃了起来。房间里充满了烟火味,外面突然传来奴仆的惊叫,“起火了!起火了!!” 长公主府,夜。 “奴婢参见公主殿下。”芙若依旧穿着白日的宫女衣服,对着年前这位长公主有条不紊的行了一礼。 “如何?”长公主西陵月懒懒的靠在床头,明亮的灯光照耀着这张同永辉陛下有着□□分相似的脸。一袭丝质绸衣懒懒的套在身上,青丝下垂,倒是有着几分柔弱不经风的味道。 “桂九公公刚刚传来消息,说太子殿下今日已经去了陌姑娘的住处,带着贴身暗卫去的。”芙若说完这句话,眼光悄悄打量着长公主西陵月,只见西陵月皱了皱眉头。 “主子的话,奴婢已经传达。陌姑娘满是感激,说爬也会爬去曲江之宴的。”芙若看见西陵月放在外面的手不耐烦的动着,眼里划过一丝玩味,“陛下已将狼烟暗卫撤出来,如今陌姑娘的住处,都是太子殿下的人。” 西陵月听完芙若的话,只觉得脑袋一个两个大,心头有股闷气。 “起来吧。”良久,西陵月说到,“过来给我揉揉肩。” “诺。” “贺琳琅和陌涵烟,你怎么看?”西陵月看见眼前恭敬的贴身婢女,不禁问到。 “奴婢说了,主子可不能怪罪。”芙若眼里散过几丝了然,一边力道好处的揉着西陵月的肩膀,一边不急不缓的说到。 “本宫问话,你且说说你的看法,本宫自是恕你无罪。” “诺。”芙若说到,“奴婢有幸见过皇后娘娘几次,这性子在陛下的隆宠之下,如今倒是愈发像个小孩子了。” “贺主子自幼在皇后娘娘的熏陶之下长大,这活泼的性子,倒真是学了不少。”芙若笑到,“还有,贺主子虽然是皇后娘娘当日无意捡回来的,贺主子倒也感恩,继承了皇后娘娘□□分的容貌。两人都是跳脱的性子,有时候倒像是一对姐妹花。太子殿下酷似陛下,一看就知道两人是父子。这贺主子倒是酷似皇后,也难怪能够有这样一段母女情缘在里面了。奴婢还在想,如果太子殿下娶了贺主子,这可是西凉的第二段皇室佳话吧。” 如果说芙若说出第一句话,西陵月心里是不耐烦。那么,作为当年弥氏被废原因的知情者之一的活下来之人,后面的话,就让西陵月脚底冒寒气了。 当日,贺皇后偷偷离开帝都,后来带着身孕回来。这件事,自当日探究帝陵宝藏之后就被各国连手打压抹去,知情之人少之又少。西陵月曾经问过自家皇兄,却被皇兄严令禁止不要多管闲事。作为一幕同胞兄妹,这是出去弥氏被废的那一次,自家皇兄西陵越第一次这般眼里的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当日贺氏皇后碰到贺琳琅,在当日情境之下,不过误打误撞,大家觉得都是巧合罢了。如今芙若这般一提,西陵月倒是想起来了当年那件旧事。 自己怀孕生产的时候,贺氏皇后已经生下了西陵绯色。当日,中宫这位贺皇后生产之日,自家皇兄可是斩杀了一批人。后来自己在宫中生下西陵绯颜的时候,听闻弥氏嫡枝血溅菜市口,整个人丢晕了过去,在皇宫里养了大半年才勉强好一点。如今的情形自己依旧记得,产婆说当日自己生产极其危险,孩子生了一半卡住了,幸好孩子的命比较坚强,自己爬了出来。也正是因为这般,西陵绯颜才备受自家皇兄的宠爱,一出生就被封为绯颜郡主,封号安平郡主,并将整个属地赐为封邑,倒也是因祸得福。 难道,贺琳琅才是真正的贺皇后的孩子?西陵月曾经也怀疑过,可是,自家皇兄为何又不反对贺琳琅对西陵绯色的感情?那可是...... 不可能的!当日弥后被废之后,宫里人人自危,是没有留下任何孩子的。被送到西陵皇陵的那些妃子,都是桂九公公亲自诊断的,没有一个有着身孕。后来的敬事房记录里面,就只有专宠贺霓裳这一项。孩子出生的时间,月份全部都是对的,如今皇兄将西陵绯色是当做储君来培养,自是确认了其皇室血脉。 那么,贺琳琅呢?这么像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当日真的只是无意找到了那个女婴?西陵月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云氏,弥氏还有长公主西陵月,这三人曾经私下里十分的交好,如今这般局面,西陵月从未想过。 弥氏皇后之位被废,弥氏一族嫡枝血溅菜市口,其余九支流放边境;云氏被逐出云氏,如今青灯古佛,连一个小小的侧夫人都压不住,成为帝都笑柄;自己呢,自己的驸马却为了贺氏皇后死于北漠的马蹄之下。 西陵月缓缓地闭上眼睛,盖住心底的情绪。 “哦,那陌涵烟呢?”西陵月再次说出话来,早就看不出任何情绪了。 “说到这个,奴婢倒是觉得这陌家姑娘挺可惜的。”芙若叹叹气,“陌姑娘对太子殿下情深一片,众所周知。本以为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哪知道陌姑娘去了虞城之后,得知西晋攻城之事,太子殿下日夜兼程,帥兵出征。本以为是心系西凉,如今看来,怕只是为了早日接回陌姑娘。” “当日,连我们都见过那些被西凉贵女受辱的画纸,陌姑娘在登闻院前也亲口承认自己不是完璧之身,还被逐出了陌氏。这原本好好的,可惜了。”芙若说完这个,继续说道,“主子,这就是奴婢自个的一点看法,说错了话,您可不能罚奴婢啊。” “你呀,是个心思通透的。”西陵月说到,“你是我的大丫鬟,早点下去休息吧。本宫还指望你来帮本宫处理那些宫务。” “诺。”芙若行了一礼,退下了。 芙若走后,西陵月却起来了,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然后走到案桌前面,铺开纸张,提笔快速写着什么。 “玄武。”西陵月刚说完,屋里出现了一个黑影。 “将这封信送去城外老地方,记住,一定要避开别人,尤其是不能让狼烟暗卫认出来。”西陵月语气里满是严肃。 “诺。” 西陵月推开窗户,看着姣好的月色,眼里满是愁绪。 “小肉丸,我如今是越来越头痛了啊!”西陵月谈了叹气,“可惜,你却走了那么块。放心吧,不会让你白白死去。本宫一定会查明当年的真相的!” 芙若刚回来,推开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负手而立。 对面的人一袭黑色夜行衣,也不能掩盖其风华。只见他缓缓转过身,轻轻的拿下覆盖在脸上的面具,嘴角轻勾,“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芙若不急不缓的关上门,轻笑道。 “那该叫你浮洛还是弥婼嫣呢?” 第57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昨夜白马寺偏房的那场火,救助及时,幸亏没有酿成惨剧。 年妍玉还是被救了出来,却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鲜活,像一副没有灵魂的仕女图,别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下人间偷偷的流传着说,这惜蝶县主如今痴傻了。 那些话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白马寺。年氏管家原本怒不可竭,严惩了好几个乱叫舌根的下人。见了呆呆在那里的年妍玉以后,却发现更加严重,惜蝶县主的眼睛似乎瞎了,顿时觉得事情大了,不敢怠慢,立马回了年氏。 那些话,年妍玉自己本就耳聪目明,自是听的清楚。 年妍玉自己知道,她没有傻,只是想不透,弄不明白。 穿越这种神奇的事情居然发生了,还是穿越古代。年妍玉一直以为,穿越了,认为凭借那些老套到掉牙的“失忆”,就可以掩盖自己不是原主的真相;任凭一首诗歌就能够夺得才女之名;以为一个“远交近攻”就能够成为国之栋梁。 这些前世小说之中的经典桥段,到了西凉,却成了一个个致命的凶器。 凭借自己“失忆”一说,原主身边的丫鬟被发卖了一批,年妍玉的母亲更是从此吃素,每日都尽心拜佛。 凭借那首著名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诗句,却被人嘲笑自己是抄袭的。年妍玉还记得当日诗会之中,就有贵女问自己,这意境的确好,只是这格调与润色是如何来的?自己却一句都答不出来。因为这个,不仅自己被笑话了,就连年氏相关子女,名誉都受损了;为此,年妍玉的母亲受到了嘲笑,一个生了儿子的妾室趁机被抬成了平妻。 至于“远交近攻”这四个字,更是一个禁词。西凉男子为尊,女子是从来都不会干涉或者讨论政事的。无意被年孙毅知道,说了句什么这些属于军事常识,文人墨客都知道。自己这样的女子,还是在家绣绣花,修身养性比较好。 那些所有的自以为是的“以为”,却是闹够了笑话。如果说之前年妍玉还对发卖给牙婆这句话抱有一定的幻想,那么,昨日夏草之死,给了年妍玉当头棒喝,脑袋清醒了许多。 年妍玉啊年妍玉,你是有多么的无知,能够这样不要命的蹦哒?如果不是自己那样愚蠢,那样无知,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了那么多的伤害?甚至是丢了性命? 二十一世纪的年妍玉是一个小说迷,尤爱重生和穿越文。在年妍玉看来,那些穿越过来的人,每一个都是坐拥古代美男,天下我有。重生而来的女主角,虐渣男虐小三小四,将上辈子所有的委屈都狠狠的发泄出来,然后走上了一天康庄大道。这两者,无论是随和她们作对,最后都是死翘翘的。 想到这里,年妍玉不禁自嘲起来。 如果穿越之人真的那么牛,就不会再现代还是混成那个鬼样子。起码也是一方霸主,脚一跺都要威杀四方的有实权之人了。如果古人智商真的那么不行,那么多的未解之谜就不会存在了。 如果重生之人都那么牛,前世就不会被人整成那样,更不会在这辈子长智商了,以至于整个地球都围绕着她来转了。如果真的是那么好的人,重生过来的人,就不会在什么事情上都不会碰到不喜欢她的人了。这些重生之人除了反思过自己当初不该爱错人之类的,就没有反思过其他? 年妍玉啊年妍玉,你究竟是有多蠢啊!以前竟然那样推崇那些小说,还一个劲的相信,一个劲的在西凉这样作死?! 想哭,却发不出声音,连眼泪都没有。只觉得胸口开了一个大口子,疼的厉害。 原来,真正的痛,是痛说不出来,哭不出来的。 年妍玉就那样坐着,看着眼前模糊的静物,一动不动,从夜半到天明。 白马寺的山脚,贺琳琅依旧一袭白衣,一步一步的走向白马寺。 “主子,为什么要这么辛苦?”贴身婢女撇了撇嘴,“太子殿下也真是的,回来这么久都不来看主子。” “海棠,太子哥哥很忙的。”贺琳琅眉头轻皱,脸上满是难过,眼角都蓄满了泪水,却坚强的不让自己的泪水掉下来,责备道,“太子哥哥是西凉的太子,昨日大胜回来,自是有事情要忙。琳琅的事,是小事。” 这句话道最后,越来越小。旁边的西陵绯彦看不下去,宽慰道,“琳琅,别伤心。” “哼,是吗?”西陵绯颜向来看不惯年琳琅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禁说到,“说起来,这西凉帝都就太子哥哥一个人,除了我哥哥和我,本郡主还真不知道,太子哥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妹妹。” 这句话说出来,贺琳琅脸色一白。低下头,咬着嘴巴,不说话。 “绯颜,你怎么说话的?!”西陵绯彦拉过西陵绯颜,责备道,“还不向琳琅道歉!” “就是就是,”海棠见状,立马说到,“公子你是不知道,郡主殿下趁着你不在,经常欺负我家小姐。” “海棠。”贺琳琅忙叫出去,对着西陵绯颜说到,“郡主殿下,琳琅没有教导好婢女,是琳琅的错。” “你怎么回事?!在我面前就这样欺负琳琅,我不在的时候,你究竟做了多少事?”西陵绯彦满脸不悦,呵斥道,“快点向琳琅道歉!” “绯彦哥哥......”贺琳琅满脸委屈,伸出手,轻轻的拉着西陵绯彦的袖子,欲言又止。 只是那蓄满眼泪的眸子,出卖了此刻所受的委屈。 西陵绯彦只觉得满腔的怒火,怒气冲冲的说到,“我叫你道歉。” 海棠躲在贺琳琅身后,示威似的做着鬼脸;贺琳琅一副很委屈,特别为难的样子;西陵绯彦则是怒气冲冲的瞪着西陵绯颜。 西陵绯颜看着自家哥哥,只觉得恨铁不成钢,恨不得上去撕下贺琳琅那张欲泣的脸。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本郡主凭什么道歉?!”西陵绯颜看着自家哥哥,满眼都是心痛,红着眼睛说到,“我才是你的亲妹妹,你把我你的亲妹妹吗?为了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外人,让我去给她道歉?!我怎么她了?打她还是骂她了?!” “你放肆!”看着西陵绯颜这个样子,西陵绯彦脸贺琳琅垂下头,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身子微微颤抖,不说话。 “你有一国郡主的气量吗?欺负琳琅这样单纯善良的女子,你还敢对着她大吼大叫?!”西陵绯彦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冷意,狠狠的拉着西陵绯颜的手臂,将她拉到了贺琳琅面前,沉生说到,“道歉!” “我就不!”西陵绯颜说到,“凭什么我要道歉?!我没错!” “你......” “绯彦哥哥,”贺琳琅说到,语气里是满满的委屈,“是琳琅的错,是琳琅不会说话。” “我向绯彦姐姐道歉,姐姐不要生气可好?”贺琳琅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西陵绯颜。 “谁是你姐姐?本郡主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你这样一个妹妹。”西陵绯颜哼了一声,撇过头,说到,“本郡主可不想有你这样的来历不明的妹妹。” 西陵绯彦脸色铁青,看见了年琳琅泪水流了下来,喃喃道,“来历不明......”然后低下头,不说话。只觉得内心怒火直烧,转过头,问这西陵绯颜,“你到底道不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我做错了什么?还是我说错了什么?”西陵绯颜只觉得气死了,和自家这个碰到贺琳琅就自动智商不在线的哥哥完全没办法沟通,“她贺琳琅本来里来历不明?!” 树林里面传来一声响亮的耳光的声音,只听见贺琳琅惊叫一声,“绯彦哥哥!”然后担忧的看着西陵绯颜,一脸焦急,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西陵绯颜一只手捂着被打的脸,感受到了嘴巴里面的铁锈味,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我是你的亲妹妹,竟然比不过一个外人!”西陵绯颜说到,“我究竟说错了什么?!” 西陵绯彦动手之后,心下也后悔了,只觉得动手打西陵绯颜的那只手,无端的生痛。 “绯颜姐姐,绯颜哥哥他不是故意的。”贺琳琅忙说到,“你就原谅他吧。有什么,冲着琳琅来就好了,都是琳琅的错。” “你滚开!”西陵绯颜说到,“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少恶心人了!” “绯颜!”西陵绯彦皱着眉头,警告的说了一句。 “怎么,还想打我吗?”西陵绯颜说到,“别忘了,你虽然是我哥,你可不是世子。就算将来继承了世子之位,地位也没有我好。我是陛下亲封的安平郡主,正一品!” 历来很少有郡主册封,就算有,也是没有封号和属邑的。西陵绯颜被永辉帝封为安平郡主,属邑蜀地,还是正一品。就连皇后,也就是正一品的封号。 这点西陵绯彦不能理解,后来自家母亲才说到,是为了弥补。弥补什么,却没有说。 “你有什么资格打我?”西陵绯颜说到,将西陵绯彦的思绪拉了回来,“对,我是说错话了。贺琳琅不是来历不明的人,而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绯颜姐姐......” “西陵绯颜!” “绯颜郡主!” 西陵绯颜看着三道声音同时响起,自嘲的笑了笑,“西陵绯彦,我们都可悲。” “从今天起,有贺琳琅,就没有我。”西陵绯颜看着贺琳琅说到,“收起你那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看了恶心。别人不知道当时涵烟姐姐为什么去虞城,我们可是心知肚明的。不要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西陵绯颜!” “我听得到。”西陵绯颜看着西陵绯彦说到,“我受够了,你愿意去维护这个小野种,你自己去,不要拉上我。有她的地方就没有我。” 西陵绯颜怒气冲冲的,一个人跑上了白马寺的方向。 西陵绯彦刚准备去追,却听到海棠惊叫道,“主子,你怎么了?” 原本正准备踏出的步子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回头一看,贺琳琅的身子正倒下去。 第58章 艳织篇:天行有常 梦幻一般的宫殿坐落在云深之处,外面看上去如同沐浴在阳光之下圣城,充满着圣洁的光芒。艳织物语四个大字,格外醒目。 一道红色的影子突然出现在宫殿里面,空旷的大殿之上,白纱飞舞,周围有着似淡淡的星光摇曳的痕迹。红衣女子刚刚准备离开,一道蓝色的影子出现了,阻挡了去路。 “蓝烟,什么意思?”红衣女子看着对面的一袭蓝衣的女子,皱着眉头问道。 “红灼,这句话该我问你。”对面角色的女子转过身,语气之中时满满的冷意。 “如果你是在艳织物语呆久了,心里不痛快,大可以自己出去透透气。”红灼看着对方,不满的说道。 “是吗?”蓝烟笑道,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朱唇轻启,“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这句话说出来,红灼心底闪过几分心虚,却依旧笑道,“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这句话不过语出《道德经》第四十三章。不知道蓝烟你何时有着这善心,研究起着《道德经》来了。” “是吗?”蓝烟只是笑了笑,左手结印,轻轻的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里面出现了一个场景,一个老和尚,拦着对面西陵绯色的去路...... 红灼看到这个场景,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惊慌,正准备离开,蓝烟左手轻轻结印,一道蓝光攻击出去,红灼双手立刻结印回击。两人瞬间斗了好几个回合,最后只能看见一道天蓝色的身影和一道红色的身影交错。 不久之后,两道影子停了下来,却是蓝烟左手掐着红灼的脖子,满眼的不屑。蓝烟纤细好看的手,掐着红灼的脖子,红灼整个身子被提了起来,红灼一脸痛苦的看着蓝烟,双说使劲的抓着蓝烟的手,却不能撼动对方分毫。 轻蔑的一笑,蓝烟素手轻轻一动,红灼整个人都摔倒了地上,捂着胸口,使劲的咳嗽着。 “你以为你提醒了西陵绯色,他就能够成功吗?”蓝烟的眼角满是讽刺,“这百年来,你都忘记了艳织物语的宗旨是什么吗?” 艳织物语里面什么都可以交换,但是只接受对艳织物语有利的东西;其的宗旨很简单,从不做亏本的生意,不私自干涉凡尘。 “当日,你不也提醒了西陵绯色做一个好帝王?”红灼吃力的站起来。 “若没有红线相思蛊,西陵绯色自是一个好帝王。”蓝烟说道,“今生,要是再还有这样的错误,那这帝王之路也到了尽头。况且,当日的提醒,只不过是红药传达主上的意思,可没有让我们是指干涉凡尘!” “西陵绯色同艳织物语交换,用世世代代的灵魂,不过换取同陌涵烟一世情缘罢了。这笔买卖,艳织物语本就划算,就算红灼这次私自下凡,也不过是为了达成这笔交易罢了。”红灼辩解道,“红灼自是觉得没有错,倒是不知道错在何处。” “你就大错特错了。”蓝烟说道,“你可记得西陵绯色是怎么找到艳织物语的?” “不是因为艳织物语却西陵绯色身上的东西吗?”红灼听完蓝烟的话,眼中带着几分不解,“难道不是艳织物语主动去找对方的。” “不是。”蓝烟说道,“西陵绯色是自己主动来到艳织物语的,用的还是帝王之玉为媒介。” “你说什么?”红灼满眼不可置信,“帝王之玉,帝王之玉,西陵绯色居然用世世代代的灵魂来换取重生一次。” “不可能,你骗我。” 蓝烟伸出左手,一阵蓝光,手心上方出现了一个流淌着金光的玉佩,能够看到里面小金龙在游动。 “帝王之玉,只有真正能够一统天下的帝王才会拿到。”蓝烟说道,“在所有的交换之中,唯有帝王之玉是最为独特的。帝王之玉的灵魂,象征三种最重要的东西:象征的是一个王朝世世代代的功绩,一脉相传的血亲的爱情与功德,还有身为帝王之玉的最初拥有者的爱情。” “这些,却都不是真正的灵魂。作为拥有帝王之玉之人的灵魂,艳织物语要不起。” 红灼听完,完全不可置信。 当日西陵绯色以帝王之玉为媒介,打开艳织物语的大门,就意味着将帝王之玉作为交换。帝王之玉的灵魂的抵押,也就是西陵绯色作为皇帝的所有功绩,还有西陵绯色子女的所有功绩,以及西陵绯色自己所求的爱情。撇开其他不说,西陵绯色想要交换的一世情缘,反而自己亲自斩断了。 “这场交易怎么可能会成立?”红灼不解的问道,“想要交换的情缘,反而亲自斩断了。” “这就是帝王之玉的独特之处,有着带着前世记忆重生的功能。若是当日西陵绯色没有乱了心,认为重生之后,找出当年背后的那么多的猫、腻后,一定能够同陌涵烟在一起,这笔交易也不能够成立。”蓝烟说道,“帝王之玉本身就是有着重生的功能,这一点,恐怕西陵绯色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西陵绯色这笔交易,艳织物语没有付出一丝一毫的代价,倒是对方,代价惨重?”红灼说道,“那么苏夜呢?当日可是艳织物语主动去找她的。”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天道三千,自有其运行规律。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重生一事,任何一件超脱自然法则之事,后面都有着不可估量的代价。区别不过是,这个代价是什么罢了。”蓝烟说道,“陌涵烟的重生,是苏夜付出的代价。确切说出来,这一笔交易艳织物语倒是有着几分亏损。” “什么意思?” “红尘试心。”蓝烟说道,“苏夜既然那样相信陌涵烟同他自己的感情,如果苏夜不是苏夜呢?” “什么意思?”红灼一脸不解。 “帝后重生,红尘试心。”蓝烟却没有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这出戏,倒是更加好玩了。” 红灼刚准备问什么,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动弹。背后出现了两个黑影,直接拉着红灼的手臂,消失在黑暗之中。蓝烟看着红灼满脸恐惧,脸上是满满的讽刺。 “参见长老。”一袭红衣的红药出现了,对着蓝烟行了一个礼。 “今天开始,你代替红灼的位置。”蓝烟依旧声音冷冷的,“艳织物语不需要不听话之人。” “诺。” 蓝烟的身影消失了,红药看着手上的令牌,又想到刚才那句“红尘试心”,满眼的复杂。 红尘试心不是别的,是一种赌约。将一个人的灵魂和身体分别放在不同之人的身上。看原本所爱之人,是否能够找到真正的爱。也就是说,西凉的苏夜只有这苏夜的身躯,或者说苏夜身躯里面装的是别人的灵魂。苏夜真正的灵魂,并不在苏夜身上,而在别人身上。红尘试心,就看陌涵烟带着重生一世的记忆,究竟会喜欢上谁了。 红灼本罪不至死,可是擅自违背艳织物语的规矩在前,之后又狡辩,也难怪长老直接处理了。只是,那一番解释,究竟是说给谁听得? 红药拿着令牌,眼中散过几丝不解,不禁想到了当日蓝烟让自己去西凉找苏夜之事。 依稀记得,当日找到苏家公子的时候,早就看不出来了以前的样子。 苏夜穿着天青色的长袍,墨色的长发被清风吹起,能够看到那依旧倾城的面容。 怀里的女子早就没了生气,火红色的衣衫上布满了斑斑血迹。苏夜一只手抱起女子,另一只手揽着女子的腰。嘴角轻启,对着怀中的女子轻轻的说着什么。身后是一路的血迹,红药一看,发现是从苏夜怀中的女子腹部流下来的。 当日西凉“云台之乱”以后,整个帝都都处于惶恐之中,各家各户都紧闭门窗,街道上是来来回回的疾驰的兵马。 面对这样的情景,红药很好奇,不自觉的隐身跟在了来人的后面。 “小烟,我回来了。”苏夜揽着怀中的女子,轻轻的说着,“为什么你不说话呢?” “记得江北之行前,你说你要的历山老人的珍藏曲谱的,我带来了。” “你说,希望我学会,弹给你听的。我都学会了,你还想听吗?” “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红药见苏夜唱到这里,顿了顿,声音渐渐沙哑。抬头一看,发现那个面带死气的女子脸上,有着淡淡的泪痕。 苏夜突然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女子,身子微微颤抖着。这一路走来,从白日到了傍晚。 红药还记得那日,整个西凉帝都都是满满的血腥味,曲江的水带着淡淡的红色,能看到四周灵魂涌向地狱之门。 苏夜抱着怀中的女子,坐在了曲江的河堤旁边,整个头埋在女子的颈部,断断续续的唱着。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咳咳咳......”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毛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红药能听出来,整个曲子都有些深沉的痛,尤其是最后一句。不懂凡人这些感情,红药皱了皱眉头。 “你说,从来没有看过帝都的夜景,没有看过,今夜,我陪你看,可好?”良久,苏夜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对火红色的双鱼玉佩。一半系在女子的腰间,另一半苏夜自己系着。 红药正打算走近观察一下那个玉佩,刚刚靠近,只见分开的玉佩发出淡红色的光芒。一股温柔中带着强劲的力道,将自己打伤了。 想到这里,红药似乎依旧能够感觉到当日胸口的伤,顿了顿,走向了藏书阁。 艳织物语,占星台。 周围是漆黑一片,除去那点点滴滴的清浅的星光,放眼望去,看到的是浩如银河的无尽散散发光的浅蓝色。 一袭血红色衣服的女子正凝视着这浩如烟海的星光,青丝之上毫无任何装饰,只是那清浅的晚风是不是吹起这拖地的长发。 女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同这个静谧的夜融为了一体,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却也无端的带着几分落寞。 ”主上。”蓝烟对着女子行了一礼。 ”来了?”女子没有转身,只是朱唇轻勾,”拿到了?” ”是。” 摊开手,蓝烟任自己手中的帝王之玉飞向血衣女子手中。入目的是一只好看的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只能用完美来形容。葱白又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玉佩,那漆黑的眸子里却是神色难辨。 ”时隔多年,没有想到,这次看到的居然是帝王之玉。”女子似有所感叹,”非鱼之佩呢?” ”请主上责罚。”蓝烟立马跪了下来,”苏夜心思太过狡诈,属下,没能拿到非鱼之佩。” ”这帝王之玉与非鱼之佩本就是不世出的宝物,又岂是能那般简单就拿到的。”血衣女子说到,”起来吧,这次不怪你。” ”诺。” ”主子,属下斗胆问一句,为何非要非鱼之佩?”蓝烟带着不解问到。 ”艳织,这个名字如何?” ”主上的名字自是好的。” ”是吗?”艳织感叹道,”这么热闹的名字,我都快忘记了这些热闹。每日守着这占星台,看遍人间的悲欢离合,倒是差点忘记了自己了。” 蓝烟听了这话,只是静默的站在一旁。 ”帝王之玉同非鱼之佩本就是一同出世的。这红尘三千,时空交错之中,只有拥有帝王之玉的人是真正的千万年难得一见的不世明君。至于非鱼之佩,能够拿到的人,自是深情不负之人。”艳织眼里散过怀念,”自古英雄配美人,这好玉,自是需要配有能力之人。” ”可是当年西凉,西陵绯色并没有不世明君的成就?”蓝烟带着疑惑问到,”莫非,是因为红线相思蛊的原因?” 艳织血色的袖子轻拂,眼前浩瀚的星河突然一变,只是出现了一方较之之前小了许多的星域。 ”这西凉的命数星轨,如何?” ”居然全部超脱了原定的轨道!”蓝烟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不禁说到,”这个小世界,难道又如同之前那些类似的世界那般覆灭?” ”占星试一下。” ”怎么会?”蓝烟满眼不可置信,满是疑惑的问到,”竟然不能占卜出这些星宿的命数?就算是面临覆灭,也会有着大致的轨道。那么,西陵绯色和苏夜同艳织物语的交易又该如何来算?”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艳织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满是淡漠,”这红尘万千,三千世界,每一样都是相依附而存在,相制衡而永久。如今,却有人打破了这个平衡,还是打破了能够影响整个青冥大陆局势的平衡。跳脱出这既定的常规,又岂会是如此容易就了结的。” ”当日有一股神秘力量来到西凉,影响了整个青冥星宿轨道的运行,因而有着帝王之玉与非鱼之佩的出现。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件不世出宝物的出现,虽然勉强稳住了青冥星宿原本的运行轨道,又多出了如今西陵绯色同苏夜这一茬。” ”你看整个青冥星宿,除了当日的贺霓裳因为我们利用死贪欲,同艳织物语做了一场交易,以至于整个星宿的轨道被压制了。如今的陌涵烟,西陵绯色还有新来的另一个年妍玉,这三人的星宿轨道早就没有了既定的路线。” ”为何没有苏夜?” ”红尘试心,这场交易里面,并没有苏夜重生这一项。贺霓裳,陌涵烟还有年妍玉,都来自这股神秘的力量,至于西陵绯色,则是因为我们。整个青冥大陆,早就打破了原有的常规。”艳织说到,”所谓万物相生相克,牵一动而发全身。这三人原本就隶属于这星宿的顶层,一举一动都关系着众多人的生死,影响着整个青冥大陆的走向。苏夜不过是这众多被影响的星宿之中的一个罢了,只是不知道这样原本心思缜密的一个贵公子,能不能跳出这星宿轨道。” ”西陵绯色本是不世明君,如果不是当日贺霓裳与陌涵烟,这两股来自其他地方的神秘力量,压制了西陵绯色的帝王之气,也不会有后来的西凉宫变,陌氏登上皇族之事。”艳织继续说到,”就算当初被红线相思蛊牵制,西陵绯色还是一统三国,成为了结束这七百多年战乱的第一个帝王。可惜,却因为红线相思蛊残忍暴虐,整个西凉后期一直江河日下。即便这样,整个西凉也没有到水深火热的地步。” ”这些都是因为贺霓裳和陌涵烟?” ”是,也不算是。” 蓝烟眼里带着迷惑,想了想并没有想通。 ”贺霓裳来之前,不过是西陵绯色一代帝王成长之事,又岂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乱了天下?” ”贺霓裳来了以后,给整个帝王星宿轨道带来了改变,以至于出现了贺琳琅这一出。就算是如此,西陵绯色当年不过应承母命娶了贺琳琅,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在后宫之中给她找了一个位置罢了。”看着蓝烟眼底的疑惑,艳织笑到,”这真正的帝王,自是以天下为先,又岂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敌国之女而乱了方寸。何况,贺琳琅不过有着一块长大的情分,还不够格让西陵绯色屈身降贵去碰这样一个他人之妇,应承母命将其置于后宫已是极限。” ”那陌涵烟呢?” ”命定的皇后,可惜在生下太子以后,早亡了。” ”独宠吗?” ”独宠?”艳织带着疑惑看了蓝烟一眼,”这帝王,何有独宠之说?当日西陵绯色娶陌涵烟,不过看中的陌氏的权势。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的西陵绯色,根本没有被任何女色群迷惑过。若说有十分心思,只怕十分都用在西凉之上,不然也不会冷漠的看着自己的皇后死于后宫争斗了。如果不是陌氏掌权之人政治嗅觉灵敏,做事异常合乎西陵绯色的心意,只怕太子之位也轮不到陌涵烟的孩子,甚至,有着那样一个强势的母族,恐怕连成年都熬不过去。” ”那后来那个陌涵烟呢?” ”当年那个被那股神秘力量带来的陌涵烟之所以能够神魂契合,是因为原来的陌涵烟在这这些各种力量交错之下,早就死了。”艳织看着眼前的星宿,神色难辨,”这个人不同于贺霓裳,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之人,却有着那种真正的悲天悯人之心。守诺,重情,重责。若还要加点什么,就是杀伐果断了。” ”这样一个女子,倒是更适合铁血一生。”艳织感叹道,”所谓红尘三千,爱恨情仇,这其中又有多少人只知风月,迷失本心,甚至舍弃自己的生命乃至更珍贵的东西,只为换的一次重来的机会,而忘记了原本属于自己应当承担起的责任?又有多少人,能够在经历那么多血腥以后,在这深宫大院的诡异风波之中,十年朝夕不保,却还保持着最初的本心呢?” ”难怪当年在叶城发生了那么多事,依旧能够保持一颗本心不变。”蓝烟说到,”难道因为这个人的到来,改变了西凉的命数?” ”西陵绯色曾说,十分心思,九分西凉,一分独留陌涵烟。这个后来的陌涵烟,倒真是让西陵绯色这样一个人动心了,就连娶她,都不是为了陌氏的权势。孩子还没有出生,就取好了名字,写好了传位诏书。” ”他就不怕生出来的是一个昏聩之人?” ”自古龙生龙,凤生凤。一个人的成长,离不开所在的环境与教养。陌涵烟那样性子的人,又怎会养育出一个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孩子?何况,西陵绯色是抱着传位之心来对待的。在这样的环境熏陶之下,只怕,这个未出生的西陵君倾,也是一代明君。” ”这样一个人,难怪西陵绯色会动心,宁愿不然不顾西陵越的意愿,执意求娶,在孩子还没有出生之前,就定下了名字,留下了传位诏书了。”蓝烟说到,”可是,我看这星宿命数,西陵绯色并不知道自己深爱。” ”一见钟情不过是美好的传说罢了,就算有,也是寥寥数几罢了。”艳织说到,”每一种感情,都是在相处之中留下来的。之前的西陵绯色对这个陌涵烟有的只是惊艳,是那种独有的占有欲罢了。只是后来贺琳琅回西凉,日间相处之中,才生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情根深种,想要执手一生罢了。对于西陵绯色这样一个帝王而言,能够认识到这一点已经很难得了。 ”这世间的爱情,大多都是日渐生情,那些所谓的绝响真爱,大多名不副实了。那些轰轰烈烈之爱,若真的要较真一二,大多数经不起推敲。”艳织满眼都是嘲讽,”真正的重情之人,是不会那样优柔寡断,犹犹豫豫,左右逢源的。民间话本上的各类虐恋情深,说到底,大多不过矫情二字。” ”不怕主上笑话,属下也曾看过一些。倒是感觉奇怪,那样一个捭阖天下之人,面对所谓的感情,整个人的理智都完全不去平庸之人,要生要死的,其他且不论,行为表现,丝毫没有属于其身份原有的杀伐果断的风范。” ”世人多数沉迷风月,又有几个清醒之人,还记得原本的身份与责任?仅仅情爱一生?”艳织说到,”那些因情而生,因情而死的人,大多数只在乎自己的情爱罢了。那样的一生,终究不过一句红尘虐恋总结罢了。正所谓在其位,谋其事,做到这样的人,灵魂才有着真正的重量,那些爱到极致或者恨到极致之人的灵魂,远不可同其同日而语!” ”主上,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艳织物语独立于这三千红尘之外,从不没有缘由的干涉天地之间的运行。”艳织说到,”只要他们付得起足够的代价,艳织就能帮其达成所愿。只是,没有想到这次来的事西陵绯色,拥有帝王之魂的人也逃不过佛家六苦?还是,没有遇到真正的人呢?” ”凡间有言,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刚刚好。多一分,少一秒,都是错过。”蓝烟不禁感叹道,”既然他们二人都是如此理性之人,那为何会有后来的?” ”正就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西陵绯色命定孤寡一生,开创帝王之业,成为千古名君。又怎么会有那种温情,江山美人都能够得到?这天下之间,哪会有这样的好事?”艳织说到,”当年那个因为那股神秘力量而来的陌涵烟,心心念念的本就是苏夜。这两人能拿到非鱼之佩,可想而知,有多么情深了。只是陌涵烟放不下自身的责任,苏夜懂陌涵烟,不惜为其入世。所以即便实在后来荣宠一生,陌涵烟能给予西陵绯色温情,却一直是将西陵绯色当做帝王来对待,这一直是西陵绯色的心病。当年苏夜意外死亡,陌涵烟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西陵绯色终究是知道了当年陌氏瞒着的苏夜与陌涵烟之事,却不愿放手。陌涵烟则是一直拖到西陵君倾成年,为其选好太子妃,驾鹤西去。西陵绯色为此一夜白头,在关雎宫闭门十日不出,等到为西陵君倾安排好一切后,就随之一同去了。” ”这就是当年星宿轨道占卜出来的命数和那些人的命数。”艳织说到,”可惜,这星宿命数到底还是被打乱了。” ”可那个星宿命数里面并没有那红线相思蛊之事?” ”当年陌涵烟穿越而来,整个西凉命数早就超脱了控制,何况还有一个贺霓裳在前。原本的规则之力本就日益薄弱,如果不是西陵绯色是一代明君,功远远大于过,恐怕整个青冥大陆早就覆灭。可惜。西陵越野心勃勃,想要探究当年关于贺霓裳来源的原因,劝服三国帝王,私自打开帝陵。以至于彻底打破了整个青冥星宿轨道,除去当年陌涵烟死后,我们的人能够在西凉走动一会,后面的我们都无能为力。只是等到陌遗玉成为西陵绯玉即位,整个青冥星宿轨道全部被打破,重新有了运行轨道。” ”帝陵之中到底有着什么?” ”我查探过,帝陵之中有的,同那股将贺霓裳和陌涵烟送过来的神秘力量有关,具体什么,我们守着着占星台,就知道了。” ”那这场交易?” ”这场交易也只有西陵绯色这个身负帝王命数的人能做到,毕竟,当年陌涵烟的到来,我们可是连西凉都不能踏足,这些足以证明那股神秘力量的强大了。” ”如今同西陵绯色的交易,我们拿到的反而是西陵绯色的帝王之魂,这样说来,倒是艳织物语赚了。” ”不是之前的?” ”之前那些,较之这样一个帝王之魂而言,完全不足为道。如今整个青冥大陆命数早就超脱原本的轨道,我们所拿到的,自是变了。这,就是天道残酷,不可抗拒。。”艳织说到,”如今我们让西陵绯色带着原来的记忆重回西凉,那股神秘力量相应的送来了年妍玉这个人。现在整个青冥星宿轨道全部被打乱,谁都无法占卜出未来如何。” ”没有想到,能再次遇到这种事情。”蓝烟说到,”命数之事,就连艳织物语都不能占星出来?哪怕,是藏书阁那边?” ”藏书阁或许有能力,就要看那边愿不愿意了。”艳织说到,”那些人整日宣扬维护天道平衡,自称是天道的守护之人。这次,发生了这么多,我也很好奇藏书阁那边会有什么动作。” ”那主上,我们怎么办?” ”看戏。” ”看戏?” ”西凉一切,与我们又有任何关系?最多不过,钱货两不相欠罢了。藏书阁那边的人,又能拿我们如何?”艳织笑到,”我们做的这些,又不违背艳织物语的宗旨,不然,艳织物语也不会存在了。” ”何况,帝后重生,红尘试心,这场戏,可是难得一看。”艳织笑到,”如今,倒是想看看,这个超脱整个天道轨迹的青冥大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那主上要帝王之玉又为什么?” ”让这场戏更精彩!”艳织把玩着手上的玉,然后随手扔到了原本转动的星宿之下,只见青冥星宿发出绚烂的光,然后渐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主子,这是......” ”将帝王之玉送给青冥大陆罢了。”艳织说到,”帝王之玉同非鱼之佩渊源颇深,两者同时拥有,在我们这里才有用。其中一样拿到手,不过是一块玩赏之物罢了。” ”这个对于青冥大陆而言却不一定是这样的,当日我去查探帝陵,可是看到了上面关于帝王之玉的花纹。” ”主上如今将帝王之玉还回去,就是为 了打开帝陵?” ”不仅仅是如此,”艳织说到,”我们拿到了帝王之魂,自是要有所回报,就当送他绮梦一场吧。” ”当然,我也很想知道,这帝陵之中到底有什么,能够在当年西陵越触碰到的时候,将整个原本出现的星象全部打乱,然后经过那么多之后,出现了全新星象。” ”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刚刚好?多一分,少一秒,都是错过?”艳织带着疑问重复着这句话,”是吗?既然这样,西凉这出戏,只怕比预想之中要精彩多了。” 听完艳织的话,还有艳织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蓝烟没有缘由的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千百年来,主上艳织从来不过问艳织物语之事,如今,却将帝王之玉重新放入西凉,只怕,其中不是只有一处有让主上看戏的成分了。 ”红药参见主上,参见长老。藏书阁让人送来了竹简,说是或许可以替主上解惑。” 红药端着的托盘,里面只有一枚竹制之物。 艳织拿起来,看着上面聊聊几个字,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竹简,一边沉思着。 转过身,看着这青冥大陆的星宿,朱唇亲启,”原来如此。” 第59章 西凉篇:庄周梦蝶 西陵绯彦都用上了轻功跑了过去,接住了贺琳琅摇摇欲坠的身子。 “琳琅,快醒醒。”西陵绯彦满眼焦急,语气之中满是焦急。 海棠也在旁边说到,“主子,你快醒醒啊。”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西陵绯彦掐着贺琳琅的人中,见没有反应,焦急的问着海棠,“琳琅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又无端端的晕倒了?” “主子身体本就不好,还经常被人欺负,有苦不能说,只能自己咽下去。”海棠说到,“奴婢也不知道主子怎么了。” “公子,主子她这么漂亮单纯,你可一定要救救她啊。”海棠立马说到。 “我会的。”西陵绯彦看着贺琳琅,满眼都是难过,说到,“刀山火海,我都会的。” 这时,贺琳琅才悠悠转醒,看见西陵绯彦满眼的焦急,不禁虚弱的笑到,“绯彦哥哥,我没事。” “琳琅,你受苦了。”西陵绯彦自责的说到,“是我不好,没有护住你。” “绯彦哥哥很好,是琳琅没用。”贺琳琅眼眶红了,说到,“都是琳琅的错,让绯彦哥哥和绯颜姐姐又闹矛盾了。是琳琅不会说话。” 贺琳琅眼眶里面的泪水,似乎快要掉下来。挣扎着起身,离开西陵绯彦的怀抱,假装坚强的说到,“没事,琳琅很好的。绯彦哥哥快去追绯颜姐姐吧。” 西陵绯彦只觉得心下难受,看着自己手里空空的,又听见贺琳琅那样说,心下不禁对西陵绯颜恨了几分。 “琳琅应该有自知之明,”贺琳琅低着头,说到,“琳琅只不过是一个身份不明之人罢了。” 西陵绯彦听出了贺琳琅语气之中的哭腔,心下难受的厉害。 “琳琅,不要停她们胡说。”西陵绯彦双手扶着贺琳琅的肩膀,说到,“她们是嫉妒琳琅你的纯良,嫉妒你的善良。你就是太单纯,什么都为她人考虑,才被人欺负。” “真的吗?”贺琳琅抬头,语气之中是满满的不确定,一双慌乱的眼睛如同小鹿一般。那顺着好看眼眸留下来的泪水,都有一种别致的美。 “自然,琳琅自是最好的。”西陵绯彦觉得心下微动,语气之中是满满的肯定。 “谢谢你,绯彦哥哥。”贺琳琅轻手的擦了擦眼睛里面的泪水,对着西陵绯彦展颜一笑。 另一边,西陵绯颜一口气的跑开,半天都不见自家哥哥追来,满心的委屈。 西陵绯色,西陵绯彦,西陵绯颜,陌涵烟,贺琳琅这五人可以说自小一块长大。这五人虽然说不上是青梅竹马般亲密无间,相对于其他世家贵女之间的交往,倒是对彼此朵几分了解。 西陵绯颜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太子殿下和自家哥哥都那么喜欢贺琳琅,就因为她经常穿着白衣,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那?相对于贺琳琅,西陵绯颜自是更喜欢陌涵烟。虽然陌涵烟和贺琳琅都喜欢太子殿下,陌涵烟的涵养和气度都比贺琳琅要好多了。至少,你有什么事情,你请陌涵烟帮忙,她会尽其所能。如果是贺琳琅,有什么请她帮忙,在知道结果之前,身边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去请贺琳琅帮忙了,人家是怎么千辛万苦才帮到自己的。 想到这里,西陵绯颜就心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家哥哥痴迷贺琳琅。这种痴迷程度,西陵绯颜不理解。以前,为了贺琳琅,以前他们一块出去的时候,可没有少针对陌涵烟。那时候,西陵绯颜本打算和陌涵烟多多交往几分,都不好意思出现在陌涵烟面前。 这些也就罢了,如果贺琳琅也是这样喜欢自家那个傻哥哥。男的对女的好,自是天经地义的,可问题是,贺琳琅的心思一心一意都在太子殿下身上。 所有人,包括太子殿下都说贺琳琅善良,温柔解意。西陵绯颜却不这样觉得,至少,她觉得,贺琳琅是知道一家哥哥喜欢她的。 这样一边装傻充愣,一边又心安理得的享受自家哥哥的好。西陵绯颜想到这里,一肚子的火,替自家哥哥心疼。那时候,西陵绯颜想要说说自家哥哥什么的,只要贺琳琅在场,她和自家哥哥的关系绝对是一天比一天差。 西陵绯颜记得,以前,自家哥哥见到自己生气了,还会安慰一下自己。如果生气跑了,会来找自己,就算人不能亲自来,也会让自己贴身护卫过来。可如今,因为贺琳琅,她们兄妹关系一天比一天差,自己哥哥竟然为了贺琳琅动手打自己。 想到这里,西陵绯颜就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不禁蹲下来,委屈的哭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过几天,眼前出现了一个粗布收款,折叠的好好的。 西陵绯颜哽咽了一声,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越粗布衣衫的女子在她面前,将手帕递给西陵绯颜,不说话。 “你是......”西陵绯颜看着对面的人,想到最近闹得十分闹腾的事,说到,“你是惜蝶县主,年妍玉。”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将手绢递了过来。西陵绯颜哭了一把,心里也好了许多,拿过手绢,粗鲁的抹了抹眼泪。 年妍玉什么话也没有说,正准备走。西陵绯颜忙站了起来,问到,“惜蝶县主,你怎么不说话啊?” 西陵绯颜有几分奇怪,对于惜蝶县主年妍玉的大名,最近可是如雷贯耳。虽然没有接触过,可是世家贵女宴会,西陵绯颜自己也出席过不少。 对于这位惜蝶县主,西陵绯颜自是有映像的。首先因为那首借着别人由头来的《水调歌头》,被人讽刺了一把。别人说她,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笑呵呵的接受,然后大方承认自己不对。若还有其他的,就是这位惜蝶县主不识字,宴会之上只要有涉及一点文墨啥的,完全弃权,怎么说都不参加。各种宴会,本就是为了弄一个由头,彰显世家贵女们的才艺,好将来寻求一个好的归宿的。这位惜蝶县主倒是很大方的承认,自己不识字,什么都不会。 这些都不是让西陵绯颜映像最深刻的,西陵绯颜映像最深刻的却是,每次宴会。惜蝶县主都会找一个偏僻一点的地方,乐呵呵嗯吃着东西,然后兴致盎然的欣赏着这些世家贵女们的的才艺展示。似乎,对于这位惜蝶县主而言,她不是来展现什么才艺,寻求一个好的姻缘的,而是为了看看各位打扮的好看的世家贵女么们,然后顺带享受一把美食。每次世家贵女们聚会啥的,只要是免费的,都能看见这位惜蝶县主吃的饱饱的,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开。 西陵绯颜那时无意发现了这个小秘密,本以为是贵女们之间的新花招,为了引起别人注意。后来相处下来,西陵绯颜才发现,这位惜蝶县主本性就是如此了。 西陵绯颜拿过手帕,匆匆的抹了一把脸,说到,“谢谢。” 年妍玉却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慢慢的绕过了西陵绯颜,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有着。 西陵绯颜本来就觉得自己的囧样被人看到了,不好意思。可是看见对方这样冷冷淡淡的样子,心下还是有几分不舒服。 年妍玉的眼前是一片模糊,只能抚摸着路旁边的树木,一点一点的摸索着,有好几次差点摔倒了。西陵绯颜在后面看着年妍玉,却发现这位惜蝶县主的异样,怎么回事? 心里有着疑问,却又不好意思贸然上前问什么。惜蝶县主这般,肯定是遭遇了不小的变故,不然也不会是这般样子。 “你小心。”西陵绯颜连忙跑了过去,扶起惜蝶县主快要摔倒的身子,忙问到,“你没事吧?” “没事。”年妍玉稳住身子,对着西陵绯颜道了一声谢谢,然后慢慢的走。 这时候西陵绯颜才看清楚,眼前这位惜蝶县主的眼睛早就红肿了,说出的话也是十分的沙哑,难听的很。 “你的眼睛......”西陵绯颜心底猜到了几分,却先开口了,在开口之后,就立刻后悔了。 “瞎了。”年妍玉淡淡的说到,似乎说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丝毫和自己无关。 “怎,怎么会?”西陵绯颜看着眼前的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仅仅是因为惜蝶县主年妍玉眼睛不就之后就瞎了,更是因为她身上的那种淡淡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复杂,如同西陵绯颜曾经见过的那些被罚去皇陵守灵的无子后妃一样,却又有些不同。 “哎,你等会。”西陵绯颜忙一边说一遍跑了过来,“惜蝶县主,等等我。” 年妍玉听到对方说话,停了下来,脸上满是不解。对于安平郡主,年妍玉自是觉得没有多少交情。 “本郡主正好也要上山,既然惜蝶县主也是去山头,就一块,如何?” “好啊。”听出了西陵绯颜语气里面的善意,年妍玉笑到,“郡主叫我名字即可。” “那你也叫我绯颜吧。”西陵绯颜笑着,挽起年妍玉的手,“我叫你妍玉可好?” “好。” 倾盖如故,白头如新。这句话,倒是可以用来形容西陵绯颜同年妍玉之间的关系。或许,有些缘分,就是上苍注定好的,只为等待着相逢的那一刻。 第60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西陵绯色在长信殿跪了三天,求来的拿到赐婚圣旨,在外人看来是无尽的荣誉,在整个陌氏却有着一种诡、异的安静。 陌涵烟自从陌氏宗祠回来之后,大病了一场,整个人也不说话。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一点圆润的脸蛋,半个月左右就连本带利的还了回去,整个人瘦得厉害。 “小姐,前面就是钟林庭,这个时节,倒是最适合出来走走的。”青苑看着外面的景色,对着自家小姐说道。 “要说小姐来的这个地方,最著名的还是钟林庭这一出景观。背是悬崖,旁边是两株手臂粗壮的树木,传说,那里四季常青。”青怡看了看陌涵烟,说道,“小姐喜欢的话,可以去看一下。” 陌涵烟淡淡的看了青苑一行之人一眼,没有说话。青苑几个丫鬟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是焦急:自家小姐大病一场以后,一天都说不到一句话。就连老祖宗都有点担心,特地让自家小姐出来散心。 青苑一行人本是陌氏府邸的家生的奴才,自幼又随着陌涵烟一块长大,如今主子这般,只是替自家主子难过。作为奴婢,又不能越矩说着什么,只能尽力做好自己所做的。 钟林庭在整个西凉帝都都只著名的,作为未来的准太子妃,自是不能这般随便出行。此刻陌涵烟一行来到此处,自是选了一个人流量比较少的时节,深秋。 陌涵烟自是明白这三个婢女的担心,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自己没事,谁都不愿意相信;说自己有事,是未来的太子妃,这句话出来还不知道后面有多少折腾。 当日虞城之祸,叶城之乱,西晋不知因何原因屠城,整整十万将士血染沙场,马革裹尸。这些,似乎同陌涵烟去虞城有关系,可是,这也就陌涵烟自己个人的感觉。拘于深闺,远不似所有小说描写的那样有着各种光环与金手指,至少,对于陌涵烟而言,是这样的。完全不知道外界的情况,更不用说男扮女装去结交各类皇亲贵族,高谈政事了。 当日被困在叶城,陌涵烟一行被西晋的士兵看押着,那些人让他们看着是怎样去折磨那些不愿意投降的士兵;还有那些地位位于末端的世家贵女,是怎样被西晋那些畜生给糟、蹋的。 杀鸡儆猴,不知别人如何,陌涵烟是被吓到了。 曾经庆幸逃脱了那些噩梦,可没有想到却是噩梦的开始。陌涵烟这段生病的日子,不知一次的想过,如果不是西陵绯色拿到赐婚圣旨,自己是不是也会和那些人一样? 可惜,知道这一切结局的陌涵烟,却只是稍微庆幸一下而已。对于陌涵烟而言,这不过是初一和十五的区别罢了。曾经想过千百遍,希望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是一场梦。 钟林庭有着鬼斧神工之妙,即便在这深秋时节,万物寂寥,许些地方依旧是草木青翠,丝毫看不出哪一处沾染上了一点的秋色。 青苑看着自家小姐盯着钟林庭看了一会,眼睛之中有着浅浅的色彩,心里松了一番。 自古山高月小时,水落石出日,这些总是秋日的写照。 钟林庭的夜,总有着一股不同于帝都繁华喧嚣的寂静感。陌涵烟不着痕迹的支开丫鬟,躲开随行的护卫,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出来走着。 深秋的夜晚,总有着一股淡淡的安抚人心的感觉。陌涵烟独爱这样的夜色和宁静,总是在这个时候,陌涵烟才会觉得自己是自己,不需要整日担心哪一天不小心丢了自己的小名,担心不小心祸及家族。 这样的夜晚,最适合用来感伤和回忆,陌涵烟想到了自己是舒施语时候的事情,想到了那时候的无忧无虑,以及,最重要的,自由随心。 林子中猛的一阵响声,陌涵烟吓了一跳,立马快速闪到了一旁的那棵大树之上躲了起来。这具身子本就会武,陌涵烟穿越过来之后,没事也经常琢磨着,倒是在武艺之上提高了不少。 下面是陌氏的护卫,巡逻之人。陌涵烟立马屏住呼吸,看着下面步伐整齐划一的那些人,又想到了自己院子里的那些护卫,不禁感叹陌氏的用心良苦。这些在外面巡逻之人,才是真正的高手,远不是那些护院那般可以相比较的。 陌涵烟看着院子下面的巡逻护卫走远了,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却突然发现左手似乎碰到了一个凉飕飕的物体,一整颗心似乎要从嗓子里面跳出来,陌涵烟吓得都忘记了呼吸,一动不动。 借着缝隙里透露出来的那细碎的月光,陌涵烟看见了那长长的吐舌的红色xing子,还有那发出来的丝丝的声音。 蛇! 陌涵烟刚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要说小姐来的这个地方,最著名的还是钟林庭这一出景观。背是悬崖,旁边是两株手臂粗壮的树木,传说,那里四季常青。” 在晕过去,身子掉下来的那一刻,耳边是呼啦啦的风,陌涵烟突然记起了自家婢女所说的话。 身上似乎湿漉漉的,感觉不是很好。噼里啪啦的火柴烧裂的声音还有那飘渺好听的笛声,纯粹宁静,鼻尖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熏香味。 陌涵烟微微睁开眼睛,只觉得头有点晕,身上湿漉漉的,盖着天青色的外袍。 没事?还真是命大啊。 “姑娘醒了?”陌涵烟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见有人在说话。声音很好听,有着一种很干净的味道。 陌涵烟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转过头去看声音的主人。 澄澈的月光之下,那人一袭白衣,手里拿着青翠的竹笛。头上不着一物,墨色的青丝慵懒的披下来。夜风轻拂,带起几丝青丝在空中舞动。 “你......” 第61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看清对面人的面孔那一刻,陌涵烟愣了愣。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似乎都不能用来形容眼前之人。 “姑娘既然醒了,请归还在下的衣服。”听到对方这个话,陌涵烟嘴角抽了抽。 这陌涵烟好歹是一副美人胚子,这深更半夜遇到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按理,不应该是好好的来嘘寒问暖一番,然后啥的?怎么就是这样?这画风不对啊?! “姑娘,姑娘?”对面的人接连叫了两声,陌涵烟一抬头,就看到对方走到了附近。 “哦,”陌涵烟回过头,将身上衣服给了的对面的人。 “在下告辞。”对面的人朝着陌涵烟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喂喂喂,”陌涵烟立马站了起来,“我说这位大仙,你就这样走了?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你就留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在这里啊?!” 对方似乎没有听到陌涵烟的话,依旧不急不缓的走着。 陌涵烟虽然有几分武功,但是,无缘无故到了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该顶着一个坑爹的太子妃身份,还有......总之,想到后面那一大堆,陌涵烟就觉得忧伤。 “喂,大仙,你站住。”陌涵烟不顾形象的跑到对方面前,拦着不让对方走。对方向左走,陌涵烟向左;对方向右走,陌涵烟向右。 如此来回几次,对方似乎也无语了,停下来,看着陌涵烟这样,说到,“姑娘到底想要怎么办?” “我我我,”陌涵烟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对方见陌涵烟一脸纠结,无语的像旁边挪了挪步子,陌涵烟也立马挪了挪步子。 “咳,我说大仙,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陌涵烟看了看着皎洁的月色,声音低了点,然后咳了一身,“像我这样的良家妇女,哎,不对,良家闺女。” 陌涵烟听到对方在自己说完“良家闺女”这四个字以后,无语的瞥了一眼自己。陌涵烟顺着眼光靠看去,只见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不知道被糊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至少,陌涵烟认出了自己身上的水草。 “这......”陌涵烟突然觉得脸上有点发热,“咳咳咳,总之,你作为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将我这样一个弱女子抛尸荒野,咳咳咳,是弃置荒野。你不觉得你良心上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安?” 苏夜瞅了瞅对方,依旧不说话。 陌涵烟原本是想表明自己的身份,一想到自己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啥的,只觉得头大。不说别的,就说怎么大晚上在这里?这个都不好解释,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做文章呢。 这幅样子一看就是轻生后的结果,她陌涵烟没有任何想轻生的想法,是被那条蛇给吓得。 想到这里,陌涵烟突然记起来了,自己当时被咬了一口后,眼前瞬间就一黑的情景。看来,是一条毒蛇啊! 只是...... 左手手腕传来阵阵疼痛,却没有晕眩的感觉,难道是,碧叶千流花? 看着对方没反应,陌涵烟无力的叹了叹气,“我叫舒施语,你呢?” 说出自己原来的名字以后,在这样静谧的夜,陌涵烟突然觉得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姑娘衣着虽然不够华丽,但穿着打扮,无一不精致。”对方说到,“想必姑娘家的下人很快能够找来了。” “你......”陌涵烟听完对方的话,竟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长得好看,就能够毒舌,哼!现在已经不就行这样的霸道总裁男猪脚了。 呸呸呸,不对,歪楼了。 “其实不瞒大仙,小女子正是走投无路,才走到了这个地步。”陌涵烟皱了皱眉头,叹气的说到,“本以为自己一死,也就一了百了了,谁知道......” “姑娘实在是走投无路?” “嗯。” “希望一了百了?” “嗯。” “前面有条大河,姑娘可再去投河一次,这次在下绝对不会出手,如果姑娘需要,在下可以考虑扔几个石头帮帮姑娘。” “你......” 第62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你.....”陌涵烟听完的对方的话,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笑着说到,“可是本姑娘现在不想死了。” “姑娘可以让开。” “是吗?本姑娘今天就不让了!”陌涵烟叉着腰说道。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体现出陌涵烟的刁蛮和不可理喻。 皎洁的月色之下,天人之姿的男子看着对面女子,没有说话,但是脸上那几丝微不可查的神色,还是出卖了他此刻心中的不耐烦。 陌涵烟捕捉到了对方那几丝不耐烦的神色,立刻建好就收。笑的温婉,走近对方,陌涵烟说到,“大仙,你看这样如何?我就对我家下人说,你欺负了我。” 不出意外的看着对方脸色黑了黑,陌涵烟放在身侧的左手动了动,男子立马出手阻止,陌涵烟右手却直接取了男子身上的玉佩。 声东击西,对方还没有回过神,扯着对方腰间的玉佩,迅速运功,飞身离开了对方好几仗。陌涵烟还是从男子手上取来了玉佩。 “大仙,你说,如果再补一句,我有了你的孩子。你觉得如何呢?” 陌涵烟右手懒懒地甩了甩玉佩,借着月光,能看到手中的玉佩是骄绿色,清凉透明,一看就知道是好玉。放在手中摩挲着,感到了一出刻痕,借着月光,能够看到一个“夜”字。陌涵烟看了看对方的样子,对对方的身份有着个大致的猜测。 哎,真是帝都世家无处不相逢啊! 幸好,外人只知道陌氏涵烟知书达理,温婉大方,贤良淑德的。这些和自己刚才那个刁蛮不讲理的样子,还真是差远了。 又用手摸了摸手中的玉佩,陌涵烟笑到,“本姑娘虽然对玉不怎么了解,这玉讲究个什么色,透,均,形啥的,你这个玉触手清凉,通体透彻,一看就知道是好玉。” 陌涵烟颠了颠手中的玉佩,笑到,“这个呢,就对别人说,这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 “你觉得如何?”陌涵烟笑着问道,“大仙。” “姑娘还是归还在下的玉佩为好。”被称作“大仙”的人没有理会陌涵烟说的话,只是这样淡淡的说了一句。 “是吗?我若不呢?”陌涵烟收起玉佩,笑到。 话语才刚刚落音,就看见对面的人身影移动,接着便是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攻击。 陌涵烟虽然是陌氏的大小姐,武功造诣倒是还可以,却远远不能同对面的人相比。刚才去玉佩的时候,是借着对方的不设防,幸运之极的拿到了。虽然一直再同对面的人打趣,但私地下却是一直都戒备着。 陌涵烟勉强接下来了一招后,身影轻移。两人迅速分开,陌涵烟只觉得气血上涌。 “停!”陌涵烟看见对方准备直接一招了断,忙说到,“公子,在下是不能和你相比了,小命玩完了可就不好。但是,在面对你第二招的时候,本姑娘有信心,毁了你这个玉佩。” 这句话说出来,对面的人停了下来,生生的撤下了攻击的招式,不悦的盯着陌涵烟。 虽然局于闺阁之中,对着帝都四公子的名号倒是有着几分了解。古月言,苏夜,贺连成,陌涵玉,外加西陵绯色,倒是可以说帝都五公子了。 这五人之中,当属苏夜最为受欢迎。天人之姿,风华绝代,不同于其他四人,苏夜是一个和外表一样有着几分禁、欲或者说是谪仙一样的。传言这位苏家公子今年已经十七了,房中却一个伺候之人都没有。西凉贵族,男子十四岁就开始接触了人事,以求将来传承血脉。 如果是别人,陌涵烟还是有着几分信心,能够悄无声息的回到帝都。可是,上天偏偏让她遇到的是苏夜,帝都四公子排名第二的。 陌涵烟自己是世家之女,只是明白这四家之后的盘根错节,利益交错。试想,如果苏夜知道了陌涵烟的身份,只要有着几分坏心思,加上最近西陵绯色不断抽、风的行为,不说陌涵烟日后如何,只怕整个陌氏又会被自己连累一次。 面对这样一个人,陌涵烟是没有把握瞒住多久的。至少该庆幸,苏家这位公子,喜欢四处游历,常年游学在外,不在帝都。陌涵烟依稀记得,自家堂哥上次似乎提到了,苏家这位公子,是准备今年回家接手苏氏一族的。对于苏家这位公子而言,如果能抓到陌氏的小、辫、子,于公于私,对整个苏氏都是有好处的。 手中原本清凉的玉佩,如今倒是成了烫手山芋了。陌涵烟心底十分明白,苏家这位公子没有认出自己,一来估计是同自己此刻这番狼狈样子分不开,另外的估计就是自己这样刁蛮的样子了;而这些,都不过是暂时的。陌涵烟感谢这张脸,幸好同云氏有着□□分像,但是云氏也是袭来那个九大世家之一。 如此一来,麻烦大了。陌涵烟在心底默默的为自己点了一排蜡烛。 果真die,古人诚不可欺。 “姑娘想要什么?”苏夜皱了皱眉,见陌涵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玉佩发呆,言语之中带着几分不悦问道。 “啊,”陌涵烟立刻回过神,拿着玉佩不知道怎么开口。 “此玉佩是家母留给在下的。”苏夜说道,“只要姑娘完整归还玉佩,在下愿意拿任何东西来换。金银财宝,名利地位都可以。”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陌涵烟听完苏夜的话,笑道,“好说好说,本姑娘就是缺钱。那个,你给我饿一百两吧。我想。这个玉佩,应该是价值万金吧。” “好。” “我要五十两的一张,其他都要碎银子。”陌涵烟又补充了一句,“只要现金。” “好。” “这样,我们都准备好,然后说一、二、三,大家一块扔过来。” “好。” 陌涵烟看着苏夜将银子装入袋子里,然后两人各自将对方所需要的东西扔了去。陌涵烟拿到钱后,立马飞身远去。 “后会无期,大仙。”陌涵烟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依旧能听到对方的话语。 “主子,需不需要追回来?”苏夜身边突然出现一道黑影。 “不用,就当破财消灾罢了。”苏夜检查者手中的玉佩,放入怀里,淡淡的说道。 “可此女太过诡、异。” “狼狈却不急不躁,刁蛮却不失聪慧,”苏夜看着陌涵烟消失的方向,神色难辨,“这种人,只会是世家贵女,恐怕,还不是一般的世家。迟早,会再见的。” 只是,苏夜自己也没有料到,这个“迟早”会那样早,早的让他有几分猝不及防。 第63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陌涵烟看了看月色,又看着不远处紧闭的城门,皱了皱眉头。 借着这透亮的月光走了一段路,一路下来,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惊心动魄之事,尤其是这样的夜半。能听到丛林中传来的各种虫鸣鸟兽的叫声,尤其是不远处那些若有若无的狼嚎之声,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除了自己一直穿在身上的金丝软甲和母亲云氏留给自己的匕首,外加那一百两银子,陌涵烟身上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个点。陌涵烟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尤其是这大晚上,丛林茂密。虽说鸟鸣山更幽,但是这样的夜晚,没有现代的任何照明或者通讯工具,又是孤身一人在外,一看就是高危时间。 夜黑风高月,杀人放火时。陌涵烟一路走着,借着月色,感叹道,就算不是这夜黑风高夜,这样的月色皎洁的半夜,不动声色的处理几个人,也完全是可以的。 叹了叹气,陌涵烟飞身在附近一块大石头上休息了一会,将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拿出来,放在身侧。 原本湿漉漉的衣服,经过陌涵烟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倒也半干。只不过丝绸一向比较吸水,加上自己可能之前在水中浸泡过的时间过长,陌涵烟都能闻到自己身上那难闻的味道,衣服更是不成样子。 擦了擦身上的汗,陌涵烟看了看那月色,心里五味陈杂。 不知道西方哪一位作家说过一席话,原话陌涵烟是不记得了,大意是:每个人,都只寂寞的。这种寂寞从灵魂之处蔓延看来,在平日的喧嚣里,被掩盖了。可每一个夜深人静或者独处的时候,你只要回头看去,你会发现,原来,此刻,你如此寂寞。所以,每个人的心底都有着一座心坟,那是孤独的来源,却是最真实自己的归宿。 陌涵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可能是中秋刚过,心下依旧残留着那种“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情节,也或许是月色太美好,四周太过静谧。 这一瞬间,陌涵烟突然觉得悠悠天地之间,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也不怪苏轼那篇流传千古的《赤壁赋》是在同友人夜游江水之上感叹出来的。此刻的陌涵烟突然想到了“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这个句子。 这篇在文学领域的神作,以前汉语言文学教授提到这个的时候,说诗人写出了一种深沉蕴藉的感觉,陌涵烟那时候怎么都不理解。为了这个,问过教授很多次,教授无论怎样解释,陌涵烟都本鞥理解。最后,教授只是满脸的叹息,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心思太多浮躁,也是这个社会的浮躁。这种深沉蕴藉的意境,只有真正静下心的时候,才能够感到。拥有一颗浮躁之心的人事不能体味的。 陌涵烟飞身之一处矮树上,洗洗查看了周围的情况。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将自己同这周围的静谧夜色融为一体。 苏氏月夜泛舟赤壁,欣赏明月秋水,因萧声怀古人,羡水月而悲。直至最后最后诗人通过一番哲学思辩,摆脱“哀吾生之须臾”的烦恼。整个过程,由悲而喜,开怀畅饮。 不知道过了多久,陌涵烟抬起头看了看月色,能够看到它也赶了一段时间的路。这个时候,陌涵烟能够感觉出那种心情恬淡闲适,怡然自得。 这世间,真正有价值的作品,自有其风骨。有些情怀,真的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能够写出来,才能够感触。可惜,她陌涵烟终究是俗人。 想到这里,无奈的笑了笑。本是舒施语,却成了陌涵烟。 世家贵女,养于金玉,藏于深闺。每一步都过得小心翼翼,说话做事都是小心谨慎,思前想后。那种来自这个时代的无形的压力一直压在陌涵烟的心底,以至于舒施语成为陌涵烟后,日渐寡言。 “啊......”陌涵烟突然站了起来,随手将匕首插在腰间,用说做喇叭状,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大声的呼喊着。 不知道喊了多少声,看着树林之中被惊起的飞鸟还有山谷之中若有若无的回声,陌涵烟之举的满心都是轻松,有种脱离枷锁的感觉。双手叉着腰,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陌涵烟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不应该。尤其是自己还有着这个反派女配的光环,踏错一步,都会万劫不复。今日这般行为,本就给陌氏带来了不少麻烦。如今,还碰到了苏氏未来的当家之人,陌涵烟只觉得心烦。 或许是骨子里都带着几分人独有的自私,陌涵烟私下暗自庆幸,自己这个离经叛道的无意行为。这一刻,陌涵烟突然觉得自己是舒施语,不是陌涵烟,不需要背负助于陌涵烟的责任,不用整天担心自己什么时候触碰到了男女主角的雷区。可惜,就算陌涵烟自己退避三舍,剧情君还是不放过她。这么多波折之后,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之后,陌涵烟这个大反派还是和西陵绯色这个男主角绑在了一起。 很多时候,陌涵烟会问自己,自己这场穿越西凉之旅的意义究竟在什么地方。很多时候,陌涵烟能感到自己脑袋有什么快速的一闪而过,却每次快的自己都抓不到。对于这个,陌涵烟却有着一种迷之自信,那个一闪而过的东西,或许才是自己需要去关注的。 叹了叹气,陌涵烟飞身而下,将匕首握在手上,借着月色渐渐的走着。 西凉类似于中国历史上的封建王朝,到了晚上特定的时间点,城门就关闭了。没有现代的电灯等这些照明设备,再加上宵禁,除了城门几处特定点燃的火把,能听到城中传出来的响亮的打更的声音,整个世界有着一种独有的静谧。 在晨光悄悄的露出头的时候,陌涵烟看着眼前的城门缓缓的打开了。上面用大字写着“金广城”三个字。 怎么可能是金广城?这里距离西凉帝都可是有着千里远,还是直线距离的千里啊!不就是昏迷了一夜?钟林庭背面的悬崖之处,那里的水域究竟有多么四通八达,竟然一夜绕到了这金广城? 当日陌涵烟去白马寺祈福散心,说好的是一个月时间。如今这般,依照自己不暴、露身份,还有着西凉的交通水平,自己身上有的银子,想要赶回西凉帝都,再悄无声息的回到西凉帝都白马寺,这些是根本不可能的。 陌涵烟望着远处的城门,看见身材高大的士兵持着武器守着城门,又看见每个进城之人都被一一盘问,仔细检查行礼,认真搜身。 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狼狈的样子,陌涵烟眉头紧紧的皱着。 走了一晚上的路,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陌涵烟身上有着银子,却不敢进城,不知道怎么去买吃的。 陌涵烟在心里慢慢罗列出了一个关于自己在西凉拥有钱财的公式,大致如下: 1两黄金=人民币2000元=10两白银 1两白银=人民币200元=1000文钱=1贯(吊)钱 一碗阳春面=2--4文钱(即2--4吊钱) 1文钱=人民币0.2元 100两白银=人民币20000元=10两黄金 西凉是不允许银子在民间流通,被抓住是要杀头,整个三国采用的都是银票。如今,在整个三国,只要有点权威的世家都有着自己的商铺,每张银票上都有着自己特定的记号。陌涵烟只要使用这个,是会被抓住行踪的。 最重要的是,当日苏夜给的那个小小钱袋,除了那好几张银票,剩下的就是三十一吊钱,其他的都是碎银子。 陌涵烟在来到城门之前,找个僻静的地方,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财产,有种拖拖的被苏夜坑苦了的赶脚,难怪依照对方的身手,没有追来。原来,在这里挖着坑等着自己啊。 叹了叹气,陌涵烟懒懒的靠在树上,嘴巴里面叼着一根草。浓密的树叶掩盖了陌涵烟的身影,挡住了那明亮的日光。 怎么办啊? 不耐烦的嚼着嘴巴里面的草,不知道过了多久,却听到了下面的吵闹声。陌涵烟顺着声音处望去,只见一群年龄不等,却都带着几分特有书生意气的男子。 “赵大哥,你真的决定了?”其中一个年龄较小的人说道,“放弃者大好的仕途,真的值得吗?” “是啊,赵大哥,”另一个人也说道,“就算想要找出证据,也不需要辞官啊。你原本是状元,后来好不容易成为翰林院新晋一员。我们都是寒门子弟,出生人脉远不及这些世家贵族之人,每年的科举虽说是唯一的出路,可是世家之中,又不是全部是草包。” “在下赞成钱兄的观点,”另一人说道,“赵兄,你可要三思啊。你看着帝都四公子,哪一个不是惊才艳艳。如今清流人才凋零,远不似先帝在世时候的人才济济。赵兄,清流之中你的官职最大,我们都一直以赵兄为马首是瞻,如今赵兄辞官归去,整个清流只怕处境更为艰难啊!” “诸位好意,培华心领了。”穿着白衣的人对着其他学子行了一礼,“子欲养而亲不在。当日虞城之祸,叶城之围,培华在进京赶考之上,不知情。回到了故土,才得知物是人非。培华想要申诉西晋这群畜生的恶性,历年来一直被各种世家打压。培华已经对官场心灰意冷,现在只求好好的做一个大夫,保存好这些珍贵的证据。” “培华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定能够给这么多无辜之人的一个交代。” 赵培华,是他。 赵培华,不是两年点殿试的魁首,清流永辉帝年间第一个状元? 虞城之祸,叶城之围,西凉世家的处处打压? 陌涵烟听到这里,屏住了呼吸,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腰间的匕首。 第64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赵公子。” 等到赵培华将那一行人送走之后,陌涵烟从树上飞身而下,浇了对方一声。 “陌,陌小姐?”赵培华看着眼前狼狈的陌涵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都忘记基本的理解。反应过来以后,赵培华立刻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下官参见太子妃。” “起来吧,”陌涵烟说道,“如今本宫落难在外,就不用这般拘礼了。” “可是......” 赵培华还准备说什么,陌涵烟说道,“如今本宫这般,是不宜张扬的。” “诺。”赵培华看着陌涵烟那个样子,却满头的疑问。此次虽然是送友人出城,却是跟随太子殿下来到这金广城。如今太子殿下尚在金广城,传言是为了太子妃陌氏涵烟特地来的。 传说,西凉太子妃陌氏涵烟,在万千乐器之中独爱七弦琴。 太子殿下此番,倒也是用心良苦。送琴,送情。 仅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陌氏涵烟在太子殿下心里的地位,可如今陌家小姐怎么会是这个狼狈样子? 赵培华悄悄的瞅了瞅陌涵烟,满心的疑问。陌涵烟却想得同赵培华不同,甚至说有着几分小激动。 赵培华陌涵烟昔日见过一次,无意之中有恩于这个人。当日具体情境和事件陌涵烟记得不清楚,只记得那个身形孱弱,狼狈不堪的少年在当时的陋巷之中说道,“总有一天会报答陌家小姐恩情”的话语。 陌涵烟本打算就这样直接让赵培华将自己带回帝都,有着这样一个官职在身的赵培华在身边,陌涵烟也方便回去。一切本刚刚好,陌涵烟却无意听到了关于虞城之后和叶城之围的证据的话语,却纠结起来的。 西陵绯色自是护着贺琳琅,即便她是西晋的荣昌公主。这是这对男女猪脚之间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没办法。可是,陌涵烟想不通的却是永辉帝西陵越的态度。 一叶知秋,陌涵烟作为陌氏嫡女,接触到的东西相对而言更多。关于当年虞城之祸和叶城之围,陌涵烟总觉得太巧了,还有西凉世家的沉默,为什么? 如今西凉虽然在明面上是国力不及西晋和北漠,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厚积薄发,韬光养晦。这道同永辉帝西陵越深沉的心思和作风相符合,关于这两城的问题,陌涵烟总觉得一切都太过巧合了。还有贺琳琅身份,陌涵烟总觉得永辉帝是只晓的。 “赵公子,”陌涵烟对着赵培华说道,“本宫称呼你为赵公子,而不是赵大人。是因为我相信,这些年以来,你一直都没有变。” “赵公子,涵烟相信你还是当年那个在帝都陋巷,敢为正义,自有风骨之人。” 陌涵烟这句话说出来,赵培华的眼眶红了红。 当年得知故土被屠,血流成河,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西凉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备受挤压。当日若不是太子妃陌涵烟出手,恐怕就没有今日的赵培华了。 “太子妃.....”赵培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赵公子,如果你信得过涵烟,信得过百年陌氏,”陌涵烟看着赵培华说到,“关于虞城之祸,叶城被围的那些证据,不要轻易露出来。如果真的很信得过那个人,那些证据,也要分好几分存放。” 赵培华听完陌涵烟的话,心下有几分不解。连对方半天没有说话,赵培华看到了侧过身子去的陌涵烟努力抬头看着天空,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晨光之下,能够看到那晶莹的从眼角流出的泪水。 “太子妃殿下,太子殿下如今正在金广城。” “你说什么?”陌涵烟连自己眼角的眼泪都顾不得擦去,语气之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你再说一遍。” “太子殿下如今正在金广城。”赵培华说到。 “什么时候的事?”陌涵烟压下惊讶与震惊。 “今日已经是十四日,太子殿下三天前就来金广城了。” 十四日?! 西陵绯色居然来了金广城! 听到这里,陌涵烟心下大惊。暗自掩盖住自己内心的吃惊,转身对着赵培华说道。 “赵公子,如果真的想要为虞城和叶城两城之事讨回一个公道,涵烟想,你找陛下、太子殿下或者是其他帝都世家之人,都是没有用的,”陌涵烟的言语之中满是认真,“你会帝都,找到涵婳姐姐,让她告诉你需要找的那个人。” “谁?” “杏林世家的下一任家主,年应鸿。” “年应鸿?” “这个人你见到了,就会明白。” “培华拜谢陌小姐。” 陌小姐,不是太子妃。 听到这里,陌涵烟嘴角勾了勾。 “不知培华能为陌小姐做什么?” “将这个交给涵婳姐姐,”陌涵烟将耳边的耳环取下来,“十天之内,赶回帝都陌氏,让他们来金广城接应我。” 赵培华看着眼前翠绿的耳环,拿到了手上,恭敬的说了一声,“诺。” 最终,陌涵烟还是在赵培华的周旋之下,安然的走进了金广城。在客栈安顿好陌涵烟之后,赵培华就立刻找了个理由辞了西陵绯色,快马加鞭的回了西凉帝都。 陌涵烟半开着窗户,看着赵培华快速打马离开,只留下了一路的烟尘,眼中神色难辨。 十日之后,附在耳环上的陌氏毒、药就会发作。赵培华,你可不要随便丢了这条小命。 金广城城门之外,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缓缓的驶入城中。马车内,苏夜看着暗卫递上来的密信,眉头皱了皱。 士农工商,商为微末。自古行商都有着固定的地点和时间,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是赶集的日子,这一天,各种商品纷纷荟萃。 “噔噔,”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借着是店小二的声音,“客官,你的夕食好了。” “进来吧,”陌涵烟刻意压低了声音,店小二走进的时候,只看见窗户打开,背着光,带着面纱女子的背影。想到另一位男的离开时的威胁话语,忙收敛了心思。 “客官,您慢用。”店小二很狗腿的说道,“有什么吩咐,您尽管提。” “下去。” “诶,好嘞。”店小二立马应答,走之前顺便轻手轻脚的带上了门。 陌涵烟关上窗户,看着眼前三菜一汤。刚准备动手,突然停下了筷子。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无奈的一笑,然后开始用食。 当日离开陌氏去白马寺的时候,是十号。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十四号。 换句换说,也就是昏迷了四天。如今西凉帝都的陌氏只怕是闹开了锅。又想到了自己换下了的那一身布满了青苔水藻之类杂物的衣服,手臂上的伤口,外加上这个时间。这些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碧叶千流花的功劳。 即便隔着窗户,陌涵烟都能都感觉到邻近月中时候,整个金广城欢快的气氛。好几次想要推开窗户去看一下这夜景,想要出去走走。只要想到了这个太子妃的身份和西陵绯色还在金广城,陌涵烟还是放弃了。 陌涵烟打开包袱,看着眼前这一堆的胭脂水粉,不禁失笑。 看来自己这副样子不是一般的狼狈,就连正人君子的赵培华都让店小二找来了一堆胭脂水粉。 一夜的劳累,陌涵烟和衣,迅速睡着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之间,陌涵烟听到了打更的声音,还有房顶上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瞌睡虫立马去了大半,陌涵烟不急不缓的摸着放在腰间的匕首,凝神静听。 屋顶上的脚步声很轻,多却不杂,轻盈有节奏。 窗户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打开了,陌涵烟能感觉到有人带着寒气迅速进来了。 “搜!” 陌涵烟听到这句话,心下想要骂人。 接着就是门外杂乱的脚步声和附近的门被踹开的声音。 “金广城今晚有命案,下官奉命搜查可疑人士。”门外的声音其实汹汹,完全不顾店家的解释什么。 陌涵烟的手心里渐渐是汗水,握着匕首的手渐渐紧了。突然,蚊帐被掀开了,借着是带着寒气的血腥味。 寒光迅速闪现,借着是匕首出鞘的声音。陌涵烟同来人过了一招,空气之中的血腥味似乎更重了。 勉强撑住了一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低在了冰冷的墙壁上,脖子被凶狠掐着。陌涵烟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匕首捅了出去,听到了匕首刺入*的声音。 怎么可能? 陌涵烟还没有回过神,就看见对方放下了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说道,“又见面了,舒姑娘。” “你是苏夜?” 还没有听到对方回答,就听到了门外有人带着这金广城的护卫衙役之类的上了二楼的喧哗之声。 陌涵烟正准备说什么,就听见对方输了一句“得罪了。” 手腕被人握着,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撕拉”的一声,对方毫不留情的撕下了陌涵烟的衣服,微光之中,都能看见衣服之中的洁白手臂。 “放肆!”陌涵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在对方微愣的时间,猛的煽了对方一耳光。 “对不起,”陌涵烟听到苏夜说道,却迅速的压制着陌涵烟的反抗,苏夜将陌涵烟拉到怀里,毫不留情的继续接下来的动作,“苏夜只是会对舒姑娘负责。” “滚!” 感觉到外衣被人笨拙的除去,苏夜似乎是第一次碰到女子的衣裳,眉头轻皱,直接用内力撕去。陌涵烟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咬着苏夜的肩膀,嘴巴里迅速能感到铁锈味。对方似乎顿了顿,接着是苏夜好听又无奈的声音,“舒姑娘,抱歉。” 陌涵烟正准备说什么,就听见隔壁的们被推开的声音。接着只见身子一轻,一股轻盈的力道会开蚊帐,还有衣服被甩到空中的声音。 一切就在眨眼之间,陌涵烟就感觉到自己接触到了柔软的床榻,被窝里面的热气还没有完全散去。一动手,发现身子能动,一抬头,就看见穿着衾衣的苏夜,衣领微开。月光之中,能看见苏夜那谪仙般的脸庞有着几分局促,好看的脸色如同上了上好的胭脂。 “舒,舒姑娘,我会负责的。”朱唇轻咬,苏夜的额头上满是汗珠,一脸的纠结。 第65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滚!”苏夜突然怒吼一声,左手轻点,打落了陌涵烟的匕首,握着手中,放在了陌涵烟的手中。顺势欺身而上;右手衣袖轻甩,一道强劲的力道同门外的那一道力道相抵消。 “嘭”的一声传来,放在房间的桌子立刻成了碎片,整个房间里面都是浓浓飞舞的胭脂水粉味道。 好算计! 陌涵烟看着桌上被打得四处飞舞的胭脂水粉,在心底暗自说着。一抬头,却看见苏夜嘴角溢出的乌黑的血,整个人的身子烫的厉害。最要命的是,苏夜的整个身子似乎无力,重量压倒了自己身上。 糟糕! 陌涵烟在心底大呼不妙,狠狠的鄙视了苏夜一眼。在门外之人准备说话的时候,陌涵烟对着苏夜展颜一笑,眼角都是风、情。 右手轻轻的擦过放在手旁边的匕首,一道轻微的疼痛传入陌涵烟的神经,陌涵烟却只是依旧轻轻的对着苏夜笑着。 “公子,不要动怒嘛。”陌涵烟的玉臂轻轻的环绕着苏夜的肩膀,语气之中时满满的娇气,“这位大人也是好意哦,公子就不要生气嘛。” “公子,”陌涵烟左手轻轻的拉了拉苏夜的白色衾衣,语气之中满是娇嗔,“好不好嘛,公子。” 陌涵烟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尤其是尾音之处,让在场之人听了无意不心底微颤。 苏夜愣愣的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眼前一脸娇羞,浑身都是说不出风情的与娇嗔的少女,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朱唇轻启,苏夜鼻尖是少女身上独有的清香,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喷到脸上,挠的人心痒痒的呼吸。一时之间,苏夜只觉得脸上火火烧火烧的,嘴巴里莫名其妙的干、涩的很。 “公子,不要生气嘛。”陌涵烟一只手轻轻的放到了苏夜的唇上,苏夜看着对面的少女眼角都是笑意,手臂上的衣裳被自己笨拙的撕裂,墨色的青丝盖住了大半的洁白手臂,依旧能够看出那衾衣之中的白色的内衣。 苏夜愣愣的不知道做什么,只觉得脑袋之中一团浆糊,完全运转不过来,身上突然热的厉害,嘴嘴里十分的干、涩,总觉得需要做什么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原本放在陌涵烟身侧的两只手,突然紧紧的抓住了被单,手上青筋尽现。 苏夜只觉得浑身突然很不对劲,背上的衾衣都被汗水给浸透了,额头上是渐渐溢出的汗珠。手上抓着的床单被拉、破了。心底似乎有着一头凶、兽被唤醒了,一不小心就会伤人害己。 在苏夜水深火热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唇瓣上淡淡的血腥味,苏夜一愣,看见对面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刚开口准备说什么,少女放在唇畔的手指微动,示意自己含着。 嘴巴里是少女身上血液的味道,苏夜慢好看的眉头皱了皱,眼神之中时满满的控诉,正准备说什么,被少女给瞪了回去。 这一刻,苏夜却突然觉得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唇畔上那微凉的手指,那微凉的触感,似乎让心底的那种躁、动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苏夜眼底闪过疑惑,墨色的眸子锁定了眼前这个巧笑倩兮的女子。 待到门外的动静渐渐的停了下来,众人看到了一地的散落的衣服,还有许多是撕碎的。床上两个人青丝相交,男上女下,身子紧贴,只能看到女子洁白的玉臂。 因苏氏内斗,苏夜作为嫡子,自幼就被送往浮生山十年。在那里,接触了各种各类的作为世家弟子所需要的精英式教育,四年前偶然一次会西凉帝都,路上顺手解决了一桩麻烦,被人目睹。至此,苏氏苏夜被人所知晓,人气急剧上升,打败了原本排名第二的贺连成,成为帝都四公子之一。 在才能计谋之上,苏夜能够策划年高位帝都四公子之一,只是不再话下。可这位苏氏公子,却很少接触到女性,在房、事这一来的教育之上,因为浮生山道长一句弱冠之前同女子有亲密接触,只怕性命难保。那些方面,倒是被省略了。 “打扰公子雅兴了。”门外为首的之人对着对方行了一礼,刚才那道力道已经将自己伤到了七八分。 为首之人看到眼前的情景心里也愣了愣,传言,苏氏苏夜不亲近女色,可狂是这样的风、尘女子,依照苏氏苏夜那样的谪仙样,又想到自家主子说的关于苏氏苏夜的资料,将心底的疑惑压了下去。 江湖奇人异士众多,此番苏氏内斗,闹大了也不好收拾。屋内之人的声音本就同苏氏苏夜不同,得罪了,恐怕在柱子哪一边不好交代。如今在这简陋的客栈,地上女子的衣服都只街头长剑的廉价货、色,就连弥漫在空气之中的胭脂水粉都是有种便宜货的味道。 虽说苏氏苏夜并未接触过人事,作为帝都四公子之一,就算苏夜不服从家族安排过来之人,好歹也会找一个身世清白的干净女子,也不会在这简陋客栈随随便便的苟、合。最重要的是,苏氏苏夜本就中了那无解的毒、药,药、性强烈。就算苏夜武功奇高,能够撑到此刻,也不能能够接得住自己拿十成力道那一招,更何况自己还被打伤了七八分。 “大人,你这到真是打扰了公子和奴家的雅兴呢。”苏夜看着陌涵烟娇羞的说道,眼角却是毫不留情的讽刺,“那,大人,您打算怎么赔偿奴家和公子呢?” 听到这句话,苏夜皱了皱眉头,轻轻的咬了陌涵烟的手指头一下。 心底微微一颤,陌涵烟瞥了一眼苏夜,秀美微皱,眼里是满满的威胁。苏夜只觉得浑身难受,原本被压下的躁、动似乎强烈了几分。 动了动手,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原本中、毒那样僵硬,不利于行。伸出手,孩子气的将身上的被子裹着陌涵烟的露在外面的手臂。 “大人,他们真的没有问题。”店家立马说道,“要不您去隔壁巡查一下?” “抱歉,打扰两位雅兴了。”为首之人对着店家说道,“屋里两位在你这边的住宿费用,由在下全部包了。” “这还差不多,”屋内的女子娇嗔的说道,“公子,*苦短,咱们还是不要为了这些不必要的人浪费了。” 听到屋内之人的话语,众人嘴角抽了抽,暗叹道,不愧是风、尘女子,果然够味。有人已经偷偷的开始打量屋内之人。 “滚!” 感受到了那些赤、裸、裸的目光,苏夜不知为何冲动的运气了内力,话语刚刚落音,们就喷的一声被关上了。 “这两位,这个关头,火气大,正常,正常。”店家陪笑说道,“大人,这边请,这边请。” 为首之人不悦的看了店家一眼,顿了顿脚步,走向了隔壁。 苏夜握着陌涵烟那只带着血的手指,如今早就没有了血液的痕迹,眉头轻皱。一回头,就看见对方一脸不给出一个解释誓不罢休的架势,想到来两人初次相遇,苏夜展颜一笑。 世人都知苏氏苏夜喜静,一个人能够抱着书或剑谱一整天不说话。虽说公子如玉,但那谪仙的模样,更是添加了几分冷漠与疏离。如今握着陌涵烟的手,苏夜墨色长发随意披在那白色微微敞开的衾衣之上,展颜一笑,墨色的瞳孔之中都是暗自疯狂生长的情愫,就连眼角都是满满的宠溺。 苏夜本是天人之姿,芝兰玉树,这样一笑,倒是让陌涵烟呆愣了许久。 “看什么看,还......”陌涵烟发现自己居然被眼前苏夜给迷惑了,想到刚才之事,心头是满满的羞怒,不禁板着脸,大声说了出来,以便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苏夜轻轻的附身,好看的唇畔贴着陌涵烟的唇畔,将陌涵烟剩下了半截话语一下子截断。 似乎一切都成了慢动作的被拆分的录像。陌涵烟还没有回过神,只听见被子被掀开的声音,余光瞥见了白色的衣袖划过空中,紧接着就是被子下面的身子被苏夜轻轻的揽在怀里,力道不轻不重却也让人挣脱不开。 陌涵烟睁大眼睛看见眼前放大的脸庞和墨色的眸子,眼睛之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苏夜看着陌涵烟的表情,墨色的眸子之中划过几分笑意,眼睛轻眨。陌涵烟看见那墨色浓密的睫毛轻轻动了一下,然后就是那微微闭上了的眼睛。 两人墨色的青丝交缠,似上好的绸缎,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缠绵。 鼻尖是苏夜灼热的呼吸,苏夜身上好闻的味道,贴着自己胸口的快速的心跳,腰间是苏夜那双温柔却霸道的手还有苏夜身上淡淡的特有的味道。 两人仅是唇畔相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即便这样,还是让陌涵烟原本僵硬的身子渐渐的软和了下来,不知觉的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客站外面一直喧喧闹闹,陌涵烟却觉得此刻似乎特别的静,每一个感官都被放大了好几倍。这一切是苏夜本人一样,如同上好的凉玉,却在温柔之中带着几分霸道。 第66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过了多久,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两人仅是唇畔想贴,陌涵烟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眼前的一切似乎一个美好的梦,带着几分微醉,让人沉醉其中。 好看的眸子睁开,苏夜看着陌涵烟轻轻闭着的眼眸,眼底闪过几分暗沉。迅速出手,点了陌涵烟的睡、穴。 笨拙的将陌涵烟放在了床上,轻柔的给陌涵烟盖上被子。苏夜起身,看着地上留下的碎木和那一地的衣服,如玉的脸庞腾的一下红了。 附身,带着几分颤抖的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仅仅一会的功夫,这胭脂色已经蔓、延到了耳垂,苏夜的额头之上满是汗珠。 将衣服叠好放在陌涵烟的床侧,苏夜看着床上女子的睡颜,摸着自己快速跳动的心,墨色的眸子里面闪过几丝疑惑。 搜查客栈之人早就离去,为首之人是苏氏同苏夜一辈,最有竞争力争夺苏氏族长之位的苏闵。来人正是其手下之中,最为臭名昭著的宋海洋。 苏夜虽然在□□之上不甚了解,也知道刚才一番行为对床上的少女而言,算得上是登徒子的行为,与德行有亏。当时自己无意闯进来,本就深种剧、毒,快成了别人手中的猎物。没有想到出了中间这一出。 柳暗花明又一村? 苏夜坐了下来,看着床头的陌涵烟,用手轻轻的扶着陌涵烟洁白如玉的脸庞。 “当日初见,就知道舒姑娘你家事非同一般。今日之事,本是苏夜之过,苏夜愿意迎娶姑娘。” “回到帝都之后,希望舒姑娘能够坦白面对苏夜,允许苏夜的提亲。” “此次回京本就是因这家里的议亲,可惜对于女子一向无感。如果是姑娘,苏夜也愿意去试一下,至......”苏夜停了下来,眉头皱了皱,良久才说出一句,“你不让人讨厌。”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秘密,不强求你说,”苏夜转身,脚步的顿了顿,最后一句话却是微不可查,“希望有一天,你主动对我说。” 苏夜起身,穿好衣服。外面的梆子声刚好敲过四声,已经四更了。 看着随着床上的陌涵烟,苏夜将怀中的玉佩放在了陌涵烟的手心。 “舒姑娘,以此为信物。” 悄声打开门之后,苏夜连轻功都用上了,快步的走向了这金广城之内的最大成衣铺,敲响了门。 有着一张绝好的容颜,似乎做什么做什么粗、鲁之事都能够原谅,至少对着此刻的苏夜来说是这样的。 西凉有着宵、禁,此刻正是金秋九月,夜长昼短,店铺开门也比夏季晚了许多。苏夜敲响金广城最大店铺的门的时候,今夜的守夜之人边起身边骂人,打开门看到苏夜那一刻,却变得结巴了,立刻转变了态度,似乎刚才骂人的不是同一人。 “公子,你需要什么?”来人点头哈腰的说道,一边指挥者下人点燃了四周的灯火。 灯火之下,苏夜那淡然的眸子似乎添加了几分红尘的气息。修长的手指拂过那一摞摞的衣服,眉宇之间仅是认真,那选衣服的深情专注。 这一幕,不知道俘获了多少在场女性的心,就连那些大老爷们,看到这一幕,心下都柔软了好几分。这大晚上的扰人清梦,似乎都可以被原谅。 “掌柜的,就这些?”苏夜将成衣店铺的衣服全部看过一遍后,问了随行之人一声。 “啊啊啊,”随行之人立刻从发呆处回过神,“恩,就这些。” “俗。” “是的,您说的是。”随行之人忙点头称是,“这些俗物公子只是看不上眼,您说的也对。要不公子自己画一个草图,咱们让绣娘给你赶织出来?” “怎么画?” “您这边请。”随行之人立刻带着苏夜走进了另一处,苏夜看着随行之人拿过来的手稿,迅速的翻看起来。 径直走到了桌子旁边,铺开宣纸,胸有成竹的画了起来。 随行之人一看,瞪大了眼睛,愣了愣。他们这种能在金广城能成为所有成衣铺之首的店铺,自是有着自己的独特之处,当初拿出的那些手稿,本带着几分试探之心,并不是正确的手稿。相反,复杂了许多,多了许多不必要的东西。 眼前之人,迅速过了一遍之后,画出来的衣服不说简练大方,只有在袖口和颈侧有着几朵盛开的红梅。整个手稿,简单却不失要点,竟然比成衣铺那么多专业人士研究出来的东西更加实用。 随行之人看着客人画好之后,在填写尺寸的时候,停了下来,直到毛笔间的墨水快要滴落下来,才匆匆填写。下笔落下的字,竟然带着几分慌乱和窘迫。 看了苏夜一眼,能够看见侧颜客人耳垂上淡淡的红色,还有那墨色眸子之中的宠溺。会心一笑,随行之人作为过来之人,哪有什么不懂。会意的捋了捋胡子,走到旁边,去吩咐下人准备了。 衣服用的是上好的丝绸,一件洁白如雪,一件恍如墨色。金广城成衣铺的绣娘们熬夜做成了两套衣服,却没来得及绣好花纹。 苏夜看着绣娘们的针法,当被告知需要吉日才能绣好花纹。苏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晨光微露。 取过白色的那件衣服,将其铺起来,拿过案桌之上的毛笔,沾着朱红墨汁,袖子轻捋,在那洁白如雪的衣服上作起了画。 下笔如有神,一会功夫,整个衣服袖口和领口之处的梅花落笔而成,似乎要跃然而出。白衣红梅,如同雪地的赏梅之景,似能够闻到那冬日寒梅之香。 苏夜留下了那张图纸,取走了那两件衣服,顺带拿走了一套绣娘织就衣服的用具。有条不紊的打包之后,离开了成衣铺。 晨光破晓,路上行人不多,苏夜急匆匆的回到了客栈。若不是不想引起轰动和注意,苏夜都想如同离开时那样带着轻功。 路上有商家早就看了店铺,卖着各色小吃。苏夜停了下来,看着那些热腾腾的小吃,挑了几样顺眼的,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打包好,放在了包袱里面。 眼角余光瞥见了那几个熟悉的想要自己命的人,苏夜准备加快脚步的同时,想到了舒施语,嘴角轻勾,竟然妥妥的露出了一个破绽。 上了三楼,在陌涵烟的门前,苏夜却停了下来,几次想要推门,都放弃了。最后,一咬牙,推开了门。 刚好关上门,还未转身,就听到匕首破风而出的声音。 眼中闪过一丝自己都不知道的黯然,腾出左手,中指和食指合力夹住了气势汹汹的匕首。抬眼望去,就看见对面少女眼底的杀意和愤恨。 心,微不可查的疼了一下。 一击未中,陌涵烟见好收起了自己的情绪,苏夜见状也放开了匕首。 识时务,一向是陌涵烟为数不多的有点之一。何况,对方和她可以说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 陌涵烟身上披着昨夜被苏夜撕,碎的衣服,坐到了床上。 “你的衣服,”年前是一双修长好看的手,配着写洁白如雪的衣服,竟没有几分逊色。修长的指骨同衣服之上的几多梅花相贴,竟有种说不出的风流。 陌涵烟,你一定是脑袋抽风了。竟然对这样的登徒子有这种想法。 “哦。”陌涵烟结果衣服,应答了一声。 “我下去搬桌子,收拾一下,你自己先穿衣服。” 陌涵烟抬头看着苏夜,却见对方拿着行李,横冲直撞的出了门。脚步之中似乎有种慌乱感,至少,陌涵烟这次确定对方撞到了门。 “......” 拿起衣服,走到了里间。 衣服不大不小,刚好合身。简洁大方,却不失高雅。陌涵烟不得不承认,苏夜选衣服的眼光很对自己的胃口。 有着淡淡的墨水味道,陌涵烟抬起袖子,轻轻闻着。 这红梅,的确精致,活灵活现。 连衣服都擅长,不愧是有着这西凉帝都四公子之一的名号。 披着头发,再次出来的时候,地上的碎片早就被收拾干净。一章新的桌子之上,摆着清粥小菜。 陌涵烟愣了愣,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这样一个谪仙公子,是怎么将这个桌子和早餐弄到三楼的。这画风问的看怎么不搭。 在对方掀起帘子的那一刻,苏夜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 这套衣服刚好合身,领口的红梅将原本明眸皓齿的少女增添了几分艳色和清雅。青丝下垂,随着少女的动作轻摇。苏夜看着,竟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原本有着一肚子疑问与怨气的陌涵烟,见对方那张谪仙的脸,消了大半。 一会想到昨晚的事情,陌涵烟就觉得头很大。如今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状态,怎么想怎么头痛。 “你在那里站着干嘛?”陌涵烟凶巴巴的说到,“像了小媳妇一样,不吃饭?!哼。” 陌涵烟连对方呆愣的“哦”了一声,突然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 拿起碗筷,看见对方就也拿起碗筷,看着自己不动筷子,陌涵烟只觉得心里憋屈。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陌涵烟突然提高了声音,“没事干,吃饭。” “你有点凶。”苏夜突然低声说了一句。 “什么?”陌涵烟皱了皱眉头,“有话就大声说。” “没事没事,你多吃一点。” “......” 第67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两人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之中吃了早餐,陌涵烟刚准备说告辞,就听见屋顶处“嘭”的一声响。还未回过神,就被苏夜拉到了身后。 这什么仇什么怨啊! 陌涵烟一脸的无语,光天化日之下带着吓人的青铜鬼面具就出现了,幸好不是一身智商捉鸡的黑衣,而是路上随处可见的平民布衣。 “等等,”双方大战一触即发,气氛特么的不好,陌涵烟突然说到,伸出手对那些杀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双方目光都集中在了陌涵烟身上,陌涵烟心里有点发怵,尤其是苏夜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喂,说你呢,放手!”陌涵烟凶巴巴的对着苏夜吼道,在苏夜的眼光之中挣脱了开来,然后迅速走了几步远。 看着远去的步伐,苏夜眸色沉了沉。 “首先说明,这一切都和本姑娘无关,”陌涵烟看着那群杀手说到,“本姑娘只是打酱油的,不小心被牵扯进来了。” “你们继续,场地就留给你们了,嘿嘿。”陌涵烟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到,看着这些杀手对视了几眼,手不着痕迹的握着随身的匕首,退后了几步。 苏夜嘴角轻勾,那笑容陌涵烟看在眼里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种毛毛的感觉,心里有点发怵。 杀手在攻向苏夜的时候,苏夜一边应对,右手同时轻轻弹出一枚铜钱。原本攻击苏夜的那个杀手顺手扑向了陌涵烟,情急之下的陌涵烟随手拿着匕首迎击,好巧不巧的整只匕首没入了对方的胸口。 嗷嗷嗷,明明不是这样的! 一定是你暗中做了小动作,陌涵烟狠狠的瞪着苏夜,眼里赤,裸,裸的传递了这个信息。可这在这群杀手看来,却完全是想反的信息。 看见一大波人来攻击自己,陌涵烟想死的心都有了。苏夜如今毒已解,却表面露出一副很吃力的样子,实则暗自看戏,一边等着陌涵烟的求助,一边观察着陌涵烟的武功套路。 不说陌涵烟没有想到这一茬,就算想到了,依照陌涵烟的性子也不会去向苏夜求助。 看着陌涵烟的武功套路,不似世家那般整齐规律,没有华丽丽的空架子,杂乱却有章。虽然没有固定的章法,却很实用。倒是让人看不出属于西凉帝都哪一个世家的武功套路。 如果陌涵烟此刻知道了苏夜的想法,肯定会给自己点一百二十个赞。原本就是穿越女配,整天担心这自己的小命,武功套路神马的在继承了这具身体的能力以后,完全抛弃了以前的那些仅仅好看的花架子。 西凉对女子的名声看的很重,陌涵烟又顶着这一个随时出幺蛾子的反派大光环。在无意听陌涵箬说世家武功自有套路,一出手就能认出来以后,着实花了功夫,融合了二十一世纪的一些理念和武侠元素,将原本的正派武功拆的七零八乱。 此时,倒是歪打正着。 苏夜同对面的少女交过两次手,虽然对方只在自己手下撑过一招。但作为帝都四公子之一的苏夜,武功造诣本就不俗,用尽全力出招能撑过一招也算武功不错了。如今竟然没有看出对方的武功来路,苏夜不禁对眼前这个叫做舒施语的越发感兴趣了。 舒家? 西凉帝都何时有了这一家族?武功套路刁钻古怪,十分混杂。 昨日误闯进来本是动了杀心,没有想到居然是熟人,而且还是能够保命的熟人。 本以为还要费劲一番心思,没有想到居然能够解了这奇怪的毒。对眼前这个女子有着几分不同寻常的感觉,倒是意外之喜。 除了传说中的南诏国,就是先王朝的后人拥有这些能解百毒的珍奇异宝了。 眼前女子虽然做出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到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和眉宇之间无意流露出来的大气,却是没有很好的掩饰。每一种都无不表示,眼前这个叫做舒施语的少女用的是假名。 西凉世家能够拥有这种能力的,只能是嫡出之女,而且还是九大世家之一的嫡出之女了。 舒施语,你究竟叫做什么呢? 这些人的武功亦是不落俗套,杀人手法十分的专业。依照陌涵烟的功夫原本能够撑一会,刚刚才杀了人,让陌涵烟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眼下应对起来,竟然越来越吃力。 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苏夜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陌涵烟那边的压力顿时小了许多。 若有若无的香油味道闯入,苏夜眉头紧皱,一把揽过陌涵烟,出手加快了好几分。 才刚刚揽过少女的身子,就看见由外而至的凶狠的带火的飞箭。不一会儿,房间里火苗迅速增大,浓烟滚滚,鼻尖就闻到了浓浓的火油味,外面有人大喊“走水了,救火。”之类的话语。 “走。”随手将手中的包袱塞到了陌涵烟的怀里,夺过一把长剑。素手轻扬,明明是很轻柔随随便便的一个动作,竟然将三楼中,陌涵烟住处的窗户处劈开了一个大口子。 揽着陌涵烟快速飞过,长剑随之挽了几个不同的弧度,身边之人纷纷发出几声闷坑的声音,纷纷退出好几步。两人在大火不可控制之时,飞离了出事地点。 身后是熊熊大火,火光之下原本留下的人,全部一剑封喉,了无生机。 刚飞身出来,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连串气势汹汹的飞箭。苏夜一只手揽着陌涵烟,一只手随意的挽了几个剑花,竟硬生生的闯出来了一条道路。 陌涵烟一路提心吊胆,想到初见那日自己特么有自信的取了苏夜的玉佩后安好无恙的离开,真是上天保佑。 苏夜在西凉帝都四公子中排名第二,那么第一的古月言和帝都四公子之首的西陵绯色呢? “抓刺客,快点。” 这个声音让陌涵烟心提到了胸口,是田七,西陵绯色的贴身太监田七! “快离开,”陌涵烟抓紧苏夜的袖子,说到,“苏公子,求你。” 本想直接飞身下去同为首之人说清楚,这是一个大乌龙。门外的这批人实力远远高过屋内的那些杀手,一看就不是同一批人。 看着陌涵烟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拉着自己的衣袖,满眼都是肯定,鬼使神差的,苏夜点了点头。 陌涵烟将头埋在苏夜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苏夜的腰身。苏夜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手上招式愈发凌厉。 “那弓来。”贺连城说到,随行之人立刻取来了那张特指的弓,附上了箭矢。 西凉帝都四公子,每个人都有着最为擅长的,为世人所知的超长之处。这些分别是古月言的武功与音律,苏夜的剑术与画技,贺连城的骑射和陌涵玉的奇技,淫,巧。 搭箭满弓,剪头对准的却不是苏夜,而是苏夜怀中的女子。 背后是破风而出的飞箭之声,苏夜眉头轻皱,还没有做好决定,身体却下意识的做出了护住陌涵烟的动作。 帝都四公子之一的贺连城的箭就这样穿透了苏夜的肩膀,苏夜一咬牙,竟然徒手拔了剪头,捂住肩膀,里面流出来的血是乌黑之色。 苏夜加快运功,两人安全降落在一处隐蔽之处。 陌涵烟抬头一看,发现苏夜的脸色开始变青,追兵又在身后。一咬牙,直接将手腕割破,放到了苏夜嘴边,焦急的说到,“快喝!” “舒姑娘这般为苏夜,莫非想以身相许,让苏夜铭记姑娘于心?” “以身相许就不必了,苏公子这般玲珑心思,还是为本姑娘鞍前马后比较靠谱。” “姑娘真自信。” “说不定苏公子保不准哪天脑袋抽风,宁愿被本姑娘利用彻底呢。” “苏某期待这一天,也很好奇会不会有这一天。” “别废话装13了,快点!后面都是追兵。” “我......动不了。” “......” 粗鲁的将手腕送到了苏夜的唇畔,手腕处传来微微的触感。借着从丛林缝隙之中透过的日光,苏夜那张风华绝代的连更显妖,孽,美的动人心魄。尤其是嘴角处那微微的血红色,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之美。 真是妖,精!难怪说美色误,国! 在心里给自己默默地鄙视了一下,然后抬头去看附近的地形。 山高树深,丛林茂密。能听得见这个时节特产——蝉鸣。 这是哪里? 陌涵烟皱了皱眉头,只觉得额头上青筋直跳,各类麻烦一环扣着一环,连续不断。 “你有没有听到水声?”苏夜突然说到,陌涵烟见对方似乎好了好几分,默默地收回手臂。拿着匕首,果断的在苏夜上好的衣服之上拉下一大块。 “我来吧。”苏夜看着对方带着几分笨拙的动作,失笑了。 看见对方迅速的将那片布条递到了自己面前,苏夜的嘴脸抽了抽。 “没想到你这些还不错。”陌涵烟站了起来,“接下来怎么办?” “吃。” “???!!!” “吃饱。” “追兵在后面啊!苏夜,苏大公子!” “嗯,我知道。”苏夜慢条斯理的拆开包袱,拿出油纸包的东西递到了陌涵烟面前。 “这个在金广城也算起来一绝了,今早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 “......” 第68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接过苏夜手中的吃食,余光瞥见了一半留在胸前衣服里面露出来的一小块面具,没有说话。点心之上,似乎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体温。陌涵烟拿在手里,心里沉甸甸的。 从帝都至今日金广城,已经过去了许久,不知帝都情形如何?还有赵培华,口信可有带到?如今太子殿下又在这金广城之中,贺连成伴驾随行,自己同苏氏公子不知怎么的牵扯到了一起...... 哎,陌涵烟揉了揉发疼的额头,万分后悔什么兴致来了,去欣赏夜景。无论以前情况如何,都好过当下这般一团乱。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血腥味,转头,就看见苏夜上好的青色衣服里面渗出了点点血迹。眼前却闪过的是今日那些来势汹汹之人的面庞,还有自己拿着匕首捅、入别人胸膛的情景。似乎还看到了那微微颤抖的手,血液溅落在手上温热的触感。 下巴不自觉的咬了咬嘴唇,眉头轻皱,下一秒,陌涵烟目光还是移开了。 “想什么?”看见对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手上的点心早就被捏烂了,似乎沉浸在梦魇之中。苏夜开口,微微带着几分内力问道。 “啊?”陌涵烟忙回过神,自己杀、死那些人的那一幕幕再也没有细节性的在脑海中重放。 “没什么,没什么。”陌涵烟连忙笑道,“你的伤势如何?” 苏夜只是不说话,看着对方强作笑脸,问着自己的伤势。陌涵烟在苏夜的目光下,总觉得有着些许狼狈,似乎小小的心思被洞察。 入目的是修长的手指,带着淡淡的温度,轻轻的掰开陌涵烟原本紧紧握着的手,耳畔突然响起了那温润如玉的声音,“还说没什么,点心都被你折腾苦了。” 不知所措,陌涵烟连忙放开,猛的将手缩了回来,原本放在手中的点心恰巧被苏夜接着。 “我......”陌涵烟停顿了一会,说道,“我杀人了。” “这双手看上去那么干净,可是谁知道,就在前不久,它还拿着匕首杀过人。”陌涵烟皱着眉,带着惨淡的笑,低头轻语。苏夜能看着眼前的干净的微微颤抖的手,垂下了眼睑。 “刚才顾着逃命,现在精神松懈一点,”陌涵烟默默的闭上眼睛,将眼底的泪意压回去,“都能回忆起来。那触感,那血液的温度,还有那人临死前的神情。” 苏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叫做舒施语的女子抱着双臂,坐在地上,双肩微微颤抖,还有那压抑着的哭声。 杀个人而已,这帝都世家,无论男女,谁手上没有沾染过鲜血?这区别不过是直接还是间接罢了。慢慢的,就习惯了。这些不过帝都世家的生存法则之一罢了。 看着眼前之人,这些话似乎怎么都说不出口。 是哪一个世家,培养出来这种,说好听点,圣母,或者直接说蠢笨的女子? “今日那些人该死。”苏夜斟酌着语句,“就算今日不死在我们手上,来日也会有别人。这种人,不过别人手里的爪、牙,杀了,是为民除害。” ”我一直以为,会有着公正的司,法渠道来解决一切。”陌涵烟顶着不远处,眼神游离,似乎看过眼前的东西看到了别的,”可惜......” 可惜什么,陌涵烟没有说,苏夜看着眼前的人慢慢的闭上眼,朱唇轻启,说到,”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我杀人的事实。”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的手上也会沾上血腥......”陌涵烟说着,渐渐放低了声音。 这样慢慢积累,真怕有一天,会成为杀人不眨眼的人。可是,陌涵烟,西凉既定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这深宫大院中,能有机会保存最后的底线吗? 眼前突然划过当年在叶城那些被逼迫看着的血腥情景,陌涵烟只觉得身上有点发冷,不禁开口问到,”你说,杀一人,同杀千人万人,有什么区别吗?” ”不论你怎么想,在这乱世一天,哪个世家公子贵女手上没有几条人民?”苏夜说到,”舒姑娘,你进了死胡同了。” ”在这个乱世,想要生存下去,杀人,不过直接间接事罢了。”陌涵烟看着苏夜一只手捂着肩膀的上,慢慢走向前面的背影,空中传来苏夜好听的声音,”舒姑娘作为世家贵女,你心里又何尝不清楚?” ”我去附近探一下路,你自己缓一会。” 是啊,自己心里何尝不清楚?紧急关头,人想到的,还是自己。这些事来自骨子里面的本能和自私。何况,又有什么好怕的?叶城,当年死了那么多人,还是那样惨无人道的死法。 脑海中突然划过了叶城的一幕一幕,又一幕比一幕清晰。陌涵烟猛的站起身,身子微微颤抖,脸色瞬间苍白,额头上出现了豆粒大的汗珠。 ”不要,不要!求你,求你们。” 当年叶城之中那些人的惨叫,那些残破不堪的尸体,那些猩红的成河血液和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当然,还有那些狰狞的笑容,那些明晃晃的尖刀。 苏夜刚走近,就看见了眼前的人一只手猛的扶着头,一只手狠狠地抓着树干,指甲都流出了鲜血。 刚上前几步,就看到对方转过头,带着泪水的眼睛满是戾气的盯着自己。还未开口询问什么,就看见对方提着匕首飞身而至。 ”舒施语,你清醒一点!”苏夜看着对方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不禁带着几分内力大喝道。 此刻的陌涵烟在苏夜手下过了十招,才被苏夜制服。 ”舒施语,你清醒一点!” ”你们这群畜生,我要杀了你们!”陌涵烟似乎陷入了梦魇,满身的杀气和戾气。 眉头轻皱,苏夜出手如电,打晕了陌涵烟。看着散落一地的点心,眉头皱了皱。拿过陌涵烟手中的刀,将原本沾染着陌涵烟血的树皮取了下来。 大约半柱香之后,贺连城带人追来。 看着被利刃削断的树皮,贺连城用手轻轻抚过划痕。 好刀,好刀法! 贺连城在从手下手中接过那只带着污雪的箭,眉头轻皱。 ”贺公子,可需要追?”敢来的金广城护卫问到。 ”不是这两个人。”贺连城说到,”昨夜刺杀之人,不是这两人。” ”公子如何确认?” ”他们的武功没有这么高。”贺连城看了对方一眼,将手中的箭递了过去,”你看看这箭,整个箭头都射,进,去了,箭头之上还沾染了剧,毒。可却硬生生的被震出了身体,这需要多大的内功?你再想想,刚才之事。染上了剧,毒,却又迅速返回,猎杀随之跟随的猎犬。此人武功,恐怕三国之中都少有与之匹敌之人。” ”那个女的明显不会武功,那个男的武功只怕你我联手,或许有机会拿下。只怕,那人身边有着高人,能够解这种剧,毒。”贺连城肯定的说到,”至于昨夜刺杀太子之人,我们都与之交过手,武功可没有这么好。” ”那会不会是昨夜那批人请来的帮手?” ”昨夜那批人恐怕已经死透了,”贺连城讽刺的笑了笑,”截杀太子,本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可却偏偏在今日露出痕迹,让你们查到在客栈里住宿?” ”公子的意思是?” ”恐怕有人想借我们的手,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来者眼里有疑问,却迅速想通了,”所以,刚才那人在猎杀猎犬之后,却没有对旁边的守候之人动手。” ”嗯,只怕是这西凉哪位世家的□□之争罢了。如今太子殿下身在金广城,还是不要横生枝节。” ”我们的职业是保护殿下,如今早就出城了。此地森林茂密,是隐藏行迹的绝佳场所,今日追下去,只怕会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贺连城沉思一会,一边说着,双指一边摩挲着刚刚摸过的痕迹。 不过,我倒是更好奇,这两个人究竟是谁。 贺式研制的毒,药,药,性猛烈,一般人只要沾上了,非死即伤,也绝不可能有这么快的恢复速度。 来者,究竟是何人?从窗户上飞身楼下的时候,还特地带上了面具? ”那公子的意思是?” ”太子殿下那里,本公子自会去交代。至于你们,还是早早的回金广城府衙,只怕此刻已经有杀人灭口的答案了。” ”诺。” 众人离开之际,贺连城朝着自己亲信示意,只见那人悄无声息的慢慢离开了队伍。 转眼就是皓月当空,今夜月色依旧皎洁似练。 处理好自己伤口以后,苏夜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舒施语。对方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即便在这昏迷之中,依旧不安稳,还有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戾气鱼杀意。 世家贵女? 九大世家之人? 看着手中的精细的匕首,苏夜的眉头皱了皱。 这把匕首精巧却不花哨,制作材料上乘,更是削铁如泥。一般的世家贵女,恐怕没有资格或者说能力,能够拿出这种匕首。唯一有可能的,应该是出自九大世家之人。 第一次见面,对方的衣着布料上乘,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世家贵女的贵气,那种刻入骨子展现出来的东西,是不可能随便就被掩盖的。还有,今日看到贺连城,竟然开口要求离开,那么,舒施语,是认识贺连城的。可其行为举止,又不似世家贵女那般拘泥,眉宇之间自有着一股灵动之气,却总的姓氏为舒。西凉帝都,可没有哪位世家以舒为姓。 舒施语,你到底是谁? 第69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早上昏迷,如今夜色正浓,可依旧昏迷不醒? 想了想,苏夜还是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然后给对方把了把脉。接触之后,才发现对方的手冰凉异常,额头却滚烫异常。 怎么回事? 细细把脉,却也找不着一个所以然来。苏夜叹了叹气,于行医治病这一项,也就知道一点皮毛而已。 ”得罪了。”苏夜轻声说道,抱起了陌涵烟。 开始看见对方身上那种不正常的表现,正准备进城让大夫看看,却见城门门口盘查异常严格。苏夜看了看怀中之人,想到对方似乎有意避开来自西凉帝都之人。沉思了一会,苏夜还是带着舒施语来到了郊外。 刚走几步,苏夜就停下了脚步。 只见有东西从密林里面飞出来,苏夜巧身避开,那东西却在旁边炸,开,四周烟雾腾腾。 糟糕,是迷烟! 苏夜迅速放下陌涵烟的身子,右手揽着陌涵烟的身子,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迅速夹住来自暗处的暗器。 锃亮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白光,一群黑衣人趁着苏夜攻击招式日渐吃力之下,伺机而动。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严肃之色,苏夜眼底渐渐有了几分杀气。 迷烟无毒,看似最为常见的一种。沾染以后,却能够让人四肢无力,运功越快,动作就会越为僵硬。 这是,迷烟迭香! 苏夜眉头皱了皱,迷烟迭香虽然药效只有仅仅的一柱香时间,但是,一柱香时间,足够杀人了。何况,如今左肩早已受伤,身边还有一个昏睡不醒的女子。 四肢似乎渐渐无力,苏夜眉头轻皱,招式上也更加狠厉,带着几分淡淡的杀意。 身边的黑衣人才刚刚解决,苏夜就觉得眼前一花,四肢力气渐渐流失,一只手扶着树干作为支撑,另一只手紧紧地揽着怀中的女子。 ”刷刷刷”几声划破了周围的寂静,苏夜抱着陌涵烟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滚过的地方留下了许多的箭矢。 左手握紧匕首,苏夜提了一口气,抱着陌涵烟刚飞至半空,就被人从空中拦截下来。只好硬生生的停在一旁的树干之上,苏夜随手折下一节树枝,避过要害,同来人交手。 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接踵而至,苏夜且战且退,还要顾着陌涵烟,身上第一次受了许多不轻不重的划伤。 身上早就没有了力气,如今已经拖延大半柱香的时间,迷烟迭香的药效愈发明显。苏夜咬着牙,只觉得脑袋无比的沉重,昏花的次数越来越多。 看了看怀中脸色苍白的女子,苏夜还是没有丢下她。若不是左肩上入骨的伤,每动一下都有着刺骨的痛,苏夜都不能肯定能不能撑过写大半柱香时间。 依照自身的功力,如果放下身边的女子,安全离开自是不是难事,但是......借着这月光,苏夜依旧能看到怀中女子眉宇之间的戾气,一点都不安稳,心头有种从未有过的奇怪的感觉,这种揪心的感觉,让苏夜的招式多了几分怒气。 月色之下的几个黑衣人对视几眼,招式愈发凌厉。 陌涵烟只觉得自己陷在当年叶城地牢之中,虽然自己当初十次有□□次都是在昏迷,但是鼻尖却是浓浓的血腥味,眼睛看到的是被折磨的看不出原样的尸体,还有那残忍暴戾的笑声。 一个人似乎又回到了这里,当年偶尔清醒看到的场景有一次的重现了,想要抓住什么,却发现一切都不能触摸。 死了? 做梦? 这是......叶城? 这些暴露的场景一次又一次的在陌涵烟的眼前回放,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那些鲜活的生命一个个死去,生不如死的死去。 突然,整个空间似乎都晃动了起来,原本的场景似乎被撕裂的,杂乱交错。 苏夜只觉得右手突然使不上力,虽然原本被贺连城伤的手臂倒是让迷药的效力推迟了几分,却阻止不了右手的无力。 一道掌风袭来,苏夜只记得自己接下了这一掌,就看见怀中的女子突然离自己而去。 陌涵烟摔倒了地上,原本挂在耳尖的耳环被摔倒了远处的石上,藏在里面的秘药也溢了出来。 眼前是模糊的打斗的身影,陌涵烟觉得身上有几分使不上力气,身上的疼痛却让脑袋清醒了几分。 刚刚抬头,就看到近在眼前的寒光,就看见一袭青衣闪过。下一刻,手被人紧紧的抓到手里。陌涵烟刚拿到手中的匕首,却发现不怎么能使上力气。 苏夜渐渐使不上力气,黑衣人数量却一直增加。 这些不是苏闵的人,这些杀手手法太过专一,杀气收敛的滴水不漏,出手却太过可怕,苏闵绝对没有能力请动这些人。 眼前渐渐的模糊,却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紧接着就感到牵着的手被挣开了,余光看到了旁边女子手中的流出的血。 眼皮越来越沉重,突然身子被扯向后面。只见原本昏迷的女子挡在了自己面前,不出几招,就半跪在地上。 舒施语的血能解百毒,可是,这迷烟迭香却不是毒。 或许由于碧叶千流花的作用,陌涵烟虽然觉得眼前模糊,情况却比苏夜好许多。 又看到了那熟悉的招式,苏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拉过旁边的女子,出全力挡着那一掌,忽然听到了一声焦急的”苏夜”。动了动嘴角准备说什么,就感到嘴巴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有什么从嘴角流了出来。 陌涵烟看着苏夜被掌风震飞的身子,突然飞身向苏夜的方向,刚抓到衣角,却发现身下是悬崖。 身子下意识加快速度,左手抱住苏夜的身子,右手迅速将匕首插,在悬崖的石壁上,却只能一直下滑。 ”苏夜,坚持住!” 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看到的是身边女子焦急的样子,听到了匕首划过悬崖的声音,还有那句,”苏夜,你不是帝都四公子之一吗?难道就这样挂了!” 没有想到,最后死的时候,身边却是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女子,还是一个满口谎言的女子。 苏夜不明白那心中的悸动,只是觉得又酸又甜。 舒施语,你说,这算不算是话本上的共赴黄泉? 看着带着微笑闭上眼睛的苏夜,陌涵烟只觉得心头一痛,满眼都是焦急。原本自己也是强撑着,眼皮也越来越沉重,手上也使不出几分力气。 陌涵烟,对不起,我的任性还是给陌氏带来了祸端。 还是,不小的祸端。 可是,苏夜不能死! 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匕首,无奈的闭上眼那一刻,一滴眼泪从陌涵烟的眼角滑落。 悬崖之上,黑衣人看着两人掉下悬崖,静立了大半天,看到没有动静,为首两人对视一眼,才带着伤亡的同伴离开。 金广城,城主府。 西陵绯色懒懒的坐在屋顶上,眉宇之间尽是专注与温柔,小心的雕刻着手中的玉石。突然心头感到一阵烦躁,锋利的匕首划去了玉石的一大边。 皱了皱眉头,看着手中的半成品,猛的将其摔倒了地上。 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好几道身影,空气之中不知不觉多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黑色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西陵绯色站了起来,看着帝都的方向,眉头皱了皱。 田七刚走了进来,就看见了地上的碎了一地的玉石还有自家太子这几日整日不离手的匕首。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惹自己主子发这么大的火? 田七自幼侍候太子殿下,自是知道自家主子早慧,喜怒不形于色。能做到让自家殿下心情不好到扔东西的地步,莫非帝都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不由自主想到了这未来的太子妃那张淡漠的脸,田七慢慢的将地上的玉石拼凑起来,是一个花纹的样式。 如果是以往,田七可能会猜测这是送给宫里那位贺主子的礼物。可作为长期浸,淫在宫闱之中的太子殿下随行太监,田七却是对着这个已经有些大致轮廓的花纹太了解了。 玖悦花,西陵皇室历代帝王太子专用之花,不过太子之用比帝王少一瓣,可惜却是一种忌讳。玖悦花,代表的是一种承诺:西凉长存,韶华不负。 传说,这玖悦花,只有当年西凉开国帝王用过,这位帝王一生只有一位帝后。这位帝后当年随着开国帝王东征西讨,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在登上后位后不久,就驾鹤西去。这位开国皇帝只是一个人在关雎宫带了七天,下令让人准备后事,却从未参加过关于这位帝后的任何葬礼,包括当初送入皇陵,权当这件事不存在,只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处理西凉之事。只是到了西凉稳定下来,这位帝王下令传位给自己的侄子,然后在皇陵自尽了,手上拿着这块玖悦花花纹的玉佩。 这玖悦花之所以叫做玖悦花,还是第二代帝王在开国帝王的手札之中留下的,因为这位开国帝王叫做西陵玖,这位开国帝后叫做容画。玖悦花,西陵玖心悦容画。 传说当年这位开国帝王当年写下要纳妃后宫诏书,帝后容画离宫。西陵玖丢下朝政,去追帝后容画,后来单膝跪下向这位开国帝后容画求原谅,亲手雕刻一枚玉佩,命名玖悦花,代表:西凉长存,韶华不负。 在外人看来的帝后情深,却是西凉皇室内部的禁忌之一。田七虽然不理解,但看到西凉史上开国帝王寿终于太和殿也明白了几分。更何况后代帝王不惜滥杀内侍史官,也要抹去这件事。这关于玖悦花之事,也只存在这位开国帝王的手册之中。 田七依旧记得当初自家太子看了,耻笑道:玖悦花,西凉长存,韶华不负。这西凉后宫,本就是平衡朝中势力之处,何来韶华不负?何况,一个帝王的心,怎么可能仅系于一人,如何不负韶华? 可,如今...... 第70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浑身上下异常的冷,全身上下酸痛异常却又十分的僵硬。整个身子都不舒服,尤其是右手臂,更像是脱臼似的,疼的厉害。眼皮很重,无论怎么的努力,似乎都睁不开。此刻,陌涵烟感觉似乎五感都被封闭,只是除了那冷冷的随风而动的凉意,清风吹过,凉透心底。 “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你难道就忘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是什么吗?” 陌涵烟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了一个模糊的场景,看不清人,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但是那个声音,却让陌涵烟觉得特别的熟悉。想要更近一点看清楚,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针扎过一般,细细密密的沿着脑仁,阵阵的扯着发痛。 手紧紧的捂着脑袋,浑身上下颤抖的厉害。等到这种痛缓缓的散去,陌涵烟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冷汗,缓缓的睁开眼,看见的却是模糊的天色和消失在远方的宽广水域。 这是,哪里? 用手粗鲁的抹了把脸,刺骨的凉意让陌涵烟顿时觉得清醒了几分,只是整个脑袋还是沉沉的,头也是止不住的阵阵疼痛,虽然较之之前已经好了许多。 似乎,掉下了悬崖。 脑海之中闪过坠崖那瞬间的场景,猛的睁开了眼。 苏夜在哪里? “苏夜?!”陌涵烟不顾身上的酸痛,连忙坐了起来。看向四周。只见自己坐在浅滩之上,秋日的月色带着几分皎洁,倒是能勉强看清四周的轮廓。原本上好的白色丝质衣服,如今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身上更是有着各种难以辨别的赃、物。 “苏夜?”陌涵烟刚动了一下,就发现浑身有点僵硬,尤其是右手的胳膊疼的厉害,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年无论是在陌氏养于深闺,还是作为舒施语的前世,一直是娇养,到底没有吃太多的苦。此刻这种痛,这种夜色苍茫的野外倒是让人觉得更加不好受。 “苏夜?”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周围的视野更加开阔了,陌涵烟借着月光,一边焦急的喊着苏夜的名字,一边转过头四处寻找苏夜。顺着河流走了许久,依旧没有发现对方,想到此刻的处境,陌涵烟之觉得心头特别委屈,尤其是想到了,只怕过了这么久,西凉帝都那边只怕早就乱成了一团。 怎么办?怎么办?看了看四周苍茫一片,陌涵烟满心眼里都是焦急。 找了半天,才发现苏夜在河流拐角的一处,青色的衣服同河床相连,这样的月色之下,远远看过去,倒是一块青色的巨石。 嘴角不禁扬了扬,陌涵烟不禁喊了一句“苏夜”,一边跑向苏夜所在处,却在中途不小心跌在了地上。幸好此刻身处浅滩,“扑通”一声倒下后,到底有着几分缓冲,只是溅起了一地的水花,原本擦的干净的脸庞也沾染了不少污垢之物。陌涵烟动了动,发现右手胳膊疼的厉害,查探之下,才发现是骨头错位,脑袋之中不禁闪过了当初同苏夜一同掉下悬崖,右手抓住插在悬崖上的匕首,借之缓冲的情形,眉头不禁紧紧的皱着。 “苏夜,你醒醒!”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苏夜的身边,却发现对方脸色在月色下都能看出几分惨白,浑身上下病的也异常的冷。 陌涵烟连连喊了几声,却发现对方好不反应,推了推对方也不见反应,一个不好的念头不禁爬上了心头,陌涵烟的脸色顿时带着几分灰败。 “不会的!不会的!” 颤抖的伸出完好的左手,靠近苏夜的鼻尖,似乎有着淡淡的呼吸。又将走伸至苏夜的脖颈,再三确认了苏夜跳动的脉搏,回过神,陌涵烟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屏住了呼吸,到了这一刻,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此刻苏夜昏迷不醒,陌涵烟又叫了几次,却发现依旧是徒劳,看着自己的右手,陌涵烟左手轻轻的抚着,终于找到了原本错位之处。转过头不敢看右手处,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左手迅速动了动着,只听见这寂静的月色之下骨头错位移动的声音。 等到右手能动的时候,陌涵烟的额头上满是汗水,咬着双齿松开的时候,都能感到阵阵的麻木的余波,泪水都快流出了眼眶。 原本准备直接抱起苏夜,试过好几次,才发现行不通,只好跑到苏夜的头部方向。随手将散落的头发放在了背后,顺便打了一个结,陌涵烟吃力的弯下腰,双手从苏夜的插、到苏夜的腋下,拉着苏夜,拖向河岸。 拖了几步,陌涵烟就停了下来,肚子也配合的”咕咕”直叫,想到自昨晚到现在一直担惊受怕,精神又高度紧张,没有吃过什么东西,陌涵烟不禁叹了叹气。 “咳咳咳。” 听到苏夜的咳嗽声,陌涵烟忙小心翼翼的放下苏夜,跑过去焦急地问道,“苏夜,你怎么了?” 看着对方依旧没有反应,陌涵烟看了看苏夜,发现嘴角处的水滞,用手摸着,发现带着几分的暖意,难道....... 陌涵烟记起了大学必修的关于人落水后的课程,一边回忆,一边将苏夜的身体放平,迅速将手放在苏夜的腹部,使劲的按着。来回几次,发现有水从苏夜的嘴角之中流出,陌涵烟的嘴角不自觉勾了勾,眼里散过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喜色。来回好几次,直到最后发现对方似乎已经将腹部之中的水吐了出来,陌涵烟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苏夜,苏夜,醒醒。”陌涵烟走到苏夜身边蹲了下来,一边说话,一边拍了拍苏夜的脸颊,对方却依旧毫无反应,陌涵烟下意识的说道,“这,不会还是需要人工呼吸吧。” 看见对方依旧没有反应,陌涵烟整个人都纠结了,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你真的要救他吗?可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你就不怕他到时候谢恩图报?此刻落到这种地步,同他可是有着不小的关系。无论回去受道什么惩罚,你自己就是一死谢罪也好,就不怕连累云氏,还有你背后的陌氏?要知道你可是这本《西凉皇贵妃秘史》里面的反派boss。有谁能够护着你?没有,你陌涵烟就是西陵绯色同贺琳琅感情的磨刀石!不管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难道还要做圣母!你就不怕...... 心头突然涌现了这种想法,吓得陌涵烟连忙打断自己的思绪,一连退后好几步,陌涵烟才停了下来。整个人内心都在挣扎,看着苏夜也是满眼的复杂。 救,还是不救? 陌涵烟看着苏夜,一脸痛苦的纠结,唇瓣都被咬的发白,好看的眉毛紧紧的皱着。 这好歹是一条人命,也算有过同生共死的情谊,何况....... 你真的过得了自己那一关吗,陌涵烟? 你以为你是谁?你做错了什么,承担责任的可是别人!如今这般,你还不知错,还想连累谁? 可是,这是一条人命啊!何况,还是他,苏夜...... 有能力,却看着别人死去,我做不到! 几经挣扎,陌涵烟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向苏夜。 如果将来,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会有携恩图报,我陌涵烟必将亲手了结这一切。 苏夜,但愿,我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陌涵烟放在袖子里面的手紧紧的握着,看着“睡美人”样子的苏夜,缓缓地闭上眼睛又睁开,叹了叹气,步履坚定的走到了苏夜身边。缓缓蹲在苏夜身侧,陌涵烟一只手托起苏夜的下颌,一只手捏着苏夜的鼻孔,顺势让其张开嘴,深吸了一口气,陌涵烟对着苏夜,将口中的空气尽力吹入,然后迅速抬头,并同时松开双手,耳朵靠近苏夜的胸膛,听有这苏夜胸口处的风回声,嘴角不禁轻轻的上扬的一个微弱的弧度。陌涵烟又来反复几次,轻轻的靠近苏夜,直至发现对方鼻尖的呼吸似乎强了几分,才微微放心。 一阵凉风吹来,陌涵烟不禁迅速的转过头,打了好几个喷嚏。苏夜此刻正缓缓的睁开眼,能感觉到唇上那不属于自己的微微的温热触感,看见眼前的浑身湿漉漉的女子,正准备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却觉得嗓子疼得厉害。整个身子僵硬的厉害,完全不能动弹,胸口有着阵阵的痛,一口气刚提上来,眼前立刻一黑,失去了意识。 好不容易将苏夜拖到了河岸边上,陌涵烟查探了一下对方的伤口,除了右肩伤的比较重,其他都还好。陌涵烟想要伸手摸着苏夜的脸,却在靠近的时候停了下了。叹了叹气,陌涵烟垂下眼脸。 “苏夜,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他日山长水绿,愿我们再也不见。” “保重!” 深深看了苏夜一眼,手想要摸着苏夜的脸,试了好几次,还是放下了。温柔的清理着苏夜身上留下的脏东西,替苏夜将脸擦干净,撕碎了里衣,陌涵烟又将原本裂开的伤口包扎好......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童话中睡着的苏夜,陌涵烟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满眼的纠结之色最后归于平静,咬了咬牙还是离开了。 走了一段路,总觉得心里有什么放不下,看着这丛林茂密,夜色之下半天也看不见一处烟火,想到苏夜此刻的状况,陌涵烟走出一段距离后,再也迈不开脚步了。 罢了,就当送佛送到西吧。 苏夜啊苏夜,我还是放不下你一个人啊! 这样想着,回来的脚步都轻快了好几分。陌涵烟一路跑了回来,看着还在远处一动不动的苏夜,刚准备喊出来,脑袋却突然疼了起来。 “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我不要,我不要!” “罪不及妻儿啊!” “此药必须连续服食三年,伴之日常饮食,方能将对身体的伤害降到最低。” “不悔!” “这就是陌涵烟,陌氏也不过如此!” “我求求你,不要。” 不同的场景从脑袋之中闪现,却似隔着一层半透的纱布,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孔,整个场如同切换迅速,上一刻还是灯火明亮的闺房,下一刻却是血流成河的陌生之处。想要看清里面的人物面庞,却发现越想要看清楚,画面也越来越扭曲的厉害,各种场景似乎交错在一起,头痛的越厉害。 陌涵烟踉跄的走着,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就摔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浑身颤抖。原本水润的眸子变得通红,整个脸都扭曲的厉害,陌涵烟不禁疼的在地上打滚,脑袋之中各种场景交错,画面不断扭曲,最后是一片鲜红的血色,还有那各种凄惨的喊叫之声。 “啊!”陌涵烟抱着脑袋,不禁大叫了起来。 每分每秒都度日如年,陌涵烟此刻额头上全部是汗水,身上原本被湿漉漉的衣服又被浸了一层冷汗,耳边似乎听到了千万人一同诉说,看到的似乎是一片又一片的血色。陌涵烟只觉得此刻生不如死,脑袋之中的这些让人战栗的画面让人觉得十分熟悉却陌生的原本根本不记得一丁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陌涵烟发现自己不去深究那些场景之后,疼痛似乎好了许多。慢慢的呼吸着,直到最后一切如同潮水慢慢的散去,连一丝踪影都没有留下。 躺在沙滩之上喘着粗气,浑身无力,陌涵烟看着那依旧的月色,发现自己脸上是满满的湿意,心头异常沉重。陌涵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满心的思绪。 为什么自己会哭? 为什么会有这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场景? 为什么心会痛的这么厉害? 为什么? 这是原来陌涵烟的记忆?还是,属于我舒施语的记忆? 如果是陌涵烟的,那么,舒施语算什么?就算是传说之中的妖、邪附、身,连记忆都可以继承吗?就算记忆可以继承,难道感情也可以吗?如果可以,那么,陌涵烟还在这具身体里面?这个世上真的有鬼神之说? 如果不可以,那么成为陌涵烟之后,忘记的,究竟是什么?这些年的记忆都能够回忆起来,怎么会? 那些人,究竟是谁? 鼻尖突然问道一股浓重的腥味,陌涵烟下意识的绷紧身子,猛的睁开眼。转过头看到了月光下明晃晃的獠牙,还有,月色之下那绿色的眼睛。不着痕迹却又迅速的将右手伸到腰间,却发现原本放着匕首的地方空无一物...... 倒吸一口凉气,陌涵烟快速抓了手中的沙石,暗自观察,一边迅速将其洒向狼的眼睛,一边一个鲤鱼打滚从沙滩上跳了起来。 这是一只通体棕色的豺狼,四肢较短,却十分的雄壮,多了几分异常的嗜血的味道。耳短,尾长。额部隆起,长鼻配着闪亮的獠牙,还有那残留着的血迹。 豺狼被陌涵烟攻击以后,发出“呜呜”的低鸣,微微俯下身子。月光下绿色的眼睛直盯着陌涵烟,陌涵烟只觉得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身上的汗毛直立,下意识的退了好几步。双手不知觉的握紧拳头,浑身肌肉绷紧,就连呼吸都放慢了。 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野生豺狼。还是,这样体格如此健壮的一只! 只是,这个豺狼,似乎,不是以前在「动物世界」里面看到的那种,似乎,更雄壮,更嗜血...... 陌涵烟整个掌心都是汗,死死的盯着这头豺狼,只是,这个场景却让陌涵烟莫名的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样的生物,似乎更大,更可怕。脑中似乎又出现了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情景,周围还有呼喊之声,然后是断肢残臂,陌涵烟只觉得心头很沉,眉宇间那熟悉的戾气又开始占据灵台。 头上那熟悉的疼痛又开始袭来,陌涵烟却不敢有着丝毫的松懈,只能暗自要紧牙关,手上的拳头握的愈发的紧,指骨隐隐发白。 秋日月色之下,一人一兽就这样在夜色之中对立着。 陌涵烟只觉得头又开始疼了,脑袋上隐隐有了汗珠,眼前这个豺狼似乎同刚才想起来的那个东西相重合。一时间,陌涵烟都不记得自己是在那记忆之中还是在这秋日的夜里。 此刻躺在河岸上的苏夜,手指轻轻的动了动,秋风吹在脸庞上有着几分不舒服。墨玉的的眸子缓缓睁开,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苏夜只觉得心头似乎有什么如同攀爬在壁上的爬山虎般疯狂的生长。好看的眸子里全是清浅又暖暖的笑意,嘴角上时不知觉上翘的弧度。 小骗子...... 苏夜在心底默默的念着,只觉得心情如同春日里缓缓绽开的花朵,这清冷的月光下,盛开的肆意。然而,这种心情,却在下一刻凝结成了那收不回去的凝固在嘴角的笑。 夜风吹过,这头狼后面响起了微弱的声响,抬眼望去,月光之下,渐渐露出了一双双绿色的眼睛。陌涵烟下意识的咽了口水,只见这些丛林之中的绿色眼睛缓缓的向前移动,随后都站在同陌涵烟对峙的这只狼的不远处。 这时,狼群之中,有一头身材魁梧的狼缓缓的站了出来,原本和陌涵烟对视的那头豺狼在发出呜鸣声之后,缓缓的收回脚,慢慢的退回去那头体型硕大的狼王旁边,在对方身边来回走了几遍后,长嚎一声,又缓缓的回到了原来同陌涵烟对视的位置。 这是一头打先锋的狼! 还真是恶毒女配的设定,掉崖不死,原来是有个坑在这里等着。陌涵烟嘴角挂起了讽刺的笑。 我陌涵烟的命,岂是你们随便想要就能拿走的! 看着这头跃跃欲试的头狼,陌涵烟此刻突然觉得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原本的担心与害怕倒是在这一刻化成了浓浓的战意。 苏夜。 陌涵烟在心底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心里此刻却有点痛。 你可一定要坚持住,早日醒来!你这样一个谪仙一样的帝都贵公子,可不要只能沦落到被这些畜生宰割了的地步,来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陌涵烟的脑袋里有过一瞬间逃跑的念头,她知道,自己此刻虽然没有防身的匕首,但是要是独自脱身,也不是很困难。 倒是当年虞城叶城之事后,身上就习惯带着各种见血封喉的毒,药在身上,若是不管苏夜,独自逃脱,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这样的念头刚起,就被陌涵烟给掐了。 她过不了自己良心那一关,更可况,一旦自己离开,只怕苏夜就这样葬身野兽腹中了。一想到这些,陌涵烟就觉得心口疼的厉害。 苏夜,若是真的要死一个人,就让我去吧。从头开始,似乎陌涵烟一直带来的,就只有灾难。身边的人,当年叶城接应自己的人,青衣,云氏,还有,如今的你。 如果陌涵烟命中注定是一个恶毒女配的命数,如果陌涵烟的存在是一种诅,咒,注定让身边的人不安,痛苦,受伤,那么,就让自己今天都来了结这一切吧! 苏夜开始以为对方不过自己有心思,想要自己去静静,毕竟这一天之中,经历了太多了。如今情形,苏夜一下子就明白了,却没有想到是那个满口没有几句真话的小骗子是为了自己。 眼前这个女子虽然满口谎言,可是却不傻,或许说是非常狡,诈。当日在客栈被自己算,计动手杀人之后,虽然有一瞬间的呆愣,下一刻却下手狠辣,还有在悬崖之上发生的事情,杀伐果断,从不拖泥带水。 苏夜只觉得胸口似乎有什么要喷薄而出,酸酸痛痛,甜丝丝却揪人心脾,明白又似乎不明白。那双好看的墨玉色的眸子里有着挥之不去的疑惑。 此刻的月色之下,苏夜还能看到那一双凶狠的绿色的眸子,看着眼前女子那个坚毅的背影,嘴角竟然不自觉的勾了一个弧度,心突然怦怦的跳的厉害,脸上似乎有着几分超乎寻常的热度。待转眼看到那一双双不下百只的绿色的眼睛,苏夜只觉得原本徜徉在阳光下的心,被人紧紧的捏在手上,疼的厉害,就连呼喊都忘记了。 瞬间,苏夜就回神了,想要起身,却发现药效竟然还没有退去,身子僵硬异常,完全不能动弹,就连想要提醒一句对方小心,张了张嘴,却都什么说不出口。 小骗子,快逃啊! 逃啊! 下一刻,却看到那个身影同那头体格健壮的豺狼同时冲向对方。这双一直以来都淡漠的眸子,刚才满是迷惑与不解的眸子,此刻却是满是慌乱与焦急。这张谪仙的脸上满是焦急与痛心,几经挣扎,勉强能移动几分的手指,在动了几下以后,却再也不能移动了。下意识的运功,却发现稍微运功,气血瞬间上涌,嘴巴里有着淡淡的血腥味,而且,此刻右肩处疼的厉害,着一些让苏夜整个人满心的绝望。 不要,小骗子,快走!快走啊! 一边分神担心眼前之人,满心焦急,苏夜又一边在心里默默念着曾经学过的各类武功心法,试着运功。一瞬间,各种真气乱流,身上经络各处如同针扎般,一口鲜血猛的吐了出来。原本在旁边观战的狼群,正绕过那边凶狠搏斗的一人一兽,缓缓的走向苏夜。 顾不得身上的痛,苏夜那双好看的眸子焦急的盯着眼前那个的女子,一边强行催动自己运功。每次看到豺狼的进攻或者又增加着的一道伤口,苏夜都觉得心疼得厉害,身子绷紧,眼睛涩的厉害,似乎连每一次呼吸都是痛的,只是恨自己不能代替对方承受那一切。 身上是尖锐的爪子抓破身体的痛,记忆与现实交错,陌涵烟眉宇之间的戾气更加重了,手下的动作更加凌厉了。几经搏杀,此刻,豺狼满是腥味的獠牙已经快要咬着自己的脖颈,陌涵烟眯着眼,迅速腾出一只满是鲜血淋漓抓痕的手,紧紧的扣住豺狼的脖颈,将豺狼的头推离自己的身子,另一只手使劲的攻击在在身上不断制造伤口的爪子。 “噗”的又吐出一口血,苏夜再一次强制的压下心头的翻涌气血,好不容易让身体不再如此僵硬,努力想要做些什么,刚刚挪动一下,就从河堤上摔了下去,原本好不容易被压制住的气血此刻一齐喷涌了出来。月色之下的沙滩之上,留下的一抹浓色的猩红,更不用说那些残留在苏夜那张好看脸上的血痕了。 此刻,苏夜这张谪仙的脸庞上沾染上着血色,嘴角是不断留下的猩红的血,月光之下,竟然有着难以描绘的妖艳。右肩传来阵阵的刺骨疼痛,苏夜原本天青色的衣服上渐渐显示出大片的血滞,将这衣服再一次涂上了深色。 眼睛通红,苏夜紧紧的盯着徒手搏狼的舒施语,眼睛也不眨一下。 这样温润如玉一个人,此刻,在这样的月色之下,如同从深层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周身都是浓重的杀意。就连原本从外围渐渐走近,准备围杀苏夜的狼群都下意识的不敢动弹,全部齐齐扬起身上的毛发戒备着,发出呜鸣之声,一边齐齐的望着狼王。只见狼王那双嗜血的眸子紧紧盯着苏夜,却没有任何指令,只是苏夜没挪动一步,跟上一步...... 道家戒杀,苏夜这些年在浮山修的就是道家武功。修身养气,苏夜一直是这方面的佼佼者。如今周身却是弥漫着这般肆虐的杀气,这种情况倒是第一次出现在苏夜身上。此刻虽然落魄到这田地,就连狼王都不敢上前,只是亦步亦趋的带着众多下属跟随着。 空气之中是满满的血腥味,看着陌涵烟同豺狼滚作了一团,还能听到了人的喘,息声还有豺狼的呜鸣之声,闻到空气之中是渐渐浓重的血腥味。 苏夜只觉得眼睛涩的厉害,这样的寂静夜晚,那些声音显得更加的刺耳。 每一声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的插在苏夜的心头。可苏夜五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陌涵烟原本上好的锦缎被渐渐被染红,原本墨玉色的眸子变得通红,那水色悄然的从眼里滑落,顺着好看的脸庞,消失在了沙粒之中。 走啊!小骗子! 为什么不走! 快走啊! 小骗子,走啊! 谁叫你不跑的!谁你逞强的! 你不是十句有九句是假话的小骗子吗!为什么不走! 舒施语! 走啊! 小骗子,走啊! 小骗子! 苏夜在心里呐喊着,张嘴最什么都发不出声,只好一边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气血,迅速的在心下快速运转各种口诀,一边盯着那一人一狼的搏杀,上好的唇瓣都被要出了血。 一切似乎都无能为力,这个芝兰玉树,有着天人之姿的苏夜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挪动这身子,朝着陌涵烟在的方向爬过去。嘴角这次却是流出带着几分乌黑色的血液,右肩处的血滞迅速扩大,只是在背后留下一条条的不规则的带着血痕的沙粒。周遭是浓重的血腥味,这些味道,倒是让原本退却的狼群的眸子里被点燃了兴奋与嗜血。 小骗子,你一定不能有事! 一定不能! 我一定要带你离开! 一定要带你离开! 一定! 小骗子! 看着那个叫做舒施语的女子将豺狼狠狠的压在沙滩之下,女子上身却没有一处好的,上身雪白的衣裳早就撕开,能看到里面的血肉模糊的血肉,还有那原本姣好的脸庞,一侧在月光之下能看到豺狼留下的深深的爪痕。苏夜越运功气血越僵硬,身子沉的厉害,眼前昏花一片,苏夜只能凭着一己执念,慢慢的挪向陌涵烟所在的方向。 “小......”能勉强的发出一个音节,却再也无能为力,眼看力气渐渐流逝,苏夜突然记起来了当日云游在外学习的一则秘术,这种秘术可以迅速的在短时间之内提升人的功力,却也有着不可预料的后果。 心随神动,苏夜不管体内经络的刺痛,再次强行运行口诀。月光之下,苏夜的嘴角的血迹不断,直到后来吐出一口。见苏夜不动弹,狼群之中有着狼跃跃欲试,前脚爬着身下的沙滩,毛发直竖,嗓子了面发出了呜鸣之声。 狼群之中出来两头异常雄壮的毛色棕色的狼,对视一眼后,一左一右冲向苏夜的方向,苏夜依旧闭着眼睛。快要碰到苏夜时,却被双双掐住了脖子,浑身不断地动弹。 原本执笔弹琴的修长手指,在月色之下,如同抚摸着上好的动物皮毛。轻轻一动,空气之中传来响亮的骨头断裂的声音,两条豺狼连发出哀鸣之声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被苏夜掐断了脖子。 那双好看的墨玉色的眸子睁开后,里面是森森的杀意,转眼却是看向陌涵烟所在的方向,却刚好看到陌涵烟抬起头,两人眼光相碰。 苏夜原本带着锐利和杀气渐渐褪去,只剩下清浅的笑意,那双墨色的眸子里满是陌涵烟一个人,似乎此刻眼中人就是苏夜的天地。那方世界虽不小,却只能容得下陌涵烟一人。 看着苏夜,陌涵烟眉宇间原本的浓郁的戾气和眼角都藏不住的凶狠的杀意缓缓的褪去,逐渐变得清明。看着苏夜,水润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诧异,随后是满满的喜悦,嘴角轻轻的勾着。 此刻,陌涵烟整个人浑身是血,一头青丝凌乱,身上也没有几处完好,这样狼狈的处境与脸上那倒狰狞的流着鲜血的抓痕,依旧不能阻挡住陌涵烟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濯和贵气,更多的却是一种坚毅与给人安全的可靠感。这些东西,似乎是刻入骨子里面的。即便此刻狼狈不堪,每一个眼神举动,却都如画,让人觉得有着一种别样的高雅与满心的信赖。 两人的目光就这秋日的的月色之下相遇,即便周围是这样的让人不寒而栗的狼群的嚎叫声,依旧不能遮盖住这溢出来的缱绻。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破壳而出,迅速的长成参天大树。 看到陌涵烟脸上与身上的伤口,苏夜动了动嘴,努力了好几次,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有的,只是满满的疼惜和愧疚。 ”小骗子。”这一声满是缱绻与疼惜,还有伴随而来的脸上那淡淡的湿意,苏夜就这样看着陌涵烟,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口。意识到自己流泪以后,苏夜对着陌涵烟笑着,放在袖口的手却突然握紧了。 ”这种秘术极为少见,虽说有着很强的作用,其中亦不缺乏隐患。传说修炼这种秘术需要天赋异禀,痴情之人是最佳选项,可要修炼,却偏偏要断情绝爱。这倒也应证了那句但凡这种秘术,都是歹,毒之物。其他各种隐患不说,对于此种秘术,为师曾听说过一条:动情之苦。苏夜,千万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以使用!” 当年在浮山,师傅的话言犹在耳,此刻,苏夜突然感受到了内心的这种穿心之痛,相较之下,刚才的经络刺痛之痛与之不能相较万分之一,苏夜却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依旧对着陌涵烟轻笑着,满是宠溺与温柔,只是放在袖口的手,紧紧的握着,指尖发白。 原来,这就是动情:天涯海角,生死相随! 小骗子,原来,苏夜很早就对你动情了! 小骗子! 心刺痛的厉害,却瞬间觉得轻松许多,只余这单纯的刺心之痛。 ”小骗子.......” 苏夜急忙说了,当看见对方似乎身形不稳,急忙跑了过来,就连轻功都忘记了使用,跑了过来。原本在前方的狼群趁机争相扑了上去,却没有一只有幸碰到过苏夜的身子。 月色之下,只能看到那双好看又修长的手指如同幻影般流动,随之而来的是骨头错位的声音以及随之倒地的豺狼的身影。 ”小骗子,你怎么了?”苏夜紧紧抱住陌涵烟,焦急的问到,”你怎么了?” ”苏夜......”陌涵烟看见对方焦急的墨玉色眸子,原本身上的痛似乎退居二线,心头划过一股暖流,陌涵烟的嘴脸不禁上扬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苏夜看见对方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周围的狼群突然嚎叫了起来,淹没了原本陌涵烟准备说的话。 ”小骗子,不急,慢慢说。”苏夜将陌涵烟抱在怀里,轻轻的摸着陌涵烟的头,说到,”我等你,我等你。” ”你等我一会,你一定要撑着,好不好?” ”好。” 苏夜单手揽着陌涵烟,另一只手迅速攻击着蜂拥而上的狼群。看着苏夜的侧脸,鼻尖是淡淡的清新的味道,如同苏夜的嗓音那样干净阳光,听着周围骨头断裂与狼群的嚎叫之声。陌涵烟却是笑了笑,将头轻轻的靠在苏夜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苏夜的窄窄的腰身。 苏夜。 没有想到,我会遇到你,苏夜。穿越西凉三年,终于有一个人,为了我而战!不为身份地位,容貌才情,独为情字!是不是死而无憾? 苏夜! 苏夜! 苏夜! 陌涵烟在心底叫喊着苏夜的名字,只觉得此刻是这么多年来难得轻松肆意的时候,不求永远,只希望能更久一点。下一秒,原本水润的眸子,却满是忧愁,留下了晶莹的眼泪。 苏夜,如果陌涵烟开始,遇见的是你,多好? 苏夜,如果没有那倒赐婚圣旨,没有西凉太子妃的身份,多好? 苏夜,如果陌涵烟不是陌氏嫡女,孑然一身,多好? 苏夜,如果...... 水润的眸子里满是泪水,一直不停地流着,似乎要将这一生的眼泪都流言。 苏夜,如果没有凡尘,没有身份,只有此刻的你和我,多好?可惜..... 陌涵烟想着,泪水淋湿了苏夜的胸口,头又开始痛了起来,那些错乱血腥的画面又再一次的交错,陌涵烟下意识的紧紧扣着苏夜窄窄的腰身。 ”小姐,保重!” ”这就是西凉大将军陌玉痕的嫡出之女,陌涵烟,大家看看。” ”怎么样?满意吗?陌大小姐。哈哈哈。” ”如今这样,你还要记着吗?” ”小姐,得罪了。” ”脱啊!说不定,本王心情好能饶了他们,让他们死的痛快一点。” ”这些不是你该过问的,你不该记着。” ”我记得那个图案,陌涵烟,相信我,真的没错。” ”在下死不足惜,但求陌大小姐能活着。” ”如果可以,给我们一个公道吧。” ”为什么!” ”我是为了你好,涵烟!”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头疼的厉害,原本似被一根细长的金丝线绕着,拉扯的疼,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如今却似河堤被洪水冲垮,决了口,一瞬间各种记忆如同洪水般涌入。 ”不要,不要......”听到怀中女子发出的痛苦的声音,能感到胸口的湿意,还有那微微颤抖的身子,日益收紧的手臂。 ”小骗子?”苏夜停了下来,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女子,满眼焦急的看着对方的异常苍白的脸色,”你怎么了?” 苏夜就这样抱着陌涵烟停了下来,后面的狼王见状,迅速向后退去,双腿微微弯曲后蹲。 ”小骗子,你怎么了?”苏夜只觉得心口痛的厉害,比之尝到那动情之苦还要痛上千百分,这种痛,似乎是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告诉我,你怎么了?怎么了?” 颤抖的修长手指摸着陌涵烟的脸,轻轻的擦拭着陌涵烟脸上的血污,眼睛里面的水色一滴接着一滴的落在了陌涵烟的脸颊之上。 月色之下,苏夜看着陌涵烟,似乎眼里只余下眼前之人,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落下,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清理怀中女子脸上的脏东西。狼王后蹲借力跃起,却没有遇到至少那样的阻碍,竟然硬生生的咬下了苏夜右肩上的一块肉,苏夜却是毫不所察觉。 旁边有豺狼跃起,咬到了陌涵烟白色的衣角,却被苏夜直接一掌毙命。 月色之下,这个原本不沾人间烟火的谪仙公子,周身是浓浓的的悲伤与杀气。原本沙滩上的沙粒渐渐飞到空中,狼群呜鸣几声,纷纷后退。苏夜微微转头,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残酷,眼底似千百年化不开的寒冰,看着狼王,狼王竟然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就连原本嘴巴里咬下来的苏夜那块肉都落到了地上。 狼王眼里最后看到的是飞向它的沙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停止了呼吸。棕色的眸子里倒映的是眼前狼群纷纷倒地的影子,还有那个天青色衣服的倾城男子,温柔的抚摸着怀中女子的样子。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从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到厨艺伺候人这种活都精通,苏夜用了七天时间。 距离上次月夜遇狼,时至今日苏夜在厨房里忙活,已经过了半个月。半个月,陌涵烟一直昏迷不醒,这小小的村落里面,也没有哪个大夫知道原因。苏夜自己查探过好几遍,也不能找出原由,只能这样一遍又一遍的用真气替她梳理经络,借着自己身上仅有的灵药,又一边采药上药,给她擦拭身子,洗澡喂食。 ”小骗子,已经七天了。”苏夜握着陌涵烟的手,看着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的女子,周身有着淡淡的忧伤,”你还不醒吗?” ”你还没有告诉过我的名字呢。”苏夜悲凉的眸色里面满是缱绻,”你早就收下了我娘给我的玉佩,不知道名字,怎么去提亲?” ”还是你家高门大户,苏夜家势不足,你担心家里人拒绝,所以不愿意醒来?” ”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虽然不喜欢官场,如果真的是这样,苏夜入世做官,也可以的。” ”是不是怕家人嫌弃苏夜的出身?” ”苏氏一族在西凉帝都虽然不能同那源远流长的九大世家相比,苏夜也不想做苏氏一族的族长,如果你想要,苏夜就去争,好不好?” ”你是不是觉得苏夜配不上你,所以不愿意醒?” ”我有很多优点的,比如,世人都说西凉帝都四公子之一的苏夜有着一张谪仙一样的脸庞,天人之姿。君子六艺上有所造诣,琴棋书画也还不错。” ”若是你嫌弃苏夜在浮山独住十六年,房中亦无一人,不似西凉帝都的世家贵公子那般,很早就有着通房之人,早早的知晓人事,那我就去找,好不好?” ”只要你能醒过来,想要什么,苏夜都尽力去取,去挣,好不好?” ”若是你不满意苏夜,苏夜身上有什么你不满意的,苏夜改,好不好?” ”小骗子,你醒醒,好不好?” ”都睡了半个月了,不要闹了好不好?” ”若是你不愿意见到苏夜,不喜欢苏夜,苏夜以后就不出现在你面前,你醒醒,好不好?” ”小骗子,求你了......” 苏夜就这样,打理好陌涵烟以后,如同往常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对着陌涵烟说话。轻轻的握着陌涵烟的手,贴着自己的脸,苏夜只觉得眼睛再一次涩的厉害。 ”是不是苏夜太吵了?那我不说话,给你吹笛子好不好?我会很多曲子的,你喜欢哪种呢?” ”你看,你又调皮了,不说喜欢哪种。既然你不说,我就把曲子全部吹一遍,好不好?你喜欢哪种,到时候对我说,好不好?” 简陋的茅屋里面依旧传出好听的笛声,原本在田间劳作的男男女女都停了下来,三三两两的坐在田埂上,聊起了家常。 ”哎,”为首的一个年龄较老的叹了叹气,开口道,”只怕是这苏家公子又在为她媳妇吹笛子了。” ”是啊,这孩子,不说长得像画里跳出来的神仙一样,还通身的贵气,那走路做事,看着都让人赏心悦目,”另一个人说到,”哎,这老天嫉妒人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他家媳妇就昏迷不醒呢?” ”话说,老李,当初你带着他们过来,可知道他的名字?”其中一个人说到,”这苏公子,长得可是好看,不说一进村,村里的姑娘都被迷倒了,就连我这把年岁,看的都心口砰砰跳啊!” ”啊呸,就你那德行,也不瞅瞅自己,只怕给人家倒夜香都不配,还心口砰砰直跳呢。”旁边的人说到,”也不瞅瞅你什么德行,哼。可别污了人家苏公子的眼。” ”老王家的,你说什么呢?!”原本说话的人气的站起身,”别说老娘我肖想人家那个神仙一样的人物,老娘我就说说。哪次人家苏公子出来,不说村里的哥儿姐儿,就连你们这些老大粗的,哪个不是把眼睛黏在人家身上!还说老娘德行,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德行!” ”你说什么呢,钱大家的......”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吵了。”年龄最大的人立马站了出来,众人也纷纷劝架,两人终于停歇,却各自对着对方哼一声,瞪眼,动作不小的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们也别争争吵吵,都一大把年纪,也不嫌害臊。人家苏公子,神仙一般的人物,哪是我们这些粗人能料想的?”年纪最大的训斥道,”这么一大把年纪,不要在这些小辈们面前乱丢人了。” 两人听了老人的话,都低着头,不说话。 ”话说,这苏家娘子,到底怎么了?”其中一位说到,”这都半个月了,人我们都还没有瞧见啊。” ”去去去,人家苏公子这般神仙人物,这苏家娘子只怕也是差不多,哪能让你瞧见。” ”是啊是啊,人家苏公子把娘子宝贝的,就差没有系在裤腰带上,哪能让你瞧见?” ”是啊,这都大半个月,一切都不假手他人,就自己亲力亲为。不说别的,自己身上衣服是旧的,这苏家娘子的衣服可是有好几套。”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旁边一位说到,”上次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非要吵着去给苏公子送药,可是瞅见了一眼。” ”真的假的?快说说!” 众人立刻看着说话的这个人,原本说话的人咳了几声,说到,”那个.....” ”哪个?”众人一致问到。 ”就是那个.......” ”就是哪个啊,你倒是快说啊!” ”吞吞吐吐,还卖关子起来了。” ”俺闺女说,那个苏家娘子半边脸上都被纱布包着,毁容了。” 这个消息一出,众人纷纷不信,一时间又是众说纷纭。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西凉帝都,陌氏。 如今还是十月中旬,陌涵箬的房间里就铺上了厚厚的毯子,烧死了地龙,整个房间都十分温暖。 陌涵箬懒懒的靠在一旁,才金秋十月,身上就披上了薄薄的毯子,手里拿着取暖用的香炉。一身黑色的华服上,墨色的青丝懒懒的披着,只是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病态之色,不似那种蜡黄没有生机,却只有那种不同寻常的白。一张清俊的脸庞显得更加的惑人。 屋子里燃着价值千金的香,陌涵箬整个人清冷的厉害,这种清冷,是散发自骨子刺骨的凉,就连屋里的燃烧着的火龙热度都不能请减几分。 听完陌氏暗卫的汇报,陌涵箬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然后缓缓的放下了杯子。 ”还是没有找到?”陌涵箬看着跪着一地之人,手指摩挲着手中的棋子,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白玉棋子,那棋子竟然比这手要逊色几分。 陌涵箬此人,芝兰玉树,相交于谪仙苏夜那种淡漠与清俊,与不知情爱的淡然,这个人实则更有种不是人家烟火的感觉。一副病弱的身子,无论遇到多大的事情都是淡漠异常,一种红尘看客的姿态。此人,姿容倾色,十天有九天都是病殃殃的,却杀伐狠辣,做事一步算九步。 ”属下无能,请主上责罚。”为首之人跪在地上说到。 ”责罚?”陌涵箬嘴角轻勾,不急不慢的说到,”怎么责罚?” ”如今快七天了,竟然连一个大活人都找不到,这就是陌氏暗卫的实力?”陌涵箬说完这一句,不看眼前这一地的黑衣人,依旧下着未完成的棋局。 ”属下知错。”为首之人说了一句话,然后同剩下的黑衣人一起,纷纷拔刀自刎了。 上好的毯子上是浓浓的血腥味,原本洁白的毯子被染成了血红色,陌涵箬瞥了一眼,眉头皱了皱。 屋里突然出现一群同样打扮的黑衣人,一盏茶的功夫,顷刻间尸体就被清理干净,就连毯子都被重新换了新的。整个过程迅速又高效,竟然没有一点声音。如果不是空气中还有残留的淡淡血腥味,都会让人错以为是一场错觉。 外面有人敲门进来,对着陌涵箬行了一礼后,在耳边悄悄说着什么后,立在一旁静候着。 陌涵箬依旧同自己下着棋,棋盘之上黑子白子交错,厮杀的正激烈。摩挲着触手升温的墨玉棋子,眼睛里是深沉的化不开的墨色,陌涵箬的嘴脸勾了勾,”确定吗?” ”属下再三确认过,没有错。” ”太子殿下还在金广城?” ”是。” ”贺连城也在?” ”是。” ”都半个月了,太子殿下还在金广城,贺连城应该察觉到了什么。”陌涵箬说完,轻轻的将墨玉棋子放回去,修长又带着几分病态白的手指拿起了旁边的茶,修长的睫毛遮盖住了眼底的神色,淡淡的说到,”这件事,自是不该我们出手。陌氏一项爱惜羽毛,更是没有必要替他人做嫁衣。不过,既然都搅进来了,就都先别急着走好了!” ”让莫离整理出一份关于苏氏苏夜的资料。” ”诺。” ”敢动陌氏的人,看来陌氏这些年,还真是太温和了,以至于有人竟然敢对涵烟出手!” 温和的语气,里面却是让人心颤的杀意和深藏在话语之间的怒气。轻轻的摩挲着茶杯的盖子,陌涵箬垂下睫毛,轻轻说到,”将西晋探子在金广城的消息透漏给太子殿下那边。至于贺连城,就让离郁去一趟,江南南边的事,这么久,也该有个了解了。” ”诺。” 陌涵箬轻轻揭开茶杯,整个屋子里都能闻到君山银针的香味,淡淡的带着几分温暖的水汽自淡绿色的青花瓷器茶盏中溢出,让人看不清陌涵箬的表情。 久久之后,屋里传来陌涵箬的声音。 ”让锦瑟,弦月做好准备,金广城那边我亲自去一趟。” ”诺。” 第71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天上下着蒙蒙细雨,整个村落都沾染上了几分水润。接连好几天的细雨后,树木显得格外的苍翠,绿□□滴,有着一种独有的活力,这样的绿色似乎能够点燃人心底的愉悦。 袅袅炊烟从村落的屋顶飘出,空气中是淡淡的烟火味,小道上有着鸡犬呼啦啦的跑来奔去的,一路上,留下了一系列杂乱却又闹腾的印记。 这些也给苏夜墨玉的眼睛里增添了几分红尘烟火味,站立在水一方,看着不远处的热闹,苏夜的嘴角不自觉的轻勾着。 熟练的洗好衣服,苏夜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准备走下木质的楼梯。见状,苏夜的眼里闪过惊喜,下一秒,却吓得连手里刚洗好的衣服都扔了,忙飞身过去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子。 ”你,你醒了?”墨玉色眸子有渐渐起了几分水色,似泉水之中上好的墨色珍珠,苏夜的声音有点颤抖和不敢相信的喜悦,”小骗子,你终于醒了!” 苏夜突然紧紧抱着陌涵烟,只是一直反复说到,”小骗子,你终于醒了!”怀中之人开始挣扎着,无果后,只好却任由苏夜抱着。 ”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身上可还有什么地方疼?什么时候醒的?现在可感觉好一点?”苏夜一口气问了陌涵烟许多问题,一边又快速却又小心翼翼的探着陌涵烟的额头,一边又细细的把着脉。 直到将陌涵烟全身上下都认真的检查了一边,过了好半天,苏夜才不放心的放开陌涵烟,认真的打量着对方的神色,心疼的问道,”身上,还疼吗?” 苏夜一口气问了许多问题,又是小心翼翼的给陌涵烟检查身体,全程都沉醉在陌涵烟醒过来的激动与担忧对方身体可能不太好的处境中,陌涵烟都来不及插上一句话。苏夜看着对方只是淡淡的微笑,一直轻轻的摇着头。苏夜又替陌涵烟细细的把了把脉,再一次仔细检查了一番,等到有了十分的把握后,才稍微舒了口气。 原来村民并没有说错,幸好血灵芝有效,如今,小骗子的身体已经好了太多;幸好不是前几日那般凶险,整个脉相若有若无的。苏夜的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墨玉色的眸子里是清浅的笑意,然后一把紧紧的抱住了陌涵烟,低语,”小骗子,你终于醒了!” 怀中的人依旧没有说话,任由苏夜抱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这时,苏夜这才放开对方,又仔细检查一遍,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心头有着淡淡的不好的预感,苏夜好看的眉毛皱了皱,动了动嘴唇,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来问出这个担忧。好几次以后,苏夜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的,带着几分不易觉察的紧张说到。 ”你的眼睛?” ”看不见。”怀中的女子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纤纤玉手缓缓的摸着自己左脸上的伤口,看着苏夜发出声音的方向,淡淡的问到,”我毁容了,对吗?” 陌涵烟的皮肤很好,弹指可破,白里透红似凝脂,摸上去嫩嫩滑滑的,尤其是带着几分淡淡凉意,似上好的羊脂玉。原本那三道豺狼留下的狰狞爪印已经褪去疤痕,只剩下浅浅三道红痕。此刻的样子,在这张艳绝倾城的脸上,倒更似女子梳妆时,不小心留下的胭脂痕迹。 ”不,你很美!”苏夜握着陌涵烟的手,语气里满是笃定,轻轻的俯下身,温柔的亲吻着陌涵烟左脸上的留下的疤痕。 淡淡的一吻,里面却满是怜惜与藏不住的心疼,这样淡淡的触碰,似乎吻到了陌涵烟的心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细密的缠绕在心头,甜丝丝的,然后温柔又坚定的扎入心头,发芽开花了。 陌涵烟垂下了眼睑,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颤动,将原有的那种气势汹汹的悸,动给压了下去。极其自然的抬头,陌涵烟那水润的眸子里满是疑惑,除了此刻的悸,动以外,却发现如今的头脑之中关于过往竟然是一片空白。 这个男人的声音很干净,对着自己说的每句话都是满满的关心,那掩盖不住的焦急,心疼,还有那触耳可感的温柔,这些,都让陌涵烟很心安,原有的看不见眼睛的恐慌似乎突然散去,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如今的陌涵烟除了这些,却什么都不记得,只是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重要到自己的直觉告诉自己,根本不可以忘!可具体是什么,不说想要细究,就想知道是什么,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鼻尖是淡淡的清香皂角,左脸上是温柔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触感,扣着自己腰身的左手渐渐收紧;陌涵烟感到自己的右手被眼前之人握着,慢慢的十指交握,有种说不出的缠绵。 对于这种亲密,陌涵烟并不排斥,甚至有些几分淡淡的期待,可理智却告诉自己不可以,记忆之中似乎也有人同自己这般亲密过,可是谁?在哪里?陌涵烟想要去问自己,却发现是一片空白。 ”对不起。”发现陌涵烟走神许久后,苏夜才反应过来,明白自己这种登徒子行为,脸上不禁有了几分热度还有满满的紧张和不知所措。 墨玉色的眸子里满是踌躇与紧张,那双失明的水润眸子里清晰的倒映着苏夜此刻的窘迫。 ”你是谁?”眼前水润的眸子里满是疑惑,如果不是自己检查了好几遍,苏夜都不敢相信,怀中的女子眼睛看不见。 ”我又是谁?” ”我们,什么关系?” 怀中的女子很美,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也能最大限度的淡定走下床。当初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护她的身份,为了好好的照顾她,苏夜特地选了一个离村落比较偏远的地方,还是靠近这片湖泊,离住处也就几步远的渔家小屋。就算此刻问着自己,也丝毫不见慌乱,镇定的像不是问有关于自己的事情。开口的那一刻,苏夜就知道,自己心仪的这个女子,只怕是家势的非凡。 苏夜自己是世家子弟,虽然常年在浮山待着,但是,他心里很清楚,有些东西,不是学学或者装装样子就能做到的。细微之往往能处见能力,有些东西,是需要经过长期的熏陶,才能慢慢的渗入骨子里的。 只怕,舒施语这个名字,都是眼前这个女子随便拿来敷衍自己,这十之八,九,只怕也是胡编乱造的。 ”你不记得?所有的都不记得?”苏夜一边苦笑,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陌涵烟进屋,认真的擦拭着凳子,才让陌涵烟坐下,他自己则蹲在了陌涵烟的面前。 ”不记得,”怀中的女子微微的摇摇头,眼前那双眸子里面却满是疑惑,”只是,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苏夜叹了一口气,本想关心问一下对方的眼睛问题,看到对方这样一副淡然过头的样子,又怕问下去会伤心,只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打算着抽个时间再去问。 伸出手,苏夜宠溺的揉了揉陌涵烟的脑袋,”那就别想了,先好好的养好身子吧。” ”嗯,”陌涵烟点了点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叫苏夜,字谨如。”苏夜在陌涵烟的手上慢慢的写着,墨玉色的眸子里满是温柔,轻轻的问道,”可记着了?” ”庸言之信,庸行之谨,闲邪存其诚。”陌涵烟朱唇轻启,嘴角带着几分笑意,”这倒是不错的一个字,只是不知如字何解?” ”一定要有一个来源?”苏夜唇角轻勾,眼里带着几分淡淡的宠你,”不若,你猜猜?” ”如字多是遵从依照这个意思来解释,”陌涵烟不禁挑眉笑到,”你这般人物,只怕不是这样理解的。我倒是想到了一句「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取之”然”之义,又或者,根本就是用来凑数的。” ”小字对于男子而言很重要,怎么可是用来凑数的?”苏夜不禁笑到,”你倒是敢说。” ”那谨如公子,不妨替小女子解惑一番。” ”倒是被你说对了,两个字的来源的确如此,这个如字,还真是用来凑字数的。”苏夜似乎想到了什么,轻笑道,”本来只愿取”谨”之一字,奈何在青冥,世家子弟取小字,多是两个字。” 陌涵烟听完苏夜的话,不禁笑了。陌涵烟本就生的很美,不是那种小家碧玉的美,而是像开得绚烂的花,炫目夺人,以致有几分侵,略的感觉。可偏偏周身有着那种刻入骨子里面的好贵风雅,这种美倒是西凉四月盛开的牡丹花,清贵高雅,却不失雍容大度。 果真是一只小狐狸啊,小骗子! ”那公子可记得我叫做什么?” ”不知道。”苏夜老实承认着,”若是我说,除去你躺在这里的半个月,我们相识不到三天,你可信?” ”相识不过三天就以身相许了?”陌涵烟将手伸到腰间摩挲着,直到碰到那块玉佩,举到苏夜面前,满眼都不信,”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不能早就这玉色一二,但是,这块玉触手生温,一看就是一块好玉。上面还刻有”苏”字,只怕贵重异常吧。公子就这样给我了,却说相识不过三天?” ”的确是相识不过三天,倒是同生共死过三次了。”苏夜重复了一遍,想到自认识眼前女子后的经历,眉宇间都是清浅的暖意,”可需要,我将这三天发生的事情同你细细说说?” ”好啊,”陌涵烟笑到,翘着腿,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一边用手撑着脑袋,看着苏夜的方向,”我且听听,我们是怎样同生共死的。” 早晨的太阳渐渐升起,一场新雨过后的天空更加澄澈,阳光较之以往,似乎多了几分明媚,整个世界似乎一下子明亮了,有了温度。简陋的屋子里,是苏夜干净宠溺的声音,还时不时夹杂着惊讶疑惑,大多却是淡然的女声。郎才女貌,中间有着淡淡的,温馨缱绻,远远望去,似偷偷溜下凡尘贪玩的神仙眷侣。 苏夜说了见过陌涵烟以后的一切,却独独忽略了关于自己的伤,以及那禁术反,噬之事。 陌涵烟听完苏夜的话,垂下眼睑,苏夜看不清那双水润眸子里面的神色。 对方好看的手轻轻的摩挲着玉佩没有说话,苏夜看着陌涵烟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心里却紧张极了,似被人握在手心。下一刻,那熟悉的疼痛的感又来了,动情之痛,如万箭穿心,苦不堪言。原本这半个月都把心思放在陌涵烟身上,一直没有来好好调理的苏夜只觉得嘴巴里有着淡淡的腥味。一边将这腥味悄悄咽下,运功疏离经络,一边认真的看着陌涵烟。 纤纤十指,,柔若无骨似嫩荑,缓缓的把玩着那方上好的绿玉。苏夜觉得那把玩的不是那方玉佩,倒是自己的心。 ”事已至此,纠结于过往也无任何意义。”陌涵烟抬眼,看着苏夜,眼里满是认真,”只是,苏夜,我能相信你吗?” ”我从不轻易相信一个人,既然决定信了,自是会相信一辈子的。”原本淡淡的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里却是满满的严肃,”苏夜,想好了,再回答我。” 苏夜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俯下身子,在陌涵烟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唇角轻移至耳畔,”小骗子,你一直都是信我的?” 语气虽是疑问,却带着满满的肯定。心思被人毫不犹豫的点破,陌涵烟一下子有几分恼羞成怒,猛的出手,却被苏夜握住,十指相扣。耳畔是清浅的呼吸,暖暖的挠的人心尖里痒痒的,陌涵烟觉得自己脸上有着热度渐渐往上爬,心口有着淡淡的别扭,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却听见这干净的嗓音说的那句如同誓言般认真却缱绻的话语后,立马呆愣住了,心下有过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 ”小骗子,我是你的!” 第72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小骗子,我是你的!” 这句话温柔缱绻,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坚定,更像是一种宣言。心中悸,动万千,陌涵烟的眼眶不禁红了红,似乎那记不起的那么多年,一直孤独的漂泊在外,心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归宿,能够停下来喘一口气。可惜,下一秒却又不自觉的想退却,陌涵烟总有这样一种直觉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想要深究下去,却找不到原由。如同理智与感性的交错,陌涵烟知道,自己心里贪恋着这份温暖,即便有种直觉告诉自己,是不对的。 手突然被紧紧的握住,十指交叉相握,缠绵又缱绻,陌涵烟只觉得心下颤了颤。 陌涵烟的手指很美,一直被保养的很好:纤纤玉手,柔若无骨,却带着几分淡淡的凉意,似上好的凉玉。原本被豺狼利爪弄出的狰狞伤痕在苏夜的精心呵护之下早就退去,只留下淡淡的红痕。苏夜的手则是修长有形却不失阳刚之气,宽大的手掌暖暖的,让人觉得心安。两人的手交握着,将女性的柔美与男性的阳刚完美的展现,十指相扣,有的是说不出的缠绵悱,恻。 原本淡淡的东西,在两人心底压根发芽后,迅速的长成了参天大树,枝繁叶茂的。 陌涵烟不禁抬头,眼睛看不见,却依旧下意识的做了这样一个动作。 整个秋日的村落,在朝霞之下有一种静谧的美感,能听见秋风划过屋子,还有山林之中的欢快鸟语之声。 情郎在侧,岁月静好,莫不过如此。 如今这般,陌涵烟处眼睛之外的各种感官却被无限的放大,只觉得心下颤抖的厉害,手被苏夜握在掌心里,暖暖的,似乎融入他灵魂深处:仿佛,一直以来都漂泊在外,流浪人间后,突然有着一种淡淡的安全感,以及,归属感。 ”听到了吗,小骗子?”苏夜将陌涵烟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屋子里能听到苏夜心跳加快的声音。 手下是有规律的心跳声,微弱的声音却似乎围绕在耳畔,让整得心都觉得颤,动。陌涵烟突然觉得手下触碰着苏夜胸口的那处烫的厉害,想要收回来,却在下一秒被苏夜紧紧的握着,放在胸口。一时之间,陌涵烟不知所措,原有的镇定冷静一瞬间丢盔弃甲,只想找个地方躲着不出来,头也不自觉的低了下来。 看着怀中女子的样子,苏夜不禁笑出了声,下一秒就看到怀中女子带着几分凶狠又红彤彤的面孔。 心下越是愉悦,私自动用禁术带来的动情之苦的穿心之痛就越是强烈,苏夜慢慢的不着痕迹的抽出一只手,扶着木质的桌子。 ”小骗子,你想要什么名字?” ”啊?” 陌涵烟没有从之前状态之中回过神,就听见对方转变了话题,一下子愣住了,就连手都一下子忘了收回来。 ”难道,你希望,叫你小骗子,嗯?” ”.......” 苏夜原本握着陌涵烟的另一只手不禁抽了出来,宠溺的揉了揉陌涵烟的头。手上的禁锢的离开了,陌涵烟松了一口气,立马快速的收回了手,双手紧紧的交握着,低着头,端正的坐着。 陌涵烟不知道的是,这个浑身都是淡淡暖意,带着宠溺语气问自己的苏夜,此刻脸色苍白的厉害,唇畔没有一丝的血色,其一只手紧紧的扣着木质的桌子,指骨都过分的泛白了。另一只手却似丝毫不受影响,依旧温柔的摸着陌涵烟的脑袋,依旧温柔暖人心,根本让人察觉不出丝毫的不对静。 ”要不.......”咬了咬唇,用脚踢了踢地上,在秋日中的简陋屋子里,声音显得格外的突出,心下的感觉说不出,陌涵烟纠结了半晌,”你来取一个?” ”烟字如何?” ”烟字?” 苏夜暗自强行运功,将心中的气血翻涌压下去,看着陌涵烟水润的眸子,眉宇间满是宠溺与温柔。轻轻的拿过陌涵烟的手,温柔的写着那个”烟”字。陌涵烟只觉得手心痒痒的,这种痒似乎从手心蔓延到了心头,然后落地生根了。一时间倒是忽略了苏夜说的是什么,静静地感受这撩人的心痒痒。 ”烟波浩渺的烟,如何?” ”嗯?”陌涵烟突然收回手,双手交握,轻轻的扭动着,问到,”你说什么?” ”烟波浩渺的烟,如何?” ”烟波浩渺?” ”嗯,”苏夜看着陌涵烟的样子,嘴角勾了勾,又在陌涵烟的手上将”烟”字写了一遍后,才淡定的收回了手,将嘴角的血迹擦干。一时间,苏夜突然庆幸对方看不见,”这几日不断地细雨,屋外的湖面上烟波浩渺,景色甚美。” ”是吗?”怀中的女子嘴角勾了勾,眼睛弯弯似月牙,让人看了心情十分的好。 ”嗯,等我找到药,就给你治好眼睛。”苏夜捏了捏陌涵烟的脸蛋,温柔的摸着陌涵烟的眼睛,认真的说到,”一定不会让你错过这些美景的!” ”嗯。”苏夜的话,让陌涵烟心里觉得安心,点头同意了,又觉得一个字似乎不太好,调皮的加了一句,”我等着你哦。” ”好。” ”那我姓什么?”陌涵烟把玩着自己的长发,歪着头,”总不能小烟小烟的叫吧。” ”小烟,也可以。” ”用感觉太土了,”陌涵烟嘟嘟嘴唇,”原本就毁容了,还有这么土的一个名字,哼。” ”那就,苏烟,如何?” ”苏烟?” ”嗯,苏烟。”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苏夜笑的像一只狐狸,墨玉色的眸子里,满是清浅的笑意和藏不住的喜悦,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苏烟,”陌涵烟摸着头发的手顿了顿,总感觉苏夜后面一句话有点奇怪,喃喃道,”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好,那就叫做苏烟。”想了一会,没有发现出特别之处,陌涵烟说到,”以后你给别人介绍我,就用苏烟!” 苏夜的嘴脸不禁勾勒了一个大弧度,浑身上下都是小心思得逞的喜悦,整个人如沐春风,就连陌涵烟都能感觉到苏夜的心情很好。陌涵烟不禁下意识的抬头,水润的眸子里满是疑惑。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能感到身边的人又开心的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我们如今借宿在这个小小村落之中,为了不让别人起疑,一只对外说你是我娘子,”苏夜拿起系在陌涵烟身上的玉佩,将它郑重的放在陌涵烟的手心,”不过,这也无妨,毕竟,你早就收下了定情信物。” ”这块玉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自苏氏存在开始,就存在了,一只都是长房传给媳妇的。”苏夜握住陌涵烟的手,眸玉的眸子里满是认真,”小烟,好好保管它,好不好?” ”为什么?”陌涵烟故意装作不知道说到,”我为什么要好好的保管它?” ”定情信物,”苏夜看着对方一脸傲娇的样子,只觉得心里软软的,又忍不住捏了捏陌涵烟的脸,”这是承诺,小骗子。” ”什么承诺?” ”执指之手,与之相守。”苏夜墨玉色的眸子只有陌涵烟一人,里面满是宠溺与认真,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摸着陌涵烟的丝缎般的长发,另一只手温柔又强势的抱着陌涵烟,在陌涵烟的耳边温柔又坚定的说到,”愿无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陌涵烟突然抱住了苏夜,能好到对方身子在微微颤抖,眼角里都是满满的笑意,揶揄道,”苏夜,你是不是也在紧张?” ”嗯。” ”你在害怕我拒绝?” ”嗯。” 苏夜回答的时候,整个人脸色苍白的厉害,一边淡然的擦去了嘴脸的血迹,眼里却满是宠溺。 ”我怕你拒绝,小烟,很怕。” 陌涵烟不知道的是,苏夜是因为在使用禁术之后,动情之后万箭穿心之痛,痛到身子都不停地颤抖。这种禁术的反噬,爱的越深,心会感觉越痛。尤其是靠近心爱之人,离得越近,就会越痛。 ”那你是不是称我不记得,打算先把我骗到手?”陌涵烟笑到,”你就不怕,我记起来后找你算账?” ”小骗子,你心里是有我的。”苏夜眉宇间都是清浅的笑意,”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你真有自信,哼。”陌涵烟不满意的说到,”我才不叫小骗子,是苏烟,知道吗?” ”好,小烟。” ”苏烟,不是小烟。” ”在我心里,你就是小烟。” ”好吧,那就,小烟吧,”陌涵烟嘟了嘟嘴,继续说到,”可是,在你对别人介绍我的时候,必须说苏烟。我就叫你苏夜,这个比较好听。” ”好。” ”那我叫你什么?” ”谨如,苏谨如。” ”这么亲密的叫法?”陌涵烟眼里是满满的笑意,”貌似成婚夫妻,都不会这么亲密吧。” ”难道,我们还不够亲密,嗯?”苏夜的唇轻轻的靠近陌涵烟洁白小巧的耳垂,陌涵烟能够感觉到喷薄在上面的热气,直挠的人心里痒痒的,尤其是最后一个”嗯”字,尾音稍微上翘,有着几分诱惑之感。原本这句话说的就惹人遐想,苏夜这种干净又带着丝丝魅惑嗓音说出来,更是惹人心颤,一开口,陌涵烟就觉得不止是脸上,全身都是高温,暖的异常。想要逃离,却发现腰身被扣住,力道不大,却将苏夜身上的占有欲淡淡的表现了出来,耳边又想起了那干净却带着魅惑的声音,”还是,小烟想要成亲了?” 轰,陌涵烟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全身酥麻酥麻的,似乎有一股电流流过,让人心颤的厉害。 ”我,我,我才没有!”陌涵烟连忙说到,”你才想那样!” ”我,我可是不急的。” ”要着急,那也是你的事,和我无关的。” ”哼,总之,总之和我无关。”陌涵烟离不开苏夜的怀抱,只好扭过头,不看苏夜,心却跳的厉害。 ”好,一切都是谨如的事。”苏夜突然抱紧陌涵烟,身子颤抖的厉害,嘴角的猩红月夜悄悄流到了苏夜的袖子上,陌涵烟准备挣扎,却听见苏夜说到,”小烟,让我抱抱。” 慢慢的放松身体,陌涵烟眼角都是遮不住的笑意,眼睛弯弯的,轻轻的将头靠近苏夜的胸口,小心翼翼的抱住了苏夜的窄窄的腰身。 苏夜,愿无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陌涵烟在心里默念道,说好的,苏夜。 好半天,苏夜才放开陌涵烟,”我去做饭,你在屋里待着,要小心。” ”嗯。”陌涵烟笑到,”我很期待,谨如。” 苏夜嘴角勾了勾,”我走了,你在屋里小心。” ”嗯。” 苏夜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声”谨如”。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屋里的女子,依旧显得清浅,不同于之前淡淡的疏离,这种笑暖暖的,就连眉宇间都是藏不住的欢乐。 ”谨如,我等你。” 陌涵烟的这句话,却让苏夜觉得再多的痛都是值得的,一只手悄无声息的紧紧扣着门口的柱子,一只手紧紧按着胸口,那张谪仙的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眼角都是藏不住的幸福。 ”早点回来。” ”好。” 刚走出门几步,苏夜就用轻功飞到了水边。才刚走到水边,身形就不稳,尽管要命手快撑在了地上,没有让头撞到地,然而,大部□□子还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溅起了一身的泥浆。苏夜只觉得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翻涌肆虐的气血,”噗”的吐了好几口血,有的落在了旁边清澈的水面上,显眼又刺目。 墨玉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水面,知道原本猩红色的血迹散开,融入了清水中,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第73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我自己来。”陌涵烟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去拿起碗筷,眼看就要碰倒它们,却被苏夜握住了手。 ”苏夜?”陌涵烟转过头,看着苏夜,眼里是毫不隐藏的疑问,还有,淡淡的不屈服。 苏夜走到陌涵烟的身后,缓缓的弯下身,陌涵烟的后背贴着苏夜暖和的胸膛。即便隔着秋日的衣衫,陌涵烟依旧能感觉到从后面传来的浓浓暖意,鼻尖是熟悉的干净清爽的味道。丝滑的长发不经意划过陌涵烟的脸颊,又被迅速的撤了回去,陌涵烟赶脚有点醉醉的,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 ”才刚醒,就这样急。”苏夜好听的声音里面带着几分淡淡的无奈,”来,我帮你。” 苏夜的手带着陌涵烟的手,让她触摸到了汤勺,然后又一一告诉她,桌上有哪些菜,距离她大概多远,在哪个方向。 耳边是苏夜好听的声音,陌涵烟听着听着就走神了。这一刻,陌涵烟突然希望眼睛能够看得见,想知道眼前这个人长得是什么样子。 不记得一切,甚至自己叫做什么都不知道,醒过来后的一切,陌涵烟都是凭着自己对人的直觉,率性而为之。有些东西,却是即使忘记了,都还会记得,比如陌涵烟那刻入骨子里面的倔强与要强。 陌涵烟的心里似乎一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同苏夜离得太近,但是,却又贪恋着这样的温暖,贪恋着这样的温馨相处。无论心下那个声音有多么强烈的告诉自己同苏夜保持距离,陌涵烟心里一直有种直觉,苏夜不会相信自己。”我是你的!”这句话陌涵烟一直记得,不仅仅是因为这句话,更多的是因为这句话是苏夜说的。不知道哪里来的直觉,陌涵烟一直觉得,自己同苏夜这样清闲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过完了,就再也没有了。 原本眼睛看不见,脸也毁容了,陌涵烟也不想去计较太多。陌涵烟自己却觉得,她永远清高圣洁不起来,妥妥的一个大俗人! 毕竟,这世间,又有哪个人不希望自己有一张好看的脸孔,不希望自己最爱的人,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何况,还是一个女子? 脸毁容了,苏夜今日不嫌弃,以后呢?谁能保证以后?若能保证,还会有世事无常四个字? 心下有点微微泛苦,这一刻,陌涵烟突然有点退缩,怕苏夜看到自己的样子会嫌弃自己。 如果有人在旁边理论,陌涵烟觉得,自己是不会反对那些一直赞成什么心灵之美,外貌不重要之类的观点。但是,如果可以选择,陌涵烟还是希望有一张很美的脸,内外兼修,才是王道。 一直以来,在没有忘记一切的陌涵烟的眼里,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无能为力,与其花时间去闹腾过去,倒不如从中吸取教训,好好过好后面的日子。与其争不过,强行执着于过去,倒不如顺其自然,细细谋划。这些,即便忘记了,陌涵烟还是依旧记得。如今醒来后的一切到现在,陌涵烟心里很明白,她算,计了或者说具体一点,想办法为自己谋,划着,以便脱离自己目前的困境!可是,料到了一切,却没有料到对方的深情....... 心头的苦涩味道似乎越来越重了,这一刻,陌涵烟突然不想要强求了,想顺其自然了。 眼前这个人,动作点点滴滴都是宠溺与温柔,就连她这个眼睛看不见的人,都能够感到那种暖入心尖的悸,动。内心那种厚厚的锁着的枷,锁,似乎被人悄悄的打开了,悄无声息....... ”怎么啦?”察觉到怀中的女子有几分走神,苏夜忙走到陌涵烟年前,认真的看着陌涵烟,眼里满都是焦急,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担忧,”可是身上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看见对方不说话,苏夜心下叹了叹气,将陌涵烟的手放下,将陌涵烟的身子贴向自己,轻轻的搂着陌涵烟,下巴放在陌涵烟的头顶上,”是不是,担心眼睛问题?” ”嗯,”陌涵烟突然抱住苏夜,眼眶红了,语气待着这个年龄女孩子特有的娇气与任性说到,”我还担心自己的容貌问题。” ”谨如,我怕。”陌涵烟语气里带着惶恐与不安,不用言语,仅仅是陌涵烟抱着苏夜的动作,就能让苏夜感觉的出来陌涵烟内心的无助与那种恐慌,不安! 想要说内心的具体想法,陌涵烟却开不了口,她怕自己这般龌,龊的心思被苏夜知道了,会不喜欢,讨厌,乃至摒弃自己! ”我怕有一天,你会嫌弃我。” ”天下之大,美人众多。就算不是美人,姿色略略能够过得去的人也很多,又有几个人像我这样,眼睛看不见,容貌还毁了的人呢?”陌涵烟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娇气与不自信,”苏夜,我真的很怕。” ”小烟,苏夜会一直守着你。天涯海角,不离不弃!”苏夜轻轻的摸着陌涵烟的头发,认真的说到,”不要瞎想,好吗?” ”我知道你会,可我就是担心,就是害怕,就是想要忍不住瞎想。”陌涵烟不禁哭了,”我就是怕,苏夜。” ”总有一种直觉,我们这样的日子,会过一天少一天!我很怕,苏夜。”苏夜感到自己胸前的衣服满满的湿了,心下痛的厉害,不是单单是因为禁术反,噬的动情之苦的那种痛,还有那种来自灵魂的刺痛。胸前这块渐渐湿润的地方,更是疼的厉害,就像被谁硬生生的挖走了一大块。 一寸相思十寸念,一抹水色百抹伤。 小骗子,你真是苏夜的劫!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的梳理着怀中女子丝滑的长发,另一只手轻轻轻轻的看着腰,让其更加贴近自己的胸口。就这样,苏夜什么也没有说,任凭怀中的女子肆意的哭着。只是轻轻的抱着她,陪着她。 小烟,以后,苏夜一定会尽力不让你流泪的。前半生,苏夜不曾参与,后半生,就让苏夜陪着你吧。不求同生共死,许几世相约,但求执手相伴,论曲水流觞,平淡一世。 等到陌涵烟哭够了,苏夜轻轻的放开怀中的女子,走到陌涵烟身前。俯下身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珍重的亲了亲陌涵烟的双眼,又亲了亲陌涵烟侧脸上留下的疤痕。 ”小烟,既然你如此在乎,苏夜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温柔的将陌涵烟残留的泪痕擦干,苏夜的语气之中满是宠溺,轻轻的捏着陌涵烟的脸蛋,温柔的说到,”不哭鼻子,好不好?” ”我才没有。” ”好,你没有。” ”你.....” ”小烟,我更喜欢你这样的娇气。难过了就哭哭鼻子,也没什么。”苏夜替陌涵烟理了理衣服,摸了摸陌涵烟的头发,即便知道陌涵烟此刻看不见,墨玉的眸依旧紧紧的锁住她,言语里是不送忽视的坚决,”你是苏夜的娘子,有什么,苏夜来承担就好。你只用负责开开心心就好。” ”真的吗?” ”当然。”苏夜眉宇间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又捏了捏陌涵烟的脸蛋,然后才轻轻说到,”谨如从来不会骗小烟的。” ”真的吗?” ”真的。” ”永远吗?” ”永远。” 看着对面的女子笑了,苏夜觉得心口有着阳光照射了进来,原来积聚在心头的阴云一下子散去。看过了原来怀中女子百转千回的神色,原来内心那种淡淡的复杂感都瞬间散去,整个人一下子都释然了。 罢了,谁没有点秘密?小烟,你开心就好! ”我去把饭菜热一下,你等会。” ”好。”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陌涵烟总感觉这脚步声带着几分仓促,眼里有着淡淡的疑惑。 苏夜,谨如,我真的只用负责开开心心就好了?一切,都有你承担吗? 陌涵烟摸了摸脸上被苏夜亲吻过的地方,心突然有点疼,心头是慢慢上升的不安。 可是,为什么,我一直觉得,这样悠闲的日子不属于我? 苏烟吗? 为什么,心里会有那种隐约的感觉,这不是我所能奢望的? 为什么? 我究竟是谁?是谁? 陌涵烟使劲的去想,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整个人脑袋里就是一片空白,除了醒过来知道的,其他的完全不知道。 然而,陌涵烟却有一种直觉,这些忘记的东西很重要。自己不会属于这个小小的村落,自己该去的是很远的地方,在那不知名的远方,有人一直等着自己去。似乎,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完成,手上似乎还有许多人的期待。可惜,这一切却只是自己的感觉,具体是什么,陌涵烟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想不起。 苏夜,谨如,我们真的能够长长久久吗? 你知道吗? 我,好怕。 谨如,真的,好怕。 陌涵烟心下不甘,眉头微微皱着,紧紧的抓着木质的桌子,指骨都微微泛白。 另一边,刚走进厨房,将东西放下,苏夜就一只手扶着门面,无力的靠着墙壁,缓缓的坐在了地上。 禁术的反,噬一天比一天严重。苏夜只要心头念着陌涵烟,气血就会沸腾,全身经络如针扎般疼,就连浮山的清心咒如今也越来越不管用了。 这就是宿命不可为吗? 为什么? 苏夜带着几分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慢慢的坐在地上,心头默念着清心咒,苏夜慢慢的运功,给自己调理着身子。如今就连清心咒的作用,都在每天慢慢的减缓。 禁术反,噬,动情之苦,每动情一分,伤身十分。 苏夜眸子里满是化不开的深沉的墨色,慢慢的闭上眼睛又睁开,却恢复了原来的清明。 苏夜看着对面的女子吃了一口粥,半天才咽下去,不禁开口问道,”不好吃?” ”你想听实话?”陌涵烟懒懒的蹭着头,看着苏夜,水润的眸子里满是狡黠。 ”实话如何?不是实话又如何?”苏夜笑捏了捏陌涵烟的脸,”别忘记吃了,凉了可不好。” ”这不是实话的自然是谨如亲自下厨,感觉特别开心,如同吃了山珍海味,不对,应该是山珍海味都不及万分之一啦。” 听完这话,苏夜不禁笑出了声,”那我倒好奇实话是什么了。” ”实话是,我想吃肉。总感觉好久没有吃肉了,好想吃。”陌涵烟低下头,带着几分惆怅说到,”不是你的粥不好,似乎是第一次吃这种粥。总感觉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似乎吃的东西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 ”想要记起什么,脑袋之中却是一片空白。”陌涵烟叹了叹气,”我很不安心。” ”那就好好吃饭,养好身子,我带你回西凉帝都。”苏夜说到,”如今这般,还是先不要乱想了。” ”嗯,”陌涵烟笑了笑,”你为什么不喂我吃呢?” ”开始吃饭的时候,就看到你自己执意要自己动手吃饭,只怕这次我再次提出喂你,怕又是被你拒绝了。”苏夜看着对方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再怎么样,你骨子里面的强势总会不经意的表现出来。” ”为什么吃粥呢?” ”清粥养胃,”苏夜说到,”你都昏迷了半个月,村落里面的大夫瞧不出什么,我也医术有限,只好做些尽力之事。” 做什么尽力之事? 苏夜没有细说,陌涵烟却感觉到了其中的贴心。 看着陌涵烟高兴的吃着东西,苏夜墨玉色的眸子却沉了沉,满眼都是藏不住嗯疑惑。 小骗子,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这时候,我突然怕了。怕无论如何尽力留住你,一切只是枉然。 第74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小骗子,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想到这里,苏夜不禁叹了叹气,尽管对于陌涵烟存在的隐瞒已经释然,可是,总觉得有种隐隐的不安。 有些事,如果仅仅是两个人的,如果仅仅是这种类似于世外桃源的村落,自是可以释然,没什么。但是,每个人都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每个人都是一人分饰多角色,背后牵扯的家庭,乃至,家族!这些,作为世家子弟,有着帝都四公子之一称呼的苏夜心下态明白了,正式因为明白,才忧虑,才不安! 秋日的月亮特别圆,月光皎洁,不只是不是微风带着几分清冷的缘故还是其他的,苏夜总觉得这个秋日的月华特别的清冷,有种淡淡的寒意从背后透出来。 看着月光下的平静的湖面,苏夜总觉得心里怎么都平静下来,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关于自己心仪女子的问题。 有着生死相许的情意,却连对方真正叫什么都不知道,想到这里,苏夜觉得心下有着淡淡的苦涩还有她的身体,如今这般,竟然有种让苏夜有种回光返照的错觉。当初半个月的那种凶险,又怎么可能如今这般无事? 苏夜知道那个让自己取名”苏烟”的女子家势只怕非富即贵,如果没有猜错,恐怕是西凉帝都九大世家的一员。 初见的时候,虽然表现出刁蛮任性,还带着几分淡淡故作的江湖痞气,但是,有着东西却是改变不了的:一举一动,那种刻入骨子里面的清雅与贵气,还有那种桀骜不驯,这些,一不小心,还是会流露出来的。 相识到现在,如果不考虑那些内在的东西,只论当初穿的衣服和那把古朴大方的削铁如泥的匕首,其中一样,都能表明身份的不凡。 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苏夜就知道,自己遇到的那个女子,出身高贵,只怕是西凉帝都世家之女。 还有后来,那个能够解开自己身上剧,毒的血液,只怕,是复试了传说中的碧叶千流花。能够拿出这种东西的,在西凉,除了九大世家和皇室之人,苏夜想不到其他人。 很有可能,是九大世家之一的人或者皇室的公主...... 九大世家,西凉九大世家,还有,西凉皇室公主,苏夜想到这里,心下叹了叹气。 其实,初见时,在对方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苏夜也知道,她在撒谎。只是当时的自己,不屑去计较罢了。 对于那种女子,当时的苏夜没有兴趣,自是不会想要有着太多的交集,若是真要深究一二,只怕当初她根本走不了。 幼时带着胎,毒出世,十六年来都在浮山生活着,除了聊聊几次回京,苏夜一直待在浮山,修身养性。对于尘世名利,并不看中,就连原本身为苏氏的嫡长子,理应继承苏氏一族的位置,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苏夜记得师兄弟们曾说过,自己有着一张谪仙的脸,加上骨子里面的淡漠,更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每每说到这些,苏夜都想下意识的反驳,其实,不是骨子里面的淡漠,只是很多东西,苏夜自己没有遇到过,不懂,也怕麻烦,不想走太多的纠缠。 浮山之上,若说有谁能真正懂自己,恐怕是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大师兄了。那个人当初说,他这种人,对什么不太在意,在意了,就会用心去守护。看上去清雅淡漠,其实骨子里完全是相反的。 十六年来,见过的所有人里面,苏夜心下有着几分敬畏的,只怕只有那个有着一面之缘的大师兄了。他看着你的时候,会让你觉得无所遁形,只需轻轻一撇,就能看透人心。 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动情的?或许是第一次被偷袭拿走玉佩的时候;或许是自己无意闯入她房间的时候;或许是当初她抱着自己,同苏闵的人周旋的时候;或许是自己想要为她选一套衣服的时候;或许是自己愿意帮她避开帝都之人的时候;又或许是在同黑衣人周旋,不愿意放手,一同掉崖悬崖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就有了这么多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以。古人,诚不可欺。 只是,这场相遇,是劫,还是缘呢? 苏夜靠在旁边的树干上,望着皎洁的血色,墨玉色的眸子里堆满了千万般思绪。 在此之前,苏夜从未有想到,那时候才短短一日的时间,他们之间就有了那么多了。可是,直到那个女子为了他徒手搏狼,自己宁愿接受秘术反噬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早就动情了。 所以才会有后面那么多,就连昏迷的那半个月,一切亲力亲为,除了保护她的身份不外泄和安全名誉等之外,最主要的,是自己私心不希望别人碰她的身子。 半个月后,她终于醒过来了,自己很高兴。今日的这些行为,除了情不自禁之外,未尝没有几分试探之意。只是,结果却大大的出乎意料,让苏夜自己更迷惑了。 今日这些亲密的举动,虽然是自己情不自禁的,倒是应证了当年那个一面之缘的大师兄的话,外表淡漠,骨子里完全相反。不动情则好,动情了,只怕是如今这般的状态。 小骗子,你真是苏夜的劫啊! 可是,无论有着什么样的理由,今日的这些举动,早就超出了男女的行为范畴,尚且不论自己当初因为种种原因,早就同她有过肌肤之亲,不论私下私定终身这件事,不论她对自己这些亲你举动好不排斥之事,就今日醒来,知道自己毁容后,眼睛也看不见的事实,那般冷静理智,只怕后面的世家不是一般的世家。 西凉也好,西晋也罢,对子女教养甚是严格,男女大防至七岁男女不同席。可今日的种种,却选不似西凉乃至西晋的女子所为。那些行为话语都太过大胆,苏夜心里十分喜欢,却又对其身份更加迷惑。也曾假设过她是北漠之人,只是,就算是远在北方之边的北漠,女子遇到这样的事,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反应。 想到这里,苏夜情不自禁的揉了揉眉心,又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关于屋内女子的身份,如今倒是愈发雾里看花,越是深究,越觉得不对劲,矛盾重重。 苏夜不禁苦笑,这样想下来,净是满满的无力感。 不是一定要深究她的身份,苏夜不在乎那个女子的身份,想要理清楚,不过是希望早日能够去提亲罢了。苏夜知道自己不反感,甚至是非常喜欢她这样的性子。就他自己而言,除了这张欺骗人的外表,内在的离经叛道一点都不少。 屋内女子的这些行为与特点,放眼置于世家贵族,完全是离经叛道。但是苏夜一心只想回浮山过着一生,那里远离世俗名利之争,正好也能容纳她那样的性子。一直想要明白她的身份,只是担心,若是对方家势门第太高,是九大家族的,那苏氏的家住位置,去同苏闵争一下,为其入世,在西凉帝都,尽力给她提供一个适合她性子的环境,独宠她一世也好。 可惜....... 苏夜推开门,却看到自己满心纠结的那个女子披着衣服站在窗前,月华从开着的窗户外洒了进来,铺了一地。晚风吹起她的头发,这样静谧的夜,倒是有种奔月而去的感觉,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感觉,心下突然疼的厉害。 ”小烟,”苏夜连忙跑了过来,从身后紧紧的抱着陌涵烟。腰间是微微收拢的手,这焦急的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忧心,陌涵烟只觉得心下微微颤抖,耳畔是清浅呼吸,肩膀上是苏夜挪过来的下巴,却没有承其重量。 下意识的,陌涵烟将手放置在那双扣着自己腰间的手上,嘴角勾了勾。 ”怎么没有睡?”苏夜抱着陌涵烟,”你身子骨不好,这夜半清冷,容易着凉。” ”睡不着。”陌涵烟叹了叹气,将心头的不安快速的压下去以后,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将自己想的说出来,”总觉得,这样的日子太过美好,美好的不真实。就怕一睁眼,都消失了,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小骗子,其实,我也很怕。 ”小烟。” ”怎么了?” 苏夜将自己刚才在月下想的那些,一一对陌涵烟说了,没说一句,陌涵烟的神情便凝重一分。 ”你觉得,我会是九大世家的贵女?”陌涵烟皱了皱眉头,不禁问到,”可是,你不是又在疑惑我的那些离经叛道的行为?” ”嗯。”苏夜斟酌着用词,说到,”西凉也好,西晋也罢,对待女子教养慎严,尤其是世家贵女。” ”你或许不知道,那些已经刻入骨子里的东西。”苏夜回想着相处以来,怀中女子的种种举动,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不解的说到,”一举一动,都带着西凉贵女的痕迹,可是,却不似西凉贵女那般僵硬,倒更似灵动自然?” ”啊?”苏夜的这些话,却也让陌涵烟水润的眸子里满是不解。 ”你的性子,不是西凉帝都那种地方能够养出来的,可是你的举手投足,却带着西凉帝都世家中的优雅,”苏夜看了陌涵烟良久,心下叹了叹气,不想让她担忧,却又不想隐瞒她,才缓缓说到,”可能理解?” ”嗯,”陌涵烟转过身,轻轻的抱着苏夜,”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今日我对你的这些举动,你怕吗?” ”怕?” ”西凉男女大防严格,男女七岁不同席,”苏夜说到这里,难得带着几分严肃,认真的说到,”我们今日这般,只怕被人知道,你名声都不保,置于我,最多也就一个风流多情的名声,你不怕我今日的这些举动?” ”不怕。” ”不说别的,就说你收下我这玉佩之事,只怕这私相授受一条,就足够让你身败名裂了。” ”苏夜,你在担心什么?”陌涵烟离开苏夜的怀抱,抬头看着苏夜,满是严肃,”今日的这些,究竟是你的内心想要做的?还是,你本想来试探我?” 眼前女子的这双眼睛很美,尽管看不见,这样一个抬头看着自己的动作,却似乎能够望进自己的灵魂。 ”发乎于情,却未止乎于礼。” ”我不否认,有着试探你身份的心思。” 这话倒是让陌涵烟讶然,知道这样的心思,同对方亲口说出来,本就是两码事。 ”你就不怕,我,怨,怼于你?” ”怕,但我更不想骗你。”苏夜摸了摸陌涵烟的长发,眼里满是坦然和宠溺,”苏夜心悦小烟,所以,不想。” ”苏氏一族虽然在西凉帝都世家不若九大世家这般钟鸣鼎食,可是,不论苏夜如今勉强能排上这帝都四公子之一的称号,”苏夜毫不掩饰的说出内心的想法,”但是,也不至于委屈到利用自己来试探什么。” ”其实,今时今日的处境,苏夜又能算计你什么?”苏夜说着,带着几分自嘲,”不说别的,就说初见你的穿着和你掉落的那把匕首,只怕在西凉九大世家中,你的地位也非同一般。今日救你回去,于苏夜而言,福祸各有几分,你心下不也明白?” 陌涵烟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今日于苏夜而言,福祸各有几分,她自己心里很明白。 苏夜...... 陌涵烟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一时间五味成杂。 原来,你一早,就看出来了,我开始步步为营,算计于你。 苏夜,不要对我太好。因为,我,真的,很自私! 第75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苏夜,我,真的不记得一切!”陌涵烟语气里带着几分惆怅与不安,缓缓的低下头,逗弄着自己的手指。陌涵烟静默了半晌,然后认真的说到,”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很想记起一切的。” ”我比任何人,都要想的!” ”小烟,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听着苏夜满是坚决的话语,心下突然觉得难受的厉害,立马跑了过去,抱住了陌涵烟。这一刻,陌涵烟突然觉得眸子里面有什么涌动出来,又被压下去了,只是说了一句”傻子。” ”一个没有前半生记忆的人,是不完整的。”陌涵烟却轻轻推开了苏夜,转过身对着门外,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惆怅与不甘心,”无论那些记忆,痛苦也好,幸福也好,还是其他的,都是我的,是我的人生经历,是我的一部分!” ”我很迷茫,我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该做什么,人生是什么。”陌涵烟说到,还是微微说出了自己心思的冰山一角,”如果今日醒来,没有遇见你,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你对我很好,可是,不能看见,像个废人一样被你养着,我难受。”陌涵烟垂下眼睑,双手紧紧的扶着着旁边的的木质门框,”苏夜,如今我还年轻,如果这样整天无所事事,我怕自己会逼疯自己的。” ”小烟,”陌涵烟的话让苏夜觉得心下痛的窒息,情不自禁的过去抱住了陌涵烟,不顾陌涵烟的挣扎,紧紧的抱住了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对不起,小烟。”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苏夜。”陌涵烟说原本带着凉意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柔弱与温柔,直接了当的说到,”你说你心悦于我,我,又何尝不是,心悦于你?” ”从我醒来,听到你开口的时候,那种慌乱于害怕才没有,只有安定。”纠结了一会,陌涵烟还是决定坦白的说出内心的想法,认真的对苏夜说到,”虽然我心下一直觉得不该对你做那些,可是,我很贪恋,这样的感觉。” ”甚至,今日的一举一动,我都是在心里琢磨了许久,你知道吗?” ”苏夜,睁开眼,发现自己看不见的那一刻,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会那样的惶恐!感觉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一个满是黑暗的地方,无论怎么努力,都是徒劳。四周,有的,只是满满的黑暗,无穷无尽的.......” ”我是不记得一切,可是,记忆没有,不代表,感觉也没了!总觉得,我的前半生,一直都在苦苦挣扎着,如履薄冰。”陌涵烟说着,眼眶不禁慢慢的红了,紧紧的抱着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无论是他身上的淡淡的皂角香味,还是能触碰到的这具完美的身躯,陌涵烟都觉得,这些,让她安心了许多,毫不隐晦的说到,”苏夜,我真的,很怕!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忘记的是什么,但是,我相信,应该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可是,无论怎么不美好,那,都是我的记忆。” ”小烟......”苏夜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一眼就能看出眼前这个女子,虽是女儿身,却有着很多男人身上没有的东西,比如,来自心底的善,敢于一个人撑起一片天空的气魄。 ”我不记得之前的,可我知道,其实,骨子里,我是一个很娇气任性的人,希望有人把我放在手心里好好宠着。”陌涵烟声音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沙哑,紧紧的抱着苏夜,似溺水之人在挣扎半响后,突然抱住了一根浮木,陌涵烟认真的说到,”或许外人看到的都是截然相反的一面,总感觉,面对你,我才能放下一切担子,做我的小女人。任性娇纵,无理取闹。” ”小烟.......”苏夜只觉得心头愈发疼痛了,抱着陌涵烟的手也收拢了几分,语气里满是疼惜,此刻却无能为了,只能心疼的安慰着,”小烟,等到我们出去了,我就去你家提亲,好不好?” ”苏夜一介白衣,不能给你锦衣玉食,只能给你一世深情,一辈子的宠溺!”苏夜放下了原本羞涩的小心思,不管自己脸上逐渐爬上的热度,只是想要怀中人知道自己的心意,希望她安好。苏夜缓缓的离开陌涵烟的怀抱,温柔的擦拭着陌涵烟眼角的泪水,又捏了捏她的脸,认真的说到,”苏夜不求你回报什么,只求你一世笑靥如花,安康一生。” ”愿无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这是苏夜的承诺,此生此世,永不变。”苏夜看着陌涵烟,认真的说到,”小烟,我心疼你。” ”苏夜自问不是一个规矩之人,骨子里有着离经叛道,”似乎回想起来了什么,苏夜说到,”或许世人不喜欢你的那些行为,可是,我喜欢。” ”喜欢你对着我耍小性子,喜欢你娇纵的样子,喜欢你对我的那种依赖,”苏夜嘴角勾了勾,又捏了捏陌涵烟的脸蛋,语气中带着几分肆意洒脱,”或许,我这样一个人,离开西凉帝都太多年,以至于,只有你这种性子才合我口味吧。” 陌涵烟只是紧紧的抱住了苏夜,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头有着千言万语,想要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夜,可是,我骨子里是一个自私的人,或许,我还有着爱慕虚荣的特点。比如,我就特别在乎自己看不见,在乎自己脸上留下的疤痕,希望自己很美。”陌涵烟毫不保留的说到,不给自己留下一丝的粉饰,”总觉得,我这样的人,完全不够世人评价的善良的,甚至,但是符合恶毒。” ”苏夜从不希望你是一个面面俱到的善良之人,”苏夜心里叹了叹气,看着眼前女子,满是疼惜。 内心的小九九,真是一丢一丢的....... ”虽然相处不长,但是,你做事,苏夜相信,你心中自有分寸。” ”何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苏夜不似迂,腐世人,很客观的说到,”这个世界上,不说女子,就算男子,又有谁会不在意自己脸上留下疤痕?不会在意自己眼睛,看不见呢?” ”可是,大家不都希望女子纯善至孝,心灵美好而可以忽视外表美丽的?”陌涵烟听到这里,眼睛不禁带着几分疑惑的说到,”似乎印象里,大家歌颂的都是这样的女子。” ”那是世人所希望的,和我们没关系。”苏夜笑了笑,看见眼前女子情绪好多了,心下也轻松了许多,认真却不失温柔的说到,”小烟做自己就好,不需要无谓的善良来要求自己。” ”不必强求自己去改变什么,做苏夜的小烟,就好。” ”小烟不是圣人,做个俗人就好。” ”那你就不怕,哪天我心性大变,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魔鬼?” ”不怕。” ”为什么?” ”小烟,苏夜相信你做的一切,相信你说的一切,自是相信你的为人。”苏夜认真说到,”你永远不会变成那种人。” ”为什么?” ”因为,你是小烟。” ”苏夜,为什么你不带我快回帝都呢?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身份?”陌涵烟从苏夜怀中离开,好奇的问到。 月下呆的久了一点,这山中的晚风寒气倒是日益盛了,苏夜摸着怀中女子带着几分凉意的手,慢慢的扶着她回了床榻处,笑到,”今夜你是不打算睡了,一定要问出个为什么。” ”嗯,是的。” ”你呀。”苏夜带着几分无奈的说到,帮着陌涵烟盖好被子,自己坐在一旁,慢慢的为她解惑。 ”如今所处的地方,虽然偏远了一点,却相对安全。”苏夜替陌涵烟整理了衣袖,认真说到,”你我俱是世家子弟,混迹在这小小村落,太过明显,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当日你昏迷不醒,我找来村里的大夫给你诊治,却发现面对风寒这类小病痛,他们依旧有点束手无策,倒是白跑了一趟。”苏夜叹了叹气,”浮山十六年,虽然对于医术不是非常了解,倒是也有几分涉猎,你当初那种情况,只怕只有国之圣手才有办法,我身上正好还有不少当年从浮山下来,师傅准备的各种丹药,也就没有去再寻找了。” ”何况,师傅方面也是国之圣手里面的佼佼者。”苏夜嘴角轻轻勾了勾,”如此一来,自是安心了几分。” ”你就不怕有国之圣手隐藏于野?不去找,反而错过了?” ”永辉陛下治下慎严,虽不及如今西晋这般,却也差不了几分,”苏夜看着对方揶揄的样子,笑着说到,”虽然如今三国混乱,西凉却是日渐富裕,虽然不若圣人治下的路不拾遗,仓廪富足有余,民生却能得以温饱。” ”看来,这永辉陛下倒是不错的皇帝啊。”陌涵烟蹭着头,手一下没有一下6的拍着床榻,”这西凉倒是有福气啊。” ”永辉陛下除了十二年前有过一次手段残暴的行为,治下一直有方。”苏夜语气里是慢慢的自豪,”虽然回帝都的日子不多,倒是文会武会之上见过当今太子殿下几次,这西凉,只怕是真的有福气。” ”哦?”陌涵烟不禁来了兴趣,”那,这西凉的太子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龙章凤姿,惊才艳艳,”苏夜沉思道,”虚怀若谷,心思却也深不可测。” ”这西凉太子听着不错嘛。”陌涵烟好奇的问到,”十二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能够成为西凉帝都四公子之首,自是能力非凡,”苏夜语气里是淡淡的钦佩,带着几分欣喜说到,”如果不出意外,太子登基后,只怕是不世出之明君,西凉一统三国,也就指日可待了。” ”我倒是更关心你说的那个十二年的事。”陌涵烟拄着下巴,”朝堂什么的,好遥远啊。” ”具体我也不知道。” ”啊?不知道?”陌涵烟满眼都是好奇,坏心思的揣测道,”难道是因为你太久没有回过帝都的缘故?” ”不是。”苏夜想到这件事,脸上有着少有的严肃和迷惑。 ”不是?” ”而是十二年前,不止是西凉,西晋与北漠,三国国君都用铁血的手段,杀了一大批人,”苏夜回忆着看过的一些资料文书,眸玉的眼中满是疑惑,叹了叹气,”至于当年原有,只怕没有几个人知道。那些知道的,恐怕都被杀了;不知道的,只怕也不敢说了。” ”那西凉九大世家之人也不知道?”陌涵烟歪着头,好奇的问到,”这九大世家,貌似很厉害。” ”当年之事波及甚广,不论西晋与北漠,就连西凉九大世家之首的陌氏,男丁都差点战死沙场或者神秘失踪,百年世家嫡枝一系,如今活下来的也不过六人罢了。” ”末世?”陌涵烟不禁笑出了声,嘀咕道,”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是「为田开阡陌封疆,而赋税平。」里面的陌,”苏夜看着陌涵烟的表情,就知道肯定又想歪了,捏了捏陌涵烟的脸蛋,不禁解释道,”陌氏,就是西凉的风骨。” ”这名字也不怎么好听啊,怎么就成了西凉的风骨?”陌涵烟笑到,”就没有你苏夜好听啊。” ”陌氏祖上原本就是起于寒门,时至今日,历经七百多年了,虽然人才济济,却也没有成为顶尖世家。”苏夜说到,”直到□□继位,陌氏一跃成为西凉的九大世家之首。” ”都说富不过三代,没有想到这个家族竟然有了七百年的历史,”陌涵烟扎扎舌,”这陌氏,倒是真是了不起。” ”如今西凉立国三百多年,陌氏至少就历经好几个朝代的变更,能够屹立不倒,自是有其独特之处。”苏夜眼里满是佩服,”一跃成为这九大世家之首,只怕不过是将暗地里的实力拿到明面上来说罢了。” ”可那陌氏嫡枝不就是只有六个人?”陌涵烟一脸疑惑,”这样一个家族,貌似人越多越好吧。” ”家族长久如同用兵之道,在精不在多。”苏夜说到,”陌氏嫡枝虽然只有六个人,每一个拿出来,只怕都是人物。” ”这样啊,快说说,”陌涵烟满眼都是好奇,”怎样的人物?” ”陌氏祖孙三代,若说有谁不够出彩,只怕是如今的陌氏家主,陌涵箬。” ”陌涵箬?” 第76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陌涵箬?” ”嗯。”苏夜笑到,又捏了捏陌涵烟的脸,语气中是淡淡的佩服,”这位陌家公子,从小性子闹腾,离经叛道,喜欢游历名山大川,收集各类奇技淫,巧之物。” ”这样一个人,总感觉很阳光,能坐上这陌氏家主之位?”陌涵烟听完苏夜的话,水群的眸子里满是疑惑,不禁说到,”貌似那些能够成为一方之首的,还是这种顶尖世家之人,貌似都是心里深沉之辈吧。” ”当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外人都不知道,只知道,原来这样一个身体好好的陌家公子从外面回来,身子一下子垮了,却找不出原有。”苏夜语气里是淡淡的惋惜,沉思了一会,继续说到,”当初十二年前那件事还没有发生,陌氏已经动用大量人力物力财力,还去求了当今的永辉陛下。直到后来,年氏有一位医术顶尖的医者提议静养,陌涵箬当年带着宫里的一批御医,去江南修养了好几年。” ”后台,陌氏族长,也就是陌涵箬的大伯陌玉痕,娶了云氏嫡女,才生下嫡女不久,就将陌氏一族的族长之位传给了陌涵箬。”苏夜眼里带着不解,叹了叹气,”这陌涵箬身子一直不好,当年从江南回来后,如今,也就勉强在西凉弘文馆挂了一个虚名。” ”哦,那陌玉痕就不怕陌氏走下坡路?”陌涵烟很好奇,托着下巴,不禁问到,”嫡女才出生,就传位给侄子?这个嫡女不怀恨在心?这可是妥妥的权势啊?难道,不能传给女子?” ”自是男子继承了,你这个小脑袋瓜里净是奇怪的想法。”苏夜看着床上的女子眼里满是好奇,一脸兴趣盎然,不禁又捏了捏她的脸。 ”自从陌涵箬成了西凉陌氏九大世家之手的族长,在位这几年,陌氏虽然形势愈发低调,可陌氏却没有走下坡路。”苏夜想到西凉帝都情形,又看了看陌涵烟,才说到,”这样一个自小性子跳脱,长大游历在外,后又久居江南之人,匆匆被召回来接任族长之位,还能压住底下那些不怀好意之人,只怕也不是世人说的那般平庸。” ”传说当年陌玉痕接任西凉火骑兵将军的位置,无暇顾及陌氏,族中就陌涵箬这样一个男丁已经成年,就交给他了。”苏夜回忆着自己知道知道的,淡淡的评论到,”当年陌涵箬,也可以说是临危受命了。” ”能有这样一份才能之人,怎么可能会是世人所说的那般平庸?” ”也对,这什么扮猪吃老虎的,可多了!”陌涵烟立刻附和的点了点头,苏夜看见怀中女子这样,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了这么多整个青冥大陆都知道的事,却看见对方似乎是第一次听到了。想到了这半个月来的情况,苏夜心里有着几分担忧。 陌涵烟似乎不受影响,好奇的问道,”那么,陌玉痕又是谁?” ”你还真是忘得彻底,”苏夜揉了揉陌涵烟的头发,这句话情不自禁的说出来了,语气里满是无奈,”原本上一任陌氏族长,西凉最强军队火骑兵的领导者,西凉的常胜将军。” ”这么厉害?”陌涵烟突然来了兴趣,不禁问道,”那个火骑兵到底有多厉害?” ”西凉的火骑兵和西晋的铁甲军,并称为青冥两大杀器,你说,有多厉害?”苏夜笑到,捏了捏陌涵烟的脸蛋,”西凉其他所有的军队加起来,只怕也不足火骑兵的十分之一。” ”这么厉害,”陌涵烟不禁大声说了出来,语气里满满都是佩服,不服气的说到,”那要是我,也不做这什么陌氏族长的位置,这样威风凛凛,多好?” 苏夜看着夜色之下,床榻上女子眼里满是跃跃欲试,嘴角不禁勾了勾,眼睛里满是无奈与宠溺,还有眼角深处的慢慢蔓延的担忧。 ”苏夜,要是有一天我能上沙场,一定会带出一只比火骑兵还要厉害的军队!” ”西凉不允许女子上战场,你怎么去?” ”苏夜,”陌涵烟轻哼了一声,嘟着嘴巴,迅速的转过头不理苏夜。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苏夜拉了拉陌涵烟的袖子,讨好的说到,”我家小烟最厉害了,一定能上战场,一定能带出一只比火骑兵还要厉害的军队。” ”哼,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不生气了。”陌涵烟傲娇的转过头,故作大方的说到,然后好奇的问道,”那么,其他人呢?” ”陌氏如今辈分最高的就是陌玉痕,其次就是同意一辈的陌涵箬,陌涵婳,陌涵烟,陌涵玉,还有就是最小的一辈,陌遗玉。” ”这陌氏取名字倒是挺文艺的:「涵」这个字,本来就很好听的。”陌涵烟托着下巴,评价着,”那剩下的人,又如何?” ”陌遗玉年龄在同辈之中最小,是陌玉痕侧夫人的孩子,虽然才十四岁,却是西凉帝都四公子之一,擅长奇技淫,巧。”苏夜回忆着,说到,”倒是见过这个孩子,「天资聪颖,心地善良,至纯至孝」,这十二字就是当年国子监给出的评价。” ”这陌氏倒真是了不起,人家辈出啊,随便一个,都能排上这帝都公子的称号。”陌涵烟不禁带着几分佩服,更加好奇的问道,”那么,其他人呢?有没有什么女子,嗯,比较特别的地方?嗯,就是这种给人感觉很厉害的!” ”陌涵婳是陌涵箬的妹妹,西凉帝都世家之女之首,「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这是当年长公主第一眼看到陌涵婳是给出的评价。”苏夜学着陌涵烟托着下巴说到,”整个青冥大陆有言,生女当如陌涵婳,由此可见一斑。” ”这陌氏还真是厉害啊,”陌涵烟感叹道,”有着这样的评价,这陌涵婳不是最适合太子妃的人选?” ”当年有不少人都是你那样猜测,可惜,太子妃人选已经定了。” ”定了?”陌涵烟一脸疑惑,语气里满是不解与差异,”居然定了?!莫非还有人比这陌涵婳更出色?” ”西凉的太子妃正是陌玉痕的嫡出之女陌涵烟,陌涵婳的堂妹。”苏夜说到此人,语气里也带着几分不解,”对此人也不是很了解,据说陌涵烟自小就同太子殿下青梅竹马,秀外慧中,才情能力不趋于陌涵婳之下。何况,当年那道赐婚圣旨,还是太子殿下在长信殿门口跪了三天求来的。” ”这陌氏只怕是权倾天下吧,出现的人物一个个都是模范啊!”陌涵烟不禁压低声音,摸索着靠近苏夜,坏坏的说到,”陛下就不怕陌氏反了?” 苏夜连忙捂住陌涵烟的嘴,满脸都是严肃,”别胡说!” 陌涵烟搬开苏夜的手,满眼都是好奇的说到,”苏夜,我就问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陌涵烟讨好的拉了拉苏夜的袖子,撒娇的说到,”苏夜,就一次好不好啊!我就不相信,没有人问过!难道就没有人私下想过?” 苏夜本不想同她说这些,见她这般好奇,又是这种带着几分无赖的模样,叹了叹气,揉了揉眉心,故作严肃的说到,”只此一次,你要保证。” ”我保证。”陌涵烟立刻站直,认真的说到。 ”你呀!”苏夜轻笑着摇着头,捏了捏陌涵烟的脸,眼里是满满的无奈与宠溺,”天下谁都会反,就只有陌氏不会。” ”为什么?” ”陌氏祖训第一条就是「辅佐天下之明君,后世不可有称帝之念」。”苏夜说到,”古今这么多世家,也就陌氏一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说这大逆不道的话了。” ”人无信则不立,何况,这句话,整个青冥大陆人人都知道。更可况,西凉立国以来,陌氏就明训,家族世代,誓死效忠西陵皇室,只要西陵氏为皇室一日,陌氏就会效忠西陵氏一日。陌氏又怎么可能会......”苏夜说到这里,立马打住,带着几分的严肃,”帝王之政,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总之,小烟只要记得,只有君王无道,民不聊生,才会天下共讨之。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且不说陌氏,如今西凉也好,西晋也罢,若是有人敢对皇族之人下手,意图窃取江山,只怕天下为之不耻,毅然会有「清君侧」之事。” ”好复杂啊,”陌涵烟叹了叹气,不禁揉了揉脑袋,”那么,那个陌遗玉呢?” ”陌遗玉是陌涵箬的儿子,这个孩子自幼早慧,如果不是年纪太小,只怕这西凉帝都,有着帝都五公子了。”苏夜说着,言语之中满是佩服,”西凉陌氏,百年世家,的确令人佩服。” ”倒是好想去见识一下这些人!”陌涵烟立刻拉住苏夜的衣袖,兴致勃勃的问到,”苏夜,我们什么时候去帝都呢?” 苏夜注意到了她的用词,是”去”,而不是”回去”。少了一个字,意思就有着天大的差别。 小烟,你忘的,还真是彻底啊! ”只怕急不来,”苏夜沉思一会,认真说到,同陌涵烟一一分析着,”此去帝都路途遥远,我们身上都没有钱财在手。如今冬日快来了,只怕我们这般,还没有到西凉帝都,路上就出事了。” ”何况,你我一眼就能看出家势不凡,要是遇到一些心思不纯之人,这一路只怕会麻烦不断。”苏夜看了看陌涵烟,叹了叹气,”我作为男子还好,只怕你作为女子,这样回到帝都,也是声名狼藉,连累家族亲人。” ”苏夜,”陌涵烟抱住了苏夜,说到,”你真好。” ”因为你是小烟啊,苏夜自是会为小烟考虑周全,”苏夜轻轻回抱着,眉宇间满是宠溺个认真,”我说过,再多的风雨,苏夜受着就好。小烟就负责任性骄纵,笑靥如花就好了。” ”嗯,我信你。”陌涵烟眉宇间是掩盖不住的笑意,然后在苏夜的胸口开心的蹭了蹭,”苏夜,感觉好幸福啊,怎么办怎么办?如果别人知道,所有人肯定都会羡慕我的!” ”你呀,”苏夜眼里满是宠溺与无奈,又捏了捏陌涵烟的脸蛋,”就不怕我骗你?” ”你不会的!”陌涵烟眉宇间都是藏不住的幸福,开心的说到,”我信你!苏夜是不会骗小烟的!” ”嗯,苏夜不会骗小烟,一辈子有效。” ”还不睡觉?”苏夜看了看外面的月色,”明天可别起不来。” 陌涵烟立马乖乖放开苏夜,然后出其不意的亲了苏夜一口,笑到,”苏夜,你真好。” ”调皮。”苏夜捏了捏陌涵烟的脸,”还快去睡觉,别闹腾” ”嗯。”陌涵烟乖乖的钻进了被子里,然后任苏夜将自己的被角折严实,笑着说到,”苏夜,我睡了哦。” ”快休息吧。”苏夜捏了捏陌涵烟的脸蛋,温柔的说着,”我在这里等你睡着。” 陌涵烟满脸都是幸福的笑意,开心的闭上了眼睛。看着床上的女子欢快的闭上眼睛,苏夜脸上满是严肃,手不自觉的抚着胸口,一边迅速的默念着清心咒,一边将怀里的药拿出来。 如今禁术反,噬到不得不用药了? 苏夜皱了皱眉,墨玉色的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深沉。 刚准备起身离开,手就被人给拉住,后面传来陌涵烟好听的声音,”苏夜,我睡床上,你睡哪里呢?” ”我......”之前为了照顾陌涵烟,苏夜一直和衣而睡,就趴在床榻边了事,如今依照她的性格,只怕是不允许自己这般。 乡间小屋本就简陋,这样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地方都是苏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也就一进一出在家一个厨房。放眼望去,除了一些粗制乱造的家具,也就一张床,这倒让苏夜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去外面睡。” 好半天,苏夜才说了这样一句话。原本因为禁术的反噬,清心咒还能有一两个时辰的作用,只是越靠近陌涵烟,作用越不明显。以至于刚才同她谈话,苏夜就是一边不动声色的运行清心咒,一边找机会服了好几次药。 ”要不,你和我一块睡吧。” 屋子里传来陌涵烟熟悉的嗓音,苏夜差点没有吓倒。苏夜一直知道她大胆,在女子里面算是异类中的异类,但是没有想到她的胆子大成这样,一时间竟然没有了言语。只觉得心下跳动的厉害,脑袋一时间满是空白。 第77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快放开,小烟,”苏夜语气有几分急促,听到陌涵烟这句话,差点没有吓着摔了一跤,忙说到,”小烟,别胡说。” 下一刻就听见背后踢被子的声音,还没有回头,就被床上的女子从背后抱住了身子,听见对方带着刁蛮霸道抱住自己,任性的说到,”苏夜,我要你陪我睡!” ”小烟,”苏夜心下叹了叹气,只是对这幅样子的陌涵烟又狠不下心不说什么,这话说出来,却又有点撩,拨着原本好不容易悸,动下来的心房。种种复杂的情感交错,苏夜最后只能无奈的叫了一声,”你好歹一个姑娘家,名声要紧。” ”苏夜,你真逗。”陌涵烟紧紧的抱住苏夜,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揶,揄,”我胸口有伤,虽然现在已经结疤了,但是,这不是你包扎的,难道还是别人?” ”你说,你之前还逗我说我们已经那么亲密了,难道觉得,现在说起什么姑娘家的名声来就不晚?”陌涵烟继续揶揄的笑着,逗着苏夜,”若是说什么,只怕你给我换药的时候,早就走了肌肤之亲吧。” ”我,我,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不想假手于他人,毕竟......”听到背后传来的笑声,苏夜下意识的闭了嘴,只觉得越解释越黑。 ”苏夜,你觉得你给我换药,对别人说我是你娘子的时候,我还有名声吗?”陌涵烟继续揶揄道,缓缓起身,将头放在苏夜的肩膀上,学着上次苏夜逗,弄她的样子,在苏夜耳边带着轻轻魅惑说到,”你就算要找借口,也要找一个好一点的吧,嗯?” ”我,我当初没头想那么多。”苏夜只觉得脸上烫的厉害,身子紧绷着,一咬牙,决定破罐子破摔了,”而且,我们在一起这半个月,清清白白的。” ”是啊,我们同处一屋,你给我换药,擦拭身体,都是清清白白的,”陌涵烟水润的眼里满是狡黠,将苏夜的身子转了过来,望着苏夜,捏了捏苏夜的脸,不怀好意的问着苏夜,”那又是谁说,睡在一张床上就要发生什么?” ”还是,苏夜,”陌涵烟眼里满是坏笑,摸索着抱住苏夜,头靠近苏夜的脑袋,唇畔在苏夜耳边轻启,”还是,苏夜,你想发生什么,嗯?” 这句话说完,苏夜觉得有什么轰的一声倒塌了,全身上下立刻绷得紧紧的,就连呼吸都带着几分异常的热度。 ”难道这间屋子里还有别的床或者睡塌之类的?”苏夜感觉到怀中人慢慢离开,看着月色之下,那张艳绝倾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莫非,你想去外面找个地方窝着?又或者,想在这里打地铺?” ”这里满是没有那么多的被子吧。”陌涵烟满眼都是狡黠,语气里带着往日的刁蛮任性,”这秋日天气凉,你要是病了,难道让我这个眼睛不方便的人来照顾你?” ”你可是说过,希望早日去帝都提亲的。”陌涵烟故作严肃,”莫非你不过是随口敷衍我,其实根本是在骗我的?” ”我没有。”苏夜立马反驳,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 ”还是,你想着发生什么,嗯?”月色下的倾色陌涵烟像一只诱惑人的妖精,笑的狡黠,将头靠近苏夜的胸口,陌涵烟笑到,”苏夜,你心跳的好快啊!” 苏夜只觉得陌涵烟碰着自己的地方带着不同寻常的温度,这一刻心也跳的厉害,当日在客栈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不禁下意识的绷紧了身子。 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等到苏夜回过神,发现自己被陌涵烟扑倒在床上,青丝从头上泻下,衣服在刚才的动作之中,领口微微敞开,能看到精致的锁骨,月光照在陌涵烟的艳绝倾色的容颜上,眉宇间尽是揶揄。 苏夜下意识屏住呼吸,只是觉得不舒服,想要她靠近又想要她远离,只看见朱唇轻启,耳边尽是女子笑的欢快的声音。 ”苏夜,你就是一只纸老虎,哈哈哈哈哈,”陌涵烟一边笑着,一边摸索着双手,轻轻的揪着苏夜的耳朵。苏夜只觉得耳朵上火辣辣的,那双柔弱无骨的双手经过的地方似起火般热度高的不正常,忽然感觉到了喷薄在脸上的热气,还有那任性撩人心弦的那句,”上午还敢调戏我,哼!” 这句话语气娇蛮,却让苏夜觉得心下悸动万分,苏夜觉得的自己的嗓子一瞬间干渴的厉害。下意识的伸出颤抖的手,苏夜摸着陌涵烟带着疤痕的侧脸,不知道想做什么,心里想要碰碰她,在她身上打上自己的烙印。 ”苏夜,莫非你心里还真的想有什么?”陌涵烟笑着,一只手握住苏夜摸着自己脸颊的那只手,顺势躺了下来,一只手蹭着头,一边看着低下头,看看着苏夜,不带一丝□□的说到,”苏夜,清者自清,不是睡在一张床上就要发生什么吧?” ”如果是这样,那两个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不也要发生什么?”陌涵烟笑到,”还是你想干坏事?” ”小烟.....”苏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下意识的叫了陌涵烟一声。 ”嗯?”陌涵烟带着疑惑的看着苏夜,轻轻的应了一声。 伸出一只手轻轻的理着陌涵烟凌乱的青丝还有,衣服,苏夜摸了摸陌涵烟的脸,看见月色之下,对方一脸不设防,还舒服的闭上了眼睛,眼里满是无奈。 ”你就不怕,我真的做什么了?”苏夜不禁问到,”如今这个处境,就算我想做什么,你也无能为力啊。心怎么能这么大啊?”最后一句,带着微微的责备。 ”我不怕哦,”陌涵烟睁开眼,水润的眸子里满是信任,”因为,你是苏夜啊!” 苏夜一直觉得陌涵烟的眼睛好看,水润水润的,想雨后的湖面,才在当初取名的时候想到了”烟”字。原本以为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是一个很温柔的大家闺秀,没有想到的却是一直刁蛮任性地千金小姐,苏夜不禁失笑。 ”因为,我是苏夜吗?”陌涵烟的短短七个字,让苏夜觉得自己灵魂都颤了颤,”是啊,我是小烟的苏夜。” ”都说父母爱子,必定为之计之深远,我想,喜欢一个人也是这样的,会为他/她考虑到一切,如果可以,是万万不会让她去承担外面的无情风雨的。”陌涵烟满眼都是认真,”苏夜,你不会这样对我。不然,你在至少也不会考虑那么多了。” ”你倒是看的通透。”苏夜不禁失笑,轻轻的拧了拧陌涵烟的脸颊。 ”你这是把我的脸当做包子吧,”陌涵烟撒娇的说到,然后将被苏夜拧着的脸凑过来,”快来,给我揉揉。” ”你呀,”苏夜笑了笑,满眼都是宠溺,听话的伸出了手,轻轻的揉着陌涵烟的脸。 ”苏夜,你就不要再拖拖拉拉了,再纠结下去,只怕天都快亮了,”陌涵烟不雅的打了一个哈欠,微微皱眉,水润的眼睛里的水色都快溢了出来,却又故作凶狠道,”难道,你明天不打算起来做饭?打算饿着你家娘子?” 苏夜眉宇间都是淡淡的笑意,”你呀,真不知道,那你怎么办?” ”那就就寝吧。”陌涵烟笑到,站起身来,好爽的拍了拍旁边的床榻,”我们一人一半。” 看着旁边睡得香甜的女子,苏夜替她整理好被角,微微起身,学习陌涵烟之前的样子,蹭着头,唇角都不自觉的勾了勾,看了她大半夜。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金广城附近,悬崖。 陌涵箬披着大氅,一只手揣着香炉,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属呈上来的耳环,看着一眼见不到地,云雾升腾的悬崖,修长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公子,年大夫求见。” ”请。” ”诺。” ”老奴参见公子。”一个头发虚白的老者对着陌涵箬恭敬地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陌涵箬说到,”你这般年纪,却还要你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公子这话折煞老奴了,”老者忙行李,却被陌涵箬按住了手,”年大夫自是不必多礼,随我去坐坐吧。” ”诺。”老者也没有强求,跟在陌涵箬身后,却落后半步,随着陌涵箬一块入席。 看着这些训练有素的下人有条不紊的送上来的清茶,还有伺候陌涵箬入席的动作,一举一动,都不失大家风范,心下是微微的自豪。即便低调出行,藏匿行踪,这一举一动,都不失大家风范,颇有一股独特的意味。 ”刚才老奴感觉公子的手日渐冰凉,如今才金秋十月,公子就离不开大氅和暖炉,”看着眼底满是担忧,”公子可否让老奴给你把把脉?” ”将年大夫的医药箱拿过来。” ”诺。” 陌涵箬的手很漂亮,不似帝都那些贵公子,手上带着落人的薄茧,这双手却比女子的皮肤还要好,却无丝毫的女气。如果不是自由作为陌涵箬的贴身暗卫培养,看着也不会相信,这样一双只适合执笔作画的手,杀起人来会如此的干净利落。 老者来回把脉好几次,眉头始终皱着,陌涵箬收回手,淡淡说道,”年大夫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当年的腥风血雨都挺过来了,还怕有什么?” ”公子,请恕老奴无状。”老者说完,看着陌涵箬微微颔首,”公子,就不怕死?” 这句话出来,陌涵箬依旧没有反应,似乎这句同”今天吃什么”这般,没有任何区别,依旧淡然,可是空气之中却多了几分肃杀之意,虽然没有人拔刀相向,却是更加可怕。 ”死?”陌涵箬勾了勾嘴角,”我若不想死,只怕,就连陛下,都要不了我的命!” ”公子啊,”老者叹了叹气,”已经十年了,十年了,您还不放手吗?还要如此执着吗?” ”莘染就是涵箬的命!”陌涵箬一张一直淡漠异常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情绪,凶狠的盯着老者,”十年如何?百年又如何?只要我陌涵箬活着,就要找到救治她的办法。” ”公子,景芝姑娘陪在您身边十年了,您还放不夫人吗?景芝姑娘这十年来任劳任怨,替你照顾着小公子,您就没有一丝的动摇吗?”老者苦口婆心的劝道,”死者已逝,公子何必执着于过去,不若珍惜眼前人啊!” ”莘染没有死,我体内的蛊虫都没有死,她又怎么舍得离我而去?”陌涵箬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又似乎陷入了什么非常好的回忆中,眉宇间都是淡淡的宠溺和志在必得,”她一向最心软了,又怎么会丢下我一个人呢?” ”公子,”老者不禁红了眼,话语之间是掩饰不住的心痛,”十年以身养蛊,十年每夜痛不欲生,你就没有为自己考虑过?想要退后一步吗?” ”当初您是如此芝兰玉树之人,就连当今太子殿下同您相比,也还要逊色几分。可如今的你,拖着病弱的躯体,夜夜忍受蛊虫噬心之苦,还要为陌氏费尽心思谋划,暗中守卫帝陵宝藏!”老者不禁哭出了声,”公子,已经十年了,十年了啊!这十年以来,您生不如死的坚持着!您就不能不要如此执着,给自己一点好日子过吗?” ”涵箬想要的,从来就不多,只希望同莘染一起,西凉帝都也好,江湖村野也罢,只要她在,一切就都安好。”陌涵箬眉宇间满是温柔,”我这一生的柔软都给了莘染,你说让我珍惜眼前人,涵箬已经没有了那个心了。” ”当年我就说过,景芝如果愿意走,我随时欢迎,还会附上千金,为其打理好下半辈子,”陌涵箬淡漠的说到,”在陌氏十年,她也不亏。” ”那浮洛小姐呢?”老者不甘心的劝道,”如果公子真的不肯放弃,纳了浮洛小姐又何妨?夫人同她是双生子,就连原本她们的父母都会弄错。纳了浮洛小姐,您也好有一个嘘寒问暖的人啊!” ”涵箬只有一颗心,就在莘染那里。”陌涵箬冷冷的说到,”浮洛是莘染的双生姐姐又如何?浮洛就是浮洛,莘染是莘染,她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分不清,不过没有放在心上罢了。” ”公子.....”老者还准备再劝,看见陌涵箬的眼神,知趣的将还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只是在心里叹了叹气,替自家主子可以。 ”陌涵箬的夫人只有一个,就是莘染!也只会是莘染!”陌涵箬的言语之中满是坚决,”十二年前是这样,十二年后,以后,还是这样!” ”三年之前,如果不是公子当年执意调动陌氏暗人去叶城接涵烟小姐,关键的时候,私,自动用内力,又没有及时调养,依照公子的武功,只怕不会是如今这般啊!”老者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怨,怼,”这些,涵烟小姐并不知晓,公子您一个人,苦啊!” ”闭嘴!”陌涵箬的声音突然变得冷了许多,原本淡淡的语气里满是警告,”涵烟是我的堂妹,自古血浓于水,还轮不到你们来指责她!当年之事,是我的决定,同她毫无关系!不要求你效忠于她,至少,你必须尊敬她!” ”诺。”老者恭敬的回答道,知道自家主子不想听这个,也明白自己主子找自己来做什么,心领神会的说到,”如今蛊虫对公子身体的破坏越来越严重,”老者叹气道,”公子这般为夫人续命,只怕,剩下时间不多啊!” ”还有多久?” ”只怕,不足五年。” ”也够了,逸儿如今已经十岁。”陌涵箬的嘴脸挂着淡淡的笑意,”五年后,就算我离开,逸儿也同样能撑起陌氏,延续陌氏百年昌盛。” ”打断见月草的服食,涵烟会如何?”陌涵箬问这句话时,握着暖炉的手不禁紧了紧。 老者想到了当初陌氏那位大小姐,当初从叶城归来,半死不活,稍有清醒,眉宇间都是浓浓的戾气,那般接近半疯,魔的状态。老者想到这里,心里又叹了叹气,想到自家主子当日在月下独坐了一晚上,然后让他用沾染着陌氏秘药的金针打入这位涵烟小姐的脑中,配合见月草服用,在将对身体的伤害减到最小的情况下,封住了那段记忆。 这见月草本就自带毒,性,同当初金针上带着的秘药作用刚好相抵。原本是打算三年后,停止服食见月草,随后将金针从脑袋中取出,那段记忆也就彻底被封印住了,如今....... 老者看着自家主子,自夫人莘染死后,少有这种外漏的情绪,又想到了了涵烟小姐之事,只觉得陌氏一族,出的都是人物,却也命途多舛。 ”主子,”老者在心底纠结了许久后,最终才咬牙说到,”若停止见月草的服用,只怕两种毒性会同时反,噬,还有涵烟小姐脑袋的金针也是隐患。” 这句话说出来,陌涵箬握着暖炉的手指隐隐有几分发白,那双带着深沉墨色的眸子里风起云涌,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等到睁开眼,一切又归于平静淡漠。 ”说下去。” ”公子,”老者不禁跪了下来,沉默了半晌,还是实话实说了,”涵烟小姐如今的情况,一旦打断了见月草的服食,只怕,轻则会疯,魔;重则,活不过一个月。” ”碧叶千流花也不能压制一二?”陌涵箬闭上眼睛,艰难的开口问到,”我要听实话!” ”不能。” 老者的话刚落音,只听见空气之中暖炉破裂的声音,一时之间,周围的护卫跪了一地。 第78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苏夜修长的手带着几分微微的颤抖,小心翼翼的拆卸着裹在陌涵烟双眼的白色纱布,每拆开一层,苏夜的心里就紧张一分。 当日两人将话全部挑明以后,两人倒是相处融洽,有种老夫老妻的默契。可惜,苏夜同陌涵烟每默契一分,情深一分,禁术的反,噬就加深一分。很多时候,苏夜都是趁陌涵烟不注意,悄悄的去一边将压制不住的汹涌气血擦干,一边强行运功调理。 心下越想靠近一分,这反,噬后果越是严重。一分亲近,十分痛。原本带着的那些上好的药就不多,如今大部分给陌涵烟用了,苏夜的遭到禁术的禁术的反,噬也越来越严重。 想到这里,苏夜的手顿了顿,不敢再拆下去。他怕眼前女子在用药后,看不见,会伤心。知道眼前这个女子虽然有着几分小孩子心性,有时还还刁蛮任性,但是骨子里还是聪慧的。他怕,自己遭这禁术的反,噬瞒不了多久,会替他伤心,甚至不顾一切的为他做什么。 苏夜心里矛盾重重,看着眼前的女子闭着眼睛,嘴角还是不自觉的带着浅浅的笑意。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陌涵烟头发,苏夜还是拆开了最后一层。 如果,终究不能避免,就让你晚一点知道,也是好的。 ”小烟,睁开眼试试吧。” 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陌涵烟原本放在腿上交握的双手紧了紧,突然感到苏夜暖暖的大手,还有那句,”小烟,试试吧。” ”嗯,”陌涵烟点了点头回应。 水润的眸子睁开,看到的是带着焦急的神色的脸,这张脸风华绝代,似沾染上俗世烟火的谪仙。看着苏夜,陌涵烟竟然有点反应不过来,就这样愣愣的说了一句话,”苏夜,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 眼前这张脸上的焦急化作清浅的笑意,似荷塘处盛开的睡莲,在温柔的阳光下,尽情舒展。 苏夜握着陌涵烟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没有说话,就这样温柔的看着陌涵烟。 ”你真好看!”陌涵烟不自觉的重复道,”难怪你会说,出门在外会比较显眼。你这幅样子,让人看了想干坏事。” ”呵,”苏夜不自觉笑了,”小烟,你的眼睛好了。” ”嗯,”陌涵烟说到,”终于好了。” ”过来,”苏夜伸出手,陌涵烟带着几分疑惑,带着陌涵烟走到附近的梳妆台处,扶着陌涵烟坐在铜镜前面,下巴靠着陌涵烟的肩膀,”看到了没有,小烟,很美。” 铜镜之中是一对璧人,脸上原本的疤痕褪去,只余下数到浅浅的红痕。陌涵烟第一次觉得有这样的一张脸,嘴角不自觉的勾勒了一个大大的弧度,身体不禁向后靠谱,笑到,”苏夜,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夫妻相。” ”嗯。”苏夜说到,”很有。” 天气越接近寒冬,每隔一日渐渐地变得冷了,有时候早晨起来,都能看到地上留下的白霜。 陌涵烟拄着下巴,看着苏夜熟练的在水边洗衣服,不禁觉得苏夜真的是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看着看着,不禁笑出了声。苏夜不禁回头,看见陌涵烟笑了,也轻轻的笑了,下一刻,就看见陌涵烟嘟了嘟嘴,傲娇的转过头,不去看自己。苏夜眼里满是宠溺和无奈,不禁摇了摇头,继续洗衣服去了。等到苏夜转过头,陌涵烟才回过头,继续看着苏夜。 秋日的湖面上有着几只身形肥硕的鸭子,陌涵烟被它们的叫声吸引了过去,双眼看着它们,眼里满是渴望。 好想吃鸭肉啊。 陌涵烟在心里天马行空的想着,这么肥硕的鸭子,红烧起来,肯定非常好吃。哎,可惜,这不是自家的啊。要是趁没人抓过来,又不道德。难道,去养一只?貌似要长成这么肥硕,要好久吧...... 陌涵烟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不去看它们,又转过头看着苏夜。 都说君子远庖厨,苏夜不仅自己下厨,就连洗碗烧水洗衣服都不让自己动手,陌涵烟只觉得自己有点发霉。每次看到苏夜带着笑意的忙里忙外,陌涵烟总有种自己属性是某猪的错觉。只有趁苏夜外出的时候,陌涵烟才会偷偷的去厨房捣鼓,给苏夜做几顿饭。 哎,自家夫君太全能,也让人揪心啊! 过了几日,陌涵烟醒来看到屋里用笼子装的那只肥硕的鸭子,就想到了是苏夜送的,不禁笑了笑,满眼都是烧烤好的鸭肉。似乎感受到了陌涵烟的目光,那只肥硕的鸭子也不自觉的惊吓的”嘎嘎嘎”的叫着。 ”苏夜?”陌涵烟起身,没有见到来人,走到梳妆台边,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嘴角不禁勾了勾。 ”鸭子啊鸭子,我可是觊觎了你好久啊,”陌涵烟戳了戳那只肥硕的鸭子,”苏夜肯定也是知道我想吃鸭子,然后就把你送来了。” 鸭子似乎听懂了陌涵烟的话,在笼子里”扑通扑通”的跳着,陌涵烟拿起笼子,拍了拍笼子,”你也不要折腾了,我可是想吃鸭肉很久了。” 鸭子”嘎嘎”直叫着,陌涵烟边拿着笼子去厨房,边说到,”目测,你是那天那么多鸭子里面最肥硕的一只哦~” 等到夕阳西下,苏夜拎着东西回来,看到屋里升起的炊烟,突然有种很幸福的感觉。想要赚足钱财,早日回帝都提亲。只是想到小烟又私自下厨了,只怕会抢手,心下又有几分微微的担忧。 想到前几日陌涵烟盯着水面上那几只肥硕的鸭子,苏夜不禁失笑,只觉得她审美挺奇特的,不过那鸭子胖乎乎的,倒是也挺可爱的。 就是不知道小烟收到鸭子后,会不会高兴。想到这里,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的编制鸭笼的竹条等物,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脚步也不禁加快了。 将东西放在门口的角落处,苏夜刚起身,就看到陌涵烟端了一碗汤进来,忙伸手接过去,只是这汤的香味让苏夜觉得莫名的熟悉。 刚准备问今天收到的那只肥硕的鸭子如何,看到陌涵烟兴匆匆的将一盘鸭肉端了进来,嘴角抽了抽。 ”苏夜,你真是了解我的心思。”陌涵烟满是笑意的拉着苏夜坐下,又顺手给他盛了一碗汤,”虽然不记得了,但似乎吃过一家特别有名的鸭子,将鸭肉片成薄片,将鸭骨头炖汤,都不浪费。” ”这里材料不多,不过,这鸭汤倒是不错,”陌涵烟忙将鸭汤放在苏夜的旁边,满脸期待的看着苏夜,”来,尝尝。” 苏夜的嘴角又下意识的抽了抽,他本来想说,看到你上次那样盯着鸭子那么久,以为是想养一只。原本在奇怪品味怎么有点奇怪,后来看到那鸭子肥嘟嘟的,苏夜倒也觉得有几分可爱。今日还特地乔装好去镇上,用猎物换了竹条,还同那老木匠学了编制鸭笼的方法,兴匆匆回来后,谁曾想,看到的是这一大碗香喷喷的鸭汤和一盘炒鸭肉...... ”怎么啦?”陌涵烟看着苏夜盯着鸭汤,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微妙,不禁问到,”难道,你对鸭肉过敏?” 苏夜看了一眼陌涵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怕不好吃?”陌涵烟研究了苏夜的表情,那个微妙的表情,似乎有点超出陌涵烟的理解范围,然后眼睛一亮,似乎突然明白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味道不好啊?我尝过了,挺不错的。” ”不是,”苏夜看着陌涵烟,见对方满脸的不解,动了动嘴,才破罐子破摔似得说到,”上次看到你盯着水边的鸭子看,尤其是挑那些肥硕的,以为你是想要养一只,所以.....” 原本看着苏夜的一脸纠结的样子,陌涵烟还下意识的去喝了一口汤,还准备再次劝说苏夜尝尝,听到苏夜那番话语,不禁呛到了。 ”你......咳咳咳,”苏夜忙站起来拍着陌涵烟的背部,语气里满是无奈,”小心点。” 两人再次做好准备用餐,苏夜看见陌涵烟撑着头看着他,下意识的有点局促,放下筷子,”怎么了?” ”苏夜,”陌涵烟看了看桌上冒着热气的鸭汤和香喷喷的鸭肉,又看了看苏夜,”苏夜,你为什么认为我喜欢那个,鸭子呢?” ”上次看着你盯着它们看,还是专挑肥硕的,”苏夜决定破罐子破摔了,”看着那些肥硕的鸭子,摇晃着身子,倒也是憨厚。” ”......” 陌涵烟挠了挠脑袋,”那你就没有想过,其实,我是想吃鸭肉?” ”没有。”苏夜老实承认道,”倒是疑惑过你的品味奇特。我看帝都贵女,多喜欢这种有毛的动物,这鸭毛也算毛吧。当日看到那些鸭子,特地挑选了一只肥硕又好看一点的,谁知道......” ”........” 鸭子,我对不起你啊。 ”哎,果真是吃货的世界,别人不懂啊!”陌涵烟叹了叹气,”当日我看到鸭子那样肥嘟嘟的,想着这要用来煮汤,肯定好吃。看到你挑选的那个羽毛干净的,还以为你怕我不耐烦去洗,干脆挑个干净的,好拔毛下锅的。” ”.......” 第79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月华如练,淡淡的秋风带着点点的寒意,似乎在宣告冬日脚步的渐进。转眼间,两人在这处村落待了快一个月了。 身后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陌涵烟立马回过头。皎洁的月色之下,穿着天青色衣服的苏夜,带着浅浅的笑意看向陌涵烟,那双墨玉色的眸子里满是温柔和藏不住的欣喜。陌涵烟不禁小跑着过去,直愣愣的盯着苏夜,眼里满是惊叹。 眼前的人如逗留红尘的谪仙,配上天青色的衣服,一股清雅之气扑面而来,腰间别着一只绿玉短笛,整个人似林中上好的竹子。眉宇间尽是清浅暖心的笑意,整个人好像一块上好的暖玉。 ”苏夜,你真好看。难怪世人会说,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陌涵烟情不自禁的说到,”天青色的衣服真的很称你。” ”是小烟的衣服好,”苏夜眼里带着几分羞涩,余下的倒是暖暖的笑意,双手兴奋的摸着这崭新的衣服,嘴角一直勾着,”没有想到小烟的针织女红技艺如此高超。” ”那是自然啦。不过,总感觉学了很久,过程似乎很痛苦的,”陌涵烟皱着眉头,一会就开心的拍了拍苏夜,笑到,”不过啊,如今看到你穿这身衣服,倒是庆幸以前认真学过。” ”对了,你闭上眼睛哦。”陌涵烟霸道的说到,”没让你睁开,你就不可以睁开。” ”好。” ”那你等会。”陌涵烟看着苏夜乖乖的闭上眼睛,情不自禁的亲了亲苏夜的侧脸,然后乐颠乐颠的跑进了屋。 门后传来关门的声音,苏夜原本挂在嘴角的笑意却有着几分淡淡的凝固。修长的手指摸着陌涵烟亲过的地方,心里酸酸痛痛的。 小烟,究竟发生了什么?突然这样急切,就好像明天你就会离开,希望多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 陌涵烟关上门,拿出自己花了许久缝制好的衣服,神色尽是悲伤。 苏夜,你知道吗?我感觉自己记性一天不如一天了,似乎也一天比一天更加嗜睡了。虽然微弱,却在一天天的逐渐加重。 原本不记得一切,本就不正常,如今还有这种迹象。每日你给我把脉,都没有看出不正常之处,只怕,你也无能为力。 我怕,有一天,我真的一睡不醒了...... 可是,我又很自私,怕你不记得我,我想多留点回忆。哪怕以后不在一起,无论是谁,都不能取代我留给你的那些美好的记忆。 苏夜,其实,我很自私的! 眼泪从水润的眸子里划过,落在了大红色的裙子上。等到夜风送来微微的凉意,陌涵烟才惊觉自己发呆了许久,忙去换衣服。 轻轻的梳理着墨色的长发,纤纤素手熟练又灵活的在长发中穿梭,将两侧的青丝变成一个简单却不失精致的辫子。对着镜子细细看了看,陌涵烟的嘴脸勾了勾。左脸上还有着淡淡的红痕,陌涵烟看着旁边苏夜准备的各色胭脂水粉,水润的眸子里满是狡黠。 等到陌涵烟梳妆好,看着旁边被胭脂水粉遮住,完全看不出原本红痕的印记,陌涵烟满意的笑了。看着铜镜之中的那张倾色的面孔,陌涵烟总觉得缺点什么,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余光瞥向那堆胭脂水粉,又看了看铜镜之中的人,来回几次,直到瞥见旁边那大红色的胭脂,瞬间了然。 一切装扮好,陌涵烟起身,对着铜镜转了几圈,然后笑了笑,只是,额头上那朵鲜红的绽放的牡丹,却让她觉得隐隐不安。似乎,她的人生就应该像那朵牡丹那样,不应该在这样的世外桃源,而是盛开在红尘,满身都是红尘的烟火与浊气。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是,看到了铜镜之中那朵盛开的红色牡丹,心中那些一直以来被压制的东西,似乎都在蠢蠢欲动。那一刻,陌涵烟就明白,她,该走了。 桃源再好,终究不是牡丹的盛开之所。苏夜,陌涵烟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眼中水色四起,却被硬生生的压制了下去。缓缓的闭上眼睛,睁开眼,原本眸子中的各种情绪全部散去,只余那淡淡的笑意。 ”苏夜,睁开眼哦。” 苏夜听到对面女子俏皮的声音,入目的是纤纤素手,缓缓的从脸上撤去。额头上是怒放的红色牡丹,精致的黛眉和俏皮的眸子,洁白如玉的脸颊。 ”好看吗?苏夜。”陌涵烟笑到,提起大红色的裙摆,兴奋的在苏夜面前微微转着圈。 原本一直用簪子固定的长发编织成了大方简单的辫子,从两侧延伸到脑后,被若干丝红线系着,除此之外,头上别无他饰。随着其余的长发自然垂下,随着夜风,在空中舞动。身上是一袭红色简单的衣裙,袖口用与领口用金色的绣线绣着简易的花纹。即便是这般简易的红色单衣,依旧将其身姿给存托出来,皎洁的月华之下,整个人似闯入尘世的花妖,灵动艳丽却又不乏高贵。 苏夜心想,牡丹真的很配她,似乎她的人生就该如同她眉宇间那朵绽放的牡丹一样,高贵又绚烂,不是困于一隅。 ”苏夜,我好看吗?”陌涵烟停止转圈,快步走到苏夜面前,双手轻轻的放在苏夜的肩膀上,兴匆匆的说到,”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苏夜说到,顺势搂着陌涵烟的腰,”小烟......” 看到那盛开的牡丹那一刻,苏夜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他抓不住眼前这个女子,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行。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宿命和天意不可违。那种直觉强烈的让他心颤,惶恐,害怕。 ”嗯?”陌涵烟答到,感觉到苏夜抱着自己的腰身紧了紧,每一个动作都能感觉出苏夜的不安,陌涵烟的眼里水汽又上来了。 陌涵烟心下有千百种话语可以安慰苏夜,但是,却说不出口任何一种。即便是没有了记忆,陌涵烟也知道,她自是不是良善之辈,做什么都会考虑自己,计较得失,更不符合这世间对女子的要求,甚至同这世间对女子的要求背到相驰。陌涵烟知道自己爱慕虚荣、自私、小气、任性、刁蛮还霸道,若要列举缺点一二三,那是三个手指头都完成不了的重任。可是,有些东西,即便无关情爱,却也有着道德的底线。这世上的有些东西,比如,承诺,若是许诺,自当一诺千金。 苏夜需要什么样的安慰的话语,陌涵烟知道,但是,她说不出口。做不到,只是不会轻易许诺于人,何况,这个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陌涵烟只能装作不知道,将心里的那些辛酸独自咽下,装傻充愣。 “就是想叫叫你,小烟。”苏夜看着陌涵烟的态度,心下明白,今日种种,只怕陌涵烟虽然没有记起来一切,或者没有完全记起来什么,但是,有些东西,还是会触景生情,隐藏在骨子深处的东西,破土而出之前,终究会预料到些什么的。 ”总有一种直觉,我们这样的日子,会过一天少一天。” 当日的话语,如今在心头想起,苏夜想,或许,这句话终究应验了。 小烟,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苏夜尊重你的选择。天涯海角,帝都村野,苏夜都陪着你,至死不渝! “苏夜,我给你跳舞,好不好?” “好。” 月色之下,穿着红衣的女子慢慢后退,素手轻扬,陌涵烟转过头,眉宇之间都是羞涩与爱恋,那双水润的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望着苏夜,看见对方墨色眸子里面浅浅的笑意,嘴角不禁上扬了一个弧度,又羞涩的退至红色的衣袖后面,至于半面胭脂色。 月下红衣女子起舞,似误入凡尘的花妖,眉宇间是藏不住的缱绻,一举一动,都能感到女子内心的欢快,苏夜看着,不觉得心头有点微醉。下意识的拿出别在腰间的绿玉短笛,轻轻的置于唇畔,和着月下舞蹈。 随意随性随情之舞,苏夜竟能和曲如此和谐,陌涵烟的眼里满是钦佩之意。一曲结束,苏夜只见月色下的女子眼睛似狐狸般狡黠,忽然对着自己浅浅一下,只见朱唇亲启,陌涵烟开口唱道: 若有人兮山之阿, 被薛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 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 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 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 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 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 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澹忘归, 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 石磊磊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怅忘归, 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 饮石泉兮荫松柏; 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 爰啾啾兮穴夜鸣; 风飒飒兮木萧萧, 思公子兮徒离忧。 陌涵烟开口在月下清唱第一句的时候,苏夜就放下了绿玉短笛,只是看着月下女子随歌起舞,眼里全部是月下那个女子的身影与容颜。苏夜不是没有能力去和上这首曲子,而是不愿,这是陌涵烟留给他的,独一无二的月下独舞,他只想静静的放在心底珍藏着,留着一个举世无二的完全属于她一人的东西。 “喜欢吗?苏夜。”一舞结束,陌涵烟跑了过来,语气里满是期待和紧张,”这是《山鬼》之舞。” “喜欢。”苏夜上前,抱着陌涵烟,“小烟......” “怎么了?” “不会让你空等!”苏夜说道,“只会有前半段!” 这句话让陌涵烟的眼泪不知觉的流了下来,《山鬼》这首诗,开始明丽,后面却带着哀怨,正是陌涵烟心下的写照。她不是想说自己怨恨苏夜,有些话,含蓄委婉提醒更好。若要真的论处一个子丑寅某,只怕,是她将来会负了苏夜。 如今借用这《山鬼》,陌涵烟正是对苏夜刚才那种不安的回应。她想告诉苏夜,或许,他们之间就像这首《山鬼》一样,注定没有一个好的结局。 “苏夜!”陌涵烟说着,紧紧的抱着苏夜,“我知道!” “苏夜,过来。”等到陌涵烟慢慢的平静下心绪,忙拉着苏夜小跑进了屋。到了书桌旁边,陌涵烟小心翼翼的铺开粗制的纸张,一边说道,“苏夜,研磨。” 陌涵烟一手挽起右手的衣服,一手拿起沾着墨汁的毛笔。看着出现在这粗制纸张的上的毛笔字,苏夜心中闪过“行云似流水,落笔如云烟”十个字。看见对方将纸张双手拿着,给自己,苏夜笑着接过,上面写着: 关关雎鸠, 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 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 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 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 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 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 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 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 钟鼓乐之。 看到这里,苏夜不禁失笑,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丝毫不愿意表达一点弱势,即便是想要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却依旧用男子的身份来说明什么。 “苏夜,以后,你要配好曲,唱给我听,最好是能够一边跳舞,一边唱啦。好不好?” “好。”苏夜不禁伸出手,宠溺的捏了捏陌涵烟的脸,原本萦绕在心头的那种担忧反而渐渐散去。走到陌涵烟身边,轻轻的研磨,苏夜同样执笔,在纸张上写道: 野有蔓草, 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 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 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 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 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 与子偕臧。 苏夜的字不同于陌涵烟的,其有种独特的风雅气质,仅仅是字,就能看出那股出尘之气。看到苏夜写的那些,陌涵烟不禁脸红了。 “苏夜,那你给我画一幅画,可好?”陌涵烟拿过苏夜写好的东西,轻轻的吹干墨迹,“这个就给我了。” “好。”苏夜陌涵烟那副就怕别人来抢的霸道样子,不禁又失笑了。苏夜想,他自己居然会喜欢眼前女子的这种霸道,似乎不可思议。 陌涵烟一位苏夜会画什么君子兰草,要不也是什么竹子菊花,却没有料到竟然是一株红杏,一株开的肆意的红杏。 红杏枝头花正浓,这上面的每一笔都能看出苏夜内心的欢喜。陌涵烟看着嘴角带着浅笑,看着认真作画的苏夜,心下觉得自豪,不禁也笑了。 ”你来题词?”苏夜将笔递到陌涵烟的手中,嘴角含着笑意的望着她。接过笔,陌涵烟看着这开的绚烂的杏花,沉思了一会。苏夜看着对方认真的样子,也不打扰,只是看着对方轻轻的蘸了墨汁,画上出现了七个字:红杏枝头春意闹。 ”怎么样?”陌涵烟笑到,”春意闹,这三个字,可是写出了你的心声吧。” 陌涵烟提好字,转过头,刚准备说什么,就看见苏夜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扶着桌子的边角。 ”苏夜,你怎么了?!”陌涵烟忙丢下笔,去扶着苏夜,却发现对方身子冰冷的厉害,浑身颤抖。陌涵烟睁大眼睛,心下乱成了一锅粥,忍着眼泪焦急问到,”苏夜,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苏夜想对陌涵烟说不要担心,却发现一动嘴,里面流出的都是血液。想要再次运功压制,却发现清心咒早已没用,原本服用的药物早就失效,只余下心头气血涌动,一口血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染红了桌上的那副春杏绽放图。 ”苏夜!”闭眼之前,苏夜只听到陌涵烟那声焦急的叫声。 看着晕倒过去的苏夜,陌涵烟只觉得心下空了,忙过去扶着他,焦急的叫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用的。” 屋子里响起了冷冷的陌生的声音,陌涵烟顺势望去,只见一个全身上下一袭黑衣,带着青铜鬼面的人慢慢的走了进来。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刺骨的寒意,似从地狱走进来的修罗。每走一步,如同有一把程亮的刀子,一步一步的逼近人的胸口。 陌涵烟下意识的将苏夜护在身后,衣袖里面的手紧紧的握着,浑身上下都绷紧,脸上却竭力表现出镇定。 ”阁下是谁?” 第80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耳边是鸟鸣声,还有微风吹过带来的渐渐的寒意。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咬着自己的手,陌涵烟试了几次睁开眼,扭了扭头,旁边原本啄着其手的不知名鸟儿立马飞远了。 入目是砖黄色的土壁,上面有着不知名的植物盘绕着,陌涵烟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出陌生的地方。动了动手,发现了一声响,抬眼望去,却是一个古朴却精致的匕首,陌涵烟捡了起来,下意识的将其别在腰间。 这个动作却让陌涵烟愣了愣,为什么会这么熟悉?还有,看到这个匕首,为什么会有一种亲切感? 这些都想不通,陌涵烟揉了揉脑袋,又看了一遍四周的景象,满眼都是疑惑。 这是? 苏夜! 陌涵烟忙起身,发现苏夜在不远处躺着,忙跑了过去。走了几步,却发现头疼的厉害,不禁扶着山壁,眼前是断断续续的一阵阵黑色,上好的十指深深抠,入了山壁。 “你以为自己抗旨,就能够一了百了了!” ”我要画个oo诅咒你,让你穿越到这本小说里,变成里面的恶毒女配!” ”脱啊!说不定,本王心情好能饶了他们,让他们死的痛快一点。” ”这些不是你该过问的,你不该记着。” ”如果可以,给我们一个公道吧。” “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陌涵烟觉得脑袋快要炸开了,整个脑仁似乎被若干丝细线牵着,拉扯的疼。不仅如此,心头似乎有一块重重的铅块压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陌涵烟不禁疼的蹲下了身,原本抠,入泥土中的手指一路延伸向下,留下了五条深深的爪印。 此刻,陌涵烟脑海中只有一个字:疼! 这种痛,疼的痛不欲生,若不是还有几分理智,陌涵烟都想把脑袋给抠,破,把自己的心给挖出来。 远方,一行人隐匿了踪影。 ”确定无碍?” 带着青铜鬼面的为首之人浑身上下满是寒意,握着扇子的手隐隐能看到发白的骨指。这句话被其说出来,没有多大的起伏,却又无端的让人感到了森森的杀气。 ”启禀公子,一切都按照您的计划实行,中间并无差错,”旁边的人斟酌再三,对着为首之人行了一礼,想着年老的话,如实禀告自家主子,”年老说,见月草的功效因人而异,涵烟小姐原本服食过碧叶千流花,其带来的反,噬自是不会太过。” ”只是如今一月之期快到,见月草就算有着碧叶千流花的缓冲,只怕一月之期过后,取不出涵烟小姐脑袋之中的金针,结果,依旧不会变。”来人停顿了一会,想到离开时年老的神情,眉头皱了皱,”只怕,会更可怕!” 为首的青铜鬼面之人听到这里,停止了摩挲手中的剑,声音带着几分异常的严肃,”确定?” ”属下确定没有错。” ”主子,”另一个青铜鬼面的人对着为首之人行了一礼,带着担忧说到,”您不怕,涵烟小姐他们会进帝陵?” ”不会。” ”如今浮洛小姐潜入了西陵长公主身边,颇得重用,”来人想到西凉帝都的消息,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担忧,说到,”属下担心,帝陵之事,恐怕迟早会被人知道。” ”浮洛有心计,但是还成不了气候。”带着青铜鬼面的为首之人摩挲着手中的长剑,缓缓的说到,”依照西陵越的野心,迟早会发现「帝陵」所在。就算当年古训留了下来,只怕还是会来一探究竟。浮洛在,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那边的人如何?” ”陌氏暗人已经出动,拖延着「守陵人」的注意力,他们没有时间来这边。”下属说到,”去西晋的暗人传来消息,司马怜今日应该会到。” ”帝都那边情况如何?” ”公子的替身目前没有任何的异常,最近按照您的吩咐,装病在家。” ”让他务必小心,尽量不赞同西凉帝都的那些老狐狸又接触,能和稀泥的就和稀泥,尤其是陛下,务必带着万分的谨慎小心!”带着青铜鬼面之人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还有,尽量不要同涵婳接触,能避免,则避免。” ”焦尾琴可带来了?”带着青铜鬼面之人转身,对着空气说了一声。 空气中迅速出现了一个黑影,恭敬的跪在地上,双手呈上一个长方形的木质红漆盒子。带着青铜鬼面之人走上去,手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盒子,低喃着,”十二年了,已经,十二年了......” ”诺。”下属说完,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问道,”公子,那今日......” ”今日之事,我自有分寸。” 带着青铜鬼面的为首之人示意说话之人退下,看着陌涵烟蹲下的身子,眸色复杂。 陌涵烟,苏夜,今日就赌一把,看你们情深几何! 苏夜,可不要让我亲自动手解决你! 但愿,涵烟的眼光,没错......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陌涵烟的心里,似乎过了很久很久,这些症状才相继退去。 无力的坐在地上,陌涵烟能好到自己背后的衣服被冷汗给浸透了,额头上全是汗水。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的力气,似乎经过了一场疲惫的战斗。 我,究竟,怎么了? 我,到底,是谁? 等到陌涵烟感到恢复了一点,颤抖着起身,一边扶着墙壁,一边缓缓走向苏夜。 苏夜倒在墙壁的一边,青丝散落,脸色苍白的厉害,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却无端有着一种妖异的美。 颤抖着伸出手,陌涵烟轻轻的摸着苏夜的脸,眼泪不要钱的向外流。 苏夜! 陌涵烟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心很痛。 苏夜,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陌涵烟粗鲁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从胸口掏出一个普通的白色小瓷瓶。看了半晌后,才缓缓的打开。鼻尖立刻萦绕着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淡淡的香味,紧紧的握着瓷瓶,昨夜的记忆不禁缓缓的爬上了脑海。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时间倒回昨夜。 ”阁下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就不想知道你是谁?” ”不想!” ”那你就不想知道苏夜到底怎么了?”来人嘲讽的说了一句,”还是,你的心,够冷血?” ”阁下到底想要什么!” ”你又有什么值得我要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阁下如今都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凭什么让人相信!” ”呵,”来人笑了笑,忽然出手,扣住了陌涵烟的脖子,”要杀你,易如反掌。” 说完这句话,却放开了陌涵烟,陌涵烟不禁连连退后了几步。 这个人的手很冷,确切说,是冰。如同从冰窖里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尽管陌涵烟如今的脖子上没有了那双手,但是那种刺骨的冷,却似乎一直萦绕在周围,让人觉得冷到了灵魂里面。 ”苏夜原本就身中剧,毒,虽拿到了解药,却没有好好调养,后面又强行运功,情绪波动太大,自是伤身伤心。”带着青铜鬼面的黑衣人转身,负手而立,”一直在试图抵抗禁术反,噬的痛苦,又同药物压制,如今是双重反,噬了。” ”什么意思?” ”这颗药,可以帮助他度过三天,这三天会如同常人一般。”黑衣人转身,走向陌涵烟,将药放在原本画着的桌子上,”你或许可以救他,或者让他死。” ”为什么帮我们?”陌涵烟满眼都是警惕,”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你就不好奇自己是谁?”来人依旧没有回答陌涵烟的话,但是转移话题说了这句。 ”不好奇!” ”你还不够火候去骗过他人,”来人语气中带了几分嘲讽,”《山鬼》虽好,终究还是怨,气颇深。” ”如果你不好奇,就不会去画牡丹在额头上了,”来人说到,”入世代表,国色天香,这些本就是红尘之物。” ”你的心,不在桃源,却在红尘!”青铜鬼面黑衣人没有管陌涵烟的表情,只是自顾的说着。 ”是吗?”即使被说中了,陌涵烟依旧气势不输人。 ”有个地方,能拿到「非鱼之佩」,或许能压制苏夜身上的禁术反,噬。”黑衣人说到,”至于你,想要知道什么,到时,自会来找我。” ”阁下真自信!”陌涵烟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嘲讽。 ”你是个惜命之人,最多四天,就是你的大限之日。” ”如果我没有来呢?” ”那三天以后,就只能送你们上黄泉了。”来人似乎看透了陌涵烟的想法,”当然,还有陌氏一族。” ”你!”陌涵烟准备说什么,却发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要不要给苏夜吃? 陌涵烟看着瓶里的药丸,眉头紧皱。昨晚那场对话,陌涵烟知道自己原原本本的被压制了,如同鱼肉,任人宰割,却毫无还手之力。 将药倒了出来,陌涵烟刮了一点自己吃了。 如果有毒,就让我走在你前面吧。 过了好半天,陌涵烟依旧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问题,犹豫了再三,才将药喂给了苏夜。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如今这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苏夜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一袭红色的衣裙,然后就是陌涵烟那张紧张的熟悉面庞。 ”小骗子......”苏夜嘴角化开一个淡淡的笑,带着几分虚弱叫了一声陌涵烟,缓缓的伸出手,想要摸着陌涵烟的脸。手却立马被陌涵烟抓住,放在脸庞上,那张脸上满是焦急,耳边是那熟悉的嗓音,”苏夜,你终于醒了!” 有一股暖流缓缓的流向四肢,苏夜觉得身子渐渐有了力气,下意识的抱着哭的一塌糊涂的陌涵烟,满眼无奈。一边缓缓的拍着陌涵烟的背,苏夜一边默念着清心咒。 这次却不同于以往,苏夜默念几次清心咒后,觉得身体似乎渐渐摆脱了禁术的反,噬。 ”这药?”等到陌涵烟哭够了,苏夜不禁问到。 陌涵烟将昨日之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然后看到苏夜带着几分严肃的脸庞,心下觉得愈发的不安。 ”对不起,小烟,”苏夜摸了摸陌涵烟的头发,满眼歉疚,”是我不好,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 ”不,是我没用,苏夜。”陌涵烟说到,”我完全没有一点的还击能力。” ”没事,”苏夜笑着,”小烟,你很好,很勇敢的。” ”苏夜,”陌涵烟不禁抱着苏夜,眼泪又流了下来,”苏夜,你不要这样好!我会被宠坏的!” ”傻瓜,”苏夜回报着陌涵烟,满眼都是宠溺,”我不宠你,谁宠你?” ”苏夜......” 陌涵烟抱了苏夜许久,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忙焦急的打量着苏夜,急忙问到,”怎么样,你疼不疼?” ”不疼。” ”那个禁术反,噬是怎么回事?”陌涵烟说到,”很严重吗?” ”这个比较复杂,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这个小脑袋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苏夜轻轻的捏了捏陌涵烟的脸蛋,满眼都是宠溺的说到,”以后我会慢慢跟你说,现在我们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嗯?” ”嗯,好吧。”陌涵烟叹了叹气,突然想到了什么,将腰间的匕首放到了苏夜手上,”那个人给了我这个,你知道是什么吗?” 苏夜拿过匕首,缓缓的拔开,寒光四溢。看着这个依旧没有任何损伤,却护理的十分好的匕首,苏夜墨玉的眸子深沉的厉害。 第81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这是?”陌涵烟看到了苏夜腰间的纸张,小心翼翼的打开,去看见上面画着简略的图形,眼里满是疑惑,转头看着苏夜,”地形图?” 两人看着这简略的地形图,还有留下来的各种指示标志。两人有看着周围的地方,缓缓的走到了浅滩边缘,就看见不远处一块木筏。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严肃。 如今这般情形,他们是没得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陌涵烟盯着那个竹筏,眉头皱得紧紧的。 ”怎么啦?”苏夜看见陌涵烟的脸色满是严肃,立马拉着陌涵烟的手,快速的把着脉,担忧的问道,”可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你看这竹筏,”陌涵烟对着苏夜摇了摇头,然后拉着苏夜蹲下身子,指了指木筏上的绳结,”这些,都是,活结!” 顾名思义,活结,不是死,结。用于木筏之上,只怕眼前这激流,用不了多久,木筏就会全部散开。 眼前是大片的水域,水面很平,这种情况之下,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静水流深的感觉。 ”苏夜,”陌涵烟突然伸出手,握着苏夜的手,”怕吗?” ”怕。”苏夜认真的看着陌涵烟,回握着陌涵烟的手,”生死本是人生大事,却没有尽到原有的孝道。” ”可是,”苏夜亲亲的亲着陌涵烟的额头,墨玉色的眸子里满是认真,”小烟,我更怕,不能护你周全!” ”苏夜!”陌涵烟抱住苏夜,眼睛里满是复杂,”或许,这样,也好。” ”执子之手,同子相守。”陌涵烟说到,”如果,这是命中注定不可违,就这样吧。” ”好,”苏夜对着陌涵烟笑了笑,说到,”同生共死,相约来世!” 陌涵烟同样对着苏夜笑着,抱着苏夜,紧紧的抱着,头轻轻的靠在苏夜的肩头,水润的眸子里满是复杂还有眸子深处的决绝。 苏夜,我,又怎么舍得你,陪我...... 不远处的深林处,带着青铜鬼面之人缓缓的将面具取下,露出了陌涵箬那张熟悉的脸。此刻,陌涵烟正好对着陌涵箬,这样的表情,陌涵箬太熟悉了,眼里带着满满的不赞同,心下连连叹气。 锦瑟与弦月分别站在后面,持剑而立。 陌涵箬一只手轻轻的摸着那只蹲下身来足足一人高的棕色皮毛的狼,看着木筏之上的那一袭红衣和一袭青衣渐渐驶向水域深处,眸色里满是复杂。 ”公子,结果出来了。”另一个带着青铜鬼面的人对着陌涵箬行了一礼。 ”如何?”陌涵箬转身,停止了摩挲那头狼,眼神里满是锐利。 ”那第一批狼,全部,死。” ”是吗?呵呵.......”陌涵箬不禁笑出了声,”这还真是陌氏的种,没有丢陌氏的脸!” 转身,陌涵箬看着这头凶狠异常又体格雄壮异常的棕色的狼,全身上下透露着臣服于温顺,笑到,”毕竟是浮山之人,只不过碰到这外围的第一关罢了,这结果,倒是在意料之中。” ”如果不是怕打草惊蛇,我倒真想让这狼王去试试。”陌涵箬嘴角带着残忍的笑,”可有惊动这村落之人?” ”没有。” ”那就将替换的狼群带过来,”陌涵箬看着两人渐渐消失在远处的身影,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本座给你三天时间。” ”诺。” 涵烟,你说,该那你怎么办? 这次,你又打算如何收场呢? 碧叶千流花在你的身上,如今这两种毒,素一同作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如今这般宝贵苏夜,他日回到帝都,你又该如何自处? 陌涵箬想到这里,停止了摩挲狼王的头,看着苏夜的身影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身上的「七杀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微微颤抖着。 一时间,陌涵箬身边的空气中是满满杀意! 弦月与锦瑟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七杀剑」原本是「杀破狼」三把名剑之一,除此了这把之外,另外两把叫做「破军」和「狼烟」。「杀破狼」三字,是七杀、贪狼、破军三星合称,都属于紫薇斗数。传说这三星一旦聚合,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青冥大陆有铸剑师一族,因此铸造出了三把名剑「七杀」,「破军」和「狼烟」,作为纵横天下之良将的佩剑,示意拱卫王超,以守卫天下太平。 然而,世事无常。 「七杀」剑却日渐变得戾气日益重,渐渐有种蛊,惑人心的趋向,选不似「破军」和「狼烟」这般,浑身的正气与杀伐之气,「七杀」这是一把带着异常鬼气的剑。 两人都是陌涵箬的旧部,跟随者陌涵箬多年。他们依旧记得,这把剑原本放在当年浮山的禁地,十二年前,主子同他们的夫人一块去了禁地,拿到了这把剑。那天,他们这些下属都守在外面,三天后,看到自家主子抱着夫人出来,整个人如同十八层地狱的阎罗,浑身上下都是寒意与杀气。后来看到自家主子向浮山掌门跪求「同心蛊」,不顾一切后果,想要救回夫人,才知道原来这把传说中用天外寒铁铸造的「七杀剑」根本没有开锋,一直被浮山保存着。想要「七杀剑」开锋,必须是持剑之人的心爱之人全身精血,以及整个心作为开锋之用。 传说「七杀剑」是「杀破狼」三剑中,原本就是最好的一把,后来有心思不轨的铸剑师想要实现自己内心的疯狂想法,打算将此剑铸成一种杀器,取名搅乱世界之贼之意。 当年那把铸成「七杀剑」的铸剑师为了铸成此剑,不惜蛊,惑君王,屠尽了整整三城万人,才铸成此剑。因此,此剑怨气冲天,鬼气环绕剑身。持有此剑之人,打开「七杀剑」的时候,如同地狱中的持剑恶魔。 「七杀剑」,传说中,能让人一夕成魔的屠戮之剑。一旦开鞘,不见血不归。 当年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两人的手心都渐渐有了湿意,寒气慢慢的爬上了脚底。 陌涵箬看着两人眼中的神色,一下子就明白了两人心里所想,不禁笑了。 只是,本该在战场的剑,本该同「破军」和「狼烟」一样的「七杀」,如今却被自己用来做尽所有阴,损之事,不知道如今这般,当年,莘染可会后悔...... ”这把剑,是「七杀」!”陌涵箬嘴角满是嘲讽,淡淡的说到,”「杀破狼」三把名剑中的「七杀」,或许,叫做「七煞剑」更为恰当吧......” ”可是,主子,它身上的寒气,还有戾气......” ”或许,物随其主,是,杀人,太多了吧.......”陌涵箬看着手中的这把剑,沉默了半晌,才缓缓的开口说了自己的猜测。 另一边,苏夜一只手搂着陌涵烟的腰,飞身向瀑布深处,陌涵烟找个空,隙回头,却发现原来承载两人重量的木筏早就支离破碎,满眼都是担忧,心下全是不安。 看着苏夜认真的侧脸,陌涵烟突然觉得安心了许多,嘴角不禁勾了勾。 苏夜,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尽力让你安全归来的! 两人按照那简略地形图的指示飞身到了这瀑布后面,却发现这瀑布似水帘,从好好的山崖处披了下来,外围是浓浓的水汽。然而,如今两人停着的地方竟是上好的大理石,原本的厚厚水帘上竟然没有一丝的水汽沾染着。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不可置信。 这是大理石制成的通道,有着那种惨淡的白光,陌涵烟借着光亮打量着:周围都是打磨的上好的大理石,四周雕刻着不是腾云起雾的各种神兽或者是帝王权臣这些东西,却是春夏秋冬四季轮回的各色花朵,所有的花朵下面都是开的绚烂的曼珠沙华。让人奇怪的是,这些雕刻不仅栩栩如生,最重要的居然是彩色的,似乎刚刚被谁放置在上面,让一切都有了生命力。 借着这惨淡的白色微光,两人走了一段路。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石门,上面雕刻着两头巨龙,腾云驾雾,只是,门底却依旧是一群盛开的曼陀罗。 ”怎么打开?”陌涵烟打量着这周围的景象后,开口问着苏夜。 四周似乎有着寒意上升,还有那若有若无的花香,陌涵烟不禁握紧了苏夜的手。 ”这是对称的,应该是一齐打开。”苏夜回握着陌涵烟,转头征求陌涵烟的意见,”放在龙眼之上,试试?” ”嗯。” 两人看着对方,同时将手放在龙眼之上,大理石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一股刺骨的寒意迎面而来,苏夜立马将陌涵烟拉到了身后。 苏夜护着陌涵烟,一边警惕着运功抵抗,一边将内力缓缓注入陌涵烟体内,帮其抵抗着着刺骨的寒意。 这股寒意似乎平日里涌动的一股潮水,退去后,什么都没有了。 ”没事了,”苏夜拉着陌涵烟的手,仔细将陌涵烟从头到脚的检查一遍,又轻轻笑到,”还好吗?” ”没事的。”陌涵烟笑着摇了摇头,忙问道,”你呢?” ”那就好。”苏夜微微松了一口气,牵着陌涵烟的手,紧紧的握着,”跟紧我。” ”嗯。” 陌涵烟没有看路,转过头,看着苏夜满脸严肃,牵着她的手在这不知名的地方走着,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嘴角,下意识的捏紧了苏夜的手。 苏夜,有你在,真好。 苏夜感觉到手紧了紧,回过头,却看见陌涵烟认真的看着前面。转过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苏夜的嘴角勾了勾。 石洞之外,浅滩旁边。 陌涵箬换下了原本的青铜鬼面装束,依旧一袭黑衣,肆意的靠在那头一人高的头狼身上,旁边是一把插在沙粒中的「一夕剑」。一只焦尾琴至于一侧弯曲的腿上,陌涵箬修长的微微带着病气的发白手指轻轻的捻动这琴弦,一首不知名的农家小调缓缓的流出。 等到一曲结束,陌涵箬的嘴脸勾了勾,看着陌涵烟同苏夜消失的方向,眼里满是深意。不久,后面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单膝恭敬的跪于地,”主子,司马公子到了。” 陌涵箬挥了挥手,又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焦尾琴,脱下身上的墨色外套,轻轻的包裹着,走到灰狼身边,示意身边的随从带走。 嘴角勾了勾,拿起旁边的「七杀剑」,陌涵箬缓缓的走向了水边,望着水面,看不出情绪。 宽阔的水面上,一个人,一叶舟,一袭青翠的衣服,还有手上的那一把黑色的扇子。 小舟靠近的时候,来人足尖轻点过水面若干处,手上的那把黑色的短扇并拢向前,似一把破鞘而出的利刃,直逼陌涵箬。黑扇破风而至陌涵箬的门面,陌涵箬身子微微向后退却,左手迅速移动,中指与食指并拢,轻轻的点开了气势汹汹的黑扇。 黑扇微微在一双修长的手指上转了几圈,一下刻后突然展开,拂过了陌涵箬门面,却在靠近的时候被剑鞘挡着。 两人瞬间来回过招于百,每当持黑扇之人气势微微强劲一分,陌涵箬的攻击随之强行一分。整个过程虽然短暂,持黑扇之人却是一直被压制着。 持黑扇的手被陌涵箬治住,修长的手快速的移动,将打开的扇面错开,来人迅速后退,却在离开之前被黑扇给割下了一丝头发。 ”许久不见,公子。”来人看着头发飘落在浅滩上,快速收拢黑扇站立。只是看了一眼那被削断的青丝,眼里有着佩服,然而,眼光却迅速的离开,司马怜对着陌涵箬打着招呼。 ”没有想到,司马无棱会让你来。”陌涵箬看着眼前这个温润如玉,一袭青翠衣衫的贵公子,淡淡的说到,”好久不见,司马怜。” ”如今在下已经接任父王之职了,还请公子多多赐教。家父让在下带言,昔日叶城之事,于陌氏涵烟小姐,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司马怜恭敬的行了一礼,”即便当日父王在场,依旧无能为力。” ”叶城虞城之事,那些身在高位的朝廷重臣都刻意打压忽略,我这一个挂着闲职之人,又何须多余费心思?”陌涵箬嘴角挂着一个嘲讽的笑意,”倒是不知道司马无棱说这些话,何解?” ”是觉得你们平凉王司马无情对陌氏做的,太少了,嗯?”陌涵箬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司马怜只觉得背后满是寒意。 ”还请公子息怒,”司马怜忙行着礼说到,”昔日叶虞两城之事,本就杀戮过重,父王至今依旧深觉不安,想要致歉,” 司马怜看了看陌涵箬的表情,见他依旧淡淡的,说话的语气中不禁带着淡淡的怜惜,”可惜昔日那些世家贵女如今多半命丧黄泉,只有陌氏涵烟小姐如今身居太子妃高位,幸而有一个致歉之人。” ”如今陌氏涵烟小姐无事,倒也了却了父王多年来的心思。” 听到司马怜开口说到”无事”二字,陌涵箬不禁想到了当日接到陌涵烟时候,自家堂妹的样子。如今时隔三年,想来依旧痛心,眼里快速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意,握着「七杀剑」的手紧了紧,空气中一瞬间全部是杀气,然而,下一刻,陌涵箬却又迅速松开了「七杀剑」,空气中的杀意迅速散去。 ”我们负责守护帝陵,青冥朝政如何,同我们并无关系!”陌涵箬淡淡的说到,”如今阁下这般说来,但不知道是何意?是想挑拨离间「守陵人」?还是,想要入世?” ”绝无此意!”司马怜立马表明姿态,急忙说到,”还请公子见谅,在下说这些,只是人之常情罢了,还望公子体谅一二。” ”人之常情如何!不是人之常情又当如何?我们作为守陵人,就不会有这些牵绊。”陌涵箬原本淡淡的语气,在说下一句话却是慢慢的杀意,”回去告诉你父亲,可别忘了守陵人的誓言是什么!” 这句话说完,不说潜伏在山上的青铜鬼面的暗影盯着司马怜,就连在焦尾琴旁边的灰狼都对着司马怜露出了獠牙。 ”诺!”司马怜忙说到,”在下一定转告父王,父王忠心于守陵人誓言,绝不敢违背!” 这句话说完,司马怜才感到空气中的肃杀散去,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司马怜跟上陌涵箬的步伐,”只是不知道,这次有谁进入了帝陵?” ”不知。”陌涵箬毫不愧疚的扯着谎,”打开吧。” 两人对面而坐,有青铜鬼面之人将一个六尺高的铜黄色圆柱状东西小心翼翼的置于案桌之上。 陌涵箬同司马怜对视一眼,将铜制玉佩大小的花朵取出,同时放在原本凹下的位置。 只见铜黄色的圆柱状什物迅速打开,露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密铜块,又迅速运转组合着。期间这些铜块变换了各种形状,直至变成了长方体,上面有着三个隔间,从外至内,原本直立着的铜块渐渐地下降,然后停在了第一个隔间处不动。 ”看来,他们遇到了黑炎了。” 第82章 苏烟篇:情深缘浅 陌涵烟越往里面走,越觉得心里不忐忑不安。 依照常理而言,这种隐匿之处,应该是机关重重的,可是,这里却不一样。 四周都是微弱的光线,不是阳光,而是那种惨白的光,不知道从哪一个地方照射进来。走过了长长的雕花甬,道后,两人对视一眼,似乎走到了一个空旷的大厅。 空气中有种让人觉得不舒服的淡淡香味,很淡很淡,越往深处,这种让人有点头晕脑胀的香味似乎逐渐加重。 一路走来,周围都静的可怕,陌涵烟心里很不安,紧紧的握着苏夜的手,感到对方回握,才微微安心。 两人放慢了步伐,小心翼翼的呼吸着,尽量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减轻存在感。 这个地方有危险,是一定的,如今这般风平浪静,倒是让人更觉得不安。这种感觉,就想悬在头上的一把铡,刀,你知道它存在,却不知道何时会掉下来,心只能一直悬着。 陌涵烟只觉得心里发毛,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背后盯着自己,一边紧紧的握着苏夜的手,一边紧紧的抓住手中的匕首。 陌涵烟手中的匕首在写样的惨淡光景里面,泛着寒光,苏夜却眉头却皱了皱,直接看着这个匕首,眼里满是疑问。 原因很简单,作为一个颇负盛名,武功不俗的贵公子,苏夜听到了远方有什么细细琐碎的声音靠近,在陌涵烟打开这把匕首以后,竟然渐渐退去了,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小骗子,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陌涵烟心一直悬着,在这样寂静的空旷之处,这样半昏暗的惨淡白光里,总感觉像走入什么捕猎的陷进,脑袋中不理你想到了昨晚那个带着青铜鬼面的恐怖之人,心下感觉更不好受了。 两人除了找不到原本简略地图标注的地方,只能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不知道多久,两人似乎看到了一边的角落里有什么泛着淡淡白光的东西,走近一看,不禁心下越发不安! 人骨头,是一堆人骨! 这是一小部分的人骨,白的不同寻常,却没有一丝的血色,似乎被什么给嚼,碎了,边角出参差不齐。 两人蹲下身子观察着,不禁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同样讯息:这一小堆人骨头,是被什么大型野兽给啃嚼的! 背后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还有空气中不同寻常的突然浓重几分的异香味,周围原本惨淡的白光之中,似乎多了其他异样的颜色。这种半是昏暗的地方,更是添加了几分诡异。 陌涵烟觉得全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寒毛直竖,身子有点颤抖,幸而被苏夜那只手给握着,快速的转过头,看了苏夜一眼,才安心几分。 两人原本蹲了下来,看着地上这堆人骨头,却又同时回头看去! 背后一双铜铃大的红色眼睛,似乎出现在黝黑的巨大山峰之中,还有那喷薄出来的热度,以及,微光之下,异常锋利带着猩红色的獠牙! 陌涵烟只觉得腿软,一下子倒在了苏夜的怀里,握着匕首的手也微微颤抖着,直愣愣的望着眼前这个东西,脑袋一片空白。 身子突然被抱住腾空而起,陌涵烟看到了眼前这双猩红热眼睛移动着,紧紧锁定了他们,陌涵烟握着匕首的手突然紧了,恐惧,却带着几分坚定。 落地之时,似乎听到了石块移动的声音,陌涵烟感觉到了身后之人的担心,紧紧握了握苏夜的手,示意自己没事。迅速的进入了战斗的状态,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怪物! 这寂静的陌生处,石块移动的声音显得愈发的渗人,陌涵烟紧紧的握着苏夜的手,整个身子都绷紧了,握着匕首的手指更是微微泛白,嘴巴里干涸的厉害。 苏夜带着陌涵烟飞身到了一边,避开了原本红色眼睛的怪物,那双赤红色的眸子却随后的向右转去,如今正对着陌涵烟与苏夜。 石块运转的声音持续着,陌涵烟盯着眼前这个赤红眼睛的黑色身影。只见它缓缓的移动,知道整个赤红色的眼睛又正对着陌涵烟。 苏夜! 陌涵烟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突然一闭眼,迅速转身后,紧紧握着苏夜的手。陌涵烟突然走到了苏夜前面,”苏夜,我来拖住它,你去找图纸上的东西!” ”小烟......”苏夜看着眼前的女子,脑海中不禁想到了当日那一幕,又想到了之前的事情,看了一眼陌涵烟手中的匕首,却依旧不放心,只觉得眼睛涩的厉害。 这些天相处,苏夜自是明白同她一起来的女子的性子,说一不二,如今这种情况更是容不得他们拖拖拉拉,儿女情长了,苏夜紧紧握着陌涵烟的手后又迅速放开,认真的说了句,”拿好匕首!保重!” 苏夜咬牙,转身果断的走向了一边,去寻找原来那张纸张上的图案。 那个赤红眼睛的巨大身影却渐渐地往后退,这石头运转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陌涵烟只觉得整个后背都湿透了,背后那熟悉的温度消失了。嘴角勾了勾,眼里都是释然,陌涵烟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眼里是满满的战意与杀气! 苏夜,小心! 突然,整个巨大又空旷的石室响起了铁链的”哗哗”声,只见原本惨淡的白光突然消失,周围是压抑的绿光! 这是,鬼火! 整个空旷的石室都是都浸泡在这种压抑的绿光之中,陌涵烟抬眼望去,能看到石壁上方出现的巨大的油灯,上面是旺盛的,火焰很长的绿色鬼火。 这鬼火下面,却是活生生的人,不,确切说,是死人。可是,每一具尸体却感觉很鲜活,似乎是一个个的活人在上面俯瞰着自己。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不同,却都穿着一身红衣,长发被白带束着,脸上的嗔痴怨恨,喜怒哀乐十分的明显! 可是,那一双双眼睛却似乎是盯着陌涵烟,满眼竟然是扭曲的笑意。陌涵烟小心翼翼的有着,换个方向望去,却依旧正对着陌涵烟,似乎,这些诡,异的尸体是活的,一直盯着陌涵烟。 陌涵烟看见这些人都是扶着自己的头,而那旺盛的鬼火,正是从他们的头上点燃的! 仔细看去,陌涵烟心里十分发毛。那些眼神很诡,异,似乎一眼就能让人沉,沦,陌涵烟感觉其中盯着的尸体似乎对着自己轻笑着,整个寒意迅速爬上了陌涵烟的背部,陌涵烟不禁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有一瞬间的晃神,等到回头,却看到了原本巨大的那个赤红眼睛的怪物,已经退到了不远处。 这是一头黑色的狗,有着日常所见黑狗的所有特点,只是体格十分的巨大,异常的巨大:大概有一个成人那样高,眼睛是赤红色,獠牙十分的锋利,耳朵更是异常的巨大。 难道,它,是凭借着,听觉? 陌涵烟细细观察着眼前这个异常巨大的黑犬,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绷紧了! 苏夜同陌涵烟说完后,走向了旁边,知道整个石室都是这种诡,异的鬼火,苏夜才看清了石室的大致景象。 这是一间圆形石室,上面是十一盏以人为灯柱的鬼火之灯,全部是一袭红衣,均匀的分布在这石室之中。整个石室中是石块运转的声音,原本十一盏鬼火之灯慢慢的退后,中间间隔之处出现了佛经之中常见的十殿阎罗雕像,不似寻常的石雕,却是彩雕,如同他们进来是通过甬,道看到的百花一般。这些雕像都是栩栩如生,一眼望去,似乎要从石壁上走下来。 苏夜转头,看见了陌涵烟同那头巨大的黑犬对视,心下全是担忧。低头,看见了脚边的人骨碎片,苏夜看着着人骨碎片,总觉得有几分的不对劲,具体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不禁蹲下了身来,苏夜仔细的检查几遍后,眼里的疑惑更浓了,却依旧慢慢的拿起了一把。 起身,放眼望去,苏夜发现触目所及的所有个人骨似乎被谁有意的堆积在一起,排列的方位,似乎有什么规律。 半晌,苏夜依旧没有想通,只好略略数了一下,一边将其中一部分的摆放方位记了下来。不说别的,仅仅苏夜左边这一侧就有二十多堆,大小不一却被各种袍子盖住了露出来的部分。 这些衣袍全部是黑衣,清一色的黑衣,苏夜走过去摸了摸,质量上乘。能用起这样的黑衣之人,只怕,非富即贵!黑衣之上有着各种武器与翻着蓝光的灵巧暗器,只是上面都有着残留的血迹。 只怕,这些,是人为! 苏夜想到了陌涵烟所说的事,不禁脸色凝重,此次执行,只怕,凶多吉少! 苏夜担忧的看着依旧在同黑犬对视的陌涵烟,无奈的闭上了眼。即便不想将其至于危险境地,如今这般,恐怕只有快点找到地图上所提示的地方了!睁开眼,苏夜满是坚决,看过各种武器之后,苏夜挑选了一道长鞭握在手上。 空气中,似乎有了烧烤的味道,似野外烧烤的烤肉香味。这种味道在石室里面慢慢的散开,陌涵烟看到了原本这只大黑狗,嘴角渗出的口水。陌涵烟摸了摸胸口,感觉很想吐。石室里面的声音渐渐地消失了,黑犬流口水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黑犬突然跳起身扑腾而来,原本藏在毛发之中的爪子伸了出来,陌涵烟拿着手中的匕首去抵挡。匕首划过,陌涵烟在原本的力气冲击之下连连后退,却听到了”叮咚”的声音,快去撇了一眼,却发现是锋利的利刃! 这是,人工圈养的! 脑海之中突然散过了这句话,迅速回头,感到了手上的力气迅速增大,陌涵烟全身力气都按在了匕首之上,却依旧被逼的渐渐后退。感觉到后脚抵着墙壁,陌涵烟看到了匕首陷入了黑犬的爪子中,似乎被什么给挡住了,黑犬发出生气的吼声,看到了越来越近的,满口獠牙和巨舌的狗头,撇了一眼保养的上好的手,陌涵烟字咬牙,能的抽出匕首,直接插,在他黑犬身上,接力跳上了黑犬的身上。紧紧的抓着黑犬身上的黑黝黝的狗毛,双脚并立,弓下身,踩在了黑犬身上。 石室之中响起了一声怒吼,黑犬不停地抖动着身子,陌涵烟只觉得十分的晕眩。一只手紧紧的握着黑犬的毛发,一只手迅速的将匕首不停的插,在黑犬的头上。 等到黑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陌涵烟趴在黑犬身上,全身上下满是血迹,还有,黑犬的脑,浆。这是,整个石室突然响起了石头的声音,原本十殿阎罗的雕像突然一齐对着陌涵烟,十殿阎罗手上突然出现了小孔,细长的银针从里面射了出来。 陌涵烟感觉到了背后的异动,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四周响起了金属相撞的声音,还有眼前纷飞的白骨,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发现身子被什么捆住,听到了苏夜焦急的一声”小烟,抓紧!”,下意识的抓住了鞭子。等到回过神,却发现自己被苏夜抱在怀里。 ”没事吧?”苏夜抱着陌涵烟说到,然后轻轻的擦去陌涵烟脸上的赃,物。 ”没事!”陌涵烟说到,”你呢?” ”没事。”苏夜笑到,陌涵烟瞥见了苏夜旁边那头倒地的黑犬,还有苏夜衣服上的深色,没有说话。 两人相似一笑,并肩而立,陌涵烟感到了左肩上的疼,知道刚才有钢针射,入了左肩,应该是,三只! 借着写明亮又渗人的鬼火,陌涵烟瞥见了左手上的迅速扩张的黑气,眉头皱了皱。这黑气却在蔓延整个手心后不动了,陌涵烟眼里散过疑惑,再三确认后,心下才稍安。 石室之中,石头转动和铁链哗啦啦作响的声音渐渐的响了起来,回荡在整个空旷的石室。陌涵烟只觉得寒气从脚底爬上了背脊,寻声望去:只见原本的十殿阎罗雕像下面,有三扇石门渐渐的升起,露出一对对白骨,以及,细细琐碎之声....... 第84章 诺言 ”东西找到了吗?”陌涵烟听着石门缓缓升起的声音,心下有点发颤,下意识的问了问苏夜。 ”嗯。” ”在哪?” ”十殿阎罗中秦广王同楚江王的中间,”陌涵烟说着苏夜的手指之处看去,”两人手中的铜环!” ”怎么过去?”陌涵烟看着又回归原位的十殿阎罗雕像,”还不知道待会出来什么鬼,东,西!” 苏夜将手中的白骨打入十殿阎罗雕像的上空,白骨刚刚飞上去,就被十殿阎罗手中射,出的暗器打碎。 ”地方太高,手中的鞭子不够。”苏夜说到,”如今,只能借力了!” ”借力?”陌涵烟带着疑惑,瞬间明白了,果断开口说到,”苏夜,我送你上去!” ”不行!”苏夜打断陌涵烟的话,”待会我送你上去!这下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我在下面才更安全!”陌涵烟不听苏夜的劝阻,认真说到,”苏夜,我躲不过十殿阎罗手中的暗器,上去是送死!” ”我有办法,你自己上去就可!” ”苏夜!” ”小烟!” ”你听我说!”陌涵烟打断苏夜,看着左手黑气聚集,眼中散过痛苦后果断的将原本放在右手的匕首用左手握着,转过身对着苏夜,水润的眸子里满是认真,”苏夜,我手中的匕首削铁如泥,在下面我还能撑一会!可是,我轻功什么的远不及如你,上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仅仅这个暗器一关,就过不了!” ”如今在下面,我能有把握自保更多一点!” ”小烟,你.......”苏夜还准备说什么,却被陌涵烟打断! ”苏夜,你死,我陪你!”陌涵烟认真的说到,”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好!”苏夜转过身,狠狠地吻了陌涵烟,捧着陌涵烟的脸,眸玉的眸子满是凶狠,”苏烟,你敢死,苏夜也不活!” ”答应我,活着!”苏夜看着对方水润眸子里面的泪水,苏夜眼里满是心疼,他不想逼她,这个世界上,最不想的,苏夜依旧狠下心说到,”答应我!” ”苏夜,我尽力!”陌涵烟紧紧的抱着苏夜,”你要活着出去,至少,记得去我家提亲!” ”苏夜,我会活着,尽全力活下去!”陌涵烟认真的看着苏夜,手抵住苏夜的唇瓣,”我比任何人都要惜命的,苏夜!只有你上去,我们活下来的机会才更大一点。” ”我还等着,你娶我呢。”陌涵烟带着眼泪笑到,”苏夜,我等着你娶我!” ”我还没有做过新娘子,没有让别人羡慕,怎么会死呢?”陌涵烟笑着,泪水却直流了下来,浸湿了脸庞。 ”好!”苏夜也笑着,眸玉色的眸子里满是水色,轻轻的捏着陌涵烟的脸蛋,”我还要回去娶小烟,小烟可不能失约了!” 陌涵烟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头轻轻的依靠着苏夜的手,右手伸了出来,附上了苏夜的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开始吧!”睁开眼,陌涵烟的眸子里满是清明,”苏夜,我送你上去!” ”好。” 陌涵烟松开苏夜的手,摆好姿势,借力让苏夜飞跃而起,看着身影越来越远,陌涵烟水润眸子里满是担忧与坚定。右手接过左手处的匕首,陌涵烟蹲下身子,将裙摆撕,碎,绑住了裤脚。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陌涵烟警惕的看着四周。 石门缓缓的升起,陌涵烟看到了一大堆细碎的人骨从四面溢出,滚到了陌涵烟的身边。空气中的烤肉香味更浓了,陌涵烟心底事满满的恶心。 十栋石门,开了三栋。三双赤红去铜镜般大小的血色眼睛慢慢的从石门深处走了出来。 这是黑犬,比之至少得更可怕,身形更巨大。这里的更加直接,整个巨行黑犬头上和身上满是泛着蓝光的钢针。石门运转声音渐渐停止了,除了陌涵烟头顶远处传来的暗器划过空中的声音,剩下的就是这些巨大黑犬的呼吸声。 另一边,苏夜借力后加上轻功,飞身到了溢出石岩不太平整之处,费力的稳住了身形。怀中是各类收集而来的暗器和人骨碎片,苏夜随手抓了一把,将其扔向十殿阎罗巨大神像的的空隙处,果然看到了细如牛毛的暗器从十殿阎罗的手中射,出。 怀中的暗器渐渐空了,苏夜在脑袋之中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这暗器的路径,越看越觉得熟悉。想要继续探路,可惜,怀中已经没有了暗器,这个暗器路径图如今并不完整,苏夜满心的焦急,尤其是下面的石门完全升起,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三只体格巨大异常的黑犬,背后都被汗水浸湿了。 恐怕,小烟撑不了多久了!苏夜好看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握着岩石的手渐渐脱力。 只能试一下了,苏夜握着石块的手日益紧了紧,飞身到了十殿阎罗雕像中间。身如飞燕,灵活的散躲着,闭上眼睛,借着自己对暗器路径的分析与猜测,推测十殿阎罗中安全的落脚处。 石室底下,陌涵烟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黑犬,身子紧紧的绷着。如今三面受敌,陌涵烟看着这些体格巨大的黑犬,都不知道能否抗得过一击。 这三只巨大异常的黑犬却没有看陌涵烟,走到了原本已经死去的两头黑犬出,撕咬着。陌涵烟见状,立马飞身向一个安全处躲避,背后看着冰冷的岩石,眼前是一对对人的白骨,空气之中的烤肉味道更浓了,陌涵烟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两头黑犬迅速的被解决了,陌涵烟看着这三头怪物走向自己,比较又是多余出来的满满的让人恶心的血腥味。陌涵烟紧紧皱着眉头,又看了看旁边的那些人骨头,不禁有了一计。 如今硬碰硬只怕不行,就盼着苏夜能够找到青铜鬼面之人提示的地方。现在,能拖延一会是一会了! 顾不得上面是否有毒,陌涵烟将身边的白骨踢了出去,打在了三只巨大又异常的黑犬身上。 这三只黑犬似乎不受任何的干扰,依旧不停不慢的走近陌涵烟。突然,整个石室之中响起了鬼哭狼嚎的声音,陌涵烟眼见的看到了对面那个燃烧着鬼火的人形烛台对着自己诡异一笑,陌涵烟只觉得寒气从脚底升了起来,那些人形烛台突然满眼都是鲜血,空气中一瞬间是浓浓的血腥味,还有若有若无的烤肉的味道。 整个石室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原本缓缓行动的黑色巨犬突然随着声音跳动了起来,直接奔向陌涵烟。 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躲过了一头黑犬的一击,又迅速的将匕首猛的从快要靠近的黑犬巨爪中划过,然后身子向下,从黑犬□□滑过。 看着落在地上的半截黑犬爪子,陌涵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手中的匕首削铁如泥。 那头被伤的黑犬突然咆哮着,陌涵烟迅速跳了起来,从另一头黑犬的身上借力跳过,原本上好的手掌被划破。这一跃,无异于饮鸩止渴。 陌涵烟心底苦笑,看着剩下两头黑犬快要撞在一起后又灵活的分开,陌涵烟不禁自我安慰,饮鸩止渴也好,至少还活着。 三头黑犬在写石室的鬼哭狼嚎声中渐渐地想要将陌涵烟围在中间,陌涵烟看破了对方的意图,想要阻止其围攻之势,却发现最后只能弄得自己一身伤,三只巨大黑犬有条不紊的形成了包围之势。 这下真是在劫难逃了! 陌涵烟擦干脸上的血迹,心里想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苏夜喊的一声,”小烟,抓紧鞭子!” 三头黑犬似乎格外有默契,腾跃而起,陌涵烟看到了借力飞身到了空中,绕过了黑犬的猛扑。看到了旁边飞绕后的鞭子,陌涵烟瞥见了黑犬头上巨大又锋利的刀锋,迅速的手中的匕首同一直黑犬头上的刀锋相接,借力腾跃而起,抓住了空中的鞭角,却赶脚左脚被爪子给划破了。 身上似乎一麻,陌涵烟咬牙,一面紧紧抓住鞭子,一面一脚踹开了这只黑犬,手中的匕首随着陌涵烟的手迅速转动,直击另一只要猛扑上来的巨犬心口。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浅滩旁边,陌涵箬同司马怜对立而坐,如今早已月上中天,秋日月光皎洁。 原本一直运行的青铜之器突然停止了运行,快速的组合,最终成了原来的模样。 ”看来,进去之人已经死了。”司马怜看了看陌涵箬,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公子,如今此间事了,在下也该回去了。” ”嗯,”陌涵箬对着随从吩咐道,”送司马公子。” ”诺。” 司马怜小心翼翼的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又对陌涵箬行了一礼,才在随从的陪同下缓缓的离开了。陌涵箬目送着对方离去,墨色的眸子里神色难辨,嘴角却若有若无的勾了一个弧度。 ”主子,”身后青铜鬼面之人对着陌涵箬行了一礼,”原本死亡的狼群如今已经补上。” ”嗯,”陌涵箬起身,接过一遍青铜鬼面之人递上来的暖炉,淡淡的吩咐道,”如今此间事了,你带着守陵墓人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诺。” 等到众人离开,陌涵箬轻轻的坐下,又弹起了那首熟悉的农家小调,同夜色融为了一体。 第85章 密室 苏夜抱紧陌涵烟的身子,听着这偌大的石壁之内,石头旋转的声音。 原本鬼哭狼嚎之声渐渐地淡去,整个石壁缓缓下沉,底下唯二两只活着的巨行黑犬迅速的跑回原本打开的石门中。墙壁之上的十殿阎罗彩像运输退回了石门之中,那人形壁灯也逐渐消失,整个大殿突然漆黑一片,只能听到石块运转的声音。 陌涵烟同苏夜在这漆黑的黑暗处带了许久,四周却没有任何的动静。整个石壁下沉,两人感觉到了脚下的石墙。 苏夜抱着陌涵烟走过去,想要给陌涵烟把脉,却被陌涵烟拒绝了。 ”放我下来,苏夜。”陌涵烟的语气温婉,里面却是不容忽视的拒绝,苏夜没有办法,只好小心翼翼的放下她。 ”小烟,让我给你看看,好不好?”苏夜的语气之中满是恳求。 ”不好。” ”小烟!” ”苏夜,如果结果已经注定,何必让过程如此痛苦?”陌涵烟摸索着,抱着苏夜窄窄的腰身,比较充裕这苏夜身上的血腥味,陌涵烟的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苏夜,我很好的,真的!” 双手抱着苏夜的背,感觉到了后面潮湿一片,陌涵烟只觉得心下疼的厉害。 苏夜,你就是个傻子! 时间慢慢过去,不知道在写黑暗之中带了多久。 一切黑暗,寂静无声,除了两人清浅的呼吸。 陌涵烟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有点发冷,晕眩的厉害。鼻尖是熟悉又清爽的味道,让人很安心,陌涵烟下意识的抱紧了苏夜,将整个重量靠在了苏夜身上。 ”苏夜,这次我可是彻底毁容了......”陌涵烟想到苏夜刚见到自己时眼底的恐慌与心痛,只觉得内疚,”你说,老天是不是很疼我?我毁容了,却给了我一个姿容绝代的你?” ”小烟......”苏夜紧紧搂着陌涵烟,满嘴苦涩,不知道如何开口,说什么。 是他自己没用,如果实力再强一点,就不会让自己心爱之人承受这么多。陌涵烟身上的每一道伤,都如同划在苏夜的心口,怎么都退不去。 苏夜知道,陌涵烟抢的很重,刚开始看到她时,身上火红的衣服上都染上了深浅不一的颜色,何况那些早就露出来。留在骨子里的伤口。 陌涵烟的话让苏夜更加相信自己的想法,心头很沉重。 说好的以后不让她哭,说好的以后会护着她。到头来,却是依旧让她为了自己受罪,如今这般狼狈不堪,甚至性命堪忧,却只能无能为力。 小烟,是苏夜没用! 陌涵烟将头轻轻的埋在苏夜的胸口,感受到了苏夜全身上下满满的不安,惊恐还有自责,心里十分的不好受。 ”苏夜,我很开心!”陌涵烟努力不让自己晕过去,笑到,”身上的每一道伤都是为了你,我很开心!” ”小烟......”陌涵烟听见了对方哽咽的声音,还有脸上的失意,笑到,”苏夜,我爱你,很爱很爱!” ”苏夜,我很怕黑的,总感觉自己一个人走在一个孤独的世界,周围都是一片黑暗,而我自己,一个人单独走了好久好久。” ”总感觉自己经历过那种可怕的日子,好想哭,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也好。可是,这四周一片黑暗,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所以啊,我就忍着不哭,留着体力,咬着牙,一个人走着。每次走不动了,我就会告诉自己,努力撑一会,一会就到了。” ”苏夜,其实,我骗了你啊!” ”小烟......”苏夜在黑暗中,紧紧的抱住陌涵烟,言语之中满是乞求,”小烟,答应我,活着!无论如何,都活着!” ”骗我也好,怨我也好,只要你活着,好不好?”苏夜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如果你不好好活着,苏夜找谁去要娘子?” ”你答应我的,要做我的娘子!”苏夜紧紧抱着陌涵烟,”说好的,且以深情共白头!” ”小烟!” 陌涵烟觉得头很痛,疼的发狂,想要毁灭什么,想要用暴力的方式发泄着什么,面对苏夜的话语,却是一直淡淡的,强行压下去一切,勉强保持着最后的清明。 ”苏夜,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好不好?” ”不好!”苏夜突然转过身,恶狠狠的对着陌涵烟说,”你敢死,我就去陪你!” ”苏夜!” ”小烟!” ”那好,如果我死了,你陪我。”陌涵烟的水润的眸子里满是泪水,”可是,我还想你答应我一件事啊!” ”小烟,你别费心思了!”苏夜语气之中满是坚决,”你死了,我陪你!” ”那是当然了,我死了,你不陪我,难道相我黄泉寂寞?”陌涵烟的言语里满是轻快,”你就不想知道,我记起来了什么?” ”你骗我!” ”我都答应了你,如果我死了,你来陪我,还需要骗你吗?”陌涵烟没有理会苏夜的话,离开了苏夜的怀抱,语气里满是娇嗔,手下不放松的捏了捏苏夜的脸,却触碰到了满满的湿意,心痛成流,不可止。 苏夜,我真的,舍不得啊! ”这手感真好啊!”陌涵烟咽下心头的血腥味,调笑道,”以前你天天捏我的脸,看你捏的那么爽,原来手感这么好啊!” ”哎,现在想来,我可是亏大了!”陌涵烟故作感叹,”苏夜,我记得,在我的闺房里,有一处红梅迎霜图。下面的柜子里,有我绣的嫁衣。” ”小烟......” ”如果我死了,你就去拿到它,给我披上,好吗?”陌涵烟认真的说到,”如果我不能等到你会来娶我,死后,就让我给你披上嫁衣,嫁给你,好不好?” ”你没有骗我?” ”你不相信我?” ”好,我答应你!” ”我不想死在着阴深深的鬼地方,同这些乱七八糟的怪物待在一起,然后慢慢的腐烂,”陌涵烟认真的说到,”苏夜,你可记得要找一块风水宝地,你也要穿着好看的新郎装,陪着我!” ”好。” ”那你答应了?” ”嗯,我答应你,小骗子!” 这句话让陌涵烟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了,最后三个字,陌涵烟明白,苏夜知道自己可能骗了他,可却不忍打破,不想自己为难! 苏夜,对不起。其实,我,什么都没有记起来! ”君子一诺,千金不改!”陌涵烟伸出手,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到,”来,我们拉勾勾。” ”好,”苏夜摸索着,圈上了陌涵烟的小拇指,”君子一诺,千金不改!” ”苏夜,你真好。”陌涵烟笑着,开心的抱住了苏夜。 苏夜,只要你能回到西凉帝都,我就放心了!天下之大,或许没有我,可是,在西凉帝都,一定有着你牵挂之人,一定有人能留住你的! 每个人活在世上,不会因区区情爱而要死要活的!每个人,都不能忘却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 你是我所爱之人,可是,你依旧是一个儿子。你还有需要你赡养的父母,有着延续血脉的重任!在这一片小小的天地里,你可以为了我不要性命:为我死,为我活。可是,离开了这里,我们都要承担起自己身上的责任,不可推卸的责任! 苏夜,其实,我一点也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可是,苏夜,我舍不得你! 我舍不得你为了我放弃你需要赡养的亲人,舍不得你因为我背负不必要的骂名,更舍不得你的大好年华,就这般凋零了! 苏夜,我很小心眼的!我怕自己死后,你会再娶,然后红尘繁华,终有一天,你会忘了我!一想到这里,我就害怕,心就好痛,好嫉妒! 可是,苏夜,如果忘了我,能让你过得好好的,那就,忘了我吧!人死了,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知道你将来的喜怒哀乐,不知道你身边会有人红袖添香,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也好。 能走在你前面,真的,很好啊! 一股腥味直涌上心头,陌涵烟突然推开苏夜,一口血猛的吐了出来,只听见耳边焦急的呼喊声,然后就晕了过去。 陌涵烟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残忍血腥,还有,光怪陆离。 梦里的天气似乎一直都不好,湿漉漉的,脸上的雨水抹去又来了,断断续续,不厌其烦。 似乎很累很累,睡了一觉,感觉身上轻松多了,陌涵烟睁开眼,却发现四周早就是灯火通明,确切的说,是明亮一片。 周围都是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布满了四周,似秋日月夜下皎洁的光。 能看见苏夜下巴上不停流出来的眼泪,陌涵烟脸苏夜抱着自己坐在地上,警惕的看着四周,将她整个人仔细的护在怀中。 眼前的人依旧是天人之姿,却一下子似乎老了十岁,整个人有着一种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萧索。陌涵烟看着苏夜,任苏夜眼泪滴在自己的脸上,心口疼的喘不过气来。 熟悉又好看的下巴上满是泪水,陌涵烟微微移动身子,想要替苏夜擦干眼泪。刚刚动了一下,就被苏夜抓紧手,墨色的眼睛红红的。 ”小烟......”苏夜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陌涵烟听到他叫自己,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苏夜.......”陌涵烟轻轻的擦去苏夜脸上的泪水,对着苏夜轻笑道,”我说过,我不会死的!” ”嗯,”苏夜附上陌涵烟抚摸着脸颊上的手,”小骗子,不要离开我!” ”小骗子,我很疼!” 陌涵烟对着苏夜笑了笑,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里头是满满的血腥味。只好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苏夜,对苏夜笑着。 第86章 同心 借着这满天的夜明珠之光,陌涵烟发现身上的伤口都被苏夜小心的上了药,手臂也好,腿部也好,后背也罢,都被细细的包扎好了。 这个傻子! 陌涵烟在心里说了一句,似乎还能感觉到这些白布上,苏夜身上的清爽的味道。陌涵烟看见苏夜对自己笑,这个姿容绝代男子将自己打理得好好的,自己却无暇顾及...... 陌涵烟替苏夜细细整理着,想要给苏夜包扎,却被拒绝了。陌涵烟突然明白了,如今不是苏夜不舍的将药用在自己身上,就是药已经用完了。 苏夜,你真傻! 陌涵烟在心里默念着,这些天相处下来,陌涵烟自是了解苏夜的性格。何况,如今这个境地,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再怎么争论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想办法怎么样离开这里。 此刻处境不好,如今的情况又是不明确,陌涵烟心里很是担忧,想要开口,却发现头很沉,眼前突然昏花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陌涵烟慢慢醒了过来,头却沉得厉害,感觉饥肠辘辘的,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张了张嘴,想要同苏夜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苏夜,原来,我如此的在意你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你在我心里,变得这样重要了?甚至,对你的在意,远远超过了我自己的生命? 其实,我真的,很惜命啊...... 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能撑多久.......我真的,好想同你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好想看见你去我家提亲,好想,陪你,一起白头,好想......可惜啊!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陌涵烟看着身上的被包扎好的伤口,微微动了一下,立刻惊醒了关注四周的苏夜。 ”你醒了?”,苏夜眼里散过狂喜,焦急的问到,”怎么样?身上有没有不舒服?还有那些地方被伤到了?这些药如何?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看着眼前这个谪仙脸庞的公子满是焦虑的样子,陌涵烟只是对苏夜笑了笑,突然,一手将苏夜推,倒在地,深深地吻着他...... ”苏夜,”陌涵烟双手放在苏夜的肩膀旁边,撑起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粉色,眼底升起了淡淡情,欲,身体温度异常高了几分的苏夜,坏坏的笑了笑。轻轻的伏下身子,在苏夜耳边,不怀好意的说到,”苏夜,我想,吃你,嗯?” 最后一个字,带着漫不经心的挑,逗,苏夜的脸猛的变成了血红色,耳朵通红通红,身上温度一下子窜的很高。身下这具身子有点颤抖,苏夜撇过头去,不敢看陌涵烟,长长的睫毛不停的眨着,呼吸变的厚重了许多,好听的的声音特别的小,说到,”别别别闹了.......” 这副样子,倒是让陌涵烟有种色心大发,想要扑,倒的欲,望。猛的抱住苏夜,陌涵烟将头埋在苏夜的胸口,好半天,才将那种不健康的想法压了下去。 懒懒的靠在苏夜怀里,仔细的看着苏夜递过来的纸张。 ”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层!”陌涵烟看着原本那个青铜鬼面人留下来的纸张上的内容,心下微微震惊。 ”原来,真正的考验在这里.......”陌涵烟叹了叹气,心头沉重。 这张纸上的内容很简单,关于非鱼之佩的。非鱼之佩留在这满天的夜明珠下面,不过,位于南北两侧。南北两侧各放了非鱼之佩的一半,这是启动机关的关键。非鱼之佩两半,除非同时拿起,不然,整个机关就会启动,不会留下活口。 这是考察,心有灵犀吗? 陌涵烟嘴角不禁苦笑,怎么办呢?无论怎么爱,能爱到心有灵犀,做同一件事情?这样的几率,有多小啊! 这张纸上写的不止这些,还有更可怕的。如果一个时辰之内拿不到非鱼之佩,他们就会葬身虫腹! 陌涵烟突然记起来了,当初面对那些巨大的黑犬时,后面石门处的细细琐碎的声音。 真是万无一失啊!陌涵烟苦笑着,这是逼着他们去做,去选择啊! ”苏夜......”陌涵烟说到,”你有几成把握,能拿到非鱼之佩?” ”小骗子,我没有一丝的把握!”苏夜贴着陌涵烟的额头,”虽然这上面这样说,可是,南北两侧距离我们多远?中间会不会有任何机关陷阱?我们都不知道。” ”可是,我想试一试,苏夜,”陌涵烟亲了亲苏夜的嘴脸,双手摸着苏夜上好的脸颊,认真说到,”当初那个人让我们来,就是看准我们能够拿到的。” ”虽然,我也无一丝的把握.......”陌涵烟老实承认着,”可是,我不甘心啊!” ”苏夜,我不甘心!”陌涵烟说到,”如果一切命中注定,试一下,至少不会后悔!” ”小烟......”苏夜叫了陌涵烟一声,突然捧着陌涵烟的脸,用力的吻着陌涵烟,知道两人嘴脸都麻木了,分开时牵出细长的银丝,”小骗子.......” 苏夜替陌涵烟轻轻的理了理头发,”我本想,同你这样一块死去,也好。” ”可我也不甘心啊,我还没娶你,怎么能就这样死去呢?”苏夜笑到,”我答应你的事,还没有做到啊!” ”苏夜还欠你一袭嫁衣,一场婚礼,还有,一世宠溺啊!”苏夜眼里满是担忧,”可是,此处机关重重,谁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如今你的匕首已经丢了,又伤成这样,我们一旦分开,只怕,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骗子,我怕,最后,连死在一起的福气都没有。”苏夜满眼都是痛苦,”小骗子,我真的很怕!” ”苏夜......”陌涵烟握着苏夜的手,眼神之中满是坚定,”可是,我想试一试。”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想试一试。何况,如今我这个样子,待在你身边,只会拖累你! 如果这样离开,也好! ”既然小烟想要试一试,那,我们就试一试。”苏夜扶着陌涵烟站了起来,整个石壁中突然传开了铁链运转的声音。脚下突然晃动,陌涵烟赶紧扶着苏夜,两人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却发现四周下沉,只是留出了两条通向相反地方的通道。 下面有着密集的细细琐碎的声音,陌涵烟一看,两侧居然是密密麻麻嗯黑色虫子。 握着苏夜的手突然一紧,陌涵烟只觉得身上寒毛直竖,尤其是这空荡的石室里,回声响亮的啃食骨头的声音。 感觉到回握的手,陌涵烟给了苏夜一个安抚的笑,对着苏夜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分开手,转身,陌涵烟同苏夜分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陌涵烟不知道绕着这条七拐八拐的通道走了多久,只知道这个通道似乎一直在下沉,等到陌涵烟意识到的时候,突然觉得沉下了很多。这是一条小道,下面的都是密密麻麻的虫子,四周是石块运转的声音。 等到终于到了尽头,陌涵烟看到了一处石台。石台之上有块凸起,上面雕刻着一幅画,里面是各色的水底动物,栩栩如生。 中间有一块红色的鲫鱼,正弯着身子吐泡泡。 这,就是非鱼之佩的一半了!这只红色的鲫鱼正呈现出摇摆身子的样子,首位占据了整个血红玉佩的一半。 陌涵烟伸出手,摸着这块玉佩,能够感觉到上面暖暖的温度。 苏夜...... 陌涵烟在心里默念着,不知道第几遍,这个玉佩突然发出浅浅的红光。等到陌涵烟停止念这个名字,玉佩就失去光泽。 莫非...... 另一边,苏夜同样面临相同的情况,原本碰到玉佩,刚念着陌涵烟的名字,玉佩闪耀着红光,却又突然熄灭了,心下不禁走了一个猜测。 苏夜! 小烟! 两人几乎同时默念着这个名字,又同时停了下来。看着血红色非鱼之佩发出淡淡的红光,又暗了下来,两人心下都满是欣喜! 苏夜,我要取玉了! 小烟,我要取玉了! 几乎同时,两人伸手拿下来了那块玉佩,只见整得石室突然移动,两人都紧紧的扶着石块,稳住了身形。 耳边是铁链运转的声音,眼前的那块石壁突然沉了下去。陌涵烟满眼都是戒备,却在下一秒,满眼都是欣喜。 苏夜同陌涵烟都没有想到,原来,她们仅仅一墙之隔。 ”苏夜!” ”小烟!” 两人快不走向对方,紧紧的抱着对方,喜极而泣。 周围是铁链运转和石块运转的声音,陌涵烟紧紧的握着苏夜的手,两人相似而笑。 两人手中的半块非鱼之佩发出淡红色的光芒,陌涵烟和苏夜几乎同时将自己手中的非鱼之佩给拿了出来,两人都看了对方眼中的欣喜。 两块玉佩之间似乎有种若有若无的吸引力,两人将玉佩合在一起,发现是一对互相嬉戏的红色锦鲤。 突然,整个非鱼之佩发出耀眼的红光挣脱了两人的手,陌涵烟和苏夜望着非鱼之佩飞到了她们面前,里面的两条红色锦鲤似乎要从里面跳跃而出。 整合石室原本在两人见面以后,石块与铁链运转声音不听。不久后,却又安静了下来,等到非鱼之佩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石室又响起了铁链与石块运转的声音。 眼前的石块突然升起,非鱼之佩这时正好照亮了这块石碑上的字。 这是一块很奇怪的石碑,因为两人靠近一看,却发现更本不是石碑,而是一块上好的黄玉,方方正正的,没有任何的雕饰。 非鱼之佩耀眼的红光照在这块石碑之上,陌涵烟看着上面的字,不禁满头雾水,疑惑的望着苏夜。 苏夜也很奇怪,因为上面写着一句极其不对称,不押韵的话: 帝王难渡非鱼错 浮生独痴奈若何 两人皆看到了对方眼中嗯疑惑,却看见这块黄玉之上又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字。这次倒是正常的语气,大意是想要去下面一层,就将非鱼之佩至于下面的那个雕刻着非鱼之佩的凹槽处;想要离开这里,就将非鱼之佩至于上面那个雕刻着非鱼之佩的凹槽处。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拿着非鱼之佩的另一段,放去了上面的雕刻着非鱼之佩的凹槽处。 突然,整合石室响起了石块与铁链运转的声音,整个地面完全不稳。眼前这块黄玉慢慢的下降,非鱼之佩离开了原本放置的位置,几乎同时,两人都拿着非鱼之佩的另一段,将其分开了。 整个黄玉慢慢沉入地底下之后,陌涵烟突然发现似乎有一股大力,将两人从里面推了出去。 同一刻,两人一边紧紧握着手中嗯非鱼之佩,一边紧紧的握着对方的手,任由身子被这股大力推出。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外面是一所华丽的画舫,弦月快步走进画舫内,对着陌涵箬恭敬地行了一礼,”公子,涵烟小姐他们找到了。” ”咳咳咳,如何?”陌涵箬原本背手而立,听到这句话,立刻转身,语气中难得带着几分焦急。 第87章 过往 陌涵烟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似乎走在浓雾里,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苏夜! 心里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苏夜这个名字和还有那总是带着宠溺和几分淡淡无奈的样子。 眼前是一座城,上面有着风沙侵,蚀的痕迹,还有不时的被塞在狂风吹起的沙粒。 ”虞城?”默念着看着上面两个字,下意识的念出了声,满眼都是疑惑,”这是哪?” 身子似乎能够穿透城墙,无论自己做什么,周围似乎都没有一个人能看到自己。 难道,我,死了? ”小姐,快走!”一袭清脆衣服的小婢女突然跑进了一间上好的房子,一边急切的吩咐道,”青染,青枝,快给小姐穿衣!” 陌涵烟看见丝帐后,那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愣住了。 难道,这,是我? 回过神,仔细看着,却发现了许多不同:这张脸更加苍白,一看就是久病在床;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足,就连起身都需要别人扶着,满脸没有一丝的血色;这具身子更加的小,似自己年少的样子。 ”青衣,怎么了?”女子语气里满是虚弱,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有大事发生?” ”小姐,请您原谅奴婢越距!”青衣一边对那个年幼的陌涵烟行着理,一边同另外两个婢女迅速的给陌涵烟梳妆,”西晋围城快半年了,如今整个虞城只怕快破城了!” ”奴婢接到公子暗人带来的消息,让奴婢互送您悄悄离开,除了城主府,外面自有人接应!”青衣看着主子的迷惑,焦急的说到,”主子但凡有疑问,回了帝都之后,您可以去问公子。奴婢如今的逾越之举,到了帝都,奴婢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可是,外面的人.......”陌涵烟看着这个年轻的自己脸上全部是焦急,”他们怎么办?我们就这样逃走了!” ”虞城只怕顶不了多久,小姐,您别忘了,外面的人一心要维护的,可不是您!”青衣快速的让其他两人整理好细软,刚准备说什么,就看到门被轻轻的推开,另一个青衣小婢女有了进来,对着陌涵烟行了一礼,”主子,一切都打点好!” ”走吧!”陌涵烟看到了年轻自己满脸的挣扎,袖中的手紧紧握着,指骨都发白,最后却满是坚定,吩咐道,”带着银票就好,细碎的银子带一点,换洗的衣服各自带一套衾衣即可,其他的都扔下!” ”诺。” 陌涵烟看着一行四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有了出去,等打发了其跟随的他人之后,看到了那个为首青衣婢女不知道同谁说了什么。一行人领着陌涵烟四人,走到了一处闺房,按下了床上的机关,床板升了起来,出现了一天通道。 ”主子,一路小心!”陌涵烟看着那个年迈的老年人对年少的陌涵烟扣头,”还请主子回帝都后转告公子,老奴阿阳,尽忠了!” ”快起来,”年轻的陌涵烟忙扶着老者起身,”我没有能力同你们一块守着虞城,是我自己惜命。阿阳,尽力活着!或者,才有希望!” ”诺!”阿阳满脸都是泪水,恭敬的说到,”小姐走好!” 年少的陌涵烟刚转身,突然抓住了身边的婢女的肩膀,一只手摸着头,紧紧的皱着眉头。 ”主子!” ”小姐!” ”我没事!”年少的陌涵烟摆手打断他们的话,语气满是坚决,”我们走!” 陌涵烟像看戏一样看着这一幕,敏感的发现,年少陌涵烟头痛的时候,脸色苍白的更可怕,就连整个唇畔,都微微泛白。 下一刻,场景突然转换。 眼前是一个屠杀后的战场,整个目之所及之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尸体,衣不蔽体的少女妇人,以及身子不全的儿童!整个地上都是鲜血,汇聚成了一条条细流,还有一大群乌鸦停留在尸体上,享受着”美食”。 放眼望去,除了尸体与乌鸦,就是残垣断壁,里面烟火四起,火光冲天,陌涵烟都能听到火苗噼里啪啦的烧想。 陌涵烟看到这里,满心的都是愤怒,一路走来,没有一个人活口,整个城市似乎安静的像一座炼狱。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人活着,都死了,还是惨死! 愤怒的擦去眼角里的泪水,陌涵烟眼睛里满是凶狠,不禁倒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残忍! 就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场景却在下一刻变换了,年少的陌涵烟主仆四人走在茂密的丛林里,五人都有些狼狈。 ”小姐,前面就到了!”青衣安慰着年少的陌涵烟,”小姐,再撑一会!” ”不用担心我,青衣!”陌涵烟看着年少的自己眼睛通红,全身上下都是愤怒与不甘! 陌涵烟就看着年少的自己,主仆五人一句跌跌撞撞的走在写茂密的丛林里,知道过了好几个天黑,一行人看到了前面的战马,还有青衣突然跑上前的欣喜的身形。 眼前的场景突然变换了,陌涵烟再次看到的时候,是在马车里。 主仆五人的衣服早就换了,年少陌涵烟的脸色更加苍白。 ”小姐,老爷派人来接我们了,您就不要乱想了,”青衣安慰道,”回了帝都,就好了。” ”是啊,”那个叫做青染的婢女也劝道,”小姐,至少,像您说的,我们活着啊。” 陌涵烟看着年少的自己抱着膝盖哭了起来,吓坏了旁边的四个小婢女。 ”我,没事,”年少的陌涵烟哭够了,结过青衣递过来的帕子,”只是,恨自己!” ”虞城攻破也就罢了,竟然被屠城了!男女老幼,都不放过!” ”昔日虞城如此繁华,有着塞外明珠之称,如今,却是一座死城,一整座死城!” ”就连小孩子都不放过,那些畜生!还是人吗!” ”罪不及妻儿,祸不及家臣!!这些都是手无缚鸡,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人,就这样被屠杀了!他们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胜败兵家常事!这些当朝天子权势较量,老百姓有什么错!” ”为什么争名夺利的是他们,承担苦果的却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可我又能做什么?除了愤怒,什么都做不了!” ”父亲派了一千人来接我,从虞城离开,折损了三百多人!加上负伤的,也就奖近七百人!” ”我都不敢回到虞城,替他们报仇!就只能这样自私的逃跑,希望保住性命,回到帝都!” ”我又算什么啊!”陌涵烟看着年少的自己,满眼通红,”就算是死,拉着垫背的也好啊!” ”可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这样无能为力,像个老鼠一样的逃跑!” ”都说西凉陌氏是西凉的风骨,如今,我都愧对「陌」这个姓氏!” ”为什么我这么自私!为什么!” 陌涵烟看着年少的自己一句句的责问自己,心下也难受的厉害,不禁紧紧的捂着胸口,似乎能感受到那种痛。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陌氏画舫,陌涵烟卧房。 ”如何?”陌涵箬坐在床边,轻轻的替陌涵烟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言语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怒气,”为什么还没有醒!” ”主子恕罪!”老者忙跪下,额头上满是汗水,”主子,涵烟小姐的状况,老奴的确不知道如何。依照常理而言,涵烟小姐脑中的金针取出来了,见月草的解药也服食了,应该是三天之内能醒过来的!” ”如今,如今这个状况,老奴,也无能为力,”老者全身匍匐在地上,”只能,看天意了!” ”啪”的一声,屋里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茶水溅的满地都是。 ”没用的废物!”陌涵箬此刻温文尔雅的面具全部被撕开了:整个人如一把出鞘的嗜血邪剑,一袭黑衣魔发,如同十八层地狱的修罗,跪在地上的老者只觉得喘不过气来,后背都被汗水给浸透了,浑身上下都发抖。原本至于桌上的黑色剑鞘的佩剑颤动着,似乎在回应主人的情绪波动。 弦月进屋,立刻感受到了屋内不溢出却满满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杀意,眼角余光瞥见了桌上主子「七杀」剑的异动,脸色不禁白了几分。 「七杀」剑主,剑主修罗! 弦月经过了十二年前之事,自是明白自己主子修得是「修罗之道」,「七杀」剑出鞘所带来的恐惧,如今依旧萦绕在心头。快速压下胡乱的思绪,撇了旁边跪着的人一眼,弦月迅速的对着陌涵箬恭敬的行了一礼,恭敬的说到,”主子,苏公子醒了,希望见一下主子。” 陌涵箬轻轻的拧着旁边水盆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替陌涵烟擦去额头上又溢出来的汗珠,似乎没有看到弦月的到来,听到弦月的说话。 起身,陌涵箬不急不缓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轻轻的品着。 屋子里面的压抑迅速的散去,「七杀」剑也迅速的归于平静,刚才的一切似乎是一场幻境,立刻消弭于无痕。 ”年老,我给你七天,七天以后,若是涵烟还不醒.......”陌涵箬拿着茶杯,不急不缓的摩挲着茶杯。 七天以后,若是陌涵烟还不醒,如何?陌涵箬没有说,屋里两人却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 ”老奴谢主子!”被称作年老的人对着陌涵箬扣了三次头,言语之中满是虔诚与感恩。 ”弦月,让苏夜等着!”陌涵箬说到,垂下眼眸,盖住自己眼中的深色,”暂时,不要透露涵烟的身份.......将涵烟如今的状况,告诉他!” ”诺。” 第88章 来 ”走!”年少的陌涵烟将旁边三个婢女留下,转身,对着那堆负伤的士兵恭敬的行了一礼,”是涵烟没用,辜负了这陌氏的名声。” ”如今,这三个孩子,就拜托你们了!” ”大小姐......”负伤的士兵同幸免于受伤的士兵们互相搀扶着,眼睛都红红的,都对着陌涵烟行了一军礼。 ”你们挑选二十人随我进叶城即可!”年少的陌涵烟扶着马车,一只手扶着阵阵晕眩的脑袋,脸色苍白的可怕,语气弱弱的,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决定,”叶守城,二十人,最多,不能超过三十人!” ”大小姐!” ”闭嘴!”年少的陌涵烟觉得头疼的更厉害,身子发软,”难道你不知道,此去叶城,等着的是什么!” ”你就忍心,看着这些西凉的士兵如此下场!”陌涵烟看着年少的陌涵烟满脸怒容,扶着马车的手指骨泛白,浑身都在颤抖。 抬起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年少的陌涵烟说到,”统领大人,不会连本小姐的话都不听吧!” 叶守城刚准备说什么,年少的陌涵烟笑到,”你敢不听,我就敢死!” ”大小姐!”叶守城跪在了陌涵烟面前,”大小姐,三思啊!” ”三思!”年少的陌涵烟缓缓的走到了叶守城面前,”刷”的一声抽出旁边士兵的佩剑,”我都四思五思了!三思三思有个屁用!” ”还是,你想让本小姐,亲自斩了你!”陌涵烟看着年少的陌涵烟将长剑放在了叶守城的脖子上,满脸都是杀意。 ”诺!” ”很好!”陌涵烟看着年少的陌涵烟说着这句话,突然一直咳嗽,眼尖的发现绣花的帕子上全是鲜血,”那就去办!” ”诺!” 年少陌涵烟丢了长剑,扶着旁边的青衣,毫不犹豫的转身,身后跪了一地的伤残士兵,”尔等恭送大小姐!” 登上了马车,陌涵烟看着旁边的婢女,水润的眸子里满是不忍! 年少的陌涵烟握着旁边婢女青衣的手,耐心的劝道,”此去,如入虎穴,生死未知,何必呢?青衣。” ”小姐,我不悔!”青衣认真行了一礼,说到,”从小,青衣就是您的贴身婢女,一直将小姐放在心尖上。” ”将军府对青衣姐妹恩重如山,万死都难以回报。如今,小姐让青染留下,不随您入城,青衣本就愧疚万分,怎么能让小姐独自一人前去!”青衣双眼通红,”如果,小姐不让青衣跟随,就取了青衣的性命吧!” 陌涵烟看着青衣,将她扶起了身,叹气道,”只怕,我连自己性命都保不住,更不说,护你周全了!咳咳咳咳!” ”小姐......”青衣的眼里满是担忧却没有害怕,焦急的说到,”如今,您不服药,只怕,身子撑不住啊!” ”如今这样子耽搁,奴婢担心,您不能撑到帝都啊!”青衣急哭了,”怎么办!小姐!” ”咳咳咳咳咳!”陌涵烟忙接过青衣的手中的帕子,看着嫩黄色的帕子上的点点红梅,惨淡的笑着,”最坏,也不过一死罢了!” ”死了,倒也解脱了!咳咳咳。” ”小姐!” ”咳咳咳,平凉王司马无伤已经指名让我入城,说我如果入城了,就不屠城!我去了,或许,叶城不会像虞城那样,被屠戮殆尽!”陌涵烟认真的说到,”此行千里,一路,都是你们用性命护着我。只是我陌涵烟何德何能,让你们用命来护着?” ”除了陌氏这个名字带来的荣耀,我一无所有!咳咳咳咳咳,”陌涵烟惨淡的笑着,”就连一个健全一点的身体,我都没有!” ”青衣,你知道吗,我好恨!咳咳咳,真的,好恨!”陌涵烟看着年少的陌涵烟满脸都是不甘心和那水润眸子中毫不隐藏的杀意,”那些人,有什么错!有什么错啊!” ”他们,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罢了!咳咳咳咳咳,”年少的陌涵烟眼睛通红,一只手扶着胸口,语气之中是满满的痛心,”帝王博弈,百姓遭灾!” ”咳咳咳,就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年少的陌涵烟一只手扶着脸,身子微微颤抖,”我,咳咳咳,真的好想手刃了这群畜生!” ”真的很想!” 这是,我的记忆? 陌涵烟看着年少的陌涵烟无力的坐在马车里痛苦,自己感同身受!感觉整个人,全身上下都被愤怒点燃了。年少陌涵烟的那种愤怒,痛心与无能为力,陌涵烟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可是,陌涵烟只能看着,看着年少的自己痛哭,然后,看着马车消失在夜幕中。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陌氏画舫,客厅。 ”大师兄!”苏夜看着眼前转过身的人,墨玉色的眸子里满是吃惊,就连基本的行礼礼节都忘了。 ”好久不见,苏夜。”陌涵箬转过身,看着苏夜,示意苏夜坐下,”喝茶。” ”多谢大师兄。”苏夜行着礼,回答着,内心却是满满的不安。 虽然只是见过浮山上这个大师兄一次,但是,当年浮山论剑的时候,一家大师兄手上拿把「七杀」剑流露出来的杀意,如同当年大师兄的人。人剑合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似乎那才是大师兄的本质,如今这般温文尔雅的样子,让苏夜心里有点发毛。 看着苏夜墨玉色的满是藏不住的焦急,轻轻的喝了一口茶,嘴角勾了勾,和颜悦色的问到,”禁术反,噬,如今可还好?” ”是大师兄?”苏夜墨玉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诧异,”大师兄就是那个青铜鬼面之人?” ”想知道?” ”还请大师兄告知一二,”苏夜起身,对着陌涵箬恭敬的行了一礼,”此事,对于苏夜,很重要!” ”不错,我就是你口中的青铜鬼面之人,”陌涵箬淡淡的说到,”也是我,让你们去拿「非鱼之佩」的。” ”师傅当年得到这本秘术,上面就直接说了,轻易动用秘术的后果,只怕是会因为动情而反,噬。动情越深,反,噬越重!” ”这个世上,除了「非鱼之佩」,没有什么能压制着秘术的反,噬!”陌涵箬看着苏夜一脸的严肃,”你是不是想问,「非鱼之佩」到底是什么?” ”是。” ”寻常的玉佩不过一个,好一点,或者一对。「非鱼之佩」同「帝王之玉」渊源颇深,”陌涵箬说着,看着苏夜脸色微微变了,”师弟应该记得,浮山典籍之中,关于「帝王之玉」的记载吧。” 浮山典籍中记载,传说,青冥大陆出现后,天降神石,被一巧匠获取。花费了数十载,打造出来了两块绝世好玉,一块碧绿通透,一块赤红如血。这位巧匠一族,却因此带来灾祸。这一族的后人,抱着这两块玉佩跳入了铸剑炉,两块玉佩从此消失。时光辗转,后来青冥大乱,第一个王朝,夏朝的建立者一统青冥。传说,这位开国帝王就是含玉出世。后来历代一统青冥大陆的帝王,或者是不世出的明君,一直都有着含玉出生的记载。可是,浮山典籍之中,却没有任何关于「非鱼之佩」的记载。 难道....... ”你猜想的不错,你手中的,正是「非鱼之佩」,当年传说中那块赤红如血的玉佩。”陌涵箬咳了一声,有人迅速的进来,布置好了主厅。顿时,整个主厅都暖如春日。 ”大师兄,你......”苏夜刚准备说什么,却被陌涵箬给打断,”已经很多年了,老毛病了。” 眼前这个人脸色苍白的厉害,没有一丝的血色,黑色的锦袍下,整个人脸色愈发的显得苍白。旁边的随从将上好的狐皮大衣披在他的身上,扶着他座上了软榻。整个人懒懒的歪在软榻上,一只手扶着头,一只手握着熏香的暖炉。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脆弱,没有一丝的让人害怕的成分。 苏夜心里微微担心这个大师兄。虽然,除了当年浮山论剑,大师兄武力计谋碾杀众位师兄弟,然后都被点评了一番,同这位神秘的大师兄,苏夜再无交集。不知道是不是曾经看过曾经那般叱咤风云的气魄,如今这般,总让苏夜觉得心下难受。 ”当今西凉太子殿下,西陵绯色,就是带着「帝王之玉」出世,”陌涵箬缓了一会儿,不顾苏夜的震惊,无奈的说到,”如今这身子骨,还真是越来越差了,咳咳咳!” ”只是,一直都被瞒的好好的,外界没有人知道罢了。” ”那同「非鱼之佩」又有什么关联?” ”这么多年来,「非鱼之佩」一直都在浮山,由历代掌门掌管。”陌涵箬撇了一眼苏夜的满眼震惊,”非鱼之佩本是一块,后来浮山一位掌门独具匠心,用内力雕刻成了两块” ”传说,浮山这位掌门同夫人感情极其深厚,两人佩戴着「非鱼之佩」多年,让这块玉佩有了灵性。”陌涵箬似乎陷入了回忆,”传说,只有真正的相爱之人,同时拿到「非鱼之佩」,心里默念着对方的名字,或者,思念着对方,这两块玉佩就会发出淡淡的红光。” ”既然「非鱼之佩」原本在浮山,为何又在那处?”苏夜眼里满是奇怪,不禁问了出来。 ”浮山开山入世,距离今天已经有三千年了,”陌涵箬淡淡的说到,”当年「非鱼之佩」离开浮山的时候,浮山就开始入世了。” ”你去的地方,正式浮山典籍中记载的「帝陵」,”陌涵箬说到,”作为浮山掌门的亲传弟子,「凌虚」剑主,不会,不知道这个禁地吧!” ”什么!”苏夜不禁失声叫了出来,”「帝陵」真的存在!” 陌涵箬似乎没有看到苏夜的差异,又缓缓的扔出了一个让苏夜震惊不已的笑意。 ”难道,你就没有好奇过,你身边那个女子到底是谁?”陌涵箬嘴角轻勾,”你就不想知道,你身边那个女子的身份?” ”是谁?” ”她,姓陌。” 苏夜听到这个字,不禁站了起来,桌上的茶杯都被带倒在地上,直愣愣的看着对面那个一脸无害的人,声音里都是颤抖,”她,叫什么?” ”陌氏涵烟。” ”陌氏涵烟,陌氏涵烟.......”苏夜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这四个字像是魔咒,打击的苏夜体无完肤。苏夜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连呼吸都是痛的,眼睛很涩,很难受。这样四个字,让苏夜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苏夜扶着胸口,感受到了嘴里满满的铁锈味道,眼前是阵阵晕眩;另一只手扶着桌子许久,才缓过神,苦笑道,”居然是陌氏涵烟!” 天下谁人不知,陌氏涵烟,是西凉的太子妃,西凉太子西陵绯色亲自在长信殿门口跪求三日,求娶的太子妃! 第89章 恨意 陌涵箬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后,不看苏夜,转身离开了。 夕阳西下,早上打翻的茶盏上的水色早已凉透。九月的风吹过,似乎已经凉的透人心。 已经楞楞的坐在这里一整天了,苏夜依旧愣愣的,不敢相信这些。 陌氏涵烟! 陌氏涵烟! 陌氏涵烟! 原来,从来都不是舒施语...... 小骗子,你真的是个小骗子! 陌涵烟,西凉太子妃。整个天下都知道是西凉太子深爱之人。那样一个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宁愿跪在长信殿门口三天,远征江北,南诏取琴,只为博的陌涵烟一笑。 “苏夜,我爱你,很爱很爱。” 前几日的执手相约,说好的,愿无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说好的,我们只要能出来,我就去你家提亲的! 说好的,送你一场十里红妆,给你一世界宠溺! 小骗子,我们说好的....... 泪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 一滴 两滴 最后,这个谪仙一样的男子竟然瘫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陌涵烟,我恨你! 小骗子,我真的,恨你啊! 陌涵箬的随从在自家主子出来的那一刻,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天。 ”主子,苏公子......”锦瑟看着怀抱着暖炉,在穿上吹风的自家主子,锦瑟欲言又止。 ”很同情他么?”陌涵箬的声音冷冷的,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怒气。 ”属下不敢!”锦瑟忙跪在地上,”只是,如今非鱼之佩在苏公子身上,属下担忧。” ”担忧什么?”陌涵箬冷笑道,”担忧你家主子还制不住一个苏夜!还是担忧守陵人的责问!” ”「帝陵」之事,由我全权负责。「七杀」剑主也是我,就凭那几个不成器的长老,「帝陵」能不能守住,还是一个问题。”陌涵箬的语气很冷,”唯一有一点能力能与我制衡的,就是司马怜。如今,原本由其保管的关于「帝陵」机关的闯关之人过了几关,已经解决好了。我害怕什么!” ”公子高见,”锦瑟眼里满是佩服,”只是,锦瑟不懂,当日我们的人找到涵烟小姐,公子为何如此大费周章的让小姐去「帝陵」冒险?” ”我家堂妹这个性格,我自是比别人清楚,”陌涵箬的语气里满是无奈,”她的性子倔强,有些事情,是不撞南墙头不回。” ”不然,当年从叶城接她回来,也不会那般生不如死,过得如同行尸走肉了,”陌涵箬的眸子里散过深深的痛,”当年,我仔细琢磨了一晚上,才决定,将陌氏的秘,药放在金针之上,配合见月草的使用,将她那段惨烈的记忆给封住。” ”即便最惨烈的那段记忆被封住了,堂妹还是不能将叶城与虞城之事的结给解开。可想而知,当年,那段记忆,究竟有多么的惨烈了,”陌涵箬无力的闭上眼睛,良久,缓缓说到,”我这个堂妹自幼聪慧过人,以前或许困于对太子殿下的情分,分不清什么轻重;叶虞两城之事,倒是让她长了不少的教训,理智的倒是像陌氏之人。” ”一月之前,见月草同金针之上陌氏秘,药的共同反,噬,若不是有着碧叶千流花的缓冲,只怕......”陌涵箬握着暖炉的手紧了紧,好久,才找出来了适当的字眼,”只怕,凶多吉少!” ”可是,这些同苏公子有何关系?” ”涵烟失去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却依旧那般信任苏夜。你以为,我这个堂妹是那般轻易放下戒心的人?”陌涵箬轻看着远方月光下,水光粼粼的水面,”当日我亲自去了,苏夜昏迷了,我这个堂妹可是把他当做珍宝一样护在怀里。宁愿自己受伤,都不愿意我碰到苏夜一丝一毫。” ”她既然如此不顾性命的护着苏夜,我若强行带走她,只怕,会适得其反。”陌涵箬说到,”苏夜与我同承一脉,作为「凌虚」剑主,自是尤其独特的地方。” ”「帝陵」之中,我已经动用了最大能力去帮助他们了,那么多的机关,我都给他们减轻了或者直接把危险给清楚了,”陌涵箬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说到,”不然,帝陵第一层,「阎罗神殿」,你以为是那样好闯的!仅仅黑炎那一关,他们就过不了!” ”属下还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问?”锦瑟看着自家芝兰玉树的主子,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如今,涵烟小姐还未醒。开始您让属下们都瞒着苏公子,可是,今日又为何?” ”如果不是为了涵烟,我自是不用如此苦费心机的算,计那么多,步步为营,”陌涵箬摩挲着怀中的暖炉,”何况,苏夜与我,也算是师出同门。至于今日之事........” 锦瑟感觉到了自家主子平静语调下的愤恨与淡淡的杀意。 ”进入「帝陵」,拿到「非鱼之佩」是为了苏夜,可是,涵烟却依旧昏迷不醒!”陌涵烟眯起眼,恶狠狠的说到,”他苏夜凭什么享受那么多,我堂妹却要为了她劳心劳力,鞍前马后,挣扎在生死边缘!” ”......”锦瑟偷偷的瞥了一眼自家霸气则漏的主子,听到了自家主子最后的说法,嘴角不禁抽了抽。 果然,主子护短的性子,一点都没变。 ”可是,您就不怕他们会进入「帝陵」第二层?”锦瑟不怕死的问到。 ”不会,”陌涵箬嘴角勾了勾,”我信他们。” 不愧是主子,看人高明。 ”何况,他们进不了第二层,”陌涵箬转身,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锦瑟,淡淡的说到,”除非,他们想找死!” ”......” 九月的风很凉,似乎今年的特别的凉。陌涵箬转身,伸出手,闭上眼,好受着微风拂过掌心。静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跪在地上的锦瑟,能够感受到自己主子的丝丝寂寥。 主子,只怕,又在思念夫人了...... ”你下去吧,”陌涵箬叹了叹气,”已经五天了,替我去催催年老吧。” ”诺。” 锦瑟听到了自家主子的吩咐,内心叹了叹气,快步离开了。 ”听了这么久的墙角,还不出来?”陌涵箬的嘴角勾了勾,转身,看着皓月之下,一袭白衣胜雪的苏夜。 ”她,还好吗?”努力了半天,苏夜艰难的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涩意。 ”不好,”陌涵箬眸子里满是严肃,缓缓的说到,”生死,尚不可知!” ”这都怪我,”苏夜宽大的衣袖中,双手握成了拳头,”如果不是我,她......” ”不错,一切的确都怪你!”陌涵箬说到,”你也算还有几分自知之明,苏夜!” ”我要怎么做,才可以?陌公子!” 苏夜墨玉的眸子,看着一袭黑衣锦袍的陌涵箬。 眼前这个大师兄头发懒懒的披在肩上,任由夜风吹起,整个脸上嗯表情似笑非笑。 ”你们留下的痕迹,我已经让人处理掉了,”陌涵箬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深沉,嘴角轻轻的勾了勾,缓缓的说到,”苏夜,我要你,做陌氏的刀!” ”只要你能救她,让她好好的!”苏夜紧紧的盯着陌涵箬,认真的说到,”我答应你,陌涵箬。”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大家看看,这就是西凉常胜将军,陌玉痕的嫡女,陌氏涵烟。”司马无情拽着陌涵烟的手,走到了搭建的台子中央,将陌涵烟扔到了地上。 陌涵烟看着年少的自己倒在地上,双手都磕破了皮,一头青丝凌,乱异常。木质的台子下面,是西晋士兵狂呼的声音和带着不堪入目的淫,话与辱骂声。 ”瞧瞧,这脸蛋,这身材,啧啧啧,”司马无情蹲下身子,手中带血的马鞭硬生生的抬起了年少陌涵烟的下巴,一脸的讽刺,”比起你父亲,你可差多了!” ”这样凶狠嗜血的眼神,本王喜欢,”司马无情突然出手,扣着陌涵烟的脖子,忽然靠近,”你说,挖了,如何?” ”呸!”陌涵烟看着年少的自己吐了一口血在司马无情的脸上,满眼都是不屈服和凶狠的杀意,下一刻,就看到了司马无情”啪啪”的给了年少的陌涵烟两巴掌。原本上好的脸立刻肿了起来,年少陌涵烟的嘴角鲜血直流。 陌涵烟看到这里,满眼的怒火,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此刻,陌涵烟感觉自己像一个幽灵,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无能为力。 ”司马无情,你好歹,是一国的王爷,希望你信守诺言!”陌涵烟看着年少的自己扶着胸口,缓缓的站了起来,挺直了脊梁,”我陌涵烟已经来了叶城,要杀要剐,我陌涵烟绝不求饶!” ”叶城这些人已经降了你,放了他们!”年少的陌涵烟说到,”西晋与西凉互相征战百年,我父亲陌玉痕是西凉的将军,杀了你们西晋很多人。我知道,你们心里不平,对不不了我父亲,却拿我一个深闺弱女子出气,哼!” ”的确很聪明,”司马无情拽起年少的陌涵烟的衣领,陌涵烟看着自己的脚都离地了,放在两侧的手握的指骨都发白,脸上却依旧高傲不屈服。司马无情拿出带血的鞭子,拍了拍年少陌涵烟的脸,”可惜啊,激将法,对本王无用!” 司马无情笑得残忍,手上的带着未干血迹的马鞭轻轻的摩挲着陌涵烟的皮肤,”不过,本王自是重诺之人。这点,你倒是猜对了。” 陌涵烟看着年少的自己被司马无情随手扔在了台子上,听见台子上的肉,体接触木质台子后的碰撞声,看到脸上满是马鞭留下来的血腥,额头上破了一个大洞,鲜血直流,满心眼里都是愤怒。可惜,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无能为力,只能看着!看着!!看着!! ”既然陌大小姐不满意,本王就不徒惹陌大小姐嫌弃了。来人,将那些人放了。”司马无情大步走到了台子前面,对着下面吩咐道。回头,看见陌涵烟额头上都撞出了血,却微微松了一口气,司马无情残忍的笑到,”来人,将本王给陌小姐准备的礼物送上来!” 木质的台子之下,响起了西晋士兵的欢腾,年少的陌涵烟看着不远处缓缓推开的东西,浑身颤抖。水润的眸子一下子通红,眉宇间是毫不掩饰的戾,气,纤纤玉手都陷入了木质的台子中,浑身上下都是满满的毫不掩饰的杀意! 第90章 屠戮 陌涵烟看着年少自己的神色,回过头,下意识的退后了好几步。 整个西晋士兵都在沸腾,兴奋的挥舞着手,大声的吼着,欢快的打击着手中的武器,脸上是异常的激动与兴奋。整个木质台子下气氛异常欢腾。可惜,这不是一场单纯的令每个人都心情愉悦的盛宴,而是一场嗜血的狂欢。 陌涵烟看到了那些带着盔甲的将领四肢被利刃割了下来,只剩下残破不堪的身子,胡乱的被染血的西凉旗帜给绑在一起。有的,则是尸首不全,胡乱的绑在一起;有的,则是同日常见得的各类牲畜胡乱的绑在一起。这些士兵脚下踩着西凉的王旗,满脸都是放肆的笑容和各种侮,辱西凉军队,世家贵族乃至西凉皇室的污,秽言语。这样一条满是嗜血的队伍,蜿蜿蜒蜒的走向木质云台的方向,整个队伍,一眼望不到尽头。 伴随着队伍而来的士兵,挥舞着手中的粗壮的棒子,放肆的同原本站在木质台子下面的士兵调笑着,即便隔着这么远,陌涵烟都能够闻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感受到那些人落在年少陌涵烟身上的各种侵,略的目光。 陌涵烟看见年少的自己脸上苍白的似壁画上的女鬼,扶着胸口,一连吐了好几口血,整个身子摇摇欲坠。一只手扶着头,一只手捂着胸口,眼里是浓浓的恨意。 司马无情在木质的台子上,对着下面的士兵挥舞着手,同他们一同嘶吼着。整个木质台子的周围的士兵更是兴奋的要喝着,狂热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来回应平凉王司马无情。一时之间,整个木质台子周围的空气中是满满的激动的狂热与嗜血的兴奋...... 年少的陌涵烟满眼都是不屈服,狠狠地擦去了嘴角的血渍,一脸决绝的靠近司马无情。刚走近,陌涵烟就看到司马无情转过身,用带血的马鞭抬起年少的陌涵烟的下巴,残忍的笑到,”陌大小姐,如何?” ”这份礼物,本王可是着实思索了一番,才想到呢,”司马无情故作为难的说着,”要是陌大小姐不满意,本王可是又要费一番功夫了,哎......” ”不若,陌大小姐给本王提提建议,如何?”司马无情看着陌涵烟一连的恨意,只觉得心下无比的畅快,开怀大笑着,转身对着木质台子下面的士兵挥手示意安静,大声问着木质台子下的士兵,”本王西晋的将士们,想不想知道,西凉的陌氏大小姐对本王这份礼物,是否满意?” ”想!”木质台子下的士兵大声呼喊着,有的还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要喝着回应平凉王司马无情的话。 ”看啊,陌大小姐都没有反应!看来,你们的声音还是太小了啊!”司马无情粗鲁的拉过年少的陌涵烟,放在自己的身侧,那些马鞭的手,一把扳过年少陌涵烟的下巴,让木质台子下面的士兵看着年少的陌涵烟,”你们说,是不是?” ”来,大声回答我们的陌大小姐,你们,想不想知道陌大小姐对本王精心准备的礼物的看法?” ”想!”下面是西晋士兵疯狂的呼喊声,更多的士兵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来响应平凉王司马无情的话。原本那支充满血腥的后来的队伍,更是卖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尸体,脸上都是嗜血的兴奋。 陌涵烟看你的年少的自己迅速的将手中尖锐的钗子刺向平凉王司马无情的脖子,距离其脖子大约还有一寸左右,却被平凉王司马无情握住了手。年少的陌涵烟眼里满是恨意,整个木质台子下面突然安静了,都看着上面的一幕。空气中响起了清脆的骨头断的声音,借着是年少陌涵烟的一声痛呼。陌涵烟看见平凉王司马无情对年少的自己笑的绚烂,然后直接扭断了那支拿着尖锐钗子的右手。 ”来人,好好看着陌大小姐,”平凉王司马无情将年少的陌涵烟随手扔到了地上,”顺便将陌大小姐身上的珠钗之物都卸了,可别伤了陌大小姐!” ”司马无情,你这个畜生!你怎么不去死!”年少的陌涵烟不顾身边的士兵粗鲁的拿去自己身上的珠钗还有那不经意的揩油,使劲的挣扎着,”你他妈的适合畜生!” ”闭嘴,”平凉王司马无情快步走过来,怒喝一声,抬手就是给了年少的陌涵烟一巴掌。陌涵烟看着年少的自己,整个脸上和身上都是渐渐干涸的血迹,下巴和颈上都是淤,青,原本上好的脸蛋肿的看不出原样,嘴角还有直流的鲜血。 ”畜生!哼!”平凉王司马无情粗鲁的扳过面前陌涵烟的下巴,”西凉的陌玉痕陌大将军,手上的血可不比本王少!不过是屠了一城罢了,陌玉痕大将军,可是做过屠尽全族之事!” ”恨吗?怨吗?”平凉王司马无情看着手中的女子满脸倔强,轻笑道,”不要急,这才是开胃小菜,正餐还在后面。” ”来人,”平凉王司马无情再一次快步走向前面,”将本王准备的下一个礼物呈上来给陌大小姐!” 木制台子下是欢闹的嗜血的兴奋,陌涵烟看到了队伍让开了,各种刑拘都被摆在了上面,还有,清一色的被捆绑的西凉士兵。 有人端来椅子,平凉王司马无情大刀阔斧的坐在上面,看着被两个士兵治住的陌涵烟,轻笑道,”本王是个粗人,读书不多。不过,对于刑罚,还是知道一二的。” ”这些,不若是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还有烹煮......”平凉王司马无情叹了一口气,故作苦恼的说到,”都说西凉陌氏女千金难求,更有「生女当如陌涵婳」之言,不知道作为妹妹的陌涵烟,是不是也如此呢?” 平凉王司马无情挥了挥手,让人摆上案桌。上面有手掌般大小的牌子,一共有七个,整齐的排列在托盘之上。 伸出手,猛的的扯过陌涵烟的头发,平凉王司马无情将在不远处的陌涵烟拉扯身边,将面前的托盘推过去,笑到,”陌大小姐,选一个?” ”哦,本王怎么忘了呢?陌大小姐的手似乎不能用啊,啧啧啧,”平凉王司马无情故意说到,然后放开扯着陌涵烟头发的手,然后摸了摸陌涵烟的头发,故作心疼道,”多可惜啊!这么好的头发,掉了那么多。” ”你看,头皮都流血了,啧啧,”司马无情将沾染着鲜血的手指放到了陌涵烟面前,”看看,多让人心疼啊。” 看着陌涵烟一脸的恨意与凶狠,整个人却被自己的随从给治住,动弹不得,平凉王司马无情不禁大笑出了声。 突然伸出手,空气中响起了陌涵烟的惨叫,陌涵烟看见司马无情将面前自己原本断了的手给接好了,然后挥手示意随从下去,将年少的自己推到了地上。桌角磕破了年少陌涵烟的头,脸上鲜血直流。陌涵烟看着年少的自己满眼悲愤,扶着头,嘴角鲜血不断,却被强行咽了下去,一只手扶着地,颤抖着想要站起来。 木质台子下面的西凉士兵全部都是满眼通红,大声骂着平凉王司马无情,周围西晋的士兵却是大声要喝着,淹没了着微弱的辱,骂声。 看着扶着案桌颤抖着起身,一身狼狈的陌涵烟,平凉王司马无情托着下巴说到,”这骨头,还真是硬啊!呵呵。” 猛的起身,平凉王司马无情突然靠近陌涵烟,”不过,本王倒是希望你硬到最后!”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陌涵箬依旧披着狐皮大衣,手里拿着暖炉,一面品着下属端上来的上好的大红袍。 ”你知道,当年,我接到涵烟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吗?”陌涵箬看着对面的苏夜,满眼复杂。 ”不知道。” ”生不如死!” 苏夜原本握着茶杯的手,因为陌涵箬淡淡的这四个字,手中的茶水都溢了出来,上好的手上被烫红了一大片,却似乎无所察觉。 良久,陌涵箬看到对方沙哑着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问到,”怎么说?” ”你对西凉永辉五年之事,了解多少?” ”西晋平凉王夺叶虞两城,后来陌将军亲自带着火骑兵前往,夺回了两城。西晋战败,割让二城,西晋和西凉签订他互不侵犯的条约。” ”历史果真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啊!”陌涵箬感叹道,”这记下来的,都是旷古烁今的大事件,小人物的命运,果真是不值一提啊!” ”当年西晋围城虞城,平凉王司马无情亲自坐镇,暗自调了一半的西晋铁家军于军中,又乘机攻下了了叶城,”陌涵箬低头看着冒着热气的杯子,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虞城,被屠城了。” 苏夜震惊的看着陌涵箬,眼里全部是不可置信,”不是说,瘟,疫?!” ”瘟,疫,呵呵,”陌涵箬扶着头,嘴角勾了了一个嘲讽的笑,”可惜啊,不是瘟,疫,是屠城。” ”虞城全城都被屠杀殆尽,男女老幼,无一活口!”陌涵箬的语气里满是心疼,”我家堂妹,当年,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更确切的说,是更惨的!” ”你知道当年我私自带人去救涵烟,她是什么样子吗?”陌涵箬自顾自的说到,”生不如死啊!” 第91章 当年 ”是,生不如死!” 陌涵箬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冷,语气是是毫不掩饰的杀意,还有这些背后的无奈与深沉的悲哀。 转身,陌涵箬一只手扶着头,身子依在画舫的栏杆上。苏夜听完陌涵箬的话,不知道后面内容是什么,只是觉得整个人很疼,浑身都疼,似乎喘不过气来。 陌涵箬整个人周身有着一种淡淡的悲伤,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半天都没有动一下,也没有说什么。 过了许久,空气中传来陌涵箬那独特的又带着积分沙哑的声音: ”世人都以为,陌氏涵烟是同那些西凉贵女一块安全回到了西凉帝都,不,不是。涵烟比她们早三个月回去。” ”那三个月,涵烟不哭,不笑,不闹,没有说一句话,就连饭都不知道吃,整个人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同死了,没有任何区别!”陌涵箬扶着头,红着眼睛,转身看着脸色惨白的苏夜,依旧沙哑着声音说到,嘴角勾了了一个苦笑,盯着苏夜,问到,”你知道,永辉六年,涵烟究竟经历了什么吗?” ”你说......你说.......你说.......”苏夜听完陌涵箬的话,似乎看到了他说的场景,那个他想宠在心里,放在手掌上的女子,那双满是狡黠的水润眸子失去了水色,如同一朵枯萎的花,被人丢弃在昏暗的角落...... 还没有听到具体的内容,紧紧这些,都让苏夜觉得每一秒的呼吸都是痛的。苏夜整个人的眼睛通红,握着茶盏的手都发白,声音也沙哑的厉害,颤抖的问着陌涵箬关于那个女子的一切。 苏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起陌涵箬接下来要说的话,心下更是明白,如今的他,根本没有任何立场来听这一切。可是,身不由己,情早已深。苏夜只想,离心底那个女子更近一点,多知道一点,关于她的一切,哪怕,这些,是最深处的痛...... ”我花了三年时间,利用陌氏族长的权势,基本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力量”陌涵箬缓缓的闭上眼睛,”整整三年,我才知道,当年,涵烟究竟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变成了那个样子。” ”西凉永辉六年,西晋围城西凉,永辉陛下调兵前往虞城和叶城,两军对峙了大半年的时间。” ”西凉永辉六年六月初三,西晋攻破了虞城,整个虞城,男女老少,全部被屠。” ”西凉永辉六年六月初六,西晋平凉王司马无情直接发布文书,只有一道命令——如果陌氏嫡女陌涵烟主动来到叶城,就不屠城,明确的说放过当年被扣押的手无寸铁的百姓。” ”给出的期限是,三天。” ”当年,那些追捕涵烟的人,除了西晋的人,还有,西凉的人......” ”涵烟当日本可以离开了虞城,却被人出,卖,接应涵烟的人手,在离开虞城的时候,折损了大半。” ”出,卖涵烟离开虞城的人,正是当年,涵烟心善,在虞城收容的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是,西凉的人.......” ”如果没有那一出出,卖的戏码,或许,涵烟可以安全回到帝都。” ”只是,我这个堂妹很傻——无意知道了西晋平凉王司马无情发布的文书以后,竟然同随行的士兵争吵了起来。拿着这个布满周围的文书,以死相要挟,执意,主动的去了叶城,仅带着贴身婢女青衣......” ”到了叶城以后,平凉王司马无情依照诺言放了原本准备屠杀的百姓,”陌涵箬闭上眼睛,握着暖炉的手指骨发白,语气里是森森的杀意,”可是,却抓了所有的守着叶城的将领,以及,他们的家眷!” ”平凉王司马无情让十二岁的涵烟亲自看着那些人是怎么被杀的,然后将那些人做成人偶,当做礼物送你了十二岁的涵烟。” ”涵烟不知道的是,她进城的时候,平凉王司马无情亲自批准的文书却都被收了回来,下了封口死令!”陌涵箬看着眼眶通红的,浑身颤抖的苏夜,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嘲讽,”除了当初那些死的西凉军民,剩下知道的就是平凉王司马无情亲自带出的亲兵!就连身处叶城的百姓,都不知道这一切!” ”涵烟去叶城,不过一场早就设计好的陷,阱,”陌涵箬的语气里满是恨意,”我这个傻堂妹,为了那些毫不相干的叶城百姓,竟然傻傻的去送死!哼,时至今日,又有谁记得她曾经做过的一切?!” ”没有,一个人都没有,”陌涵箬眼里满是嘲讽,”就连那些因为涵烟而活下来的叶城百姓,都没有.......” 陌涵箬说到这里,手紧紧的抓着船舷,指骨发白,好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苏夜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只手扶着胸口,将嘴里的铁锈味,狠狠地咽了下去,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着。 ”这些却远远的没有结束,平凉王司马无情让人将那些士兵都抓了起来,让人将十大酷刑中的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还有烹煮,全部至于案桌上,逼着涵烟去选,这些人用哪一种死法。涵烟不听,宁死不屈,平凉王司马无情直接拉出这些人的家眷,当着涵烟的面,还有那些西凉与西晋士兵的面,让人活活的轮,奸她们之死。整个全程,司马无情就掐着涵烟的头,让她一一目睹了一切。为了怕涵烟自尽,亲手卸了涵烟的下巴。每轮结束,平凉王司马无情就在旁边点评着,然后问涵烟是否满意,一旦涵烟敢有任何的不满之处,就会开始新的一轮......” ”涵烟当年中,毒,气血两虚,整个人原本就命悬一线,经过这件事,更是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整整半个月,涵烟就这样不分日夜的目睹着这一切......” ”仅仅她一个人,她一人!这些,就仅仅因为她是西凉火骑兵陌玉痕的嫡系,唯一的嫡女!” ”整整半个月,涵烟身心俱,损,昏迷了不下五十次,我当年接到涵烟的时候,整个人形销骨立,完全没有一点往日令人熟悉的样子!若果不是我不分昼夜,时时刻刻盯紧着叶城,我都不敢相信,那是我的堂妹!” ”涵烟是我的堂妹,唯一的堂妹,第一次接到她,我都没有认出她来!”陌涵箬眼底起了水色,”花了三个月,各种补药补品汤水都不间断,就连脸上最基本的血色都没有调养回来!” ”你以为这些就完了?”陌涵箬似乎在说给自己听,自言自语说到,”不,没有,在当年的叶城,这些不过是开端罢了。” ”那些西凉的士兵跪着求涵烟去选择,希望保全家人。涵烟同平凉王司马无情约定,只要她选,平凉王司马无情必须放了这些家眷,她,则不会自尽!” ”两人就这样达成了协议,涵烟选了,亲眼看着这些西凉的士兵是怎样一个一个的被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还有烹煮。” ”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月。从早到晚,涵烟就这样亲眼在一旁看了半个月,看着这些西凉的士兵是怎样在自己选择的酷刑中死去的......” 看着苏夜将头埋进手掌,浑身颤抖,陌涵箬好听的声音如同魔咒在耳边响起。 ”但是,这一切,还不是终结!” ”那时候,涵烟才十二岁啊!” ”十二岁之前的涵烟,是人人羡慕的九大世家的陌氏贵女,一直在陌氏,养于金玉,藏于深闺,就连蚂蚁,都没有踩死过一只。”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年少的陌涵烟被人粗鲁的丢在牢房门口,只见她缓缓的站起身,一边流泪,一边笑着。整个人都是狼狈不堪,珠钗全卸,墨色的青丝凌乱,原本的鲜血早就凝固了,黏着那一头上好的青丝。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上面全部是血迹。整个娇好的面庞青紫一片,嘴角都破了,整个脸上还有黏黏的和早已干涸的血迹。下巴和脖子上满是淤,青,能清晰的辨认出上面的男子留下的掌印。 ”小姐,”青衣走过来,看见自家小姐的样子,满是心疼,”小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 ”还能怎么了?哼,谁不知道陌氏涵烟卖主求荣,为了不被凌,辱,竟然同平凉王司马无情合作,全程目睹着我们西凉的人一一惨死!” ”就是,我呸,还说陌氏是西凉的风骨,这样的人也配姓「陌」,可别让人搓了脊梁骨!” ”我就纳闷了,陌氏涵烟既然卖主求荣,怎么屈尊降贵的和我们这些人待在一块?就不是辱,没了你高贵的身份?” ”今日众多的姐妹,被拉出去的有哪一个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哪一个没有被侮,辱,只有你陌氏涵烟好好的,谁知道你私下里有着什么算盘?” 这句话说完,下面的人纷纷附和着,然后又是新一轮的辱,骂。就连那些远啊的在哭泣的贵女,都加入了骂战之中,言语不堪入目。 ”装成这幅样子回来,就是为了不让我们怀疑。有本事,把你的衣服掀起来,看看上面还有没有守宫砂。姐妹们,你们说,对不对?” ”哼,我是被人凌,辱了,我承认。至少,我没有卖主求荣,没有同西晋那群畜生混在一起。不像某些人,一心只是关心自己,不顾家族荣誉与国仇家恨!” ”对,有本事让我们看看你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不在!” 原本牢房里还有人窃窃私语和压抑的哭声,自从陌涵烟进来以后,全部一致针对陌涵烟,似乎一切都是陌涵烟的错! 陌涵烟任婢女青衣扶着自己坐下,只是一边笑,一边流泪,似乎什么都听不到。 ”你们给我闭嘴,你们还有一点世家贵女的样子吗?整个都是一个个的疯婆子!”青衣听到这些话,猛的站了起来,狠狠地踢着牢门,铁链声哗哗作响,”你们又做了什么!除了一个劲的侮,辱我家小姐,还不是一样甘心被人骑在身上?” ”你们不是自诩高洁?被人凌,辱了,怎么不一头撞死啊!就全部想这样死,咬牙自尽,跳楼啊,想要死的手法多着呢。在这里乱吠,就很有节操了!” ”我家小姐是为了谁沦落到这样的啊!天下谁人不知道,平凉王司马无情亲自发布文书,如果三天之内我家小姐不主动到叶城,就屠了叶城!” ”我家小姐做的还不够好!为你们做的还不够多!我倒是第一次听到你们这种无耻的言论,作为一个下人,倒是让我长了见识啊!” ”难怪你们一窝蜂的来到了叶城,不就是想爬上太子殿下的床,以为你们多高贵呢,内力都是臭的!” 青衣伶牙俐齿,满心的愤怒,一场话说下来,连个嗝都不打,整个牢房里面的贵女,全部都被青衣这番话给吓住了,半天没有话说。 整个青冥大陆,无论是西晋还是西凉,等级制度颇深,作为婢女,是分属于下人,是断断不可去辱骂自家主子,尤其是高自己的世家子弟。 ”你什么教养啊!”人群中不知道到谁说了这样一句话,立刻将整个贵女们都回过了神。 ”就凭你一个小小奴婢,敢口出狂言,一看陌氏涵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就是,一点教养都没有,你这是给你家主子找遮羞布吧!” ”还说什么西晋平凉王发布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文书,哎呀,我们这些一直待在叶城的人怎么不知道?你一个小小的奴婢还真能扯。” ”就是就是,一看就知道是她家主子,我们西凉大名鼎鼎陌氏涵烟,这不要脸的程度,姐妹们可是见识过了!” ”哦,我这倒想起来了,这叫做什么?对了,当了婊,子又立牌坊!” ”姐姐这句话可是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啊,就是这个意思。妹妹我过了这些年,可算是见着了。” ”是啊是啊,可不是。你看,人家陌氏涵烟都不好意思说话呢,一看啊,就是怂了。” 整个牢房分为两个部分,年少陌涵烟在的一边正是她们口中「安全」回来的世家贵女,另一个则是被囚禁在此,身边还是很「完好无损」的世家贵女。此刻,整个牢房里面都是各种辱,骂陌涵烟的声音,直接的,吐字不带脏的,各种各样,花样凌乱。 青衣听到这些,气的浑身发抖,撸起袖子,想要上去拼命,却感觉到袖子被谁拉着。转过身一看,就看到自家主子满眼通红,对着自己虚弱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小姐,”青衣连忙蹲了下来,眼睛通红,满脸都是建焦急,”你还好吗?小姐。” ”我没事,咳咳咳,”陌涵烟惨淡的笑到,靠着青衣的胸口,缓缓的说到,”青衣,幸好你还在.......咳咳咳。” ”小姐,青衣知道您心里苦,”青衣替陌涵烟擦去嘴角的血迹,劝慰的说到,”您不要和他们计较,当做耳旁风就好了。” ”清者自清,咳咳咳,这个世上,又有哪个人得到的评价会是十全十美的好啊,咳咳咳咳咳,”陌涵烟艰难的说到,眼里是坚定的光芒,”只要无愧于自己的良心,就好了!” ”小姐......”青衣难过的抱着自己小姐,眼眶都红了,安慰道,”嗯,青衣相信小姐,能服侍小姐,是青衣修来的福分。” 牢房外,一袭龙袍的司马无殇看着牢内的情景,听着陌涵烟同婢女的对话,突然说到,”太吵了!” ”吵什么吵,还不睡!格老子的,想出来伺候爷!”随从对牢头示意,牢头立马进入,破口大骂道。一时之间,整个牢房都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牢头离开后,牢房内突然响起了一道柔和嗯女声。 ”我相信陌氏涵烟,虽然,不知道她身边婢女说的关于已经平凉王的文书,但是,我相信他。” ”为什么?”有人不甘寂寞的回到,”这位贵女凭什么相信?” ”因为,她姓「陌」啊,西凉陌氏,是西凉的风骨!”女声不大,却十分的坚定,”陌氏涵烟,是不会辱,没「陌」这个尊贵的姓氏的!” ”你......” ”吵什么吵,格老子的,谁想服侍爷?”牢头突然进来,不耐烦的吼道,整个牢房再一次从你下来,”谁再废话,今晚就陪老子吧!” 牢房外,陌涵烟看着司马无殇转身,在大太监同一带着铠甲的侍卫的陪同下离去。 如果,之前那些是年少陌涵烟的记忆,那么,这又是谁的记忆? ”说话的人是谁?”司马无殇看着身边的大太监,皱着眉头问到。 ”启禀陛下,”大太监说到,”赵氏贵女,西凉赵阁老的嫡出之女。” ”怎么,不是说是几流世家贵女来了?”司马无殇眼里有着不耐烦,”怎么都到了这里来了?” ”据说,是回乡省亲。”大太监看着司马无殇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到,”王爷自知不能动了陌氏涵烟,但是,没有说,不能让她围观。下奴猜测,王爷是想,攻心.......” ”让王弟不要胡闹,陌氏涵烟和这个赵氏贵女,都不是我们能动的。”司马无殇听到这里,对于自家王弟的行为有着几分的不满,顺带叮嘱了一句,”她们,可是重要的筹码。” ”如今竟然敢屠城,他这是想让朕同北漠的联盟瓦解吗?”司马无殇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悦,”虞城之事,朕还没有找他算账,现在还敢如此胡来!混账!” ”陛下息怒!”感受到了司马无殇的怒气,大太监同那个穿着铠甲的人一同跪着,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司马无殇的神色,大太监继续说道,”王爷同陛下一条心,「狼烟」护住,王爷恐怕是想要发,泄一下北境那边的失利。如今王爷这般做法,同样是为了打击陌玉痕。毕竟,陌氏涵烟可是他唯一的嫡出之女。”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司马无殇叹了叹气,”多说无益!” ”诺,”大太监见司马无殇的脸色好了一点,才继续说到,”不过,王爷让下奴对陛下说,明天还有一场戏,想让陌氏涵烟去看看。说,让陛下放心,绝不会动陌氏涵烟的。” ”罢了罢了,随它去吧。告诉他,陌玉痕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陌氏涵烟有个好歹。只怕,我们手中的筹码会更少。想玩可以,让他悠着点。” ”诺。” ”里面这些人的身份可查清楚了?宋海洋!”司马无殇转身,看着跪在不远处的侍卫,问道,”如今为何是这般情形?” ”启奏陛下,”那个被称作宋海洋的护卫忙说到,”里面原本是叶城和虞城当地的贵女,叶城和虞城被攻,陷后,将当地稍有权势之人全部抓了过来。” ”赵氏贵女又怎么在此?!” ”当初探子来报,来虞城的贵女居多。后来虞城战起,许多世家贵女纷纷来到了最近的叶城,但是,没有想到有那么多。”宋海洋撇了一眼司马无殇,继续说道,”属下发现,整个西凉帝都的几流世家,几乎都有嫡女,有的是嫡女和庶女一同到来。如今那些世家权势比较高的西凉贵女,在另一处。至于赵氏贵女,属下也是刚刚才知道其身份。” ”如今针对陌氏涵烟的攻心之计,谁出的主意?” ”启禀陛下,是属下。” ”宋海洋!”司马无殇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杀意,猛的抽出身上的佩剑,一剑斩断了宋海洋的头发,”你是嫌虞城之事闹得不够大!” ”属下不敢!”宋海洋忙磕头,碰碰直响,”属下忠心耿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西晋,求陛下明察!” ”为了西晋?呵呵呵,”司马无殇怒极反笑,”朕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忠心耿耿?!怎么为了西晋?!” ”西凉陌玉痕的火骑兵势如破竹,北境一战,西晋损失惨重!”宋海洋忙说到,”想要正面同陌玉痕的火骑兵冲突,铁甲军并没有太大优势,尤其是,北境一战,铁甲军精锐被陌玉痕用诡,,计,折损了大半!” ”只要陌玉痕统领西凉火骑兵一日,依照如今西晋铁甲军的状况,就要被压制一日。”宋海洋看着司马无殇脸色有着几分难看,额头上渐渐有了汗水,”陌玉痕武功高强,又深得西凉永辉帝的信任,要想在西凉朝堂或者通过刺杀来对付他,这些,只怕行不通。为今之计,就是攻其软肋!” ”攻其软肋?”司马无殇听到这里,放下了手中指着宋海洋的长剑,陌涵烟看见宋海洋松了一口气。 ”是,攻其软肋!”宋海洋的话带着明显的自信,”世人皆知陌玉痕独宠夫人”云氏”,当年这位女子嫁给陌玉痕七年无所出,陌玉痕依旧独宠,后院没有一个女子。虽说后来的侧夫人生下了男丁,还是永辉陛下亲自赐名,但是,云氏地位依旧高高在上,她的地位,远不是侧夫人能及。虽说庶子出生了,云氏只有一位女儿,就是陌玉痕唯一的嫡女,陌氏涵烟。” ”其他人都远在西凉帝都,我们的人没有办法对付,但是,陌氏涵烟却在我们的手上。” ”陌氏涵烟背后牵扯太多,自是不能动她,但是,虞城已破,这样的世家贵女,多少会在颠簸途中受到一点的苦楚。” ”伤在身上,容易惹人非议,但是,伤在心里,就只能怪她自己了!” ”世家贵女,养于金玉,藏于深闺,何况,陌氏涵烟还是九大世家之首的嫡女,「陌」这个姓氏被赋予了太多的荣耀!”宋海洋眼里满是兴奋,”这样的多重压迫之下,陌氏涵烟,必定疯,魔!” 陌涵烟听到这里,满眼的不可置信,即便没有感觉,如同一个阿飘,都觉得脚底的寒意直冲上天灵盖。 ”攻心?”司马无殇带着几分嗜血的笑意,喃喃的说到,”这里的世家贵女,你又打算如何处理?” ”斩草除根,”宋海洋的眼里满是狠意还有兴奋,”虞城屠城之事不能透露出点滴,陌氏涵烟之事,更是不能,这些人,只有不开口说话,才能真正的保护我西晋的利益!” ”那么,赵氏贵女,你打算如何处理?” ”既然赵氏贵女是顶着别人的身份进来的,我们也才刚刚查明,死了一个叶城的世家贵女,谁会在乎?又有谁会相信,是赵氏贵女?即便知道,又关我们何事?” ”是吗?”司马无殇似笑非笑,”关于陌氏涵烟,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攻心为上,没有切肤之痛,又怎么攻心?” 第92章 攻心 陌涵烟看着年少的自己,被人用黑布给遮住眼睛,从后门,经过了梯子,带到了一处阁楼。 这个阁楼外面看上去如同一座深闺大小姐的住处,不同的是,里面住的不是藏于深闺的大小姐,而是平凉王司马无情所养的猎物:狼! 这头狼不似被关在笼子里任人观赏之物,而是没有任何的束,缚,懒懒的坐在院子里,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这周围的人。 ”来人,给陌大小姐赐座!”西晋平凉王司马无情看着陌涵烟,笑到,”陌大小姐,不知,昨日,本王精心准备的礼物如何?” 陌涵烟看着年少的自己被人强制的按在座位上,眼睛似乎黏在案桌上,像一块木头那样,坐在了平凉王司马无情身边,根本不理会对方的话语。 平凉王司马无情却也不恼怒,只是轻轻的撑着头,一只手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一边看着盯着桌子不说话的陌涵烟,突然笑到,”陌大小姐,可知「狼烟」?” ”陌氏涵烟,名字里也有一个「烟」字,”平凉王司马无情渐渐靠近,笑到,”或许,陌大小姐,同这「狼烟」二字,也挺有关系的。” 年少陌涵烟的下巴被猛的握住,平凉王司马无情说到,”啧啧,看看陌大小姐这个恨恨的样子,可,真是让人,心动啊!” ”真不愧是西凉陌氏的人,可真是专出美人啊。”平凉王司马无情轻轻靠近年少陌涵烟的耳朵,笑的残忍,”不过,本王很想知道,陌大小姐躺在本王的身下,会是什么样子呢!” 陌涵烟看见年少自己眼里满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悲哀,眼底深处,却是深深的隐藏的不甘和恨意。 ”本王看陌大小姐这个样子,肯定是不愿意了,这可怎么好啊?”平凉王司马无情抬起陌涵烟的下巴,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留下的淤,青,”糟糕,本王这一时大意,忘记给陌大小姐送药了,哎,本王还是不够怜香惜玉,看看,陌大小姐这脸上的淤,青,可真是让人心疼啊!” ”宋海洋!”平凉王司马无情突然说到,”本王不够怜香惜玉,你也不会!陌大小姐可是本王的贵客,要捧在手心的人物,怎么能肆意怠慢!” ”属下知错。”宋海洋立刻回应道,”属下回去后,立刻去给陌大小姐带治伤的良药。” ”比,本王身边都是只会上战场杀敌的大老粗们,”平凉王司马无情故作嫌弃的说到,”陌大小姐,可别生气啊,瞧你这脸色发白的样子,本王可是心疼的紧啊。不过,你放心,有本王在,绝对不会有人伤到你一根汗毛,身上也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的,嗯,陌大小姐脸上的这种,淤,青。” 陌涵烟看着年少的自己一句话都不说,似乎没有听到平凉王司马无情两人的主仆做,戏,只是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那样,任人宰割,然而,陌涵烟却看见年少自己放在袖口的手指紧紧握着发白,平凉王司马无情同样,没有错过这个。 ”本王的剑是「狼烟」,宠物是战狼,若是去西凉陌氏求娶了你这个陌氏涵烟,”平凉王司马无情笑到,”这是不是说,又集齐了「狼烟」呢!” ”司马无情,除了血腥屠,戮和耍嘴皮子,你还有什么!”年少的陌涵烟恨恨的看着平凉王司马无情,”要杀要剐,就动手,少废话!” ”女孩子家,打打杀杀的,可不好啊,”平凉王司马无情故作为难的说到,”尤其是,你这样,艳绝天下的女子!” ”要杀要剐?”平凉王司马无情说到,”我可舍不得啊,你这样的世家贵女,可是需要好好的养在后院,被男人好好的呵护,这样才好啊!” ”啧啧,看你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对本王昨日精心准备的礼物不够满意啊!”平凉王司马无情故作为难的说到,”不过,美人就是美人,即便这般凶狠的样子,依旧很美啊!” ”不过,本王今日给你准备了另一个礼物!”平凉王司马无情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来人,将本王给陌大小姐准备的礼物给呈上来!” 陌涵烟看着年少的自己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身子突然微微颤抖了,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恐惧与不安。 外面的那扇木质的门被缓缓的打开,陌涵烟这才知道,原来这是石头做的,却被装扮成了木质的样子。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二十个穿着西凉的军服,衣衫褴褛的士兵。院子里面的狼看到了来人,立刻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向前,露出洁白的獠牙,以及,咽口水的声音。 ”司马无情!”陌涵烟看着年少的自己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吼道,”要杀要剐,冲着我来,你放了他们!” ”冲着你来?呵呵呵呵,”平凉王司马无情不禁笑到,走到了陌涵烟身边,轻轻的说到,”你,凭什么!” ”陌涵烟三字,除了陌氏给你带来的荣耀,你又算什么,嗯?”平凉王司马无情的眼里满是讽刺和不屑,”陌大小姐,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看着陌涵烟被气的发抖却又无能为力,眼里满是悲哀,平凉王司马无情不禁大笑了起来。 ”陌大小姐,可要悠着点,”似乎看透了陌涵烟的想法,平凉王司马无情眼里满是残酷,”你身上若有一分的伤,本王,一定让那些女眷,十倍偿还!” ”可听懂了?”平凉王司马无情伸出手,将陌涵烟按坐在椅子上,”陌大小姐,可不要任性啊!” 陌涵烟看着年少的自己眼眶红了,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手握着桌子一角发白,突然扶住胸口,猛的吐了一口血。 平凉王司马无情闻言,满眼都是不屑,却伸出手,粗鲁的将陌涵烟嘴角的血给擦干净,然后猛的拉扯住陌涵烟的头发,在耳边轻轻说到,”陌大小姐,可不要任性!” ”现在才是开始罢了,可别寻死觅活的!”平凉王司马无情笑到,”昨日的礼物,可是看到了。我西晋的大好男儿们,可是许久没有尝过西凉女子的滋味,尤其,是世家贵女。” 猛的放手,陌涵烟看见年少的自己身子差点倒了下去,却倔强的稳住的身子,脸色苍白的厉害,强势的将嘴角的血液咽了下去。 平凉王司马无情将原本替陌涵烟擦干血迹的袍子脱了,擦了擦手后,又扔在了地上,然后大刀阔斧的坐在了椅子上,倒了一杯酒,推到了陌涵烟眼前。 ”来人,将本王的战狼带上来!”平凉王司马无情大声说到,”给陌大小姐看看,本王这次准备的礼物!” 陌涵烟看见年少的自己猛的扶住那个酒杯,眼里满是决绝,却听到平凉王司马无情说到,”陌大小姐,做事,可要三思而行!” ”惹本王不高兴,受罪的,可不是你哦~” ”司马无情!”陌涵烟恨恨的说到,”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哦,是吗?那,本王,等着!”陌涵烟眼底的恨意,让平凉王司马无情带楞了片刻,突然,平凉王司马无情笑到,”不愧是陌玉痕的种,也够冷血,有杀气!” ”既然陌大小姐这样热情,本王,就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平凉王司马无情靠近陌涵烟,缓缓又带着杀气说到,”这西凉的士兵和本王的战狼,都饿了七天呢。” ”你说,他们,谁,会,是,点心,呢?”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陌氏画舫,陌涵箬依旧同苏夜对立而坐。夜晚的风吹来,苏夜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破了一个洞,风能够呼啦啦的呼啸而过,浑身上下都似乎结了冰,心却早就痛的麻木了。 ”那天,从朝阳初升到夕阳西下,整整一天,西凉士兵死了三百多人,涵烟留在上面看了一整天!”陌涵箬看着苏夜,给他换了一杯茶,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被放置在了一旁,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苏夜,如果,你早些遇到涵烟,不用多早,在永辉九年至少就可以了。如果,没有太子殿下亲自求娶的赐婚圣旨,你和涵烟,或许,是最幸福的一对璧人。” ”自从我成年,就知道,亏欠涵烟良多,只能尽力去补偿她,”陌涵箬似乎陷入了回忆,”可是,却也是补偿罢了。” ”似乎,一直以来,「陌」这个姓氏,带给她的,除了外人羡慕的荣耀和物质上的丰厚之外,其他的,都是各种危险,呵呵.......”陌涵箬突然笑了,满目悲凉却又无奈,”似乎,「陌」这个姓氏被诅咒了,除了涵婳,陌氏嫡系,情路也好,经历也罢,无一人平凡而幸福!” ”大师兄,”苏夜突然跪在陌涵箬面前,满眼通红,声音沙哑的厉害却带着几分恳求,”让我带着涵烟,可好?” 第93章 挣扎 陌涵烟被人送进牢房的时候,状况较之前一天更差了,在其身边的青衣能强烈的感觉到:如果不是凭借着一股子的执念,或许,自家主子,早就撑不下去了。 ”小姐,你怎么了?”青衣看着自家小姐这次回来却换好了新的衣服,全身上下都被打理的好好的,脸上被人擦了上好胭粉,身上穿好了精致的,进货熏香的衣服,只是,整个人却一点活气都没有,双目空洞,似一个傀儡娃娃。青衣看着自家小姐,下意识的扶着牢里的木制牢门,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牢门打开一刻,青衣忙跑了过来,能闻到自家小姐身上上好的脂粉香味,还有,身上的药味,青衣眼睛都哭的通红,焦急的说到,”小姐,你怎么了?” ”小姐,你不要吓奴婢,你千万不要吓奴婢啊!”青衣让陌涵烟坐下,眼里满是泪水,”小姐,说说话,好不好?奴婢求求您了,小姐。” 陌涵烟看着年少的自己呆楞的坐着,一句话都不说,在送着陌涵烟进门的西晋之人离开后,牢房里又响起了那些西晋贵女的各种议论声。陌涵烟突然觉得心很疼,这种疼,从心头蔓向四肢,疼的让人想一刀了结了自己。 陌涵烟看着年少的自己突然推开青衣,倒在了地上,接连吐了好几口血,整个人苍白的像从地狱里面跑出来的女鬼,尤其是,那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想要活下去的气息。陌涵烟似乎能够感受到年少自己的想法,突然记起来了当时在平凉王司马无情旁边的一幕。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平凉王司马无情拎起陌涵烟,将她丢在了地上,然后缓缓的蹲下身子,指着前面凸出来的一角,笑到,”陌大小姐,你替他们求情,心疼他们,可以。” ”本王看在陌大小姐的面子上,给你一次机会。”司马无情说到,”你走到前面去,把自己的衣服都脱了,如何?” ”是不是我做了,你就信守诺言!”陌涵烟没有一丝的犹豫,只是看着平凉王司马无情,似乎刚才司马无情说的事情,根本不是说自己的。 ”好好好,勇气可嘉,”平凉王司马无情笑到,”请,陌大小姐。” 陌涵烟缓缓的起身,平凉王司马无情快不走回坐的地方,大声喊道,”来人,上酒!” 平凉王司马无情看着年少的陌涵烟不屈服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前面的空台之上,眼里闪过深思,摩挲着手中的「狼烟」,低语了一句,”可惜啊,这样的人.......” ”宋海洋,你确定,此计有效?”平凉王司马无情突然对着身边的宋海洋说到,”陌涵烟此人,只怕,并不好对付。攻心之计,攻心之计?” ”王爷,您别急,”宋海洋走过来,谄媚的说到,”这陌涵烟,也就凭借着一股不屈服撑着,您没发现,她都没有求生的意志了?” ”陌涵烟可是养于深闺的娇小姐,这些帝都贵女,整日也就闲着无事,等着男人回去滋润罢了,哪会见过,这样的场面?” ”何况,今晚还有一份大礼等着她呢,”宋海洋笑到,”陌涵烟经过了这些要是还不屈服,属下愿意交上顶上人头!王爷,您就放心吧,嘿嘿。” ”如果她不是西凉之人,不是陌玉痕的女儿,”平凉王司马无情看着走一步摔一跤的陌涵烟,早就狼狈不堪,然后又站了起来,”本王一定会娶了她做本王的王妃!” ”这样一个头脑冷静,心够狠,够冷血,够忍辱负重却又不失真正的大丈夫情怀之人,身为女子......”平凉王司马无情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佩服,认真的说到,”若是身为男子,只怕,这心性,不是乱,国之臣,就是安邦良才了!” ”可惜啊......” 平凉王司马无情眼里满是惋惜,下一刻却立马释然了,看着陌涵烟走到了他指定的位置,接过宋海洋倒好的溜,司马无情说到,”脱啊,说不定,本王心情好一点,让他们死的痛快一点!” 陌涵烟看着年少的自己看着下面肢体残缺不齐,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走痛苦不堪的西凉士兵,他们眼里满是恐惧,却依旧高呼让陌涵烟不要。陌涵烟看到了年少自己眼底的安慰,对着他们轻轻笑了笑,不顾下面这些士兵的请求,轻轻的解开了衣袖........ 陌涵烟缓缓的解开了身上的衣服,整个血腥的角斗场却突然安静下来了。平凉王司马无情眯着眼睛看着陌涵烟,一杯借着一杯的喝着酒,看到陌涵烟脱去衣服,只剩下衾衣的时候,却喊了声”住手!”然后起身,快不得走向陌涵烟,一把拽下了陌涵烟挂在脖子上的吊坠,问道,”这是哪来的!” 陌涵烟看着平凉王司马无情,却没有回答其问题,只是语气满是坚决的问道,”司马无情,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 ”你赢了!”平凉王司马无情看着眼前一脸倔强的陌涵烟,将身上的新袍子解了下来,竟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本王自是重诺,会让他们痛快了结的!” ”来人,将本王的战狼带回去,”平凉王司马无情说到,”将这些人放开,撤去枷锁。” 平凉王司马无情有一秒的失态,下一刻却恢复了过来,陌涵烟看着年少的自己看着平凉王司马无情手中的挂坠,垂下眼睑,盖住眼中的神色。 ”不过,”平凉王司马无情突然走到陌涵烟面前,将手中的宝剑「狼烟」放到陌涵烟面前,”本王,要你,亲自解决!” 平凉王司马无情看你的陌涵烟拿过他手中的长剑「狼烟」,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宋海洋见状,立刻跑到了平凉王司马无情旁边,准备说什么,却被平凉王司马无情阻止。 ”帝王博弈,将军征战,本是男人的事,原本就不该祸及妻儿.......”平凉王司马无情看着陌涵烟,似乎有所感慨,”本王虽然嗜血成性,但也没有这般冷血无情,如此草菅人命。” ”宋统领,你可是,功不可没啊!”平凉王司马无情突然转身,看着听完自己话后,立刻跪在地上的宋海洋,意味深长的说到,”宋统领,可别让本王猎物没有抓到还沾了一身的骚,气!” ”属下绝对不会让王爷失望!”宋海洋连忙跪下表明忠心,”王爷,今晚之事,可否,让属下亲自去执行?” ”亲自去?”平凉王司马无情重复了一遍,一边看着陌涵烟虽然颤抖,却毫不留情的扒开手中的「狼烟」,鲜血溅满了陌涵烟的脸蛋,残忍的笑了,又转身看着宋海洋,伸出手,拍了拍宋海洋的头,”西凉陌氏涵烟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宋统领你精心准备的,本王,自是会将最精彩的留给宋统领。” ”不然,可就枉顾了宋统领的一番好意,”平凉王司马无情似笑非笑道,”宋统领觉得呢?”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夜,陌氏画舫。 ”带涵烟走?”陌涵箬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苏夜,似笑非笑的说到,”苏夜,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我查探了金广城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你连累了涵烟,才会有了后面的那一系列糟心事,”陌涵箬说到这里,接连喝了好几口水,才压下心底的怒火,”你以为,你算什么!” ”苏氏公子?哼,你目前也就一个小小挂名的苏氏公子罢了,虽然是嫡出,还有着西凉帝都四公子之一的美誉,却让一个小小的庶子给骑到了头上!”陌涵箬的语气渐渐地淡了下来,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你有什么资格带走涵烟呢?苏夜。” ”我爱她!” ”你爱她!呵呵呵,”陌涵箬嘲讽的笑到,毫不留情的说,”苏夜,你的爱一文不值!” ”你拿什么去爱涵烟,苏夜?”陌涵箬看着苏夜周身的颓废,慢条斯理的说到,”于情于理,你都没有资格去爱她,更没有资格对她说爱这个字!” ”涵烟是我陌氏贵女,本就出身高贵,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可以比你的,你这句话,是想将她逼上绝路吗?” ”于情,涵烟自幼同太子殿下青梅竹马,太子殿下为了她,宁愿在长信殿门口跪求陛下三天,只为了求娶她。太子殿下征兵南诏,只为了替她取得凤凰木,做一架琴!你呢?你为涵烟做过什么?你只会连累她,好几次都差点让她为你送命了!如今,涵烟躺在里面昏迷不醒,就连年氏一族的长老都无能为力,我连想带她回帝都,让古月言诊断一下都不行!这些,哪一个不是你带给涵烟的!” ”于理,涵烟是陌氏贵女,同太子殿下也是门当户对。太子殿下是西凉帝都四公子之首,才情容貌,家世地位,学识渊源,才德品质等,这些,又有哪一样不在你之上呢?苏夜,你拿什么来同太子殿下比较?好,这些也可以姑且不论,可你别忘了,涵烟同太子殿下不仅青梅竹马,认识在前,还有着全天下都共同见证的那道赐婚圣旨!” ”你带涵烟走?”陌涵箬看着被自己打击的体无完肤,颓废坐在地上的苏夜,冷冷的问道,”苏夜,你还嫌自己连累涵烟,连累的不够吗?” ”苏夜,我看,你是真心想要涵烟的命吧!哼!” 第94章 折磨 ”小姐,你怎么样了?”青衣满眼都是焦急,却看见自家小姐突然抱住了自己,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青衣,忍字头上一把刀,只有忍住刀把心的切碎的痛,才能活着回来报仇!” ”小姐.......”青衣哭了,紧紧的抱住自家小姐哭道,”小姐,奴婢心疼你啊!” ”你原本是多么精,贵的一个人啊,呜呜呜呜呜呜,”青衣哭道,”可是,才多久啊,你完全是变了一个样子啊!”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陌涵烟眼里满是不屈服和坚定,”再怎么苦,都没有一代君主勾践亡国那样苦!” ”青衣,没什么好哭的!”陌涵烟带着惨淡的笑,不断的咳嗽着,替自家的婢女擦去眼泪,心疼的说道,”青衣,不要哭。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屈服,不得去苟且偷生,”陌涵烟安慰自家婢女,”青衣,至少,我,陌氏涵烟,还活着!” ”别哭,傻孩子。”陌涵烟安慰自家婢女,”我一定会带你回西凉的!” 周围都是那些世家贵女的辱,骂声,陌涵烟主仆两人在此,显得似乎有着格格不入。 ”对了,小姐,”青衣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观察了周边一会,在陌涵烟耳边轻轻的说到,”赵家小姐告诉我,她,看到了,血牡丹!” 陌涵烟突然咳嗽了好几声,推开青衣转过头,接连吐了好几口的血。 ”小姐,你身上的毒......”青衣刚开口,就被陌涵烟给打断了,”我没事!” 青衣眼里满是担忧,见自家小姐一脸坚决,只好在自家小姐耳边轻轻说到,”就是陛下的暗卫,「狼烟」的标识啊!” 「狼烟」二字一出,陌涵烟原本放在胸口的手立刻紧了紧,都快抓破了胸前的衣服。 ”您忘记了,叶统领说过,陛下有暗卫「狼烟」在叶城接应我们?”青衣叹了叹气,”只是可惜,不能够原来的路线了。” ”青衣,不要说了!”陌涵烟突然握着青衣的肩膀,认真的说到,”这件事,忘了,彻彻底底的忘了!” ”嗯。”青衣眼里虽然满是疑惑,却看见自家小姐一脸严肃,依旧点了点头,答应了。 陌涵烟听完青衣的话,却笑了,站了起来,扶着墙壁,满满的走着,大笑出了眼泪,然后无力的靠在墙壁上,扶着胸口,接连吐了好几口血,都不去擦拭,却依旧笑着,有着几分癫,狂...... 整个牢房的人都被陌涵烟这个样子给惊呆了,原本的辱,骂声竟然停止了,都呆楞的看着陌涵烟。一时之间,只有陌涵烟一个人笑的声音,在这样满是恐慌的夜,更是显得可怕,犹如,喊冤的女鬼不甘的哭泣....... ”相信我,陌涵烟,我真的看到了!” 赵氏贵女说着,突然外面有人进来,陌涵烟一看,是宋海洋。 牢房之中很安静,是宋海洋快步走动的声音,陌涵烟突然听到利刃出鞘的声音,一回头,就看到那个赵氏贵女被宋海洋手中的刀穿胸而过。宋海洋似乎毫不在意,猛的抽出了手中的刀,牢房里是尸体倒地的声音,陌涵烟看着那个赵氏贵女,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自己,手还动了动,一会,就没有了声音。宋海洋蹲下身子,用那个赵氏贵女的衣服将刀上的血迹有条不紊的擦拭着....... 一时之间,牢房之中噤若寒蝉,空气中是弥漫着的是猎物看到死亡的恐惧。所有世家贵女几乎同一时间颤抖的抱着身子,将头埋的低低的,尽量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宋海洋起身,嘴角带着莫名的兴奋,打开陌涵烟所在的地方,让人将陌涵烟和青衣捂着嘴,带了出去.......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夜,陌氏画舫。 ”既然,你心里早就知道不可能,为何还要执意这样说呢?”陌涵箬一眼就看清楚了苏夜心底的想法,顺其自然而为之后,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只是,不甘心罢了......”苏夜满眼都是深深无奈和深沉的痛,”我心悦于她,希望她一生平安喜乐.......” ”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说过的话,没有一句话说的是真的,满口都是谎话,”苏夜回忆着过往,嘴角满是苦涩,”可是,我的心,就这样,丢了。” ”第一眼见到,我就知道,她只怕家势非富即贵,远不是我能够高攀的.......”苏夜自嘲道,”我想,若是她的家人嫌弃我的出身,没有功名在身;那么,我就去参加科举,入世为官,尽力配得上她的家势,不让她为难。” ”我甚至想过,如果她是西凉皇室的公主,那我就努力尚公主,做一个只能活在她的裙,摆下的驸马,也好?” ”我只想好好的爱她,宠着她,能给他一份天地,独属于她的,不用被这些西凉也好,西晋也罢的条条框框束缚。我只希望,能让她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苏夜哽咽着,眼眶又红了,”可是,我想过千万种,却从未想过,她会是陌氏涵烟......是西凉皇室玉牒上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没有我这样陷的深,即便没有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苏夜咳嗽了好几声,沙哑着声音说到,”我知道,她一直在算,计着,每走一步,都潜意识的为自己筹划着......” ”我还知道,当初那出地方,她是想我一个人活着出来,把自己的命都豁了出去,”苏夜感觉嘴角满是化不开的苦涩,”我都知道,咳咳咳。” ”这些,我都知道的.......咳咳咳......可是,我就是爱她,不可自拔......” “时至今日,我依旧不怨她,我只是心疼她: 为什么,她要经历那么多的苦难,我想放在手心的人,却要从尸山火海里爬出来? 为什么,我没有早一步遇到她,以至于,时至今日,对她的情意都会成为伤害她的利,器? 为什么,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我没有陪在她身边,只能让她一个人单独承受着?” “从头到尾,我只是恨我自己罢了。” ”从一开始,我只是心疼她,想要好好爱着她.......”苏夜的声音沙哑的厉害,眼泪从墨玉色的眼眶中流出,认真的望着陌涵箬,缓缓的说到,”大师兄,陌涵箬,你可曾,深爱过一个人?” ”用自己的生命,去爱?” 陌涵箬听完苏夜的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握着暖炉的手指微微发白,良久都眉头说话。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陌涵烟双眼充血,只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青衣,在自己的眼前被这样一群西晋士兵,给轮,了。 双手被绳子绑着,旁边还有两个西晋的士兵守在陌涵烟身边。为了防止陌涵烟想不开,宋海洋虽然不敢卸了陌涵烟的下巴,却让人用棉布,塞满了陌涵烟的嘴巴。 房间里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小,陌涵烟原本挣扎着,绑着双手的绳子上满是陌涵烟挣扎后,染红的血迹,却依旧无能为力。即便身体和心灵早就到了极限,陌涵烟整个人被掉在房梁上,因为晕过去,身上早就被泼了好几盆凉水,被人给弄,醒,旁边的西晋士兵粗鲁的扳过陌涵烟的脸,让她继续看着眼前这一幕......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房间里面的人才离去,陌涵烟才被宋海洋放开。 ”陌大小姐,”宋海洋看着浑身无力倒在地上,青丝凌,乱,眼底是满满的恨意,眼睛肿的厉害的陌涵烟,笑着蹲了下来,粗鲁的将陌涵烟嘴巴里的棉布拿来,笑到,”这场戏,可还满意?” 陌涵烟快速伸出的收,被宋海洋给抓住,强势的握在手里,猛的将陌涵烟整个身子拉向自己身前,舔了舔自己的嘴巴,意犹未尽的说到,”一个婢女都有着如此滋味,就是,不知道陌大小姐的滋味如何?” 宋海洋的眼底是疯狂的兴奋,”西凉九大世家之首的陌氏涵烟,承,欢身下,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啊!” ”不过,陌大小姐的忘性可真是不小,”宋海洋将刚刚陌涵烟想要抢过的刀放在陌涵烟眼前,兴奋的说到,”王爷可是一早就说了,女孩子家家的,可不能舞刀弄枪啊。” ”莫非,陌大小姐的记性不够好?”宋海洋看见陌涵烟眼底的恨越深,笑的就越开心,”还是,陌大小姐,想要,嗯,你的小婢女来提醒你这个?又或者,是西晋的哪些将士的家眷,来提醒你,嗯?” 第95章 记起 ”如果可以,就还我们一个公道吧。” ”《西凉皇贵妃秘史》是dream工作室邀请当红作家“叮叮当当a号”倾情打造的一本虐,恋,情深的小说。在这本小说里,权谋与宫斗齐飞,帅锅和美女同台。在此,dream我真诚的向诸位读者推荐。让我们都一起来见证男主西陵绯色与女主贺琳琅是怎样冲,破国,仇家,恨隔,阂,怎样谱写了一曲乱世佳人爱情神话吧。” ”小姐,青衣,不悔!” “亲,你确定让我看这本书?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我可是严重怀疑里面的质量保证啊。” ”我真的看到了,陌涵烟,我真的看到了!” “这本书可是当红作家“叮叮当当a号”写的,绝对不同于以前我给你推荐的那些脑残的王爷王妃特工小白文,这本绝对的好看,文笔情节绝对有保证。” ”你难道就忘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是什么吗?” “是的哦,这是上册啦,亲,你果然是真爱粉哦。在女配陌涵烟ca足男主西陵绯色与女主贺琳琅的感情后,女配用权势压男主,让女主去北漠和亲,两人分开了三年,才让男主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对女主的深爱和女配的恶毒。怎么样,如何?” ”陌涵烟三字,除了陌氏给你带来的荣耀,你又算什么,嗯?” “被震撼到了吧。我和你说,作者大大说,下册打算做写甜文,男主接回女主,顺带灭了北漠,然后feile女配的皇后之位,两人幸福的生活了在一起。” “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 前世今生,昨日今日,往事纵横交错,如同潮水般涌入陌涵烟的脑中。 陌涵烟躺在床上,额头上满是豆粒大的汗水,眉头皱的紧紧的,双手使劲用力,丝质的床单都被抓破了,却依旧不发一言。 ”快速通知公子和年老,小姐有反应了!”弦月忙兴奋的说到,”快去,快去!” 脑海中各种各样的画面快去闪过,百幅画面同时出现,千种人共同言语,万个表情神色共同展现。陌涵烟只觉得自己快受不住了,各种爱恨嗔痴怨一时间涌入心头,头疼的厉害...... ”啊!”陌涵烟突然叫出了声,原本水润的眸子里睁开的那一刹那,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眉宇间的锋利去宝剑出鞘,眼光却在碰到那双墨玉色的眸子以后,这些东西都慢慢的退去了,直至缓缓的归于平静。 ”苏夜,我都记起来了,”眼泪从水润的眸子里落下,陌涵烟对着苏夜惨淡的一笑,”所有的!” ”小骗子.......”苏夜看着陌涵烟,眼泪从墨玉色的眸子里划过,落到了陌涵烟的脸上,苏夜嘴角轻轻的勾着,”你,醒了,就好......” 屋外,弦月看着自家主子原本已经踏出去的脚已经收回来了,默默地转身,走到了原来同苏夜对面而坐的地方。弦月随即示意里面伺候的人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弦月看着自家主子心情似乎不怎么好,接连喝了好几口凉茶,才停了下来,闭上眼睛,懒懒的倚靠在椅子上,似乎睡着了。 夜风吹起陌涵箬的长发,弦月突然觉得,一向在他们心中,被奉为信仰的主子,此刻,是如此的孤寂。 弦月不禁想到了这些年,他们这些暗人跟随着自家主子走过的路,只觉得眼眶有点涩涩的。旁边的年老走近,弦月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有事禀告,第一次,弦月擅用了职权,示意年老等着。 抬头,看着这皎洁的月色,又看了看月色下的陌涵箬,弦月第一次对神佛有了期盼,希望夫人能够醒过来。然而,下一刻,弦月却掐断了自己的这种妄想,一个没有心,全身都失去精血的人,真的能够醒过来?仅仅凭借着那对同心蛊? 一炷香的时间后,陌涵箬睁开眼睛,一边揉了揉眉心,一边有条不紊的开口道,”弦月,自己下去领罚。” ”诺。”弦月对着陌涵箬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参见公子,”年老走倒了陌涵箬的对面,对着陌涵箬行了一礼。 ”起身,坐。”陌涵箬看着年老,半天才开口问道,”如何?” ”涵烟小姐头上的金针已经取了出来,见月草之毒也解开了,依照常理而言,是不会昏迷这么久,脉息却又遇常人无异。”年老眼里带着浓浓的疑惑,说道,”这七天,不吃不喝,却身体依旧,没有任何的不适,应该是不可能的。” 陌涵箬听到这里,不禁想到了「非鱼之佩」,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非鱼之佩」的功效是什么。上次同苏夜对话,陌涵箬故意绕过了「非鱼之佩」功效这一话题。 如今看来,只怕这个傻丫头,也算好人有好报了。 ”你想说什么?” ”老奴担心,涵烟小姐身体内有着隐藏的其他病症,只怕是藏的极深,”年老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老奴担心,这种病症,只要有了一个契机,就会被激发出来,不可收拾。” 陌涵箬听到这里,看着年老,直到对方额头上都出现了汗滴,才移开目光。 ”当年,那段记忆,”陌涵箬看向远方,眼底没有了焦距,”如果记起来了,会怎么办?” ”涵烟小姐如果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只怕,会重蹈当年的覆辙。” ”如果能呢?” ”当年那段记忆太过惨痛,老奴担心,即便涵烟小姐能过得了自己那关,只怕,此后也需要好好的呵护,”年老沉思了一会,继续说道,”如果有异样的刺激,只怕,依旧会疯,魔。” 听到了这里,陌涵箬站起身,看着坐在眼前的暗人,一字一句说到,”可能再次封印这段记忆?” ”老奴不知,只能尽力一试。”年老起身,跪在了陌涵箬面前,”只是这一次,涵烟小姐的饮食,必须严格控制。” ”多久?” ”不低于,六年。” ”下去吧。” ”诺。” 陌涵箬揉了揉眉心,缓缓的坐了下来,轻轻的替自己到了一杯茶,慢慢的品着,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怀中的暖炉。 六年,太长了! 太子殿下西陵绯色如今已经十六岁了,因为贺氏皇后的原因,至今,身边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这些西凉世家可是一直都盯着太子殿下娶亲,希望重新洗牌,成为第二个贺氏一族。六部早在好几年前就在筹备了,朝堂上关于催太子殿下大婚的奏折,从来就没有少过。 何况,自家堂妹早就过了及笄,太子殿下的求的赐婚圣旨早在一个月前就下来了。 只怕,西凉帝都那边,早就做好了准备了,估摸着一个月不到,西凉帝都那边的圣旨就会下来了。他陌涵箬就算再有玲珑七巧心思,手也不可能伸得到那么长。何况,西凉皇宫由永辉陛下亲手把持着,无论什么消息,一点都打探不出来! 陌涵箬揉了揉眉心,又一口气喝了好几杯冰凉的茶水。或许是喝的太急,太快,陌涵箬不禁趴到了案桌之上,咳嗽了起来。 只是,这次咳嗽却似乎不同于以往,陌涵箬看着手中的帕子,看见上面点点血丝。良久,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 ”参见公子,”一袭黑衣的锦瑟出现在陌涵箬的身后,”帝都那边传来消息,太子殿下大约半个月后会回帝都,带着传说中送给太子妃的凤凰木;礼部上书陛下,迎接太子妃的一切也准备好了,时间定在一个月后。” 听到这两个消息,陌涵箬顿了一下,将手中的茶慢慢的放在了案桌上,没有说话。 ”下去吧。” ”诺。” 陌涵箬起身,看着陌涵烟的方向,剑眉轻皱,眼底是深层的墨色,从瞳孔处扩展开来....... 另一边,陌涵烟同苏夜心平气和的交了底,却没有看到自己猜想中的种种。苏夜至始至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墨玉色的眸子里面各种神色都有,唯独,眉头任何的怨,怼与责备。 苏夜眼底的宠溺,心疼还有深情,这些深深的灼伤了陌涵烟的心,让陌涵烟的那些自私与算计,全部都无所遁形,两相对比之下,陌涵烟觉得自己是如此的龌,龊,如此的不堪。她觉得自己就想一坨狗,屎,不说不配同苏夜这样风光霁月,芝兰玉树的人在一起,就连现在他身边,陌涵烟都觉得是对他这个人的一种侮,辱。 无法再面对苏夜,陌涵烟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苏夜自己善解人意的离开了,让陌涵烟好好的休息。 目送苏夜离开,陌涵烟关上了门,走到了桌前,将上面的茶具全部掀翻在地。 坐在地上,陌涵烟抱着腿,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 苏夜,你就是个傻子!大傻子啊! 你竟然一点都不怨我,一点都不怨我! 为什么! 是我,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前尘过往瞬间涌入心头,陌涵烟只觉得心头苦的厉害,不禁大声哭了起来。 眼泪落在了「非鱼之佩」上,「非鱼之佩」发出淡淡的红光,另一边,苏夜看着手中的「非鱼之佩」所发出的淡淡的光,墨玉色的眸子里又渐渐积聚了水汽。 屋外,锦瑟看着自家主子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人传来的哭声,久久的没有说话。 ”等到涵烟哭够了,让人去准备一套上好的青花瓷茶具,准备好涵烟的衣服。” ”诺。” ”让厨房十二个时辰待命,准备好吃食,尽量清淡,以流食为主。” ”诺。” ”传令下去,让船加速!”陌涵箬说到,”让年老来书房见我。” ”诺。” 陌涵箬一一吩咐下去,随后转身走向靠在桅杆上的苏夜,不管对方的神色,声音凉凉的,直接开口说出自己的打算: ”苏夜,你该娶亲了!” 第96章 哀求 ”哥哥,我都记起来了。”陌涵烟转身,看着身影似乎陷在黑暗中的陌涵箬,慢慢的说着,”一切,所有的,我都记起来了。” ”永辉六年夏,在虞城和叶城发生的那些事,我都记起来了。”陌涵烟对着陌涵箬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真诚的说到”感谢哥哥对涵烟的疼惜与爱护,一直以来,都是涵烟让哥哥不省心,闯祸闹事。” 锦瑟看着穿戴好,不失世家贵女风度的涵烟小姐,有条不紊的对着自家主子行礼说话,看着自家主子因为因为她这句话而红了眼睛,也替自家主子开心。锦瑟不禁想到了当年旧事:自家主子不顾同心蛊的影响,强行运功,连夜赶往叶城,就为了救涵烟小姐。除了他们这些资历较老的同行的暗人,估计谁都不会知道,当年,自家主子付出的代价,究竟,是何等的惨重! ”好,好,好,”陌涵箬转过头,将眼中的眼泪抹去,快速的走到陌涵烟面前,一把扶起陌涵烟,”不愧是我陌氏的女儿,好。” ”涵烟,你要记住,你身后,是整个陌氏九族,”陌涵箬摸着陌涵烟的头,语气坚决的说到,”你要记着,你是陌氏涵烟,世人都羡慕的世家贵女!” ”陌氏历经百年,没有什么风浪是受不住的,”陌涵箬说到,”涵烟,你做的很好。” ”哥哥,”陌涵烟不禁哭了,”对不起,哥哥,是我给陌氏带来了麻烦。” ”傻丫头,”陌涵箬叹气说到,”血浓于水,一家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何况,你做事,一向有分寸。” ”哥哥......” ”我知道,哥哥不计较,一直宠着涵烟,让涵烟胡闹闯祸,”陌涵烟一边哭一遍说到,”可是,时至今日,涵烟还是有两件事,希望哥哥能够答应我。” ”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是不可能的,”陌涵箬咳嗽了几声,任由陌涵烟搀扶着坐到了凳子上。接过陌涵烟递上来的茶,陌涵箬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我没有杀苏夜,已经是最大限度的照顾你的感受了。” ”我知道,”陌涵烟说到,”可是,哥哥,苏夜他是不同的!” ”那又如何?”陌涵箬看着陌涵烟,淡淡的说到,”自古人心难测,这个世上,最难以预料的就是人心,最让人害怕的,也同样是人心。” ”只有死人,才不会多嘴多舌!” 陌涵箬最后一句话说完,竟然带着几分杀意,陌涵烟立刻跪到了陌涵箬面前,恳求的说到,”哥哥,放过苏夜,求求你了!” ”他那样一个人,又怎么会做那种龌,龊之事?”陌涵烟说到,”哥哥,你就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苏夜他真的不会的!哥哥,我敢用我的性命保证!” ”若真的出了事,”陌涵箬凉凉的撇了陌涵烟一眼,”我要你的性命,又有何用?” ”哥哥......”陌涵烟知道自家哥哥说的有道理,但是想到苏夜如果性命又危险,心就痛的厉害。 陌涵烟知道,她没有资格替苏夜求情,闯祸的是她,背锅的却不紧紧是她,而是她身边的人,她身后的亲人,乃至陌氏九族。从头到尾,最没有立场与资格的,就是她自己。陌涵烟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可是,她做不到,让苏夜有着一丝的危险。求情的话,她也说了,但是,让她继续说下去,陌涵烟觉得自己做不到,因为,这件事,本就是对陌氏一个极大的危害,一不小心,就是陌氏九族一同翻船。 现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只能是信赖苏夜,指望自家堂哥能够饶了苏夜一命。陌涵烟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会在陌氏的画舫上,也不想去探究这些,眼前的事就让陌涵烟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是好。陌涵烟知道,自家堂哥虽然不会武功,但是,陌涵烟太清楚了,如果陌氏想要杀人,自是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涵烟,你又如何确定,苏夜,不会呢?”陌涵箬将自家妹妹拉起来,示意她坐在一旁,淡淡的问道,”你应该明白,苏夜不死,对你和陌氏九族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陌涵烟低下头,正因为知道,陌涵烟才不敢继续求情,已经经历过一次叶城噩梦,陌涵烟不想再有人因为她而死了,尤其,这些人,还是她的亲人。 陌涵烟也明白,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什么好人,除了这张脸和陌氏带来的荣誉,骨子里,是个坏人,只是,还没有坏透罢了。可是,就算再坏的人,都有着在意的,而苏夜,正是陌涵烟所在意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涵烟知道,没有任何立场来求哥哥,甚至,这个请求很过分,对于陌氏而言,也是危险的,”陌涵烟看着陌涵箬说到,”可是,哥哥,我信他!或许,你会觉得,信任这种东西,对于世家子弟而言,只是虚无缥缈,可是,我就是信他。没有缘由的,陌涵烟,相信苏夜!” ”你就这么在乎苏夜?”陌涵箬问道,”你应该明白,你和他,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知道,”陌涵烟轻轻的笑着,那笑容里是说不出的悲凉,”哥哥,我知道的。” ”我这一生的喜怒哀乐,任性胡闹,都是因为苏夜,”陌涵烟说到,”当我离开那个小村落的时候,我就明白,一切,只能当做一场梦,一场,绮丽的梦。” ”我不是苏烟,也不是小烟,更不是他的小骗子,”陌涵烟说着,不禁哭了,”我只是陌氏涵烟,西凉的太子妃。” ”我们之间,永远,都没有可能......” 陌涵箬看着自家堂妹为了一个苏夜虽然没有像昨日那样嚎啕大哭,但是,却让人能感到满满的心酸,心里对苏夜必须娶亲这样一个想法,更加坚定了! ”公子,年老求见。”弦月敲门而入,对着陌涵箬说到。 ”让他进来。” ”诺。” 年老进门,对着陌涵箬和陌涵烟行了礼,然后示意陌涵烟伸出手,将丝帕放在手腕处,细细的替陌涵烟把着脉。 ”如何?”陌涵箬看着年老的神色,就明白了,只怕自家堂妹的身体状况,依旧如同他昨日说的那样,依旧不动声色的问了句。 ”涵烟小姐一切还好,”年老说道,”如今,整个身体都在慢慢的复原,只是,还有一事不太好办。” ”说。” ”涵烟小姐身上的疤,痕,”年老说道,”虽然陌氏不缺各种良药,消除疤,痕的方子也不少,但是,这些都太耗费时间了。” ”半个月后,太子殿下就会带着凤凰木回西凉帝都,只怕,涵烟小姐必须出场,”年老说道,”昨夜,老奴回去翻了所有的典籍。能消除涵烟小姐身上疤痕的良药,最快,也要三个月,才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有,”老奴说到,”但是,这个办法,太伤天和。” ”什么办法?” ”换皮,”年老说道,”涵烟小姐身上的疤,痕太多,要全部换完,最低,需要二十个妙龄女子的皮肤......” ”我不同意,”陌涵烟立刻打断年老的话,转过头,看着陌涵箬,”哥哥,我不同意!” ”你给我坐下!”陌涵箬的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命令,”继续说!” ”这些都不是最难办的,”年老说道,”大小姐全身上下都有疤,痕,要想七天之内祛,除这些疤,痕,七天,必须浸泡在药浴之中。” ”这种药浴,会让涵烟小姐换皮的地方如同万针齐发,痛苦难耐,最后三天的药浴,会让涵烟小姐身上奇痒难耐,”年老说道,”这七天,出了一点的差错,都功亏一篑!” ”有什么,一次性说完!” ”涵烟小姐的脸上伤的很重,为了不影响涵烟小姐,换皮的过程,不能使用任何的麻醉药物,”年老说道,”七天,必须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下去准备吧,”陌涵箬说到,”锦瑟,你也退下。” ”诺。” ”哥哥.......”等到两人离去,陌涵烟想说什么,却被陌涵箬给打断了。 ”你给我闭嘴!”陌涵箬看着陌涵烟,”这些还是陌氏实力雄厚,能够提供的!若是陌氏实力稍微差一点,只怕,你连换皮的机会都没有!” ”收起你不必要的悲天悯人,陌涵烟!”陌涵箬的声音带着怒气,”你以为,身上留下疤,痕,就是你一个人的事?” ”你不要忘了,进入皇宫的女人,至少都要被宫里的有经验又德高望重的嬷嬷们验身,”陌涵箬看着陌涵烟眼底的不可置信,”你是西凉的太子妃,验身,更为严格!” ”入宫就是陛下的女人,所有入宫之人,尤其是成为陛下待选的妃子,皇后,太子妃,良媛等,都必须接受验身,而且,更为严格!”陌涵箬毫不留情的说到,”你身上留下伤疤,你是想陛下自己打脸,还是觉得陛下没有机会来治陌氏的罪!” ”涵烟明白,”陌涵烟说道,”我会接受换皮的,但是,涵烟还有一事,希望哥哥能够答应。” 第97章 兄妹 ”你想要什么?” ”我知道,哥哥有能力封印我的记忆一次,就能封印我记忆第二次,”陌涵烟说到,”当年的事,哥哥真的觉得,我该忘记吗?” ”那么多人都死在我的眼前,还是我间接的当了帮,凶,”陌涵烟看着陌涵箬,问道,”哥哥觉得,我该忘记吗?” ”涵烟,你应该知道,”陌涵箬看着自己堂妹,一字一句的说到,”那些,不是你的错!” ”大丈夫征战在外,小女子固守深闺,男女,各有分工,”陌涵烟说到,”可是,我真的忘不了,也不想忘。” ”去接我回帝都的一千士兵,为了让我离开的叶城的那些士兵的家眷,还有,青衣.......”陌涵烟说着,紧紧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当初青衣,当做我的面,被西晋那群畜生给.......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只是对我笑着,告诉我,说她相信我,相信我能够带她回西凉帝都。” ”可是,结果呢?”陌涵烟扶着额头,”哥哥费尽心思来接我回去,为了我安全回帝都,她却代替我引开了西晋的人,跳下悬崖,尸骨无存!” ”哥哥觉得,我能忘记吗?我该忘记吗!” 陌涵箬看着自家堂妹,没有说话,垂下眼睑,将从年老的诊断对着自家堂妹说了一遍。 ”哥哥知道,当初三个月,我为什么会那样吗?” 听到这句话,陌涵箬若有所思的看着陌涵烟,眼底满是探究。 ”其实,那三个月里,”陌涵烟看着陌涵箬,缓缓的说到,”哥哥说的任何一句话,我都知道;哥哥为我做的任何一件事,我都清楚;我自己的处境是什么,我也明白......可是,我不想,不想醒过来。” ”我想不通很多事情,很多很多,”陌涵烟的眼神很迷茫,似乎没有了焦距,”我脑袋中是一堆的为什么?我甚至在想,为什么,我要活着?我什么,我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可我又很清醒的知道,无论如何,我都要活着,要好好的活着,”陌涵烟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因为这条命,早就不是我自己的。我没有资格去浪费它,去不珍惜它。” ”当日,我掉下悬崖的时候,我是想过,杀了苏夜的,”陌涵烟说到,”本能的想到的,当初看见他昏迷不醒,这是第一个念头。”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陌涵烟,从来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陌涵烟笑了,”可是,我终究还是下不了手,对苏夜,我心里终究还是动心了。即便,我知道,我不该,可是,我还是动心了。” ”你还是这般费尽心思,想让我放过苏夜?”陌涵箬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缓缓的说到,”你应该明白,这样,会让我更有杀了他的心思!” ”在哥哥面前,涵烟不敢班门弄斧,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坦然面对,”陌涵烟看着陌涵箬,丝毫也不掩盖自己内心的小心思,”或许,这样一来,苏夜活命的机会,更大一点。我说的对吗,哥哥?” ”涵烟,你就那般笃定,我会答应你?”陌涵箬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意,”你就那般笃定?就因为,我是你的堂哥!” ”是,涵烟想赌一把!”陌涵烟说到,”哥哥,我一开始就说过,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血浓于水,是哥哥告诉我的!”陌涵烟看着陌涵箬那通常淡淡的眸子,带着几分怒意,心里满是苦涩与内疚,开口,却语气坚决,”哥哥当年能够调动陌氏暗人去接应我,我就知道,哥哥,不会舍得涵烟受到真正的伤害!” ”啪”的一声,陌涵箬再好的涵养也保持不住,摔了手中的杯子,接连咳嗽着,陌涵烟却不妥协,只是跪在地上去表明自己的态度。 陌涵烟求得两件事,陌涵箬其实早就料到了,心下十分的明白,就算陌涵烟不求,他也必须做到。 陌氏虽然是西凉九大世家之首,但是,陌氏的人,在朝堂之上的大部分都在明面上,暗地里那些人,没有几个能够担当起大任。陌氏明面上的实力已经够多,够扎眼了,现在需要的是暗处的实力,需要一个能够真正担当起重任的人:这个人,必须对陌氏死心塌地,忠心耿耿!而想要这样一个人忠心耿耿,就必须有相当的,能够牵制他的筹码,至于那个筹码,必须是和陌氏一条心的! 当日陌涵烟离奇的从白马寺失踪,再到后来赵培华送来的信物,陌涵箬就顺藤摸瓜的查到了苏夜。那个时候,陌涵箬就在慢慢的筹谋着...... 苏夜的品性,没有人比他陌涵箬更了解了。作为浮山三个最为出彩的子弟之一,陌涵箬自是对自家小师弟的品性了结的透彻。 无论是司马怜还是苏夜,这两个人都不好把握,所以一路查到了两人掉下悬崖的地方,悄悄观察了他们两个人的相处。可是,陌涵箬依旧不确定自己当初看到的是真还是假,直到陌涵烟为了苏夜跳《山鬼》之舞,陌涵箬就知道,他要找到那个人和牵制那个人的筹码,已经完美的具备了。 可是,陌涵箬不太放心自己堂妹。陌涵烟的性格,陌涵箬也太了解,就像她自己说的,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当初从叶城回来,虽然一直趁机着,但是,为人做事杀伐果断,做事有条不紊,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甘心居于一处小地方,怎么会轻易交出自己的心!正因为这样,才会有《山鬼》之舞,有那株盛开的眉间牡丹! 陌涵烟,从来,就是一个有着野心的人!什么淡雅怡人,不慕名利的废话,从来都是外在欺骗人的! 为了试探苏夜陌涵烟两人到底情深几何,也顺带更好的牵制苏夜又不毁了这个完美的暗人,陌涵箬才会冒险,让他们去了帝陵第一层! 可是,陌涵箬没有想到,陌涵烟是真的动心了,为了一个苏夜,明知道会配上陌氏九族,却依旧毫不手软的来算,计自己。最可恨的是,陌涵箬看着她将自己的算,计毫不掩饰的告诉自己,逼着他自己必须做出选择! ”好!好!好!咳咳咳咳,”陌涵箬说到,”果真是女大不中留!” ”陌涵烟,你好!你很好!” ”哥哥.......” ”既然,你如此看中苏夜,如此想要救他,那就只能,一命换一命,”陌涵箬冷冷的笑到,”既然你那么在乎他,那就吃了这颗毒,药吧!” ”是不是我吃了,哥哥就会放过苏夜!” ”是!” 听到这里,陌涵烟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不对,但是,自家堂哥,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可是,这让陌涵烟心底的愧疚更深了! 苏夜,就当,这是我最后为你做的! ”哥哥,对不起!”看着自己堂妹对着自己叩头,然后毫不留情的将药吃了下去,眼里的冷意更深了...... 门外的苏夜再也忍不住,同锦瑟动起手来,破门而入,却发现陌涵烟倒在地上。 ”小烟.....”苏夜连忙跑过来,抱着陌涵烟,眼底满是焦急,又给她把了把脉。 锦瑟见自家主子示意,然后慢慢的退了出去,顺带关好了门。 ”年老的医术,苏公子只怕,远不能及吧!”陌涵箬的声音凉凉的,看着苏夜和陌涵烟两人,只觉得一肚子的火,却也不得不开口,”我自己的堂妹,自是不会害她!” ”你给她服了什么?” ”换皮用的药,”陌涵箬瞥了苏夜一眼,淡淡的说到,”那七天,涵烟什么都不能吃,就连水,都不能沾染!” ”那,她的脉相?” ”这些,你不用管!”陌涵箬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陌涵箬的声音带冷的结冰,整个人原本的伪装全部丢开,如同从地狱里面走出来的修罗,”苏夜,我真的很想,杀了你!” ”我知道......” ”「非鱼之佩」,我突然,后悔帮你拿到了!”陌涵箬的手摩挲着手中的「七杀」剑,眼光如同毒蛇那般缠绕着苏夜,”涵烟的身份是什么,你应该清楚!如今,你对她意味着什么,也应该清楚!”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陌涵箬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三天,我不会管你们去哪里。” ”给涵烟的药,是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的,”陌涵箬顿了顿,”这三天,就当给你们就一个念想吧!” ”如果.......”陌涵箬起身,看着地上的两个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半晌,还是慢慢的开口了,”如果,你想带她离开,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可是,你要记着,你们永远不可以回帝都,不可以同三国之中任何权贵有丝毫的联系!涵烟的容貌,永远,都不可以恢复!” 陌涵烟,我的好妹妹。终究,还是血浓于水.......我,还是,下不了手! 最后一次,就当我这个哥哥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离开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第98章 责任 “千年”今日冷清,零零碎碎就那么几个食客,南生索□□给乌蝉打理,自个捧着小算盘悠闲的躺在后堂亭子里拨着,耳边风响,下一刻,一个艳红的身影径自掠过他稳稳当当落在一边的云椅里,南生好整以暇的支着头睨了来人一眼,悠悠道:“呦,怎么了这是,眉头皱成这样,难道是泽羲殿下送来的生魂出了差错不成?” 对面人捡出颗杏子面色不善的掷过来:“呸!若是泽羲这点事都办不好,我便去拆了他的冥王殿,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说风凉话?” 南生手中拨弄算盘的手微微一顿,神色晦暗道:“他与我有何干系……”抬头看了看她:“既然东君的魂没有出岔子,你作何苦着一张脸……”说着上下扫了她一眼:“怪难看的。” “魂灯的灯油快要燃尽了……”还没等她说完,南生抬起头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脸近在咫尺,顿时心中暗道不好,果然,耳边人说道:“听说上古大妖的生魂用来点魂灯是再好不过了……嘿嘿,狗子,你活了几千万年也活够了对吧?” 眼看着面前人越发志在必得,南生不由得浑身一冷:“不,我觉得我这一生着实太过短暂,一点都没活够!” 见她不说话,南生少不得苦了一张脸道:“灼颜,好歹我也是东君坐下第一大将,这些年窝在你这看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我们也有情意在吧!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灼颜基本无视了他这翻话,只无辜的撑着头打量南生自顾自说道:“几千万年修为,唔……估计能烧很久。” 南生面皮不由抖了抖,这老妖婆!若是他能打得过她还用得着在这战战兢兢么,可惜他贵为九重天东君坐下大妖,居然被迫窝在这出卖他做妖的尊严干着人类掌柜的活!如今还要时时刻刻防备这奸商惦记他的生魂,唉……妖生艰难呐! 这妖婆简直恬不知耻!有道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南生“啪”的一声重重放下手里的算盘,嘴巴一扁,神情幽怨:“要不……再打个商量?比如,卖身期限再加一千年?一万年?” 灼颜懒洋洋撇他一眼,不说话,四目相对,南生首先败下阵来:“好吧……用我的美好肉.体来换行了吧。” 灼颜侧过头,神情十分迷茫:“美好肉.体,在哪?”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南生无言的望着灼颜,生魂祭灯,便是永绝尘世,从此六界抹去所有痕迹,灰飞烟灭。他默默在心中将灼颜凌迟了一百八十遍:“东君醒来要是知道我为他续魂燃烧了自己,他老人家一定会自责的。” “不,他只会夸你做的不错。” 南生苦着一张脸皱着眉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么?” 灼颜看向他,神秘又诡异的朝他勾了勾唇,南生心里“咯噔”一声,要完,正想着如何应对,耳边突然一声轻叹:“南生,你想杀了我?” 南生幽怨看向她:“我有这本事还能给你当掌柜……等等……”他猛一抬头,恍然大悟道:“你在试探我!” 灼颜一副无辜的表情:“怎么会呢……” 南生显然表示不信,灼颜认真看着他道:“我只是在耍你。” 南生:“……” “唉……”灼颜站起身,径自越过南生,对着亭子外头伸出手来,雨水滴在指尖慢慢又划落在地:“狗子……你说我做这些,他会知道吗。” 南生站在她身后,也盯着雨幕,他知道灼颜并不是要他回答,便没有出声。东君他……定然是知道的吧。 “听说于天地灵气中诞生的混沌灵魅,若是修成人形,魂力便越发强大,用它来续魂灯,你看可好?” 南生不自觉点点头,回过神来狐疑道:“我怎么没听说过?” 灼颜脸色不变道:“大概是我听错了吧。” 明明是你编的好吗!南生根本不想理她,心有余悸的转过身重新坐回桌边,拿起桌上的小算盘,随后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有生意了?” 雨水落在水面,惊起一圈一圈波纹,灼颜勾了勾唇:“谁知道呢……” …… 四方城像是着了魔,还未入夏,天就已经打不着晴字的边了。 无端端的雨水一场叠着一场,东墙的屋檐下排开好几茬铜钱大的水花,来去鲁莽,一响即灭,只余墙下几株老芭蕉兀自在风里张牙舞爪。 夏听白披了件素色的外裳,伫立在厢房门畔,神色淡然的望住院子内浮着的一层浅水,脚边的瓦罐子被滴漏下来的雨水敲得“啵啵”作响。 忽然前院传来急急的扣门声,还没等夏听白起身前去查看,已经有人一阵风似的卷到了后院,气喘吁吁的抓着她道:“嫂…嫂子!我哥他…他回来了!” 不料夏听白听了只眉梢一挑,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径直掰开小姑子的手,将被她抓皱的那角衣裳扯了出来,细细拂平,轻道:“哦…回来了…他怎么没死?” 叶臻愣了愣,一时窘迫不已又要伸手去拉她:“嫂子,你…你还在生我哥的气吗?别啊,他之前是混账,可…可那不都是那个妖女害的嘛…” 瞧着嫂子没甚反应,叶臻放心的挽过她的手,一边将人往外拉一边道:“嫂子你放心,我哥他这回回来了,必定全心全意待你,走吧,我也是听人家说在城外看见他的,现下这会估计进城了…” 夏听白这回却任由她拉着,面无表情的随她出门,眼里一丝嘲讽敛了个干干净净。 两人匆匆出了前院,奔走中夏听白倏然回头看了看满院灼灼的桃花,嘴角沁出一抹诡异的笑,叶臻并未回头,自顾的拉着她朝外奔走… 路上碰着些个街坊邻里,皆是一脸赶场子看热闹的神色“呦~叶家娘子,听说二公子要回来啦,呵…真是稀奇!” 三年前叶怀南失踪的时候,也是个雨天。 一别经年,一身锦衣的叶怀南牵着马走到夏听白面前站定,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微笑道:“娘子,我回来了。” 细雨初停,斜风过处,一绺还带着春日特有的蓊郁气息,无意间撩起了夏听白的裙角。 她听见自己娇笑的说:“相公,你终于回来了…” 恶心至极。 四方城里的小老百姓茶余饭后又有了新乐子,据说城东掬月堂死了三年的叶二公子又活了,原来他家那娇滴滴的小娘子竟不是个寡妇… …… 暮春入夏时节,清早乍暖还寒。 叶怀南忽而推开房门又匆忙带上,一丝沁骨的冷风还是找了个缝隙嚣张闯入。 “嘶…好冷…”男人呼出一口白气道:“娘子,你在做什么?” 夏听白闻言转身,又将本想收起的东西重新拿在手中,微微笑道:“相公这大清早的…干嘛去了?” 叶怀南献宝似的将手举到她面前,缓缓展开,夏听白打眼瞧去,只见他手里立着一只草编的蚱蜢,颜色青翠,活灵活现的甚是好看。 “这是…?” 男人言笑晏晏:“为娘子做的,喜欢吗?” 夏听白微笑道:“喜欢……”抬手从他手中接过“相公做的…同从前一样好。” 将手里的东西与小玩意儿一并搁在桌角,夏听白转身朝里间走去,出来时手里多了件素白的外衣:“相公,外头清寒,莫要冻着了。” “是是,娘子说的是。”叶怀南一面接过衣裳往身上套一面问道:“娘子,你适才拿的…是一幅画?” 夏听白淡然笑了笑,眼不离手,只慢悠悠道:“这…可是一副有趣的画,相公可以打开看看…” 男人忍不住笑了:“哦?是吗,那为夫可要好好看看了。”说着拿起桌上的画轴,缓缓推开。 那画上画的是一片桃林,夭夭灼灼的桃花铺天盖地,好似被风轻轻吹着幽幽的荡在各处,叶怀南端详至此,再往桃林深处看去,微微皱了皱眉,画上被风吹落的花瓣中好似掩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不,是一具浑身血污的……尸体? 夏听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唤他:“相公?相公…” “啊?嗯…娘…娘子?”男人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她。 “呵呵…”夏听白低低笑了笑:“相公看什么这么入迷呢?” 叶怀南急忙将画摊在她面前道:“娘子,这…你看…这处…哎?怎…怎么不见了!” 夏听白顺着他的手指的地方瞧去,画上只有一片桃林,桃花灼灼。 叶怀南很是诧异,刚才明明…是…自己眼花? 夏听白微微笑着,眸中细光流转,将他手中的画轴拿到自己手上,慢慢卷起:“相公怎么了?” “没…没事…” “哦,没事就好,相公…最近可去了堂里?”夏听白将画轴再当回原处,转过身含笑道:“你这一走就是三年,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方便抛头露面,堂里的生意多亏了阿臻,要不是她时常派人去打点,我倒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叶怀南冲她尴尬一笑,道:“这…多亏了妹妹了,娘子…是为夫对你不住…你…” 夏听白笑着打断他:“相公说这些干嘛,你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这不是没死吗,既然你自己回来了,便再死一次好了…呵呵呵… 男人面上欣喜,连音调都显得欢喜了许多:“你不怪为夫便好,我…我这便去堂里。”说着便转身朝门口走去,突然想到什么,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着夏听白道:“娘子今日…真漂亮。” 夏听白羞怯的嗔了他一句,看着他推门出去后,面上的表情骤然冷冽,拾起桌角那只青翠的蚂蚱,手心微微用力,松开,碎屑便一点…一点…撒了满地… 【上文是基友鬼千岁的文文:《四方妖杀》欢迎大家去收藏】 【本章原文在作者有话说里面盗文貌似不盗作者有话说/托腮防盗太麻烦先这样试一波啦特么我的6000不见了哭死没有存稿的笨鱼熬夜写了6000】 【下文是基友零之莘苒silver的文文《有只女鬼,想上朕身》】 焚香升腾袅袅细雾,缭绕一股淡淡清幽香气,神龛下跪着的身影在雾气中恍惚缥缈,整个小小屋室只有一串念珠碰撞的细碎之声。 阿苗见太后安然无恙,好生松了一口气。她能这么快到太后这里,全有赖于昨日捉了一只疾行鬼。 宁夫子教了她一种借法之术。这法子好用的很,阿苗所收之鬼的法术都能借来一用。阿苗不喜食毒鬼用毒的本事,也不爱食血鬼吸血的特质,选了这个最实用的千里疾行之术练手,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她正犹豫该怎么将太后保护起来,小宫女便带着张太妃进了殿。 阿苗不知道张太妃身上是不是有只鬼,但她知道自己毫无遮蔽地站在这个地方会暴露无遗。这个地方虽设有神龛,难保那不是个难对付的鬼。 阿苗咬了咬嘴唇,钻到太后身上去。她从前上身的都是宫女太监侍卫,最了不起的时候钻过郡主的身子,今儿乍得上了太后的身,颇为不安。 太后在皇宫中的地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阿苗第一回见太后的时候,连皇帝陛下在她面前都要乖乖跪下,阿苗钻进这身子才开始后怕慌张,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学着往日太后的样子朝神龛拜了三拜,坐于上座,轻轻抿了一口茶,唤行礼方罢的张太妃坐下。 张太妃与往日一样,坐在太后身旁,伸手就要拉住她老姐姐,太后躲开她的手,两手捧着香檀念珠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诸有情,王法所录,绳缚鞭挞,系闭牢狱,或当刑戮,及余无量灾难凌|辱,悲愁煎逼,身心受苦;若闻我名,以我福德威神力故,皆得解脱一切忧苦······” 这可为难了阿苗,平日听到这梵唱都难受的女鬼,如今借太后之口念出来,霎时头晕目眩,胃里阵阵翻江倒海。 她念了一段,竟开始发呕,捂了捂心口再不敢逞能,抬头时张太妃正含笑看着她。 “姐姐可是身体有何不适?得赶紧请太医才是。”张太妃是个年岁四十出头的妇人,平日保养得极好,笑起来眼角连皱纹也没有,更不用提什么斑点之类,她皮肤白皙光滑,配上华美宫装,举手投足都散发这一股子妇人的风韵。 太后摆了摆手,身后的宫女替她添了一杯茶。 “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阿苗料想她们在这神龛前,张太妃身体中的鬼不敢妄动,四下宫女太监人多眼杂,发愁该如何不动声色将这鬼逼出来。 张太妃亦四下看了看,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意思,是叫周围人退下,她要与太后单独说话。 阿苗倒现在还不知这鬼底细,真的与这鬼单独相处,心里是没底的。她又不敢叫这鬼看出破绽, 最后想它们在神龛之下,那鬼怕而她不怕,也就挥退众人。 宫女太监们退下之后,张太妃便开始“嘤嘤”哭道:“说起来还不是为了我那个孽障。天师请来的道长说女鬼附身太久,与那女人的身子早已合二为一,不可驱散。索性她所积业障深重,死不足惜!” 张太妃说着,一把抓住太后的手,泪眼婆娑道:“姐姐是知道我的,这样的妖物必须斩草除根。道长用七七四十九根蘸过黄符水的青铜钉将它钉在木架上,又用烧滚的油锅水从那女人头顶一直淋到脚,剥下她一层人皮。人皮剥到腿|根处时,她下|身开始淌血……我瞧着不对劲儿,叫太医看过,原来这女鬼竟有了身孕。她便开始求我,以为怀了个孩子我们就不敢动它。那上半身的皮都掉了,骨头与肉上全是水泡和血,我瞧着可怖,便要道长用了火······” 阿苗猛地抽回手来。 张太妃望着一处出了神,似在回忆那场景,痴痴道:“火刑之下,女鬼痛得连胎|衣都滑了出来······”半响又用手帕擦拭眼泪,道,“可恨的是,到了这样的地步,我那个孽子还在唤她,说要救她······” 张太妃一口一个“女鬼”,一句一句叫阿苗身临其境,仿佛一切都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似的。阿苗听罢道:“既然她已经魂飞魄散了,你还来哀家这里作甚?” 这鬼总不至于是来与阿苗闲话家常就为了吓吓她吧。 “姐姐啊,我也是为了那个孽障······”张太妃说着又哭起来,叫人看着不知她有多少酸楚似的。“不知他哪里听来的歪门邪道,说只要郡主一滴血,就能叫女鬼重生。姐姐啊,我实在管不动他了,他、他······早知如此,当初生下他时就该听你的,将这孽障溺死在水里!” 三个字,“听你的”,吓得太后体内的阿苗魂魄一荡,那是太后魂魄的本能反应。阿苗第一回遇到宿主身体发生这样的变化,低头一看太后手指,一条红线快速伸长。 张太妃终于在此刻露出一丝笑容,她眉眼飞翘看着太后,四十出头的妇人显现出的风韵,妩|媚惑|人。“女鬼啊,你再不出来,太后就要被你给害死了。” 声音借张太妃之口传出,婉转动人,酥|麻入骨。 中计了! 阿苗眼看红线就要到达指尖,那鬼在张太妃体内虎视眈眈,她一把扯下伞柄吊坠,仙鹤伞比她的魂魄更快从太后身体中出来,伞面撑开隔挡太后与张太妃的身子,阿苗魂魄游出,挡在太后身体之前。 张太妃一言不发,如同看戏般喝了一口清茶。 “女鬼,你不怕神龛?” 阿苗料想它按兵不动是因为有一方神龛在上,道:“是又如何?知道怕了就快快投降,阿苗可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 “投降?”张太妃宽袖掩住唇齿,一双眉眼细弯,像是在嘲笑阿苗,“我修行上千年,经历天雷大劫时都未曾朝老天投过降,你叫我向你一个小鬼差投降?真是笑话!” “我这辈子只对一个人投过降,喏,就是你身后那位太后,可是她呀······非是不听呢。” 阿苗哪里肯听这些鬼话,她对准张太妃眉心甩开红绳吊坠,长绳如蛇游走,白玉吊坠正中张太妃眉心,却······生生穿过了太妃的身体。 这场景原是脑袋开花的可怖,吓得阿苗以为自己害了人命。张太妃体内的暗色魂魄与她挥手时,阿苗才如梦初醒。 面前这位张太妃是个虚影。 不知何时开始,阿苗就已身处魂境,所见皆为幻象,所作所为都是徒劳无功。她的仙鹤伞还在手中,白玉吊坠黯然失色,魂魄被生生钉在太后身体之中—— 她根本没有出过太后的身子。 【好吧字数不够再附上隔壁的「炎瑶」情执】 时间倒回十年前。 夜色很静,能听见悠悠的虫鸣,看见夏日飞舞的流萤。 鬼王万人往站在鬼王宗的禁地,周身都环绕着黑气,额头上满是汗水。 禁地的石门上曼珠沙华一下子盛开了,花开叶归,叶落花盛。石门缓缓的打开了,长发拖地的红衣女子踏着盛开的曼珠沙华,从黑暗处缓缓的走了过来。红色的衣袖轻摆,上面绣着花叶同相见曼珠沙华...... 咳咳咳,替换时间,下次更新下一章节的时候左右啦*^_^*看文的北鼻,辛苦啦~ 第99章 奈何 ”如果不是陌氏,当年在叶城的那些世家贵女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陌涵烟的声音很冷,”我能活下来,能在当年叶城那么多世家贵女里面幸存下来,没有被蹂,躏,被侮,辱,这些,都是「陌氏」带给我的......” ”还有,我的母亲,云氏,”陌涵烟想到了那个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从我见过她开始,除了面对我,母亲整个人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我不知道陌氏究竟有什么让涵烟的母亲这样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活着。或许,倾尽这一生,我也不能理解,”陌涵烟说到这里,眼眶又红了,”可是,苏夜,我很清楚的明白一点——陌氏涵烟,是云氏的命!” ”我的母亲云氏用了她所有的能够给予的爱来疼着涵烟,为了涵烟,可以连尊严都不要,可以违背自己的心思,去求她最憎恨的人,做着她最憎恨的事,”陌涵烟想到了当年自己「离魂」的时候的所见,用手扶住了胸口,缓缓的闭上眼,任由着泪水又从眼眶里面流了下来,语气里却是满满的笃定,”涵烟若是离开了,只怕,不是母亲云氏在陌氏如履薄冰那样简单......若是离开了,是会要她的命啊!” 陌涵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自顾自的说着。 这些话,积压在陌涵烟的心里很久了,久到快要压,垮了陌涵烟。 有些痛,痛的太过惨烈,即便是忘记了,依旧摆,脱不了曾经留下的那些阴影。成为陌涵烟的三年,在陌氏锦衣玉食,陌涵烟依旧不安,丝毫没有一丁点的安全感。 即便是到了今天,陌涵烟深爱过苏夜,却依旧没有安全感和归属感。唯一有的,不过是良心二字。 还在现代的时候,关于oflanguage(中文,二语习得,简称sla)的专家们就有人说过,十二岁,是一个人的各种语言机制与心里机制定型的最重要的日子。至于人生后面的日子,大约基本不会有着太多的改变,当然,一些人处在的。陌涵烟觉得,此刻,她目前的一切,就验证了那些国外古今往来的语言学家和教育学家们的理论。 早在二十一世纪就已经是成人了,一切性格在姑且可以称为前世的环境里面早就已经形成了。西凉的这三年,无论怎么,都感觉不到丝毫的归属感,尤其是,在这样巨大的价值观,人生观还有世界观的巨大诧异面前。这些,更是加重了陌涵烟的丝毫没有归属的感觉。 很多时候,陌涵烟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游,魂,有着不同的想法,不同的观念,似乎这偌大的天地之间,就她这样一个异,类的存在。很多东西,想说,却没有任何人能说,就连一个聆听者都没有。西凉三年,陌涵烟变得愈发的沉默,愈发的有种郁郁寡欢。很多时候,除非必要,陌涵烟一整天都不会开口说一句话。曾经,陌涵烟有整整一个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后来再开口说话,就连嗓子都是疼的。为了适应这个时代,将这些属于舒施语的一切,无论是曾经的娇气还是曾经的锋芒等等,在成为了陌涵烟以后,全部被掩埋在心底深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很多东西,属于舒施语的东西,无论怎样掩,藏,怎样的想要去不理会,刻入骨子里面的东西,永远,都不能改变..... 站起身,亲亲的亲了亲苏夜好看的嘴角,陌涵烟说到,”苏夜,我真的,很想做你的妻子........白首鸳盟,执手一生......” 说到这里,陌涵烟的眼泪落了下来,滴到了苏夜的脸上,也灼,伤了苏夜的心。只差一点点,苏夜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想要撕去原本装睡的伪,装,拉着陌涵烟,不让陌涵烟离开,将她禁,锢在怀中,永远都不让她伤心落泪任何一丝毫。可是,苏夜更是明白陌涵烟,他知道,他不能。 认识了这么久,苏夜很明白,陌涵烟将自己的心思藏的很深,很深。今日一切,本就是她难得向自己吐,露身心的那一次...... ”再见了......” 陌涵烟对着苏夜笑了笑,眼泪从眼角如同断线的珠子落下,柔软得手轻轻的抚摸着苏夜的柔软青丝。最终,陌涵烟还是起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陌涵烟离开茅屋的那一刻,苏夜睁开了眼睛,哽咽的说了一句,”小骗子......” 墨玉色的眸子里面满是泪水,顺着眼角落下,同陌涵烟落在脸颊上面的眼泪融为了一体,一同消失在了床,榻之中......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村边,岔路口。 ”苏夜......”陌涵烟看着在前面等着自己的苏夜,满眼都是复杂,想要说什么,却开不了口,只能楞楞的看着苏夜,挪不动脚步。 ”你忘了带东西了,我.....”苏夜张了张嘴,想要笑着,却依旧扯不出一个笑容,继续说道,”我给你,送来了......”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苏夜走向陌涵烟,在靠近的时候,陌涵烟却握紧了手,退后了一步。这一小步,狠狠地伤了苏夜的心,所有的伪装在一瞬间溃不成军,苏夜垂下眼睑,孤零零又无助的紧紧抱住怀中的包袱,夜风吹起墨色的青丝,周身是毫不掩饰的孤寂与悲伤。不久之后,却依旧变成了那个风光霁月的苏夜,墨色的眸子里满是宠溺。 没有等陌涵烟拒绝,苏夜走向前,握住了陌涵烟愈发冰冷的手,心下疼的厉害。 ”不要动,”苏夜说到,然后将怀中的包袱打开,取出一件女式的外袍,温柔的披在了陌涵烟的身上。修长又节骨分明的手指,灵巧却又缓缓的替陌涵烟打着结。 ”这是上次买衣服,从一个老婆婆那里学来的,他们说,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最喜欢这种款式了,”苏夜的声音依旧温润,似一股暖流融,入人心,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的一切,专注的打着结,”那时候,我想,你穿着,一定好看......” 手中的丝结无论又多样繁复,最终还是完成了。看着眼前被打好的丝结,苏夜的手突然停住了,眼泪毫无征兆的从眸子里面落了下来。 ”苏夜.....” ”小骗子......”苏夜突然抱住了陌涵烟,紧紧的将陌涵烟抱在怀里,陌涵烟能感觉到落在脖,颈的泪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伸出手,回抱着苏夜。 ”就让我送你最后一次吧。” 耳边是苏夜哽咽却带着卑微祈求的声音,”就最后一次。” ”我爱你,小骗子......”陌涵烟听着苏夜颤抖的声音,还有后面那句很坚定的话语,”我不想放你走,一点都不想。可是,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 ”苏夜......”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守候着你,等着你.....” 小骗子,既然选择了,就勇敢走下去吧。我会一直守着你,等着你,若是累了,就回头看看我...... 我,一直,在原地,等你......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时间倒回七天前:月夜,陌氏画舫。 陌涵箬依旧一袭黑衣,披着狐皮大氅,一个人在月色下独酌,空气中是醉人的酒香。 ”为什么回来呢?”陌涵箬问着逐渐走向他的苏夜,就连眸子都没有抬一下,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内心的波动,只是语气里带着不解。 ”你不早就料到了?”苏夜走近,对着陌涵箬说到,”但我,还是感谢你。” ”哼,是吗?”陌涵箬喝了一口酒,然后缓缓的拿出另一个杯子,斟满了酒,递给了苏夜,看着苏夜,一字一句的说到,”其实,我从没未过!” 苏夜接过陌涵箬递上来的酒杯,一口气喝了这杯酒,呛的直咳嗽。 ”这「醉红尘」是我最爱的一种酒,”陌涵箬摩挲着酒杯,”一滴,价值千金。” ”年少不知愁,打马街前过。那样的日子,似乎都是上辈子了,”陌涵箬似乎陷入了回忆,”那时候,每次捉弄了别人后,她总会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可是,若是使点小计谋,耍无赖也好,苦肉计也好,她都会原谅我。可是,我心里很清楚,她也清楚,那时候的我,就是在用计爱她原谅我。” ”她,总是那样心软,舍不得我伤心一点点........”陌涵箬苦笑一声,”可是,如今.......再也没有人,陪我饮这「醉红尘」了.......” ”「醉红尘」依旧一滴千金,可是......”陌涵箬的眼里带着淡淡的水汽,”她走后,我却,再也不曾醉过......” ”或许你不相信,当初,我是真心的放你们走的,”陌涵箬歪着身子,懒懒的靠在画舫的栏杆上,”这天下间,我这个堂妹,正是我在乎的人之一。” ”如果,你能给她幸福,带她离开,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 ”西凉帝都风波诡,异,陌氏更是深,陷其中,”陌涵箬继续说道,”西凉皇宫更是虎狼之地,陛下也好,太子殿下也好,都是深不可测,心思难辨之人。” 苏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陌涵箬。这个人似乎不想理会苏夜是否回答,只是一个人自斟自说,晚风吹起的长发。不知道是不是酒太醉人,苏夜突然觉得,陌涵箬,是一个凡人,也是很孤独的一个人。 ”涵烟,本就不该出生,”陌涵箬笑到,”她的出生,本就是一个意外.......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遭受那么多的磨难。在别的女子承欢父母膝下,梳妆弄眉的时候,她却要面临那么多的血,腥与肮,脏.......在一路的血泪之下,被迫成长.......” ”我没有想到,你会让她回来,”陌涵箬转身,看着苏夜,苦笑道,”你不应该让她回来的,苏夜!” ”涵烟前半生,已经够苦了,”陌涵箬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咳咳咳,经历了太多太多......后半生,至少,不说荣宠一世,至少,也该快快乐乐的!” ”我从未想过,让涵烟同西凉皇室扯上任何的关系......”陌涵箬闭上眼,慢慢的说到,”我一直在想,等到涵婳和涵烟及笄了,我就在伯父的手下给他们挑选一门夫婿,或者,从寒门子弟中远处一个老实忠厚,品德有奖之人。远嫁也好,入赘也好,随她们姐妹二人喜欢。这西凉帝都再大的风雨,有我陌涵箬怡人就好......” ”可是,我没想到......” ”如果可以,我一定不会带她回来的,”苏夜紧紧握着手中的酒杯,”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够开心,快快乐乐的。可是,我知道,她不会和我走。” ”这三天,她就像在过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一样,极尽温柔的对待我,”苏夜只觉得嘴里满是苦涩,”她知道你想法后,看我的第一眼,我就明白......我,留不住她了......” ”我爱她,可是,我更懂她,”苏夜眼里满是宠溺,”她就像那倾城国色的牡丹,不应该埋没在村野,而是应该开在红尘——俯瞰众人,夺目绚烂!” ”是苏夜太卑微,配不上她......” ”呵呵呵,”陌涵箬突然笑到,”苏夜啊苏夜,你作为浮山掌门的得意弟子,「凌虚」剑主,竟然会有这种感觉!” ”你知道吗?”陌涵箬似乎带了几分醉意,猛的拍了一下苏夜的肩膀,”若是你早点遇到涵烟,多好?” 不等苏夜回答,陌涵箬将手中的白玉酒壶放到了苏夜的怀里,笑到,”事到如今,只怕,你比我更需要它了!” ”明天一早,年老就会给涵烟换皮,”陌涵箬突然说到,没有一丝的醉意,如果不是空气中的酒香和手中带着凉意的酒壶,苏夜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气势陡然变化的人是陌涵箬。可是,这个陌涵箬,才是苏夜真正熟悉的! ”这七天,你就待在这里陪她吧,”陌涵箬说到,”七天后,陌氏画舫,就会到帝都曲江了。” 那夜,苏夜一个人坐在陌氏画舫,喝着价值千金的「醉红尘」,却发现自己越喝越清醒。 陌涵烟换皮用了七天,七天生不如死;苏夜就在她的门外吹了七天的笛子,风雨无阻。两人就这样隔着薄薄的一扇门,却也隔着海角天涯,此生的情缘,同样,也被斩断了:从此,一人萧郎陌路,一人琵琶别抱,相见不能识......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西凉太子娶亲,十里红妆,普天同庆。 陌涵烟坐在八人抬得花轿里面,双手紧紧握着手中另一半「非鱼之佩」,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此刻,如果有人走进,就会发现,陌涵烟尽管一身华贵的嫁衣,盖着盖头,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喜气,而是有种深秋时节,万物凋零的落寞,却又似冬日过后,春芽准备破土而出的不屈服。 ”这西凉皇宫,只怕同战场没有多少区别,甚至,更可怕,杀人不见血!” ”没有生下嫡子以前,你都不能硬碰硬,你能依靠的,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太子殿下的对你的宠爱!” ”有着太子妃的身份,你自是会是将来的皇后。你可以不稀罕太子殿下的宠爱,但是,有了这层宠爱,你才更安全。你不要忘了,中宫那位,护着她的,可是当今的陛下!” ”陌氏虽然实力雄厚,但是,手还伸不进皇宫。皇宫的一切,必须靠你自己去经营。” ”无论你有多少不甘,既然选择了,就要承担起身上的那份责任!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即便跪着,双手沾满血,腥,你都不能有一丝退意,必须走下去。” ”你想要替虞城之事翻,案,就是打当今陛下的脸!唯一的办法,就是早日生下嫡子,让他登位!你要记着,太子殿下,终究是陛下的亲生儿子,陛下拍板说的是,他终究,是不会违背的!” ”涵烟,从今天起,哥哥再也护不了你了!” 陌涵烟想到这里,想到了陌涵箬的话,想到了离开之前,云氏眼里的担忧和自己父亲陌玉痕眼底看不见的深沉,眼底的水汽渐渐地升起。 微微仰着头,陌涵烟将眼底的泪水慢慢的咽了回去,强迫自己笑着,直到,笑的无比的自然。 陌涵烟,这条路,想必,你也是支持我的....... 我变成了你,享受着你的家人给你的宠爱与珍惜,享受着你的家族带给你的荣耀;我自是会对得起你的身份,你身边的人为你的付出,努力做好你,完成属于你的使命! 我所求不多,只是两件事罢了:只想活着,让身边每一个亲人都好好的活着;想要虞城的事公之于众,而不是传言那般可怕的”瘟,疫”,希望那些马革裹尸的士兵能够英灵安心!只要能做到这两件事,哪怕是配上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我从不相信命由天定,不相信那本《西凉皇贵妃秘史》上面的狗血剧情,不信我的命是谁想要就能拿走的! 如果,命由天定,一切都无法改变,注定每跨出的一步都是渐渐的通向死亡,那么,就让西陵绯色和贺琳琅给我陪葬吧!如果男女主角都死了,也不枉我经历那么多,更不枉我这穿越一场,身为大反派的觉悟!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陌涵箬没有让替身代替自己,而是忍着「同心蛊」的万虫噬,心之痛,亲自给自己的堂妹陌涵烟送嫁。 此去西凉帝都皇宫,一路风光荣耀,这荣耀的背后却是静水流深,步步杀机,陌涵箬的心一直沉着,尤其是,想到了当日从陌氏画舫下来,来到将军府之前,陌涵烟对他说的! ”哥哥,你难道就不好奇,永辉六年夏,为什么我会是那个样子?” ”当年的一切,我都咬牙挺过来了,因为我一直相信,我是西凉的陌氏涵烟,是西凉的人!” ”可是,我没有想到,当我在前面苦苦咬牙支撑的时候,背后捅刀子的,却是永辉帝,西凉的陛下!” ”所以,我想不通,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当初那样坚持着,以为能够回到西凉,回到家,可是........哪怕是今天,那两城之事,依旧被人草,草的掩盖了......” ”西凉帝都上下,朝堂内外,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话!” ”当年,赵氏贵女说过一次,在那之前,在我用「狼烟」亲手杀了那些西凉士兵之前,有人告诉我,他们看到了陛下暗卫狼烟的踪迹,就在宋海洋旁边的小兵身上!” ”当初,我躲在密室,那些士兵的家眷本不用死,是那个小兵提醒了宋海洋!那些人死后,我看到他亲自过来查探了,带着一大批乔装打扮的人回来了。当时,地上还有一丝气息的女眷,都被他们干净利落的直接处理了!” ”他脚后的血牡丹,我无意看到了.......哥哥以为,抓住了宋海洋,杀了他,就是提我报仇了......” ”可是,哥哥,你这次,料错了!” ”想要涵烟命的,或许,至始至终,都是陛下啊!” 陌涵箬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这个堂妹猜的没有错。虞城之屠也好,叶城之围也罢,从头到尾,不过是帝王博弈的一个当年罢了。 如今三国并立,明争暗斗,凶险异常。对于当今陛下的兴行为,不过是为了西凉罢了。从头到尾,都会有人牺牲,每一步,都是踩在别人的尸骨之上的。百年陌氏,如若不能随着陛下的心思,也只会是这条漫漫长路上的一个垫脚石罢了。 永辉六年之事,何尝不是陛下对于他们陌氏的警告?若不是陌氏祖训在,如今的陌氏,只怕是早就成为陛下心里第一个想要根除的对象了。 ”哥哥,难道,你就没有想过,登上那最高的位置?这西凉的天下,陌氏何尝又比西陵氏差?” 想到这句话,陌涵箬只想苦笑。他这一生,本就因为世家责任困于行,失去了太多太多。只是没有想到,他自己精心想要保护的两个妹妹,也同样避免不了这样的命运。 帝王之政,根本不是谁说相当就能当的。当今陛下的确心思诡,异,真假难辨,可是,这些都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很好的帝王。 皇权之下,总会有人牺牲,只要,收益的是大部分百姓,他陌涵箬都是支持的。 涵烟,好好的做你的太子妃,未来的西凉皇后吧。或许,从一出身开始,你就同皇室联系在一起。 陌氏同西陵氏的博弈,就在你身上了。西凉后,宫静水流深,你,保重...... ”哥哥难道就不怕陛下对付陌氏?这样一个百年世家,兵权也好,其他也罢,哪一样不是让一个皇帝忌,惮的!” ”哥哥,难道你就不曾想过,陛下一直在将陌氏当做手里的刀。收益的是陛下,可是,流血牺牲的却是我陌氏子弟!” ”为什么这么久了,西晋那边关于当年叶城之事,守口如瓶,还不是因为恨?西凉人眼中的英雄,是西晋人眼中的最大仇敌!所有西晋的士兵也好,百姓也罢,谁不恨着陌氏?” ”哥哥可以说忠君爱国,陌氏是心无旁骛的效忠西陵氏。可是,结果呢?在背后毫不留情的捅一刀的,不是战场上的腥风血雨,刀光剑影,而是我们一心效忠的永辉陛下,西陵氏!” ”我们陌氏这样劳心劳力,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哥哥,你心里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明白,为何不去布局,不去做呢?” 涵烟,你可知道,他日陌氏若是想要取代西陵氏,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会是你的父亲——西凉火骑兵的将军,我的大伯啊! 一没有民心,二没有军,权,三没有朝堂势力,四没有一个昏,君暴,政。仅仅这些最简单的都没有,陌氏,怎么取代西陵氏?! 想到这里,陌涵箬只觉得嗓子里腥味上涌,咳嗽了好几声,看到了掌心的血迹,神色复杂难辨,看着自家堂妹远去后留下的十里红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第100章 番外 或许,我的出生,存在的意义,都是为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她的名字叫做陌涵烟,从遇到她到亲手送她离去,我只叫过一次她的全名。 仅仅,一次...... 她是西凉帝都九大世家之首的陌氏嫡出之女,西凉权势最盛的将军,火骑兵的统领陌玉痕唯一的嫡出之女,西凉的太子妃,后来的西凉的皇后。 似乎,她的一生,永远伴随着世人不可企及的荣耀,一举一动,都是这西凉,乃至整个青冥大陆的女子,所争相效仿的; 似乎,就连她的出生,都带着世间所有女子所向往的一切:倾城的容颜,高贵的世家,洋溢的才华,还有,对着她一心一意的太子殿下,这位后来的承武帝; 她的一生,是世间所有女子都在向往的,就像一个传奇,永远,都被人口头传送着,被人羡慕着。就连她的死亡,都是震撼的,在史书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似乎,每个人,甚至是男子,每次谈到她,言语之中,都带着不可缺少的羡慕:在世人眼中,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女子,比她幸运。 她的出生,成长,乃至死亡,短短二十几年,却都可以算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可惜,这些世人所羡慕与传颂的,都如同所有折子戏一样,传颂出来的,都是美好的。所有的苦难与血泪,都在时间的年轮里,渐渐遗落了....... 每到一处地方,听到别人讨论她,感受到语气里毫不掩饰的羡慕,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该庆幸:作为少数知情者之一,我见过一个完全不同的她。都会想起那日在门外,她对陌涵箬说的那句——”我这一生的喜怒哀乐,任性胡闹,都是因为苏夜。” 是啊,从她嫁入东宫开始,就再也不曾听闻她的那些让人无奈的举动了,若是有什么,不过是皇后不喜欢这个儿媳妇罢了。 我叫苏夜,苏氏一族的族长。 我这一生,唯一为了家族做的,就是让苏氏从几流世家变成了一流世家,自己的亲侄女苏婉,成了后来的西凉皇后。 苏氏原本是几流世家,在西凉帝都的世家之中虽然算不上是一个破落户的存在,但是,也高贵不了多少。 我是带着胎,毒出生的,夜半才降生,因此,叫做苏夜。 我的母亲,是当年苏氏一族的当家夫人,可惜,却不是一个受宠的夫人,而是一个非常不受宠的夫人。自幼,母亲就告诉我,如果不是西凉从来没有妾室扶正的先例,如果不是碍于言官的存在,不然,有着那样一个权势远大于自己侧夫人存在,她早就给人挪了位置了。 可是,有些事,明面上做不得,并不代表,暗地里不可以,比如,我的出生,带着胎,毒出生。 服侍我的老人告诉我,母亲以前还不服气,同那个侧夫人会明里暗里较劲,争一口气。自从怀,孕以后,就看开了,然而,我还是带着胎,毒出生了。当年,若不是一个云游的道长,后来我的师傅偶然路过,出手救了我一命。或许,我活不过周岁。 胎,毒之事结了以后,母亲就彻底放权了,将手中的权力全部交了出去,带着年幼的我去别庄住着。 这一住,就是六年。六年间,那个我成为父亲的人从未踏足过,六年,我同母亲相依为命....... 我想,或许,因为幼年的经历,让我对于感情,有着异样的淡泊吧。 这一离开,母亲就再也没有回过苏氏。后来,我成为了苏氏一族的掌权者,却再也不能带她回来了...... 六岁那年,我又碰见了那个道长,母亲却希望我跟随对方出家。母亲离开苏氏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吃斋念佛,我一直都由一个老奴照料着。年幼的我对于出家二字的理解,就是如同看见母亲每日跪在佛堂那般。 可惜,对方没有答应母亲的要求,倒是同意收我为徒。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云游的道长,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浮山掌门。 六岁以后,我就离开了母亲,直到十五岁,从禁地里拿到了「凌虚」剑,师傅才放心我回西凉。等我第二次回到西凉,才知道,自己竟然莫名成了西凉帝都帝都四公子之一,名词还不错,排在第二。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当年第一下山,遇到了一件不平之事,同对方口腔舌战后又拔刀相向,最后,居然和平解决的事件,被人传的神乎其神。这些传言之中,尤其是我的容貌,被他们奉为天人,就连母亲都时常感叹,自己竟然生了一个见不得的神仙一样的人物。 其实,那些,我都不在乎。自古以来,盛名之下,名不副实之辈太多,偶尔为自己辩驳一两次,却被人说成品性高洁,谦逊过人。一两次以后,我就乖乖闭嘴了。鸡同鸭讲话,心累。 西凉永辉九年秋,我接到了母亲催我下山娶亲的书信。到了金广城,却碰到了那个让我牵挂了一辈子的女子。 第一次碰见她,是突然良心发现,看见一个被河水冲刷到一边的女子。走到她身边,探了探鼻尖,才发现是,活的。那时的她不说话很安静,开口了,却让我嫌弃。原因很简单,她一开口,我就知道,她没说一句真话,这些,仅仅从她的行为与资料就可以看出。一次见过之后,就再也不想看到了。 也是那一年,我十七岁,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家族之中的庶长子,那个侧夫人的孩子,苏闵,十八岁。 到了金广城以后,看见了母亲身边服侍的老奴,才知道,原来,一年以前,母亲就驾鹤西去了。我问,为什么不告诉我。老奴没有说话,只是将母亲留给我的信,交给了我。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她自知时日不多,又不想因为而被困住,所以,就没有说。最后,她告诉我,看中了张家的姑娘,不过,也就见过几面,喜欢而已。如果我喜欢,回来以后,可以考虑娶了她。 那时候,我只觉得心里五味陈杂,让那个老奴离开后,一个人在月下站了一晚上。 当天晚上,我却发现自己中了毒,很严重的毒。如果不是在浮山那些年打下了底子,只怕,早就一命归西了。 暗,杀我的那些人的招式很熟悉,那是苏氏一族独有的,那是我就在心里苦笑:其实,我从未想要过苏氏一族当家人的位置。 毒虽然严重,然而,依照我的功力。只要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我还是能够将毒给解开的。胡乱的在客栈远了一个地方创了进去,没有想到的是,又遇到了那个满口谎话的女子。 那时候,我想,还真是有缘!她是第一个,我一天之内还能遇到两次的.......陌生人。 我看着她在我怀里笑的像只狐狸,水润的眸子里满是狡黠。在面对面对外面那些搜寻之人,一点都不慌乱,心下竟然有几分难解的异常,尤其是,她的血让我体内的毒,素渐渐散去却依旧媚,眼如丝...... 看着她露出了半边洁白的手臂,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种非常不爽的感觉,心里却安慰自己说,因为自己首先对对方的行为不,轨,需要负责而已。不顾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完完全处理掉,我就配合着她,用内力震慑了来人,将她导演的那个戏演完了。 之后的一切,完全不受控制。情不知所起,回首时,早就扎根心底了!直到后来,我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知道了她曾经历的一切,我才明白,苏夜再也放不下她了,却不得不放了她。 当日,我那浮山的大师兄,陌氏现任的族长陌涵箬,不知道为何,竟然同意我带着她离开。知道一切的那一刻,完全都没有回神过来,都怀疑自己是做了一梦...... 第一次见到陌涵箬,我这个自己神往了很久的大师兄,我就知道,这个人,想要杀我。无论是说话语气里面的冷意,还是寻常的小动作,都能看得出,他一点都不待见我,就连杀意,都毫不掩饰。可是,终究,他还是没有下手,自己忍着不出手,包括后来的对苏氏的所有帮助。这一切的背后,不过是因为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陌氏涵烟...... 三天的时间,似乎过完了我这后半生。这三天,她带着我做过了所有定情之人都做过的事,我们曾在野外宿营,看日出日落,赏草长莺飞。 曾经夜凉如水,她会在学下对我跳舞,让我给她唱着《关雎》,也会淘气的捂着我的眼睛,在我耳边悄悄的说着令人眼红心跳的情话...... 曾经我们并肩而睡,她会在我闭上眼睛以后,小声的叫着我的名字,然后看见我睡熟了,小心翼翼的吻着我的嘴角,然后撑着头,看着我,眼光缠绵,然后渐渐地睡去...... 曾经朝霞初升,她会拿着不知道哪里找过来的柔草,轻轻的对着我挠着痒痒,然后看见我睁开眼,笑着对我说一句,早安...... 曾经...... 一切的一切,我都记着,这三天,似乎过完了她的一生,也过完了我的一生。生命的所有绚烂,似乎都在那三天,如同烟花一般,消失在了夜空,也消弥了痕迹...... 这三天,其实,我根本没有闭过眼,真正的睡去过。心里一直都不安,觉得一切如同一场华丽的黄粱美梦—— 每次她在我耳边悄悄说着那令人心跳的情话的时候;每次她在看着我似乎睡着以后,静静地看着我的时候;每次早晨醒来,看着她对着我笑的温柔,霞光在她身后都黯然失色的时候;每次......那些时候,幸福是如此的近,生命是如此的绚烂多彩却如此梦幻般的不真实。 每次这些时候,都想做些什么,却害怕会吓到她,只能用装作不知道,宠溺的捏着她的脸庞,看着她那预料之中那嫌弃的小眼神,然后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告诉她,有她在,真好...... 我一直不愿意给她弹奏《关雎》那首曲子,只是会给她清唱。其实,那首《关雎》的乐谱,早就谱好了,在心里也演练过了千万遍。我一直想,等到新婚之夜,我们喝了合衾酒,我就给她弹奏这首《关雎》,作为我们的新婚之夜的礼物......然而,世事无常,这一生,她终究没有听过,这首我为她谱曲的《关雎》...... 离开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会回来的。她一直说自己是一个坏女人,什么都不好。其实,她比谁都善良,没有那些在外形式的东西,只是最真实的一面,虽然不完美,却够坦诚真实。无论有多少的瑕,疵,都不能掩盖住她心底有着一片柔软——大爱无私,或许,说的就是她。 那时候,我想,她同太子殿下,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这样的责任感,这样的胸怀,又怎么能只是拘于一方呢?我的小骗子,应该像那帝都之中盛开的最美的牡丹,发出最耀眼的光芒,被世人称赞敬仰......这些,是她该得到的。 整整七天的换皮,她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可我知道,她很痛。又是如同过往那样,一个人将所有的痛埋在心底,默默地自己舔,舐着...... 七天的时间,我就站在门外,看着陌氏画舫里面侍女们端出来的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却无能为力,只能站在外面,看着...... 我在她的门口,吹了七天的笛子,把我平身所会的所有曲子都吹奏了一遍,直到陌涵箬派人出手打晕了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她出嫁的日子了。 那天,我那样如同一个疯,子一样跑出了客栈,看着十里红妆,惊才艳艳的太子殿下眉宇间都是喜悦,骑在白马上,亲自来接亲...... 十里红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所有西凉的民众都在欢呼着,庆祝着,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的小骗子,永远,离开了...... 握着手里的那半块「非鱼之佩」,踉跄着离开了喧闹的人群,只是想要快速的离开这里,不想听见这些热闹的欢呼声,看到这十里结彩的红妆,不想感觉到连空气中都是藏不住的喜悦之情...... 她说,她不想,却爱不起,要不起。我知道,她心里苦,承受了太多,所以,我只能尽量守着他。 无论西凉帝都如何,这样的权贵集合的中心,都是勾心斗角,利益之争,后,宫和朝堂,都是争斗不休,红颜枯骨,尸体累累的。 其实,我知道,她是抱着必死的心回到帝都,嫁给太子殿下的。我想过要去阻止,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我的小骗子,我太了解她了...... 或许,这一切里面,唯一让我觉得开心的,就是太子殿下对她的用情。匆匆一瞥,西凉太子殿下眉宇间的那种喜悦,那种熟悉的神情,作为男人,一个知道爱的滋味的男人,我,太熟悉了...... 她嫁入皇宫,我就做陌氏手中的刀,入世红尘,其实,我不过想离她,更近一点,想偷偷的守护着她。 永辉九年夏,她嫁人了。我却只能躲在一个偏僻孤寂的角落里,痛哭着,然后想着,她,嫁的,很好——她嫁的那个人,是除了当今陛下以外,最有权势,最有前途,又对她情意深厚的西凉太子殿下——西陵绯色。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她,嫁的很好...... 我一直以为,她,会幸福的。可是,谁又会知道后来的那一切...... 那时候,就连我在内,都以为,太子殿下对她情深一片。直到那次,陌涵箬告诉我,大婚那天,太子殿下同她并没有圆,房,而是接到贺琳琅的来信,匆匆却又没有惊动众人离开了。那时候,心里真的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陌涵箬还告诉我,第二天,她发了好大的火,就连太子殿下都被她气的离开了东宫,新婚第二天,就离开东宫,直接去江南处理盐税之事了。至于陌涵箬,他找我的目的,很简单,让这次太子江南之行更加顺畅,替他斩了賀氏在江南的臂膀。 再次回来,见到她的时候,是元宵节那天,太子殿下从江南回来。陌涵箬再次告诉我,我该娶亲了,她昨夜,同太子殿下圆房了。 那晚,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借着江南事了的时机,偷偷潜入了中宫。我告诉她,只要皓月城的事情结束,我就带她离开。可是,看了太子殿下对她的情意后,我才知道,原来,传言并没有错,太子殿下真的对她情深一片,只是,用错了方式。 虞城的事没有解决,皓月城之事接连而至,依照她的性格,是不可能会离开的。陌涵箬说的对,太子殿下,才是她最大的依仗,我的存在,不过是会害了他。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该断了她所有的念想——我,该娶亲了! 那年元宵节,陛下表彰了我在江南的功绩,问我想要什么赏赐,我求了一道赐婚圣旨。 在刚同她说完山盟海誓,转眼就娶了母亲当年看中眼的那个女子。或许,世事巧合,那个女子,姓张,闺名,嫣然。 ”苏夜此生只爱小烟,一生一世,只爱一人!” 世人都以为我在大殿之上说的是那个人是张嫣然,有人夸我痴情,自是有人笑我傻。其实,至始至终,我不过想在世人面前说一句——苏夜,爱小烟,此生此世,至死不渝! 可我没有想到,她会求太子殿下,亲自为我主婚。 相爱之人,再次相见,一人萧郎陌路,一人琵琶别抱。她同太子殿下坐在主婚的正堂,我同我的新娘在下面。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我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撑下来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如何,只知道,那天,喝了很多的酒,回到新房的时候,吐了。 看着手心里的腥红,感受到嘴巴里的浓浓的铁锈味,只觉得眼睛很难受,抬手摸去,是一手的眼泪。 一年的时间里,我已经在朝堂有了一席之地,太子殿下也颇为重视我。后来陛下皇后失踪,太子殿下还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只是依旧倚着太子殿下的身份自居。三年西凉祸乱,祸乱结束后,绯颜郡主同古月言大婚,曾经的太子殿下也成了陛下,他们共同出席,亲自主婚。 那一天,张氏却在喜宴上,出了岔子——刚刚七个月的身孕,早产。 陛下和静王殿下(第一章有交代,西陵绯彦)都纷纷赐下东西,祝贺我喜得贵子,母子平安。 她也用皇后的名义赐下东西,看着她身边的大丫鬟青染递上来的盒子,里面躺着「非鱼之佩」的另一半。 嘴里似乎有了淡淡的腥味,帝都今年的似乎特别的凉:仲夏,我站在阁楼的窗台边,阳光之下,都能感到寒意从脚底爬上去...... 她所有的音容笑貌都从脑中刮过,最后定格在陌涵箬准备毁了的字画上面:那是一幅字,上面还有来不及擦干的血迹与泪痕。我一直都喜欢的笔迹在上面慢慢的展开,似乎每一笔,都耗尽了执笔人的心力。念完,却似乎看尽了一生;回神,却感到脸上满是湿意。那短短十六个字,如今似乎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人生如此 浮生如斯 缘生缘灭 谁知 谁知 情终情始 情真情痴 何许何许 原来,这万丈红尘中,我们,也不过一个俗人过客....... 无论曾经情深几何,生死相许有几重,我们.......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小骗子,其实,苏夜很想告诉你...... 第101章 年夕 花影浓荫处,黄金蕊绽红玉房,百枝绛点灯煌煌。照地初开锦绣缎,当风不结兰麝囊。映叶多情隐羞面,卧丛无力含醉妆。 暖风熏得人昏昏欲睡,扶黎鬓角渗出淡淡的薄汗,整个人精神恹恹,没甚精神,不由又往萧辞冰冷的怀中凑了凑,他披着银缎披风整个人身上毫无温度,冰冷的气息让她身上的暑气略略散去,很是舒服。 离得近了,发间淡淡的香气丝丝入鼻,在她鬓角印下一个吻,甜腻的花香撩拨的心头微微发痒,细碎的吻沿着鬓角轻柔的落下,轻吮了一下小巧圆润的耳垂。 渐渐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侧,她猛然睁开眼睛,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身子,萧辞却并无终止的意思,一点一点浅尝辄止一路吻下,流连在光滑凝脂的脖颈,留下几点淡淡的红梅。 扶黎自小怕痒,缩了缩脖子试图稍稍隔开一点距离,小小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却是极为亲昵的配合之态,肌肤相贴冷热交替的触感让她心下不由暗恼,身体反应快于大脑,往后倒退了几步。 繁花掩映中脚下是不规整的石板,身子不稳,整个人一个踉跄往后倒去。 萧辞偎在她颈侧,右手揽住纤腰,左手扯下银缎披风,落地的瞬间银缎披风铺设在花瓣中,她趴在他的身上,抬首侧目,唇瓣如蝶翼般拂过他的薄唇,他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容,就势吻了一下她的嘴角轻哑着问道“可摔疼了?” 扶黎摇了摇头,看着她明眸娇丽的模样,心间一动,撑起身子反客为主,双眸幽深盯着身下的她,落英缤纷,花枝摇动,白衣白裳隐在大片艳丽的牡丹花丛中分外显眼,细碎的低吟让人心照不宣的脸红心跳。 宽大的白袍遮住娇小的身体,两个人距离极近,彼此的心跳清晰可闻,扶黎的左手一直隐于背后,纤细有力的指节循规蹈矩精确无误探寻着身下的泥土,不时有节奏的敲打几下,左手勾着他的脖颈借力起身附在他耳侧轻语道“是暗室。” 罗衫半退露出一点香肩,他半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沉声道“真是煞费苦心。” 耳听暗卫避得稍远了一些,萧辞轻轻把扶黎放在银缎披风上,怜惜的用袖口拭了拭她额间的汗。 打量了一下四周,皱眉微思目光定在她头顶上方矮矮的太湖石上,碗大的牡丹把不高的太湖石遮的严严实实,左手撑地维持着旁人看来缠绵旖旎的姿势,右手略过她的发顶探入牡丹花从。 萧辞今日略显好转的脸色自入府之后越来越差,扶黎猜测不排除故意做戏的可能,但一滴滴豆大的汗水滴在她的脸颊,方感不安,扯了扯他的衣摆,他淡笑的朝她摇了摇头。 右手自花丛中探出,中指食指之间夹着一枚银针,大约行动不便没入骨肉三寸有余,用内力逼出,伤口很深并无鲜血流出。 俯身看着扶黎苍白的脸色,手指轻扯开领襟,胸口的素绢渗出一点鲜血,显然是伤口开裂,顿时变了脸色,整理着她半褪的罗衫歉疚道“今日不该扰你相陪。” “找到机关入口了?”她干脆利落的问道,这样的伤与以往相比不值一提,只是失去武功毫无招架之力的滋味让她很不舒服。 “子午鸳鸯锁,比我想象中复杂。正反相同的回复结构,若非特制的钥匙,一旦触碰引发四周的机关暗器绝无生还。”谁能料到眼前姹紫嫣红的美景实则为杀人于无形的修罗场? “你懂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虽是反问实则是印证心中所想,子午鸳鸯锁结构复杂仅次与乾坤西陵的天地乾坤锁,他刚刚用银针试探便可准确判断其结构,全身而退,绝非略通皮毛那么简单。 “恩。” 风吹落花,一片胭脂花瓣落在她的唇瓣,云鬓微乱,罗衫松散,白色衣裙覆满牡丹花瓣,冰肌玉骨衬的花瓣格外艳丽。 稀薄的空气,甜腻的花香,燥热的气息,脸颊通红,昏昏沉沉。 他黑眸之中暗潮涌动,怔怔然望着她,距离越来越近,轻颤的薄唇吻住了那片胭脂花瓣,隔着薄薄一片花瓣,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荡。 略微抬头,雪衣乌发,银白面具,嘴唇上噙着一片胭脂花瓣,与平常温文尔雅的君子判若两人,含情脉脉的眸子蛊惑着清明如常的理智。 复又覆在她的唇瓣上轻啄了几下,柔软的唇瓣若新鲜的樱桃,急欲索取更多,浅尝辄止慢慢变为疯狂的索取,他吮吸着她的唇仔细耐心的用舌撬开她的齿关,诱使她与他唇濡交融。 急促的吻让她喘不过气,他稍稍退出哺入几口空气,鼻尖碰触着她的鼻尖,眼睛中酝酿着复杂莫名的情绪。 这次的吻轻柔而缠绵,悲凉而决绝,她本来应该推开他的,她答应配合他演戏不代表任由他为所欲为,蚀骨缠绵的吻让她胸腔中涌出一股难名的酸涩,她竟然不讨厌和他亲近? 手足无措的手胡乱摸到怀中的玉佩,宛如一把利刃精准的刺入她的心脏,奋力的挣扎了几下,箍在她腰间的手力道更大,虚弱无力的身子在他面前毫无反手之力,反而更激起他的占有欲。 这世上唯一让她感到安全的东西逝去她就只剩下这幅千疮百孔的躯壳了,伤口的疼痛让她紧锁眉心,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银缎披风。 察觉有异停下动作怜惜的望着她,眉宇间有几分懊恼,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转瞬便换成了惯有的温和疏淡。 红唇潋滟比盛放的红牡丹还要娇艳几分,眉目舒冷质问道“王爷太过失礼了。” “情之所至,情不自禁。”他轻笑搂着她起身,带落片片牡丹花瓣,撒在洁白的裙裾,妖艳夺目。 四指穿过她的发,稍作整理流云髻挽成了松松的堕马髻,折了一朵白玉牡丹斜簪在鬓角,饶有兴趣的端详。 “王爷好兴致。”爽朗的笑混着几分暧昧之态,文齐恰逢时宜的走了过来。 隔着一径牡丹,萧辞起身优雅的弹去身上的花瓣,披上银缎披风,依旧温文尔雅,纤尘不染的模样“软玉温香倒是太师理解的通透,适才与夫人斗花取乐,失了仪容,不知府上可有厢房供本王与夫人稍作梳洗。” “原是如此,王爷请。”文齐了然一笑,着人引路,萧辞自花间抱起娇俏的丽人,神色淡然告谢。 “我可以自己走。” “为夫今日冒犯之处,还望夫人海涵。”温润的声音如陈年梨花白醇香清冽。 扶黎淡瞥了他一眼“先斩后奏,未免太迟了,王爷这场戏足可以假乱真。” “仰仗夫人配合。”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嘴角挂着一丝苍白无力的苦笑。 说话间已行至厢房,婢女掩门而出,萧辞不放心扶黎的伤势,急急把她放在榻上,方想起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重新清理包扎,扶黎以手撑额半闭双眼“伤口并无大碍,只是略感疲倦。” “可有其他不适之处?” 她轻轻摇了摇头,除了伤口处略有些疼,浑身无力,倒并无其他感觉,他复又探了探脉才露出些许笑容“百草丹起了效用。” 屋外传来婢女的叩门声响,得萧辞应允后,端着用玫瑰花汁调好的清水,呈上胭脂水粉,菱花镜,檀木梳等物,可见主人家考虑齐全。 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她不由呆在了原地,眉目含情,云鬓松松垂着,簪着一朵白玉牡丹更添几分娇羞之态,这副模样何其陌生。 用清水随意洗了一把脸,才发觉一旁的萧辞一直绕有兴趣的看着她,扯过绢帕慢条斯理擦拭着脸颊上的水珠“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惯了。” “难得见到你的真性情。” 曝于敌人眼中的性情便是致命的弱点,她笑笑不再答话,走到桌案旁,欲卸下钗环重新梳理。 萧辞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帮她一一卸下发间的紫玉钗,乌发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用青檀木梳细细梳理,一丝不苟。 抿了抿唇转头看着他犹豫道“要不传婢女来吧,这…这总归不妥。” 那双本应弹琴握笔的手拿着一把檀木梳,轻笑着问道“有何不妥?闺房之乐,莫若画眉挽发尔尔。” 画中戏,戏中画,虚实之间总让人混淆而不自知,她是他局中的一枚棋子,而他未尝不是她利用的对象,几多真情假意? 挽了一个寻常的单髻,疏落有致簪好紫玉钗“两厢皆已如愿,我这便称病回府。” 耳听萧辞又开始持续不断的咳嗽,回头接过檀木梳赶忙扶他坐下担忧道“病情会一直恶化吗?” 【推荐基友的文文:棠月《谋中局之独宠难为》替换时间,泥萌懂得啦*^_^*么么扎,北鼻们,辛苦啦~再来么么扎一个】 第102章 承诺 出了文府,马车驶入闹市,掀起一角轿帘,正值暑夏,蝉鸣聒噪,烈日当空,街上行人皆换上轻薄的夏装,行人较之往日少了不少。 “糖蒸酥酪,好吃的糖蒸酥酪。”一虬髯花白的老汉,身穿灰布葛衣,袖口挽至手肘,疲于劳作,黑瘦,但精神矍铄。 扶黎僵愣着看了很久,缓缓放下轿帘,抿了抿微干的唇瓣,一恍十年指中过,迎面相识故人非。 萧辞不着痕迹打量了她一眼,解下身上的披风,吩咐车夫停车,对上她询问的目光笑言“偷得浮生半日闲,走着回府可好?” 她笑着点了点头,脚步轻快的跳下了马车,胸口的疼痛还是让她忍不住撇了撇嘴,萧辞手拿折扇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她揉揉额头怒瞪了他一眼。 他心情甚好,折扇轻摇,儒雅斯文,看了一眼前面的摊铺“可愿陪我吃碗糖蒸酥酪。” 扶黎戒备的看着他含笑的黑眸,这种琐事他也能洞悉不成?笑意盈盈施施然下拜“如此有劳王爷屈尊了。” 手中的折扇又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她嗔怒不解“在外直呼其名便可。” “属下不敢。” “不然你更愿意称呼夫君?”萧辞似笑非笑的反问。 “萧辞其名怕是比王爷二字更易引人耳目。” “退之一字少有人知。” 摊铺紧挨一颗百年老槐树,枝叶繁茂,鸟语啾啾,浓荫之下很是舒爽,简陋的桌椅,寥寥几人吃着糖蒸酥酪,旁边并一碗凉茶,点心,茶语闲聊。 老汉看到萧辞忙满脸堆笑迎了上去,深深的皱纹堆在一起仿若刀刻,嘴角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一边擦拭着桌椅招呼两人入座一边问道“公子怎么这个时辰来了?身体可大好了?” “劳李叔挂心,如今已大好。拙荆最喜李叔做的糖蒸酥酪,央我多次,左右今日无事,特来拜访李叔。”萧辞并无贵族子弟的做派,居于陋巷正襟危坐,礼于平民谦和有礼。 李叔眯着眼睛看了扶黎一眼,双目眯成一条缝,笑意更深了“好,真好,夫人与公子郎才女貌,老朽这便去做酪子。” “夫人为何一直盯着为夫呢?” “王…退…退之还真是一个善始善终的人。”直呼其名总归有些不自在,退之二字萦绕齿间自朱口中吐出带有一丝软语呢喃的柔情,出了文府少去看戏的人,演戏的心松了下来,这句夫人自然显得格外不适。 “岂敢,西街闹市难免偶遇故人。” 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姑且听之任之,扯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你与李叔相熟?” “旧时故人最喜李叔亲手做的糖蒸酥酪,一来二去,倒也熟了。” 看着老人略显佝偻的背,抬目葱郁的老槐树似乎刹那之间满树白花,一巷槐香,风吹叶动,串串银铃般的笑声恍若隔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五湖十六国,槐花乳酪还是这里的最好吃。” 李叔端着两碗糖蒸酥酪摆在木桌上,平民家惯用的粗瓷碗,乳白色的酥酪散落了几颗新剥的莲子“二位慢用。” “老板,大碗凉茶两碗。”两个健壮的大汉,挑着两担柴,袒露着半个胸膛,黝黑的肌肤,满头大汗朝着李叔一声吆喝。 “得咧。” 扶黎迫不及待舀了一口,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十年不曾改变的味道,几口下肚,碗已见底,萧辞把面前纹丝未动的糖蒸酥酪推到她面前,把另一碗略有残余的酪子替换了过来“原是府中饭菜不合胃口。” “未必王府的山珍海味及得上寻常人家的粗茶淡饭。” 萧辞用白瓷勺舀了一勺酪子,斯文的吃了几口“实乃为夫思虑不周,委屈了夫人。” “沾染一些人间的烟火气说不定身体就好了,来。”扶黎微扬下巴,用白瓷勺舀了满满一大勺的酪子送到他口边。 并未推拒,张口吃完,她满意的低头几勺一碗酪子又去了大半,他手中的折扇一直不紧不慢的扇着,缕缕清风吹着扶黎额间被薄汗濡湿的发渐渐散成根根青丝。 面若桃花,娇俏动人,唇角残余着一点乳白的酪子,瞥到他眼神掠过,快速的用舌尖舔了一下,抿唇不语,修长的指拈起她发丝一片槐叶轻笑“一碗酪子就让你如此开心?” “简单易得者未必有价,与我而言你府中的奇珍异宝都比不上这方小小的摊铺。” 沿西街古巷而行,榆槐参天,浓荫蔽日,偶有烈阳,一把折扇为其遮于发顶,广衣宽袖遮住大半娇小的身影。 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如此也好,一闲话知己,一俗世烟火,一普通女子尔。 “夫人相伴,浓荫幽巷闲行,此乃人生一乐。” “闻临溪沁凉澄澈,莫若暑至临溪濯足。” 萧辞合上折扇,收扇时不觉扯动了她的发髻,不由回头看了他一眼。 自然熟稔的正了正其上的紫玉钗,声音轻柔绵长“午倦一方藤枕,雨夜红袖添香,何如?” “然,我看你今日气色甚好,以后还是出府走走为好,散散病气。” “五湖十六国,你都去过?” 她微做思量点了点头“四海为家,自在逍遥。” “琴剑走江湖,情仇酒一壶。闲云野鹤,毕生所愿,可惜……” 扶黎抬头看他无奈的讥笑,可惜病弱残躯不能远行?迎着榆叶撒下的细碎光影,她仿佛能透过银白的面具看清了他真实的模样,展颜一笑“我可以说给你听。 乌蒙国白雪皑皑,那里的居民皮肤很白,出行皆以木撬代替车轮,千里梅海,盛产雪莲。 滁斯国舞女当垆卖酒,鲜艳的纱丽,浓眉碧眼,腰肢婀娜,世间少有男子不拜倒其石榴裙下。” “哦?” 扶黎见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调笑道“清心寡欲如退之,怕也是要为美色所倾。” “人皆对美的事物心向往之。” “瓦利国葡萄美酒配以夜光杯天下一绝,兰西国居于帐篷,漂泊为家,牧马放羊,族人却都是极善骑射的……” 不知为何今日她的话格外多,似乎这些年真的浮萍漂泊,四海为家,仗剑天涯。 刺杀乌蒙首相,暗杀滁斯专政两朝的太后,重新洗牌瓦利政权,如果没有遇到云亦大约手刃兰西四皇子那次她差一点便死在了塞外…… 她伸出手仔细看着手心慢慢变淡的纹路,攥握成拳,淡淡道“乾国政治清明,国力富足,路不拾遗,百姓安居乐业,为君者以仁孝治国,为臣者廉洁为民。雁月有朝一日也会如此吗?” “会的。”萧辞牵过她的手,紧紧攥在手中,眼神肃冷而坚定,不似平常温文尔雅那是她从未看到过的笃定。 走出长巷日头骤然烈了,她伸手遮在眼睛上,却见他又打开折扇遮在她的头顶上方,这样热的天气好像无论她走到什么地方总会有一方小小的阴影为她遮去头顶的艳阳。 眼前是一个用靛色棉布支起的摊铺,凌乱的码放着一大堆西瓜,皮肤黝黑的大汉短衫已经被汗水浸透,声如洪钟吵吵嚷嚷招揽着生意。 摊铺前站着一瘦小的中年男人,灰色长袍,眼睛细小却炯炯有神,花白的胡子说起话来一翘一翘的,而他侧旁则立着一位身穿天青色华服的公子,衣襟下摆绣着银蓝色的竹叶,剑眉星目,俊雅风流。 “王大人,这西瓜可挑好了?” 他抱着一个大西瓜左右拍了拍,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大汉在一旁说的吐沫横飞,直夸自家的西瓜如何如何清甜可口“若非你请我吃瓜,老朽今夏还没有那个口福呢。” “王大人说笑了。” 二人看到扶黎萧辞皆是一惊,王克礼瘦小的个子抱着一个大西瓜显得分外滑稽“多日不见,王爷气色大好。” “托王老的洪福,精神尚好。” “老朽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辞。”王克礼转过身看了一眼身旁的华服公子又道“改日去老朽陋宅,拙荆粗笨,粗茶淡饭也算可口。” 眼见王克礼走远,陆旌阳抱拳一揖“自家人无需多礼,长姐多日未回府省亲,近日可好?” “天气暑热,郡主搬去了清风阁避暑,礼部修氏录公务繁忙,我也许久不曾见到郡主了。”陆旌阳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无奈与歉疚。 萧初豢养男宠人尽皆知,与这位名义上的郡马貌合神离似乎更没有任何感情可言,除非特定的场合二人井水不犯河水两厢安好,萧辞看着陆旌阳手中朴素的陶铃问道“这陶铃本王瞧着有几分眼熟。” “入夏时婢女打碎了郡主窗前的陶铃,这个也只是相似而已。” “长姐又迁怒婢女了?” 【推荐基友的文文棠月《谋中局之独宠难为》替换时间,北鼻们,泥萌懂得啦*^_^*么么扎一个】 第103章 绯心 回到尚书府的第三天,京城里隐隐传出了周蓉被掳走失贞的传言。虽说传言并没有多大,可名门贵族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周泰下朝,看到同僚见到自己那副看好戏的嘴脸怒火中烧。一回府,立马让心腹管家彻查。 周泰本以为是余氏周若水那传出去的,可最后查来查去,却发现传言是从那天敬香的几户人家传出来的。 周泰为此恼怒不已,而余氏暗中查探也发现了,余氏担忧,生怕周蓉一事,影响到周若水的名声。 “夫人,您别着急。小姐还小,又与镇国侯世子有了婚约,等及笄成婚,这流言也都没有了。” 许嬷嬷见余氏愁眉不展,出言安抚道。余氏也知许嬷嬷的意思,可一想到镇国侯府,又叹息一声 “镇国侯府家大业大,人多嘴杂,若此事无法平息,到底对若水不好。若水嫁给陆世子也不知是好是坏。” 余氏看来,将周若水嫁去镇国侯府并不是个好去处。当年若不是宫里陆贤妃的赐婚,她定不会让周若水早早定下婚事。 “小姐是个有主意的,再有少爷来日考得功名,也能为小姐撑死一片天来,夫人放心就是。” 余氏听着许嬷嬷的话叹了一口气,脸色好看了些。这时,余氏的大丫鬟锦绣一脸沉色的进来,向余氏福了福身后,说道 “夫人,二小姐听到自己名声被毁,悬梁自尽了。” 余氏和许嬷嬷相视一眼,两人都不相信周蓉会因为这事自尽。余氏身为主母,庶女出了事她自然要去看看。 于是许嬷嬷扶着余氏来到周蓉住的芙蓉苑,看看周蓉的情况如何。 可余氏还未进院子,却是先听见了李姨娘的哭声 “蓉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就算你失了名节,你也是我的女儿,尚书府的小姐啊…你被人陷害了,怎么就想着不声不响的寻死啊……你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余氏听着李姨娘的话眉头皱了皱,正巧这时周若水接到消息也来到芙蓉苑。母女俩对视一眼,一同走进了屋子。 此时,周蓉静静的躺在床上,双眼空洞无神,脖子上有一道不算深却看得出来的勒痕,房梁上还有着三尺白绫在那垂挂着,一切昭然若揭。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周蓉不堪受辱,企图悬梁自尽。周若水瞧着这一幕只觉得浓浓的讽刺,早不死晚不死,偏等了流言出来才死,当人都是傻子呢? 周若水嘲讽的看着周蓉,只见周蓉难得的竟然换上了素色的衣裙,卸下了满头的珠钗,再配上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周蓉委屈不已。 周泰看见这一幕,面对最疼宠的女儿与爱妾,哪还顾得上生气,出言安慰道 “好了,好了,别哭了,像什么样子。” 床上的周蓉没有生气的躺着,眼泪顺着脸颊不住的流着,丝毫不用酝酿。 看到这样的周蓉,周若水佩服不已。周若水素来高傲,像这样在人前流眼泪的事,她是万万做不来的。就算人后,周若水也甚少掉泪。 周泰坐在了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周蓉,尽力的放柔声音,开口问道 “蓉儿,你是爹的女儿,尚书府的小姐,怎可轻易寻死!” 周蓉一听,眼泪更加汹涌起来,爬起身来,一头扎进了周泰的怀里,使劲的哀嚎着 “爹,女儿不想活了,你就让女儿去死吧……爹,女儿如今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老爷,都是婢妾的错,都是婢妾的不是。是婢妾一听事情的经过,情绪一激动就骂了几句,没想到,二小姐竟然听到了,竟然想要寻死去!” 李姨娘再次抹泪开口,周若水看着李姨娘声色俱佳的表演,冷冷一笑。不怪李姨娘把周泰的心勾的紧紧的,这样垂泪哭泣,柔弱之态,不正满足了周泰那虚伪的内心? 果然,周泰听到周蓉因此事而想自尽已示清白,脸色越发柔和。 周若水瞧着这一幕深觉讽刺,更为余氏不值。周若水侧脸看去,见余氏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周若水越发觉得余氏不值。 周若水哪容的下李姨娘这一房人继续在府里放肆,于是上前说道 “父亲,您别着急,不管怎么说,二妹妹也是无辜的,只是现在风口浪尖,我们还是要为她考虑。” 周泰一听,又见着周蓉委屈不已的模样,勉强点了点头,而李姨娘却是觉得这不是件好事,紧紧盯着周若水,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阴谋。 “父亲,现在是风口浪尖,妹妹不宜在府里呆着,要知道,舆论可是最伤人的,若是京中的命妇小姐看到二妹妹,还不知道会说什么话。而这些一定会伤害到二妹妹,现在二妹妹已经如此脆弱,若是再受到什么刺激,怕是……而且,若谣言不平,咱们尚书府还有何脸面,尚书府的小姐又如何在京中立足?” 周若水十分诚恳的说道。周泰一想周若水的话,又想起今天同僚看着自个的眼神,再看向周蓉,脸色也没那么好看了。 “若水说的对。李氏,你为蓉儿打点行装,让蓉儿去城外的庄子上住上几个月,等京城谣言平息了再回来。” 周泰一言拍定,周蓉脸色一变。她今天上演的这么一出,本是想让周泰更加怜惜自己,却被周若水三言两语打发去庄子上。 周蓉恼怒不已,正想跳起来与周若水对质,却被李姨娘快一步拉住了。周蓉恨恨的回头瞪着李姨娘,李姨娘只暗暗摇了摇头。 李姨娘其实对去庄子上没多大意见,多派几个人去照顾就行,若蓉儿惹恼了余氏和周泰,怕是直接就送去庵堂呆着了。 “是,婢妾知道了。只是老爷,二小姐自小娇生惯养,还请老爷恩准二小姐多带几个人过去伺候。” 周泰一听李姨娘的话没怎么想就点头了。而周若水倒是没想到李姨娘这会还这么沉得住气,眸子不由得暗了暗。 直到众人离开,周蓉一改方才的柔弱,直接将床旁茶几上的茶杯砸到地上,更是扑倒李姨娘的怀里哭闹道 “姨娘,姨娘,我不要去庄子上……” 李姨娘也舍不得周蓉去庄子上,想起自己的计划被周若水破坏的彻底,心底的怒气挡也挡不住。 李姨娘紧紧抱着周蓉,心下一狠,说道 “你放心,姨娘不会让你去庄子上。” 周蓉见李姨娘说的信誓旦旦,便收起了哭声,恶狠狠的说道 “都是周若水!若不是她,我怎么会被人污了名声!姨娘,你一定要帮我报仇,我要让周若水被最低贱的乞丐侮辱,成为京城最大的荡,妇!” 李姨娘听到周蓉的话,眼底已闪过一丝阴狠,对于周蓉的话深感认同。 “小姐,都将事情交待下去了。”墨竹毕恭毕敬地看着周若水说道。 “很好。”周若水满意地笑了。 “小姐,二小姐真能被送到庄子里去?”为周若水添茶的墨兰好奇的问道。 “谁知道呢。”周若水轻轻一笑,不屑的说道。 李姨娘和周蓉一定不愿意去庄子上,可既然周泰下了令,至少周蓉明面上得去一趟。 可周若水不觉得周蓉会乖乖的过去,于是让墨竹联系早先买通周蓉身边的大丫鬟,周若水相信,只要周蓉想起什么坏主意,自个一定让她得不偿失。 第二天,周蓉一身素白,脸色憔悴的按着周泰的吩咐,准备去庄子上。尚书府的所有主子都来到了门口相送,至于是真心还是看笑话,只有自己知道了。 当周泰瞧见周蓉的脸色,心疼之色立刻浮上面容。 “之前一直都是女儿不懂事,害得爹爹担心生气,这些都是女儿的错。还望女儿离开的这几个月里,爹爹好生保重。” 周蓉含着泪水,依依不舍的拜别周泰。 “母亲,女儿这一走,无法在母亲跟前尽孝,女儿去庄子上,会天天为父亲母亲祈福。” 周蓉与周泰说完,又对着余氏说道。可余氏哪是被周蓉这点点表演能感动的了的,只是淡淡点了点头,说道 “二姑娘有心了。” “爹爹,女儿告辞了。” 今天的周蓉似乎特别地虚弱,惨白的小脸,好似半透明一般,比纸还薄的身体,仿佛一阵风吹来,就会跟着跑似的。 周若水看到这一幕冷冷一笑,对着墨竹使了个眼色,墨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就在这个时候,拉着马车的马夫,突然从袖中拿出一根针,趁众人的目光都在周蓉身上时,狠狠地扎了一下马脖子。 马儿一受惊,撅起前蹄,嘶吼不已,直冲冲的往周泰奔去。 门前站的人都被这个突发情况给吓到了,余氏护着周若水周寒明躲到了一旁,齐姨娘护着周莲躲去了另一旁。 而周蓉却眼疾手快,一把拽过了周泰,把周泰扑倒,免了灾祸,而周蓉就没有周泰那么幸运了。 马蹄儿一亮,踢到了周蓉的胳膊,当下周蓉就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顷刻之间,周蓉晕倒,并见了血。 周蓉原本就苍白的巴掌小脸,在血的衬托之下,就显得更加惨白柔弱。 “蓉儿!”周泰失声呼唤道。 “二姐!” 一直在旁观察着的周寒天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马儿发狂成这个样子,竟然伤到了周蓉。 周寒天一个恼火,七岁的少年,眼睛通红,立即指示侍卫,直接斩杀了那匹伤了他姐姐的马儿。 “啊!” 周莲,也不过才七岁,平常被齐姨娘保护的极好,哪里见过如此场面。那洒了一地的马血,连声尖叫。 “快,快请大夫!” 周泰连忙把被马儿踢伤的周蓉抱了起来,往尚书府里赶。李姨娘也急匆匆的跟着进去,一双似熬了通宵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一看到受了重伤的周蓉,李姨娘更是落泪不止。 “蓉儿,怎么会这样……马怎么会突然发狂……” “莫要再说了,等大夫来了再言。”周泰紧张地看着怀里的周蓉,打断了李姨娘的话。 周蓉到底是周泰宝贝了快十年的女儿啊,这份感情就算周蓉失了名声,又哪里是说放下便放下的。 面对周泰对周蓉的疼惜,周若水冷冷地笑了笑,然后心里冰冷得厉害。前世,若周泰对自己有一分的疼爱,自个这房人哪会有那样的下场。 李姨娘也急得不行,情况似乎跟原本商量好的不一样,蓉儿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李姨娘明明吩咐奴才只让马儿受微微的惊吓,到时候,蓉儿推开老爷,再让那奴才及时出来制住马儿,再让大夫说道说道,夸张一下蓉儿的情况,那么老爷必然不会再让蓉儿离开。 并且,蓉儿有了舍身救父亲的名声,完全能将从前不好的传言消下去,以后还有谁敢轻看自己的女儿! 可是刚才李姨娘派人去了解了,那奴才根本就还没有下手呢,那马儿便自己发起了狂来。为此,李姨娘恼恨的厉害。 大夫很快被管家给请了过来,本来,这个大夫被李姨娘买通,职责那是演戏,现如今一来,还真派上了用场。 “大夫,快看看。” 周泰把大夫推到了周蓉的面前,让大夫检查周蓉的伤势。可当大夫摸到周蓉的手臂时,周蓉立刻从疼痛中醒来,一阵鬼哭狼嚎后,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回周大人的话,二小姐怕是手骨断了。”大夫头上也跟着冒了冷汗,觉得事情很是不可思议。 “还能治得好吗?”一听周蓉手骨断了,周泰着急不已。 “治是治得好,怕只怕,以后二小姐这右手便是废了。”大夫心虚地回答道,眼神偷偷往李姨娘那瞄去。 “不,不会的!”一听大夫的回答,李姨娘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大夫,我家二妹妹的手,真的没的救了吗?” 看到周蓉痛晕过去的脸,周若水心中痛快不已,只是面上却不动声色。 “老夫无能。”大夫摇了摇头,他本不是骨科圣手,他以为自己来尚书府,纯粹是来配合演场戏的,没想到,真遇到棘手的情况。 “老爷,不如去宫里请太医吧?” 余氏不动声色的看着周泰,见着周泰眼底的疼惜心里很是不满。可当下,她身为嫡母,亦要顾忌庶女的死活。 周泰听到余氏的话,眼前一亮,向余氏点了点头,说道 “本官立即进宫去请个太医过来,府里就劳烦夫人了。” 余氏淡淡点了点头,周泰匆匆离去,错过了余氏眼底闪过的嘲讽。 周泰走了,周蓉也昏迷不醒,连李姨娘都昏了过去。余氏马上派人将李姨娘抬回绿菊苑休息,又将门口看戏的姨娘都谴回房。 周蓉的屋子里,此时就剩下余氏,周若水与周寒天,余氏不愿意呆在这个让自己厌恶的屋子里,在周寒天说要亲自照顾周蓉后,余氏带着周若水回了朝霞苑。 过了一个时辰,周泰将太医请了过来。可虽然把太医来了,但是对周蓉的诊治,得出来的结论跟之前那个大夫差不多。 周蓉被踢断了手骨,便是把骨头接好了,亦是废手一只,以后只能拿轻巧的东西,重物是万万不能提的,否则只会加重了伤势。 听到这个答案,周泰失望不已,但还是依旧求着太医,尽量把周蓉的手给治好了。 而当李姨娘醒来后,听到太医的诊断,心凉了半截。一想到周蓉的右手真的保不住了,李姨娘又晃荡一下,差点摔下床。 李姨娘此时后悔不已,如果蓉儿按着老爷的吩咐去庄子上,这手岂会废掉。大不了到时候向老爷吹吹风,蓉儿也不会在庄子上呆多久。 此时,李姨娘再次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李姨娘再想到,蓉儿醒来之后得知真相,会成什么样… 周蓉醒来已是月上枝头,当她得知自己的手臂废了后,大哭大闹,可动作一大,牵动了受伤的手臂,一张漂亮的小脸立刻皱成了苦瓜脸。 周蓉恨的不行,明明说好的做戏,可到头来自己却受了这么重的伤,周蓉恨不得死了算了。 周蓉抬起头,看着在身边不断安慰自己的李姨娘与周寒明,一想到今天这出戏是李姨娘出的主意,忍不住心里的怒气,朝着李姨娘嘶吼道 “我现在是个废人了,是废人了!你说的计划一点用都没有!!我成了废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想要当夫人,却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你还当个什么夫人!” 周蓉把所有怒气全部发泄在害了自己的“罪魁祸首”李姨娘身上。李姨娘听着周蓉的嘶吼,身子一颤,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从小捧在手心的女儿,竟然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周蓉闹腾不已,李姨娘与周寒天根本相劝不了,而这时周寒天终于明白周蓉的手到底为何所伤。 周寒天虽对周蓉伤了手臂感到痛惜,可他也知道,李姨娘这么做出发点是好的。马儿发狂是意外,李姨娘并不想。 “二姐,你够了!姨娘是为了你好,这件事是意外,姨娘也不想的!你现在这般,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罢了!你伤害姨娘与姨娘离了心,难道你想让其他房的人看咱们笑话不成!” 周寒天实在受不了周蓉的无理取闹,小小的人儿直接呵斥出声,周蓉听到这话,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错,反而恨恨的看着周寒天,吼道 “你也来教训我!我知道,你是儿子,姨娘从来都偏心于你!我现在废了,你们都高兴了是不是!” 周蓉继续闹腾,李姨娘与周寒天听到周蓉没心没肺的话,气的脸都红了。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姐姐!” 周寒天毕竟年纪小,哪忍得下周蓉如此扭曲自己的好意,直接一甩手,冷哼一声离开。 周寒天一走,周蓉更是恼恨,屋子里只剩下李姨娘陪着周蓉,芙蓉苑的丫头没有一人敢进屋子,生怕成了李姨娘与周蓉怒火下的出气筒。 李姨娘这一房的闹剧传到周若水这时,周若水冷冷一笑。周若水想不通,就周蓉这副脑子,是如何得了周泰的喜爱,还宠着这么多年? “小姐,二小姐那还在闹腾呢,这都一个多时辰了。”墨竹对周蓉这样闹腾十分厌恶。 “让她闹腾吧,多闹腾几回,父亲也该烦了,李姨娘更会觉得心寒。” 周若水眼皮子也没抬,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说道。 墨竹歪着脑袋想了想,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小姐说的是,二小姐再这么闹,怕是把今天救了老爷的一点情分都给闹没了……” 墨兰在一旁整理房间的书架,带着幸灾乐祸的说道。 周若水的几个丫鬟,对于平常嚣张跋扈的周蓉十分没好感,她们经常看到周蓉责罚府里的丫鬟,甚至看到她们都一顿编排。 可奈何墨竹等人是周若水的丫鬟,周蓉也只能嘴上占占便宜,要知道,尚书府后院当家做主的可一直是余氏。 周若水听着墨兰的话淡笑不语。周蓉的手废了,这是第一步。她要慢慢瓦解了李姨娘那一房人,周蓉这枚没脑子,杀伤力又强的棋子可是很好用的。 “好了,我乏了,准备沐浴。”周若水合上书,淡淡说道。 周若水说完,墨竹墨兰立刻去将热水抬了进来,服侍周若水沐浴。 周若水褪去衣裙,眉头紧紧皱起。每次脱去衣服,周若水都能想起前世受到的屈辱。 周若水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深吸一口气一下进入浴桶中,整个人埋在水里,意图用这水,洗干净肮脏的身子,洗去那不好的记忆。 墨竹墨兰服侍周若水久了,对自家小姐沐浴时突然的怪癖见怪不怪,直到周若水洗好了,才上前服侍周若水更衣。 【节选自基友凤舞丶的《重生之贵女王妃》替换时间泥萌懂得/害羞脸】 第104章 再见 诛仙剑落下的那一刻,彻底斩断了鬼厉同鬼王宗的联系,曾经的鬼厉,终究变回了当初的张小凡。 鬼王宗,狐岐山。 昔日,一代枭雄的鬼王,如今落魄的不如一个路边的乞丐——白发苍苍,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 鬼王万人往颤抖着身子,走向曾经同自己妻子小痴留下欢乐的石室,颤抖的坐了下来,一路都是鲜血...... 天地间很静,能听到四周鬼王宗弟子同正道那些人刀剑相见的厮杀声,鬼王颤抖着想要起身,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坐着,无力的听着圣教弟子倒下的绝望之声。 突然,鬼王猛的回过头,眼睛里满是杀意,盯着旁边的入口处。 一袭紫衣长袍,从黑暗处露了出来黑色的鞋子上满是血迹,控妖笛别在腰间,斩相思握在手中,秦无炎缓缓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此刻,这个的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眼里没有惯有的戏谑和温柔的面具,墨玉好看的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复杂。 ”鬼王,”秦无炎走近了,第一次真诚的对着鬼王万人往行了一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钦佩。 ”没有想到啊,咳咳咳,”看着眼前的秦无炎,鬼王万人往突然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嘴角鲜血直流,”在我万人往,咳咳咳,临死,咳咳咳,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咳咳,居然会是咳咳咳,万,咳咳咳,万毒门门主,咳咳......” ”鬼王一代豪杰,无炎是打心底佩服,”秦无炎说到,”鬼王在,我圣教自是不会被正道欺负,好歹圣教子弟,会有一个容身之所。”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没有想到啊!”鬼王万人往一边扶着胸口,一边笑到,”你,咳咳咳,你想要,什么?” ”只是想单纯的来送鬼王一程,”秦无炎看着如今快油尽灯枯的鬼王,眼里散过痛惜,真诚的说到,”我圣教一代豪杰,岂能走的这般聊聊落落!” ”况且,昔日在总坛,青龙大哥对无炎颇为照料,”秦无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快速的里散过杀意,”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多方打探,依旧毫无音讯。” ”倘若青龙大哥在,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守着鬼王最后一程!”秦无炎的语气里满是肯定,”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就只能极尽所能,完成青龙大哥和.......的心愿了!” ”有心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扶着胸口,笑到,”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为圣教付出!” 昔日那个横行正魔两道的鬼王万人往,如今却兵败山倒,沦落到了如此的境地,秦无炎眼里散过可惜与怜悯。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你可曾怨过我?” ”鬼王此话,何解?”秦无炎听到这里,明白了鬼王想要说什么,故意装作不知道,反问于鬼王后,却只是垂下了眼帘,看着手中的斩相思。 ”因为碧瑶!”鬼王万人往看着秦无炎看着手中的斩相思,心下突然后悔万分。 眼前这个人,才华容貌,文治武功,不输于这世间的任何人!一袭紫衣,自是有着一翻儒雅风流。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闻名天下的毒公子秦无炎,只怕,在没有显露真面目之前,眼前这个人,在世人眼中,是一个芝兰玉树的世家贵公子。 石室里面很冷,因为鬼王这句话,秦无炎沉默了。鬼王万人往心里很清楚,坐上如今的万毒门门主之位,这个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公子,鬼王万人往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觉得,虽然眼前之人风华正茂,却有着从灵魂深处流露出来的落寞...... ”或许,咳咳咳咳咳,当初,”鬼王万人往闭上眼睛说到,”我还同意,你和,咳咳咳,碧瑶的亲事!” 嘴角轻勾,秦无炎的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苦笑,”是吗?” ”我真没想到,咳咳咳咳咳,你心里,惦念着的,会是碧瑶,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真没想到啊!咳咳咳。” 作为魔道万毒门门主多年,秦无炎一直带着假面,很好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思,此刻,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却没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没有放下全部伪,装,至少,没有了攻于算计的心思。 ”今日,咳咳咳,你来送我一程,咳咳咳,”鬼王万人往盯着秦无炎,语气里面满是肯定,”咳咳咳,有碧瑶的那一份吧!” ”是,”秦无炎抬头,坦率的承认到,”除了青龙大哥,的确有着碧瑶的那一份!” ”我,秦无炎,曾经也好,现在也好,”秦无炎自嘲的笑到,”都只爱过碧瑶!” ”想要护着她一世周全,却只能看着她同别人执手相恋,为了别人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十年匆匆,拼尽全力,成了万毒门门主,连为她复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心念念之人,同陆雪琪情愫渐升,执手白头。” ”我怨过你,怨过鬼厉,甚至怨过这个世道,”秦无炎缓缓的闭上眼睛,惨淡的笑到,”可是,又如何?” ”一切,你们都无能为力,”秦无炎缓缓的说到,”何况,无炎,一个外人?” ”咳咳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鬼王万人往猛的吐了一口血,”难怪,难怪,咳咳咳,万毒门,这些年,听命于鬼王宗。原来,咳咳咳,是为了碧瑶!” ”是的,”秦无炎一点也不在意心思被鬼王戳破,认真的说到,”如果不是你们说有办法复活碧瑶,万毒门早就同鬼王宗斗了起来,争一争这魔道之主的位置!如果不是鬼厉十年一直在寻找复活碧瑶的办法,不然,无炎早就杀了他!” ”这十年,鬼厉虽说效忠于鬼王宗,却同正道藕断丝连,同青云陆雪琪郎情妾意,多次放过当年杀害碧瑶的帮凶!”秦无炎的语气里带着杀意,”当年,若不是陆雪琪阻止,原本第一个跑出青云大殿的碧瑶,为何会落单,变成最后一个!成为了诛仙剑的活靶子!”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秦无炎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恨意,”当年我就同青龙大哥和碧瑶说过,张小凡此人,终究有一天,会害了碧瑶同鬼王!” ”如今,没有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颤抖着起身,走到秦无炎面前,紧紧的盯着秦无炎的眼睛问到,”若是,将碧瑶交给你,你敢说用性命护她一世周全吗?” ”我能!”秦无炎好不回避的看着鬼王的眼睛,”只要鬼王能将碧瑶交给我,无炎定会倾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 ”你发誓!”鬼王万人往突然将手放在秦无炎身上,大声说到。 ”幽冥圣母,天煞明王,倘若鬼王能交于弟子秦无炎一个完好的碧瑶,弟子秦无炎此生愿意拼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若违此誓,坠入九幽地狱,不入轮回,永生永世受九幽烈火焚心之苦!”秦无炎一字一句的说完,鬼王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要抵抗,我将天书五卷传授于你!”鬼王突然说到,将天书五卷的功法传给了秦无炎,大笑道,”鬼厉以为,这十年,他做的一切,还有同青云门陆雪琪的一切,我不知道吗?!哼,太小看了我万人往!” ”一个竖子小儿,却狼子野心,竟然敢将我鬼王宗当做垫脚石!哼,”鬼王万人往看着一脸惊愕的秦无炎,将一块玉简放在了秦无炎手中,语重心长的说到,”碧瑶也好,鬼王宗也好,就拜托你了!” ”这是?”秦无炎满眼都是震惊与不解,还有狂喜,却听见万人往说到,”玉简会带着你,去找一个叫做艳织的人!” ”咳咳咳,”鬼王突然咳嗽了起来,脸上死气弥漫,精神劲头却十足,”好好好,咳咳咳,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 ”秦无炎,咳咳咳,走吧!”鬼王万人往一边咳嗽着,一边缓缓的转身,走向床榻。 ”岳父大人!”秦无炎跪了下来,对着鬼王万人往叩了三个响头,真诚的说到,”您就放心的走吧,无炎此生,一定会尽全力护着碧瑶一世周全!” ”好好好,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停下来,眉宇间俱是笑意,大声说道,”好好好,咳咳咳咳咳!” ”狐岐山只怕快塌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走吧!” ”保重!”秦无炎对着鬼王万人往再次拱了拱手,最后看了鬼王一眼,转身迅速离开了! 鬼王万人往却笑了,开怀的笑着,颤抖着身子,打开了石壁上的暗格,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机关...... 以青云为首的正道围攻鬼王宗总部狐岐山。鬼王宗节节败退,青云等诸多弟子在攻入狐岐山的时候,狐岐山却突然山崩,一时间,正道弟子死伤无数...... 【替代部分是隔壁的同人】 【无炎篇:】 我出生在最寂寞的夜,却渴望着夏日的明媚; 我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默默地埋下一切爱恋,静静地看着你同另一个人生死相许,为了他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我冷眼看着,匆匆十年之间,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同别人情愫渐升,深情执手,许下一世白头; 我用一颗最卑微的心,静静地守候着你,让黑夜掩去最卑微陌的执念与心思——暗中护你一世周全,只求见一面你不变的容颜...... 碧瑶,若是,最先遇见的是我,你可会同我许下白首鸳盟? 第105章 逼迫 第三次正魔大战,以潜伏在鬼王宗多年,化名为鬼厉的张小凡杀了鬼王万人往而告终。自此,鬼王宗瞬间败落,魔道各派纷纷隐退,一时间,这世间,竟看不到魔道的身影。 这一战,不仅让青云正道统领的位置更加稳固,更是让张小凡一战成名,成为了一个天下人人传送的大英雄:青云正道弟子张小凡,为了一句歼,灭魔教,不惜亲身潜入鬼王宗,忍辱负重十年。十年心酸,幸得青云陆雪琪不弃,情愫渐升,最终两人终成鸳盟。 青云一战,陆雪琪同张小凡终成鸳盟,才子佳人,甚是羡煞旁人! 青云之上,张灯结彩,众人喜气洋洋,尤其是青云弟子,每个人都何在的得意,胸膛都挺的比别人高了许多。 ”一拜天地!” 大竹峰的宋大仁作为司仪,看着两对新人,笑开心的大声说着。 ”二拜师祖!” 张小凡和陆雪琪正准备行李,却被人打断! ”受死吧,叛徒!” 众人连忙望去,只见一群其他正道小派装扮的魔道之人浑身涂着泛着蓝光或者绿光的毒,跑去喜堂。众人纷纷提起武器,干净利落的解决了这些捣乱之人。一时之间,喜堂满是鲜血,还是那种,乌黑乌黑的,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在场的陆雪琪,整个人气质愈发冰冷,盖头之下,都能让人感觉到寒意。盖头之下,陆雪琪的眼里散过一丝厌恶! 有人直接抓住了为首之人,一脚踹过去,恶狠狠的问到,”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哼,鬼厉此人,整个魔道,人人得而诛之!”来人说到,恶狠狠的看着张小凡,”只恨,不能除去魔道的叛徒!” 一袭新郎装的张小凡眼里散过厌恶,冷冷的说到,”鬼厉不过当年在鬼王宗的一个名号罢了,我是张小凡!” ”你这个叛徒,鬼王昔日待你如同亲子,居然亲手......” 那人刚准备说什么,被一柄长剑穿胸而过,立马断气了。 ”陆姑娘的喜堂,不容魔道放肆!”焚香谷李洵慢慢的擦着剑,冷冷的说到。 ”大家继续啊!”宋大仁接到了萧逸才的暗示,连忙笑到,”夫妻交拜!” 尸体被迅速的拖了下去,如果不是地上残留的血迹和空气之中的血腥味,刚才的一切,不过一场梦。 张小凡看着被拖下去的魔道之人,眼里情绪复杂,因为他认出来了,这个人,曾经是他作为鬼厉的时候,忠实的支持者。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青云脚下,一袭紫衣的秦无炎隐藏在黑暗里面,看着走向自己面前的燕回,曾经魔教血公子鬼厉的忠实追求者,嘴角勾了勾。 ”公子,”燕回行了一礼,”他们,肯定失败了。” ”那是自然,”秦无炎淡淡的说到,”这青云,好歹是正道之首,若是这些个小杂碎都不能解决,恐怕,不用我们动手,正道那些人,早就取而代之了。” ”小杂碎”三个字,燕回听的很刺耳。毕竟,毒公子秦无炎口中的小杂碎,可是曾经燕回在血公子鬼厉手下,带出来的生死兄弟。 ”今日,不过是去给青云添添堵罢了,”秦无炎看着燕回,嘴角轻勾,问到,”你说,鬼厉曾经耗尽心血培养出来的人,如今血溅他的喜堂。这滋味,如何?” 燕回听到这里,瞬间明白了秦无炎的心思,只觉得背后寒意阵阵:今日魔道去的,无论谁,都会是死路一条。但是,万毒门门主秦无炎挑选的人,却是曾经鬼厉的狂热支持者。三言两语,被这万毒门门主给送上了青云,用命给如今的张小凡添堵,还是在正派之中,闻名天下的张小凡喜堂之上,只怕,是个人,都觉得晦气。 不仅如此,此番,一来,将对鬼厉曾经狂热崇拜的人,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迅速清杀,保证了如今留在魔道之中众人的纯洁性。二来,也给这正道添了晦气,还是喜堂之上;有着今日之事,只怕,无论正道将鬼厉如何宣传,今日之事,必定会成为私下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了! 撇了一眼燕回,秦无炎脸上神情似笑非笑,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帐暖,翻红被浪。 饱餐之后,张小凡神清气爽,安抚好陆雪琪,渐渐睡了。 眼前是一片迷雾,一丈之后,不能见物。 ”小凡......” 前方响起了碧瑶的声音,张小凡想要追过去,却又在下一刻,停住了脚步。 ”小凡......” ”你到底是谁?”张小凡看着眼前之人,手中的噬魂棒已经准备好了护卫主子的准备,”装神弄鬼的,滚出来!” ”有人托我来找你。”白衣女子没有直接回答张小凡的问题,却看着张小凡笑了,”鬼厉大人,又觉得我是谁?” 这双眼睛很好看,却不是那种透彻与明媚,而是,妖气,浑身上下满满的妖气。 这种妖气,不是妖物所有的那种妖气,因为眼前这个女子,身上没有一丝妖物所有的气息,而是给人感觉,很妖气。 张小凡看着,心里很是疑惑却也觉察到了其中的危险。 中原,何时出了这样的人物? ”在下从未得罪过阁下,”张小凡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友好,”不知阁下为何在此?莫非,阁下想从在下身上得到什么!” ”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眼前的女子缓缓走进,似好奇的打量着张小凡,”你可真是自信啊,嗯,迷之自信。” ”鬼厉大人,你身上,我有什么,值得让人强夺的?”女子笑到,”我来,只是好奇罢了!” ”好奇什么?” ”好奇......”女子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歪着头说到,”你怎么,还活着!” 这句话说出来,直接戳中了张小凡的心坎,让他的心魂颤抖,前尘过往从眼前闪过。 ”小凡.....”这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此刻张小凡听到,却如同恶鬼在后。 ”哼,装神弄鬼!”张小凡喝到,”碧瑶早就坠入九幽地狱,三生七世,不入轮回!” 张小凡这句话说完,空气中有抽噎的声音,最终,缓缓消失了...... ”你到底是谁?”张小凡声音冷冷的,周身渐渐有了黑气,”今日在在下新婚之日,装神弄鬼,又为了什么?” 这句话说完,张小凡似乎听到了迷雾深处,盘子碎裂的声音,眼里散过疑惑。 ”这个啊?”白衣女子把玩着头发,笑到,”你猜~” 这句话彻底惹恼了张小凡,噬魂传递着张小凡的不满,在快要碰到艳织的那一刻,却被硬生生的撤回了,只因为一句,”你就不想知道那个叫做碧瑶的如何?” ”噗”的吐了一口血,张小凡因为这句话硬生生撤回力道,气血上涌,单膝跪地。 ”前辈,”张小凡跪在地上请求到,”还请前辈告知碧瑶的下落,张小凡愿意倾其所有来报答前辈。” ”你的倾其所有,谁稀罕?”女子懒懒的靠在树上,一手提着兔子,一手托着下巴,走到了张小凡面前,”鬼王宗如今兵败如山倒,鬼厉大人又是青云的得意弟子,一个跺一脚天下都三震的人物。虽说如今单着,十年有着青云第一美女陆雪琪的陪伴,郎情妾意,着实让人羡慕啊~” ”一个鬼王宗的少宗主,却用三生七世永坠阎罗,救了一个青云门的傻小子,”女子蹲下来,眼里都是嘲讽,”可惜啊,这个傻小子在正魔两道都容不下的时候,却被鬼王所救,还提升为副宗主。结果呢,最后却一刀捅了鬼王,毁了狐岐山,啧啧,有趣。” ”这世人眼中的鬼厉,原来是青云门忍辱负重的张小凡啊,”女子看过张小凡眼中散过的痛苦,说到,”你说,碧瑶一觉醒来,该如何?” 听到这里,张小凡的身子僵硬了...... 看着跪在地上,全身颤抖,周身弥漫着黑气的张小凡,白衣女子眼睛里满是不屑,朱唇轻启,淡淡的说到: ”当年,你身怀两派功法,此事又在青云大殿之上被揭露出来,相比鬼厉大人就知道,那时候的张小凡就必死无疑!当日青云大殿之上,正道其他两大门派,焚香谷和天音阁,这两大正道德高望重的门派皆在,就算你的师傅田不易或者说青云掌门道玄,想要护着你一二,都不可能吧!当年那个傻小子张小凡,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可是比不上多年之前那个万剑一!何况,多年前不过青云旧事,当年却是正道的主要三派都在场。就算青云不要脸面,不做正道之首,恐怕,都护不住那个张小凡吧!当年的张小凡,可没有万剑一那样重要!” ”人心易变,正道之人,远的不说,就说当年的青云大殿之上的人,是何等的心思,只怕,鬼厉大人更清楚吧。若是当年的张小凡活下来了,只怕,生不如死吧!” 女子语气里没有一丝的起伏,依旧好听却冷淡,满是客观。这些话说出来,倒是更加让张小凡心头愈发愧疚。 不看张小凡一眼,白衣女子只是火堆旁边继续烤着兔子,语气轻轻却有着斩钉截铁的意味,”这是其一,正道,永远都容不下张小凡!” ”魔教炼血堂的圣物——黑心老人的嗜血珠在张小凡手中,只怕,整个魔教,尤其是炼血堂众人,是想杀之而后快的!不说整个魔道,就说炼血堂这一支,只怕,对付当年的张小凡,也是绰绰有余!这是其二,魔道就无张小凡任何容身之地!” ”当年的张小凡,身居多派宝物,觊觎之人自是不在少数。不 另一半文案: 【碧瑶篇:】 你有没有在最美好的年华里,爱过一个人? 流年似水,桃花绚烂,三生七世,终究抵不过十年相伴; 十年后再回首,却是飘零在外,亲人离世,昔日爱恋之人琵琶别抱,郎心陌路...... 红尘漫漫,道阻且长,幸好,一路,有你...... 第106章 不再 诛仙剑落下的那一刻,彻底斩断了鬼厉同鬼王宗的联系,曾经的鬼厉,终究变回了当初的张小凡。 鬼王宗,狐岐山。 昔日,一代枭雄的鬼王,如今落魄的不如一个路边的乞丐——白发苍苍,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 鬼王万人往颤抖着身子,走向曾经同自己妻子小痴留下欢乐的石室,颤抖的坐了下来,一路都是鲜血...... 天地间很静,能听到四周鬼王宗弟子同正道那些人刀剑相见的厮杀声,鬼王颤抖着想要起身,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坐着,无力的听着圣教弟子倒下的绝望之声。 突然,鬼王猛的回过头,眼睛里满是杀意,盯着旁边的入口处。 一袭紫衣长袍,从黑暗处露了出来黑色的鞋子上满是血迹,控妖笛别在腰间,斩相思握在手中,秦无炎缓缓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此刻,这个的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眼里没有惯有的戏谑和温柔的面具,墨玉好看的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复杂。 ”鬼王,”秦无炎走近了,第一次真诚的对着鬼王万人往行了一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钦佩。 ”没有想到啊,咳咳咳,”看着眼前的秦无炎,鬼王万人往突然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嘴角鲜血直流,”在我万人往,咳咳咳,临死,咳咳咳,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咳咳,居然会是咳咳咳,万,咳咳咳,万毒门门主,咳咳......” ”鬼王一代豪杰,无炎是打心底佩服,”秦无炎说到,”鬼王在,我圣教自是不会被正道欺负,好歹圣教子弟,会有一个容身之所。”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没有想到啊!”鬼王万人往一边扶着胸口,一边笑到,”你,咳咳咳,你想要,什么?” ”只是想单纯的来送鬼王一程,”秦无炎看着如今快油尽灯枯的鬼王,眼里散过痛惜,真诚的说到,”我圣教一代豪杰,岂能走的这般聊聊落落!” ”况且,昔日在总坛,青龙大哥对无炎颇为照料,”秦无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快速的里散过杀意,”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多方打探,依旧毫无音讯。” ”倘若青龙大哥在,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守着鬼王最后一程!”秦无炎的语气里满是肯定,”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就只能极尽所能,完成青龙大哥和.......的心愿了!” ”有心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扶着胸口,笑到,”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为圣教付出!” 昔日那个横行正魔两道的鬼王万人往,如今却兵败山倒,沦落到了如此的境地,秦无炎眼里散过可惜与怜悯。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你可曾怨过我?” ”鬼王此话,何解?”秦无炎听到这里,明白了鬼王想要说什么,故意装作不知道,反问于鬼王后,却只是垂下了眼帘,看着手中的斩相思。 ”因为碧瑶!”鬼王万人往看着秦无炎看着手中的斩相思,心下突然后悔万分。 眼前这个人,才华容貌,文治武功,不输于这世间的任何人!一袭紫衣,自是有着一翻儒雅风流。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闻名天下的毒公子秦无炎,只怕,在没有显露真面目之前,眼前这个人,在世人眼中,是一个芝兰玉树的世家贵公子。 石室里面很冷,因为鬼王这句话,秦无炎沉默了。鬼王万人往心里很清楚,坐上如今的万毒门门主之位,这个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公子,鬼王万人往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觉得,虽然眼前之人风华正茂,却有着从灵魂深处流露出来的落寞...... ”或许,咳咳咳咳咳,当初,”鬼王万人往闭上眼睛说到,”我还同意,你和,咳咳咳,碧瑶的亲事!” 嘴角轻勾,秦无炎的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苦笑,”是吗?” ”我真没想到,咳咳咳咳咳,你心里,惦念着的,会是碧瑶,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真没想到啊!咳咳咳。” 作为魔道万毒门门主多年,秦无炎一直带着假面,很好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思,此刻,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却没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没有放下全部伪,装,至少,没有了攻于算计的心思。 ”今日,咳咳咳,你来送我一程,咳咳咳,”鬼王万人往盯着秦无炎,语气里面满是肯定,”咳咳咳,有碧瑶的那一份吧!” ”是,”秦无炎抬头,坦率的承认到,”除了青龙大哥,的确有着碧瑶的那一份!” ”我,秦无炎,曾经也好,现在也好,”秦无炎自嘲的笑到,”都只爱过碧瑶!” ”想要护着她一世周全,却只能看着她同别人执手相恋,为了别人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十年匆匆,拼尽全力,成了万毒门门主,连为她复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心念念之人,同陆雪琪情愫渐升,执手白头。” ”我怨过你,怨过鬼厉,甚至怨过这个世道,”秦无炎缓缓的闭上眼睛,惨淡的笑到,”可是,又如何?” ”一切,你们都无能为力,”秦无炎缓缓的说到,”何况,无炎,一个外人?” ”咳咳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鬼王万人往猛的吐了一口血,”难怪,难怪,咳咳咳,万毒门,这些年,听命于鬼王宗。原来,咳咳咳,是为了碧瑶!” ”是的,”秦无炎一点也不在意心思被鬼王戳破,认真的说到,”如果不是你们说有办法复活碧瑶,万毒门早就同鬼王宗斗了起来,争一争这魔道之主的位置!如果不是鬼厉十年一直在寻找复活碧瑶的办法,不然,无炎早就杀了他!” ”这十年,鬼厉虽说效忠于鬼王宗,却同正道藕断丝连,同青云陆雪琪郎情妾意,多次放过当年杀害碧瑶的帮凶!”秦无炎的语气里带着杀意,”当年,若不是陆雪琪阻止,原本第一个跑出青云大殿的碧瑶,为何会落单,变成最后一个!成为了诛仙剑的活靶子!”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秦无炎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恨意,”当年我就同青龙大哥和碧瑶说过,张小凡此人,终究有一天,会害了碧瑶同鬼王!” ”如今,没有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颤抖着起身,走到秦无炎面前,紧紧的盯着秦无炎的眼睛问到,”若是,将碧瑶交给你,你敢说用性命护她一世周全吗?” ”我能!”秦无炎好不回避的看着鬼王的眼睛,”只要鬼王能将碧瑶交给我,无炎定会倾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 ”你发誓!”鬼王万人往突然将手放在秦无炎身上,大声说到。 ”幽冥圣母,天煞明王,倘若鬼王能交于弟子秦无炎一个完好的碧瑶,弟子秦无炎此生愿意拼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若违此誓,坠入九幽地狱,不入轮回,永生永世受九幽烈火焚心之苦!”秦无炎一字一句的说完,鬼王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要抵抗,我将天书五卷传授于你!”鬼王突然说到,将天书五卷的功法传给了秦无炎,大笑道,”鬼厉以为,这十年,他做的一切,还有同青云门陆雪琪的一切,我不知道吗?!哼,太小看了我万人往!” ”一个竖子小儿,却狼子野心,竟然敢将我鬼王宗当做垫脚石!哼,”鬼王万人往看着一脸惊愕的秦无炎,将一块玉简放在了秦无炎手中,语重心长的说到,”碧瑶也好,鬼王宗也好,就拜托你了!” ”这是?”秦无炎满眼都是震惊与不解,还有狂喜,却听见万人往说到,”玉简会带着你,去找一个叫做艳织的人!” ”咳咳咳,”鬼王突然咳嗽了起来,脸上死气弥漫,精神劲头却十足,”好好好,咳咳咳,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 ”秦无炎,咳咳咳,走吧!”鬼王万人往一边咳嗽着,一边缓缓的转身,走向床榻。 ”岳父大人!”秦无炎跪了下来,对着鬼王万人往叩了三个响头,真诚的说到,”您就放心的走吧,无炎此生,一定会尽全力护着碧瑶一世周全!” ”好好好,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停下来,眉宇间俱是笑意,大声说道,”好好好,咳咳咳咳咳!” ”狐岐山只怕快塌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走吧!” ”保重!”秦无炎对着鬼王万人往再次拱了拱手,最后看了鬼王一眼,转身迅速离开了! 鬼王万人往却笑了,开怀的笑着,颤抖着身子,打开了石壁上的暗格,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机关...... 替换时间,泥萌懂得啦*^_^*么么扎~ 第107章 心恨 ”鬼厉大人或许会说,鬼王后来对你提防甚深,”白衣女子看着脸色扭曲的厉害的张小凡,托着下巴,轻轻问道,”难道,不该吗?” ”且不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白衣女子的语气里,这一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你既没有光明正大的,在人前承认碧瑶同你的关系,却一直在用模棱两可的模糊态度对待鬼王。” ”这些,鬼厉大人心里更清楚吧,”白衣女子看着张小凡满眼的怒色,身上黑气弥漫,似地狱饿鬼,讽刺的说到,”鬼厉大人那十年所作所为,只怕,天下间,也就鬼王能够容忍了:不说别的,就谈一人。远的说一点,碧瑶当初或许不用死,是青云陆雪琪好心阻拦的!若是往近的说,当面复活碧瑶,就差最后一步,是因为黑巫族大巫师撑不到最后一刻,就差一点点,一点点!可是,鬼厉大人心里应该比任何人的清楚,为何会差那么一点点吧!” ”还是因为,当年青云的陆雪琪!因为这个满心正义,对魔教妖人,不问青红照白,看到就动手的陆雪琪当年挡住了鬼厉大人去救大巫师,以至于,大巫师身负重伤!”看着鬼厉满眼痛苦,眼底水色渐起,白衣女子眼里闪过毫不掩饰的鄙视,朱唇轻启,说到,”是因为,陆雪琪!” ”碧瑶之死,陆雪琪脱不了干系!复活碧瑶,陆雪琪还是拖不了干系!”白衣女子看着鬼厉,冷冷的说到,”如今鬼厉大人这幅表情,真让人,嗯,恶心!” ”这位青云大美女,一心留在鬼厉大人身上,郎情妾意,十年相伴,不了不为情深意厚啊!”白衣女子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只是这样一个嫉恶如仇的陆雪琪陆仙子,又怎么在碰到鬼厉大人以后,却自动选择性的忘记了陆雪琪式的原则?难道,是因为,被天下之人成为血公子的鬼厉大人,是个纯真的孩童,连蚂蚁都不曾踩死过?” ”这个,貌似不是把?”白衣女子托着下巴,看着张小凡,说到,”我可是听说,这血公子鬼厉大人每到一处,鸡犬不留呢?莫非,这青云陆雪琪陆仙子,有原则性失忆症?” ”不过啊,这个,鬼厉大人貌似也有啊,”白衣女子托着下巴,好奇的看着鬼厉,”魔道血公子,面对间接害死自己救命恩人之人,也是选择性失忆,多番放水不说,貌似,还情愫渐升,有着生死相许的意思呢?” ”哎,这可真是奇怪啊!”白衣女子看着脸色惨白的鬼厉,上下打量着,轻笑到,”真让人好奇啊!鬼厉大人!” ....... ”啊!”张小凡猛的坐了起来,入目的事满满的大红色,喜气洋洋,随之吁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 多少年,没有这样了? 如今这般被人逼迫的境地,还是今日张小凡的! 不!不是! 经过了十年的鬼厉淬炼,他早就不是当初青云山上那个任人宰割的张小凡了!他是正魔两道的英雄,娶了青云第一美女的英雄张小凡! 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到底是谁?! 张小凡此刻心绪激动,噬魂棒发出红光,突然,有人破门而入......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艳织,你过了!” 后面出现一个白衣人,对着一袭白衣的神秘女子说到。 ”是吗?”女子没有回头,只是身上一袭白衣全部变成了血色,”艳织倒是不知,岚若大人,何时,也会来管艳织物语的事了!” ”他已经死了,”一袭白衣的岚若说到,”魂飞魄散,根本没有聚魂的可能。” ”魂飞魄散.....”穿着血衣的艳织满眼都是嗜血,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好一个魂飞魄散!西凉之事,本尊还没有找你们藏书阁的算账,今日还来说本尊!” ”艳织......” ”少废话,”艳织转过身,眼里没有一丝的温度,”要动手,就快点!” ”我是不会和你动手的,”岚若说到,”我......” ”那就滚!” 艳织看都没有看对方,直接转过身,看着被丢出幻境的张小凡一眼,满是杀意。 我只想,来看看你...... 岚若看着艳织的背影,似乎想到了千年之前的那一切,嘴里满是苦涩。 下一秒,就从艳织身后消失了。 艳织周围的一切都消散,无论是体外手上的烤兔子还是四周的树林,全部随着艳织衣服变成血色以后,消失不见了。 艳织一袭血色红衣,精致的眉宇间点了红色的三角花钿。四周景象消失以后,变成了一出空旷的阁楼。 流水迢迢,桃花绚烂,白纱随着清风飞舞,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荷香。 素手清扬,艳织面前出现了一把七弦琴,一首充满古朴却又神秘的小调从手指间轻轻流出。 不一会儿,传来了推门的声音,木质的门被打开,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锦靴,一袭紫色的长袍随风飘动,修长却指节分明的手指上握着白色的控妖笛。 艳织似乎无所察觉,依旧不急不缓的弹奏着不知名的曲子,似乎不知道来人,只是,嘴角轻轻的勾了勾,眼里满是不怀好意的笑,还有,眼底深处浓浓的嗜血...... 时间倒回十年前。 夜色很静,能听见悠悠的虫鸣,看见夏日飞舞的流萤。 鬼王万人往站在鬼王宗的禁地,周身都环绕着黑气,额头上满是汗水。 禁地的石门上曼珠沙华一下子盛开了,花开叶归,叶落花盛。石门缓缓的打开了,长发拖地的红衣女子踏着盛开的曼珠沙华,从黑暗处缓缓的走了过来。红色的衣袖轻摆,上面绣着花叶同相见曼珠沙华。 ”鬼王宗三千八十六代宗主万人往参见尊者。” 万人往跪下来,对着从石门里面出来的女子,恭敬的行了礼。 ”鬼王宗?”女子的声音很好听,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嗜血气息和冰冷的寒意,让人觉得似乎处在寒冰地狱,周围都是锋利待发的利刃,”你要什么?” ”圣母大人在上......” ”本尊不是你们鬼王宗推崇的圣母明王,”红衣女子走到万人往面前,看着恭敬跪在地上的万人往,手指轻轻掐算,问到,”不惜用自己的气运来招,魂,招来的却不是自己想要的,可惜啊,鬼王。” ”请尊者饶恕在下无礼,”鬼王万人往不急不缓的说到,”鬼王宗历代宗主相传,若在禁地施展招,魂之术,就能见到尊者,实现心中的愿望。” ”招,魂之术?”红衣女子看着地上的鬼王,一只手托着下巴,说到,”鬼王宗的招,魂之术能够打开通向地狱的大门,可是,召出来的,却不一定是魂魄,还有可能......” ”是,魔,鬼!” ”魂魄也好,魔鬼也罢,只要能实现在下心中所愿,又有何区别?” ”不愧是一宗之主,难怪能够做到知人善用,计谋深远!”红衣女子笑到,”运气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紫色的运气本就是鸿运。你的运气是紫色,如若不用于招魂之用,依照你的谋略心性,只怕,一统魔道,百年之内,只怕连正道都不能无出其右!此般这番浪费,倒是可惜了。” ”父母爱子,为之计远。”鬼王万人往丝毫不为所动的说到,”如今能用在下的气运召唤来尊者,在下心甘情愿。” ”是吗?”红衣女子玩味的品着鬼王万人往的话,眼里似笑非笑,问到,”你想要什么?” ”我的女儿,碧瑶。” ”碧瑶?”红衣女子说到,”那个坠入九幽地狱的痴情女子?” ”是。” ”三生七世,永坠阎罗。”红衣女子说到,”九幽的地狱之火,凡人魂魄沾染了,只怕会是魂飞魄散,消弥于九天。” ”但是,合欢铃强留了碧瑶一魂。” ”这个世上,要有所得,就要有付出。”红衣女子说到,”诛仙剑穿胸而过,碧瑶私自动用禁术,三生七世才阻挡下诛仙剑。” ”合欢铃虽然强留了一魂,只不过是推迟魂魄消散的时间罢了,”红衣女子说到,”留着这一魂魄,不过是让其他二魂六魄,分散在九幽地狱的四周。每日每夜接受裂魂撕魄之苦,九幽烈火焚烧之痛罢了。等到魂魄聚集之日,就是魂飞魄散之时。” 鬼王的脸色一下子惨白,喃喃的问到,”怎么,怎么会这样?” ”三生七世,永坠阎罗!”红衣女子说到,”也就是说,三生七世,在九幽地狱生不如死。聚集了魂魄又如何?挡住了诛仙剑,自是要付出代价的!” ”鬼王宗历代宗主相传的招,魂之术,可谓鬼王宗的镇宗之宝。”红衣女子说到,”若是死去的亡魂都能这般肆意招,魂,而没有相信的天道平衡,只怕,这世间,早就乱了套。” 鬼王脸色惨白,听完红衣女子的话,立刻想到 第108章 执念 诛仙剑落下的那一刻,彻底斩断了鬼厉同鬼王宗的联系,曾经的鬼厉,终究变回了当初的张小凡。 鬼王宗,狐岐山。 昔日,一代枭雄的鬼王,如今落魄的不如一个路边的乞丐——白发苍苍,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 鬼王万人往颤抖着身子,走向曾经同自己妻子小痴留下欢乐的石室,颤抖的坐了下来,一路都是鲜血...... 天地间很静,能听到四周鬼王宗弟子同正道那些人刀剑相见的厮杀声,鬼王颤抖着想要起身,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坐着,无力的听着圣教弟子倒下的绝望之声。 突然,鬼王猛的回过头,眼睛里满是杀意,盯着旁边的入口处。 一袭紫衣长袍,从黑暗处露了出来黑色的鞋子上满是血迹,控妖笛别在腰间,斩相思握在手中,秦无炎缓缓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此刻,这个的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眼里没有惯有的戏谑和温柔的面具,墨玉好看的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复杂。 ”鬼王,”秦无炎走近了,第一次真诚的对着鬼王万人往行了一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钦佩。 ”没有想到啊,咳咳咳,”看着眼前的秦无炎,鬼王万人往突然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嘴角鲜血直流,”在我万人往,咳咳咳,临死,咳咳咳,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咳咳,居然会是咳咳咳,万,咳咳咳,万毒门门主,咳咳......” ”鬼王一代豪杰,无炎是打心底佩服,”秦无炎说到,”鬼王在,我圣教自是不会被正道欺负,好歹圣教子弟,会有一个容身之所。”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没有想到啊!”鬼王万人往一边扶着胸口,一边笑到,”你,咳咳咳,你想要,什么?” ”只是想单纯的来送鬼王一程,”秦无炎看着如今快油尽灯枯的鬼王,眼里散过痛惜,真诚的说到,”我圣教一代豪杰,岂能走的这般聊聊落落!” ”况且,昔日在总坛,青龙大哥对无炎颇为照料,”秦无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快速的里散过杀意,”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多方打探,依旧毫无音讯。” ”倘若青龙大哥在,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守着鬼王最后一程!”秦无炎的语气里满是肯定,”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就只能极尽所能,完成青龙大哥和.......的心愿了!” ”有心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扶着胸口,笑到,”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为圣教付出!” 昔日那个横行正魔两道的鬼王万人往,如今却兵败山倒,沦落到了如此的境地,秦无炎眼里散过可惜与怜悯。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你可曾怨过我?” ”鬼王此话,何解?”秦无炎听到这里,明白了鬼王想要说什么,故意装作不知道,反问于鬼王后,却只是垂下了眼帘,看着手中的斩相思。 ”因为碧瑶!”鬼王万人往看着秦无炎看着手中的斩相思,心下突然后悔万分。 眼前这个人,才华容貌,文治武功,不输于这世间的任何人!一袭紫衣,自是有着一翻儒雅风流。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闻名天下的毒公子秦无炎,只怕,在没有显露真面目之前,眼前这个人,在世人眼中,是一个芝兰玉树的世家贵公子。 石室里面很冷,因为鬼王这句话,秦无炎沉默了。鬼王万人往心里很清楚,坐上如今的万毒门门主之位,这个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公子,鬼王万人往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觉得,虽然眼前之人风华正茂,却有着从灵魂深处流露出来的落寞...... ”或许,咳咳咳咳咳,当初,”鬼王万人往闭上眼睛说到,”我还同意,你和,咳咳咳,碧瑶的亲事!” 嘴角轻勾,秦无炎的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苦笑,”是吗?” ”我真没想到,咳咳咳咳咳,你心里,惦念着的,会是碧瑶,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真没想到啊!咳咳咳。” 作为魔道万毒门门主多年,秦无炎一直带着假面,很好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思,此刻,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却没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没有放下全部伪,装,至少,没有了攻于算计的心思。 ”今日,咳咳咳,你来送我一程,咳咳咳,”鬼王万人往盯着秦无炎,语气里面满是肯定,”咳咳咳,有碧瑶的那一份吧!” ”是,”秦无炎抬头,坦率的承认到,”除了青龙大哥,的确有着碧瑶的那一份!” ”我,秦无炎,曾经也好,现在也好,”秦无炎自嘲的笑到,”都只爱过碧瑶!” ”想要护着她一世周全,却只能看着她同别人执手相恋,为了别人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十年匆匆,拼尽全力,成了万毒门门主,连为她复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心念念之人,同陆雪琪情愫渐升,执手白头。” ”我怨过你,怨过鬼厉,甚至怨过这个世道,”秦无炎缓缓的闭上眼睛,惨淡的笑到,”可是,又如何?” ”一切,你们都无能为力,”秦无炎缓缓的说到,”何况,无炎,一个外人?” ”咳咳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鬼王万人往猛的吐了一口血,”难怪,难怪,咳咳咳,万毒门,这些年,听命于鬼王宗。原来,咳咳咳,是为了碧瑶!” ”是的,”秦无炎一点也不在意心思被鬼王戳破,认真的说到,”如果不是你们说有办法复活碧瑶,万毒门早就同鬼王宗斗了起来,争一争这魔道之主的位置!如果不是鬼厉十年一直在寻找复活碧瑶的办法,不然,无炎早就杀了他!” ”这十年,鬼厉虽说效忠于鬼王宗,却同正道藕断丝连,同青云陆雪琪郎情妾意,多次放过当年杀害碧瑶的帮凶!”秦无炎的语气里带着杀意,”当年,若不是陆雪琪阻止,原本第一个跑出青云大殿的碧瑶,为何会落单,变成最后一个!成为了诛仙剑的活靶子!”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秦无炎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恨意,”当年我就同青龙大哥和碧瑶说过,张小凡此人,终究有一天,会害了碧瑶同鬼王!” ”如今,没有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颤抖着起身,走到秦无炎面前,紧紧的盯着秦无炎的眼睛问到,”若是,将碧瑶交给你,你敢说用性命护她一世周全吗?” ”我能!”秦无炎好不回避的看着鬼王的眼睛,”只要鬼王能将碧瑶交给我,无炎定会倾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 ”你发誓!”鬼王万人往突然将手放在秦无炎身上,大声说到。 ”幽冥圣母,天煞明王,倘若鬼王能交于弟子秦无炎一个完好的碧瑶,弟子秦无炎此生愿意拼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若违此誓,坠入九幽地狱,不入轮回,永生永世受九幽烈火焚心之苦!”秦无炎一字一句的说完,鬼王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要抵抗,我将天书五卷传授于你!”鬼王突然说到,将天书五卷的功法传给了秦无炎,大笑道,”鬼厉以为,这十年,他做的一切,还有同青云门陆雪琪的一切,我不知道吗?!哼,太小看了我万人往!” ”一个竖子小儿,却狼子野心,竟然敢将我鬼王宗当做垫脚石!哼,”鬼王万人往看着一脸惊愕的秦无炎,将一块玉简放在了秦无炎手中,语重心长的说到,”碧瑶也好,鬼王宗也好,就拜托你了!” ”这是?”秦无炎满眼都是震惊与不解,还有狂喜,却听见万人往说到,”玉简会带着你,去找一个叫做艳织的人!” ”咳咳咳,”鬼王突然咳嗽了起来,脸上死气弥漫,精神劲头却十足,”好好好,咳咳咳,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 ”秦无炎,咳咳咳,走吧!”鬼王万人往一边咳嗽着,一边缓缓的转身,走向床榻。 ”岳父大人!”秦无炎跪了下来,对着鬼王万人往叩了三个响头,真诚的说到,”您就放心的走吧,无炎此生,一定会尽全力护着碧瑶一世周全!” ”好好好,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停下来,眉宇间俱是笑意,大声说道,”好好好,咳咳咳咳咳!” ”狐岐山只怕快塌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走吧!” ”保重!”秦无炎对着鬼王万人往再次拱了拱手,最后看了鬼王一眼,转身迅速离开了! 鬼王万人往却笑了,开怀的笑着,颤抖着身子,打开了石壁上的暗格,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机关...... 青冥大陆七百三十二年,以青云为首的正道围攻鬼王宗总部狐岐山。鬼王宗节节败退,青云等诸多弟子在攻入狐岐山的时候,狐岐山却突然山崩,一时间,正道弟子死伤无数...... 第109章 端倪 第三次正魔大战,以潜伏在鬼王宗多年,化名为鬼厉的张小凡杀了鬼王万人往而告终。自此,鬼王宗瞬间败落,魔道各派纷纷隐退,一时间,这世间,竟看不到魔道的身影。 这一战,不仅让青云正道统领的位置更加稳固,更是让张小凡一战成名,成为了一个天下人人传送的大英雄:青云正道弟子张小凡,为了一句歼,灭魔教,不惜亲身潜入鬼王宗,忍辱负重十年。十年心酸,幸得青云陆雪琪不弃,情愫渐升,最终两人终成鸳盟。 青云一战,陆雪琪同张小凡终成鸳盟,才子佳人,甚是羡煞旁人! 青云之上,张灯结彩,众人喜气洋洋,尤其是青云弟子,每个人都何在的得意,胸膛都挺的比别人高了许多。 ”一拜天地!” 大竹峰的宋大仁作为司仪,看着两对新人,笑开心的大声说着。 ”二拜师祖!” 张小凡和陆雪琪正准备行李,却被人打断! ”受死吧,叛徒!” 众人连忙望去,只见一群其他正道小派装扮的魔道之人浑身涂着泛着蓝光或者绿光的毒,跑去喜堂。众人纷纷提起武器,干净利落的解决了这些捣乱之人。一时之间,喜堂满是鲜血,还是那种,乌黑乌黑的,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在场的陆雪琪,整个人气质愈发冰冷,盖头之下,都能让人感觉到寒意。盖头之下,陆雪琪的眼里散过一丝厌恶! 有人直接抓住了为首之人,一脚踹过去,恶狠狠的问到,”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哼,鬼厉此人,整个魔道,人人得而诛之!”来人说到,恶狠狠的看着张小凡,”只恨,不能除去魔道的叛徒!” 一袭新郎装的张小凡眼里散过厌恶,冷冷的说到,”鬼厉不过当年在鬼王宗的一个名号罢了,我是张小凡!” ”你这个叛徒,鬼王昔日待你如同亲子,居然亲手......” 那人刚准备说什么,被一柄长剑穿胸而过,立马断气了。 ”陆姑娘的喜堂,不容魔道放肆!”焚香谷李洵慢慢的擦着剑,冷冷的说到。 ”大家继续啊!”宋大仁接到了萧逸才的暗示,连忙笑到,”夫妻交拜!” 尸体被迅速的拖了下去,如果不是地上残留的血迹和空气之中的血腥味,刚才的一切,不过一场梦。 张小凡看着被拖下去的魔道之人,眼里情绪复杂,因为他认出来了,这个人,曾经是他作为鬼厉的时候,忠实的支持者。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青云脚下,一袭紫衣的秦无炎隐藏在黑暗里面,看着走向自己面前的燕回,曾经魔教血公子鬼厉的忠实追求者,嘴角勾了勾。 ”公子,”燕回行了一礼,”他们,肯定失败了。” ”那是自然,”秦无炎淡淡的说到,”这青云,好歹是正道之首,若是这些个小杂碎都不能解决,恐怕,不用我们动手,正道那些人,早就取而代之了。” ”小杂碎”三个字,燕回听的很刺耳。毕竟,毒公子秦无炎口中的小杂碎,可是曾经燕回在血公子鬼厉手下,带出来的生死兄弟。 ”今日,不过是去给青云添添堵罢了,”秦无炎看着燕回,嘴角轻勾,问到,”你说,鬼厉曾经耗尽心血培养出来的人,如今血溅他的喜堂。这滋味,如何?” 燕回听到这里,瞬间明白了秦无炎的心思,只觉得背后寒意阵阵:今日魔道去的,无论谁,都会是死路一条。但是,万毒门门主秦无炎挑选的人,却是曾经鬼厉的狂热支持者。三言两语,被这万毒门门主给送上了青云,用命给如今的张小凡添堵,还是在正派之中,闻名天下的张小凡喜堂之上,只怕,是个人,都觉得晦气。 不仅如此,此番,一来,将对鬼厉曾经狂热崇拜的人,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迅速清杀,保证了如今留在魔道之中众人的纯洁性。二来,也给这正道添了晦气,还是喜堂之上;有着今日之事,只怕,无论正道将鬼厉如何宣传,今日之事,必定会成为私下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了! 撇了一眼燕回,秦无炎脸上神情似笑非笑,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帐暖,翻红被浪。 饱餐之后,张小凡神清气爽,安抚好陆雪琪,渐渐睡了。 眼前是一片迷雾,一丈之后,不能见物。 ”小凡......” 前方响起了碧瑶的声音,张小凡想要追过去,却又在下一刻,停住了脚步。 ”小凡......” ”你到底是谁?”张小凡看着眼前之人,手中的噬魂棒已经准备好了护卫主子的准备,”装神弄鬼的,滚出来!” ”有人托我来找你。”白衣女子没有直接回答张小凡的问题,却看着张小凡笑了,”鬼厉大人,又觉得我是谁?” 这双眼睛很好看,却不是那种透彻与明媚,而是,妖气,浑身上下满满的妖气。 这种妖气,不是妖物所有的那种妖气,因为眼前这个女子,身上没有一丝妖物所有的气息,而是给人感觉,很妖气。 张小凡看着,心里很是疑惑却也觉察到了其中的危险。 中原,何时出了这样的人物? ”在下从未得罪过阁下,”张小凡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友好,”不知阁下为何在此?莫非,阁下想从在下身上得到什么!” ”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眼前的女子缓缓走进,似好奇的打量着张小凡,”你可真是自信啊,嗯,迷之自信。” ”鬼厉大人,你身上,我有什么,值得让人强夺的?”女子笑到,”我来,只是好奇罢了!” ”好奇什么?” ”好奇......”女子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歪着头说到,”你怎么,还活着!” 这句话说出来,直接戳中了张小凡的心坎,让他的心魂颤抖,前尘过往从眼前闪过。 ”小凡.....”这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此刻张小凡听到,却如同恶鬼在后。 ”哼,装神弄鬼!”张小凡喝到,”碧瑶早就坠入九幽地狱,三生七世,不入轮回!” 张小凡这句话说完,空气中有抽噎的声音,最终,缓缓消失了...... ”你到底是谁?”张小凡声音冷冷的,周身渐渐有了黑气,”今日在在下新婚之日,装神弄鬼,又为了什么?” 这句话说完,张小凡似乎听到了迷雾深处,盘子碎裂的声音,眼里散过疑惑。 ”这个啊?”白衣女子把玩着头发,笑到,”你猜~” 这句话彻底惹恼了张小凡,噬魂传递着张小凡的不满,在快要碰到艳织的那一刻,却被硬生生的撤回了,只因为一句,”你就不想知道那个叫做碧瑶的如何?” ”噗”的吐了一口血,张小凡因为这句话硬生生撤回力道,气血上涌,单膝跪地。 ”前辈,”张小凡跪在地上请求到,”还请前辈告知碧瑶的下落,张小凡愿意倾其所有来报答前辈。” ”你的倾其所有,谁稀罕?”女子懒懒的靠在树上,一手提着兔子,一手托着下巴,走到了张小凡面前,”鬼王宗如今兵败如山倒,鬼厉大人又是青云的得意弟子,一个跺一脚天下都三震的人物。虽说如今单着,十年有着青云第一美女陆雪琪的陪伴,郎情妾意,着实让人羡慕啊~” ”一个鬼王宗的少宗主,却用三生七世永坠阎罗,救了一个青云门的傻小子,”女子蹲下来,眼里都是嘲讽,”可惜啊,这个傻小子在正魔两道都容不下的时候,却被鬼王所救,还提升为副宗主。结果呢,最后却一刀捅了鬼王,毁了狐岐山,啧啧,有趣。” ”这世人眼中的鬼厉,原来是青云门忍辱负重的张小凡啊,”女子看过张小凡眼中散过的痛苦,说到,”你说,碧瑶一觉醒来,该如何?” 听到这里,张小凡的身子僵硬了...... 看着跪在地上,全身颤抖,周身弥漫着黑气的张小凡,白衣女子眼睛里满是不屑,朱唇轻启,淡淡的说到: ”当年,你身怀两派功法,此事又在青云大殿之上被揭露出来,相比鬼厉大人就知道,那时候的张小凡就必死无疑!当日青云大殿之上,正道其他两大门派,焚香谷和天音阁,这两大正道德高望重的门派皆在,就算你的师傅田不易或者说青云掌门道玄,想要护着你一二,都不可能吧!当年那个傻小子张小凡,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可是比不上多年之前那个万剑一!何况,多年前不过青云旧事,当年却是正道的主要三派都在场。就算青云不要脸面,不做正道之首,恐怕,都护不住那个张小凡吧!当年的张小凡,可没有万剑一那样重要!” ”人心易变,正道之人,远的不说,就说当年的青云大殿之上的人,是何等的心思,只怕,鬼厉大人更清楚吧。若是当年的张小凡活下来了,只怕,生不如死吧!” 女子语气里没有一丝的起伏,依旧好听却冷淡,满是客观。这些话说出来,倒是更加让张小凡心头愈发愧疚。 不看张小凡一眼,白衣女子只是火堆旁边继续烤着兔子,语气轻轻却有着斩钉截铁的意味,”这是其一,正道,永远都容不下张小凡!” ”魔教炼血堂 第110章 风起 诛仙剑落下的那一刻,彻底斩断了鬼厉同鬼王宗的联系,曾经的鬼厉,终究变回了当初的张小凡。 鬼王宗,狐岐山。 昔日,一代枭雄的鬼王,如今落魄的不如一个路边的乞丐——白发苍苍,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 鬼王万人往颤抖着身子,走向曾经同自己妻子小痴留下欢乐的石室,颤抖的坐了下来,一路都是鲜血...... 天地间很静,能听到四周鬼王宗弟子同正道那些人刀剑相见的厮杀声,鬼王颤抖着想要起身,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坐着,无力的听着圣教弟子倒下的绝望之声。 突然,鬼王猛的回过头,眼睛里满是杀意,盯着旁边的入口处。 一袭紫衣长袍,从黑暗处露了出来黑色的鞋子上满是血迹,控妖笛别在腰间,斩相思握在手中,秦无炎缓缓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此刻,这个的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眼里没有惯有的戏谑和温柔的面具,墨玉好看的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复杂。 ”鬼王,”秦无炎走近了,第一次真诚的对着鬼王万人往行了一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钦佩。 ”没有想到啊,咳咳咳,”看着眼前的秦无炎,鬼王万人往突然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嘴角鲜血直流,”在我万人往,咳咳咳,临死,咳咳咳,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咳咳,居然会是咳咳咳,万,咳咳咳,万毒门门主,咳咳......” ”鬼王一代豪杰,无炎是打心底佩服,”秦无炎说到,”鬼王在,我圣教自是不会被正道欺负,好歹圣教子弟,会有一个容身之所。”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没有想到啊!”鬼王万人往一边扶着胸口,一边笑到,”你,咳咳咳,你想要,什么?” ”只是想单纯的来送鬼王一程,”秦无炎看着如今快油尽灯枯的鬼王,眼里散过痛惜,真诚的说到,”我圣教一代豪杰,岂能走的这般聊聊落落!” ”况且,昔日在总坛,青龙大哥对无炎颇为照料,”秦无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快速的里散过杀意,”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多方打探,依旧毫无音讯。” ”倘若青龙大哥在,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守着鬼王最后一程!”秦无炎的语气里满是肯定,”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就只能极尽所能,完成青龙大哥和.......的心愿了!” ”有心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扶着胸口,笑到,”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为圣教付出!” 昔日那个横行正魔两道的鬼王万人往,如今却兵败山倒,沦落到了如此的境地,秦无炎眼里散过可惜与怜悯。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你可曾怨过我?” ”鬼王此话,何解?”秦无炎听到这里,明白了鬼王想要说什么,故意装作不知道,反问于鬼王后,却只是垂下了眼帘,看着手中的斩相思。 ”因为碧瑶!”鬼王万人往看着秦无炎看着手中的斩相思,心下突然后悔万分。 眼前这个人,才华容貌,文治武功,不输于这世间的任何人!一袭紫衣,自是有着一翻儒雅风流。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闻名天下的毒公子秦无炎,只怕,在没有显露真面目之前,眼前这个人,在世人眼中,是一个芝兰玉树的世家贵公子。 石室里面很冷,因为鬼王这句话,秦无炎沉默了。鬼王万人往心里很清楚,坐上如今的万毒门门主之位,这个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公子,鬼王万人往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觉得,虽然眼前之人风华正茂,却有着从灵魂深处流露出来的落寞...... ”或许,咳咳咳咳咳,当初,”鬼王万人往闭上眼睛说到,”我还同意,你和,咳咳咳,碧瑶的亲事!” 嘴角轻勾,秦无炎的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苦笑,”是吗?” ”我真没想到,咳咳咳咳咳,你心里,惦念着的,会是碧瑶,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真没想到啊!咳咳咳。” 作为魔道万毒门门主多年,秦无炎一直带着假面,很好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思,此刻,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却没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没有放下全部伪,装,至少,没有了攻于算计的心思。 ”今日,咳咳咳,你来送我一程,咳咳咳,”鬼王万人往盯着秦无炎,语气里面满是肯定,”咳咳咳,有碧瑶的那一份吧!” ”是,”秦无炎抬头,坦率的承认到,”除了青龙大哥,的确有着碧瑶的那一份!” ”我,秦无炎,曾经也好,现在也好,”秦无炎自嘲的笑到,”都只爱过碧瑶!” ”想要护着她一世周全,却只能看着她同别人执手相恋,为了别人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十年匆匆,拼尽全力,成了万毒门门主,连为她复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心念念之人,同陆雪琪情愫渐升,执手白头。” ”我怨过你,怨过鬼厉,甚至怨过这个世道,”秦无炎缓缓的闭上眼睛,惨淡的笑到,”可是,又如何?” ”一切,你们都无能为力,”秦无炎缓缓的说到,”何况,无炎,一个外人?” ”咳咳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鬼王万人往猛的吐了一口血,”难怪,难怪,咳咳咳,万毒门,这些年,听命于鬼王宗。原来,咳咳咳,是为了碧瑶!” ”是的,”秦无炎一点也不在意心思被鬼王戳破,认真的说到,”如果不是你们说有办法复活碧瑶,万毒门早就同鬼王宗斗了起来,争一争这魔道之主的位置!如果不是鬼厉十年一直在寻找复活碧瑶的办法,不然,无炎早就杀了他!” ”这十年,鬼厉虽说效忠于鬼王宗,却同正道藕断丝连,同青云陆雪琪郎情妾意,多次放过当年杀害碧瑶的帮凶!”秦无炎的语气里带着杀意,”当年,若不是陆雪琪阻止,原本第一个跑出青云大殿的碧瑶,为何会落单,变成最后一个!成为了诛仙剑的活靶子!”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秦无炎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恨意,”当年我就同青龙大哥和碧瑶说过,张小凡此人,终究有一天,会害了碧瑶同鬼王!” ”如今,没有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颤抖着起身,走到秦无炎面前,紧紧的盯着秦无炎的眼睛问到,”若是,将碧瑶交给你,你敢说用性命护她一世周全吗?” ”我能!”秦无炎好不回避的看着鬼王的眼睛,”只要鬼王能将碧瑶交给我,无炎定会倾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 ”你发誓!”鬼王万人往突然将手放在秦无炎身上,大声说到。 ”幽冥圣母,天煞明王,倘若鬼王能交于弟子秦无炎一个完好的碧瑶,弟子秦无炎此生愿意拼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若违此誓,坠入九幽地狱,不入轮回,永生永世受九幽烈火焚心之苦!”秦无炎一字一句的说完,鬼王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要抵抗,我将天书五卷传授于你!”鬼王突然说到,将天书五卷的功法传给了秦无炎,大笑道,”鬼厉以为,这十年,他做的一切,还有同青云门陆雪琪的一切,我不知道吗?!哼,太小看了我万人往!” ”一个竖子小儿,却狼子野心,竟然敢将我鬼王宗当做垫脚石!哼,”鬼王万人往看着一脸惊愕的秦无炎,将一块玉简放在了秦无炎手中,语重心长的说到,”碧瑶也好,鬼王宗也好,就拜托你了!” ”这是?”秦无炎满眼都是震惊与不解,还有狂喜,却听见万人往说到,”玉简会带着你,去找一个叫做艳织的人!” ”咳咳咳,”鬼王突然咳嗽了起来,脸上死气弥漫,精神劲头却十足,”好好好,咳咳咳,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 ”秦无炎,咳咳咳,走吧!”鬼王万人往一边咳嗽着,一边缓缓的转身,走向床榻。 ”岳父大人!”秦无炎跪了下来,对着鬼王万人往叩了三个响头,真诚的说到,”您就放心的走吧,无炎此生,一定会尽全力护着碧瑶一世周全!” ”好好好,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停下来,眉宇间俱是笑意,大声说道,”好好好,咳咳咳咳咳!” ”狐岐山只怕快塌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走吧!” ”保重!”秦无炎对着鬼王万人往再次拱了拱手,最后看了鬼王一眼,转身迅速离开了! 鬼王万人往却笑了,开怀的笑着,颤抖着身子,打开了石壁上的暗格,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机关...... 青冥大陆七百三十二年,以青云为首的正道围攻鬼王宗总部狐岐山。鬼王宗节节败退,青云等诸多弟子在攻入狐岐山的时候,狐岐山却突然山崩,一时间,正道弟子死伤无数...... 替换时间,泥萌都懂得,么么么扎北鼻们 关于乱码问题,笨鱼站短了后台,说是清缓存就可以,替换以后,清了好几次缓存,如果还有乱码,欢迎留言,笨鱼继续站短后台去,嘿嘿,辛苦北鼻们们啦*^_^* 第111章 无题 ”鬼厉大人或许会说,鬼王后来对你提防甚深,”白衣女子看着脸色扭曲的厉害的张小凡,托着下巴,轻轻问道,”难道,不该吗?” ”且不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白衣女子的语气里,这一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你既没有光明正大的,在人前承认碧瑶同你的关系,却一直在用模棱两可的模糊态度对待鬼王。” ”这些,鬼厉大人心里更清楚吧,”白衣女子看着张小凡满眼的怒色,身上黑气弥漫,似地狱饿鬼,讽刺的说到,”鬼厉大人那十年所作所为,只怕,天下间,也就鬼王能够容忍了:不说别的,就谈一人。远的说一点,碧瑶当初或许不用死,是青云陆雪琪好心阻拦的!若是往近的说,当面复活碧瑶,就差最后一步,是因为黑巫族大巫师撑不到最后一刻,就差一点点,一点点!可是,鬼厉大人心里应该比任何人的清楚,为何会差那么一点点吧!” ”还是因为,当年青云的陆雪琪!因为这个满心正义,对魔教妖人,不问青红照白,看到就动手的陆雪琪当年挡住了鬼厉大人去救大巫师,以至于,大巫师身负重伤!”看着鬼厉满眼痛苦,眼底水色渐起,白衣女子眼里闪过毫不掩饰的鄙视,朱唇轻启,说到,”是因为,陆雪琪!” ”碧瑶之死,陆雪琪脱不了干系!复活碧瑶,陆雪琪还是拖不了干系!”白衣女子看着鬼厉,冷冷的说到,”如今鬼厉大人这幅表情,真让人,嗯,恶心!” ”这位青云大美女,一心留在鬼厉大人身上,郎情妾意,十年相伴,不了不为情深意厚啊!”白衣女子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只是这样一个嫉恶如仇的陆雪琪陆仙子,又怎么在碰到鬼厉大人以后,却自动选择性的忘记了陆雪琪式的原则?难道,是因为,被天下之人成为血公子的鬼厉大人,是个纯真的孩童,连蚂蚁都不曾踩死过?” ”这个,貌似不是把?”白衣女子托着下巴,看着张小凡,说到,”我可是听说,这血公子鬼厉大人每到一处,鸡犬不留呢?莫非,这青云陆雪琪陆仙子,有原则性失忆症?” ”不过啊,这个,鬼厉大人貌似也有啊,”白衣女子托着下巴,好奇的看着鬼厉,”魔道血公子,面对间接害死自己救命恩人之人,也是选择性失忆,多番放水不说,貌似,还情愫渐升,有着生死相许的意思呢?” ”哎,这可真是奇怪啊!”白衣女子看着脸色惨白的鬼厉,上下打量着,轻笑到,”真让人好奇啊!鬼厉大人!” ....... ”啊!”张小凡猛的坐了起来,入目的事满满的大红色,喜气洋洋,随之吁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 多少年,没有这样了? 如今这般被人逼迫的境地,还是今日张小凡的! 不!不是! 经过了十年的鬼厉淬炼,他早就不是当初青云山上那个任人宰割的张小凡了!他是正魔两道的英雄,娶了青云第一美女的英雄张小凡! 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到底是谁?! 张小凡此刻心绪激动,噬魂棒发出红光,突然,有人破门而入......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艳织,你过了!” 后面出现一个白衣人,对着一袭白衣的神秘女子说到。 ”是吗?”女子没有回头,只是身上一袭白衣全部变成了血色,”艳织倒是不知,岚若大人,何时,也会来管艳织物语的事了!” ”他已经死了,”一袭白衣的岚若说到,”魂飞魄散,根本没有聚魂的可能。” ”魂飞魄散.....”穿着血衣的艳织满眼都是嗜血,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好一个魂飞魄散!西凉之事,本尊还没有找你们藏书阁的算账,今日还来说本尊!” ”艳织......” ”少废话,”艳织转过身,眼里没有一丝的温度,”要动手,就快点!” ”我是不会和你动手的,”岚若说到,”我......” ”那就滚!” 艳织看都没有看对方,直接转过身,看着被丢出幻境的张小凡一眼,满是杀意。 我只想,来看看你...... 岚若看着艳织的背影,似乎想到了千年之前的那一切,嘴里满是苦涩。 下一秒,就从艳织身后消失了。 艳织周围的一切都消散,无论是体外手上的烤兔子还是四周的树林,全部随着艳织衣服变成血色以后,消失不见了。 艳织一袭血色红衣,精致的眉宇间点了红色的三角花钿。四周景象消失以后,变成了一出空旷的阁楼。 流水迢迢,桃花绚烂,白纱随着清风飞舞,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荷香。 素手清扬,艳织面前出现了一把七弦琴,一首充满古朴却又神秘的小调从手指间轻轻流出。 不一会儿,传来了推门的声音,木质的门被打开,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锦靴,一袭紫色的长袍随风飘动,修长却指节分明的手指上握着白色的控妖笛。 艳织似乎无所察觉,依旧不急不缓的弹奏着不知名的曲子,似乎不知道来人,只是,嘴角轻轻的勾了勾,眼里满是不怀好意的笑,还有,眼底深处浓浓的嗜血...... ”鬼厉大人或许会说,鬼王后来对你提防甚深,”白衣女子看着脸色扭曲的厉害的张小凡,托着下巴,轻轻问道,”难道,不该吗?” ”且不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白衣女子的语气里,这一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你既没有光明正大的,在人前承认碧瑶同你的关系,却一直在用模棱两可的模糊态度对待鬼王。” ”这些,鬼厉大人心里更清楚吧,”白衣女子看着张小凡满眼的怒色,身上黑气弥漫,似地狱饿鬼,讽刺的说到,”鬼厉大人那十年所作所为,只怕,天下间,也就鬼王能够容忍了:不说别的,就谈一人。远的说一点,碧瑶当初或许不用死,是青云陆雪琪好心阻拦的!若是往近的说,当面复活碧瑶,就差最后一步,是因为黑巫族大巫师撑不到最后一刻,就差一点点,一点点!可是,鬼厉大人心里应该比任何人的清楚,为何会差那么一点点吧!” ”还是因为,当年青云的陆雪琪!因为这个满心正义,对魔教妖人,不问青红照白,看到就动手的陆雪琪当年挡住了鬼厉大人去救大巫师,以至于,大巫师身负重伤!”看着鬼厉满眼痛苦,眼底水色渐起,白衣女子眼里闪过毫不掩饰的鄙视,朱唇轻启,说到,”是因为,陆雪琪!” ”碧瑶之死,陆雪琪脱不了干系!复活碧瑶,陆雪琪还是拖不了干系!”白衣女子看着鬼厉,冷冷的说到,”如今鬼厉大人这幅表情,真让人,嗯,恶心!” ”这位青云大美女,一心留在鬼厉大人身上,郎情妾意,十年相伴,不了不为情深意厚啊!”白衣女子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只是这样一个嫉恶如仇的陆雪琪陆仙子,又怎么在碰到鬼厉大人以后,却自动选择性的忘记了陆雪琪式的原则?难道,是因为,被天下之人成为血公子的鬼厉大人,是个纯真的孩童,连蚂蚁都不曾踩死过?” ”这个,貌似不是把?”白衣女子托着下巴,看着张小凡,说到,”我可是听说,这血公子鬼厉大人每到一处,鸡犬不留呢?莫非,这青云陆雪琪陆仙子,有原则性失忆症?” ”不过啊,这个,鬼厉大人貌似也有啊,”白衣女子托着下巴,好奇的看着鬼厉,”魔道血公子,面对间接害死自己救命恩人之人,也是选择性失忆,多番放水不说,貌似,还情愫渐升,有着生死相许的意思呢?” ”哎,这可真是奇怪啊!”白衣女子看着脸色惨白的鬼厉,上下打量着,轻笑到,”真让人好奇啊!鬼厉大人!” ....... ”啊!”张小凡猛的坐了起来,入目的事满满的大红色,喜气洋洋,随之吁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 多少年,没有这样了? 如今这般被人逼迫的境地,还是今日张小凡的! 不!不是! 经过了十年的鬼厉淬炼,他早就不是当初青云山上那个任人宰割的张小凡了!他是正魔两道的英雄,娶了青云第一美女的英雄张小凡! 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到底是谁?! 张小凡此刻心绪激动,噬魂棒发出红光,突然,有人破门而入......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艳织,你过了!” 后面出现一个白衣人,对着一袭白衣的神秘女子说到。 ”是吗?”女子没有回头,只是身上一袭白衣全部变成了血色,”艳织倒是不知,岚若大人,何时,也会来管艳织物语的事了!” 第112章 执子 诛仙剑落下的那一刻,彻底斩断了鬼厉同鬼王宗的联系,曾经的鬼厉,终究变回了当初的张小凡。 鬼王宗,狐岐山。 昔日,一代枭雄的鬼王,如今落魄的不如一个路边的乞丐——白发苍苍,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 鬼王万人往颤抖着身子,走向曾经同自己妻子小痴留下欢乐的石室,颤抖的坐了下来,一路都是鲜血...... 天地间很静,能听到四周鬼王宗弟子同正道那些人刀剑相见的厮杀声,鬼王颤抖着想要起身,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坐着,无力的听着圣教弟子倒下的绝望之声。 突然,鬼王猛的回过头,眼睛里满是杀意,盯着旁边的入口处。 一袭紫衣长袍,从黑暗处露了出来黑色的鞋子上满是血迹,控妖笛别在腰间,斩相思握在手中,秦无炎缓缓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此刻,这个的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眼里没有惯有的戏谑和温柔的面具,墨玉好看的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复杂。 ”鬼王,”秦无炎走近了,第一次真诚的对着鬼王万人往行了一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钦佩。 ”没有想到啊,咳咳咳,”看着眼前的秦无炎,鬼王万人往突然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嘴角鲜血直流,”在我万人往,咳咳咳,临死,咳咳咳,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咳咳,居然会是咳咳咳,万,咳咳咳,万毒门门主,咳咳......” ”鬼王一代豪杰,无炎是打心底佩服,”秦无炎说到,”鬼王在,我圣教自是不会被正道欺负,好歹圣教子弟,会有一个容身之所。”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没有想到啊!”鬼王万人往一边扶着胸口,一边笑到,”你,咳咳咳,你想要,什么?” ”只是想单纯的来送鬼王一程,”秦无炎看着如今快油尽灯枯的鬼王,眼里散过痛惜,真诚的说到,”我圣教一代豪杰,岂能走的这般聊聊落落!” ”况且,昔日在总坛,青龙大哥对无炎颇为照料,”秦无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快速的里散过杀意,”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多方打探,依旧毫无音讯。” ”倘若青龙大哥在,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守着鬼王最后一程!”秦无炎的语气里满是肯定,”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就只能极尽所能,完成青龙大哥和.......的心愿了!” ”有心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扶着胸口,笑到,”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为圣教付出!” 昔日那个横行正魔两道的鬼王万人往,如今却兵败山倒,沦落到了如此的境地,秦无炎眼里散过可惜与怜悯。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你可曾怨过我?” ”鬼王此话,何解?”秦无炎听到这里,明白了鬼王想要说什么,故意装作不知道,反问于鬼王后,却只是垂下了眼帘,看着手中的斩相思。 ”因为碧瑶!”鬼王万人往看着秦无炎看着手中的斩相思,心下突然后悔万分。 眼前这个人,才华容貌,文治武功,不输于这世间的任何人!一袭紫衣,自是有着一翻儒雅风流。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闻名天下的毒公子秦无炎,只怕,在没有显露真面目之前,眼前这个人,在世人眼中,是一个芝兰玉树的世家贵公子。 石室里面很冷,因为鬼王这句话,秦无炎沉默了。鬼王万人往心里很清楚,坐上如今的万毒门门主之位,这个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公子,鬼王万人往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觉得,虽然眼前之人风华正茂,却有着从灵魂深处流露出来的落寞...... ”或许,咳咳咳咳咳,当初,”鬼王万人往闭上眼睛说到,”我还同意,你和,咳咳咳,碧瑶的亲事!” 嘴角轻勾,秦无炎的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苦笑,”是吗?” ”我真没想到,咳咳咳咳咳,你心里,惦念着的,会是碧瑶,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真没想到啊!咳咳咳。” 作为魔道万毒门门主多年,秦无炎一直带着假面,很好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思,此刻,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却没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没有放下全部伪,装,至少,没有了攻于算计的心思。 ”今日,咳咳咳,你来送我一程,咳咳咳,”鬼王万人往盯着秦无炎,语气里面满是肯定,”咳咳咳,有碧瑶的那一份吧!” ”是,”秦无炎抬头,坦率的承认到,”除了青龙大哥,的确有着碧瑶的那一份!” ”我,秦无炎,曾经也好,现在也好,”秦无炎自嘲的笑到,”都只爱过碧瑶!” ”想要护着她一世周全,却只能看着她同别人执手相恋,为了别人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十年匆匆,拼尽全力,成了万毒门门主,连为她复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心念念之人,同陆雪琪情愫渐升,执手白头。” ”我怨过你,怨过鬼厉,甚至怨过这个世道,”秦无炎缓缓的闭上眼睛,惨淡的笑到,”可是,又如何?” ”一切,你们都无能为力,”秦无炎缓缓的说到,”何况,无炎,一个外人?” ”咳咳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鬼王万人往猛的吐了一口血,”难怪,难怪,咳咳咳,万毒门,这些年,听命于鬼王宗。原来,咳咳咳,是为了碧瑶!” ”是的,”秦无炎一点也不在意心思被鬼王戳破,认真的说到,”如果不是你们说有办法复活碧瑶,万毒门早就同鬼王宗斗了起来,争一争这魔道之主的位置!如果不是鬼厉十年一直在寻找复活碧瑶的办法,不然,无炎早就杀了他!” ”这十年,鬼厉虽说效忠于鬼王宗,却同正道藕断丝连,同青云陆雪琪郎情妾意,多次放过当年杀害碧瑶的帮凶!”秦无炎的语气里带着杀意,”当年,若不是陆雪琪阻止,原本第一个跑出青云大殿的碧瑶,为何会落单,变成最后一个!成为了诛仙剑的活靶子!”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秦无炎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恨意,”当年我就同青龙大哥和碧瑶说过,张小凡此人,终究有一天,会害了碧瑶同鬼王!” ”如今,没有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颤抖着起身,走到秦无炎面前,紧紧的盯着秦无炎的眼睛问到,”若是,将碧瑶交给你,你敢说用性命护她一世周全吗?” ”我能!”秦无炎好不回避的看着鬼王的眼睛,”只要鬼王能将碧瑶交给我,无炎定会倾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 ”你发誓!”鬼王万人往突然将手放在秦无炎身上,大声说到。 ”幽冥圣母,天煞明王,倘若鬼王能交于弟子秦无炎一个完好的碧瑶,弟子秦无炎此生愿意拼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若违此誓,坠入九幽地狱,不入轮回,永生永世受九幽烈火焚心之苦!”秦无炎一字一句的说完,鬼王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要抵抗,我将天书五卷传授于你!”鬼王突然说到,将天书五卷的功法传给了秦无炎,大笑道,”鬼厉以为,这十年,他做的一切,还有同青云门陆雪琪的一切,我不知道吗?!哼,太小看了我万人往!” ”一个竖子小儿,却狼子野心,竟然敢将我鬼王宗当做垫脚石!哼,”鬼王万人往看着一脸惊愕的秦无炎,将一块玉简放在了秦无炎手中,语重心长的说到,”碧瑶也好,鬼王宗也好,就拜托你了!” ”这是?”秦无炎满眼都是震惊与不解,还有狂喜,却听见万人往说到,”玉简会带着你,去找一个叫做艳织的人!” ”咳咳咳,”鬼王突然咳嗽了起来,脸上死气弥漫,精神劲头却十足,”好好好,咳咳咳,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 ”秦无炎,咳咳咳,走吧!”鬼王万人往一边咳嗽着,一边缓缓的转身,走向床榻。 ”岳父大人!”秦无炎跪了下来,对着鬼王万人往叩了三个响头,真诚的说到,”您就放心的走吧,无炎此生,一定会尽全力护着碧瑶一世周全!” ”好好好,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停下来,眉宇间俱是笑意,大声说道,”好好好,咳咳咳咳咳!” ”狐岐山只怕快塌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走吧!” ”保重!”秦无炎对着鬼王万人往再次拱了拱手,最后看了鬼王一眼,转身迅速离开了! 鬼王万人往却笑了,开怀的笑着,颤抖着身子,打开了石壁上的暗格,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机关...... 青冥大陆七百三十二年,以青云为首的正道围攻鬼王宗总部狐岐山。鬼王宗节节败退,青云等诸多弟子在攻入狐岐山的时候,狐岐山却突然山崩,一时间,正道弟子死伤无数...... 替换时间,泥萌懂得啦*^_^*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专栏,求地雷,求营养液,各种求*^_^*么么扎~ 第113章 怀抱 昭帝元年冬,长安城依旧下起了大学。新皇登基,这长安城的雪,似乎都沾染上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喜气。 未央宫已经积了好几层的厚雪,即便在这冬日盛雪下,都不能掩盖住里面传来的咳嗽之声。 未央宫依旧是端庄之中透露着贵气,可如今这宫里的主人,却早就没有了当初那种来自骨子里面的端庄高贵。宫里的任何一位贵人,或者说,有一点权势的奴才,如果不顺心,都能够轻易的去踩上几脚。如今,那偌大的未央宫里面没有一人,甚至连耗子都没有一只,有的只是大风吹过未央宫的呼啸之声。 冬雪过后,寒冷悄至。受过伤的地方,早就裂开化脓。 双脚早就没有了知觉,全身内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可脸上手上却依旧干净嫩白。 伤筋痛骨,却朱颜依旧。这就是宫里慎刑司的长处之一了。 许久以后,未央宫里面猛的传来一阵噗通声,如若有着长年在慎刑司伺候的宫人在身边,一定就能猜出,这是肉、体倒地的声音。 季九九从床上滚了下来,穿着白色衾衣的身子一动也不动。细细观察下去,还能看到胸膛微微的起伏,如同一个垂死之前的动物,无力挣扎。 大半天后,季九九的眼睑微微动了动。过了许久,才微微睁开眼,手指轻轻的动了动。 眼前早就一片模糊,看不清任何东西。用力的眨了眨眼,模糊过后,眼前却是短暂的黑暗。 昭帝元年冬,长安城依旧下起了大学。新皇登基,这长安城的雪,似乎都沾染上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喜气。 未央宫已经积了好几层的厚雪,即便在这冬日盛雪下,都不能掩盖住里面传来的咳嗽之声。 未央宫依旧是端庄之中透露着贵气,可如今这宫里的主人,却早就没有了当初那种来自骨子里面的端庄高贵。宫里的任何一位贵人,或者说,有一点权势的奴才,如果不顺心,都能够轻易的去踩上几脚。如今,那偌大的未央宫里面没有一人,甚至连耗子都没有一只,有的只是大风吹过未央宫的呼啸之声。 冬雪过后,寒冷悄至。受过伤的地方,早就裂开化脓。 双脚早就没有了知觉,全身内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可脸上手上却依旧干净嫩白。 伤筋痛骨,却朱颜依旧。这就是宫里慎刑司的长处之一了。 许久以后,未央宫里面猛的传来一阵噗通声,如若有着长年在慎刑司伺候的宫人在身边,一定就能猜出,这是肉、体倒地的声音。 季九九从床上滚了下来,穿着白色衾衣的身子一动也不动。细细观察下去,还能看到胸膛微微的起伏,如同一个垂死之前的动物,无力挣扎。 大半天后,季九九的眼睑微微动了动。过了许久,才微微睁开眼,手指轻轻的动了动。 眼前早就一片模糊,看不清任何东西。用力的眨了眨眼,模糊过后,眼前却是短暂的黑暗。 昭帝元年冬,长安城依旧下起了大学。新皇登基,这长安城的雪,似乎都沾染上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喜气。 未央宫已经积了好几层的厚雪,即便在这冬日盛雪下,都不能掩盖住里面传来的咳嗽之声。 未央宫依旧是端庄之中透露着贵气,可如今这宫里的主人,却早就没有了当初那种来自骨子里面的端庄高贵。宫里的任何一位贵人,或者说,有一点权势的奴才,如果不顺心,都能够轻易的去踩上几脚。如今,那偌大的未央宫里面没有一人,甚至连耗子都没有一只,有的只是大风吹过未央宫的呼啸之声。 冬雪过后,寒冷悄至。受过伤的地方,早就裂开化脓。 双脚早就没有了知觉,全身内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可脸上手上却依旧干净嫩白。 伤筋痛骨,却朱颜依旧。这就是宫里慎刑司的长处之一了。 许久以后,未央宫里面猛的传来一阵噗通声,如若有着长年在慎刑司伺候的宫人在身边,一定就能猜出,这是肉、体倒地的声音。 季九九从床上滚了下来,穿着白色衾衣的身子一动也不动。细细观察下去,还能看到胸膛微微的起伏,如同一个垂死之前的动物,无力挣扎。 大半天后,季九九的眼睑微微动了动。过了许久,才微微睁开眼,手指轻轻的动了动。 眼前早就一片模糊,看不清任何东西。用力的眨了眨眼,模糊过后,眼前却是短暂的黑暗。 昭帝元年冬,长安城依旧下起了大学。新皇登基,这长安城的雪,似乎都沾染上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喜气。 未央宫已经积了好几层的厚雪,即便在这冬日盛雪下,都不能掩盖住里面传来的咳嗽之声。 未央宫依旧是端庄之中透露着贵气,可如今这宫里的主人,却早就没有了当初那种来自骨子里面的端庄高贵。宫里的任何一位贵人,或者说,有一点权势的奴才,如果不顺心,都能够轻易的去踩上几脚。如今,那偌大的未央宫里面没有一人,甚至连耗子都没有一只,有的只是大风吹过未央宫的呼啸之声。 冬雪过后,寒冷悄至。受过伤的地方,早就裂开化脓。 双脚早就没有了知觉,全身内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可脸上手上却依旧干净嫩白。 伤筋痛骨,却朱颜依旧。这就是宫里慎刑司的长处之一了。 许久以后,未央宫里面猛的传来一阵噗通声,如若有着长年在慎刑司伺候的宫人在身边,一定就能猜出,这是肉、体倒地的声音。 季九九从床上滚了下来,穿着白色衾衣的身子一动也不动。细细观察下去,还能看到胸膛微微的起伏,如同一个垂死之前的动物,无力挣扎。 大半天后,季九九的眼睑微微动了动。过了许久,才微微睁开眼,手指轻轻的动了动。 眼前早就一片模糊,看不清任何东西。用力的眨了眨眼,模糊过后,眼前却是短暂的黑暗。 昭帝元年冬,长安城依旧下起了大学。新皇登基,这长安城的雪,似乎都沾染上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喜气。 未央宫已经积了好几层的厚雪,即便在这冬日盛雪下,都不能掩盖住里面传来的咳嗽之声。 未央宫依旧是端庄之中透露着贵气,可如今这宫里的主人,却早就没有了当初那种来自骨子里面的端庄高贵。宫里的任何一位贵人,或者说,有一点权势的奴才,如果不顺心,都能够轻易的去踩上几脚。如今,那偌大的未央宫里面没有一人,甚至连耗子都没有一只,有的只是大风吹过未央宫的呼啸之声。 冬雪过后,寒冷悄至。受过伤的地方,早就裂开化脓。 双脚早就没有了知觉,全身内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可脸上手上却依旧干净嫩白。 伤筋痛骨,却朱颜依旧。这就是宫里慎刑司的长处之一了。 许久以后,未央宫里面猛的传来一阵噗通声,如若有着长年在慎刑司伺候的宫人在身边,一定就能猜出,这是肉、体倒地的声音。 季九九从床上滚了下来,穿着白色衾衣的身子一动也不动。细细观察下去,还能看到胸膛微微的起伏,如同一个垂死之前的动物,无力挣扎。 大半天后,季九九的眼睑微微动了动。过了许久,才微微睁开眼,手指轻轻的动了动。 眼前早就一片模糊,看不清任何东西。用力的眨了眨眼,模糊过后,眼前却是短暂的黑暗。 昭帝元年冬,长安城依旧下起了大学。新皇登基,这长安城的雪,似乎都沾染上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喜气。 未央宫已经积了好几层的厚雪,即便在这冬日盛雪下,都不能掩盖住里面传来的咳嗽之声。 未央宫依旧是端庄之中透露着贵气,可如今这宫里的主人,却早就没有了当初那种来自骨子里面的端庄高贵。宫里的任何一位贵人,或者说,有一点权势的奴才,如果不顺心,都能够轻易的去踩上几脚。如今,那偌大的未央宫里面没有一人,甚至连耗子都没有一只,有的只是大风吹过未央宫的呼啸之声。 冬雪过后,寒冷悄至。受过伤的地方,早就裂开化脓。 双脚早就没有了知觉,全身内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可脸上手上却依旧干净嫩白。 伤筋痛骨,却朱颜依旧。这就是宫里慎刑司的长处之一了。 许久以后,未央宫里面猛的传来一阵噗通声,如若有着长年在慎刑司伺候的宫人在身边,一定就能猜出,这是肉、体倒地的声音。 季九九从床上滚了下来,穿着白色衾衣的身子一动也不动。细细观察下去,还能看到胸膛微微的起伏,如同一个垂死之前的动物,无力挣扎。 另一本【北玥辞】的第一章啦*^_^* 第114章 布局 第三次正魔大战,以潜伏在鬼王宗多年,化名为鬼厉的张小凡杀了鬼王万人往而告终。自此,鬼王宗瞬间败落,魔道各派纷纷隐退,一时间,这世间,竟看不到魔道的身影。 这一战,不仅让青云正道统领的位置更加稳固,更是让张小凡一战成名,成为了一个天下人人传送的大英雄:青云正道弟子张小凡,为了一句歼,灭魔教,不惜亲身潜入鬼王宗,忍辱负重十年。十年心酸,幸得青云陆雪琪不弃,情愫渐升,最终两人终成鸳盟。 青云一战,陆雪琪同张小凡终成鸳盟,才子佳人,甚是羡煞旁人! 青云之上,张灯结彩,众人喜气洋洋,尤其是青云弟子,每个人都何在的得意,胸膛都挺的比别人高了许多。 ”一拜天地!” 大竹峰的宋大仁作为司仪,看着两对新人,笑开心的大声说着。 ”二拜师祖!” 张小凡和陆雪琪正准备行李,却被人打断! ”受死吧,叛徒!” 众人连忙望去,只见一群其他正道小派装扮的魔道之人浑身涂着泛着蓝光或者绿光的毒,跑去喜堂。众人纷纷提起武器,干净利落的解决了这些捣乱之人。一时之间,喜堂满是鲜血,还是那种,乌黑乌黑的,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在场的陆雪琪,整个人气质愈发冰冷,盖头之下,都能让人感觉到寒意。盖头之下,陆雪琪的眼里散过一丝厌恶! 有人直接抓住了为首之人,一脚踹过去,恶狠狠的问到,”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哼,鬼厉此人,整个魔道,人人得而诛之!”来人说到,恶狠狠的看着张小凡,”只恨,不能除去魔道的叛徒!” 一袭新郎装的张小凡眼里散过厌恶,冷冷的说到,”鬼厉不过当年在鬼王宗的一个名号罢了,我是张小凡!” ”你这个叛徒,鬼王昔日待你如同亲子,居然亲手......” 那人刚准备说什么,被一柄长剑穿胸而过,立马断气了。 ”陆姑娘的喜堂,不容魔道放肆!”焚香谷李洵慢慢的擦着剑,冷冷的说到。 ”大家继续啊!”宋大仁接到了萧逸才的暗示,连忙笑到,”夫妻交拜!” 尸体被迅速的拖了下去,如果不是地上残留的血迹和空气之中的血腥味,刚才的一切,不过一场梦。 张小凡看着被拖下去的魔道之人,眼里情绪复杂,因为他认出来了,这个人,曾经是他作为鬼厉的时候,忠实的支持者。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青云脚下,一袭紫衣的秦无炎隐藏在黑暗里面,看着走向自己面前的燕回,曾经魔教血公子鬼厉的忠实追求者,嘴角勾了勾。 ”公子,”燕回行了一礼,”他们,肯定失败了。” ”那是自然,”秦无炎淡淡的说到,”这青云,好歹是正道之首,若是这些个小杂碎都不能解决,恐怕,不用我们动手,正道那些人,早就取而代之了。” ”小杂碎”三个字,燕回听的很刺耳。毕竟,毒公子秦无炎口中的小杂碎,可是曾经燕回在血公子鬼厉手下,带出来的生死兄弟。 ”今日,不过是去给青云添添堵罢了,”秦无炎看着燕回,嘴角轻勾,问到,”你说,鬼厉曾经耗尽心血培养出来的人,如今血溅他的喜堂。这滋味,如何?” 燕回听到这里,瞬间明白了秦无炎的心思,只觉得背后寒意阵阵:今日魔道去的,无论谁,都会是死路一条。但是,万毒门门主秦无炎挑选的人,却是曾经鬼厉的狂热支持者。三言两语,被这万毒门门主给送上了青云,用命给如今的张小凡添堵,还是在正派之中,闻名天下的张小凡喜堂之上,只怕,是个人,都觉得晦气。 不仅如此,此番,一来,将对鬼厉曾经狂热崇拜的人,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迅速清杀,保证了如今留在魔道之中众人的纯洁性。二来,也给这正道添了晦气,还是喜堂之上;有着今日之事,只怕,无论正道将鬼厉如何宣传,今日之事,必定会成为私下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了! 撇了一眼燕回,秦无炎脸上神情似笑非笑,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帐暖,翻红被浪。 饱餐之后,张小凡神清气爽,安抚好陆雪琪,渐渐睡了。 眼前是一片迷雾,一丈之后,不能见物。 ”小凡......” 前方响起了碧瑶的声音,张小凡想要追过去,却又在下一刻,停住了脚步。 ”小凡......” ”你到底是谁?”张小凡看着眼前之人,手中的噬魂棒已经准备好了护卫主子的准备,”装神弄鬼的,滚出来!” ”有人托我来找你。”白衣女子没有直接回答张小凡的问题,却看着张小凡笑了,”鬼厉大人,又觉得我是谁?” 这双眼睛很好看,却不是那种透彻与明媚,而是,妖气,浑身上下满满的妖气。 这种妖气,不是妖物所有的那种妖气,因为眼前这个女子,身上没有一丝妖物所有的气息,而是给人感觉,很妖气。 张小凡看着,心里很是疑惑却也觉察到了其中的危险。 中原,何时出了这样的人物? ”在下从未得罪过阁下,”张小凡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友好,”不知阁下为何在此?莫非,阁下想从在下身上得到什么!” ”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眼前的女子缓缓走进,似好奇的打量着张小凡,”你可真是自信啊,嗯,迷之自信。” ”鬼厉大人,你身上,我有什么,值得让人强夺的?”女子笑到,”我来,只是好奇罢了!” ”好奇什么?” ”好奇......”女子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歪着头说到,”你怎么,还活着!” 这句话说出来,直接戳中了张小凡的心坎,让他的心魂颤抖,前尘过往从眼前闪过。 ”小凡.....”这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此刻张小凡听到,却如同恶鬼在后。 ”哼,装神弄鬼!”张小凡喝到,”碧瑶早就坠入九幽地狱,三生七世,不入轮回!” 张小凡这句话说完,空气中有抽噎的声音,最终,缓缓消失了...... ”你到底是谁?”张小凡声音冷冷的,周身渐渐有了黑气,”今日在在下新婚之日,装神弄鬼,又为了什么?” 这句话说完,张小凡似乎听到了迷雾深处,盘子碎裂的声音,眼里散过疑惑。 ”这个啊?”白衣女子把玩着头发,笑到,”你猜~” 这句话彻底惹恼了张小凡,噬魂传递着张小凡的不满,在快要碰到艳织的那一刻,却被硬生生的撤回了,只因为一句,”你就不想知道那个叫做碧瑶的如何?” ”噗”的吐了一口血,张小凡因为这句话硬生生撤回力道,气血上涌,单膝跪地。 ”前辈,”张小凡跪在地上请求到,”还请前辈告知碧瑶的下落,张小凡愿意倾其所有来报答前辈。” ”你的倾其所有,谁稀罕?”女子懒懒的靠在树上,一手提着兔子,一手托着下巴,走到了张小凡面前,”鬼王宗如今兵败如山倒,鬼厉大人又是青云的得意弟子,一个跺一脚天下都三震的人物。虽说如今单着,十年有着青云第一美女陆雪琪的陪伴,郎情妾意,着实让人羡慕啊~” ”一个鬼王宗的少宗主,却用三生七世永坠阎罗,救了一个青云门的傻小子,”女子蹲下来,眼里都是嘲讽,”可惜啊,这个傻小子在正魔两道都容不下的时候,却被鬼王所救,还提升为副宗主。结果呢,最后却一刀捅了鬼王,毁了狐岐山,啧啧,有趣。” ”这世人眼中的鬼厉,原来是青云门忍辱负重的张小凡啊,”女子看过张小凡眼中散过的痛苦,说到,”你说,碧瑶一觉醒来,该如何?” 听到这里,张小凡的身子僵硬了...... 看着跪在地上,全身颤抖,周身弥漫着黑气的张小凡,白衣女子眼睛里满是不屑,朱唇轻启,淡淡的说到: ”当年,你身怀两派功法,此事又在青云大殿之上被揭露出来,相比鬼厉大人就知道,那时候的张小凡就必死无疑!当日青云大殿之上,正道其他两大门派,焚香谷和天音阁,这两大正道德高望重的门派皆在,就算你的师傅田不易或者说青云掌门道玄,想要护着你一二,都不可能吧!当年那个傻小子张小凡,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可是比不上多年之前那个万剑一!何况,多年前不过青云旧事,当年却是正道的主要三派都在场。就算青云不要脸面,不做正道之首,恐怕,都护不住那个张小凡吧!当年的张小凡,可没有万剑一那样重要!” ”人心易变,正道之人,远的不说,就说当年的青云大殿之上的人,是何等的心思,只怕,鬼厉大人更清楚吧。若是当年的张小凡活下来了,只怕,生不如死吧!” 女子语气里没有一丝的起伏,依旧好听却冷淡,满是客观。这些话说出来,倒是更加让张小凡心头愈发愧疚。 不看张小凡一眼,白衣女子只是火堆旁边继续烤着兔子,语气轻轻却有着斩钉截铁的意味,”这是其一,正道,永远都容不下张小凡!” ”魔教炼血堂的圣物——黑心老人的嗜血珠在张小凡手中,只怕,整个魔教,尤其是炼血堂众人,是想杀之而后快的!不说整个魔道,就说炼血堂这一支,只怕,对付当年的张小凡,也是绰绰有余!这是其二,魔道就无张小凡任何容身之地!” ”当年的张小凡,身居多派宝物,觊觎之人自是不在少数。不说正魔两道,只怕,这普天之下,都没有当年那个张小凡的容身之处吧!这是其三!” ”说到这里,就跟佩服鬼王了!”白衣女子语气里面是掩盖不住的赞赏与钦佩,”自己的女儿为了这样一个人,三生七世,不入轮回,永坠阎罗,却在鬼王宗式微之下,依旧敢同正魔两道为敌,收留了你!” ”哦,扯远了,”白衣女子看着渐渐陷入回忆的鬼厉,嘴角挂着一个讥讽的笑,一边翻烤着兔子,一边慢慢的说到,”当日诛仙剑阵还没有完全启动,如果不是青云陆雪琪拦住了碧瑶,硬生生的让诛仙剑阵完全启动,拖住了你们,让原来最先离开的张小凡和碧瑶,变成了最后离开了青云大殿之的,成了活生生的靶子!只怕,青云的道玄,是不会发现你们。” ”当日,诛仙剑阵启动,想要诛杀之人,可是那个身怀正魔两道多重宝物的张小凡,碧瑶,可是有机会离开的!结果呢?三生七世,永坠阎罗,换了那个傻小子张小凡一命,着实让人感动不已啊!” ”自古痴情少,碧瑶这般痴情之人,只怕更少吧!”白衣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是,其四,你欠碧瑶的,三生七世,永坠阎罗之苦痛!” ”张小凡来到鬼王宗,面对这样一个,可以说,是害死鬼王自己唯一女儿的凶手,却没有针对你!”白衣女子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佩服,”就连鬼厉大人身上的宝贝,都没有丝毫的觊觎,而是冒着天下之大不违,救了张小凡,给了他一个容身之处。鬼王冒了多大的风险,想必鬼厉大人也是知晓的,且不说这天下之人,就魔道炼血堂一支,在当年鬼王宗式微之际,给鬼王宗带来的麻烦,只怕不小吧。不然,何以十年之后,才收复炼血堂?一个实力不是特别强的魔道一支尚且如此,何况,天下之众?这是其五,救命之恩,收容之恩!” ”不仅如此,鬼王不计前嫌,悉心栽培,把张小凡当做亲生儿子看待,都不为过!”白衣女子说到,”无论是阅历眼光,还是谋略手段,都悉心教授,才成就了,今天的鬼厉!这是其六,知遇之恩,教导之义!” ”作为一个局外之人,随便数数,就有了六条,哎,”白衣女子故作叹息的说到,”不过,这鬼王一家子,也够惨啊!” ”第一次正魔大战,鬼王的妻子死了!” ”第二次正魔大战,鬼王的女儿死了!还比妻子更惨,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这第三次正魔大战啊,终于轮到鬼王自己了!这个天下奉为英雄的人,却是自家女儿用三生七世永坠阎罗换来的!天下不容之际,鬼王宗尽管式微,元大伤,却冒着天下之大不违救下的!也是他鬼王,悉心栽培,倾力相授之人啊!” ”哎,”白衣女子感叹道,”这鬼王一家子,太可怜了!” ”只是,不知道,鬼厉大人,你背后捅下这一记狠刀的时候,可否心里畅快?”白衣女子眼里满是好奇,”真不知道,鬼王,当时,心里有何感受啊!” 张小凡听到这些,只觉得无地之容,半天都回答不来,刚准备说什么,睁开眼,就看到了新婚妻子陆雪琪满眼的关怀...... ”鬼厉大人或许会说,鬼王后来对你提防甚深,”白衣女子看着脸色扭曲的厉害的张小凡,托着下巴,轻轻问道,”难道,不该吗?” ”且不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白衣女子的语气里,这一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你既没有光明正大的,在人前承认碧瑶同你的关系,却一直在用模棱两可的模糊态度对待鬼王。” ”这些,鬼厉大人心里更清楚吧,”白衣女子看着张小凡满眼的怒色,身上黑气弥漫,似地狱饿鬼,讽刺的说到,”鬼厉大人那十年所作所为,只怕,天下间,也就鬼王能够容忍了:不说别的,就谈一人。远的说一点,碧瑶当初或许不用死,是青云陆雪琪好心阻拦的!若是往近的说,当面复活碧瑶,就差最后一步,是因为黑巫族大巫师撑不到最后一刻,就差一点点,一点点!可是,鬼厉大人心里应该比任何人的清楚,为何会差那么一点点吧!” ”还是因为,当年青云的陆雪琪!因为这个满心正义,对魔教妖人,不问青红照白,看到就动手的陆雪琪当年挡住了鬼厉大人去救大巫师,以至于,大巫师身负重伤!”看着鬼厉满眼痛苦,眼底水色渐起,白衣女子眼里闪过毫不掩饰的鄙视,朱唇轻启,说到,”是因为,陆雪琪!” ”碧瑶之死,陆雪琪脱不了干系!复活碧瑶,陆雪琪还是拖不了干系!”白衣女子看着鬼厉,冷冷的说到,”如今鬼厉大人这幅表情,真让人,嗯,恶心!” ”这位青云大美女,一心留在鬼厉大人身上,郎情妾意,十年相伴,不了不为情深意厚啊!”白衣女子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只是这样一个嫉恶如仇的陆雪琪陆仙子,又怎么在碰到鬼厉大人以后,却自动选择性的忘记了陆雪琪式的原则?难道,是因为,被天下之人成为血公子的鬼厉大人,是个纯真的孩童,连蚂蚁都不曾踩死过?” ”这个,貌似不是把?”白衣女子托着下巴,看着张小凡,说到,”我可是听说,这血公子鬼厉大人每到一处,鸡犬不留呢?莫非,这青云陆雪琪陆仙子,有原则性失忆症?” ”不过啊,这个,鬼厉大人貌似也有啊,”白衣女子托着下巴,好奇的看着鬼厉,”魔道血公子,面对间接害死自己救命恩人之人,也是选择性失忆,多番放水不说,貌似,还情愫渐升,有着生死相许的意思呢?” ”哎,这可真是奇怪啊!”白衣女子看着脸色惨白的鬼厉,上下打量着,轻笑到,”真让人好奇啊!鬼厉大人!” ....... ”啊!”张小凡猛的坐了起来,入目的事满满的大红色,喜气洋洋,随之吁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 多少年,没有这样了? 如今这般被人逼迫的境地,还是今日张小凡的! 不!不是! 经过了十年的鬼厉淬炼,他早就不是当初青云山上那个任人宰割的张小凡了!他是正魔两道的英雄,娶了青云第一美女的英雄张小凡! 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到底是谁?! 张小凡此刻心绪激动,噬魂棒发出红光,突然,有人破门而入......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艳织,你过了!” 后面出现一个白衣人,对着一袭白衣的神秘女子说到。 ”是吗?”女子没有回头,只是身上一袭白衣全部变成了血色,”艳织倒是不知,岚若大人,何时,也会来管艳织物语的事了!” ”他已经死了,”一袭白衣的岚若说到,”魂飞魄散,根本没有聚魂的可能。” ”魂飞魄散.....”穿着血衣的艳织满眼都是嗜血,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好一个魂飞魄散!西凉之事,本尊还没有找你们藏书阁的算账,今日还来说本尊!” ”艳织......” ”少废话,”艳织转过身,眼里没有一丝的温度,”要动手,就快点!” ”我是不会和你动手的,”岚若说到,”我......” ”那就滚!” 艳织看都没有看对方,直接转过身,看着被丢出幻境的张小凡一眼,满是杀意。 我只想,来看看你...... 岚若看着艳织的背影,似乎想到了千年之前的那一切,嘴里满是苦涩。 下一秒,就从艳织身后消失了。 艳织周围的一切都消散,无论是体外手上的烤兔子还是四周的树林,全部随着艳织衣服变成血色以后,消失不见了。 艳织一袭血色红衣,精致的眉宇间点了红色的三角花钿。四周景象消失以后,变成了一出空旷的阁楼。 流水迢迢,桃花绚烂,白纱随着清风飞舞,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荷香。 素手清扬,艳织面前出现了一把七弦琴,一首充满古朴却又神秘的小调从手指间轻轻流出。 不一会儿,传来了推门的声音,木质的门被打开,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锦靴,一袭紫色的长袍随风飘动,修长却指节分明的手指上握着白色的控妖笛。 艳织似乎无所察觉,依旧不急不缓的弹奏着不知名的曲子,似乎不知道来人,只是,嘴角轻轻的勾了勾,眼里满是不怀好意的笑,还有,眼底深处浓浓的嗜血...... ”鬼厉大人或许会说,鬼王后来对你提防甚深,”白衣女子看着脸色扭曲的厉害的张小凡,托着下巴,轻轻问道,”难道,不该吗?” ”且不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白衣女子的语气里,这一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你既没有光明正大的,在人前承认碧瑶同你的关系,却一直在用模棱两可的模糊态度对待鬼王。” ”这些,鬼厉大人心里更清楚吧,”白衣女子看着张小凡满眼的怒色,身上黑气弥漫,似地狱饿鬼,讽刺的说到,”鬼厉 章节替换石家庄,泥萌懂得。日更6000哦 第115章 祸因 第三次正魔大战,以潜伏在鬼王宗多年,化名为鬼厉的张小凡杀了鬼王万人往而告终。自此,鬼王宗瞬间败落,魔道各派纷纷隐退,一时间,这世间,竟看不到魔道的身影。 这一战,不仅让青云正道统领的位置更加稳固,更是让张小凡一战成名,成为了一个天下人人传送的大英雄:青云正道弟子张小凡,为了一句歼,灭魔教,不惜亲身潜入鬼王宗,忍辱负重十年。十年心酸,幸得青云陆雪琪不弃,情愫渐升,最终两人终成鸳盟。 青云一战,陆雪琪同张小凡终成鸳盟,才子佳人,甚是羡煞旁人! 青云之上,张灯结彩,众人喜气洋洋,尤其是青云弟子,每个人都何在的得意,胸膛都挺的比别人高了许多。 ”一拜天地!” 大竹峰的宋大仁作为司仪,看着两对新人,笑开心的大声说着。 ”二拜师祖!” 张小凡和陆雪琪正准备行李,却被人打断! ”受死吧,叛徒!” 众人连忙望去,只见一群其他正道小派装扮的魔道之人浑身涂着泛着蓝光或者绿光的毒,跑去喜堂。众人纷纷提起武器,干净利落的解决了这些捣乱之人。一时之间,喜堂满是鲜血,还是那种,乌黑乌黑的,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在场的陆雪琪,整个人气质愈发冰冷,盖头之下,都能让人感觉到寒意。盖头之下,陆雪琪的眼里散过一丝厌恶! 有人直接抓住了为首之人,一脚踹过去,恶狠狠的问到,”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哼,鬼厉此人,整个魔道,人人得而诛之!”来人说到,恶狠狠的看着张小凡,”只恨,不能除去魔道的叛徒!” 一袭新郎装的张小凡眼里散过厌恶,冷冷的说到,”鬼厉不过当年在鬼王宗的一个名号罢了,我是张小凡!” ”你这个叛徒,鬼王昔日待你如同亲子,居然亲手......” 那人刚准备说什么,被一柄长剑穿胸而过,立马断气了。 ”陆姑娘的喜堂,不容魔道放肆!”焚香谷李洵慢慢的擦着剑,冷冷的说到。 ”大家继续啊!”宋大仁接到了萧逸才的暗示,连忙笑到,”夫妻交拜!” 尸体被迅速的拖了下去,如果不是地上残留的血迹和空气之中的血腥味,刚才的一切,不过一场梦。 张小凡看着被拖下去的魔道之人,眼里情绪复杂,因为他认出来了,这个人,曾经是他作为鬼厉的时候,忠实的支持者。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青云脚下,一袭紫衣的秦无炎隐藏在黑暗里面,看着走向自己面前的燕回,曾经魔教血公子鬼厉的忠实追求者,嘴角勾了勾。 ”公子,”燕回行了一礼,”他们,肯定失败了。” ”那是自然,”秦无炎淡淡的说到,”这青云,好歹是正道之首,若是这些个小杂碎都不能解决,恐怕,不用我们动手,正道那些人,早就取而代之了。” ”小杂碎”三个字,燕回听的很刺耳。毕竟,毒公子秦无炎口中的小杂碎,可是曾经燕回在血公子鬼厉手下,带出来的生死兄弟。 ”今日,不过是去给青云添添堵罢了,”秦无炎看着燕回,嘴角轻勾,问到,”你说,鬼厉曾经耗尽心血培养出来的人,如今血溅他的喜堂。这滋味,如何?” 燕回听到这里,瞬间明白了秦无炎的心思,只觉得背后寒意阵阵:今日魔道去的,无论谁,都会是死路一条。但是,万毒门门主秦无炎挑选的人,却是曾经鬼厉的狂热支持者。三言两语,被这万毒门门主给送上了青云,用命给如今的张小凡添堵,还是在正派之中,闻名天下的张小凡喜堂之上,只怕,是个人,都觉得晦气。 不仅如此,此番,一来,将对鬼厉曾经狂热崇拜的人,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迅速清杀,保证了如今留在魔道之中众人的纯洁性。二来,也给这正道添了晦气,还是喜堂之上;有着今日之事,只怕,无论正道将鬼厉如何宣传,今日之事,必定会成为私下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了! 撇了一眼燕回,秦无炎脸上神情似笑非笑,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帐暖,翻红被浪。 饱餐之后,张小凡神清气爽,安抚好陆雪琪,渐渐睡了。 眼前是一片迷雾,一丈之后,不能见物。 ”小凡......” 前方响起了碧瑶的声音,张小凡想要追过去,却又在下一刻,停住了脚步。 ”小凡......” ”你到底是谁?”张小凡看着眼前之人,手中的噬魂棒已经准备好了护卫主子的准备,”装神弄鬼的,滚出来!” ”有人托我来找你。”白衣女子没有直接回答张小凡的问题,却看着张小凡笑了,”鬼厉大人,又觉得我是谁?” 这双眼睛很好看,却不是那种透彻与明媚,而是,妖气,浑身上下满满的妖气。 这种妖气,不是妖物所有的那种妖气,因为眼前这个女子,身上没有一丝妖物所有的气息,而是给人感觉,很妖气。 张小凡看着,心里很是疑惑却也觉察到了其中的危险。 中原,何时出了这样的人物? ”在下从未得罪过阁下,”张小凡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友好,”不知阁下为何在此?莫非,阁下想从在下身上得到什么!” ”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眼前的女子缓缓走进,似好奇的打量着张小凡,”你可真是自信啊,嗯,迷之自信。” ”鬼厉大人,你身上,我有什么,值得让人强夺的?”女子笑到,”我来,只是好奇罢了!” ”好奇什么?” ”好奇......”女子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歪着头说到,”你怎么,还活着!” 这句话说出来,直接戳中了张小凡的心坎,让他的心魂颤抖,前尘过往从眼前闪过。 ”小凡.....”这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此刻张小凡听到,却如同恶鬼在后。 ”哼,装神弄鬼!”张小凡喝到,”碧瑶早就坠入九幽地狱,三生七世,不入轮回!” 张小凡这句话说完,空气中有抽噎的声音,最终,缓缓消失了...... ”你到底是谁?”张小凡声音冷冷的,周身渐渐有了黑气,”今日在在下新婚之日,装神弄鬼,又为了什么?” 这句话说完,张小凡似乎听到了迷雾深处,盘子碎裂的声音,眼里散过疑惑。 ”这个啊?”白衣女子把玩着头发,笑到,”你猜~” 这句话彻底惹恼了张小凡,噬魂传递着张小凡的不满,在快要碰到艳织的那一刻,却被硬生生的撤回了,只因为一句,”你就不想知道那个叫做碧瑶的如何?” ”噗”的吐了一口血,张小凡因为这句话硬生生撤回力道,气血上涌,单膝跪地。 ”前辈,”张小凡跪在地上请求到,”还请前辈告知碧瑶的下落,张小凡愿意倾其所有来报答前辈。” ”你的倾其所有,谁稀罕?”女子懒懒的靠在树上,一手提着兔子,一手托着下巴,走到了张小凡面前,”鬼王宗如今兵败如山倒,鬼厉大人又是青云的得意弟子,一个跺一脚天下都三震的人物。虽说如今单着,十年有着青云第一美女陆雪琪的陪伴,郎情妾意,着实让人羡慕啊~” ”一个鬼王宗的少宗主,却用三生七世永坠阎罗,救了一个青云门的傻小子,”女子蹲下来,眼里都是嘲讽,”可惜啊,这个傻小子在正魔两道都容不下的时候,却被鬼王所救,还提升为副宗主。结果呢,最后却一刀捅了鬼王,毁了狐岐山,啧啧,有趣。” ”这世人眼中的鬼厉,原来是青云门忍辱负重的张小凡啊,”女子看过张小凡眼中散过的痛苦,说到,”你说,碧瑶一觉醒来,该如何?” 听到这里,张小凡的身子僵硬了...... 看着跪在地上,全身颤抖,周身弥漫着黑气的张小凡,白衣女子眼睛里满是不屑,朱唇轻启,淡淡的说到: ”当年,你身怀两派功法,此事又在青云大殿之上被揭露出来,相比鬼厉大人就知道,那时候的张小凡就必死无疑!当日青云大殿之上,正道其他两大门派,焚香谷和天音阁,这两大正道德高望重的门派皆在,就算你的师傅田不易或者说青云掌门道玄,想要护着你一二,都不可能吧!当年那个傻小子张小凡,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可是比不上多年之前那个万剑一!何况,多年前不过青云旧事,当年却是正道的主要三派都在场。就算青云不要脸面,不做正道之首,恐怕,都护不住那个张小凡吧!当年的张小凡,可没有万剑一那样重要!” ”人心易变,正道之人,远的不说,就说当年的青云大殿之上的人,是何等的心思,只怕,鬼厉大人更清楚吧。若是当年的张小凡活下来了,只怕,生不如死吧!” 女子语气里没有一丝的起伏,依旧好听却冷淡,满是客观。这些话说出来,倒是更加让张小凡心头愈发愧疚。 不看张小凡一眼,白衣女子只是火堆旁边继续烤着兔子,语气轻轻却有着斩钉截铁的意味,”这是其一,正道,永远都容不下张小凡!” ”魔教炼血堂的圣物——黑心老人的嗜血珠在张小凡手中,只怕,整个魔教,尤其是炼血堂众人,是想杀之而后快的!不说整个魔道,就说炼血堂这一支,只怕,对付当年的张小凡,也是绰绰有余!这是其二,魔道就无张小凡任何容身之地!” ”当年的张小凡,身居多派宝物,觊觎之人自是不在少数。不说正魔两道,只怕,这普天之下,都没有当年那个张小凡的容身之处吧!这是其三!” ”说到这里,就跟佩服鬼王了!”白衣女子语气里面是掩盖不住的赞赏与钦佩,”自己的女儿为了这样一个人,三生七世,不入轮回,永坠阎罗,却在鬼王宗式微之下,依旧敢同正魔两道为敌,收留了你!” ”哦,扯远了,”白衣女子看着渐渐陷入回忆的鬼厉,嘴角挂着一个讥讽的笑,一边翻烤着兔子,一边慢慢的说到,”当日诛仙剑阵还没有完全启动,如果不是青云陆雪琪拦住了碧瑶,硬生生的让诛仙剑阵完全启动,拖住了你们,让原来最先离开的张小凡和碧瑶,变成了最后离开了青云大殿之的,成了活生生的靶子!只怕,青云的道玄,是不会发现你们。” ”当日,诛仙剑阵启动,想要诛杀之人,可是那个身怀正魔两道多重宝物的张小凡,碧瑶,可是有机会离开的!结果呢?三生七世,永坠阎罗,换了那个傻小子张小凡一命,着实让人感动不已啊!” ”自古痴情少,碧瑶这般痴情之人,只怕更少吧!”白衣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是,其四,你欠碧瑶的,三生七世,永坠阎罗之苦痛!” ”张小凡来到鬼王宗,面对这样一个,可以说,是害死鬼王自己唯一女儿的凶手,却没有针对你!”白衣女子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佩服,”就连鬼厉大人身上的宝贝,都没有丝毫的觊觎,而是冒着天下之大不违,救了张小凡,给了他一个容身之处。鬼王冒了多大的风险,想必鬼厉大人也是知晓的,且不说这天下之人,就魔道炼血堂一支,在当年鬼王宗式微之际,给鬼王宗带来的麻烦,只怕不小吧。不然,何以十年之后,才收复炼血堂?一个实力不是特别强的魔道一支尚且如此,何况,天下之众?这是其五,救命之恩,收容之恩!” ”不仅如此,鬼王不计前嫌,悉心栽培,把张小凡当做亲生儿子看待,都不为过!”白衣女子说到,”无论是阅历眼光,还是谋略手段,都悉心教授,才成就了,今天的鬼厉!这是其六,知遇之恩,教导之义!” ”作为一个局外之人,随便数数,就有了六条,哎,”白衣女子故作叹息的说到,”不过,这鬼王一家子,也够惨啊!” ”第一次正魔大战,鬼王的妻子死了!” ”第二次正魔大战,鬼王的女儿死了!还比妻子更惨,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这第三次正魔大战啊,终于轮到鬼王自己了!这个天下奉为英雄的人,却是自家女儿用三生七世永坠阎罗换来的!天下不容之际,鬼王宗尽管式微,元大伤,却冒着天下之大不违救下的!也是他鬼王,悉心栽培,倾力相授之人啊!” ”哎,”白衣女子感叹道,”这鬼王一家子,太可怜了!” ”只是,不知道,鬼厉大人,你背后捅下这一记狠刀的时候,可否心里畅快?”白衣女子眼里满是好奇,”真不知道,鬼王,当时,心里有何感受啊!” 张小凡听到这些,只觉得无地之容,半天都回答不来,刚准备说什么,睁开眼,就看到了新婚妻子陆雪琪满眼的关怀...... 转眼十年已逝,十年的时光似乎弹指间。昔日那个青云之上的张小凡,经历了十年的磨砺,成为了鬼厉,又归于平淡,似掩去光洁的好玉。 十年后的陆雪琪,不似当年青云门之上冷若冰霜。十年弹指间,眉宇多了沧桑和红尘烟火。 清风月明,流萤几只。 张小凡一身粗布衣衫,手里拿着一瓶自己酿的酒,对着陆雪琪拱了拱手。 “陆师姐,十年间,几处多谢师姐出手相助。” 陆雪琪听完张小凡这话,嘴角带着几分苦涩,握着天琊的手愈发收紧。 十年相伴,不求同生,只求在心底留下一个特殊的位置。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泯于杯酒间? 陆雪琪本是青云天才,有着自己的高傲。当下,拿起酒杯,第一次放纵自己。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可惜,陆雪琪无泪。 “十年,对你来说算什么?” “一路扶持的志同道合之人。” “她呢?” “碧瑶?”张小凡望着天幕,嘴角勾勒了一个轻轻的弧度,眼底却聚满了水汽。 这个名字再次被人提起,唇齿缠绵间,都是钝钝的心痛,就连连呼吸都是痛的。 “在鬼厉心里只有两种人,碧瑶和其他人。” 原来如此。 一切结局,原来十年前就已经注定了。 陆雪琪惨淡一笑,又喝了一口这红尘五谷杂酿。 “这是曾师弟让我交给你的。”陆雪琪说完,将那封信放在石桌之上,御剑走了。 “后会无期。” 天际传来一道幽远的声音,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鬼厉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在心底默念着。 你有没有在最美好的年华里,爱过一个人? 我有。 爱过一个人,却求而不得,来不及诉说心意。 陆师姐,你是青云天才,女中豪杰。 可惜,张小凡也好,鬼厉也好,心都很小。张小凡的时候,只希望所有人都安好,报仇雪恨。鬼厉的时候,只希望和碧瑶能够多待一秒。 十年并肩作战,鬼厉心底十分感激。但是,鬼厉承不了你的情。 鬼厉的心很小,小到只容得下一个碧瑶。 在鬼厉心里,只有两种人,碧瑶,和其他人。 今日一别,他日但求不见。红尘三千,韶华易老。鬼厉在此祝愿你,得偿所愿,找到你的幸福。 “碧瑶。” 这个名字在心里默念了千万遍,如同空气融入自然般熟稔,却残忍到连呼吸都是痛的。 拿起酒,鬼厉懒懒的靠在一旁,轻轻摩挲着那片浅绿色的衣角,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温柔与深情。 “碧瑶,我,想你了。” 夜很静,能听到小灰和大黄玩耍的声音,鬼厉寻声望去,嘴角浅浅的勾勒着,却又带着几分无端的伤感。 一口红尘佳酿,一段十年心思。 将那抹浅绿小心翼翼的放入胸口处,鬼厉缓缓地拿起放在桌面上的那封信。 十年过去,曾经带着跳脱的曾书书,如今也能撑起一方,字迹愈发有种仙风道骨之气了。 薄薄的一页纸,简单的九个字,却让鬼厉双手颤抖,好几次都稳不住身形,差点摔倒在地。 “北海之冰,惊现合欢铃。” 你有没有在最深的黑暗处,满心绝望时,看到一缕温柔的光? 转眼十年已逝,十年的时光似乎弹指间。昔日那个青云之上的张小凡,经历了十年的磨砺,成为了鬼厉,又归于平淡,似掩去光洁的好玉。 十年后的陆雪琪,不似当年青云门之上冷若冰霜。十年弹指间,眉宇多了沧桑和红尘烟火。 清风月明,流萤几只。 张小凡一身粗布衣衫,手里拿着一瓶自己酿的酒,对着陆雪琪拱了拱手。 “陆师姐,十年间,几处多谢师姐出手相助。” 陆雪琪听完张小凡这话,嘴角带着几分苦涩,握着天琊的手愈发收紧。 十年相伴,不求同生,只求在心底留下一个特殊的位置。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泯于杯酒间? 陆雪琪本是青云天才,有着自己的高傲。当下,拿起酒杯,第一次放纵自己。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可惜,陆雪琪无泪。 “十年,对你来说算什么?” “一路扶持的志同道合之人。” “她呢?” “碧瑶?”张小凡望着天幕,嘴角勾勒了一个轻轻的 第116章 皇后 诛仙剑落下的那一刻,彻底斩断了鬼厉同鬼王宗的联系,曾经的鬼厉,终究变回了当初的张小凡。 鬼王宗,狐岐山。 昔日,一代枭雄的鬼王,如今落魄的不如一个路边的乞丐——白发苍苍,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 鬼王万人往颤抖着身子,走向曾经同自己妻子小痴留下欢乐的石室,颤抖的坐了下来,一路都是鲜血...... 天地间很静,能听到四周鬼王宗弟子同正道那些人刀剑相见的厮杀声,鬼王颤抖着想要起身,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坐着,无力的听着圣教弟子倒下的绝望之声。 突然,鬼王猛的回过头,眼睛里满是杀意,盯着旁边的入口处。 一袭紫衣长袍,从黑暗处露了出来黑色的鞋子上满是血迹,控妖笛别在腰间,斩相思握在手中,秦无炎缓缓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此刻,这个的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眼里没有惯有的戏谑和温柔的面具,墨玉好看的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复杂。 ”鬼王,”秦无炎走近了,第一次真诚的对着鬼王万人往行了一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钦佩。 ”没有想到啊,咳咳咳,”看着眼前的秦无炎,鬼王万人往突然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嘴角鲜血直流,”在我万人往,咳咳咳,临死,咳咳咳,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咳咳,居然会是咳咳咳,万,咳咳咳,万毒门门主,咳咳......” ”鬼王一代豪杰,无炎是打心底佩服,”秦无炎说到,”鬼王在,我圣教自是不会被正道欺负,好歹圣教子弟,会有一个容身之所。”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没有想到啊!”鬼王万人往一边扶着胸口,一边笑到,”你,咳咳咳,你想要,什么?” ”只是想单纯的来送鬼王一程,”秦无炎看着如今快油尽灯枯的鬼王,眼里散过痛惜,真诚的说到,”我圣教一代豪杰,岂能走的这般聊聊落落!” ”况且,昔日在总坛,青龙大哥对无炎颇为照料,”秦无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快速的里散过杀意,”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多方打探,依旧毫无音讯。” ”倘若青龙大哥在,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守着鬼王最后一程!”秦无炎的语气里满是肯定,”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就只能极尽所能,完成青龙大哥和.......的心愿了!” ”有心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扶着胸口,笑到,”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为圣教付出!” 昔日那个横行正魔两道的鬼王万人往,如今却兵败山倒,沦落到了如此的境地,秦无炎眼里散过可惜与怜悯。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你可曾怨过我?” ”鬼王此话,何解?”秦无炎听到这里,明白了鬼王想要说什么,故意装作不知道,反问于鬼王后,却只是垂下了眼帘,看着手中的斩相思。 ”因为碧瑶!”鬼王万人往看着秦无炎看着手中的斩相思,心下突然后悔万分。 眼前这个人,才华容貌,文治武功,不输于这世间的任何人!一袭紫衣,自是有着一翻儒雅风流。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闻名天下的毒公子秦无炎,只怕,在没有显露真面目之前,眼前这个人,在世人眼中,是一个芝兰玉树的世家贵公子。 石室里面很冷,因为鬼王这句话,秦无炎沉默了。鬼王万人往心里很清楚,坐上如今的万毒门门主之位,这个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公子,鬼王万人往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觉得,虽然眼前之人风华正茂,却有着从灵魂深处流露出来的落寞...... ”或许,咳咳咳咳咳,当初,”鬼王万人往闭上眼睛说到,”我还同意,你和,咳咳咳,碧瑶的亲事!” 嘴角轻勾,秦无炎的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苦笑,”是吗?” ”我真没想到,咳咳咳咳咳,你心里,惦念着的,会是碧瑶,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真没想到啊!咳咳咳。” 作为魔道万毒门门主多年,秦无炎一直带着假面,很好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思,此刻,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却没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没有放下全部伪,装,至少,没有了攻于算计的心思。 ”今日,咳咳咳,你来送我一程,咳咳咳,”鬼王万人往盯着秦无炎,语气里面满是肯定,”咳咳咳,有碧瑶的那一份吧!” ”是,”秦无炎抬头,坦率的承认到,”除了青龙大哥,的确有着碧瑶的那一份!” ”我,秦无炎,曾经也好,现在也好,”秦无炎自嘲的笑到,”都只爱过碧瑶!” ”想要护着她一世周全,却只能看着她同别人执手相恋,为了别人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十年匆匆,拼尽全力,成了万毒门门主,连为她复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心念念之人,同陆雪琪情愫渐升,执手白头。” ”我怨过你,怨过鬼厉,甚至怨过这个世道,”秦无炎缓缓的闭上眼睛,惨淡的笑到,”可是,又如何?” ”一切,你们都无能为力,”秦无炎缓缓的说到,”何况,无炎,一个外人?” ”咳咳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鬼王万人往猛的吐了一口血,”难怪,难怪,咳咳咳,万毒门,这些年,听命于鬼王宗。原来,咳咳咳,是为了碧瑶!” ”是的,”秦无炎一点也不在意心思被鬼王戳破,认真的说到,”如果不是你们说有办法复活碧瑶,万毒门早就同鬼王宗斗了起来,争一争这魔道之主的位置!如果不是鬼厉十年一直在寻找复活碧瑶的办法,不然,无炎早就杀了他!” ”这十年,鬼厉虽说效忠于鬼王宗,却同正道藕断丝连,同青云陆雪琪郎情妾意,多次放过当年杀害碧瑶的帮凶!”秦无炎的语气里带着杀意,”当年,若不是陆雪琪阻止,原本第一个跑出青云大殿的碧瑶,为何会落单,变成最后一个!成为了诛仙剑的活靶子!”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秦无炎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恨意,”当年我就同青龙大哥和碧瑶说过,张小凡此人,终究有一天,会害了碧瑶同鬼王!” ”如今,没有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颤抖着起身,走到秦无炎面前,紧紧的盯着秦无炎的眼睛问到,”若是,将碧瑶交给你,你敢说用性命护她一世周全吗?” ”我能!”秦无炎好不回避的看着鬼王的眼睛,”只要鬼王能将碧瑶交给我,无炎定会倾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 ”你发誓!”鬼王万人往突然将手放在秦无炎身上,大声说到。 ”幽冥圣母,天煞明王,倘若鬼王能交于弟子秦无炎一个完好的碧瑶,弟子秦无炎此生愿意拼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若违此誓,坠入九幽地狱,不入轮回,永生永世受九幽烈火焚心之苦!”秦无炎一字一句的说完,鬼王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要抵抗,我将天书五卷传授于你!”鬼王突然说到,将天书五卷的功法传给了秦无炎,大笑道,”鬼厉以为,这十年,他做的一切,还有同青云门陆雪琪的一切,我不知道吗?!哼,太小看了我万人往!” ”一个竖子小儿,却狼子野心,竟然敢将我鬼王宗当做垫脚石!哼,”鬼王万人往看着一脸惊愕的秦无炎,将一块玉简放在了秦无炎手中,语重心长的说到,”碧瑶也好,鬼王宗也好,就拜托你了!” ”这是?”秦无炎满眼都是震惊与不解,还有狂喜,却听见万人往说到,”玉简会带着你,去找一个叫做艳织的人!” ”咳咳咳,”鬼王突然咳嗽了起来,脸上死气弥漫,精神劲头却十足,”好好好,咳咳咳,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 ”秦无炎,咳咳咳,走吧!”鬼王万人往一边咳嗽着,一边缓缓的转身,走向床榻。 ”岳父大人!”秦无炎跪了下来,对着鬼王万人往叩了三个响头,真诚的说到,”您就放心的走吧,无炎此生,一定会尽全力护着碧瑶一世周全!” ”好好好,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停下来,眉宇间俱是笑意,大声说道,”好好好,咳咳咳咳咳!” ”狐岐山只怕快塌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走吧!” ”保重!”秦无炎对着鬼王万人往再次拱了拱手,最后看了鬼王一眼,转身迅速离开了! 鬼王万人往却笑了,开怀的笑着,颤抖着身子,打开了石壁上的暗格,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机关...... 青冥大陆七百三十二年,以青云为首的正道围攻鬼王宗总部狐岐山。鬼王宗节节败退,青云等诸多弟子在攻入狐岐山的时候,狐岐山却突然山崩,一时间,正道弟子死伤无数...... 诛仙剑落下的那一刻,彻底斩断了鬼厉同鬼王宗的联系,曾经的鬼厉,终究变回了当初的张小凡。 鬼王宗,狐岐山。 昔日,一代枭雄的鬼王,如今落魄的不如一个路边的乞丐——白发苍苍,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 鬼王万人往颤抖着身子,走向曾经同自己妻子小痴留下欢乐的石室,颤抖的坐了下来,一路都是鲜血...... 天地间很静,能听到四周鬼王宗弟子同正道那些人刀剑相见的厮杀声,鬼王颤抖着想要起身,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坐着,无力的听着圣教弟子倒下的绝望之声。 突然,鬼王猛的回过头,眼睛里满是杀意,盯着旁边的入口处。 一袭紫衣长袍,从黑暗处露了出来黑色的鞋子上满是血迹,控妖笛别在腰间,斩相思握在手中,秦无炎缓缓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此刻,这个的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眼里没有惯有的戏谑和温柔的面具,墨玉好看的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复杂。 ”鬼王,”秦无炎走近了,第一次真诚的对着鬼王万人往行了一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钦佩。 ”没有想到啊,咳咳咳,”看着眼前的秦无炎,鬼王万人往突然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嘴角鲜血直流,”在我万人往,咳咳咳,临死,咳咳咳,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咳咳,居然会是咳咳咳,万,咳咳咳,万毒门门主,咳咳......” ”鬼王一代豪杰,无炎是打心底佩服,”秦无炎说到,”鬼王在,我圣教自是不会被正道欺负,好歹圣教子弟,会有一个容身之所。”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没有想到啊!”鬼王万人往一边扶着胸口,一边笑到,”你,咳咳咳,你想要,什么?” ”只是想单纯的来送鬼王一程,”秦无炎看着如今快油尽灯枯的鬼王,眼里散过痛惜,真诚的说到,”我圣教一代豪杰,岂能走的这般聊聊落落!” ”况且,昔日在总坛,青龙大哥对无炎颇为照料,”秦无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快速的里散过杀意,”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多方打探,依旧毫无音讯。” ”倘若青龙大哥在,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守着鬼王最后一程!”秦无炎的语气里满是肯定,”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就只能极尽所能,完成青龙大哥和.......的心愿了!” ”有心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扶着胸口,笑到,”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为圣教付出!” 昔日那个横行正魔两道的鬼王万人往,如今却兵败山倒,沦落到了如此的境地,秦无炎眼里散过可惜与怜悯。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你可曾怨过我?” ”鬼王此话,何解?”秦无炎听到这里,明白了鬼王想要说什么,故意装作不知道,反问于鬼王后,却只是垂下了眼帘,看着手中的斩相思。 ”因为碧瑶!”鬼王万人往看着秦无炎看着手中的斩相思,心下突然后悔万分。 眼前这个人,才华容貌,文治武功,不输于这世间的任何人!一袭紫衣,自是有着一翻儒雅风流。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闻名天下的毒公子秦无炎,只怕,在没有显露真面目之前,眼前这个人,在世人眼中,是一个芝兰玉树的世家贵公子。 石室里面很冷,因为鬼王这句话,秦无炎沉默了。鬼王万人往心里很清楚,坐上如今的万毒门门主之位,这个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公子,鬼王万人往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觉得,虽然眼前之人风华正茂,却有着从灵魂深处流露出来的落寞...... ”或许,咳咳咳咳咳,当初,”鬼王万人往闭上眼睛说到,”我还同意,你和,咳咳咳,碧瑶的亲事!” 嘴角轻勾,秦无炎的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苦笑,”是吗?” ”我真没想到,咳咳咳咳咳,你心里,惦念着的,会是碧瑶,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真没想到啊!咳咳咳。” 作为魔道万毒门门主多年,秦无炎一直带着假面,很好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思,此刻,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却没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没有放下全部伪,装,至少,没有了攻于算计的心思。 ”今日,咳咳咳,你来送我一程,咳咳咳,”鬼王万人往盯着秦无炎,语气里面满是肯定,”咳咳咳,有碧瑶的那一份吧!” ”是,”秦无炎抬头,坦率的承认到,”除了青龙大哥,的确有着碧瑶的那一份!” ”我,秦无炎,曾经也好,现在也好,”秦无炎自嘲的笑到,”都只爱过碧瑶!” ”想要护着她一世周全,却只能看着她同别人执手相恋,为了别人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十年匆匆,拼尽全力,成了万毒门门主,连为她复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心念念之人,同陆雪琪情愫渐升,执手白头。” ”我怨过你,怨过鬼厉,甚至怨过这个世道,”秦无炎缓缓的闭上眼睛,惨淡的笑到,”可是,又如何?” ”一切,你们都无能为力,”秦无炎缓缓的说到,”何况,无炎,一个外人?” ”咳咳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鬼王万人往猛的吐了一口血,”难怪,难怪,咳咳咳,万毒门,这些年,听命于鬼王宗。原来,咳咳咳,是为了碧瑶!” ”是的,”秦无炎一点也不在意心思被鬼王戳破,认真的说到,”如果不是你们说有办法复活碧瑶,万毒门早就同鬼王宗斗了起来,争一争这魔道之主的位置!如果不是鬼厉十年一直在寻找复活碧瑶的办法,不然,无炎早就杀了他!” ”这十年,鬼厉虽说效忠于鬼王宗,却同正道藕断丝连,同青云陆雪琪郎情妾意,多次放过当年杀害碧瑶的帮凶!”秦无炎的语气里带着杀意,”当年,若不是陆雪琪阻止,原本第一个跑出青云大殿的碧瑶,为何会落单,变成最后一个!成为了诛仙剑的活靶子!”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秦无炎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恨意,”当年我就同青龙大哥和碧瑶说过,张小凡此人,终究有一天,会害了碧瑶同鬼王!” ”如今,没有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颤抖着起身,走到秦无炎面前,紧紧的盯着秦无炎的眼睛问到,”若是,将碧瑶交给你,你敢说用性命护她一世周全吗?” ”我能!”秦无炎好不回避的看着鬼王的眼睛,”只要鬼王能将碧瑶交给我,无炎定会倾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 ”你发誓!”鬼王万人往突然将手放在秦无炎身上,大声说到。 ”幽冥圣母,天煞明王,倘若鬼王能交于弟子秦无炎一个完好的碧瑶,弟子秦无炎此生愿意拼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若违此誓,坠入九幽地狱,不入轮回,永生永世受九幽烈火焚心之苦!”秦无炎一字一句的说完,鬼王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要抵抗,我将天书五卷传授于你!”鬼王突然说到,将天书五卷的功法传给了秦无炎,大笑道,”鬼厉以为,这十年,他做的一切,还有同青云门陆雪琪的一切,我不知道吗?!哼,太小看了我万人往!” ”一个竖子小儿,却狼子野心,竟然敢将我鬼王宗当做垫脚石!哼,”鬼王万人往看着一脸惊愕的秦无炎,将一块玉简放在了秦无炎手中,语重心长的说到,”碧瑶也好,鬼王宗也好,就拜托你了!” ”这是?”秦无炎满眼都是震惊与不解,还有狂喜,却听见万人往说到,”玉简会带着你,去找一个叫做艳织的人!” ”咳咳咳,”鬼王突然咳嗽了起来,脸上死气弥漫,精神劲头却十足,”好好好,咳咳咳,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 ”秦无炎,咳咳咳,走吧!”鬼王万人往一边咳嗽着,一边缓缓的转身,走向床榻。 ”岳父大人!”秦无炎跪了下来,对着鬼王万人往叩了三个响头,真诚的说到,”您就放心的走吧,无炎此生,一定会尽全力护着碧瑶一世周全!” ”好好好,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停下来,眉宇间俱是笑意,大声说道,”好好好,咳咳咳咳咳!” ”狐岐山只怕快塌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走吧!” ”保重!”秦无炎对着鬼王万人往再次拱了拱手,最后看了鬼王一眼,转身迅速离开了! 鬼王万人往却笑了,开怀的笑着,颤抖着身子,打开了石壁上的暗格,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机关...... 青冥大陆七百三十二年,以青云为首的正道围攻鬼王宗总部狐岐山。鬼 第117章 易主 诛仙剑落下的那一刻,彻底斩断了鬼厉同鬼王宗的联系,曾经的鬼厉,终究变回了当初的张小凡。 鬼王宗,狐岐山。 昔日,一代枭雄的鬼王,如今落魄的不如一个路边的乞丐——白发苍苍,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 鬼王万人往颤抖着身子,走向曾经同自己妻子小痴留下欢乐的石室,颤抖的坐了下来,一路都是鲜血...... 天地间很静,能听到四周鬼王宗弟子同正道那些人刀剑相见的厮杀声,鬼王颤抖着想要起身,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坐着,无力的听着圣教弟子倒下的绝望之声。 突然,鬼王猛的回过头,眼睛里满是杀意,盯着旁边的入口处。 一袭紫衣长袍,从黑暗处露了出来黑色的鞋子上满是血迹,控妖笛别在腰间,斩相思握在手中,秦无炎缓缓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此刻,这个的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眼里没有惯有的戏谑和温柔的面具,墨玉好看的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复杂。 ”鬼王,”秦无炎走近了,第一次真诚的对着鬼王万人往行了一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钦佩。 ”没有想到啊,咳咳咳,”看着眼前的秦无炎,鬼王万人往突然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嘴角鲜血直流,”在我万人往,咳咳咳,临死,咳咳咳,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咳咳,居然会是咳咳咳,万,咳咳咳,万毒门门主,咳咳......” ”鬼王一代豪杰,无炎是打心底佩服,”秦无炎说到,”鬼王在,我圣教自是不会被正道欺负,好歹圣教子弟,会有一个容身之所。”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没有想到啊!”鬼王万人往一边扶着胸口,一边笑到,”你,咳咳咳,你想要,什么?” ”只是想单纯的来送鬼王一程,”秦无炎看着如今快油尽灯枯的鬼王,眼里散过痛惜,真诚的说到,”我圣教一代豪杰,岂能走的这般聊聊落落!” ”况且,昔日在总坛,青龙大哥对无炎颇为照料,”秦无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快速的里散过杀意,”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多方打探,依旧毫无音讯。” ”倘若青龙大哥在,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守着鬼王最后一程!”秦无炎的语气里满是肯定,”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就只能极尽所能,完成青龙大哥和.......的心愿了!” ”有心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扶着胸口,笑到,”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为圣教付出!” 昔日那个横行正魔两道的鬼王万人往,如今却兵败山倒,沦落到了如此的境地,秦无炎眼里散过可惜与怜悯。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你可曾怨过我?” ”鬼王此话,何解?”秦无炎听到这里,明白了鬼王想要说什么,故意装作不知道,反问于鬼王后,却只是垂下了眼帘,看着手中的斩相思。 ”因为碧瑶!”鬼王万人往看着秦无炎看着手中的斩相思,心下突然后悔万分。 眼前这个人,才华容貌,文治武功,不输于这世间的任何人!一袭紫衣,自是有着一翻儒雅风流。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闻名天下的毒公子秦无炎,只怕,在没有显露真面目之前,眼前这个人,在世人眼中,是一个芝兰玉树的世家贵公子。 石室里面很冷,因为鬼王这句话,秦无炎沉默了。鬼王万人往心里很清楚,坐上如今的万毒门门主之位,这个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公子,鬼王万人往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觉得,虽然眼前之人风华正茂,却有着从灵魂深处流露出来的落寞...... ”或许,咳咳咳咳咳,当初,”鬼王万人往闭上眼睛说到,”我还同意,你和,咳咳咳,碧瑶的亲事!” 嘴角轻勾,秦无炎的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苦笑,”是吗?” ”我真没想到,咳咳咳咳咳,你心里,惦念着的,会是碧瑶,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真没想到啊!咳咳咳。” 作为魔道万毒门门主多年,秦无炎一直带着假面,很好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思,此刻,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却没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没有放下全部伪,装,至少,没有了攻于算计的心思。 ”今日,咳咳咳,你来送我一程,咳咳咳,”鬼王万人往盯着秦无炎,语气里面满是肯定,”咳咳咳,有碧瑶的那一份吧!” ”是,”秦无炎抬头,坦率的承认到,”除了青龙大哥,的确有着碧瑶的那一份!” ”我,秦无炎,曾经也好,现在也好,”秦无炎自嘲的笑到,”都只爱过碧瑶!” ”想要护着她一世周全,却只能看着她同别人执手相恋,为了别人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十年匆匆,拼尽全力,成了万毒门门主,连为她复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心念念之人,同陆雪琪情愫渐升,执手白头。” ”我怨过你,怨过鬼厉,甚至怨过这个世道,”秦无炎缓缓的闭上眼睛,惨淡的笑到,”可是,又如何?” ”一切,你们都无能为力,”秦无炎缓缓的说到,”何况,无炎,一个外人?” ”咳咳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鬼王万人往猛的吐了一口血,”难怪,难怪,咳咳咳,万毒门,这些年,听命于鬼王宗。原来,咳咳咳,是为了碧瑶!” ”是的,”秦无炎一点也不在意心思被鬼王戳破,认真的说到,”如果不是你们说有办法复活碧瑶,万毒门早就同鬼王宗斗了起来,争一争这魔道之主的位置!如果不是鬼厉十年一直在寻找复活碧瑶的办法,不然,无炎早就杀了他!” ”这十年,鬼厉虽说效忠于鬼王宗,却同正道藕断丝连,同青云陆雪琪郎情妾意,多次放过当年杀害碧瑶的帮凶!”秦无炎的语气里带着杀意,”当年,若不是陆雪琪阻止,原本第一个跑出青云大殿的碧瑶,为何会落单,变成最后一个!成为了诛仙剑的活靶子!”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秦无炎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恨意,”当年我就同青龙大哥和碧瑶说过,张小凡此人,终究有一天,会害了碧瑶同鬼王!” ”如今,没有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颤抖着起身,走到秦无炎面前,紧紧的盯着秦无炎的眼睛问到,”若是,将碧瑶交给你,你敢说用性命护她一世周全吗?” ”我能!”秦无炎好不回避的看着鬼王的眼睛,”只要鬼王能将碧瑶交给我,无炎定会倾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 ”你发誓!”鬼王万人往突然将手放在秦无炎身上,大声说到。 ”幽冥圣母,天煞明王,倘若鬼王能交于弟子秦无炎一个完好的碧瑶,弟子秦无炎此生愿意拼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若违此誓,坠入九幽地狱,不入轮回,永生永世受九幽烈火焚心之苦!”秦无炎一字一句的说完,鬼王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要抵抗,我将天书五卷传授于你!”鬼王突然说到,将天书五卷的功法传给了秦无炎,大笑道,”鬼厉以为,这十年,他做的一切,还有同青云门陆雪琪的一切,我不知道吗?!哼,太小看了我万人往!” ”一个竖子小儿,却狼子野心,竟然敢将我鬼王宗当做垫脚石!哼,”鬼王万人往看着一脸惊愕的秦无炎,将一块玉简放在了秦无炎手中,语重心长的说到,”碧瑶也好,鬼王宗也好,就拜托你了!” ”这是?”秦无炎满眼都是震惊与不解,还有狂喜,却听见万人往说到,”玉简会带着你,去找一个叫做艳织的人!” ”咳咳咳,”鬼王突然咳嗽了起来,脸上死气弥漫,精神劲头却十足,”好好好,咳咳咳,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 ”秦无炎,咳咳咳,走吧!”鬼王万人往一边咳嗽着,一边缓缓的转身,走向床榻。 ”岳父大人!”秦无炎跪了下来,对着鬼王万人往叩了三个响头,真诚的说到,”您就放心的走吧,无炎此生,一定会尽全力护着碧瑶一世周全!” ”好好好,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停下来,眉宇间俱是笑意,大声说道,”好好好,咳咳咳咳咳!” ”狐岐山只怕快塌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走吧!” ”保重!”秦无炎对着鬼王万人往再次拱了拱手,最后看了鬼王一眼,转身迅速离开了! 鬼王万人往却笑了,开怀的笑着,颤抖着身子,打开了石壁上的暗格,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机关...... 青冥大陆七百三十二年,以青云为首的正道围*^_^* 昔日,一代枭雄的鬼王,如今落魄的不如一个路边的乞丐——白发苍苍,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 鬼王万人往颤抖着身子,走向曾经同自己妻子小痴留下欢乐的石室,颤抖的坐了下来,一路都是鲜血...... 天地间很静,能听到四周鬼王宗弟子同正道那些人刀剑相见的厮杀声,鬼王颤抖着想要起身,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坐着,无力的听着圣教弟子倒下的绝望之声。 突然,鬼王猛的回过头,眼睛里满是杀意,盯着旁边的入口处。 一袭紫衣长袍,从黑暗处露了出来黑色的鞋子上满是血迹,控妖笛别在腰间,斩相思握在手中,秦无炎缓缓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此刻,这个的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眼里没有惯有的戏谑和温柔的面具,墨玉好看的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复杂。 ”鬼王,”秦无炎走近了,第一次真诚的对着鬼王万人往行了一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钦佩。 ”没有想到啊,咳咳咳,”看着眼前的秦无炎,鬼王万人往突然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嘴角鲜血直流,”在我万人往,咳咳咳,临死,咳咳咳,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咳咳,居然会是咳咳咳,万,咳咳咳,万毒门门主,咳咳......” ”鬼王一代豪杰,无炎是打心底佩服,”秦无炎说到,”鬼王在,我圣教自是不会被正道欺负,好歹圣教子弟,会有一个容身之所。”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没有想到啊!”鬼王万人往一边扶着胸口,一边笑到,”你,咳咳咳,你想要,什么?” ”只是想单纯的来送鬼王一程,”秦无炎看着如今快油尽灯枯的鬼王,眼里散过痛惜,真诚的说到,”我圣教一代豪杰,岂能走的这般聊聊落落!” ”况且,昔日在总坛,青龙大哥对无炎颇为照料,”秦无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快速的里散过杀意,”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多方打探,依旧毫无音讯。” ”倘若青龙大哥在,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守着鬼王最后一程!”秦无炎的语气里满是肯定,”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就只能极尽所能,完成青龙大哥和.......的心愿了!” ”有心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扶着胸口,笑到,”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为圣教付出!” 昔日那个横行正魔两道的鬼王万人往,如今却兵败山倒,沦落到了如此的境地,秦无炎眼里散过可惜与怜悯。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你可曾怨过我?” ”鬼王此话,何解?”秦无炎听到这里,明白了鬼王想要说什么,故意装作不知道,反问于鬼王后,却只是垂下了眼帘,看着手中的斩相思。 ”因为碧瑶!”鬼王万人往看着秦无炎看着手中的斩相思,心下突然后悔万分。 眼前这个人,才华容貌,文治武功,不输于这世间的任何人!一袭紫衣,自是有着一翻儒雅风流。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闻名天下的毒公子秦无炎,只怕,在没有显露真面目之前,眼前这个人,在世人眼中,是一个芝兰玉树的世家贵公子。 石室里面很冷,因为鬼王这句话,秦无炎沉默了。鬼王万人往心里很清楚,坐上如今的万毒门门主之位,这个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公子,鬼王万人往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觉得,虽然眼前之人风华正茂,却有着从灵魂深处流露出来的落寞...... ”或许,咳咳咳咳咳,当初,”鬼王万人往闭上眼睛说到,”我还同意,你和,咳咳咳,碧瑶的亲事!” 嘴角轻勾,秦无炎的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苦笑,”是吗?” ”我真没想到,咳咳咳咳咳,你心里,惦念着的,会是碧瑶,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真没想到啊!咳咳咳。” 作为魔道万毒门门主多年,秦无炎一直带着假面,很好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思,此刻,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却没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没有放下全部伪,装,至少,没有了攻于算计的心思。 ”今日,咳咳咳,你来送我一程,咳咳咳,”鬼王万人往盯着秦无炎,语气里面满是肯定,”咳咳咳,有碧瑶的那一份吧!” ”是,”秦无炎抬头,坦率的承认到,”除了青龙大哥,的确有着碧瑶的那一份!” ”我,秦无炎,曾经也好,现在也好,”秦无炎自嘲的笑到,”都只爱过碧瑶!” ”想要护着她一世周全,却只能看着她同别人执手相恋,为了别人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十年匆匆,拼尽全力,成了万毒门门主,连为她复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心念念之人,同陆雪琪情愫渐升,执手白头。” ”我怨过你,怨过鬼厉,甚至怨过这个世道,”秦无炎缓缓的闭上眼睛,惨淡的笑到,”可是,又如何?” ”一切,你们都无能为力,”秦无炎缓缓的说到,”何况,无炎,一个外人?” ”咳咳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鬼王万人往猛的吐了一口血,”难怪,难怪,咳咳咳,万毒门,这些年,听命于鬼王宗。原来,咳咳咳,是为了碧瑶!” ”是的,”秦无炎一点也不在意心思被鬼王戳破,认真的说到,”如果不是你们说有办法复活碧瑶,万毒门早就同鬼王宗斗了起来,争一争这魔道之主的位置!如果不是鬼厉十年一直在寻找复活碧瑶的办法,不然,无炎早就杀了他!” ”这十年,鬼厉虽说效忠于鬼王宗,却同正道藕断丝连,同青云陆雪琪郎情妾意,多次放过当年杀害碧瑶的帮凶!”秦无炎的语气里带着杀意,”当年,若不是陆雪琪阻止,原本第一个跑出青云大殿的碧瑶,为何会落单,变成最后一个!成为了诛仙剑的活靶子!”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秦无炎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恨意,”当年我就同青龙大哥和碧瑶说过,张小凡此人,终究有一天,会害了碧瑶同鬼王!” ”如今,没有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颤抖着起身,走到秦无炎面前,紧紧的盯着秦无炎的眼睛问到,”若是,将碧瑶交给你,你敢说用性命护她一世周全吗?” ”我能!”秦无炎好不回避的看着鬼王的眼睛,”只要鬼王能将碧瑶交给我,无炎定会倾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 ”你发誓!”鬼王万人往突然将手放在秦无炎身上,大声说到。 ”幽冥圣母,天煞明王,倘若鬼王能交于弟子秦无炎一个完好的碧瑶,弟子秦无炎此生愿意拼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若违此誓,坠入九幽地狱,不入轮回,永生永世受九幽烈火焚心之苦!”秦无炎一字一句的说完,鬼王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要抵抗,我将天书五卷传授于你!”鬼王突然说到,将天书五卷的功法传给了秦无炎,大笑道,”鬼厉以为,这十年,他做的一切,还有同青云门陆雪琪的一切,我不知道吗?!哼,太小看了我万人往!” ”一个竖子小儿,却狼子野心,竟然敢将我鬼王宗当做垫脚石!哼,”鬼王万人往看着一脸惊愕的秦无炎,将一块玉简放在了秦无炎手中,语重心长的说到,”碧瑶也好,鬼王宗也好,就拜托你了!” ”这是?”秦无炎满眼都是震惊与不解,还有狂喜,却听见万人往说到,”玉简会带着你,去找一个叫做艳织的人!” ”咳咳咳,”鬼王突然咳嗽了起来,脸上死气弥漫,精神劲头却十足,”好好好,咳咳咳,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 ”秦无炎,咳咳咳,走吧!”鬼王万人往一边咳嗽着,一边缓缓的转身,走向床榻。 ”岳父大人!”秦无炎跪了下来,对着鬼王万人往叩了三个响头,真诚的说到,”您就放心的走吧,无炎此生,一定会尽全力护着碧瑶一世周全!” ”好好好,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停下来,眉宇间俱是笑意,大声说道,”好好好,咳咳咳咳咳!” ”狐岐山只怕快塌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走吧!” ”保重!”秦无炎对着鬼王万人往再次拱了拱手,最后看了鬼王一眼,转身迅速离开了! 鬼王万人往却笑了,开怀的笑着,颤抖着身子,打开了石壁上的暗格,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机关...... 青冥大陆七百三十二年,以青云为首的正道围攻鬼王宗总部狐岐山。鬼王宗节节败退,青云等诸多弟子在攻入狐岐山的时候,狐岐山却突然山崩,一时间,正道弟子死伤无数...... 第118章 为君 ”你不恨吗?” ”恨?”废太子说到,”西陵越已经成了西凉的皇帝,整个西凉在他的治理下,早已换了一个样子,国力日益昌盛。” ”这西凉,是西陵氏的西凉,我做这天下的主人,或者,他做这西凉天下的主人,又有什么区别?”废太子说到,”能够让这西凉一统青冥大陆,对于西陵氏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荣耀?” ”何况,三年之后,西陵越的统治早已日渐稳固,”废太子淡淡的说到,”倘若要拿回皇位,受伤的还是西凉的无辜士兵百姓,耗费的是西凉的国力。如今天下诸国林立,北漠十年前迅速崛起,其他小国纷纷依附西凉,北漠和西晋这三个国力最为强盛的国家。如今,整个西凉日渐有了三足鼎立之势。任何一点的朝堂风云,一丝丝的动,荡,都会被外人趁机而入。到了那个时候,只怕,整个西凉都处在危险之中了!” 废太子这些话,让西陵绯色心下十分的震撼。他从未想过,废太子会有这样的心思?换做是他西陵绯色,他觉得,他做不到。 他的这个师傅,虽然一直说自己的能力不够治理西凉。十三年来,关于很多事情的见解,无论是武功还是政治,都会有一番独到的见解。西陵绯色记得,年幼的时候,很多事情,在他的父皇和太傅的帮忙下,没有弄懂的,他的师傅却能轻易的帮助他理解。对于这个师傅,他一直都是感激的,打从心底感激。 ”师傅,”西陵绯色站了起来,对着废太子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弟子知错了。” ”知错?”废太子眼底有着淡淡的赞赏,却不动声,色,缓缓的转过头,故意装作好奇的问到,”错在何处?” ”用人不疑,弟子却没有做到这一点,这是其一,”西陵绯色认真的说到,”作为西凉的太子,却情绪如此容易外,露,这是其二。” ”作为为君着,心怀天下,虚怀若谷,这样才能在以后治理西凉的时候,做到兼听则明,有明君政治,”西陵绯色认真的说到,”这是其三。” ”要想成为一个好的国君,开创一个盛世西凉,需要我三种能力,”废太子没有直接说什么,只是扶起了西陵绯色,认真的说到,”这三者,简而言之,就是志、谋、术、决、学这五个字!” ”志?谋?术?决?学?”西陵绯语重复道,对于这五个字,似乎知道算是什么,却又不能具体的说出来,恭敬的说到,”徒儿求师傅解惑。” ”所谓君,乃天下之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君者,必须明白五个字,方能成就明主之业!” ”志居首位,”废太子说到,”为君之道,始于立志。志不立,人不成。所谓志也,上及天,下通地,气魂寰宇,刚柔并济,渡众生,平天下,方为志。无志,不君。无志而位极。” ”这是作为一个君王,不说是一统天下的千古名君,在这个乱,世青冥,想要做一个守成之君,护卫西凉一出安宁,都是不可少的!”废太子说到,”作为上位者,有志向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了解谋,臣和身边近,臣的想法,这就是所为的谋、术还有决。” 废太子转身,看见西陵绯色脸色严肃,恭敬的听着,心下不禁十分的欣慰。 ”志立而后谋。何为谋者?谋之一,术也。谋之二,忍也。谋之三,学也。”废太子继续说到,”为国为民,道之大者。术为道生,方为大术。大术之首,韬光养晦。十年砺一剑,出剑,一剑封喉。平日常使剑,树敌生事,成大业所忌,不可为也。大术其次,审时度势。乐群运方来,莫同流合污,出淤泥而不染真英雄。大术之末,止于忍性。为人能忍者,人中之龙。小不忍而乱大谋。 决而定,虽千万人吾往矣。术柔决刚,刚柔并济,方为王道。” ”这三者,可以说是驭人之术,”废太子整个身上都有着曾经作为为君之王的那种气魄,”只有能够有着高超的驭人之术,才不至于君亏臣满,受制于臣子!” ”徒儿明白,”西陵绯色恭敬的说到,”那么,何为学?” ”学?”废太子说到,”学无止境,这四个字来自于文人学士,用于为君之道,何尝又不是?” ”这方寸之间的皇城,君王整日困于这一方天地,不学,何若驾驭臣子?”废太子说到,”为君,位天下。天下之事,上能懂天,下能知地,方能为天下主。困于一隅,故步自封者,必误国!” 西陵绯色听完废太子的话,真个人都震惊了,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墨色的眸子里面满是震惊与深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废太子看着西陵绯色,嘴角勾了勾,眼里有着淡淡的赞赏与欣慰。转身,负手而立,废太子看着亭子外面,脸上带着笑意...... ”徒儿谢师傅!” 千言万语,化成了这样一句话。良久之后,西陵绯色起身,对着废太子恭敬的行了一礼。 ”起来吧。” 废太子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接受了西陵绯色这样恭敬的一礼,心下早已准备回答西陵绯色后面的问题。 ”师傅,这些?” ”这些是历代帝王留下来的,”废太子说到,”帝王代代相传,口授而来。” ”那父皇......” ”他自是不知道,”废太子说到,”当年,西陵越拿到皇位,本就不是正常的途径。” ”那,”西陵绯色顿了顿,问到,”师傅为何不告诉父皇?既然师傅相信这西凉天下是西陵氏的天下,徒儿想,师傅肯定会告知父皇的。” ”不错,”废太子说到,”当年,我醒过来的时候,的确去了一趟皇宫。” ”师傅没有将此事告知父皇,”西陵绯色垂下了眼睑,声音也低了几分,”这些,可是同师傅让徒儿提,防父皇有关?” ”是。” ”当年,我从那个地方离开,”废太子说到,”一觉醒来,真的是物是人非。” ”民间传言,弥氏因为谋反,九族皆诛,血溅菜市口。 其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一点都不相信。我那个弟弟虽然有野,心,却独独对弥郁秀很好,几乎宠在了手心。在养伤的那三年,云兮清偶尔会过来,会说到关于弥郁秀的事情。 西陵越做了西凉的皇帝,立弥郁秀为皇后,年号庆和。庆和元年,为了稳固朝,政,有大批的世家贵女进宫,但是,无论后面的入宫的世家贵女有多么得,宠,分位有多高,都没有任何一个人越过弥郁秀。 云兮清曾经说过一件事情。庆和二年,西陵越的一个很受宠的妃子偷偷怀,孕了。西陵越知道这件事情以后,直接让禁,军将那个妃子拉到众人面前,当众将水银灌,入,不顾任何人的请求,冷眼看着孩子流,掉,然后打入了冷宫。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弥郁秀还没有身,孕罢了。当日得知此事,我十分的差异,云兮清还告诉我,西陵越曾经说过,除非皇后有孕,否则,后宫之人,谁都不可以有身孕。” 西陵绯色想到这里,又想到了他的父皇对贺氏皇后的态度,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废太子看着西陵绯色的神色,一下子就明白了西陵绯色想要问什么。 ”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废太子说到,”庆和年间,西陵越对弥郁秀的那种宠爱于态度是附和他的心思的,整个西凉的一切还算正常。可是,庆和三年以后,却让人觉得奇怪。” ”奇怪?” ”嗯,奇怪。”废太子说到,”庆和年间发生了太多让我奇怪的事。这居于第一位的,莫过于西陵越态度的转变。” ”西陵越为了弥郁秀,就连当年弥氏的谋,反之事,都宁愿自己承受弥氏的一切,削去爵位世袭,也不愿意弥郁秀伤心一点。这一点,在西陵越登上皇位以后,子嗣之事上显得愈发的明显。” ”这样一个对弥郁秀如此用心之人,又怎么会在登基三年后,即庆和三年那一年的时间里,变得如此怪,异?”废太子的语气里有着丝丝的不解,继续说到,”西陵越一向节俭,竟然会大肆修建披香阁。” ”披香阁的一切布置,早就超出了历代西凉帝王所建造宫殿的繁华。”废太子说到,”若是西陵越要为一个女人去做这些,除了弥郁秀,我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贺霓裳,西陵越才见过几面的贺氏嫡次女?西陵越的性格是不可能会为了这样一个人人去修建繁华的披香阁!更不用说,为了她废了弥郁秀的后位!至于做到六宫无妃,更是不可能的!” ”师傅既然说到了这些,想必,”西陵绯色顿了顿,”师傅是查到了什么线索的。” ”不错,”废太子转身,看着西陵绯色的那张脸,叹了叹气,还是说了,”我的确查到了一些东西,只是除了一样,还没有很肯定。” ”愿闻其详。” ”第一个就是关于「天命之女」的传说。” ”天命之女?”西陵绯色听到这四个词,眼里满是疑惑,”徒儿虽然不说熟读通晓百家见解,但是,关于「天命之女」四个字,还真是从未听过,更为曾见过。” ”那是因为,十二年前,被可以抹,杀了。”废太子继续说到,”十二年前,确切说,是将近十三年了。西凉联合西晋和北漠,有意的抹,杀了关于这个「天命之女」的说法。” ”史官都没有记载?” ”没有,”废太子说到,”三国共同联手,抹,杀的十二年前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呢?这么多年了,我踏遍了这五湖九州,也就勉强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蛛丝马迹?” ”嗯,”废太子说到,”有人曾说,当年有钦天监预言,会有「天命之女」出现在虞城的白马寺。「天命之女」会从耀眼的圣光里中走出来,她有着改变整个西凉命运的能力。” ”西陵越当年的确去了白马寺,带回来了那个所为的「天命之女」,”废太子说到,”带回了西凉帝都以后,却发现这个「天命之女」是西凉贺氏走失了快三年的嫡次女——贺霓裳。” ”真的是西凉贺氏走失了快三年的嫡次女——贺霓裳?”西陵绯色眼角带着几分锐利,挑眉问到,”这世上有那样巧合之事?” ”虽然不说是完全的确认,但是,恐怕也是八,九不离十了,”废太子说到,”西陵越在成为西凉的帝王以后,愈发深沉。他能这般确认,让贺霓裳住在西凉的披香阁,想必是确认了。” 西陵绯色听到这里,虽然找不出反,驳废太子的基友,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最过于巧合的莫过于,西晋和北漠也同时知道了这样的消息,也是关于「天命之女」的预言,由他们的掌管钦天监一职的官员用不同的方式占卜出来。”废太子说到,”更巧合的是,钦天监占卜的结果和预测的内容居然全部是一模一样的,所有的内容都是——天命之女从圣光里面走出来,带着改变整个西凉命数的东西。” ”三国皇帝就没有怀疑过?” ”为君者疑心从来就不小,”废太子说到,”她们自是怀疑过。不论他们是如何查证的,这个贺霓裳却是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 ”北漠才是最近十年才崛,起,成为这青冥大陆的第三大强国,可是,十二年前,北方那一片,征战不断,又为何是当年实力最弱的北冥部族知道关于「天命之女」的事情?”废太子说到,”还有西晋的那些使者,来到了西凉帝都,为何会在十二年前那样听贺霓裳的话?尤其是当时西晋的皇帝司马无殇,宁愿拿十三城换那个贺霓裳?” ”那个「天命之女」真的有那样神奇?身负天命?” ”身负天命不知道,不过,”废太子说到,”神奇却是有的。如今遍布整个青冥大陆的「穿月楼」正是当时的「天命之女」送给西陵越的礼物,因为避,讳,才将原本西陵越的月改成月亮的月字。” ”这是其一,关于「天命之女」的钦天监预言之事,” ”「天命之女」之事?贺霓裳?”西陵绯色缓缓的说到,”这些,贺氏究竟知道多少呢?” ”想必,西陵越恐怕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废太子说到,”弥氏九族当年因为弥郁秀被废,罪名是谋,害皇贵妃,竟然九族嫡支皆诛杀。这其中,贺氏当年可是出力不少。如今西陵越却有种默默地想要扶持弥氏剩下之人的想法,恐怕,当初不信任贺氏,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了。” ”其二,就是关于弥氏被废,贺氏成为皇后之事了。” ”西陵越同弥郁秀少年夫妻,当初两情相悦,后来同舟共济,情义自是一般人比不上的,”废太子说到,”可是,当年仅仅因为一个贺霓裳而废了弥郁秀,甚至株连了九族。” ”师傅,”西陵绯色听到这里,心下五味成杂,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尽全力将自己当做一个陌生人来看待这件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据后宫年长的宫女太监传言......弥......” 如今从废太子的那里得到了自己身份的西陵绯色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弥郁秀,纠结了半天,才咬牙说到,”当初,父皇立贺氏为皇后,似乎,同一个叫做长卿的有关......” ”你是说淫,乱,宫,闱的罪名吧,”废太子转身,看着脸色十分不好看的西陵绯色,淡淡的说道,”我就是长卿。” ”......” 听到这里,西陵绯色立刻抬眼望着废太子,墨色的眸子里面满是震惊与不解,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你没听错,”废太子说到,”我就是长卿——忘川的首领!” ”忘川?” ”暗夜长卿,忘川勾魂,”废太子似乎回忆到了什么,轻轻的说到,”这就是西陵皇室留下的暗卫密,语,代代口头相传的。当年西陵越拿到了西凉的皇位,又囚,禁了我,却没有拿到那些扣扣相传的东西。” ”当日,父皇同司马无殇的父皇同去寻找帝陵,至今依旧没有回来。”废太子说到,”那时候,作为嫡出的太子的我,身边的暗卫是父皇派人从忘川里面选出来的十二人,我将其按照天干地支的方位划分,建立了「忘川十二部」。至于其他的那些,本打算登基为帝后直接接,管的,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那忘川还剩下什么?” ”忘川最主要的是四部——青部,花部,水部和月部,依照着镜花水月日字的谐音来划分的。” ”青部,为首之人是青衣,主杀! 花部,为首之人是花旦,主情报! 月部,为首之人是月珑,主钱财! 水部,为首之人是水舞,主培养新人! 忘川四部,正是以代号为青衣,花旦,月珑,水舞四人为首。长卿统,管四部,青花水月四部为长卿马首是瞻。” ”忘川作为暗卫,构建的如此完整,就算是如今的青衣卫,只怕不能说能够完全构建的比这忘川更加完美!”西陵绯色的语气里面带着淡淡的赞赏,”那么,为何从未听说过关于忘川之事?” ”因为贺霓裳!” ”又是她?”西陵绯色眼里有着不解,语气里却带着淡淡的杀意,”西凉代代相传的暗卫之事,她也知道!” ”不仅知道,”废太子眼里也带着几分杀意,”只怕,是十分的了解!” 西陵绯色听到这里,好看的眉头轻轻的皱着,放在衣袖的手指不急不管的转着,眸中瞬间思绪万千,墨色的眸子里面的墨色更加深沉,浓的化不开丝毫的晕色。 ”当年,我得知弥氏嫡支血溅菜市口,其他各族流,放在外,无诏不得回帝都,而弥郁秀被打入了冷宫,西陵越盛宠贺霓裳,短短一年之内,就是皇贵妃,还是一个同西晋牵扯不清的皇贵妃,”废太子嘴角带着嘲讽,说到,”西陵越却盛宠之。想到当年欠着弥郁秀的一个人情,悄悄带着忘川十二部的潜入帝都皇宫,却被贺霓裳带人给截住。贺霓裳似乎早就知道我会那天过来,还带着西晋的暗卫增援。” ”那一次,忘川十二部几乎损失殆,尽,”废太子缓缓的闭上眼睛,慢慢的说到,”我也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逃了出来。” ”贺霓裳当初很明确的说,就算我有忘川暗卫在手,却依旧逃脱不掉。”废太子说到,”当初是半夜,所有人都穿的相同黑衣,她又是如何知道是忘川暗卫?还是为首之人长卿亲自带来的?我一直很好奇这一点。” ”那么,忘川四部呢?” ”忘川作为西凉西陵皇室代代帝王口口相传的暗卫,配置与机构都很完善,自是需要有着牵制的东西,”废太子说到,”不然,这样一个庞大的暗卫机构,西陵氏的先人,又怎么会随随便便的放置这些人在卧榻之侧?” ”怎么牵制?” ”蛊,毒。” ”蛊,毒?”西陵绯色听到这里,又想到了开始废太子说的话,脸色又白了一分,眼里却愈发精神,”西陵皇室,本宫一直以为是以易容术出名,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蛊......毒......” ”不错,蛊,毒,”废太子说到,”帝王世代相传的母,蛊。” ”母,蛊?” ”母,蛊,用于控制忘川暗卫的母,蛊,”废太子说到这里,看着西陵绯色,语气里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不怀好意与幸灾乐祸,好奇的说到,”这就是我很奇怪的地方。为什么,你的身上带有蛊,毒。” ”虽然,只有半份......” 第119章 帝王 诛仙剑落下的那一刻,彻底斩断了鬼厉同鬼王宗的联系,曾经的鬼厉,终究变回了当初的张小凡。 鬼王宗,狐岐山。 昔日,一代枭雄的鬼王,如今落魄的不如一个路边的乞丐——白发苍苍,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 鬼王万人往颤抖着身子,走向曾经同自己妻子小痴留下欢乐的石室,颤抖的坐了下来,一路都是鲜血...... 天地间很静,能听到四周鬼王宗弟子同正道那些人刀剑相见的厮杀声,鬼王颤抖着想要起身,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坐着,无力的听着圣教弟子倒下的绝望之声。 突然,鬼王猛的回过头,眼睛里满是杀意,盯着旁边的入口处。 一袭紫衣长袍,从黑暗处露了出来黑色的鞋子上满是血迹,控妖笛别在腰间,斩相思握在手中,秦无炎缓缓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此刻,这个的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眼里没有惯有的戏谑和温柔的面具,墨玉好看的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复杂。 ”鬼王,”秦无炎走近了,第一次真诚的对着鬼王万人往行了一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钦佩。 ”没有想到啊,咳咳咳,”看着眼前的秦无炎,鬼王万人往突然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嘴角鲜血直流,”在我万人往,咳咳咳,临死,咳咳咳,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咳咳,居然会是咳咳咳,万,咳咳咳,万毒门门主,咳咳......” ”鬼王一代豪杰,无炎是打心底佩服,”秦无炎说到,”鬼王在,我圣教自是不会被正道欺负,好歹圣教子弟,会有一个容身之所。”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没有想到啊!”鬼王万人往一边扶着胸口,一边笑到,”你,咳咳咳,你想要,什么?” ”只是想单纯的来送鬼王一程,”秦无炎看着如今快油尽灯枯的鬼王,眼里散过痛惜,真诚的说到,”我圣教一代豪杰,岂能走的这般聊聊落落!” ”况且,昔日在总坛,青龙大哥对无炎颇为照料,”秦无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快速的里散过杀意,”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多方打探,依旧毫无音讯。” ”倘若青龙大哥在,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守着鬼王最后一程!”秦无炎的语气里满是肯定,”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就只能极尽所能,完成青龙大哥和.......的心愿了!” ”有心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扶着胸口,笑到,”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为圣教付出!” 昔日那个横行正魔两道的鬼王万人往,如今却兵败山倒,沦落到了如此的境地,秦无炎眼里散过可惜与怜悯。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你可曾怨过我?” ”鬼王此话,何解?”秦无炎听到这里,明白了鬼王想要说什么,故意装作不知道,反问于鬼王后,却只是垂下了眼帘,看着手中的斩相思。 ”因为碧瑶!”鬼王万人往看着秦无炎看着手中的斩相思,心下突然后悔万分。 眼前这个人,才华容貌,文治武功,不输于这世间的任何人!一袭紫衣,自是有着一翻儒雅风流。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闻名天下的毒公子秦无炎,只怕,在没有显露真面目之前,眼前这个人,在世人眼中,是一个芝兰玉树的世家贵公子。 石室里面很冷,因为鬼王这句话,秦无炎沉默了。鬼王万人往心里很清楚,坐上如今的万毒门门主之位,这个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公子,鬼王万人往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觉得,虽然眼前之人风华正茂,却有着从灵魂深处流露出来的落寞...... ”或许,咳咳咳咳咳,当初,”鬼王万人往闭上眼睛说到,”我还同意,你和,咳咳咳,碧瑶的亲事!” 嘴角轻勾,秦无炎的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苦笑,”是吗?” ”我真没想到,咳咳咳咳咳,你心里,惦念着的,会是碧瑶,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真没想到啊!咳咳咳。” 作为魔道万毒门门主多年,秦无炎一直带着假面,很好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思,此刻,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却没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没有放下全部伪,装,至少,没有了攻于算计的心思。 ”今日,咳咳咳,你来送我一程,咳咳咳,”鬼王万人往盯着秦无炎,语气里面满是肯定,”咳咳咳,有碧瑶的那一份吧!” ”是,”秦无炎抬头,坦率的承认到,”除了青龙大哥,的确有着碧瑶的那一份!” ”我,秦无炎,曾经也好,现在也好,”秦无炎自嘲的笑到,”都只爱过碧瑶!” ”想要护着她一世周全,却只能看着她同别人执手相恋,为了别人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十年匆匆,拼尽全力,成了万毒门门主,连为她复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心念念之人,同陆雪琪情愫渐升,执手白头。” ”我怨过你,怨过鬼厉,甚至怨过这个世道,”秦无炎缓缓的闭上眼睛,惨淡的笑到,”可是,又如何?” ”一切,你们都无能为力,”秦无炎缓缓的说到,”何况,无炎,一个外人?” ”咳咳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鬼王万人往猛的吐了一口血,”难怪,难怪,咳咳咳,万毒门,这些年,听命于鬼王宗。原来,咳咳咳,是为了碧瑶!” ”是的,”秦无炎一点也不在意心思被鬼王戳破,认真的说到,”如果不是你们说有办法复活碧瑶,万毒门早就同鬼王宗斗了起来,争一争这魔道之主的位置!如果不是鬼厉十年一直在寻找复活碧瑶的办法,不然,无炎早就杀了他!” ”这十年,鬼厉虽说效忠于鬼王宗,却同正道藕断丝连,同青云陆雪琪郎情妾意,多次放过当年杀害碧瑶的帮凶!”秦无炎的语气里带着杀意,”当年,若不是陆雪琪阻止,原本第一个跑出青云大殿的碧瑶,为何会落单,变成最后一个!成为了诛仙剑的活靶子!”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秦无炎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恨意,”当年我就同青龙大哥和碧瑶说过,张小凡此人,终究有一天,会害了碧瑶同鬼王!” ”如今,没有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颤抖着起身,走到秦无炎面前,紧紧的盯着秦无炎的眼睛问到,”若是,将碧瑶交给你,你敢说用性命护她一世周全吗?” ”我能!”秦无炎好不回避的看着鬼王的眼睛,”只要鬼王能将碧瑶交给我,无炎定会倾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 ”你发誓!”鬼王万人往突然将手放在秦无炎身上,大声说到。 ”幽冥圣母,天煞明王,倘若鬼王能交于弟子秦无炎一个完好的碧瑶,弟子秦无炎此生愿意拼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若违此誓,坠入九幽地狱,不入轮回,永生永世受九幽烈火焚心之苦!”秦无炎一字一句的说完,鬼王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要抵抗,我将天书五卷传授于你!”鬼王突然说到,将天书五卷的功法传给了秦无炎,大笑道,”鬼厉以为,这十年,他做的一切,还有同青云门陆雪琪的一切,我不知道吗?!哼,太小看了我万人往!” ”一个竖子小儿,却狼子野心,竟然敢将我鬼王宗当做垫脚石!哼,”鬼王万人往看着一脸惊愕的秦无炎,将一块玉简放在了秦无炎手中,语重心长的说到,”碧瑶也好,鬼王宗也好,就拜托你了!” ”这是?”秦无炎满眼都是震惊与不解,还有狂喜,却听见万人往说到,”玉简会带着你,去找一个叫做艳织的人!” ”咳咳咳,”鬼王突然咳嗽了起来,脸上死气弥漫,精神劲头却十足,”好好好,咳咳咳,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 ”秦无炎,咳咳咳,走吧!”鬼王万人往一边咳嗽着,一边缓缓的转身,走向床榻。 ”岳父大人!”秦无炎跪了下来,对着鬼王万人往叩了三个响头,真诚的说到,”您就放心的走吧,无炎此生,一定会尽全力护着碧瑶一世周全!” ”好好好,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停下来,眉宇间俱是笑意,大声说道,”好好好,咳咳咳咳咳!” ”狐岐山只怕快塌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走吧!” ”保重!”秦无炎对着鬼王万人往再次拱了拱手,最后看了鬼王一眼,转身迅速离开了! 鬼王万人往却笑了,开怀的笑着,颤抖着身子,打开了石壁上的暗格,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机关...... 青冥大陆七百三十二年,以青云为首的正道围*^_^* 昔日,一代枭雄的鬼王,如今落魄的不如一个路边的乞丐——白发苍苍,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 鬼王万人往颤抖着身子,走向曾经同自己妻子小痴留下欢乐的石室,颤抖的坐了下来,一路都是鲜血...... 天地间很静,能听到四周鬼王宗弟子同正道那些人刀剑相见的厮杀声,鬼王颤抖着想要起身,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坐着,无力的听着圣教弟子倒下的绝望之声。 突然,鬼王猛的回过头,眼睛里满是杀意,盯着旁边的入口处。 一袭紫衣长袍,从黑暗处露了出来黑色的鞋子上满是血迹,控妖笛别在腰间,斩相思握在手中,秦无炎缓缓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此刻,这个的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眼里没有惯有的戏谑和温柔的面具,墨玉好看的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复杂。 ”鬼王,”秦无炎走近了,第一次真诚的对着鬼王万人往行了一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钦佩。 ”没有想到啊,咳咳咳,”看着眼前的秦无炎,鬼王万人往突然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嘴角鲜血直流,”在我万人往,咳咳咳,临死,咳咳咳,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咳咳,居然会是咳咳咳,万,咳咳咳,万毒门门主,咳咳......” ”鬼王一代豪杰,无炎是打心底佩服,”秦无炎说到,”鬼王在,我圣教自是不会被正道欺负,好歹圣教子弟,会有一个容身之所。”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没有想到啊!”鬼王万人往一边扶着胸口,一边笑到,”你,咳咳咳,你想要,什么?” ”只是想单纯的来送鬼王一程,”秦无炎看着如今快油尽灯枯的鬼王,眼里散过痛惜,真诚的说到,”我圣教一代豪杰,岂能走的这般聊聊落落!” ”况且,昔日在总坛,青龙大哥对无炎颇为照料,”秦无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快速的里散过杀意,”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多方打探,依旧毫无音讯。” ”倘若青龙大哥在,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守着鬼王最后一程!”秦无炎的语气里满是肯定,”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就只能极尽所能,完成青龙大哥和.......的心愿了!” ”有心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扶着胸口,笑到,”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为圣教付出!” 昔日那个横行正魔两道的鬼王万人往,如今却兵败山倒,沦落到了如此的境地,秦无炎眼里散过可惜与怜悯。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你可曾怨过我?” ”鬼王此话,何解?”秦无炎听到这里,明白了鬼王想要说什么,故意装作不知道,反问于鬼王后,却只是垂下了眼帘,看着手中的斩相思。 ”因为碧瑶!”鬼王万人往看着秦无炎看着手中的斩相思,心下突然后悔万分。 眼前这个人,才华容貌,文治武功,不输于这世间的任何人!一袭紫衣,自是有着一翻儒雅风流。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闻名天下的毒公子秦无炎,只怕,在没有显露真面目之前,眼前这个人,在世人眼中,是一个芝兰玉树的世家贵公子。 石室里面很冷,因为鬼王这句话,秦无炎沉默了。鬼王万人往心里很清楚,坐上如今的万毒门门主之位,这个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公子,鬼王万人往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觉得,虽然眼前之人风华正茂,却有着从灵魂深处流露出来的落寞...... ”或许,咳咳咳咳咳,当初,”鬼王万人往闭上眼睛说到,”我还同意,你和,咳咳咳,碧瑶的亲事!” 嘴角轻勾,秦无炎的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苦笑,”是吗?” ”我真没想到,咳咳咳咳咳,你心里,惦念着的,会是碧瑶,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真没想到啊!咳咳咳。” 作为魔道万毒门门主多年,秦无炎一直带着假面,很好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思,此刻,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却没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没有放下全部伪,装,至少,没有了攻于算计的心思。 ”今日,咳咳咳,你来送我一程,咳咳咳,”鬼王万人往盯着秦无炎,语气里面满是肯定,”咳咳咳,有碧瑶的那一份吧!” ”是,”秦无炎抬头,坦率的承认到,”除了青龙大哥,的确有着碧瑶的那一份!” ”我,秦无炎,曾经也好,现在也好,”秦无炎自嘲的笑到,”都只爱过碧瑶!” ”想要护着她一世周全,却只能看着她同别人执手相恋,为了别人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十年匆匆,拼尽全力,成了万毒门门主,连为她复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心念念之人,同陆雪琪情愫渐升,执手白头。” ”我怨过你,怨过鬼厉,甚至怨过这个世道,”秦无炎缓缓的闭上眼睛,惨淡的笑到,”可是,又如何?” ”一切,你们都无能为力,”秦无炎缓缓的说到,”何况,无炎,一个外人?” ”咳咳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鬼王万人往猛的吐了一口血,”难怪,难怪,咳咳咳,万毒门,这些年,听命于鬼王宗。原来,咳咳咳,是为了碧瑶!” ”是的,”秦无炎一点也不在意心思被鬼王戳破,认真的说到,”如果不是你们说有办法复活碧瑶,万毒门早就同鬼王宗斗了起来,争一争这魔道之主的位置!如果不是鬼厉十年一直在寻找复活碧瑶的办法,不然,无炎早就杀了他!” ”这十年,鬼厉虽说效忠于鬼王宗,却同正道藕断丝连,同青云陆雪琪郎情妾意,多次放过当年杀害碧瑶的帮凶!”秦无炎的语气里带着杀意,”当年,若不是陆雪琪阻止,原本第一个跑出青云大殿的碧瑶,为何会落单,变成最后一个!成为了诛仙剑的活靶子!”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秦无炎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恨意,”当年我就同青龙大哥和碧瑶说过,张小凡此人,终究有一天,会害了碧瑶同鬼王!” ”如今,没有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颤抖着起身,走到秦无炎面前,紧紧的盯着秦无炎的眼睛问到,”若是,将碧瑶交给你,你敢说用性命护她一世周全吗?” ”我能!”秦无炎好不回避的看着鬼王的眼睛,”只要鬼王能将碧瑶交给我,无炎定会倾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 ”你发誓!”鬼王万人往突然将手放在秦无炎身上,大声说到。 ”幽冥圣母,天煞明王,倘若鬼王能交于弟子秦无炎一个完好的碧瑶,弟子秦无炎此生愿意拼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若违此誓,坠入九幽地狱,不入轮回,永生永世受九幽烈火焚心之苦!”秦无炎一字一句的说完,鬼王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要抵抗,我将天书五卷传授于你!”鬼王突然说到,将天书五卷的功法传给了秦无炎,大笑道,”鬼厉以为,这十年,他做的一切,还有同青云门陆雪琪的一切,我不知道吗?!哼,太小看了我万人往!” ”一个竖子小儿,却狼子野心,竟然敢将我鬼王宗当做垫脚石!哼,”鬼王万人往看着一脸惊愕的秦无炎,将一块玉简放在了秦无炎手中,语重心长的说到,”碧瑶也好,鬼王宗也好,就拜托你了!” ”这是?”秦无炎满眼都是震惊与不解,还有狂喜,却听见万人往说到,”玉简会带着你,去找一个叫做艳织的人!” ”咳咳咳,”鬼王突然咳嗽了起来,脸上死气弥漫,精神劲头却十足,”好好好,咳咳咳,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 ”秦无炎,咳咳咳,走吧!”鬼王万人往一边咳嗽着,一边缓缓的转身,走向床榻。 ”岳父大人!”秦无炎跪了下来,对着鬼王万人往叩了三个响头,真诚的说到,”您就放心的走吧,无炎此生,一定会尽全力护着碧瑶一世周全!” ”好好好,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停下来,眉宇间俱是笑意,大声说道,”好好好,咳咳咳咳咳!” ”狐岐山只怕快塌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走吧!” ”保重!”秦无炎对着鬼王万人往再次拱了拱手,最后看了鬼王一眼,转身迅速离开了! 鬼王万人往却笑了,开怀的笑着,颤抖着身子,打开了石壁上的暗格,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机关...... 青冥大陆七百三十二年,以青云为首的正道围攻鬼王宗总部狐岐山。鬼王宗节节败退,青云等诸多弟子在攻入狐岐山的时候,狐岐山却突然山崩,一时间,正道弟子死伤无数...... 那个,关于乱码问题,笨鱼也(脸)蛋疼!给后台站短也发了截图,后台说已经处理好(t_t) 第120章 换子 诛仙剑落下的那一刻,彻底斩断了鬼厉同鬼王宗的联系,曾经的鬼厉,终究变回了当初的张小凡。 鬼王宗,狐岐山。 昔日,一代枭雄的鬼王,如今落魄的不如一个路边的乞丐——白发苍苍,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 鬼王万人往颤抖着身子,走向曾经同自己妻子小痴留下欢乐的石室,颤抖的坐了下来,一路都是鲜血...... 天地间很静,能听到四周鬼王宗弟子同正道那些人刀剑相见的厮杀声,鬼王颤抖着想要起身,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坐着,无力的听着圣教弟子倒下的绝望之声。 突然,鬼王猛的回过头,眼睛里满是杀意,盯着旁边的入口处。 一袭紫衣长袍,从黑暗处露了出来黑色的鞋子上满是血迹,控妖笛别在腰间,斩相思握在手中,秦无炎缓缓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此刻,这个的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眼里没有惯有的戏谑和温柔的面具,墨玉好看的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复杂。 ”鬼王,”秦无炎走近了,第一次真诚的对着鬼王万人往行了一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钦佩。 ”没有想到啊,咳咳咳,”看着眼前的秦无炎,鬼王万人往突然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嘴角鲜血直流,”在我万人往,咳咳咳,临死,咳咳咳,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咳咳,居然会是咳咳咳,万,咳咳咳,万毒门门主,咳咳......” ”鬼王一代豪杰,无炎是打心底佩服,”秦无炎说到,”鬼王在,我圣教自是不会被正道欺负,好歹圣教子弟,会有一个容身之所。”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没有想到啊!”鬼王万人往一边扶着胸口,一边笑到,”你,咳咳咳,你想要,什么?” ”只是想单纯的来送鬼王一程,”秦无炎看着如今快油尽灯枯的鬼王,眼里散过痛惜,真诚的说到,”我圣教一代豪杰,岂能走的这般聊聊落落!” ”况且,昔日在总坛,青龙大哥对无炎颇为照料,”秦无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快速的里散过杀意,”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多方打探,依旧毫无音讯。” ”倘若青龙大哥在,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守着鬼王最后一程!”秦无炎的语气里满是肯定,”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就只能极尽所能,完成青龙大哥和.......的心愿了!” ”有心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扶着胸口,笑到,”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为圣教付出!” 昔日那个横行正魔两道的鬼王万人往,如今却兵败山倒,沦落到了如此的境地,秦无炎眼里散过可惜与怜悯。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你可曾怨过我?” ”鬼王此话,何解?”秦无炎听到这里,明白了鬼王想要说什么,故意装作不知道,反问于鬼王后,却只是垂下了眼帘,看着手中的斩相思。 ”因为碧瑶!”鬼王万人往看着秦无炎看着手中的斩相思,心下突然后悔万分。 眼前这个人,才华容貌,文治武功,不输于这世间的任何人!一袭紫衣,自是有着一翻儒雅风流。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闻名天下的毒公子秦无炎,只怕,在没有显露真面目之前,眼前这个人,在世人眼中,是一个芝兰玉树的世家贵公子。 石室里面很冷,因为鬼王这句话,秦无炎沉默了。鬼王万人往心里很清楚,坐上如今的万毒门门主之位,这个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公子,鬼王万人往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觉得,虽然眼前之人风华正茂,却有着从灵魂深处流露出来的落寞...... ”或许,咳咳咳咳咳,当初,”鬼王万人往闭上眼睛说到,”我还同意,你和,咳咳咳,碧瑶的亲事!” 嘴角轻勾,秦无炎的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苦笑,”是吗?” ”我真没想到,咳咳咳咳咳,你心里,惦念着的,会是碧瑶,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真没想到啊!咳咳咳。” 作为魔道万毒门门主多年,秦无炎一直带着假面,很好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思,此刻,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却没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没有放下全部伪,装,至少,没有了攻于算计的心思。 ”今日,咳咳咳,你来送我一程,咳咳咳,”鬼王万人往盯着秦无炎,语气里面满是肯定,”咳咳咳,有碧瑶的那一份吧!” ”是,”秦无炎抬头,坦率的承认到,”除了青龙大哥,的确有着碧瑶的那一份!” ”我,秦无炎,曾经也好,现在也好,”秦无炎自嘲的笑到,”都只爱过碧瑶!” ”想要护着她一世周全,却只能看着她同别人执手相恋,为了别人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十年匆匆,拼尽全力,成了万毒门门主,连为她复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心念念之人,同陆雪琪情愫渐升,执手白头。” ”我怨过你,怨过鬼厉,甚至怨过这个世道,”秦无炎缓缓的闭上眼睛,惨淡的笑到,”可是,又如何?” ”一切,你们都无能为力,”秦无炎缓缓的说到,”何况,无炎,一个外人?” ”咳咳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鬼王万人往猛的吐了一口血,”难怪,难怪,咳咳咳,万毒门,这些年,听命于鬼王宗。原来,咳咳咳,是为了碧瑶!” ”是的,”秦无炎一点也不在意心思被鬼王戳破,认真的说到,”如果不是你们说有办法复活碧瑶,万毒门早就同鬼王宗斗了起来,争一争这魔道之主的位置!如果不是鬼厉十年一直在寻找复活碧瑶的办法,不然,无炎早就杀了他!” ”这十年,鬼厉虽说效忠于鬼王宗,却同正道藕断丝连,同青云陆雪琪郎情妾意,多次放过当年杀害碧瑶的帮凶!”秦无炎的语气里带着杀意,”当年,若不是陆雪琪阻止,原本第一个跑出青云大殿的碧瑶,为何会落单,变成最后一个!成为了诛仙剑的活靶子!”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秦无炎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恨意,”当年我就同青龙大哥和碧瑶说过,张小凡此人,终究有一天,会害了碧瑶同鬼王!” ”如今,没有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颤抖着起身,走到秦无炎面前,紧紧的盯着秦无炎的眼睛问到,”若是,将碧瑶交给你,你敢说用性命护她一世周全吗?” ”我能!”秦无炎好不回避的看着鬼王的眼睛,”只要鬼王能将碧瑶交给我,无炎定会倾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 ”你发誓!”鬼王万人往突然将手放在秦无炎身上,大声说到。 ”幽冥圣母,天煞明王,倘若鬼王能交于弟子秦无炎一个完好的碧瑶,弟子秦无炎此生愿意拼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若违此誓,坠入九幽地狱,不入轮回,永生永世受九幽烈火焚心之苦!”秦无炎一字一句的说完,鬼王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要抵抗,我将天书五卷传授于你!”鬼王突然说到,将天书五卷的功法传给了秦无炎,大笑道,”鬼厉以为,这十年,他做的一切,还有同青云门陆雪琪的一切,我不知道吗?!哼,太小看了我万人往!” ”一个竖子小儿,却狼子野心,竟然敢将我鬼王宗当做垫脚石!哼,”鬼王万人往看着一脸惊愕的秦无炎,将一块玉简放在了秦无炎手中,语重心长的说到,”碧瑶也好,鬼王宗也好,就拜托你了!” ”这是?”秦无炎满眼都是震惊与不解,还有狂喜,却听见万人往说到,”玉简会带着你,去找一个叫做艳织的人!” ”咳咳咳,”鬼王突然咳嗽了起来,脸上死气弥漫,精神劲头却十足,”好好好,咳咳咳,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 ”秦无炎,咳咳咳,走吧!”鬼王万人往一边咳嗽着,一边缓缓的转身,走向床榻。 ”岳父大人!”秦无炎跪了下来,对着鬼王万人往叩了三个响头,真诚的说到,”您就放心的走吧,无炎此生,一定会尽全力护着碧瑶一世周全!” ”好好好,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停下来,眉宇间俱是笑意,大声说道,”好好好,咳咳咳咳咳!” ”狐岐山只怕快塌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走吧!” ”保重!”秦无炎对着鬼王万人往再次拱了拱手,最后看了鬼王一眼,转身迅速离开了! 鬼王万人往却笑了,开怀的笑着,颤抖着身子,打开了石壁上的暗格,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机关...... 青冥大陆七百三十二年,以青云为首的正道围*^_^* 昔日,一代枭雄的鬼王,如今落魄的不如一个路边的乞丐——白发苍苍,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 鬼王万人往颤抖着身子,走向曾经同自己妻子小痴留下欢乐的石室,颤抖的坐了下来,一路都是鲜血...... 天地间很静,能听到四周鬼王宗弟子同正道那些人刀剑相见的厮杀声,鬼王颤抖着想要起身,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坐着,无力的听着圣教弟子倒下的绝望之声。 突然,鬼王猛的回过头,眼睛里满是杀意,盯着旁边的入口处。 一袭紫衣长袍,从黑暗处露了出来黑色的鞋子上满是血迹,控妖笛别在腰间,斩相思握在手中,秦无炎缓缓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此刻,这个的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眼里没有惯有的戏谑和温柔的面具,墨玉好看的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复杂。 ”鬼王,”秦无炎走近了,第一次真诚的对着鬼王万人往行了一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钦佩。 ”没有想到啊,咳咳咳,”看着眼前的秦无炎,鬼王万人往突然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嘴角鲜血直流,”在我万人往,咳咳咳,临死,咳咳咳,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咳咳,居然会是咳咳咳,万,咳咳咳,万毒门门主,咳咳......” ”鬼王一代豪杰,无炎是打心底佩服,”秦无炎说到,”鬼王在,我圣教自是不会被正道欺负,好歹圣教子弟,会有一个容身之所。”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没有想到啊!”鬼王万人往一边扶着胸口,一边笑到,”你,咳咳咳,你想要,什么?” ”只是想单纯的来送鬼王一程,”秦无炎看着如今快油尽灯枯的鬼王,眼里散过痛惜,真诚的说到,”我圣教一代豪杰,岂能走的这般聊聊落落!” ”况且,昔日在总坛,青龙大哥对无炎颇为照料,”秦无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快速的里散过杀意,”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多方打探,依旧毫无音讯。” ”倘若青龙大哥在,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守着鬼王最后一程!”秦无炎的语气里满是肯定,”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就只能极尽所能,完成青龙大哥和.......的心愿了!” ”有心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扶着胸口,笑到,”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为圣教付出!” 昔日那个横行正魔两道的鬼王万人往,如今却兵败山倒,沦落到了如此的境地,秦无炎眼里散过可惜与怜悯。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你可曾怨过我?” ”鬼王此话,何解?”秦无炎听到这里,明白了鬼王想要说什么,故意装作不知道,反问于鬼王后,却只是垂下了眼帘,看着手中的斩相思。 ”因为碧瑶!”鬼王万人往看着秦无炎看着手中的斩相思,心下突然后悔万分。 眼前这个人,才华容貌,文治武功,不输于这世间的任何人!一袭紫衣,自是有着一翻儒雅风流。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闻名天下的毒公子秦无炎,只怕,在没有显露真面目之前,眼前这个人,在世人眼中,是一个芝兰玉树的世家贵公子。 石室里面很冷,因为鬼王这句话,秦无炎沉默了。鬼王万人往心里很清楚,坐上如今的万毒门门主之位,这个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公子,鬼王万人往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觉得,虽然眼前之人风华正茂,却有着从灵魂深处流露出来的落寞...... ”或许,咳咳咳咳咳,当初,”鬼王万人往闭上眼睛说到,”我还同意,你和,咳咳咳,碧瑶的亲事!” 嘴角轻勾,秦无炎的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苦笑,”是吗?” ”我真没想到,咳咳咳咳咳,你心里,惦念着的,会是碧瑶,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真没想到啊!咳咳咳。” 作为魔道万毒门门主多年,秦无炎一直带着假面,很好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思,此刻,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却没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没有放下全部伪,装,至少,没有了攻于算计的心思。 ”今日,咳咳咳,你来送我一程,咳咳咳,”鬼王万人往盯着秦无炎,语气里面满是肯定,”咳咳咳,有碧瑶的那一份吧!” ”是,”秦无炎抬头,坦率的承认到,”除了青龙大哥,的确有着碧瑶的那一份!” ”我,秦无炎,曾经也好,现在也好,”秦无炎自嘲的笑到,”都只爱过碧瑶!” ”想要护着她一世周全,却只能看着她同别人执手相恋,为了别人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十年匆匆,拼尽全力,成了万毒门门主,连为她复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心念念之人,同陆雪琪情愫渐升,执手白头。” ”我怨过你,怨过鬼厉,甚至怨过这个世道,”秦无炎缓缓的闭上眼睛,惨淡的笑到,”可是,又如何?” ”一切,你们都无能为力,”秦无炎缓缓的说到,”何况,无炎,一个外人?” ”咳咳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鬼王万人往猛的吐了一口血,”难怪,难怪,咳咳咳,万毒门,这些年,听命于鬼王宗。原来,咳咳咳,是为了碧瑶!” ”是的,”秦无炎一点也不在意心思被鬼王戳破,认真的说到,”如果不是你们说有办法复活碧瑶,万毒门早就同鬼王宗斗了起来,争一争这魔道之主的位置!如果不是鬼厉十年一直在寻找复活碧瑶的办法,不然,无炎早就杀了他!” ”这十年,鬼厉虽说效忠于鬼王宗,却同正道藕断丝连,同青云陆雪琪郎情妾意,多次放过当年杀害碧瑶的帮凶!”秦无炎的语气里带着杀意,”当年,若不是陆雪琪阻止,原本第一个跑出青云大殿的碧瑶,为何会落单,变成最后一个!成为了诛仙剑的活靶子!”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秦无炎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恨意,”当年我就同青龙大哥和碧瑶说过,张小凡此人,终究有一天,会害了碧瑶同鬼王!” ”如今,没有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颤抖着起身,走到秦无炎面前,紧紧的盯着秦无炎的眼睛问到,”若是,将碧瑶交给你,你敢说用性命护她一世周全吗?” ”我能!”秦无炎好不回避的看着鬼王的眼睛,”只要鬼王能将碧瑶交给我,无炎定会倾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 ”你发誓!”鬼王万人往突然将手放在秦无炎身上,大声说到。 ”幽冥圣母,天煞明王,倘若鬼王能交于弟子秦无炎一个完好的碧瑶,弟子秦无炎此生愿意拼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若违此誓,坠入九幽地狱,不入轮回,永生永世受九幽烈火焚心之苦!”秦无炎一字一句的说完,鬼王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要抵抗,我将天书五卷传授于你!”鬼王突然说到,将天书五卷的功法传给了秦无炎,大笑道,”鬼厉以为,这十年,他做的一切,还有同青云门陆雪琪的一切,我不知道吗?!哼,太小看了我万人往!” ”一个竖子小儿,却狼子野心,竟然敢将我鬼王宗当做垫脚石!哼,”鬼王万人往看着一脸惊愕的秦无炎,将一块玉简放在了秦无炎手中,语重心长的说到,”碧瑶也好,鬼王宗也好,就拜托你了!” ”这是?”秦无炎满眼都是震惊与不解,还有狂喜,却听见万人往说到,”玉简会带着你,去找一个叫做艳织的人!” ”咳咳咳,”鬼王突然咳嗽了起来,脸上死气弥漫,精神劲头却十足,”好好好,咳咳咳,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 ”秦无炎,咳咳咳,走吧!”鬼王万人往一边咳嗽着,一边缓缓的转身,走向床榻。 ”岳父大人!”秦无炎跪了下来,对着鬼王万人往叩了三个响头,真诚的说到,”您就放心的走吧,无炎此生,一定会尽全力护着碧瑶一世周全!” ”好好好,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停下来,眉宇间俱是笑意,大声说道,”好好好,咳咳咳咳咳!” ”狐岐山只怕快塌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走吧!” ”保重!”秦无炎对着鬼王万人往再次拱了拱手,最后看了鬼王一眼,转身迅速离开了! 鬼王万人往却笑了,开怀的笑着,颤抖着身子,打开了石壁上的暗格,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机关...... 青冥大陆七百三十二年,以青云为首的正道围攻鬼王宗总部狐岐山。鬼王宗节节败退,青云等诸多弟子在攻入狐岐山的时候,狐岐山却突然山崩,一时间,正道弟子死伤无数...... 下面是坑了的「凡瑶」同人 转眼十年已逝,十年的时光似乎弹指间。昔日那个青云之上的张小凡,经历了十年的磨砺,成为了鬼厉,又归于平淡,似掩去光洁的好玉。 十年后的陆雪琪,不似当年青云门之上冷若冰霜。十年弹指间,眉宇多了沧桑和红尘烟火。 清风月明,流萤几只。 张小凡一身粗布衣衫,手里拿着一瓶自己酿的酒,对着陆雪琪拱了拱手。 “陆师姐,十年间,几处多谢师姐出手相助。” 陆雪琪听完张小凡这话,嘴角带着几分苦涩,握着天琊的手愈发收紧。 十年相伴,不求同生,只求在心底留下一个特殊的位置。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泯于杯酒间? 陆雪琪本是青云天才,有着自己的高傲。当下,拿起酒杯,第一次放纵自己。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可惜,陆雪琪无泪。 “十年,对你来说算什么?” “一路扶持的志同道合之人。” “她呢?” “碧瑶?”张小凡望着天幕,嘴角勾勒了一个轻轻的弧度,眼底却聚满了水汽。 这个名字再次被人提起,唇齿缠绵间,都是钝钝的心痛,就连连呼吸都是痛的。 “在鬼厉心里只有两种人,碧瑶和其他人。” 原来如此。 一切结局,原来十年前就已经注定了。 陆雪琪惨淡一笑,又喝了一口这红尘五谷杂酿。 “这是曾师弟让我交给你的。”陆雪琪说完,将那封信放在石桌之上,御剑走了。 “后会无期。” 天际传来一道幽远的声音,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鬼厉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在心底默念着。 你有没有在最美好的年华里,爱过一个人? 我有。 爱过一个人,却求而不得,来不及诉说心意。 陆师姐,你是青云天才,女中豪杰。 可惜,张小凡也好,鬼厉也好,心都很小。张小凡的时候,只希望所有人都安好,报仇雪恨。鬼厉的时候,只希望和碧瑶能够多待一秒。 十年并肩作战,鬼厉心底十分感激。但是,鬼厉承不了你的深情与错爱..... 第121章 祸起 诛仙剑落下的那一刻,彻底斩断了鬼厉同鬼王宗的联系,曾经的鬼厉,终究变回了当初的张小凡。 鬼王宗,狐岐山。 昔日,一代枭雄的鬼王,如今落魄的不如一个路边的乞丐——白发苍苍,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 鬼王万人往颤抖着身子,走向曾经同自己妻子小痴留下欢乐的石室,颤抖的坐了下来,一路都是鲜血...... 天地间很静,能听到四周鬼王宗弟子同正道那些人刀剑相见的厮杀声,鬼王颤抖着想要起身,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坐着,无力的听着圣教弟子倒下的绝望之声。 突然,鬼王猛的回过头,眼睛里满是杀意,盯着旁边的入口处。 一袭紫衣长袍,从黑暗处露了出来黑色的鞋子上满是血迹,控妖笛别在腰间,斩相思握在手中,秦无炎缓缓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此刻,这个的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眼里没有惯有的戏谑和温柔的面具,墨玉好看的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复杂。 ”鬼王,”秦无炎走近了,第一次真诚的对着鬼王万人往行了一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钦佩。 ”没有想到啊,咳咳咳,”看着眼前的秦无炎,鬼王万人往突然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嘴角鲜血直流,”在我万人往,咳咳咳,临死,咳咳咳,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咳咳,居然会是咳咳咳,万,咳咳咳,万毒门门主,咳咳......” ”鬼王一代豪杰,无炎是打心底佩服,”秦无炎说到,”鬼王在,我圣教自是不会被正道欺负,好歹圣教子弟,会有一个容身之所。”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没有想到啊!”鬼王万人往一边扶着胸口,一边笑到,”你,咳咳咳,你想要,什么?” ”只是想单纯的来送鬼王一程,”秦无炎看着如今快油尽灯枯的鬼王,眼里散过痛惜,真诚的说到,”我圣教一代豪杰,岂能走的这般聊聊落落!” ”况且,昔日在总坛,青龙大哥对无炎颇为照料,”秦无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快速的里散过杀意,”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多方打探,依旧毫无音讯。” ”倘若青龙大哥在,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守着鬼王最后一程!”秦无炎的语气里满是肯定,”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就只能极尽所能,完成青龙大哥和.......的心愿了!” ”有心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扶着胸口,笑到,”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为圣教付出!” 昔日那个横行正魔两道的鬼王万人往,如今却兵败山倒,沦落到了如此的境地,秦无炎眼里散过可惜与怜悯。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你可曾怨过我?” ”鬼王此话,何解?”秦无炎听到这里,明白了鬼王想要说什么,故意装作不知道,反问于鬼王后,却只是垂下了眼帘,看着手中的斩相思。 ”因为碧瑶!”鬼王万人往看着秦无炎看着手中的斩相思,心下突然后悔万分。 眼前这个人,才华容貌,文治武功,不输于这世间的任何人!一袭紫衣,自是有着一翻儒雅风流。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闻名天下的毒公子秦无炎,只怕,在没有显露真面目之前,眼前这个人,在世人眼中,是一个芝兰玉树的世家贵公子。 石室里面很冷,因为鬼王这句话,秦无炎沉默了。鬼王万人往心里很清楚,坐上如今的万毒门门主之位,这个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公子,鬼王万人往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觉得,虽然眼前之人风华正茂,却有着从灵魂深处流露出来的落寞...... ”或许,咳咳咳咳咳,当初,”鬼王万人往闭上眼睛说到,”我还同意,你和,咳咳咳,碧瑶的亲事!” 嘴角轻勾,秦无炎的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苦笑,”是吗?” ”我真没想到,咳咳咳咳咳,你心里,惦念着的,会是碧瑶,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真没想到啊!咳咳咳。” 作为魔道万毒门门主多年,秦无炎一直带着假面,很好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思,此刻,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却没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没有放下全部伪,装,至少,没有了攻于算计的心思。 ”今日,咳咳咳,你来送我一程,咳咳咳,”鬼王万人往盯着秦无炎,语气里面满是肯定,”咳咳咳,有碧瑶的那一份吧!” ”是,”秦无炎抬头,坦率的承认到,”除了青龙大哥,的确有着碧瑶的那一份!” ”我,秦无炎,曾经也好,现在也好,”秦无炎自嘲的笑到,”都只爱过碧瑶!” ”想要护着她一世周全,却只能看着她同别人执手相恋,为了别人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十年匆匆,拼尽全力,成了万毒门门主,连为她复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心念念之人,同陆雪琪情愫渐升,执手白头。” ”我怨过你,怨过鬼厉,甚至怨过这个世道,”秦无炎缓缓的闭上眼睛,惨淡的笑到,”可是,又如何?” ”一切,你们都无能为力,”秦无炎缓缓的说到,”何况,无炎,一个外人?” ”咳咳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鬼王万人往猛的吐了一口血,”难怪,难怪,咳咳咳,万毒门,这些年,听命于鬼王宗。原来,咳咳咳,是为了碧瑶!” ”是的,”秦无炎一点也不在意心思被鬼王戳破,认真的说到,”如果不是你们说有办法复活碧瑶,万毒门早就同鬼王宗斗了起来,争一争这魔道之主的位置!如果不是鬼厉十年一直在寻找复活碧瑶的办法,不然,无炎早就杀了他!” ”这十年,鬼厉虽说效忠于鬼王宗,却同正道藕断丝连,同青云陆雪琪郎情妾意,多次放过当年杀害碧瑶的帮凶!”秦无炎的语气里带着杀意,”当年,若不是陆雪琪阻止,原本第一个跑出青云大殿的碧瑶,为何会落单,变成最后一个!成为了诛仙剑的活靶子!”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秦无炎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恨意,”当年我就同青龙大哥和碧瑶说过,张小凡此人,终究有一天,会害了碧瑶同鬼王!” ”如今,没有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颤抖着起身,走到秦无炎面前,紧紧的盯着秦无炎的眼睛问到,”若是,将碧瑶交给你,你敢说用性命护她一世周全吗?” ”我能!”秦无炎好不回避的看着鬼王的眼睛,”只要鬼王能将碧瑶交给我,无炎定会倾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 ”你发誓!”鬼王万人往突然将手放在秦无炎身上,大声说到。 ”幽冥圣母,天煞明王,倘若鬼王能交于弟子秦无炎一个完好的碧瑶,弟子秦无炎此生愿意拼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若违此誓,坠入九幽地狱,不入轮回,永生永世受九幽烈火焚心之苦!”秦无炎一字一句的说完,鬼王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要抵抗,我将天书五卷传授于你!”鬼王突然说到,将天书五卷的功法传给了秦无炎,大笑道,”鬼厉以为,这十年,他做的一切,还有同青云门陆雪琪的一切,我不知道吗?!哼,太小看了我万人往!” ”一个竖子小儿,却狼子野心,竟然敢将我鬼王宗当做垫脚石!哼,”鬼王万人往看着一脸惊愕的秦无炎,将一块玉简放在了秦无炎手中,语重心长的说到,”碧瑶也好,鬼王宗也好,就拜托你了!” ”这是?”秦无炎满眼都是震惊与不解,还有狂喜,却听见万人往说到,”玉简会带着你,去找一个叫做艳织的人!” ”咳咳咳,”鬼王突然咳嗽了起来,脸上死气弥漫,精神劲头却十足,”好好好,咳咳咳,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 ”秦无炎,咳咳咳,走吧!”鬼王万人往一边咳嗽着,一边缓缓的转身,走向床榻。 ”岳父大人!”秦无炎跪了下来,对着鬼王万人往叩了三个响头,真诚的说到,”您就放心的走吧,无炎此生,一定会尽全力护着碧瑶一世周全!” ”好好好,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停下来,眉宇间俱是笑意,大声说道,”好好好,咳咳咳咳咳!” ”狐岐山只怕快塌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走吧!” ”保重!”秦无炎对着鬼王万人往再次拱了拱手,最后看了鬼王一眼,转身迅速离开了! 鬼王万人往却笑了,开怀的笑着,颤抖着身子,打开了石壁上的暗格,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机关...... 青冥大陆七百三十二年,以青云为首的正道围*^_^* 昔日,一代枭雄的鬼王,如今落魄的不如一个路边的乞丐——白发苍苍,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 鬼王万人往颤抖着身子,走向曾经同自己妻子小痴留下欢乐的石室,颤抖的坐了下来,一路都是鲜血...... 天地间很静,能听到四周鬼王宗弟子同正道那些人刀剑相见的厮杀声,鬼王颤抖着想要起身,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坐着,无力的听着圣教弟子倒下的绝望之声。 突然,鬼王猛的回过头,眼睛里满是杀意,盯着旁边的入口处。 一袭紫衣长袍,从黑暗处露了出来黑色的鞋子上满是血迹,控妖笛别在腰间,斩相思握在手中,秦无炎缓缓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此刻,这个的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眼里没有惯有的戏谑和温柔的面具,墨玉好看的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复杂。 ”鬼王,”秦无炎走近了,第一次真诚的对着鬼王万人往行了一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钦佩。 ”没有想到啊,咳咳咳,”看着眼前的秦无炎,鬼王万人往突然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嘴角鲜血直流,”在我万人往,咳咳咳,临死,咳咳咳,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咳咳,居然会是咳咳咳,万,咳咳咳,万毒门门主,咳咳......” ”鬼王一代豪杰,无炎是打心底佩服,”秦无炎说到,”鬼王在,我圣教自是不会被正道欺负,好歹圣教子弟,会有一个容身之所。”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没有想到啊!”鬼王万人往一边扶着胸口,一边笑到,”你,咳咳咳,你想要,什么?” ”只是想单纯的来送鬼王一程,”秦无炎看着如今快油尽灯枯的鬼王,眼里散过痛惜,真诚的说到,”我圣教一代豪杰,岂能走的这般聊聊落落!” ”况且,昔日在总坛,青龙大哥对无炎颇为照料,”秦无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快速的里散过杀意,”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多方打探,依旧毫无音讯。” ”倘若青龙大哥在,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守着鬼王最后一程!”秦无炎的语气里满是肯定,”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就只能极尽所能,完成青龙大哥和.......的心愿了!” ”有心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扶着胸口,笑到,”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为圣教付出!” 昔日那个横行正魔两道的鬼王万人往,如今却兵败山倒,沦落到了如此的境地,秦无炎眼里散过可惜与怜悯。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你可曾怨过我?” ”鬼王此话,何解?”秦无炎听到这里,明白了鬼王想要说什么,故意装作不知道,反问于鬼王后,却只是垂下了眼帘,看着手中的斩相思。 ”因为碧瑶!”鬼王万人往看着秦无炎看着手中的斩相思,心下突然后悔万分。 眼前这个人,才华容貌,文治武功,不输于这世间的任何人!一袭紫衣,自是有着一翻儒雅风流。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闻名天下的毒公子秦无炎,只怕,在没有显露真面目之前,眼前这个人,在世人眼中,是一个芝兰玉树的世家贵公子。 石室里面很冷,因为鬼王这句话,秦无炎沉默了。鬼王万人往心里很清楚,坐上如今的万毒门门主之位,这个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公子,鬼王万人往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觉得,虽然眼前之人风华正茂,却有着从灵魂深处流露出来的落寞...... ”或许,咳咳咳咳咳,当初,”鬼王万人往闭上眼睛说到,”我还同意,你和,咳咳咳,碧瑶的亲事!” 嘴角轻勾,秦无炎的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苦笑,”是吗?” ”我真没想到,咳咳咳咳咳,你心里,惦念着的,会是碧瑶,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真没想到啊!咳咳咳。” 作为魔道万毒门门主多年,秦无炎一直带着假面,很好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思,此刻,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却没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没有放下全部伪,装,至少,没有了攻于算计的心思。 ”今日,咳咳咳,你来送我一程,咳咳咳,”鬼王万人往盯着秦无炎,语气里面满是肯定,”咳咳咳,有碧瑶的那一份吧!” ”是,”秦无炎抬头,坦率的承认到,”除了青龙大哥,的确有着碧瑶的那一份!” ”我,秦无炎,曾经也好,现在也好,”秦无炎自嘲的笑到,”都只爱过碧瑶!” ”想要护着她一世周全,却只能看着她同别人执手相恋,为了别人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十年匆匆,拼尽全力,成了万毒门门主,连为她复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心念念之人,同陆雪琪情愫渐升,执手白头。” ”我怨过你,怨过鬼厉,甚至怨过这个世道,”秦无炎缓缓的闭上眼睛,惨淡的笑到,”可是,又如何?” ”一切,你们都无能为力,”秦无炎缓缓的说到,”何况,无炎,一个外人?” ”咳咳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鬼王万人往猛的吐了一口血,”难怪,难怪,咳咳咳,万毒门,这些年,听命于鬼王宗。原来,咳咳咳,是为了碧瑶!” ”是的,”秦无炎一点也不在意心思被鬼王戳破,认真的说到,”如果不是你们说有办法复活碧瑶,万毒门早就同鬼王宗斗了起来,争一争这魔道之主的位置!如果不是鬼厉十年一直在寻找复活碧瑶的办法,不然,无炎早就杀了他!” ”这十年,鬼厉虽说效忠于鬼王宗,却同正道藕断丝连,同青云陆雪琪郎情妾意,多次放过当年杀害碧瑶的帮凶!”秦无炎的语气里带着杀意,”当年,若不是陆雪琪阻止,原本第一个跑出青云大殿的碧瑶,为何会落单,变成最后一个!成为了诛仙剑的活靶子!”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秦无炎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恨意,”当年我就同青龙大哥和碧瑶说过,张小凡此人,终究有一天,会害了碧瑶同鬼王!” ”如今,没有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颤抖着起身,走到秦无炎面前,紧紧的盯着秦无炎的眼睛问到,”若是,将碧瑶交给你,你敢说用性命护她一世周全吗?” ”我能!”秦无炎好不回避的看着鬼王的眼睛,”只要鬼王能将碧瑶交给我,无炎定会倾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 ”你发誓!”鬼王万人往突然将手放在秦无炎身上,大声说到。 ”幽冥圣母,天煞明王,倘若鬼王能交于弟子秦无炎一个完好的碧瑶,弟子秦无炎此生愿意拼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若违此誓,坠入九幽地狱,不入轮回,永生永世受九幽烈火焚心之苦!”秦无炎一字一句的说完,鬼王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要抵抗,我将天书五卷传授于你!”鬼王突然说到,将天书五卷的功法传给了秦无炎,大笑道,”鬼厉以为,这十年,他做的一切,还有同青云门陆雪琪的一切,我不知道吗?!哼,太小看了我万人往!” ”一个竖子小儿,却狼子野心,竟然敢将我鬼王宗当做垫脚石!哼,”鬼王万人往看着一脸惊愕的秦无炎,将一块玉简放在了秦无炎手中,语重心长的说到,”碧瑶也好,鬼王宗也好,就拜托你了!” ”这是?”秦无炎满眼都是震惊与不解,还有狂喜,却听见万人往说到,”玉简会带着你,去找一个叫做艳织的人!” ”咳咳咳,”鬼王突然咳嗽了起来,脸上死气弥漫,精神劲头却十足,”好好好,咳咳咳,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 ”秦无炎,咳咳咳,走吧!”鬼王万人往一边咳嗽着,一边缓缓的转身,走向床榻。 ”岳父大人!”秦无炎跪了下来,对着鬼王万人往叩了三个响头,真诚的说到,”您就放心的走吧,无炎此生,一定会尽全力护着碧瑶一世周全!” ”好好好,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停下来,眉宇间俱是笑意,大声说道,”好好好,咳咳咳咳咳!” ”狐岐山只怕快塌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走吧!” ”保重!”秦无炎对着鬼王万人往再次拱了拱手,最后看了鬼王一眼,转身迅速离开了! 鬼王万人往却笑了,开怀的笑着,颤抖着身子,打开了石壁上的暗格,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机关...... 青冥大陆七百三十二年,以青云为首的正道围攻鬼王宗总部狐岐山。鬼王宗节节败退,青云等诸多弟子在攻入狐岐山的时候,狐岐山却突然山崩,一时间,正道弟子死伤无数...... 这个世界上是满满的坑与套路,笨鱼最近被坑惨了(t_t)惨的都不想表达内心的崩溃(t_t)(t_t)(t_t)(;д;)⊙︿⊙╭╮(w)特么能不能多一点真诚啊!!!!! 关于乱码问题,笨鱼已经站短了后台n次了,截图也发了。后台说的是没有乱码(;д;)好吧笨鱼继续站短去⊙︿⊙特么简直脸蛋疼(╥﹏╥)北鼻们先理解一下,灰常抱歉,关于乱码的问题 贺琳琅长着一章同穿越女前辈贺霓裳有着五六分相似的脸庞。不同于穿越女前辈给人的柔弱似水,贺琳琅的眉宇之间似乎有着淡淡的清愁。这种淡淡的度把握的极好,无论是增一分还是减一分,都会破坏整个人给人一种邻家女孩的温柔怜惜之感。 笨鱼最近天天没有加班费的加班,忙的一塌糊涂,可能替换的时间会有点晚,北鼻们理解一下,么么扎 前世篇:黄雀在侧 西凉篇:庄周梦蝶 苏烟篇:情深缘浅 西凉篇:风起于心 绯烟篇:绮梦成伤 西凉篇:君执天下 物语篇:红尘若何 瞅一下大纲,想到还有这么多,好脸蛋疼(t_t)更文啊更文,码字啊码字(*'へ'*)(*'へ'*)(*'へ'*)(*'へ'*)(*'へ'*)(つД`)(。︿。)(;д;)(つД`)(つд)(ノДt)⊙︿⊙ 第122章 棋子 被轮空的笨鱼(t_t)~⊙︿⊙ 诛仙剑落下的那一刻,彻底斩断了鬼厉同鬼王宗的联系,曾经的鬼厉,终究变回了当初的张小凡。 鬼王宗,狐岐山。 昔日,一代枭雄的鬼王,如今落魄的不如一个路边的乞丐——白发苍苍,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 鬼王万人往颤抖着身子,走向曾经同自己妻子小痴留下欢乐的石室,颤抖的坐了下来,一路都是鲜血...... 天地间很静,能听到四周鬼王宗弟子同正道那些人刀剑相见的厮杀声,鬼王颤抖着想要起身,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坐着,无力的听着圣教弟子倒下的绝望之声。 突然,鬼王猛的回过头,眼睛里满是杀意,盯着旁边的入口处。 一袭紫衣长袍,从黑暗处露了出来黑色的鞋子上满是血迹,控妖笛别在腰间,斩相思握在手中,秦无炎缓缓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此刻,这个的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眼里没有惯有的戏谑和温柔的面具,墨玉好看的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复杂。 ”鬼王,”秦无炎走近了,第一次真诚的对着鬼王万人往行了一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钦佩。 ”没有想到啊,咳咳咳,”看着眼前的秦无炎,鬼王万人往突然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嘴角鲜血直流,”在我万人往,咳咳咳,临死,咳咳咳,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咳咳,居然会是咳咳咳,万,咳咳咳,万毒门门主,咳咳......” ”鬼王一代豪杰,无炎是打心底佩服,”秦无炎说到,”鬼王在,我圣教自是不会被正道欺负,好歹圣教子弟,会有一个容身之所。”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没有想到啊!”鬼王万人往一边扶着胸口,一边笑到,”你,咳咳咳,你想要,什么?” ”只是想单纯的来送鬼王一程,”秦无炎看着如今快油尽灯枯的鬼王,眼里散过痛惜,真诚的说到,”我圣教一代豪杰,岂能走的这般聊聊落落!” ”况且,昔日在总坛,青龙大哥对无炎颇为照料,”秦无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快速的里散过杀意,”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多方打探,依旧毫无音讯。” ”倘若青龙大哥在,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守着鬼王最后一程!”秦无炎的语气里满是肯定,”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就只能极尽所能,完成青龙大哥和.......的心愿了!” ”有心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扶着胸口,笑到,”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为圣教付出!” 昔日那个横行正魔两道的鬼王万人往,如今却兵败山倒,沦落到了如此的境地,秦无炎眼里散过可惜与怜悯。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你可曾怨过我?” ”鬼王此话,何解?”秦无炎听到这里,明白了鬼王想要说什么,故意装作不知道,反问于鬼王后,却只是垂下了眼帘,看着手中的斩相思。 ”因为碧瑶!”鬼王万人往看着秦无炎看着手中的斩相思,心下突然后悔万分。 眼前这个人,才华容貌,文治武功,不输于这世间的任何人!一袭紫衣,自是有着一翻儒雅风流。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闻名天下的毒公子秦无炎,只怕,在没有显露真面目之前,眼前这个人,在世人眼中,是一个芝兰玉树的世家贵公子。 石室里面很冷,因为鬼王这句话,秦无炎沉默了。鬼王万人往心里很清楚,坐上如今的万毒门门主之位,这个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公子,鬼王万人往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觉得,虽然眼前之人风华正茂,却有着从灵魂深处流露出来的落寞...... ”或许,咳咳咳咳咳,当初,”鬼王万人往闭上眼睛说到,”我还同意,你和,咳咳咳,碧瑶的亲事!” 嘴角轻勾,秦无炎的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苦笑,”是吗?” ”我真没想到,咳咳咳咳咳,你心里,惦念着的,会是碧瑶,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真没想到啊!咳咳咳。” 作为魔道万毒门门主多年,秦无炎一直带着假面,很好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思,此刻,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却没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没有放下全部伪,装,至少,没有了攻于算计的心思。 ”今日,咳咳咳,你来送我一程,咳咳咳,”鬼王万人往盯着秦无炎,语气里面满是肯定,”咳咳咳,有碧瑶的那一份吧!” ”是,”秦无炎抬头,坦率的承认到,”除了青龙大哥,的确有着碧瑶的那一份!” ”我,秦无炎,曾经也好,现在也好,”秦无炎自嘲的笑到,”都只爱过碧瑶!” ”想要护着她一世周全,却只能看着她同别人执手相恋,为了别人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十年匆匆,拼尽全力,成了万毒门门主,连为她复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心念念之人,同陆雪琪情愫渐升,执手白头。” ”我怨过你,怨过鬼厉,甚至怨过这个世道,”秦无炎缓缓的闭上眼睛,惨淡的笑到,”可是,又如何?” ”一切,你们都无能为力,”秦无炎缓缓的说到,”何况,无炎,一个外人?” ”咳咳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鬼王万人往猛的吐了一口血,”难怪,难怪,咳咳咳,万毒门,这些年,听命于鬼王宗。原来,咳咳咳,是为了碧瑶!” ”是的,”秦无炎一点也不在意心思被鬼王戳破,认真的说到,”如果不是你们说有办法复活碧瑶,万毒门早就同鬼王宗斗了起来,争一争这魔道之主的位置!如果不是鬼厉十年一直在寻找复活碧瑶的办法,不然,无炎早就杀了他!” ”这十年,鬼厉虽说效忠于鬼王宗,却同正道藕断丝连,同青云陆雪琪郎情妾意,多次放过当年杀害碧瑶的帮凶!”秦无炎的语气里带着杀意,”当年,若不是陆雪琪阻止,原本第一个跑出青云大殿的碧瑶,为何会落单,变成最后一个!成为了诛仙剑的活靶子!”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秦无炎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恨意,”当年我就同青龙大哥和碧瑶说过,张小凡此人,终究有一天,会害了碧瑶同鬼王!” ”如今,没有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颤抖着起身,走到秦无炎面前,紧紧的盯着秦无炎的眼睛问到,”若是,将碧瑶交给你,你敢说用性命护她一世周全吗?” ”我能!”秦无炎好不回避的看着鬼王的眼睛,”只要鬼王能将碧瑶交给我,无炎定会倾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 ”你发誓!”鬼王万人往突然将手放在秦无炎身上,大声说到。 ”幽冥圣母,天煞明王,倘若鬼王能交于弟子秦无炎一个完好的碧瑶,弟子秦无炎此生愿意拼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若违此誓,坠入九幽地狱,不入轮回,永生永世受九幽烈火焚心之苦!”秦无炎一字一句的说完,鬼王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要抵抗,我将天书五卷传授于你!”鬼王突然说到,将天书五卷的功法传给了秦无炎,大笑道,”鬼厉以为,这十年,他做的一切,还有同青云门陆雪琪的一切,我不知道吗?!哼,太小看了我万人往!” ”一个竖子小儿,却狼子野心,竟然敢将我鬼王宗当做垫脚石!哼,”鬼王万人往看着一脸惊愕的秦无炎,将一块玉简放在了秦无炎手中,语重心长的说到,”碧瑶也好,鬼王宗也好,就拜托你了!” ”这是?”秦无炎满眼都是震惊与不解,还有狂喜,却听见万人往说到,”玉简会带着你,去找一个叫做艳织的人!” ”咳咳咳,”鬼王突然咳嗽了起来,脸上死气弥漫,精神劲头却十足,”好好好,咳咳咳,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 ”秦无炎,咳咳咳,走吧!”鬼王万人往一边咳嗽着,一边缓缓的转身,走向床榻。 ”岳父大人!”秦无炎跪了下来,对着鬼王万人往叩了三个响头,真诚的说到,”您就放心的走吧,无炎此生,一定会尽全力护着碧瑶一世周全!” ”好好好,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停下来,眉宇间俱是笑意,大声说道,”好好好,咳咳咳咳咳!” ”狐岐山只怕快塌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走吧!” ”保重!”秦无炎对着鬼王万人往再次拱了拱手,最后看了鬼王一眼,转身迅速离开了! 鬼王万人往却笑了,开怀的笑着,颤抖着身子,打开了石壁上的暗格,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机关...... 青冥大陆七百三十二年,以青云为首的正道围*^_^* 昔日,一代枭雄的鬼王,如今落魄的不如一个路边的乞丐——白发苍苍,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 鬼王万人往颤抖着身子,走向曾经同自己妻子小痴留下欢乐的石室,颤抖的坐了下来,一路都是鲜血...... 天地间很静,能听到四周鬼王宗弟子同正道那些人刀剑相见的厮杀声,鬼王颤抖着想要起身,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坐着,无力的听着圣教弟子倒下的绝望之声。 突然,鬼王猛的回过头,眼睛里满是杀意,盯着旁边的入口处。 一袭紫衣长袍,从黑暗处露了出来黑色的鞋子上满是血迹,控妖笛别在腰间,斩相思握在手中,秦无炎缓缓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此刻,这个的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眼里没有惯有的戏谑和温柔的面具,墨玉好看的眸子里却是满满的复杂。 ”鬼王,”秦无炎走近了,第一次真诚的对着鬼王万人往行了一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钦佩。 ”没有想到啊,咳咳咳,”看着眼前的秦无炎,鬼王万人往突然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嘴角鲜血直流,”在我万人往,咳咳咳,临死,咳咳咳,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咳咳,居然会是咳咳咳,万,咳咳咳,万毒门门主,咳咳......” ”鬼王一代豪杰,无炎是打心底佩服,”秦无炎说到,”鬼王在,我圣教自是不会被正道欺负,好歹圣教子弟,会有一个容身之所。”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没有想到啊!”鬼王万人往一边扶着胸口,一边笑到,”你,咳咳咳,你想要,什么?” ”只是想单纯的来送鬼王一程,”秦无炎看着如今快油尽灯枯的鬼王,眼里散过痛惜,真诚的说到,”我圣教一代豪杰,岂能走的这般聊聊落落!” ”况且,昔日在总坛,青龙大哥对无炎颇为照料,”秦无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快速的里散过杀意,”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多方打探,依旧毫无音讯。” ”倘若青龙大哥在,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守着鬼王最后一程!”秦无炎的语气里满是肯定,”如今,青龙大哥下落不明,无炎就只能极尽所能,完成青龙大哥和.......的心愿了!” ”有心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扶着胸口,笑到,”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为圣教付出!” 昔日那个横行正魔两道的鬼王万人往,如今却兵败山倒,沦落到了如此的境地,秦无炎眼里散过可惜与怜悯。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你可曾怨过我?” ”鬼王此话,何解?”秦无炎听到这里,明白了鬼王想要说什么,故意装作不知道,反问于鬼王后,却只是垂下了眼帘,看着手中的斩相思。 ”因为碧瑶!”鬼王万人往看着秦无炎看着手中的斩相思,心下突然后悔万分。 眼前这个人,才华容貌,文治武功,不输于这世间的任何人!一袭紫衣,自是有着一翻儒雅风流。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闻名天下的毒公子秦无炎,只怕,在没有显露真面目之前,眼前这个人,在世人眼中,是一个芝兰玉树的世家贵公子。 石室里面很冷,因为鬼王这句话,秦无炎沉默了。鬼王万人往心里很清楚,坐上如今的万毒门门主之位,这个有着毒公子之称的秦无炎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公子,鬼王万人往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觉得,虽然眼前之人风华正茂,却有着从灵魂深处流露出来的落寞...... ”或许,咳咳咳咳咳,当初,”鬼王万人往闭上眼睛说到,”我还同意,你和,咳咳咳,碧瑶的亲事!” 嘴角轻勾,秦无炎的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苦笑,”是吗?” ”我真没想到,咳咳咳咳咳,你心里,惦念着的,会是碧瑶,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真没想到啊!咳咳咳。” 作为魔道万毒门门主多年,秦无炎一直带着假面,很好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思,此刻,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却没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没有放下全部伪,装,至少,没有了攻于算计的心思。 ”今日,咳咳咳,你来送我一程,咳咳咳,”鬼王万人往盯着秦无炎,语气里面满是肯定,”咳咳咳,有碧瑶的那一份吧!” ”是,”秦无炎抬头,坦率的承认到,”除了青龙大哥,的确有着碧瑶的那一份!” ”我,秦无炎,曾经也好,现在也好,”秦无炎自嘲的笑到,”都只爱过碧瑶!” ”想要护着她一世周全,却只能看着她同别人执手相恋,为了别人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十年匆匆,拼尽全力,成了万毒门门主,连为她复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心念念之人,同陆雪琪情愫渐升,执手白头。” ”我怨过你,怨过鬼厉,甚至怨过这个世道,”秦无炎缓缓的闭上眼睛,惨淡的笑到,”可是,又如何?” ”一切,你们都无能为力,”秦无炎缓缓的说到,”何况,无炎,一个外人?” ”咳咳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鬼王万人往猛的吐了一口血,”难怪,难怪,咳咳咳,万毒门,这些年,听命于鬼王宗。原来,咳咳咳,是为了碧瑶!” ”是的,”秦无炎一点也不在意心思被鬼王戳破,认真的说到,”如果不是你们说有办法复活碧瑶,万毒门早就同鬼王宗斗了起来,争一争这魔道之主的位置!如果不是鬼厉十年一直在寻找复活碧瑶的办法,不然,无炎早就杀了他!” ”这十年,鬼厉虽说效忠于鬼王宗,却同正道藕断丝连,同青云陆雪琪郎情妾意,多次放过当年杀害碧瑶的帮凶!”秦无炎的语气里带着杀意,”当年,若不是陆雪琪阻止,原本第一个跑出青云大殿的碧瑶,为何会落单,变成最后一个!成为了诛仙剑的活靶子!”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秦无炎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恨意,”当年我就同青龙大哥和碧瑶说过,张小凡此人,终究有一天,会害了碧瑶同鬼王!” ”如今,没有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秦无炎,咳咳咳,”鬼王颤抖着起身,走到秦无炎面前,紧紧的盯着秦无炎的眼睛问到,”若是,将碧瑶交给你,你敢说用性命护她一世周全吗?” ”我能!”秦无炎好不回避的看着鬼王的眼睛,”只要鬼王能将碧瑶交给我,无炎定会倾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 ”你发誓!”鬼王万人往突然将手放在秦无炎身上,大声说到。 ”幽冥圣母,天煞明王,倘若鬼王能交于弟子秦无炎一个完好的碧瑶,弟子秦无炎此生愿意拼尽全力,护碧瑶一世周全!若违此誓,坠入九幽地狱,不入轮回,永生永世受九幽烈火焚心之苦!”秦无炎一字一句的说完,鬼王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要抵抗,我将天书五卷传授于你!”鬼王突然说到,将天书五卷的功法传给了秦无炎,大笑道,”鬼厉以为,这十年,他做的一切,还有同青云门陆雪琪的一切,我不知道吗?!哼,太小看了我万人往!” ”一个竖子小儿,却狼子野心,竟然敢将我鬼王宗当做垫脚石!哼,”鬼王万人往看着一脸惊愕的秦无炎,将一块玉简放在了秦无炎手中,语重心长的说到,”碧瑶也好,鬼王宗也好,就拜托你了!” ”这是?”秦无炎满眼都是震惊与不解,还有狂喜,却听见万人往说到,”玉简会带着你,去找一个叫做艳织的人!” ”咳咳咳,”鬼王突然咳嗽了起来,脸上死气弥漫,精神劲头却十足,”好好好,咳咳咳,也不枉我,万人往一世!” ”秦无炎,咳咳咳,走吧!”鬼王万人往一边咳嗽着,一边缓缓的转身,走向床榻。 ”岳父大人!”秦无炎跪了下来,对着鬼王万人往叩了三个响头,真诚的说到,”您就放心的走吧,无炎此生,一定会尽全力护着碧瑶一世周全!” ”好好好,咳咳咳咳咳,”鬼王万人往停下来,眉宇间俱是笑意,大声说道,”好好好,咳咳咳咳咳!” ”狐岐山只怕快塌了,咳咳咳,”鬼王万人往说到,”走吧!” ”保重!”秦无炎对着鬼王万人往再次拱了拱手,最后看了鬼王一眼,转身迅速离开了! 鬼王万人往却笑了,开怀的笑着,颤抖着身子,打开了石壁上的暗格,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机关...... 青冥大陆七百三十二年,以青云为首的正道围攻鬼王宗总部狐岐山。鬼王宗节节败退,青云等诸多弟子在攻入狐岐山的时候,狐岐山却突然山崩,一时间,正道弟子死伤无数...... 这一张的西陵特别狠,不过剧透一下,下一章的西陵更狠。本质终于暴露出来了,友情提醒,下一章北鼻们胆小的不要看!!!!!!!!!!!!!!!!!!!!!!!!!!!!!!!!!!!!!!!千万别忘记了 第123章 太子 西陵绯色缓缓的走向密室之中,那张唯一的椅子面前,坐下看着行架上的那个人。田七站在他家太子殿下的后面,看着那个缓缓转醒的人,眼里满是复杂...... 刑架上的那个人缓缓的转醒,眼里开始带着带着几分迷茫,面对着照在身上的光线,快速的眨了眨眼睛,下一刻的眸子却瞬间锐利了起来,猛的动了动,却发现整个身子全部都被禁,锢起来了。抬头,看了看一脸似笑非笑,坐在光线比较昏暗处的西凉太子西陵绯色和一脸复杂的田七,呼吸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后,又停止了挣扎...... ”好久不见,青龙。” 暗室之中,是西陵绯色好听的声音,宛若同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打招呼,而没有丝毫的主仆之分,等级差异。 青龙,正是西陵绯色青衣卫的四大暗卫之首,一直跟随在废太子身边的。 ”青衣卫是本宫一手带出来了,”西陵绯色缓缓的说到,用手撑着下巴,看着行架上的青龙,语气里有着几分的哀伤与痛心,”只是没有想到啊,本宫的青衣卫统领青龙,竟然是别人安,插在本宫身边的最大眼,线......” 青龙听到这里,眼睛里面原本一滩的死水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变动,西陵绯色却明显的感觉到了青龙呼吸的变化,嘴角轻轻的勾了勾。西陵绯色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拍了拍,暗室里面是清脆的手掌声。 暗室里面,西陵绯色拍手的声响刚落下,一个一袭黑衣的人快速的悄无声息的端着托盘出现了,如同幽灵那般走上了上去,手脚麻利的接上了青龙的下巴。 ”本宫知道,你是本宫父皇的暗卫,自是骨子很硬,”西陵绯色说到这里,瞥了一眼旁边放的各色的刑具,又看着眼里一滩死水的青龙,”这些,对于父皇的暗卫而言,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你在本宫身边也有三年了,”西陵绯色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青龙旁边,慢慢的说到,”三年前,本宫碰到你,很赏析你的才华与能力,然后让你统领了整个青衣卫。” ”这三年,本宫自问待你不薄,”感觉到了青龙呼吸速率的变化,西陵绯色语气里带着几分唏嘘,轻声问到,”为何,又背,叛本宫呢?” ”属下一开始就不是太子殿下的暗卫,”青龙心中并不是特别的好受,尤其是写三年来,太子殿下和青衣卫的首领对他颇为照顾,甚至帮他结了原来主子留在体内控制他们自己的毒,药。作为暗卫,青龙十分的明白自己的职责和宗旨,语气里满是坚决的说到,”属下是陛下的狼烟暗卫!” ”是吗?真是值得佩服啊......”西陵绯色听到这里,语气里满是感叹,轻轻的拍了拍掌,眼里的笑意愈发的深了,”这样说来,今日,本宫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太子殿下动手吧,属下只求一死,”青龙眼里有丝丝的愧疚,语气里满是求死之意,大声的说到,”属下忠于陛下,生死都是陛下的人!属下,什么都不会说!” ”有骨气,”西陵绯色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嘴角带着一个残忍的笑意,语气里没有丝毫的起伏,对着青龙说到,”无论说与不说,你自是要死的。” ”只是,这个世界上关于死有很多种,”西陵绯色看着青龙,示意暗卫将青龙的眼睛给蒙上,嘴角处划开了一个残忍血腥的微笑,”能选择一种自己喜欢的死法,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听完西陵绯色这句话,还有暗室之中各种刑具慢慢的从后面推进来的声音,青龙心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既然是作为本宫父皇的暗卫,自是要有很高级别的待遇,”西陵绯色的语气里满是一种见到老朋友之后的情绪,自顾的说到这里,也不理会青龙是否会回答,似乎在自顾的说到,”本宫最近对于严刑峻法有一点点的涉及。这些其中,本宫对凌迟尤为的感兴趣。” ”在西凉,一个正宗的刽子凌迟高手,为了练出一手凌迟绝活,狱押司都会让们刽子手们让他们的师傅就带着他们,到肉铺里义务帮工。为了炼就这样一手绝活,他们会拿肉铺的猪来练习......” 西陵绯色的声音很好听,说话又能把握好几年的有节奏感。暗室里面很静,能听到血液从人的身体中落下的声音,配合着青龙的心跳声和呼吸声的变化,西陵绯色渐渐地加重了了语调,不急不缓的说到——”本宫记得,你最喜欢吃西市的那家最大包子铺的肉包子,因为皮薄馅多,里面的馅特别的均匀又新鲜,别有一番风味。这家包子铺的肉包子的特色,正是因为里面的馅十分的均匀,每一分的刀功分布特别的准确迅速,保留了肉最基本的汤汁不流失.......” 青龙听到这里,额头上渐渐的有了汗水,空气中似乎有那种若有若无的肉包子的香味,青龙突然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耳边是西凉太子缓缓的那句——”这家风味独好的肉包子店,正是西凉那些刽子手用来训练刀法的地方。” ”这些刽子手,开始不会那样准确的将肉给片成如此均匀的大小块,不知道炼就了多久,拿了多少头猪来练手,才造就了这样的好的水平,”西陵绯色说到这里,看着青龙额头上的汗珠,眼里满是深意,带着几分嗜血的杀气,缓缓的说到,”在一辆,一个优秀的刽子手,最初级的水平,是别人说买一斤肉,割下来的肉恰巧是一斤,没有丝毫的差错。” ”书上说,西凉的凌迟别有讲究,”西陵绯色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一只手轻轻的拿着暗卫送进来的凌迟用的刑具,漫不经心敲打着另一个几下,空气之中是道具碰撞的声响,每一下,似乎都敲打在青龙的心头,青龙心跳突然失了规律。西陵绯色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只手把玩着手中的锋利的刀,一只手撑着头,懒懒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在说一件很闲适的话题,”刽子手在凌迟犯人的时候,会首先猛拍犯人的心窝一掌,不让血轻易的流出来,以至于撑不下去。据说,刽子手会操着刀子,从犯人的右胸脯上割下来一块铜钱大小的......” 说道这里,青龙似乎感受到了有人的眼光在他的右胸脯上停留了许久,顿时觉得那处特别的不舒服,尤其是,在武功被废了的情况下...... ”第二刀同样的方法,只是地方换成了左胸脯,”西陵绯色看着青龙的样子,用手吹了吹手中锋利的刀,然后将刀口对着青龙的左胸脯处,慢慢的说到,”西凉的刽子手技艺十分的高超,犯人的胸脯上,出现了两个铜钱般大小的窟窿。这两处虽然离胸口很近,会流血,但很少,不会死......” 西陵绯色刚说完,青龙似乎闻到了空气之中的有着淡淡的血腥味,后面血滴落到了地上吗熟悉的声音,更是让青龙十分的肯定。 ”第三刀的时候,刽子手会在犯人的胸脯上切了第三刀。这片肉还是如铜钱大小,鱼鳞形状。这新刀口与旧刀口边缘相接而又界限分明,如同水中的游鱼鳞片,凌迟刑别名又叫“鱼鳞割”.....”西陵绯色笑到,看着青龙身子微微挣扎,快速的将手中的刀投掷了出去,刚好落在青龙的耳垂旁边,青龙都能感到那震后的余波,还有太子殿下缓缓的,夹着感叹的声音——”这第三刀是十分的妙,优秀的刽子手一刀下去,会让人看到露出的肉茬儿白生生的,只跳出了几个血珍珠,这样就不用担心犯人流血而亡了。” ”五十刀之后,刽子手是基本旋完了胸脯肉之后,接下来就应该旋去裆中之物,”西陵绯色说到这里,看见青龙脸上的神色突然微能可查的变了变,额头上出现了汗珠点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语气也更加缓慢了,”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一定很精彩。凌迟要求是三刀完成这处,本宫想,作为本宫父皇的暗卫,自是应该优待几分。不若,取三十之数,如何?” ”虽然武功被废了,你也不必担心会流血早亡,或者身体撑不住,”西陵绯色起身,缓缓的走到了青龙的方向,青龙比较能闻到的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却似乎感受到了来自地狱的可怕信号,尤其是耳边那句——”东宫的各种珍稀药材,本宫绝不会让你饿着。这三天,本宫会让田七给你每一样准备一碗,确保你三天,割完第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后......本宫保证,你会准时的咽气.....” ”差点忘了告诉你,”西陵绯色貌似突然记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的说到,”最近,本宫得到一种药物,可以让人的感官放大较之平常的十倍之多。这个药物,还是青龙你上次对本宫提及的,说用来训练青衣卫的。关于药效如何,本宫想,青龙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三年之间,好歹主仆一场,本宫就将这种药物赐给你好了。” 寂静的暗室里面,是西陵绯色带着几分好奇和单纯探索的声音,每说一句话,空气中就会相应的传来那种淡淡的血腥味,还有刀割开*的声音与鲜血低滴落的声音...... ”三千三百五十七刀之后,本宫肯定能后得到一副完美的人体骨架,”西陵绯色看着青龙手在他说话期间一直不断地微微挣扎着,额头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嘴角勾了勾,”这样精心得到的东西,本宫一定好好的保留,纪念着......” ”至于你的肉,”西陵绯色笑到,语气里满是询问,”不若,做成你最爱的......肉包子,如何?”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青龙突然猛的挣扎了起来,整个行架都被晃动的嘎嘎响,密室之内,是青龙大声的哀求之声,”杀了我吧,殿下,你杀了我吧!” ”杀你?”西陵绯色笑的残忍,语气里面却没有丝毫的波动,”本宫自是会杀你,只是,怎么做,可得容本宫好好的想想了......” ”殿下,您就一刀杀了青龙吧!”青龙声音里面带着哭腔,”您就一刀了结了青龙吧!” ”主仆一场,不特殊一点,怎的好?”西陵绯色说到,”本宫,很想见识一下凌迟是什么样子,尤其是,对暗卫的凌迟......” 后面的门被缓缓的拉了起来,屋里响起了脚步声和刀快碰撞的声音。青龙感觉到了有人掰开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倒入了那气味十分熟悉的药水,还有空气中那句简短的对话: ”太子殿下,属下开始了。” ”嗯。” 药效迅速的在青龙的体内蔓,延开来,青龙的眼睛被遮住了,周围所有的感官都被迅速的扩大。刀还没有碰到青龙的身体,青龙就只撑不住了,大声说道,”太子殿下,属下说!属下什么都说!” ”你就给属下一个痛快吧!”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夜,陌涵烟住处。 屋外的婢女早就睡熟了,自从上次西陵绯色离开后,四周的暗卫竟然迅速的撤离了,陌涵烟起身仔细的查探过好几次,依旧没有那些暗卫的踪迹。 走到了窗台前面,对着铜镜,将怀中褐色的药缓缓的抹到了原本鞭子留下痕迹的地方。每抹一处,陌涵烟的身子都会颤抖的动了动,铜镜之中的那个影子会悄悄的皱了皱眉头...... 西陵绯色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陌涵烟后面,问着空气中的药香味,墨色的眼里满是心疼,却又缓缓的闭上了眼,宽大袖口之中,手紧紧的握着。睁开眼,墨色的眸子里却满是戏谑,空气之中想起来了那个让陌涵烟十分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真没有想到,陌大小姐也会这样煞费苦心啊,啧啧啧......” 西陵绯色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陌涵烟的手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药碰到了伤口,陌涵烟的眉头轻轻的皱了皱。不急不缓的收回沾着药的手,陌涵烟不急不缓的系好自己身上的衣服。 ”太子殿下深夜来访,今日又是为了什么事呢?” 陌涵烟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的起伏,只是淡淡的问着。西陵绯色缓缓的走到陌涵烟身边,看着铜镜之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嘴角轻轻的勾了勾,”本宫的太子妃,自是要时刻关注了。” ”......” 西陵绯色看着铜镜之中的人嘴角化开的那个讽刺的笑,放在袖中的手紧了紧,脸上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偌大的西凉,本宫和自己的太子妃竟然都能重生一世,”西陵绯色转头看着陌涵烟,说到,”不若,做一场交易,如何?” ”交易?”陌涵烟的语气里面是明显的询问,挑眉说到,”太子殿下,事到如今,涵烟还有什么东西,是太子殿下能看得上的?” ”这西凉最高的位置,本宫自是要的,”西陵绯色不看陌涵烟,转身走向里间桌子的旁边,自顾的坐下,缓缓的说到,”只要陌氏和云氏老老实实的待着,本宫,不会动他们。” 陌氏和云氏,前世之事,正是陌涵烟内心的死,结,到了今天都不能释怀的。 ”涵烟如今连姓氏都没有,”陌涵烟听完,语气里带着轻嘲,”西凉九大世家的陌氏和云氏?太子殿下,你未免太看得起涵烟了......” ”是吗?”西陵绯色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不急不缓的说到,”云兮清的命,又当如何?” 西陵绯色的话才刚刚落音,就看到陌涵烟猛的站了起来,眼睛狠狠地盯着自己。西陵绯色似乎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陌涵烟,声音依旧没有起伏,继续说着。 ”本宫记得,前世荣昌七年的时候,陌氏云氏九族血溅菜市口。整个曲江都被染红了,就连水井里面提上来的水都是带着血腥味的.......”西陵绯色顿了顿,看着陌涵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眼底的痛色毫不掩饰的显示了出来,西陵绯色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嘴角轻勾,缓缓的说到,缓缓的说到,”那场景,想必,十分壮观......” 空气中传来宝剑出鞘的声音,陌涵烟再也听不下去了,迅速的将放在梳妆台附近的宝剑给抽出来,指着西陵绯色。身上是毫不掩饰的杀意与恨意,西陵绯色看到了,却只是轻轻的笑了。 西凉的冶炼技术十分的不错,皇宫配置的宝剑十分的更是可以称得上良心制造,比如,陌涵烟手上的这一把。剑端距离西陵绯色的喉头不到一寸,西陵绯色都能感受到上面冒出来的寒意,只是嘴角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根本没有看到眼前的宝剑的存在,依旧把玩着手中的紫色玉佩,语气没有丝毫的变化。 ”如果再加上云兮清的血,”西陵绯色看着陌涵烟脸色在听见这半句话以后,迅速的变得惨白,轻轻的对着陌涵烟笑着,墨色的眸子里全部是陌涵烟的倒影,朱唇轻启,”本宫真想见识一下,你那时候的样子.......” ”闭嘴!”陌涵烟猛的喝到,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与恨意,”西陵绯色,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疑问的句型,里面的语气却是满满的肯定和毫不掩饰的杀意与恨意,西陵绯色挺难这里,却只是笑了,墨色的眸子看着陌涵烟,似乎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西陵绯色抬起头,嘴角满是笑意,微微的向前倾了倾,原本半寸距离的长剑一端直接同西陵绯色的皮肤相接,只要陌涵烟轻轻一动或者手不小心抖了抖,就能割破西陵绯色的喉头。 ”本性终于露出来了,太子妃殿下,”西陵绯色对着陌涵烟轻轻的展颜笑了笑,昙花一现,语气里面却是无尽的感慨,”十一年了,恐怕,这是第一次,本宫的太子妃毫不掩饰的表现出自己真是情绪吧......只是,你敢动手吗?” ”你不敢,”西陵绯色眼睛看着陌涵烟,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肯定的说到,”你不敢,陌涵烟!” ”你想活着,想让陌氏和云氏九族都活着,”西陵绯色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看着陌涵烟,缓缓的说道,”就算你给自己找千百个借口说不在乎那些人的性命,可是,云兮清的性命,你却在乎。” ”本宫依旧记得,庆元五年,你知道云兮清死亡的消息时,一个人在东宫的门口坐了一晚上,”西陵绯色看见陌涵烟眸子深处的浓厚的痛,只觉得心头疼的厉害,却只是淡淡的说到,”本宫记得,那是你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本宫面前哭的那样伤心......” ”西陵绯色,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手杀了你那?”陌涵烟的眼眶都红了,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前世那一切,我今生的遭遇,都是你和贺琳琅欠我的!” ”你说的没错,我是疼依那么多的人命.......”陌涵烟将眼里的眼泪给逼了回去,哽咽着声音说到,”还有当年叶城和虞城镇守边关的七万将士......杀你,我绝对不会手抖!” ”你是不会,”西陵绯色看着陌涵烟红红的眼眶,直接说中要,害,”可是,你不会选择现在动手!” ”你惜命,可你更在乎别人的性命!”西陵绯色的语气里面满是肯定,缓缓的说到,”前世,你那般私下动作频道,不就是想为虞城和叶城之事翻案!” ”你的确恨本宫入骨,可却不得不同本宫同床共枕,”西陵绯色说到这里,顿了顿,”你一向够狠,也够让人欣赏!就连本宫手下的心腹,都被你们陌氏给收,买了......” 陌涵烟听到这里,心头闪过一丝疑惑,脸上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西陵绯色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差点让陌涵烟表情破裂,握着长脸的手差点抖了抖的话语—— ”苏夜,你不会忘记了!” 第124章 交易 此为防盗,支持原创,抵制抄袭防盗 “过来。”陌涵烟温柔的笑了笑,对着外面的几个孩子招了招手。 为首的孩子脸却突然红了,低着头望着脚尖,放在身侧的手一直不安的动着。陌涵烟都毫不怀疑,如果这边有一个地洞,这个孩子肯定会钻到地洞里面去。身后的几个孩子都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面条,口水直流。 “过来吧,”陌涵烟笑着说到,“你们都过来。你们可要带着这位小哥哥一块过来哦。” 为首的孩子纠结了一会,在其他小孩的推搡下,慢吞吞的走过来了。 “青苑,你去搬几个凳子过来。” “青染,你去拿几个碗和筷子过来。” “诺。”青苑青染行了一个礼,纷纷下去了。 陌涵烟看着眼前这些面黄肌瘦的孩子,一个个穿着破布衣衫,眼底里都是想吃的渴望。 心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摸了摸这些孩子的头,又看见他们纤细的手腕,完全不似帝都世家子女那样。 “别怕,没事的。”陌涵烟示意孩子们都坐下,温柔说到,“都去坐下吧。” 陌涵烟示意青苑与青染退下,又亲手将那碗面条分成好几份,放到这几个孩子面前。 “大家吃吧。”其他的孩子都看着为首的孩子,眼里都是请求。 “仙女姐姐,俺娘说,只有你们这样的人才能吃白面,”为首的孩子吞了吞口水,依旧坚持拒绝,“而且,你是为了西凉受伤的,俺们应该将最好的给你。” 听完为首孩子的话,陌涵烟不禁愣了愣,眼睛有点发酸。旁边的孩子听完为首孩子的话,都低下了头,不去看眼前的面条。 “好,”陌涵烟那是筷子,吃了一根面条,“你看,我已经吃了。你们吃吧。” “仙女姐姐,你要全部吃完才行,这样会好的。”为首的孩子依旧坚持,其他孩子偷偷的抬着头望着眼前的面条。 “你都说了,我是仙女姐姐,自是会有办法的。”陌涵烟说到,“那么,你娘可有说让你们听仙女姐姐的话?” “有。”孩子们都齐声说。 “仙女姐姐告诉你们,我已经好了。”陌涵烟不顾西凉世家贵女的要求,做了几个动作,“你看,我是不是好了。” 看着孩子们惊疑的样子,陌涵烟故意板着脸,“如果你们不吃,我可是好不了的。” 为首的孩子迟疑了一会,大家互相看了几眼,然后都迅速拿起眼前的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慢一点,别噎着。”陌涵烟忙说到,这些孩子一边点头,手里的速度却没有放慢。陌涵烟走到旁边,拿起破了角的茶壶,然后拿起几个木质的茶杯,放到桌上,将里面的白开水注入杯子里,放在了孩子们的面前。 “慢慢吃,别急。”陌涵烟带着几分担忧说到。 “快点喝喝水,别噎着。”陌涵烟看着他们满脸的满足,还时不时回味的舔了舔嘴角。 “谢谢仙女姐姐。”孩子们都开心的说到。 “有什么好谢的?”陌涵烟心里有点发酸,温柔笑到,“你们都是好孩子啊。” 这些孩子脸红了,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傻笑着。 “怎么叫我仙女姐姐呢?”陌涵烟不禁好奇的问到。 “因为姐姐你长得很好看,比村里的翠花都好看。” “姐姐很温柔。” “姐姐是西凉英雄,打西晋。” “姐姐坐着的样子都很好看。” ...... 陌涵烟看着眼前的孩子七嘴八舌的睁着回答,露出了久违的真心的笑。 不远处,拄着拐杖的一头白发的老人看着陌涵烟与孩子互动,一边摸着手上的胡子,一边对着旁边的古月言说到。 “不错不错不错,”老人说到,“陌家这位嫡女,可比西凉帝都那些贵女强多了。” “月言啊,如果古家真的要联姻,陌家这位小姑娘,不错啊。”老人看着旁边背着药篓,一言不发的古月言说到,“古家自古出帝师,男子在朝堂争斗,后宅是需要有能力的女人来安定的。” “族叔。”古月言无奈的叫了一声。 “咳咳咳,”老人看着古月言的药篓,又看见古月言露出少有的局促,无奈的叹道,“我们来自西凉世家,又有几个人是热心之人?月言啊,有时候就要努力去抓住,错过了,可就是一辈子遗憾了。” “有时候,连遗憾都不能有,才是最可怕的。” 古月言低下头,半晌没有说话。 “族叔,你应该也知道,陌家这位嫡女,心机有点深。”古月言放在衣袖的手紧了紧,说到,“或许是月言多想,从虞城到天一村,再到留在这里,巧合吗?她可是百年陌家与云家的嫡出大小姐,陌涵烟。” “陌家这位大小姐,无论在接人待物还是行为举止,里面都透着一股贵气与上位者的气势。当日,刚在天一村醒过来,她就不顾病痛来向天一村族长道谢,她当日的举动,一在为了收买叶城那些士兵的人心,二是为了向天一村的族长表明谢意和委婉的歉意。但愿,这,只是月言多心。” “这样的人,古家就算愿意接纳,陛下会放过吗?这样,古家还能玩得起吗?” “而且,西凉九大世家之间,是从来不会联姻的。当年那些曾经联姻的顶尖世家,最后,又有哪一个下场好了?” 古月言皱了皱眉头说到,还有一句没有出口的是,他非常怀疑,叶城那么多世家贵女死于西晋秘药,很有可能是陌涵烟的手笔。虽然,这样的怀疑很没有逻辑与依据,但是,直觉告诉古月言是的。可不知为什么,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老人看了看陌涵烟,叹道,“人老喽。月言,你长大了,古家交到你手上,也好啊。” 古月言看着一脸笑靥的陌涵烟,眼里满是复杂。旁边的老人看着,不禁叹了叹气,眼睛看向远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月言啊,”老人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话,“决定了,就不要回头了。” “要慎重啊,古家,不需要锦上添花,你们各自安好,就好啊!” 老人看着古月言握着药篓的手紧了紧,呆愣着,叹了叹气,拄着拐杖走了。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陌涵烟刚出来,就看见坐在山坡上吹着风的古月言,旁边放着药篓,就连自己走近,都没有发觉。 “陌姑娘,”古月言忙行了一个礼。 “古公子,”陌涵烟忙回了一个礼,笑到,“涵烟倒是有一个提议。如今不在帝都,我们之间就不用这般拘礼,也省的和这周围格格不入,如何?” “那就依陌小姐之言。”古月言听完,笑了笑,“陌姑娘身子还没有好,这般出来吹风,恐怕不太妥当。” 陌涵烟懒懒的坐了下来,翘着腿。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在别人做来恐怕会让人觉得不雅,古月言却觉得眼前的人做这个动作有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自然。 这就是百年陌家的教养吗?即便是别人认为粗鲁的动作,做起来,都能够透露出一股别具一格的优雅。这种刻在骨子里的优雅与高贵,果真,非普通世家能够企/及的! “陌姑娘不该将面条分给那些孩子,”古月言垂下眼睑,“你身子太弱,这四周没有多少有营养的东西能让姑娘进补,一碗青菜白面,已经是最好的,陌姑娘不该这样。” 陌涵烟听完这些话,不禁有几分吃惊,面上却依旧笑着。 这位古家公子,一直都是一种和稀泥的态度,从不多言,如今这般话语从他嘴巴里说出来,但是让陌涵烟觉得有几分惊讶。 陌涵烟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到,“实话是,吃不下。粗茶淡饭,不合口啊。” 古月言听完陌涵烟的话,心里倒是也有几分吃惊,这样毫不掩饰的说自己吃不下这样的粗茶淡饭。只是,这话从陌涵烟口中说出来,不像是嫌弃,反而是称述一个事实,并不惹人讨厌。 世家贵女,养于金/玉,何况是百年陌氏,陌玉痕的唯一的嫡女,陌涵烟。 看着古月言一副了然的,我理解的样子,陌涵烟轻轻笑了笑。 想到了当初奔波逃命的日子,又想到了当初穿越前后,后来在帝都关雎宫的日子,陌涵烟神色不禁暗淡了几分。 “古公子可曾听说过一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陌涵烟不禁调/侃了这样一句话。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古月言连连念了好几遍,不禁说到,“好诗好诗啊。” “陌姑娘,可知全诗?”古月言眼睛里都在发亮,深褐色的瞳孔里都是渴望。 “古公子为何这般肯定是诗呢?还没有全部?”陌涵烟不禁好奇。 “词调格律,都符合诗的要求。” 我怎么忘了,眼前这位可是帝都四公子中排名第一的月言公子。 陌涵烟挑了挑眉,笑到,“古公子是古家的嫡出公子,当今太子殿下的伴读,下一任太子殿下的帝师,居然会觉得这句是好诗,涵烟真是觉得惊奇。涵烟还以为古公子会觉得它不好呢。” “不过,这可能就是古公子吧。”陌涵烟说到,“我不知道全诗是什么,当初在虞城无意听别人说的。还有两句,朝叩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 第125章 曲线 在这青冥乱世,每一个国家的一个细小的波动,似乎都能够引起那些刻意的,来自别的方面的关注,比如,西凉将近的曲江之宴。随着当日西凉的登闻鼓被敲响,各国也好,各地也罢,来这西凉帝都的人迅速增加了。伸出西凉帝都,似乎总能在街头巷尾听到当日陌涵烟敲响登闻鼓之事。 夏日的天色总是很早就开亮了,街头巷尾,最先活动的总是那些个小贩,要喝叫卖声在这样的早晨总是显得特别的明显。 路上是车轮滚动的声音,有着太子车架标志的马车缓缓的从东宫出来。西凉太子殿下的马车一向是外部低调,内部奢华,即便这帝都的官道之上有那几分的不平整,坐在车里面的西陵绯色却丝毫都感觉不到,似乎这天地之间独隔开了那一世喧哗。 太子车架内里四角都由拳头大的夜明珠点缀着,虽不说亮如白昼,却也可以媲美百盏灯火之光。一袭紫衣华袍的西陵绯色规规矩矩的坐在车里面,一只手拿着一本《治国经略》,另一只手轻轻提笔,苍劲有力的字在书上不急不管的划开,浅紫色的玉佩静静的躺在桌角,触手可及...... 马车外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和田七熟悉的声音,西陵绯色停了笔,听完田七的汇报后,拿起旁边的紫色玉佩,轻轻的摩挲着,眼里满是划不开的浓厚的墨色。 ”若是你知道了......”西陵绯色看着手中触手升温的紫玉,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言语里带着淡淡的嘲讽,轻轻说到,”知道了,你又当如何呢?” ”最多,不过,漠视罢了......” 马车里面似乎还能听到西陵绯色的那声自嘲与轻叹,这些让原本清冷的马车更是多了几分的惆怅。轻轻的抚摸着玉佩,西陵绯色看着上面熟悉的花纹,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柔和和那若有若无的伤感,放入怀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睁开眼,尤其是那个世人所见的惊才艳艳的西凉太子这样的忧伤情绪也就一会儿的功夫,似乎刚才有着那样情绪的西陵绯色不过是一场幻梦罢了..... 早朝依旧,站在朝堂之上的西陵绯色看不出任何的异常,似乎依旧是那个众人心中所熟知的太子殿下。听着这些熟悉的声音,尤其是看着九五之尊上的那张熟悉的脸庞,此刻的西陵绯色,心里却没有一丝丝的波动与涟漪。若是有什么变得,只怕是态度。今日的西陵绯色同前世的西陵绯色似乎有很多的不同,比如,此刻的西陵绯色知道了那么多以后,对于这位父皇,再也没有前世那种深沉的感情羁绊,可对于其治国之道,西陵绯色的心里却是非常的佩服。 早朝按例退朝之后,桂九请西陵绯色去了长信殿。 ”殿下昨日离宫之后,陛下甚是担心,”桂九弯着腰,一边恭敬的在前面引路,一边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西陵绯色的深色,言语之中满是恭敬与谦卑,”娘娘昨日在披香阁甚是不怎么宽心......” 西陵绯色听到这里,对着桂九说到,语气里带着昔日满满的忧心,千言万语欲说又止,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桂九想要说什么,看见走在前面,周身都是淡淡无奈的西陵绯色,脸上也满是担忧,快步跟了上去。 西凉帝都,长信殿。 ”儿臣参见父皇。” 坐在案首的西陵越从一堆奏折中抬头,迅速看了西陵绯色一眼,说了句,”起身。” ”诺。” 长信殿如同以往一样,西陵越披着奏折,西陵绯色坐在一旁。水滴从铜壶之中滴滴答答的流出,声音在这偌大的宫殿里面似乎被放大了许多...... ”昨日,为何惹你母妃发那么大的火?”良久,西陵越似乎才注视到了西陵绯色的存在,从案首起身,走了下来,语气里带着一如往昔的严苛,”朕早就说过,你的存在,是因为你母妃才存在!你有今日这般成就与地位,一切不过是因为你的母妃!” ”父皇息怒,”西陵绯色在西陵越起身之后,也随之起身,对着西陵越行礼,认真说到,”儿臣知错。” ”既已知错,为何昨日又惹你母妃发那么大的火?” 听到了这里,西陵绯色脸上如同昔日那样,依旧面无表情,只是保持着恭敬行李的姿势。 ”你自小就是这般性子,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面,无论怎么问你,都不说话......”西陵越叹了叹气,说到,”十三年了,从你出生到今日,这是朕第一次看到你母妃被你气成这样......” 西陵绯色听到这里,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依旧恭敬的行了礼,没有说话。 ”起身吧,”西陵越叹了叹气,继续说到”你既然不愿意说你母妃的不是,可这样下去却也不是办法......” ”父皇,”西陵绯色看着满脸疲惫与焦虑的西陵越,还是开口说到,”太子妃之事,您,怎么看?” ”太子妃之事?”西陵越的语气里面带着淡淡的惊讶,缓缓的走上案桌旁拿起茶盏,不急不管的抿了一口茶,”你怎么看?” 这句话问的是西陵绯色的意向,只是看着西陵绯色的目光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审视...... ”太子妃之事事关国,体,”西陵绯色说到,”这些,当经由三部筛,选,父皇做主。” ”是吗?”西陵越的眼睛里面带着玩味,似乎不经意的问到,”陌氏涵烟呢?” ”陌氏早就没有陌涵烟这样一个人,”西陵绯色说到,”不知父皇为何会提到此人?” ”昔日在虞城,你花费如此大的精,力去找寻她,”西陵越说到,”如今......” ”儿臣当日去虞城,找到了所有世家贵女的躯体,却唯独却陌氏涵烟,”西陵绯色语气里面满是冷静,”于情于理,儿臣都应该找到当时的陌氏涵烟;陌玉痕将军为西凉东征西战,若是找不到陌氏涵烟,只怕会凉了陌氏,乃至天下人之心。” ”说来,这陌氏涵烟倒也是可怜,”西陵越说到,”这个孩子,本是朕看着长大的,你们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如今这般局面,却是出乎意料。” ”朕原本想着,虞城回来之后,就给你们赐婚,”西陵越语气里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感慨,”朕当日看好的太子妃,如今......” ”父皇,”西陵绯色跪了下来,认真的说到,”陌氏是西凉九大世家之首,陌玉痕又是西凉火骑兵的统领,陌氏,权势过盛。” ”西凉自建,国以来,世家一直在壮大,积,权过剩,对皇室一直都是潜在的威胁,”西陵绯色说到,”如今的西凉国力日益昌盛,这些权贵世家,更是不能任其发展下去。” ”倘若陌氏女入住后宫,只怕,西凉皇室.....” 西陵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喝了几口茶水,然后慢慢的放下。偌大宫殿之中,铜壶滴漏里面的水滴声混合着西陵越手指轻敲的声音,在这样的夏日,无端的让人觉得愈发的沉闷。 ”你打算如何?” ”废世家,扶寒门,互相制衡,集权皇室。” 听完西陵绯色的话,西陵越的嘴角竟然也不受控制的勾了勾,眼里是掩饰不住兴奋,然而,下一秒,看着跪在地上的西陵绯色,眉头轻轻的皱着,眼里却满是复杂...... ——————————————晋,文:by笨笨fish—————————— 西凉,年氏。 ”还没有找到小姐?”年氏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堆婢女,只觉得头疼的厉害,”没有一个人知道?” ”夫人,”为首的婢女颤巍巍的说到,”小杰平日出门,奴婢们根本拦不住......” ”拦不住,拦不住,”年氏夫人气的浑身发抖,猛的站了起来,指着跪着一地的婢女,吼道,”要你们何用!何用?!” ”夫人息怒。” 婢女都匍匐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除了说那句”夫人息怒”,剩下的就是不停的扣头。 ”夫人,”年氏夫人的嬷嬷看着自家的小姐,又想到了最近腹里的那些个糟心的事情,劝慰道,”没有消息,未尝,不是好的消息。” 年氏夫人听到这里,立刻转过头望着自己的嬷嬷,然后示意旁边的那些个婢女下去。 ”嬷嬷,为何这样说?”年氏夫人此刻没有在那些个下人面前的那样的威严,倒是多了几分昔日少女时期的慌乱,”已经一晚上了,妍玉......” 说到了这里,年氏夫人的眼眶又红了,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身旁的老嬷嬷急忙安慰着,劝慰道,”夫人,您要镇定。” ”小姐如今虽然去向不明,我们不知道,其他人,只怕也是如此。若是小姐一夜不在闺中的消息泄,露了分毫,只怕不止小姐,整个年氏,恐怕都会收到牵连,”看着自家小姐此刻的样子,老嬷嬷狠了狠心,直接说到,”夫人,您忘了,当初表小姐因为小姐拦截太子车架而被人退亲,以至于自缢之事了吗?” 第126章 无题 老嬷嬷的这番话,让年氏夫人完全不知所措。上次就是因为年妍玉在西凉大庭广众之下拦,截太子车架之事,让整个年氏被人给嫌弃了。如果不是她的夫君此刻正被皇帝给看中,予以了几分重任,只怕整个年氏,会毁在那件事手上。 自古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即便是这样,那件事过后,年氏女儿的名声也愈发的不被待见,不说影响哪些个未出阁的女子,就连当初说好亲的表小姐,都被人给退亲了,后来不知为何,又有了自缢那件事。 年氏夫人心里非常的明白,如果自家女儿不是有那个「惜蝶县主」的封号,只怕早就被交给宗族处理了。上次之事,原本风波未平,她也只能狠心的将自家女儿放到白马寺。若不是当时太子殿下亲自让东宫的田七公公送回来,只怕,她的女儿如今不知要待到白马寺何时,年氏这些家族女儿,也不知道会有何种的不幸。 ”嬷嬷的意思是.......” ”小姐,”老嬷嬷叹气说到,”小小姐,您不能再这样纵,容下去了.......” 「纵,容」二字说出来,年氏夫人只觉满心的苦,不知道如何说。 ”小姐,您容许老奴说句心里话,”老嬷嬷看着自家小姐,狠了狠心的说到,”小小姐昔日不痴傻的时候,自家养着,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如今正常了,连累的不止是您,还有年氏啊......” ”小姐,”老嬷嬷说到这里,直接跪到了年氏夫人面前,言辞满是恳求,”您就放弃小小姐吧!” ”嬷嬷,”年氏夫人听到老嬷嬷的话,接连退后了好几步,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老嬷嬷,眼泪直接流了下来,声音里面满是哭腔,”我又何尝不清楚啊!可是,妍玉是我的女儿,我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啊!” ”我怎么舍得啊!”年氏夫人无力的坐在位置上,用手帕抹着眼泪,压抑着哭声,”我怎么舍得啊!怎么舍得啊!” ”小小姐,您必须舍得啊!”老嬷嬷也哭到,”小小姐若是像之前那样傻了,您有小少爷傍身,您的地位自是没有问题。可是,您看看如今.......” ”小小姐正常了,本是应该欢喜的事,”老嬷嬷说到,”可是,小小姐做的那些事,小姐您真的心里不清楚吗?” ”世家贵女宴会,如果不是当初陌家小姐在一旁帮衬几分,小小姐早就在这西凉帝都待不下去了。那些个世家贵女最能看人脸色,当初也不过是卖陌氏一个面子罢了。如今,陌氏出了一个陌涵烟,整个陌氏名声也受到了损害,但也远远高于我们年氏啊!您觉得,陌氏小姐,还会在这个时候来理会小小姐吗?就算我们去求陌氏小姐帮衬几分,年氏是连陌氏的大门都进不去啊!” ”小小姐当时同帝都禁卫军当街动手,拦截太子车架,虽有太子殿下的赏赐。可是,这西凉帝都,谁的眼睛不是雪亮的,还有谁不知道当时小小姐的事情?整个年氏女儿一个劲的在西凉帝都被人嫌弃,”老嬷嬷看着自家小姐听了话,一个劲的哭,深吸了一口气,说到,”小表小姐被人退亲后自缢之事,小姐您忘记了吗?” ”不说别人去了看待,就连老爷.......” 说到这里,老嬷嬷看着自家小姐满目悲痛,似乎撑不下去了,心里再也狠不下心说什么,只能随着自家小姐抹着眼泪。 ”嬷嬷,”良久,年氏夫人哽咽着说到,”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 ”如果不是西凉历来没有侧室扶正的先例,只怕经过上次那件事情,我这正室的位置早就拱手让人了,”年氏夫人说道这里,声音里面有着说不出的无可奈何与不甘心,”老爷同我年少夫妻,二十几年的情分。如果不是老爷顾念着昔日的情分,当初我就和妍玉一样被送到了寺庙去了......” ”嬷嬷,”年氏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语气里面是说不出的沉重,”我只怕,这次的事情,会更加严重.....” ”东宫太子贴身大太监亲自送妍玉回来,老爷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或许,看上了妍玉......” 无论有多少的给人以话柄的东西,只要太子殿下看上了年妍玉,没有几个人回去质疑当今太子的眼光。西凉太子今年虚岁十四,本就在青冥大陆的威望十分的高,外加近来虞城叶城之事,更是让人折服。年妍玉是太子殿下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让自己贴身太监送回来的世家贵女,就连曾经的陌氏涵烟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当日这事一出,原本对年氏冷淡不屑的那些人,又眼巴巴的来讨好年氏。 ”嬷嬷,”年氏夫人叹气说道,”我最怕的,却是让太子殿下......难堪......” 若是西凉太子真的看上了年妍玉,没有这样一出,倒也是个好事。如今,年妍玉这般夜不归宿,若是太子殿下又有那方面的意思,这就是赤,裸,裸的同太子颜面来计较了。 ”小姐......” 老嬷嬷看着自家小姐,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无奈的叫了一声。相对于自家小姐的担忧,老嬷嬷更担心小小姐会闯出什么祸,事,到时候无端连累了小姐和小少爷。上次的事情,本就是一个警告。如今这个事情只要被老爷知道了,只怕她家小姐,甚至小少爷在年氏更加难立足了。虽然西凉没有废正室扶侧室的先例,但是,这深宅大院之中,想要生存下来,本就不是一个虚名能够支撑起来的...... 太阳在空中慢悠悠的溜达着,划出来了一个弧度。年氏夫人同心腹嬷嬷,就这样在屋里等着,从清早到下午,滴水都未进。 ”夫人......” 年氏夫人身边的婢女急忙跑过来,语气里满是焦急,还没来得及行礼,就看见年氏夫人站了起来,问到是怎么回事。 ”老爷知道了,”婢女语气里面是掩藏不住的焦急,”现在正带着人私下寻找......” 婢女的话说到这里,年氏夫人连连退后了好几步,老嬷嬷见此,忙示意婢女下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年氏夫人苦笑道,无力的坐了下来,”纸包不住火,迟早,老爷会知道的......” ”小姐......” ”这才多久,我就把持不住这后院一方小小天地,”年氏夫人只觉得头突然变得很沉重,眼前冒着黑点,”妍玉如今这般,我无能为力......忠儿才十岁,以后......” ”小姐,老奴......” 老嬷嬷准备说什么,就被年氏夫人示意打断了。 ”嬷嬷,我头有点疼,”年氏夫人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说道,”给我揉揉吧......” ”诺。” ”这院子里的那些个我们能用的人,嬷嬷可知道?” ”老奴知道。” ”嗯,”年氏夫人闭上眼睛,轻轻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晋,文,by笨笨fish———————— 西凉,花眠宿柳阁,九层。 ”公子,起风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童走到了一袭妖艳大红色的花旦身边,”清越大人让您最近不要出门,多多泡药浴,以防身上的伤恶化。” ”是啊,起风了......” 花旦修长秀气的手指轻轻的拂过窗沿,看着对面的亭台楼阁,不急不缓的关上了窗,转身走向了床榻。 ”这西凉帝都,好久都没有这样热闹了,咳咳咳,”花旦妖艳的脸上有着几分的不正常的惨白,不禁咳嗽了几声,语气里依旧是说不出的妖媚惑人,”我这样的供人玩赏的伶官戏子,生在这样的一个朝代,倒也是三生有幸......” 花旦一边说,一边张开手,让清秀的小童拖去自己的衣衫。大红色的衣衫渐渐褪去,余下的肤若凝脂的肌肤让女子都妒忌,只是那上面布满了一条条的血痕,触目惊心。 ”公子,这......” 清秀的小童看到了,说不出话来,只是拿着衣服的手微微颤抖。 ”这不过小小日常的情趣,”花旦看着小童,嘴角依旧是笑意,好看的褐色眸子里面满是说不出的风情,轻轻拿过小童手上的衣衫扔到了一边,径直走向了放满药浴的木桶,”这花眠宿柳阁,要在九楼待着,总是要有那几分本事的......” 清越的药小童是知道几分的,碰到了花旦身上那样的伤口,只怕是说刺骨之痛也不为过了。花旦嘴角却是愈发勾人的笑,那双褐色的眸子里面愈发溢出了惑人的风情。 ”这就吓着?”花旦撑着头,上好的墨色青丝从头上滑下,更多了几分风情,看着满目不忍的小药童,慢悠悠的说到,”这西凉帝都,多少人表面光鲜,内里却是一层有一层的伤?我这样的不过是伤在身罢了,那些个痛在心里的,哼......” ”我们这般出身之人,能有一条贱命活着,本就是万幸,”花旦看着那个清越送过来的小顽童,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快去闪过了几丝难言的情绪,却也不过风过无痕般,迅速没有了踪迹。小药童听见花旦懒懒的说到,”这就受不住了,以后想待在花眠宿柳阁,还是这六楼,嗯?” 花旦在花眠宿柳阁呆了多年,一举一动的风情早就刻入了骨子,认真说教起来,却感觉不到那种风月场所留下的东西。小药童听完,对着花旦行了一礼。 花旦看着小药童,也没让其起身,只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予理会这个小药童。 小药童等了半天也不见花旦叫他起身,偷偷的瞧去,看着花旦闭上了眼睛,靠在木质的浴桶里面,一动不动的。眼珠子转了转,偷偷的吐了吐舌头,原本恭敬行礼的样子,早就歪了样。 时间倒回三天前,花眠宿柳阁。 ”许久不见,你倒是愈发的神秘了。”花旦懒懒的握在贵妃椅子上,看着全身黑衣,融入了整个黑暗之中的清越,打趣的说道,”本就一团黑的,还躲在黑暗里面,更神秘,嗯?” ”许久不见,你的魅惑之术倒是愈发纯熟了。” ”这些不过皮毛罢了,”花旦笑道,”好歹是忘川四部之一,总要有点拿得出的东西。清越你的医术,倒是更让人垂涎。” ”不过,我很好奇,”花旦看着黑暗里面的那道影子,挑眉说道,”若是同这西凉帝都的第一公子相比,孰高孰低?” ”古月言专注医术,我研究的不过一些旁门左道,上不了台面,”清越清冷的声音在黑暗里面响起,”若论医术,在这青冥大陆,只怕再也没有人能比得上西凉的古月言和西晋的司马怜两人。” ”司马怜?”花旦慢悠悠的给自己到了一杯酒,笑道,”西晋皇室,司马氏,可是我们主上的死对头。昔日虞城之事,只怕主上是对这天下里面姓司马的恨之入骨了。” ”这几天以后,就是曲江之宴了,就是不知道西晋会不会来掺和一场,”花旦眼里全是惑人的魅色,唇畔轻启,”要是来了,才有趣.......” 影子里面的人没有说话,花旦也觉得无趣,径直饮酒,权当眼前之人不存在。 ”我做出来了,”黑暗里传来清越那熟悉的声音,”主上要的东西。” 听到这里,花旦快要放到嘴边的酒杯都下意识的停了下来,猛的转过头看着清越的方向,眼里是不可置信。 ”你想谁给你试,药?” ”试,药,自是需要的,”清越说到这里,声音里带着几分寒衣,”人,我已经找到了。” ”谁?” ”明日,你就知道了,”清越说道,”你明日要去尚书大人的府上?” ”主上有吩咐?” ”是,”清越说道这里,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花旦顺势接了过来,”这是主上要的。” 花旦不急不慢的打开那张纸,然后对着烛火,慢慢的火焰轻起,花旦看着里面的东西一同成了灰。 清越的渐渐的从黑暗远去,花旦看着清越离去的方向,轻轻的给自己到了一杯酒,笑道,”主上的胃口可真是不小呢........” 旁边小药童的那些动作,花旦早就看在眼里,只是这个既然是用作试药之用的,也没有必要太过关注。 小药童看着花旦似乎要醒了,忙保持着原本恭敬的样子,花旦眼皮都没有抬,只是懒懒的说到,”起身吧。” ”诺。” 小药童看着花旦,胆子似乎大了几分,纠结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问到,”公子,曲江之宴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那个人?”花旦自是知晓小药童指的是谁,放在浴桶上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不急不缓的说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第127章 救美 ”有意思的人?”小药童重复着花旦的话,眼里满是疑惑,下意识的问到,”什么人会称作有意思的人?” 花旦没有回答小药童的话,似笑非笑的看了小药童一眼,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药浴泡的时间貌似有点长,原本结巴的伤口重新开始裂开,空气里面除了药味还有血腥味,这些让小药童有点不舒服。 ”公子?公子?”想到清越大人之前的嘱咐,小药童拿来洗漱用具,大着胆子叫了花旦的名字。花旦缓缓的睁开眼,瞥了一眼小药童手中的东西,示意其放在一边,顺带吩咐小药童出去。 门外的阳光很好,小药童在九楼站着,看着楼下的灯红酒绿,只觉得这九楼同其他的地方相比,别有一番风味,一种,俯视一切的感觉。 想到那四个字,小药童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他不过是清越大人在幼时善心捡过来的孤儿,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奇怪感觉? 花眠宿柳阁的对面突然传来的一声惨叫声让小药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寻声望去,小药童看见对面的第一层里面,有一扇门被人给推开了。推开门的是一个衣衫悲撕烂的女子,女子的头发凌乱不堪,身上那破碎的嫩黄色之间是有些深山不一的乌色或鲜红色的痕迹,腿上是干涸的红色,还有,浊白...... 又是一个企图逃跑的女子,进了这花眠宿柳阁,还是第一层,想逃跑?毫无疑问,眼前这个女子的结果,同前几个,又没有任何的区别。 小药童的嘴角带着一丝丝讽刺的笑意,尽管早就预料到了,小药童的眼里依旧满是兴味的看着楼下的那个女子,那个准备逃跑的女子...... 那个女子脸上满是恐惧与不知所措,赤着脚从门里面跑出来,,跑的有点急,摔倒了又迅速的爬起来,身上的春,色都泄露了....... 小药童在心里慢慢的记着数,果然,在数到第六声的时候,花眠宿柳阁的那些五大三粗的护卫就出现了。那个女子用手捂着衣服,脸上虽然惊恐,却依旧在嚷嚷着什么,只是那些护卫大笑着,为首的人直接走上前,一巴掌打过去,那个女子就被煽,倒在地,身子微微起伏着,像濒临死亡的动物。为首的大汉脸上是淫,秽的笑,笑嘻嘻的走上如,一脚掰在了那个女子的背上,一声惨叫声划过空中....... 又是如此的一出戏,又是同样一个愚蠢的女人。 小药童想着,放在身后的手敲打着,似乎在计时。 花旦长发懒懒的散落在胸前,披着绯色的衣服,从门缝里面看着清越送过来的小药童的神情,想到了清越昨夜的话,修长的眉,轻轻的皱了皱...... 楼下,那个大汉像拎着小鸡一样抓起了地上的女子,大步走向了那扇推开的门。女子开始还挣扎,到了后面,连挣扎都没有了,那双手无力的垂下,毫无生机的随着身子的晃动着...... 即便隔得如此的远,依旧不能吹散那种身上流,露出来的绝望。这些让楼上的小药童心头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竟然有种想要踏步下楼的冲动,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公子。” 小药童转过身,带着温暖的笑,快步跑到了花旦的身边,对着披好衣服的花旦行了一礼。 ”看什么呢?” ”景,花眠宿柳阁的景。” ”景如何?” ”甚美。” 花旦听到这里,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小药童,没有说什么,转过身走进了里面。 ”进来吧。” ”你想留在这花眠宿柳阁九楼的技艺,自会有人来教你。” ”诺。” 楼下,女子被大汉抓回来,就猛的被扔在了地上。 ”格老子的,”为首的大汉”呸”了一声,招呼着身后的弟兄们,”这贱娘们,还真能折腾!弟兄们,看来昨晚俺们还不够努力啊。” ”小娘子,体力不错啊,”为首的大汉蹲下身子,扣住女子的下巴,将女子拉到自己的身前,”这么多弟兄们都没有满足你!不做这花眠宿柳阁的姐儿,到真是可以了哈。” ”弟兄们,是不是?” ”是。” 女子听到这里,眼眶红了,泪水不要钱的落下来了。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想要用手去掰,开那个大汉的手,却被大汉给抓住。 ”哎呦,了不得啊,还想装什么贞洁烈妇?”大汉一把抓住女子的手,看见女子眼里的痛苦,想要挣扎,却被压制了,”你全身上下,你哥哥们哪里没有见过?昨天在床上爽够了,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求求你.......”女子似乎鼓起了无尽的勇气,声音沙哑着说到,”放过我吧.....求求你......” ”放过你?”大汉一边笑着,一边摸着女子上好的脸庞,”昨晚那位客人可是说了,不让你好好享受三天,不让整个西凉帝都都知道你的快活样子,别说钱得不到,更是会要了哥几个的性命的。” ”三子,”大汉说道,”把昨晚老四画的画拿过来。” ”来,”大汉直接拿过几叠,拍到地上,按着女子的头,”看看,像不像?” 女子看着那些个画像,原本苍白的脸色又是苍白了许多,一点血色都没有。原本抓着女子的大汉,感受到身上陡然变得凉了好几度的温度,都下意识的松了手。女子慢慢的爬过来,拿起那些画纸,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妈,蛋,”为首的大汉”呸”了一声,似乎才回过神,大骂了一句脏话,”兄弟们,开工了。” 门被”碰”的一声关上了,似乎整个世界的光亮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身上的衣服被人给粗鲁的撕碎了,女子这次却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只是看着昏暗的屋顶,眼里一片荒芜。 身上还在被肆虐着,门被人给一脚踹开了。耳边是骂人的声音,拔刀的声音,还有鼻尖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这个世界似乎只剩下安静了,还有那熟悉的,带着龙涎香味的衣服的触感,女子才试着转动了眼珠子,看见那张曾经魂牵梦绕过的脸,泪水从眼眶流了下来...... ”殿下,”田七跑了过来,看见昏迷在他家太子殿下怀里的惜蝶县主,”这花眠宿柳阁,需不需要处理?” ”将地上的东西装好,”西陵绯色看着脚下溅着血的画纸,似乎想到了什么,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带走。” ”诺。” 花眠宿柳阁,一楼。 花旦听着旁边人的汇报,手上的书不禁放了下来。 ”所有知情者都让太子殿下带去,”花旦看着门下的乔装打扮走进去的年孙毅和东宫的那些侍卫,不急不缓的说道,”昨夜西陵绯彦来时的情景也让人不着痕迹的透,露过去,尤其是不要忘记给年大人一份。” ”公子,”来人听到这里,将自家主子的担忧给问了出来,”太子殿下,会不会?” ”不会,”花旦看着楼下的情形,特意提到,”让萃素做好这幕后的老板之事,顺带将别人安,插在这边的眼,线也送出去。至于太子殿下要带人走,想办法让萃素安抚这花眠宿柳阁的各个客人,至于此事,随便找个借口就行。” ”诺。” ”只是,公子,这年妍玉可是惜蝶县主,”来人说道,”萃素姑姑担心太子殿下会封了这花眠宿柳阁。” ”不过一个小小的惜蝶县主罢了,就算是郡主,也不敢对花眠宿柳阁动手,”花旦看着楼下的人,笑道,”西凉太子若是有这个胆子,就不会在早朝之后特地乔装打扮一番过来。此番,不过是不想将事情闹大罢了。” ”那惜蝶县主?” ”废了,”花旦眼里带着冷笑,”西凉女子素来注重名声,在这花眠宿柳阁这种烟花之地来过,被人知道了,还会活下去?” ”名声重过性命,就连西凉世家之首的陌氏都不得不将陌氏涵烟从陌氏除名。陌玉痕可是在西凉有着铁打的实,权的,当今的太子殿下若不是有着那个正统太子的身份,恐怕权势都比不过陌氏。最近闹得沸沸扬扬之事,陌氏涵烟如今虽然在皇宫,却一直在被人诟,病。” ”萃素姑姑担心,太子殿下会不会因为这位惜蝶县主,对花眠宿柳阁不利?” ”回去告诉萃素,那位,现在还是太子。” ”诺。” 来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去了。花旦站在窗台旁边,透过窗沿,看着西凉太子抱着惜蝶县主消失在视野里面,花旦的眼里兴味更浓了。 这位太子殿下心思可不好猜,那样尊贵的身份,不惜屈尊就贵的来到这个烟花之地。若是为了情,这般煞费苦心倒也能说通几分。作为一个忘川四部的花部之首,经营风月场所这么多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太子殿下对惜蝶县主,无情。 花旦嘴角轻轻的勾了勾,眼里满是风情,轻轻的合上了窗,走向了内室,转动暗格,打开了密室...... 第128章 无题 此为防盗,支持原创,抵制抄袭!抵制抄袭!!抵制抄袭!!! 这件事之所以也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自己当时似乎“离魂”了。在陌涵烟一身狼狈的回到将军府后,陌玉痕从边境匆匆赶回来,将正在吃饭的陌涵烟拉到食堂里,进行一番教育,还没有等陌涵烟反映过来,就被家法给抽了一顿,身上的衣服都被打破了,唯一留情的,是幸好没有被伤了脸。 哪怕到了此刻,陌涵烟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都能感到浑身上下的疼痛。哪怕是后来自己做了皇后,背上的伤的非常重的伤痕都没有完全消去,依旧留下了淡淡的伤痕。 舒施语当年穿越过来的时候,一直是离魂的状态,不能到处走,只能跟着原主,将近七天时间。一路下来,舒施语是真心看到了原主有多么痴迷于西陵绯色,对他有多爱。这份心思,舒施语到现在都没有见过有那个人会这样用心去爱过。 被迫跟随者陌涵烟溜达这么久后,舒施语才知道自己好盆友的乌鸦嘴应验了,自己还果真穿越了。虽然不是什么恶毒女配,但是也是必须得跟着恶毒女配。 当日,贺琳琅要求出宫,陌涵烟要求首先请示帝后,不然,也要带着暗卫才可以。当时,都被贺琳琅以不能痛快的体验平民百姓的理由给拒绝了,舒施语跟在两人身后都暗自感叹贺琳琅与西陵绯色的智商,心里默默地无语。 当年,三人在外面痛快的玩了一圈,后来,去了酒楼准备吃东西。 贺琳琅主动出马要求买东西来庆祝首次出游出游成功,陌涵烟和西陵绯色就呆在酒楼,等到贺琳琅带着帝都的炒栗子回来时,西陵绯色刚准备吃,就被陌涵烟拦住了。陌涵烟说道,“太子哥哥,我来先吃吧。” 舒施语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孩子的心思,这可是亲生为了西陵绯色试毒啊。如果真的有毒,怎么办? 西陵绯色只是用复杂的眼光看着陌涵烟,贺琳琅却不同意。陌涵烟皱了皱眉,一把拉过炒栗子,迅速地剥开一个,连忙吞下去。 舒施语都看见陌涵烟白嫩的手指都被划出了红痕,不禁为这个傻姑娘叹了一口气。 贺琳琅见陌涵烟吃了炒栗子,好看的眼睛里都是蓄满了眼泪,嘟着嘴,从陌涵烟的手上抢过了炒栗子,慢吞吞的剥了一个,递到了西陵绯色面前,说道,“太子哥哥,尝尝。” 贺琳琅刚伸出手喂西陵绯色,在西陵绯色准备张嘴时,猛的推了西陵绯色一把,吃力说道,“不要。” 西陵绯色一回头,就看见陌涵烟七窍都流着血,脸色发黑。立马抱住陌涵烟的身子,拿出随身带的宫廷秘药。 i'mall...” “喂。”舒施语看着上面显示的好基友路薛媛的来电,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说了一声,然后迅速的把手机拿道距离耳朵有点远的地方。 “小施,你有没有看到我们工作室的新书?就是那本《西凉皇贵妃秘史》。我和你说啊,这本书可火了,我特地给你寄来了一本哦。”手机那头传来好基友路薛媛激动的声音,“我刚查了一下快递,你签收了,有没有什么感觉?是不是很赞?” 舒施语听完路薛媛的话,一边翻着书,一边说到,“亲,你确定让我看这本书?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我可是严重怀疑里面的质量保证啊。” “这本书可是当红作家“叮叮当当a号”写的,绝对不同于以前我给你推荐的那些脑残的王爷王妃特工小白文,这本绝对的好看,文笔情节绝对有保证。”舒施语听完路薛媛的话,拿起书,无奈的说道,“好的,亲,我现在就来看。” “好的好的,”电话那头路薛媛突然问道,“亲,你有没有觉得这次的推荐词特别好?我还特地用了修辞手法,将王勃那句著名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经典的运用了。” “亲,你能不能换一招啊,”舒施语撇了一眼放在书架上,那好几层都是好基友寄过来的书,无奈的说道,“你说说,你经手的书,哪一本的扉页上不是写这样推荐语?就是除了作者名字与类型换了一下,其他的都是原版不动的搬了过来?” “哎,又被你发现了,你就不能装作很兴奋的样子嘛。”路薛媛假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亲爱的小施大人,那你可要认真的看,到时候和我来一起讨论剧情。” “好的。” “真的?” “煮的。哪一次答应你的,没有做?” “好,我等你的来电哦。” “嗯。那88。” “88。” 舒施语随手将旁边的翻译稿子拿起来放到了一边,任命的看起了那本著名的《西凉皇贵妃秘史》。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舒施语一脸的无语拨通了自家好基友的电话。 “怎么样?怎么样?好看不?”路薛媛兴奋的问道。 “这本书,没有完结吧。” “是的哦,这是上册啦,亲,你果然是真爱粉哦。在女配陌涵烟ca足男主西陵绯色与女主贺琳琅的感情后,女配用权势压男主,让女主去北漠和亲,两人分开了三年,才让男主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对女主的深爱和女配的恶毒。怎么样,如何?”路薛媛见舒施语不说话,得意的说到,“被震撼到了吧。我和你说,作者大大说,下册打算做写甜文,男主接回女主,顺带灭了北漠,然后feile女配的皇后之位,两人幸福的生活了在一起。” “我能说,很脑残吗?” “哪里有naocan成分?!”路薛媛连忙反驳说到,“这些可是当下最流行的套路啊。绝恋情深的经典啊!” “不脑残吗?西晋与西凉是不是不死不休的敌对双方吗?西晋屠了西凉两座城,西凉灭了西晋,杀尽西晋王室。难道作为西晋公主的贺琳琅不会为自己的祖国复仇吗?难道男主作为西凉国君,他不会想要对付贺琳琅吗?” “就是因为这样,男主才让女配有机可乘,让女主去北漠和亲,深深的虐了女主。女主不恨男主啊,因为从小就是男主老妈收养她的,正是她的爱超越了国仇家恨,才说明女主爱的伟大啊。” “......” “还有,男主的父亲也就男主母亲一个皇后哦,这位也是穿越过来的,作者大大正在准备前传哦。扯远了,那男主可是秉承着自家父亲的痴情哦。怎么样,感动吗?” “我能先提出几个问题不?” “当然。” “第一,男主父亲作为一国皇帝,就让自己的皇后收养一位随随便便在大街上捡回去一个女孩作为义女,难道男主父亲不查一下这个女孩的身世?就算查不到,男主为什么不让这个女孩跟随者自己姓? 第二,你这个设定也太奇葩了。整个西凉帝国,连着皇亲国戚就七个人。皇帝与皇后,皇帝的妹妹与她的驸马,剩下的就只是男主,喜欢女主的男配和喜欢女配的女配3号。这个皇室的人也太少了吧? 第三,女配可是来自西凉九大世家的陌氏,作为一个资深的古人,自家的父母与皇帝是铁杆哥们,和男主亲梅竹马,这样的白富美,男主居然都没有动心?而且,还需要女配用权势来欺压男主,逼,走女主远嫁。古代可是皇权之上啊,女配要有这么大的权势,为什么不干脆去做女皇? 第五,一个去和亲的亡国之人,还是一国的公主公主,还能成为皇后,专宠椒房,其他后妃就是摆设。你这是把其他人都当做白痴吗? 第六,你不觉得,男女这样的背景与身份能够相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吗?” “舒施语,我讨厌你,我要画个oo诅咒你,让你穿越到这本小说里,变成里面的恶毒女配!”路薛媛突然哭着腔调说到。 舒施语听着对方手机挂落后的盲音,不禁揉了揉眉心,叹了叹气。一转眼,却发现自己真的穿越了,成为了《西凉皇贵妃秘史》这本小说里里面的恶毒女配,陌涵烟。 ---------------------------------------文:by晋,江の笨笨fish-------------------------------- 陌涵烟回忆着没有穿越前的情景,眼里闪过深深的留恋与怀念,然后一边将眼中的泪水咽下去,一边吃着没有经过任何烧,烤,仅仅是草,草的腌制马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