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生三级跳 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一个的跳下去,丁一既紧张又兴奋的搓着双手,恨不得一跃而跳的那个人是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蹦极,是背着家里人来的,要是老爸老妈知道她参加,怕是心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不过没关系,她回去会拿照片给他们看,告诉他们蹦极是多么刺激又安全的运动。 “放松。”教练帮她绑好脚踝,拍着她的肩膀。 田德拉深吸一口气,闭着双眼从八十米高空跳下。 “啊!”感受到脚上的弹力,她睁开眼兴奋的尖叫。 湛蓝的晴空投影在湖面,呼啸的风掠过,泛起点点的磷光,丁一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感受心的雀跃。 怎么回事?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扑通落水。 她不擅长游泳,但很会憋气。所以在水中挣扎了一会,意识到水域太广,游不过去后,她安静下来等人来救。可身体却没有漂浮起来,有一股力量拉着她,渐渐的下沉。 怎么回事?她有些慌张,开始用力的挣扎,却徒劳无功。眼前划过一道白光,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随后赶来的救生艇,在她落水的地方徘徊。 一分钟,从她落水到救生艇赶到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为何人会消失不见? ********************************************************************** “呜呜,,,,,,,”田德拉爬在床头放声大哭。 不就是蹦极吗?为何会杯具的穿越到。早知道这么歹命,说什么她也不去蹦极。 “呜呜……”田德拉再次呼天抢地的痛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啦! “王大婶,王大婶,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田德拉抬起头,再度看着和自己说话中年妇女。 王大婶?对,就是王大婶,她就是那个中年妇女口中的王大婶啦。她看过不少穿越文,穿越到过去的女主角不是皇后,就是王妃,再不就是千金小姐,可是偏偏她怎么就这么歹命。过完二十六岁的生日的她,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去挥霍,可在这里竟给人大婶长大婶的短的唤了去,想到这里悲从中来,田德拉再度失声痛哭。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大婶是四五十中年妇女的统称! 可是,在古代,结婚的后的女人,有钱人家的称夫人或少奶奶,没钱的就是大婶或大娘。 “王大婶,你忍着点,我这就去请大夫!”中年妇女小跑着往外。 “等等,”德拉喊住她,“大婶,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杨家庄啊,你是不是还在发烧啊?”刘大婶上前去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可怎么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都不记得了?老天爷,是不是脑子让水淹坏了?老爷,老爷,不好了……”刘大婶大声喊着,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了。 田德拉仔细的打量着房间,正中摆着一张方桌和两天长凳,上面的漆都剥落了,角落放着一个脸盆架子,右手边窗开着,微风夹杂着泥土和青草气息扑鼻而来,也许是在乡下长大的原因吧,这里给她一种亲切感,心也渐渐的平静下来。 02 总在意料外 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田德拉回过神来,不一会一群人挤了进来。 “你认得我吗?”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出头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一脸的老实忠厚,见他着一身月牙色锦袍,田德拉寻思着他应该就是杨大婶口中的老爷。 田德拉摇摇头,认识你才有鬼。 “再仔细想想。”杨老爷不死心,田德拉还是摇头。“杨管家还记得吗?刘大婶?刘伯小红?……” 房间里的人被杨老爷按个的拉过来,田德拉还是摇头,杨老爷的脸开始泛青,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大夫什么时候到?” “老爷,已经派人去请了,约莫着一盏茶的功夫就到。”被称作杨管家的人答道。 “李大夫,她病情如何?”杨老爷眉头皱起来,难掩心头的焦虑和担忧。 “杨老爷,她患的是失心疯。说白了,就是忘记以前的事了!” “那这病有的治吗?” 老大夫捻捻胡须,“这就要看她的造化了,少则几天,多则几年,有甚者,一辈子也想不起来。” 送走大夫,杨老爷站在窗前来回踱步,而躺在床上的田德拉则是想着着二十一世纪的一切:爸爸、妈妈、姐姐、妹妹、还有那可爱的外甥。 “娘,娘。”一个影子冲过来,扑在床上。 “咳、咳,我要断气了。”田德拉用力扒开爬在身上的人。 “庭儿,压到你娘了!”杨老爷低声喝道。 “娘?他是我儿子?”田德拉掰起那颗爬在身上的脑袋,映入双眼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田德拉脑袋轰的炸开了,额滴神啊,这是什么状况?乱了,乱了,全乱了! “娘,我是庭儿,你不记得庭儿了吗?”庭儿摇着娘的胳膊,进来的时候刘大婶告诉他娘谁都不记得了,他不信,娘一定记得他的。 “我真的不认识你!”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个儿子,田德拉一时还真接受不了。 “娘,娘!我是庭儿啊,我是你的庭儿啊。”小孩子一脸受伤的表情,眼里还噙着泪,看的田德拉好不心疼。 “庭儿,我们先出去吧,让你娘好休息一下。”杨老爷见她精神有些恍惚,以为她累了。 “你先休息吧,晚些时候,刘大婶会把以前的事情告诉你的!”说完杨老爷便拉着不情愿的庭儿出去。 晚饭后,送走刘大婶,田德拉站在窗边发呆,月光下杨柳随风沙沙作响,婆娑的影子错乱的映在地上,让人看着很纠结,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一样。 刘大婶说:她,王氏二十有六,有个五岁大的儿子,三年前母子两人晕到在杨家门口,杨城,也就是杨家老爷,怜她无家可归,便收留了她们母子。杨老爷四十八,杨夫人入土多年,有一女已出嫁,膝下无子。因王洛庭—她那个儿子——聪明惹人爱,她人年轻又实在,便有意纳她为继室,所以她算是未来的杨家主子了。 而她在中午失足落水,昏睡了大半天。 刘大婶还说:不知道她是哪里人氏,也不知原名,只因夫家姓王,大家便王大婶的喊起来了。 03 生子当如此 听到轻微的开门声,田德拉转过头,一颗小脑袋在门口晃来晃去,是她那五岁大的儿子。 “庭儿,你过来。”她示意站到她前面。捧起巴掌大的小脸,田德拉仔细打量着“意料之外”的儿子,圆圆的、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一双剑眉英气逼人,小鼻子微挺,微薄的嘴唇抿着,一双大眼睛像黑宝石闪闪发光。德拉心里感慨:这小子将来是个招蜂引蝶的坯子。不似下午,现在他小脸的严肃,透着一股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沉着与稳重。 “呵呵,小老头!”德拉想到人小鬼大的四岁的小外甥。 王洛庭错愕的目光一闪而过。田德拉则是哈哈大笑,她确信自己喜欢这个小鬼。 “对不起,我什么都忘记了,能原谅我吗?”田德拉真心的道歉,如果他知道真正的娘已经不在了,应该很难过!不过他也应该听不懂她的解释就对了。 见他点头,田德拉拉他在长凳坐下。“娘之前是什么样子的人?” “娘是最好的娘,很疼庭儿。” 果然是小孩子,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是哦?娘以后还疼庭儿,做最好的娘,好不好?”德拉他的小脑袋。 “是真的吗!”洛庭求证。德拉点头,把他抱在怀里。既来之,则安之,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庭儿,还记得你爹吗?”德拉小心翼翼问道。 “爹?娘说爹已经死了!”洛庭答到。 “庭儿,很多事情娘都忘记了,以后你要过多多关照娘喽。”德拉挠他痒痒。 “哈哈,娘,不要,好痒啊,娘。哈哈。”洛庭左一声娘,右一声娘,叫的德拉心里暖烘烘的,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真不错。 几天时间,田德拉和杨家庄的人渐渐的热络起来,众人惊叹于她的直爽、开朗,但想她患失心疯,性格有巨大改变也不足为奇了。 这天早上,她正在厨房里打转,刘大婶匆匆忙忙的跑过来。 “王大婶,杨小姐今天回娘家省亲,你忙完之后待在屋里不要出来哦!”刘大婶满是关心。 “怎么了,刘大婶?”她实在是不习惯大婶这个称呼,她照过镜子了,实实在在是二十六岁的俏寡妇,比本尊漂亮多了! “我都老糊涂了,忘了给你说。杨小姐是杨家唯一的血脉,原想着老爷百年之后偌大的家产都落入她手了,那曾料老爷想你续弦,多出一个人来分财产,小姐当然不乐意了,所以每次过来都要刁难你一番。”哎,造孽啊! “记得回房躲着啊!”刘大婶再三嘱咐。 午饭后德拉窝在床上小憩。醒来时看见洛庭爬在方桌上看书。 “小老头,看什么呢?”德拉伸伸懒腰,摇晃着走过去。 洛庭无奈的摇摇头,娘失忆后很嗜睡,三天两头赖床,醒后还迷迷糊糊的,跟杨管家的女娃似的。 “朔月史!” “什么史?”德拉抽走他手里的书,“现在什么朝代?”一本书翻来翻去,就是翻不到自己熟悉的人名。 “这里是朔月王朝,统领我们的是伟大的朔王。”洛庭满脸的尊敬和崇拜。田德拉努力搜刮那点可怜的历史知识,怎么也想不起来有没有这个朝代。 哎,早知道有这么一劫,说什么她都会好好地啃历史。她历史从没及格过,颠三倒四、改朝换代是她的长项,历史老师扼腕:好在你这样的人才不多。 04 恶人先告状 “呵呵,”德拉干笑一声。“书给你,谁教你认字的?” “是娘!”娘失忆了,心里肯定很难过,所以洛庭每次都耐心的解释。 “哦,小老头,你的名字是娘取的吗?”德拉冒出一个问题。 “不是,玉佩上刻的名字。”说着就拉出挂在脖子上的玉。 好玉!她生性好玉,这方面略懂皮毛。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和田玉中的宝石级材料,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同凝脂,上刻龙的形状,翻开背面则刻着两个字:洛庭。这块玉价值不菲,看来王夫人不是寻常人家,只是为何沦落至此? “庭儿,玉佩可有给外人看过?” “没有!娘,怎么了?”娘脸色好凝重。 “小老头,玉佩放好了,除了娘,谁都不给看,知道吗?”洛庭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哈哈,记得就好,下午干什么好呢?”因杨小姐要小住几日,杨管家让人代她班,所以她一直窝在屋里,清闲了很多,可是好无聊。 “小老头,我们上街逛逛好不好?”没有二十一世纪的新奇玩意,她快无聊死了,整天睡了吃、吃了睡,腰上都多了一圈肥肉。 “好啊,好啊!”为了躲杨家小姐,娘和他天天呆在屋里,快闷死了。“可是,出去的时候碰到小姐怎么办?”洛庭担忧道。 “这个?从后门出去啊?要不翻墙也行?”田德拉眼睛一亮,看我多聪明! 翻墙?洛庭翻白眼,失忆后娘的行为还真是不敢苟同啊。 一大一小偷偷摸摸的从后门出去,直到日落时分,两人才发觉该回去了,一人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慢悠悠的回去,当然,糖葫芦是儿子孝敬的。 怎么回事?德拉再次拉门,还是打不开。“小老头,后门好像被锁上了。” 两人便绕到前门,洛庭小脑袋在门里探来探去,“娘,快进来!”德拉快速闪进门,跟在儿子后面,直朝后院奔去。突然洛庭止住脚步,德拉没反应过来,朝洛庭身上撞去。 “啊!好痛啊!”德拉一个翻身,把洛庭搂在怀里,自己和石板路来了一个零距离接触。 “娘,受伤了?”洛庭站起来,检查搂抱着他的胳膊。 “没事!揉揉就好了!”真她妈的痛啊! “哟,我说是谁这么莽撞,原来是王寡妇啊!”言语间满是刻薄。 田德拉循着声音抬起头,几步之外站一个着湖蓝色裙衫的女人,浓妆艳抹的脸看不出本来的面目,钗子、珠花插了一头,看起来好不招摇!直觉告诉她,这个就是杨小姐。 德拉起身,扑掉尘土,拉着洛庭,“小姐,厨房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说着拉着洛庭从她身边过去。 “站住,我有让你走吗?”杨佩云怒喝。 “请问,小姐有什么事吗?”德拉不紧不慢的回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不要忘了,我才是主子!别假装失心疯了,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还不清楚,不要以为你爬上我爹的床就、、、” “佩云,住口!”杨老爷不知道何时来到。 “爹,你看看她是什么态度,真是目中无人!”杨佩云拽着杨老爷的胳膊告状。 “不得无礼!”杨老爷厉声喝到,这个女儿都是让他给宠坏了。 “爹,你干什么护着那个狐狸精?这个贱蹄子还带一个拖油瓶,不知道是和那个野男人生的野种!”杨佩云口不择言。 05 孬锅配烂盖 “佩云,,,,”杨老爷对这个女儿无计可施。 “杨小姐,请注意修养!”德拉说的平平淡淡,想起丫头们长舌的事情,忍不住嘲讽,“我是狐狸精,但比小姐还自愧不如!” “你,,,,,”杨佩云气的满脸通红,直跺脚。“爹,她欺负女儿。” “来人,把夫人带回去!”身后冰冷冷的声音道。 “爹,王夫人,是我没管教好,还请见谅!”来人行礼道。 王夫人?不是大婶吗,怎么又成夫人了,田德拉不解。 “女婿啊,是爹对不起你!”杨老爷满脸的愧疚。 女婿?哼?什么锅配什么盖,八成不是什么好鸟。 “老爷,我先下去了。”头也没抬,德拉拉着洛庭走了。压根没看见身后两道灼热的目光。 “女婿,吃过饭再回去吧!”杨老爷挽留。 “爹,我还有事,改日再登门!” 看着女婿的背影,杨老爷说不出的内疚。女儿抹黑爬上人家的床,赖着让人负责,闹的是路人皆知。沈家为了颜面只好迎娶过门,本希望嫁人之后性子收敛着,那曾料更加离谱。 要不是自己平时见桥修桥、见路修路,恐怕他现在早就让乡亲们给轰出去了。哎,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杨老爷捋捋胡须,摇着头无奈的回书房了。 吃过晚饭,德拉牵着洛庭在院子里散步。按说杨老爷收留了王大娘母子,在宅子里应该是做些事情的,不能白白的添两张嘴的,可现实是什么都不让她干,她只好没事到处打转,可这样的日子实在是无聊,还有些让她人心里发毛。 “王夫人,老爷请你去书房一趟!”丫鬟桃红匆匆的来报。 “哦,我这就过去。”德拉让洛庭先会她屋里,便跟着桃红到杨老爷的书房去了,一边走一遍寻思着什么事情。 桃红带她到书房门口边走了,田德拉径自走了进去。杨老爷背着她站在书桌旁,看着墙上挂着的画,上面是几根竹子,德拉咳嗽了两声,杨老爷闻声转过身来。 “杨老爷,有事吗?” “王夫人,请坐!” 咦?有一个叫夫人的。 “谢谢!”田德拉径自靠在最近的台式椅坐了下来,杨老爷楞了一下,随即也坐了下来。 “王夫人,近来可有想起以前的事情?”杨老爷问的小心翼翼。 “还是没有。”田德拉心里暗叹,想的起来才有鬼。 “那刘大婶可有跟你提过那档子事?”杨老爷有一丝羞涩。 羞涩?德拉心里咯噔一下,他老人家该不会说娶王大娘的事情吧? “刘大婶跟我提了一些,但不知道杨老爷说的是那档子事是什么事?”田德拉明知故问。 “就是,就是,……”杨老爷结结巴巴的,他是个老实的读书人,让他当面提亲还真没那种勇气。“就是庭儿进学堂的事情。”杨老爷心里叹口气,还是说不出来。 哈哈,田德拉心里笑翻了,这个杨老爷还真羞涩的可爱,进杨家当继室是个不错的选择,相信杨老爷会一心待她并视洛庭为己出,可她不是王大娘。 “让杨老爷操心了,不过庭儿还小,等过两年说吧!”小老头还小,虽然说很聪明,但是她就是不想让她进那些八股学院,将来成了老夫子怎么办? “呃?”杨老爷楞了一下,之前她还坚持要早些送学堂,怎么失忆之后想法变了这么多,而且整个人都变了,不再是那个温婉听话的妇人了,杨老爷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06 梨花压海棠 “那个那个,关于做进杨家做继室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杨老爷一张脸憋的通红,表情有些别扭。 “啊?”德拉想着杨老爷性格内向、老实,迎娶的事八成说不出口,没想到,真是勇气可嘉!杨老爷脸红的样子很好玩,如果再年轻二十岁,她会答应的,可事实是比她大了整整两轮。 田德拉突然想起一首诗:“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虽然她不是十八岁的小妾,杨老爷也不是拿八十岁的老翁,但是和他站在一起,她真的有那种梨花海棠的感觉。 “这个,容我考虑考虑可好?”德拉感觉,杨老爷对她就像女儿般,可为什么要娶她呢?是想杨家后继有人?还是王大婶有点姿色? 可是杨老爷不像是这样的人,况且她看的出,杨老爷对刘大婶有意,所以她怎么都想不明白,看来有某个重要环节她忘记了。 田德拉陪刘大婶上街买布,花花绿绿的缎子看的她眼花缭乱,眼有些发酸,德拉习惯性的去推鼻梁上的眼镜,却摸到空空的鼻梁,田德拉叹气:好怀念这个习惯啊! 眼见刘大婶挑的热火朝天,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德拉便到布庄门口的几个小摊上去转悠。 “大姐,这花好漂亮,叫什么名字啊?”德拉指着一盆半开的蓝色花朵道。 “大娘好眼力,这花名字可好听了,叫蓝色妖姬,你看看,这话多……”买花的大娘滔滔不绝的介绍。 “大娘?”,田德拉嘴角抽筋,卖花的大娘年纪一大把了,叫一声大姐是给她面子,她竟不识好歹竟然叫她“大娘”,见过有这么年轻的大娘吗? 田德拉深吸一口气,默念: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大姐,这个是荷花吗?”这盆花咋看像荷花,可是仔细看又不像,“大姐,是不是荷花啊,大姐······”没人搭理她,田德拉抬头却见卖花的那娘一脸白痴的对着前方流口水,德拉嗅嗅鼻子,没食物的香味啊,她扭头,当目光探到酒楼门前时愣住了。 OH,DYGAGA,田德拉咽咽口水,这位帅哥就是她超级喜欢的偶像——强尼,田德拉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额滴神啊,跳的好快! 田德拉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绝对不是梦,不是梦!双脚不受控制的走上前去。 “帅哥,你好,我是田德拉,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德拉习惯性的伸出右手。 “啊!”她尖叫一声,“痛死了!你神经病啊!”一下子田德拉便回到现实中,跺脚甩着发痛的右手对强尼怒喝,没一点站在大街上的自觉。 突然闪过一个影子,一把大刀架在她脖子上,德拉扭头看刀的主人,黑着一张脸,一副把她大卸八块的样子。 “喂,这位小兄弟,刀剑无眼,你可要小心啊!”这话是对黑脸大刀说的,田德拉却是直视着强尼,用两根手指轻移开放在脖子上的大刀,摸摸脖子,好险啊! “武略,不得无礼!”那人轻斥,低低的嗓音像极了《加勒比海盗》里的杰克船长,听的德拉心花怒放。 “洛轩,我的名字。” 那人眼里欣赏的眼光一闪而过,很有胆量的一个女子,看着她头上挽的发髻,有一丝丝的惋惜,转身走向身后的酒楼。 07 误入怡红院 田德拉回到布庄,刘大婶已经离开,想起出门前刘大婶说还要去胡老汉那里买些新鲜的排骨,便一路打听着去胡老汉的肉铺子。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刘大婶又离开了,看看天色暗,德拉便匆匆往回走。却在一个胡同口看见熟悉的身影。 是他!他正急匆匆的往胡同里走,身后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看身板,不是那个黑脸大刀。田德拉忘形大笑,英雄救美的机会来了。 咦?怎么没人了!德拉跟着两个人进了胡同,却在转弯之后发现人不见了,摸摸下巴,径自嘀咕起来:“难道还遁地不成?” 突然有人从后面捂住她的嘴巴,拦腰抱起她,德拉手打脚踢可是怎么也挣脱不开。拦腰的手猛的一松,田德拉没站稳,一屁股坐到地方。 “我的妈呀,屁股摔成四瓣了!”眼前伸出一只大手,她顺着手臂往上看。 “洛轩!”忽略眼前的大手,德拉一手揉着小屁屁,单手撑着地站了起来。 “这是哪里啊?”知道掳人的是洛轩,田德拉放下心来,眼开始忙起来,四处打量房间。好女性化的房间啊,特别是挂着在床上和窗口的飘纱,好飘逸啊!不过颜色过于鲜艳,屋里的脂粉味太浓郁,好刺鼻啊! “怡红院!” “怡红院?是青楼吗?”田德拉兴奋地两眼发光,心里想着要好好的参观一下这里,有机会最好能拜访花魁。说不定还能让她遇见柳如是、杜十娘、陈圆圆、李香君、梁红玉那样的奇女 子。 “你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吗?”洛轩微蹙眉,进胡同没多久,就发现她尾随在后面,本来想引跟踪者的同伙出来的,但考虑到她的安危,只好取消了计划。 “你是坏人吗?”德拉仰头对上他的双眼,霎时感觉身在幽谷的深潭里。 洛轩冷哼一声,“我不是坏人,但也绝对不是好人!”冷笑嘲笑她的天真,可她眼里的信任让他心里一热。过去的一切浮现在脑海,随即把那一丁点的热度冷冻了。 他的冷嘲让德拉有些生气,但想想又算了,自己这个德性已经二十多年了,他不过是第N+1个嘲笑她的人吧了。 “你认识这里的花魁吗?”见他不说话,德拉笑的一脸的暧昧,“这个房间不会你和花魁约会的地方吧?是不是啊?啊?” “哎哟,王公子,不要这样啦,人家会含羞啦!”嗲声嗲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也嗲掉了田德拉满身的鸡皮疙瘩。 “小美人,我可想死你了!”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声传来。 “死相!”两人笑骂着,声音越来越近。 洛庭一把扯过田德拉走向那张大床,“你干嘛,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哦,虽然你长的很像我的,呜呜……” “闭嘴!”好吵啊,洛轩想也没想就捂上她的喋喋不休的嘴巴,把她拉到床后面的幔帐里。 门吱的一声打开,又吱的一声关上了,接着是两人踉跄的脚步声和笑骂声,听动静是朝床这边走过来了。 “我们为什么要躲?你的女人可是背着你偷人呢?”田德拉压低声音贴在洛轩的耳边低语。 08 没什么看头 “闭嘴!”好吵,洛轩想也没想就捂上她的喋喋不休的嘴巴,把她拉到床后面的幔帐里。 门吱的一声打开,又吱的一声关上了,接着是两人踉跄的脚步声和笑骂声,听动静是朝床这边走过来了。 回门吱的一声打开,又吱的一声关上了,接着是两人踉跄的脚步声和笑骂声,听动静是朝床这边走过来了。 “我们为什么要躲?你的女人可是背着你偷人呢?”田德拉压低声音贴在洛轩的耳边低语。 洛轩定眼看了她一眼,“不是我的女人!” 什么?田德拉猛的一抬头,脑袋正好撞上他的下巴,好硬的下巴啊,疼的她龇牙咧嘴。 “我们走错房间了?不对,你擅入?”揉着脑袋问道。 洛轩浅笑,默认她的猜测,脑袋没撞坏,还有一点点的灵光。 他笑起来很好看,也很迷人,田德拉傻傻的看着他,白日梦她都梦不到会和偶像约翰*强尼在一起,虽然这个偶像是个替身。 田德拉觉得口干舌燥、全身发热,气血也开始往上冲,自己不会是色性大发吧?想到这里,赶紧别过头看别处。 突然扑腾一声,床吱吱的响起来,并且越来越剧烈,耳边还不时传来“恩恩啊啊”声音。这个声音德拉不陌生,呵呵,不要误解了,她只是看过录像带而已,并没有实战经验,所以很是好奇。 田德拉微微的掀起一角,只见一个赤裸的男人压在一个女人身上,她上下打量那个男人,一身的排骨,要是论斤卖,也许还真能换几张红票子。 不过技术不怎么样,没什么前戏就开始了,没几下排骨男就有些吃不消,上气不接下气的,下面的那位很卖力配合,不过就是叫的太夸张了。田德拉摇摇头,真人秀不怎么样! 空气中迷茫的香味越来越浓郁,洛轩意识到房间里点的熏香有催情的作用,运运气把躁动压制下来。 目光转向怀里的女人,却发现她掀起幔帐一角,睁大双眼目不转睛看的津津有味,嘴里还念念有词。 见过大胆的,但是没见过这么大胆的,真是不知羞耻。洛轩打掉她的手,把她的脑袋压在胸口。 完蛋了!田德拉低吼,气血更旺了,要色性大发了。可是他是她的偶像,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奈何他抱的死紧,怎么都挣不开。 洛轩的某根弦快断了,这个女人把他的压制的欲望撩拨起来,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突然胸口湿湿的,他低头一看,她把他的衣襟扒开了,嘴巴在他胸口上舔来舔去。 洛轩低吼一声,抱起她夺窗而出,匆匆赶往最近的别院。 “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排骨男好像听见“哐当”一声,环视一周,什么也没看到。 “讨厌啦,那是人家啦,还不是你害的!”女子摆起脸孔,满脸的娇羞,柔弱无骨的手推开排骨男,压根忘了某人的一部分还在她身体里。 “不要生气嘛,我的小美人。”排骨男淫笑,开始摆动身体。 “啊,啊,用力,再用力,啊,啊……”床吱吱呀呀响的更厉害了。 09 霸王硬上弓 这个鸡腿怎么会跑来跑去的,害她都抓不到,咦,不动了!田德拉猛扑上去。 “啊!”一声尖叫刺穿她的耳膜。 “啊!”田德拉也跟着尖叫起来,不对,这不是梦!睁开眼睛看见放在嘴巴里的——绝对不是她的鸡腿—胳膊。 “对、对不起!”田德拉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我只是饿了,以为是鸡腿呢,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田德拉满脸的愧疚。 “折煞奴婢了,奴婢不要紧的。”嘴上喊着不疼,但眼里却是噙着泪,她的道歉,小丫头有些吃惊。 “不要紧?开玩笑吧。”田德拉拉上她的袖子,入目的是深深的牙印,她覆上大拇指,轻轻地揉搓,还不时的有嘴巴呼呼气。 “别动,揉揉会好些!”田德拉鼻头一酸,眼泪扑扑的掉下来。小时候她受伤妈妈也是这样,她手好像有魔法,揉一揉吹一吹就不疼了。她落水,妈妈一定很伤心。 “姑娘,您怎么了?”小丫头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德拉摇摇头,环视房间一周,目光落在小丫头身上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里不是杨家,她也不认识眼前的小丫头。 “这是什么地方?”田德拉有些头疼自己迟钝,那天被人卖了,她八成会开心的替人家数钱。 “洛公子的别院,”小丫头刚到这里不久,只知道主人姓洛。 “洛轩?”德拉有些印象,之前和他在一起,只是不是在怡红院吗,怎么又跑到他家里了?不过是他家,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饿了,有吃的吗?”看见桌子上放的点心,田德拉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姑娘······”小丫头还没喊出口。 “啊!”这次换她尖叫了,“我怎么没穿衣服?” “这个,这个……”小丫头吱吱呜呜,满脸通红。 田德拉用被子包住自己,回想和洛轩在一起所发生的事情。她想起来了!她把那个假偶像给霸王硬上弓了,德拉跌坐在床上。 “我的衣服呢?”她没有心理准备面对一个认识二十四小时不到并发生关系的人。 小丫头抱过来一叠新衣,田德拉微皱眉。 “我要之前穿的衣服!” “那身衣服收走了。”小丫头回答,心理很奇怪,新衣这么漂亮,做什么要旧衣服啊! 德拉冷笑一声,“还是穿的旧衣衫比较好,麻烦你了,帮我找回来。”小丫头犹豫了一会,才转身出去。 田德拉接过粗布衣裳,快速的穿上去,找不到自己的簪子,便拿起桌上的筷子绾了一个发髻。 小丫头出去很快又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个碗。 “姑娘,请把这碗药喝了!” “药?我没生病喝什么药啊!”田德拉挥挥手,径自走向桌子上的点心。 “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主子吩咐的!”主子交代的事情,她不敢不从。 田德拉接过那晚药,看着乌漆墨黑的液体,皱皱鼻子,好刺鼻的味道啊,光闻着她就觉得恶心,更别说喝下去。 “我想喝粥。”德拉想把她支开,然后倒掉。 “我吩咐厨房去做。”小丫头应着,但并不移动脚步。田德拉叹口气,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把碗递给她,小丫头接过碗便出去。 10 母子无默契 眼见人走远了,田德拉赶紧跑向放在窗户旁边的盆栽,把含在嘴里的药全部吐了出来。 好苦啊,倒杯茶簌簌口,胡乱了捏几块点心,脑袋在门口晃了晃,院子里没人,她便摸索着向前走,遇到院里的家丁,她也不回避,还是大摇大摆的向前走,终于找到大门,却让守门的家丁给栏了下来。 “你是何人,谁带你进来的!”两个乔装成家丁的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定没见过这个人,也没见何人带她进来。 “我是何人?竖起你的耳朵听好了,我是田德拉,洛轩带我进来的。”田德拉说的不卑不亢,很有气势。 两个侍卫愣住,她竟然直呼主子的名讳。田德拉见把二人唬住,便明目张胆的走了出去。 走远了,田德拉才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看来她这招是古今通吃啊。以前她遇到避而不见的客户用的就是这招,唬前台和秘书特有效。比如说:我找你们老总王某某!她说的理直气壮、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般情况下,她都能顺利的进去,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 “娘,娘!”还没到门口,她便看见一个小人飞奔而来。 “小老头。”田德拉抱起他。跟着洛庭后面的刘大婶见到她,便开始唠叨起来。 “你去哪里了,再不回来院里的人都要出去找你了,你说说你,万一出事怎么办啊?······”刘大婶唠叨个没完没了。 “我去找你,没想到却迷路了!”抬头看看西边的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没想到她出去有这么长的时间。刘大婶是真的很关心她,一直把她当女儿待,田德拉心里一热:这里她并不孤单,她有庭儿和大婶。 “你、你这衣服怎么回事?”刘大婶看见她的衣服有几处被撕破了,满脸的担心。 “我不小心挂破了。”田德拉逗着怀里的儿子,扯了一个谎。 “没伤到吧?”她摇头表示没有,刘大婶继续念:“你呀,以后还是少出门的好······” 田德拉笑笑,真是爱死了刘大婶的婆婆嘴。 回到自己的房间,田德拉靠在床头,轻叹一声,刚想起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就有丫头过来传话,让她到客厅一起用餐。 田德拉一边走一边想自己在杨家所处的位置。她像是杨家的主子,每天都和杨老爷一起用餐,有单独的房间,不用打点生活,自会有丫头过来收拾,偶尔去厨房帮忙也是因觉得太无聊,小老头则像是个小少爷,杨老爷和下人都宠着、让着。可是她和杨家毫无血缘关系,只是杨老爷收留的可怜人,没理由过这样的生活? 私下里她问过下面的丫头,可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所以然来,对于这个问题刘大婶则是打趣她:“不久就是老爷的人了,当然要当主子伺候着!”她不是傻子,当然看的出来大婶在遮掩。 田德拉漫不经心的走进宴客厅,习惯性的跟杨老爷打招呼,低头坐在洛庭身边。小老头扯扯她的衣袖,对着她挤眉弄眼的。 “你怎么了?”德拉低声问道。 洛庭气的直翻白眼,都暗示的这么明显,娘怎么还不明白?他朝斜对面努努嘴巴。 11 杨家的女婿 洛庭气的直翻白眼,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娘怎么还没明白啊?他朝斜对面努努嘴巴。 顺着儿子的目光,田德拉这才发现,对面坐了一个男人,正直视着自己,德拉冲他尴尬一笑,然后帮儿子夹菜。 田德拉有些生气,对面的那个男人怎么回事,老是看着她啊!虽然她并没有看他,但她就是感觉的到,那个男人的目光老是锁在自己身上。伸手摸摸嘴角,没有饭粒啊!田德拉瞪了他一眼,小声嘀咕:神经病! 晚饭后,田德拉牵着儿子在院子里溜达。弯弯的月亮挂在半空中,皎洁的月光洒在满园她叫不出名字的花朵上,清风吹来,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心神荡漾。 突然‘正在嬉笑的洛庭止住笑,呆呆的看着她身后,田德拉狐疑的转过身,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他的背着脸月光,田德拉看不清楚他的面貌,但看轮廓她可以肯定:是一起吃晚饭的那个男人。 “你最近好吗?”他缓缓开口,有着不容忽视的关怀。 “我?还不错吧!”从他的语气里,她可以肯定,他不仅仅认识王大婶,两人之间应该还有某种关联。 “那个?我们认识吗?”田德拉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出心中疑问,希望他是为她解开疑惑的人。 沈飞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眼里的陌生,让他的心揪了起来,瞬间填满痛苦和无奈。曾经她就站在他面前触手可及,现在却是那么遥远。她忘记了过去的一切,现在的自己对她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沈飞苦笑,也许这就是老天爷惩罚他犯下的错误吧! “我是沈飞,杨家的女婿。”失忆了,对她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吧,至少不会像自己现在这样痛苦。 “原来是沈堡主,你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听人说杨家的女婿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不过可惜,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沈飞是鲜花,杨佩云是牛粪,田德拉习惯的伸出右手。 看到她伸出的纤纤小手,沈飞楞住了,他低咳一声,转过身去。田德拉尴尬的挠挠头,她忘记自己是在古代的现代人。 沈飞头微偏,看着她抓头发的模样,宴客厅里,他就惊叹于她的变化。之前她温婉、含蓄、平静,透着一股坚强,现在的她潇洒、直爽、活泼,如果是之前的她是一池静水,那么现在就是奔腾的山泉。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沈大哥好了。” 迎着皎洁的月光,田德拉毫不避讳的直接打量他。一米八的个子,身材看起来甚是结实,国字脸,薄薄的嘴巴微微的抿着,一双眉像两把剑一般的立在眼的上方,看起来人很正气,目若夜空中的朗星,大而明亮,只是他眼里满是痛苦和无奈,眉头微蹙着,好像就没有舒展开过的样子。 “娘,娘!”洛庭扯她的衣摆,德拉这才发现自己看一个男人看的出神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开始逗儿子。 “娘,我困了!”洛庭揉揉惺忪的双眼。 “哦,我带你回房间!”田德拉揉揉儿子的柔发。 “沈堡主、大哥,我们先回去了!”告别沈飞,她拉着儿子回房。她和沈飞不熟,中间还隔着一个杨佩云,怎么都不能太随便。 沈飞的凝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直到拐角处消失不见。 不远处花园的另一个入口处,杨老爷轻叹一声,也转身离开。 只剩下皎洁的月光和满园的花香和沈飞作伴,显的那么的寂静,也那么的孤单。 12 事情的真相(求收藏) 洛庭的房间里,田德在哄儿子入睡。 “娘,刘大婶说杨老爷就要当庭儿的爹了!”洛庭突然问道。 “小老头,想不想有个爹啊?”田德拉想知道儿子的想法。 “庭儿有娘就够了!”洛庭一脸的认真。 “你不想要个爹吗?”小老头的回答让她有些不解。 “想,可是······”洛庭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是刘大婶叮嘱过不让他说。 “可是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田德拉皱了一下眉,瞪着儿子问道。 “我想沈叔叔当爹爹!”见不得娘皱眉,洛庭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心底的答案。 “沈飞?”一个身影划过脑海,就她的感观而言,沈飞的确有让小老头崇拜的资本,田德拉嘻嘻一笑,捏小老头的鼻子。 “呵呵,小老头,眼光不错嘛!” “不过沈叔叔不当能庭儿的爹爹了!她要当杨小姐孩子的爹爹。”洛庭哀怨。 “哦?他爱当不当啊,我们不稀罕,以后娘给你找一个更好的爹爹。”田德拉用食指点儿子的眉心,屁大点的孩子,竟然开始皱眉了,还有模有样的,真过分! “可沈叔叔说过要当我的爹爹的,他说要娶娘的,他说话不算数,娶了小姐!”洛庭很生气,心底委屈脱口而出。 有这回事?杨家小姐爬上了沈飞的床,要沈飞娶她?杨老爷要娶王大娘?可杨老爷喜欢的是刘大婶? 把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她豁然开朗。沈飞原要娶的是守寡的王大婶,可是杨小姐看上人家,爬上了他的床,沈飞逼不得已只好迎娶杨佩云。杨老爷喜欢刘大婶,却因此事心怀歉疚,便决意娶王大婶。所以才造成王大婶在杨家的尴尬。 可是杨老爷没必要这么做啊?他是为了补偿王大婶,还是怕王大娘破坏女儿杨佩云的幸福呢? “杨老爷人很好,当你爹也不错啊!”田德拉半开玩笑。 “我才不要,杨老爷和王爷爷一样老喽!”洛庭摇摇头,他想到了园丁王爷爷。 “哈哈,”田德拉哈哈大笑,“小老头放心,娘一定帮找一个好爹爹!” “说话算数,娘一定帮庭儿找一个好爹爹!”洛庭一脸的认真。寡妇门前是非多,小小的洛庭也是懂得这个道理,可是娘一个人带着他很辛苦,如果有人照顾她,该多好啊。 田德拉把儿子抱在怀里,沈飞娶了杨佩云,受伤害最大的应该是洛庭,而不是已上天堂的王大婶。 两天后的傍晚,洛轩骑着马走在回别院的路上。这两天他一直忙着那天被跟踪者的事,人是抓到了,可却服毒自杀,从那人身上什么线索都没找到,可见幕后主使者的谨慎。仅有的线索断掉,所以事情还是毫无进展。 一个身影闯进脑海,洛轩轻笑,她真是一个奇怪矛盾的女人。 说她是姑娘家吧,可是脑后却盘着发髻。说她是妇人吧,可是那晚的落红却表明她未经人事。 可他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人,那天是他占主导地位,可是接下来却换成了她,她是如此的热情,让他失去理智,和她一起沉沦在欲望之中。 想到这里,洛轩拉紧缰绳,加快回去的速度。 “人呢?”洛轩跨进房间,问一旁战战兢兢的丫鬟。 “回主子,姑娘不、不见了!” “怎么回事?”洛轩挑眉。 “回主子,那天姑娘醒过来,说要吃粥,我就出去了一下,谁知道回来姑娘人就不见了,主子,奴婢该死,主子饶命啊······”小丫头看见主子脸色变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 喜欢此文的朋友,一个要记得收藏哦。 亲们有什么看法或建议,欢迎留言······ 13 有人浸猪笼 “回主子,那天姑娘醒过来,说要吃粥,我就出去了一下,谁知道回来田姑娘人就不见了,主子,奴婢该死,主子饶命啊······”小丫头看见主子脸色变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 “下去!”洛轩冷道,院子看起来没多少人,可并不会人人随意出入,她是怎么出去的? “文韬,去查清楚!” 听文韬汇报完,洛轩轻笑,看起来她并不笨,还有点胆识。 “文韬,把事情处理好!”说完到书房去。 文韬则招来侍卫统领,处罚不尽职的两个侍卫,并要求手下尽快找到人。 十天后,洛轩望着城门不说话,一脸的严肃,看不出心底的想法,文韬和武略站在他身后,呆呆的对望着。 还是没找到她,他马上就要离开了,不知道下次见面时什么时候。洛轩飞身上马,拉好缰绳,望了城门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待在家里差不多一个月没出门,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生锈了,打着帮刘大婶去胡老汉那里买新鲜排骨的名义,田德拉换了一身男士粗布衫,拉着儿子出门。 咦?胡老汉的肉铺关门了!环顾四周,德拉这才注意到,卖菜一条街人稀稀拉拉的没几个。 “娘,他们要去哪里啊?”洛庭问。 “我也不知道恩。”田德拉的右手摸着下巴,奇怪的看着街上匆匆赶路的行人。 “大婶,你这是去哪里啊?”眼看挎着竹篮的大婶从她前面走过,德拉赶紧拦住问道。 “公子是外地人吧?难怪不知道了,城郊刘家村刘大宝的女儿偷人,搞还大了肚子,今晌午要被浸猪笼······”八卦的大婶唠叨不停。 浸猪笼?田德拉皱眉,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如果发现女子与其他男子关系不正当,或者女子背着自己的丈夫在外面与其他男人调情,就可以报给村里或或者非常有威望的长老,一旦被确认成为事实,男的就会被乱棒打死,女的就会被放进猪笼扔入河中活活被淹死。 可那是古装电视中演的,她有些不大相信,现实中还真有这种事情?田德拉皱眉,拉着小老头跟着八卦的大婶过去。 待他们赶到的时候,人群已经散去,八卦大婶嘟囔着没看到热闹,也跟着离开。田德拉则拉着儿子快步跑向河边,河水有些浑浊,一抹绛红色依稀可见。 “小老头,待在这里不要动,我马上就回来。”她一边交代儿子,一边脱下鞋袜,不知道现在人还有没有的救,不管那么多了,先下去再说,一跃身她跳下河。 “娘,娘!”洛庭见她跳进了河里,慌乱的叫喊起来。 “我没事,你不要动,等我哦!”听见儿子的叫喊声,田德拉浮出水面,然后又下去了。洛庭站在岸边,看着她又没入水,呆白着一张脸,之前娘因为落水差点没了命,这回她怎么又下水? 田德拉憋着一口气,游向那片绛红色。她大学体育自修游泳,但游了大半年还是游的不咋的,到头来只学会了最基本的动作——蛙泳,而且是超龟速的那种。教她的游泳的老师坦言:看她游泳,不如乌龟爬有看头。不过她还是可取之处的——她的龟息大法无人能及。 14 卯足劲救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田德拉终于把猪笼拖出了水面,洛庭看到娘露出水面的脑袋,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娘没事。 德拉把猪笼拖上岸,把猪笼打开,拖出里面的人放平,扯开她的衣服,清除她嘴巴里的杂草,将她置于屈膝的大腿上,头部朝下,按压其背部迫使呼吸道和胃里的吸入物排出。然后人工呼吸和胸外心脏按压反复交替进行。 这些急救方法她只在书上看过,没具体操作过,不知道此人还有没有的救,她心底祈祷阎王爷能网开一面,留下这条命。 “醒来,你快些醒来!”她心底满是恐惧,但是理智不允许自己放弃。 “咳,咳,,,”听见她咳出水来,田德拉心里一松,腿一软瘫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人又咳嗽了一阵子,然后慢慢的站起来,当看到旁边的女人和小孩时,露出怔忪之色。 “你没死!”田德拉挥挥手,表示不用谢。为了救她,自己可搭进去半条命。 “我不要你救!”刘飘飘摇摇晃晃的撑起身子,往河边快走,一个没站稳,倒在地上。 “喂,你有毛病啊?”田德拉火了,好不容易救活她,她竟然一心求死。 “你让我去死!” “神经病!”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烂活着,她怎么就想不开呢。 德拉起身,向前猛的扯她的衣服,孰料她一头栽倒地上,田德拉看看自己的手,她好像太用力了。 用手探她的鼻息,呵呵,还好,她人只是晕过去而已。 现在该怎么办呢?她扭头,看着一旁处于呆傻状态的儿子问自己。 城郊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里,田德拉手里拿着一截细木棍,扒着火堆,还不是的瞧两眼躺在火堆旁的猪笼女。 洛庭则不时的翻着架在上面的野鸡,不,这是家鸡,是娘从刘家村偷,不对,娘说是她拿过来的。 烤鸡滋滋的响着,上面的油不时的滴下来掉在火堆上,噗嗤的冒出一小撮火苗,闻着香味,洛庭咽咽口水。 躺着的人似乎也被空气中迷茫的香味吸引,悠悠的醒过来。 “饿不饿?”田德拉接过儿子手中的烤鸡,看看已经熟了,便撕下一个鸡腿递给儿子,接着撕下另一个递给猪笼女。 刘飘飘看着鸡腿,伸手要接过来,忽然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来,她干呕起来。 田德拉这才想起来,那个八卦大婶好像说过猪笼女怀孕的事情,母子命都大,在水里泡了这么久竟然没事!回头要不要抓安胎药呢?田德拉歪着脑袋,径自的啃起鸡腿来。 刘飘飘干呕完,捂着肚子轻轻的啜泣起来,田德拉走过去和儿子并排坐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讨论着是鸡腿好吃还是鸡翅好吃。 等到母子两人把烤鸡解决完,刘飘飘也停止了哭泣。 “你不该救我,让我死了算了!” “为什么?该不会是那个男人不要你了吧?”田德拉舔舔手指头,说的漫不经心。 刘飘飘闻言,脸变的更白了。 “不要你管!” “你还爱他?”德拉吊起眼珠子。 “不,我不爱他,我恨他,恨他。”刘飘飘说的咬牙切齿。这个男人竟然不承认肚子里的孩子。 “因为恨他,所以一心求死?” “我要让他内疚一辈子。” “哈哈,哈哈····;” “你、你笑什么?”刘飘飘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我笑你傻呀,他都不要你了,还管你死活?你也太天真了,他会内疚才怪。”田德拉说的很直白。 15 过的比他好 “你、你——”刘飘飘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好像有理。 “我、我——,我什么啊?如果你真想那个男人内疚,我可以给你一个好的提议。” “什么提议?”刘飘飘有些心动。 “比他过的好。”田德拉上下打量着她。 “你身材不错,长的也不赖,我就不信你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德拉说的斩钉截铁。 “到时候让他后悔抛弃你,让他知道不要你是他的损失。” “呵呵,男人都有一种作祟心理,见不得不要的女人比自己过得好。”田德拉继续说道。 “到时候你风风光光的往他面前一站,不气死他才怪。” “对,我一定要过的比他好。”突然间她又想起了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然后看着田德拉。 “你自己决定。”孩子也是一条命,如果是她,无论如何都会留下的,可是她不是田德拉,所以不敢帮她拿主意。 刘飘飘低头摸着肚子沉思,洛庭则是扯田德拉的衣袖,田德拉瞪了他一眼,要他闭嘴。洛庭摸摸鼻子,坐了回去。 “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刘飘飘突然跪了下去。 “妈呀,要折寿的,快起来!”田德拉赶紧拉起她。 “你叫什么名字?” “刘飘飘!” “刘飘飘?好名字!”哪像她,田德拉,得啦德拉,整一口头禅,多难听啊! “你可有去处?”刘家村想她是回不去了。 “我,没有。”刘飘飘脸色微变。 “有什么亲戚朋友可以投奔嘛?” “也没有!” “要不要我帮你通知你爹一声,让他帮想想办法!” “不要!”刘飘飘尖叫,田德拉吓了一跳。 “怎么了?” “他不是人!”刘飘飘一脸的怨恨。 听完刘飘飘的话,田德拉一脸的阴沉,原来就是刘大宝把女儿送进猪笼的,这人也太狠心,竟然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样的爹,不要也罢! “你一个人住这里怕不怕?”瞄一圈破旧、阴冷的老屋,田德拉担心她没那个胆量。 “呵,经过生死的人了,还怕这个!”刘飘飘冷笑。 “那好,你暂住这里,剩下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多谢公子!” “你想不想——”田德拉俯身在她耳边说自己的计划,鼻息萦绕在刘飘飘耳畔,脸羞红起来。 “怎么样?” “一切听公子的安排!”刘飘飘点头。 “好!那个,我出来太久了,现在要回去了!”田德拉拉过儿子,拿出他放在八宝袋里的芝麻饼。 “这个你先垫肚子吧,晚上我过来的时候会带些吃的!” 刘飘飘点点头,收下了芝麻饼。 “娘,那是——”洛庭抗议,这是娘在街上买给他的。 “待会我再买给你!”捏捏儿子的脸蛋,牵着儿子的手离开。 半只脚跨在门槛上的时候,田德拉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情没说。 “飘飘,我是田德拉,这是我儿子,还有,我是女人。”说完出去了。 什么?她是女人?刘飘飘呆滞中。 回杨家的路上,洛庭挣脱开田德拉的手,板着一张脸跟在后面。 发现儿子的异样,田德拉停下来。 16 生气的原因 发现儿子的异样,田德拉停下来。 “不就是一个芝麻饼嘛,生什么气啊?小气鬼!” 洛庭还是不吭声,绕过她继续向前走。 “喂,小老头,我道歉还不行嘛!”德拉快步跑向儿子,可是儿子不鸟她,继续向前走。 哼,小气的家伙!田德拉也不理他了,跟在他后面。 洛庭气的直瞪眼,他才不会为了一个芝麻饼生气,他生气是因为她跳河救人。之前是娘命大,人没事,只是失忆。可是这次她竟然往河里跳,就算是为了救人也不行,万一出了事,谁赔他一个娘啊。 一小一大先后走进杨家。 洛庭黑着一张小脸,在回廊里碰见刘大婶,招呼也没打,就绕过去了。刘大婶好生奇怪,一抬头看见跟在后面的田德拉,便满脸疑惑的看向她。 田德拉双手一摊,耸耸肩,表示不知道,然后也绕过刘大婶回房去了。 “这是怎么了?”刘大婶自问,忽然想起什么,“王大婶,我的猪排呢?” 可是无人回答她,回廊上早已没了王大婶的身影。刘大婶摇摇头,看来要自己跑一趟胡老汉的肉铺! 入夜时分,约莫着大家都睡了,田德拉蹑手蹑脚的打开后门。抬脚要走的时候,却发现衣服被扯住了。低咒一声,用手去拉,却发现不对劲,回头一看,却发现是小老头双手扯着衣摆。 “我要跟你一起去!”洛庭坚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感受到儿子眼中的不妥协,田德拉只好应下来。 心里佩服起王大婶:牛人啊,竟能生出这么难搞的儿子! “小老头,不生气了?”田德拉堆着笑,讨好的问儿子。 “娘是笨蛋!”洛庭突然大声道。 田德拉睁大眼,一只手恰在腰上,一只手指着儿子,一副泼妇状。 “你、你大逆不道,竟敢骂你老娘!” “你就是笨蛋,竟然跳水去救人,万一你淹死了,庭儿怎么办啊?你都忘了你落水失忆的事了!”洛庭学她的样子,双手叉着腰,气鼓鼓的吼着。 闻言,田德拉心里一热,原来是小老头在关心自己。鼻子有些酸酸的,她救人时的确是没考虑到这些,如果她是洛庭,早就大发脾气了。这孩子怎么成熟的超乎想象。 刚开始和小老头相处的时候,还有些陌生、不自在,但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早就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了。她只是没想到在小老头心中自己也这么重要,好感动啊。眼看两行热泪就要下来。 德拉半蹲下来,把小老头抱在怀里,有些恶心巴拉的讨好儿子。 “对不起,是娘不好,娘再也不敢了,原谅娘这一次好不好?” 见小老头不理他,她赶紧把两行热泪挤下来。 泪是真的,情也是真的,可是洛庭怎么看,怎么觉得怪,这情形在娘身上有些滑稽,有些可笑。 “这可是你说的哦,下不为例!” “好、好,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不会。”德拉的脑袋点的像小鸡在啄米,逗的洛庭扑哧笑出声。 田德拉扯开嘴角,松了一口气,小老头一笑,表示没事了。 “老实交代,今天晚上你要做什么?”洛庭脸一拉,故作严肃的逼供。 田德拉傻笑,什么狗屎运啊,白得一个这么聪明的儿子。他怎么就不笨一点呢,至少这样可以彰显的她稍稍聪明些。 没办法,她就把计划给小老头说了。 洛庭托着下巴,煞有其事的想了片刻。 “娘,我有个更好的计划。” 17 小小的惩罚 午夜时分。 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夜空,顷刻微弱的灯光照亮了每个房间,村民纷纷跑出来,确定声音来自刘茂林家,便纷纷的赶过去。不多时,刘茂林家乱的一团糟。 两大一小人影趁乱溜出刘家庄,直奔向城郊老屋。一进屋,三人便放声大笑,直到笑的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哎哟,笑的我肚子好痛哦!”田德拉捂着肚子。 “鬼啊,鬼啊!”休息片刻,田德拉手舞足蹈的学着刘茂林口吐白沫的熊样。今晚她扮演的是协助假鬼刘飘飘索命的厉鬼。 “还有,还有,爹对不起你,我明儿就给你烧香去,你饶了我吧!”洛庭学着刘茂林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他的计划就是多了一个角色,来扮演刘飘飘肚子的孩子。 三个人又笑做一团,突然少了一个声音,洛庭和田德拉你看我我看你,然后把头转向刘飘飘。 “是我眼拙,没看清楚这个畜生的真面目,白白的玷污了自己的身子,早知道这样,我就把他供出来,让他被乱棍打死。”想到刚才刘茂林和另一个女人睡在一起,刘飘飘忍不住唾弃自己。 “不要想了,你这么一吓,有他这下半辈子受的。”田德拉从怀里摸出两根头绳,递给她一根,示意她把齐腰的散发收拾一下。刚才不觉得她披头散发的摸样不妥,在这阴冷的老屋里,却觉得有些恐怖,呵呵,还有小孩子,吓到不好。 “小老头,把你头发也弄一下。”田德拉吩咐儿子。 “喏,这个给你。”田德拉拿出来时在要药铺里买的安胎药,递给她。 “这是?” “安胎药!” “安胎药?!”刘飘飘迟疑,犹豫着要不要接。 “你先拿着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田德拉把要塞到她怀里。 “对了,你爹真的不吱一声吗?”田德拉猛然想起。 “他、他不是我爹,当初我娘未婚先孕,要被浸猪笼,刘大宝便娶了她。”刘飘飘吸吸鼻子,接着道;“他简直不是人,天天折磨我娘,前两年我娘终于受不住死了,他便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我这才像找个人把自己嫁了,谁知道所遇非人,竟然——”刘飘飘开始大哭起来。 她的遭遇和无助让田德拉动容,她把刘飘飘的头放在肩头。 “用力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 许久,刘飘飘终于停止了哭泣,坐在一旁的洛庭从怀里摸出手帕给她,田德拉赞许的笑笑,然后递给刘飘飘。 “以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你先在这住下吧,过些时候我帮你找个地方安定下来,或者到时候你有什么打算告诉我!”她在杨家的位置有些尴尬,还不方便把刘飘飘带回去。 “恩!”刘飘飘点头。 “小老头,我们回去。”大半夜的,他应该困的要命。 远处床来打更的声音,田德拉牵着儿子在赶路。 “娘,飘姨的爹爹就算了吗?” “漂移???”刘飘飘?《头文字D》里的漂移,怎么听着怪怪的。 “叫刘姨!” “哦,刘姨的爹爹就这样算了吗?” “你说怎么办?” “像吓刘茂林那样吓吓他怎么样?” 田德拉绕着洛庭上下打量,杨家人都说儿子聪明听话、可爱善良,她怎么就觉得就是一个小恶魔呢。难道是自己把他带坏了,还是说他本来就是这样,平时只是在装而已。 “就这么决定!”田德拉点头,这小子有仇必报,和自己一个德行。 他们现在可是越来越像母子了,谁说他们不是母子呢? 哈哈,田德拉大笑起来。洛庭翻白眼。 “娘,不要再笑了!” “为什么?哈哈——” “你这样很像老母鸡耶!” “什么,竟然说老娘像老母鸡,不想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片刻,嬉笑声穿透夜空。 18 玉口女将军 田德拉摸摸腰,最近胃口大开,食量是以前的两倍,腰上肚子上长了好多肉肉。 王大婶的身材本来是不错的,可是在她的摧残之下,现在已经走形,田德拉哭丧着一张脸,王大婶,真对不住你! 决定了,从明天开始晨练,并且减少食量,田德拉暗自下着决心。 “娘,在屋里吗?娘,我下午和你去看刘姨好不好?”洛庭跑进屋里。 “好啊!”救了刘飘飘大半个月,她隔三差五的去老屋看她,随便给她带些食材和生活用品。 午饭时候,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母子二人同时抬起头,然后皱眉,来者正是杨佩云。 “佩云啊,吃过饭没啊?来、快坐。”杨老爷眉开眼笑。 杨佩云看夜没看一眼,直瞪着田德拉。 “狐狸精,不要脸,乱勾引男人——”杨佩云指着她破口大骂。 “请问杨小姐,我怎么不要脸,怎么勾引人,不知何处得罪过你?” “你不要脸,勾引我相公。” “哼,我犯不着这么做,杨小姐多虑了。”今天的菜色不错,可惜来了一个煞风景的人,什么胃口都没了。 “你胡说,要不是你,他怎么会把我关在家里一个多月,狐狸精,不要脸,偷汉子。” 田德拉紧抿着嘴唇,这个女人越说越过分,要淡定淡定,全当她在放屁! “佩云,你,”杨老爷开口。 “你住口,”杨佩云指着杨老爷,“早就让你把她赶走了,你非要留下她,难不成你真要娶这个狐狸精,让那个野杂种当杨家的少爷啊?” “杨佩云,你闭嘴!”她忍不下去了,冷笑一声,“杨大小姐啊,你一开玉口,屋子里就臭气熏天,怪不得沈飞不让你出门,要是不关住你,你何止熏死沈家堡整个沈家堡啊,我看整个江城都没人了。” “你、你——”杨佩云气的说不出话来。 身后的丫头低声窃笑。杨佩云转身怒吼道:“不准笑!” “啊!我有一个好主意,我看应该上报我们伟大的朔王,请他封你为玉口女将军,到了边关,你一张口,必定把敌军全熏倒了,真是一妇当关万夫莫开啊。到时候扬大小姐可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啊!哈哈——”田德拉又开始她老母鸡似的笑声。 “你、你”杨佩云只会发脾气,比起嘴上功夫跟她田德拉可差了去。 “哈哈,我还有事,不打扰,你忙啊!”说完拉着儿子出去。 “爹,你看那个狐狸精。”杨佩云转向杨老爷。 “哎,爹再想想办法。”杨老爷叹口气,有女如此他也是没办法啊。 出了杨家大门,田德拉看着儿子。 “娘好厉害啊,杨小姐的脸都气绿了,哈哈。” “那是必须的。”她臭屁起来。 “庭儿,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是娘的好儿子,不是野种也不是杂种。” “我知道。”洛庭懂事的点点头。 捏捏儿子小脸,田德拉吸吸鼻子,电视的古装剧里,没爹的孩子经常让人欺负的,想必他也受了不少委屈。他很懂事,从来都不说,真让她心疼。 19 骨感的现实 捏捏儿子小脸,田德拉吸吸鼻子,电视的古装剧里,没爹的孩子经常让人欺负的,想必他也受了不少委屈。他很懂事,从来都不说,真让她心疼。 “娘虽然什么都忘记了,但是请相信娘,你爹是爱你的。”她把手贴在儿子的胸口,“娘肯定,这个玉佩一定是你爹留给你的。” “真的吗?” “真的。”田德拉笑笑,虽然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但毕竟还是个孩子。“所以你爹爹一直都陪着你的。” 洛庭把手放在娘手上,心头一喜。“我就知道!” “刚才没吃饱吧?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哈哈,娘也没吃饱啊?” “是啊,是啊,娘是大胃王,没吃饱!”田德拉嘟着嘴巴,臭小子,竟敢取笑她。 “呵呵,小老头,我好像忘记带钱,只有几个铜板,看来只能吃面。”换衣服的时候忘记把钱袋拿出来。 “好啊!”洛庭应声,跑向面瘫,田德拉紧跟在后面。 不经意间看到远处熟悉的人影,洛轩! 额滴神啊,世界真小啊! 田德拉赶忙拉着儿子背对着洛轩坐下,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是怕他,只是想到那天的事情,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洛轩走到面摊前,顿住了,这个背影好像她啊。 他的存在感好强啊,不用回头,她也知道他站在后面,她机械的帮儿子拿筷子,心里七上八下的。 洛轩摇摇头,吃面的是个带着儿子的男人,不是她。 “武略,还是没消息吗?”洛轩问刚赶过来的武略。 “回公子,没有。公子,城里打听过了,江城根本没有田姓,所以属下认为田姑娘不是江城人,或许她早就离开了。” 洛轩望着面摊上的身影,叹口气。他不该有牵挂的,可心却像是缺了一角,只有找到她,才能找到答案。 “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文韬坦言,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还是早些离开比较好。 “恩!”洛轩点头。路线本不经过江城的,只是他想再见到她,便临时更改了路线。可是找遍整个江城却没有这个人,难道说田德拉不是她的本名? 抬头看着天空,这次回去,势必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来江城。 待到他走了,田德拉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一身男人装扮。 他在找她吗?为什么?一见钟情?她嘲讽的笑笑,怎么可能,她可是王大娘,一个五岁孩子的娘! 吃完面,看着手里仅剩的两个铜板,田德拉开始伤脑筋。 她的零花钱,是从杨家领的,每个月有二十两,金额不小。 刚开始她老搞不清楚铜钱和银子之间的换算,所以每次出门都要损失银两,后来多亏儿子在一旁指导,她才有些起色。 可是现在是月中,她钱袋里只剩下五两不到,还养着一个孕妇,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啊! 做点小生意?想了想,恐怕不行,她没本钱,况且还住在杨家。另外,杨老爷的提议她还没回复,今天中午这么一闹,不知道杨老爷会有什么决定。 20 无缘的孩子 做点小生意?想了想,恐怕不行,她没本钱,况且还住在杨家。另外,杨老爷的提议她还没回复,今天中午这么一闹,不知道杨老爷会有什么决定。 因为身上只剩两个铜板,加上在街上碰到洛轩,田德拉不敢拉着儿子乱走,便直接回杨家。为避免再次见到杨佩云,两人从后门进来,还好她的房间离后门近,不多时,两人便溜回房间。 晚饭时分,杨老爷不在,只剩下她和儿子用餐,田德拉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杨老爷如果问她的决定,她八成会当场拒绝,可是该来的终究会来。 田德拉笑一笑,明天未必比今天好,事情来了再说吧。今天菜色不错,趁有的吃多吃点。 第二天天刚朦胧亮,田德拉就起来了,昨天一整晚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睡的一点都不踏实,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想弄明白自己的不安之处在哪里。 刘飘飘!一个人影跃入脑海,田德拉慌忙跑出去。 “飘飘?”田德拉一路小跑来到破屋,推开失修的房门,只听“哐当”一声,门板倒地。 “飘飘,飘飘!”看到躺在地上的人,田德拉慌了。 天啊!血、到处都是血!!! “姐姐!”刘飘飘苍白着脸,虚弱的喊着田德拉。得知她二十六,比她大、十岁,刘飘飘便以姐姐相称。 “你不要动,我马上去找大夫,等我!”把她搀到破旧的木板床上躺平后,田德拉便飞奔出去。 “大夫,她怎么样了?”田德拉拉着老大夫问。 老大夫摇摇头。 “孩子保不住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田德拉不自觉的放声大吼。 “孩子没保住,老夫尽力了!”老大夫摇头挣开她,他这身板不禁折腾,她再这么摇下去,他的老命就没了。留下药方,老大夫直接走人,诊金也没要,钱可以再挣,保命要紧啊! 拿着老大夫的药方,田德拉木然的走向刘飘飘,这样的事实叫她如何开口。 “飘飘,我——” “不要说了,我都知道。”刘飘飘轻轻的啜泣着,细细弱弱的声音让人揪心。 “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昨天来看你,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和你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想哭就哭吧,不要憋着。”田德拉走上前拉起她的手。 “我没事,真的。” 看她苍白、悲伤的脸色,哪像没事的样子,她这个旁人一直看的很清楚,虽然她恨那个刘茂林,孩子是她身上的一块肉,怎能不心疼。 “我真的没事,不要担心。现在这种状况,如果生下他,也只能跟着我活受罪,走了倒也好,可以找到一个好人家去投胎!”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姐姐,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肚子里的孩子走的太突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也许是知道她曾有打掉他的念头,所以不想让她这个做娘的为难吧! “那好,你先休息,我出去抓药,一会就回来。”田德拉帮她拉好被子,便出去了。 站在门口,确定她不再哭泣了,田德拉才拿着药方离开。 接下来的半个月,刘飘飘的身体和精神都有所好转,田德拉这才放下心来。 21 不是赶你走 接下来的半个月,刘飘飘的身体和精神都有所好转,田德拉这才放下心来。 杨佩云大闹之后,杨老爷便出门了,差不多一个月后才回来。晚饭前,她被传到了书房。 “王夫人,老夫有事相求!”杨老爷一脸的真诚。 相求?田德拉面无表情的看着杨老爷,只要不是嫁给你就行。 “杨老爷请说!”田德拉语气平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心情。 “我想送你离开这里。” “好啊!”她一直就有这个想法,只是没想到杨老爷先提了出来,压住心底的喜悦,她不动声色的说好。 “王夫人不要误会,我绝不是要赶你,你也看到了,佩云她。”杨老爷一脸的为难。 他太自私了。为了女儿也是为了补偿她,他想娶王氏进门,可她失忆之后,性格大变,还经常往外跑,先不说她是否真的去见女婿,就女儿这性格,进杨家门之后,两人怕是把杨家闹的永无宁日。 “杨老爷,我理解,我们母子离开就是。”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杨家在朔月城里有空座宅院,你们母子可以过去住,城里还有一相交多年的好友,我也打过招呼,你有事可以找他帮忙。” “让您费心了!”她母子和杨老爷非亲非故,他没必要做到这一步。目前这种状况,不论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离开这里都是不错的选择。 “你回去收拾一下吧,后天我找人送你们母子离开。” 从杨老爷房里出来,田德拉快步走向儿子的房间,她自己是很高兴离开这里了,可就不知道小老头什么想法。 “小老头。”田德拉猛的推开门,洛庭放下手中的书,有些无奈,他的房间怕是要换新门板。 “娘,什么事情?” “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要离开这里,你觉得怎么样?” “我们要离开这里吗?” “我是说如果。” “娘去哪里庭儿就去哪里。”话都这么问了,他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真的?真是娘的好儿子。” “真的。” “你怎么不问我去哪里?” “我说了娘去哪里庭儿就去哪里!” “哦?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不怕,不过我想娘买了我怕是没人帮你查钱。” “臭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娘,我们走了,刘姨怎么办啊?” “这个——”她倒没想到,没想到小老头都比她心细。 第二天上午,城郊老屋前,田德拉在门口踱着步。 “姐姐,来了怎么不进门啊?”刘飘飘看见她在门口来回转,心里纳闷。 “恩,这就来。”田德拉耷拉着脑袋,走了进去。 “事情就是这样。”田德拉快速的把事情说完,等着刘飘飘的反应。 “飘飘的命是姐姐的,姐姐到那里我就跟到哪里,姐姐不嫌弃的话,就带着飘飘一起离开吧!。” “好,我带你走!”村里飘飘是回不去了,又没什么亲戚朋友投靠,是该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路上多了一个人,杨老爷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22 守财的儿子 第二天吃过早饭,她便离开杨家。这里她最不舍的就是刘大婶,想起临行前刘大婶那不舍的眼神,田德拉鼻子一酸,别过去拉开马车侧窗,对着外面发呆。 “娘,给你。”洛庭塞给她一叠东西。 “什么东西?” “不知道,临走前杨老爷给我的,让我交给你的。不过我想应该是银票吧!” 果然是银票!田德拉数了一下,有两千两,加上她在王大婶衣柜里发现的五百两,她身上现在有两千五百两,按照江城的生活水平,够他们四五年的开销。 “娘,这个给你。”洛庭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个袋子。 田德拉打开一看,傻了眼。 “你这是打那来的?”她厉色道。 “我攒的。”见娘一脸的不置信,洛庭解释道,“你们给的零花钱我大都没花,再加上逢年过节的红包,三年下来竟然有这么多了!” 小兔崽子,守财奴一个,田德拉嘴巴乐歪了。 哈哈,她赚到了,现代社会中,她可是标准的月光族,月月当白领,有个守财的儿子,她以后的生活怕是不用愁了。 田德拉欢快的数着银子,OH,DYGAGA,加起来有三百两,哈哈,田德拉又开始了她老母鸡似的笑声。 洛庭翻翻白眼,她老母鸡似的笑声真恐怖,还好他已经习惯了她的魔音穿孔。不过她那见钱眼开的表情,好丢脸啊! “娘,你能不能换个表情!” “为什么?”田德拉头也没抬,继续数着银子,她现在有两千八百两了。 “你现在就像大黄看见骨头一样,很恶心耶!”大黄是杨老爷养的狗。 “什么?竟拿老娘跟大黄比,不想活啦?”田德拉扑过去抓他痒痒。 “娘哈哈,不要,不要!哈哈哈——”洛庭求饶,田德拉不依。 终于两人闹够了,坐下来喘着气。 “小老头,一两银子可以换多少铜钱啊?” “一吊钱!” “呵呵,一吊钱是多少啊?”看看,她有多不耻下问啊。 “一千个铜板。”洛庭有些无力,这个问题娘已经问了不下十次了。 “哦,你在车里等我,我去去就来!”田德拉开始收拾现银。 “停车。”田德拉对外喊了一声,身上放这么多现钱不方便又不安全,趁现在还没出城,还是换成银票比较好。 洛庭不解的看着娘跳下车,一盏茶功夫,她又匆匆的跳上来。 “给你!”田德拉把换好的银票全塞给儿子,自己身上只留下四十五两银子和五吊铜钱。 “咦?”洛庭不解。 “放在你那里比较安全,嘿嘿,你也知道的,我没节制还经常搞不清楚。” “我看不止吧!放在我这里还不容易引人注意。” “哈哈,被你看穿了!”田德拉尴尬的笑笑,儿子太聪明,一点都不好玩。 “王夫人,到了!”马车停住。 田德拉跳下车,走进老屋,看着刘飘飘的装扮,田德拉摇摇头,腾腾的跑出去,又腾腾的跑回来,看的刘飘飘一愣一愣的。 “去换上,梳男人的发样!”飘飘长的不惊艳,但也算是小家碧玉的一个,再加上骨子里有一股淳朴的气质,让人越看越舒服,她一身女装带在身边不大让人放心。 23 出乎意料外 “去换上,梳男人的发样!”飘飘长的不惊艳,但也算是小家碧玉的一个,再加上骨子里有一股淳朴的气质,让人越看越舒服,她一身女装带在身边不大让人放心。 刘飘飘不解的接过衣服,依言换衣服。 田德拉走到燃烧过的灰烬旁,两手捧起木灰搓起来,然后抹到自己脸上,然后走向刘飘飘,年轻真好,皮肤多嫩啊,都害的她下不了手。田德拉心一横,抹了上去。 “这样比较安全。” “原来这样啊,姐姐考虑的真周到!”刘飘飘拎着自己可怜的小包袱跟了上去。 一天下来,田德拉没了刚坐马车的兴奋感,马车颠的她胃里七上八下的,异常的恶心。她现在超级怀念二十一世纪的柏油马路,还有她可爱的QQ车。 “姐姐,你好些没?”刘飘飘倒了杯热茶递给她。 “你叫什么?” “哦,我忘记了,田大哥,你好些没?” “这还差不多。”田德拉环视客栈一周,这才接过杯子。 出了杨家,她不再是王大婶。现在本尊田德拉,不过目前是田公子。 “我去给你熬些粥吧!”刘飘飘见她饭没吃几口,以为她是坐马车的不良反应,也就没多想。 “恩,也好,麻烦你了!”田德拉也以为是自己的胃不舒服,想着喝些清粥或许会好些。 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周过去了,按说早该适应坐马车了,可是她还是依旧恶心,什么也吃不下,人日渐消瘦下来。 “姐姐,待会进城还是找个大夫看看吧!” “是啊,娘,还是找个大夫吧。”娘最近瘦了好多,他好心疼啊。 “恩,听你们的。”她也不再坚持,再这么下去,怕是会要了她的小命。 马车在一家医馆前停下,刘飘飘搀着她走下马车,洛庭则和车夫去对面的客栈落脚。 “恭喜姑娘,有喜了!” “什么?”田德拉和刘飘飘同时尖叫。大夫赶紧捂住耳朵。 “你再说一遍!” “姑娘、姑娘有喜了。”大夫结结巴巴的,他好像说错话了,这位姑娘好像不高兴。 田德拉身一摇晃,眼看就要倒了,刘飘飘赶紧上前扶住她。 怎么就没想到呢? 来到这里有三个月,大姨妈从没来过,原以为是她没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大姨妈才延后的。怎么就没想到是怀孕了呢! 刘飘飘掏出二两银子,递给大夫,然后搀着还没回过神的田德拉了走出去。 看到客栈楼下等她的儿子,田德拉这才回过神来。 “飘飘,不要告诉小老头。” “什么都不要问,让我先想想。” 刘飘飘只好闭上嘴巴。 晚上,泡完澡,田德拉坐在窗户旁梳理自己的头发,她不排斥先上车后补票,可问题是她票有了,没车可上,杯具啊! 刘飘飘端着一个碗推门进来。 “关上,赶紧关上。”刘飘飘飞到窗户边,把窗户关上。 “夜风这么凉,吹感冒了怎么办,你现在可是有孕在身。” “飘飘,我决定生下来。”田德拉说出自己的决定。 “好啊!”刘飘飘听到她的决定很高兴。她私下里一直有个声音:是她的孩子投胎过来的。 24 是你做多了 “好啊!”刘飘飘听到她的决定很高兴。她私下里一直有个声音:是她的孩子投胎来了。 “你”突然刘飘飘想到了什么,一脸同情的看着她。 “不是,”猜到她想问什么,田德拉把事情笼统的说了一遍。 “这么说你不是被人欺负了?”刘飘飘以为有人欺负姐姐是一个寡妇。 “恩!” “你只见过他两次面?” “恩。”吃面那次他没看到她,应该不算吧! “你只知道他的名字,其余什么都不知道。” “恩。”她没交代,她还知道他的别院,只是她离开就没回去过。 “你也太糊涂了!”刘飘飘气的脸发青,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说实话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事情就莫名其妙的发生了。”田德拉也是一脸的委屈。 “一定是那个男人霸王硬上弓。” “恩。”迟疑了一下,田德拉点头,其实她想说:霸王硬上弓的是自己,可看到刘飘飘的脸色,还是不要说好了。没想到,平时看着她小白兔的样子,发起威来还挺恐怖的。 “飘飘,这个不要告诉洛庭。” “可是瞒不过去的。” “过一天算一天吧,小老头太早熟太,我怕他想太多。” “不能说他想太多,只能说你做多了。”刘飘飘一语点中要害,说的田德拉抬不起头,这种结果她也没想到啊!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把药喝了吧,早些休息。” 田德拉望着面前黑乎乎的药,皱起了眉头。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喝吧。 ***************************************** 说来奇怪,看过大夫之后她就没再犯过恶心,田德拉摸着肚子,之前或许是肚子里的孩子怪她粗心,特来提醒她吧。 “我们赶了多少天的路?” “十九天。”洛庭回答。 “林大哥,到朔月城还有多远啊?”一手掀起车幔,田德拉问车夫。 “今天翻过这座山,还有五天的路程。” “还有五天啊!”田德拉嘟囔着一张脸,她的屁股快坐成两瓣了。 突然马车停住了,外面传来说话声,田德拉拉起车帘,看见不远处站着十来个大汉。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欲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 田德拉扑哧一声笑了,古代人打劫都说这句吗?太没创意了! “你笑什么?”领头满脸胡须的大汉冲着她大喊。 “我笑你没创意,就不能换点新鲜的吗?” “什么意思?”大汉问身后的小喽啰。 “老大,他笑你没文化!”小喽啰应声。 “什么?竟然笑老子不识字,弟兄们,给我上。” “你们快跑!”田德拉见他们群涌上来,赶紧拉着儿子和刘飘飘下车。 她学过防狼术,用来对付十来个大汉,虽说有些螳臂挡车,但至少可以抵抗一下。她用巧力放倒两个大汉,心里有些得意起来。 “啊!”一不小心她跌倒了,领头的大汉拿着刀冲过来,田德拉吓的尖叫起来。 “啊!啊!”一声声惨叫传来。 “咦?”没事!田德拉睁开眼睛,十来个人全都倒在地上哀嚎,那个领头的大汉也倒了,旁边站着一个穿藏青色衣服的男人,手里挥着一把剑,眼见就要下去了。 25 路过马风山 “咦?”没事!田德拉睁开眼睛,十来个人全都倒在地上哀嚎,那个领头的大汉也倒了,旁边站着一个穿藏青色衣服的男人,手里挥着一把剑,眼见就要下去了。 “住手!”田德拉冲上去拉住他的胳膊。 是他!那个跟在洛轩后面的男人,记得洛轩叫他武略。 “他们不是坏人,没想过要我们的命,只是吓唬我们而已。”田德拉拿起大汉落在地上的刀。 “你看,刀都没开锋!” 武略看看她没说话,把剑放回鞘里。 领头的大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多谢大侠,多谢公子!” 小喽啰见老大跪下来了,也跟着跪下来。 “多谢大侠,多谢公子···” “起来,起来,这不是折我的寿吗?”田德拉赶忙要他们起来。 “爹,爹···”洛庭跑过去,扑在她身上。 “没事,娘···;爹没事,你看,爹好好的。”还好改口及时。 “好自为之!”武略冷冷的扔下一句话,看了洛庭一眼,然后跨马离开。该做的他都做了,再发生什么事是他咎由自取。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德拉没来由的叹口气,他没认出来是她!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领头老大再三叩谢。 “不用了,看你们也不是坏人,出来打劫应是迫不得已。” 还是头一次有人说他们不是坏人,一帮大汉两行热泪下来了,看的田德拉一愣。 “公子,我马大刀和弟兄们都是逃犯,但我们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领头的马大头拍拍胸脯。 站在田德拉旁边的刘飘飘一听到逃犯,则反射性往后退了两步。 咦!看来她遇到绿林好汉了,田德拉来了兴趣。 “说说怎么回事?” “我是前面阜城的马大刀,县太爷的儿子强抢民女,我看不过去,就出手了,嘿嘿,谁知力道没拿捏好,把他腿打折了,他成了残废!”马大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是他活该!”闻言,田德拉义愤填膺。 “我是马二刀,也是阜城人,我抢了邱员外家的粮食···” “我说,我说,我是马五刀···” “老五,还没轮到你,”马三刀打断他。 “哈哈,不要着急,一个一个的说。”看的出来,他们都是热血心肠的大汉,只不过是太鲁莽了,才落到打劫的地步。 一帮人就这样席地而坐聊了起来,刘飘飘也不自觉地靠了过来。马大刀从怀里摸出一张大饼,撕了一块递给她,田德拉也没多想,就接过来咬了一口。刘飘飘见状,也接过来放在嘴里。 田德拉数了一下他们的人头,正好十个,她指着最小的那个说道。 “你是马十刀!” 闻言,马十刀抬起头,嘴里还叼着一块大饼,一脸的崇拜。 “好厉害啊,你怎么知道?” 田德拉笑笑,前面几个都是一刀、二刀、三刀往下排的,他看着最小,一看就知道是十刀。 “你是第十个,叫马十刀,那再有一个兄弟叫什么?” “马小刀!”马十刀回道。 “那马小刀后面的呢?” “这个?”马十刀看着前面的九个大哥,都摇头。 “那马小刀后面的呢?” “这个?”马十刀看着前面的九个大哥,都摇头。 “叫大毛好了,大毛、二毛、三毛、四毛···”田德拉开玩笑。 “恩,好啊,好啊···”十把刀齐点头,德拉、洛庭和刘飘飘你看我,我看你,然后捧腹大笑。 “有幸结识各位好汉,是我田某的荣幸。”田德拉学着他们抱拳。“我还要赶路,就不打扰了。” “马车呢?林大哥?”田德拉扭头喊着,发现车夫跑哪里去了。 “爹,别喊了,我看他撇下我们自己跑了!” 胆小的车夫!田德拉气呼呼的嘀咕着。 26 初来乍道朔月城 阜阳城客栈里。 武略等着店小二上菜,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飞身出去跨马赶回马风山。 来到白天打劫的地方,地上到处是凌乱的痕迹,不甚明朗的月光下,依稀可见两行车轮压过的痕迹,是通往阜城方向的。 按照马车的行程是不可能到阜阳城的,可从这里到阜阳城并没有落脚的地方,路上也没有见到什么人,难不成是让强盗掠去了。 武略直懊悔自己的大意,骑着马一宿没睡,抹黑在山里寻找,当东方微亮的时候,他犹豫片刻,然后策马离开马风山。 ****************************************** 三人受邀在马风寨里住了一夜,虽说山寨里条件差了点,但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 第二天在山寨吃过早饭,便回房拿包袱准备离开。 “马兄,这个给你!”这张银票是早起时候儿子给她的。 “这是?”马大刀大字不识一个,不过还看的出来这是张银票。 “这是一千两,你找人去兑了吧,把大家都安顿好,不要再抢劫了!” “弟兄们不得已才走这条路的,城里到处通缉我们,实在是没地方去啊!”大家最近都在饿肚子,看见银票马大刀没拒绝。 田德拉沉思,给他们钱只治标不治本。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是马风山太贫瘠,总不能让他们啃石头吧! “我要去朔月城,等安顿下来我帮你们想办法!”田德拉承诺。 “不要了,我们是逃犯,不能连累你们!”马大刀连忙拒绝。 “放心,我会想到办法的,到时候怎么联系你们?” “这个,我妹妹在朔月城一大户人家里当丫鬟,你可以找她,她会带信给我的!”马大刀以为他只是顺口说的,并没当真。两年前他犯下事情后,怕连累妹妹,就送她当丫鬟,至今没联 系过。 “好。”要了地址,三人便坐上马风寨唯一的马车离开。 十天后。 三人走走停停,五天的路程延长到十天,终于在十天后的下午来到朔月城门下,望着城门,田德拉舒心一笑。 天子脚下就是不一样,城里热闹非凡,好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三人这看看那摸摸,就是舍不得把手收回去。 “不要看了,快走啦,我们得去边家一趟!”怀孕三个月,她感到走路不如以前轻松。 洛庭看看她,又看看刘飘,好心的提议。“我觉得明天去比较好!” 田德拉这才想到她和刘飘飘的装束,一身男装,满脸灰,这个德行八成会吓到边老爷的。 “什么?一个房间五两?”田德拉伸出两根手指头,一脸的不置信。 店小二笑笑,三人着装太邋遢,不屑的脸上写着三个字:乡巴佬! 这物价水平也太高了! 一路上她们三人都是开三个间房的,加上吃的用的,三人每天五两银子绰绰有余。可是这里一间房要五两,三间房就是十五两,加上吃的用的少说也要三十两,这个也太贵了吧! 看小二那瞧不起人的神情,田德拉火气往上来窜。 “给我三间上房,店里最贵的菜给上几道!” “房钱十五两,饭钱八两,一共是二十三两!” 田德拉甩在桌子上一锭银元宝,小二两眼眯成一条线,伸手就去拿,眼看就要摸到了。田德拉手一伸,用手掂弄着。 “我改变主意,不在这儿住了,我们走!”说着就抬脚。 “公子请留步!”旁边的掌柜赶忙上前拦他,“小店招待不周,还请公子见谅。” “招待不周,没有啊!” “呵呵,让公子见笑了,那小兔崽子有眼不识泰山,公子宰相肚里能撑撑船,大人···”掌柜一副谄媚样,两撇小胡子一动一动的,看的田德拉直想把它拔下来。 27 不识金元宝 有眼不识泰山?我看是有眼不识金元宝! 田德拉把元宝摊在掌心,在掌柜面前晃来晃去,掌柜的两只眼睛也跟着晃来晃去。 “我不是宰相,所以撑不了船,只能撑下两碗米饭!”说完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楼下吃饭的客人哈哈大笑起来,掌柜脸上挂不住,回头开始数落店小二。 角落里,洛轩扯起嘴角,张子清则是哈哈大笑。 “你想笑就笑,不要憋着!”张子清道。 洛轩瞪他一眼。 “还不是你找的好地方!” “这里安全嘛,谁能想到万人之上的朔王会在这样的客栈里啊!”张子清低声嬉笑着。 “飞将军忙吗?”内音则是问贾上飞最近的行踪。 “呵呵,忙着呢!”张子清开始说贾上飞最近的行踪。 客栈外。 三人在门口听见掌柜数落着小二,大笑起来。 “哈哈。”田德拉开始了她老母鸡似的笑声。 洛庭和刘飘飘互看一眼,很有默契的一起往后退了几步,丢人,太丢人了,大家注意啦,我们不认识她! 客栈里洛轩怔了一下,好熟悉的笑声啊,记忆中的那个下午,有个女人就这么笑过。 “怎么了?”张子清问。 “没事,你继续。”不可能是她,洛轩心底否定。 朔月宫书房里。 武略把汇报完事情,犹豫着要不要说另一件事。 “还有事?”洛轩从书案上抬起头。 “王上,属下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跟王上很像的男童。” 洛轩心里一惊,怔了一下。 “多大了?” “约莫五岁的样子。”武略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洛轩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让人猜不透心思。 “王上,是属下大意了,请责罚!” “派十个暗卫去马风山。” “是!”武略领命出去。 第二天早饭后三人在街上一边晃荡一边打听边家,接近午饭十分,三个人才到边家。 边老爷——边得意看完好友杨九的信,热络的留他们用午饭,饭后在边家坐了一会,这才吩咐家丁把她们送到杨家宅院,临行前,边得意让她带走一个丫鬟,不过让她给拒绝了。 好漂亮的宅院啊!三人来到杨老爷在说月城的宅院,在里面转了一圈,便喜欢上了这里。 院子不算大,五间屋大的房子立在中间做前厅,走过去就是后厅,三面房,环抱着前后厅,一面是和前后客厅正对着的堂屋,西面是厨房和几间厢房,东面有两间大卧室中间空着一块地 ,卧室两边分别有三间房。三人挑了按着的三间房把各自的行李放进去。 东南角里开了一个小门,田德拉牵着儿子穿过去,入眼的是中间靠西北的地方立着一个木屋,木屋前后则长满了杂草。看的出来,好久没人打理。 晚上三人没开火,到街上吃了饭,逛了一会才回来。 田德拉躺在床上,摸着肚子,开始考虑今后的生活。 边得意说朔月城格局分明,北边是朔月王朝的宫殿,东边是官宦人家,西边则是商贾,南边则住着普通的居民。 边得意住在西边,而杨家的这座宅院则是在东边,边得意说杨家祖辈有人为官,后来辞官居家迁往江城这座宅子才空了下来。 田德拉原是打算先暂住杨家,安顿好之后在再这里买座小院子在这里落户,可是现在看来情况不乐观。 28 朔月城落户 田德拉原是打算先暂住杨家,安顿好之后在再这里买座小院子在这里落户,可是现在看来情况不乐观。 因为这里房价很高,杨家的这个宅子,市价要一万两,她理想中大小的房子至少也要三千两。她出来身上带了两千八百两,路上花去二百两,送给马风寨一千两,现在只剩下一千一百两 ,就是不买房,按这里的物价,也只够他们花四五年,经济实在是拮据啊! 想二十一世纪的她就是房奴一个,每个月要去交房贷,在那她买不起房子,在这里她还是买不起! 人生还悲剧啊! 这还是小事,她可以先住在杨宅。最棘手的是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这可怎么办啊? 想到飘飘之前被浸猪笼的事情,她浑身颤抖,不、不要,她拒绝这样命运,可她又不想打掉孩子,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在大家上随便抓个人嫁了吧? 接下来的日子三个人忙着采买东西,三天后,宅院焕然一新。 隔天,田德拉上街,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一块牌匾,又花了五两银子找人提了三个大字:幽兰居! 牌匾挂上去后,三个人欢呼,一个家正式落成。 幽兰居里。 田德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想的都是怀孕的事情。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小老头说,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啊! 要是王大婶的话她会怎么做呢?呵呵,德拉笑自己傻,王大婶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她不想洛庭产生不好的想法,但也狠不下心来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望着床头的月光,田德拉才想起今天是农历十六。翻身下床,披件外衣,田德拉走出了幽兰居的大门。 街上好冷清啊!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听着甚是清澈。 路边的高墙则显得分外的冰冷,田德拉忍不住哆嗦,拉紧身上的衣服,朝右边走去,前面有一条河,当地人叫它五指河。在河沿找个树墩坐下,双手撑在上面堆着郎月发呆。 爸爸,妈妈,姐姐,妹妹,还有可爱的小外甥,我好想好想你们,你们现在好吗? 田德拉想起《水调歌头》的曲子。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远处的脚步声,伴着轻轻的说话声,朝这边过来,担心是不良之徒,田德拉挺身快走到几步之外的拱桥边,走下河沿贴着拱桥站定。 “咦?怎么没人,明明听到有人在唱歌的!”张子清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到人。 洛轩心里也疑惑,刚才分明看到这边有个影子,怎么一转眼就没了。 “难道是鬼不成?”张子清打了一个激灵,可今晚并不是月黑风高夜啊! “胡扯!”洛轩根本就不信鬼神之说。 “呵呵,是啊,那有这么有才气的鬼啊!”有也是鬼才一个啊,张子清在心里补了一句。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洛轩抬头看着朗月,反复的吟着。刚才声音断断续续的,还夹着轻轻的啜泣声,他听的不真切,不过最后两句他听清了。想必刚才那人应是在思念亲人吧 ,只怪他们扰了她的心情,所以人才不知不向。 “我们走吧!”张子清有些失望道。 “恩!”洛轩点点头,环视一周,目光在拱桥那里顿了一下,才转身离开。 田德拉松了一口气,刚才以为被他们发现了,还好没有! 29 窥见小秘密 来到朔月城已有半个月。 打理好幽兰居,田德拉数了一下口袋里的银子,九百八十四两,也就是说她十天内花了一百一十六两,照这个速度下去,不久口袋就见底了。 看来她需要马上找些门道,做些生意才好,可是做什么好呢? 吃过午饭,田德拉带着儿子去街上逛,看能不能找点小生意做。刘飘飘则留下了在后院忙活,前些天撒的黄瓜和小青菜已破土而出,青翠的长了一地,她需要剔除一下,留下好的苗子。 街上熙熙攘攘的热闹非凡,看到生意不错的铺子,田德拉就进去瞧瞧,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生意的,顺便了解一下当地的风俗和消费习惯。 从张记裁缝店出来,田德拉直摇头,衣食住行相关的店她都看过了,短时间内赚钱最快的应该是吃的,但是一个店面租下来一年要上千两,再加上杂七杂八的开销,她手里至少要有三千两现银! “娘,小心!”洛庭突然大喊,“钱袋!” 田德拉反射性的摸挂在腰上的钱袋,没了! “站住!”她瞧见一个身影快速钻进人群。 田德拉忘了自己有孕在身,快追上去,闪身进了一个胡同,那人影左拐右拐的一会没了去向。 Shit!德拉跺跺脚,大意了,忘记把钱袋揣怀里了,她的三十两银子啊!权当是扶贫了!她安慰自己。 糟糕,这怎么出去啊?田德拉在巷子里拐来拐去,就是走不出去。想找个人问路,可等了老半天也没见个影子。 看着面前紧闭的后面,田德拉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推了一下,门“吱”的一声开了。 “请问,有人吗?”田德拉探头探脑的走进去。 “有人吗?”还是没人回答,她往里走去,突然听到说话声,她循着声音走过去。 “子清,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不,你等我,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放弃吧!” “见云,我们对彼此要有信心。” “你爹是右丞相,我爹是飞将军,他们绝不会允许有个断袖之癖的儿子的!” 断袖之癖?田德拉张大嘴巴,原来是两个好同志啊! “不会的,我爹思想比较开放,一定不会介意的!” “就算他们不介意,可是你爹和我爹的关系——”叫见云的叹口气。 “这,谁?”张子清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一抹黄绿色。 田德拉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呵呵,我迷路了,你知道张记裁缝店怎么走吗?” “出门向左,然后一直向右拐,在拐到第四个胡同口时,向左直走就到了!”贾见云好心的指路。 “恩,谢谢!”到完谢,田德拉提起裙摆拔腿就跑。 她不小心发现别人的小秘密,古装剧里演的是要遭人灭口的,赶紧逃命! 快跑,快跑,我是刘翔!!! “见云,她好像听到我们的谈话了?”张子清面色凝重。 “啊?这怎么办?”贾见云这才想起来。 “她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我后门好像忘记关了!”贾见云一脸的懊悔。 张子清追了出去,可那还有人影啊! 在原地急的打转的洛庭,看到娘的身影,高兴起来。 30 心中的算盘 在原地急的打转的洛庭,看到娘的身影,高兴起来。 “小老头,我们回去。”田德拉拉起儿子急匆匆的就走。 “娘,你怎么了?”娘的脸色有异,洛庭心里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只是肚子饿,想早些吃饭!” 洛庭无奈的一翻眼,脸色张皇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在说谎,她们吃完早饭一个时辰不到,怎么这么快就会饿? 到幽兰居门口时,正好碰到隔壁的厨娘。幽兰居右边是一座空院子,从外面看,至少有五个幽兰居大。左边则是李府,主人叫李成,听说是一个文官,不过来了半个月了,她还没见过。 田德拉站在门口和厨娘聊了一会,打听了些事情,才进去。 午饭时分,田德拉对着一碗白饭发呆。 “姐姐,你怎么了?”刘飘飘见神情呆滞,有些担心。 “没事、没事,吃饭!” 刘飘飘一脸疑惑的看着洛庭,洛庭则耸肩,表示不知道。 午饭后休息片刻,刘飘飘继续收拾院子后面的幼苗,洛翔则到书房里看书。后院比较清静,田德拉木屋给洛庭做书房。 “飘飘,还要多久完工啊?” “一个时辰吧,姐姐怎么不多休息会?” “飘飘,忙完之后帮我打听两个人?” “打听两个人?谁啊?难道是?”刘飘飘的目光从她的肚子上飘到脸上,狐疑的看着她,想从她脸上发现蛛丝马迹。 “想哪去了,我让你打听的是右丞相张祖的儿子张子清和飞将军贾上飞的儿子贾见云。” 刘飘飘有些奇怪,但是见她不想说,便没做声。 夕阳西下时,刘飘飘穿着一身男装回来。 “就是这些了!”刘飘飘把在街上打听到的说给田德拉。 “谢谢!” “我们是姐妹,休要客气了!”刘飘飘佯装生气。 “呵呵,我不是客气,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应该要谢你的!” “飘飘的命是姐姐的,姐姐有什么事吩咐我就好,飘飘一定会尽力而为!” “飘飘,我···”飘飘心眼太死,真是拿她无可奈何。 “姐姐,莫要所说,飘飘认定了!” 田德拉无奈的摇摇头,真是倔驴一个! 一条命太贵重了,她要不起啊! 晚上田德拉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根据李家厨娘和刘飘飘出门打探带来的信息,她判定张子清和贾见云正人君子。 只是真的要这么做吗?不管了,这是一个机会,不试怎么知道结果!田德拉心一横,拿定了主意! 朔月宫内。 “王上,马风山内没发现可疑的人。”武略道。 洛轩面无表情的看完手里的折子,抬起头。 “传令阜阳县令,十日后围剿马风寨!”马风寨拦路打劫的事情他早已耳闻,但念及众人不是十恶不赦之徒,拦路抢的是些大奸大恶之人,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他们千不该 万不敢惹到不该惹的人。 “这?”武略迟疑。 洛轩一个冷眼射来。 “属下遵命!”武略领命出去。 31 她要勒索吗 一整天他和见云都在朔月城里找人,一直到午夜十分两人才各自空手回去。深夜,张子清都在书房里踱步。 他现在有些张皇不安,事情不知道是否传早已传的满城风雨,他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去面对这件事。 他和见云的恋情是得不得世人的认可的。就算父亲思想再开放,认可他的选择,可是他可以想象这件事情对张贾两家的冲击有多大。 他有想过和见云一起归隐山林,但作为朔月王朝的臣子和朔王的朋友,他有责任和义务排内忧解外患。 当清晨第一丝曙光射进书房,张子清打开书房门,挺直胸膛,静静的等着暴风雨的来临。事情发展到这个田地,他也只能坦然面对。 早饭时分,书童喜子来通报用早膳,见他房门打开神色凝重的坐在那里,吓了一跳,主子平时都是嘻嘻哈哈的,这种神情家丁当真是没见过。 之后就再也没人来过,张子清当下心中生疑,那女子是不以为然还是另有目的呢?毕竟张贾两家不是寻常人家,她借机要挟勒索也不无可能! 临近午膳,喜子送来一封信。张子清拆开封口,只有两行字。 “见云,我们要对彼此有信心。 午时三刻,香满楼夏荷厅不见不散!” 张子清小心翼翼的收起信,来到五指河和运码头,在岸边站了片刻,然后离开。 不多时,贾见云从一码头铺子里走出来,尾随而去。 香满楼夏荷厅。 “怎么样?”贾见云推门进出,有些着急的问道。 张子清从袖子里的暗袋里掏出那封信递给他。 “她要勒索?”贾见云看完之后,只能得出这样结论。 “应该是了!”张子清甩甩袖子,他最讨厌受制于人。 “如果是要钱那就好办了!”贾见云从商,名下产业甚多,在他眼里,能用钱解决都是小事情。 “如果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张父为官多年,张家形形色色的人进进出出,他自小耳濡目染,特别是他为官的这几年,更是深切的认识到人的多变和贪婪。他虽与人为善,但并不表示他会容忍有人牵制他,万不得已之时,他会斩草除根。 田德拉站在香满楼下面,握着拳头,向二楼张望着。 加油,加油!!!一定要好好的把握机会,田德拉拍拍胸口,挺直腰板走进去。 贾见云站在窗边,张子清则是坐在圆桌旁,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抬起头。 啧啧,她这次仔细打着两人,果然是人中龙凤啊。 站在窗边的人着白色衣衫,身材削瘦,看起来有些纤细,头发乌黑发亮,面容白皙略显苍白,唇薄而娇艳,眼眸平和淡定,但是看起来有些忧郁,这个应该就是贾见云了,果然如传说的 一样温文儒雅、温和、谨慎。 坐在圆桌边着天蓝色衣衫的应该就是张子清了,他看起来身材修长结实,脸部轮廓明显,剑眉郎目,鼻梁高挺,看起来坦荡荡的,她的直觉就是这人忠诚、谨慎、忍耐,并很有原则。 两个人一个高大结实一个纤细修长,一个阴柔一个阳刚,一个淡定一个充沛,站在一起就是绝配。 张子清和贾见云对视,然后转向面前的女人,只见她双眼滴溜溜的心思也跟着流转,眉目之间不见嫌恶之态。 “Perfectmatch!绝配,绝配啊!”田德拉直呼。 两人愣住了,她说什么,绝配,她说他们两人是绝配! 难道她不晓得世风容不下龙阳之好嘛! “你在嘲笑我们吗?”张子清阴着一张脸,猛的上前箍住田德拉的脖子! “咳、咳,放开我!”田德拉挣扎。 “子清,她喘不过气来了,快放开她!”贾见云扯张子清的手。 妈呀,田德拉摸摸脖子,小命还在。 32 双方有共识 “你神经病啊,你那只眼睛看见我笑你啊!”奶奶的熊,老娘的脖子要断了。 “你不觉得我们是不正常之人吗?”贾见云提到问题的重点。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自己喜欢就好啊!” “可是我们都是男人!”贾见云继续说,世人的观念中阴阳应是一体的。 “男人怎么了?男人爱男人还犯法了?” “这个刑法中并不规定。”张子清熟知法典。 “女人是人,男人也是人,既然都是人,就能相爱啊!”田德拉扯着自己的谬论,其实她也是在二十一世纪见多了,才不足为怪的,古代人思想保守,遵循着和老祖宗的世界观,所以才 不能容忍吧! 贾见云扑哧一笑,这是什么谬论,怎么被她说的理直气壮,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啊! “所以今天不是来勒索的!” “那是必须的!”田德拉瞪他,我才不是那种人。 张子清见她心直口快,并无恶意,脸部线条柔和下来,不过在听到她下一句话时,眉皱了起来。 “不过,也算是勒索吧!”田德拉挠挠头。 “我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一个爹。”田德拉指指肚子,两人这才注意到她小腹微凸。 “你不会是要我们其中一人娶你吧?”张子清道出自己的猜测。 “哇,你好聪明啊!”田德拉狗腿的拍着张子清的肩膀。 “不可能!”刚对她有点好印象,这下又把翻到谷底。 “子清,先听完这位姑娘怎么说!” “还是见云善解人意啊!”田德拉双手合在胸前,一副花痴样。 见云?贾见云傻眼,我们很熟吗? “你什么目的直接说吧!”张子清想快刀斩麻。 “我怀孕了,可是我是一个寡妇,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你知道的,按照风俗,是要被浸猪笼的,可我还有一个儿子要养,也不想这么结束性命,所以想替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现成的爹。” 哦!张子清和贾见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行为不检,想让他们绿帽罩顶。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田德拉火大了,淡定,淡定,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 “我不会娶行为不检的女人进门。”张子清不齿的说道,更何况他的挚爱是男人。 “我也是!”贾见云点头。 “你能爱着他,”田德拉指着贾见云,“娶另一个人,并和她有夫妻之实吗?” “你不能,你也不能。”田德拉摸不透他们的真实想法,只能坚信自己的猜测,“还是说告诉妻子你们爱的是男人?” “但是有我在,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她拍拍胸脯。 张子清看着贾见云,从神情中读取他的想法。 “有我在,你们不必再偷偷摸摸的幽会了,就算是有人怀疑,但我可是用事实说话的。”田德拉拍拍自己的肚子。 张子清眉心拢紧,沉默片刻道:“我同意!” “确定?”田德拉歪着脑袋不大确信自己听到的。 “怀孕多久了?”贾见云开始询问细节,两人的换脸速度堪比四川的换脸。 “三个多月!” “名字?” “田德拉,也不对,杨家的人都叫我王大婶!” “哪里人?” “江城,不过也不算是江城。” “多大了?” “应该是二十六了了!” 也不对?也不算?应该?贾见云皱起眉,她再这么回答,脾气再好的人也会上火的。 “儿子多大了?” “应该是五岁了!”惭愧啊,当了三个多月的娘,还不知道儿子的生辰。 “啪!”贾见云难得生气起来,张子清则嘴角含着笑,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好脾气的见云发火呢! “你什么事情是自己能确定的?”见云厉声道。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前些时候我落水,然后就失忆了,我也想知道以前的事情啊!”田德拉一脸的委屈。 见云揉揉太阳穴,他本想了解一些情况,现在看来要派人从头好好的查查。 “失忆?”张子清低声说道。 “是啊!”田德拉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见云,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你是说···” “是的,如果她是真的失忆,事情就好办多了!” “好!这件事我会派人到江城去核实的,这位姑娘,”想想又不对,“这位夫人,十日之后的午时,老地方碰面!”贾见云意指着夏荷厅。 “好,一言为定!” 33 马风山有难 七日后午休中。 田德拉正躺在床上小憩,这是什么声音啊,田德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好像是有人敲门。 “飘飘,飘飘?小老头?”没人答应他,她这才想起,两人午饭后上街了,只好自己起身去开门。 “马小刀?”田德拉有些不要意思,当时拍了胸脯要帮他们想办法的,可是来到朔月城快一个月,她只顾忙自己的事情,把他们都抛都后面了。 “我找田公子,麻烦姑娘通报一声!”眼前的女子看起来清秀可人,马小刀脸红了。 “我就是啊,田公子就是我,我就是田公子,而你是马小刀!” “啊?你知道我是小刀?” “哈哈,是啊,我女扮男装嘛!” 原来如此,马小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下一秒却变了脸色。 “田公子,不,田姑娘,山寨出事了!” “不急,慢慢说。”田德拉给他到了一杯茶。 “前些时候,马风山里无缘无故的来了十个人搜山,他们并没伤人,所以大家都没有在意,谁知几日后山下来了一大群官兵,说是朔王下令围剿马风寨,这不三天后就要上山了,大哥急 的是团团转,上山有百十口人,我们弟兄不能撇下他们不管啊!所以大哥托你出出主意,救大家一名。” 这个事情太棘手咯,她一时脑子转不起来。 “田姑娘!”马小刀扑通一声跪下来,“田姑娘,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求求你救救大家吧,求你了!” “起来,起来!” “我知道不该为难您,可是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 “马小刀,起来!”田德拉怒吼。 “不,田姑娘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那你就不要起来了!”田德拉生气的甩开衣袖。 马小刀心里凉了半截,田姑娘不帮忙了!可这不是小事,她不帮忙也情有可原,毕竟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不也不会病急乱投医。 一百多条人命啊!这个责任好沉重啊,压的她都喘不过气来了。 “你从马风山到这里走了多长时间?” “快马加鞭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也就是说她还有一天两夜的思考时间。 “你怎么下山的?” “马风寨后山的小道。” “那里没有驻守官兵吗?” “没有,那里山势陡峭,很险的,官兵就没有注意。” “除了那里,还有其他的出口吗?” “没有了。” “你先起来吧,不要跪着了!”她想的脑袋都快短路了。 “你到那间房去休息一下吧!”田德拉指着西边的厢房说道。 “不,我···” “休息好了,才有力气救上的人。” 马小刀当她答应下来,退下去休息。 太阳开始西下的时候,飘飘和小老头回来了,她没有打算隐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们两个。 “我要是神仙就好了,就能把他们都变走!”刘飘飘叹口气。 “是啊!”洛庭附和着。 变走?怎么把他们都变走呢?山下是把守的官兵,山后的小道是唯一的下山通道,可是山上人口众多,一起行动目标太大,也太危险了! 到底该怎么办呢?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的又叹口气。 如果有人把官兵引开山上的人就可以出去了,可如果官兵不上当怎么办呢?假设引开了,那么当诱饵的人来不及逃跑的话,岂不是要丧命?怎么才能成功把官兵引开,诱饵还可以安全离 开呢? 可是离开不是好办法啊,被逼上山的村民还好办,可是马大刀他们兄弟岂不是要亡命天涯? 啊,有了!田德拉猛跳起来。 “我想到办法了,快去叫醒马小刀,我们马上出发!” “快啊!” “娘,你也要去吗?” “是啊,快去叫醒马小刀,我们没时间磨蹭了!” “姐姐,你还是不要去了。”她怀着身孕,上路太危险。 “没事的!”她怀孕四个多月,小腹只是微凸而已,加上她穿的衣服很宽松,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她怀孕的。 “娘,你还是看着家吧!” “是啊,姐姐!” “好吧!”两人轮番轰炸,她只好答应,自她怀孕后,飘飘就小心过了头,比她都紧张。 34 不是含蓄人 “记住了吗?”田德拉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记住了!”马小刀点头。 “你重复一遍!” “虚张声势、调虎离山、移花接木。”马小刀道。 “好,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事不宜迟,你们马上出发!” 接过刘飘飘准备好的干粮,田德拉送他上路。 到了和张子清约定这天,田德拉来到满香楼。 张子清查过她的底细,她是杨家收留的寡妇,但是来杨家之前的信息却是没一点眉目,他不想去用一个来历不详的人。 但是,她是唯一知道他和见云之间的关系的人,他完全可以狠心除掉她,可她的提议的确很诱人,有她当挡箭牌,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我们答应你的提议。”贾见云放下手中的茶杯,“不过我们有条件!” “我知道,我还有条件呢!”田德拉一副了然的摸样。 张子清嘴角一扯:“你还有条件?” “不行啊?”田德拉抱胸反问! “哼!”张子清冷哼,他不轻易相信人,但是一旦认定,那就是一辈子! “我先说我的条件!”田德拉先下口为强。 “一、娶我的人必须是你——张子清;二、你每天至少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陪我和儿子;三、你必须搬出来住;四、幽兰居不是我的产业,你必须让房产所有人是我;五、买下幽兰居右边 的空宅!” 贾见云抿着嘴唇不说话,她的条件需要钱来完成,如果她要钱的话,应该是选他而不是子清。 张子清则是吊着眼珠子,这个女人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不怕吃多了噎着? “听我说完,我选张子清是因为他看起来更适合做一个父亲,搬出来住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你们都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空宅则是买给他自己的,至于买幽兰居的钱我会分期还给你们的。” “还有什么疑问吗?” “说来说去好像是我和见云占了大便宜!”张子清嬉笑。 “哈哈,可不是吗?你捡到大便宜了,娶一个,送两个!”田德拉本要发出她的招牌笑声了,可是想到条件还没谈妥,把人吓跑就不好了! 张子清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说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含蓄! “呵呵,开玩笑了!其实我有没有得到好处,你们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张子清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嫁给他,她就成了世人眼中右丞相的儿媳,御史大夫的妻子,到时候可是一呼百应!不过她是寡妇的身份,恐怕将来有场硬仗要打! 张子清愣住了,自己怎么在关心她?不是的,他只不过是在考虑到事情发展的方向而已。 “我的条件是,一、遵守约定,二、孝敬父母,三···”张子清和贾见云滔滔不绝开始讲自己的条件。 朔月宫内。 “还没捉到逃犯吗?” “回王上,没有。” “加强搜索,务必缉拿归案!” 洛轩想了想。 “传令下去,把抓到的村民全都放了!” 这个阜城县令的恶行,他心里再明白不过。这次抓不到逃犯,竟拿村民充数,简直是胡来,要不是在他背后撑腰的人他现在动不得,他早就拿他问刀! “是,属下领命!”武略退出去。 “王,是否移驾冬温宫?”站在洛轩旁边伺候的太监赵贤问道。 朔月宫分前宫后宫,朔王大多在前宫举行典礼、发布命令,后宫则是他处理政务和妃子居住的地方。朔王平时会书房处理政务,按着书房的则是逸轩殿,是朔王就寝的地方。朔王纳了四 个妃子,春露宫柔妃,贾上飞之女贾柔;夏清宫文妃,南平国公主唐雅诗:秋霜宫香妃,王爷王建平之义女欧湘琴;冬温宫洛妃,洛美亭。 洛轩想了想,点头。四个妃子中三人是他人安插的耳目,唯冬温宫的洛妃是他自己选的,她雀屏中选不是因她有多美,多有才情,而是她起了一个好名字——洛美亭。 “摆驾冬温宫!” “遵命,来人,摆驾冬温宫!” 35 娘要嫁人了 满香楼内,两个人还没玩没了。 张子清和贾见云一直滔滔不绝开始讲自己的条件。 “停!”说来说去,无非是要她守妇德。 “既嫁我会从夫,谨记正身立本,行为端庄稳重,相夫教子、尊老爱幼、勤俭持家。”田德拉一副信誓旦旦的摸样,做人的根本小时候老妈教了不少,她都牢记在心。不过说她行为不端 ,就有点过火了,她不是什么浪荡女,当时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就发生了。 “你记得就好!”张子清很满意她的答案,如果她全部做到他就更满意了。 “不过,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让右丞相点头让我进门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搞定的!”爹和娘是不会介意他奉子成婚的,但是如果是一个带着五岁儿子的寡妇的话他就不敢保证了。 “到目前为止我怀孕四个月了,你时间上可不要出什么纰漏,我儿子五岁了,名字王洛庭···”田德拉开始说着一些细节。 王洛庭?好熟悉的名字啊,不过不可能是他,他已经死了!张子清也没多想,继续和贾见云、田德拉讨论着细节。 讨论完之后,田德拉想了想。 “我好像还有一件事情没说!” 张子清和贾见云不约而同的看着她。 “新娘子由见云做!” “什么?”她的话像一颗炸弹,炸傻了张子清和贾见云。 田德拉围着贾见云上下打量。 “他的身材削瘦,稍加装扮一下是看不出来的!” “不行,太冒险了!”贾见云道出自己的担忧,两个男人结婚,万一被人发现就完蛋了! “不会的,听我说!”田德拉说出自己的主意。 “怎么样?”她看着两人的反应。 她的办法可以说没什么大的漏洞,但突发情况他们就无法控制了。 “按照我说的来,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对了,听说你和朔王是好友?” 张子清点头。 “我怕他那天到场会露馅,你能不能想办法阻止他到场或是错开拜堂时间?”朔王来到现场,新娘必要掀起盖头的迎圣驾的。 “我会想办法在路上拖住他的。”贾见云道。 “好,就这么办!有消息到这里找我!”田德拉留下地址走人。 “子清!”贾见云轻唤他。 张子清搂他入怀,他做梦都没想过和见云拜堂,这个女人竟然帮他做到了,虽然有风险,但他愿意一试。 幽兰居。 田德拉找到在后院和刘飘飘一起翻地的儿子。 “小老头,娘要嫁人了!” “好啊!”洛庭回答。 “嫁人?”刘飘飘睁大双眼,田德拉则示意她晚饭后到她房间说话。 “哈哈,小老头有爹爹了,高兴吗?”田德拉走过去揉揉儿子肉肉的脸。 “娘高兴吗?”洛庭反问。 “高兴啊!”虽说这样欺瞒儿子不道德,可是她至少没那么大的心理负担,可以坦然的面对儿子了。 “娘高兴,庭儿就高兴。” “真是娘的好儿子!”田德拉改揉为捏。 “娘,我的脸成大饼了!”洛庭抗议,再捏他真就变成大饼脸了。 “好、好、好!” “姐姐,刚才马小刀来过!”刘飘飘说道。 “马小刀?他们都逃出来了吗?” “他没说,不过他明天晚饭后再过。” “我知道了。” 36 胡编加乱造(求收藏哦!!!) 晚上田德拉的房间里,刘飘飘一边帮她刷后背,一边问她事情。 “姐姐真的要嫁人了?” “是啊,是右丞相之子,当朝的御史大夫!” “什么?”刘飘飘闻言一惊,手里的细毛刷扑通一声掉进澡盆。 “不要大惊小怪!” “你们认识?他要娶姐姐?”她根本不相信右丞相之子,当朝的御史大夫肯戴绿帽子。 “是啊,有话你就直说吧!” “姐姐莫怪我多嘴,你们门不当户不对,你还带着洛庭,张家怎么允你进门啊!” “我是山人自有妙计啊!” “姐姐,你正经一点!” “好、好,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们是一见钟情!”田德拉转过身,对着刘飘飘说的一本正经。 “真的?”看她认真的样子,刘飘飘心里信了几分,姐姐人好、心善、还聪明,如果他是个男人,也会动心的。 “真的,我们是江城认识的。那天我在街上转,不小心撞到他,没想到我们竟然一见倾心,后来我们又见了几次面,他就说要娶我,你也知道的,我是一个寡妇,带着洛庭,他却是当场 宰相之子,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我就拒绝了他。可不曾想,怀了他的孩子。我不想他生下来没有爹爹,只好带着洛庭来到说月城孤注一掷。后来就让你去打听他的为人,当时就在考虑要不要 约他出来见面。” “见面我才知道他痴心不改,并发誓今生非我不娶。洛庭出去这些天,我没出去见他,今天本我去找他,没想到几日不见他竟然瘦骨嶙峋,原来他为了我,不吃不喝好几天了,呜呜呜· ··,所以就答应嫁给他了!”田德拉胡编乱造眼睛都不眨一下,子虚乌有的事情让她说的声泪俱下,感人肺腑。 “呜呜···,好一个痴情的男子啊!”刘飘飘掩去眼角的泪水! 田德拉见她信了,心里得意的笑起来,还好她在满香楼里编好了。 想到满香楼里张子清听到她唱作,脸像被贴了大便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她更得意了。 第二天晚饭后,马小刀来到幽兰居,四人坐在后厅里。 “田姑娘,我代表山上所有的人谢谢您的救命之恩。”马小刀突然跪下来。 “谢就谢,不要跪下来!”古人怎么都喜欢跪来跪去的。 “田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兄弟来生再报。” “你们要去阜城?” “恩,大哥现在都没消息,我们决定去救大哥!” “不行,太危险了!” “为了大哥,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管你是刀山还是火海,我说不行就不行!”田德拉口气有些无赖,好不容易把他们救出来,不能让他们再回去送死。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田德拉这话是说给马小刀,也是说给自己。 “再等几天,说不定他在来朔月城的路上呢!” “可是···”马小刀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 “放心,如果还没见到人,我不会拦你们的!” 马小刀只好点头离开,回去告诉大家再等等看。 37 母要凭子贵 张子清脸色担忧的把田德拉和洛庭领进丞相府。事情果然如他所料,他要奉子成婚爹高兴的胡子都翘起来,可得知是一个带着五岁的儿子的寡妇时,脸便拉了下来。 “田姑娘,如家父有失礼的地方,还请见谅!” “好说,好说!”田德拉挥挥手,到了朔月城,没人叫她王大娘,左一句右一句田姑娘,常常叫的她这个带着五岁儿子的寡妇心花怒放。 张子清见她不当回事,便也不多说。 田德拉看着当朝的丞相大人,慈眉善目的样子很是亲切,一点都没有她想象中的难以接近,不过眼神很犀利。 张祖明的目光落在田德拉身上,不卑不亢的摸样让他心生赞许。目光移到洛庭身上,他吃惊的睁大眼睛,随即掩饰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 “王洛庭。” 像,太像了,不仅仅是长的像名字也像,连说话的语气都如出一辙,天下竟有如此相像之人,压住心底的激动,他挥手让他过来。 “孩子,过来,让爷爷看看!” 洛庭看着她,田德拉点头,放开他的手。 “你几岁了?” “五岁。” 和那个孩子一样大,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玉佩,张祖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手放到洛庭胸前,洛庭则是反射性的往后躲,他的手便落在洛庭的肩头。 张祖明目光和蔼的看着洛庭,心里想着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急于一时。 ******************************************************* “怎么样?我爹说什么了?”等在客厅外面的张子清看见她出来,忙走上前。 “没什么啊,就是选选日子,准备准备什么的!”张祖名都没把眼放在他身上,一直拉着洛庭问这问那的。 “没了?” “就这些?” “就这些。” 张子清一脸的不置信,她怎么把老爹搞定的啊? “我是母凭子贵!”田德拉指指儿子。 张子清楞了一下,刚才他没仔细看,这会才发现这个孩童的面孔好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可是却回想不起来。 “儿子,这就是你未来的爹——张子清!” “爹。”洛庭酝酿了好久,不自在的叫了一声,他在心里练习好多遍,没想到今天终于喊出来咯。 “恩。”张子清咳嗽一声,有些不自在,这个孩子很可爱,很找人喜欢。 她话还真没说错,他的确是捡到了天底下最大的便宜:娶一个送两个! “细节我不大懂,你找人打点吧,准备好吱我一声就好!”田德拉干脆撒手不管,嫁娶的事情太繁冗,她没耐心。 “好!” “还有,之前我们说好的事你可别忘了。”田德拉提醒他应下的条件。 “放心,我不会忘记的!” 望着她们母子的背影,张子清还是不大置信,爹真的答应了? 转身走进客厅。 “爹,我想和他们母子搬出去住。” “不行,一家人住在一起才热闹!”张祖名一脸的欢喜。 “啊?”爹简直判若两人,前后差别太大了,这个是他亲爹吗? “我怕她招人闲话,搞的府里不安宁,还是先住到外面,等风头过去了,再考虑搬回来的事情,这也是田姑娘的意思,请爹见谅!” 张祖明本是想就近找机会验明正身的,可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勉强,只好点头答应。 张子清看着反常的父亲,摇摇头,他爹这是唱的哪出啊? 38 扫帚飞过来 幽兰居和丞相府都是在东区看,可是一个靠近南区一个靠近朔月宫,所以距离还是挺远的,所以来回都要做车,马车里,田德拉对着儿子左看右看。 “儿子,你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田德拉双手托着下巴,两眼眯成一条缝。 “当然喽,我是娘的儿子嘛!”洛庭拍她马屁。 “必须的,咯咯!”田德拉又开始了老母鸡似的笑声,这话她听着就是顺耳,更别提又是儿子说的了。 洛庭别过头去,无奈的叹气,他的耳朵又要受折磨了! 朔月宫逸轩殿内,洛轩半眯着眼躺在榻上,张子清则是靠在紫檀靠背椅上,摇曳的烛光在两人脸上晃来晃去。 “你十日后要大婚。” “是啊,祝福我吧!”张子清嬉笑,消息跑的可真快,半天功夫娶亲的事已成了朔月城内的热门话题。 “听说是个带着儿子的寡妇?” “是啊,捡了大便宜,当了现成的爹!”张子清说的一派轻松。洛庭很对他的眼,今天第一次见面他就喜欢上,他和见云不可能有孩子,所以不管是洛庭还是未出世的孩子,他都会当成 亲生的来疼。 洛轩看着好友,心里佩服他的勇气。 “朔月城内不知有多少姑娘要掉眼泪了?”洛轩调侃他,好友可是朔月城内的最佳夫婿的第二人选,想嫁她的姑娘从街头可以排到巷尾,排名第一的是他,可因他朔王的身份,只能望而 止步。 “不关我的事!”张子清说的很无辜,他自己都没想到喜欢的会是男人,当初他也是挣扎了好久,才去正视自己的真心。所以他喜欢男人的事只有三人知晓:他、见云、田德拉。他不想瞒着好友,有很多次他想找机会告诉他,可终究还是开不了口。 “要我帮忙吗?” “大婚那天送我一份大礼就好!” “一定!”洛轩应口,他也想去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让好友有如此大的决心和勇气。 隔天夜里,田德拉准备入睡,却听到“扑通”一声,她披上外衣走到院子里,看到刘飘飘和洛庭也打开房门。 “你们有没有听到扑通一声?” 刘飘飘和洛庭点头,三人开始在院子里开始找。 “那是?”刘飘飘指着外墙边在动的黑团,害怕的在原地迈不开步子,该不会是不干不净的东西吧? 小偷!田德拉拿起放在墙角的扫把,朝着黑团挥过去。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马大刀求饶,他受了伤,又从墙上摔下来,头撞在地上脑袋里晕乎乎的,还没看清来人就见一个扫把飞过来,再打他就真的没命了。他是不是跳错地方了,马大刀怀疑! “马大刀?”田德拉扔下扫把,接过儿子递过来的灯笼。 “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田德拉惊叫,“快、快,扶他进屋!” 西厢房内,德拉和飘飘把他搀到床上躺下。 “小老头,去打盆水,飘飘,去墙头和街上看看有没有血迹留下,有血迹的地方都擦干净,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 39 留在朔月城 “小老头,去打盆水,飘飘,去墙头和街上看看有没有血迹留下,有血迹的地方都擦干净,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 他身上满是血迹,田德拉拉开他的上衣,衣衫粘在伤口了,她一扯,血都冒出来了,床上的马大刀则是吃痛的哼了一声。 “这是怎么会事?”马大刀脸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疤,最明显的一道疤穿过眉心划到右眼下,他吃痛皱眉,新结的疤便渗出点点血迹,田德拉看的心惊胆战。 “娘,水来了!”洛庭端着脸盆走进来。 田德拉把帕子浸湿,轻轻的拧了一下。 “娘出去吧,我来就好!”洛庭夺过帕子,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让娘下手呢。 “小八股!”田德拉轻声嘟囔着出去找刘飘飘。 “姐姐,我检查过了,除了墙头都没有血迹!” “擦干净了吗?”马大刀身上都是半干的血迹,只有他接触过的地方才可能留下血迹。 “擦干净了!” “做的好!” 洛庭端着脸盆从房间走出来,田德拉回房拿出平时穿的男装,让他拿进去。 走进屋,田德拉和飘飘扑哧一声笑了。 “这个,赶明再给你买套合身的。”马大刀身材高大,衣服在他身上胳膊腿都露出一大截,看起来异常的滑稽可笑。 “没关系,有衣服穿就好!”马大刀倒是不介意。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田德拉言归正传。 “和官兵打斗时不小心从山上掉下来,在树上和碎石上划的!” 应该很疼!刀子划破手指,她都要疼几天,更别说这么多伤口了。 “还好筋骨没事,只有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 “这下要毁容了!”田德拉直言直语。 “没大碍,能活命就好,再说了,我本来长的也不好看!”马大刀不好意思的笑道。 “哈哈,是啊,活命最重要了。” “田姑娘,我的那些弟兄还好吗?” “都好,你在这里养伤,其他的事情我帮你安排。” 第二天田德拉和刘飘飘上街逛,把消息给马风寨的人。临近吃午饭的时拎着买好的衣服、草药、点心和零食回去。 深夜时分,后门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刘飘飘开门让他们进来。 “大哥!”马小刀冲上去抱住他。 “小刀!”马大刀平时最疼小刀,也顾不得身上的上,就来了个熊抱。 不知道是谁开的头,一群大男人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停、停、停,你们不要命了,动静这么大,这里住的可都是当官的!”田德拉赶紧打住。 众人这才止住泪。 “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兄弟十一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想过要去哪里吗?” 众人还是摇头,他们在山上当了好长时间的强盗,从没想过出了当强盗还能干什么。 “想过怎么养活自己吗?” 还是摇头。 “那你们是想回去当强盗了?” “不、不···”众人摇头,好不容易逃命出来,可不想再拿项上人头开玩笑了。 “要不你们就留在说也城吧,随便找份活就能糊口,怎么说都比在山上提着脑袋过日子强。” “好,好···”众人点头。 “不过你们之前的名字怕是不能用了。你们原名叫什么?” “我原名就叫马大刀。” “我叫李刚。”马二刀说道。 “我叫牛二。” “我叫钱···” “你呢?”田德拉看着默不作声的马小刀。 “我叫马跳跳。”马小刀不情愿的说出自己的名字,他很不喜欢原名,感觉像只跳骚。 田德拉笑笑,看来为名字烦恼的人比比皆是。 “以前的名字不要用了,取个新名字吧!” “小老头,你来取!”田德拉把问题扔给儿子,取名字她也不在行啦! 洛庭皱眉,娘太不仗义了,没事乱取外号,遇事推得倒挺干净。 “金玉满堂,招财进宝,大吉大利,七星高照、安居乐业,马叔叔叫马金玉,你叫李满堂,你是牛招财,你是钱进宝···”洛庭依次排开。 “怎么样?”洛庭说完征求大家的意思。 40 同志的婚礼 “好、好···”众人再次点头。 田德拉对着儿子赞许的一笑,这名字起真喜庆,听着叫着都舒服。 “我呢,我还没名字呢?”马小刀叫着,还没给他取名字呢! “你就叫马跳跳!”田德拉敲定。 “我不要!”马小刀抗议。 “跳跳、跳跳,多好听啊。”田德拉表示抗议无效。她名字也不好听,总要找人作伴心里才好受些。 洛庭和刘飘飘看着马跳跳,深表同情。 一行人再三的道完谢才离开,马大刀,不,现在是马金玉,留在西厢房养伤,马跳跳则被留下来照顾他。 隔天马金玉得知她要嫁给右丞相之子,当朝的御史大夫之后,便执意离开,田德拉挽留不来,便给他些银两让他找个地方先养伤,被他拒绝了。 有钱有势果然好办事,大婚前三天,她便拿到了幽兰居的地契,隔壁变成了御史府,张子清派人在幽兰居和御史府的墙上开了个门,这下两边算是通了。 田德拉三人在里面转了一圈,奶奶的熊,有钱就是不一样,御史府竟然有幽兰居四倍大,田德拉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压榨压榨张子清和贾见云。 大婚前一天,田德拉带着两个丫鬟来到西区边府,她在朔月城里无亲无故,边得意认她当了义女,让她从边家出门,还让人给她准备了好多嫁妆。田德拉感动的一塌糊涂,她在这里有个 爹了。 第二天一早,田德拉便被装扮好,坐等着张府上门迎亲。 “你出去看看迎亲队伍到没?” 丫鬟领命退了出去。 “快、快。”田德拉赶紧脱下喜服,摘下头上沉甸甸的凤冠。 原来身后的小丫头竟然是贾见云,田德拉把他化的奇丑无比,只见他脸上扑了厚厚一层粉,长着泼墨眉、熊猫眼、血盆大口,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脸上还点着一颗三八痣。 贾见云忙把脸洗干净,穿上喜服,带上凤冠,田德拉则是穿上贾见云的衣服。衣服太长了,她拿起桌子上的剪刀,咔嚓几下,把下面多的部分给剪去了,剪下来的布条打了个蝴蝶结,她系在腰上。然后拿起桌上的胭脂、青黛乱花一番,最后还不忘记把那颗三八痣贴在脸上。 田德拉张开血盆大口冲贾见云嘿嘿一笑,贾见云胃里一阵翻腾,太恐怖了! “还有时间,我帮你装点一下。”说着她就拿起桌上的水粉扑上去。 “不要。”怎么说他都是个男人,才不要女人家的东西。 “乖,这样会让新郎眼前一亮,包准把他迷的七晕八素的。”田德拉拉住他胭脂水粉的一起上。 “来了,来了。”丫鬟匆匆的跑进来,田德拉手一滑,赶紧扔下手中的眉笔,盖上喜帕。 看到田德拉的丑样,众人咧嘴表示嫌弃,田德拉一点也不在乎,翘着兰花指,飘着手绢,顶着脸上的三八痣,笑的一脸灿烂——其实应该用恐怖来形容。 田德拉搀着贾见云走下花轿,站在门口观礼的人一片哗然,甲乙丙丁都对她指指点点:这陪嫁丫鬟太丑了! 拜堂的时候,田德拉咧着一张血盆大嘴只冲张祖名傻笑,位居宰相,怎么说张祖名也是个厉害角色,可看见田德拉那恶心至极的表情,脸抽搐起来,胃里也一阵翻腾,别过脸再也不敢去看。 41 他见到了他 好不容易把贾见云送进洞房,田德拉松了一口气。 “田姑娘,谢谢你!”喜帕下贾见云真心的道谢。 “哪里哪里。”田德拉不正经的扯他头上的喜帕。“当新娘子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激动啊?” “哈哈,不要含羞嘛,新娘子。”贾见云还是不吭声。 “不好玩,不逗你了,我快饿死了!”说着她抓起桌子上的吃食,从早上到现在她滴水未进,前胸都快贴到后背了,饿她不要紧,饿到肚子里的可就罪过了。 洛轩从朔月宫出来,半道马车坏了,又不想浪费时间去找马车,便带着文韬和武略一路走过来,可还是错过观礼。 张祖名和张子清看见朔王来了,连忙去迎接,其他的官员也跟着起来。 “恭迎王上。”众人气喊。 “今天我只是宾客,所以大家随意,不要拘束。”洛轩开口。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张子清嘴上道,其实他在马车上动了手脚,就是要他错过时间。好友虽拿自己当宾客,可摆在那的身份忽视不得,他要正好赶上观礼,新娘务必要掀起盖头迎圣驾。 “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一定要来的,不过没观礼。”洛轩有些遗憾。 “无妨,无妨。”张子清嬉笑着,还好来晚了。 “来,这边坐。”张子清把他请到父亲的作为旁。 “王上···”张祖名压低声音开口。 “伯父,今天我只是宾客!” 两杯酒下肚,张祖名道:“轩儿,你到隔壁的幽兰居走走吧!”张祖名和洛轩的父亲王云是至交,所以私下里张祖名就喊他的名字,这也是两家人的约定。 “伯父,不用了,我喝了喜酒就走。”洛轩以为他怕自己不自在。 “你到隔壁走走就知道了!”张祖明一个劲的给他打眼色。 “恩!”洛轩只好点头,伯父像是让他看些什么,可是什么呢? 洛轩按照张祖明给的路线,果然在西边的墙上看到一个拱门,便走了进去。 幽兰居后院。 “刘姨,娘嫁人为什么我不能去看啊?”洛庭有些不满,他好想去看娘穿嫁衣的样子,可是丞相爷爷却不准他出去。 “我也不知道,你问你娘吧!”刘飘飘很无奈,她只是领命在这里看着他而已,孤儿寡母过活的她见多了。可没见过带儿子嫁人的,所以不清楚有什么风俗习惯或忌讳。 “我真的好想出去啊!”洛庭的小手握着一把小铲子,在地上刨土。 “不要刨了!”我的地啊,刘飘飘心疼的看着她整理好的菜地,被他刨的坑坑洼洼。 洛庭不吭声,继续刨。 站在后厅的洛轩听到说话声,循着声音来到后面,只见一个着绛红色的女子和一个孩童在拿着铲子翻地。 感觉到有人进来,洛庭抬起头。 “你是谁?” 看见他的脸,洛轩惊住了,他简直和他小时候一摸一样。站在他后面的武略也楞了一下。 “王上,我在马风山遇到的孩童就是他。”怪不得找不到人,另外两人是女扮男装,他找错方向了。 “你叫什么名字?”洛轩的心跳的厉害,他强压下内心的波涛汹涌。 “不告诉你!”这个人的眼神好像要把他吞到肚子里似的,好可怕。洛庭腾腾的跑到刘飘飘后面。 “刘姨!”洛庭小声叫着,刘飘飘这才回过神来。 “你快出去,这里不准外人进来的。”驱赶让人心动的男人,真是罪过。 “右丞相的侄子,御史大夫的好友是外人吗?”洛轩道。 “这、这。”刘飘飘犯迷糊了。 “你不是想看你娘吗,我给你领路好不好?”洛轩引诱他。 洛庭犹豫了一下,点头跟着他走了。 刘飘飘原地呆了三秒,也扔下手中的铲子跟了上去。 在新房里吃饱喝足的田德拉伸伸胳膊,扭扭腰,准备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一开门,就看见远处一个男人牵着儿子往这边走过来。 42 老天不公平 田德拉“哐当”一声关上门,糟了糟了,臭老头,竟然从幽兰居跑出来了。 “怎么了?”坐在圆桌旁的贾见云见她神色张皇,关心的问道。 “我儿子来了,快、快藏起来!” “一个孩子而已!”贾见云不以为然。 “孩子?你要是见过他就不会这么说了,他精的要命,他要是进来了准露馅。” “娘,开门,我是庭儿!” 庭儿,他也叫庭儿!洛轩看着他。 田德拉清清嗓子。 “庭儿,你不能进来!” “为什么?”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这是老祖宗的规矩!”田德拉瞎扯。 “老祖宗没这个规矩。”一旁的洛轩开口,他是朔王,有没有规矩他再清楚不过。 “我在和儿子说话。”言外之意就是,谁和他说话谁就是她儿子。 武略抬起手要劈开门,却被洛轩阻止了,洛庭抬头看着他,眼里尽是嘲弄。 “娘,老祖宗没有这个规矩。” “我的意思是这是江城的风俗习惯,娘是江城人,要遵守江城的风俗。”她乱扯来。 “我的意思是这是江城的风俗习惯,娘是江城人,要遵守江城的风俗。”她乱扯来。 她也是江城人,想到江城,洛轩就想起一个女人,事情过去四五个月了,她的模样依然清晰,还记得她是田姓。 洛庭看着跟在后面的刘飘飘,她则摇头表示不知道。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风俗呢?”洛庭不死心。 田德拉看着贾见云苦笑,贾见云也有一点了解了。 “这有一个传说的,我改天讲给你好不好?” “可是我现在想听啊?” “我嗓子不舒服,改天再给你讲。” “那我端茶给你吧。” “不用了,里面有茶。”田德拉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给自己挖了个坑。 “哦,这样啊。”洛庭还是不死心。“喝蜂糖水嗓子会舒服点,我去给你倒蜂糖水!” “不用了,我是累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累?丞相奶奶说当新娘子很高兴的事,怎么会累呢?” 田德拉气的想去撞墙,臭小子,这么聪明干什么啊,一旁的贾见云也是很无语,表示无力。 洛轩饶有兴趣的听着母子的对话,一个想进去,一个不开门,他很想知道这门到底能否打开。 “原来你们在这啊!”张子清着一身红袍走过来。 “爹,我想看娘。”张子清抱起她,捏他的鼻子。 “新娘子只有爹才能看!”要是他进去还得了。 “可我想看。” “你听话我明天就教你打拳。” “真的?” “真的!”洛庭知道他会打拳,缠了他两天了,他却忙着大婚,没时间教他。 “好耶,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毕竟是个孩子,好哄! 张子清把目光转向好友,却霎时楞住了,看看怀里的洛庭,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终于想起来洛庭和谁像了,不仅仅是像,连名字也是。 “我先走了。”说完洛轩离开了。 “恩。”张子清点头,脑子仍有些乱啊。 “娘,我回幽兰居了!”洛轩拍拍房门。 “好,我明天早上就去找你。”田德拉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 “现在知道我儿子有多难搞了吧?” 贾见云点点头,表示深切的同情。 “哎,我说,怎么着我也是为了你们啊,你可要好好的谢谢我。” “德拉,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我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这可是你说的啊,打个欠条,什么时候我想要了,会来找你的。” “好!”贾见云答应的很爽快,“这里没笔墨,欠条我明天补给你。” “好吧!” “德拉,谁给你取的名字啊?”贾见云无意提到。 “你闭嘴!”田德拉火大的吼贾见云。 贾见云则是捧腹大笑。 造孽啊! 田德拉看着脸色绯红的贾见云,这厮竟然比女人都好看,老天爷也不公平了! 大家都说老天是公平的,她从不这么觉得。 二十一世纪的她,小时候因为家里贫困,家里有三个孩子要养,父母不得不把她送到乡下外婆家,后来生活好转,她才回到城里和父母同住。 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进入一家外企,工作是有了,可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来到公司第一年她受尽欺负,别人伤害她,可是她却不愿意伤害别人,内心挣扎痛苦了好久,她才决定反 击。在那次反击战中,她取得空前的胜利。工作之后她靠自己买了车,买了房——分期付款买的,在她要开始享受生活时却出了车祸,灵魂穿越来到这个时空。 她现在有一个五岁的儿子,肚子里还有个未出世的,她则嫁给了同志御史,成了挂名的御史夫人。 老天公平吗? 一点都不公平。 43 丑媳见公婆 洞房里。 张子清推开房门,看见贾见云坐在一片狼藉的桌子旁,田德拉则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喂,你醒醒。”张子清走到窗前喊田德拉,她则动动身子,继续睡觉。 “她今天累坏了,让她睡吧!”贾见云开口。 张子清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酒,递给贾见云。 “你脸上怎么回事?”张子清用手去摸。 “什么?”看到他手上的墨迹,贾见云走到梳妆台。 镜上映出他俊美的面孔,可美中不足的是左边的眉尾划到了眼角下面。 “田德拉!”贾见云怒吼。 张子清忍俊不止,这女人有让人抓狂的本事。 “算了,我们到书房去睡吧!”张子清拉着贾见云走到床后面,打开后面的门,穿过密室来到书房。 “这是?”贾见云没想到卧室竟直通书房。 “田德拉设计的。” “她?”贾见云不相信。 “别提她了,今晚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张子清坏坏的笑。 第二天早上,田德拉悠悠的醒来,自从有身孕之后,她越来越嗜睡了。慢慢的睁开眼,入眼的红色让她猛然想起,今天要去拜公婆。 去丞相府的路上,田德拉开始云游中。 张子清排行老二,二十五岁,上面有一个二十七岁的姐姐张子云,她们今天要见面,听说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下面有个二十岁的弟弟张子楚,游学去了。 可见到公公婆婆要说些什么呢? 张子清和田德拉并肩走进客厅,张子清挨个介绍家里的亲属,然后她给公公婆婆奉茶,敬完茶,婆婆和小姑带着她去后厅。 “婆婆,你是子清的后妈吗?”田德拉问出心中疑问。 “后妈?”王瑶不解。 “我是说你是继母吗?” “继母?为什么这么说?” “你好年轻啊,看着比子清大不了几岁!” 王瑶和张子云闻言哈哈大笑,田德拉这才知道自己闹了笑话。丞相夫人,也就是她的婆婆,今年已经五十了,田德拉则是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婆婆也太会保养了吧! 本来儿子娶了个寡妇,王瑶心里有疙瘩,谁知一见面,她打心眼里喜欢上心直口快、毫不做作的媳妇。 于是王瑶拉着儿媳妇开始传授自己的保养宝典。 这边张祖明趁她们婆媳聊天的空挡,和儿子进了朔月宫。 “事情就是这样!”张祖明简略的说了一下五年前的事情。 “我找了一天一夜,就是没找到他,所以我想他还活着。”洛轩道。 “你是说他有可能是你的···”怪不得两人那么像,张子清越想他越觉得有这这个可能。 洛轩点头,掏出玉佩。 “同款的玉佩我们一人一块,这个是龙,另一个是虎,上面有我们的名字,这绳子一般的利器是割不开。” “我明白了,回去我就去验明正身。” “儿子,这个光荣伟大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张祖明试了几次,可每次都被他躲开了。他越这样,他心里越发毛,可就是拿不出证据来。 “没问题!”张子清觉得是小菜一碟。 44 大人有请 张子清垂头丧气的坐在亭子里,洛庭简直就是泥鳅一个,他根本就抓不住他。教他练拳,热的满天大汗他也不脱外衣;抱着他玩,他左躲右闪让他碰不到前面,只能搂着他的小腰叹气;晚上拉着他泡澡,谁知道他根本就不鸟他,关上门自己洗澡去了;想趁着他洗澡的时候硬闯进去,却发现门被插上了;在窗户上戳了一个洞,却发现里面黑洞洞的一片;隔天故意把汤撒在他身上,他却拿抹布擦了擦,继续吃饭;领着他到水池边,缺德的“一不小心”把他推到池子里,伸手去拉他,他却一转头从另一边上去,他竟然会游泳!跟在他后面进了屋,伸手去扒他的衣服,这小子竟然一转身,跑去让她娘换去了;他想跟进去,田德拉伸手门一关,他碰了一鼻子的灰。 他终于明白爹为什么说这是个光荣伟大的任务了,堂堂一个御史大夫,竟连一个孩子都镇不住。哎,真想来硬的,可吓到他就不好了,他只是个孩子。 “娘,爹最近好怪啊!” “恩,看出来了!”她最近也发现了,张子清状似不经意的行为,好像要从洛庭身上发现些什么。 会不会是这块玉佩呢?在没弄明白他的意图前,还是先把玉佩摘下来。可这绳子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啊,这么结实! 朔月宫。 张子清在洛轩的书房里叹着气。 “你帮我想想办法吗?”张子清愁眉苦脸的说着自己的惨败史。 “我相信你!”洛轩端起杯子喝茶。 “她到底是什么来历?”洛轩一直在查田德拉的来历,可是查到江城之后就断了线,再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好像她是凭空而来似地。 “我也想知道!”他和洛轩一样困扰,之前觉得她失忆是好事,现在却觉得是个大麻烦,她就是一个节点,打开她,很多疑问会迎刃而解。 “我要见她一面。”洛轩放下杯子,看着好友,见了面,或许能发现点什么。 “好,我来安排。” “以右丞相的侄子、御史大夫好友的身份!” 张子清定眼看着他,缓缓的吐出一个字,“好。” 除了晚上睡觉在御史府外,田德拉大部分的时间待在幽兰居,她老是觉得御史府里怎么待都不如幽兰居来的自在。 现在有人养,她不用操心生计问题了。不过她也不想当菟丝,只是把所有的事情推到生产后。 “小老头,快过来藏好。”田德拉牵这着绳子躲在木屋的侧面。 “娘,麻雀会不会来啊?” “嘘,别出声!” 幽兰居后院,田德拉支了个箩筐,把绳子扯好,在下面撒了些谷子和高粱。此刻,木屋一边两颗脑袋外探。 “娘,麻雀怎么还不来?”洛庭有些心急。 “嘘,你听!” 只见几只麻雀在墙头叽叽喳喳的叫着,像在讨论要不要下来。 “记住,趁它们啄食的时候猛的一拉!” 洛庭点头,表示记住了。 箩筐下麻雀开始啄食,洛庭小手紧紧的攥着绳子,就要在猛扯身子的时候。 “姐姐、洛庭!” 麻雀扑棱扑棱的全飞了,箩筐罩了个空。 “刘飘飘,你吓走了我的麻雀!”田德拉双手叉腰,怒气冲冲。 “刘姨!”洛庭也学着田德拉的样子手叉腰。 刘飘飘无奈的翻白眼,前些时候御史大人请了先生过来,却让姐姐请了回去,说是孩子才五岁,不着急! 可不着急能行吗?她天天教些有的没的,洛庭跟着有样学样,都快成野孩子了。哎,真是姐姐不急,急死飘飘。 “大人让姐姐和洛庭到客厅一趟。” 45 再见各天涯 进御史府后,她本是叫张夫人和小公子的,姐姐说自己不讲究,还是按原来的叫,会比较像一家人。 不过御史大夫那里她可不敢造次,倒是姐姐都是子清子清的叫,说是这样叫着亲切。 “什么事啊?” “说是大人的朋友,来拜见嫂夫人的。” “见我?小老头,瞧瞧去!” 刘飘飘看着两人的背影,胸口尽是饱饱的满足。 来到御史府客厅外,田德拉扯扯衣服,摸摸发饰。子清朋友来访,她可要给他做足面子。这是丫鬟刚给她弄的发型,好看是好看,不过她担心上面的珠花和簪子会被她摇下来。 确定一切完好后,田德拉才牵着儿子低眉垂眼、轻移莲步的走进客厅,柔柔的对着张子清福身。 “相公!” 她进来的时候张子清正含着一口茶,也顾不得下咽了,睁大眼睛看着她低眉垂眼、轻移莲步的摸样,这、这也太假了。相公二字喊得酥酥麻麻、甜腻无比。 “咳、咳···”他严重的呛到了。 “相公。”田德拉轻飘飘的走过去,状似轻拍他的杯,实则用足了力气。 “娘子,为夫没事!”再拍下去,他要得内伤了。 “我可是来给你撑门面的。”田德拉趴在他耳边轻声到,外人看来甚是亲密。 “子清兄和嫂夫人鹣鲽情深,让人好生羡慕啊!” 田德拉和洛庭这才注意到客厅里的客人。 “啊!”田德拉吃惊一叫,手挥掉了张子清手中的杯子,撒了他一身。 “啊!”烫到张子清了。 “是你!”洛庭则认出他是在后院碰到的人。 洛轩的吃惊程度不亚于她,随即不留痕迹的掩饰下来。 洛轩的吃惊程度不亚于她,随即不留痕迹的掩饰下来。 “相公,烫到没有?”田德拉掏出怀里的手帕,张皇的擦他衣服上的茶渍。 一旁的洛轩脸阴下来,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在男人的敏感部位擦来擦去,真是不知廉耻!那晚想她是因春药才如此放浪大胆的,他错了! “今日多有打扰,我先告辞了,还请嫂夫人见谅。”冷冷的说了一句,转身走了。 “洛轩、洛轩。”张子清不明白好友为何如此反常。 “他这是怎么了?” “都是你!” “什么都是我?” “都是你装模作样,还打翻杯子!” “你说我装模作样?我还不是为了给你撑门面。” “你······” 洛庭无奈的耸耸肩,走上前拍拍张子清的大手,表示深切的同情。 “娘,我们接着捉麻雀吧!” “好,捉麻雀去,不跟某些人一般见识。” “我、我······”张子清无语,谁不跟谁一般见识啊,搞清楚好不好。 她是帮了他一个大忙,让他不用偷偷摸摸的和见云幽会,可她也好不到那去,经常三更半夜的跑去偷看他们两个,名曰:不知者应不择手段知之。不过好在每次都被他们逮到了,没让她 得逞。 他常想给她一拳,可那副无辜样让他下不了手,明知道她那是装的。 洛轩脸色阴沉的回到逸轩殿,文涛和武略一脸疑惑的跟在后面。 “我想静一静!” 文韬和武略出去了,端着茶水赶来的赵贤在门口看到两人摇头,只好端走。 46 飞窜的谣言 幽兰居内。 “小老头,你认识客厅里的人?” “恩,他说是他是爷爷的侄子,爹的好友!” “哦。”田德拉垂下脑袋,这点也太背了。 他是子清的好友,她是子清的老婆—挂名的,发生了这种关系,见面多少有些尴尬。肚子里这个小的,她已经径自决定生下来。可他是孩子的父亲,要不要告诉他呢? 可她现在是他好友的老婆,该怎么告诉他呢?还是干脆不要告诉他,剩的见面更尴尬? 那次见面之后,田德拉大白天时常有事没事的往御史府跑,看能不能碰到他。这天她像往常一样扛着肚子在御史府里溜达,却瞄到府里的丫鬟在八卦,她悄悄的凑上去。 “真的假的?”丫鬟小红问。 “当然是真的,这可是从宫里传出来。”丫鬟小绿道。 “可是朔王不像是那样的人!”丫鬟荷花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小绿下结论。 “恩,是啊!”几个丫鬟齐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田德拉把脑袋伸过去。 “啊,夫人、夫人···”几个丫鬟低下头来,都不说话。 “小绿,你说!”御史府的丫鬟,她和小绿稍微熟些。 “这、我们什么都没说!” “是吗?这可是从宫里传出来······”田德拉重复她们说的话。 “夫人,饶命啊。”几个丫鬟吓的跪下来。 “这要看你们了,或许自己听听算了,或许会告诉大人哦!”田德拉装模作样的扯扯衣服,摸摸头上的簪子,好奇是人的本性,她也不例外! “这。”几个丫鬟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目光投在小绿身上。 “夫人,我也是听宫里的姐妹说的,说是朔月国的王位本是传给二王子的,大王子为了夺取王位,五年前在去南蛮国的路上把先王、王后、王子还有随同的官员侍从全杀了,没留一个活口!”小绿压低声音,一副确有其事的摸样。 “王位不都是传给嫡长子吗?” “原本是的,可后来先王老来又得一子,甚是喜欢,一高兴,便打算传给二王子。” “是吗?”田德拉不大相信,王位想来传嫡长子的,再者张子清对朔王评价极高的。 “宫里传的消息,不大会是假的。哎,可怜了刚出世了二王子!”小绿双手合在一起,对天祷告。 “你是说朔王杀了刚出世的弟弟?” 小绿点头。田德拉则是无由的打了个冷颤。据闻朔王今年二十二,那么五年前就是十七岁。热血冲动又叛逆的年纪,为了权势一时犯糊涂也说不准。 “夫人,您可要提醒大人小心些。”几个丫鬟关切道。 田德拉点头,道听途说的消息可靠性不高,但伴君如伴虎,万一哪天朔王又冲动了,就不好玩了! 这天下午,田德拉在后院黄瓜地里走来走去,刘飘飘搭的黄瓜架上挂着大大小小的黄瓜,她在扒看看有没有能吃的。 记得外婆说过“酸儿辣女”,可她不吃酸也不爱辣,竟是吃些地里种的瓜果,特别是刚摘下来的。这不黄瓜瓤刚爬上架子,开出小花,田德拉就盯上了。 “娘,你看看这是什么?”洛庭跑过来,献宝似的打开小手。 “晶石!”田德拉惊呼,她懂些玉,对晶石则一无所知,可这块晶石直径有三厘米,无色透明,很有光泽,看着就像好东西。 “从哪弄的?”田德拉把它还给儿子。 “爷爷给的。”洛庭把它放到眼前,对着太阳光看。 田德拉则是继续翻她的小黄瓜。突然,心一惊。 “住手。”田德拉打掉儿子的手。 47 洛轩又来了 “娘!”洛庭吓住了。 “对不起,娘不是故意的!”她捡起掉在菜地里的晶石,然后轻揉儿子的发红的小手,一定很疼吧! “你看。”田德拉捉了一只蚂蚁,然后拉着儿子找了一个光线充足的地方,对着蚂蚁,调整好焦距,不一会,蚂蚁蹬腿翻了几下死了。 “天啊!”洛庭张大嘴巴。 “所以你对着太阳这样看很危险。”她小时候经常拿外婆的放大镜烤蚂蚁或火柴棒,直到一次引起火灾,挨了外公一顿打,才不敢拿着玩了。 “我再也不敢了!”洛庭心有余悸。 “我去找个香包,挂在你身上吧!” “不、我不要。”带在身上太恐怖,万一着火怎么办? “没事的,我多给你包几层。” “不,我不要!” “那好吧!”你不要,我要,田德拉解开小老头孝敬的如意香包,放了进去。突然抬头看着他。 “儿子,我想我有办法弄断那根绳了!”晶石聚焦的温度很高,或许可以把绳子烧断。 田德拉找了块石头让洛庭捧在胸前,拉出脖子里的玉佩搭在上面,调整好位置,然后拿出香包里的晶石。 洛庭有些紧张害怕,娘不会是要把绳子烧断吧,可万一烧到他怎么办?这太危险了! “娘,可不可以不要?” “相信我。”田德拉手拍他的肩,差点把他拍倒了。 “别乱动,要不然···嘿嘿···” 洛庭吓的一动不动地站在太阳底下。 田德拉调整好焦距,全神贯注的对着绳子,一会功夫,就闻到刺鼻的烧焦味。 “搞定!”田德拉扯掉绳子,把玉佩递给儿子,“拿去放好!” 洛庭松了一口气,接过玉佩放在手心。 “还是娘收着吧!” “我?我都不放心我自己,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你不是很会放钱吗?” “那不一样!”洛庭抗议,他只是不爱乱花钱而已,娘竟然给了他钱奴的称号,难听死了,比小老头还难听。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放起来吗?” “我没放钱,只是攒起来而已,你去我房间就能找到。再说了,钱财乃身外之物,玉佩是爹留下的,能比吗?” 田德拉吃惊的从黄瓜地里抬起头, “儿子,好高的境界啊,你娘—我—自愧不如!不过,东西还是自己收着吧!”说完接着找小黄瓜。 洛庭跺跺脚,手心攥着玉佩怏怏不快的进了木屋。 张子清和着便装的洛轩进了御史府,正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刘飘飘。 “又想吃西红柿了?”张子清指着刘飘飘挎的篮子。 “回大人,是的。”刘飘飘微抬头,看着张子清旁边的洛轩。 张子清皱眉,口味真怪,竟是吃些红薯、黄瓜、萝卜、甜瓜、西瓜&······现在又是西红柿,都是些没营养的东西,就连娘也无奈,说没见过这样的孕妇。 “拿去厨房做西红柿炒蛋和西红柿牛腩。”张子清下令。 “这,”刘飘飘为难的看着他,姐姐那里恐怕行不通。 “算了,一会儿炖些补品送过去。”张子清挥手。 刘飘飘福身,拎着篮子离开了。 “你和嫂子夫妻情深,让人羡慕啊!”洛轩嘴上戏弄着张子清,心里却想着她究竟用什么手段,竟让不近女色的好友如此关切。 “呵呵,哪里哪里!”张子清陪着笑,有些心虚。和她相处久了,不知不觉的开始关心她,但仅止于此。 48 要我小心你 书房里。 “宫里谣言听说了?” “恩,”子清点头,指尖沿着杯子的边缘画圈。 “我家娘子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我小心你!”张子清就把田德拉从丫鬟那里听来的话说了一遍。 “挺有心计的!”要不怎么会加入御史府,把好友吃的死死的。 “心计算不上,有几分聪明就是了。”她人有些无厘头、好吃懒做、随性而为,但是乐观、善良、直爽、洒脱,是个性情中人。 洛轩见张子清维护她,也不再多说,心里盘算着要见她一面。 幽兰居,刘飘飘把洗好的西红柿端上来,田德拉眉开眼笑的抓起就吃。 “飘飘,马金玉他们怎么样了?” “大家都挺好的,就是马大哥。”说到马金玉,飘飘有些吞吐。 “怎么了?” “他脸上的疤看着挺吓人的,所以没人愿意雇他,弟兄们接济他,他都拒绝了,所以现在不大好。” “这样啊!”田德拉若有所思。 “对了,姐姐,我看到上次来的那个人了。” “哪个人?” “就是丞相的侄子,御史大夫好友的那位啊!” “啊!”田德拉一不小心咬到舌头,一嘴的血腥味。 想曹操,曹操到,她要把握这个机会见他一面。 “飘飘,我想吃满香楼的红烧狮子头。” “啊?好吧,我去买!”刚回来又要出去,没办法,怀孕的人最大,她想吃她就去买吧。 后院的木屋里,洛庭正在看书,田德拉走进来。 “小老头,你不是想泡温泉吗,现在玉佩已经拿掉了,我让你爹带你过去,怎么样?” “好啊,好啊!”洛庭高兴的放下手中的书,他还没有泡过呢。 **************************************************** “子清,你在书房吗,洛庭想去泡温泉,你可以带他过去吗?”她人还没到书房,便扯嗓子喊起来。 “咦?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客人。”田德拉推开门,装作吃惊的摸样。一旁的洛庭只顾着高兴,也没注意到她在睁眼说瞎话。 张子清看看洛轩,便带着洛庭出去,同时支开院子里的家丁和丫鬟,这次给好友机会让他问个够! 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有话给你说。” “正好我也有。” “我先说。”田德拉定眼看着洛轩,之前她怎么都没注意到呢,他和小老头长的好像啊。 “好。”洛轩点头。 田:“江城的事请当没发生过!” 洛:“不想让子清知道?” 田:“他是你的朋友,不是吗?” 洛:“哼,你倒不笨,不过你到底用什么手段把子清迷的团团转。”几个月前在他身下承欢,转眼间成了好友的妻子,这样的转变,他不大能接受。 田:“不就是床上那点事嘛!”田德拉捏着嗓子说的恶心巴拉的,以此让洛轩厌恶他,疏远两人的距离。 “你,”洛轩语结,“你不知羞耻。” “知羞耻的人怀不上孩子。”她那天就是不知羞耻才把肚子搞大的。 洛轩恨不得掐死她,这样的女人他竟然怎么想着念着几个月,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想起此行的目的,洛轩压下郁气,“我有事问你。” “说吧。” “你从哪里来?” “江城。” “我是说来江城之前。” “不知道。” “说!” “我真的不知道,我失忆了,只记得这几个月的事情。”他的眼神像要把她穿透,好犀利啊!不过她真的不知道,没什么好闪躲的,所以田德拉迎着也看过去。 她的咖啡色的眼眸,映出他的俊脸,洛轩有些失神,双眼眨也不眨的看了好久,终于收回目光。 田德拉松了一口气,突然洛轩的目光又射过来。 “别瞪了,眼疼。你的话都说完了?那我走了。”田德拉一脚跨出门槛。 “好好的做你的御史夫人,不要想着离开。” 田德拉背后一凉,不用看也知道他是什么眼神,妈的,他这话什么意思。田德拉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书房。 洛轩则是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失忆的事她不像在说谎,可是她究竟是什么人,洛庭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呢? 49 请饶她性命 田德拉脸色慎重的坐在幽兰居后院的亭子里。她突然想起那天床单上的落红,这说明洛庭不是王大娘的儿子,可王大娘和洛庭之间会是什么关系呢? 啊!田德拉仰天长啸。不想了、不像了,脑袋里一团糟,越想越浆糊。 第二天,朔月宫逸轩殿里。 张子清走进去,对他摇摇头。 “怎么样?” “没有。” 洛轩心生疑惑,年龄摸样都契合,怎么会没有玉佩呢? “昨天谈的怎么样?” “一无所获。失忆有的治吗?” “不知道,我话说在前面,治疗的事等生完孩子再说!”用药对身体伤害太大,孩子虽不是他的,可他也很期待它来到这个世上。 “加强御史府的戒备。” “领命。”子清叹气,以后有多双眼睛看着他们,自由自在的日子没了。 “必要的时候我会对她用些手段。” 张子清闻言一怔,随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突然跪下来。 “臣恳求朔王饶她性命。”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一向倨傲的好友竟然跪下来求情,洛轩吓了一跳,心底对田德拉多了恶感。 “臣恳求朔王饶她性命。” “你、你···” “请朔王饶她性命。” “你、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答应就是。” “谢朔王。”张子清硬生生的磕了一个头。 “你、你快起来。” 该做的他张子清都做了,将来如何,田德拉,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宫里开始有动作了,我们要准备应战了。”洛轩道。 “恩,这是我最近得到的消息。”张子清开始说最近得到的信息。 ************************************************ 肚子越来越大,田德拉也越来越懒,要不是飘飘死拽着,说什么她也不会到御史府花园里转悠。 她怀孕有九个多月了,前些时候心头的疙瘩和疑问像胸腔里的空气,全挤出去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睡觉、睡觉、睡觉!!! 这天午饭后,刘飘飘上街去,所以张子清推开手边的事情,搀着她在花园里转。 “别转了,我好累啊!”田德拉抱怨。 “不行,大夫交代要多走走的。” “可是我腿好酸啊,还喘不过气来。” “那我们坐下来休息一下,一会接着走。” “啊,还要走?”田德拉垂下头,她身上没长多少肉,但是肚子却是凸的厉害,像平地上扣了一口锅似地,很突兀。肚子太大了,好像寄到胸腔了,她坐着还经常喘粗气。 “运动可以增加产力,为了孩子,坚持一下。”从小腹微凸,到现在的大锅似地,张子清心头的担忧和期盼也一点点的长出来,现在他尽可能抽时间陪她。 不得已,田德拉只好继续牛步。 “公子,边小姐来了。”喜子匆匆跑来。 田德拉摇头,真是造孽,明明长了张招蜂引蝶的脸,却只引公的,那些母蜂母蝶却一浪接一浪的往上扑,真没天理。那个边小姐,名边彩蝶,是义父边得意的侄女,前些时候她和张子清去 边府,正好碰到探望伯父的边彩蝶,这个边小姐便像只花蝴蝶似的,扑将上来,脸皮厚的轰都轰不走。 张子清不耐烦的挥手。 “就说我不在。” 话还没落音,就见一个粉影飘过来。 50 意外早产 “姐夫。”声音软软的腻腻的,张子清一得瑟,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田德拉勾起嘴角轻笑不语。 “姐姐,可以让姐夫带我逛花园吗?” 她这个义姐这个时候就有了作用了。 “好啊。”田德拉含着笑。 张子清瞪眼,这个见死不救的女人。 “我还要陪娘子散步。” 边彩蝶闻言,双手拢着张子清的胳膊摇晃着,眯眼看着对面的田德拉。 “已经转了一圈了,我现在累了,想先回去了,你就陪妹妹走走吧!” “你···”这个女人明明就是在看戏、偷懒,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张子清无语的撇开边彩蝶追了上去。 “姐夫,姐夫,等等我···”边彩蝶追了上去。 “啊!”边彩蝶一个没站稳,向田德拉扑去,把她扑倒在地。 田德拉爬在地上一动不动,张子清脸色苍白,扶起她。 “子清,我肚子好痛啊!”田德拉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着。 “德拉,德拉!”张子清见她衣衫下摆沁血来,失了理智。怒吼道:“来人啊,来人啊,快请大夫。” 一旁的边彩蝶,则是脸色苍白的瘫坐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的颤抖着。 一天一夜过去了,现在是第二天的日落时分。 右丞相张祖明和夫人王瑶坐在大厅里满脸担忧,洛庭则是爬在王瑶怀里,哭累了刚闭上眼睛。张子清不安的在大厅里来回踱步。一旁的贾见云脸上的担忧和忧郁之色来回转变着,让人琢 磨不透,张子清一心挂着田德拉,没把他的异常放在心上。 大厅外站着几个太医,边得意和轻声啜泣的边彩蝶也站在旁边。边得意看着边彩蝶忍不住又想说落她,可见她双眼通红,满脸泪痕,又咽回去了。事已至此,只好祈求上天保佑了。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划破长空,众人惊跑出大厅。 “恭喜大人,贺喜夫人,喜得千金!”接生婆跑出来眉开眼笑的报喜。 “女娃?”张祖名捋捋胡子。 “女娃怎么了?”王瑶叉着腰。想当初她进张家三年无所出,婆婆逼着娶二房、纳小妾,好在后来生下一个女儿,婆婆虽不满但一时也没话说,后来她生下两个儿子,这才保住自己在张 家的地位,婆婆这才没话说。 “女娃好,女娃秒,有了女娃呱呱叫。”张祖明知道挑起了夫人心头的疙瘩,连忙哄道,他不是不喜欢女娃,只是想确定一下,想不到让人误解。 “我家娘子没事吧?”张子清满脸担忧。 “没事,母子平安。”接生婆话刚落音,就听见刘飘飘高喊。 “来人啊,来人啊!” 接生婆着急忙慌的进去了。 “太医,快叫太医。”刘飘飘掀开帘子,对外高喊,候在外面的几个太医小跑进去。 洛庭心里一惊,跌坐的地上。王瑶扶起他,抱在怀里,轻拍他的背。 “没事的,你娘一定没事的。” 一盏茶功夫,几个太医脸色凝重的从产房里出来。 “她怎么样了?”众人齐涌上去。 “她怎么样了?”众人齐涌上去。 “这个···”几个太医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由资历最深的老太医开口。 “少夫人腹中尚有一胎儿,只是夫人处于昏迷之中,胎儿留于腹中会窒息而亡。若是这样下去,恐怕少夫人和腹中婴儿都有危险。” “没有办法了吗?” “办法是有,只是···”老太医吞吞吐吐。 “只是什么?”洛庭从王瑶身上下来,抓住老大夫的衣衫。 老太医看看洛庭,抬头对张子清说道。 “只能救一人。” 51 父女的天性 张子清木然的上前一步,捉住老太医的手。 “救我娘子。”他没权利决定孰去孰留,但心底的声音给了他答案。 站在他身后的贾见云闻言心一惊,脸色更加的阴郁。 “慢着。”洛轩一脚跨进门。 “请无影前辈看看再做决定不迟。”不知什么时候洛轩进来,身旁带着一个人。 “你是江湖怪医无影?”张子清不确定的看着走在洛轩前面的老头,他着一身青布衫,头发有些凌乱,人黑且瘦。只是怪医李秋实来无影去无踪,江湖人称怪医无影,他不敢确定站在眼 前的就是本人。 “信就是,不信就不是。”说完李秋实头也不回的直接往产房走去。张子清想拦住他,却被洛轩拉住了。 “放心。”洛轩拍拍他的肩。 “你怎么知道的?” “太医都请出来了,想不知道也难。” “他真的是怪医无影?” “相信我。” 既然身为好友的朔王都保证了,张子清只好安下心来等待消息。洛轩端起茶杯,一脸的坦然和安定,内心却是波涛澎湃。 太医出宫时他就得知田德拉不甚跌倒导致胎儿早产,按说是和他无关的,但是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他心头一直不安,好像要即将失去宝贵的东西一般,在逸轩殿里来回踱步,一夜未眠。第二天天未亮,得知田德拉情况不乐观,他便令暗卫找近日在朔月城现身的怪医无影,终于在日落时分找到,希望还来得及救她,并弄清心头若有所失的到底是什么。 一炷香之后,又是“哇”的一声划破夜空,接生婆扯着裙摆跑出来。 “恭喜恭喜,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张子清快步进去,洛轩顿住步,在门外站定。 片刻,张子清左右开弓抱着两个襁褓从产房出来,脸上洋溢着初为人夫的喜悦和骄傲。那笑容,炫凉了贾见云的心,炫着了洛轩心头的火,却也炫亮了众人的喜悦。 “爹、娘。”张子清小心翼翼的给爹娘看婴儿,动作却十分笨拙。 “这边是儿子,这边是女儿。” 王瑶接过小女娃,开始咯咯的逗她,可是小女娃双眼咕噜噜转忙着东张西望,就是不看她。 “她在笑,她真的在笑耶。”王瑶吃惊的大喊。 众人凑上前,发现她竟然对着洛轩笑。洛轩不自主的上前,巴掌大的小女娃,笑容是如此纯洁,他心中的某个角落暖了起来。他不自然的接过孩子,这是他第一次抱孩子,有些不习惯, 但是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个孩子本来就属于他似的,抱在怀里是如此的自然。 再看看张子清怀里睡着的男婴,心底有了决定。 “这两个孩和我有缘,我收为义子义女如何?”他虽是询问,但口气不容拒绝。 “这···”张子清看着爹娘,他和洛轩是兄弟、是朋友,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 “就这么定了。”洛轩看着怀里的小女娃,径自下决定。 张祖名看着王瑶和张子清,想说些什么,却又合上嘴巴。 “无影前辈呢?”王瑶后直觉的问。众人这才想起来好像没看到怪医从产房出来。 飘飘端着盆水从产房出来,面对众人的疑问也很迷惑。 “回大人,李大夫跟着您后脚就出门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愧是无影前辈,来去无影无踪。 “来人,传令下去,找到怪医无影的赏银万两。”张祖明道。 “不用找了。”洛轩阻止,“必要时,他会现身的。”他欠李秋实一个人情,必要的时候他会过来讨的,这是他们讲好的条件。一个人情换两个孩子,值吗?洛轩问自己。 张祖名猜到洛轩定是已交换好了条件,便收回命令。 洛轩离开后,张祖名吩咐管家,府里家丁和丫鬟每人赏二十两。下人们高高兴兴的领赏去了,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刘飘飘从产房出来,接过张子清怀里的男婴,和抱着女婴的王瑶一起进了产房。留下大厅里父子两个乐呵着。 52 起名字 皓月当空时分,仍处于亢奋状态的张子清突然想起、只顾着高兴,把见云都丢到一旁了。心里想着,明天见面,定要好好的和他分享自己的喜悦。 第三天下午,田德拉仍处于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浑身轻飘飘的,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用尽全身力气想坐起来,却全身抽痛。模模糊糊中,她仿佛看见小时候外婆门前妈妈不舍的眼神,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追赶远去的妈妈,可双腿像是灌了铅,死死的拽着她动不得。 “妈妈,妈妈···”田德拉的呓语着像断,床头的王瑶和刘飘飘靠上前贴上耳朵,可还是听不清她喊什么。 “姐姐,姐姐···”刘飘飘急切的想唤醒她,摇篮里的双胞胎像是感应到什么,双双的哭起来,一起一落,好不热闹。 婴儿的哭声,田德拉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这是她的孩子的哭声,她缓缓的睁开眼。 “醒了,醒了。”刘飘飘哭着笑着跑出去喊大夫。王瑶则拉起她的手不停的颤抖。 “不要起来,快躺下。”几个太医进来,“少夫人身体无大碍,日后多加调养即可。” 听完老太医的话,王瑶和刘飘飘这才放心下来。 “孩子。”田德拉目光寻向哭声。 王瑶和刘飘飘一人抱一个,附身放到她旁边,正在哭的两个小家伙支柱哭声,愣愣的看着田德拉。 “德拉可是我们张家的大功臣,添了对龙凤胎。”王瑶乐呵呵的。 龙凤胎?昨天昏迷中,她只知道自己生下两个孩子,竟然是龙凤胎,这下儿子女儿都有了,这么好的事情,竟然让她遇上了,田德拉开始傻笑。 王瑶又说了些什么,其中提起洛轩找来怪医,救了他们,并且还收孩子为义子义女。 洛轩?义子义女?田德拉有些失神,兜来转去的,两个孩子还要喊他爹,难道说这是缘分? 一日午后,田德拉哄两个小不点午睡,望着两张一摸一样稚嫩的笑脸,心里满是骄傲和满足。以前她有些怪妈妈把她送到乡下,但是生下两个孩子后,她明白了很多事情,现在她越发的想念爸爸妈妈了。 她坐在房里,隐约听见外面有争吵声。 “不行,这个名字不好听。”这是洛庭的声音。 “怎么不好听了?”张子清问道。 “就是不好听,再想想别的名字。”这个是公公张祖名的声音。 田德拉莞尔一笑,原来是在起名字来着,她移动脚步,进了前厅。 “娘。”洛庭见她跑了过来,想扑到她身上,但考虑到他的身子便作罢。 “公公,子清。”田德拉上前,看他们摊在书桌上的名字。生产前他们就开始起名字了,到现在还在争。 “我这里有两个名字,男孩叫思飞,女孩叫念慈,公公和子清意为如何?”爸爸叫田宇飞,妈妈叫蒋慈,她想以此表达对父母的思念。 “张思飞,张念慈?”张祖明捋捋胡须,“展翅高飞,心存慈善,好名字。” 张子清则是挑眉看着她,名字听起来像是在怀念某一个人,是龙飞胎的亲生父亲吗?慈飞?还是飞慈? “好,就叫思飞和念慈吧。”张子清理解的点头。 “好啊,弟弟妹妹有名字了。娘,小名叫飞飞和慈慈好不好?”洛庭歪着脑袋问道。 “好啊,就叫飞飞和慈慈。”田德拉笑道。 53 大胆的猜测 田德拉在屋子里整理着小衣服,婆婆、姐姐、飘飘还有彩蝶做了一大堆衣服,怕是连两个孩子七八岁的都有了。自从出了那档子事,彩蝶再也不敢缠着张子清了,一个劲的跟她道歉。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也就没计较。彩蝶平时没不怎么拿针线,为了做这些衣服,手上扎的斑斑点点,让人看了心疼不已。要她不要做了,她却以为自己还没原谅她,两行泪跟着就下来了,田德拉也只好依着她。只是她做的衣服歪七歪八的,恐怕上不了身。 她现在也不管那些补品和不要好不好吃,为了孩子,她一咬牙就下肚了,看得飘飘一愣一愣的。 张祖名和王瑶几次三番的提出,让她搬到丞相府,但都被她拒绝了,婆婆索性搬进御史府好就近照顾,再加上有两个婴儿在身边,她只得呆在御史府的卧室里,很少到幽兰居走动。 收拾好东西,田德拉到书房里去找张子清,她没太多的时间陪洛庭,所以想请个教书先生来。 *****************************************************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张子清拒绝,田德拉到书房找张子清,在门外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收下。”洛轩的语气不容拒绝。 是他?田德拉奇怪,他们在干什么? “不行,这是王室才能拥有的东西,我不能收。”张子清还是拒绝。 “他们是我朔王的义女和义子,属于王室。”洛轩这话说的再直白不过。 朔王?田德拉脑袋轰轰响,他是朔王,他竟然就是朔月国的王上! 田德拉木然站在原地,接下来说了什么她没听进。半晌,脚步玄虚的走进幽兰居。 院子里洛庭正在玩耍,看到她,停了下来。 “娘,你怎么了?”洛庭见她神游着,上前去扯她的衣服。 “啊?我没事,看你玩的满头大汗的。”田德拉掏出手帕擦他额头的汗。 “姐姐?”飘飘闻声从房里出来。 “你怎么出来了,你正在坐月子呢,不能到处跑。外面有风,快进屋。”刘飘飘绷着一张脸。 “我没事。”一天到晚待在屋子里,她都快闷死了。 “不行,万一留下什么毛病怎么办。” 田德拉在只好进屋去,她再不进去,怕是飘飘念起来会没完没了。生孩子的是她,可这段时间飘飘应是瘦了一圈,她肉嘟嘟红润的脸颊和她消瘦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幽兰居和御史府的通口处,洛轩和张子清站在那里,洛轩望着田德拉,那眼神好像他们熟识一样,张子清不禁问道。 “你和德拉以前认识?” “不认识。”洛轩很快的否定,然后掉头就走。 张子清断定好友没说实话,见他不想说,也不好多问,便也跟着离开了。 深夜,田德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还没从那个震惊的消息中缓过来。 晚饭后,张子清给了她两片金锁,说是好友洛轩给孩子的见面礼,上面的图案很独特,想是王室特有的标志。她收下了,并要他代谢。 张子清说洛轩觉得他和孩子没有缘,田德拉认为这是血缘的关系。仔细看两个孩子眉目间和他挺像的,遗传学在三人身上充分的体现了出来。只是如果孩子大了,越长越像他可怎么办? 越长越像?田德拉突然惊坐起来,洛轩和洛庭!洛轩是朔王,洛庭和他那么像,他们会不会是父子? 不,不对!传闻朔王纳了四个妃子,至今都尚无所出,所以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是父子关系。 54 是不是发现什么 “朔月国的王位本是传给二王子的,大王子为了夺取王位,五年前在去南平国的路上把先王、王后、刚出生的二王子连同随同的官员、侍从全杀了,没留一个活口!”小绿的话跃进她的脑海。 田德拉通体冰冷开始打颤。洛庭今年五岁,洛轩二十三,长的是如此相像。难道他们是兄弟?而洛庭就是当年留下的活口? 田德拉被这个猜测震得心口发痛,跌跌撞撞的走到桌子旁,哆哆嗦嗦的倒了一杯水,微颤颤的喝了一大口。 “姐姐,你怎么了?”刘飘飘听见隔壁屋里有动静,披了件外衣便进来。 “我没事,口渴想倒杯水,不小心碰到椅子而已。”田德拉佯装镇定。 “姐姐喊我就好,不要自己起来。” “恩,我知道了,我就睡了,你也休息吧。” 生完孩子后,王瑶和飘飘怕丫鬟毛糙、不细心,晚上两人轮流住在隔壁,把她看的严严实实密不通风。听到刘飘飘关上门离开,田德拉继续想着事情。 照之前的谈话来看,洛轩必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他临走的时候才说“好好的做你的御史夫人。” 那么张子清在整件事情中扮演什么角色呢?协议娶她的时候,他并没有见过洛庭。可他后来却去找那块玉,好在她动作快把玉取了下来,他没找到却也没多问,但这并不表示他放弃了。 现在看来,那块玉是解开洛庭身世的关键。 之前张祖名见到他们母子后爽快的答应张子清娶她进门,是不是认定洛庭不是她的儿子?对于事实,他又知道几分呢? 田德拉越想越害怕,四周黑压压的一片,让她竖起了寒毛。想到幽兰居只有洛庭睡,田德拉穿上衣衫,轻手轻脚的出了御史府来到幽兰居。 看到洛庭熟睡的脸庞,田德拉松了一口气,她坐在床头,思忖着明天找什么样的理由顺服婆婆,搬到幽兰居和洛庭一起住。 她想了一宿,张子清有时候虽然嘻嘻哈哈的,但是为人踏实可靠。洛轩虽是孩子的生父,但她接触的不多,加上帝王家的事情错综复杂,她无法靠感觉去认定他的人品。所以未免打草惊蛇,她现在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两日后是龙凤胎的满月酒,张祖名大手笔的在朔月城的闹区摆了三天的流水席。有钱的、没钱的、专程的、路过的全上座了,把朔月城吵的沸沸扬扬,成为城中街头巷尾餐后的点心。怕是不出数日,整个朔月国都知道右丞相右手金孙,左手银女。 与此同时田德拉也成了热门人物,标题是:寡妇喜获龙凤胎,枝头麻雀变凤凰。为此朔月国刮起一股狂潮,本来难再嫁的寡妇一夜之间炙手可热。 刘飘飘说这些是时候,一脸的兴奋,说她解决了朔月国内寡妇再嫁的首要难题,可谓功德无量啊! 田德拉也没想到会有这样惊人的效果,诧异之余却想起近日心头的顾虑,神色开始黯然下来。 为了洛庭的安全,最近她有请贴身保镖的想法,可是选什么人,怎么选呢? 在朔月城,她认识的人不多,信得过的人更有限,除了飘飘和马金玉(马大刀)弟兄外,她还真找不到别的人了。而马金玉弟兄中,她最放心马金玉和马跳跳,两人比较忠诚,认准的就会死心塌地。 马金玉会些拳脚功夫,但是太过直爽,遇事会慌张;马跳跳只会装模作样的耍两下,嘴巴也比较笨,但是人很机灵。这两人她信的过,放在身边也安心。 所以她想召开一个比试大会,一来她可以看看马金玉的实力,二来时想找到更好的人才。拿定主意后,她决定晚上知会张子清一声。 “喂,子清,子清,张子清,你发什么呆?”慈慈和飞飞出生后,张子清这个挂名爹十分尽职,三人其乐融融的画面,常让田德拉这个做娘的自愧不如。只是今天张子清深情恍惚,在摇篮旁站了好久,看的田德拉心里发毛: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55 我要招护卫 “啊!”张子清被她的魔音穿耳,出窍的灵魂暂时归位。 “想什么啊?你这样沉着脸会吓到孩子的。” “哦!” “站到一边去。” “嗯!” “你除了啊、哦、嗯之外,能不能说点别的。” “好。” 田德拉气结,决定赏他一个栗子尝尝。 “哎哟!”张子清摸着头,“你干嘛敲我?” “我刚才说什么?” “啊?什么?” 田德拉则吊起眼珠子,敢情她刚才一直对牛弹琴来着。 “你和见云闹矛盾了?” “你怎么知道?” “你脸上写着啊!”田德拉指点着他的脸。 张子清下意识的摸摸脸,惹得田德拉哈哈大笑,他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他平时都是嘻嘻哈哈的,什么都无足轻重的样子。但一涉及见元,就常常慌了手脚,脑子也不自主的会当掉。 “呵呵,说真的,最近很少加到见云耶,你们吵架了?” “没。” “他生意很忙?” “好像不忙吧!”见云善于用人,几乎所有的生意都没插手过,只有在年终的时候才会查看总账册。 “他外面有人?” “胡说。” “我知道了,是你另有所爱了。” “越说越离谱!”张子清心情有些乱,不想和她胡扯下去,甩甩袖子就要走人。 “等等,我有事和你说。” 张子清止步,等她开口。 “我要招几个护卫。” “护卫?做什么用?” “给洛庭找几个贴身护卫!” “家里护院多的是,我一会给你调过来几个!” “嘻嘻,子清,我是说要招几个护卫!” “府里有现成的,有必要再招吗?” “有!”田德拉慎重的点点头。 张子清疑惑的看着她,想搞清楚她又在耍什么花样。 “接连几天晚上,我都做恶梦,所以不放心洛庭。”田德拉瞎扯。 张子清瞄了她一眼,显然不信她的话。柳飘飘听见门外的脚步声,猜是婆婆过来了。 “子清,我真的做噩梦了,梦见洛庭、洛庭,呜呜···”说着说着她放声大哭起来,张子清料定她是假哭,理也不理的端起茶杯。 “德拉,怎么哭了?”王瑶一脚迈进门,看见田德拉捂着脸哭泣,而张子清却事不关己的喝着茶。王瑶瞪了儿子一眼,上前去劝儿媳,田德拉见婆婆走过来,猛的扑进她怀里,抱着婆婆哭的更大声了。 “乖,不哭,不哭,他怎么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教训他!” “婆婆,他没欺负我!”田德拉抽噎着。 “傻孩子,他欺负你你还替他讲话,不哭不哭了啊!” 张子清在旁边看的张大嘴巴,他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好不好,怎么竟护着外人啊。 “看什么看,你这臭小子,女人生孩子有多辛苦啊,你不好好疼人家,竟还欺负人家···”王瑶开始教训起儿子来。 “我、我···”张子清结结巴巴的,他娘也太过分了吧,没搞清状况就定他的罪。 “婆婆,子清他没欺负我。”田德拉抬起头,双眼揉的发红,看上去像痛哭了好久一般。 “真的?” “恩。” “那你哭啥?” “我、我接连几天做噩梦,梦见庭儿被人、被人给、、、、”说着田德拉又开始轻轻的啜泣起来。 “噢,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放心,梦是相反的,庭儿没事的。”洛庭讨人喜欢,王瑶当他是自己的亲孙子。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啊,所以想给他找几个贴身护卫,可是子清不答应。” “府里人多的是,调几个过来就是,做什么再招人啊。”终于轮到他开口了,张子清连忙澄清自己。 “你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王瑶白了儿子一眼,张子清摸摸鼻子,准备走人。 56 略施小计 “站住,让你走了吗?”王瑶叫住他。 张子清叹口气,不让开口,又不让走,他只好坐下来,又倒了一杯茶。 “清儿说的有理,府里人手多,调过来几个不就好了,还是你不喜欢,要不我从丞相府给你支几个?” “府里调过来几个也可以,可是我想找几个奇人异士,这样我比较放心啊。” “府里的人更放心。”张子清插嘴。 “生飞飞时,多亏奇人异事我们母子才捡回两条命的。”那个怪医生是救过她母子的命,拿出来比较有说服力。 “好,明儿我就叫人去贴告示。”生完孩子的女人特没安全感,王瑶理解她的心情。 “可是···” “可是什么啊,府里养不起啊?”王瑶点着儿子的脑袋,张子清连忙躲开。 “好好,母亲大人的命令怎敢不听。” 王瑶又唠叨了张子清几句,才离开。 三天后,报名当护卫的人手拿一号码牌,在御史府外等待比试。洛轩也一身便装的带着文韬和武略来到了御史府。 田德拉一身小斯装扮,站在场子外看比试,当看到洛轩的时候心揪了起来:他来干什么?不经意间两人的目光纠缠的一起,田德拉赶紧别过头,洛轩则若无其事的朝张子清走去。 张子清命人搬椅子过来,和洛轩一起坐在院里看比试。 “吃过早饭咯?”弦外之音就是你派人过来了? 洛轩笑着点头。 “吃饱吃好了?”意思就是准备充足吗? 洛轩还是笑着点头,表示十拿九稳。 田德拉看两人接头交耳的嘀咕着什么,洛轩还时不时一脸的奸笑,对此她十分反感。 御史府比试的场子里打的热火朝天,田德拉看的异常兴奋,真想自己也是个高手,好下去比试一番。 不远处张子清看到她跃跃欲试的急样子,嘴角不自主的扬起,洛轩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脸上的线条坚硬起来,手不自主的敲打着椅子扶手。 比试进行到一半,洛轩在张子清耳边嘀咕了两句,两人便一起离开朝后院走去。田德拉比试看的正起劲,便也没注意他两个。 比赛到最后,剩下五个人,田德拉叫来老管家,交代了几句。 “诸位功夫高强,我家大人求之不得,但是只能留下三个,诸位是按号码牌比试,还是抓阄比试?” 五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没看口,老管家接着说道:“抓阄的话有一个人不用比试可以直接留下,按号码牌的话会采取淘汰制。” “都不用了,我要找他们两个比试。”叶城指着张宏和姜秋水。比试一开始他就瞧他们两个不顺眼,一直想找机会和他们两个比试一下。 “这、”老管家看着姜秋水和张宏,一脸的为难。 “两位意下如何?” “没问题。”姜秋水也看叶城不顺眼,此人太过无礼傲慢,他正好借此机会灭灭他的威风。 “好,郭大宝和马金玉一组,姜秋水、张宏、叶城三人一组。现在比试开始。” 场外的田德拉松了一口气,她看出来叶城瞧不起张宏和姜秋水的从容稳定,姜秋水则鄙视叶城的傲慢无礼。张宏和姜秋水拳脚功夫扎实,像是受过良好训练的人,她猜想两人是洛轩的人,所以她不能都留下,但也不能一个不留。 五人之中,叶城和姜秋水功夫最好,张宏次之,郭大宝最差,所以马金玉要留下只能和郭大宝比试。所以不管是抓阄还是按号码牌,马金玉留下的几率都不大。但是现在她可以料定,最终会留下的是马金玉、叶城,姜秋水或张宏。 比试结束后,如她所料,郭大宝和张宏走人,田德拉得意忘形的捧着自己,称赞自己的聪明,却在看到场子里的空椅子时想起来,张子清和洛轩离开好长时间了。 57 又落水了 料他去看洛庭,田德拉快步走向张子清的书房,却发现里面没人,她心里暗叫不妙,急匆匆的奔向幽兰居,却在御史府的花园里碰到两人。田德拉没止住步,直愣愣的朝洛轩身上扑去。 “啊!”眼见要撞到洛轩身上了,洛轩一闪身,田德拉直扑花园里的人工湖,他没打算出手拉她,岂料她两手乱扯一气,抓住了洛轩的衣袖,洛轩身往后一仰,眼见也要落水了,一旁的张子清见状,赶紧去拉洛轩。可还是晚了一步,只听“扑通、扑通”两声,双双落水。 张子清直冒冷汗,把万人之上的朔王拖下水,这种事情恐怕只有田德拉干的出来。 “娘,娘······”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奔过来。 文韬和武略让洛轩给支开了,这会花园里过往的人又少,张子清不会游泳,周围又没人走动,赶忙跑去找人。 洛轩把田德拉拖出水面,她不让她拖,用尽力气要挣脱开,下意识的朝洛轩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洛轩吃痛的放开她。 洛轩上岸后,洛庭跑过来雨点似的拳头落在他身上,“坏人,坏人,滚开,滚开,······” 洛轩也没想到,第一次和他近距离的接触,竟然是在这种状况下,只是他为何喊她坏人? 他的行为没一点教养,像个撒泼的野孩子,他冷冷的看着仍在水里龟游的田德拉,眼里放出一拨拨的冷箭。 “娘。” “我没事!”田德拉抬起埋在水中的脑袋,给了儿子一个微笑。哎哟,妈的,脚抽筋了,田德拉瘪瘪嘴巴,在水中滞留了一会,咬紧牙,继续向岸边游去。 洛轩则是站在岸边,阴晴不定的看着她,没下水救她的意思。 等张子清把人找来,田德拉已游到岸边,闻讯赶来的刘飘飘,气喘吁吁的搀着她回幽兰居。洛轩伸手想拉洛庭一起换衣服,洛庭却手一挥把他的手甩到一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跟着田德拉走了。 洛轩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脸上满是失落,旁边的张子清以为他在看洛庭,捣他一下。 “人都走了,别看了。赶紧去换衣服吧,小心感冒。” 洛轩定定的跟着张子清,缠绕的心头的失落久久未散。 产后落水田德拉大病一场,她在床上已经躺了大半个月,整个人病恹恹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请来的大夫,每天有十几二十个,都是抬头见来低头出去的,连朔月宫的太医也表示无药可救。 朔月宫逸轩殿里,洛轩在房子里踱来踱去,心中焦躁不安。他明明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打心底瞧不起她,只是为何在这里后悔那天没有接住她。 与此同时,他又嘲弄自己:如果在担心她,自己会瞧不起自己的。 公公赵贤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启禀王上,御史大夫求见!” “就说本王已睡下。”知道他是问怪医无影的下落,他就是不想告诉他。有点心虚,因为那天他可以接住她的,但是他没有。 这几天张子清派人一直在找怪医无影,但一直没找到。只好求助好友的力量,只是不知为何,好友这几日却避而不见,张子清在逸轩殿外踱步,知道他拿定主意不见他,转身走了。 张子清知道,洛轩不喜欢德拉,所以那天没伸手接她。可他不明白的是,既然不喜欢她,那天为何找怪医救她呢? 感受到御史府的低气压,龙凤胎不哭也不闹,吃奶的次数也减少了,本来肉肉的婴儿脸,半个月下来竟然竟要贴着骨头了,王瑶和刘飘飘急的冒汗,乳娘请了一个又一个,可是没一个合龙凤胎的意。 洛庭也不跑着玩耍,每天都坐在她的床头给她说话,希望她能听见。 58 明天是新开始 洛庭也不跑着玩耍,每天都坐在她的床头给她说话,希望她能听见。 “娘,今天早上我吃皮蛋瘦肉粥了,你不是也很喜欢吃吗,快点醒来,我们一起吃哦。” “娘,今天外面天气很好,我陪你散步好不好?” “娘,刘姨种的青菜发芽了,翠绿绿长的很精神呢!” “娘,慈慈今天尿床了,真是羞羞羞!” ······ “娘,你醒来会不会又把我忘了啊?” “娘忘了我没关系,我和爹,爷爷奶奶,妹妹弟弟还有刘姨会记得你的。” ······ 刘飘飘抱着睡醒的慈慈站在门外,听着洛庭的稚言,不由的留下眼泪,她抹掉眼泪,抱着念慈走了进去。 “刘姨,慈慈醒了?”洛庭细细的胳膊接过妹妹,抱在怀里。龙凤胎张的一摸一样,就连田德拉也经常搞错,后来为了区分,她在女儿眉心点了个红点。 “你在找娘吗?”洛庭问道,妹妹扭着脑袋东张西望,想在找着什么,洛庭吃力的抱着他走到田德拉床头,念慈突然大声哭起来。 “妹妹,不哭不哭,来哥哥亲亲!”洛庭哄着妹妹。 田德拉走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太阳热辣辣的烤着她,她想:她现在应该有七分熟了。到了晚上,却是冷的出奇,她站在无垠的旷沙中哆嗦着。 她一直往前走,可这里像是没有尽头,她想她渴了,可是她的嘴唇却是湿润的,她想她或许饿了,可是胃像被填满了,走起来还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她一直往前走,一直走,片刻没有停歇。她不知道向前方走是否正确,可是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只能一直走。 突然空旷的沙漠中哭声乍起,稚嫩脆亮的声音轰穿她的耳膜。 慈慈,这是慈慈的声音,田德拉发疯似的向前跑。 “慈慈、慈慈······” “刘姨,我好像听见娘叫妹妹。”洛庭一脸的不置信。 “我好像也听见了。”刘飘飘点点头。 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向床上的田德拉。 “娘,姐姐!”两人扑向床榻。 刘飘飘缓缓的睁开眼,当看到熟悉的面孔时,虚体的一笑。 “小、小、小绿,快、快禀告大人,夫人醒了。”刘飘飘结结巴巴的喊着身后的小绿。 小绿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一路兴奋的高喊:“大人,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又过了三天,她却仿佛自己恍恍惚惚的过了一个世纪,她头脑清醒,但是却经常缺处于神游的状态,反反复复的想着他和洛轩的点滴。 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对于她而言他是特别的。 只是没想到两人竟以这种方式重逢,她不想死,怕被浸猪笼,怀着他的孩子嫁给好朋友张子清。 后悔吗?没有,她从未为自己的选择后悔过,所以不管他怎么看他,心底的角落还是会给他留个位置。 只是她没料到,他连伸手拉她一把都不愿意,在他眼里她应是个坏女人,碰了会脏他的手。 田德拉半眯着眼看着坐在床头的洛庭心情更复杂,现在不仅仅是她个人的问题了。王夫人把她召唤到这里,定是托她好好保护洛庭的,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忘了过去,振作起来好应付这场硬仗。 想到洛庭,想到龙凤胎,想到一直跟着自己的飘飘,田德拉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不是一个人,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她二十六了,这个年纪的感情需要也必须成熟。田德拉对自己说:今天告别过去,明天从新开始。 59 不好的兆头 第二天除了身体虚弱外,田德拉神采飞扬,和昨日颓废萎靡的神态相差甚远,感受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活力,御史府也变的分外热闹。 把洛轩彻底放下心头的她,格外的轻松,身体复原的也特别快,半个月时间已调理到怀孕前的状态。 这日阳光灿烂,田德拉和婆婆一人抱一个,到御史府里花园里转,大半个月没出门,此刻和家人一起徜徉在满园的美色中,田德拉感到一阵阵的满足和幸福。 “娘,你看。”洛庭指着小湖道。 田德拉这才注意到,本来和路紧挨的人工湖,此刻却离路有两米远,路还是原来曲折蜿蜒的方式,只是靠右挪了两米,路和湖之间种满了半人高的万年青。看着情形,就是她硬往里跳,也要费番功夫了。 田德拉无言的咧嘴大笑: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是我和爹的主意哦!”洛庭歪着脑袋说道。 “呵呵,好主意。”田德拉无奈的夸奖他,额头上浮现三道线,这分明是在她落水的地方立了一个碑,上面写着:田德拉在此落水。 这可真够丢人的。但想到是洛庭和子清的一片好意,她也只能哭笑不得的接受。 不远处,张子清缓缓的走过来,一脸的忧郁,走到她们面前的时候又换了一副模样,转变之快让田德拉愣住了。 “娘。”张子清接过飞飞,抱在手里举高高,小家伙乐的哈哈笑。 “事情都处理好了?”王瑶道。 张子清答:“恩,三人安排在幽兰居的西厢房了。” “马跳跳什么时候过来?”田德拉道。 “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王瑶道,“不过,听清儿说那个马跳跳年小轻拳脚功夫也不好,怎么也招进来了?” “马跳跳心善踏实,人也挺机灵,再者洛庭平时没什么玩伴,我想找个年纪小点的陪他。”田德拉瞎掰道。 “他明天过来。”子清说着把飞飞递给王瑶,转而举着洛庭,洛庭大声尖叫着:“举高点,再高点。” 有句话说得好,爱人眼里揉不得沙子,贾见云也是如此。他和张子清的恋情不得世人认可,只能偷偷摸摸的幽会,原以为有人当挡箭牌,两人在一起的机会多些,只是没想到,张子清竟在田德拉身上花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子清说他有做戏的成分在里面,可是他们一家人站在一起是那么的和谐和美好,而他更像毫无关系的旁观者,这种感觉折磨了他好久,他实在是不愿再看下去了。 刚开始他一直相信子清会来找他,可是他最近的种种表现,快把他心头最后一点希望浇灭了。所以最近,他一直都在刻意躲避张子清,想看他是否会为自己慌乱。昨天他到码头未寻到自己,独立离开时那落魄孤单的背影让贾见云一阵心痛。 贾见云辗转反侧想了一晚上,今天鼓足勇气,来到御史府见,他想当面把心底的话说清楚,解开自己的心结。 “喜子,你家公子在哪里?” “在花园里,我给贾公子带路。”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好。”贾见云独自迈着步子来到后花园。 还没看见人影,就听见花园里传来嬉笑的声音,贾见云顿下步子,像蹲雕像似地立在那里,终于他缓缓的移动步伐,走到通往花园的拱形门边。 只见张子清双手把兴奋的洛庭举过头顶,旁边在石桌旁坐着丞相夫人和田德拉,两人一人抱一个婴儿,在旁边加油助威,一家人吵吵闹闹的好不幸福。 这画面一波波的冲击着贾见云的视觉神经,他的脸瞬间苍白如纸,脚步慢慢的向后退,消失在拱门外。 感觉有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张子清四处打量,却没发现什么人,心想是自己多疑了,继续逗着三个孩子玩。 接连两个晚上,田德拉都梦见自己鼻子出血了,无意中跟飘飘提起这事。 “这怕是有麻烦事了!”刘飘飘皱着眉头说道。 60 出门去买玉 “哦,怎么说?”田德拉道没当回事,不就是一个梦嘛。 “听说,梦见鼻子出血,表示有些难以避免的麻烦。” “哈哈,瞎说,不就是一个梦吗!”田德拉压根不信她的话。 “姐姐,不要笑,我是认真的。” “我现在好好的,会有什么麻烦啊。”田德拉喂飞飞和慈慈奶水,并没有把飘飘的话放在心上。 飘飘见说了也是白说,便也不再开口,接过睡着的慈慈,把飞飞递给她接着喂。 “得找个乳娘了,我一个人喂不过来。”她昏迷后,奶娘换了好几个,现在一个都没留下。 “早就该找了。”刘飘飘嘟囔着。 “我知道了,不也没饿着他们嘛。”田德拉嬉笑着,说到关于孩子的事情,飘飘比她还要紧张。 “飘飘,你搬到这边住吧,幽兰居住进四个男人,你一人住在那里不方便。” “恩,也好,我看庭儿和四个护卫相处的挺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姜护卫和叶护人不对脾气,两人老是闹别扭。” “呵呵,不吵不闹不热闹嘛!”田德拉心里像老母鸡似的“咯咯”笑起来。 她一直怀疑姜秋水就是洛轩的人,所以对他抱着模棱两可的态度。而她正好利用叶城牵制他,让他找不到机会下手。另外,她时常感觉姜秋水的眼神在搜寻什么,难道是为了那款玉佩? 前前后后田德拉有三四个月没出门了,这日两个孩子睡下后,她就兴奋的和洛庭出门,后面跟着两个护卫—姜秋水和马金玉。一行四人来到朔月城最有名的玉器店漱玉斋,她和洛庭进去,留两个护卫在门外等候。 “小二,这个雕成生肖的有吗?”田德拉拿起一块羊脂芙蓉玉。 一旁闲坐的王掌柜见状连忙上前。 “有,有,夫人这边请。”王掌柜做请的手势田德拉牵着洛庭就走到后厅去了。 门外的姜秋水见人朝后面走去,脚步稍稍移动了一下,看了一眼一旁的马金玉,示意一起跟进去,马金玉则摇摇头。 “夫人和小公子进去了!” “我知道。” “我们要不要跟上去保护她们?” “夫人让我们在外面等。” “可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这、”马金玉稍稍想了片刻,“我们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姜秋水气结,这个马金玉,看起来大大咧咧一副鲁莽的样子,怎么做起事来一板一眼的,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后厅里,王掌柜拿出几款玉小心翼翼的递给田德拉。 “这都是上好的羊脂玉,你看这玉质,这光泽···”王掌柜开始自夸着。 田德拉拿起来瞄了几眼,递给洛庭。 “掌柜的,好东西也让我开开眼,不要藏着掖着。”田德拉道。 “夫人这是那里的话,,朔月城里可找不到这么好的玉啦。” “是吗?” “我哪里敢开玩笑呢,不过···”王掌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 “我听说有一种羊脂玉,产量极少,因此专供朔王及其子嗣使用,这种玉我见过一次,此种玉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同凝脂,此生能得之,死而无憾啊!”王掌柜两眼炯炯发亮,径自沉浸在见到玉的那天。 “原来如此啊,那我只能怪自己没福气了。”田德拉无所谓的耸耸肩,“老板这个开个价吧?”田德拉拿起其中一款虎虎生威。 掌柜描述的玉,和洛庭佩戴的那款很像,田德拉听着心里更发毛。 61 低调的高调 “三千两!”王掌柜用手指比划出。 “掌柜,给个实价。”田德拉把玉放在掌心颠来颠去,王掌柜看的心惊肉跳,怕她一不小心掉到地上。 “这个,两千五百两。”王掌柜想了想,喊价。 “恩?”田德拉挑眉。 “好吧,两千两!”王掌柜做装咬咬牙。 “娘,这个我不是很喜欢,我们去别家看看吧。”洛庭开口。 “其实我觉得还不错,不过既然你不是很喜欢,那就算了。”田德拉把玉还给王掌柜,拉着洛庭要出去。 “等等,”王掌柜叫住她,“一千八百两,不能再少了。” “这个,我还是考虑一下吧。”她说完就走。 “一千伍佰两,这真的是底价。”这种玉贵,买的人不多,王掌柜本来想趁此机会赚些银子,没想遇到这样的买主,只能少赚些了。 “一千贰佰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田德拉掏出银票。 “这······”王掌柜看着晃来晃去的银票,心里挣扎起来,最后咬咬牙。“成交。” “哈哈,王掌柜真爽快。”田德拉眉开眼笑的接过玉佩,把银票塞给王老板。 “慢着。”洛庭伸手拿过银票。 “娘,我觉得还是有些贵,我们到别家看看吧。”洛庭道。 “这、”田德拉看看洛庭,再看看老板,一副为难的模样。 “好吧,一千两,不能再低了。”眼看到手的票子飞了,王掌柜只能割舍,出了最后的低价。 洛庭抽出二百两,把剩下的银票递给掌柜。 一行四人从漱玉斋出来,走向香满楼,她好久没来这里吃饭了,里面飘逸出来的香味,把她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四人一进门,众人不自觉的目光齐刷刷的扫过来,心里满是诧异。只见田德拉一身粗布衫,头上除了一支发簪别无它物,她身边的小男孩也是一身粗布衣,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脚上穿的是高升鞋店的靴子,材料和做工都是相当的考究,可是却和身上的衣服形成强烈的对比。 护卫装扮的人却是一身华服,腰间别着佩剑,一个看起来器宇轩昂气质不凡,一个脸孔恐怖并且粗枝大叶。这一前一后的怎么看怎么不搭调。再看前面的女子和男孩,毫不在意的找了个位子坐下,仿佛后面跟着身穿华服的护卫是多么自然的事情。 “娘,你看他们。”洛庭道。 “不管他们。”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这样看她们。她生完孩子,那些衣服大都穿上去紧巴巴的,今日出门时她想起箱底的粗布衫,翻出穿在身上很宽松,她顿时感觉整个人自在多了。 洛庭有样学样,也穿上以前的旧衣服,只是他的旧鞋子不知道哪里去了,不得已只好穿上这双昂贵的靴子出来招摇。 当两人从房间走出来,府里的丫鬟和家丁见两人装扮,不解的眼珠子都炸开了。两人倒是无所谓,大手牵着小手慢悠悠的出门。 漱玉斋里小二见两人穿着并无怠慢,还打眼色让王掌柜过来。这一点,她很欣赏,看这个店小二的神情和气度,定不是简单的小二,只是为何屈居在漱玉斋呢?这一点她不解。 “娘,我点了你最爱的狮子头和蒜蓉青菜。” “恩,谢谢。姜护卫、马护卫别站着,你们也坐下吧。” 两人摇头,立直站在后面一动不动。 咕噜噜··· 62 遇到熟人了 田德拉笑笑,两人也真是的,都饿了还拿样子,做给谁看啊。 “吃饭皇帝大,别讲究了,坐吧。”田德拉示意洛庭拉两人坐下。 马金玉的脸红彤彤,不好意思的看看姜秋水,洛庭拉他坐下来,姜秋水见状也坐了下来。 “小老头,漱玉斋的那个小二你觉得怎么样?” “恩,我说不上来,不过看他不像小二耶。”洛庭挠挠头,不解娘为何问起店小二。 “我看着也不想,交个你个任务。” “什么任务?”洛庭直觉的认为和店小二有关。 “查清那个店小二的来历,然后自己决定,要不要把他拐来为你做事?” “我拐他过来做什么?该不会让我做生意吧?”洛庭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呵呵,小老头,你不想做生意挣钱?” “想,可是···” “儿子,多挣点钱吧,娘和妹妹弟弟还等着你养呢。” “啊?爹不是在养我们么?” “嘿嘿,花儿子的钱感觉比较爽嘛。”田德拉讨好的笑着。张子清给帮她买宅子,供她吃供她穿,前前后后不下五万两,她再不想办法生钱还他,迟早会变成无法填平的无底洞。 自从马风山认识田德拉后,马金玉早就习惯了她的惊人之语。但是一旁的姜秋水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给五六岁的孩子讲生意经,也太早了点吧,撇开这一点不说,竟然这么大的孩子出来赚钱,她这个做娘的怎么想的出来,也太狠了! “客官,上菜喽。”店小二麻利的端菜上桌。 田德拉看的口水直流,拿起筷子就朝狮子头插去,顾不得周围诧异的目光,径自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马金玉本是粗人一个,进了御史府后收敛了许多,可美食当前,他本要学田德拉拿筷子插的,想到自己护卫的身份,之后拿起筷子斯斯文文的吃起来。 “马叔叔,你这样斯文我还真不习惯。”洛庭笑话他。 “小老头,吃菜吃菜。”田德拉闻言马上打岔。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洛庭连忙给田德拉夹菜。 “娘,这个很好吃,您尝尝,马叔叔,姜叔叔你们也吃。” 姜秋水则环桌子扫了三人一眼,暗自思忖:他们三人之前就认识了吗? 沈飞走向满香楼的二楼的,不经意间在大厅里看到熟悉的面孔,以为自己看错了,他闭上眼吸口气然后又睁开,那不是幻觉,真的是他们母子。 沈飞本是要走过去的,但想到朔望在楼上,便想着先上去打个招呼,然后再下来去找他们。 “草民参见王上。”秋菊厅里,沈飞作揖拜见。 “沈大哥,不必多礼。”洛轩赶紧拉他起来。五年前,中途失去父母兄弟的洛轩独自一人返回朔月城,路上他悲伤劳累晕倒在山路间。沈飞正好骑马路过,救了他一命,否则他就成野狼的晚餐。 之后,洛轩见他长自己三岁,便以大哥相称。沈飞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便把他当亲弟弟看待。后来得知他是朔王,便中规中矩的称他王上,可那一声朔王,把两人的关系拉的好远,让洛轩好不自在。 两人寒暄了一番,沈飞开口要去楼下和熟人打招呼。 沈飞急匆匆的来到一楼大厅,可是位子上的人已离开。 沈飞连忙跑出去,可街上已没了他们的踪影。 她们不辞而别,让他找了近一年的时间,就在他就要放弃的时候,竟然在朔月城里遇见,沈飞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找到他们。 “王上,属下看见张夫人一行四人在楼下用餐。” “恩。” “沈堡主和张夫人好像是旧识。” “旧识?你说大哥说的熟人就是她?” 63 沈飞和洛轩 “是。” 洛轩端起杯子,轻轻的啜了一口,淡淡的茶香萦绕在鼻息,让人心醉。 这时沈飞推门进来,洛轩放下茶杯。 “沈大哥可有见到旧识?” “没有,晚了一步。”沈飞眼神一黯。 洛轩把他瞬间表情收进眼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和他谈之前的话题。 日落时分,四人踏着余晖回到御史府。 “姐姐,你可回来了,慈慈和飞飞醒了,等着你喂奶呢!”飘飘在御史门口等着,见她进门,连忙拉着她朝卧室走去。 “乳娘呢?” “说是家里有事,现在还没回来。”刘飘飘一边拉着她道,心里却想着赶明再请一个奶娘备用。 问过府里的丫鬟,知张子清在书房,洛庭拿着新买的玉佩,去找他,顺便报备一下娘从账房直走两千两的事情。 “爹,你在吗?”洛庭敲门。 张子清正在发呆,听到洛庭的喊声收回涣散的思绪。 “进来吧。” 洛庭推门雀跃的走到他身边,张子清一把抱起他放到腿上。 “爹,你看,娘给我买的。” 张子清用食指和拇指捏起玉佩,仔细的打量,这块玉佩比洛轩的相比材质和光泽差了一点,但还算是上品。 “爹,好看吗?”洛庭笑嘻嘻的,两眼眯成一条线,很是可爱。 “恩,好看,来,爹帮你带上。”张子清扯开红绳把玉挂到他脖子上,在后面打了个死结。 “后天是庭儿的生辰,这是娘送的礼物哦。”洛庭拉拉脖子里的玉,看是否系好了。 “后天?哎呀,瞧爹都忙糊涂了,把你的生辰忘了,想要什么,尽管说,爹送你。”后天十月初十,张子清把这个日子记在心底。 “谢谢爹。要什么我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诉爹好吗?”洛庭道。 “好。” 御史府回廊里,洛轩和沈飞一前一后的走着。洛轩带他来御史府,有两个目的:一是介绍沈飞和张子清认识:二是确认田德拉是否就是他说的旧识。 “爹,这个玉佩花了一千两。” “哦。”张子清不以为然,张家祖辈世代经商,到了父辈才开始入朝为官,不算他名下的房契地产,单是祖辈留下来的财富三代也花不完,当然豪赌除外。 “娘支了两千两······”洛庭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比划着。 “我知道。”张子清笑笑。 “大人,洛公子来了。”喜子小跑过来。洛庭想要爬下他的腿,张子清却搂紧他不放。 “子清。”洛轩双手背在后面一脚跨进书房。 洛庭气冲冲的看着走进书房的人,双眼因为愤怒而炯炯发亮。洛轩看到子清怀里的洛庭,难掩心底的兴奋,但是洛庭的眼里满是鄙视和仇恨,像要用刀凌迟自己一般,洛轩不懂,他为何这样看着自己。 张子清看着洛轩身后的陌生脸孔,问道。 “这位是?” “哦,这就是我经常提起的沈大哥。”洛轩把目光从洛庭身上收回,转到张子清和沈飞身上。 “沈叔叔。”洛庭看见沈飞,泥鳅般哧溜一下从张子清身上滑下来,朝沈飞奔去。 “庭儿?”沈飞也是相当的吃惊,刚在满香楼失去踪影,没想到一转眼,却又见面了。沈飞双手插在洛庭胳膊下,把他抱进怀里。 田德拉给孩子喂完奶,想着应该把支出两千两的事给张子清报备一下,衣服也没换,就去书房找张子清了。 “子清,我今天······;”沈飞闻言扭头看向书房门口,目光正好对上踏进门的田德拉。 63 我是江城人 “沈堡主?”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沈飞,田德拉是相当的吃惊。 “淑儿。”沈飞轻柔的唤着她,僵硬的脸部线条瞬间柔和下来,目光丝丝的黏在她身上,里面有思念,有担忧,有自责,有埋怨······;一丝丝的捆绑着她,像要把她拽进他的深渊里。 “你、你们认识?”张子清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 “恩。”沈飞点头,但目光依旧锁在她身上。 “呵呵,沈堡主是江城杨老爷的女婿。”田德拉一言概之。 “大哥已娶妻?”洛轩吃惊。 刻意忽略沈飞眼中的痛,田德拉接过他怀里的洛庭,一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均反射性的缩了回去。 感受到两人的异样,张子清轻轻的咳嗽一声。 “下来,跟你娘回去换身衣服,再过来。”张子清接过洛庭把他放到地上,示意田德拉和他先下去。 “沈堡主,见笑了。”张子清轻笑。 “哪里。”沈飞客气的回道。 “哈哈,没想到沈大哥和张夫人竟是旧识。”一旁的洛轩插口道。 “张夫人?”沈飞不可置信的看着洛轩。 “让沈堡主见笑了,内人今日装扮太······;”张子清搜索着词汇,想找一个合适的字眼来形容她,可是徒劳无功。 “她······;”沈飞脸色铁青,无力的垂下双肩。在他迎娶杨佩云后,她拒绝做二房,那一刻他就知道已经失去她了。只是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难以接受。此刻,只听“嘭”的一声,他的心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沈大哥,你怎么了?”洛轩叫失神的沈飞,他现在万分确定两个关系非比寻常,只是为何调查来的信里没提到这点? “王,洛轩,我没事。”沈飞缓神过来。 “来,我现在郑重的介绍你们认识。”洛轩道。 沈飞看着张子清,除了未见面之前的钦佩仰慕之外,多了些复杂难解的感情在里面,张子清亦是如此。 接近晚饭时分,张子清客气的留两人用晚膳,洛轩见沈飞情绪不高,便拒绝了。张子清送两人到门口,却碰到来看孙子和孙女的张祖名和王瑶。 沈飞名声在外,传闻功夫高强、经商有道,这些张祖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心底忍不住赞赏:双眉如剑,眉若朗星,正气跃然其间,真是是一表人才啊。 张祖名邀两人留下用晚膳,沈飞和洛轩盛情难却,只好留下来。 因为是亲戚朋友的身份用餐,张祖名便命丫鬟传媳妇和孙子一起上桌,连龙凤胎也来了。 看着冷热荤素摆了满满一桌,田德拉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圆桌坐满了人,从公公数起,从右向左依次是:公公、婆婆、张子清、她、洛庭、洛轩、沈飞。对于王大娘的事情,她所知甚少,可是看着沈飞的眼神,心里还是有些愧疚。她想如果不是她占了王大娘的身体,她和沈飞应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洛庭很不高兴和洛轩坐在一起,他故意做大动作,不是碰掉他的菜就是打翻他的汤。洛轩不吭声,默默的看着他。 “沈叔叔,吃这个!”洛庭的胳膊短,只好半跪在椅子上给沈飞夹菜,夹完这个夹那个。洛轩把胳膊抬高夹菜,洛庭也抬高,他放低,他也跟着放低,摆明了就是不让他用膳。 张祖名、王瑶、张子清和田德拉看到洛庭的反常,不明白他为何如此。 “飘飘,带庭儿和思飞念慈出去玩。”田德拉道。 “我好久没见沈叔叔,今天要陪沈叔叔吃饭。”洛庭不肯离开。 “沈堡主和我家媳妇认识?”王瑶问道。 “恩,我也是江城人。”沈飞点头。 64 洛庭的大嘴巴 “沈叔叔以前还说过要当庭儿的爹爹呢!”洛庭稚嫩的声音像是一个炸弹,抛到了桌子上。 “扑哧,咳、咳······”田德拉正在喝排骨汤,听到洛庭的话,一下子喷了出来,沐浴了满桌的菜。这个臭小子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早晚会被他的大嘴巴害死。 此刻的田德拉,只觉得乌云罩顶。 洛庭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脑袋耷拉着,翻起一双大眼,可怜巴巴的看着田德拉,祈求她的原谅。 “呵呵,”田德拉扯起嘴角假笑,“庭儿是说以前沈堡主帮我挑夫婿来着。” “飞飞和慈慈饿了,我带他们先下去。”说完拉着洛庭闪到门外,一溜烟的跑了。 饭桌上,一整冷清,场面十分尴尬。 “咳、咳,”张祖名清清嗓子,“请、请用餐。” 他拿起筷子夹菜,王瑶用胳膊捣了他一下,张祖名这才想起,满桌的菜已被淋浴过,只好收回筷子。 “哈哈,今天月色不错,到花园里赏月畅谈,沈堡主意下如何?”现在是用人之际,张祖名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说什么今天也要把他留下来,跟他留下好印象,顺便了解一下他的想法,看是否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悉听尊便。”自己现在离开,会让洛轩和张祖名难堪,沈飞只好接受邀请。 卧室里,田德拉怒目瞪着洛庭,她终于明白飘飘说的难以避免的麻烦事什么了。洛庭很聪明,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可是今天太反常,先是在客栈里说漏嘴,接着在饭桌上无礼对洛轩,现在还冒出惊人之语。话不多,只有两句,但是她真的会被他给害死。 “对墙站着。”田德拉指着洛庭。 “娘,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洛庭也后悔自己说错话。 “好好反省一下,想想错在那里了。”田德拉无力的说道。 一盏茶功夫过去了,田德拉的心情平复下来。 “知道错在哪里了吗?”田德拉招手让他过来。 “一、在满香楼不该忘了娘的交代;二、在饭桌上说了不该说的话。” “爷爷、奶奶和还有爹爹对你怎么样?” “很疼我、也很喜欢庭儿。” “你喜欢爷爷、奶奶还有爹爹吗?” “喜欢。” “如果你不想他们伤心,以后说话做事就要注意点,不要让爷爷、奶奶还有爹爹伤心知道吗?” “娘,我知道了。” “恩,还有一点,你再想想。” 洛庭摇摇头,表示不知错在那里。 “对客人太无礼。” “我没错。”一听娘指责他这一点,洛庭倔强的不肯承认。 “洛庭,你这样对客人太没有礼貌了。”田德拉也生气了,洛轩是朔王,洛庭有可能就是那个二王子,就算他不是二王子,一点点的小错,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我没错。”洛庭还是不肯认错。 “还不承认?”田德拉火气上来了,“回去跟我站着。” 洛庭一脸的倔强,带着满眼的委屈转身对着墙站着。 “这是怎么了?”王瑶带着两个丫鬟来到她的卧室,见洛庭对墙站着,双肩一抖一抖的,轻轻的啜泣声听的她的心揪起来。王瑶拉过洛庭,抹干眼泪,让飘飘带他回幽兰居。 “孩子还小,慢慢教嘛。”王瑶让丫鬟把盘子放到桌子上,“我看你今天吃的不多,让厨房给你做了点粥。” “谢谢婆婆。”田德拉知道婆婆的来意。喝完粥,命丫鬟到外面去,只留下婆媳两人。 “我之前失忆过,以前的事情没什么印象了,佷多事情也是从旁人那里听说的。三年前我带着两岁的洛庭昏倒在杨家庄门外,杨老爷见我们母子可怜便收留了我们,后来遇到了来江城办事的沈堡主,据说两人生情,沈堡主有意迎娶我,便到杨家提前。那天恰巧遇到杨家小姐杨佩云,杨小姐对他一见钟情,但沈堡主并不领情。后来,杨小姐耍手段在酒里做了手脚,借此和沈堡主有了夫妻之实,无奈之下,沈堡主只好迎娶了杨小姐。” “这个女人真不要脸,后来呢?”王瑶怒骂道。 65 亲生父亲是谁 “对于此事,杨老爷有些内疚,但是又怕我们藕断丝连碍了女儿的幸福,便决意让我续弦。” “老牛还想吃嫩草,这个老头太过分!”王瑶怒不可遏。 “后来,我落水失忆,什么都不记得,再后来我遇见子清,就嫁到张家来了。” “可怜的孩子,失忆了好,把以前的事统统忘掉的好!”王瑶握着她的手,两眼都湿润了。 “婆婆,我不命苦,遇见婆婆是我命好。”田德拉嗓音有些沙哑。 “受了这么多苦,怎么不早说呢?”王瑶心疼她。 “对于过去的我不想知道。现在的我只要知道:爱我关心我的家人在身边,我很幸福。” “傻孩子。”王瑶不自在的抹掉眼泪,和她聊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 古代女性思想保守,她以为婆婆知道了这些,会看不起她,没想到她竟为自己抱屈。 田德拉满足的笑笑,有这样的家人在身边,她真的很幸福。 入夜时分,田德拉悄悄的来到幽兰居,轻轻推开洛庭的房门。 “睡着了吗?”田德拉轻声问道。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他的床头,就着朦胧的月光她看见儿子眼角晶莹剔透的泪珠。 “小老头,你哭了?”田德拉心疼的问道。 “娘,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洛庭轻声的啜泣着。 “是娘太凶了,你不要哭了,是娘不好。”她今天的确太凶。 “不过我不会原谅他的。” “恩?原谅他?”田德拉不解。 田德拉吃惊的张大嘴巴,原来他看见洛轩没拉她导致她落水的事儿,原来他都是为了自己。 她把下巴抵在他的头上,紧紧的抱着他,哭了。 从幽兰居出来,田德拉慢慢的走回御史府,朦胧的月光洒在路上、墙上、树上、草上、花上,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祥和安静田德拉独自坐在凉亭里,轻声反复哼起那首词《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 “是你!那天在河边哼唱的是你?”张子清一脸的吃惊。 河边?田德拉也想起来了。 “你也在河边?” “是啊,只可惜吓跑了佳人。”张子清奚落她。 “我以为是不良之徒呢。”丁一撇嘴道。 “不良之徒?我?”他风流潇洒的御史大人,竟被人说成不良之徒。 “是啊,就是你。”田德拉也无赖起来。 “好吧,好吧,是就是吧。” “大家都走了?”田德拉主动提起话题,她要坦白争取从宽的机会。 “恩,走了。” “婆婆应该都和你说了,除了我和你的那段,其他的都是真的。” “之前为什么不说?” “一个失忆的人,有必要提过去吗?”她的过去不属于这里,就是她想提,也不见得有人会相信,八成还把她当疯子。 张子清定定的看着她,看她不像是在说谎,便不再多问。 “思飞和念慈的亲生父亲是谁?”张子清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沈飞的出现,让这个问题凸显出来。 66 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该不会认为是沈飞吧?” “思飞,沈飞,你说呢?”张子清不是计较身份的问题,只是她这个名字起的太惹人遐想了。 “不是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田宇飞和蒋慈这两个名字印象深刻,觉得是我父母的名字,所以我才取名思飞和念慈。至于孩子的生父是谁,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好吧,孩子生父是谁我们不谈。我想说的是,儿子能不能改个名字,比如说思清、思德···”张子清征求她的意见。 “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说我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要不有心人会以为你对他念念不忘的。”张子清含沙射影。 “呵呵,那是我魅力大啊,怎么着吧你?” “你,哎,说正事。” “我知道,如果改了岂不是表示我心虚,所以我不改。” 张子清想想也是,这样的话会欲盖弥彰。 “德拉,如果你喜欢他,我可以、” “这么大方?呵呵,恐怕你肯,我也不依啊,做张夫人好处多多,我要霸着位子不下来。”田德拉明白张子清怕自己耐不住寂寞,爬墙偷人去。 “真的假的?那我岂不是很惨?” “是啊,你就忍着吧,咯咯······”田德拉老母鸡似的笑起来。 两人畅谈到午夜,才回房去。待到卧室里的灯熄灭后,宁静片刻。只见一道黑影嗖的一下翻过墙头,消失不见。 朔月宫里。 洛轩回到朔月宫在书房待了片刻,便移驾夏清宫,今晚临幸文妃—唐雅诗。唐雅诗是是南蛮国公主,入宫两年,她高挑丰腴,小麦色的肌肤充斥着活力,瓜子脸尖下巴,嘴唇厚且饱满,鼻梁高挺,细细的一字眉下面吊着一双丹凤眼,眼睛一眯,尽是风情和诱惑,再加上天生的自然卷发环在耳鬓,尽是野性和张扬。 今夜本是轮到秋霜宫的,但他却向夏清宫走来。下午在御史府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影响到他此刻的心情,所以他要去在唐雅诗那里发泄怒火。 他不确定洛庭是否是寻找了五年的兄弟,但是他潜意识里已经把他当成兄弟看,可他为何如此排斥他?是她教的吗? 想到田德拉,洛轩的怒火就上来。 思飞,摆明了思念沈飞,她还真有胆量敢这么起名字。 他很后悔那天遇到她,后悔和她发生关系,懊悔这么长时间一直念着她。 这样的女人,不配教洛庭,他要赶紧查清事实,证明身份,早日把他接到身边。 “参见朔王。”唐雅诗已经睡下了,听说朔王来了,惊喜的从床上爬起来。春露、夏清、秋霜、冬温四宫,每处每月他均去一次,两年内无例外,今日本是轮到秋霜宫,没想到竟然到夏 清宫来了。 “起来。”洛轩挥挥手,让宫女和太监出去了。 芙蓉帐内,唐雅诗半靠在他身上,酥胸半露,手柔若无骨的在洛轩胸前来回的游移,双眼半眯着,饱满的嘴唇半启,吐气若兰。四个妃子中,唐雅诗最主动,他不大喜欢主动的女人。但她的主动却让想起田德拉。 洛轩猛的一翻身,把她压在下面,一次次尽情的释放自己,直到身下的唐雅诗不停的求饶,他才罢休。 午夜时分,发泄完心底的郁气,洛轩神清气爽的从夏清宫出来。 “老规矩。”洛轩吩咐道。赵闲挥手让老宫女把药端了进去。 洛轩来到书房,批阅折子。一道黑影悄若无声的闪进来。 “参见朔王。” 洛轩挥挥手,黑衣人起身,一字不落的汇报田德拉这两日的行踪。 67 暴发户装扮 洛轩挥挥手,黑衣人起身,一字不落的汇报田德拉这两日的行踪。 “后天?也就是十月初十了。”和他的生辰不符,但那天却是父母的忌日。 时间过的好快啊,五年过去了,可他却还没找到人。 “张夫人母子好像和马金玉认识。”黑衣人姜秋水把客栈里洛庭的话说了一遍。 “下去吧。”洛轩挥手让他退出去。 “来人!”文韬和武略并肩走进来。 “查一下御史府的马金玉。” “是。” 第三天洛庭六岁生日到来,田德拉一大早的就起来,贴身穿了一件湖绯红色蓝襟拖地长衫,外面套了一件紫色缎面滚金边罩衫,上面绣着祥云图案,走起路来浮云涌动,别有一番情趣。 这些衣服太繁琐,田德拉平时不怎么穿,这会儿像个土包子,托着衣衫走来走去,嘴巴惊奇的合不上来,一旁的刘飘飘看脑门直冒黑线。 “姐姐,好了吗?”刘飘飘第一次穿华服,也是这样欢喜了大半天,不过料子不比她身上的这件。 “你们古人手好巧啊!”田德拉感慨道,不过她也是个文武双全的女子,文会缝扣子,武会防狼三式。 “古人?” “啊?嘿嘿,我是说绣娘的手好巧啊!”田德拉见自己说露了嘴,连忙改口。 “姐姐穿这身衣服真好看。”刘飘飘的由衷称赞。 “哈哈,那是!” 她身段虽说前不是很凸后也不是很翘,但还算玲珑有致。她皮肤白皙,蓝色和紫色很适合她,平日素面朝天的她,洛施淡妆后,越发显的年轻娇俏。唯一不满的就是那拖地的裙子,她老是踩上去,好几次都差点跌倒。 “飘飘,拿针来,把下面这样子缝起来。” “可是,这样很难看恩。” 田德拉用手指捏着看效果,果然很难看,可是实在没必要拿这么好的衣服当擦地抹布。她侧着头想:这怎弄呢? “飘飘你这样弄。”田德拉用手在下摆处比划着,下摆膝盖处从里侧捏出一个凹陷的花瓣,然后缝在一起,这样既可以减短下摆,又可以使裙子有一种蓬蓬的效果。 刘飘飘围着做好之后,田德拉几个飞身,发现效果不大明显,扎看上去像是有褶皱的样子。算了,虽不尽如意,看现在至少不会踩到。 “姐姐,您真的要穿这身衣服去厨房啊?” “当然了,为了庆祝小老头长一岁,我必须下厨表达我的诚意。” “可你只会熬粥和煮鸡蛋耶?”刘飘飘忍不住刨她的底,心想着还是不要做了。 “可这是我最擅长的!”田德拉也很无奈,除此之外她最擅长烤鸡、烤鱼、烤土豆、烤······但是小生日这天,忌讳吃烧烤。 “那、好吧。”飘飘也只好无奈的答应。 午饭后,洛庭要一家人一起出来逛街。 张子清和田德拉牵着洛庭,后面跟着飘飘和两个丫鬟,丫鬟一人手里抱着一个龙凤胎,再后面就是四个护卫。队伍浩浩荡荡的,甚是引人注目。 “呵呵。”田德拉僵硬的笑着,她头上插了好多头饰,金光闪闪的,像是一个暴发户,顶着满脑袋的宝贝,她老是会担心一不小心晃的满地都是。 “你可以更自然一点。”张子清道。 “还不都是你害的。”田德拉说的咬牙切齿。沈飞和洛轩来的那天,她和洛庭穿着粗布衫,张子清嫌她不够端庄稳重。平时在府里穿穿就算了,可出门万万不可。所以今日出门前,没收了她脑门上那只木簪子,硬是要丫鬟把金啊银啊往她头上插。现在她脑门上金光闪闪,整个人头重脚轻,甚是沉重。 “呵呵,不要生气,你看大家都在看你呢!” 68 子清和见云 闻言,田德拉对着众人挤出一个笑容。不用猜她也知道,众人对她指指点点说的是些什么。 今日和张子清走在一起,正式的宣示她的存在,众人也得以见到掀起满城风雨的寡妇真面目。 “是啊,都在看我,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呢?”田德拉对他假笑着说道。 “说你雍容典雅,温婉高贵。”张子清笑着打哈哈。 “是吗?我都听到了。”众人七嘴八舌的指点着,时不时的传来某个大嗓门的大婶或阿婆的声音,她想听不到都难。 “是她啊?” “人不咋地啊!” “我看长的还行!” “我看骨子里媚着呢,要不怎么会迷倒张大人!” “就是,就是······众人一片附和声。 “啊······忽听身后众人的尖叫声。 田德拉和张子清同时转过头来,只见马金玉手拿一把大刀,满脸怒气的对着众人。他面目本来就挺吓人的,脸这么一黑,手又拿一把刀,众人缩着脖子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 “马护卫,不得无礼!”田德拉柔声呵道。众人说什么她心里有数,可她不在乎。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众人眼里她都是名副其实的张夫人,她们可以诽谤她、鄙视她,但是她现在是张夫人,得到了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位子,和并和众女子虎视眈眈的张子清明证言顺的站在一起。她们嫉妒她,但却也不得不尊重她。 马金玉闻言扭过头看着她,又看看洛庭,背着田德拉的洛庭示意他收回刀。只听“哧啦”一声,马金玉把刀放进了刀鞘。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家当铺的时候,张子清白着脸止住步,田德拉也跟着停了下来。顺着张子清的目光,田德拉看见贾见云正站的当铺门口和一男子讲话。 贾见云也看见了张子清,略微楞了一下,然后继续和那名男子亲密交谈。田德拉小走两步,微微的靠在张子清身上,一手穿过腋下,圈住他的胳膊。只听四下里一阵嘘嘘声。 “子清,我们去前面看看吧!”田德拉指着前面的书店。 张子清收回黏在贾见云身上的目光,木然的笑笑,任田德拉拖着往前走。 为了给洛庭庆生,张祖名请了几个朔月城有名的大厨在丞相府设宴。众人在丞相府用过晚膳,从丞相府回到御史府已经很晚。慈慈和飞经睡着了,洛庭也靠着她昏昏欲睡,田德拉吃力的 把他抱回幽兰居。再回到卧室的时,桌子旁已经没了张子清的影子。田德拉打开暗门,穿到书房。书房里一片漆黑,田德拉掏出怀里的火折子想点亮烛台。 “不要点灯。”张子清轻声说道。 循着他的声音,田德拉走了过去,慢慢适应黑暗的她,看见了书桌旁边的张子清。 “去找他吧!” “来得及吗?”看见他和别的男子如此亲密,心痛的要命。 “一定来得及。”白天她挽着张子清的胳膊时,可没忽略见云心痛的眼神。 “呵呵,”张子清痛苦的轻笑一声,“他已经不需要我了。” “不需要?拜托,大哥,你不要自暴自弃好不好,对彼此要有信心,去找他吧,要不你会后悔一辈子的。”田德拉拍他的肩膀。 张子清不说话,木然的看着田德拉。田德拉叹口气,从暗门走出去。 夜半十分,田德拉忐忑不安的睡不着。 飘飘说她晚上忙见鼻比出血表示有麻。前两天她的确是有了点麻烦,但总觉得那不算是真正的麻烦,隐隐约约感觉更麻烦事要出现,而且是很棘手的那种。 69 三日后处斩 第二天早饭后,田德拉和刘飘飘抱着双胞胎在花园里散步。小喜领着一个人快步走了过来。 “少夫人,孙先生来了。” 田德拉仔细打量着孙先生,五六十岁的样子,一身灰布衫十分的朴素,可是脸部线条异常的坚硬,猛看上去脸上的的皱纹像刀子刻出来似的,目光透着一股坚定。田德拉心里暗摇头:这 人八成是老八股。 田德拉有心拒绝他,可他是公公的老友,她不好伤了公公的面子。据说这位孙先生,年轻时候是朔月城有名的才子,他不爱仕途不喜经商,教了满满一屋子的学生,现在可谓是桃李满天下。听说朔王和张子清都做过他的学生。 田德拉让洛庭和孙先生先聊天熟识了一下,她和飘飘则抱着孩子到别处转,留他们两个在亭子里。 张子清从外面匆匆回到书房,让喜子喊她过去。 田德拉边走边寻思着:是不是告诉她和贾见云和好的消息啊。 “子清!”田德拉走进书房,看见他一脸严肃的站着,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怎么了,没见到人?” 张子清不啃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书桌旁坐下,一脸凝重的看着她。 田德拉心里开始发毛,认识以来张子清第一次这么看自己。 “你们该不会一拍两散了吧?”田德拉试探的问,以为是见云的事情。 “我没去见见云,今早被召进朔月宫了。” “哦。” “你不问我是什么事情吗?” “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话说到这里,田德拉猜事情应和她有关。 “马风山,马大刀!”张子清缓缓的吐出六个字。 “啊?马风山,马大刀,你是在念人名吗?”田德拉掩下心底的吃惊,随即装傻。 “马金玉!” “你说马护卫,他怎么了?” “怎么了?你心里应该最清楚不是吗?” “我清楚什么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啪”张子清气冲冲的拍桌子,“德拉,不要再装了。上午我被召去朔月宫,谈的是什么事情我想你应该清楚。” 田德拉自知躲不过去,干脆双手一摊,一脸无所谓的靠在椅上。 “好吧,我承认,马金玉就是马风山的马大刀。” “你、你、你怎么一点都不当回事,你可知事情的严重性?”张子清头疼的揉着太阳穴。 今天朔月宫的书房里,他得知这件事大吃一惊,无法相信她竟然公然挑战刑法,救走朝廷通缉的强盗。朔王洛轩下旨要缉拿她归案,他死命的说情,才勉强收回成命。 作为父母官,他不应徇私枉法,但作为丈夫,他要保护她。同时他心里清楚,洛轩看在张家的面上,不会取她性命,只想趁此灭灭了她的气焰,警告他以后把她管教好。只是他管教的住吗,他很怀疑这一点。 “天塌下来还有你顶着,我怕什么啊!”田德拉嬉皮笑脸的走过去帮他揉太阳穴。 “你吃定我了不是?”张子清悠然升起一种无力感。 “呵呵,我是右丞相的儿媳妇,御史的夫人,谅他也不会抓我入狱的,八成就是让你管管我,少惹事罢了。” “我看出来了,你不是吃定我,而是吃定朔王了。”张子清无奈一笑,“虽说我和王上是朋友,但是伴君如伴虎,不能失了分寸。” “我知道,以后我会小心的。” “还有以后啊?”张子清翻白眼。 “知道了,知道了。”田德拉不耐烦的说道。“上头要怎么处置他们啊?” “三日后处斩。” 70 好烦心啊 “什么?”田德拉闻言不自主的加重手上的力道。 “哎哟,轻点,轻点。” “你是说三日后处斩,是不是?” 张子清慎重的点头。 “为什么?他们都是劫富济贫的好人,为什么非要处斩?再说他们现在都洗手不干了,有追究的必要么?” “德拉,你不要激动。我明白你的感受,可他们抢劫是事实。” “他们抢的都是为富不仁、无恶不作之人,是替天行道。” “如果人人都这么做,要律例做什么用?” “律例不外乎人情,他们这么做有情可原!” “胡扯。”虽私下里认为马大刀他们不应处斩,但是律例就是律例,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就要承担后果。 “我哪里胡扯了,我、” “你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别人的事情就不要管了。”张子清甩袖离开书房,留下田德拉一人气的直跺脚。 “娘,娘······;”田德拉刚出书房门,就见洛庭跑过来,后面紧跟着刘飘飘。 “娘,马叔叔和跳跳被宫里的侍卫抓走了,” “恩,我知道了。”田德拉双手叉腰,气呼呼的说道。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啊?”跟上来的刘飘飘气喘吁吁的问。 “回书房说去。”田德拉又转头折回书房。 晚饭后,田德拉终于堵到张子清。 “你真的不能帮忙吗?” 张子清坚定的摇摇头,不做声。 “好,我自己会想办法。” “你、实话告诉你吧,是他们自己人出卖你们的。他出卖了你,你确定还要去救他们?”张子清忍不住告诉她残酷的事实。 “什么?”田德拉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脸瞬间苍白。 “他们是咎由自取,你就不要插手了。” “哪个叛徒是谁?”田德拉咬牙切齿的问道,她有千万个洛轩查出真相的理由,可独独没想到有人背叛。 她平生最恨的就是背叛,这对她而言是严重的打击。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丑,一手导演了这出闹剧,留人在别处观赏取笑她。 “这个我不清楚,好像是在饭馆里坐跑堂。” 跑堂?众人中做跑堂的只有李满堂,也就是马二刀。 “我要马金玉和马跳跳,其余的人我不管了。”她虽恨有人背叛,但她了解马金玉和马跳跳,和他们相处这么久有了感情,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 “不行!” “我一定要。” “行不通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 “记住,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什么都不知道。”张子清叮嘱道。 田德拉咬着下嘴唇,吊着眼,一脸的不满。这件事怕是丞相公公也知道了,求他帮忙,于公于私公公必不肯答应。 此刻她没有别人,只能是靠自己了。 她不能放弃,可她怎样才能见到洛轩,让他赦免马金玉和马跳跳呢,田德拉陷入沉思。 隔天,彩蝶约她出来帮忙看店面,她便换身粗布衣和飘飘出门。两人一左一右在她两侧,互看对方不顺眼。 飘飘因边彩蝶撞倒她而早产的事耿耿于怀。彩蝶则因飘飘死咬着不放,而跟她瞪起大小眼。丁一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加上烦心马金玉的事而,干脆什么都不说。 摸摸肚子有点饿了,他向走对面的点心铺,不经意间看到沈飞从古董店出来,她本想装作没看见,可沈飞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 71 请你帮帮我 “沈堡主。” “淑儿、张夫人。”陌生的称号沈飞叫着很心痛。 “沈堡主,对古董感兴趣啊?”田德拉没话找话。 “哦,这是我的店,过来看看生意怎么样。” “啊?”田德拉吃惊的张大嘴巴,真是人不可貌相,她横看竖看就是看不出他会和古董挂上钩。 “呵呵······;”她内心的想法,一眼便被看透。过于夸张的表情让沈飞勾起嘴角。 “你笑起来好好看啊!”田德拉花痴似的看着沈飞,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笑,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露出几颗白牙,仔细看还有两颗虎牙,两眼熠熠发光,像夜空中的星星。 “咳、咳。”沈飞尴尬的收起笑容,脸嗖的一下红了。 好可爱啊,田德拉轻笑起来。之前的不自然一扫而光,两人站在那里看着彼此,像是久别的老朋友般,不经意的在街头偶遇。 “姐姐,这个是谁啊?”边彩蝶看着沈飞远去的背影道。 “花痴!”飘飘嘟囔一声。 “快点擦一下,口水出来了。”田德拉指着她的嘴巴。 “啊?”边彩蝶手忙脚乱的掏出手帕去擦。 “姐姐,你欺负我。” “咯咯······;”田德拉忍不住老母鸡似的大笑,就连飘飘也忍不住笑起来。 “姐姐,我、我不理你了。”边彩蝶跺跺脚跑进点心铺。 送走彩蝶,田德拉让乳娘把孩子抱了过来。两个孩子现在会用手支着坐起来了,也会拿着小玩意玩。看着他们一天天的长大,田德拉满是幸福和自豪。不过最近陪洛庭的时间少了很多,她有些愧疚。希望小老头能理解她,不要心里不平衡才好。 下午,田德拉一边哄着两个孩子睡觉,一边想着马金玉的事情,大后天他们就要处斩了,她现在却无计可施。 一点办法都没有嘛?过完今天就只剩两天时间,该怎么办才好呢? 啊,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现在生杀大权在朔王手里,怎样才能见到洛轩呢? 张子清怕她缠住不放,今天一大早就出门,说是三天之后才回来。 朔月宫戒备森严,没有令牌或者子清的帮忙是进不去的。 想一想,仔细想一想,有什么办法进去,有谁可以帮她进去?田德拉在卧室里转来转去。 沈飞! 一个名字在田德拉脑海里窜过。前些天沈飞就是和洛轩一起来御史府的,看样子他们很熟识,或许可以找他帮忙。 有了这么一线希望,第二天田德拉匆匆吃过午饭便换上男装从府里溜出来了。 她运气比较好,正好在古董店碰到沈飞。 “沈大哥,请你帮我一个忙。” 沈飞看到她有些吃惊,“不急,慢慢说。” “事情是这样的······;”田德拉把事情全倒了出来。 “你太大胆了!”沈飞听完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她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和她之前的性格差别太大了,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认识过她一样。 “请你帮我进宫去吧!”田德拉说出自己的请求。 “不行!”沈飞摇头,“他们犯法理应处斩,你不要跟着搅和。” “你不帮我,我自己去想办法。”田德拉倔强的看着他。 “你、”沈飞看出她的坚持,只好无奈的妥协。 “我进宫帮你求情吧。” “不行,我不想你和这件事扯上关系。”田德拉拒绝。 “或许可以找右丞相帮忙求情。” “于公于私我都不想公公为难。我知道的,不该为难你,可我真的没办法了。” “可你一个女子太危险了。” “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是丞相的儿媳妇,他好友的妻子,就是发现他也不会要我的命。” 沈飞思忖片刻,终于点头答应。进宫的确很危险,但看在张丞相的面子上,朔王不会把她怎么样。 朔月宫西边有一个侧门,田德拉穿着一身男装和沈飞来到这里,很多人都在排队等着进宫,那些士兵搜身,搜东西,连车板的下面都不放过。田德拉有些慌,万一她被搜身不就露馅了? 沈飞也没料到查的这么严,只好带着田德拉离开。 舞阳大道上,平南王王建平正骑着马带着侍卫朝朔月宫方向走,沈飞灵机一动,趁没人注意,快速的把最后一个拉进胡同敲晕,快速脱下他身上的衣服。田德拉则七手八脚的穿上去,跟上队伍。 72 成功混进宫 平南王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往朔月宫出发,田德拉提着嗓子跟着走,她小心翼翼的看看旁边的人,感觉没有异常才松了口气。 远远的望见雄伟壮观的城楼,田德拉深吸一口气,过了南门,她的命就架在刀刃上了,是死是活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自己想的不周全,宫里的路线她一所知,万一没见人她就嗝屁了,那这出戏还怎么唱啊? 现在能不能溜回去啊? 她看看四周,这里人迹稀少,也没有障碍物,她想溜都没有机会溜,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想到这里田德拉拍拍自脑袋骂自己:自私、自私,怎么只想着自己。 两旁高大勇猛的士兵,给她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田德拉挺直腰杆,面无表情直视前方,跟着队伍缓缓穿过南门。 终于进来了,田德拉暗自兴奋了一下。当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时,赶忙换上严肃的一张脸。 穿过一道又一道门,队伍终于停了下来,平南王下马带着几个亲卫下面,威风凛凛消失在宫门内。 田德拉趁侍卫放松,没人注意她,便偷偷的溜了出来。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一处花园,里面百花齐放,红的、白的、紫的、黄的等等等等,一朵按着一朵,一层叠着一层,好不热闹。这种盛况在十月的天气里并不多见,一时间田德拉惊呆了。 “你是谁?”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田德拉想着不会是遇见某个宫女了吧?她慢慢的转过身去! OH,我的GAGA姐,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人!只见她瓜子小脸,肤光胜雪,眼珠子黑漆漆的透着一股灵气,两颊晕红,周围透露了着一股温柔。她着一身葱绿织锦华服,但在她的容光映照下,那灿烂的锦缎顿失颜色。 田德拉拼命的咽口水,压下心中的色念。被她这么死盯着,绿衣女子脸微红着掩面娇羞一笑,顿时媚眼飞凤,更是晃直了田德拉的眼。 “放肆!”罗美婷娇嗔着。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长的太好看了,我忍不住就;”田德拉尽力解释。 “呵呵,讨厌啦······;”不远处传来娇笑声,田德拉循声望去,绿衣女子扯她衣服示意她躲到假山后面。 “谁啊?”田德拉轻声想问她为什么要躲起来,罗美婷却用手捂住她的嘴巴。 她的手软软的有一股香气,田德拉吸了一口香气进去,脸不由得红了,如果说她是女人中的男人,那这女子就是女人中的女人。 同身为女人,她一样也没比她少长,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丁一歪着脑袋想不明白。 绿衣女子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唐突,慌忙别过头去,往外移了一步。从她的侧面,田德拉看到她的脸红到了耳根。 笑声渐渐远去,罗美婷起身掸掸衣服褶子,才轻步离开假山。田德拉也跟着出来了。 “被人发现闲杂人等在后花园里,是要被砍头的。”罗美婷解释道。 73 终于找到人 “被人发现闲杂人等在后花园里,是要被砍头的。”罗美婷解释道。 “原来如此,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田德拉学着男人那样双手作揖道谢。 绿衣姑娘脸又红了,田德拉叹气,再这么红晕纷飞,她色心就起来了,真想忍不住捏捏她。呵呵,不要误会,她绝对只喜欢男人。 “请问姑娘,逸轩殿怎么走。”听沈飞说,逸轩殿是洛轩的寝宫,晚上一都在那里休息,所以找到逸轩殿等于找到洛轩。 “啊?”罗美婷吃惊的上下打量着。 “我是新来的侍卫,要去逸轩殿去交班,可不认路,就无意中走到花园里来。”田德拉瞎掰。 “原来这样啊,你以后要小心点,这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的,一不小心是要被杀头的。”罗美婷本是想恐吓她,一张嘴却没有一点气势。 “多谢姑娘提醒。请问姑娘知道逸轩殿怎么走吗?”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然后向右拐,出了花园,向左拐·····;”绿衣姑娘滔滔不绝的说着,田德拉听的头都大了,这向左向右的,她都糊涂了。 “多谢姑娘!”田德拉假笑着道谢。 “公子客气。”罗美婷又是娇羞一笑。田德咽咽口水,再这么下去,她真有冲动把拐她出去,摆在家里天天看。 田德拉转身离开,突然又猛回头,对着绿衣姑娘粲然一笑。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我姓罗。”罗美婷柔柔一笑。 “罗姑娘,告辞。”她这次头也不会的走了。 “我叫罗美婷。”远远的罗美婷轻轻柔柔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 “我叫马金玉。”田德拉喊道。 从花园出来,田德拉左转右转,穿过一道又一道门,走过一段又一段回廊,在朔月宫里胡蒙乱撞,见到人就瞎掰。可眼见天黑了下来,她还是没到达逸轩殿。 田德拉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心头直冒火,没事建造这么大地方真是闲的!夕阳已经下山了,一丈多高的乌青城墙直愣愣的站在那里,顿感凄凉,田德拉看着糟糕透了,嘴里直嘟囔,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一阵微风吹来,夹杂着青草和一香味。田德拉吸吸鼻子,这是红烧猪蹄的味道! 只见不远处的回廊里,一个太监领着两排宫女由,端着食物浩浩荡荡的走着。当她的目光落在餐具上时,定住了,那是夜光杯和白玉碗吧?餐具用的这么好,会不会是洛轩呢? 田德拉轻步跟在后面,不一会来一处幽静的宅院:同和殿,田德拉默念三个烫金大字。这里像是妃子住的地方,她不会走到后宫了吧? 趁人不注意,她想赶紧离开,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不是洛轩的跟班吗? 哈哈,洛轩八成在里面,田德拉心一喜,握紧拳头,极力的压抑心底的兴奋。 夜渐渐的落下帷幕,把整个朔月宫笼罩起来,躲在暗处的田德拉等的不耐烦起来。 晚上的温度低,她还饿着肚子,猫着腰躲在灌木丛里,浑身上下都酸酸的,加上提心吊胆的忙活了半天,她已经有些累了,忍不住靠在灌木上打起瞌睡来。 洛轩从同和殿缓步出来,夏清宫的文妃唐雅诗稍靠后些跟在他旁边,后面春露宫的柔妃贾柔和秋霜宫的湘妃欧湘琴紧跟其后,冬温宫的罗美婷则独自一人跟在最后面。 74 被他发现了 平时四宫平分秋色,但春是四季之首,春露宫理所当然的默认为四宫之首,但近来洛轩频频临幸夏清宫,文妃唐雅诗便以正妃自居。 贾柔和欧湘琴用尽办法吸引朔王的目光,无奈朔王不屑一顾,两人得不到这份宠幸,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冬温宫的洛妃罗美婷则如宫名一样,温温吞吞的,好像事不关己一样。贾柔和欧湘琴见她不热络走动,便不再找她想办法。而贾欧两人名是盟友,实则是对手,都暗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唐雅诗生性直爽,没半点女子的扭捏,大大方方的站在洛轩身边,见他没排斥,便放胆靠近他,酥胸在洛轩的胳膊上来回蹭。这么明显的挑逗,贾柔和欧湘琴半低着头,暗骂她不要脸。最后面的罗美婷则是红着脸别向一边。 洛轩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稍稍加快了脚步。唐雅诗没注意到他的细微动作,以为自己挑逗成功,也加快脚步紧跟其后。 洛轩突然停住脚步,唐雅诗没料到他突然停下来,身子倒了下来,本以为洛轩会接住她,没想到他身一转,她硬生生的倒在地上,胳膊捣在石板上,震的生痛。跟在后面的贾柔和欧湘琴看见她的窘态,抿着嘴偷偷的笑。 “朔王;”唐雅诗哭着嗓子把玉手伸向洛轩。 “来人,送四位爱妃回宫。”洛轩冷冷道。 后面的贾柔和欧湘琴嘲弄的看了她一眼,便高傲的各自带着宫女回寝宫。罗美婷轻步走过去,伸手想去拉唐雅诗,唐雅诗则理也不理,命宫女搀起自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走了。罗美婷楞了楞,不解的收回玉手,也带着宫女回冬温宫。 洛轩竖起耳朵站在灌木丛旁的路径上不动,轻缓深长的呼吸声轻轻的撞击着他的耳膜。后面的文韬和武略也听到了,当洛轩一示意武略便提着一把大刀跃到灌木丛后面。 看到靠在灌木丛着这脑袋熟睡的侍卫时,武略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大手一挥打算扯起他的衣领,却在看到她的脸孔时呆住了。 “回朔王,这···”武略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 洛轩跃到灌木丛后面,看到靠在灌木上的人时,也异常的吃惊,她怎么会在朔月宫? “把她送到逸轩殿。”洛轩吩咐道,眼见武略伸出双手要抱起她。 “我来。”洛轩改变主意,把她抱回了逸轩殿。武略和文韬则是一脸不解的跟在后面。 望着床上熟睡的田德拉,洛轩心里纳闷,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把她带到了这里。 他不是很讨厌她,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吗?怎么会亲自抱她进来,还把她人放在他专属的床上。 她是个大麻烦!他这么告诉自己,但还是鬼使神差的留下她。 “唔······;”好暖和啊,田德拉舒服的发出声音。洛轩缓过神来,起步想离开。 “好饿啊!”田德拉摸着扁扁的肚子叫道,“飘飘,我要吃红烧猪蹄!”得不到回应,田德拉揉着眼睛起身。 “飘;”这是哪里,田德拉看着被自己抓在手里的锦裘,头脑瞬间清醒起来。 75 你不怕死吗 “飘······这是哪里,田德拉看着被自己抓在手里的锦裘,头脑瞬间清醒起来。 想起来了,她猫在灌木丛里等洛轩,之后就睡着了。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啊,这是哪里啊?田德拉不安的看着豪华陌生的房间。 “你是谁?”看到离开的背影,田德拉开口喊住。 洛轩不啃声,继续走。田德拉心一急,起身要去追,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洛轩闻声转身走到她身边。 “哎哟,嘶,好痛啊!”田德拉揉着膝盖。一张大手落在她眼前,田德拉抬头向上看,见是洛轩,吃惊的张大嘴巴。 “谢谢,我自己来!”田德拉手撑着地站起来,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洛轩的装扮帝王气势十足,站在那里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风范。 洛轩的手僵在半空,慢慢的收回来握紧,真是个不识抬举的女人! 咕噜噜,咕噜噜······,田德拉的肚子叫起来。 “我饿了。”田德拉眼巴巴看着洛轩,仿佛他就是那个红烧猪蹄。 “来人,备膳!”洛轩道。心里却疑惑怎么关心起她来了? 不一会,美食就送上来了,田德拉走出来,也不顾形象,坐下来大快朵颐。洛轩看着很生疑,这红烧猪蹄有这么美味?她怎么吃的这么香,看的他也食指大动! “你慢点。”洛轩道,她的吃法让人胃口大开,但太过粗野,没一点女人该有的自知。洛轩突然想到张子清、沈飞和她的关系,眼神变得深沉起来。 “来人,送她出去!”文韬走进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田德拉扔下骨头,满手油腻的往身上抹去,洛轩余光看到她的粗野动作,鄙夷的瞪了她一眼。 田德拉不解他的目光,径自的朝他走过去。 “我不走,我找你有事。”肚子一饿,连正事都忘了。 洛轩不看她,挥手让文韬带她走。纹韬挥手要把她打晕,田德拉一闪人躲开来。 “呵呵,朔王可不要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哦!”田德拉假笑着。 洛轩转过头吃惊她知道他的身份。 “我知道你是朔王。”田德拉径自说道,“我来的目的,你心里应该有数。” “哼!”洛轩冷笑,她怎么发现的,自己行踪不可能暴露,子清更不可能和她说。 “请放了马金玉他们。” “不可能!” “他们是好人。” “也是强盗。” “那你也认为他们是好人了?”田德拉瞪着他,要他给一个答案。 洛轩道:“强盗就是强盗,犯法就要处罚!” “可他们并没有杀人啊!” “被他们伤到的那些人呢!” “可罪不至死啊。” 洛轩盯着她,知道身份还敢这样和他争辩的,她是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哼,他们蔑视律例、伤人抢劫,处斩是罪有应得。”洛轩也知道他们罪不至死,但阜城县令是平南王的幕僚,他想借失职除掉他,起到隔山震虎的效果。 “呵呵,律例不就是为管好国家,惩处那些作奸犯科之徒嘛,马金玉他们又不是犯了滔天大罪,根本不到处斩的地步。再说了,他们已经洗手不干重新做人了,作为朔王,你一个机会都不给他们嘛,还是说你的度量就这么点。”田德拉抬起下巴,挑衅的上下打量他。 面对她的挑衅,洛轩冷笑一声。 “你不怕死吗?” 76 一个不大不小的屁 面对她的挑衅,洛轩冷笑一声。 “你不怕死吗?” “怕。” “我现在就可以治你不敬之罪。” “我无话可说。” “呵呵,你应该知道有人出卖了你?”洛轩余光看着她的反应。 “我知道,所以我没打算替背叛者求情。” 洛轩不置信的看着她。 “我不替出卖我的人求情。”田德拉重复道。 洛轩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田德拉不自在起来,他的气场十足,完完全全的把她打压了下去。田德拉心一横,也抬头盯着他。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一句话也不说。 逸轩殿里异常的安静。 洛轩突然放了个屁,就是那种本来不想放响,但是又不小心放响的那种,而且是想放不敢放,放着又特别小心的那种,就这样,一个屁断断续续的放了好几秒钟。 田德拉嘴角抽动着,肚里的肠子快打结了,她好想笑啊,可是又不敢笑,可实在是憋的好难受啊,嘴角抽动抽动,再抽动······ “我忍不住了,哈哈······田德拉破口大笑。 一个屁,让洛轩觉得异常尴尬。加上她这么一笑,让他觉得朔王的颜面无存。 “闭嘴!”洛轩怒吼着,可是没有一点气势。 田德拉看他的样子笑的更加嚣张。 “你、嗝,你、嗝······;”一张嘴连着打了几个嗝,田德拉慌忙捂住嘴巴。 “哈哈,吃太、嗝,饱了,嗝。”田德拉道。 “哈哈······”这次轮到洛轩大笑。 “哈哈,嗝······”田德拉边打嗝边跟着笑起来。 门外面的文韬和武略听到洛轩的笑声,吃惊的下巴掉到地上,文韬给了武略一拳。 “你做什么打我?” “原来不是在做梦啊!”文韬道。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不是梦。”文幍这小子下手一点不留情,他的胸口震的哄哄响。 “那个人······”文韬没见过田德拉,想知道她是何方人士,竟然能让朔王开怀大笑。 武略则给了他一个无可奉告的眼神。 田德拉笑的肚子疼、嘴巴疼,终于无力的爬在桌子上。 “喂,我说,你就放了马金玉他们吧。”田德拉无力的提起她此行的目的。 一语惊醒洛轩,他立刻恢复朔王的面目。 “不行。” 田德拉闻声抬起头来,见他换上之前正儿八经的面孔。 “你就不要装了。”田德拉神经大条,傻帽的还没从刚才的笑声中缓过神。 “来人,送她出宫。”洛轩喝道。 只见文韬和武略一起推门进来,她这才意识到洛轩动真格的了。 “我不走,你还没答应放人······”田德拉撒泼似的拽着洛轩的胳膊。 三人都没料到她会这样,有些愣住。 “送她出去。”洛轩一把甩开她。 “你混蛋、王八蛋、暴君。”田德拉口不择言脱口而出,当看到武略二人惊吓的表情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出去。”洛轩火冒三丈。 “我这就出去。”田德拉说着提起衣服下摆,往门口跑去。却见刚进门的武略两人出去,并关上了门。 77 冲动的惩罚 “我这就出去。”田德拉说着提起衣服下摆,往门口跑去。却见刚进门的武略两人出去,并关上了门。 完了,田德拉双腿颤抖,他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 完了,完了,她取笑他放屁,还骂他,她死定了,真的死定了。 “开门,开门。”田德拉喊着,可是无人回应。 洛轩大步的走过来,大手钳住她的脖子,拽着她朝大床走过去。 “咳、咳,放开我,咳,放开我。”田德拉挣扎着,无奈他的手掐的紧紧的,她感觉接不上气了。 洛轩手一挥,把她甩到床上。田德拉摸着脖子,用力的喘气。洛轩欺身朝他压过来。 “滚开,你给我滚开。”田德拉怒号道,可是洛轩充耳未闻。 “我是张夫人。”田德拉闭着眼睛高声喊道。 这句话像霹雳,把洛轩打醒。他停下动作,楞了片刻,就在田德拉以为他要放了自己的时候,却见他扯起被单,撕成布条,把她的手绑起来。 “啊,放开我,快放开我。”田德拉挣扎,可是女性和男性体力的差别,让她无力对抗。 “呜、呜······”洛轩把一团布塞进她的嘴巴。 盛怒中的洛轩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田德拉害怕的颤抖起来。洛轩扯着她的胳膊,绕过床,打开一道暗门,带着她七拐八拐的往里走。 他不会是要杀了她吧,田德拉呜呜的乱叫着,可洛轩充耳不闻。 “好好的把自己洗干净,不要再到处勾引男人。”说着,洛轩就一把她推下去。 田德拉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扑通一声。 “呜呜···;”田德拉在水里扑腾着,鼻子里耳朵里全是水,呛的她难受,而洛轩看也不看,扭头走了。 “呜呜···;”田德拉终于站定,才发现水刚没过她的胸部。她的嘴巴被塞着,鼻子里也是水,实在是好难受啊。她看看四周,才发现这是一个封闭的地下温泉。她慢慢的移动脚步,走向池边。 “呜呜···;”田德拉嘴巴在池沿上来回蹭,终于把布团给蹭掉了。她张大嘴巴长长的吸了几口气。 “妈的,神经病一个。”田德拉火大的怒吼道。 还有力气开口骂人,躲在暗处的洛轩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田德拉想着他推她下水时说的话,觉得十分的委屈,忍不住开骂。 “妈的,老娘过的好好的,也不想到这里来啊,平原无故的穿越,还多了一个儿子,你以为我愿意啊,这么歹命也就算了,偏偏又遇到你,还莫名其妙的怀了你的孩子,要不是为了三个孩子,要不是怕被浸猪笼,我也不会再嫁啊!” “别人喜欢我又不是我的错,难道非要我见人就说:你不要喜欢我,呜呜···” “妈的,还冤枉我,我哪有不干不净了,从只有过你一个男人,你就是飞飞和慈慈的亲爹好不好!” “爸爸、妈妈、姐姐、妹妹,我好想你们啊!” ······ 田德拉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孤独,到最后无礼的爬在池沿上痛哭起来。 她诉说了那多委屈,也留了满池子的泪,可逸轩殿的洛轩半个字没听看,半颗泪也没瞧见。 洛轩拿着一本书半躺在榻上,一炷香时间过去,一页也没翻过去。 这不是自己,这真的不是自己,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洛轩也被自己的喜怒无常吓到。 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想说服自己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两柱香时间又过去,他终于按捺不住打开暗门,缓缓的朝地下温泉走去。当看到枕在池沿上的小脑袋时,他的脸瞬间苍白。 78 有些记忆,只能成为过去 他真的把她丢下池子,他真的这么做了!看着池沿一动不动的小脑袋,他的心咚咚跳的厉害。当听到她的深长的呼吸声,他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第一次见她,她满脸的崇拜和痴迷,让他的心微微一阵;第二次见面却不料两人竟发生关系,她的放肆和大胆让他吃惊,而她的笨拙和生疏更让他深刻;第三次见面,她竟然成好友的妻子,还生下两个孩子。 直今他仍旧无法形容那天的震惊和心痛,他嘲弄她虚荣放荡,但那都不是他的真心话,而且他也不认为她是那样的人。但是那些伤人话,他就是把控不住。 生孩子那天,听说她难产,他在逸轩殿里坐立不安,终究恨不下心来,帮她找来了怪医无影。他抱到孩子的那一刻,莫名的又一种为人父的骄傲和自豪,可那是好友的孩子,他只好认作义子和义女。 那天在花园里,他想伸手接住她,可想到她是好友的妻子,打心底里嫌弃她不洁,可那只是一秒钟的想法,下一秒他就后悔,想出手时,她人已落水。 落水后她大病一场,他很想去看她。可他们没有关系,过分的关心是对自己的放纵,也会给好友带来困扰和伤害。 沈飞的出现对他是个巨大的冲击,他感觉兄弟三人就像傻瓜一样,被一个女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他讨厌着她,但也喜欢她的乐观、大胆和仗义。 所以到最后也分不清是自己是喜欢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喜欢?洛轩冷笑,是的,他一直不愿意承认,但他的的确确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女人。他从心底里瞧不起她、恨她,但也压抑的喜欢着她。 洛轩的指腹划过她的脸颊,指腹有些湿湿的,她的脸颊上有两颗晶莹的泪珠,眼睛也浮肿起来,她应该哭了好久吧! 洛轩弯腰把她从池子里捞出来,抱回逸轩殿。从这一刻起,他告诉自己:他要做的就是弄清楚她来自何方,洛庭究竟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还有她和洛庭之间的关系。 至于她,将会和他再无瓜葛,两人之前发生的事情,只能成为过去。 吱吱吱的车轴声,把她从梦中惊醒,田德拉感觉全身都被放空,像个氢气球似的,随时都会飘走。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一个人声音传进来。 “张夫人,御史府到了!”文韬道。 “姐姐,你可回来了。”一个脑袋探进来,扯起车帘子。 田德拉慢慢的起身,终于看清了飘飘的面孔。 “丞相大人,夫人,少夫人不慎落水,被我家公子相救,现人已平安,特命我送回。”文韬道对着张祖名和王瑶道。马车里的田德拉闻言轻声冷笑! 刘飘飘搀着田德拉走回卧室。 “飘飘,我们店铺斜对面的古董店还记得吗?”刘飘飘点头。 “待会你过去,跟掌柜的这么说:告诉你们沈大掌柜,我们老板娘看上的古董不要了。” “哦。”刘飘飘不解的点头,姐姐不是不喜欢古董吗? “飘飘,现在什么时辰?”回来之后田德拉体力不支倒在床上睡了很久。 “德拉,你醒了。”王瑶端着一个碗递给她。 “婆婆?对不起,让你操心了。”进入张家,她接二连三的惹麻烦,可婆婆没苛责过她,还一如既往的对她。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当心啊,万一像上一次,差点,差点···;你可让三个孩子怎么办啊?” “婆婆,我以后会小心的。”田德拉满脸的愧疚。 “我请算命的帮你看了,说你是火命,和水犯冲,你以后也少往水边走。哎,子清也真是的,出门也不留个信,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婆婆,我没事的,就是受了些惊吓。婆婆,现在什么时辰?” “瞧我这记性,你一定饿了,一会就要吃晚饭了,你等着,我去喊厨房看看,先准备些饭菜。”王瑶出去。 现在晚饭时间,这么说他们已经被处斩了!田德拉把下巴抵在膝盖上,双手抱着头,沉浸在悲哀之中。 79 孙老头动了她的宝贝 “娘,娘。” “姐姐,你快看。” 田德拉闻言抬头,看见了洛庭后面马金玉和马跳跳。 “夫人,我、我们回来了。”马跳跳激动的两手不知放在何处,两眼泪花花道。 田德拉不可置信的看着马金玉和马跳跳,片刻终于绽开笑颜,心中对洛轩的好感直线上升,原来他不是无情的帝王。 “来人,吩咐厨房,多做几个菜,今晚大家不醉不归。”田德拉扯开嗓门大喊。 田德拉双手抱着昏沉沉的脑袋走回房间,意识不清的倒在床上,朦胧的双眼不经意看向窗外,月光不甚明了,一道昏昏的影子投进眼底,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用力揉揉眼睛,的确有个影子。 田德拉瞬间警觉起来。 “谁在那里?” 影子慢慢的周过来,田德拉睁大双眼用力砍,终于看清此人面目。 “哎呀,你回来了,快、快过来让我看看,几天不在,我可想死你了!”田德拉调戏张子清,并一摇三晃的走上去,往他人身上扑去。 “哎,不要闹了,快放开我。”张子清嫌弃的推她,满身的酒味,可真难闻。 “相公,你不想娘子我吗?”田德拉摸着他的胸膛,对着他发嗲。 “呵呵,不要开玩笑了,快放手。”张子清僵硬的笑着挣扎着,要是别的女人他早就动手了,当下这个他下不了手。 “哼,一点不好玩。”松开他,田德拉转身把自己扔在床上。 “这几天你都忙什么了?”张子清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无意中看到她两手手腕处,都是淤青,他皱着眉头问道:“你手上怎么弄的?” “喂,喂。”听到她模模糊糊的回答,张子清用手去摇她,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见状,张子清只好无奈的摇头,出去找药膏。 三天前他南下浔州,一是为了躲避她的纠缠;二是见云在浔州,他过去找机会和解。 事情本来挺顺利的,今早上他无意提到德拉,两人竟因此大吵起来,张子清实在想不明白,见云知道他二人的真是关系,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他一下,也试着进一步了解德拉呢? 在浔州,两人不欢而散,他一人日落时分回到朔月城,却在御史门前看到进门的马金玉和马跳跳。 他大吃一惊,今日午时不是要被处斩吗,为什么两人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后来府上的家丁告诉他,只斩了一个李满堂,其他的说是抓错就放人了。 他想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只处斩了一个人,其余的人呢,都放了吗?不是执意借此机会灭平南王的威风吗,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晚饭后,把两个孩子哄睡着,她便到幽兰居里看洛庭。 “今天学什么了?” “古文。”洛庭不快的看着她。 “怎么了,不喜欢?”听到古文她就头疼,别说六岁大的孩子了。 “娘,能不能不上孙先生的课?” “为什么?” “他人很古板,老逼我背古文,我不背他就打我手心。”洛庭说的满脸委屈。 “他打你了?”田德拉拉开他的手心,红红的有些微肿。 “疼吗?”田德拉手指轻轻地抚摸他的手心。 “嘶······不,不疼。”洛庭抽回自己的小手,他的表情夸张,故意让田德拉心疼。 “来,娘给你吹吹。”田德拉对他的手心呼着热气,洛庭是个聪明可爱体贴孝顺的好孩子,虽然有时固执调皮些,但她从没动过手指头,这个孙老头竟然动她的宝贝。 “小老头,怎么不早跟娘说呢。” “娘太忙了,我不想娘担心。” “傻孩子,你也是娘的宝贝哦,以后有事要告诉我哦。” “恩。” “快睡吧,明天不用上课了。” “真的吗?” “真的,快睡吧。” 80 撵走孙先生 第二天吃过早饭,孙先生刚进门,她就让账房把工钱给清了,然后坐马车匆匆赶往丞相府。 孙先生虽古板了些,但是为人师表没的说,亦曾做过朔王和子清的老师,她这么草率的把人辞退了,实在不妥当。所以当张祖名明了她的来意后,脸黑了下来。 田德拉却坚持自己的看法,认定他不适合做洛庭的先生,张祖名端出丞相的架子来压她,也没让她低下头来,最后张祖名只能挥手让她先回去了。 张祖名一人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孙先生是他老友,受了这种气肯定不回去了,他怎么给老友道歉呢。此外更棘手的是,孙先生是洛轩私下委托他找的,她把人给轰走了,他可怎么给朔王 交代啊。 “老爷,德拉呢?”王瑶在后花园,知道媳妇来了,刚忙过来。 “走了。” “走了?老爷,怎么了?”王瑶发现他的不快。 张祖名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给说了,剩了洛轩委托的那段。 “其实,我也觉得孙先生不合适。”王瑶道。 “哦?怎么说!” “洛庭这孩子活泼好动,孙先生太古板不合适。你想想洛轩就知道了。”王瑶道。洛轩小时候聪明调皮,可当了孙先生的学生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人变的古板起来,还好子清在旁边 时常调剂,要不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呢。 张祖名闻言点头。 “洛庭都六岁了,不能耽误啊。” “这简单,让他自己挑不就得了。”王瑶道。 “夫人说的极是,我这就、”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人通报。 “大人,孙先生来了。”家丁来报。 张祖名无奈的摇头笑着,吩咐把人带到前厅。 ************************************************** “夫人,夫人······”几个丫鬟匆匆的跑过来,小绿手里还捧着一大把花。 “你么了?”几个丫鬟今天很反常,因为沉默寡言的秋菊也凑了过来。 “夫人,您昨天的衣服怎么弄的啊?”丫鬟的代表小绿发言。 “昨天的衣服?”田德拉有些迷糊了。 “就是衣服上的那些花啊!” “哦,怎么了?”昨天子清的姐姐张子云喜得贵子,他们赶去祝贺,可衣服下摆太长,便让飘飘缝起来,可是不大板正。出门的时看到院子里的小黄花,便摘下一把插在缝隙里。走起路 来朵朵飘动,一路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今天街上很多姑娘、妇人,也学夫人在衣服上栽了很多花。” “是啊,不过她们弄不不好看。” “夫人,怎么弄啊,教教我们吧。” 田德拉这才听明白,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然掀起一股时尚潮流。 “好啊,不过衣服是飘飘缝的,让飘飘教你们怎么弄好了。”田德拉笑着把飘飘推到丫鬟前,她只会缝扣子,高难度的她可做不来。 经几个丫鬟提醒,田德拉才注意到,朔月国女子服饰花样比较少,女子大都是在袖口、衣领、下摆处绣些花草之类的,看起来甚是干净、含蓄、优雅,只是太单调了。有钱有势人家的女 子,颜色鲜艳的绫罗绸缎统统穿在身上,看上去就像是开屏的——老母鸡。 想到这里,田德拉突然有了主意,女人的钱最好赚了,她大可以开家服饰店啊!朔月城里东官西商,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不计其数,所以消费群体和消费能力都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田德拉径自笑起来,怀里的慈慈被她突来的笑声吓哭到,嘤嘤的哭起来,田德拉淘气的白女儿一眼,接着搂着她旋身转起来。 81 我要挣钱 “姐姐!”刘飘飘看她搂着孩子乱转,一颗心揪起来,嘟着嘴巴生气。 “哈哈,没事,你看慈慈还笑了呢!”田德拉不理她,继续转。 张子清绷着一张脸缓缓的走过来,田德拉没看见他,一不小心就朝他撞上去,张子清想扶住她,可是晚了一步,只好护着她双双倒了地上。 田德拉慌手慌脚的看怀里的慈慈,看有没有伤到,不远处几个丫鬟窃笑着别过脸去。田德拉这才注意到,此刻她正爬在张子清身上,姿势是相当的暧昧。 这个动作也太雷人了!她虽是新时代女性,但没开放到这个程度,光天化日之下这么亲密的动作可是不能承受。 “对、对不起。”田德拉慌忙站起来,飞似的抱着孩子跑了。 “呵呵······”张子清掸掸衣服轻笑起来,本以为她胆大无法无天,没想到也有满脸通红的逃之夭夭的时候。 张子清轻摇头,背着手离开花园,决定去码头找见云好好谈谈。卧室里,田德拉气喘吁吁的坐在床头,懊恼着真是糗大了,丢人死了。 午饭后,两个孩子睡着了,她便偷空带飘飘上街去,考察一下朔月城的市场环境,看开店是否有可行性。 田德拉不得不承认,从立法和执行力来看,朔月城发展的是相当的不错,看的出来,洛轩还是有几下子的。 朔月城四区分明,围拢起来的中心地带就是繁荣豪华的商业区。三条南北大道笔直横穿过来,中间一条为舞阳大道,从南门直通朔月宫,是三条大道中最热闹的一条。两条东西大道横切过来,把中心区划分为九个小区。 挨着舞阳大道的几个区商家云集,酒楼、当铺、玉器店、金店、布店等等林立其中,这里客流量大,但是租金高。田德拉很快就把舞阳大道剔除。 东大道两个区挨着官宦人家,虽然也有很多商家,但是相对来说冷清些,所售的大都是文人墨客所爱。布店也有几家,光顾的大都是官家夫人,款式相当端庄板正。 东区和南区交界处比较活跃,但那里是码头,多是仓库和堆场,船来船往的鱼龙混杂,更不适合开店。 西大道三个区比较热闹些。西区和南区交界处为西三区,多是售卖生鲜蔬菜和小商品,也不适合开店。 西一区紧挨着些数一数二的富商,但是宅子大,人口少,和西二区的客流量没有可比性。 几经斟酌,田德拉选定了西大道二区朝西的一家空店面,这里客流量不是很大,但是附近商家夫人小姐的必经之地,所以消费群体很明确。租金她也还可以承受,所以斟酌了片刻,田德 拉决定租下来。 “姐姐,你为什么非要开店呢?”刘飘飘不明白,衣来张手饭来开口的张夫人,不是很惬意嘛。 “挣钱啊!”飘飘回答的理所当然。 “大人家里不是很有钱吗?” “呵呵,那是他的不是我的。” “姐姐和大人是夫妻,这还要分彼此吗?” “当然要了,万一有天他不要我了,我靠什么活啊!” “大人不是这样的人,再说府里的钱都是任姐姐花销的,偷偷的存点不就好了。” 田德拉叹口气,她也想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可是真相很残忍,她不得不挣钱给孩子准备奶粉钱。 “飘飘,存的钱有限的,会有花完的一天。女人是要靠丈夫,但不能完全靠他,假如有天他变心了不要你了,又不给钱,你怎么过活啊。所以作为女人要独立,而钱财上的独立才是真正的独立。知道如何挣钱是一种技能,什么时候都可以派上用场。” “哦。”这番话让飘飘想起抛弃自己的那个男人,心里还会堵。 “呵呵,以后靠你帮我打点店面了。” “我?”刘飘飘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还要帮你照顾慈慈和飞飞,没时间······” 82 帮忙的来了 “时间挤挤都有了,再说了,你真忍心看我一人在外面张罗啊?”田德拉吧嗒吧嗒的看着刘飘飘。 “好吧。”飘飘受不了她的眼神,心一软应了下来。田德拉则低头贼贼的笑。 田德拉付掉两千两的租金,口袋里只剩下的九百两。 和房东签好契约后,田德拉乐呵呵的打量着店面,未来一年,这个店面就属于她了。 “飘飘,以后你就是这家店里的掌柜了。” “我?我不行的,不行、不行······”朔月城也有女子经商,但毕竟是少数,刘飘飘脸皮薄,让她做做生意有些为难。 “姐姐。”边彩蝶带着一个丫鬟走进店里。 刘飘飘见是她,脸拉了下来,冷声道。 “你来干什么?” “是姐姐叫我来的。”边彩蝶走到田德拉身旁,环上她的胳膊,挑衅的看着刘飘飘。 “好了,好了,我们先在周围转转,一会回去有事跟你们商量。” 边彩蝶是商贾家的小姐,形形色色的人接触过不少,应付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绰绰有余,开业之初,还有靠她的交际关系为店里拉客户。她虽有些骄纵,但分寸还拿捏的住,人也很热情,有她在店里帮忙她放心。 飘飘踏实能干,人也挺聪明的,但是人际关系这方面比较弱,经验也比较少,胆子不够大。 飘飘和彩蝶站在一起,一个外表热情成熟有点稚气,一个外表娴静单纯内心坚强,这样的组合简直就是绝配,太完美了! “飘飘,彩蝶,我想要你们来帮我打理店铺。” “什么?”边彩蝶大吃一惊。 “飘飘比你大,是大掌柜,你是二掌柜,希望你们两个同心协力,帮我把店铺打理好。” “可我没管过店铺啊!” “你跟着边叔叔和义父也见识了不少啊,相信自己,一定没问题的,也让那些男人也瞧瞧,女人也是可以成就一番事业的。”这句话踩到了彩蝶的痛处,彩蝶因父亲不让她学做生意才离家的。 “好吧,我就放手干了。”边彩蝶握紧双手,愤愤的下定决心。 “飘飘,你呢?” “听姐姐的,放手干,让那些男人瞧瞧我们的厉害。” “好,每月每人二十两薪水,到年底所得利润一人抽两成。” “不行,我们不要工钱。”彩蝶道。 “是啊,刚开店,需要钱的地方很多。” 田德拉想想也是,她不能再从御史支钱了,现在身上只剩下九百两,店面还要装修,进材料,雇人等等,开销还挺大的。 “这样吧,工钱和抽成到年底一并结算。” “这、好吧!”两人沉默片刻,终于点头答应。 田德拉着一身男装和洛庭、飘飘在街上晃了半天。她找了几家布商,可是价格太高,还不能月结,她流动资金太少,这种方式支出行不通。织造商那则嫌她量小种类多,染色成本太高,不大愿意接她的单子。 这可怎么办呢?田德拉做在一家饭馆靠窗的位子上,胳膊支在桌子上,烦恼的用手揉着太阳穴。 “沈叔叔!”洛庭眼尖的看见路上的沈飞。沈飞扭头看向四周,终于看见窗边的小脑袋。沈飞吩咐了几句,跟在后面的人不住的点头,然后离开了,沈飞则走进饭馆。 打过招呼,沈飞在洛庭和飘飘之间落座。田德拉有一句每一句的和沈飞聊着,不知不觉把自己开店、找供应商的事情都托盘了。 “张夫人,如不嫌弃,在下倒可以帮忙。” “哦?你有办法?”田德拉撇了他一眼。 “在下经营一家布店,张夫人有需要尽管去拿。” “真的,太好了,都有什么料子啊?” “主要是绸缎,其他的料子也有,如果夫人方便,我现在带你们过去看看。” “方便方便,来,吃完东西就走。”田德拉拿起点心大快朵颐。 83 欠扁的店名 “瑞祥布庄。”田德拉喃喃着四个金光大字,这家布庄她来过,里面种类款式多样,作为供应商是首选,可是她事情还没说完,就被掌柜的给轰出去了。她不好拿出御史夫人的名号压人,只好怏怏不快的离开。 田德拉后脚跟着沈飞进去,掌柜的看见沈飞,赶忙从柜台后面出来,对着沈飞又是点头又是哈腰。 沈飞说明来意,吩咐掌柜的带着田德拉在店里转。田德拉瞪了掌柜一眼,不理他扭头走了。 肖掌柜看着来人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她这么一瞪,他立马想起来了,心里直嘀咕着:不好,他得罪人了。肖掌柜的连忙跟上去,陪着说好话。 田德拉不理他,任他在后面跟着。瑞祥布庄位于舞阳大道的繁华地段,店面有她那里五倍大,田德拉看着直咂舌:这得要多少租金啊! 店里种类、款式繁多,田德拉越看越喜欢,但一想到结算方式,就忍不住朝沈飞看去。 低头和洛庭说话的沈飞,感受到异样的目光,也朝她看来。两人对望数十秒才收回目光。 “沈堡主,结算方式我想跟你说清楚。”田德拉走上前。“我想先赊欠着,月底一并结算。” “张夫人太客气了,布匹多的是,想用多少就拿多少,不用。” “不行,有多少算多少,怎么能白拿呢。不过能不能成本价算给我?”田德拉笑道。 沈飞也不再坚持,笑着点头答应。她用的那点布,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白送也不无不可。可她不贪,很有自己的原则和想法,这点他很欣赏。 “谢谢沈堡主。”田德拉高兴的手舞足蹈,当意识到男女有别时,尴尬的把手停在了半空。 沈飞见她忘形的样子,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来,“你以后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沈大哥吧。” “好啊,沈大哥,你要笑就笑吧,憋着对身体不好。”田德拉道。 接连几天,飘飘和彩蝶忙进忙出,终于把店面装修好了。御史府客厅里,两人进门就被一抹红绸吸引住了。 “姐姐,这是什么啊?”飘飘问道。 “是不是店名啊?”边彩蝶一直奇怪,姐姐怎么没让大家帮忙起店名啊。 “呵呵,真聪明。”田德拉赞赏的对彩蝶竖拇指。牌匾和对联是请人提的,她虽不懂书法,但是那几个字怎么看怎么舒服。 边彩蝶得意的朝飘飘一笑,飘飘不客气的白她一眼。 “姐姐,能看看吗?”飘飘问。 “当然能了。”田德拉手一挥,帅气的把红绸扯了下来。 “当当当当,各位请看!”田德拉双手抱拳,把彩蝶和飘飘逗的哈哈大笑。 “不服不行?”刘飘飘疑惑的看着田德拉,“这是店的名字?” “上联: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得行,下联:你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姐姐,这、这。”边彩蝶看着她,这写的也太张扬了,用姐姐的话来说:出门会让人扁的。 “怎么,不好听吗?”田德拉看着两人吊起来的倭瓜脸。 “没见过这样的店名。”飘飘实话实说。 “是啊,撇去这点不说,这名字也太嚣张了,出门会被人扁的。”刘飘飘赞同的看着边彩蝶。 “你们两个都这么认为?”田德拉对两人坏笑。 “没有。”两人同时别过头,谁也不看谁。 “哈哈,你们两个真不是普通的别扭。”田德拉取笑她们。 “姐姐。”“姐姐。”两人气急的跺脚。 “好好,我不笑了。名字真的不好听吗?”田德拉笑问。提字的那人也是这种表情,对她左右打量看,看她是否神经正常。 两人不约而同的点头,田德拉盯着两人来回踱步,飘飘和彩蝶被她盯的发毛。 84 超级大嗓门 两人不约而同的点头,田德拉盯着两人来回踱步,飘飘和彩蝶被她盯的发毛。 “小老头,过来。”洛庭在院子里走,正好让她瞧见。 “你看看,这个店名怎么样?” “不服不行。好啊!”洛庭道。 “哈哈,不愧是我的儿子!” “是人都要穿衣服,所以不服不行。另一层意思表示,店里面的衣服定会让大家心服口服。”洛庭一本正经的解释。 “原来这样啊。”两人虽认同洛庭的说法,但还是觉得不好听。 “就这么定了,一会儿让人给挂上去。” 服饰店开张了半个月,飘飘和彩蝶在店里忙活,共卖出去七件衣服,三件冲彩蝶面子,两件是婆婆王瑶捧场,还有两件是路人甲乙买去了。 衣服质量好、款式新颖,为什么就没人来买呢?这里地段不错,人流量也大为什么就没人进来呢?田德拉左思右想就是想不明白,于是决定去看个分明。 “姐姐,你来了。”飘飘垂头丧气的过来招呼她。彩蝶则眼巴巴的看着路上的行人,希望有人能过来瞧瞧。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没人进来啊?”彩蝶无精打采的托着下巴问她。 “我也在想知道。”田德拉里看外看,也想不明白。 “来人了,来人了。”彩蝶嘴里喊着,立立整整的站在柜台后面,给一旁的小丫鬟使眼色,小丫鬟扭扭妮妮的走到门口,跟着女子后面也不吭声。 相携而行的两位女子飘着手帕走了进来,扫了几人一眼,在店里扭身转了一圈,然后撩着手帕走了。 “怎么又走了,也不看看衣服。”彩蝶嘟嘟囔囔的说道。 “是啊。”飘飘附和着。 “你们平时就这么招呼客人的?” “哦。”飘飘老实回答。 田德拉深吸一口气,感情两人还没弄明白自己要干啥。她手指来回敲着桌面,想着怎么给两个人说。 “今天不营业了,换身衣服,我们出去走走。”田德拉朝外面走去。 三人来到街上的包子铺。 “老板,包子我全买了。” 老板欢天喜地的接过银子,东张西望的看用什么能把十笼包子给包好。 “等等,你地方先借我用用。”田德拉道。 “姐姐,买这么多包子做什么?”彩蝶不解的问道。 “卖包子啊!”两人脸皮薄,不肯落下身段去招呼客人,难怪没生意。她这个厚脸皮要好好的磨磨她们,把脸皮磨的厚点。 “买包子?你把包子买过来然后再卖出去?”两人想她是疯了。 “快来哦,热腾腾的肉包子,皮薄馅多,保证您吃了还想吃。” “来哟,酒香不怕巷子深,包子好吃不嫌多,来哟,快来买喽。” ······ 包子铺斜对面一品阁二楼,张子清正在喝茶,听到熟悉的大嗓门,“扑哧”一声全喷了出来,三两步的走过去打开窗户。洛轩和沈飞也跟着来到床边,两人表情各异。 街上的行人听到吆喝声,三三两两的朝包子铺走来,一会而功夫,田德拉就卖出一笼包子。飘飘和彩蝶则在一旁兴奋的收铜板。 “过来,和我一起喊。”田德拉把两人拉上前,三人并肩站着。 “包子,白嫩嫩、美味可口的肉包子哦。”田德拉扯着嗓子又喊起来。 “包子,包子。”飘飘试着喊了出来,有人递给她几个铜板,飘飘兴奋的给了来人三个包子,手捏着几个铜板,高兴的合不上嘴巴。 彩蝶见状,也放下自己的别扭劲,跟着吆喝起来。一柱香功夫,三人把包子卖光了,看的包子铺的老板目瞪口呆。 85 嘿嘿,发财了 “谢了,老板。”三人收好铜板,兴高采烈的离开。 一品阁二楼,张子清拿着茶杯盖子,来回拨弄着茶叶,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呵呵,没想到嫂夫人竟然当街卖包子。”洛轩冷笑着。 “是啊,没想到她竟用这种方式还钱。”那是三人之间的协议,她让他把幽兰居买下来,说过要还钱给他的。他根本没当回事,可没想到她开店还兼卖包子还钱。 “还钱?”沈飞竖起耳朵。 张子清意识到说漏嘴,慌忙扯出一个理由,“是啊,开裁缝店的钱不够,就从账上支了两千两,她说不白拿,赚钱之后定会不上去的。这些天店里生意不好,没想到她竟然打起包子铺的注意了,哈哈······” “夫人是个特别的女子。”沈飞道。 “不是我说她,世上栽也找不到第二个了,活宝一个。”张子清笑道。 洛轩闻言冷哼一声,狠狠地握紧茶杯。沈飞则看着浮动的茶叶,附和的笑着,三人心思各异。 御史府后花园的凉亭里。 “查完没?有多少?”刘飘飘问道。 “一共八两三钱。”边彩蝶两眼闪闪发光。 “这是真的?我没在做梦吧?” “这是真的,你摸摸,我们买包子挣的钱。” “啊······”两人抱在一块放声大叫。 “咳、咳,感觉怎么样啊?” “太兴奋了,太高兴了。”彩蝶尖叫。 “低调,低调。啊哈哈······”田德拉的招牌母鸡笑。 “呵呵,不笑了,肚子好疼啊。”飘飘投降。 “为什么包子能买出去,衣服就卖不出去呢?”田德拉一本正经的问两人。 两人羞愧的低下头来,两人放不下身段,对人不冷不热的,有人上门是她欠扁。 “姐姐,我们知道怎么做了,丛明天开始我们一定努力。”两人保证。 “是我太仓促,考虑的不周全,明天我们再到别家店去看看,后天再开门吧。”田德拉道。 重新开门这天,两个孩子也抱了出来,放在后厅里,让乳娘和丫鬟看着。两个小家伙现在六个多月大了,早出生的慈慈还长了乳牙。 小家伙们一天天的长大,加上懂事的洛庭,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妈妈。 “这位姑娘快请进。”看见有人进门,田德拉上前招呼。 “姑娘随便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黄衣姑娘在一件纯白色衣服前停下。这件衣服相当大胆,系好腰带之后,领口成深V,穿上去之后大半个胸部会裸露在外。这件衣服做好之后,飘飘、彩蝶及府里的几个丫鬟都看的满脸通红。 晚上她穿上这身衣服去见张子清,他吓的从椅子上跌了下来,直嚷着伤风败俗,要她赶紧毁掉。 田德拉不听,执意拿到店卖。飘飘和彩蝶把这件衣服摆在了最里面,所以一般人根本不会发现它。 “姑娘要是喜欢,可以试试。”田德拉把衣服给她,并打量着她。此女子高挑丰满,瓜子脸,厚嘴唇,吊着一双丹凤眼,看人时下巴抬高、眼微微眯,别有一番风情。不过人看着很傲慢,这点她很不喜欢。 “不用了,这件、这件······我都要。”黄衣姑娘一口气点了十来件。挑的尽是质量上乘,款式开放的衣物,田德拉撇开自己的小成见,眉开眼笑的示意飘飘把衣服包好。 “姑娘,一共是两千五百七十两。”田德拉道。 黄衣姑娘手一会,后面的丫鬟便把银票递给田德拉。 “这是三千两,多的姑娘赏你们。”丫鬟一招手,从外面又进来两个小丫鬟,拿着衣服离开。 前前后后吃碗豆花的功夫,三千两的银票到手。田德拉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后的飘飘和彩蝶。 “天啊,三千两!”飘飘终于回过神来。 “出手可真大方!”彩蝶道。 “还很大胆,都是那种很、很的样式。”飘飘忸怩道。 田德拉则狂笑,拿着银票左看右看。 86 有人来找茬 一天下来,断断续续的有人上门,彩蝶和飘飘学的很快,一天下来,两人也卖了三件衣服,共计五百一十两。 太阳下山时分,关门收工,一行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姐姐,衣服卖价会不会太高了?”飘飘问。 “不高,用的都是好料子,加上绣工裁剪之类的,成本就放在那里。” “可很多人都卖不起啊!”刘飘飘道。 “只要那些有钱人买的起就好。”田德拉无关痛痒的说道。 飘飘闻言,不赞同的摇头。边彩蝶则认为她说的很对,对她更加佩服了。 飘飘和彩蝶白天在店里忙活,晚上就早些关门去别家店里转,去借鉴别家的待客方式,一段时间下来,店里生意大有起色。 这天傍晚,田德拉带着双胞胎在幽兰居洛庭的小书房里,听洛庭念书。丫鬟小绿匆匆忙忙的跑进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店里出事了。”小绿满脸的慌张。 “不要着急,慢慢说。” “彩蝶姑娘被人打了。” “什么?我们边走边说,到底怎么回事?”她把孩子交给乳娘,和小绿匆忙的出去。洛庭放下书,也跟在后面出去。 “店里来了几个人,说我们的衣服太放荡,有伤风俗,非要砸店,彩蝶姑娘上前去拦,那人就把彩蝶姑娘打了。”小绿短短继续的说道。 “敢动我的人,不想活了!”田德拉脑子一热,一溜烟没影了。 ******************************************************************** “住手!”还没进门,田德拉就听见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正在摔东西的青布衫男子,闻言回头撇了她一眼,继续摔。 “妈的,你聋了,老娘喊住手你没听见啊?”看着大家辛辛苦苦做好的衣服被撕烂扔在地上,田德拉气不打一出来。 “我就摔,咋地!”男子扔掉手中的衣服,朝田德拉走过来,满脸横肉嚣张的叫嚣着。 “咋地,你说呢?”说话间,她伸出右拳,朝男子脸上挥去。男子没注意到她的动作,硬生生的受下一拳,一个趔趄,撞到柜台上。 “哼,哈。”男子站定,朝她挥拳过来。 “怕你不成!”做完月子,她有空就跟着张子清练拳,加上有防狼三式的底子,一般人占不了她便宜。 不过,这个男人有点难搞。他确实有两下子,再加上一身蛮力,她快顶不住了。 “啊!”一拳打在田德拉肩上,田德拉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边怎么回事?”来到古董店的沈飞看到田德拉店门口围了好多人,还不时有噼里啪啦的声音。 “好像有人来找茬。”掌柜道。 沈飞闻言,一路跑过来走来。扒开人群,正好看到田德拉受一拳倒在地上。眼见那人伸手去抓她的双肩,他飞身捉住那人的双手,“竟然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 “少管闲事。”说着那人就和沈飞动起手来。 几个回合下来那人便处于下风,沈飞双手抓住他的后背,用力一仍,只听扑通一声落在窗边,那人见占不了便宜,便夺窗而去。 “你怎么样?”沈飞上前扶她。 “我没事。”她故作轻松,却一不小心扯动肩膀,疼的她龇牙咧嘴的抱着膀子打转。 那人用蛮力打,伤得必然不轻,沈飞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给你。” “什么东西?” “沈家秘制的跌打散,早晚以黄酒调敷患处,三日可痊愈。”沈飞说的一本正经。 看他表情,听他口气,好像购物广告,她忍不住皱着眉头笑起来。沈飞不明所以的摸摸自己的脸,以为脸上沾了东西。 “谢谢你的药,还有刚才,谢谢你!”田德拉笑着诚心道谢。 87 洛庭失踪了 店里一片狼藉,留下几个丫鬟去收拾,飘飘和彩蝶搀着她离开。 “千万记住,别说漏嘴了。”田德拉再三叮嘱。 三人急匆匆的回到御史府,钻进卧室。 “姐姐,你怎么样了?”飘飘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 “哭啥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彩蝶,你呢,伤到哪里了?” “姐姐,我没事。”相比较飘飘,她冷静多了。 “我们还是不要做生意了。”飘飘打退堂鼓。 “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彩蝶道。 “哦,怎么说?”田德拉也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此人说衣服裸露伤风败俗,可开张一个多月来,除了那个黄衣女子,店里也没再卖过那样的衣服,由此可见,那人定和黄衣女子有关联。”彩蝶道。 “我也这么认为。”田德拉点头表示认同。 “哼,我倒要看看是谁,竟敢砸我的店。”田德拉怒气冲冲的拍桌子,却忘记肩膀受伤。 “哎哟。”她疼的抱着肩膀疼得打转,飘飘和彩蝶见状连忙帮她解开衣服上药。 今日晚饭比平时晚些,田德拉在饭桌前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洛庭。 “少夫人,还是找不到小公子。”丫鬟道。 “护卫呢?” “马护卫兄弟今日告假,叶护卫和姜护卫出去找小公子了。”丫鬟道。 李满堂死后,尸体被一弟兄收走埋在郊外的野地。马金玉挺记恨他的,下葬那天也没过去。两个月过去了,昨日突然告假要去祭拜李满堂,这着实让田德拉大吃一惊。 “飘飘,你到丞相府看看,小绿去找乳娘和她一起看着孩子,管家你去找大人,其余的人分头去找。”吩咐完她也跟着家丁丫鬟出去找人。 “夫人,等等,夫人!”乳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傍晚小公子是跟着夫人出去的。”乳娘道。 田德拉心头焦虑,也就是说洛庭已经失踪三个小时,她责怪自己太大意,只顾着店里的事,没注意跟在后面的洛庭。 田德拉沿路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不断的打听,却没得到半点消息。夜渐渐深了,店家挂的灯笼照的路通明,路上行人也还很多,田德拉抱着仅有的一点希望,疾走在回御史府的路上。 “德拉。” “是不是找到洛庭了?”田德拉激动的问道。 张子清摇头,田德拉僵在那里,好一会才抽动嘴角,不哭反而大笑。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小老头一定没事的。”田德拉自我安慰。 “一定会找到他的,你也累了,回去等消息吧。”张子清不自然的把手环在她的腰上,让她靠在他的肩头。 午夜时分,御史府灯火通明,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张祖名、王瑶、张子清和田德拉都坐在客厅等消息。 一炷香后,众人陆陆续续的回到御史府,见最后回来管家摇摇头,田德拉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坐在椅子上。 “是不是被绑架了?”田德拉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张子清道,他父子二人在朝为官,难免得罪一些人,不排除有人趁机要挟报复的可能性。 “这可如何是好,老爷,子清,你们得罪谁了?”王瑶问。 “不要瞎猜,再等等看。”张祖名捋捋胡子,说的淡定气稳,心头却百转千回的搜索可疑人物。 天已大亮,忽听一声“夫人”划破长空,田德拉打了一个激灵。 “洛庭······;”她提起裙摆就往外跑。不小心绊倒门槛,跌了跌了个狗吃屎,受伤的胳膊顿时麻痹起来,用不上力也抬不起来。张子清看见她的异状,忙把她扶起来。 “夫人,马、马护卫他······”门房气喘嘘嘘的指着大门方向。 88 进入南越山 门口走进一人,他头发蓬乱,披这一件大斗篷。血,是血的味道。血腥味直冲田德拉心头,她这才注意到他右侧有血不断的流下来。 “马金玉,你。”话她还没说出口,就听扑通一声,马金玉一头栽倒在地。 “来人,快去请大夫。”张子清道。 “少、少夫、夫人,小公子在、在。”马金玉声音越来越微弱。 “快睁开眼,说啊,他在哪里,他在哪里?”田德拉道。 “南、南、南越山。”说完马金玉就没了意识,家丁七手八脚的把他抬了下去。 “南越山?在哪里?” “出南门,往东南方向五里地。” “还等什么,我们快去啊。”田德拉道。 “你怎么了,怎么不走啊?”田德拉问纹丝不动的张子清。 “那里是禁地,擅入者格杀勿论。”婆婆王瑶道。 “我不管,我要去找洛庭。”田德拉往外跑,看见门口拴着一匹马,解开马缰绳,一跃而上。 “站着,你不会骑马,快停下来。” 张子清见她来回摇晃,几次差点跌下来,他看的心惊胆战,也赶紧骑马跟上去。 “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啊,快去求求朔王。”王瑶在旁轻声啜泣。 张祖名无奈的摇摇头,朔月开国百年来,南越山就是禁地,就连朔王也不能擅入。 “老爷······;”王瑶继续求他。 “我去试试吧。”希望朔王能网开一面。 田德拉一路颠簸着朝南越山跑去,她害怕骑马,但一心想着洛庭,就什么都不怕了,任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 张子清在后面一直追,可是她发疯似的往前跑,对他的喊声充耳未闻,因此两人的距离也越拉越远。 “停、停。”她到山脚下的路口处,怎么喊马头不停,慌忙中她扯紧马缰绳。 “嘶、嘶···;”马前腿跃在空中,不住的嘶叫着。 “啊!”她的肩抽痛起来,手一送,人从马上跌下来。 “哎哟,嘶······妈的,疼死我了。”田德拉咒骂着,顾不得擦破的膝盖和手臂,她一只手撑地站了起来。只见通道两旁竖着两座满嘴獠牙的石狮,正中一块乌黑的石牌,上面刻着两个大字:禁地。 田德拉咬紧牙,去牵马缰绳,不管怎么拉,马就是不动,她扔掉缰绳,步迹蹒跚的朝南越山走去。越过石碑,里面是一片开阔地,她沿着石板一往前走,在转弯处进入一道走廊,两旁的藤蔓紧紧缠绕,把走廊揽入怀中,十分肆虐和狂乱。虽已日上三竿,但走廊里却显的十分阴森。 “洛庭,洛庭,你在哪里······;”田德拉反复的叫着。山风呼啸而过,叶子沙沙作响,在原地顿了一会,她继续朝前走。 张子清追到山脚下,只看到马匹,料她她人应该进去了,他勒紧马,越过石牌,也朝里面走去。 她蹲下身看地上的枯叶,从破碎的轮廓可以看出有人踩过,跟着痕迹她一直往上走。走过阴暗的山路,她来到一处平坦的开阔地,往前走了十分钟,呆住了。 前面是岔口,每条路上都有凌乱的脚步,表明他们自这里兵分两路了,可洛庭是往哪个方向了呢? 左,一定是左,平时逛街,洛庭习惯拉着她往左走,所以他一定是往左走了。 张子清跟到岔口处,思索片刻,朝右走去。 她走走停停,走走喊喊,回答她的只有山风和树叶抖动的声音。入山的时候她还能确定方位,可现在失去方向,不清楚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走。 午时已过,这会儿太阳已经没有那么毒辣,舔舔干裂在嘴唇,她硬撑着继续往前走,在半山腰处发现几间木屋。 89 来到逍遥山庄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门,一股尘土味扑鼻而来。屋子正中摆着一张椅子和几条凳子,上面落满厚厚的灰尘,还有手指划过的崭新痕迹,地上脚步凌乱,瞧不出什么端倪。左边一间有床铺, 破旧不堪的草席上盖着厚厚的灰尘,她转身走到右间,这里堆放则着杂物,一串串的蜘蛛网挂在上面。 她回身要出去,脚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脚用力往后一踢,那东西撞到破旧的铁锅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田德拉捡起来,有袖子把上面的灰尘擦掉。 怎么看起来像一只钢笔,田德拉不大相信,笑着对自己说:不可能是钢笔的,八成是什么暗器。她小心翼翼的拧开,却的看到钢笔尖的那一刻呆住了。 真、真的是一支钢笔,可这里是古代,怎么会有钢笔呢?难道说有人也曾掉入了这个时空? 她把屋里来来回回的翻了几遍,什么也没发现。把钢笔收好,继续朝上山走。 张子清皱着眉头,看着路旁石头上的字:恭喜你,选了一条正确的路!下面还画着一张鬼脸。他进入右岔口后,就没遇见过岔口,这也是他第九次遇到这样的标志。 “德拉,洛庭·····;”张子清高声喊着。他继续向前走,直到第十六次看到这个标志,也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走错路了。 张祖名满脸愁容的从朔月宫出来,他无奈的叹口气,是死是活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 洛庭可能就是尚在人间弟弟,他不能眼睁睁的让他再次消失。在洛轩支走张祖名回到逸轩殿,命文韬和武略守在门外。 洛轩换了一身便装,绕过床打开暗门,七拐八拐的走到地下温泉,跃身跳下温泉,半开池底角落的一块石头,他旋动开关,只听“轰隆隆”一阵声响,墙壁上出现一道门,穿过门继续往前走,约莫半柱香时间,走出错综复杂的地道,推开门,外面赫然就是朔月城东区的扑通别院。 田德拉拖着疲惫的身体一直往前走。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不能放弃,努力咬着手腕保持头脑清醒,破出了血也不自知。 “洛庭,洛庭······;”她声嘶力竭的喊着,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除了来时发现一些脚印外,就再没发现什么其他的痕迹。 马金玉都受伤那么重,看来来人功夫不差。究竟是什么人,要置于他们于死地呢?她来朔月城还不到一年时间,并未得罪过什么人,更别说结仇。 想来想去,她认定是洛轩,一直以来他对洛庭他都存在某种疑惑,或许洛庭就是那个死里逃生的二王子,洛轩为了以绝后患,便趁洛庭落单下手。 张子清勒紧缰绳,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情景。走过阴霾的树林,竟然是一片开阔地,中间有一条小道,石阶上长满了杂草,两边野花肆无忌惮的开着,像人用随意画上去似的,红的、黄的、蓝的、紫的,一片片的渲染在一起,看的他双眼发晕。 张子清跳下马拾阶而上,在一处峰峦出转角,一座山庄跃入视线。 “逍遥山庄。”他喃喃的念着牌匾上的大字。他快步走过去,门是虚掩的,门槛磨的发点光两,看的出来里面住着人。他轻轻推开虚掩的门,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入门是长长的石板路,路很干净,但两旁却堆满了落叶,石板路直通大厅,中央的桌子上放着个水壶和杯子,他轻步的走进去,桌上很多灰尘,可水壶却有温度,看来里面的人是匆匆离开的。 他来到后院的厨房,里面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打开锅盖,里面还放着几个馒头和一碟青菜,几个碟子和碗放在水缸旁边的盆里面,饭渍还沾在上面,有点发干发黄。 有人! 90 还是没找到人 张子清闪身藏起来,屏住呼吸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听的出来,来人和他一样小心谨慎。 洛轩从后门进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刚才明明有声音,怎么一会儿就消失了。 张子清见来人是洛轩,便显身去拍他肩膀,洛轩感觉到后面有人,猛回身出拳。张子清也没防备,受了一拳,后退两步。 “是我!”张子清龇牙咧嘴的捂着胸膛,压低声音道。 “子清!”看到张子清,洛轩也吃一惊。 “有人住在这里!”张子清指指灶台,眼神不屑:这就是传说的禁地。 洛轩皱着眉头,不知怎么解答。 “有看见德拉吗?” 洛轩看着他关切的面孔,不自觉的皱眉。 “这座山好奇怪!”张子清唠叨着路上的奇怪标志。 “这座山有个别号:不回头。” 张子清摇摇头,对此表示不明白。 “先找人,晚些时候给你说!” 整个山庄呈“回”字形,大口套小口,一个个的套下去,直集中到山庄正中的一座木屋——碧落阁,这也是山庄唯一落锁的房间,洛轩也不解的看着张子清。 “去别的地方看看吧!”这里是禁地,他已经破了规矩进来,不想再破坏其他东西。 太阳下山,余辉映着大地,像撒了一地的金子,到处都闪着金光。两人把院子翻个底朝天,除了厨房和旁边的一间卧室有人住的迹象外,其他一无所获。 洛轩皱着眉头,朝后山出发,“你去哪里?”张子清紧跟其后。两人来到山顶的悬崖,下面就是碧落潭,在这里可一览到整个南越山的景况!洛轩捡些枯枝树叶,掏出火折子点燃。 “喂,我们会暴露的!”想到有人追着洛庭,张子清一脸慌张。 “看到烟火他们会朝这个方向过来!”洛轩道:“如果没到,只能做最坏的准备了!” “什么意思?” “南越山有个别称:不回头山。不管走那条路,只要朝一个方向走,最终都能找到这个山庄。如果走岔路,可能就。”接下来他没了声音。 “也就是说,她们如果没到这里,就、就······;”他不敢往下想。 “我们只能等!”洛轩往上加木棍。 “那里好像有个人!”他眯着眼隐约看到蛇形的小山路上,有绛红色的点儿在动。 “是德拉!”张子清飞奔下悬崖,洛轩望了一会,也跟着下去。 “水、水······”田德拉缓缓的醒过来,当肩膀火辣辣的痛时,才注意自己爬在山路上。 狼烟!她看到远处上顶上的狼烟时,心底燃起希望。她爬起来折根枯枝,拄着半截木棍缓缓的向前走! “德拉,德拉······”远处传来呼喊声。 “子清!”她拄着枯枝一拐一拐的朝他走去,当走到他面前时,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倒在了他的怀里。 “洛庭呢?你找到洛庭了对不对?”她浑身颤抖的厉害,嘴唇发紫,脸孔苍白无色。 张子清摇摇头。 她抹掉眼泪,“不行,天快黑了,我要去找他,必须找到他。” “你太累了,先去歇息吧!”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她发疯似的乱叫着。 “听我说,”张子清摇着她的双肩,“我们还有念慈和思飞,他们都还小,你倒下了他们怎么办,听话,先休息一下好不好!” 对啊,她还有两个孩子,不能这样倒下,她含泪点点头,无力的倒在张子清的怀里。张子清打横抱着她,碰到肩膀时,她紧紧的皱起眉头。 随后赶到的洛轩站在两人身后,默不作声,张子清抱着田德拉从他身边走过,他怔了一会,紧跟着脚步走向逍遥山庄。 她幽幽的醒来,张子清倒了一碗水递过去。 “谢谢!”她看着坐在床沿的张子清,他没了往日的俊美儒雅,头发凌乱、脸色憔悴,下巴青青的胡茬乍现。 “饿不饿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灶台里的大锅里有些吃的,张子清从里头拿出两个馒头,盛了一晚野麦子熬的粥给她。 田德拉吃完东西,恢复了体力,开始四处打量住处。 91 意外的发现 “这是哪里?” “南越山的逍遥山庄!” “南越山?洛庭,我要去找洛庭!” “不许动,你受了伤,要好好休息。” 她这才意识都昨天自己肩膀被人打伤了。 “怎么伤的?” “昨天有人到店里找茬,就不小心弄伤了!” “你啊,真不让人省心。不过,谁这么大胆,竟敢去找茬?” “不知道。”从昨天到现在,发生了好多事情,她一时也理不清。“我没心思休息,去找洛庭吧!” “这、好吧!不过你要听我的。”张子清把她带到山顶。 “不管走哪条路,都可以到逍遥山庄,只要看到狼烟,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的。”张子清没敢说不能走回头路的事。 “真的吗,快加点柴,快!”田德拉去捡枯枝,一股脑的抛在火堆上,不一会功夫,浓浓的狼烟飘向高空。 “哈哈,好多烟啊,他们看到狼烟,肯定很快就过来了。 不经意间,她看到悬崖下面碧绿清澈的湖水。小心翼翼的朝悬崖便移动。 好熟悉的场景啊!她楞在湖边,望着湖水和对面的山崖发呆。 “小心!”看着身体摇晃的田德拉,张子清赶紧把她拉回来。 “这是什么湖?” “碧落潭!” 她神情恍惚的看着微风掠过湖面,留下的道道波光。仔细打量着山顶和四周的风景,依稀回忆起当日的情景。她就是在湖中心的吊桥上落入水中,灵魂穿越到这来的。不知道她现在跳下去,能否回到二十一世纪。她缓缓的走向悬崖,一只脚悬在半空中。 张子清一把抱过她,拖她离开悬崖。“你在干什么?” “啊?没,没干什么,下面的水太美了,让人想当一只美人鱼。呵呵······;”她傻笑着。 张子清见她有点不正常,便要搀她下山,但拗不过她,只好紧按着她坐在山顶。 正午时分,一个人影也没看到,她等的有点不耐烦了,执意要下山找洛庭。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田德拉见他眼神闪烁,一只拖着自己不让下山。 张子清只好把洛轩说的话转述给他。 “也就是说,洛庭有可能,不、不会的,我不相信。”顾不得身上的伤,她发疯似的跑下山,在逍遥山庄的后门正好遇到洛轩。 “是你!”田德拉咬定是他的人伤的洛庭,恶狠狠的盯着他,用尽全力给了他一巴掌。 “你?”洛轩不敢置信的摸着自己发疼的脸颊,他竟然被一个女人耳光。 “快拉住她。”跟在后面的张子清道,洛轩闻言料她要下山,赶紧跟上去。 “啊!”还没看清前面是怎么回事,胸口就被击了,整个人飞起来,洛轩飞身上前接住了她。 “师傅!”张子清吃惊的叫道! “轩儿?清儿?”邱真人看到两个爱徒也很吃惊,“她?” “我娘子。”张子清接过她。邱真人在洛轩和子清身上转来转去,喃喃嘀咕了一句“祸水”。 “师傅,您把她打伤了。” “我只用了三分力气,要不了她的命。”说完邱真人便拎着手中的山鸡向厨房方向走去。 “放开我,我要去找洛庭。”田德拉挣扎着要起来。 “你伤势这么重,不能去。”师傅的三分力气能把桌子拍碎了,别提打在一个女人身上了,张子清见她执意下山,只好把她敲晕。 “清儿,居然打女人!”邱真人嘲弄的看着他。他这个徒弟没碰过女人,更别说打女人,今天真长见识了。 92 你为老不尊 “这要因人而异。”张子清伸手向师傅讨药,邱真人撇撇嘴巴,依依不舍的把药瓶递给他。 “师傅怎么会在南越山?” “一时好奇进来看看,发现这里景色不错,就住下来了,呵呵,对了,你们怎么来了?” 张子清看着洛轩,暗道:禁地也不过如此,还擅入者斩,搞的如此神秘,吓人呢!!! “我们来找一个孩子。” “孩子?” “我儿子。”张子清走了过来。 “徒弟,你啥时候有个六岁大的孩子,为师怎么不知道?” “我娘子的儿子,也就是我儿子。” 邱真人愣了愣,随即大笑,调侃他:“好徒弟,白捡这么大一儿子,占大便宜了。” “是啊,很大的便宜!”张子清摸摸鼻子跟着笑,不是大便宜,是大大便宜,娶一个赠了三个,天下有几人能比啊! “告诉你们,今天为师也捡大便宜了,捡了两个。”邱真人炫耀的看着张子清。 “哦,说来听听。” “一个五六岁的娃子,一个十八九的小伙子,呵呵,师傅是不是捡了便宜?” “师傅!”听他这么说,张子清知道洛庭和马金玉在师傅那里。 “呵呵,为师要求不多,就是能不能把那小娃借给师傅玩玩。” “呵呵,这个嘛,我可不敢答应你,你得问另一个人。”张子清指指田德拉的房间。 “徒弟,堂堂七尺男儿,不会惧内吧。”邱真人激他。 “师傅还是自己问吧。”张子清忙撇干净,田德拉的脾气他摸个七八分,所以不敢妄自应承下来。 邱真人瞪他一眼,继续激他,“这事你要好好向轩儿学学了,你看看人家的后宫,那才叫,” “师傅,山鸡烤好了。”张子清赶紧打断他的话。 “啧、啧,好香啊!”邱真人的注意力被山鸡吸引了去。子清解脱的对洛轩笑笑。 “咕噜噜······;”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是我。”邱真人道。 “不是我。”洛轩道。 “也不是我啊!” “是我!”田德拉无力的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她不客气的拿过张子清手中的山鸡啃起来。 他们的谈话她抖听到了,知道儿子和马跳跳没事,她心情大好,胃口大开。 “停、停、停,这是我的山鸡!”邱真人小家子气的计较起来。 “你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我的。”她边吃边说,有些口齿不清。 “什么,呵呵,那你的是谁的啊?”邱真人不屑,这分明是谬论。 “我的当然还是我的啊!”田德拉给他一个你很笨的眼神。 “荒谬,真是荒谬。”邱真人气得吹胡子瞪眼。 吃香真粗鲁,邱真人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女子,待她回过神来,一只山鸡进了田德拉的肚子。 “我的山鸡。”眼见一只山鸡进了她的肚子。 “哦,不是很饱,还有没有啊?”田德拉的眼光四处扫。 “清儿,看看你的好媳妇,目无师长,没有一点为人妇的样子,成何体统!”张子清耸耸肩,不理他。 “反了,造反了!”邱真人夸张的挥动这手臂。 “张夫人,你,”洛轩想说点什么,田德拉瞪他。 “我看是师傅为老不尊吧!”她抱着胸,挑衅的看着邱真人。 “我为老不尊?这是什么话?” “一、师傅仅凭一面之缘,就说我祸水,这是在污蔑我;二、师傅知道洛庭的下落,却不告知,还开条件要挟;三、师傅挑拨他们师兄弟间的情分;四:我和相公夫妻情深,师傅不应该离间。以上四点,师傅可有话说。” 93 那一刻很想回家 “我只是开玩笑,开玩笑啦。”邱真人脑袋上吊起三条黑线,这小丫头嘴巴挺厉害的。 “哦,原来师父是在开玩笑啊,这么说师傅可把人还给我这个做娘的?”田德拉笑嘻嘻的看着邱真人。 “这,师傅肚子好饿啊!”邱真人气一肚子气。 “好,我亲自给师傅烤,吃饱了去给人。”她接过张子清弄好的山鸡,摸了厚厚一层泥巴在上面。 “这能吃吗?”邱真人怀疑她在整人。 “师傅,您就瞧好吧!” 约莫差不多了,田德拉撬开厚泥,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她撕下一个鸡腿,递给邱真人。 “恩,好吃,真好吃。”邱真人顾不得烫,边吃边喊好。洛轩和张子清看着师傅夸张的表情,尝试性的咬了一口。 “好吃!”两人脱口而出,也大快朵颐起来。 “师傅,我们走吧!”田德拉示意邱真人带路。 没想到他摇摇头,“太阳下山之前,他们会过来的,为师累了,先回去睡一觉。” “喂,喂,你这个臭老头。”被耍了,田德拉生气的跺脚,怒火中烧的看他回房睡觉。 之前她的心一直揪着想洛庭,得知他平安无事,她完全放松了下来,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入睡。 “爸、妈,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睡梦中爸爸妈妈正在悬崖边对着碧落潭哭泣,她就在旁边,可不管怎么喊,爸爸妈妈都听不见。 摸摸头上的冷汗,她套上衣服走向后山的悬崖。 太阳刚刚下山,金色的余光让人觉得静谧安逸,她站在悬崖便望着晚霞的倒影,心头百转千回。 往前跨一步,她就有可能穿越回去,见到自己的亲人。可是她放不下三个孩子,还有飘飘。她闭着眼睛,缓缓是伸出一只脚,走还是不走,就在这一念之间,她内心挣扎的很厉害。 洛轩看见田德拉鬼鬼祟祟的从后门出来,便一路跟着她来到悬崖,看着斜阳中的背影,也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有种她马上会消失的感觉,见她一只脚悬在半空中,洛轩的心提到嗓子眼, 他慢慢的靠近,想拉她离开悬崖。 感觉到有人接近,她猛的回头,却不小心撞到洛轩的肩头,整个人向后倒去,她以为自己跌下去了,心里念着:难道这就是天意,再见了,洛庭、飘飘、子清,还有念慈和思飞。 咦,怎么不动了,她缓缓睁开眼,发现洛轩一只胳膊正拦着她的腰,她双脚离地悬在空中,剑眉挑起,星眸中满是怒火。 “你疯了!”洛轩阴着一张脸,怒吼道。 “我只是想回家而已。”她委屈的看着他,眼里泪水在打转。 洛轩不解她的意思,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忍心责怪她,冷声道:“你的命是我的,生死我说了算。马上回去!” 他说话的语气很霸道,她听着很不舒服,突然又想起洛庭的事,她用力睁开,奈何腰被他搂的紧紧的,“我的命是自己的,不要你管,放开我,快放我下来。” 岩石后面的张子清看着洛轩搂德拉入怀的背影,甚是不解,他们看起来很熟悉,可不是说没见过几次面嘛,没道理熟到这个份上? 94 木屋藏娇 “庭儿!”果然如邱真人所说,她从后山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家伙和马跳跳衣衫褴褛的东张西望。 “娘。”洛庭飞奔过来,田德拉张开双臂,把他搂在怀中。 “吓死娘了,吓死娘了。”田德拉轻声的啜泣起来,突然觉得不对劲,洛庭的呼吸太过浑浊。 “放开,快放开他。”随后赶到的邱真人喝道,“他受伤了,你抱的这么紧会要了他的命。” 田德拉闻言赶忙松开他,伸手扒他的衣服要检查伤势,洛庭却抱紧衣服,后退一步。 “娘,我是男子汉了。” 知道洛庭怕她担心,她也不坚持看,扯平他身上的破衫,拉着他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我来,你再不休息,胳膊就废掉了。”张子清夺过她手中的木柴,让她到木墩那里陪洛庭坐着。 因为洛庭受伤,张子清不敢做的太油腻,只炒了几盘青菜,煮了一碗鸟蛋,把凉馒头热了一下,还熬了半锅野麦粥。 “看不出来,你还有一手。”她一边给洛庭夹青菜,一边点头夸张子清。 “你相公我可是上得厅堂下的厨房。”张子清很臭屁。 “看来嫁给你是我赚到了。”田德拉继续嬉闹。 “你才发现啊。”张子清一脸你真的赚翻的表情。 洛轩听两人打情骂俏,充耳不闻的剥鸟蛋,张子清余光瞄他,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邱真人无声的叹气,顺手捏起洛轩剥好的鸟蛋吃起来。 第二天,田德拉很早就醒来,子清和她住一屋,他打地铺,这会正呼呼睡的香呢。她想再眯一会,可怎么也睡不着,只好翻身下床。 山间的清晨分外的宁静安详,晨光笼罩着整个山庄,不明亮,也不阴暗,不激烈,但也不舒缓。清脆的鸟叫声随风在山谷中回荡,微风拂过脸面,有丝丝的凉意,但感觉很舒服。 她无意中听张子清和邱真人说山庄正中木屋的事情,她心里有些好奇,忍不住朝木屋方向走去。 “碧落阁。”田德拉念到,名字应该取自“上穷碧落下黄泉”,看来主人在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 “起这么早,可不像你的性格?”身后张子清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对这个碧落阁很好奇。” “我也好奇。”张子清和声。 吃过早饭,众人来到碧落阁。邱真人对木屋的兴趣不大,便到山谷里转悠去了。 “真的要进去吗?”张子清问洛轩,他们进了禁地,还要进这间特殊的房间,朔王还在一旁,他不点头,张子清可不敢自作主张。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说呢?”南岳山是禁地,可师傅都住进来了,再者,他也很好奇,所以洛轩绕过张子清,把锁给撬开,双手用力一推,只听“吱”的一声,门开了。 屋里的灰尘迎面扑来,率先进来的洛轩胡乱的挥着眼前的灰尘,阳光斜射进来,木屋顿时亮了几分。待灰尘散开,几个人跟着进去。 这分明就是女子的闺房,不过也可以说是书房。三间屋子并未隔断,中间放着一张大理石桌子,放着茶奁茶杯而已,一端床上吊着青纱帐幔,衾褥也十分朴素,一边窗下案上设这笔砚,一旁的书架上零零散散的放着几本书,墙上还挂着一幅画。 “木屋藏娇啊!”田德拉惊呼着打开窗户,顿时屋里明亮了许多。 95 美女,给点提示吧 “没想到啊!”张子清朝洛轩挤弄眼睛,数百年来南越山是禁地,没想到这里有座山庄,更有一个让人诧异的房间。 “的确让人想不到。”洛轩应声道,十八岁那年他随父王来过,也对这个木屋很好奇,可父王不允她进来。 他走到书桌前,用食指捻开一本书。 张子清看他神色有异,便走过来,拿起他看的书,当看到树上的字时,也大吃一惊,这不就是田德拉哼唱的那首《明月几时有》吗? “你们在看什么?”见两人表情诧异,她以为发现了什么秘密,连忙凑上去,抽走张子清手中的书。 “这是?”田德拉相当吃惊,《明月几时有》、《长恨歌》、《春江花月夜》、《将进酒》等等,这些诗词的作者她虽分不清楚,但还是知道是古人的杰作,她翻到最后一页,看到的竟 然是她最熟悉最喜欢的纳兰性德的《饮水词》,这太不可思议了。她虽不知道历史上有没有朔月这个朝代,但她可以确定的是朔月早于清朝,她摸摸袖子里的钢笔,暗道:莫非也曾有人穿越到这里? 洛庭指着墙上的那幅画大喊:“娘,这有副画。” 她闻言走上前,画像上的女子看起来十分温婉和娴静,分明穿着件旗袍。她走近画像端详下面的字:苏碧落。 不知不觉中,洛庭和洛轩靠的很近,洛轩地下头,看着半人高的洛庭发呆。正的看画像的洛庭感觉有人看他,侧头见是洛轩,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挤到田德拉前面站着。 她本想把屋子好好的搜查一遍,看能不能找到关于现代的东西,可这么多人在场,她兴趣太大会让人生疑。在碧落阁里兜了一圈,便嚷嚷着没意思,领着洛庭和马跳跳走人。 张子清把书放到书桌上,也跟着离开。他没告诉洛轩的是,那晚唱歌的人是德拉,书上最后一页,上面有四句话,之前从没听人吟过,可无意中却听到从德拉口中溢出: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做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古人心易变。一次可以是巧合,可是这么多巧合放在一起,就不正常了,如果他没料错,今晚德拉必定再来碧落阁。 约莫大家都入睡后,洛轩轻声走出房间,准备返回朔月宫。这两天他借口身体不适,假装待在逸轩殿休息,可他一直不现身,会让人起疑心。 田德拉躺在床上假寐,约莫这张子清熟睡后,蹑手蹑脚的走出去。她前脚刚走,张子清就起身跟在后面跟着。走到后门的洛轩,想到下午的事情,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便又折回来,月光下恰巧看见张子清贼头贼脑的在门板后探脑袋,正要开口喊他,张子清却一闪身,消失在门外,洛轩心升疑惑,便尾随而去。 “我们可能是一路人,拜托给我点提示吧!”田德拉对着画像小声嘀咕。这细微的声音在幽静的夜里格外的清脆,暗处的子清把这句话收入心底。远处的洛轩竖起耳朵,可距离太远,他 什么都听不清。 “怎么什么都没有啊?”她在书柜上乱摸,希望能碰到什么机关,接着又掀开画像,可后面并没有她期望中的暗格。她学着张子清白天的样子,在地上敲来敲去,可仍旧一无所获。 96 心中的疑惑 “美女拜托了,给我一点提示吧。”她双手合十做祈求状,可画像上的女子依旧低着眼,头微微一偏,状似眉眼越过她。田德拉顺着目光往后看,接着换到画像的位置,模仿女子低头微上偏,视线恰落在窗棂的位置。 她打开窗户,扒着窗棂在月光下里看外看的。“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这女人搞什么鬼啊!”张子清不明白她的举动。 “算了,不找了。”她准备放弃,关上木门准备离开,突然又想到什么,进屋打开窗户,然后站在屋外往画像位置看。 我的天啊,田德拉大吃一惊,她倚在窗上和画中人对视,画中人似在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传达自己的少女情怀。 田德拉迷糊了,南越山是禁地,有这么座山庄已经让人吃惊了,竟然还有这样一间木屋,还有这么一副奇怪的画像。她的手指在窗台上敲来敲去,想弄明白这些事情。 “她到底在做什么啊?”张子清被她莫名其妙的的行为搞糊涂了,有显身一探究竟的冲动。 “这窗台好厚实啊。”右窗台比左窗台厚实太多,看着有些奇怪。她在窗台上乱摸乱敲,当碰到窗棂的时候,用力向上提拉,竟然被她提起来了。 “偶买噶,有蹊跷!”下面有一比窗棂小的木头嵌入其中,拔下头上的簪子插近缝隙,三两下就把木头给撬开。 “好多信啊!”没想到窗台是中间有一个洞,里面还藏着这么多信,她随手捻起一封,想借月光看清楚,无奈月光有些暗淡。她贼头贼脑的左顾右盼,竖起耳朵确定山庄里无人走动后,飞快掏出里面的信,全塞进怀里。然后把窗棂放上去,关上门,轻声溜回去。 张子清见她回去,也跟进起身。田德拉轻声打开门,看到地铺上的黑影时松了一口气。她蹑手蹑脚的把信压在床铺下,可又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便抱着信端着盏灯,来到不远处的一间空房间。 月光下,洛轩不解的紧锁眉头,她为什么要夜访碧落阁?子清为什么要跟踪她呢?她带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两人是夫妻,可为什么还分开睡?有太多的事情他都想不明白,可夜色已深,还有很多事情要回去处理,他只好带着疑惑和不解回朔月宫。 清脆的鸟叫声划破长空,她才注意到天已微亮,收好信,她怀着激动兴奋的心情回到房间。盯着张子清的熟睡的身影发了会呆,翻到床里边,可她的心咚咚跳的厉害,躺了老半天她才合上疲惫的双眼。 张子清起身到她看信的房间到门口时,正好听到外面洛庭和邱真人争吵的声音,他只好作罢。 “爹,娘怎么还不起床?”吃过早饭,洛庭还没看到德拉,便追问张子清。 张子清笑呵呵的答道:“因为你娘是个大懒猪!” “呵呵,娘是大懒猪,娘是大懒猪。”洛庭喊着去叫她起床。“大懒猪,起床了,大懒猪,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刚睡下不久久的田德拉被吵醒了,有些不高兴,但对象是自己的儿子,便也生不来气。 “你才是大懒猪。” “呵呵,是爹说娘大懒猪,不是我哦。”洛庭撇清。 “你先出去,娘穿好衣服就来。”洛庭受了伤,每天都要到山涧里的药泉泡一个时辰,昨天她只顾着看木屋,今天她一定要跟去。 “娘,我已经是男子汉,你不要去了。”洛庭不愿意她看见胸口上的伤口,便找理由拒绝。 “你再大,也是娘的儿子!”小老头怕她担心,不让她跟着,这些她都了解,可她没看到他的伤,心里没底,更是不踏实。 “爹。”洛庭喊张子清。 “爹是大男子汉和你这个小男子汉一起去怎么样?”母子二人的心思他都知道,再不出面,他这个做爹就不尽责了,也正好给她时间,让她回去补一觉,晚上好出来继续活动。 “看你挺累的,还是回去休息吧,跳跳,我们走了。”邱真人暧昧的看了张子清一眼,张子清则撇嘴,表示无辜。 几个人走后,田德拉回到屋里补觉。 97 把东西拿出来 洛轩迅速处理完公务来到逍遥山庄,山庄里空无一人,他便无所顾忌的来到田德拉的房间,却发现床上有人,见她没有反应,料她还在熟睡,他便大胆的在屋子里找她从碧落阁驱取走的东西,最后目标锁定在床铺和她身上。 他轻轻的走过去,弯腰向前探头,发现她还在熟谁,便轻移她的被褥和枕头,还是什么都没发现。难道在她怀里揣着,洛轩思索着要不要掀开她的衣襟探个明白。 “呵呵,没想到万人之上的朔王会做这么下流的事情?”田德拉猛的一翻身,捉住他的手,洛轩被抓个现行,有些尴尬。 他抽回手,冷声道:“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哦,何处此言?” “你从碧落阁拿走的东西。”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田德拉装傻,心里咯噔咯噔的乱跳,他竟然跟踪她。 “我说什么,你心里再清楚不过。” “我不明白。” “南越山是禁地,你擅入禁地。只要我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你生死。”洛轩吓她,想让她招出来。 “我明白啊。”丁一无所谓道。她认定洛轩相对洛庭下手,所以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反而更加怀疑他就是主使者。再说,还有子清和他师父在,他才不会明目张胆的宣布她私入南越山,除非他想落下弑师的罪名,所以对于他的恐吓,田德拉有恃无恐。 洛轩直直的瞪着她,不发一言,半晌转身离开房间。 看来洛轩不知她把信放到了哪儿,不过除了洛轩她不确定是否还有人知道她拿信的事情。 中午众人都返回山庄吃饭,今天是马跳跳掌勺,炒出来的菜还蛮可口的,吃的田德拉心花怒放。 “小子,看不出来,还有这个本事。” 闻言马跳跳傻傻一笑,“我会的多着呢,夫不知道而已。”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田德拉笑他,“跳跳不小了吧,你这么好的人才,说什么我也帮你介绍个好姑娘。” “跳跳在这里先谢过夫人了。”马跳跳也不害臊,说的一本正经,惹的几个人哈哈大笑。 “包在我身上,嗝、嗝······;”她一晚没睡,猛吃这么多,胃有些受不了,一阵翻腾,很想往外吐。 “娘!”洛庭两眼发光,“是不是有小宝宝了?” “不要瞎说。”她都没“那个”过,怎么会怀孕啊,她低头扫一眼几人的反应,见无异状,才放下心来。 “娘怀慈慈和飞飞的时候就是这样啊,一直想吐。”洛庭这句话很给力,说的田德拉汗颜。 “今天的饭菜好吃,娘一时贪嘴吃太多才这样的。”田德拉敲他脑袋,要他快吃饭,洛庭撇嘴不服气的瞪了她一眼。 午饭后,其他人午睡去了,洛轩和张子清去了后山的悬崖边。张子清背着洛轩站,他想起前天晚上那一幕,很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这样显的自己小心眼,不相信妻子和朋友。洛轩也有心事,他想知道昨晚的事情,搞明白两人之间的问题,可朋友关系再好,他也只是闲杂人等,不好过问。 深晚,确定洛轩已经离开逍遥山庄,田德拉偷偷摸摸的走出房间,来到藏信的房间,还好她留了个心眼,要不然放在读信的房间,让洛轩给拿去还得了。这些信她昨晚读了一大半,把剩下的读完就可以把事情串起来。 98 请帮我保密 脚步声响起,接着门被打开,田德拉惊站起来,风吹进无力,灯光来回的摇曳,几乎快要熄灭了,待风停了,才又慢慢的亮起来。 “你、你没睡啊?”她想收起来桌子上的信,可是已经来不及。 子清看着桌上的信,“能告诉我上面都写了什么吗?” 既然被发现了,她也不再隐藏,挑了几封关键的信给他,不过这些事情解释起来很费力,她要好好想想怎么说。 “朔月国的建国先帝是不是叫王增煜?” 子清点头。 “记得碧落阁的画像吗?她叫苏碧落,这些信是王增煜写给情书,借以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你看这些信,都是那本书上的诗词。” 张子清打开一看,果然不假。 “王增煜祖辈显赫,但到他这一代,已经破落,以致沦落到入苏家做护院维生的地步,他和苏家小姐苏碧落一见钟情,两人通过窗台缝隙互通书信,以表达相思之情。这也是为什么在碧落阁窗台发现书信的原因。” “后来呢?” “苏家是大户,早为苏碧落订下一门亲事,眼见迎亲的日子到了,两人便决定私奔,于是逃到了离家很远的山里,也就是这座山。” “山里人烟稀少,两人又不问世事,倒也在山里过了两年欢乐的光景,还生下一对龙凤胞,取名浩然和怡然。” “王浩然是朔月国的第二个王,可是这些《野史》怎么都没有记载?” 田德拉不理他,继续说道:“后来王浩然染了重病,王增煜带着儿子出山看病,在街上被来此地收租的苏家人看到,不出几日苏家人就搜到了山里,气势汹汹的要带两人回去受罚,还扬言要除掉两个孽种,王增煜凭着拳脚功夫,冲出去带着苏碧落和孩子往后山跑,可后山是悬崖,两人没了退路,便一同跳崖,地点就是后山的悬崖。” “你看看这封信。”田德拉挑出来一封递给他。 “这、这不可能。”张子清压根就不信信上写的。 “王增煜灵魂穿越至此,在意识到自己回不去后,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上了战场,并建立了朔月国,后来他无意中发现南越山和她跳崖的地方,便把这里列为禁地,传位于养子王浩然后,便隐居到此。” 子清沉默片刻,恍然大悟道:“朔月这天是看不见月亮的,先王想借此表达和所爱之人永远没有团圆的一天。” “月有阴晴圆缺。”田德拉发了一会呆,“我想是这样的。” “怪不得,先王没有王后。” “他用情太深,已经容不下她人。”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穿越是什么意思?” “让我想想,怎么说。”她敲着脑袋,如果她说自己是未来的人,他把她当成先知,问她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怎么办。 “我们住在这里,你们住在这里。”她在桌上画了两个圈圈,“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这两个世界有一个通道,这个通道很少打开,所以两个世界的人几乎不会见面,但是王增煜却在通道打开的时候不小心踏进来,然后就到了你们的世界。这么说你懂吗?” “懂,又不懂。”张子清给绕晕了,“你也是那个世界的” 田德拉慎重的点点头,“是的,我就是在通道打开的时候不小心踏到你们这里来了。” “你不是鬼吧?” “拜托,有我这么聪明、可爱、漂亮的鬼嘛。” “聪明有一点,不过可爱和漂亮就不敢恭维了。” “去你的。”田德拉推他。 “你是不是和先王来自一个世界?” 她点头称是。 “想回去嘛?” “当然想回去,我的亲人和朋友都在那里。”她坠落的地点和王增煜相似,但信中王增煜记载自己曾多次尝试跳崖穿越回去,可最终都失败了。 “穿越的事,你能不能替我保密?”田德拉小心翼翼的问道,看到张子清不解的样子道:“我怕被人当成神经病。” 张子清的确觉得她有点神经质,但事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信,只好点头答应。 99 责备两护卫 “天都黑了,明天回去不可以吗?”深夜山里不时有野兽的叫声,漆黑的夜里听着甚是恐怖,田德拉有些害怕。 “娘,这里是禁地,白天出去让人看见了,那还了得。”洛庭摇着脑袋,一副小大人的摸样。田德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跟在儿子后面一起下山。 御史府的大门“吱扭”一声打破了安静的清晨。 “大人,夫人,公子和少夫人回、回来啦······”门房气喘吁吁的跑来通信,王瑶起身就往外跑,这几日她一直住在御史府等消息,每天都是和衣而睡。 “回来就好······”王瑶絮絮叨叨的念着,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庭儿呢?” 张子清略略敞开怀,让她看到洛庭熟睡的脸,“我去把庭儿放到床上。” “今儿就不要上朝了,好好休息,你们两个也快去休息。”王瑶让德拉和马跳跳赶紧休息去。 “管家,快吩咐下去,采办些新鲜的食材,让厨房煮些猪脚面,”王瑶想了想,“我亲自煮吧。” 张子清道:“让人放话出去,说小公子是被人绑架,现从人贩手里救出。” “姐姐。”刘飘飘挥泪奔跑过来,紧紧的抱着她。 “咳、咳,飘飘,我快透不过气来了。”飘飘楼的死死的,她透气都难。 “对不起,姐姐,我太高兴了嘛。”飘飘呜呜的哭着。 “我这不是回来了。不要哭了,对了,慈慈和飞飞怎么样?” “还好,不过这几天你不在,吃的少了很多。”她话刚落音,就听见房间里传来哇哇的哭声。 “八成知道我回来了。”田德拉笑着,不愧是母女(子)连心啊,“走,先去看看我的宝贝。” 晚饭前,田德拉才醒来,睁眼看见张子清坐在正中。 “我来给你串话,以免你说漏嘴了。” 他们离开的那天,府里便放话因张家与人结仇,便把洛庭绑架伺机报复,他们夫妻二人得知后便出去救人,张祖名为了使这个借口更加的真实,还派人四处寻找去。马金玉知入南越山死罪一条后,也一口咬定他是武功高强的绑匪所伤。马跳跳和洛庭那边已经串好说辞,就差她这儿了。这幕后主使到底是谁,看来要费番心思去查了。 “我知道怎么说。”田德拉点头。 “还有,叶城和姜秋水就跪在门外。” “哼!”田德拉迅速的穿衣服,气冲冲的走出去。 “我受不起,两位还是起来吧。”她顿了一会,接着道:“两位不适合呆在御史府,请另谋高就吧。” “请少夫人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姜秋水附身一扣,他是奉命而来,事情没做好,还出了大纰漏,回去难免要重罚的。 “请夫人原谅。”叶城自出江湖以来,还没出过这么的纰漏,现在这样灰头土脸的给撵出去,他以后没法在江湖上立足。千不该万不敢,在当值的时候和姜秋水斗气去比试。 “两位还是请回吧。”田德拉说完离开,不知什么时候张子清从后面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道:“适可而止吧。”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认识不到错误要黄金有个屁用!所以再让他们多跪着反省会儿。 晚饭前,田德拉带着洛庭到幽兰居去看马金玉。马金玉的左手臂因为失血过多,伤势过重,算是废了。 100 德拉的不解 “跳跳,马大哥,你们坐在这里。”田德拉让两人坐好,然后拉着洛庭,准备跪下道谢。虽说现代人没下跪这一说,但这是古代的习俗,为了表示内心的感激,她准备带着儿子叩谢。 “夫人,使不得。”马金玉和马跳跳吓了一大跳。 “不,这是应该的。谢谢马大哥和跳跳救了洛庭。” “夫人、小公子。使不得,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少夫人救了我们兄弟这么多人,我们为夫人赴汤蹈火再所不辞。”马金玉说的慷慨激昂。 田德拉有些惭愧,她让两人进府,多多少少有利用的成分,但是大难临头,并没有几个人会舍命而出的。 谢完两人,田德拉想起要问的事情。 “那日的事马大哥和跳跳能给我说一遍吗?” “恩。”马金玉他们点头。 “我跟着娘跑出去,可是没跟上,便在一家药店门口喘口气,歇会才起身,可后来走到一个胡同口的时候,被人捂住了嘴巴,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什么药店?还记得胡同哪吗?” “三和堂,在过了三和堂后的第一个胡同。”洛庭道。 “后来呢?”她问马金玉。 “我和跳跳祭拜过老二,回来时,在城外看到一辆马车,无意间从帘子里看到一人,正是小公子,我们想探个清楚。便跟着他们一路朝南越山走,没多久,被他们发现了,我们便开打起来,跳跳跳上马车抱走小公子,见不远处有山,便一路跑过去,他们一共有四个人,两人跟我对打,另外两个追了过去,后来受伤因伤势过重晕了过去,醒来后就到府里报信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有看清他们的长相吗?” “有,不过。” “不过什么?” “我打到一人脸上上,他的胡子竟然耷拉下来一半。” “还有吗?”看来这些人伪装过,知道长相也是假的。 “有一人背上被我划了一刀,其他的就没了。” “你呢?”她问马跳跳。 “我抱着小公子朝山上跑去,正好遇到邱师傅,他便出手救了我们,至于那两个人,就不知所踪了。” “那还有什么可疑的线索吗?” 马跳跳摇摇头,“不过我总觉得,他们不想杀死小公子。” “哦?怎么说?” “他们手里拿着剑只对着我来,并不伤害小公子。不过,这只是我自己的感觉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想。”马跳跳挠挠头,有点纳闷,也有点自责自己竟然有这样荒谬的想法。 “恩,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马大哥和跳跳早些休息吧。” 这次没有成功,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是她有些不明白,如果是洛轩的话,不是应该趁此机会下手吗,可为什么没有,他到底在顾虑什么呢?还是说从一开始她都弄错了方向?还有去踢店的人,他们是一伙的吗?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太过紧张,搞的草木皆兵,踢店的那人应该和买衣服黄衣姑娘有关吧。 田德拉把洛庭支去张子清的书房,让飘飘把姜秋水和叶城请到后厅里。之后她不发一言,等着两人说话。 姜秋水和叶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坐立不安,不明白她叫他们过来却不发一言是为那般。 101 她开心就够 “这件事我不打算追究了。”老半天田德拉吐出这么一句话。 姜秋水和叶城心头一颤,思量着她这话要留人还是要撵人? “我请两位继续留下。” “谢夫人,我们这次一定尽职尽责,不负所托。” “我相信你们。”她呷了一口水,继续道。“但我想请你们理解做父母的心情。” “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从呱呱落地那一刻起,你听着他哭,听着他笑:看这他长第一颗牙齿,听他喊第一声爹娘,看他走第一步路;犯了错,打在他身痛在娘心;受了伤,也恨不得伤的是自己;生了病,更是心急火燎,合不上双眼。他一点点的长大了,会跑了,会做游戏了,会认字了,会逗你开心了。那种幸福和满足萦绕在心头,让做父母的骄傲和自豪无比。”这是她有了龙凤胎后的体会,终于明白做父母的心情。 “当知道洛庭失踪时,我顿感天塌地陷。你们了解那种感觉吗?那是撕心裂肺的痛,能把人硬生生的逼疯了。”田德拉哽咽着对叶城和姜秋水道。 她的一席话,让叶城和姜秋水无地自容,他们虽都没成亲,但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多多少少理解做父母的心情。 “少夫人,我叶城发誓,以后一定会保护公子的安危。”叶城道。 “我也是。” “我相信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回府的第三天,田德拉换了一身男装独自出门。她不在的这些天,飘飘在府里照看孩子,留彩蝶一人顾店,也不知道生意怎么样了? 她从店里出来,斜对面秦砖汉瓦的小二看见她转身跑进店里,不一会儿沈飞从店里朝她走出来,田德拉不理他,继续往前走,沈飞也不喊她,跟在后面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她停他也停,她走他也走,田德拉有些生气,又有些可笑。她朝满香楼走去,在角落里找个位置坐下。不一会,沈飞也跟着进来。 “是不是想请我吃饭啊?”她微怒道。 “小二,上你们的招牌菜。”沈飞顺着竿往上爬。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好久没吃这里的狮子头,她还真有些怀念。 菜上来了,田德拉拿起筷子插了个狮子头,毫无形象的大口咬起来,她吃完一个,用筷子去插第二个。 “你怎么不吃?”她抬头问沈飞。 “你还好吧?”他薄唇轻启,缓缓的吐出两个字。 “啊?”田德拉抬头看他。 “没什么,快吃吧。” “哦,你也吃。”她夹了一个狮子头给他。 “你的伤好没?” “差不多了,你看,没事了。”田德拉挥动着胳膊。 沈飞看着她大大咧咧的摸样,心里感慨万千,以前的她温柔知书达理,但埋藏的心事太多,不比现在简单快乐。既然这样,不记得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开心就够了。 “你怎么不问我话?”她吃饱了喝足了,便问出嘴边的问题。 田德拉低下头,突然觉得这话说的有点多,觉得自己也有些坏,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不彻底切断两人的关系,反而和他走这么近呢? 突然沈飞抿紧嘴唇,脸色很阴沉,田德拉不知怎么回事,直到一段话传入耳中。 “可不是吗,她一出手,就把绑匪打的落花流水。” “真的假的?” 102 说话不经大脑 “当然是真的,听说她不仅拳脚功夫好,床上功夫更是了得哦。”几个人窃笑出声。 听到这里,沈飞脸阴了下来,起身要她走,田德拉不依,她很有八卦精神,不听完万万是不会离开的。 “呵呵,要不怎么把俊美飘逸的御史大人吃的死死的。”有人淫笑道。 御史大人?田德拉竖起耳朵,朔月国应该有好几个御史大夫吧。 “就是,那寡妇在床上应该很销魂。” 寡妇?不会说的就是她吧? “小哥,你们说的是谁啊?”她凑上去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你不知道啊?”一男子鄙视的看了她一眼,“你也太土了,连朔月城的牛寡妇都不知道。” 呵呵,还好说的是牛寡妇,不是她。不过这些人太没品了,竟然这么说一个女人。 “滚。”沈飞对着他们吼道。 几个人看了一眼没理他,继续说三道四。 “牛寡妇就是御史大夫张子清的寡妇娘子田氏。”有人备注道。 “咳、咳。”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原来说的是她本人,她大吼:“你们嘴巴真臭。” “滚。”沈飞一掌拍在桌子上,上面的茶杯都震的掉下来,碎了一地。 田德拉从满香楼出来,阴着一张小脸,双手握着拳,怒气冲冲的穿梭在舞阳大道上。这些人太过分了,竟胡说八道,说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还渲染的像模像样,真想抽他们的筋,扒他们的皮,喝他们的血。 沈飞追上去,跟在她身后,几度想开口,却不知要说些什么,“他们胡说八道,你不要往心里去。” “被人说成这样,能不生气嘛!” “你又不是那样的人。” 沈飞莫名的信任让田德拉想起和洛轩在一起的那天,心头的怒火烧的更旺,于是没大脑的冲出这么一句话 “你又没和我上过床,怎么这么肯定我不是那样的人!” 沈飞楞了一下,脸刷的红了。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拉。”她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解释,可却越描越黑,她急的一跺脚,转身跑了。 沈飞定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身影发呆。好一会儿,才摸着狂跳不止的心离开。 自那日和沈飞离别后,田德拉去店里都绕着走。那天委实太过尴尬,特别是在一个喜欢自己的人面前。可她真的只是嘴巴犯抽,并没有什么隐晦的含义,天地可鉴啊! 不过最近倒没再遇到沈飞,她想或许他已经回扬城,这么一来就省去见面你的尴尬,这么想着她心里就舒服多了,心情也渐渐的平复开来。 时间晃晃悠悠的过了一个多月,日子平平淡淡的美什么波澜,平淡到田德拉也忘记那天发生的事了。店里的客源也渐渐的稳定下来,她除了偶尔去看看出出主意外,就整日在家里陪洛庭和龙凤胎。 转眼间念慈和思飞已经九个月大了,早些出生的念慈身体壮实些,拉着双手手可以蹒跚的走几步了,每天她没事就牵着她的双手在花园里练习走路。 晚些出生的思飞,身体还是很孱弱,经常感冒咳嗽,没少往肚子里灌药,但好在没什么大病,她着实放心不少。 这段时间发生了件事情,让她感到挺欣慰。玉器店的那个小二,随口叫给洛庭去查这个人的底细,最近她一直在忙,也忘了这回事了,前几天洛庭竟然和她提起。 103 参加百官宴 此人名叫仇磊,浦江城石狮镇人氏,家中做药材和漕运的生意,三年前来到朔月城办事,与百花楼的花魁李娇娘一见钟情,两人男才女貌、郎情妾意确实过了一段恩爱的日子。仇磊用情太深不能自拔,便有心娶李娇娘为妻,仇家原本为他定了桩亲事,加上李娇娘是青楼女子,仇家自是不允。 仇磊是个孝子,平时没做过忤逆长辈的事情,这次为了心爱的人竟然不肯妥协下来,仇老爷一怒之下就把他轰出家门,还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仇磊很有经商的天赋,自信凭自己定可打拼出一番天地。 哪知李娇娘过惯了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生活,和仇磊在外流落了一阵子后,见仇家亦然无心让仇磊回家,便有心回百花楼继续以前的生活。她那天坐船不告而别,可船到江心却突然失火,船上的人纷纷跳入水中,李娇娘不会游泳,竟然活活的被淹死了。 而失事的那艘船竟是仇家漕运的船,仇磊认定此事和仇老爷有关。一边是自己爱人,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他无法忍受失去爱人的痛苦,也不能容忍父亲做出这种事情。于是仇磊便和家里断绝了关系,来到这家玉器店做小二,因为李娇娘生前很喜欢到这家店里选玉饰。 洛庭给的信息不多,但事情都已经交代清楚,她也约莫知道仇磊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不然也不会在玉器店一待就是三年。可他并不是爱财之人,怎样才能收为己用呢?这个问题在她心头绕了好几天。 这日,她牵着念慈在花园里练习走路,有丫头通报婆婆王瑶来了,她把孩子交个飘飘,准备出去迎接,却听闻声音到了。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让人操心啊。” “娘,怎么了?” “子清这孩子,忙什么呢,怎么老见不到人啊?” “他最近公事比较多。”子清最近老是外出,还神神叨叨的不肯交代,回来的时候,不是皱眉头就是叹气,反正高兴的时候不多,不过大多时候她已经睡着了,所以还没问过他。不过事情八成和贾见云有关。或许她应该找时间和见云谈谈。 “瞧我这记性,把正事都忘了。”王瑶笑着摇头道,“震国大将军驻守边关数十年,这个月初十返城,为了犒赏将军以示隆重,朔王特设百官宴,为他接风洗尘。” “哦。”知道事情和自己无关,她便没了兴致。 “听我说完,话说将军能保边疆稳定,和将军夫人脱不了关系,据说这她足智多谋,没少帮将军出谋划策,因此这次百官宴特允将军携妻女参加。” “该不会是所有的官员都要携夫人参加吧?”田德拉闻言脑门上吊起三道黑线。 “一点就透,媳妇儿真聪明。”王瑶笑道,“我看你平时也不出门,正好趁此认识一下朝中各位官员的女眷。” “婆婆。”她可不想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大家表面和和气气的,暗地里却波涛汹涌的攀比较劲。 “我知道你不喜欢,可老爷和子清都在朝为官,做妻子的要帮衬着,不能拖后腿。”王瑶道。 这些她都知道,只是不屑也懒的去做,平时张子清也不要求她什么,她也落个清闲,可是婆婆话都这么说了,不去也不行。可要去的话,要带着洛庭一起。洛庭被绑架的事情还没查清,现在贸然带他出去,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104 怎么不拉肚子 再者,洛庭还不知道洛轩的身份,到时候怕他人小接受不了这个隐瞒。还有,如果洛庭就是二王子,岂不是要显身众目睽睽之下了? 这可怎么办啊?不行,得想想办法,阻止这件事发生。 “婆婆,我会去的。” 她装作无意的和洛庭说起百官宴的事情,还尽力抹黑宴会的氛围。可没想到洛庭兴趣仍然很高,朔王和大将军是他心目中的偶像,他说他早就想拜见本尊。 田德拉看他兴高采烈的,拒绝的话她更说不出口了,只能自己想办法躲开这个百官宴。可怎么躲开呢? 呵呵,有了。意外可是每天都要发生的,比方说拉肚子,发烧或者是感冒。而她不忍心用在儿子身上,自己就受下罪吧。洛庭是个孝顺的孩子,如果她身体不舒服,洛庭八成会在家里陪她的。 初九这天晚上,田德拉走到水池边,想装不小心落水,让冷水把自己激感冒,可头疼发热的太难受,她思索片刻,决定用巴豆,于是在房间里藏了些,决定第二天用上一用。 吃过午饭,她来到房间,把碾好的巴豆粉倒进杯子里,杯子刚送到嘴边,就见张子清着一身紫色祥云滚金边锦缎进门。 “中午的菜有点咸。”他夺过田德拉手中的杯子。 “啊,这是我的杯子。”田德拉去抢,可是张子清不给,她心想如果子清拉肚子也不无不可,她可以就以照顾相公的名义躲过去,然后跟洛庭耍赖,拖着也不让他去。想到这里,她撅着嘴巴装作不高兴,“好吧,让给你了。” 听她这么说,子清觉得有猫腻,她的龟毛的府里的人都知道,她用的杯子除了洛庭和两个小萝卜头外,其他的人碰都不让碰的。说的好听点是讲究,说的难听点就是做作。 他放下杯子,也不急着喝了,上下打量着田德拉道:“快去换衣服,记得多带几件首饰。”他着重提醒道,他嘲弄她:“再不拿出来透透气,首饰都发霉了。” “可是,”她想了想,“那是必须要亮一亮的,难得去见见世面,不能掉你的价,娘子我今天要好好的装扮装扮,来个艳压群芳。”她对张子清福身一点头,小移莲步走入内室。身后的张子清看她捉摸做样的派头,无奈的摇头。 见她进入内室,张子清上下打量杯子,在外沿上发现一些粉末,浅笑一声把水倒进窗台的花盆里,这女人竟然在杯子里放巴豆,看来她真的很不想去,可是他答应了洛轩,一定要把她们带过去,要不怎么能引蛇出洞呢。 马车里,田德拉一直纳闷,他怎么不拉肚子啊,那么多巴豆,按说应该起做作用了?? “娘子,怎么一直看着为夫啊?”看着她呆呆的表情,张子清心里笑翻了。不过她今天的装扮真的很赞,里面是件牡丹纹缎摆裙,外面罩一件过膝的云凤织锦衫,里里外外都是湖蓝色,越发衬的她白皙沉静。头上也不再是随便挽一个发髻,用簪子一插别在脑后。她今天梳了一个如意髻,上面插着一支赤金镶蓝宝石的凤呈祥的簪子,下面别着一支步摇,发髻周围还零散的插着湖蓝色的珠花,耳垂一副珍珠耳环,圆润的珍珠在一片蓝色中格外的精致,越发显的华丽,但又不失大方和优雅。 张子清对着她赞赏的一笑,田德拉却更纳闷,什么肚子啊,那么多巴豆下肚,竟然没事? 105 不要太嚣张 设的是晚宴,百官携家眷大都在午饭后进宫,一是借机多认识些官场上的人,二是让子女趁此交际,找到更多的联姻的机会。张子清他们到的时候,人差不多齐了。 张子清走在前面,田德拉牵着洛庭跟在后面。他们一入场,现场一片嘘唏声,田德拉扫了众人一眼,低着头紧跟其后。就一眼,她也算看透彻了,这些人有羡慕她的,有妒忌她的,有瞧不起她的,还有各种情绪交杂的。 看来今晚不会太平,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哪能由人宰割,她抿嘴一笑,跟着子清落座。 洛轩来到现场,百官带着女眷参拜后纷纷落座,晚宴算是拉开了序幕。席位是按照官职大小排的,婆婆和她这隔了几张桌子,她想喊婆婆一起坐,可张子清不允,她只好作罢,带着洛庭一门心思的吃起来。 “赐酒。”洛轩道:“冯将军数十年入一日驻守边疆,保我朔月国的太平稳定,本王代朔月国的子民敬你的。” 洛轩着一身金色锦袍,坐在龙座上俯视着众人,眉眼之间威严失足,强烈的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因为两人之间的那点事儿,田德拉不抬头看他,怕万一被他的气场吓到,露出什么马脚。 全场一片安静,洛庭扯她的衣袖,顺着小老头的目光,看见斜对面一威武高大的男人双手端着杯子。 “臣惶恐,这是臣的职责。”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浑厚洪亮,字字砸道田德拉的心坎,顿时对这位震国将军心生好感。后来这位冯将军和朔王又说了些什么,她都没听进去,只想着他赶紧扭头,让她瞧瞧庐山真面目。 “喂,快擦擦口水。”虽说两人是假夫妻,但当他的前垂涎另外一个男人,如此的肆无忌惮实在是不妥。 “去你的,”田德拉白他一眼,“感觉这人不错,有股正气。” 张子清附到她耳边:“娘子,当相公的面,夸别的男人,不妥吧。” “哈哈,吃醋了。”田德拉开他玩笑,“相公,不要生气了,来,娘子喂你吃菜哦。” “喂,这样很难看。”张子清拒绝,可却无路可逃只能张嘴。 “你看,大家在羡慕我们呢。”田德拉笑的一脸甜蜜,可张子清却知道她笑的有多假。 “张夫人和大人鹣鲽情深,让人好羡慕哦。”邻座的女子道,她的声音不大,但邻近的几桌听的一清二楚,她们低头窃笑着。 哼,找茬来了!她按住洛庭的小手,示意他不要啃声,“真的吗?呵呵,我也很高兴能有子清这样的好夫婿耶。” “呵呵,张大人是宰相之子,还是当朝的御史大夫,能嫁给大人是夫人的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女人说话夹枪带棍的,真讨厌。寡妇怎么了,寡妇就不能嫁人,不能自己的幸福啦?看这个女子的神色,分明就是对子清有意。 “上辈子的事我不知道拉。哎!”她长叹一声,“不过话说回来,子清偏偏就喜欢我,躲也躲不掉,我也只能点头嫁给她了。”她皱着眉头,一副身不由己的模样。张子清在听她瞎掰,还一副煞有其事的摸样,忍不住发笑,摘下一颗葡萄递给她。 “子清,这葡萄酸不酸啊?”她对那女人回眸一笑,朱唇微启,嘴巴含住子清递过的葡萄。 “哼。”邻座的女子看她嚣张的样子,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她这不是明白着骂她,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嘛。 看她气急败坏的摸样,田德拉得意的一笑。 “不要太嚣张,会得罪人的。”张子清在她耳边提醒道,接着眼绕晚宴看了一圈,看可有异常的事,不时的还要应酬别的官员,还要分心思看着她和洛庭,那整一个叫累啊。 106 惊艳的表演 “喂,你看,冯将军和夫人好相配哦。”她这会算是瞧清震国将军的面目了,国字脸一字眉,高鼻梁厚嘴唇,双眼炯炯发亮,透着一股坦诚劲,将军夫人则十分的较小柔弱,有着江南女 子的灵气。“好一个可人。”她称赞道。将军夫人也看到了她,对她颔首一笑。 “娘,不要这样看人家。” “啊?什么样啊?” 洛庭学她的样子,“喏,好比看见了红烧狮子头,想一口吞下。” 她也有这种感觉,不过打死她也不会承认的,“哪有啊,少废话,快吃东西。” 感受一道目光扫过脸颊,洛庭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洛轩一眼,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突然现场一片安静,低头朵颐的人纷纷抬起头,只见一人慢悠悠的迈着步子走进来。田德拉看清来人之后,手中的葡萄掉了下去也没意识到,葡萄滚在宴席中间,南平王一脚踩了上去,“扑哧”一声果汁四溅。南平王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走。 “臣赴宴来迟,请朔王赎罪。”迟到了还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说话的口气还这么倨傲,摆明就是故意的,田德拉仔细的打量来人,他和洛轩什么关系啊,眼前这位俨然就是洛轩二三十年后的写照。 “王叔,无需多礼,来人,赐座。”洛轩知他是故意的,但不也能奈他何。 原来这个就是平南王,朔王的亲叔叔,怪不得如此的嚣张,不过挑这个时候来显摆,不怎么聪明。 晚宴持续进行着,田德拉对那些官太太和官小姐没什么兴趣,吃饱喝足后,有些无聊,便肆无忌惮的四处看。 洛轩做的高台上,两边摆着两张桌子,四个妃子在此落座,左边的着绛色衣装的似曾相识,她想了一会,终于记起来,她是那天在朔月宫花园里碰到的女子——罗美婷,原来她是洛轩的人。还好她那天是男装,要不这会儿就太尴尬了。 她接着看右边,当看到唐雅诗时呆住了,她竟然是道店里买衣服的黄衣姑娘。田德拉心思一转,这样说来,来砸店的人不外乎四位争宠的妃子了。 她打量着另外两个妃子,这两位也很惊艳,但和另外两位一比,感觉美的美什么特点。 她的眼光在四个人身上溜来溜去,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点,可是后来想想,找到又怎么样,她们是洛轩的人,她这粗胳膊可拧不过她们的小细腿。 晚宴进行到一半,有人提议表演才艺,下面的人一呼百应。田德拉赶紧往后缩,千万不要点到她,她琴棋书画可是十窍通了九窍——还有一窍不通。 官员的女眷有些矜持,有些跃跃欲试但放不开,洛轩示意左右两边的妃子起头。 最先出场的是文妃,她就是那个买衣服的黄衣女子,身份竟然是南蛮国的公主。她跳了一段热情洋溢的本族舞蹈。接着就是洛妃—洛美婷,她弹了首曲子,田德拉听不出来曲子里意思,但听众人一直叫好。 紧跟着将军夫人缓缓出场,她表演舞剑,这让全场惊艳,把整个晚宴推向高潮。田德拉看不懂,看是这画面太有美感了,她张嘴结舌,楞了老半天没缓过来。 “娘,你看。”洛庭叫她。 啊?邻桌的女子也上场了,她叫包丽娜,是邻桌包玉田的女儿,官职比子清稍低。却说这个包丽娜,倒有几分姿色,身材也不错,是数月城数一数二的美女和才女,可身上尽是官家小姐的派头和恶习,田德拉打心底讨厌她。 107 又犯错了 包丽娜跳了一段舞,田德拉不懂古代舞蹈,但是她舞步轻盈柔美,相当的迷人,赢得一片唏嘘声,她表演完入席时挑衅的看了田德拉一眼,田德拉倒不介意,回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下面本来还有人跃跃欲试,但前几个出场太让人惊艳,以至于其他人没自信出场,顿时有些冷场。 只见包丽娜款款起身,“参见朔王殿下,臣女有个提议。” 朔王开口允她说下去。 “听闻张夫人多才多艺,可否请张夫人表演一下,让我们这些女子请教一二。” 张子清闻言茶水呛到嗓子眼里。 多才多艺?这四个字太吓人了,进御史府一年多了,没见她拿过针线,琴棋书画根本更不用提了,写的字也很难看,用她的话来讲就是像两只鸡爪爬过去。看来包丽娜诚心让她出丑,他得帮她解围,找个什么理由呢? “包姑娘谬赞了,只是闲暇时来打发时间而已,称不上请教。不过包姑娘既然这么有心,我也只有献丑了。” “喂,你不要说大话。”她大话出口,张子清头上直冒烟,他这会儿想帮也帮不了了。 田德拉不理她,继续说道:“平时我亦教授吾儿,我儿不才,略懂些皮毛,现由我儿代我表演,不知朔王意下如何?” 洛庭比同龄的小孩聪明。就连那个古板的、被她撵走的孙先生也说洛庭将来必成大器。所以她相信洛庭出场定会赢得满堂喝彩。 “准了。”她今天的着装很显眼,与平日里打不相同,晚宴开始的时候竟没认出她,直到给冯瑞祥辞酒的时候才瞧清是她。她先是见冯瑞祥就像狗见骨头似地,接着无所顾忌的众人面前和好友大秀恩爱,洛轩鄙视她de行为,但更鄙视自己,竟让她牵着心情走。 洛庭给了她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田德拉则回谁让你是我儿子。洛庭瞪她一眼,不情愿的上去表演。早知道这洛轩就是朔王,说什么他都不会进宫来,他不喜欢这个人,非常非常讨厌这个人!!! 可又不能丢娘的脸,表演什么呢? 娘的那点水平,洛庭是一清二楚的,可是刚才那些人对娘口出恶言,他很生气,所以他要帮娘出出风头,气气那些官家小姐。 他思索片刻,拿起毛笔。 “王爷,您看。”南平王一直低头和旁边的人说话,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旁边的人一提醒,他便转过头来。 只听“哐当”一声,南平王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酒杯。 “天下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他掩饰住内心惊讶的表情,一语带过心中的震惊。 “是啊,太像了,和朔王殿下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听着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田德拉才意识到自己为了争口气,竟然犯了致命的错误,让洛庭暴漏在众目睽睽之下。 可这种效果确是洛轩要的,他一开始不想洛庭露面的,但经过上次的绑架事件后,他觉得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光明正大的暴漏,目标太显眼,对杀手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所以这个庆功晚宴,他是别有用意的。因此他特别要求子清带着洛庭露面。切不说洛庭是否是真的二王子,但众人眼里二王子已经死了,有这么像的人只是巧合而已,但对某些人来见,却是晴天霹雳。所以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的,他只要耐心等待,做一只捕螳螂的黄雀。 田德拉不知道洛轩的算盘正打的噼里啪啦响,心里那个叫着急。晚宴上这么多人,除了洛轩,让她担心的还有南平王,她没错过乍见洛庭时他如遭晴天霹雷的表情。但这些她不敢表现在脸上,仍神情自若的喝着茶,不时的用余光扫周围的人。 108 恩爱假夫妻 一杯茶的功夫,洛庭写了一幅字。两个太监拿起来让官员看,众人发出“啧啧”的称赞声。 “好字,好诗。”有人出声。 “写景抒情并举,情景交融。意境幽静秀丽,情感真挚。” “是啊,结构深入不紊,语言明快铿锵,特别是最后前两句,好高的意境。” “小小的年纪,竟有如此才华,着实了得。” “是啊,是啊······”一大群人附和着,摇头晃脑的。 “可是,这意境是好,但”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说着还上下打量洛庭,这孩子才五岁,也有相思之情了?还是说现在的孩子够早熟? 两个太监走到包玉田面前的时候,他捋着胡须点头,一旁的包丽娜则是露出不屑的表情,把头转到一边。 到田德拉这边的时候,她颔首一笑,看也没看,挥手让太监拿到邻桌去。 得到满意的效果,洛庭稚嫩的声音响起,“这是娘写给爹的诗,洛庭不才,借来一用,还请各位见谅。” 说完特意看包丽娜一眼,包丽娜冷哼一声,抬起下巴别太过头。 这时,有人朗声念道: “望月怀远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田德拉脸抽筋了,洛庭为给她争气,也太胡说八道了,这首诗是她某天脑袋犯抽想起来的,到最后也没弄明白是李白的还是杜甫的诗,也只给他吟过,怎么这会扯到张子清身上。 “这小鬼也太扯了。”田德拉一脸的无奈,子清也只能陪着干笑。 “现在朝野内外都知我们是恩爱夫妻了。” “嘿嘿,对你来说算是件好事。” “彼此彼此。”张子清假笑道。 “张大人和夫人夫妻情深,羡煞旁人,可谓是朔月国的模范夫妻。”不知道那个油嘴滑舌的家伙道。 模范?这词用的还挺FASHION。 “那里那里,只是平凡的过日子,称不上模范。”田德拉也跟着含蓄,自念慈和思飞出生后,见云和子清的关系日趋恶化,子清为此苦恼不已,这要是成了夫妻典范,就他们目前的关系来说坏处大于好处。 洛庭这么一出手,对她的说法有了新的版本,温柔、贤惠、知书达理、聪慧过人、相夫教子、勤俭持家等等,不过,他们心里真正的想法,她就不得而知了,而这些和她无关。 “张夫人不亏是贤妻良母,不知其他才艺可否再展示一二。”高高在上的文妃—唐雅诗开口,整个晚宴,朔王的眼神总是若有似无的飘向她。这个张夫她今晚的装扮的确很亮眼,但她一个寡妇凭什么吸引朔王的眼光。再说了,一个良家妇女能做出那么露骨的衣服,可见骨子里有多骚,要不怎么能勾住英俊潇洒的御史大人。 “本王累了,诸位爱卿不必拘谨,尽管尽兴畅饮。”朔王闻言很不快,田德拉的那点水准他还是了解的,唐雅诗这么说,摆明了让她出丑。所以他摆驾回宫,四位妃子也只能起身回去。 田德拉松了一口去,多亏他累的是时候,要不自己那点“才华”,丢人丢到太平洋了。 “我们也回去吧。”洛轩一走,现场乱作一团,拉帮结派的人各自据点,想攀亲结庆也聊起来,哥有情妹有意的早就眉来眼去的找没人的旮旯谈情说爱去了,只剩她这种不感兴趣的,希望尽快离开。 她刚从位子上站起来,就见南平王向他们走来。“令郎小小年纪,书法竟然如此了得,将来不可小嘘,真是可喜可贺啊。” “王爷过奖了。”张子清应承着,却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 109 短暂的逍遥生活 “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他摸着洛庭的头笑眯眯的问。 “回王爷,我叫洛庭,今年八岁了。”洛庭收到田德拉的暗示,往上多报了两岁。 南平王闻言盯着他,怎么看都不像八岁的样子。 “让王爷见笑了,生这孩子的时候我正害病,害的他打小身子弱,所以虚了一岁。” “原来如此,呵呵,这孩子我越看越喜欢,我有三岁的孙女,不如我们结为亲家如何?” 对于这个提议,子清和田德拉多少有些吃惊。 “承蒙王爷不弃,可犬子已定亲,王爷的美意定是无福消受,还请王爷见谅。”每个人都享有婚姻自主的权利,即使是在这个年代,也不能因为他是王爷就应下来,所以田德拉就扯了慌,拒绝了婚事。 被这么直白的拒绝,南平王面露愠色,脸上有些挂不住,张子清连忙道歉,“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他示意田德拉快带着洛庭离开,然后陪南平王喝酒赔罪去了。 回去的马车上,洛庭拉着小脸不搭理她,她嘴皮快磨破了也没听他吐一个字。 “喂,臭老头,你再不说话我就生气了。” 洛庭则是转过头,不看她。田德拉被他莫名其妙的行为搞的很郁闷,这孩子到底像谁啊,竟喜欢生闷气。不过看在他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 马车滴滴答答的往前走着,田德拉有些犯困,脑袋随着马车的震动一晃一晃的,几乎快要睡着了。 “娘。” “啊!”昏昏欲睡的她被洛庭唤醒。 “娘早就知道他是朔王了,对不对?” “啊?娘不知道啊,娘是今天才知道了。” “娘说谎。” “我才没有,我真的是今天才知道的。” “娘说谎的时眼睛睁的特别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呵呵,好吧,我承认说谎。”儿子这么聪明,她倒觉得命苦。田德拉长叹一声,只好把在书房外听到的从实招来。 “娘,他算是好人吗?” “娘不知道,或许是吧。”洛庭心目中高大的朔王,和现实中的洛轩有着巨大的差别,他太小,或许无法接受这么大的落差。就连她自己也是很迷惑,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洛庭的问题。 “娘为什么不告诉我?”洛庭有些抱怨的看着她。 “那个叫仇磊的店小二,现在怎么办?你想想办法啊。”洛庭年纪还小,她说的多了他也听不懂,所以她开始转移话题。 “不知道,这个人挺奇怪的,牛脾气太重。”洛庭知她不想回答,便也不逼着问她。 百官宴结束后,洛庭的名气就传遍了整个朔月城,而她这个寡妇也落了个贤惠淑德、教子有方的美名。虽然这名头虚的厉害,但她毕竟脱不了俗,听着他人阿谀奉承,也着实高兴了一阵子。 不过有件事更犯愁了,洛庭盛名在外,更不好请教书先生,这件事让她大伤脑筋。 百官宴过后,田德拉和洛庭念念不忘那位震国大将军冯睿棋,整天缠着张子清设宴请人过来,张子清被两人缠的不厌其烦。冯睿棋今年三十有六,比他大整整十岁,他和父亲有些来往,之前倒也见过几面,只是十年之间各自的变化太大,他尚未和熟识的父亲走动,所以他没立场出头,也省的落人拉帮结派的话柄。 田德拉见张子清不搭理他们两个,便把主意打到张祖名身上,怂恿洛庭去找他的丞相爷爷。洛庭从丞相府回来,带回来四个字:稍安勿躁。田德拉知公公必是答应了洛庭,只是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再有一个多月念慈和思飞就要周岁了,松开手念慈也可颤悠悠的在院子里来回走了,思飞还是没力气,放在地上仍旧站不稳,不过他最近开始牙牙学语,偶尔发出“娘娘”的调调,在同龄的孩子中说话是比较早的了。这可乐坏了田德拉,整天窝在院子里看念慈走路或是教思飞说话,日子甚是逍遥。 110 又见杨佩云 这天田德拉身青布衫带着洛庭和四个护卫去店铺,刚进门就和一浓妆艳抹的女子打了照面,田德拉顿了片刻,终于认出来此人正是杨佩云。 “是你。”杨佩云也认出了她,扔下手中的衣服,趾高气扬的朝她走过来。 “哎哟,没想到是王大婶啊。”她上下打量她一番,“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穷酸样,竟然来这里买衣服。” 田德拉笑笑,她今天的着装的确很穷酸,她不喜欢高调,出门要么一身男装要么一身青布衫,很少官太太的打扮,也难怪杨佩云这么看她。 “跟杨小姐的姹紫嫣红比起来,的确太过穷酸。”田德拉轻道。店里认识她的几个熟客,闻言掩唇轻笑。杨佩云的眉毛画的太粗像虫子,腮红抹的太多像猴屁股,店里的客人从她进门就想笑,这回有人点破,便忍不住笑起来。 杨佩云以为取笑的田德拉,笑的更加的得意,不过王氏从不叫她沈夫人,这点让她很不爽,居高临下的蔑了她一眼,傲慢道:“知道就好,还不滚出去。” 店里几道女声窃笑,不知笑的是田德拉还是杨佩云,田德拉充耳不闻的走到柜台,递给飘飘和彩蝶一个眼神,然后道:“掌柜的,这件衣服多少钱?” “二百两。” 田德拉啧啧嘴巴,扔下拿起另一件,“这件呢?” “一百八十两。” 她又啧啧嘴巴,扔下又拿起一件,“这件呢?” “五百两。” 她又啧啧嘴巴,又挑起一件又问同样的问题。 “这里的衣服你不配穿。”杨佩云高声道,“在这里挑衣服,真是丢人显眼。掌柜的,还不把这人撵出去。” 边彩蝶一副为难的样子,“夫人,来者是客,你看这······” “这个一百两吗?”田德拉问。飘飘点点头。 “这个我要了。”终于田德拉拿起那件号称一百两而实际售价确实五十两的衣服。飘飘接过衣服,给她包起来。 “哼,”田德拉象征的在袖子里掏银票,可摸了老半天,只拿出三十两碎银。 杨佩云这下得意了,“这件,这件······;”凡是田德拉问过价的衣服,杨佩云都掏钱买了下来,一共二十多件,共计五千多一百两。彩蝶高兴的合不上嘴,给她抹掉一百两的零头,杨佩云像是占了多大的便宜,阔阔绰绰的把钱给了彩蝶。 “哈哈······;”店里彩蝶的丫鬟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杨佩云莫名奇妙的看着大家。 “老板娘,共计五千两,点点看。”彩蝶把银票递给田德拉。 “你、你们是一伙的?”杨佩云见状才意识到自己被当猴耍,气的脸都变绿了,可她妆太浓,众人看不到她绿哩吧唧的脸。 “杨大小姐好捧场哦。”田德拉拿着炫耀的拿着银票在她眼前晃。“飘飘,挂牌子,今天店家大酬宾,新客户打九折,老客户八折。” “真的啊?”在店里挑衣服的某富商的小妾欢喜道。 “牌子都挂了,还有假。”飘飘拿着牌子出去。 “这位夫人,托你的福哦。”几个女人嘲弄的对着杨佩云道。 “你们,你们。”杨佩云气的火冒三丈,一跺脚气呼呼的走了,留下身后放肆的嘲笑声。她心里恶狠狠的道:王氏让她今日颜面尽失,一定不会放过她,走着瞧。 111 遇到砸店人 “你们,你们。”杨佩云气的火冒三丈,一跺脚气呼呼的走了,留下身后放肆的嘲笑声。她心里恶狠狠道:王氏让她今日颜面尽失,一定不会放过她,走着瞧。 “夫人,夫人。”身边的丫鬟菊香叫道。 “干什么?”杨佩云呵斥她。 “沈家的古董店和狐狸精这么近,是不是?”贴身丫鬟菊香道。 杨佩云站在路中间,越想越觉得可疑,“怪不得这么都不回沈家堡,原来又和这个狐狸精勾搭上了。” 菊香道:“夫人,这店是不是也是沈家的产业?” 杨佩云眼一眯,咬牙道:“不除这个狐狸精,难消我心头之恨。” ********************************************************** “娘,她气的不轻哦。”洛庭戳她。 “看出来了。”她每次都是行动快于思考,这次也不例外。怎么说杨佩云也是沈飞的老婆,即使沈飞不待见她,可作为朋友,这样侮辱他的妻子,实在是欠缺考虑。 被杨佩云这么一搅和,她心里有些烦躁和不安,在店里待了一会,便要回去。洛庭不依,直嚷着要她陪着上街转一会儿。 田德拉漫不经心看师傅吹糖人,耳边有声音传过来,“将军夫人的轿子好漂亮。”她转头看见一顶女性色彩十足的轿子,蓝色的幔帐还罩着一层粉色的纱帐,随着轿夫的步伐而飘动着。 这顶轿子简单、素净、高雅、大方,和街上来去的大不相同,霎时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后面跟的侍卫不就是来踢店的那个人吗?他是将军府的人? 她召来身后的姜秋水,让他去查这个人的底。虽然她防备着姜秋水,可他信息收的快又全,不用白不用。 晚饭张子清回来的很晚,他说他在丞相府吃过晚膳了,同桌的人有沈飞、冯睿棋,还有几个官场的朋友。听闻沈飞和冯睿棋都在,田德拉有些吃惊,隐隐约约中感觉往后不会平静。 把念慈和思飞哄睡后,她带着飘飘在花园里散步,正好遇到刚回来的姜秋水。 “事情查的怎么样?” “此人叫高大勇,祖籍清城,是个落魄的武夫,半个月前入将军府做侍卫。” “才进府半个月就当了将军夫人的侍卫?” “听说是将军府有夜贼行窃伤人,他救了震国将军幼子的奶娘,由此得到将军夫人的赏识。” “原来如此。你也累了,下去吧。” 姜秋水离开后,飘飘迫不及待的问:“姐姐,高大勇是谁啊?” “砸店那个男人。” “他是将军府的人?我们何时得罪将军府了?为什么要砸我们的店?” “未必和将军府有关,他半个月前入府,一切还不好说。” “我也这么认为,将军府是什么地方,竟然有夜贼行窃,还正好让他碰上,也太巧了。”飘飘道。 “飘飘,”田德拉上下打量她,一脸的赞赏,“你越来越聪明了。” “不要取笑我了。这段时间在店里学了很多东西,想法自然会成熟些。” 112 要召她进宫 这天宫里突传来旨意,说徐夫人要召她和洛庭明日进宫,田德拉有些糊涂,这个徐夫人什么来头,她听没听过见也没见过,为什么让她入宫呢?当下她跑到丞相府找婆婆问个明白。 原来徐氏是朔王的奶娘,一直对她恭顺有加,朔王的母后死后,便把她当母亲般对待,还封她为徐夫人。她虽不打理后宫的事,但大都要她点头认可的。 “这个徐夫人那天有出席百官宴吗?” “没有,徐夫人不喜欢热闹。” “婆婆,她不认识我们,为什么召我们入宫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徐夫人很注重礼节的,你明天可得注意点。”王瑶开始交代一些细节,怕她明日做出失礼的事。 从丞相府出来,田德拉脑袋都大了,这个徐夫人也太讲究了,等见到她本人她要去半条命,礼节能当饭吃吗?真搞不明白,活的累不累啊,不过已经出来了,干脆去店里转转,顺便去对面店铺买点点心。 “沈大哥。”大老远的看见沈飞站在玉器店门口,她硬着头皮打招呼,脑子里还回荡着上次没大脑的话。 “张夫人。”沈飞见她一人关切道:“怎么不带个侍卫?” “我穿成这样,没人会打主意的。”她指着自己的打扮说道。“对了,那个、那个昨天的事,沈大哥、你。” “你们在干什么?”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 “你这个狐狸精,竟然在街上勾引我相公!”杨佩云领着一个丫鬟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怎么又碰见这个瘟神,田德拉吊起眼珠子,一脸的反感,“沈大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喂,你这个狐狸精,不要走。”杨佩云想追上去,但看到沈飞冰山脸便定在那不敢动。 “快回去。”沈飞甩甩袖子,冷着脸离开。 “相公,相公。”杨佩云在后面叫着,无奈沈飞不回头。 “这个狐狸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什么看,还不走开。”丫鬟菊香呵斥驻足的路人。 洛庭对于进朔月宫的事,有些不高兴。 田德拉牵着洛庭,跟着宫女来到贤淑宫。田德拉快速扫了院子一圏,院里不大,有点像北京的四合院,中间有一口井,井旁边有一个小花坛,里面种了几颗马蹄莲,孤零零的开着,越发衬的这个院子里空落,没有生气。 在进门前她扑扑衣服,然后牵着洛庭进去,里面竟然有一屋子的人,田德拉有些吃惊,随即回过神来。 “臣妇(洛庭)给徐夫人、肉妃娘娘、文妃娘娘、湘妃娘娘、洛妃娘娘、将军夫人请安。”徐夫人算是长辈,自然要排在最前面,其次春夏秋冬依次排开,冯睿棋比子清官高一级,自然也是要请安的。 只是这唱的到底是拿出,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都起来吧。”徐夫人道。 田德拉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主座上的徐夫人。这贤淑宫简单朴素,徐夫人的装扮亦是如此,她一副寻常人家妇人的着装,可头上的簪子却让人眼前一亮, 听婆婆说这支簪子是先王后最喜爱的,后来赐给了徐夫人。徐夫人看上去五十岁的样子,眼角有些许皱纹,这会正对着她微笑,看起来甚是慈祥,但是她的眼底却无笑意,这让田德拉心底一紧。 113 请你帮帮忙 徐夫人这会而也对着她母子二人看,田德拉今日着一身月牙白的散花长衫,淡蓝色的碎花罩衫,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一只简单的如意簪,整个人看起来甚是朴素,但是浑身的清雅却不容忽视。她身边的洛庭,和她是同色系的,但都是纯色。 “过来,让我看看。”徐夫人看着洛庭道。 田德拉松开手,示意洛庭上前,洛庭看着徐夫人顿了片刻,才走上去。 像,真的太像了,和洛轩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可出来的,徐夫人摸着洛庭的小脑袋,极力掩饰内心的激动。 “来人,看座。” 洛庭留坐在徐夫人旁边,田德拉在将军夫人旁的椅子坐下。 “张夫人好面善,似曾在哪里见过。”罗美婷柔柔开口。 “回洛妃娘娘,兴许是百官宴上吧。”对着这些女人,臣妾、民妇这些贱称她说不出来。 罗美婷笑笑,不再吭声,她松了口气,还好私自入宫那天是男装,要不被认出来,随便寻她个罪名就麻烦了。 徐夫人喜欢清净,不经允许,四妃子也不敢来贤淑宫,今日难得见到徐夫人,还有近日在朔王面前很红的震国将军的夫人,贾柔、唐雅诗和欧湘琴三位妃子趁对徐夫人和将军夫人客气起来。 田德拉也不吭声,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茶,心底却笑翻了。这三个女人太假了,溜须拍马没有一点水平,看着就让人恶心。徐夫人和将军夫人也够厉害的,眼底偶尔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有说有笑。 不过就苦了洛庭,他就坐在徐夫人旁边,几个女人的口水都朝他喷来,这不他的眉头现在皱的跟小山似的。 洛妃算是置身事外的人吗? 田德拉想着,她对罗美婷印象极好,不想她和其他女人一样,活在后宫尔虞我诈的宫斗生活中。 “张夫人怎么不说话?”徐夫人问道。 “臣妇不善言辞,请徐夫人,各位娘娘,将军夫人见谅。”田德拉起身道歉。 “恩,张夫人谦虚了。张夫人才艺双全、贤良淑德、教子有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将军夫人道。 “冯夫人过奖了。”田德拉没明白徐夫人为何召她过来,觉得还是少说为妙。 “一点都不过,洛庭这孩子教的多好啊。”徐夫人笑眯眯的说道,“今天请你来,是有事相商。” “不知徐夫人所为何事?”这口气那是相商啊,根本就是已经定下来,通知她一声而已。 “哎。”徐夫人叹口气,“朔王已二十有四,可尚无子嗣,真是急死人了,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我?”田德拉吃惊的张大嘴,一脸的惶恐,不会是念慈和思飞被发现了吧? “小翠,带小公子去花园玩耍。”见洛庭出去,徐夫人接着道:“听说你生了龙凤胎,所以想召你入宫做引娘。” “引娘?”什么意思,听着怎么像接生婆? “子女命旺的人,和尚未怀孕人生活在一起,以带给他们子女运的人就是引娘。”将军妇人解释道。 “比我子女多的人比比皆是,不知徐夫人为何选我?”她意有所指的看着旁边的将军夫人。不说她和洛轩的关系,中间还隔着三个孩子,她怎么想都觉得进宫都是自找死路。再说了,她觉得引娘这个称号,纯粹是无稽之谈。 猪一窝能生九个,子女运旺的厉害,所以不如每个妃子那里养一窝猪来的快。 114 徐夫人的心思 “老妇就直说了。按说寡妇是不能当引娘的,但你命格好,生下罕见的龙凤胎,所以不得已才召你过来的。” 徐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田德拉可没忽略她眼底的鄙夷。她是寡妇,是国人皆知的事,但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她还是有些不高兴。 “怕给各位娘娘带来晦气,还是另请他人吧。”她婉言拒绝。 “张夫人莫要推辞。”徐夫人的语气带着威严,不容拒绝。 田德拉有些郁闷,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暂时应下来,想着或许哪天她会改变主意。 四个妃子面面相觑,是朔王不要孩子,她们能怎么办? 她们曾试着收买送药的太监,但很快就会事发,失职的太监受到重罚,几次下来,那些太监再也不敢拿好处在药上动手脚。 春露宫的柔妃也曾试着把事情闹到徐夫人这里,但之后被王上冷落了大半年,其他人见状也不敢出头,反正只有四个妃子,大家都不会怀孕,所以你看我我看你,这件事就这么搁在哪儿了。 徐夫人对着田德拉道:“徐夫人要尽职,传授一些经验,好让他们尽快怀孕。” 田德拉闻言彻底凌乱了,这徐夫人八成听到传言,道她闺房之术了得,勾引上张子清。可她只实战过一次,景象还有些模糊,她传授个屁啊,看来她这次真的是掉火坑里了! 不过不明白的是,洛轩年轻力壮,有生孩子的能力,难道是哪方面有问题? 她这么想的时候,压根没意识曾到洛庭是贡献精子的人,她才得以把孩子生下来。 从朔月宫出来,田德拉直奔丞相府。 “如云,那孩子和朔王小时候好像啊。”徐夫人对将军夫人薛如云道。 “是啊,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王上落地的时候,薛如云已经十来岁了,也算是看着洛轩一点点的长大的人。 “你觉得这个王氏怎么样?” “感觉人还踏实,应该是个信的过的人。” “哎,如果不出意外,二王子也有这么大了。”想起二王子,徐夫人悲从中来。 “徐夫人,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 “恩,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妃子怀上子嗣。” “这些妃子入宫也有好几年了,怎么都不见动静啊。” “这是说来话长。”徐夫人便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为何不让妃子受孕?” “王上一直念着死去的弟弟,所以立誓不找到凶手就不要子嗣。” “既然王上执意如此,召引娘是为那般?”薛如云不解的问她。 “这要看她们各自的本事了。” “你要她们宫斗?” “我一把年纪了,再不做点什么,恐怕到死都看不到朔王的子嗣。所以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可万一到时候怪罪下来怎么办?” “那些个妃子聪明伶俐,不会想不到办法的。” 徐夫人笑笑。其实朔往怪罪下来更好,寡妇二嫁,就是不洁,而她出身低微,不但攀上高枝还生下龙凤胎,把整个朔月国闹的沸沸扬扬,这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看她刚才觐见的态度,不卑不亢,甚至眼神还有些清高,这很碍她的眼,所以用完她之后,她要安个罪名灭灭她的风头。 凭直觉薛如云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她也想看到朔王的子嗣,只能附和徐夫人的做法。 115 心情不是很好 丞相府里。 田德拉把事情前前后后的给王瑶说了一遍,最后道:“我只是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我也这么想。洛轩不让后宫受孕的事我略有耳闻,徐夫人明知这件事还让你当引娘,分明是拿你挡箭使。”王瑶也一脸的担忧。 “她在拿丞相府地位和交情做文章,如果朔王到时候心里有气的话,那不就连累了爹和子清了。”田德拉越想越生气,这个徐夫人果然是只狐狸。 “这不好说。”他们的交情不会这么浅,但这件事可大可小,拿捏不好的话,真有可能出问题。 “婆婆,别担心,我会小心的。”看着婆婆为她担心,她心里挺难过的。 御史府里,张子清已经回来。田德拉刚要张口,就被他制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传的挺快的。”田德拉耷拉着脸坐下。 “没事的,只要安分守己的就好,不用担心。” “我知道,只是后宫的那些女人如狼似虎似地,我怕有人耍阴招。” “有这么恐怖吗?我倒觉得后宫的妃子个个美若天仙,比你强多了。”张子清戏弄她。 “喂,你说什么,我哪里比她们差了。”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张子清继续逗她。 田德拉暂时忘却烦恼,和他斗起嘴来。 作为引娘,在朔王临幸前要入宫陪着妃子,在朔王临幸的第二天离开即可。看了太监给的临幸记录,她大吃一惊,一个妃子一个月一次! 这个也太恐怖了,别说他一个正常的男人,那些妃子怎么受的了,古代女子比较早熟,现在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纪,不爬墙才怪! 今晚是洛轩临幸夏清宫文妃唐雅诗的日子,她下午要进宫去,第一次以引娘的身份进宫,多多少少让她有些不踏实,虽然前天婆婆已对她唠叨了一箩筐。 “飘飘,今天别去店里了,你和彩蝶陪我出去逛逛吧。” “今天要歇业啊?最近生意很好,歇一天要少赚不少银子呢。” 田德拉有些哭笑不得,飘飘之前和彩蝶水火不容,却因为开店慢慢的走到一起,还成了交心的好姐妹,两人整天琢磨着怎么做好店里的生意,有这么好的人才帮忙管店,她应该很欣慰才对,可两人简直钻到了钱眼里,很多时候让她哭笑不得。 “飘飘,钱财乃身外之物,什么时候挣都不晚。再说了,我不能把你们两个拴在店里,耽误了你们的终身大事。” “我不嫁人,一辈子跟着姐姐。”飘飘道。 知她想起了以前的伤心事,她安慰道:“不说这个了,最近也挣了不少钱,我们出去爽一把,怎么样?”她爱钱,也需要钱,但也更会花钱。 洛庭牵着蹒跚不稳的念慈走在前面,田德拉抱着思飞和彩蝶、飘飘跟在后面,后面是小绿和彩蝶的丫鬟,再往后就是三个护卫。 “去这家店看看。”她走到玉器店门口,进去挑两件首饰,顺便看看仇磊,之前她来过两次,但说明来意后,仇磊这小子就没再正眼瞧过她。她气在心头,却碍于有求于他,发作不得。 “姐姐,这个耳环漂亮不?还有这个,这个······;”边彩蝶挑出喜欢的款式给田德拉看。 “挺有眼光的嘛,试试看。”店里的款式大多中规中矩,彩蝶看中的却有几分张扬,这样款式谨遵妇德的女子只会看看而已。她自己看着也很喜欢,无奈嫌戴着碍事,觉得没必要花这种冤枉钱。 “怎么样,好看吗,飘飘?”边彩蝶征求飘飘的意见。 116 德拉小心应对 “好看,不过太招摇了。”飘飘骨子里的还有那么点本分劲。 “招摇?我倒觉得和彩蝶的个性挺搭的。”田德拉帮她试另一副。 “我也觉得蝶姨戴着挺好看的。”洛庭也发表自己的看法,身边的念慈依依呀呀的叫着,非要上去摘彩蝶的耳环。 “臭小子,这么大点,就会甜言蜜语。”彩蝶白他一眼,“不过我们念慈好乖,这么大点而就挺有眼光的。” 洛庭气鼓鼓的瞪她,他说就是甜言蜜语,慈慈怎么就是有眼光啊?真是厚此薄彼。 一行人说说笑笑,边彩蝶把试过的耳环都买下了,飘飘在几个人的怂恿下也买了两样。 “姐姐,你怎么不挑挑看?”飘飘接过她怀里的思飞。 “我不喜欢戴啊,再说了,我这打扮也不配啊。”她一个家仆的打扮,跟在彩蝶后面,像是个丫鬟。 仇磊的目光自彩蝶拿起那几款耳环后,就再也没离开过,一直若有若无的在她身上游移。田德拉有心留意着他,但对此倒没在意。 刚吃过午饭,宫里来了顶轿子,是徐夫人派过来接她进宫的,因为是徐夫人的轿子,所以可以在宫里行走,轿子在贤淑宫停下,徐夫人交代了几句,便让宫女领她去夏清宫。 她边走边想徐夫人的话,与其说交代,倒不如说警告来的贴切。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心里有谱,但她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只要她们的所作所为不超过她的底线,她定会奉陪到底。 她跟唐雅诗请安后闭口不语,等着她发话。只见今天的唐雅诗一身拖地华服,盘着一个朝天大髻,手轻轻的端起一杯茶,微低头啜饮,这么轻轻一个动作,头上的步摇、簪子、珠花都跟着颤动起来。田德拉暗笑,顶着这么重的脑袋不累? 唐雅诗没忘记百官宴那天洛轩看她的眼神,只见她缓缓的开口:“原来张夫人就是是老板娘,我们挺有缘的。” 看她目中无人的神情,田德拉很想唾她一口吐沫。她看过洛轩的临幸记录,这个女人最近很受宠,所以还是小心应对,省的她吹枕边风,到时候倒霉的会是她这个小小的御史夫人,她咽咽口水,张口道:“那日有眼不识珠,请娘娘不要怪罪。” “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来,坐到本宫这里来。”她朱唇轻启,招手让她坐下。 唐雅诗仍旧是那副居高的姿态,说着客套话脸上挂着笑。田德拉一副受宠若惊的摸样,嗫喏的走了过去。 唐雅诗一挥手,身后的宫女就下去了,不一会端着一个托盘进来。“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还请张夫人笑纳。” 田德拉没漏过“请”字,一个王妃降低身份说出这个字,非奸即诈。她一脸疑惑的掀开上面的红布,装作一副惊慌的模样,双眼却直勾勾的盯着那些金钗珠饰。 “娘娘,这太贵重了,臣妇受不起。”她推脱。 “这是哪儿的话,本宫觉得和夫人有缘,有心和夫人做姐妹,还是说姐姐嫌弃我这个妹妹?”一字一句如玉珠落盘,甚是清脆动听,可田德拉却觉得像刀子,要割她肉的刀子。 “是臣妇高攀不起,既娘娘不嫌,臣妇答应就是。”田德拉虚应。 唐雅诗笑吟吟的拉着她的手,和她谈起来,对她宛如失散多年的姐妹般,可她那自傲的态度让田德拉不敢懈怠,小心应对她的话。 117 你认识我吗 说话间有太监来报,说朔王要在夏清宫用晚膳,唐雅诗一脸的喜色。据资料记载,洛轩很少在妃子的宫殿里用餐,也难怪唐雅诗这么兴奋了。她道:“臣妇头一次进宫,不知可否走走,瞧瞧宫里的摸样。” “好啊,妹妹这就陪姐姐。”说着作势就要起身,心里想着你最好识相快点走开,不要让王上看到。 “今日风大,臣妇不劳烦娘娘,请娘娘保重玉体。” 唐雅诗知她找理由,也就顺着杆子爬,“咏荷,带张夫人宫里转转。” 咏荷领命带她出去。 夏清宫里文妃一脸紧张的问采莲:“这个发饰好不好看,衣服怎么样?” 采莲莞尔一笑:“娘娘很漂亮,娘娘是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你这个鬼丫头。” “娘娘,采莲说的可是大实话,要不朔王怎么会来夏清宫用膳。” 采莲的马屁很受用,说的唐雅诗喜笑颜开,可听到用膳二字马上恢复了常态:“快、快去御膳房准备,做几样朔王爱吃的。” 出了夏清宫,看四处无人的时候,田德拉塞给采莲一锭银子,“咏荷姑娘,我在宫里人生地不熟的,不好事事麻烦娘娘,以后还请姑娘多多指点。” 咏荷倒也没客气,收了下来,说了几句客套话,算是应了下来,于是两人便在宫里转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来到一处宫殿门口,咏荷止步。 “这是逸轩殿,紧按着的是书房,记住:这两处是禁地,私自入内是要砍头的。”咏荷把手放在脖子上,做咔嚓状。 田德拉打了个寒颤,“咏荷姑娘,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她一脸的害怕拖着咏荷匆匆离开,眼角却留意着来去的方向。 “啊。”只听咏荷尖叫一声,田德拉没注意到咏荷停下脚步,撞到她的身上,咏荷没站稳,撞倒洛轩身上,然后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奴婢无意冲撞王上,请王上饶命。”咏荷跪在地上求饶。 田德拉闻言抬起头,一眼望进洛轩微怒的双眼,“不是她的错,是我撞倒她才挡了路,要罚就罚我。”田德拉没下跪,倒是挺身而出,把咏荷挡在后面。 “淑儿。”突然听到有人叫她以前的名字,她吃惊不小。 “你认识我?”王淑儿的过去没人知晓,她也曾挖空心思的去查,可王淑儿就像是风,没人知道是从那里来。虽确定洛庭不是王淑儿的儿子,可是她和洛庭、前朔王和王后的又是什么关系呢?这个问题她一直找不到答案。看到有人叫她以前的名字,还万分亲切,很是诧异。 “你真的是淑儿,天啊,我终于找到你了。”昔日稚嫩可爱的小脸和眼前的人重叠起来,他完全忘记朔王和王爷还站在旁边,他激动的一把抱着她。 “啊、咳、咳,我喘不过气来了,快放开我。”这个男人抱的太紧,再不放手,她要窒息而亡了。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对不起。”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红着脸尴尬的放开田德拉。 冯睿棋是个理智的人,今天太过反常,想到这里洛轩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满脸的鄙视,真是个放荡不堪的女人,到处招蜂引蝶。“冯将军和张夫人是认识?” “张夫人?”冯睿棋诧异的看着她,随即笑笑,“也是,早该嫁人了,说不定是三个孩子的娘了。” 冯将军?田德拉也很吃惊,百官宴那天他穿着一身盔甲,今天却是一身劲装,看起来利落潇洒,换了身衣服差别好大啊,难怪她没认出来。 “时候不早了,两位爱卿请回吧。”洛轩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很碍眼,撂下话便拂袖而去。 冯睿棋有很多话想问,但朔王在撵人,他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 118 大胆贼人 “等等,我是叫王淑儿,可落水后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你知道对不对,能不能告诉我啊?”田德拉跑上去拽着冯睿棋,满脸陌生的摸样轻轻的祈求他。 “你失忆了?对不起,都是我害的,对不起。”冯睿棋的声音透着厚厚在自责和愧疚。却弄的田德拉一头雾水,闹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冯将军和张夫人久别重逢,真是可喜可贺,此地不宜说话,如不嫌弃,可到小王的宫殿一坐。”南平王上前道。 渐渐走远的洛轩脸色越来越凝重,对跟在身后的赵贤使眼色。 “张夫人,引娘是要陪着娘娘的,还请夫人赶去夏清宫。”看王上的不悦脸色,赵贤疑惑,这妇人撞了王上,竟没被责罚,看来对王上意义不凡。只是她的身份是张夫人。 田德拉皱眉,她这个贼噶亮的大灯泡挂在那里,也太碍事了。该不会两人嘿咻的时候她也要在吧?想到这里,她的脸阴了下去。无奈这是规矩,她只能领命。 和冯睿棋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她跟着赵贤匆匆离去,冯睿棋望着她消失的背影,难掩心中的喜悦和兴奋。 “王爷,可知淑儿所嫁何人?” “右丞相之子,御史大夫张子清。” “是他。”他多年未入朝,对张子清的摸样还停留在十五六岁的摸样,如今在朝廷上见面的机会多了起来,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可张夫人不是姓田吗?怎么和淑儿是同一人? 他入城后,就听到关于张夫人-田寡妇的各种说法,俨然是朔月城茶余饭后不可或缺的人物,只是没想到竟然就是淑儿。 不过,闲言碎语这么多,张子清真的不介意淑儿的过去,给淑儿带来幸福吗? 夏清宫里。 洛轩和唐雅诗相依而坐,在两人对面,赐了一个座给她。唐雅诗满腔的怒气却不得发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坐下。 不用看她也知道,唐雅诗和下面侍女的眼刀在她身上飘。她心里叹了一口气,拿起筷子斯斯文文的吃起来。 娘的,饭菜太可口了,她正想大快朵颐,可在王上面前又不敢放肆,丢张子清的脸,只能小口下口的往下咽,那种感觉真痛苦啊! “启禀王上,娘娘,臣妇有些胃痛,想下去休息,请恩准。”她紧咬这嘴唇,一手紧紧的捂在胃上。 “哎呀,张夫人怎么不早说,来,快喝口热茶,暖暖胃。”唐雅诗很殷勤的给她倒了一杯茶。 “谢娘娘,臣妇这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下去吧。”洛轩缓缓开口。田德拉闻言退了出来,采莲把她领到夏清宫的偏房,放下一壶热茶出去。 看采莲掩门出去,田德拉从床上跳起来,奶奶的,为求逼真饿一顿不说,还要咬自己的嘴巴,这会儿嘴巴咬紫了,损失可大了去说。 夜半,约莫着大家都熟睡,田德拉蹑手蹑脚的从房间里走出来,这个唐雅诗八成是故意的,明知道她闹胃痛没吃几口饭,竟然连点心都没给她备。她这会儿实在是太饿,饿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爬起来自己去找吃的。 宫里到处是巡逻的侍卫,她循着白天的记忆,左躲右闪的来到御膳房。咦,门没锁!嘎嘎,真是天助我也。田德拉乐滋滋的推开门。 哇,好多好吃的,田德拉的馋虫都出来了,也顾不得干净卫生,拿起来就吃。 咦,这是什么,田德拉摸摸身上的小肉粒,她吃的是鸡肉,怎么掉在身上的是牛肉沫。她缓缓的抬起头,看见房梁上坐着一个人,正拿着一大块牛肉,大口大口的啃着。 “大胆贼人,竟然夜闯王宫。”田德拉正气凛然的指着她,压根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贼。 119 小心被雷劈 “大胆贼人,竟然夜闯王宫。”田德拉正气凛然的指着她,压根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贼。 “张夫人,别来无恙啊。”那人低头对她一笑,继续吃牛肉。 “你认识我?”她大吃一惊。 “小公子身子弱,一岁之前要注意,小心丧命。” “狗屁!”田德拉一听火了,拿起案板上的菜刀,“我儿子身体好的很,你再胡说我砍了你。” “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信不信拉倒。”他一个跃身,稳稳的落在地上。 看他一身青布衫,头发凌乱,人又黑又瘦,想起来张子清给她说过的话,“你是怪医无影?” “呵呵,正是在下。”他一边说,一边找吃的。 “喂,不要以为你是神医就乱说话,小心雷劈啊。” “你这女人好狠毒,竟然对救命恩人这么说话。”李秋实摇头做鄙视状。 田德拉不理他,继续啃鸡腿。经他这乌鸦嘴一说,她心头乱乱的,再有半个月双胞胎就一周岁,应该不会有事才对。 第二天吃过早饭,徐夫人就派人接她回去。 刚在御史府门口落轿,门房就跑出来:“少夫人,小姐和小公子发烧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大夫来后,说两个孩子出疹子,没什么大碍,开了点药便回去了。两人连着发烧好几天,可是状态还好,没什么不适,所以这天徐夫人派轿子接她的时候,她叮嘱了飘飘几句,便去宫里了。没想到就一天的时间,两个孩子的病就加重了。 这天临幸的是秋霜宫,湘妃欧湘琴有些骄纵跋扈,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一心想着念慈和思飞,就没放在心上。 夜里她想溜到御膳房,期望能碰到李秋实,可是等了几个小时也没见到人影,便回去了。 连着发烧七八天,念慈已经退烧了,可身上出现大大小小的红点,大夫说这是正常情况,再过几天就没事了。可思飞的情况却没那么乐观,持续高烧着,大夫说思飞的身子弱,可能会引起其他的疾病,所以要多留他。 听完大夫的这句话,田德拉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心里有点害怕。便整日守在思飞身边,期间冯睿棋来过两次,见她整日愁眉不展,瘦了一大圈,没心思说以前的事。 这日又到她进宫,她早早的收拾好等着宫里的轿来接她,却传来今日不用进宫的消息。她思索片刻,便对张子清说起了那天偷进御膳房遇见李秋实的事情。 “要我如何说你是好!”张子清一个头两个大,“你该不会让我晚上摸进御膳房?” “呵呵,是啊。”田德拉牵强的点头,“我知道让你这么做很为难,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思飞的病也不见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说你让我怎么办啊?” “好吧,我会想办法的。”想到思飞,张子清只能点头。 上辈子到底是造的什么孽,怎么会被这个女人吃的死死的?还好他喜欢的是男人,要是女人就真的没翻身之日了。 吃过晚饭,张子清自觉的进宫,在洛轩的书房外求见。他一个御史大夫,可不能做贼,所以他选择找好友坦白。 “你怎么来了?”把外人支开,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和武略。 “我,我有事相求。”张子清干笑着,把田德拉半夜溜进御膳房,遇见李秋实的事情说了。 “这个女人也太大胆了。”洛轩猛的拍桌子,吓了张子清一跳。 “好像是有点。”这点他也承认,万一被当刺客,小命就没了。 120 第一次因女人吵架 “子清,你得好好的管教她。” “呵呵,还好吧,反正我也习惯了,那天不折腾会觉得少了点啥。”他就是欠扁型的,现在被折腾习惯了,到也觉得有不少乐趣。 一句话说的洛轩哑口无言,无奈的摇头,心想着逮着机会要好好的惩戒她,“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 张子清把李秋实说给田德拉的话说了一遍,“思飞病了好多天,大夫都束手无策,我只好找怪医,看能否好运的侯到人。” “武略,去御膳房候人。”武略领命出去。 “冯睿棋认识她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她回去就说了,前几日冯将军到来过,不过她现在很担心孩子,还没交谈过。呵呵,你这边查到什么没?” “毫无所获,奇怪的是将军府的人好像从没听说过王淑儿这个名字。” “哦,有这等事?” 洛轩点点头。 “我想德拉会告诉我的。其实我觉得失忆未尝是坏事,现在的她挺快乐的。” “过去的事情不能不提,她不是洛庭的亲娘,可洛庭却和她在一起?你不觉得她是关键人物吗?” “洛庭是不是二王子,现在尚未确定,再说依照德拉对洛庭的感情,并不是坏人。” “子清,你怎么净帮着她说话?” “我说的是实话。” “你根本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如果我不了解她,就没人了解她了。”张子清道。 洛轩还想说什么,可还是打住了,有些事情说的太明白了,他害怕子清受伤,可不说他又憋在心里难受。 “这是我们第一次因为女人争吵。” “是啊。”张子清叹气道:“我知道你对她印象不好,但是德拉人真的挺好的。她有事虽凶巴巴的,但她很喜欢孩子,对老人也很孝顺;虽然很喜欢钱,但是对人很大方;也不记仇,有什么事情转头就忘;有点冲动,想什么就做,不大计较后果;有时会耍点小聪明,但出发点都是好的;她虽冒失,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还是有数的。” 洛轩定定的看着他:“子清,第一次听你这么评价一个女人。” “因为她人真的很好。” 洛轩不再说话,看的出来子清真的很喜欢她,只要她安守本分,有些事还是埋在心底吧。 “你先回去吧,侯到人,会让人带过去的。” 张子清摇摇头,“不了,没带人回去会被扁的,你还是找个地方让我休息吧。” 半夜张子清被人叫醒,人还真的候到了,张子清不顾怪医无影的反抗,硬是拖他回了御史府。 “臭老头,都是你这乌鸦嘴。”看见李秋实,田德拉气不打一出来,气呼呼的叫起来。 “哪能怪我啊。”李秋实做无辜状。 “偷、偷菜贼。”飘飘进门看见李秋实叫起来,最近后院的黄瓜和西红柿老是莫名其妙的消失,直到有一天飘飘撞见有人在后院偷菜。 “谁让你们菜园里的黄瓜和西红柿比较好吃。”李秋实大大方方的承认。 “你、你,算了,我不给你计较了,快给我儿子看病。”德拉道。 “要我怪医出手,是有条件的。” “请讲!”张子清知道他的规矩。 “条件,你跟我讲条件?”田德拉眼一眯,双手叉腰做茶壶状:“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没听过啊,偷吃我的菜还敢给我谈条件。” “娘,你、你好凶啊!”张子清半夜把神医找来,府里的人都折腾起来了,洛庭穿上衣服过来,这不刚进门。 121 为情所困的见云 “就是就是,你娘看起来凶巴巴的,不就几根菜么,至于吗?” “姜护卫,去把后院的菜瓤连根拔了。” 我?姜秋水不可置信的求证,他堂堂的朔月王朝暗卫,御史府的护卫,竟然要去拔菜瓤。 “慢着,”李秋实叫道,“我治还不行嘛!” 没想到他这个闻名江湖的怪医无影,竟然为了几棵菜瓤出手救人,真是窝囊啊!可他们家后院的黄瓜西红柿真的是整个朔月城最好吃的。 李秋实在思飞身上扎了几根银针,之后把一个小药丸喂下去,没一会,思飞睡着了。众人折腾了一晚上,除了田德拉、子清和飘飘,其他人都下去休息了。 第二天,思飞虽然仍旧在发着烧,可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李秋实说病情已稳定下来,并无大碍后,丢下几个小药丸,人就没影了。 刚喂思飞吃下小药丸,婆婆王瑶已吃过早饭来到御史府,让她和飘飘下去休息,她和小绿还有奶娘三人看着思飞和念慈。 隔了三天,思飞的烧退了,身上起来一些小红点,田德拉这才放下心来。 三天后,是双胞胎的周岁生日,按照传统是要好好的操办一场的,因为大病初愈,她也没操办,只是让到厨房亲手煮了两碗长寿面和一大篮子鸡蛋。 “管家,去把鸡蛋分了。”她递给赵管家一篮子鸡蛋,道:“我家乡的风俗,生日的时候大家要一起吃鸡蛋,这样就可以把灾难嚼碎、嚼烂。” 管家点点头,领着篮子要走,“等等,赵管家,以后府里不管谁生辰,记得要煮一篮子鸡蛋,大家帮忙嚼灾。” “是,少夫人。”夫人真好,什么事都想着大家,也从不摆架子。管家一边想着一边欢喜的出去。 她把桌上的鸡蛋收好,飘飘去店里了,要到晚上才回来,这些是给飘飘留的。 “见云?”好几个月没见到他,这回意外出现在她的房间里,让她吃惊不小。 “怎么了?”贾见云异常消瘦,颧骨都凸了出来,双眸深陷,没了之前的魅惑,此刻像是一具骷髅阴森森的盯着自己。 “都是你,都是你。”他的声音沙哑而阴冷,田德拉有些害怕,慢慢的向门口退去。 “啊,放手,快放开我。”贾见云一个箭步,手紧紧的箍在她脖子上,她挣脱不开,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贾见云猩红的双眼死死的揪着她,她感觉到他的愤怒和仇恨,为什么?他为什么恨她? “啊,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小绿进门看见这情形,尖叫跑出去,尖叫声划过贾见云充血的双眼,他顿时清醒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事实。 “快走啊,快啊。”田德拉知他一时失控才这样,跌跌撞撞的把他推进和书房相连的密室里。 下午张子清回来得知白天的事情,火气很大。 “你真的没看清?” “没有,那个人衣服破烂,披头散发的,根本就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想来想去,张子清只能这么想。 “我也没这个空闲时间啊。”田德拉一脸的无辜。 张子清想想也是,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她根本就没时间惹事,便不再多问,“府里我会加派些人手的,你最近也少出门。” 122 有话要说清楚 张子清的动作果然很快,一顿晚饭的时间,府里就多了十几个人,人是多了,可一下子多了几十双眼睛盯着,这让她很不习惯。 几天之后,在她觉得张子清放松警惕的时,她来到张子清的书房。 “子清,你和见云的事情,为什么骗我?”他一直说两人已和解。 “我、。”张子清楞了一下,随即想否认。 “我都知道了。”她深深的叹气,无力的坐下来,手指揉着眉心。 张子清不说话,缓缓的走到床边,抬头看着空中飘浮的云朵,就在田德拉要张口的时候,他缓缓的说道:“我也不明白,我和见云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他有别的人了。” “不可能。”田德拉脱口而出,“我觉得见云不是见异思迁的人,你们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张子清莞尔一笑,但眼底是深深的落寞。 田德拉摇头:“为情所困的人呢。” 张子清苦笑一声,“算了,只要他幸福就好。” “子清,没想到,你经验有这么伟大的情怀,好让我感动啊。”田德拉一脸激动的朝张子清走过去。 突然脸色一变,上前抓住他的肩头,“你神经病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爱的人离去,自己却舔舐伤口,很爽是不是,啊?还是说你的爱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田德拉变脸之快,着实吓一跳,可是当听到最后一句,张子清翻脸,“不要侮辱我的感情。” “侮辱?”田德拉放开他,轻声道:“如果你真的珍惜这段感情,就要找他当面问个明白。” “他已经做选择了,不是吗?”想起那他和另一个男人抱在一起,他的心就一阵撕痛。 “你该不会是怕拒绝,所以没勇气找他吧?”田德拉贼溜溜的看着张子清,一脸鄙视的摸样,“我说,朔月国英俊飘逸、无人能及的御史大人,怎么这会胆子变小了?” 田德拉戳到张子清的痛处,他的脸更加的阴沉,握着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声音,田德拉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火了,“如果我说几天前要杀我的是见云,你会怎么样?” “你说什么?”田德拉的一句话把张子清的脑袋炸的空白一片。 “我前前后后的想了几天,自念慈和思飞后,你花在见云身上的时间少了很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操心我们的事,你们的关系不寻常,干什么都要偷偷摸摸的,或许是这样让见云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产生误会吧。而那天他必是收不了这样的煎熬,冲动之下潜进府里,才对我动手的。” “这、”张子清听完她的话,仍旧有些犹豫,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了,他是真的没忘他,所以才这么冲动行事吗? “是真是假,跟我走就是了。”田德拉抬脚出去了,张子清顿了一会,也紧跟上去。 她今天约了贾见云,这会儿应该到了满香楼。 依旧是满香楼的夏荷厅,田德拉推开门进去。 “是你!”里面出来见云带着恨意的声音。 张子清在门口犹豫片刻,惴惴不安的跟了进去。 “见云?”今天的贾见云一袭白衫,但人异常消瘦,颧骨更突出了,眼窝深陷,满眼的血丝,看的出来他真的不好过。 贾见云见是张子清,便往外走。 “等等,”田德拉拉住他,“我和子清只是当彼此是兄妹。有什么话今天当面都说清楚,不要因为误会而错过了彼此。” 田德拉说完关上门,给两人留下空间好好谈谈。 念慈和思飞生病的这段时间,她没到店里来过,也不知道生意怎么了,出来没带跟护卫跟着,正好借此机会逍遥逍遥。 123 子清来解围 她在街上准备叫份馄饨,刚坐下就听见大老远的有女人吵闹的声音,俨如泼妇在骂街,田德拉勾嘴一笑,反正没事干,瞧瞧热闹去。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地方也好熟悉,田德拉心一惊,可不就是杨佩云在她的店门口谩骂,街上的人闻声都围了过来,对着人或者是店指指点点。 知道她是来找茬的,田德拉想着不能降低自己的格调和和她在这里吵,所以还是不要出面的好,于是低着头往后退。 “你这个狐狸精,站住。”杨佩云眼尖的看见她,田德拉恨的牙痒痒,真是躲什么来什么。算了,既然来了就说两句,要不就太不捧场了。 “杨大小姐,”田德拉把那个“大”字喊的又响又亮,“不知光临寒店有何指教?”田德拉一脸的笑意,不紧不慢的说道。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杨佩云要是不上道,她也没办法。 “你这个狐狸精,”田德拉从不喊她沈夫人,这一点尤其让她恼火,“真不要脸,不仅勾引我相公,还勾引我爹,你这个骚货,没男人活不下去啊。” “杨小姐,请自重。”田德拉没料到杨佩云竟然像泼妇似的,口无遮拦。虽然她在胡说八道,但是听的人可不这么想。她话这么一说,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个别人已经认出是她御史府的张夫人。 “自重?哼。”杨佩云冷笑,“你这骚货,带着个野杂种,到处勾引男人····;”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下去,四周鸦雀无声。 杨佩云没料到她出手,楞了片刻,朝田德拉身上扑去。 “闭上你的嘴,滚。”田德拉用力推开她,杨佩云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田德拉恶狠狠的盯着,一步一步的靠近。她最讨厌有人说她的孩子是杂种,这个杨佩云竟然一次次的挑战她的极限。 “呜呜······;”杨佩云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撒泼,旁边的丫鬟怎么也拉不起来,“她欺负人。” 她这么一闹,周围的人把矛头都指向她,更加验证杨佩云说的都是实话,田德拉气的怒火中烧,刚要开口解释,不经意间看到子清朝这边走来。 “我听到的事实却不是这样。”张子清走过来,现成顿时安静下来,搂过她的肩膀,幽然道,“扬城谁人不知,杨大小姐把别人的夫婿灌醉爬上床,硬逼着人家娶她,为了断了此人的念想,还逼着一把年纪的爹娶她做继室。” 杨佩云没想到有人出头,说出扬城的事,脸一阵青一阵白,一下没了底气,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人看她见状,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就把矛头指向杨佩云。 “这个女人真不要脸。” “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竟然还跑到这里闹。” ······ “杨小姐,德拉现在是我娘子,所以请你说话小心点,否则···”子清的脸阴了下来,冷眼看着杨佩云,杨佩云打了个哆嗦,在众人鄙视的眼神中,让丫鬟搀扶着离开。 不远处洛轩和冯睿棋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冯睿紧握着拳头,一脸的怒气,洛轩则是满脸的平静,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田德拉看到他们两个,很是吃惊。思索了片刻,附在张子清耳边说了几句话,转身往店里的后厅走去。洛轩、冯睿棋和张子清尾随而至。 124 平淡无奇的身世 她知道洛轩私下的规矩,也没行礼,便朝冯睿棋开口:“冯将军,我两年前失忆,所以请把知道的告诉我。”想知道答案的人都在场,她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的问出来。 “你真的是淑儿吗?”以前的淑儿温柔可人.可刚才发生的事历历在目,眼前的人太彪悍,和以前差别太大,冯睿棋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也怀疑,但我的确叫王淑儿,冯将军,你认识的淑儿有什么特征或标志吗?” 冯睿棋顿时脸一红,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曾听奶娘提过,淑儿后背有一片胎记。” 田德拉点头承认,“能告诉我以前的事吗?” 原来她是冯睿棋奶娘的女儿,在将军府和冯睿棋一起长大,一直以兄妹相称。她从小沉默寡言、体弱多病,所以鲜少出门,八岁那年,十八岁的冯睿棋带着她逛街市,那天偶遇薛如云,冯睿棋对她一见钟情,忘了牵在手中的王淑儿,无意识的松开手,待发现时,人就再也找不到了。 “淑儿,大哥真的不是故意的。”冯睿棋满脸的自责。 “这都是过去的事,现在不是又见面了吗?”他内疚让田德拉有些不忍,“既然我们能见面,说明我们兄妹的缘分未断。” ╮(╯▽╰)╭,她以为可以从冯睿棋口中得知以前的事情,可事实是从八岁到二十五岁之间还是空白的,她心里有些失望。 “真的不怪大哥吗?” 田德拉摇摇头。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淑儿。”冯睿棋有些忘情,紧紧的抓住田德拉的手。 “对不起大哥,我失忆了,不记得你是谁了,但是我。” “都怪我,要不是我把你弄丢,你也不会受这么多苦。”田德拉在扬城和朔月城的事,他都知道,一想到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艰难生活,就更加的愧疚和自责。 “我现在挺好的,子清对我也很好。”看的出来冯睿棋对王淑儿的感情都是真的,田德拉便真心的宽慰他, “恩,他要是对你不好,告诉大哥,大哥帮你出气。”冯睿棋拍着胸脯一副认真的摸样。 “冯将军,我疼她来不及,怎么会欺负她。”张子清放下杯子,笑道。 “恩?还叫将军?”冯睿棋不高兴了。 “哦,呵呵,大哥,大哥。”张子清连忙改口。 三个人有说有笑,压根忘了坐在一旁的洛轩,他茶换了一杯又一杯,直到三人尴尬的意识到他。 “无碍,你们这么多年不见,不要管我,尽管叙旧就好。”他一脸平静,让人看不出情绪。 为庆贺田德拉找到亲人,张子清命人做了一大桌菜。一行人回到御史府时,饭菜已备好。 飘飘和小绿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跟着洛庭进了客厅。 “庭儿,快过来,叫舅舅。”田德拉拉着洛庭对冯睿棋道。 “舅舅?”洛庭一愣。 田德拉笑着点头,“这是娘亲的大哥,就是你的舅舅哦。” “哇,太好了,我有舅舅了,大将军就是舅舅耶。” 田德拉道:“大哥不要见怪,他挺崇拜你的,有点忘形了。”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来庭儿,让舅舅抱抱。”冯睿棋一把抱起洛庭,把他楼在怀里,两人大眼对小眼的看着。 125 两人走错房 “这?”冯睿棋看清洛庭的面目之后,有些震惊,目光在洛轩身上来回转。 “舅舅,你快看弟弟和妹妹,飞飞,这是大将军舅舅哦,快叫舅舅。”洛庭在冯睿棋怀里俯下身,对着弟弟妹妹道。 “啾啾、啾啾,”思飞这小家伙竟吱吱呀呀的叫起来,惹的冯睿棋心花怒放。思飞小脸一转,圆咕咕的双眼眼对上沉默不语的洛轩,伸出两只小细胳膊,“爹、爹、爹。” 洛轩听到喊声,微怔,想到已收他为义子,倒也没往别处想,伸出手想要接过思飞。 田德拉神色一变,心突突乱跳,随即掩饰,“爹爹在这里呢。”慌忙把思飞递给张子清。洛轩的手怔在半空,有些尴尬,轻咳一声,佯装去拿桌上的筷子。 洛庭这才注意到洛轩坐在舅舅旁边,白了他一眼,挑了张子清和冯睿棋之间的位子坐下。 洛轩也不明白为什么此刻会坐是御史府吃饭,他本是要会朔月宫的,可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一定来这里。他是全力抗拒的,但却鬼异神遣的还是来了。明明知道洛庭讨厌他,田德拉不待见他,他还是来了。 他们二人知道他是朔王,可依旧不把他的权威放在眼里,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心里也不想他们这么做。 可是他们才是一家人,他坐在这里,有种局外人的尴尬。所以饭吃到一半,他便找借口离开。 冯睿棋心情很好,喝的还有点高,田德拉也喝了很多,口齿不清的吩咐家丁和把大哥送回去。 她回房刚泡好澡,准备睡觉,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说是朔王今晚临幸冬温宫,让她赶紧收拾一下过去。 “妈的,满脑精虫的臭男人。”田德拉忍不住咒骂,早不去晚不去,偏挑她睡觉的时候,她今晚喝了好多酒,实在是头晕的厉害。可又不能抗旨,只能穿上衣服,耷着混沌不堪的脑袋上轿。 天色已经很晚,朔王临时决定临行冬温宫,徐夫人这边没派轿子过来,只来了两个太监接人,为了她的安全,张子清让马金玉和姜秋水陪她进宫。 田德拉喝了点酒,脑袋有些晕晕的,加上轿子也晃来晃去,不一会儿就头晕脑胀的窝在轿子里睡着了。 “好热啊。”她有些燥热,下意识的要去脱身上的衣服。 怎么脱不掉啊,田德拉用力的去扯衣服,可怎么也扯不动,手只好顺着衣服往上走扯开领口。 (⊙o⊙)哇,这圆滚滚的是什么东西,还热乎乎的,有弹性! “啊,唔、唔······”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手正抱着一个大胳膊,而她的人此刻正窝在一个人怀里,还没张口,就被捂住嘴巴。 “闭嘴,不要吵。”耳边传来一声低吼。 “是你!”田德拉立刻清醒了一大半,从床上跳下来,指着洛轩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田德拉依稀记得宫里传话,朔王要临行冬温宫,她迷迷糊糊的上了轿,后来好像睡着了,可怎么到这里了? 还好还好,身上还是出门时穿的那件衣服,不过稍微有些凌乱。她打量了一下房间,这里不是逸轩殿,应是冬温宫的偏房。洛轩今晚不是要临幸洛美婷嘛,怎么会躺在这里,该不会走错房间了吧? 126 宫里找翻天 “喂,快起来,回你的冬温宫去。”田德拉靠近洛轩,却闻到一股酒味。这下更证实他走错房间的猜测。不行,要赶紧把他弄出去,要不明天早上有人看到洛轩从她房间出去那就糟糕了。 “起来啦,起来。”无奈洛轩睡的想死猪一样,她根本就喊不醒,只好拽着他的胳膊往外拉,只听“扑通”一声,洛轩掉下床。 “啊,放、放开我。”洛轩人还没接触到地面,就一跃而起,反射性的袭击田德拉,她躲闪不及,脖子被他的大手紧紧的钳制住。 “是你?”看到田德拉,洛轩也大吃一惊。 “你怎么在这里?” “应该是我问你吧?”田德拉揉着脖子,一脸的郁闷。 洛轩扫了一眼,这里不是他的逸轩殿,也不是洛美婷的冬温宫,“我怎么会在这里?” 田德拉白他一眼,一副我怎么知道的表情,走到门口轻轻拉开一道门缝。“现在外面没人,你赶紧走吧。” 洛轩冷笑一声,“这里是朔月宫,该走的是你吧。” “拜托,虽说是你的地盘,但请你搞清楚,我是引娘,而你此刻应在冬温宫临幸你的爱妃。” “普天之大,莫非王土。”洛轩走到床边,无赖的躺下来。田德拉困的厉害,但只能气呼呼的看着他霸占大床。 “算了。”田德拉哼唧着,转身出去。 她出去后,怀里空荡荡的,洛轩也没了睡意,躺着回想自己为什么会来到她的房间,可脑子很混沌,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气恼的一拳打在床头,起身回逸轩殿。 田德拉不知不觉的走到花园,院子里乌黑黑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只道黑夜中一团一团黑的浓重的花簇拥在一起。 “大晚上的,到哪儿去睡啊?”她原本想摸一个房间睡的,可是怕摸错房上错床,只能在外面偷摸着的乱逛。“恩,这是什么地方?” 即使是黑夜,她也能感觉到此处的冷清,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迎面吹来风有那么点凄凉和沉重,但屋顶的依稀泛光琉璃瓦,仿佛在诉说在昨日的辉煌。 “咦?这里竟然有被子。”推开房门,掏出火折子,里面竟然什么都有,茶杯、茶壶、花瓶、托盘、镜子、梳子等等,甚至一个矮凳上还放着一个针线筐。屋子里很干净,没有一丝的灰尘。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田德拉喃喃自语,当目光转向那张大床的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睡觉皇帝大嘛。孰不知,因为她的一时大意,把整个朔月宫闹翻了天。 翌日正午。 “找到人没?”马金玉拉过一个太监,黑着一张脸问道。他的一张脸早毁了,这回阴沉沉的,甚是恐怖,胆子小的太监和宫女根本就不敢上前。 “没、还没找到。”小太监哆哆嗦嗦的说着,脑袋耷拉着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的脸。 “怎么办,怎么办,姜护卫,夫人丢了。”昨天御史府里,他也喝了很多酒,到了宫里想着没什么安全问题,在宫女把她搀进房后,他便倒床昏沉沉的睡了,压根没想到少夫人竟凭空消失。 “夫人是不是先回去了?”姜秋水道。 “不会的,出宫门要出示令牌,她昨晚把令牌给我了。”马金玉掏出令牌给姜秋水看。 “请问公公,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 “除了王上的书房、逸轩殿、春露宫、夏清宫、秋霜宫、冬温宫、贤淑宫外,都找过了,压根没张夫人的影儿啊。” 姜秋水犹豫了,宫里这么多宫殿,挑几处不痛不痒的找找还行,可真要搜查下去,可要请王上的命令。 127 吃饱好上路 “张大人。”马金玉看见张子清朝这边走过来,苦着一张脸迎上去。 张子清听完马金玉的话,脸沉了下来,鬓角的太阳穴开始泛痛,这个女人真会给人找麻烦。“多派几个人,再去找找。” 朔月宫里大家找的翻天覆地,她却在房间里睡的翻天覆地,这也不能怪他,昨天喝了那么多酒,大半夜的还被人轰出房间,好不容易找到舒服的地方,怎么说也要饱饱的睡上一觉。 太阳西下,余晖映照着整个朔月宫,像是镀了一层金光,可众人却无心欣赏。因为找人把整个朔月宫搞的沸沸扬扬,洛轩也知道了这件事,还加派了人手,要把整个朔月宫搜阁底朝天。 “都搜过了?” “回王上,都搜过了。”太监赵贤答道。 “不可能啊。”洛轩低喃道,她昨晚还在,不可能一夜之间消失。 “还有一个地方,奴才不知当说不当说。”赵贤神色紧张,怕一不小心说错话。 “说。” “就是先后的飞雪阁。”赵贤小心翼翼的说道。 洛轩一脸的平淡,目光望着远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摸样,让人看不出是气还是怒。 一旁的张子清心中万分的忐忑,飞雪阁是洛轩母后的宫殿,自从先王后遇害后,此处便成了禁地,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准入内,否则格杀勿论。这个田德拉,千万不要在里面啊,要不然天上的神仙也救不了她。 “哇,睡的好爽啊。”田德拉懒洋洋的伸个懒腰,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习惯性走向桌子倒水喝。 “咦?怎么没水?”她晃晃水壶,不对,她的水壶上面没青花啊。 原来这是她晚上摸进来的房间,田德拉四处打量了一圈,把床上的被子叠好,才转身出去。 “吱扭”一声,飞雪阁的大门被打开了,正在慌张找人的太监和宫女,齐刷刷看过去。 “张夫人?您、您怎么在这里?”赵贤七上八下的心有最初的吃惊转为恐慌。 “赵公公,你不舒服吗?怎么脸发白啊。”田德拉关心的问道。 赵贤额头的皱纹深陷,这个张夫人大难临头了还不自知,“哎哟,我的张夫人,您。” “谁允你进去的!”一声怒喝声打断赵贤,赵贤的嘴巴张了又张,最终对田德拉深叹一口去,满脸的同情。 “来人,把她押入天牢。”洛轩凛冽道。 田德拉看着周围人的恐慌表情不解,洛轩绷紧一张脸,剑眉微蹙,一双深邃的双眼仿佛要迸出火花,他身后子清一脸着急。 “喂,你发神经啊,干什么押我去天牢,快放开我,快放开。”两个侍卫拖着她,她用尽全力也没挣开。 “王上,内人生性鲁莽·”张子清想为田德拉洛轩求情,可是洛轩却一拂袖,走进飞雪阁,张子清站在门外等了好久也没见他出来,想他一时半会不会消气,便先回去了。再着,也怪德 拉太莽撞,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让她在牢里吃吃苦头也好。 不过,擅闯飞雪阁,这个错可大可小。往小来说,她是丞相的儿媳妇,又是他的妻,还手把手的洛庭养大,虽然现在还不确定洛庭的真实身份;往大来说,飞雪阁是禁地,擅入者格杀勿论,夏清宫的前任女主人张雅静——左丞相之女就是最好的例子。张子清有些烦躁,先让她在天牢待一晚上吧,明天再去洛轩那里求情。 天牢里,田德拉抓着门栏,对着里面狱卒大喊,直到精疲力尽也没人打理她,也没人告诉她被关进天牢的原因。 128 要挨大板子 “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她靠在牢门上,有气无力的骂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都一整天没有吃东西,这里又冷有潮湿,要是不吃点东西她不敢保证自己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有人吗?我好饿啊,快来人啊······”细细弱弱的声音,在空旷的天牢里有超强的穿透力,一阵脚步声过来,田德拉赶紧起来。 “夫人,您就别叫了。”狱卒放下托盘,“有的吃赶紧吃吧,明天好上路。” “上路?”田德拉咬着一口鸡腿,吃惊的张大嘴巴,以为听错了,“明天我就可以回家了?” “不是。”狱卒用手抹脖子翻白眼。 “大哥可真会开玩笑。”田德拉皮笑肉不笑,一副不要开玩笑的表情。 狱卒严肃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从不拿人命开玩笑。”狱卒把之前夏清宫的前任主人张雅静——左丞相之女擅入飞雪阁被砍头的事情说了,“静妃娘娘是左丞相之女,当时还是受宠的妃子,也没逃掉这样的命,所以夫人,您好自为之。”狱卒说完就走了,留下一脸呆滞的田德拉。 原来她睡觉的地方就是飞雪阁,进宫之前徐夫人身边的嬷嬷就叮嘱过她,没想她到昨天竟误入禁地。 她摸摸脖子,感觉凉飕飕的,就这么死了她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 她还没找到回去的方法,还没找到绑架洛庭的人,还没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还没做好生意,还没给飘飘找到好的归宿······还没有完成的事情太多太多,就这样丢了小命,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哭了好一会,实在是没力气再哭时,看着面前丰盛的晚餐,田德拉抹掉眼泪,“天无绝人之路,子清一定有办法的。”说着,她拿起咬了一口的鸡腿,大快朵颐起来。 第二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过来两个狱卒,推推搡搡的把她带出地牢,咋来的光线让她睁不开眼,恍惚之间就被带到了飞雪阁外墙外的花园里。阁前前的凉亭里坐了几个人,有洛轩、徐夫人、洛美婷、薛如云、张子清。 看见她过来,张子清连忙起身,走过去搀扶她。 “臣妇给王上请安。”她福身道,可眼神很倔强。 洛轩一脸的阴沉,冷声道:“你擅闯禁地,现杖责三十以示惩戒,可有话说?” 她虽然怕疼,但也知道跟要她的命相比,这算是比较轻的惩罚了,看到旁边的长凳,她自主的爬上去,“动手吧。” 张子清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轻唤一声:“德拉。” 他的眼神让田德拉心头一酸,她老是为他热麻烦,好像认识她一来,他就没过安生日子,“子清,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傻瓜,是你,就不麻烦。”张子清抬起手,抹掉她眼角的泪水,在凑近他的时候,却在她身上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龙诞香味。可那是朔王专用的香料,不可能在她身上出现的,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呵呵,开始吧。”她对身旁的两个太监说道,眼角却挂着笑,一脸欣慰的看着张子清。这一笑,不为爱情,而是最信任贴心的朋友和兄长。 129 幸福的感觉 田德拉咬着下嘴唇,努力不要哭出来,可是眼泪还是扑簌扑簌的掉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张子清的手背上。她用力的吸鼻子,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却对张子青天绽开笑容。 凉亭里的人糊涂了,她是不是傻了??挨打竟然还笑。 可那一板子一板子落下去,可是实打实的,看的人心惊肉跳。 “这张夫人莫非是傻了,怎么还在笑?”张夫人对着薛如云说道。 薛如云莞尔一笑,“徐夫人,张大人和妹妹夫妻情深,所以是痛在身上,甜在心头啊。”自从冯睿棋找回这个妹妹后,薛如云也就妹妹长妹妹短的叫起来。 罗美婷微微低下头,轻声道:“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几个人的话全部落入洛轩耳中,原本阴沉的脸绷的更紧,猛的起身,甩袖离开。 见他渐去渐远,徐夫人道:“好了,好了,轻点打。” 杖责完毕,她的屁股已皮开肉绽,“谢谢徐夫人、洛妃娘娘,冯夫人。” “赶紧起来吧,张大人,快带夫人回去吧。”徐夫人道。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子清几次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可嘴巴张了几张,终究是没说出口。田德拉则爬在张子清的大腿上,无声的啜泣,把他的衣服弄湿了一大片。 刚下马车,洛庭就冲了过来,后面还跟着蹒跚摇晃的念慈,“娘,您可回来了。”洛庭猛的扑到她的怀里,大声的哭起来,念慈也抱着她的腿,见哥哥哭,也跟着哭起来。 “乖,娘没事。”虽然屁股很痛,但是能再看到孩子这么在乎她,似乎没那么痛了。 “庭儿,你娘受了伤,让她先去休息会儿。” 洛庭抬头才看见她苍白的脸,“慈慈,娘要休息了,哥哥抱你找弟弟好不好?”说着小手就抱起念慈跟着小绿走了。 卧室里,张子清要给她上药,“你还是让飘飘过来吧。”他们毕竟是假是夫妻,再者他和见云关系刚刚修复,还有些脆弱,她还是避嫌些比较好。 “好吧,”知道她的顾虑,张子清便退出去了。 第二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洛庭和念慈过来了。 “娘,吃饭了。”洛庭倒了一杯水给她,这是娘的习惯,饭前一杯水。 她喝过水,伸手要接过盛粥的碗:“恩,我自己来。” “生病的时候是娘喂我,今天我喂娘。”洛庭把粥放在床头,舀起一勺递到她嘴边。 “小老头好乖啊,恩,好好吃哦。”田德拉高兴的一塌糊涂,她何德何能,竟然能捡到这么一个乖的儿子,上天待她不薄啊。 飘飘过来收拾碗筷,田德拉道:“谢谢,飘飘,今天你不去店里啊?” “不去了,和彩蝶说好了,她一个人看店就行。”飘飘犹豫了一会,“姐姐,能不能不去宫里啊?” “哦?你说什么?”田德拉一怔。 “宫里那么多规矩,这不能做,那不能去的,这次挨了三十大板,下次还说不定怎么样呢?” “是啊,要不我和徐夫人去说说,看能不能换人。”婆婆王瑶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 “娘,飘飘,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是我不想有人说御史夫人胆小怕事。你们放心吧,我以后会小心的。” 两人见她说的也对,便也不再相劝,飘飘出去看思飞睡醒没,王瑶则和她聊天,让她更深入了解朔月宫。 130 薛如云的提醒 婆媳两人正在说话,就听丫鬟传话,说是将军府来人了。 来人正是冯睿棋和夫人薛如云,冯睿棋一脸的关切和着急,看到她窝在床上时,满脸的心疼。 “大哥,我没事,过两天就能下床了。”田德拉安慰他,可看他脸色,作用不大。 “舅舅,”洛庭跑进屋里,冯睿棋一把抱起他,“舅舅今天教我耍刀,好不好?” “呵呵,好啊,告诉舅舅为什么学耍刀啊?” “这样我就能将保护娘了,谁敢欺负娘,我杀谁。”想起娘挨了三十大板,洛庭冷着脸,愤恨道。冯睿棋一个驰骋战场的老将,也被他眼神中的坚定和凛冽震惊。 “洛庭,你又胡言乱语了。”这话要是给有心人听了去,指不定安她一个教子无方或者弑君的罪名。 “呵呵,这小子以后定大有作为。”冯睿棋欣赏的看着洛庭。走到门口,正好碰到摇摇晃晃的念慈,抱着他的大腿不肯松手,冯睿棋一手抱一个出去。 田德拉无奈的摇摇头,念慈会走路后,整天黏着洛庭,都把她这个亲娘都凉到一旁了。 “大嫂,我不方便起身,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吧。”和冯睿棋相认后,私下里她就叫嫂子,可她并不热络,就像今天也一样,薛如云自始至终都带着浅笑站在一旁,十分清冷。 不待她开口,田德拉便径自说起来,“谢谢嫂子昨天帮我求情。”薛如云静静的听着,颔首一笑,并没有开口。 “一直以来,我以为这辈子会和洛庭相依为命的过下去,没想到后来会遇到飘飘,还嫁进张家,有了子清、公公婆婆,和两个孩子,还认了义父。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亲人,我觉得自己是 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有一个大哥,虽然不是亲大哥,但是我却把冯大哥当亲大哥了,他让我觉得我以前并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大哥关心我,虽然很长一段时间不曾 相见,但有这么一个人默默的关心,这种感觉好幸福啊。” 薛如云仍旧不说话,但是闪烁的的目光泄露了她心底的想法,“这么多年来,大嫂一直默默的支持大哥,大哥才没有放弃找我的希望,所以我很感谢大嫂。” “你是他的妹妹,找你是应该的。”薛如云道。 “我一定会珍惜兄妹的情分,做一个好妹妹。”这话说的平淡,但实则给薛如云一个承诺:她只把冯睿棋当兄妹。 “是啊,做兄妹有今生没来世的,要多多珍惜才是。”薛如云轻笑。田德拉看的出来,她这回是放下心来。 田德拉心里叹气,一直以来她很喜欢薛如云,她能文能武的,可再优秀的女人,终究过不去情关。是大哥他们感情不够深,还是她的信任仅那么一点点? 冯睿棋人还没走,又来了一拨,是宫里徐夫人派来的,送了点补品过来。这些人刚走,又来了一拨,传话的人说是洛妃派来的人,说是娘娘未能安排妥当她的住处,才招来皮肉之苦,娘 娘为此很愧疚,特派人前来慰问。 最后过来的是义父边得意,他和喜欢念慈和思飞,和她说了没几句话,便哄两个小家伙玩去了。 “妹妹府里好热闹!”薛如云羡慕道,她府里人来人往的也挺热闹的,可大多是攀关系的人,不比这里来的真切温馨。 “大嫂有时间常来啊。”田德拉诚心的邀请。 薛如云应了下来,临走的时候对她道:“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所以要用心去看、去感受。” 131 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薛如云应了下来,临走的时候对她道:“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所以要用心去看、去感受。” 田德拉以为她说是宫里乱跑而杖责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在日后栽了跟头的时候,才知道她所指何人。 午饭后,田德拉迷迷糊糊的爬在床上发困,却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抬起发困的双眼看见张子清正一脚跨过门槛。 “不怕你的小情人误会了?”田德拉无聊的拿他和贾见云开玩笑。 “你以为我此刻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啊?”张子清双手一摊,笑的一派轻松。 “他让你过来的啊,可真大方?”田德拉有些吃味。二十一世纪世纪没好好的谈场恋爱,这里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好悲哀啊! “对了,我让你帮我查的事情怎么样了?”从南越山回来后,张子清就私下帮她打探灵异奇事,希望找到回去的方法。 张子清摇摇头,这让她一脸的失望表情尽显。 虽说碧落潭是她穿越的地点,但是潭水那么深,不能确定跳下去就能回到现代,万一丧命怎么办?所以没有万分的把握她不敢跳下去一试, “找机会进山,跳下去试试好了。”张子清开玩笑道。 田德拉白他一眼,“不着急,慢慢来。”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田德拉困意越来越重,眼皮耷拉着快要进入梦乡。 她一觉睡到太阳西下,还是思飞在她耳边喳喳叫着把她弄醒了。 “娘、娘,吃、吃。”小家伙手里握着一块点心,上面沾的都是口水,正往她嘴巴里送。 看见上面湿湿的口水,田德拉一脸的无奈,他会自己拿东西吃很久了,可到现在都没学会往嘴巴里送,每次吃东西都是含着手指头往里送,弄的手上的点心上都是口水,这个家伙还偏偏喜欢把正在吃的东西往她嘴巴里送。她看到这个画面很是恶心,但基于是这个小子的老娘,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往下咽。 田德拉有气无力的喊:“奶娘,给小少爷换块点心。” 恰巧洛庭走进来,把思飞手里的点心抠出来,又捏了一块给他,“飞飞,来,哥哥抱抱。” “呀、呀·······”洛庭的跟屁虫念慈不愿意了,抱着小哥哥的腿,也要抱抱。 “丫头,谁给你的拨浪鼓啊?”田德拉看见念慈手上拿着一个拨浪鼓,不是她买的那个。 “呀呀。”念慈小嘴微微嘟气,听的田德拉头上乌鸦乱飞。这孩子比思飞早出生,身体也比弟弟好,怎么就学不会说话呢? 洛庭扭头看着念慈宠溺的一笑,“小笨蛋,连叔叔都不会叫。娘,是沈叔叔买的啦。” 沈飞?他也过来了?田德拉有些意外,“小老头,不许叫妹妹笨蛋。” “娘不叫我小老头,我就不叫妹妹小笨蛋。” “咦,臭小子,学会谈条件了?”田德拉上身移出床沿,伸手去抓洛庭,没料到他身形一转,她抓了空,害的她差点跌倒地上,还扯动屁股上的伤口。 “你这个不孝子,竟然这样对你老娘。”田德拉双手捂着眼睛,假装大哭。 “娘,不要装了。”。洛庭脑门掉下三条黑线,“换个新招吧。” “臭老头,等老娘好了,再找你算账。”田德拉假装生气了,爬在枕头上气呼呼的不说话。 “怎么这么热闹?”张子清笑呵呵的从外面走进来,长臂一伸,抱起念慈和思飞,“爹爹抱抱哦。” 两个小家伙很能见风使舵,齐刷刷的在张子清脸上啵了一口,逗的他哈哈大笑。 田德拉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感到很满足,在这个时代,这样过一辈子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132 黑影是谁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田德拉爬在枕头上,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她听马金玉说,那天她是被宫女搀进冬温宫的偏房,可是洛轩怎么进去的?有那没多人伺候着,他不可能走错房间啊?还有那个飞雪阁,到底是什么地方,竟列为禁地?还有那个洛妃,除了误入花园那次,两人加起来说的话还不足五句,宫里的人不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吗,她竟替自己求情? 她心思转来转去,最后又回来飞雪阁,从那里的摆着可以看得出来是女子的住房,可里面究竟住过什么人呢?看来她要去打听一下。 ╮(╯▽╰)╭,田德拉叹气,,在这个架空的时代,她的命运会怎么样?顶着寡妇的身份过一辈子,还是找到她钟爱一生、携手相伴的人呢? 这么想的时候,脑海里晃过洛轩的那张脸。 田德拉无声的尖叫:疯了,疯了,她真的发神经了,刚被他罚了三十大板竟然还能想起他! 深夜,田德拉爬着呼呼沉睡着,一道黑影闪进来,这样也能呼呼大睡,看来是无大碍。黑影在她床头站了片刻,然后闪身消失在黑夜。 躺在床上十多天,田德拉快憋疯了。这天好不容易出门的她,犹如脱缰的马,蹦蹦跳跳的好不惬意。 “彩蝶,发什么呆啊?”她进店门就看见彩蝶蹙着眉,一副愁眉不展的摸样。 “啊!”彩蝶被眼前放大的脸吓了一跳,看到是田德拉,边恢复了神色,“没、没事。” 田德拉挑眉,肯定有事情瞒着她,朝忙碌的飘飘努努嘴巴,飘飘一脸无辜的摇摇头,表示也不明白她发生什么事情。 见彩蝶不想说,她也不多问,找了张凳子坐下来,看着店里进进出出的人,彩蝶几次反反复复欲口说话,可最终还是缩了回去,田德拉看在眼里,但也不着急问她,继续看店里形形色色的客人。跟着她一起来的洛庭,则是跟着飘飘招呼客人,小嘴巴甜的很,一眨眼功夫就卖了两套衣服。 “小老头,我饿了,吃饭去。”田德拉伸伸懒腰,张大嘴巴打哈欠。 “哦,刘姨,票子给你。”银票还没暖热,就要上缴了,他有些不舍。 “一起去吧?”田德拉虽是询问,可口气不容拒绝。 “我们去一品香吧。”彩蝶道,“新开的馆子,菜色还不错,我们去尝尝鲜,换换口味怎样?” “好啊,天天去满香楼,都腻味了。”洛庭撇撇嘴,一副嫌恶的摸样。 “腻味还吃那么多?”德拉赏他一记白眼。 洛庭嘻嘻一笑,一脸的调皮,“有的吃就吃,我不挑嘴的。” 几个人被洛庭逗笑了,一行人热热闹闹的朝一品香走去。 “这地方不错,挺有调调的。”一品香共三层楼,不似满香楼大门敞开,只是开了一个小门,旁边竖了个原木牌子,上面用朱漆写着三个大字:一品香。入门是一走道,两侧用半人高的木栅栏和餐厅隔开,桌椅做的精致细腻,质感十足,再往前走就是柜台,侧旁有一雕花楼梯。 几个人踏着楼梯去二楼,落在木梯上的脚步声有些深沉和厚实,让人有种很踏实的感觉。二楼是半开是设置,临街面敞开的放着几张桌椅,背面是几间包厢,边彩蝶噌噌的跑过去,在靠角落的窗边坐了下来。 田德拉按着彩蝶坐了下来,其余的人依次落座。小二过来,一口气点了十几道招牌菜才罢。 133 这是什么菜 “小二哥,三楼不招待客人吗?”通往三楼的楼梯口出,有客人想上去,都被楼梯口的人堵了回来。 “让人包场了。”小二说完转身离开。 田德拉东张西望,有一句,没一句的逗洛庭,等着小二上菜。旁边的彩蝶不时的朝楼下看,有时笑,有时皱眉,有时叹气,有时烦恼,不时的转换表情。 田德拉顺着她的目光往外楼下看,瞬时明白了什么。彩蝶看的正是对面楼下玉饰店的仇磊。看她嘴角含春的模样,八成是喜欢上那小子了。不过仇磊对李娇娘那么死心眼,彩蝶喜欢上他,有的受啊。 不大会儿,陆陆续续上菜,上齐的时候小二还挨个报了菜名,什么百花齐放、漫山遍野、日照西山、艳阳天等等,菜名很诗意,菜色也好看,临走前,小二略具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还瞄了瞄坐在她左右的飘飘和彩蝶。 “我们点的菜有问题吗?”田德拉不解。 “没、没。”小二说着拔腿就走。 小二答的太快太急,一听就知道有猫腻。 “姐姐,这个······”飘飘还没开口阻止,就见田德拉夹起那道“艳阳天”朝嘴巴里送去。 “恩,味道还不错。”说着又去夹,“这是什么肉啊,怎么尝不出来?” 叶城和姜秋水对望一眼,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一旁的飘飘脸红了,凑过来爬在耳边说了两个字:牛鞭。 “啊,咳、咳。”菜卡在嗓子里,飘飘忙递过来一杯茶,这才咽了下去,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再不济也知道牛鞭是什么东西。 “怎么不早说。”田德拉拍拍胸口,怒吼道。 彩蝶咧嘴一笑,“姐姐,你的筷子比刀枪都快,我们拦也来不及啊。” “不错嘛,会消遣我了。”田德拉坏坏的一笑,“这道菜甚是美味,来,大家一起品尝。”说着就往几人碟子里夹菜。 “不了,美味的菜姐姐自己留着吧,我还是吃这个吧。”彩蝶拿起自己的碟子,死活不让她得逞。 “彩蝶妹妹的一席话,让姐姐无颜相对啊,姐姐今天才知道,我竟然是自私之人,每次吃饭都只顾自己,也不考虑考虑一下你们,所以说我这个姐姐不合格,太不合格了。所以今天这些菜,权当姐姐赔罪,特别是这道菜。”田德拉说的声泪俱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 这不,二楼的客人都朝这边看过来了,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飘飘、彩蝶、洛庭、姜秋水和叶城都知道她是在演戏,可是也无可奈何。 几个人哀怨的看了她一眼,不情愿的夹起那道艳阳天,食不知味的下咽。特别是飘飘和彩蝶,和两个大男人一起吃这道菜,那个叫尴尬啊,脸涨的通红通红。 洛庭则是不明所以的跟着夹菜,一直说好吃好吃。 田德拉见状,心情大好,吃的差不多时候,端起一杯茶,胳膊支在栏杆上,看街上形形色色的路人。 是他,那个踢店的高大勇!只见他神色有异行迹匆忙,但却极力保持着淡定,莫非有不可告人的事情?想到这里,田德拉示意叶城跟过去。 说话间,从三楼下来几个人,一人高大强壮,满脸的络腮胡,着黑色长衫,气场很大,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旁边的人穿白色长衫,小麦色皮肤厚嘴唇,咋看上去相貌竟和唐雅诗有几分相像,没有喉结,一看就知道是女扮男装。后面的两人一人一字眉,丹凤眼,柔柔弱弱的看上去有几分阴柔,另一个体型和络腮胡有几分相像,因为侧对着她,所以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134 惊天大秘密(一) 后面是几个彪形大汉,凌厉的眼神扫过她,田德拉毫不在意的笑了一下,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继续聊天。 飘飘和彩蝶坐了一会儿,回去看店,临走时,彩蝶拉着她的衣袖,说晚上到御史府一趟,有事要跟她说。 田德拉、洛庭和姜秋水回御史府没多久,叶城也回来了,说高大勇在一家客栈里和一妇人见了一面,然后就匆忙离开,后来他尾随妇人至朔月宫。 “叶护卫,刚才的事情不要告诉外人。”叶城出去后,她坐在那里思索,哎,果然是宫里那些争风吃醋的主干的。 洛轩最近很频繁临幸唐雅诗,应该是其他的妃子眼红,可自己又穿不出来,所以砸了她的店出气。可是,是哪个妃子呢?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外面传来张祖名的怒喝声,“让少夫人到书房来。” 闻声田德拉走出前厅,正好看见怒气冲天的张祖名朝书房方向走去,后面的张子清和贾见云低着头,一脸的阴沉,后面是洛轩和两个侍卫。 洛轩让文韬和武略守在书房门口,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他面无表情的盯着田德拉,片刻转身朝花园走去。 田德拉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走进书房,瞧见子清和见云跪在地上,张祖名脸色铁青怒气冲天的踱来踱去,时不时的指着两人想说些什么,可磕磕巴巴的说不出来。 她有预感,爹定是发现了什么,她心一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走进去。 “爹,这是怎么了?”她紧张的开口,一副吃惊的摸样。 “啪。”张祖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上面的东西“哗啦啦”的都震掉了。 “怎么回事,你们统统都瞒着我,还问我怎么回事?”张祖名指着她、子清、见云道。 “儿媳不明白,请爹明示。”她冷静了一下,觉得还是把事情弄清楚再说话,要不自乱阵脚就不好。 “你、你知道子清和他,你还包庇,你说你,”张祖名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田德拉看着张子清和贾见云低下头不语,知道两人已经承认。定定心思,想着要怎么说。 “爹,子清从没瞒过我,他是个有责任的人,会好好对这个家的。”她波澜不惊,一副宽宏大量的摸样。 “岂有此理,这是你宽宏大量的时候吗?如此败坏家风,你不看着他帮忙改正,还嫁入张家帮他遮掩,你视家规何在?”张祖名平时虽威严,但没发过脾气,可今天着实是动怒了。 田德拉赶紧跪下来,“爹,也许你会说我假惺惺,但是子清对我很好,还有两个孩子,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所以请爹不要怪子清和见云。” 说到孩子,张祖名想起一些事儿,两个孩子越大,越和子清不像,张祖名心里有些怀疑,但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看见贾见云和儿子抱在一起,心头的怀疑越来越大,所以查了儿子的行迹,查清之后还没来得及质问他。今天和洛轩出门,在街上看见他鬼鬼祟祟的钻进一条胡同,两人便跟了过去,谁知道,推开门却撞见两个男人在滚床单。 “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子清根本就没去过江城,他那个时候不知道在哪个地方逍遥快活呢。” 田德拉没想到他会去查张子清的行迹,一颗心沉了下来,既然事情闹开,她也不装了,反正在她眼里同性恋很平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135 惊天大秘密(二) 张子清咬牙切齿的指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结结巴巴的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坐在椅子上喘粗气,“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我们三个还有爹。”张子清瞧了一眼刚才洛轩站过的地方,轻声道:“还有朔王。” 张祖名坐在那里低着头,周身散发着可怕的怒气,田德拉用胳膊捣张子清,示意他说点什么,张子清绷着一张脸,要她不要说话,她只好继续跪着等张祖名开口。 “以前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但是从今天开始,念慈和思飞就是张家的孩子,我会当亲孙子看的,立马搬回御史府,还有你们两个不要见面,德拉,管好自己的相公。” 跪在地上的田德拉,抬起头一脸的不认同。 “我是不会和见云分开的。”张子清也抬起头直视着父亲,满脸的坚决。 “请伯父成全。”一直默不作声的见云硬生生的磕了个响头。张子清也跟着磕了个响头。 “你这个逆子。”张祖名抬脚猛的朝子清踹出一脚,把他踢倒在地,“去祠堂给我跪着!” 张子清抿紧嘴唇,一言不发,长这么大,爹第一次打他,看来让他接受事实很难。但他和见云好不容易化解误会,重新走在一起,所以这次他是不会放手的,他挺直腰杆,重新跪在地上。 “爹,这样会把事情闹大的,到时候娘问你,你怎么交代?”田德拉赶紧开口。 听她这么一说,张祖名觉得有理,本来踹了他一脚,张祖名有些后悔和心疼,可看见他倔强的神情,怒火又上来了,抬起脚又要踹。 “爹,不要,先听我说。”田德拉猛的扑过去挡着他的腿,张祖名来不及收回自己的脚,身子一晃,“扑通”坐了在地上,屁股很疼,可又不好当则会儿媳妇的命喊出来,顿时场面有几分尴尬。 田德拉彻彻底底的囧了o(╯□╰)o,满脸的愧疚,忙冲过去扶他,慌忙解释,“爹,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由于她用力过猛,碰到张祖名身后的高脚凳,上面的花瓶来来回回摇摆几下,终究还是掉下来,子清和见云直呼小心,可是粗神经的田德拉没在意,两人赶去阻止却来不及,只听“咚”一声,花瓶掉在了张祖名头上,接着是清脆的破裂声。 张祖名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眼前金星闪闪,然后双眼一黑,晕过去了。 突发的状况把田德拉吓的一愣,然后放声大叫,“爹,爹,爹···” “住嘴,爹只是晕过去了。”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刚才剑拔弩张的场面消失不见,瞬间的静谧流转着,三人有些不适应。子清则有些哭笑不得,能把场面搞成这样,这个女人是人才。 张子清和田德拉搀着张祖名来到书房的卧榻,脸上浓云密布。“接下来怎么做,说句话。” 张子清望着贾见云,一脸的温柔,可是想到父亲的强烈反对,眼神黯淡了下去。贾见云明白他的难处,但相爱的两人如果要分开,必会痛苦一生。 田德拉看着纠结的两人,心里有点着急,“事情既然发生了,我建议快刀斩乱麻比较好。” 张子清眼神有些复杂,“我、我不知道,爹从来没对我发过脾气,更没打过我,今天真的被我气到了。” 贾见云理解他的想法,但听到他这么说,心里还是一阵痛,咬着牙哀怨的轻喊一声:“子清。” 两人的眼里只有彼此,田德拉感觉自己就是一大灯泡,不对,是一不亮的灯泡,因为人家根本不当他存在,两人眼神缠绵的样子真是羡煞她,最后她实在看不下去,连忙出声喝止。 136 将来的事谁说的准 “停、停、停,逃避不是办法,事情既然都发生,还是一次性解决掉比较好。” 看着处于昏迷状态的父亲,张子清眼中熊熊燃烧的坚定有几分心痛,开明的父亲尚且反对,母亲那里更加不能接受吧。 贾见云走过来,拉起他的手,放在胸口,“我们一起面对。” 腻腻歪歪的两人有了决定,田德拉也放下心来,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会一直支持他们。 可是有一点她没想明白,“你们两个不是很小心吗,怎么被发现了?” 张子清和贾见云均摇头,表示不知道,“我们也很纳闷,那个地方很隐蔽,没人知道的,可爹却出奇不意的出现了。” 田德拉心头有个念头,“不会有人引爹过去吧?” 子清摇摇头,“不可能,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三个知道。” 见云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田德拉则嫌弃的摇摇头,“放心,张子清不是我的菜,再说了,我日子过的这么逍遥,没必要拆自己的台。” 张子清苦笑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哼,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总归有解决的办法,顺其自然吧。”田德拉一副天塌下来也没关系的态度。 “事情又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看的开了。”贾见云阴柔的冷笑,冷眼看着她。 “我承受的不比你们少。”田德拉反驳道。 贾见云闻言不说话,她是个寡妇,拖着五六岁的孩子,本来闲言碎语就很多。现在又有两个其父不详的孩子,如果事情大白天下,她必遭世人的唾弃,恐怕再无颜活在这个世上。再者,她一个女人独守空闺,那滋味也不好受,除此之外还要时时帮两人遮掩、牵线搭桥,这种压力,不是一般女子能承受的。 田德拉在他眼中看到怜悯,手一挥,轻笑道:“那点事儿对我来说都是浮云。” “难得你有如此胸怀。”贾见云真心道,随即眼神黯淡下来,“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想法,连我自己也不例外。” “你看,你自己都对你们的将来没信心,更别说别人了。”田德拉无奈的摇头。 “德拉,念慈和思飞的生父究竟是谁,我们能知道吗?”张子清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田德拉请咬着下嘴唇,眼睑垂下来,秀眉微蹙,一言不发。子清话说出口就后悔了,她一直没提过孩子的生父,想必是一段不快乐的回忆,所以才如此困扰,他薄唇轻启,“对不起。” “这没什么对不对的起的,容我再想想,适当的时候会告诉你的。” 刚才洛轩也在场,经这么一闹,他定会怀疑念慈和思飞的身世,可这个时候适合说出来吗? 洛庭的身世到现在也没弄清,两人还不知怎么成的母子,洛庭被绑架的事到现在也没头绪,她又要进出宫里让人当靶子用,现在他们两人的关系又曝光······ ╮(╯▽╰)╭,哎!事情一拨一拨的,她都理不过来了。 所以两个孩子的身世等等再说吧,这个等或许是几天,几个月,几年。世间的事情总是瞬息万变的,将来的事谁说的准。 137 我们拜过堂 三个人静静的坐在书房里,想着各自的事情,时不时的瞧瞧张祖名,看他是否有醒过来的迹象。张子清和贾见云一直跪的地上,而田德拉在张祖名晕倒后,就坐起来喝茶了。人都晕了,就是跪死在地张祖名也看不见啊,真是死心眼! 夕阳西下,炫目的火烧云把地都烤的红灿灿的,田德拉肚子饿的咕咕叫,几次想去吃东西,可看看子清的脸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最有一丝余光没入云端,天慢慢的变黑,子清和贾见云腰杆挺的笔直,依旧跪在地方,田德拉坐累了就走,走累了就坐,渐渐的失去了耐心,而卧榻上的张祖名却呼呼睡的香。 “娘,娘,你在书房不?吃饭了。” “娘娘、娘娘,饭、饭。” 洛庭和思飞在外面找她,还夹杂着念慈依依呀呀的叫喊声,书房外不远处文韬和武略在把守,谁都进不来,听着三个孩子叫的心急,田德拉三步并作两步的从屋里噌噌跑出来。 她蹲下来,一边抱着一个,“庭儿,娘有事情要和你爹还有爷爷说,你带弟弟妹妹先去吃饭,娘一会儿就去找你们,好不好?” “哦。”看着她一脸的假笑,洛庭想着是应是发生什么事了,临走时,他伸长脖子往里看,却被守门的侍卫挡住了视线,洛庭装作不经意样子,傻傻一笑,领着弟弟妹妹吃饭去。 洛轩的贴身侍卫都在这里,不知他是否还在附近? 她四处看了一圈,没有他的影子,想必已经回宫了。田德拉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嘀咕着希望他没听到不该听的。 待她回到书房,张祖名已经从床上起来,想是刚才三个孩子把他吵醒了,田德拉低着头,挨着子清跪了下来。 “你、你们······”张祖名一生气头上砸到的地方就嚯嚯的痛,再者见两人跪了很长的样子,他心中怒火中烧,可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指点江山的右丞相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他捂着被花瓶砸到的地方,有个红肿的大包,田德拉心中一阵愧疚,可他还在气头上,她不想当炮灰,只好尽力的管好自己的嘴巴。 “爹,我们已经拜过堂了!”张子清道。 “拜堂?”张祖名是吼出来的,“哼,你们两个大男人,名不正言不顺的也能拜堂?” “爹。”张子清从贾见云怀中摸出一个玉手镯。这个是拜完堂那天王瑶套在儿媳妇手上的。 张子清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儿,“胡闹,简直胡闹。” 万一那天有人发现,后果可不堪设想。张祖名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气的眼前发黑。 “求爹成全我们。”张子清自始至终都是这句话。 儿子什么个性,做爹的再清楚不过,张祖名不愧是当朝宰相,也不失是个思想前卫的人,虽然心底还不能接受,但至少不想刚才那么强烈的反对。三人见他态度缓和,吊的老高的一颗心总算可以放下点。他现在沉默不语的样子,表示正在酝酿,准备做最后的表决。 半盏茶功夫,看他的手指头在桌子上一顿,三人知道他要开始发话。 “我允许你们私下来往,但要安分守己,不要有任何差池,谨记不要让你娘知道;还有思飞和念慈是子清的孩子,我张家的人。” “话已至此,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你们心里要有数,你们两个先出去,你留下来。”张祖名指着田德拉道,她闻言规规矩矩的跪在那里。张祖名一直把她当亲闺女似的疼,可她却当了个共犯,帮着子清瞒天过海。孩子也不是张家的,他虽说当亲的看待,但看她的眼光定不如从前,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138 竟然是这个模样 “你的目的是什么?”张祖名冷冷道。她的来历太诡异,查了一年多,除了冯睿棋提供的那点毫无营养的信息外,仍旧是一无所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也真心的接纳了这个儿媳,可现在却出了这件事儿,他真的是失望之极。 “爹,儿媳知错了。”她有想过事情败露的一天,当没想到张祖名疏离的态度会让她如此难受,“我是个寡妇,没有丈夫却怀孕,按照、江城的风俗是要浸猪笼的,我不想死,更不想伤害无辜的孩子,所以我就来到了朔月城,不曾想误打误撞发现子清和见云的事情,便心生一计,和子清达成协议,他娶我给我名分,我帮他遮掩和见云的事情。” “孩子的生父呢?” “他。”田德拉想撒谎,可是张祖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她有些心虚,只好说实话:“他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沈飞?”张祖名想起沈飞。 “不是。”田德拉否认,“我现在能说的只有这么多。” 知道再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张祖名便不再多说。“他们是张家的孩子,只能认张家的祖宗。” “爹放心,儿媳知道怎么做。” “以前的事情我不计较了,以后待在家里好好地相夫教子吧。”张祖名说完,沉着一张脸甩袖子出去。 田德拉依旧跪了地上,神情有些恍惚,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真的有些应接不暇。 餐桌上一阵嬉闹声,彩蝶已经过来,正拿着碗帮飘飘喂念慈和思飞吃饭。 “彩蝶,过来啦。”德拉打起精神,笑呵呵的和彩蝶打招呼,两个小鬼见她进来,转身要她抱抱,喂饭吃。 彩蝶一瞪眼:“白眼狼,白疼你们了。” 还不会跑的思飞闻言歪着脑袋凑上彩蝶的脸:“姨姨,亲亲。” 一句话惹的边彩蝶心花怒放,在思飞脸上啵了好几个,弄的一脸口水,小家伙很不高兴的摸摸脸,眉头都皱了起来。 屋子里的丫鬟见状都笑了起来,感染到快乐的气氛,田德拉也一扫心中的阴霾。 晚饭后,洛庭哄着弟弟妹妹玩,飘飘、彩蝶和德拉三人围着桌子聊天。 “姐姐,我···”彩蝶吞吞吐吐的,小脸通红。 飘飘撇嘴,一副吃惊的样子,忍不住挖苦,“哇,竟然脸红了,真少见!” “飘飘。”彩蝶怒嗔道,可是却没有一点气势,竟感觉软绵绵的,像在撒娇。 “看来这个男人的魅力不小啊,竟让我们的彩蝶化成绕指柔了。” 彩蝶吃惊的看着她,一副天雷劈到的样子,“姐姐你、你怎么知道的?” 飘飘也大吃一惊,天天和她待在店里,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啦?” “你一副要把人家拆吃入腹的样子,再看不出来,就真的对不住我这水汪汪的两只大眼了。” 被她这么一抢白,彩蝶的脸红到了头发梢上,说起话来吃吃艾艾的,“有、有这么明、明显吗?” “有。”田德拉斩钉截铁道,彩蝶闻言一副无地自容的羞涩模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飘飘则是看的一愣一愣的,接着爆出一句话,让彩蝶差点成了羞愧而死的第一人,“没想到彩蝶思春竟然是这个模样。” 139 出出馊主意 “你们、你们···我不理你们了。”说着羞红脸转过头。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田德拉正色道,“不过这个仇磊有些不好办啊。” “他叫仇磊?姐姐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彩蝶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感情你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啊,哈哈,吃醋拉?”田德拉痞痞逗她。 “我、我就是吃醋了。”彩蝶承认的理直气壮。 没想到刚才扭扭捏捏的人,这会竟然这么直接,不过这才是彩蝶的风格,屈起手指,狠狠的给了她一个爆栗,疼的彩蝶哇哇叫,“傻丫头,想哪里去了,我是惜才好不好,那个仇磊挺有才能的,本想拉拢过来为己用的,可是到现在仍旧一无所依,这两天为这事正一筹莫展呢。” 接下来她话锋一转,“没想到这个仇磊很长情的,那个李娇娘都死了几年了,他竟然还念念不忘。” 彩蝶听了她的话,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有些不确定的问她:“姐姐,你说他有喜欢的人?” “这个仇磊是个富家子弟,三年前来到朔月城,在青楼认识了李娇娘,对其一见钟情,之后仇磊决定娶她为妻,却遭到家人反对还被赶出家门,后来李娇娘单独坐船出门,正好遇上大船失火,风华正茂的年纪就葬身火海,这对仇磊打击很大,从此一蹶不振。李娇娘身前最喜欢到那家玉饰店买东西,我想这是他到玉饰店当小二的原因。” “可是,可是我去店里的时候,他明明在看我啊?” 可田德拉的一句话,把她打入地狱,“我想八成你和李娇娘的品味一样,都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首饰吧。” 边彩蝶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涣散无光,“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喜欢我呢!”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扑簌的掉了下来。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好喜欢啊,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她的悲痛让田德拉觉得自己好残忍,可一厢情愿的弥足深陷也不是办法。 “不行,我不会放弃的,反正李娇娘已经死了,没什么好顾忌的,他早晚会是我的人。”彩蝶转眼又换了表情。 “好样的,不愧是我田德拉的好姐们,放心,我会帮你的,仇磊一定是你的囊中之物,咯咯······”田德拉笑的一脸奸诈,脸上写着四个字:胸有成竹。 “真的?谢谢姐姐。”她很信服田德拉,只要她打了包票,一定没问题的。 “来来,我们拟定一个追夫计划。”田德拉心里有了小九九,肥皂剧看了那么多,今天派上用场了。 “霸王硬上弓。”田德拉一字一顿的说出五个字,字很少威力却不小,炸的彩蝶和飘飘眼角抽筋。 “不行不行,”边彩蝶小脸通红马上否决,这种事情她可做不出来。 “看的出来,仇磊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如果彩蝶失身与他,他必会担起责任,娶彩蝶进门。”田德拉说的口吐飞沫,仿佛仇磊已是囊中之物。 “不要说了啦。”彩蝶虽然大胆,对于男女之情也了解一些,她这么口无遮拦的乱说,脸都红到耳根了。 “姐姐,莫要开玩笑。”飘飘开口。 “我没有开玩笑啊,你们不觉得这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吗?”田德拉手一摊,但看到两人的脸色,便知道不管怎么说两人也不会同意的。彩蝶胆子很大,喜欢看帅哥,但是这一次真的动了情。 “算了,算了,别用这种眼光看我。”田德拉手一摊,略微想了一下,“这样吧,我们来个三步走。” 140 佯装的坚强 “第一步,让他习惯你的出现。”田德拉对两人嘀咕具体的行动。 彩蝶听完,呆呆的看了她一下,然后信心满满的点点头,“那第二步呢?” 田德拉白了她一眼,一副你真笨的表情:“第一步还没走,怎么知道第二步怎么做啊?” 一盏茶时间后,德拉和飘飘送走彩蝶,转身往卧室走。 “飘飘,你今年二十了吧?”没等她回答,她接着道,“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姐姐,我不嫁,我一辈子都跟着你。”第一次所爱非人,怀了孩子还差点淹死的水里,那次惨痛的遭遇,虽然过去好久,但偶尔想起来还会痛心。 “尽说傻话,这事儿你好好想想吧。”她现在的状况有微妙,她怕顾及不到连累飘飘,所以早早的把她嫁出去比较放心。 她说完转身朝卧室去了,三个孩子精力特别旺盛,现在还在屋里闹,她要赶快哄他们睡觉才好。 飘飘望着她的背影,在夜色中站了好久。 当把孩子都哄睡着后,田德拉和衣躺在床上,双手枕在头下发呆,今天事发突然,直到现在她还有些虚飘飘的,可一切却就在眼前是那么的真实。白天她在子清和见云面前装的很轻松,可是她自己知道心里揪的一团糟。 轻轻的叹气,难道她要死死的拴在御史府一辈子吗? 答案是:NO! 田德拉对空气长叹:╮(╯▽╰)╭,可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好烦啊!!!不管了不管了,事情走一步算一步一步吧,现在睡觉皇帝大。 她快速的脱掉衣服,拉好被子,不大工夫便进入了梦乡。 深夜中,一个人影闪进卧室,凌厉的眼神扫过她熟睡的面孔,落到不远处的两张婴儿床上,他悄无声息的走过去,不自然的伸出手指轻轻的拂过稚嫩的小脸。 “@@##%…………。”床上的人咕哝这什么,黑影快速闪到暗处,见她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熟睡。 睡相可真不好,黑影无声的叹气轻走过去,不自在的帮她掩好被角,才悄悄的出去。卧室里一片寂静,时不时的传来田德拉的呓语声,仿佛那个黑影从没来过一样。 “谁?”刚回府的张子清看见黑影从德拉房里出来,赶紧追上去,可还是晚了一步。张子清跺跺脚,快速回到房间,看到呼呼大睡的母子三人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可来人是谁,为什么夜探御史府?目标不是她们母子,难道是自己?看来御史府要加强防卫了,张子清暗道。 看后面的人没再追过来,洛轩松了一口气。白天发生的事,让他吃惊不小,他没想到好友喜欢的竟然是男人,认识了二十多年,他第一次认识道他并没有想象中的了解好友。那种震惊和不解让他困扰了一个下午。 直到晚膳之前,才猛然想起一件事:念慈和思飞必定不是好友的孩子。根据孩子的生辰来算,正好推到两人发生关系的那天。这个认知让他坐立不安、食不下咽,胡乱扒了几口饭,便借口早些休息打发了太监和贴身侍卫,只身从暗道出来。 两个孩子是应该是他的! 他这样想着,因为他实在无法忽略那种感觉,每次只要接近两个孩子,他心底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还有一种为人父的快乐和满足感,他一直认定那是自己尚无子嗣的缘故,可是现在想来,那必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亲情,所以才本性使然。 所以他敢断言,孩子是他的。 141 唱的是哪出啊 他发过誓:不找到弟弟,绝不要孩子,这就是四个妃子为什么都不会怀孕的原因。可是现在对象是她,他说不清心底的感觉,兴奋、激动、恼恨,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他竟然有了自己的子嗣,不底悸动和甜蜜不停的流窜。 可却要喊别人爹,虽然这个爹是好友,他心里还是很不爽。都是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带着他的孩子嫁别的男人。 睡梦中的田德拉梦到自己回到现代,洛庭、念慈和思飞的草地上追逐玩耍,她和妈妈还有外婆,坐在草地上看他们嬉闹,突然一张大脸出现在面前,怒喊:孩子是我的,还给我! 田德拉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额头冷汗哒哒的往外冒,她手捂着咚咚乱跳的心,赤脚走到婴儿床前,看到熟睡的两个孩子,秃噜一下瘫坐在地上。 还好只是个梦!!! 晚上噩梦连连,没休息好,她午饭后开始犯困,来到卧室刚躺下,宫里来了太监人传话,要她稍后进宫。 她简单收拾一下出门,门口张子清站在那里正在等她。他早上告假没上朝,一个上午坐立不安,时不时的叹气,想必这会要去宫里找洛轩。 从挨板子到现在她有二十多天没进宫,下轿之后子清往逸轩殿方向走去,她则跟着宫女朝御花园走。 花园的凉亭里,春夏秋冬四宫的妃子围着大理石桌聊天,不时的传来几声娇笑声,她尾随宫女缓缓都到四人前面。 她福身道:“臣妇给各位娘娘请安。” 田德拉进了飞雪阁,只是挨了板子,对于她的特殊待遇,春、夏、秋三宫的妃子不服气,所以有点置气。 四位妃子像是没听见似的,对她视而不见继续聊天,田德拉屈身端在那里,半盏茶功夫过去了,就在她又要开口的时候,罗美婷柔柔的开口:“张夫人来了。” “哎呦,原来是姐姐来了,快起来,来人,赐座。”唐雅诗缓缓开口,田德拉道过谢,落座在唐雅诗旁边的位置,她抬起头看了洛美婷一眼,对她的解围表示感谢。 “姐姐?张夫人和妹妹还有这层关系啊。”春露宫的柔妃不冷不热的开口。 “承蒙娘娘不嫌弃。”田德拉道,因为她挨板子所以有段时间没进宫,还没进柔妃的宫殿做引娘,所以对她这个人也不了解,但看上去是个骄纵跋扈的人,有些鲁莽和任性。她是贾上飞的女儿,见云的妹妹,可这兄妹二人不论是性格还是外貌差别也太大了。 “姐姐这是哪里话,什么嫌弃不嫌弃的,能做姐妹是我们的情分。”文妃-唐雅诗是个野性美女,有些高傲和自负,可是今天先给下马威再抬高她,田德拉有些云里雾里,摸不清她唱的是那出。 田德拉知道自己说话没遮拦,所以尽量不开口,一场姐妹的聚会终于在你依我侬依依不舍中结束,田德拉动动僵硬的脸部肌肉,叹息终于不用再假笑。 今天不是特定临幸某个妃子的日子,传话的公公也没告诉她会去谁那里,临走前四个妃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她是一块香饽饽。 田德拉摇头表示不知道,在没收到旨意前,她也不敢猜测去谁的寝宫。是以相公在宫里有事要交代为由拒绝了,为此柔妃有些不高兴,但田德拉也顾不得那么多。 来到书房外,洛轩身边的太监赵贤在门外来回走,一脸的担忧。 田德拉走上前,低声问道:“赵公公,我家相公还在吗?” 142 就是不承认 赵贤凝眉看了她一眼,递了个眼色表示在里面。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出来?” “张夫人,张大人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您还是先去休息吧。”说完便招来两个太监,不由分说把她带走。 晚膳之后,仍旧没收到要在哪个宫临幸的口谕,田德拉便和衣躺下了。还没合眼,张子清便来了,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有些苍白。 她匆忙从床上翻下来,“子清,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张子清头也没抬,淡淡的开口,“我没事。” 知道他不想说,田德拉便不再问,两人就这么迎着夜风,静静的坐着。 半晌,子清开口:“我还有事,你先睡下吧。”说完走到屏风后面,再出来身上换了身夜行服。 看到她诧异的表情,走过去揉揉她的头,“放心,天亮之前我会回来的。”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她追到门口到时候,他早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田德拉摇着脑袋,不知道的事还是不要想了,睡觉比较实际。 夜半田德拉醒了过来,看到房间里的一个黑影,以为是子清,“你回来了。”她翻了个身要继续睡觉,却没听到子清打地铺的动静。 “被子在柜子里,自己打地铺。”她嘟囔着道,可是那个黑影子还是没有动作,“喂,张子清?你怎么了?” 不,不对!他不是子清,这个黑影的存在感很强,甚至还能嗅出浓浓的怒意。 因为子清是偷偷出宫的,如果她大叫会引人注意的,所以她摸出放在枕头下的匕首,保持着侧躺的姿势,身体紧紧的绷着,静等着黑影的靠近。 “啊!”黑影靠近床边的时候,田德拉猛的翻身跳起,拿着匕首刺过去,黑影用胳膊去挡,正好划到手臂上。 “住手。”黑影反手擒住她,低声怒吼。 “是你!”这个黑影可不就是一国之君——洛轩。 知道是他田德拉倒不慌了,拨开他的手缓缓的走下床,倒了杯水喝下,“大半夜的干什么啊?有事儿非要这个时候说?” “你知道我会来?”看她四平八稳的样子,洛轩心思一顿,有些小小的期待,想着她是不是要坦白。 “我又不是神算!”田德拉依旧是不冷不淡的口气,想起都走错房的事儿,“整个朔月国都是你的地方,来这里也无可厚非的。” 心中那点小小的期待,被她三言两语浇灭了,洛轩心头的怒火上来,“你就没什么要说嘛?” 田德拉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摇头一副苦恼的样子,“好像没有哦。” 洛轩冷眼看着她,屋里的温度顿降几度,田德拉被看的心里发毛,只好乱扯身上的衣服借此掩饰内心的紧张。洛轩走向她,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对上自己的双眼,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宛如暗夜中的星星。 “念慈和思飞是不是子清的孩子?” “如你所想。” 她并没有回答是或不是,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一时间让洛轩怒气上升,他手慢慢的往下滑,掐住她的脖子,“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这里的人怎么动不动都喜欢掐人脖子,她的呼吸越来越浑浊,有一瞬间感觉就要断气了。 “不是。” “是本王的孩子,是或不是?” “不是。” 洛轩加重手上的力道,“休要蒙骗本王。” “不敢。” “再问一次,是不是本王的孩子?” 143 把秘密埋在心中 田德拉望着他深邃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迷失其中差点脱口承认,可是他眼底清冷的宛如一道无形的隔阂,他不会走出来她亦走不进去,“不是。” 为了两个孩子,她是该承认他们的父子关系,可宫里传言他为王位弑父母,还杀死在襁褓中的弟弟。可从他看洛庭的眼神,她确定那个孩子没死,而且可能就是洛庭。 再者,在世人眼中她是个寡妇,是御史大夫张子清的妻子,何况她几天前还答应张祖名。如果她否认,天下太平,只要操心洛庭的事情就可以。如果承认,那么局面就会复杂很多。 目前的状况很好,她不想把事情搞的太负责。 虽然,她也很想知道他以何种理由承认两个孩子的存在,承认她的存在? 她的回答是如此的坚定,他心底的希翼被一点点的剥落,他不可置信的开口:“按照生辰来算,他们是本王的孩子。” “哈哈,”田德拉笑起来,“伟大的朔王,我是夸你聪明还是说你笨啊,没听过早产一说吗?” 洛轩的脸瞬间铁青,手指狠狠的掐进手心,鲜血染红手心却不自知。下午子清过来找他说了很多,他虽然不认同他的选择,但对他的话却深信不疑。 子清说他是他挚生的好友,对于龙阳之好的事他难以启齿,因为太在乎他,所以怕他不解怕他瞧不起,更怕他的疏离。他说将来天下太平了,会带着见云离开,去寻找两人的世外桃源。 他说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因为她的认同和尊重,他和见云的爱不再卑微。 他说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嫁给他。他说如果他离开了,请他照顾她们母子,帮她找个好人家,因为她值得更好的人去爱。 ······ 他们聊了很久很久,子清离开后他一直待在书房,脑海里浮现第一次见她的情形。想到好友的对她的欣赏和尊重,洛轩想一直以来应该是自己误会她了,于是在子清出宫办事的空当,双脚不受控制的来到她入寝的宫殿,想证实心底的想法和猜测。 只是这样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前一刻他为即将拥有自己的子嗣而雀跃不已,下一秒却被她的冷言冷语打入地狱。 “是或不是,本王自会验证。” “不会是滴血认亲的老戏码吧?”田德拉轻笑一声,“宫里的女人多的是,想要让她们生去,别看着我的孩子眼馋。” 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脸色,田德拉缓步走过去,手指在他胸前画圈圈,语气极其轻佻说道:“还是说你想要我生的孩子啊?” “贱人。”洛轩一把推开她,甩上门扬长而去。 田德拉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地面,深深的呼吸,久久久久····· 逸轩殿里,东西摔了慢慢的一地,赵贤在站在外面候着,当“噼里啪啦”的声音停下来时,才战战兢兢的走进去,小心翼翼的开口:“王上,早点歇着吧,明儿还要早朝呢。” 洛轩看着满地的碎片,一脸的戾气,“摆驾冬温宫。” 赵贤跟在后面无声的叹气,先王和王后遇害后,王上就像戴了张面具,没人知道淡然的目光下真实的性情如何,登基以来第一次如此反常,不知是好还是坏。 田德拉无力的坐在床头,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她有自己拒绝承认的理由,可是话说出去又是另万一回事。这样对念慈和思飞来说太过残忍,可如果承认了,洛轩定会不会让孩子跟着她,届时她必定面临母子分离的场面,况且她已经承诺张祖名,所以没到无法收拾的局面,秘密就埋在她心中吧。 144 罗美婷有请 洛轩走了之后,田德拉又睡了一会,可是噩梦连连,睡的极不踏实,天微亮她就醒来。张子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会儿正躺在地上睡觉,窗缝里溜进来到底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显的安详而平静,田德拉小心翼翼的下床,生怕打扰到他,可是在她脚落地的那一刻,却发现他正望着自己。 “到床上躺一会儿吧。”田德拉开口。 “哦,”子清起身,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想开口问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田德拉走到房间外面的台阶坐下,想到那个噩梦,梦境是如此的真实,此刻她仍旧浑身打着冷颤。 “梦境都是相反的。”田德拉如此安慰自己。闭上眼深吸气。 “世界如此美好,不要如此浮躁,不好不好。”她低声反复的念着,细细的声音穿过房门,传到张子清的耳朵里,他顿时睡意全无。 他轻轻拉开门缝,望着她的背影发呆。房间里龙诞香夹杂着血腥的味道很淡,但对于嗅觉敏感的他来说,却十分有冲击力。这是第三次在她周边闻到龙诞香的味道,他几乎可以肯定,在此出现的人就是洛轩。可血腥的味道怎么解释呢? 她见过什么人,又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在睡梦中大喊“他是你的女儿·····”。 张子清的神色便的凝重起来,或许他没想象中的那么了解她。 静坐大概一个时辰,她的心情已经调整好,恢复到了那个万事不用愁,只需向前走的田德拉。 用过午膳,仍旧不见平日里带她出宫的太监。 “这位姑娘,有看到小李公公吗?”小李公公是徐夫人身边的人,每次都是他带自己出宫。 “徐夫人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到山上的寺庙祈福,小李公公是徐夫人身边的人,自然要跟去了。”宫女如是的解释,田德拉听完开始纠结:她没有令牌,不能随意的出入,子清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可怎么办啊? “张夫人,我家娘娘有请。”一个宫女走过来,田德拉对她印象不深,但依稀记得是冬温宫的人。 冬温宫的正殿里,罗美婷侧躺在卧榻上闭目养神,听见她的脚步声赶紧起来,笑着迎过去。 田德拉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哈喇子都快留下来了,美女就是美女,不管横着躺着坐着窝着,怎么看都有一种风韵,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田德拉猥琐的想:或许放个屁也是香的吧! “臣妇给洛妃娘娘请安。”四个妃子中她最喜欢罗美婷,更不想在她面前失礼。 “张夫人,无需多礼。”罗美婷拉起她,小手酥酥软软,和她现代妹妹的手很像,因为这个原因,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张夫人快过来坐。”洛妃牵着她落座,“如果生在平常人家,我们算是妯娌了。” 她柔柔一笑,让人觉得很舒服,田德拉十分的确定此刻自己被美色迷惑了。 “娘娘这是哪里话,王上是一国之主,臣妇怎么可能和娘娘做妯娌。”就算子清和洛轩亲如兄弟,可王上就是王上。田德拉想,罗美婷应是向往的是平凡的幸福,这样美丽又有才华的女子有这种性情的真不多见。 “本宫很羡慕张夫人,常常想如果没有入宫,或许会遇到自己的喜欢的人,过着男耕女织日子,然后有自己的孩子。”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哀伤,“可这些却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娘娘,”田德拉想开口劝她。 “说这些做什么。”洛妃红着脸,懊恼的摇摇头。“徐夫人上山了,本宫想不知是否有人领夫人出去,便差冬梅过去看看,没想到张夫人真的还在宫里,便找你过来说说话解解闷。” 145 逗逗张子清 罗美婷脸上的红潮已经退去,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有些口渴,接过冬梅递过来的杯子,小口的呷茶,动作十分的轻柔,像扶风的弱柳。 田德拉也跟着端起茶杯放到嘴边,可眼的余光一直盯着她看,她的眼里没有一丝杂质,清澈的像一汪清泉,一望到底。自认为看人很准的田德拉,一点一点的卸下心底的防备。 回去的马车里,张子清看着低头沉思的样子,脸色一会阴一会晴的,“怎么了?” “啊?子清,我喜欢上一个女人,怎么办才好啊?”田德拉决逗逗他,嘴巴一嘟,脸上立刻愁云密布。 “啥?”张子清楞了一下,随即轻笑,“德拉,别闹了。” “真的,我没开玩笑,我真的喜欢上一个女人。”她说的很慎重。 “过分了啊,不要闹!”张子清大手压下她的脑袋,这女人没事就喜欢逗自己。 “我没闹,我真的喜欢上一个女人,一个这辈子我得不到的女人。”本着重复就是力量的原则,田德拉仿佛强调自己真的喜欢上一个女人,不怕张子清不上钩。 张子清看着她认真的摸样,一时间恍惚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孩子都生了,怎么会这样呢?可是我真的喜欢上一个女人。” “德拉,你、你说的是真的?”张子清凌乱了。 “恩。”她用力的点点头,“我真的喜欢上一个女人。” “她是谁?” “她、她,”田德拉顿了顿,把张子清惊愕和紧张的反应收入眼底,肚里的肠子笑的要打结了。 “哪个她?” “朔王的女人-洛妃。” 张子清的嘴巴张的很大,久久没回过神,半晌回过神看到田德拉眼底戏谑的笑意时,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咯咯······”田德拉也顾不得舞阳大道上有多少人了,捂着肚子老母鸡似的放声大笑。 “德拉。”张子清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不明白为什么老是上她的当。 “呵呵,从昨天你一直都绷着脸,这会儿好了。”田德拉用两手食指勾起他在嘴角,“一笑解千愁。” 马车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两人嘻嘻哈哈的聊起来。 “那个洛妃好漂亮啊,今天差点把我的魂勾走了。” “何止是漂亮,不仅知书达礼善解人意,还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 “哇,这么厉害?”田德拉夸张的张大嘴,一副垂涎样。 “合上你的嘴巴,这样很难看。”张子清抬起手把她的下巴收起,“是啊,很有才情且知书达理,要不也不会成为王上的红颜知己。” “这样啊,的确有这个资本。”田德拉肯定的点点头,眼里满是对洛妃的中肯和喜爱。 张子清想从她身上找到些许细微的变化,可是失望了。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他想她和洛轩根本就不认识,是自己想太多了。 田德拉从宫里出来,就把宫里发生的事撇的一干二净,这不用过晚饭,和三个孩子嬉闹时,想起彩蝶的事,她决定过两天去仇磊那点把火——提亲去。 隔天午饭后,把两个小鬼哄睡着后,田德拉跑回房间,翻出压在箱底那件极俗极艳的媒婆装,倒腾了老半天才从房间里出来。 洛庭在幽兰居的木屋里看书,有些心烦。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的娘亲大人今天有些不正常,两眼闪闪发光,好像在算计什么。洛庭放下手中的书,一溜烟的跑向田德拉的房间。 146 不会是德拉 “你是谁?”洛庭嫌弃的在门口碰见一女人,身上花红柳绿的,脸上抹了厚厚一层粉,右脸颊还有一颗三八痣。 “哎呦,小公子长的好俊哦。”田德拉上手捏着儿子的脸蛋,一副色迷迷的模样。 “放开我。”洛庭嫌弃的后退一步,却怎么也躲不开某个色女的魔爪。 “放开他。”紧跟在后面的叶城冷声道。 “这位小哥,长的也不赖嘛,娶媳妇没?田妈妈给你介绍个怎么样?”她放开洛庭,上下打量叶城。 叶城闻言皱眉,很不喜欢她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 “把她轰出去。”洛庭不愿多看她一眼,径直朝屋里走去。 “这位小公子,田妈妈我是夫人请来给你说亲的,不待对待客人这样的说。”田德拉心里笑翻了,洛庭和叶城都没认出来,看来今天的扮相很成功。 “说亲?我才七岁耶。姜护卫,把她丢出去。”洛庭生气了,眉头一皱,冷冷的下令。 “不、不用了,王妈妈我腿脚很利落,可以自己走。”说完田德拉夸张的扭着腰,撩着手帕,顶着一颗三八痣,一摇一摆的走出御史府。 娘的房间里根本就没人,洛庭坐在圆桌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原来如此,快走。”洛庭大笑着腿一撩,摆着两条小腿就跑,身后的叶城和姜秋水一脸不解的跟上去。 “娘。”刚出门没多久,洛庭就跟上了,对着穿媒婆装的田德拉大喊。 “乖,娘今天要办大事,你先回去。”田德拉嫌弃的挥开他。 “什么大事?”洛庭兴趣盎然。 “就是很大很大的事情。”她打哈哈。 “娘,”大街上,一个衣着光鲜的七岁孩子,后面跟着两个侍卫,扯着一个衣着俗艳长相三八一看就是媒婆的女人,那场面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在洛庭左一声娘右一声娘的叫唤中,叶城和姜秋水终于认出眼前这个花红柳绿的三八媒婆正是夫人——田德拉是也,两人无声的对望,彻底的凌乱了。 “好了,好了,我让你跟着,不过要装作不认识我,知道吗?”她拗不过儿子,只好弃械投降。 玉饰店门口,田德拉兰花指一飘,摇曳生姿的走进去,过了一会儿,洛庭带着两个侍卫也进去。 街道对面一品香三楼,一人透过窗缝看着街道上的行人,目光落在俗艳的女子身上时顿了一下:是她! “都确认了?” “恩,你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御史大人张子清。 “查清这家店的幕后老板没?” 张子清摇摇头,“掌柜的口风很紧,什么都问不出来,也没查到和什么人接触过。” “有好戏看了。”洛轩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哦?你说什么?” “你过来看看。”洛轩指着窗外。 张子清看到一花花绿绿的女子,一转眼进了玉器店。 “怎么了?”张子清不解。 “你再看。” 当看到洛庭带着两个侍卫也紧跟着进去,张子清的脸绿了! 莫非刚进去的那个红绿女人是田德拉,“刚才那个不会是德拉吧?” “不是张夫人还会是谁。”洛轩冷嗤。想起那天晚上她拒绝承认的倔强样,心头一团火又烧起来。 “我看不是,德拉不喜欢鲜艳的颜色,出门都穿的很素的。”张子清摇头。 147 强悍的媒婆 “是不是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是我娘子,你为何如此肯定?” 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口气,洛轩心头一惊,但掩饰的很好,“我看到后面的洛庭,两人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走,我们去看看。”张子清率先下楼,他想洛轩关注的是洛庭,所以对她关注才多了些,这样是很合理的,所以他最后下结论:是他真的想多了。 正午刚吃过饭的时间,大多数人都小憩一下,但也有少数人在干大事业,比方说田德拉。 “仇公子,怎么样?”进门没等招呼,田德拉就自动黏上仇磊,跟在他身后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把仇磊捧的天花乱坠。 仇磊紧绷着脸,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这个女人早就被他凌迟处死了,不仅仅是吵闹没品,脸皮厚的刀都戳不透。 “我说仇公子风流潇洒,仪表堂堂,是个不多多得的亲年才俊,我可要给你找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找谁呢?啊,有了。”一个客人进门找仇磊,田德拉自动帮他屏蔽,依旧喋喋不休的黏 着仇磊。上门的客人见这阵势,吓的都不敢进门,王掌柜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这边家的姑娘可是方圆十里的美女,不仅人漂亮,身段好,也是数一数二的才女。边姑娘知书达礼、温婉贤淑、天生丽质、冰雪聪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儿,和仇公子可谓是绝配。” “哼,这么好的姑娘我仇磊高攀不起,王妈妈请请回吧。” “进门都是客,仇公子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怎么会如此没礼教,竟然撵人出去。”田德拉捏定他并会顾颜面这点。 店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仇磊恶狠狠的看着田德拉,搞不懂她为什么会黏上自己。 “我说仇公子,这种好事可不是天天有的,你还是快点答应吧,我好去女方家提亲。” “恕我不能答应。”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天天盯着人家姑娘看,把人家的名声都毁了,这回怎么没胆拉。”田德拉把子虚乌有的事情说的理直气壮。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边姑娘。” “哎哟哟,我说这么大人还害羞了,呵呵,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要这么难为情。” “我真的不认识边姑娘。”仇磊一甩手要离开,却被田德拉死扯着。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一点都不负责。”田德拉大声吼,“别别扭扭的是不是男人啊?” “你、”仇磊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竟然遇到这样厚脸皮的女人。 “我来店里这么多次,可真是瞧的清清楚楚,每次人家姑娘一过来,你就直勾勾的看人家。人家一黄花大闺女的名声就这么给你看坏了,你说你该不该负责?” “我。”仇磊还没开口,田德拉就接过话去了。 “我一来为边姑娘讨个公道,你呢要付你该负的责任;二来我了解公子你老是觉得高攀不上人,所以不好意思找人提亲,不过,放心,我就是来给你解决难题的,今天说什么也会帮你把人娶到的。” 仇磊脸都绿了,他现在是百口难辩,看着挤在店门口的人对他指指点点,他狠狠的握紧拳头。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洛庭,笑的肠子都打结,娘太厉害了,这个仇磊跑不掉的。当他看到仇磊紧握的拳头时,对身后的姜秋水使眼色。 “哎呀。”田德拉不“小心”碰掉一个玉镯,仇磊摊开手赶紧伸手去接。田德拉看准时机,手一伸便把他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拽了去。 148 你像狐狸精 她早就注意到这个玉扳指了,这个仇磊当宝贝似的,成色不错,看上去值不少钱。 “仇公子,不要着急,我这就去女方家提亲,明儿给你消息哦。”田德拉晃动着手上的扳指,拨开门口的人跑了出去,仇磊想追上去,却被姜秋水“不小心”绊倒,待他起身追到街上,那里还有她的人影啊。 洛轩和张子清在街上看的清清楚楚,洛庭带着侍卫出现在两人面前,洛轩低声呵斥:“太胡闹了。” 他这话时说给姜秋水的,也是说给洛庭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可是不在现场。 “切。”洛庭对着洛轩翻白眼,准头看着子清,“爹。” “带小公子回家去。”张子清吩咐叶城和姜秋水。 “我不回去,”洛庭朝着田德拉离开的方向追去,叶城和姜秋水无奈一笑,跟了上去。 “哈哈,”大街上田德拉看着手上的扳指,得逞的大笑,没注意到前面的人。 “沈大哥?”好久没看到沈飞,她有些意外,可她在装扮太夸张,沈飞根本看不出她的真面目。 杨佩云在沈飞后面,橡皮糖似的,怎么都甩不掉,沈飞的脸很臭的厉害。 “你认识我?”沈飞自己搜索着,可记忆力没花红柳绿脸上还长痣的女子啊。 田德拉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媒婆——田妈妈。 “相公,她是谁?” 她循着声音往后看,看到杨佩云时脸冷了下来,真够倒霉的,怎么偏偏遇见她,太扫兴了。 “沈大哥,你好久没去我那里了,人家好想你啊!”田德拉嗲着嗓子道。 街上的路人见一俗的掉渣没一点品位的女子缠着一俊男,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听着她的声音有些耳熟,可是这张脸他是在是想不起来,看到她眼底的玩味,沈飞没吭声。 “沈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这个女人又来缠你了?”田德拉的粉饼脸都挤在一块,一脸指责的看着杨佩云。 “他是我的相公,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放开我相公。”杨佩云看到缠住沈飞的胳膊,大声呵斥。 “她是我相公,我才不是狐狸精。”田德拉一脸委屈的看着杨佩云,鼻头一皱一皱的,脸上的三八痣也跟着上蹿下跳。“见过这么丑的狐狸精吗?” 路人把目光在杨佩云和田德拉身上来回转,最后落在杨佩云身上,那意思是:你看起来比较像狐狸精。 “沈大哥,我们走吧。”田德拉毫不理会杨佩云,和沈飞肩并肩离开。 沈飞本来就想甩掉杨佩云,也就没拒绝的跟着她离开。 杨佩云气的跺脚,对丫鬟菊香吼:“去查查这个丑女人是谁?” “咯咯······”某街角的旮旯,田德拉老母鸡似的大笑。 “不用谢我哦,我只是路见不平开口相助而已。”她笑着跑开,一想到杨佩云的大便脸,再一次老母鸡似的大笑。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是如此的熟悉。沈飞再次敲自己的脑袋,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呢? 田德拉喜滋滋的攥着玉扳指,从幽兰居的后门进来。后院里马金玉正在收拾菜园子。 她做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生孩子之前还来菜园子转转,之后就没怎么来,全扔给飘飘,飘飘现在忙店里的生意,也顾不上。马金玉受伤后,平日里就是用左手练刀,闲暇时卷起袖子在菜园子里忙。 “你是谁?”马金玉看见后门进来一人,抄起手中的竹竿指着她问。 149 岌岌可危的地位 “马大哥,菜园子弄才不错啊。”田德拉熟门熟路的走过去,小手一柠,一个金灿灿的甜瓜落入手中,她在衣服上一抹,就咬了上去。 马金玉听来人认识自己,不由纳闷自己不认识她啊,可看到她的吃相时,试探性的开口:“夫人?” “啊?怎么啦?”田德拉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说话。 “夫人怎么如此打扮?” “哦,我给人说亲去了。” “说亲?” “是啊,马大哥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我也去给你说亲去。” 马金玉的眼神有些暗淡,“夫人不要开玩笑了,我这这样子那会有姑娘喜欢我。” 他的脸毁容了,右胳膊废了,走在路上人人避之不恐,姑娘都吓走了,更别说有人喜欢他。 “马大哥,对不起,自从遇上我你没好事,都是我害了你。” “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马金玉赶紧解释。“我······” “真心的喜欢一个人,靠的不是外表,所以不要气馁,一定可以找到真心喜欢你的姑娘。”田德拉真心道。 马金玉虽然不完全认同她的话,但被她的真诚感染,也跟着点头。 都是因为洛庭,马金玉的胳膊才废掉的,田德拉暗下决心:一定要帮马金玉找个好女人。 晚饭餐桌上,洛庭一边吃饭,一边比划着白天的事情,彩蝶和飘飘听的哈哈大笑,念慈和思飞见大家都在笑,也跟着傻笑起来。 “彩蝶,放心,有我在,一定可以帮你把邱磊搞到手。” “咳、咳。”姜秋水噎住了,这女人说话能不能含蓄点,搞到手? 旁边的马跳跳递给姜秋水一碗汤,让她顺顺气。 只要张子清不在府里,田德拉一般会召四护卫一起用餐的,今个儿也不例外。 对于她的惊人之语,马金玉和马跳跳早就习以为常,叶城也跟着习惯了,只有古板的姜秋水至今还不是很能接受。 “姐姐接下来要怎么做?”飘飘虽不赞同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方式开始,但知道反对无效,只能跟着走。 “我已经开好头了,接下来开始开始第一步。”田德拉摸出玉扳指,“喏,这是信物,保管好了,要是东西丢了,未来相公也就丢了。” “哦。”边彩蝶眉开眼笑的接过来,也顾不得女孩子家应有的矜持。 “飘飘,我干娘的外甥人不错,家世也好,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已经帮你应下来了。”叶城闻言,手中的筷子逗了一下,飘飘则是一副吃惊的摸样。 “姐姐,我不嫁人。” “还害羞了,呵呵。”帮思飞擦擦嘴巴,她接着道:“就这么说定了,过两天安排一下,你们见个面。” “我不同意。”飘飘是真的火了,可是田德拉不把她当回事,依旧一副不痛不痒的笑脸。 飘飘一肚子没处发,碗一推,甩袖子离开。 “哈哈,我们家飘飘是害羞了。” 叶城看着她,嘴巴一会张一会合,终究还是没开口。 田德拉心里急的直叫唤,快开口快开口啊。看着叶城埋在饭碗里的脑袋,她坏笑,看你撑到何时。 “娘,听说南蛮国的大王子和公主要过来。” “恩,好像是。” “听说大王子唐朝武功和舅舅一样厉害。”洛庭两眼放光。 自从认识冯睿棋之后,洛庭开口闭口都是他,她的地位现在是岌岌可危。大哥应在洛庭前面提过大王子,要不这小子也不会这副德性。 150 都是来凑数的 “不知道,好像是吧。”她有些吃味,随便应付着。 “哦。”洛庭一脸是失望,小脸跨了下来,“他这么厉害,娘怎么不知道呢?” “那还是不够厉害,要不我肯定知道。”她说的理直气壮。 洛庭不再多问,气呼呼的用力扒饭。 晚饭快结束的时候,张子清从外面回来,“明日南蛮国的大王子和公主进宫,你带着洛庭一起去。” “这关我啥事?咋还带着洛庭去?” “南蛮王的王孙也来了,宫里没孩子,找几个年龄相仿的入宫。” “爹,我是不是能见到大王子了?” 子清点头,洛庭高兴的没头没脑,碗筷一推直嚷着去将军府找舅舅,田德拉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去。 “这两天神神叨叨的,忙什么呢?” “南蛮国来人了,心里有些不安,所以出去探探情况。” “放心吧,没啥大事。” “哦?”子清拖长声音,“此话怎讲。” “我猜的,朔月和南蛮是邦交,一直太太平平的,能出什么事啊。”田德拉安慰他。 张子清觉得自己太过紧张,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竟然在怀疑她。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或许是太累了才会乱想。 房间里思飞和念慈在婴儿床上熟睡,田德拉爬在一旁看着,思飞和念慈的眉眼越来越像洛轩了,特别是生气的样子,简直是如出一辙,孩子越大越危险,可怎么办啊? 想起挨的三十大板子,她仍旧心有戚戚焉,╮(╯▽╰)╭,那儿可真不是个好地方!!! 朔月宫里热闹异常,南蛮国的大王子和公主正在大殿里,走过场讲客套话。田德拉则牵着儿子洛庭和其他官太太官子女在花园里候着。 她和对那些官太太不感冒,平素里也没什么来往,几个人里面只认识薛如云。 田德拉走过去打招呼,她旁边站着她最小的儿子冯天豪,冯大哥有三个儿子,冯天朝十二岁,冯天亮十岁,冯天豪八岁,三个孩子长的身强体壮,脸上带着一股正气,她看着蛮喜欢的,只是三个男孩子每次看见她家念慈,都跟狗看见骨头似的,眼神忒吓人。咳咳、这只是比喻啦!!! 说话间太监传话,“各位夫人,有请怡心苑。公子和小姐请随本公公到御花园。” “李公公,可以先回去嘛?”今天念慈脸红彤彤的,有些发烧,等晚上用过宫宴再回去她不放心。 “这、”李公公有些忧郁,“张夫人,王上没有交代,这会正在大殿忙,夫人不要让奴才为难才是。” 田德拉无奈的接受这个现实,旁边的几位夫人低头窃笑,指指点点的说她不识好歹。 “怎么了?”薛如云关心道。 “没、没事,就是想回家多陪陪念慈和思飞。” “天下慈母心。”薛如云莞尔一笑,两人相携去怡心苑。 宫宴在大殿举行。 先王和王后育有两子,一个是现在的王上,另一个是和先王一同遇害的二王子,现在的王上纳了四个妃子,可尚无所出,先王有一兄弟,就是现在的平南王,平南王王妃、侧妃、小妾十来个,却只得一子,两年前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个女儿,所以王室的人丁并不兴旺。 每逢宫宴或者使者来访时,都要请几个有身份的官员携家眷来充数,她这个御史大夫夫人,势必要沾沾光,因此在生下孩子后不可避免的要参加。 她在指定的位子坐定,仔细打量大殿,这里气势磅礴金碧辉煌,堪比故宫的金銮殿,无形中给人一种压力,。田德拉皱眉,在这个地方吃饭,胆小的八成会消化不良。 151 琴声诉衷肠 眼绕着大殿转了一拳,发现除了在怡心苑里见过的几位外,还有几个及笄的官家小姐,目光落到包丽娜身上时忍不住瘪嘴,上次在百官宴找茬的女人怎么也来了? 片刻所有的人落座,南蛮国的大王子和公主是贵客,所以在右边的第一个位置,其他的人按照官职大小依次排开,很不巧的包丽娜又在她的邻桌。 洛庭走到位子前,看到是包丽娜时,冷眼狠狠的扫过去,警告她好自为之。包大人看到女儿不服的眼神时,再三的告诫她不要乱来。 最后入场的是朔王和南蛮国的人,他们落座之后宫宴正式开始。田德拉看着几个人觉得眼熟,片刻想起来她在一品香见过这几个人。 酒过三巡,开始了宫宴的老戏码:表演。田德拉自认为有使臣在,即使有人看自己不顺眼,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没事找抽给朔月国丢人,所以见到餐桌上的美味时,便和洛庭大吃特吃来。 “还剩两个虾,你一个我一个。”洛庭分吃的。 “好嘞,不客气了。”田德拉说着就伸手就去拿。 “娘,那个大王子一直在看你。”洛庭确定了N+1次后,最后确认他崇拜的偶像视线没落在自己身上。 “啊?看我?”田德拉抬起头,果然看见有人看他,此人正是那天在一品香见到的络腮大汉,由于距离有些远,她并没有看到唐朝眼底复杂的神色。 “小老头,我脸上有东西吗?”她摸摸脸,一本正经的问洛庭。 “没。”那个人的眼神很复杂,娘怎么白目的没有看清呢。 田德拉暗骂了句神经病,继续吃东西。宫里的厨子手艺真是不错,经常参加宫宴吃东西貌似还不错。 “承蒙各位不弃,本公主献丑了。”说了那么多话,田德拉只在抹嘴巴的时候听见最后两句。说话的正是那名女扮男装的女子,是文妃唐雅诗的四妹唐雅歌,田德拉不得不承认,他们家的遗传基因不错,生出来的都是美女。 她弹的是古筝,琴声很悠扬,可田德拉不擅音律,自是听不出其中表达的情感,可是看到众人陶醉的神态,她还是装模作样的跟着陶醉,只是这公主怎么老是往他这边瞄啊。 “娘,有情况。” “什么情况?” “琴声诉衷肠。” “啊?”田德拉愣住了。 “你没看她像要把爹给吃掉吗?”那眼神就像娘看见红烧狮子头般,好恐怖。 经洛庭这么一提醒,田德拉才发现,她的眼神的确像把张子清生吞活剥般。 “从实招来?”田德拉半靠在他身上,手指夹起他的耳朵。 “娘子。”看到她送过来的眼神,张子清很配合的讨好她:“娘子,饶命啊,饶命啊。”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传到唐雅歌的耳中,只见她神色一变,脸有些发白。田德拉得意的一笑,当我的面勾引我老公,胆肥了啊! 不过贾见云,我这么帮你看人,回去怎么说也得讨点好处。 张子清也低声音把事情粗略的交代了一遍。现年十六岁的唐雅诗,两年前陪唐雅诗出嫁来过,对张子清一见钟情,向洛轩请旨招他到南蛮国为驸马,张子清不愿意,加上洛轩也不愿意放人,就以她年纪小拒绝了。原想时间长了就忘记了,没想到两年后她竟然会来要人。 152 不带这么玩人的 “长的不错,看起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配你绰绰有余。” “绰绰有余?” “是啊,我看这姑娘挺深情的,我大度一点成全你们算了。” “那我要多谢娘子了。” “客气客气,等着,我这就帮你把美娇娘娶回家。”田德拉笑的好不大度,但张子清只当她在开玩笑。 琴声停止了,语音还在大殿里环绕着,众人从余音中缓过来后,眼神在她、子清和唐雅歌三人身上溜来溜去。田德拉捏着张子清的耳朵笑的好不奸诈,张子清仍旧是那副讨好的模样,众人眼里这分明是打情骂俏。唐雅歌哀怨的看着两人,咬着嘴唇走到大王子身边落座。 一时间场面有些冷清,冷清的异常尴尬。 “王上,公主的琴声情意绵长,这么的用情至深,让臣妇好感动。”突然,张夫人——也就是田德拉起身,象征性的长袖掩面,似是拭泪。在座的人都愣住了,这张夫人刚和张大人打情骂俏,这会儿说起这种话,委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所以,臣妇请求王上。”田德拉顿了顿,侧眼看着张子清勾起嘴角。 张子清凌乱了!!! 她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要他去做四公主的驸马?感情刚才不是开玩笑啊!可她明明知道、他不喜欢女人啊! 洛庭在愣住了,娘是怎么了?怎么把爹往外推啊?可当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时,顿时明白:精彩要继续滴。 田德拉看到张子清傻掉的表情,心里笑翻了。 “请求王上准许臣妇献唱一曲,一表我们夫妻的情意。” “哦?” “啊?” “这?” “呃?” ······· 她话一落音,下面就炸开锅。感情不是成全四公主,是砸场子的,吼吼,有好戏看了!!! 张子清松了一口气,抹掉额头的冷汗,不带这么玩人的!!! 洛轩坐在大殿正中,静静看着下面一言不发。对于好友有龙阳之好的事,他至今难以接受。可殿上的两个人,尽是做一些真夫妻都做不出的亲密动作来。 “请王上恩准。”田德拉加大音量。 “准。”他冷冷的开口。 她会唱歌,但不好听,好在歌词意思表达的很明确,如果子清懂得配合,效果会更好。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珍重再见今宵有酒今宵醉 对酒当歌长忆蝴蝶款款飞 莫再留恋富贵荣华都是假 缠缠绵绵你是风儿我是沙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叮咛嘱咐千言万语留不住 人海茫茫山长水阔知何处 浪迹天涯从此并肩看彩霞 缠缠绵绵你是风儿我是沙 点点滴滴往日云烟往日花 天地悠悠有情相守才是家 朝朝暮暮不妨踏遍红尘路 缠缠绵绵你是风儿我是沙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全场一片静悄悄的,都屏住呼气,生怕破坏了此刻的意境。 她的嗓音不圆润,也不柔美,唱起来甚至很生硬,但带着满心的爱恋,吐字清晰很清脆,像玉珠落玉盘,清脆响亮,直直的敲到每个人的心头,每人眼里幻化出风舞黄沙的缠绵场景。 听的在场的风流成性毫无定性的花花公子、纳了十几个房小妾只为美色的好不真心的某些官员,都忍不住想好好的找一个人,相爱相守一生。 153 得一人相爱足以 大殿上,洛轩眉毛动了动,冷眼看着一切。她唱的好真切,他脑海里出现和某个女子在风中追逐的场景,那个女子回眸的瞬间,他愣住了,竟然是她——田德拉。 他有些难以置信,有些生自己的气,想起那天晚上她说过的话,顿时如把利刀划过他的心口。 不是假夫妻吗?她眼中闪烁的情意分明是一把火,点亮了眼前的人,点亮了周围的人,却独独刺痛他的眼。 唐朝看着这一切,眼神由咋见的吃惊、欣喜,转换为震惊和心痛,这些表情在瞬间转换,却一滴不漏的被洛轩收入眼底。 张子清见田德拉对自己笑的那么温柔,顿时心里发毛,她的温柔可是要发货的前兆,他什么时候又得罪她了?他明明是个聪明人,为啥遇到她就猜不透? 知母莫若子,洛庭很快明白娘的意思,忍不住摇头,爹也太笨了。狠狠的捏了他一把:“爹,该你出场了。” 张子清这才明白过来,起身缓缓的向他走过去,轻轻的揽她入怀。 现场一片哗然,羡慕和嫉妒瞬间朝两人席卷而来。 田德拉扭头朝张子清粲然一笑,眼底带着得逞的笑意。张子清怪别扭的轻咳两声,田德拉伸手帮他顺气。 在众人的注视下,张子清的脸红的跟熟透的西红柿似的,下面的人则窃窃私语。 洛轩则是酒杯一颤,酒洒了一半出来,衣服湿了一片。 唐雅诗看着洛轩的异常,恶狠狠的瞪着田德拉,罗美婷则低下头,端起一杯茶默不作声的呷了一口。欧湘琴和贾柔则不明所以。 唐雅歌狠狠的咬着牙,哀怨的看着田德拉,恨不得此刻有把利剑将她刺穿。 直到晚上十点,宫宴才结束,张子清有些微醉,两人相携回房休息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洛庭竟然被南蛮王王孙唐胜业缠上,大半夜的不能去睡觉,洛庭有些不大情愿,便死拖着冯天豪做垫背。马金玉跟在洛庭后面,马金玉的个性她了解,有他在,洛庭不会有事儿。 床上子清睡的正酣,不时传来细微的打呼声,田德拉则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忍不住感慨:打地铺果然不舒服。 今天是农历初八,挂在天边的小月牙发出晕黄的光泽,让她想起外婆家小屋里昏黄的灯光。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她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渐渐有了无法割舍的人和物,要她离开,恐怕是不可能了。 都说明月寄相思,那么二十一世界的家人,是否也在这样的夜晚想着自己?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花园里的凤栖湖。夜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映在湖心的钩月夜随之荡漾,一时间仿佛天地都沉溺的凤栖湖中,享受片刻的美好和宁静。 她挨过板子后,特地在宫里打听过,让她挨板子的飞雪阁,是因为飞雪王后喜爱花,先王特建楼阁,这样她一出门就可以看到满园百花齐放的美景。御花园僻静处的这个湖,是飞雪王后甚是喜好在这里欣赏夜景,因此先王赐名凤栖湖,寓意:凤栖的地方。 想到这些,田德拉不由得羡慕起飞雪王后,人生得一相守相爱的人足以,只是恐怕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只是先王对先王后如此的专情和痴情,为何洛轩却没有遗传丁儿点,竟然纳了四个妃子? 洛轩?不知不觉中闯入脑海的名字让她大吃一惊,怎么无端拿他做起比较? “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她定定深思,确定是朝她这个方向来了。 154 我认错人了 来人顿一下脚步,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来。 “你是谁?”田德拉戒备起来,可从来人的气势和步伐来看,来人没什么恶意。田德拉眯起眼,身影越来越近。 “大王子?”来人身形很像那个魁梧高大的大王子。 “静云。”来人轻唤一声,声音有些颤抖有些沙哑,还有震惊和浓浓的思念。她穿着白色的衣衫,站在暗淡的月光下子,那神情和背影,恍若他思念中的女子。 她前后左右看了一遍,确定周围没有后,指着自己的鼻尖问:“你在叫我吗?” “静云,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唐朝,你的未婚夫啊?”唐朝走上前猛烈的摇着她的肩膀。 竟然真的是南蛮国的大王子唐朝,她有瞬间的错愕,“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静云。” 他脸上长满了胡子,根本就看不出真是的面目,也不能怪她没认出来。 搭在她肩膀的手猛然一震,最后无力的垂下来,眼神也慢慢的恢复到在一品香初见时的漠然,“对不起张夫人,我认错人了。” 她和静云真的很像,可静云是个温婉可人的女子,而眼前的女子确实灵动、大胆、直爽,和她的静云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洛轩在逸轩殿准备就寝。想起好友喜欢男人,而她却依偎在好友怀中,绽开幸福的笑颜,心头有些烦躁的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打发了文韬武略和赵贤,独自一个人在王宫里转,不经意间看到南蛮国的大王子唐朝朝凤栖湖走去,顺着他的目光,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紧跟着听到意料之外的三个字。 未婚夫? 南蛮国的大王子竟然是她的未婚夫? 田德拉,你的生活还真精彩。 怪不得查不到底细,原来有南蛮国做后盾,把过去的一切都掩盖了。这么一来,两个孩子也是唐朝的! 洛轩啊洛轩,你太傻了,竟然天真的认别人的野种当儿子。 他两耳哄哄的响,眼底的戾气久久不散,他狠狠的握紧拳头,恨不得此刻捏碎她的脖子。 放心吧,我会留着你的命,把新仇旧恨一起算,让你体会到失去亲人的代价。 他冷笑着,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没关系,相比是大王子过于思念静云姑娘才会认错的,这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田德拉安慰道。 “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早些找到神医,她就不会离我而去了。”唐朝的言语之间满是沧桑和后悔,听的田德拉心里很难过。 两人陷入片刻的沉默,田德拉清清嗓子,“天色已晚,就不扰大王子的清净了。” 唐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几度开口却还是没有突出一个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 “静云,我好想你啊!”他清冷的声音在夜色中越发的寂寞。 田德拉躺回地铺,翻来覆去好久才不踏实的合上眼。 她打了个激灵,从噩梦中惊醒,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回想着梦中的一切,梦中她被人逼着从山崖上跳了下来,好几次她想看清那人的身影,可却是白茫茫的一片,瞧的很不真切。 虽说梦不能当真,可是老是做噩梦会让人神经崩溃的。 床铺上的张子清刚醒,看到地铺上的人自责的敲头,他昨晚喝多了。 见她神情恍惚,“又做噩梦了?” “恩。”田德拉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觉得不安。” “你想太多了,”张子清起身着装,“时间尚早,再眯会儿吧。” “恩。”田德拉起身躺到床上,张子清则弯腰收拾地铺。 155 洛庭和人打架 出门的张子清不经意的回头,竟发现窗户上手指头大的洞,他眼眸一沉,阴厉尽显。 早朝后,张子清来到洛轩的书房。 书房里,洛轩神情恍惚拿着奏折,心思不知道跑到那里了。张子清连声请安,却没反应。 “洛轩。”张子清有些火,从早上发现窗户上的洞开始,他的心情就非常不好。 “你来了,”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便你我称呼起来,“有心事?” 张子清便把无意中发现窗户上有洞的事情说了出来,“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有何目的?” 洛轩听完,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或许你料想不到的人。” 洛轩的猜测里,唐朝就是那个窥探的人,只有他有窥探两人是否假戏真做的动机。 两人洞察到好友龙阳之好,利用这点田德拉顺利加入御史府,以此来掩人耳目,暗地里和南蛮国通信。 “哦?你是不是发现什么?” “没。”子清非常信任田德拉,这件事说出来他未必会相信,再者这是他和南蛮国的私人恩怨,就让他自己亲手来结束这一切。父王、母后,相信儿臣,一定要杀害你们的人血债血偿。 *********************************************** “娘,起来了,娘。”洛庭喊了老半天,只见娘皱皱眉,朝床里面一翻身继续睡。 “娘,念慈和思飞饿了。” “啊?来、来,娘带宝贝吃东西。”田德拉坐起伸出两只手,眼却还闭着。 “娘,好偏心啊。只疼弟弟妹妹,都不管我了。”洛庭哀怨的说道。 田德拉猛的睁开眼,“小老头,竟耍我。”说着就揪洛庭的耳朵。 “宫里不好玩,我们回家好不好?” “才待一天就腻味了?儿子,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拉起他的小手,田德拉满脸的心疼。 “不小心碰的。”洛庭撒谎不打草稿。 “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说实话?”不大点,竟然对她撒谎了。 “和人打架弄的。” “和谁?” “南蛮王的王孙——唐盛业。” “说清楚点。” 洛庭昂起头,一脸的倔强,“他说娘的坏话,还说我是野种。” 那才多大的点的孩子,能说这样的话,八成和身边的大人有关。可他们是南蛮国的使者,田德拉即使不满,也不能当面找他们去理论。 她手指一曲,赏他一个爆栗。 “娘,头打爆了。” “打爆活该,三言两语就被激的去打架,就不怕人家抓你的小辫子,也不想想,人家是南蛮王的金孙,万一他有心害你,你十张嘴也说不清。” 洛庭委屈的低下头:“可是,他们。” “没有可是,下次遇到这种事想清楚点” “恩,孩儿记住了。” “知道就好,记住,别给差劲的人计较,要不别人会分不清谁是差劲的那个。” “我知道了。”话是这么说,可洛庭心里还是不服。 “好饿啊,走吃饭去。”田德拉不理会他委屈的脸色,径自下床。 母子二人用过早饭,坐在房门的台阶等张子清下朝一起回去。 张子清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他不说她也不问,三人便一起坐马车回去。 156 以夫为天的贤淑女子 朔月宫夏清宫里。 “盛业,你脸上怎么有伤?从哪来的?”唐雅诗看着侄子嘴角的淤青,满脸的心疼。 “别看我,我不知道。”唐雅歌推的一干二净。 “你做什么去了,怎么不看着他?”她责备妹妹。 “我。”昨天的事情,到现在她还一肚子气,哪有时间去看他。 “是我这个王叔疏忽了,不怪四妹。”唐朝开口,唐胜业是他堂兄的子嗣,只可惜父母双亡,唐朝便把他接到身边。 “大哥。”唐雅诗不满的嘟起嘴,不情愿大哥这么包庇妹妹。 “不怪父王和姑姑,是我不小心碰到的。”唐胜业和洛庭一样七岁,个头却比洛庭高半个,洛庭看上去瘦瘦弱弱的,一开口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他看了就讨厌,所以把从姑姑嘴巴里听的倒了出来,本想看他敢怒不敢言的熊样,却不想那小身板打起架不是盖得,竟然把他给揍趴下了 身为南蛮王的第一个王孙,长这么大还没这么丢人过,所以打死他也不说出去,太丢人了。 “哎,盛儿乖,过来姑妈这里,让姑妈好好瞧瞧。” 别看唐雅诗一副冷艳高傲的样子,可骨子里喜欢孩子。没嫁到朔月国以前,父母早逝的唐胜业就是她看长大的。所以姑侄两人即使三年不见,只消片刻,便回到以前其乐融融的场景。 “大姐如此喜爱孩子,为何不要一个?这朔王膝下尚无子嗣,如果姐姐早怀上了,诞下嫡子,这王后的位子还不是囊中取物吗?”唐雅歌道。 “盛儿乖,姑妈有事要和姑姑伯伯说,你到外面去玩可好?”唐雅诗语气很温柔,和平时的颐指气使判若两人。 *********************分**割***线****************************** 见云深知南蛮国四公主芳心暗许子清的事情,吃过午饭匆匆赶往御史府探情况。 三人刚坐下,茶杯还没端起,宫里来公公传口谕,要子清入宫陪伴使者左右,直到使者离开朔月国。 张子清一脸的不解,不明白洛轩为何下这样的旨意? 贾见云则是一脸的担忧,如果四公主不计名分非要下嫁御史府,那事情可就复杂了。 田德拉皱着眉头,难不成洛轩为了平衡两国之间的关系,非要唐雅歌下嫁张家,守活寡? “别担心,有我在,别说侧室,就是个妾她也捞不着。”她说的信誓旦旦。 “关系到两国的邦交,事情没那么简单。”子清道,怕是文妃娘娘代妹妹提的让他入宫的要求。 见云道,“是啊,稍有不慎,会挑起两国的事端。” “放心吧,没有解不开的死疙瘩,我就不信,当着我的面能耍出啥手段。” “你也要进宫?”张子清道,其实她能一起进宫再好不过,可没有召见她也没令牌怎么进去啊? “你是我相公,夫唱妇随不行啊?” 见云道,“可王上未召,不得私自入宫啊。” “我可是以夫为天的贤淑女子,当然是相公道那我到哪。” “以夫为天?贤淑女子?”这话你还真说的出口,张子清和贾见云取笑她。 “有异议啊?” “没。”两人异口同声的否认,开玩笑,要是说有的话又不知道她要出什么坏主意。 157 忆起往日时光 “放心吧,又不是非他不召见不可的,瞧瞧,这是什么?”田德拉从袖子里摸出一块令牌。 子清接过去,瞄了一眼,“洛妃娘娘给的。” “不止一块呢,每宫都有哦。四位娘娘都说喜欢小孩子,让我什么时候带念慈和思飞进宫瞧瞧呢。” 张子清闻言眉头皱起来,“后宫暗里波涛汹涌,如你破坏四宫之间的平衡,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我知道,不过这次说什么我都要死皮赖脸的抱着孩子,夫唱妇随的跟着你入宫去,如果王上不高兴,有孩子在,算是个很好的借口。” “这么肯定?”见云怀疑她说话的可信度。 “乱上加乱,可正好称了某些人的意。我倒落的轻松。”话虽这么说,田德拉心里还是有些堵的慌。 “徐夫人召你入宫,无非要四位娘娘使劲浑身解数怀孕,所以不管结果如何,首当其冲的都是你。你现在抱着孩子入宫,会刺激四宫的争夺欲望会,加上南蛮国的使者在此,王上会转移放在后宫的注意力,有什么样的结果就可想而知。”其实这样也好,好友到现在尚无子嗣,这从一国之主的角度看,不是好事。 “恩,别说了,宫里的公公都等烦了,赶紧收拾东西走吧。”田德拉说道。 于是,从宫里出来,在御史府里待了个把小时,带上洛庭、念慈和思飞,又进宫去了,飘飘和马金玉、叶城姜秋水也跟着进去。 晚膳后,洛轩命子清陪唐雅歌到花园里转。她则带着念慈和思飞陪着四个妃子在飞雪阁附近的凉亭里玩耍。对她和三个孩子的到来,洛轩倒没说什么。 “两个孩子好可爱啊,真让人羡慕。”开口的是唐雅诗,她正抱着思飞玩,小家伙人不大,可嘴巴甜的很,时不时的拿桌上的点心往几个妃子口中送,惹的四个妃子开怀大笑。 洛轩刚开始还在一旁看着,神情有些恍惚。他想起小时候,父王和母后就是这样抱着他在飞雪阁里玩耍,父慈母爱的场景亦如昨日云烟,令人十分怀念。 他不是不想要子嗣,只是婴孩会让他想起生死未卜的弟弟,想起惨遭不测的父王和母后。视线花园一角和唐胜业一起玩耍的洛庭身上,他到底是不是生死未卜的弟弟呢? “乖,自己站起来。”念慈跑过来拿桌上的点心,却不小心绊倒,有宫女过去扶她起来,却被田德拉支走,“让她自己起来。” 念慈在地上挣扎着站起来,胖胖的小手拍拍身上的土,一摇一摆的朝她跑过来。 “真乖。”田德拉宠溺的捏她的鼻头,挑了念慈最喜欢的红豆酥塞到她嘴里。 洛轩眼眸一敛,握紧袖中的拳头,起身离开凉亭。凉亭里,众人依旧在嬉闹,只有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注意到他异样的情绪。 入夜,田德拉和飘飘分别抱着念慈和思飞回到宫里的住处——如翠宫。这是座空殿,因为张子清拖家带口的过来,便暂时安置在这里。 “飘飘,下去休息吧。”子清有马金玉跟着,她十分放心,压根不担心唐雅歌占到半分便宜。 “我不困,大人还没回来,我再陪姐姐坐会儿。” “折腾了一天,别瞎撑着了。”田德拉硬是打发她下去。 她把飘飘和叶城的住处安排在隔壁,用意很明显,就是希望两人多谢机会接触,让叶城打开飘飘的心结,早日找到幸福。 158 他的静云,已经不在 幸福?自己的幸福又在那里呢?德拉想着想着,信步走出如翠宫,在宫门前的石阶坐下。一阵风吹过,细沙进了眼睛,田德拉拉开眼皮,使劲的眨巴着眼睛,希望把细沙挤出来。 “张夫人,怎么了?”唐朝从夏清宫出来,回住处的路上正好看到她坐在阶梯上,摇头晃脑的。 “沙子进了眼。” “我、我帮你吹吹吧。”唐朝哑着嗓子道。 “这。”田德拉犹豫着,沙子嗝着眼真的很难受,看四周无人,便点头答应。 田德拉的脸迎向宫灯,唐朝不自在的用手指撑开她的眼皮,轻吹起来。灰黄的灯光下,一个仰头,一个低头,还贴的这么近,乍看上去甚是暧昧。 唐朝满脸到的络腮胡,只看见两只墨玉般的双眼,仿佛磁铁要人吸进去,他的胡须碰到她的脸,痒痒的,她条件反射的往后仰头。 唐朝突然放开自己的手,一脸惊慌的看着田德拉,转身朝对面的清宁宫走去。乱步走进房间,心还是咚咚跳的厉害,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静云就在他眼前,可是她不是静云,只是长的和静云像而已。 他的静云,已经不在了!!! “怎么了?”田德拉不明白他为何态度有如此的转换,怔怔看他的背影消失在清风宫。 “这么快耐不住寂寞了。”身后冰冷冷的声音划过她的耳朵,田德拉心头一颤,发现洛轩不知何时站到身后。 “什么跟什么啊!”她嘟囔了一句,转身要离开,却被洛轩一把扯过去,胳膊一圈,她落入他怀中。 她还没张口大喊,就被他捂住嘴巴,“该不会希望有人看到我们在拉拉扯扯吧?” 田德拉仰头气冲冲的看着他,压低声音问道:“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说着他搂着她闪身到如翠宫门内,双手在她身上游移起来。 “拿开你的脏手。”田德拉拉不开他的手,瞄准位置屈膝往上顶,却反被他的双腿夹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朋友妻不可欺,王上这个道理应该懂吧?” “你是吗?”他邪笑。 “我、我。”她的确不是,“你再不放开,我就大喊了。” “好啊,你觉得有谁会相信朔王会染指一个寡妇呢?” 田德拉气的说不出话拉,听的出来,就是她撕破嗓子喊,他也不会松手,而且如果惹人过来,大家只会认为是她勾引王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说呢。”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滑进衣襟#已屏蔽# 田德拉倒抽一口去,千算万算就是没把他的异常算进去,这下好了,豆腐都被他吃光光。 只是他为何如此反常,不是都已经说清了,各过各的吗? #已屏蔽# “放开我。”田德拉死命的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了他的钳制。感觉到下体明显的抵触物时,田德拉真的慌了,他是来真格的。 “求求你,放开我。”她开口,念慈、思飞、洛庭、飘飘和叶城都在如翠宫,对面是清风宫,两人所在的位置正是如翠宫大门的内侧。唐朝和叶城都是练武之人,听力应是灵敏的,如果让人撞见,后果不堪设想。 洛轩充耳未闻,手从她后背抽出来,掐住她的双头放在头顶,一手解开她的衣服。 “求你,放开我。”田德拉彻底的后悔跟进宫的决定。 159 害人反害己 “放开我,混蛋,王八蛋,放开我。”她狠咬着嘴唇压低声音,没想到他更加嚣张了。看到他戏谑的眼神,田德拉脑子一热张嘴朝他的肩膀咬去。 不曾想这更加的刺激到他。田德拉的后背低着门墙,后面凉前面热,在这样的冰火两重天下,田德拉放弃挣扎,无力的靠在门墙上:“随便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洛轩手一顿,只听他声冷笑一声,“果然够淫荡。”说完甩开她飞身离开。 她跌坐在地,神情有些恍惚。 凭什么,凭什么他这么看轻自己,他很了解她吗?可恶的臭男人。 ***************************************** 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田德拉强烈拒绝之前发生的一切。 “德拉,醒醒,你做噩梦了,快醒醒。”张子清轻轻的拍她的脸,却仍在她身上闻到淡淡的龙诞香。 “子清。”她惊醒过来,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猛的抱住她。 “你怎么了?”张子清关切的问道。 “很恐怖的噩梦。” “乖,没事了,放轻松,慢慢的呼吸,对,就是这样。” “恩,好多了,谢谢。” 张子清上朝后,丁一和飘飘忙着给三个孩子喂饭。 “娘、娘。”思飞的小胖手推她的手,死也不肯吃蛋黄。 “思飞乖,吃了长高高,像哥哥一样。” 洛庭闻言,从椅子上跳下来,给弟弟摆一个帅帅的姿势,小家伙一看没二话,把蛋黄吞了下去,一旁的念慈见状,也跟弟弟争起来。 马金玉神情恍惚的从外面走进来,喊他吃早餐也没反应。 田德拉敲着桌子,“马大哥,你怎么了?马大哥、马大哥?” 马金玉:“啊?我、我没事。” 他的眼神不断的闪躲,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丁一决定吃过早餐找个时间问问,他昨晚在留宿宫中,希望掺和的不是宫里的事。 把几个人打发到院子里,她留下马金玉。 “马大哥,你不说也没关系,但是我希望不要和宫里扯上关系。” “不、不会的。” 见他不肯说,她也不勉强,“好吧,记住宫里行事要小心。” 挥挥手,丁一让他出去,却不曾想马金玉走到门口折了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田德拉的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的猛跳起来,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夫人,我、我······”马金玉结结巴巴的把事情倒了出来。 昨晚张子清带着唐雅歌在花园里转的时候,正好遇到回宫就寝的唐雅诗,见两人她心生一计,命人在夏清宫的院子里摆酒席。马金玉从厕所回来正好看到她斟好酒后,放里面撒了点东西,马金玉料想不是什么好东西,便趁人不注意,把酒杯的位置动了下。后来唐雅诗,也就是文妃,端起那杯酒。 马金玉见她神色有变匆匆离开酒桌,他怕出什么意外,便紧跟上去。哪曾想,那药是春药,不知情的马金玉被文妃娘娘扑到,在夏清宫上演了春宫秀。 “这事有谁知道?” “文妃娘娘,我,还有夫人您。” “你时刻跟在大人身边,不要离开他半步,现在去吧。”马金玉迟疑了片刻,领命出去了。 田德拉揉着太阳穴,头轰轰响的厉害。 唐雅诗为妹妹出主意,不曾想报应在自己身上,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160 出路在哪里 可她是洛轩的女人,马金玉竟然碰了朔王的女人,这事情要是闹出去,不仅他要被砍头,怕是唐雅诗也要被打入冷宫。唐雅诗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极有可能会杀人灭口。 真是个麻烦事。 还有洛轩的态度,她明明知道子清喜欢的是男人,还让他去招惹南蛮国的公主,不知他居心何在? 想想之前发生的事情,田德拉一个头两个大,觉得很无奈。 ╮(╯▽╰)╭,脑子本来就不是很聪明,现在真的是成浆糊了!!! 所有的事情只有头没有尾,到现在她也没有弄明白之前发生的事是何为多为,目的为何?她起初怀疑洛轩,可是姜秋水并没有做出伤害洛庭的事情,反而时时刻刻的保护他。 而且这次进宫她更确信,洛轩看洛庭的眼神分外的温柔,不像是谣言所说,为了王位,杀了几个月大的弟弟。 洛轩昨晚的异常更是让她不安,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 所有所有的事情她都看不透,所有所有的事情都查不到源头,她不聪明的脑子乱作一团,可却又找不到人诉说。 有谁能告诉她,出路在哪里? ***************************************************************** 不服不行店面里。 边彩蝶撅着嘴巴一脸的愁云。 春桃:“小姐你的臭脸,把客人都吓跑了。” 彩蝶:“春桃,他什么不喜欢我?” 春桃:“小姐人这么好,仇公子一定会喜欢的。” 彩蝶:“可是我去店里找他,他竟然看也不看我一眼,我长的很难看吗?” 春桃:“在这朔月城,小姐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 彩蝶:“那他怎么不喜欢我?” 春桃:“他只是没看到小姐的好,等她发现小姐的好,一定会喜欢的。” 彩蝶看着丫鬟,对她的话没底,心地想着,要是姐姐在,一定可以帮她出主意。 店里打烊后,彩蝶领着两个丫鬟绕道舞阳大道,期望能遇见仇磊。 “站住,”之间一个中年人扯住一个小孩,“我让你偷东西,让你偷,看我打折你的手。” 边彩蝶看不过去,怒喝道:“住手” “他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打他。” “姑娘,你有所不知,他是个小偷,已经偷了我好几次了。” “多少钱,这些够不够?放了他。”边彩蝶掏出几两碎银。 “够了够了。”老板拿了银子乐呵呵的走了。 偷东西不应该趁人多的时候吗?这个时间,除了饭馆、酒肆和青楼,几乎所有的店都打烊,街上偶尔三三两两的人匆匆擦身,摆明了不好脱身,真不明白这个十来岁大的孩子怎么会选择这个时候? “为什么偷东西?”他的眼神很纯洁,不像是行窃为生的小孩,看他绝强不肯答话,彩蝶也不多问。 “帮我把这些东西送回边府,这些银子就是你的了。”边彩蝶拿过春桃手里的布匹。 “小姐。”这布很值钱的,交给他怎么能放心。 “这是工钱,送到后回来给我说声,去吧。”边彩蝶告诉她地址,把布和钱都交给小男孩。小男孩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接过东西朝边府的方向跑去。 “小姐,他可是个小偷,你怎么能把布和钱都交给他呢?”春桃一脸的指责,埋怨小姐太单纯。 161 唐雅诗忧心 “他定是有什么难处,才出来偷东西的,所以我把东西交给他,想考验他一下。” “可那匹布很值钱的,我怕你收不回来,到时候要自己赔钱给张夫人。” 姐妹做久了,田德拉的脾性她是知道的,“姐姐会赞成我这么做的。” 春桃嘟囔:“我可没小姐这么乐观。” “好了好了,我们到这家店里吃点东西,顺便等那个孩子回来。” “小姐不去找仇公子了?” “不、不去了。”缠了他这么久,他都没正眼看过她,她现在有些胆怯,不知要怎么继续下去。 主仆二人消失在饭馆内。 街道某处仇磊从阴暗处走出来,刚刚他看见是她,便躲起来,这些天她天天过来缠的他头晕脑胀,心底认定她是个刁蛮无理的千金小姐,竟没想到看到她的另一面,看来他的认知有严重的偏差。 那个孩子到底会不会把东西送到呢?他也很想知道。 半柱香后,一个瘦小的人影在街上疾跑,朝从饭馆出来的边彩蝶迎上去。两人又说了些什么,边彩蝶把打包好的饭菜递给他,小男孩接过东西,道谢离开了。 那个孩子真的回来了,隐在一旁的仇磊把看的一清二楚,还听见她说要那孩子到店里帮忙送东西,她会付工钱。 她真的不一样。 李娇娘说,人心都是恶的,都是自私的,所以她从来没有用单纯的心思去看待别人,而他久经商场,看人性的自私,当时怜惜她的出身,并不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什么不对。 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征兆的,她的想法注定后来悲剧的发生。而他却选择逃避和远离,独自活在自己的小天地。 但从今夜,不管对边彩蝶还是仇磊,一切开始变的不一样。 ***************************************************** 朔月宫里,张子清走到哪里,田德拉带着三个孩子、飘飘、叶城和马金玉等人就跟到那里,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甚是壮观。所以唐雅歌逮不到丝毫时间与张子清独处,心里甚是火大。 唐雅诗那天本是要下药给张子清,然后让他和妹妹生米煮成熟饭,一国公主不可能嫁入丞相府做小,所以到时候利用南蛮国施加压力,让张子清休了田德拉。这样一来,可娶妹妹过门,二来,把休掉的田德拉逼走,因为她看的出来,朔王对她是不一样的。 没想到的是她竟误饮那杯酒,和田德拉身边的那个侍卫发生关系,想起那张恐怖的脸,她一阵阵恶心。 三天过去了,不管唐雅歌如何在耳边唠叨,她都没心思听,总是小心翼翼的担心那天的事被人发现。 “姐,姐,你有没有在听啊?”唐雅歌晃她的胳膊,这两天姐姐神情恍惚,总是魂不守舍的。 “啊?你说什么?”唐雅诗不敢直视妹妹,侧脸问她。 “姐,你怎么了?”姐姐这两天心神恍惚,吃的不多,睡的也不好,好像有什么心事。 “没事,身体有点不舒服。”唐雅诗做咳嗽状,“我累了,休息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唐雅歌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她精神的确不好,只好先出去。 唐雅诗把宫女支走后,无力的坐在床榻上,内心慌乱无比。她是一国的公主,过着众星捧月的日子,难免心高气傲。 162 念慈受伤了 可只要她喜欢的就会尽力去争,就像她对洛轩。可是现在却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成了一个不洁的女人,她觉得自己好脏好脏,已经配不上他······ 她是朔王的妃子,这事万一被人知道了,她会被打入冷宫,这可怎么办才好。不、她不能被打入冷宫,不能,她可是要做朔月国的王后的。 那么,只能杀了那个侍卫。 这个念头一处,唐雅歌吓了一跳,不、不,她不能这样,她不是杀人魔。 她该怎么办呢?她仰头长叹,╮(╯▽╰)╭ 御花园中,田德拉和罗美婷坐着聊天,几个孩子在空地里玩耍,张子清在小径上慢走。这时,唐雅歌带着两个丫鬟走过来, “张大人,陪我去赏花好不好?”这一点,姐妹两个很像,只要喜欢就表示出来,这不唐雅歌正缠着张子清带她去御花园。 “张子清,你儿子拉屎呢,快带他去厕所。”田德拉见那女人的胳膊缠着张子清,眉一皱放声大喊。 “恩,娘子,我来了。”张子清扯开她的胳膊,朝洛庭跑过去。 唐雅歌气的直跺脚。如果这个女人条件比她好,她些心里也平衡些。可看看她的样子,听听她说的话, 拉屎?还有比这更粗俗的嘛!瓜子脸、柳叶眉、小鼻梁、薄嘴唇,怎么看,充其量不过是小家碧玉一个,如果非要说那点比她好的话,就只是她那白皙的皮肤。 可她是一个寡妇,一个拖着五岁儿子的寡妇,凭什么和她南蛮国的公主争啊? 唐雅歌越想心里越不舒坦,咬牙切齿的瞪着田德拉,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 田德拉则对唐雅歌视而不见,继续和罗美婷聊天,看罗美婷赏心悦目的样子。所以现成除了一个碍眼的人外,场面还是比较和谐滴。 “小心!”突然一声大喊划破长空。只见马金玉和姜秋水在和四个黑衣人打起来,飘飘吓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念慈在靠近花圃的地方,正睁大圆鼓鼓的双眼无辜的看打闹的画面。洛庭想过去拉妹妹,奈何中间隔着四个黑衣人,他过不去。 黑衣人功夫不弱,二对四有些吃力。马金玉右手残了,只能用左手迎战,渐渐的支持不住。田德拉见状,拿起桌子上装点心的盘子,朝黑衣人扔过去。 一个黑衣人撇开马金玉,便朝她攻击过来,田德拉会点两招,便和那人打起来。可两人实力悬殊太大,所以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躲闪。一边躲,一边高喊:“救命啊,救命啊。” 听到打斗声和喊声侍卫跑进来,可实力悬殊大主儿,根本不经打。 洛轩、唐朝还有冯瑞棋在书房里,得到消息后,快速赶到御花园。 黑衣人的刀砍过来,田德拉弯腰躲闪,却没料到他的腿扫了过来,她躲不及,被他踢倒在地。接着,举起刀就要朝她砍。 “小心。”冯瑞棋飞身过来,把她拽进怀中,一脚踹开黑衣人,上下打量她:“你没事吧?” 田德拉喘着粗气,一脸的恐慌:“没事、没事,吓死我了,以为要没命了。” 越过冯瑞棋的肩头,她看见黑衣人袭击罗美婷,“小心。” 洛轩的动作比她说话更快,她话还没落音,就见洛轩手持一把短剑,划在黑衣人的胳膊上,黑衣人吃痛剑落在地,后退几步,抓起花圃边的念慈挡在胸前。 “放、”她话还没落音,就见一把剑飞出去,直愣愣的插在念慈的胸口,瞬间鲜血四溅。 163 他伤了念慈 田德拉忘记了呼吸,腿一软跌进冯瑞棋怀里,她木然的扭过头,看着剑飞出来的方向。 洛轩看着自己的双手,剑出手的那一刻,他是有机会收回的,可他脑海里突然晃过“未婚夫”三个字,一念之间他做了选择。 可看到鲜血染红念慈水粉色的衣服时,心突然痛的无以附加。 黑衣人把念慈扔在地上,喊了一声“撤”,便跃出宫墙消失不见。文韬和武略紧追着跃出宫墙。 “念慈,念慈······”田德拉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念慈的小脸痛的皱起来,脸色发白,双眼渐渐的失去光彩。她还不会说话,哼哼唧唧声音很细很弱也很不清晰,田德拉听在耳中,心痛的快要死掉了。 “念慈,念慈,不要睡,看着娘,看着娘好不好?”田德拉来回抚摸着她的小脸,“求你了,不要睡,娘求你了。” “太医,快宣太医。”罗美婷喊道。 “娘求求你了,不要睡,好不好,快睁看眼看看娘?”田德拉哀求着,声音颤抖的厉害,泪水顺着脸颊一滴滴的落在鲜红的血衣上,很快溶进去,消失不见。 念慈虚弱的闭上眼,呼吸声也渐渐的减弱,仿佛瞬间就会从她眼前消失。 “不!”田德拉仰天长啸,心碎的声音令天地动容,“念慈,没事的,没事的,娘带你找大夫,你一定会好的。” 听到她凄然的声音,张子清抱起正在拉屎的思飞,朝御花园飞跑过来,看到她正抱着满身是血的念慈,如五雷轰顶般,良久良久哽咽这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坏人,坏人,你杀了妹妹,我要报仇。”洛庭捡起地上的刀,使劲全力朝洛轩砍去。所有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待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洛庭手上的刀正砍在洛轩的胳膊上,划开一道口子,血汩汩的流出来。 他再次挥起刀,去砍的时候,被冯瑞、睿棋一把捉住,按着他一起跪在地上,为洛庭求情。洛庭则是一脸的倔强的等着他,眼中满是仇恨。 对于发生对一切,田德拉浑然不知,只是静静的抱着念慈,反复的念着:“念慈乖,天还没黑,不要睡,娘做你喜欢吃的红豆酥。” 张子清木然的走过去,单膝跪在地上,手轻轻的捧起念慈的脸:“念慈,念慈······” “子清······”田德拉痛哭着无力的倒在张子清怀里。 “没事的,念慈没事的。”这话在安慰田德拉,可却没有一点底气。 她的哭声很凄厉,所有的人都被那种悲恸湮没。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几个太医涌进御花园,赵贤最先缓过神来:“快,王上受伤了。” 几个太医朝洛轩跑过去,没理会躺在田德拉怀里的念慈。 “来人,洛庭刺伤王上,把他压下去。”赵贤开口,侍卫领命去抓人,冯睿棋把洛庭护在怀中,大有谁敢动手就和谁拼命的架势。 “住手。”洛轩喝止,“不许碰他。” 他话出口,所有的人都退后,洛庭则咬牙恶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手里有把刀把他碎尸万段。 洛轩看着念慈,对着太医道:“去看看她怎么样?” 太医走过去,要她放下念慈,田德拉则转怒视洛轩:“不用你来惺惺作态,滚·····” 164 不用你假好心 她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德拉,还是让太医看看吧,念慈应该还有救。”张子清开口,轻轻的拉开她的胳膊。 太医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为念慈诊断,片刻脸色凝重的看着她。 “念慈怎么样?”张子清开口问。 “短剑伤到动脉,所以···”太医抬头见他的脸色愈发难看,不知怎么说下去。 “快说。”洛轩尽力保持平静,可是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恐慌。 “短剑如不及时拔出,会因失血过多而身亡。可如果拔出来,”太医颤抖着双腿,“活下来的机率一成不到。” 一成不到?田德拉闻言瘫在张子清怀里。 张子清的心一阵绞痛,搂着田德拉的胳膊不知主的加大力道。 洛轩则身子一晃,眼前有片刻发黑,身后的赵贤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胡说,胡说,你们都胡说。”洛庭从冯睿棋怀里挣脱,用力的推倒太医,“庸医,你们都是庸医,滚开。” “把她救活,否则提着脑袋来见我。”洛轩放狠话。 几个太医齐齐跪在地上,一脸的为难,颤巍巍的跪在地上,额头冷汗直冒。 “还不领命!”洛轩冷道。 “哈哈,哈哈······”田德拉突然仰天大笑,“太假了吧?不觉得恶心吗?这么装有意思吗?有意思吗?哈哈······” 她虽然在笑,但掩在笑声下的悲伤,仿佛一把利剑刺在洛轩的心口,好痛好痛··· “哇,哭的好伤心啊,丫头怎么了?”只见怪医李秋实坐在墙头,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黄瓜,左一口右一口,看着怪滑稽的,可他却吃的津津有味。 悲伤的场面被李秋实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打破,众人齐刷刷的看着他,压根忘记他为何出现在这里的问题。 看到他,田德拉仿佛看到希望,双眼一亮,“快,快救救念慈。” “我救人有条件的。”李秋实惬意的啃着鸡腿,一点也不着急。 田德拉咬牙恶狠狠的瞪着他“少罗嗦,你救还是不救?” 李秋实手一抖,鸡腿掉地上,一脸的不满:“丫头,我是你的恩人,不是仇人,犯不着用这种眼神和口气跟我说话吧?” “恩人和仇人只有一个字的差别。”田德拉狠狠的盯着他,死老头也不看看什么时候,竟然还跟她提条件。 “德拉。”张子清要她不要再说话,怕万一惹恼了李秋实,他不出手帮忙。 “只要前辈相救,什么条件本王都答应。”洛轩抱拳对李秋实鞠躬。万人之上的朔王都低头求情,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也跟着跪下来。 可有人却不领情,田德拉冷嗤一声:“不用你假好心。” 一念之间没有收手,重伤了念慈,洛轩已经很后悔,加上她的冷嘲热讽,脸青一阵白一阵,额头青筋直跳。 “你到底救还是不救?”这话是田德拉吼出来的,李秋实手一抖,黄瓜也掉在地上。 “救,怎能不救。”要是成了她的仇人,得天天被她那张脸吓的做噩梦,李秋实油乎乎的手往衣服上一抹,跳下墙头。 165 冯睿棋质问 如翠宫里,所有的人都被李秋实撵到前厅。 田德拉来回不安的走动,张子清见状把她按在椅子上,一手抱着她,迫使她安静下来。 过来很久很久,仿佛有一世纪那么远。 李秋实出来,田德拉起身迎上去,“怎么样?念慈怎么样了?” “没事,小伤而已,要不了命。”李秋实一摆手,说的一派轻松,“哎,我说那个交换条件我们是不是要谈,咦,人呢?” 张子清朝里面指,表示她人已经进去了,李秋实转向他,“那个和你谈也一样,喂喂···” 张子清没理他,越过他进去看念慈,“都是什么人的,过河拆桥。” 李秋实无语的坐下,飘飘赶忙给他倒杯茶,然后放下水壶也进去了。 ╮(╯▽╰)╭,客厅里剩下他一个人,李秋实彻底凌乱了,都是什么人啊,他可是怪医李秋实,向来是条件交换,被人巴结着捧着的。不行,不行,一定要赖在这里,赖个交换条件。 田德拉本是打算就诊后就待念慈回御史府的,可她伤的很严重,根本没办法移动,也只能在如翠宫住下。 逸轩殿里,洛轩不安的走动,一个小太监匆忙跑进来。 “她怎么样?”他着急的问道。 “回王上,已脱离危险。”小太监答道。 “那就好,下去吧。”他如释重负般坐在软榻。 这时,太监赵贤走进来。“王上,冯将军求见。” 洛轩点头,让宣他进来。 “臣冯睿棋参见王上。”冯睿棋是从如翠宫过来的,说白了,他是来找洛轩质问的。 洛轩挥手让他起来,冯睿棋则跪在地上不起身,抬头看着四周的宫女和太监。 “都出去吧。”那些人领命鱼贯而出,“什么事,说吧?” “末将有一事不解,特来解惑。” “说。” 冯睿棋抬头看着他:“王上本来可以收回那把剑的,为什么不收回?” “你是来找本王问罪的嘛?”洛轩一掌拍在桌子上,上面的茶杯震掉在地,摔的稀巴烂。 “臣不敢。”冯睿棋低头,可语气却传达出“事实如此”的意思。 是冯睿棋不敢吗?不,是他自己不敢承认而已。 “那是意外。”说这话洛轩自己都不敢承认,可他是朔王,即使是事实,也不容人质疑。他脸色一变,厉声道:“下去。” 冯睿棋起身直视洛轩,一脸的困惑和愤怒,老半天才作揖离开。 赵贤进来,小心翼翼的收拾地上的碎片。 “出去,本王要静一静。” 赵贤见他脸色不好,也没敢吭声,轻步退出去。 当初因为初见喜欢念慈和思飞的那份喜悦,才认他们做义子义女,可这会儿他怎么忍心对年幼无知的孩子下手? 可唐朝是她的未婚夫,孩子肯定是唐朝的,所以洛轩你不能后悔。 明明剑穿进念慈胸口的那一刻,田德拉痛哭的那一刻,唐朝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到他觉得不正常。就连田德拉的视线也没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这两人演技也太好了,以为这样就能骗过他嘛? 那他们太天真了!!!! 只是,看到胳膊上的刀伤,他的眼神变的很黯淡。 如果洛庭真的他要找的弟弟,可他那么仇恨他,该怎么化解呢? 166 会是她吗? 天色渐渐暗下来,念慈仍旧没有醒过来。 田德拉、张子清、飘飘和洛庭都静静的守在床头。马金玉他们动也不动的守在门口,怕再有黑衣人进来,虽然如翠宫四周已增加很多侍卫把守。 张祖名和王瑶得到念慈受伤的消息,匆匆的进宫。 “慈慈怎么样?”王瑶碎步跑进来,靠近床头,轻声道。 “娘,您来了。”田德拉看见她,犹如看到现代的母亲,眼泪又扑扑的掉下来,“慈慈没事,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 “可怜的孩子。”王瑶拍着她的背:“想哭就哭吧!” 良久良久,田德拉止住哭声,王瑶抹掉她眼泪:“你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一定要坚强。” “恩,我知道,谢谢娘。”她哭了很久,说话有浓重的鼻音,可却倔强的笑着。 张祖名找飘飘还有两个侍卫,问了些具体细节,然后去逸轩殿去求见洛轩。 赵贤在门口守着,见他走过来,压低声音道:“王上今天心情不好,丞相大人明儿再来吧。” 张祖名理解的点头,“赵公公,多劝劝王上,这事儿毕竟是意外,不要太自责。” 第二天,春夏秋冬四宫妃子送来很多补品。春夏秋三宫是派宫女过来的,冬温宫的洛妃——罗美婷则是亲自过来的,她带来一支雪参,还有一个平安符。 “张夫人,对不起,要不是为了救本宫,王上也不会误伤令千金。” 罗美婷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田德拉就是心情再不好再糟糕,也不忍对她摆脸色。 “没事了,念慈命大,已经脱离危险。”田德拉安慰她。 “这是本宫小时候娘上山求的平安符,现在送给令念慈,保她平安。”罗美婷从长袖拿出一个平安符,递给她。 田德拉拒绝:“这是娘娘的贵重之物,不能收,娘娘的心意臣妇心领了。” “不,张夫人一定要收下,要不本宫会内疚的。”说着,罗美婷的眼泪扑扑的掉下来。 田德拉只好收下来:“谢娘娘!”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罗美婷离开。望着她莲步轻移的身影,想起张子清曾说过:洛妃是洛轩的红颜知己。 她有片刻的闪神:如此娇弱、温婉、善解人意的女子,无怪乎得到洛轩的宠爱,成为他的红颜知己,也无怪乎为了她出手伤了念慈。 想到这里,她的心堵的慌, 你这个疯子、神经病!!! 他们的事和你无关,你堵什么堵啊! 可别忘了,是他,是他亲手把剑穿进念慈的胸口,你恨他,恨他······ 午饭时,田德拉随便扒了两口便去看念慈,张子清也没什么胃口,见她起身也跟着离开。 “还没查到吗?”她问张子清。 “没。”昨天文韬和武略追出去,捉到一个黑衣人,可那人当场嗑药自尽,什么证据都没留下。 “我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田德拉放狠话。那些黑衣人能在宫里自由出入,所以肯定有人接应。 静下来回想那天的场景,黑衣人很明显是针对马金玉,所以想来想去她觉得唐雅诗的可能性最大,只有她才有杀人的动机。 可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她会不会太笨了点??? 167 这是朔月宫 “我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田德拉放狠话。那些黑衣人能在宫里自由出入,所以肯定有人接应。她带来的人,都没和人结过仇,那个罗美婷也不是个惹事的主,所以想来想去她觉得唐雅诗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怕和马金玉发生关系的事儿东窗事发,所以要杀人灭口。可她有那么笨吗,竟然在大白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灭口? 所以田德拉一直怀疑她,可又拿不准。不过她肯定,幕后主使着还会有所行动。 她发誓:下一次,她一定要抓到那人,将他碎尸万段! ********************************************* “飘飘,外面怎么回事?好吵啊?”田德拉有些烦躁,怕吵到念慈。 “我去看看。”自念慈受伤后,飘飘一直陪着她,这会儿脸色也不好,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皱起眉头。 一会儿她走进来:“姐姐,朔王差人送补品过来,洛庭堵在门口,不让进。” “做得好。”田德拉道:“让小老头把人轰走,他们吵到念慈了。” “可是,姐姐,那可是朔王,我们可不能较真。再者,”飘飘指脚下:“这里可是朔月宫。” 田德拉皱眉:“不管他们,权当没听见。” 一会儿门外的吵闹声消失,洛庭走进来告诉她人都走了。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念慈醒过来,所有的人松了一口气,田德拉则激动的在张子清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留下两排深深的牙印。 咬完田德拉就o(╯□╰)o,怕见云又要误会了撒。 与此同时,逸轩殿的洛轩也得到消息,堵在心头的郁气散去,人也跟着轻松不少。 “我来看着念慈,你下去休息会儿吧。”自念慈受伤后,田德拉就没合过眼,人憔悴了很多,张子清看着很心疼。 “我撑得住。”田德拉说什么也不肯休息。 “死鸭子嘴硬,眼皮都睁不开了,还说不困。”张子清拉起她强迫她休息。 “不要管我。”田德拉甩开他的手,看到他难看的脸色,抱着双臂,低着头轻声道:“我不敢睡。” “你知道吗?子清,每次我做噩梦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害怕做噩梦,不敢闭上眼,我害怕身边的人再出事,我真的会受不了。” 人人都说梦是相反的,可是在她这里却不是。洛庭被绑架那次,马金玉他们被抓那次,念慈受伤这次,她都有做噩梦,她真的不敢再闭上眼,害怕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没事的,你太紧张了,这些都是巧合而已。”张子清安慰她,“放松,相信我,我们大家都会好好的。”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她仍旧很紧张,张子清叹口气伸出手掌击在她的后颈,田德拉眼前一黑,瘫在张子清怀里,他打横抱起她,把她放在隔壁的房间,帮她掩好被子才悄悄的出去。 华灯初上,正是用餐的时间,宫女和太监端着托盘在回廊里来回穿梭着。 如翠宫的膳食是洛轩特别交代的,所以特别丰盛。 洛庭在问思飞吃饭,飘飘则大口大口吃着,准备吃完去替张子清。 168 我会报仇的 华灯初上,正是用晚膳的时间,宫女和太监端着托盘在回廊里来回穿梭着。 如翠宫的膳食是洛轩特别交代的,所以特别丰盛。 洛庭在问思飞吃饭,飘飘大口大口吃着,准备吃完去替张子清。 洛轩来到如翠宫门口,赵贤站上前准备开口通报,被洛轩制止。 “你来干什么?”洛庭看见他,放下筷子,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庭儿,不许无礼。”张子清正好从内室出来,连忙喝止他,“快行礼。” 不管他们关系如何或者发生或什么,总是有君臣之分的。 洛轩听着好友的口气,明显在疏远他,他也在怪他伤了念慈吗? “无需多礼,都起来吧。” “我去看看念慈。”他自称我,希望拉近众人的关系。 “不要你假好心。”洛庭抱着思飞,挡在他前面,“这里不欢迎你。” “洛庭。”张子清冷着脸呵斥,“带弟弟出去玩。” 洛庭倔强抬头看着他,一点都不退让。 洛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张子清赶忙拉着洛庭:“你娘还在隔壁休息,会吵到她的。” 洛庭闻言,总算低下头,剜了他一眼,才带着思飞去院子里。 “我,”洛轩还没开口,就被张子清打断。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那种情况下,难免会失手。”张子清安慰他,接着道:“念慈这会儿又睡着了,小声点。” 除了冯睿棋,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失手伤了念慈,有那么一瞬间,他心虚了,但也就那么一瞬间而已。 一盏茶功夫,洛轩从如翠宫出来,昏黄的灯光从背后打过来,在地上拉下一条长长的影子。 “王上,该回去用晚膳了。”早就过了用膳的时间,洛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赵贤看在眼里那个叫急啊。 洛轩没发话,出了如翠宫直向右走。 突然洛庭从墙角跑出来,小胳膊一张,气势汹汹的拦住他:“我警告你,就算你视王上,我也会报仇的。” 赵贤见状,着急忙慌的喊侍卫把他拉走,洛轩挥手让侍卫离开,看着那张相似的脸,勾起嘴角轻笑:“好啊,不过。” 洛轩轻笑,“等到你够强大那天再说吧。” 洛庭看着他的背影,大声喊:“我会的,我一定会变的强大,找你报仇。” 赵贤、武略以及跟在后面的时候,全都僵直的挺直腰板,涔涔的直冒冷汗,怕王上龙颜大怒。 可是,什么都没发生,王上只是笑着离开。跟在后面的侍卫不解:王上为何如此纵容? ********************************************************* “小老头,和谁说话呢?”田德拉睡了一觉,精神好了许多,刚出门就听见洛庭在门口说话。 “没,娘饿不饿?我们吃饭去。”洛庭跑进来,闭口不提洛轩来过,拉着她的手走进客厅。 逸轩殿,洛轩靠在软榻上批奏折,文韬从面外进来。 “查的怎么样?” “回王上,属下去江城查过,近几年除了商人外,并无可疑的人在江城出现。另外,南蛮国王子的王妃——静云,两年前还没出嫁便病逝,关于她的消息少之又少,只得到她的一副画像。” 文韬把画轴摊开:“画中的女子和张夫人十分相像。” 的确很像,只是画中的女子眉宇间多了几分沉静温婉,和田德拉属于截然不同的类型。 170 未来何去何从 两年前田德拉在朔月城,所以根本不可能是画像上的人。 怎么会这样? 瞧瞧他干了什么,竟然伤了一岁大的孩子。 可是那天晚上听到的“未婚夫”三个字,是怎么回事?还是说他漏听了什么? “又要出去啊?”田德拉见张子清换了一身便装,她凑过去挑眉暧昧笑道:“不会是找你的小情人吧?恩?” 张子清白她一眼:“去,我有正事。” “知道啦。”田德拉收起笑:“万事小心。” 最近一段时间,张子清经常半夜出去,神秘兮兮的,好像在干什么大事。这几天念慈受伤,她没把他放在心上,现在空出时间,不由的替他担心起来。 “放心,没事的。”张子清拍她的肩头,“倒是你,念慈已脱离危险,不需整夜的熬了,注意身体。” “啰嗦,婆婆妈妈的,跟女人似的。”田德拉撇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哎,你和见云那个的时候,谁上谁下啊?” 闻言张子清的脸倏地一下红了,请咳一声道:“猥琐!” “猥琐你们两个还那个?”田德拉不客气的顶回去。 张子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是不是女人啊?” 田德拉拍拍胸脯,“一样也没少长。” 张子清摇头:“你这样的,刻没有男人敢娶你。” 娶我?田德拉笑了,“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好好想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和见云归隐要归隐,你和孩子可怎么办?”张子清为她们担忧。 “不知道。”她也很迷茫,现在有子清依靠,将来呢?怎么办?找孩子的爹吗?那个亲手把剑刺进女儿胸口的人? “今天就不要想了,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张子清说完出去,片刻消失在黑夜中。 刘飘飘端着一个盆儿走进来,见她在发呆:“姐姐,想什么呢?” “在想黑衣人的事情。”她随口掰。 “哼,要是找到这些人,我非拿刀把他们剁了。”刘飘飘恶狠狠的说道。 因为飘飘曾失去过孩子,所以一直把念慈和思飞捧在手心宝贝着,比她这个做娘的都用心,无怪乎这么生气。 这次跟着张子清进宫的目的,一来无非是来捣乱,断了唐雅歌嫁进御史府的念头;二来就是为了洛庭的身份,看他是不是谣言中的那个二王子。 可现在念慈受伤了! 与其说是洛轩误伤念慈,不如说她执意进宫,一手造成来的贴切。所以她生洛轩的气,更生自己的气。 是把这个当意外,继续之前的事情,还是念慈恢复之后就出宫呢? 一时间,她迷茫了! 午夜,田德拉支走飘飘,独自坐在床头看护念慈,最后体力不支的倒在床头睡着。 对于大部分来说,夜晚是一切结束的时候,可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是开始。 洛轩弄清楚一些事情,对伤了念慈的事情更加自责。无奈,白天大门有人把守,摆明不欢迎他来,他只好晚上趁着夜深人静之时摸进去。 田德拉爬在床头,嘴里流着哈喇子,由于姿势不舒服,还发出轻微的鼾声。由于是深夜,气温有些低,她的身子都缩在一起。 171 母子可以这么当 田德拉爬在床头,嘴里流着哈喇子,由于姿势不舒服,还发出轻微的鼾声。由于是深夜,气温有些低,她的身子都缩在一起。 洛轩嫌弃的撇嘴,不情愿的撩起衣角为她擦去哈喇子,拿起椅背上子清的衣服,为她盖上。 床榻上的念慈翻了个身,由于扯动伤口,稚嫩的小脸都皱做一团。 洛轩见状,眉头也跟着皱起来。孩子这么小,这么可爱,他当时怎么想的,怎么忍心对她下手呢? “不要,不要······”田德拉又做噩梦,梦到洛轩伤念慈的那一幕。 “啊。”她尖叫起身,最近噩梦连连,睁眼闭眼都是那天发生的事儿。 她平静下来后,指腹点在念慈的眉心:“娘现在也很迷茫,不让你们认亲生父亲,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视线移到念慈胸口的纱布,低喃:“他不是故意的,不要怪你他,好不好?” 她放不下这件事,所以天天晚上做噩梦,滋味很不好受,╮(╯▽╰)╭。 接下来说了些什么,靠在窗外的洛轩都没有听到,脑中“他不是故意的,不要怪你他”几个字来回回荡,震的他两眼发黑。 洛轩握紧双拳,深吸几口气,迈开脚步准备想进去说些什么。 窸窣的脚步声传来,刘飘飘轻悄悄的走进来,“姐姐,你去下去休息,换我来吧。” 洛轩闻有人过来,只好先离开。 这天,晴空万里,也没有风,是个适合出游的好天气。这要是搁在御史府,她老早就跑上街了。现在念慈的伤好了七分,不用她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飘飘怕她无聊,和洛庭一合计,洛庭便把她拖出去走走。 本是个好天气,换做平常,御花园里四个妃子都会去走走,可今天却很反正。偌大的一个御花园竟然没有一个人。 “哎呀,御花园今天是我们的专场哦。”见没什么人,田德拉抱着思飞也不端什么御史夫人的架子,走一步跳三跳,整一个撒欢的野兔。 “娘,什么是专场?”洛庭问。 “就是只供我们使用的意思。”田德拉解释道。 看见前面的秋千架,田德拉眼前一亮,撇下洛庭跑过去。 “娘一把年纪了,还玩这个?”洛庭也跟着跑过去,两眼看着秋千架,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什么?一把年纪?”田德拉怒气冲冲的瞪大双眼,“死小子,我是你老娘,竟敢这么说我,皮痒痒了是吧?” 洛庭抬起下巴,一副本来就是的模样。 “嘿嘿,不是我想啦,是飞飞啦,你看他很想荡秋千,可是他太小了,坐不稳,娘只好抱着他喽。”田德拉厚脸皮的解释。 洛庭则是一副你明明就是瞎扯的表情。 “好吧,好吧,我们轮流荡,每人一百下?你先来,可以了吧?” “成交!”两人击掌。 跟在后面的马金玉对这些早就习以为常,可是洛轩派来的那两个宫女和几个侍卫却凌乱了:原来母子也可以这么当啊!!! 172 心思各不同 田德拉把思飞交给马金玉,自己把袖子一掳,搓搓手掌:“准备好了吗?开始了啊!” “一、二、三、四、五······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八十一、八十二、八十三······”田德拉在后面帮洛庭助力,“好了好了,快下来,该我了。” 洛庭意犹未尽的从上面跳下来:“知道啦!” “哈哈,来,娘的小飞飞,这次咱们是真的要飞起来啦。”田德拉接过侍卫找来的布,把思飞绑在胸前,打了个死结,确定十分安全后,坐上秋千架,“开始飞喽。” 今天洛轩要在御花园里设宴招待南蛮国的使者——唐朝和唐雅歌,由唐雅诗作陪,另外唐胜业和张子清也在场。 所有闲杂人等要回避,这也是为什么天气这么好,御花园里却无人的原因,可是在如翠宫里窝了几天的田德拉却不知,张子清料她不会出来,就没跟她提过。 所以一行人,大老远的就听见一阵阵的欢笑声。 “飞呀,再高一点···”这是田德拉的声音。 “飞飞···高高···”这是思飞。 “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七十一、七十二······”这是很多人的声音。 张子清一拍脑袋,怎么九忘了给她说呢!真是一不留意,就出问题,╮(╯▽╰)╭。 “王上,臣马上。”张子清话还没说完,就被洛轩打断。 “不用,由他们去吧。”自他刺伤念慈后,整个如翠宫都死气沉沉的,难得她们今天如此高兴,就由她们去吧。 一行人朝设宴的凉亭走去,走的小道正好可以看见不远处嬉闹的众人。 张子清不由的勾起嘴角,笑的一脸灿烂,唐雅歌却觉得这个笑分外的刺眼,恶狠狠的瞪着秋千架上的人,两眼放出凶光。 有那么一瞬间,洛轩勾起嘴角,眼神也变的非常温柔。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唐雅诗却收入眼底,但看到人高马大的马金玉,慌忙低下头。 唐朝盯着她神采飞扬的相似身影,恍若回到那些年,他爱的那个人女人身上。他的眼神黯淡下来,一时间,高大魁梧的身形显的那么孤寂和落寞。 洛轩的余光把唐朝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唐朝的确是在看她,可是神情却似越过她,飘到远处方。 洛庭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不远处的一行人,脸色顿时暗淡下来,他扯着田德拉的一角:“娘。” 正在大笑的田德拉一眼就看见洛轩,她楞了一下,收起笑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请安。 洛轩不语,掉头朝设宴的凉亭走去。 秋千架的一群人没了玩的心思,宫女和侍卫瑟瑟的占成两排,想着待会儿会不会受罚? 马金玉也看见了唐雅诗,他别扭的转过头,一颗心吊的老高老高。 洛庭则是握紧拳头,愤然道:“走,回去练剑!” 田德拉没把洛庭的记恨放在心上,想着是小孩子心性,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的消散。 于是,本来是想好好的散心,把这段时间的阴霾扫去,那知碰到洛轩后,一群人十分低落的返回如翠宫。 173 我不是故意的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夏清宫里,唐雅歌正在发脾气。 唐朝权当她在发疯,叹口气,牵着唐胜业出去。 “可恶的女人,真恨不得杀了她。”唐雅歌恶狠狠道。 “休得胡言。”唐雅诗怒喝,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不定生出什么谣言。她一挥手,所有的宫女都出去,采莲和咏荷在门口守着。 “上一次的刺客怎么没把他们都杀死。” “那些人是你派的?”唐雅诗心一惊,她这个妹妹被惯坏了,做什么事都不择手段。这两年在南蛮,有多上王公贵族踏破门槛求亲,可都被她拒绝。一心要嫁给张子清,这不一听说大哥要来朔月,就死缠着跟了过来。 “不是!” “告诉我,真的不是你?” “姐,真的不是我。” 唐雅诗见她不像撒谎,这才松了口气,可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然在宫里放肆。 那些人也不是她派出去的,可马金玉必定会怀疑她,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唐雅诗的心头有些乱。 “不过,你给我提了个醒。”唐雅歌笑的阴测测的,“找几个人来,把她除掉,子清就是我的啦。” “不要乱来,这关乎两国的关系,万一事发不堪设想。” “没事的,上次的黑衣人,不是到现在也没逮着嘛。” “宫里现在加强了防备,戒备很严的,不要胡来。” “姐姐,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唐雅歌道:“他们只会怀疑到上次那拨人身上,不会扯上我们的。” “不行,老实在宫里呆着。我警告你:出了事谁也保不住你,所以不要惹祸上身。”唐雅诗说完,起身回内室。 唐雅歌坐在前厅,压根没把唐雅诗的话放在心上。 **************************************************************** 如翠宫,田德拉烦躁的等张子清回来。 田德拉开口:“子清,我现在真的很害怕。” 她竟然说害怕?看来念慈的受伤,对她的冲击太大。 “前些时候洛庭被绑架,现在念慈又受伤,我真的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有人再受伤,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田德拉一脸的焦虑。 一想到种种可能性,她就害怕的厉害。 突然,她提高声音:“我说,好歹你也是御史大夫,怎么办事的,连几个人都查不到?” 她的心头太乱,控制不住脾气,就对张子清开火。 张子清这些天白天被唐雅歌缠着,晚上还要出去夜探,加上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整个人憔悴了一圈,听她这么说,不耐烦的皱眉:“我一直在查,你不要着急好不好?” “不着急?我能不着急吗。这才多久,两个孩子都受伤,念慈还差点没命。”说着她恍然大悟般:“是不是他们不是你亲生的,你不当一回事儿啊?” “你、你说话要由根据,我对三个孩子怎么样,可是有目共睹的。”她今天在无理取闹,张子清努力压下心头的郁结,试图平静的和她说话。 “我、”田德拉低下头:“我就是太不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今天系统不好使,花花以为自己电脑中毒了,捣鼓了半天,后来才知道是言吧的问题···郁闷啊··· 174 和黑衣人是一路吗 “我、”田德拉低下头:“我就是太不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张子清挥挥手:“算了,不过,在宫里说话注意点。” 田德拉这才注意到,她刚才大吼过什么,万一被人发现,可就不是浸猪笼那么简单。 “我问你个问题,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田德拉抬眼看着张子清:“宫里的谣言是真的吗?” “什么谣言?” “你不知道?就是关于二王子的。”这两天说大王子杀死二王子的谣言越来越凶,不管走到那里,都能听见长舌的宫女太监窃窃私语:当年王上为了王位杀了几个月大的弟弟。 张子清手一抖,“你听谁说的?” “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田德拉紧张的等他的答案。这个问题压在她心底很久很久,今天终于鼓足勇气问出来。 她知道子清一直在洛庭身上寻找什么,也确定他对洛庭不具伤害性,所以不管问题的答案如何,她都希望给个明确答案。 “是或不是很重要吗?” 田德拉垂下双眼,“听人说,因为洛庭和王上长的很像,而且年纪和二王子年纪相仿,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王上要除掉他。”最近传的很凶,如翠宫上下都惶恐不安。 她要大家都闭紧嘴巴,看好洛庭,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吃午饭的时候洛庭竟然问她:“娘,大家都说我是二王子,我是吗?”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不可能到现在都查不出蛛丝马迹,除非这个人真的很厉害,能把一切都掩盖。所以兜兜转转,她又怀疑到洛轩身上。 “胡扯!”张子清一掌拍在桌子上,“不要听人嚼舌根。” “你了解他吗?敢保证那些谣言不是真的吗?” 张子清犹豫着,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她呢? 他修长的手指在扣在桌上,然后起身关上门,坐下来低声道:“事情是这样的。” 南蛮国和朔月国有着良好的邦交,七年前,先王应邀带着王后和两个王子去拜访南蛮国。因为天下太平,先王只带了五百多人出使。岂知,在两国交界的地带,竟然遇袭,除了当今王上一时兴起去河边打渔幸免于难,五百多人没留一个活口,包括刚出生几个月的二王子。 田德拉看着张子清,原来二王子已经死了!原来不是洛庭! “那些人没找到王上的尸体,便四处追捕。王上怕暴漏行踪,一路走偏道回朔月城,因为他悲伤劳累晕倒在山路间,还是你的沈大哥路过救了他一命,否则他就成野狼的晚餐。因为王上三个月毫无音讯,所以平南王以国不可一日主,拥为新的朔王。” “王上回到朔月城后,刚一露面,就遭人追杀。父亲得知消息后,联合几个大臣一起把王上迎进宫。” 张子清倒杯水,润润嗓子:“朔月国一下出现两个朔王,可以想想,那种场面有多热闹。朝中的大臣份为两派,一派支持南平王,一派拥着王上。” 结果显而易见,洛轩胜出,可她关心的是洛庭和二王子的关联,所以田德拉打断:“那些杀手是平南王的人?” 张子清慎重的点头,“那些杀手很厉害,行踪诡异,我也是三年前才查到是平南王的人。” “那和绑架洛庭的人,还有那些黑衣人是一路的吗?” 175 终于拿到玉佩 “那绑架洛庭的人,和那些黑衣人是一路的吗?” “绑架洛庭的那些人我没见过,不确定。御花园的那些黑衣人,应该不是,他们的套路和南平王的人不一样,应该是另一拨。” 田德拉彻底抽了:“我真的没得罪过什么人的,真滴!” “这些人对宫里的地形很熟悉,明显是宫里的人。至今仍猜不透这些人的意欲。”张子清皱着眉:“反正你以后小心点,把三个孩子看紧了。”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相信张子清的,所以他的话她信了大半。 真的是宫里的人??? 难道说是唐雅诗派来的,要杀马金玉灭口? 可是这样真的说不过去,要杀人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动手岂不是更好,没必要大白天的,挡着那么多人的面下手? “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田德拉两眼睁的圆鼓鼓的,一看就知道在撒谎。 “最好不要瞒着我,否则出了事,自己负责。” “哦,我知道了。” “不过,话说回来,洛庭和王上真的很像,连我都忍不住误认是二王子。” “二王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啊,不过戴在二王子身上的玉佩却不见了,那是一块上好的虎形羊脂玉,上面刻着二王子的名字:洛庭。” 羊脂玉,虎形,洛庭! 田德拉咽咽口水,怎么和洛庭身上的那块那么像? ************************************************************ 张子清端着杯子喝水,貌似漫不经心的把她的变化收入眼底。 他找玉佩找了很久,所以刚说事情时候,略略保留,要她乖乖拿出玉佩。 “南蛮国的使者还要些日子才回去,恐怕你还要在宫里待很长一段时间,明天你出宫,回家收拾几件衣服吧,不要老穿那两件,天天跟没换过衣服似的。” “什么叫跟没换过衣服似的?我有天天换洗的,再说了,我只带了两件衣服,还不都是为了你们,我这样,容易吗?”田德拉不满的瞪着他。 “好了好了,欠你的人情,会还给你的。”真是的,小气吧啦的,一点都不可爱。 “那还差不多。” 知道洛轩不会害洛庭,她大大送了一口气,同时为过去对他怀疑还生出点愧疚。 只是那晚马金玉和唐雅诗阴差阳错xxoo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张子清啊??? 这个事儿,关乎大家的安危,也关乎唐雅诗的名誉,╮(╯▽╰)╭,真的很纠结啊! ****************************************************** 第二天吃过早饭,田德拉一行人就兴高采烈的出宫。飘飘被留在宫里,照顾念慈。 “哎呀,还是外面爽,想干啥干啥。”田德拉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深深的呼吸空气,感觉比朔月宫的新鲜多了。 跟在后面的几个人笑了。 几个人先去店里,然后吃饭、聊天、逛街,最后才走进御史府。 变了装的文幍跟在几个人后面,累的气喘吁吁,这女人太恐怖了,怎么这么多精力,跟了她大半天,比练剑都累! 田德拉大略收拾了一下,然后到幽兰居找洛庭。 “小老头,你身上那块玉佩放哪儿了?拿出来我看看。”张子清说二王子七年前就死了,可洛庭身上的玉却和他描述的一样,所以她想再次慎重的确认一下。 洛庭放下手中的包袱,和她一起来到后院的小木屋。洛庭的书架上捣鼓了一阵,小心翼翼从夹层中取出玉佩递给她。 羊脂玉,虎形,洛庭! 果然和张子清描述的一样,田德拉的手有点抖。 这、这到底什么情况? 这玉一般人摘不下来,所以她敢肯定是洛庭的,难道有两块相似的玉?还是说二王子根本没死? 糟糕,上当! 二王子根本就没死,张子清在诈她,就是想让她拿出玉佩。 田德拉慌忙收起玉佩,可还是慢了一步,一道影子闪过,手中的玉佩没了。 “我的玉佩!”洛庭急道,这可是爹爹留给他唯一的一件东西。 “张子清!”田德拉怒喊。 “别叫这么大声,听见啦。”张子清笑吟吟的走进来,看着怒火中烧的田德拉,早知道这招这么好使,玉佩早到手了。 “竟然用这招。”田德拉冷哼一声,“卑鄙!” “愿者上钩。” “其实你告诉我实情,我就拿给你了,用得着这样嘛。” “隔墙有耳,我在宫里那敢乱说?再说了,你敢说你百分百信任我?” “反正你就是小人。”田德拉很不服气,她当时脑袋一定让驴踢了,所以才一不小心上当的,一定是这样的。 “我不进宫了,走走,去把念慈接回家,我再也不进宫了。” “娘不进宫了吗?”洛庭插话进来,“太好了。” 可惜没人理他。 “你无理取闹。” “我就是无理取闹,谁让你耍我。” “拜托,我都被你耍过多少次啦?”被他耍了那么多次,他脾气好,一次都没有计较过,这女人摆明了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张子清瞪她:“小肚鸡肠。” “我就是小肚鸡肠,怎么啦?。” 这女人耍起赖真不是盖的,张子清没办法,只好低下头来哄她。 老半天,这斯才老大不愿的点头收拾东西进宫。 逸轩殿内,文韬把玉佩交给王上。 洛轩把玉佩摊在手心,心狂跳不已,脸上也因为兴奋燃起一片红潮。 他真的是弟弟,父王母后,孩儿终于找弟弟,可告慰你们的在天之灵。 他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握紧玉佩,把它贴在左心房,感受心的雀跃。 “来人,更衣。”他要去祠堂,禀告父王和母后这个好消息。 更衣的时候,衣袖被撩起,露出一截胳膊,一条长长的疤痕露出。这是洛庭上次砍的,他的力气很大,伤口很长很深。可洛轩去觉得很有纪念意义,这可是弟弟在他身上烙下的痕迹。 另一只胳膊,也有一条刀疤,是那天夜里田德拉用匕首划伤的,很浅很浅的一条,现在只剩一条淡淡的疤痕。 176 你分明就是在怪我 另一只胳膊,也有一条刀疤,是那天夜里田德拉用匕首划伤的,很浅很浅的一条,现在只剩一条淡淡的疤痕。 两只胳膊,两条疤痕,两个人,一个是寻找多年的弟弟,一个是一夜缠绵的女人。仿佛冥冥之中有一道力量,把三个人仅仅的联系起来。 对于洛庭的出现,他是欢喜的。 可是她呢?绕在心头的太复杂。意识到她能影响他情绪的那一刻,他就决定挥开她。他开始嘲笑她虚荣、放荡、粗俗,想借此驱走她对他的影响力,可是却适得其反,她反而更深刻的刻在脑海中,怎么都抹不掉! 想起秋千架上飞扬的身影,他的眼眸柔和起来。 她和子清是假夫妻,子清也打定主意一切结束后,带着那个男人归隐山林,她和洛庭关系又这么好,既然如此,将来把她留在宫里也无可厚非。 可她顶着寡妇的头衔,曾是好友名义上的妻子,还有两个其父不详的孩子,这些该如何处置呢? 让她带着两个孩子入宫?不,他不允许。留在张府吗?还是把他们送走? “王上,都妥当了。”衣服早就换好了,可王上不知在想什么,一直站着不动发呆,赵贤几次开口提醒都无动于衷。 洛轩缓过神来,看着身上的帝王装,一阵懊悔:疯了,你是朔月国的王上,怎么能把她接进宫,这可是有损国体的!!! 洛轩脸色沉下来,跨着步子走出逸轩殿。 赵贤无奈的摇头:王上最近性情阴晴不定,可真不好伺候啊! ************************************************************* 又进宫了! 田德拉搭拉着脑袋,⊙﹏⊙b,无比哀怨的跟在张子清身后。 “好了,别拉着脸了,王上御书房有请,你快过去吧。”他指着在如翠宫门口候着的太监。 田德拉早料到这一出,也没多说就跟着离开。 说实话,虽然张子清把事情都告诉了她,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够真实。她不敢断定洛庭的存在对洛轩来说是好是坏。 或许是她因为不了解洛轩,所以不信任他的原因吧。 “臣妇参见王上。”田德拉作揖,标准的君臣参拜规矩。 洛轩没啃声,她就那么保持作揖的姿态一动不动。 “平身。” “谢王上!” 她以前见他都是没大没小的,说话大大咧咧的也不顾什么礼仪,这会儿彬彬有礼的模样,让他很不习惯,无形中,也感受到她的刻意疏离。 “坐吧。” “臣妇惶恐,不敢造次。”田德拉站在原地不动,清冷的回答。 见她这个样子,洛轩有些火大,可也理解她的心情:“在怪本王误伤了念慈吗?” “臣妇等只是一介草民,小命不值钱。”不错,她就是在怪,怪他伤了念慈,即使是误伤她也无法原谅。一看见他,就仿佛看见念慈满身鲜血的躺在她怀中,满脸的苍白,仿佛随时都会离她而去。那种痛,每每想起来揪的她心痛。 “你分明就是在怪我。”洛轩放下君臣的礼仪。 “臣妇不敢。”她跨不过心中的坎,可又恨不起来,所以只能选择冷漠的对待。 “不敢?这是你不敢的态度吗?” “王上需要什么样的态度,告诉臣妇,臣妇全力去做。” 洛轩不得不承认,他被气到了。 她平时说话看似不经大脑、大大咧咧、没个遮拦的,没想到刻薄起来是这个模样,能把人活活气死。 洛轩差点就发火,可那天他根本不是误伤念慈,心中有所亏欠,只能压下心头的怒火。 “要你来,是为了洛庭。”洛轩转开话题。 田德拉知道他在忍让,稍稍收敛些说话的语气。 失忆之前的事情她一概不知,所以洛轩只能从失忆后问起,问的都是一些小问题,譬如喜欢吃什么,看什么书,平时都干些什么等等。 他眼底浓浓的关怀很真切,田德拉便收起残缺不全的戒备心,把知道的都告诉他。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洛庭是洛轩的弟弟,而洛庭叫她娘,叫张子清爹,那眼前这位,是不是那个···想想都觉得······哎,有些小复杂······ 洛轩见她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竟还勾起来浅笑。 一时间,洛轩有些恍惚,收回心思,他开口:“洛庭的身份要保密。玉佩还给你,千万记得收好。” 田德拉理解她的考量,郑重的点头,然后接过玉佩。 “出去吧!” “臣妇告退。” 她毕恭毕敬的答话,仿佛那个笑容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样她,让洛轩心头堵的厉害。 **************************************************** “娘,回来了。”洛庭一直的等她,上下打量之后,确定无恙,才放下心来。 “是啊!”田德拉牵起他的手,洛庭竟然真的是二王子,不是说杀手么留一个活口吗?想不明白王淑儿怎么会和洛庭在一起? “娘,他有没有欺负你?”洛庭眼里,洛轩是不救娘的坏蛋,是伤了妹妹的凶手。 “没有。王上正好抓到抢你玉佩的坏人,所以才把娘喊过去把玉佩还给我。”田德拉掏出玉佩,“好好收着,不要丢了。” 对于她的话,洛庭半信半疑:“知道了!” 晚饭很丰盛,是洛轩特别交代御膳房做的。菜很多,一张桌子根本放不下,田德拉也不是讲究人,两张方桌一拼,她带来的人,还有宫女和侍卫,坐在一起吃起来。 刚开始两个宫女和几个侍卫不自在,但看到马金玉他们自然轻松的模样,也跟着放下心来。 张子清一进门就看见满屋子的人,侍卫和宫女赶紧站起来,哆哆嗦嗦的站着。 他径自把碗筷摆好,在洛庭身旁坐下,“没事的,大家继续。” “是啊,权当他不在就好了。”田德拉笑道:“这么多好菜,吃不玩扔掉怪浪费的。” 177 有人动了坏念头 “是啊,权当他不在就好了。”田德拉笑道:“这么多好菜,吃不完扔掉怪浪费的。” 的确,一桌子的好菜。在外面她们经常出去打牙祭,可是宫内就不一样了,等级高的,受主子赏识的,吃的用的稍微好点,反之就是粗茶淡饭。 一行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下吃饭。 张子清浅笑,很喜欢她这一点,所有的人都平等对待,即使是身份比自身高的人也一样。 “来,念慈,把鸡蛋羹吃掉。”她把念慈抱在怀里,一直胳膊箍住她,她伤口已经合上,小孩子喜欢乱动,田德拉怕她一不小心扯动伤口。 “让我来抱。”张子清放下碗筷,接过念慈,他力气大,念慈在里面动弹不得,只能乖乖的吃鸡蛋羹。 “这才乖嘛。”田德拉笑道。 “乖。”念慈正在吃鸡蛋羹的小嘴吐出这么一个字,把田德拉吓的勺子掉到碗里。“念念慈说话啦?” “哇。”田德拉吧唧一口,亲在她的额头,“乖,乖,快叫娘,娘。” “娘。”她牙长的很稀,说话漏风,但已经很不错了。思飞几个月前就会说话了,所以田德拉害怕早出生的女儿是个哑巴,现在终于放下心来。 “咯咯······”田德拉老母鸡似的笑起来,“太好了,会叫娘了,美呆了。” 张子清看她乐的屁颠屁颠的,心里不服,也跟着争宠:“不就是会叫娘吗?来,宝贝,叫声爹听听。” 念慈两只杏眼咕噜噜的转,最后实现落在田德拉的勺子上。 “哈哈······”一桌子人乐翻了。 “来,宝贝,娘为你吃鸡、蛋、羹。” 见她得瑟的厉害,张子清郁闷了,“咋回事儿呢?” “慈慈,来,哥哥喂你吃豆腐。”洛庭站起来,“我是哥哥,要记得叫哥哥哦。” “咯咯、咯咯···” “哎,娘,你看您看,慈慈在叫我耶。” “哪儿是在叫你啊。是学你娘亲笑好不好,咯咯咯、跟老母鸡似的。”张子清嘲弄她。 “你找死。”田德拉夹了一大块肉塞进他的嘴巴:“看堵不住你的嘴。” 张子清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一屋子的人又乐了。 同时都在感叹:传闻张夫人是个寡妇,想着她这样的身份嫁高官,是她高攀了,可相处下来才知道,张夫人有多么的好,能娶到她,是张大人的福气。 这顿饭吵吵闹闹的吃了很长时间。 **************************************************************** 洛轩用过晚膳,决定到如翠宫看念慈,还没走到,就听见里面传来的欢笑声,他慢步走到如翠宫门口,在外面站了很久。还是不要过去了,要不又该扫她们的兴了。 “王上!”唐朝的清风宫就在如翠宫对面,所以从里面传来的欢笑声他听的一清二楚,越发显的清风宫的冷清和寂寥。所以他干脆出来,去别处走走,不曾想竟然碰到朔王。 “一同走走吧。”洛轩道。于是两人并肩朝凤栖湖的方向走去。 洛轩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临幸后宫,即使去个别宫里,也只是聊会儿天而已,虽说盖棉被纯聊天的事情谁都不信,但也确实是事情。夏清宫的唐雅诗一贯很嚣张,可最近却很低调,众人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道是兄长和妹妹都在,怕争风吃醋闹出笑话,丢了南蛮国的脸。冬温宫的罗美婷就是名字一样,做什么都是温温软软的,仿佛此事漠不关己。 所以现在闹的最凶的就是春露宫的贾柔和秋霜宫的欧湘琴。田德拉是引娘,有什么消息会最先传到她这里,所以两个妃子天天来她这里打探消息,搞的田德拉不胜其烦。 另外因为黑衣人还没线索,宫里加强了戒备,还特别给如翠宫加派了人人,可田德拉还是放不下心来,每晚让几个侍卫轮流值班。 这天晚上,因为刚下过雨,空气潮湿阴冷,田德拉把念慈和思飞哄睡后,在走廊里站着,看着守在外面的两个侍卫,喊来宫女翠红,“去厨房熬些热汤,大家喝了暖暖身子。” 唐雅诗来到朔月宫这么久,张子清连连避着,加上田德拉在中间捣乱,她愣是找不到和张子清独处的时间,她想起那些黑衣人,便和姐姐商量除掉田德拉,可是姐姐死活不同意。她想想也是,宫里戒备森严,加上打斗的动静太大,万一那些人被抓,架不住招了就麻烦了。 所以她想到一个万全的办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除掉,而她,现在在等待这个机会。 而这天晚上,唐雅歌因为心情郁闷在宫里乱转,正好看到如翠宫的丫头。 “你是如翠宫的?谁的汤”唐雅歌拦住她。 “回公主,张夫人的。”翠红在如翠宫待了一段时间,也知道唐雅歌缠着张大人的事情,因为心向着田德拉,所以对她没什么好感。 “本宫头上的朱钗刚掉了,过来帮我找找。” 在宫里,人家喘口气都能把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压死,翠红还能怎么着,只能放下托盘帮她找。 唐雅歌掏出袖子里早就备好的药包,毫不犹豫的撒进去:田德拉这都是你自找的,谁让你霸着子清不放,只要你死了,子清就是我的了。 翠红终于在草丛中找到她的朱钗,可鞋子、裙摆湿透了。 回来时,田德拉见她的衣服湿透了,便让她先去换衣服。 闲来无事,张子清在教洛庭画画,两人这会儿正在兴头上,所以都深夜了也没睡觉,加上两个侍卫和宫女翠红,一共六个人,田德拉拿出六个碗。 “都过来喝汤啦。”几个人围过来,田德拉拿起碗盛汤,还没放在桌子上,洛庭跑过来,由于动作太大,碰到她的胳膊,手一哆嗦,碗落在地上。 “烫到没?”田德拉拉过洛庭,检查热汤是否溅到他身上,“还好没烫到,坐好了,别乱动,我给你盛汤。” 178 处处有危机 “都过来喝汤啦。”几个人围过来,田德拉拿起碗盛汤,还没放在桌子上,洛庭跑过来,由于动作太大,碰到她的胳膊,手一哆嗦,碗落在地上。 “烫到没?”田德拉拉过洛庭,检查热汤是否溅到他身上,“还好没烫到,坐好了,别乱动,我给你盛汤。” 一个侍卫拿着扫把进来,要扫地上的碎瓷片。 “别动!”张子清突然喝止,所有的人均是一愣,“汤里好像有毒。” 有毒?田德拉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子清:“不会吧?” “我也不确定,可是这洒到地上的汤的颜色不寻常,怎么是暗红色?”他身上没有银针,没办法检验,他掏出令牌,抬头对侍卫道:“你马上去太医院,请肖太医过来。” 侍卫出去后,所有的人脸色凝重的坐在原位置,后进来的翠红得知汤有可能下毒后,吓的跪在地上:“夫人,不是我下的,真的不是我。” “事情还没搞清楚,你先起来。” “夫人,真的不是我,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翠红显然吓到了。 “翠红,我没说是你,你先起来好不好?”田德拉也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对她们下毒?还好洛庭把汤碰洒了,否则后果她可不敢想象。 张子清则趁着肖太医没来之前,问了翠红一些问题,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线索。 “你一直端着汤吗?汤有没有离过你的手?”田德拉问道。 翠红低头想了想:“回来的时候碰到南蛮国的四公主,四公主的朱钗掉了,让奴婢找朱钗来着。” 得到这样的答案,田德拉和张子清脸色各异。谁也不敢往下多说,只等着肖太医过来。飘飘比较浅眠,马金玉他们三个侍卫则是听力敏锐,睡下没多久的三个人,被客厅里的说话声吵醒,这会儿披上外衣都来到客厅。 “张大人,肖太医来了。” “张大人,张夫人。” “肖太医,你快看看这汤。”张子清把他引到桌子前。 肖太医用银针试探,银针便成了黑色,顿时所有的人一脸的恐慌。田德拉的脸色很难看,紧紧的抱着洛庭。张子清眉头紧锁,一脸的阴霾。 所有的人屏住呼吸,看着肖太医在那捣弄。一盏茶的功夫,肖太医起身道:“此毒叫青蓝,从青蓝花中提取,药效很强,服下立即毙命。” 所有的人倒抽一口冷气,好狠毒! 究竟是谁?竟要下次毒手? “今天的事,要守口如瓶,不许对外透漏半个字。”张子清接过肖太医递过来的银针,“以后吃的,喝的全都要用银针试过。” 张子清停顿片刻:“如果有人问起,就说今晚小姐刀伤复发,请肖太医来看病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 不愧是张子清,短时间内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他让侍卫把肖太医送走,又对马金玉他们交代一番,然后去逸轩殿找洛轩。 翠红仍跪在地上,吓的浑身打颤,“张夫人,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汤里怎么会有毒?” “翠红,我也没说是你,别跪着了,快起来。”田德拉示意飘飘把她搀起来。 就算毒不是她下的,可汤是她端过来的,还差点把姐姐他们毒死,所以飘飘很不高兴,口气很恶劣:“还不快起来!” “飘飘,别这样。”田德拉仍有些后怕,心颤的厉害,无力去管这些,“都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娘。”洛庭的脸色有些苍白。 “乖,没事,娘在这人呢,不怕。”他才是七岁大的孩子,虽然聪明懂事,有时候说话还老气横秋的,可毕竟是个孩子。 田德拉抱着他在客厅坐了很久很久,洛庭才合上眼,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念慈的旁边,她由心情沉重的坐下来。 “姐姐,别着凉了。”刘飘飘帮她披上外衣。 “究竟是谁?怎么这么狠!”她自问没得罪过什么人,为何接二连三厄运临头,她与这个朔月宫是不是犯冲啊? ****************************************************************** 书房内,洛轩批完奏折,想着好久没临幸后宫,还没决定好去那里,就听守门的太监来报:“王上,张大人求见。” “宣他进来。”这么晚了,他肯定有重要的事儿。 张子清眉头紧皱,脸色很凝重。洛轩手一挥,屋里的太监宫女出去,只剩两个人。 “洛轩,今天的事儿有些严重。”张子清很严肃的把事情说一遍。 “啪”洛轩一掌把桌子劈的出现泪痕,可见怒气有多重,“竟然在眼皮底下下手,让我抓到,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我问过肖太医,青蓝这种毒药不易提炼,所以市面上很少有人卖,加上价值很高,一般人买不起。从这点去查的话,并不难。” “照你所说,可疑人有两个:翠红和唐雅歌。” “或者是第三人。”张子清道,“翠红没杀人动机,除非受人指使,可看她今天的神情,不像在撒谎。至于唐雅歌,我说不准。” 洛轩沉默不语,在思索着什么。 张子清接着道:“接二连三的出事,只怕德拉要执意出宫。” “这种情况下,外面更不安全。” “╮(╯▽╰)╭,放心,我会说服她留下的。”张子清重重的叹气,原原本本开朗的她,因为接二连三的发生的事,搞的愁容满面、神经兮兮、外加天天嘘声叹气,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张子清离开后,洛轩召武略现身。 “调五个一等暗卫保护她们。” “主子,使不得。”洛轩秘密训练了一批暗卫,除了张丞相,文韬和武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些暗卫分为五等,平时执行任务用的是三等以下的,除非特殊情况,才动用一等和二等,而特殊情况是指对付平南王的。 “记住,洛庭是二王子,是你们的第二个主子,要誓死保护。”洛轩正色道。 179 权当找乐子了 “记住,洛庭是二王子,是你们的第二个主子,要誓死保护。”洛轩正色道。 “是,属下遵命。” “等等,每天的膳食找人试吃后再送过去。” “是。” 武略离开后,洛轩在空荡荡的书房内沉思,他不确定是不是平南王下的毒,但不管是或不是,从今天开始,他要与他正面宣战。 朔月国,要变天了!!! *************************************************** 张子清回来的时候,田德拉果然还没睡。 “子清。”她的声音很无力,带着一丝胆怯。 从没见过她这样,张子清很心疼。 “能借你的背用一用吗?” 张子清点头,田德拉的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努力压抑着,慢慢的转为嘤嘤的哭声,再后来则是可是大哭,几个孩子还在里面睡觉,她又不敢很大声,只要咬着下嘴唇努力压低声音。 听着她的哭声,张子清的心都揪在一块儿,此刻的她很脆弱,仿佛风中的蜡烛,一不小心那点微弱的火苗就会熄灭。一直以来他以兄长自居,可却没尽到兄长的责任,才她这么伤心这么恐慌。 渐渐的,她的哭声转为呜咽声。 张子清转过身,把她抱在怀中:“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相信你。”田德拉的小脸抬起,秀眉微蹙,脸颊上还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张子清抬起手,把泪珠抹掉,“一切都会过去的。” 洛轩回到逸轩殿,想到最近发生的事,突然好想见到她,就算她看不见他,只是远远的看着,知道她好不好就好。犹豫了片刻,换上夜行衣,准备赶在暗卫来之前去见她一面。 他站在窗外,听着她压抑痛心的哭声,心痛的难受。没想到她软弱的一面,竟然这么让人揪心。 看着她爬在子清背上哭泣,徒生出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她的哭声渐渐停止,他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我没事了。”田德拉吸鼻子,故作坚强的绽开笑颜,可看在张子清和暗处的洛轩眼里,却显的楚楚可怜。 张子清犹豫片刻:“德拉,你们要留在宫里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铲除一切。” “我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洛庭是二王子,洛轩一定会给他最好的保护,所以这里才安全:“以前很讨厌高大的宫墙,现在却觉得踏实,知道为什么吗?” 田德拉如是问张子清,张子清则是摇头。 “因为宫墙比御史府的高,不容易翻进来。” 张子清轻笑,有心情开玩笑,应该表示她没事了,他点头表示同意:“恩,的确不好翻。” 听到她的笑声,夜窗下的洛轩放下心来,起身一个翻越,消失在宫墙外。空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夜风吹来,很快消散不见。 田德拉哭过之后,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但一想到大家差点喝下那些汤差点,心还是不自主的颤抖。 ****************************************************************** 第二天,别的宫殿都热闹起来,如翠宫却紧闭着大门,安安静静的仿佛毫无生气。 唐雅歌大清早的就起来,坐在凉亭里等消息,可午膳时间都到了,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她实在是坐不住了,便找来侄子唐胜业,诱哄他去如翠宫找洛庭玩。 唐胜业打架输给洛庭,玩游戏还是输,所以一找到机会就要和他比试,所以姑姑在耳边一煽火,说他不如洛庭,唐胜业一听,便不服气的跑去如翠宫,再找洛庭比试。 “当、当,当”唐雅诗敲了好久的门,可惜仍旧无人应答。 “盛业,洛庭可能还没起床,我们吃过午饭再来吧?” “真是大懒虫。”他起床比较早,这点他赢了洛庭。 “是啊,还是我们盛业勤快。”唐雅诗牵着唐胜业要离开,这时吐翠宫的门却“吱吱”的开了。 门是刘飘飘开的,一看见唐雅诗,连忙请安。 “洛庭起来了吗?”唐胜业问她,“本王子找他玩儿。” 飘飘把两人迎进客厅,“公主,王子,请稍等,奴婢这就叫公子起床。” 两人的客厅里坐下,客厅的桌上正放着昨晚翠红端过来的那锅汤,勺子和碗放在一旁,好像没有人碰过似的。 唐雅歌疑惑,没喝吗? “大清早的,谁啊?”田德拉打着哈欠走进客厅,经过一晚的沉淀,田德拉把心放开了。与其提心吊胆的担心这个操心那个,不如把心放逐到最低端,做最坏的打算。 “原来是四公主。”田德拉缓缓迈过门槛,“哎呀,这胳膊疼腿也算的,动都不想动弹。” 她往前走了两步,叹口气:“昨晚真的太累了。相公,相公···” “来了。”唐雅歌敲门的时候张子清就知道,可不愿意理她。 “相公,四公主来了,我们快给四公主请安。”田德拉拉着张子清作势请安。 唐雅歌看见张子清挺高兴的,可他进门就拉着田德拉,脸马上跨下来,悻悻道:“免了。” “不知公主登门,有何贵干?”张子清彬彬有礼道。 “盛业想找洛庭玩耍,本公主就带他过来了。”唐雅歌对他绽开笑颜。 “犬子马上就来,请公主和小王稍等。”张子清道。 唐雅诗闻言,鄙夷的看着田德拉,寡妇生的孩子,不配让张子清操心。 “哎呀,子清,我胳膊好酸啊,腿也好酸,帮我捏捏。”娘的,看你是公主,平时都让着你,可你不该把她田德拉当软柿子捏。 寡妇!寡妇怎么了?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这个寡妇的厉害,哼··╭(╯^╰)╮。反正日子都这么提心吊胆了,干脆找点乐子,解解闷。 她的那点小心思,张子清还是知道的。 “这里吗?” “不是不是,往下点,对对对,就是这里。” “力道还行吧?” “恩,啊,好舒服。” 180 试探某某人 唐雅歌咬牙切齿的看着张子清为田德拉捏肩膀,可恶的女人还时不时的发出呻吟声,真是不要脸。 “我们夫妻平时这样习惯了,让公主见笑了。”田德拉眉开眼笑的看着她,一脸的舒服样。 唐雅歌僵硬的动动嘴角,扯起一个要多难看就多难看的笑容。 “公主还没用过午膳吧?如不嫌弃,留在如翠宫用膳如何?”田德拉瞄一眼桌上那锅汤,心思一转,真诚的看着唐雅诗,做诚心邀请状。 唐雅诗来朔月国这么久,和子清一起吃饭的次数,加起来不上五次,听田德拉这么一邀请,有些蠢蠢欲动。 她相信只要和张子清多接触,张子清就会喜欢上她,所以即使田德拉也在场,她还是应了下来。 两人说话间,飘飘走进来。 “飘飘,去御膳房看看午膳什么时候好?”飘飘转身还没走出门。 田德拉看到桌上那锅还没处理的汤,又开口:“等等,把这锅汤端去热热吧,昨天念慈刀伤复发,没来得及喝,倒掉怪浪费的。” 那汤有毒!!! 唐雅歌一听,不由的发慌,故作镇定道:“吃剩下的对身体不好,这汤倒了吧。” “我看还挺好的,味道也没变。没差的,飘飘,端去热热吧。”田德拉起身,把锅递给飘飘。 这汤有毒!! 刘飘飘不解姐姐为何不让倒掉,非要留到今天,这会儿还要她拿去热,难道不要命了吗? 田德拉见飘飘支支吾吾的样子,示意她先出去。 “等等。”唐盛业突然开口:“本王吃隔夜的东西会拉肚子,去把汤倒掉。” 唐盛业盛气凌人的指着刘飘飘,飘飘看看田德拉,又看看张子清,站在原地磨蹭,不知道要听谁的。 “倒掉吧。”张子清开口解围,“快去御膳房看看,不要饿着公主和小王子。” 田德拉一说热汤,他就知道她的想法,所以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观察唐雅歌,可她神色之间并无异常,张子清心思一顿。 如果不是唐雅歌,她现在的反应和正常;可如果是她,那这个女人必定是深藏不漏的高手。 唐雅歌松了一口气:“本公主都忘了,盛业不能吃隔夜的东西,你快去倒掉。” 这个理由很好很完美!!! 昨晚翠红说遇到过唐雅歌,那么她也是可疑人之一,所以田德拉想着,依照唐雅诗的个性,第二天得不到消息必会前来打探的,果然她来了。 所以对她的怀疑加深了几分。 让飘飘去热汤是想试她一试,如果毒是她下的,她必会找理由阻止或者离开。 可没料到唐胜业不吃隔夜的东西。 田德拉一直留意唐雅歌的表情,终究没发现异常,所以这次试探算以失败告终。 如翠宫的午膳非常丰富,和她这个南蛮国公主待遇有过之而无不及。 唐雅歌郁闷了,难不成朔月不把南蛮的使者当回事儿? “今天的午膳是特地为公主准备的,不知是否和公主的口味?”张子清看她脸上敛起怒气,猜测她心中的想法。 原来是特地准备的! 唐雅诗这才舒展开眉头,一抬头看到田德拉和洛庭两人大口大口的啃鸡腿时,露出鄙夷的神色:真是个粗俗的女人! 洛庭见她拿着筷子数着米粒吃饭时,不齿的一笑,突然灵光一现,有了主意。 “爹,鸡腿。”洛庭笑呵呵的,挑一个最大的鸡腿给他。 张子清毫不客气的端起碗接过来。 张子清是右丞相之子,是御史大夫,还和洛轩一起长大,所以餐桌上也是极其优雅斯文的。 可那是以前,自从和田德拉她们经常用膳后。 ╮(╯▽╰)╭,怎么说呢。 已经被严重同化了······悲催啊······ 唐雅歌见张子清也是大口大口的啃鸡腿,呆呆的看着下巴都快掉下来,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一扭头,看见唐胜业也正拿着鸡腿啃,脸一下就扭曲了。 这顿饭,除了唐雅歌外,大家吃的都很尽兴。 ************************************************************* 饭后,张子清借口有事溜了,洛庭被唐胜业缠走了,只剩下她和唐雅歌大眼瞪小眼。 “你配不上子清。”唐雅诗傲慢的开口,鄙夷的瞪着她。 哼,昨晚让你逃过一劫,算你命大。 “恩。”如果按照门当户对来比较,他们两个相差十万八千里。所以对于这一点,她相当的认同。 田德拉面不改色的端起茶杯,让唐雅歌碍眼。 “一个寡妇,拖着个野种,凭什么嫁给子清?” “我是寡妇没错,不过洛庭不是野种,他是我儿子。” “哼,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生的,不是野种是什么。” ╮(╯▽╰)╭,这女人要是尖酸刻薄起来,上到一国公主,下到市井小民,全都一个德行。 不自主的,田德拉想到杨佩云。如果她们两人在一起对战,应该很精彩。 “你笑什么?” 田德拉摇头,一派无所谓:“没什么。” “你在取笑我对不对?” “没有。” 不管她说什么,田德拉都很平静,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越是这样,唐雅诗越火大。 可一个是火,一个是水,就是想吵也吵不起来。 最后唐雅歌气的直跺脚,怒气冲冲的拉着唐盛业走了。 午饭前,各宫差不多都得到消息,张大人的千金昨晚刀伤复发,差点要了小命。 夏清宫离如翠宫最近,所以唐雅诗用过午膳,最先来到如翠宫,却在门口遇见唐雅歌,她的脸色很难看,怎么喊头不回头,把唐胜业丢给她一个人回去了。 客厅里,刘飘飘见唐雅歌离开,走进客厅,撇着嘴道:“除去公主的头衔,跟街上的泼妇没两样。” 田德拉闻言,一本正经道:“还别说,我们飘飘可比她像个公主,是不是啊,叶护卫?” 叶城和马金玉就站在客厅外,田德拉故意说的很大声。 “姐姐。”飘飘白她一眼,“没个正经的。” 田德拉看着飘飘红着脸低下头,窃窃的笑了。 “夫人,文妃娘娘来了。”叶城走进来道。 唐雅诗? 181 她约你见面 “夫人,文妃娘娘来了。”叶城走进来道。 唐雅诗? 提到她,田德拉就想起那些黑衣人,虽说到目前仍没有相关证据,子清也认为不是她,但她就是主观的认定和她有关,因此听到她过来心里有些不舒服。 可不舒服又能怎么样呢? 实际上时不能怎么样。 她照旧给她请安,跟她客套。 唐雅诗带来一些补品,问了几句念慈的病情,茶也没喝就离开了。 出门的时候,走到马金玉身边顿了顿。 从唐雅诗一进门,马金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特别是出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感觉她在手心塞了东西后,马金玉僵直身子,站的跟尊雕像似的,就连叶城喊他也没听见。 **************************************************************** 接下来过来的是欧湘琴和贾柔,两人进屋只看到田德拉一个人,有些失望,也没做,寒暄了两声就离开了。 田德拉知道她们在看什么。 洛轩误伤了念慈,即使是有人不欢迎他,他也会隔三差五的过来看看。她是引娘,最近都没让她过去,也就意味着洛轩好久没有临幸后宫,所以她们无非是想碰碰运气,看洛轩是否在。 两人走后,连飘飘都忍不住叹气:这么多女人侍候一个男人,天天还争来争去的,好可悲啊! 最后过来的是罗美婷,也是这个朔月宫里田德拉最喜欢的人。 “宫里传言念慈刀伤复发,现在怎么样了?”罗美婷满脸的关切。 “已经没事了。” “本宫可以看看她吗?”她轻轻的问道。 “谢娘娘挂念。”田德拉带她来到念慈的房间,因为念慈还在睡,所以两人站了站就出去了。 两人在客厅里坐下,喝了两杯茶她才离开。 临走前,罗美婷道:“在宫里生活,即使是不相关的人,也千万要小心。” 田德拉不明白她所指何人,想要问明白,可她却转身离开。 马金玉精神一直恍惚。 “喂?吃饭啦?”田德拉见他端着碗,筷子动也不动,魂不守舍的发着呆。“喂?叶城,他怎么了。” 叶城摇头:“不知道,整个下午都这样。” 田德拉心生疑惑:不会是中邪了吧? 晚饭后,田德拉抱着念慈到外面透透气,这马金玉犹犹豫豫的走过来。 “夫人。”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左手拽的紧紧的。 “怎么了?”很好看到他这样,田德拉有不好的预感。 马金玉摊开手心,把小纸条递给她。 纸条湿透了,上面的墨迹晕开来,可见他在手心里攥了很久。接着昏黄的天光,田德拉认出上面模糊的字体:初八亥时御花园东南角凉亭见。 “夫人,上面写什么?” 田德拉有点小凌乱,因为她想起来马金玉是不识字的!!! “她约你后天亥时在御花园东南角的凉亭见面。” 马金玉怔住:“见面?” “你要不要过去?” “我、我不知道。”自从那晚事情发生后,他总是提心吊胆的,老怕被人发现。 他也怀疑黑衣人是文妃派来灭口的,还害念慈受伤。 所以他一直担心,一直内疚此事给身边的人带来的伤害。 所以她后天有可能要杀人灭口,如果是这样,那再好不过,就让那些危险在他这儿结束吧! 马金玉如是想!!! ********************************************************************* 因为心虚,唐雅歌短时间没在对田德拉出手,但缠张子清缠的更紧了,可在宫里,老是能撞见田德拉,所以这天就借口去朔月城街上逛,非缠着张子清陪她一起去。 张子清被缠的不厌其烦,只好答应她,这不回头就把这事儿说给田德拉。 “去,怎么不去。”田德拉理所当然道:“真要好好谢谢这个四公主,好久没出去,大家怪憋的慌的。” 说完田德拉还摩拳擦掌,一副雀跃的样子。 就知道她会去,有她在,张子清也放心了。在宫里待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让她出去溜达溜达,放松放松了。 这天,晴空万里,不冷也不热,还木有风,很适合出门。 一大早,田德拉就帮念慈和思飞收拾妥当,吃过美美的早餐,带着三个小鬼和张子清,外加如翠宫所有的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反正就是只剩一座空殿在身后。 朔月宫南门。 唐雅歌一脸欣喜的瞪着张子清的到来。唐雅诗因为最近心情不好,也被唐雅歌拖出来,一起过来的还有唐朝和唐胜业。 她是这么打算的,一会儿她和张子清一起逛,姐姐和哥哥一起,反正四个人一起出门,就是有人想说闲话也没的说。 她左等右等,终于等到张子清,可看到身边的田德拉,还有身后的一大群人时,脸马上拉了下来。 张子清一袭月牙白长衫,青玉带束发,看起来潇洒俊朗,卓尔不凡,这飘逸的身形让唐雅诗移不开眼,目光落在他旁边的田德拉身上,恶狠狠的瞪她一眼。 其实田德拉今天还是好好收拾了一番的。她长的不惊艳,但也算是小家碧玉一个,杏眼、秀眉、瓜子脸,再加上白嫩细腻的皮肤,看起来也是个清秀佳人。 站在唐雅诗和唐雅歌这对妖娆姐妹花面前一比,倒把她的优点都突出来,比如说,清秀、灵动、活力、舒心。 如果这对姐妹花是烈酒的话,田德拉就是一杯清淡的茶,越品越有味道,越让人欲罢不能——这是最后到的洛轩给的评价——当然,排除有两个其父不详的孩子外。 洛轩的加入,让所有的人吃惊,除了张子清。 昨天张子清去了洛轩那里,说起出宫的事儿,洛轩听完说了一句:好久没出去了,和大家一起转转吧。 洛庭看见她,不舒服的别过头。 田德拉也不等张子清说什么,一把儿子塞给他:“今天你负责看着飞飞。” 182 气死你,气死你 田德拉也不等张子清说什么,一把儿子塞给他:“今天你负责看着飞飞。” 得,反正就是不让他闲着,这也正中张子清下怀,当下抱着儿子乐滋滋的上马车。 门口只站着两辆马车,田德拉见张子清上去,就带着念慈和洛庭飘飘跟着钻进同一辆。唐雅歌狠狠的剁脚,跟着洛轩和唐氏兄妹上了另一辆。 到了舞阳大道,一行人走下马车。 洛轩和唐朝带着唐雅诗走在前面,唐雅歌走在中间,越走越慢,想拉近和张子清之间的距离。 好久没出门,田德拉和洛庭真的是憋坏了,母子二人买了一堆东西:糖人、点心、花生酥、糖葫芦、拨浪鼓、风筝、小腰鼓等等。 她们两个在摊子前一驻足,怀里的念慈就嗷嗷的叫,拿这个要那个,思飞见姐姐摸这个摸那个的,也跟在后面嗷嗷叫,于是张子清就停下来,和她们一起挑这个买那个的。 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 路上的人看见这一幕,都忍不住驻足,男的俊女的俏,还有三个可爱的孩子,这家人幸福的,直叫人羡慕的直流口水。 洛轩知道他们的关系是假的,可看着还是觉得很刺眼。 唐朝想如果静云还在的话,他们的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时间真的好快,一晃,你就离开两年了。 唐雅诗看着这一幕,也有些动容,如果她嫁的是普通男人,应该早有了自己的孩子,或许也会这么的快乐幸福。可惜,她是个公主,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况且,洛轩是个优秀的男人,如果 他能给她个孩子,那就更好了。 唐雅歌气的火气冲天,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无处发作,只能狠狠的跺脚。 众人下马车一个多时辰,才走了两百多米远,当田德拉意识到的时候,不好意思的挠头:“要不,大家分头逛吧?” 一听她这么说,唐雅歌跑过去拉着张子清的胳膊:“姐姐,我对这里不熟,能不能让张大哥带我转转?” “好啊,没问题。”我和你不熟,田德拉心里这么说着,可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不过下一句话却让唐雅诗挑起眉毛:“三个孩子我看不过来,子清,你要负责照顾好飞飞。”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儿子的。”张子清乐呵呵道。 话说拆人夫妻不道德,可谁让妹妹只喜欢张子清,唐雅诗也是个护短的人,知道她这么安排妹妹肯定不乐意,为了妹妹的幸福她开口:“姐姐,妹妹很喜欢这孩子,让妹妹带着如何?” 当当当,打错算盘了,怎么就忘了还有唐雅诗在场呢,人家是娘娘,都姐姐长姐姐短的,她这么一开口,田德拉寻思着怎么拒绝:“思飞刚学会走路,鞋上蹬的都是土,会弄脏了您的衣衫。” “无妨,孩子嘛。”唐雅诗的一点都不介意的从张子清怀里抱走思飞,刚一接手,就在黄色的衣衫上留下两个小脚印。 田德拉当场就凌乱了,思飞这孩子,咋这么给力呢!!! “我来。”在唐雅诗还没回神的片刻,洛轩接过思飞,抱在怀里。洛轩也是一身月牙白,和张子清打扮差不多,只不多举手投足间有股霸气,而张子清是飘逸潇洒。 思飞这小子蹬上瘾了,洛轩一接手,也在衣襟前留下两个脚印,洛轩笑笑,扑掉印子,道了声:“我们走吧。” 唐朝看着剩下的人,犹豫了片刻,也跟着洛轩和唐雅诗离开。 洛轩主动抱思飞,这人田德拉很吃惊!!! 思飞真的很喜欢洛轩,每次看见都会往他身上爬,和黏张子清的那种不一样,两人之间更像是父子天性使然。 望着洛轩抱着思飞远去的背影,田德拉有些失神,知道洛庭拉她的手,她才回过神。 “爹,出门前你不是说要带我看耍大刀吗?”七岁的洛庭知道唐雅歌的那点小心思,也很讨厌他,所以故意这么说。 知道这小子的打什么主意,张子清为难的看着唐雅歌:“你看,这。” 气死我了,唐雅诗怒气冲冲的的瞪着洛庭,却又不情愿开口:“那就带着他吧。” 洛庭得意的一笑,挥手正要给田德拉告别,耳边传来一个讨人厌的声音。 “哎呀,原来是王寡妇。” 可不就是杨佩云嘛,怪不得她觉得今天上街少了点啥,原来如此, “是啊,杨大小姐。”就不叫你沈夫人,气死你,气死你。 杨佩云已经查出来,那天带在街上扮媒婆的丑八怪就是她,骂她不说,还带走她的夫君,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可听说她进宫了,这些天正愁火气没处发泄,没想到又在街上遇见她。 “嫁入官家就是不一样,穿的也人模人样的,像那么一回事儿了。”杨佩云口中满是嘲讽。 可田德拉自动屏蔽掉,权当她在奉承:“那是,怎么说都是右丞相的儿媳,御史大夫的娘子,不像某些人,怎么穿都穿不出有钱人的派头。” 她话一落,跟着后面的宫女侍卫窃笑。杨佩云一向都是脸上浓妆艳抹,身上花红柳绿,所以倒没听出田德拉在奚落她。看着她身后的人瞄着她笑的莫名其妙,后来身边的丫鬟提醒才知道田德拉在拐着弯儿骂她。 扬手上前要打她,田德拉身后的马金玉上前,黑着一张毁容的脸,吓的杨佩云一声尖叫。 好不容易出宫一趟,田德拉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手一挥,带着几个侍卫走了。 杨佩云看着她趾高气扬的嚣张样,气的咬牙切齿。 一旁看戏看够的张子清拉着洛庭离开,唐雅歌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也跟着离开。 ********************************************* 甩了杨佩云,田德拉一行人走去不服不行,一进门,就见边彩蝶笑的春心荡漾。 田德拉凑过去轻声道:“喂,想谁呢?” “仇磊。” 甜腻腻的两个字让田德拉浑身哆嗦,这咋大半个月不见,变的这么恶心啊。 “想不想霸王硬上弓啊?” “恩。”又是甜腻腻的。 跟在后面的刘飘飘,听她说话的动静,想吐的心都有了。 183 父子哪有不像的 跟在后面的刘飘飘,听她说话的动静,想吐的心都有了。 “要不我找人把他绑过来,让你调戏怎么样?” 边彩蝶一听这说话口气不对劲,“姐姐?什么时候过来的?” 飘飘毫不客气的学着她春心荡漾的模样,“喏,就是你这样的时候来的。” 彩蝶脸一下子红了,红的可以滴出血来。 ****************************************************************** 虽然不知道两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可洛轩真的是很喜欢两个孩子。 只是一想到田德拉,心又沉重几份。 仔细看怀里的孩子,真的很可爱,这会儿咕噜噜的大眼正四处张望。 “糖糖···;”街上一摊,正在贩卖梨膏糖。 洛轩转头,把思飞放在地上,他则半蹲在摊前。 “糖、糖···;”小家伙脚一落地,就爬在摊上,伸出小手捏了一块放在嘴里,然后又捏了一块给洛轩。 “糖,吃。”洛轩犹豫了一下,张开嘴,含住他送入口中的梨膏糖。 很甜!!! “这位爷好福气啊!”小贩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手脚利落的把糖包好,“小公子今年两岁了吧?哈哈,和我家大宝差不多一样大哦。” 洛轩接过糖,看看思飞,然后摸摸自己的脸。 唐雅诗在不远处的摊子前挑胭脂水粉,唐朝跟在她身边。 他压低声音问:“我们两个很像吗?” 小贩哈哈大笑:“父子哪有不像的,你看这脸型、眉毛鼻子,怎么看都是一家人。” 小贩无心的一句话,在洛轩心中掀起不小的涟漪。 也许是经常见面的原因,他从没觉得两人有相像,经小贩一提醒,再看看思飞的小脸,除了咕噜噜转的两只大眼外,简直和他小时候没什么两样。 洛轩定定神思,抱起思飞离开。 ************************************************************** 洛庭拉着张子清的手,就夹在他和唐雅歌中间,唐雅歌走走停停,然后换到另一侧。 洛庭当然知道她的目的,也就跟着牵另一只手,气的唐雅诗牙根痒痒。 父子两个看唐雅歌气的抓狂的样子,得意的一笑。 “子清,我饿了。”反正街是逛不了了,干脆找个地方吃饭,这样还可以看着他,和他说几句话。 再说了,三个人不管怎么坐,都能和张子清挨在一起。 “爹,我也饿了。”洛庭拍拍肚皮,唐雅诗的那点小心思洛庭懂得,可她是不会得逞的。 这会儿快到午饭时间,他那不经饿、眼馋红烧狮子头的娘,说不定这会儿正在满香楼,左右开工的开吃大喝呢。 果不其然,三人连同跟在身后的四个侍卫,七个人来到满香楼时,一眼瞧见坐在大厅角落里的田德拉。 田德拉倒没多少意外,因为她就知道洛庭会来这里的。只是跟在张子清身边的那位脸色不大好。 田德拉开了三桌,宫里的侍卫、宫女和彩蝶的两个丫鬟一桌,她和彩蝶飘飘马金玉他们一桌。 她们这一桌,人有些多,洛庭挤进来后有点挤。 ************************************************************* 张子清和田德拉是一家,不可能把撇下妻子孩子和唐雅歌再开一桌。 所以飘飘很自觉地起身,和马金玉他们几个护卫又开了一桌。 田德拉这桌一下子有五个空位,张子清在田德拉手边坐下,唐雅诗则挨着张子清,还有三个空位。 所以这张桌子显的很空,不过见小二把菜端来,田德拉也顾不得空不空的问题。 “慢着点。”她大口大口的吃红烧狮子头,嘴角都是汤汁,张子清掏出帕子,帮她擦掉。 田德拉没把张子清当男人看过,和他在一起,经常有身体上的接触,张子清刚开始不习惯,可时间久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所以他的这个小动作,在自己家里没什么,可在满香楼却引起一片哗然。 唐雅歌更是气的不小心咬到嘴巴,口中满是血腥味。 ************************************************ 菜上了一半,洛轩、唐朝、唐雅诗一行人突然出现在满香楼。 看到桌上正好三个空位子,田德拉凌乱了:她真滴真滴没想过给她们留位子来着。 “娘。”思飞看见她,挥着小胳膊朝她扑过来。 田德拉把念慈交给张子清,起身接过思飞。 见她伸手过来,洛轩把手臂收紧。 你想干啥?田德拉眼神询问他。 洛轩不放人,也不回答,只是直直的盯着她,一时间有些小冷场。 田德拉被盯的发毛,轻声咳嗽一声,示意他把儿子给她。 洛轩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才把思飞给她。 发什么神经啊???田德拉嘟囔着坐回去。 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流,让张子清想起曾三次在她身上闻到龙诞香的味道,那是洛轩专属的香料。两人之前一直否认认识,所以他就没把事情放在身上,可现在看来,两人都撒了慌。 张子清压下心头的疑惑。他们的位子在一楼大厅,三人身份不同,和他们坐在大厅不妥,张子清招手让小二过来,看楼上是否有雅间。 洛轩和唐朝两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在空位坐下来,唐雅诗在洛轩边上坐下,几个人挪了一下,为唐胜业空出一个位子。 坐了满满的一桌,还有点嫌挤。 张子清招来小二,把空盘子收起来,加了四副碗筷。 唐雅歌不时的给张子清夹菜,可张子清却只顾着给念慈喂吃的。 在男尊女卑的社会,给孩子喂饭是男人的事情,可张子清却不介意,唐雅歌看他做这些,心里不爽,认为田德拉践踏了张子清的男人尊严。 洛庭很讨厌洛轩,所以他一落座脸就拉下来。 一桌子的人彩蝶大半不认识,几个人看起来气度不凡,身份定是不俗,所以说话也不敢太随便。 其他人也不做声,只有念慈和思飞两个吱吱呀呀的说着什么,张子清和田德拉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 “沈叔叔。”洛庭突然叫了一声。 184 沈飞动手打人 所有的人抬起头,只见沈飞和贾见云走进满香楼。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都出来了??? 因为是微服出宫,省了很多礼节,沈飞和大家简单打过招呼,就上楼去了。 以前没观察过他们几个,今天这么一仔细比较,田德拉发现几个人貌似都狠优秀。 张子清一袭月牙白长衫,青玉带束发,身材修长结实,脸部轮廓明显,剑眉郎目,鼻梁高挺,看起来潇洒俊朗,卓尔不凡。 贾见云也很喜欢白色衣衫,但身材削瘦,他的头发乌黑发亮,面容白皙略显苍白,唇薄而娇艳,眼眸平和淡定,是个温文儒雅、心思谨慎的人,特别指出,沉默思考时,看起来有几分阴柔。 洛轩比张子清稍高些,看起来更加威武强壮,两道剑眉飞入两鬓,双眸墨玉般的光泽,鼻梁高挺,双唇总是紧抿,脸部线条也很僵硬,浑身散发着一股霸气,只是他不苟言笑,看起来很严肃很深沉。 沈飞一米八的个子,国字脸,眉像两把利剑,眉头老是蹙着,好像从没有舒展开过的样子,他的双目若夜空中的朗星,大而明亮,只是眼底满是忧郁。所以成熟稳重的他,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落寞和忧伤。 两年前第一次见沈飞,他看起来就很落寞,两年的时间过去了,他的落寞并没有随时间而消逝,他不会还在念着王淑儿吧?还是说有别的原因?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田德拉的无声的叹气。 张子清看看田德拉,再看看洛轩和沈飞,觉得三人有猫腻!!! 看她随沈飞的离开而黯淡,洛轩说不上什么感觉,再看看念慈和思飞,觉得心里堵的慌。 搞不懂为什么,田德拉老是觉得有人盯着她,可一抬头,什么都没发现,如此来回几次,心里开始发毛。 咋回事儿啊,难道又招惹到什么人了??? 吃过饭,众人又分道扬镳。 田德拉让宫女和侍卫他们自己逛,两个时辰后到“不服不行”去找她,之后带着边彩蝶和飘飘,抱着念慈和思飞离开,身后只跟着叶城。马金玉和姜秋水则跟着洛庭。 唐雅歌依旧缠着张子清,洛庭自然是要跟着去的。唐胜业上午跟着唐朝,没同龄的孩子和他玩,于是就黏着洛庭。一边是唐雅歌和朔王,一边是唐雅歌和张子清,外加两个孩子,唐朝犹豫片刻,选择和张子清他们一起。 ******************************************************** 店里的账本,田德拉都交给洛庭,让他学着看的。可今天洛庭不在,她只好亲自出马。 她在后厅刚坐下,凳子还没暖热,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 “怎么回事?”田德拉掀开帘子,看见杨佩云在店里吵闹。 杨佩云傲慢的白她一眼,对身后的人道:“砸,给我狠狠的砸!” 她身后站六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她一开口,后面的人抄起手中的家伙就砸起来。 “住手!”田德拉怒喝一声,所有的人顿住:“杨佩云,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这里撒野!” 杨佩云一愣,看着她凛冽的眼神,忍不住退缩,可想了想,又挺起腰杆,“王寡妇,我可不怕你,告诉你,我相公可是当今王上的义兄,曾救过王上一名,是王上的救命恩人。” “是吗?”看着地上被扯烂的衣服,田德拉冷笑:“可据我所知,你这个娘子可不受相公待见,在我的店里闹事,你觉得他会向着你,还是向着我啊?” 田德拉一句话,踩到杨佩云的痛楚,气的头顶直冒烟。 “哼。”田德拉继续道:“比关系,你比的过我吗?” 她轻笑:“我相公和王上一起长大,公爹是右丞相,看着当今王上长大的,王上还尊称一声伯父,让公爹三分,这样的关系,你比的过吗?” “还有一句话,民不与官斗,你没听说过吗?” “所以,”她收起笑,冷眼盯着杨佩云:“我劝你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见过讨厌的,没见过这么讨厌的!!! 她不想拿权势压人,可这个杨佩云阴魂不散,着实让人烦。 她的话,让杨佩云语塞退缩,可越想,心中那口气越咽不下,一咬牙,对身后的很吼道:“给我砸!” 六个壮汉看看田德拉,再看看杨佩云,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手上的动作。 “出事我担着。”一群胆小鬼,杨佩云鄙视,“还不快动手。” 六人一咬牙,吵起手中的家伙又砸起来。 不服不行里,除了叶城外都是女人,他以一敌六,不大吃力,可店里的东西仍不可避免的被破坏。 念慈和思飞早就被吓哭,这会儿扯着嗓子哭的厉害,田德拉和飘飘怎么哄都哄不住。 ************************************************************** 在满香楼见过洛轩,沈飞示意他到古董店等他。所以和贾见云谈完生意后,匆匆赶往古董店。 “那边怎么回事?”刚到古董店门口的沈飞问店里的小二。 小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得不到回答沈飞转身朝“不服不行”走去。 店里面,杨佩云叉着腰带着丫鬟得意洋洋的看店里一片狼藉。六个大汉全部被叶城打趴下,可点已被破坏的面目全非看。思飞和念慈仍旧哭的厉害,田德拉她们急的一头汗。 “你在干什么?”一声怒喝凌空而来,杨佩云吓的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沈飞看着店里的惨状,再看看被吓哭的孩子,和一脸着急的田德拉,最后凌厉的目光落在杨佩云身上。 他怒气冲冲的走过去,只听“啪”的一声,杨佩云跌坐在地。 沈飞道:“来人,把她送回江城,没我的命令,不得出房间半步。” 杨佩云捂着半张脸,坐在地上,直到家丁拖着她离开,才缓过神来:“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快放开我,我是你娘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杨佩云的话,沈飞充耳不闻,踌躇着朝田德拉走过去:“我、我。” 185 只要没事就好 杨佩云的话,沈飞充耳不闻,踌躇着朝田德拉走过去:“我、我。” “算了。”沈飞是沈飞,杨佩云是杨佩云,她不能把气撒到他身上,再说,两个孩子哭的厉害,她没心思去管这些。 “慈慈乖,娘亲在这儿,没事了,乖···;”田德拉轻声安抚着,可没什么作用。 在沈飞进店的前一刻,洛轩和唐雅诗也正好经过店门口,他看沈飞一脸着急的走进店里,一巴掌打在那个女人脸上,看他无情的把那女人驱回江城,看他一向敬重的大哥因她愧疚,一脸的无措。 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儿,洛轩略知一二,可不曾想,过去这么久,大哥还未曾放下她。 趴在飘飘怀里哭的思飞,一抬头看见门口的洛轩,哭着伸出胳膊:“爹,爹···;” 洛轩顿了一下,随即走进来,抱过思飞,不自在的开口,“乖,不哭。” 沈飞知道洛轩认两个孩子为义子义女,所以思飞喊他爹并不奇怪。可见他贴着思飞的脸安抚她时,不由的愣住:好相似的脸! 一个突兀的念头出现在脑海,可随机被否认掉,她是张夫人,孩子是张子清的,不可能和洛轩扯上关系!!! 或许是他的嗓音有安抚作用,思飞真的止住哭声,窝在他怀里有一些没一下的抽噎着,念慈见弟弟不不哭,也止住哭声,不一会儿,窝在田德拉怀里睡着了。 思飞不一会儿也睡着了,田德拉看着洛轩,示意他把孩子给飘飘。 后厅里有个软榻,她放好孩子,确定他们都沉睡后,示意飘飘留下看着他们,这才去前面。 沈飞他们已经离开。 店里多了几个人,有两个她认识,是沈飞古董店的人。 见她出来,领头的走过来,“张夫人,小的会把这里收拾利落,店里的损失,东家已交代,清点后会全部赔偿。” 田德拉也没说什么,挥挥手,让他忙去了,自己则坐在唯一幸存的凳子上,看着一伙人忙碌。 边彩蝶站的一旁,想说些什么安慰话,可见她脸色不好,又把话咽下去。 *************************************************** “怎么回事儿?”门口,张子清带着洛庭目瞪口呆的看着里面。 边彩蝶撇撇嘴:“被人砸了。” “砸了?”子清洛庭,连同跟在后面的马金玉和姜秋水惊讶。 洛庭阴着一张小脸,“谁干的?” 彩蝶咬牙切齿:“杨佩云。” 洛庭背着手,转身出去:“我要找她算账,你们跟我来。” “给我回来。”田德拉道:“已经算过账了,她要被送回江城去了,这事儿到此为止。” “娘···;”洛庭拖长声音,显然不满意她的决定。 田德拉挥手打住,要他不要再多说,扫一眼被毁的店,心里一阵倒腾。 “姜护卫,你额头怎么回事儿?”她无意中扫到姜秋水。 “不小心碰的。”他平静的回答,可他身旁的马金玉却低下头。 “马护卫,你说,他的伤怎么回事?”姜秋水的拳脚功夫她清楚,加上马金玉的反应,断定姜秋水没说实话。 “碰的。”马金玉抬起头,眼神闪烁:“真的是碰的。” 马金玉不善撒谎,所以他一张嘴就知道是真是假。看着张子清和洛庭平静的反常,田德拉更确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马金玉,老实交代。”出宫时,心情挺好的,岂知接二连三的出事,她的心都跌到谷底。 马金玉看看张子清和洛庭,低下头,嗫喏道:“路上碰到了杀手。” 田德拉听见“杀手”两个字,脸呆住,没有一丝表情,洛庭见状,连忙开口安慰:“娘,我们都没事,你看大家都好好的。” 她已经数不清出心里是什么感觉,痛苦?害怕?担忧?慌张?崩溃?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心好像已经被麻痹,什么都感觉不到似的,她呆呆的看着洛庭,良久良久吐出四个字:“没事就好。” 张子清暗叹,还好暗处安排了人手,要不就真的就出大事了,可他心里仍旧迷惑,这次的杀手不似针对洛庭,可又说不上那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经这么一闹腾,大家都没心思在外面溜达,几人抱着熟睡的念慈和思飞先回宫,留下飘飘处理店面,顺便等尚未归来的宫女和侍卫。 ******************************************************** 入夜,洛轩的御书房内,张子清和洛轩一脸的阴沉。 和上次一样,人是抓住了,可当场嗑药自尽,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 “现在怎么办?”张子清问。 “以静制动。”洛轩一字一顿:“杀手没得手,定会再行动的。” 张子清点头:“好,暗处我会多加些人手的。” 还就不信了,逮不着一个活口。 ************************************************************ 第二天是初八,是唐雅诗约马金玉见面的日子。 亥时轮到姜秋水值班,马金玉只道屋里闷出去走走,姜秋水也没说什么,就让他出去了。 田德拉猫着腰,跟在马金玉后面,想着怎么跟出去。 有了!!! 田德拉返回房间,拿起茶杯,朝宫墙狠狠的摔过去。 姜秋水听到声音飞身赶过去,田德拉则趁机会蹑手蹑脚的溜出去。 她跟在马金玉身后七躲八闪的,总算来到相约地点。 凉亭里没人,马金玉朝通往凉亭的小径张望。 “咳咳,在这里。”身后突然响起声音。 只见唐雅诗披着黑色的斗篷,从柱子后面缓缓出来。 “参见。” “闭嘴。”唐雅诗低吼,看看四周,确定没人后道:“那天的事情,你必须忘记,也不得对任何人提起。” “是。”马金玉答话,他已经告诉过夫人,说什么现在都要咬住,不能连累她。 马金玉打定主意,身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她动手。 看他的动静,唐雅诗倨傲道:“那天的黑衣人不是我派的。只要你管住嘴巴,本宫不会怎么样,否则。” “你们在干什么?”她话还没落音,就突闻一怒喝声划破宁静的夜空。 186 捉奸 看他的动静,唐雅诗倨傲道:“那天的黑衣人不是我派的。只要那件事你管住嘴巴,本宫不会怎么样的,否则。” 她话还没落音,就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片刻间凉亭被侍卫团团围住。 这是怎么回事?两人有些慌乱和心虚,虽然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说了两句话。 田德拉躲在花圃里,动也不敢动,不明白侍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唐雅诗是南蛮国的公主,也是夏清宫的文妃娘娘,夜半被人抓住和男人幽会,不管因为什么,清白不清白,已经洗都洗不清了,所以她这会儿尤其慌张。 围住凉亭的侍卫朝两边排开,露出一个出口,只见洛轩走进来。灰黄的宫灯下,鼻翼在脸上留下一道侧影,越发凸显他的愤怒。 田德拉躲着,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透过花枝间的空隙小心翼翼的看着凉亭里的三个人。 “你们在干什么?”他怒吼道,看着一旁的马金玉,脸色更加阴沉。逸轩殿里, 他正要准备就寝,赵贤走进来,说有一太监在宫殿门口捡到一封信。看过信,洛轩迟疑片刻,便带人过来。没想到她们真的在这里幽会。 “来人,把马金玉押入地牢。”洛轩的视线落到唐雅歌身上:“文妃打入冷宫。” “王上,我们什么也没做,真的,王上你听我解释。”唐雅诗上前去拉洛轩的衣袖,却被他一把甩开。 “王上,王上,听我解释···”她不死心,仍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角。 “王上,和文妃娘娘无关,是奴才的错,王上,请饶了娘娘。” “还不把他押走。”洛轩不理会马金玉,命侍卫把他拖走。 “等等。”一道清脆的声音划破夜空。 只见田德拉从凉亭一侧的花圃中钻出来。 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很明显听到了刚才的谈话,唐雅诗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一口咬定透风报信的人是她。 马金玉也大吃一惊,随即为她担心。 同样吃惊的还有洛轩,视线在三人身上转来转去,最后落在她身上 “启禀王上,是臣妇约文妃娘娘出来的。”田德拉道。 洛轩顿了顿,道:“来人,把人全带到御书房。” 去御书房的路上,田德拉凑近马金玉,压低声音道:“待会儿听我说。” ********************************************* 这事情跟她没关系,可却又把她搀和进来,马金玉急道:“可是夫人。” “嘘,什么都别说,听我的。”田德拉打断他。 三人跪在书房洛轩的软榻前。 “你说,怎么回事?”洛轩冷眼扫三人一眼,最后落在唐雅诗身上。 对田德拉唐雅诗那个叫恨啊,可是支支吾吾的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王上,臣妾、臣妾。” 洛轩冷眼看着唐雅诗,她慌忙地下头。 “启禀王上,其实是我约文妃娘娘出来的。”田德拉低着头开口。 洛轩不语,看她瞎掰出什么理由。 田德拉把他的沉默当成允许,不顾唐雅诗的仇恨的目光接着道:“文妃娘娘下午去如翠宫,臣妇和文妃娘娘谈起一些事情,可如翠宫人多,不方便交谈,所以相约亥时凉亭见面。宫里戒备森严,臣妇不敢到处跑还怕黑。所以让马护卫在前面带路。” “为什么不现身?”唐雅诗和马金玉在凉亭站了好一会儿,他可是在暗处瞧的清楚,只是听不清两人说什么。 “娘娘披着黑斗篷,天又黑,所以臣妇让马护卫上前确认。”田德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两人的谈话,只能放胆赌一把。 洛轩冷笑,很好的理由,“什么事非要大半夜说?” 田德拉微低头,“是女人的事,王上要听嘛?” “说!”他只吐出一个字,却让田德拉一颤:真的好冷。 她咬着下嘴唇,大拇指使劲搓着食指,心思转动着,什么理由,找个什么理由??? 唐雅诗不解的看着田德拉,不是她告密捉奸吗?为什么这会儿要救他们? 有了!!! 田德拉松开嘴唇:“不知王上是否还记得,臣妇是徐夫人指定的引娘?” “没错。” “朔月国上上下下都知臣妇子女运旺,其实光子女运旺还不够。”田德拉一咬牙,道出下面的话:“闺房之术也很重要。” 她话一出口,书房里的几个宫女脸刷的红了,全都低下头。 赵贤则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个张夫人,也忒···那个啥了···,赵贤小心翼翼的抬头看洛轩的脸色。 ╮(╯▽╰)╭,好恐怖啊! 对于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武略是领教过的,可还是有点被吓到,闺房之术?她还真的什么都敢说。 马金玉没想到她掰出这样的理由,一时间错愕。 唐雅诗算是很开放的女人,但听到她这么说还是相当的震惊。而关于王上不要妃子受孕的传闻,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蒙着头装傻只为帮两人解围? 洛轩的冷着一张脸,盯着她的小脑袋,田德拉被盯的发毛,可为了增加话里的可信服,硬是用力的挺起腰板,只是头压的很低很低。 所有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一时间,书房里死一般的沉寂。所有的人终于体会到那种:掉根针都能听见响的境界。 多好的理由啊! 硬是叫他说不出所以然来,虽然暗卫已来报,她是跟着马金玉偷溜出去的。 她的理由不足让洛轩信服,但也不可奈何,只能厉声训斥一番让三人出去。 她的理由不足让洛轩信服,但也不可奈何,只能厉声训斥一番。 “你们两个出去,你留下。” 田德拉扯马金玉的衣袖,示意一起出去。 “本王让你留下。”三人抬头,见洛轩指着田德拉。 “是。”田德拉低下头,看着地。 自从昨天洛轩抱过思飞后,她总感觉洛轩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所以这会儿心里祈祷他不要发现什么,千万不要问两个孩子的事。 187 你有事瞒着本王 自从昨天洛轩抱过思飞后,她总感觉洛轩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所以这会儿心里祈祷他不要发现什么,不要问两个孩子的事。 “起来吧。”洛轩道。 “谢王上。”田德拉起身,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书房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两人,洛轩看着她不说话,田德拉的心则是来回晃悠。 房间很安静,安静的只听的见两人的呼吸声。 半晌,洛轩道:“你有事瞒着本王。” “臣妇不敢。”田德拉死咬着,抱定死不承认的心态。 “不敢?你可知欺君的后果?”洛轩语调上扬。 恐吓!这明明是赤裸裸的恐吓!!! “不知王上所指何事,如果臣妇知道的话,定会坦言。” 昨晚,洛轩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小贩的那句话,他来来回回回反反复复想了很久很久,最后心中有了十分明确的答案。 现在,他只需要她亲口承认。 田德拉微抬头,看着洛轩的脸色。他的话太笼统,生怕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只能管住自己的嘴巴,少说话为妙。 “真的没事瞒着本王?”洛轩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直愣愣的望进她清澈的杏眼。 田德拉也不闪躲,任由他抬着,毫不畏惧的对上他墨玉般的双眸。 两人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 眼睛真的好酸啊!!!田德拉哀嚎,酸的都要掉眼泪了。 洛轩再次叹气:她真的很会撒谎! 她瞒了他很多事,也误导他做了错误的判断。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事的外壳渐渐的被剥落,他看到了真相,才知道误解了她。 他很想她像面对子清那般真诚面对自己,可事实证明: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不得不承认:面对她,真的让人很无力。 她,擅于撒谎,擅于掩饰,天生就是个骗子。 终于洛轩收回视线,放开托着她下巴的手,“出去!” “谢王上。”田德拉一溜烟的跑出书房。 老天,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顶不住了。 还好,还好,有惊无险!!! ***************************************** 书房外,唐雅诗和马金玉都没离开,她朝两人走去,然后一起离开。 站在如翠宫和夏清宫的分岔口,唐雅诗道:“本宫不会谢你的!” “我也不要你的感谢,马金玉是我的人。”田德拉抬头看着她,“还有不是我告的密。” “你以为本宫会信你吗?”她知道王上看她的眼神,不排除她为了王上耍手段,所以对她的后半句话,她保留意见。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天的黑衣人是不是你派的?”唐雅诗断不会承认和马金玉的事儿,可不排除她买凶杀人的嫌疑。 可就是因为她的那句话:那天的黑衣人不是我派的!所以她临时改变了主意。 田德拉那双看似纯洁,却似看透人心的双眼,直直望进唐雅诗的眼底。 事情不是她干的,所以唐雅诗不觉得心虚,她抬起头和她对视:“不是我!” 虽然唐雅诗很倨傲,脾气也大了点,但对下人却赏罚分明,做事也还算磊落。所以对于她的话,田德拉信了九成。 唐雅诗虽然不喜欢田德拉,但两人的眼电波空中交战下来,对于她那句“不是我告的密”也信了九成。 其实,两个人很相似的,都是很骄傲的那种,唐雅诗是外在的,田德拉是内在的。所以虽然不喜欢彼此,但却同时想:如果有对的相遇时机,两人或许会成为朋友。 田德拉想:黑衣人不是她派的,也不是南平王那拨的,可摆明嫁祸在唐雅诗身上,难道那晚的事情还有人知道?还有那个告密者是谁?是同一人主使的吗? 唐雅诗想:不是她告的密,那是谁?黑衣人不是她派的,那会是谁栽赃给她的?难道那晚的事情还有人知道?是同一人主使的吗? 想到这里,两人倒吸一口冷气,异口同声道:“小心。” 说出口后,两人有片刻的尴尬,随即别扭的道别,各回住处。 马金玉跟在田德拉进入如翠宫,马金玉突然跪下来:“谢夫人救命之恩。” “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不要这么说。”田德拉拉他。 “夫人,我。” “马大哥。”田德拉佯怒道:“两年多来,大家一同经历这么多,我早就把你当家人了,你这样,就是拿我当外人?” “我没有,夫人就是马金玉的主子,我” “好啦好啦,大半夜的赶紧去睡觉。”客厅里灯还亮着,八成是张子清等她。 她被带到御书房时,张子清就已得到消息,本来想过去的,可是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怕去了添乱,所以就坐立不安的在客厅等她。 看她进来,张子清放下手中的茶杯,努力保持平静,低声道:“回来啦?” 这家伙生气了,田德拉咽咽口水,讨好的笑道:“恩,你也累了吧?早些休息吧。” 张子清终于不淡定了,一副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的模样:“我说你、你就不能消停点儿?” 田德拉也很无辜:“我已经很消停了。” “少废话,今晚怎么回儿事?” “也就那回事。”田德拉把在书房的话说了一遍,特别是说到闺房之术四个字时,张子清终于抽了。 他就睁眼看着她瞎掰,可又逼不出实话,只能警告她:“宫里的事儿少掺合。” 田德拉下去休息,张子清一个人坐在客厅不解:她一直看唐雅诗不顺眼,到底是什么事情,竟让她护着唐雅诗,真是想不明白。 *********************************************************** 隔天,三人夜半被王上现捉的事情传遍整个朔月宫,当然也包括田德拉在书房的那套说辞。 一时间,流言四起。 有骂唐雅诗的不要脸搞小动作的,有骂田德拉脸皮厚淫荡的,反正就是从这张嘴出来一个版本,到了另一张嘴添油加醋一番后,又是一个版本。 反正,就是为整个朔月宫茶余饭后的空挡提供了免费的八卦,而且料很足的那种。 188 我可能怀孕了 反正,就是为整个朔月宫茶余饭后的空挡提供了免费的八卦,而且料很足的那种。 最嚣张的就是春露宫的贾柔和秋霜宫的欧湘琴,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两人可了劲对唐雅诗奚落一番。 唐雅诗是南蛮国的公主,虽不把那些嘲弄放心上,可毕竟是心高气傲的人,这么一闹,胃口就不好,连日来有些憔悴。 田德拉无所谓的,本来关于她的留言就多,所以现在是糟糕加糟糕等于更糟糕,反正你们说你们的,我权当空气,听不见,听、不、见!!! 除了田德拉外,如翠宫的那些人那个叫急啊,恨不得把那些嚼舌根的人嘴巴缝上。 而田德拉因为念慈完全康复,心情大好,天天是吃嘛嘛香,一段时间下来,竟然圆润了不好。 只是美好的日子,总是很短暂。 *************************************************************** 唐雅诗最近胃口一直不好,还老是反胃。 这天,她又反胃,唐雅歌见状,问道:“姐姐,你是不是怀孕了?” 唐雅诗神色一顿,随即道:“王上好久没临幸,怎么可能怀孕。” “是哦。”唐雅歌想想也对,朔月国最近发生很多事,南部水涝,北部干旱,灾民暴乱,国库不足,朝堂结党隐私,等等。听说朔王每天忙到深夜,压根没时间理会后宫。 “姐姐你也真是的,找谁不好,竟然找那个寡妇,现在闹这么大笑话,就是王上再宠你,心里也会有疙瘩。”唐雅歌道,现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弄的她也抬不起头。 “哎,我也不想啊。”提起那事儿,唐雅诗心情更不好,“我不过是想早些怀上孩子,保住地位,哪曾想会出事。” “姐姐,不是我说你,那个王寡妇。”她开始编排田德拉的不是。 “好了,我身体不舒服,想休息会,你出去吧。”唐雅诗半靠在软榻上,缓缓的合上眼。 “好吧,姐姐休息吧,我晚些时候过来。”唐雅歌本来还想和她说张子清的事,可她神色真的不好,只能改天说了。 唐雅诗见妹妹离开,猛的从软榻上站起来。 那件事已过去一个多月,因为半夜被抓包的事,她一直烦心着,也就没注意,现在算算,她的月事已经推迟好久了。 王上有两个月没有临幸她,她根本不可能怀孕,这可怎么办。如果让人发现,她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孩子留不得,所以她必须打掉。对,要打掉,马上叫人去拿药!!! 她刚要张口喊采莲,可想想不行,就算贿赂太医拿到打胎药,不可避免的身边的人要知道。 最近她只顾着自己的心情,都忘记想那天是谁告的密。清楚她行踪的人,除了田德拉和马金玉就只有身边的宫女。所以她不得不怀疑夏清宫里有内贼。 田德拉很护短,马金玉的事,就相当于她的事,所以现在三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么一想,唐雅诗心中有了主意。 ************************************************ 两个孩子午休醒来后,母子四人在院子里玩耍,田德拉在表演她的拿手好戏:踢毽子。旁边一群人帮忙数数。 “···三十七、三十八···七十一、七十二···九十八、九十九、一百···一百二十一···” “哇,夫人好厉害。”一群人尖叫。 飘飘看着这群人,再看看洛庭三兄妹跟个野孩子似的上蹿下跳,着实凌乱啊··· “飘飘,该你了。”田德拉把毽子丢给她。 “好,看我的。”刘飘飘叹气,你看,她自己也被同化了。 一帮人玩的高兴,没注意到唐雅诗什么时候过来。 等大家注意到她时,貌似她已经长了很长时间。 为啥这么说呢?因为她身后的宫女采莲和咏荷脸色不大好。 “免了吧。”见众人行礼,唐雅诗手一挥,走到田德拉身边,“本宫找你有事。” 唐雅诗拉着她走进屋里,关上门。看她表情凝重,田德拉心思一顿。 “我们出去说。” 唐雅诗不解的看着她。 “小心隔墙有耳。”田德拉解释,“最好找处空旷的地方,就是有人想偷听也听不了。” 唐雅诗抬起眼,不由的佩服她的谨慎。 两人来到凤栖湖岸边,这里很开阔,十米之内都不可能藏人。 唐雅诗沉默片刻,一咬牙:“我可能怀孕了!” 怀孕? 田德拉的大脑当机,老半天开口:“你、你再说一遍。” “我可能怀孕了!” 天啊!!! 田德拉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咽咽口水,“马、马金玉的?” 唐雅诗点头。 她用力的猛拍胸口:“什么都别说,让我好好消化消化。” 这个消息,仿佛一道晴空霹雳,把田德拉炸的外焦内黑,脑子彻底的短路,怀孕两个字在脑海里来回荡,来回荡,她感觉头重脚轻,四周也一片迷茫。 一次命中的概率很小,可还是该死的出现了,就像当初的她一样。 很久很久,田德拉平静下来,她看着唐雅诗:“你想怎么办?” 其实这句话是多问,唐雅诗是王上的女人,要是被发现了,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打掉孩子。 可是她不明白,唐雅诗找她的目的是什么? “打掉它。”唐雅诗冷道,她很喜欢孩子,很像有一个自己孩子,现在好不容易怀孕,孩子却不是王上的。 虽然猜她会这么说,田德拉还是倒吸一口冷气:这太残忍了! “你要帮我。”唐雅诗道。 “帮你?”田德拉不解:“你想打胎就打啊,我能帮什么忙。” 再说,那可是亲手扼杀一个小生命,当初她就是不愿这样,才留下念慈和思飞的。她竟然要她帮忙,她怎么可能下的了手啊。 “你忘了那个告密者?”唐雅诗道:“我信不过身边的人,你要知道,你、我,还有那个侍卫,我们三人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189 她怎么出现在这里 “你忘了那个告密者?”唐雅诗道:“我信不过身边的人,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威胁我?”田德拉绷着一张脸。 “我只是请你帮忙。”唐雅诗道。 田德拉沉默不语,她怎么都忘了那个告密者,如果怀孕的事情被人揭穿,不仅是唐雅诗和马金玉,她这个帮凶也要死翘翘。 “想让我怎么帮你?”她想来想去,觉得没有退路。 “帮我取到药,然后打掩饰。”唐雅诗道出自己的想法。 唐雅诗说话很狠决,可田德拉看的出来,她的眼底划过一丝犹豫,她也不想打掉孩子,可她所处的位置,又逼得她不得不这么做。 古装剧看了那么多,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即使你不愿不屑去做,可处在这样的局势,你又不得不去做。 如果是普通的百姓,就像她,或许可以留下孩子,大不了就是挪挪窝,名誉受损的问题。 哎,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现在什么都还没做,只是说说而已,可田德拉已经有了当侩子手的罪恶感。 那可是一个小生命,活生生的一条命。 谁能告诉她,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宫里人多嘴杂,两人商量后决定寻个理由,在宫外住几天,趁此机会打掉孩子,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于是商量好后,两人分头行动。 进入如翠宫,迎面正好看到马金玉,田德拉有些心虚:那可是他的亲骨肉,她们就这样帮他做了决定,真的是作孽啊!!! 马金玉别她盯的发毛,但他心思简单,就没多想,更没把她的异状放在心上。 ******************************************** 唐雅诗去求见洛轩,只道上山为朔月国祈福,保佑朔月渡过多灾多难之年,洛轩最近心烦,没心思管后宫,没多问就点头答应。 唐雅歌本来跟着去的,后来听她说田德拉也一起去,便打消了念头,安心留在宫内等待和张子清独处的机会。 田德拉给张子清的理由是:念慈重伤康复,是佛祖的庇佑,她要向佛祖拜谢。 平时没见过她烧香拜佛,所以她的理由太过牵强,但张子清想,兴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想求个心理寄托,于是就随她去了。 三个孩子给撇在宫里,田德拉只带叶城和两个侍卫,唐雅诗带了一个贴身宫女和四个侍卫。 一行共十个人朝北越山走去。 南越山和北越山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两座山遥遥相望。南越山是禁地,没人过去那里,所以很荒凉;而北越山则是佛教圣地,每天来这里参拜的人不计其数。 从朔月宫西门出来,没多久田德拉借口肚子疼的厉害,寻了个医馆慌忙跳下马车钻进去,唐雅诗奖状也跟下车进去。 唐雅诗借口饿了,支开采莲去买点心,进屋之后又让咏荷守在门外,她和田德拉两人留在屋里,让老大夫帮她把脉。 果真!!! 她真的怀孕了!!! 刚开始两人还带点侥幸的心里,可这会儿事实就在眼前。 唐雅诗没说什么,淡着一张脸出去。 田德拉对大夫说她肚子疼,让瞧瞧怎么回事儿。 唐雅诗在外面坐了一会儿,田德拉还没有出来,便让咏荷进去看看怎么回事。自己则趁着这个空挡,来到抓药的地方,偷偷抓了一副打胎药,紧紧的揣在怀里。 医馆的大夫没诊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或许是神经紧张所致,抓了几副安神的药,交代她注意休息,少操心就好。 咏荷和采莲跟在马车外,里面两人则是面的面的坐着,唐雅诗朝她点头,表示药已经到手。 田德拉中指上吊着那几副安神药,突然觉得有千斤重。 她不信神也不信佛,可不信并不表示可以随意亵渎。 她们要在那神圣的地方扼杀一个小生命,真的好残忍,好残忍,而且罪孽深重!!!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一行人到达北越山,马车路过半山腰,唐雅诗指着不远处的尼姑庵道:徐夫人在此吃斋念佛为朔月国祈福。 田德拉掀开帘子瞄了两眼,没放在心上。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行人来到山顶的寺庙,参拜过佛祖后,两人执意貌似下山,走到半山腰天黑了。于是一行人在半山腰找山民借宿。 吃过晚饭,两人坐在房间,田德拉怔忪的看着唐雅诗:“真的要这么做吗?” 她点头,既然来了,就尽快把事情解决,省的夜长梦多。 唐雅诗喊来咏荷,要她去煎药。 田德拉拿出在药店抓的安神药,其实在马车上已被掉包成打胎药。 咏荷出去,两人相对无言,田德拉抹不掉心中的罪恶感,双手绞缠在一起,一会儿看这个,一会看那个,总是坐立不安。 唐雅诗不比她好多少,手一直覆在小腹上,心疼、无奈、担忧、害怕各种情绪在眼中尽显。 不经意间,两人对上视线,然后快速转开,如此这样,两人心里更是发毛。 “张夫人,药煎好了。”咏荷把药端进来。 “先放着吧。”田德拉示意她放在矮桌上。 “本宫和张夫人有事相商,你去外面守着。”咏荷退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人。 田德拉不知道打胎会怎么样,只知道会很痛很痛,还要流很多很多的血,所以她包袱里准备了好多好多棉絮。她拿出包袱,把棉絮都掏出来。 山屋后面是深山,待会把脏东西直接扔进山沟就行——两人谁也没经验,只是这么计划,希望一切都顺利。 “真的决定好了吗?”田德拉再次抬头看着她。 唐雅诗一向是个高傲的女人,可现在那种神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眼中的颤动。 她重重的呼吸,手渐渐的伸向那碗药,当手指碰到碗沿时,她的手突然缩回,犹豫了片刻,她又慢慢的伸出手,就在快碰到碗的那一刻。 “哐当!”一声,门突然被打开,两人同时转过头,看见徐夫人站在外面。 她不是在半山腰的尼姑庵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两人不解的慌忙起身,“徐夫人。” 190 一波又一波 两人不解的慌忙起身,“徐夫人。” “免了吧。”徐夫人上下打量两人,最后视线落在那碗药上,“老妇可想你们想的厉害,怎么不到半山腰看看老妇。” 她满口的责备,貌似多想念她们两人,而眼神却不善。 “徐夫人,臣妾一心想着王上祈福,忽略了夫人,望夫人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们小辈计较。”唐雅诗很不喜欢徐夫人,从她进宫第一天,徐夫人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可她是朔王的奶娘, 连王上都敬重她,所以不得不看她脸色行事。 唐雅诗这话说的很巧,徐夫人就是有心找麻烦,也不能一次拿她的错。只是,田德拉的余光看着桌上的那碗药,希望徐夫人不要发现什么。 徐夫人心里冷哼一声,一双利眼盯着桌上的那碗药:“好呛鼻的味道,谁的药?” 田德拉的心咯噔咯噔跳的厉害,但她还是故作镇定道:“回张夫人,这是臣妇的安神药。” “是吗?”徐夫人径自坐下来,“王嬷嬷,过来瞧瞧,这药开的对不对,可不能误饮了药,伤了身体。” “是。”王嬷嬷领命朝那碗药走去。田德拉和唐雅诗想过去抢,却被徐夫人的人拦住。 完了,完了,真的要出事了!!! 王嬷嬷端起那碗药,嗅了嗅,手指蘸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放下药碗,福身对徐夫人道:“回夫人,这是打胎药。” 徐夫人看着田德拉,阴阳怪气道:“这不是安神药吗?” 田德拉怎么都想不明白徐夫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好死不死的让她抓个正着。 “回徐夫人,这是臣妇的打胎药。”她没那么伟大,没想过牺牲自己拯救他人,可目前的状况,她只希望把事情简单化,赶紧做个了结。 唐雅诗吃惊的看着田德拉,没想她竟然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可据她对徐夫人的了解,事情并不会至此罢休。 “是吗?那老妇可要代你想张大人讨个公道,问问他为何不要肚里的孩子?” “我们夫妻最近在吵架,臣妇也是一时气急才这么做的。”田德拉扯谎,“多亏徐夫人出现,要不现在后悔的肯定是臣妇。” 徐夫人恍然大悟般,“原来如此。” 田德拉极力保持镇静,“让徐夫人挂心了。” 唐雅诗一颗心上蹿下跳的,心中祈祷徐夫人到此为止。 徐夫人真的没再问什么,让王嬷嬷把药倒了,接着唠叨,说什么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要多体谅之类的。 临走的时候,她对二人道:“明儿老妇回宫,一起回去吧。” 徐夫人离开后,两人无力的坐下来,整个人都瘫下来。 良久,唐雅诗道:“你帮了我两次,我会还给你的。” 果然是个骄傲的人,田德拉暗叹。 唐雅诗则是看着渐黑的夜幕发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就因为她起了歹心,想帮妹妹和张子清生米煮成熟饭,可却报应到自己身上,还扯出这么多事端。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田德拉道:“徐夫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可能这么巧的?” 经她这么一提醒,唐雅诗的心不由的一颤。 田德拉接着道:“总感觉有个幕后黑手,把我们所有的人玩于鼓掌之中。” “这个人好狠,好谨慎。” “是啊。”田德拉不得不承认。 唐雅诗道:“会是徐夫人么?” 田德拉摇头:“不知道,只是今后的处境会更加的糟糕。” 唐雅诗闻言变的有些恍惚。田德拉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想着曾经发生的一切,试图从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突然就想起罗美婷那天的提醒:即使是不相关的人,也千万要小心。 她不明白罗美婷所指何人,现在想来,她说的是徐夫人吗? 可她和徐夫人之间没有任何冲突啊,为什么要小心她??? 田德拉对此是百思不得其解。 恩,回宫之后找她问问清楚,就这么定了。 ******************************************* 打胎药只抓了一副,药渣也倒掉了,两人计划泡汤。 第二天,两人和徐夫人一起回去,下午四点钟左右回到朔月宫。 徐夫人的轿子是王上特许的,不用下轿,可以在宫里行走。田德拉和唐雅诗就没这么幸运了。两人带着宫女侍卫,从南门一路走到御花园。 御花园的亭子里,洛轩、张子清还有徐夫人坐在里面。 大老远的田德拉就看见他们,掉头准备绕开走,可是被徐夫人发现了,招手让她们过去。 “张大人,不要怪老妇多嘴,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可好男不跟女斗,所以要让着点儿。”徐夫人念叨。 张子清和德拉根本就没吵过架,所以被徐夫人说的云里雾里的。 “怀孕的女人脾气是坏了点,你要多理解,可逼得人家去打胎,你就太过分了。”徐夫人继续道。 怀孕?打胎?她在说田德拉吗?张子清很震撼!!! 他们是假夫妻,她不可能怀他的孩子。 难道说,她耐不住寂寞吗,像两年前一样,又让他捡现成的爹当??? 想到这个可能性,张子清咽咽口水。 看她的身影越走越近,恨不得抓过她,问问清楚。 可是这么多人,可怎么问啊!!! 张子清忍不住要仰天长啸,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一旁的洛轩,脸色变了几变,最后终于摆正脸色。 不是说子清喜欢男人吗?不是说两人是假夫妻吗? 难道子清又喜欢上女人,两人假戏真做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洛轩握紧双拳。 唐雅诗和田德拉一起走过来,挨个请安。 徐夫人笑道:“张夫人啊,不要嫌我多嘴,刚老妇说了大人几句。” “那里,劳烦徐夫人了。”田德拉不敢抬头看张子清,怕露出马脚。 “不要嫌我这个老太婆多事就好。”张夫人对一旁的人道:“王太医,帮张夫人瞧瞧,看她有没有动了胎气。” 田德拉和唐雅诗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谢张夫人,不过我现在很累了,想休息。”田德拉拒绝。 “恩。”徐夫人嗔怒,“费不了多少时间,来,快坐下,王太医,过来瞧瞧。” 191 洛轩给的选择 “恩。”徐夫人嗔怒,“费不了多少时间,来,快坐下,王太医,过来瞧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就诊,摆明了让她出糗。她眼神向张子清求救,张子清还没开口却被徐夫人堵了回去。 “张大人要多关心夫人,怀孕了还让人跑去北越山,你这个相公太失职了。” 田德拉真的很想给这个老女人一拳。 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为啥跟我过不去? 田德拉皱着眉头向洛轩求救,他是王上,也是知道她和张子清关系的,只要他开口,事情还有挽回的地步。 可洛轩却是端起茶杯,对她视而不见。 真的没救了吗? “哎哟,肚子好疼啊,我要···” 田德拉还没说完如厕两字,话就被接了去:“是不是动了胎气,王太医,快瞧瞧。” 话音刚落,徐夫人就拉她坐下,一转眼王太医搭上她的脉搏。 “这。”王太医不确信的抬头看田德拉,再次搭上她的脉搏。 “王太医,怎么了?”徐夫人关切的问道。 王太医犹豫了片刻,据实告知:“张夫人并无身孕。” 没有身孕? 张子清看着她,还好还好,这下放心了,可是打胎是怎么回事儿啊? 洛轩松了一口气,可眼底却多了些深沉。 唐雅诗则苍白着一张脸,笔直的站的余晖中,一如往日骄傲的她。 “那打胎药怎么会儿事?”徐夫人问:“不是你的,那是文妃的?” 她话一转,除了田德拉,所有人的视线落在唐雅诗身上。 洛轩半眯着双眸,冷声道:“王太医。” “是。”王太医领命颤颤的向唐雅诗走去,搭上她的手腕。 顿了片刻,高声道:“恭喜王上,贺喜王上,文妃娘娘已有身孕。” 田德拉的太阳穴突突疼的厉害,这个不长眼的王太医,他那只眼睛看出来王上高兴了,还说那么大声,真是没事找抽。 “是吗?”洛轩道。 “回王上,脉象显示,已有一个多月。”王太医十分笃定。 张子清看看洛轩,再看看田德拉和唐雅诗的脸色,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莫非王上绿帽罩顶? 不对不对,王上的女人谁刚动啊,呵呵,你可不要想太多哦!!! 在场兴奋的人,除王太医外,还有徐夫人,“怀孕了?太好了,太好了,王上有后了···” 她起身快步走过去,拉着唐雅诗的手:“文妃可是大功臣,快别站着了,过来坐下,别累着了。” 可唐雅诗却站着一动不动,脸色越发的苍白。 洛轩淡淡开口,声音却冰冷万分:“那个男人是谁?” 张子清愣住了,大气都不敢出,何方神圣,竟给好友一顶绿帽? 想到这里,他朝田德拉扫了一眼,心不由的乱跳:这个女人知道,而且是帮凶!!! 如此以来,他也明白捉奸的那晚她为何帮唐雅诗说话了。 她这个人很护短,所以那个男人必是她认识的人,要不不会把自己搀和走进去!!! 马金玉?不可能,他那模样太吓人,那就是姜秋水或者叶城了? 徐夫人和王太医则被这句话炸晕,怪不得王上不高兴,原来如此。 “好大的胆子。”徐夫人怒不可遏的指着唐雅诗,随后指头一转,指着田德拉,“你、你···” 洛轩道:“来人,把奶娘送回贤淑宫。” 跟在洛轩身后的赵贤手一挥,叫来两个小太监,硬搀着徐夫人离开。 “那个男人是谁?”洛轩又问一次,声音冰冷的仿佛来自地狱。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有今天,说什么她也不起害人的坏心思。唐雅诗自嘲的笑着。 她的那抹小,洛轩看着很刺眼:“不说?想护着他?” 唐雅诗的目光飘到田德拉身上,既然都这样了,让所有的一切在她这里结束吧,也算是还她的人情,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是这般。 她跪下来,额头贴在地上,“请王上责罚。” 田德拉没想到唐雅诗会这么说,不由的吃惊抬头,对她的好感也直线上升。 洛轩看着跪在地上的唐雅诗不语,片刻扭头看着田德拉,他墨玉般的双眸看起来好恐怖,田德拉承认自己被吓到,慌忙低下头。 “来人,将文妃打入冷宫,另赐药一碗,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出冷宫半步。” 一直以来,不洁的妃子要赐白绫的,所以王上处罚已经很轻了。唐雅诗俯身:“谢王上。” 没想到一向高傲的唐雅诗,竟这样姿态,田德拉承认,她有些心痛。 从唐雅诗对待念慈和思飞的态度,看的出来,唐雅诗也喜欢孩子,她肚里的小宝宝是无辜的,就真的就留不住了吗? 田德拉脑子一热,激动的站了起来,“你不能这样。” 张子清连忙抱住她,捂住她的嘴,从嗓子眼里挤出四个字:“给我闭嘴。” “让她说。”洛轩拿定她会冲动,果然。 他可不经折腾,早晚会被这个女人折腾死,张子清看着好友阴沉的脸色,再看看田德拉不服的双眼,深深叹口气,算了算了,爱咋咋滴,末了,他跟在好友后面死命的求情就是了。 张子清一松手,田德拉就哇哇叫:“她这样已经够可怜了,整天过的提心吊胆的,你没看出来吗,她人都瘦了一圈,还有,她肚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取它性命。” “难道留着,让它喊本王父王吗?”洛轩的眼刀扫过来。 “我没这么说,可孩子是无辜的,生下来后,你可以送走啊。”田德拉道。 “送走?作为本王的女人出轨的证据吗?” 张子清看田德拉没大没小的和王上争,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担心一不小心要了她的命。 “我没这么说。只是我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情,虽说孩子不是你的,可它是文妃身上的一块肉,那种骨肉相连的感觉,你没做过父亲,是不会懂的。” 洛轩冷笑,的确他不会懂,如果每个女人都像她的话。 “好,本王不懂。”洛轩扫她一眼:“你懂。” “既然这样,本王给你选择。” “什么选择?” “那个男人是谁?” “我不知道。” “是吗?”洛轩眼神飘向唐雅诗,“可惜,我以为你会继续帮她?” 192 一巴掌能否换一条命 “是吗?”洛轩眼神飘向唐雅诗,“可惜,我以为你会继续帮她?” “我”田德拉吞吐了,他的意思莫非是可以绕过无辜的孩子? “那个男人是谁?” “我说出来,你会放过孩子吗?”傻瓜,刚还说不知道,怎么转眼就承认了? “会。” “那,那个男人呢?”田德拉又问。 “二选一。”洛轩道,“只能保住一个。” “好好的考虑,别急着给本王答案。”洛轩冷笑:“来人,把文妃打入冷宫。” 唐雅诗抬头看着田德拉:“没办法两全的,不过还是谢谢你。” 说完,她离开。 她余晖下的剪影,拉的很长很长,田德拉望着地上的影子,不由的沉重。 “本王给你七天时间。”说完他就甩袖离开。 张子清阴着一张脸看着她,“跟我回去。” 他生气了,狠狠生气的那种,田德拉缩着脑袋大气不敢喘,跟着后面走去茹翠宫。 今晚应该没好果子吃!!!田德拉如是猜测。 果然,她脚一跨进如翠宫的大门,就被张子清一把拎起来,丢进房间,三两下的落了锁。 “好好反省反省。”张子清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张子清原想饿她一下,可毕竟狠不下心来,晚饭的时候,送来了晚餐:咸菜和馒头。 田德拉很小的时候住在乡下的外婆家,经常吃这两样。这么一想,她想起乡下年迈的外公和外婆,不由的掉下眼泪。 她掰开馒头把咸菜夹在中间,看了好久,狠狠地咬下一口。 馒头很硬,干巴巴的,她一口咬下去,掉下好多屑。 咸菜很闲,她涩拉拉的咽下去,接着又狠狠的咬一口。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眼泪掉下来,一滴一滴的滴在硬邦邦的馒头上,然后滑下去,落在圆桌上,在馒头皮上留下一道水痕。 她放下馒头。 起初轻轻的啜泣,后来怎么也压抑不住,趴在桌上失声痛哭起来。 因为张子清把田德拉关进房间,也没解释原因,饭桌上众人都死盯着他,好似他犯了滔天大错。 加上他想努力寻个法子护着她周全,所以这顿饭,张子清根本就没心情吃不下去。 本来客厅里气氛够凝重,她一哭,声音传过来,客厅里饭桌上,彻底躁动!!! 张子清喝道:“都别动,坐下吃饭。” 他深深叹气:“你娘今天犯了大错,差点让王上砍脑袋,关起来是为她好。” 对他的话,洛庭半信半疑,因为他的印象中,洛轩不是好人,伤害过娘和妹妹。 “你们吃饭,我去看看。”张子清起身离开。 可众人哪有心思吃饭,只想着究竟是什么事差点让王上砍脑袋?还让张大人发这么的火??? 张子清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掏出钥匙,打开门。 房间内,正中的圆桌上,田德拉正趴着哭泣,双肩随着哭泣声起伏,在灰黄的灯光下越发的瘦弱,让人心疼。 张子清走过去,伸出手覆上她的后背安抚,“别哭了。” 听见他的声音,田德拉泪眼婆娑的抬头。 她身子一倾,抱着他的腰,“子清,我好想家,好想我的家人啊。” 想她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还要承受这里的一切,张子清的心软了下来。 很久很久,她再也没力气哭泣,转而轻声抽噎着,张子清拉开她的胳膊,走到脸盆架,打湿手帕,然后绞干,为她擦脸。 又过了很久,直到她完全平静下来,张子清才开口。 “我不知道文妃娘娘肚里是谁的孩子,但只要不是朔王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你可以知情不报,可以视而不见,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当出手掩饰。看起来你很仗义,可实际上是犯傻,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不管文妃是不是公主,王上把她打入冷宫,赐药,已经是最轻的处罚。” “没罚你,你是最大的宽容。” “可你倒好,脑子一热,经没大没小和王上争起来。你可知,你今日的所作所为,罪可当诛!!!” 张子清重重的叹气,她平时看起来还算聪明,怎么老是犯傻啊。 “还有那个徐夫人,这件事她不会善罢甘休。”张子清顿了顿,“如果没意外,她现在必定在逸轩殿,一会儿必定来如翠宫。” “所以,这几日我要把你关起来,饿你几天,以示惩戒。”其实是变相的保护。 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张子清心一横,“后院茅房旁边的破屋,你快些过去吧,再晚些,徐夫人就过来了。” 田德拉看着张子清不由的愧疚,她每次都是脑子一热,留下一堆事情让张子清在后面操心。 这一次也是,只是这次的祸闯的太大。 “对不起。我当时只是想如果孩子没了,那事情可以有个了解,不曾想到闹到这个地步。”田德拉道。 “快别说了,徐夫人应该马上到了。”张子清起身:“这几天不能有人过去看你,屋里杂物堆下面,我刚放个罐子在下面,里面有些干粮。” “谢谢。”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不足表达她内心的感谢,可太华丽的辞藻在这里更加旧苍白无力,而她也只有这两个字。 把田德拉领到破屋,看着她那张小脸,扬起手,犹犹豫豫的落不下去。 “来吧。”田德拉明白他的意思,咬着牙闭着眼,“快点。” “啪”一巴掌落在她脸上,力气之大,让田德拉后退两步跌在地上,脸火辣辣的疼,嘴角咸咸的,田德拉用手一抹,竟然是血。 张子清看她红肿的半张脸,和五道鲜明的手指印,“希望这一巴掌能换你一条命。” ******************************************** 屋里很乱,蒙了厚厚一层灰尘,田德拉袖子一挥,灰尘乱飞,着实呛人。 破屋之所以叫破屋,不只外观看起来破旧,屋里也是,特别是屋顶,可以望的见夜空。 田德拉也没心情计较这些,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193 很恐怖的噩梦 她不得不佩服张子清的谨慎,他正在惩罚她,看起来很明事理,也算给了大家一个交代,纵使徐夫人不满,只要洛轩不说什么,她只能就此罢休。 在御花园,洛轩没定她的罪,也是这么想的吗? 心思飞转之间,只听见外面太监细长的声音:“王上驾到。” 田德拉闻言,慌忙爬在地上,被打肿的那半边脸露在外面。 想了想,把头发抓乱,还把两缕头发贴在脸上。 不一会,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把门打开。”是洛轩的声音。 “是。”张子清应答,一阵窸窣的开锁声响起。 轻微的开锁声,听在田德拉耳中响如洪钟,她极力保持平静,可心却砰砰跳的厉害,她紧贴着地面,动也不敢动。 四个宫女挑着宫灯走进来,顿时把破屋照的通亮。 几个人走进,然后在她不远处停下。 洛轩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影,衣服皱作一团,头发凌乱,脸颊红肿。 他努力别过头转开视线,落在张子清身上,然后冷冷开口:“怎么回事儿?” 张子清连忙跪下来:“回王上,贱内犯如此大错,王上仍宽宏大量赦免,微臣不胜感激,但做错事就要受罚,以示惩戒。” “还是张大人明事理。”徐夫人道:“王上,心胸宽广是好事,可要用对人。” 这个死女人,安的什么心,她真的有得罪过她?还是说她做了什么事,碍了她的眼?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想,回头从这里出去,一定好好查查怎么回事儿!!! “奶娘说的极是!”洛轩道。 “这女人不奏明王上不说,还包庇掩饰,这分明是欺君罔上。”张夫人又道。 “徐夫人说的极是,王上宅心仁厚饶过贱内一名,但微臣自知罪孽深重,所以把她关在此处以示惩戒才能对的起圣恩。”张子清顿了顿。 又道:“徐夫人,这样惩罚,会不会太轻了?” 说来又说去,他把话推到了徐夫人这里。 徐夫人看着张子清,心头的怒火发不出来,如果她说轻,显的她心胸狭窄,心狠手辣,可如果说不,又难消她心头的怒火。 环视破屋一圈,她轻咳两声:“关她几日饿几顿算了。” 说完摆着一张脸离开破屋。 见她离开,张子清松了一口气。、 洛轩略有深意的瞄一眼地上的田德拉,然后也跟着离开。 张子清轻手轻脚的锁上门,然后离开。 屋里又陷入一片黑暗,田德拉睁开眼,然后坐起来。一阵风扫过,屋顶也呼啦啦的一阵响,然后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这声音在平时不觉得有异样,可在这个破屋里,却觉得有些阴冷。 田德拉缩作一团,抱着双腿,窝在屋角里,随着深夜的来临,眼皮越来越沉重,慢慢的进入梦乡。 *********************************************************** 卧室里,张子清坐在桌边,上面放了一杯茶,放了很久很久,茶都凉了。 白日里,如果好友定田德拉的罪,把她押入牢中,即使他不用刑,徐夫人也不会善罢甘休,会想着法子逼她和唐雅诗。 御花园里,他原想着好友会把田德拉押入牢中,所以他做好了求情的准备,可却收到好友的眼神,他有些不解,但还是选择松开田德拉,让她放肆的和王上争吵。 再者,以他对好友的了解,如果要打掉孩子,他会私下交代人去做,不会亲口说出来。 可他却选择说出口,故意激怒田德拉,果然她上当,接着他挖坑要她做选择。 其实田德拉没有选择,如果选择那个男人,孩子会死。如果她选孩子,孩子和男人会死。 奇怪,真的想不明白,难道说除了二选一外,还有第三个选择??? 还有,如果把她押入地牢,徐夫人会出面帮王上逼供,洛轩是不好出面说什么的。 御花园里他什么都没说,就放田德拉走,明显是把机会留给他,让他出面惩罚。外人看来他宅心仁厚,可张子清知道,这分明是赤裸裸的袒护。 可为什么袒护她呢?为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宫里不会平静。 把她关在破屋,其实是给她一个保护罩。 过去这几天,事情都平息下来,再放她出来吧,张子清如是想。 夜深露重,张子清起身想给田德拉送条被子,可又怕被有心人看了去,只好作罢。 宽衣,熄灯,准备休息。 ***************************************************** “啊····不要···”田德拉尖叫着从梦中惊醒,一抹额头都是冷汗。 “子清,子清,张子清···你快过来···张子清···”田德拉用力拍着门,歇斯底里的喊着。 张子清刚躺下,就听见田德拉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他起床,胡乱披件衣服飞跑过去。 如翠宫其他人也听到她的尖叫声,也都披着衣服走出来。 张子清赶到的时候,洛庭正着急的拍着房门:“娘,你怎么了,娘?” “你爹在吗?快找你爹,娘找他有事。”她的语气着急而恐慌。 张子清闻言心惊,莫非发生了什么事,“德拉?你怎么了?别怕,我马上去拿钥匙开门。” “子清,别走,你快过来,我有事和你说。”田德拉连忙喊他。 “你说。” “我刚做了噩梦,梦见文妃自杀了,你快过去看看。” 张子清松了一口气:“只是一个梦而已,不要当真。” “不,你快去看看,你知道,我的噩梦一向很准的。”田德拉不敢往下想,只希望张子清快些过去。 的确是这样,她每次做噩梦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可那是文妃,是洛轩的女人,是南蛮国的四公主,他没立场进冷宫啊。 “去啊,你快去啊。”田德拉很着急。 张子清犹豫片刻,“好吧。” 现在是半夜,他过去看看,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你等着,我去去就回。” “娘?”洛庭叫:“你还好吧?” “恩,娘没事,只是做了噩梦。”田德拉道。 194 张子清,奸夫? “娘,爹说你今天犯了大错,差点让王上砍脑袋,关起来是为娘好,是真的吗?” “恩,娘这次做了错事,还差点连累你们。” “既然娘知道错了,为什么爹还要把娘关起来?”洛庭又问。 “这是为了保护娘。” “不懂。”毕竟是七岁的孩子,世界很单纯。 “就是娘犯了错,你爹把娘关起来,那些人就抓不到我了。”田德拉如此解释,还好被关在这里,如果是地牢,指不定已经用刑了。 对于她的解释,洛庭似懂非懂,不过既然为了娘好,他也不再多问,母子二人隔着门聊了一会,田德拉就让他回去睡觉了。 *************************************************************** 张子清摸黑来到冷宫。 据说冷宫里面很多年没住过人,所以里面破落不堪,不足为奇。 一个房间里,发出微弱的灯光,把一道黑影映在墙上。 不好!还真让她梦到了!!! 张子清跳下墙头,用力踹开门,一抬头就看见唐雅诗悬在梁上。 他向上托起唐雅诗,把她平放在地上,伸手探她的鼻息。 还好,人还活着!!! 唐雅诗幽幽转醒,看见张子清:“为什么要救我?” “德拉做梦噩梦,梦见你自杀,非要我过来看看。” “她现在怎么样?” “比你好,至少很想的开。” 唐雅诗叹口气,“我是一国的公主,王兄和妹妹都在这里,闹出这么丢人的事,我没脸面对他们。” “死不能解决问题。”张子清道,“亏田德拉不要命的在王上面前为你求情,你竟这么做。” “她没选择的?不是吗?”王上是不会放过孩子和那个男人的,反正她落到这个地步,干脆死了一了百了。 张子清不语。 唐雅诗叹气:“这是我自作自受,你知道吗,我原本是想害你的,只是没想到害了自己,才落到这个地步。” “害我?”张子清不解的抬头。 “她没给你说?”唐雅诗问道。 张子清摇头,正准备扶她起身,却听到门外出来脚步声。 门“哐当”一声被打开,只见王上和徐夫人站在外面。 张子清悲催了,他被当成奸夫了!!! 真的是噩梦!!! 可为毛田德拉没有梦到这一出啊? 众人有片刻的错愕,徐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王上,我就说嘛,一定可以逮到人。” 洛轩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子清,说不上是信还是不信,说不上是生气还是无所谓,反正就是太过平静,让人心里发毛。 张子清倒不慌忙,他们是清白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什么也没发生,所以很坦荡。“王上,徐夫人,我和文妃娘娘是清白的。” “清白?”显然,徐夫人不相信:“你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怎么解释?” 张子清:“只是凑巧路过而已。” 徐夫人:“那还真的很巧。” “够了。”洛轩喝止。 徐夫人不服的想说什么,可看他脸色难看,也就不再多言。 张子清仍是坦荡荡,毫不心虚的挺直腰杆站着。 “都回去。”洛轩冷冷开口。 “王上。”徐夫人明显不满。 洛轩道:“那个人不是子清。” “王上和张大人情同手足,可朋友妻不可戏,王上虽不可为了兄弟情义,就。” 徐夫人一开口,洛轩的脸明显的阴沉几份。虽然王上是徐夫人看着长大的,可她还是要拿捏好分寸的。 “来人,送奶娘回去。”洛轩道。 徐夫人不满王上护着张子清,但也只能无奈离开。 洛轩看着唐雅诗,她光滑的脖子上有道瘀恨,分外的刺眼。唐雅诗也挺头看着他,他的目光冷清,没有一丝柔情和怜惜。 虽然一直知道,她至于他而言,只是利用她维护两国和平而已,但毕竟在一起三年,她也喜欢了他三年。骄傲的她还是问出压在心底的问题:“你喜欢过我吗?” 洛轩淡淡的扫她一眼,没有答话,转身离开。身后,唐雅诗抬起下巴,努力不让眼泪流出。 出了冷宫,洛轩止步,看着张子清。 张子清自嘲一笑:“不是我,你知道原因的。” 洛轩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张子清跟着他:“德拉做了噩梦,说梦到她寻短见,非要我过来看看,没想到竟被当成···” 洛轩看他,终于开口:“我相信你。” 张子清叹气:“光你相信是不行的。” 洛轩的奶娘,徐夫人,是个中规中矩,非常重视妇德的人,所以出了这事儿,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田德拉现在算是保住一命,可她做事粗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闯祸,他不能事事俱到的护着她,所以很是担心。 张子清本是要会如翠宫的,却被洛轩捉着去了逸轩殿。 也好,反正他正好有事和他说。 两人不分彼此的坐下,洛轩最先开口:“到现在我还不能接受你的喜好。” 虽然一直知道他不会轻易接受事实,但话说出来,张子清还是很受伤:“没关系,就算天下人都不会接受,我们仍然是最相配的。” 洛轩看着好友,略带忧伤的表情下,眼中是满满的柔情,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张子清。 “那你还会喜欢上女人吗?”洛轩问出心底在意的问题。 “不会。”他的这句话让张子清觉得亵渎了他和贾见云只见的感情,所以脸色不大好看。 “我真的和唐雅诗没关系。”张子清再次解释。 “我相信你,只是我在意的不是这个问题。”洛轩起身,来回走,最后站定,看着张子清,“我说的是田德拉。” “德拉?”张子清:“我们是兄妹,也可以说朋友啦,很好不分彼此的那种。” “别无其他?” 张子清想了想:“名义上的妻子。” “她对你呢?” “也是如此。”张子清抬眼看着洛轩:“为什么这么问?” 洛轩想着应该怎么告诉他两人之间的事情。 见他不说话,张子清以为他的话说完了,“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情?” 195 令人震惊的消息 “什么事情?” “能不能寻个名目把德拉送走,现在虽然关在破屋里,但我还是不放心,你知道的,查不出那个男人,奶娘不会罢休的。” “那你觉得那里安全呢?”洛轩反问:“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最近巧合的事情太多了。” 张子清想了想:“的确如此。” 突然,脑子一亮:“那个男人该不会马金玉?” 洛轩点头,“应该是他。” 张子清不置信:“一个这么的高高再上,一个这么这样?他们怎么会?” 张子清虽然不会以貌取人,但两人在一起太不搭调了。 “我也不相信,可很明显某个中间环节出了问题。”洛轩道。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刚才冷宫里文妃说过,她想害人,却害了自己。” “这个不是问题的关键。”洛轩道:“御花园里的黑衣人,还有出宫那天,你们遇到的黑衣人,不似针对洛庭的。” “的确,的确不像。” “还有那天晚上,那封引我去御花园的信。按说奶娘这段时间不会下山,为什么突然下山,还那么巧的遇到两人?” 一次或许是偶然,那么这么多巧合就是有人刻意安排了。 “很明显,这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一直针对马金玉,想把事情嫁祸给唐雅诗,试图挑起矛盾。只可惜,那晚田德拉突然出现在御花园,还倒戈帮她做伪证。” 张子清接过话:“所以两人在山上被捉了现行,干脆一网打尽。” 他看着洛轩:“那个人会是奶娘吗?” 洛轩摇头:“不敢断言。” “那和下药的是同一人吗?” “毒药是事已有线索,很快就可以查到的。” 张子清依旧不解:“可这和德拉什么关系,充其量她就是丞相的儿媳,御史夫人而已,宫里的事儿为什么要扯上她?” “或者借此挑起事端,让后宫起火。”洛轩顿了顿,“又或者是因为她本身。” “不懂。” “你知道两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张子清摇头。 “其实我和她,两年前在江城就认识。”洛轩说起两年前的那段事情。 “你们竟然、竟然还装作不认识。”张子清总觉得两人之间有古怪,却不曾料想竟是这样的关系。 “再相见,她已嫁入张家,所以我们说好各走各的路,忘记以前的事情。后来得知你们的真实关系,所以我怀疑。”洛轩凝重的看着张子清。 “怀疑念慈和思飞是你的孩子?”张子清咽咽口水。 洛轩点头。 “怪不得,她不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个消息太过震惊,张子清一时缓不过来,拼命猛灌几口水,才慢慢的接受这个现实。 “得知你们的真实关系后,我问过她,可她否认了。为此还一度怀疑她和唐朝有关系。” “唐朝?”张子清更凌乱了,怎么又扯上唐朝。”有天晚上我在湖边遇到她和唐朝,听见唐朝说道:我是你的未婚夫。所以我以为她是南蛮国的细作。” “这不可能吧?”他越说张子清越乱,发生这么多事,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隔天你发现窗户上有洞,怀疑有人来偷窥,当时我思索这是他做的,就是想窥探你们的关系。可后来发现误会了,唐朝的未婚妻静云两年前病逝,那时她正好在朔月城。而她和静云长的十分相像,所以才错认她。” “因为她一直否认,所以我不得不放开这个问题,直到有一天,有人给我说:父子哪有不像的!!!” 张子清盯着洛轩,脑子里映出念慈和思飞的脸,“的确很像。”天天对着他们的脸,因为太过熟悉,才忽略掉的吧。 “你想怎么办?”如果孩子是洛轩的,必定是要认祖归宗的,可是德拉怎么办? 虽然几人心里清楚,他、洛庭、洛轩和德拉的真实关系,可世人眼中,她仍旧是个寡妇,一个以寡妇身份嫁入张家的女人。 “我的孩子,必定要冠我的姓。”洛轩看着张子清,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 “拜托,别这么看着我。”张子清撇嘴叹气:“原来便宜不好捡。” “现成的爹当了这么久,该知足了。”洛轩拍他的肩膀。他一直没要孩子,现在突然两个这么大的孩子,他兴奋之余,还有些恐慌,不知道如何去当这个父亲。 两人相视而笑,张子清道:“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顿了片刻,理好思路,张子清道:“一、绑架洛轩的人还没线索;二,下毒人是谁;三,谁是那个偷窥者;四、在御花园和街上的黑衣人是一拨的,他们是谁派来的?五、那封告密信谁放的?六、奶娘是碰巧抓到两人,还是故意的?” 洛轩道:“绑架洛庭的应该是一方,下毒、偷窥、黑衣人还有告密信应该是一方,最后一项关于奶娘,我不敢断言。” 张子清很能理解洛轩,先王后和奶娘情同姐妹,洛轩一直把她亲人看,所以不想往坏处去想。 “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张子清持中立态度。 “最近国事繁忙,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张子清点表示明白,洛轩怕查出来和奶娘有关,所以不想去面对。 可是他还有三个问题,很想知道答案,“马金玉你怎么处置?” 因为马金舍命救过洛庭,还废掉右手,田德拉很感激他,加上大家认识这么久,早就当一家人看了,所以田德拉才这么费劲护着马金玉,以至闹出这么大的事端。所以,如果洛轩要处置马金玉,恐怕德拉会闹翻天。 “还没想好。”马金玉救过洛庭一命,他很感激,可他和妃子有染,理应处死,所以他还没拿定主意怎么办。 “那,那个孩子呢?”张子清小心翼翼的问。 “这是污点。”洛轩冷冷说出四个字。 张子清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可为田德拉感到气愤:“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德拉二选一?” “这不关你的事。” 听他说这话,张子清更气愤:“你要把德拉置于什么位置?” 196 附带告知幕后黑手 “这不关你的事。” 听他说这话,张子清更气愤:“你要把德拉置于什么位置?” “不关你的事。”洛轩还是那句话。 “你该不会是把孩子留下,把她人踢开吧?” 洛轩不答话,眼瞄着茶杯里的茶叶。 张子清笑:“我说对了,是吗?或许德拉很了解自己所处的形势,才执意不让你认孩子的。” “我了解你的想法和顾虑,可你不能这么残忍。”田德拉很喜欢孩子,把孩子从她身边带走,就是要她的命。“身份和地位真的那么重要吗?” 张子清等他的答案,可终究是失望了。 临走前,洛轩开口:“好好看着她们,保护她们的安危。” 张子清手背着他:“你还是关心她的,对吧?” 门被关上,洛轩僵坐在那里不动。御花园里,他已经有了决定,孩子是必须打掉的。让她做选择,就是想让诱她用两条人命,逼她承认两个孩子的真实身份。 可破屋里,看她红肿着脸趴在地上,他的心剧烈的颤动,为不相关的人她都可以做到这个地步,那么如果失去两个孩子,她该是多么的痛苦。 他不敢往下想,越想越心痛。 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如是有人想在后宫放火,那简单的多;但如果有人洞悉他们的关系,说明这人对他和她之间的行踪了若指掌,如果是这样,那就太棘手了。 洛轩定神,其他的事情先不要想,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后再去考虑何去何从吧!!! ****************************************************** 张子清回到如翠宫,去破屋找田德拉。 “子清,是你吗?”田德拉听见脚步声,慌忙跑到门旁。 虽然从洛轩口中知道一切,可他还是觉得有些飘然,不踏实,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走了过去。 “子清,是不是你?”她一开口,半边脸就火辣辣的痛,可是心中着急,就不上那么多了。 “是我。” 他说话的语气怪怪的,丁一以为是因为唐雅诗,心一个咯噔:“她,她真的自杀了?” “我过去,正好撞倒,现在没事了。” “那就好。”田德拉松了一口气。 “德拉,你为什么要这么护着她?” “我没那么好心。”田德拉道:“只是她让我想起以前的自己,怕人发现怀孕,遮着掩着,还怕浸猪笼,每天都小心翼翼的,那种感觉,不好受。” 你现在也是这样的心情吧?张子清默默的说道。 “如果有一天,你失去所拥有的一切,甚至是最爱的人,你会怎么办?” “呃?怎么这么问?”她觉得张子清从冷宫回来怪怪的。 “就是随便问问。”张子清问:“你的答案是什么?” “不知道,没想过。不过应该会好好的活下去吧,就像我突然来到这里一般。” 是啊,她只身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慢慢的拥有现在的一切,所以她是坚强的。如果将来真的再次失去所有,张子清想,她也一定可以面对的。 *********************************************************** 第二天宫里闹翻天,里里外外都知道唐雅诗给王上戴了绿帽,还搞大肚子,现被打入冷宫。 马金玉也是第二天知道发生的事儿,知道唐雅诗被打入冷宫,知道她怀了身孕,清楚肚里的孩子是他的,更知道田德拉因为搀和这事儿被关进破屋。 “夫人,我对不住你!”马金玉跪在门外。 “干什么啊,快起来。”田德拉透过门缝看马金玉,马金玉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田德拉低喝:“你再不起来,会害死我的。” 马金玉闻言连忙起来,“我对不住你,夫人,因为我。” “什么跟什么啊,你快走啦,我不想看见你。”马金玉就一直性子,心里也藏不住话,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破屋,他这么一开口,会把自己害死。 “夫人、我。” “快走啦,我说了,我不想看见你。”田德拉不耐烦道。 夫人从未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这次真的把夫人害惨了,马金玉揣着沉甸甸的一颗心离开。 *********************************************************** 接下来的几天,宫里依旧是沸沸扬扬,某个角落旮旯,不时的有人扎堆咂舌。 关在破屋里田德拉却很清闲,饿了就去罐子里摸点吃的填填肚子,困了就窝在墙角里睡觉,头发乱了,就用手巴拉巴拉,后来嫌麻烦,干脆披散下来。只是这么多天不洗澡,浑身痒痒的厉害,头发也很臭,她自己也受不了那个味儿。 这天晚上,天气晴朗,坐在屋里可以看得见天空的星星,夜真的很安静,夜空也真的好美。 “恩,真好吃。”突然屋顶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田德拉楞了一下:“怪医老头?” “恩,真好吃,丫头,鸡腿要不要来一个?”李秋实诱惑着。 田德拉咽咽口水,张子清放的那些干粮,她吃的快吐了,可她是被关在破屋受罚,有吃的已经不错了。现在这老头竟然坐在屋顶大吃,还明目张胆的诱惑她,真的可恶。 她真的很想啃鸡腿,偷偷的吃一个应该没问题吧?田德拉如是想。 “丫头,胆子怎么变这么小?”李秋实取笑她。 “前几天才去阎王殿转一圈回来,能不害怕吗?再说,我没你这功夫,可以在宫里自由穿梭。”田德拉很不是味的说道。 李秋实吧唧吧唧吃的更香了,“的确是这样。” 田德拉撇嘴,这可恶的老头,真讨人厌。 “丫头,你还差我一个交换条件。”李秋实啃的只剩下一根骨头,透过屋顶的缝隙,丢在田德拉身上。 “去死。”田德拉没好气,都这个时候了,还跟她提这个,看她心情很好嘛? “答应我,给你一个鸡腿。”刘秋实诱惑。 “哼。”她才不会因为一个鸡腿把自己卖了。 “还有,附带告诉你幕后黑手是谁。”李秋实继续诱惑。 197 我不会猜字谜 “还有,附带告诉你幕后黑手是谁。” 听到这句话,田德拉霍然从地上站起来,一脸的急切,“谁?你怎么知道?” “有次想来宫里找你磕磕牙,不小心撞上的,心里好奇,就跟着摸了下去。”李秋实说的很无所谓。 “知道还不提醒我?害我被关在这里,你这老头心真黑。” “我心黑?你这丫头真没良心。” “如果你有良心,就告诉我那人是谁。” “是,”刘秋实顿了顿:“嘿嘿,想匡我的话,门都没有。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停停停,别闹了,待会儿把人都折腾过来了。” “没事儿,我都探过来,现在绝对安全。” 这老头真厉害,张子清费劲心思想找的人,他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神医,您是好人,天大的好人,您就行行好告诉我是谁吧?” 李秋实啃着鸡腿,说的含糊不清:“我不是神医,也不是好人。” 真会记仇,小气的老头。田德拉气呼呼的瞪着他,“喂,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告诉我那人是谁?” “给我一个交换条件。”田德拉越不买他的帐,他就越黏她。 挨说李秋实救她们母子,田德拉应该感恩戴德的,可就是看不怪李秋实那嚣张的样子,于是就和他杠起来。 一个交换条件,换幕后真相加上救念慈的性命,田德拉想想算是超值的。 “好,我答应你,”田德拉答应,接着补上一句:“不过我不做能力范围外的事情。” “嘿嘿,还是答应了把。”李秋实笑的好不得意,“喏,给你鸡腿。” 话未落,从上面掉下一东西,田德拉反射性的接住,是一油纸包,里面有两只鸡腿。 “那个人是谁?”相比较鸡腿而言,她更想知道附带的交易条件。 “哎呀,不要着急嘛,先吃饱了再说。”李秋实压根就不着急,惬意的啃着鸡腿。 突然,头上落下一东西,“什么东西?”田德拉摸下来一看,竟然是鸡骨头。 她抬头瞪着屋顶的那道影子,憋着气走到角落,恶狠狠的咬着鸡腿。 “丫头,别这样,鸡腿烤的挺香的,你这样食不知味,就是糟蹋食物。”屋顶李秋实淡淡的说道。 忍,我忍,为了那个幕后黑手,我什么都忍。 哼哼,你最好不要忽悠我,不然······ 就这样,一个屋顶,一个屋里,两人默不作声的啃着鸡腿,田德拉吃的比较快,不一会就啃完了,用袖子抹抹满嘴的油:“我啃完了。” “思到伤处泪两滴。” “思到伤处泪两滴?”田德拉怒道:“什么跟什么啊,你不是说告诉我幕后黑手吗?你忽悠我?” “字谜就是答案,好好想想吧,丫头。”他的声音越飘越远。 “喂,我不会猜字谜。”田德拉凌乱了,他这说不说根本就没差嘛。 田德拉重新窝在角落里,想着怪医老头说是来宫里找她的时候凑巧碰到的,如此看来这人是朔月宫里的人。 可是这个“思到伤处泪两滴”暗含的是谁的名字呢? 思到伤处泪两滴?思到伤处泪两滴?思到伤处泪两滴······ 暗含的到底是什么字啊?不擅猜字谜的田德拉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 第六天,田德拉被放出来,开门的一瞬间,披头散发的模样把张子清吓的后退两步,更别提满身的臭味。 随即找人烧了热水,让她泡澡换衣服,等她收拾好自己,已接近午饭时间。 “洛庭和念慈他们呢?”如翠宫很安静,从她出来就没听到孩子的吵闹声。 “冯将军过来,带着他们玩去了。” “那我去找他们。”说着田德拉就抬脚出去。 “等等。”张子清拉住她:“这几天宫里沸沸扬扬的,你还是少出门。” 田德拉想想也是,还是呆在茹翠宫消停些,要不再惹出什么事端,张子清都保不住她。 得知她和洛轩的关系,张子清就打消了送她除宫的念头,如果那人真的洞悉两人的关系,她呆在宫外会更危险。 “先去吃饭吧。”张子清朝客厅走去。 他这么一说的田德拉觉得肚子饿的厉害,在里面待了几天,搞的她是面黄肌瘦,浑身无力。 张子清坐在一旁,看她狼吞虎咽,“慢着点,小心噎着。” “哦。”说话间她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看的张子清直摇头。 “德拉,明日就是七日之期。”张子清不着边痕迹看着她。 田德拉从碗中抬起头,怔忪的看着张子清,喃喃道:“哦。” 她还不知道洛轩和张子清知道已经猜到那人就是马金玉。 她皱着秀眉,看着张子清,“不知道。”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人都是自私的,毕竟唐雅诗和她没什么关系,她自然选择马金玉活着。可那个孩子是马金玉的,她这么擅自做决定,他知道后会不会怪她啊?她知道马金玉的脾性,如果知道二选一的选择,他一定会选择孩子活着。 张子清很想告诉她洛轩早就做好的决定,可不忍心说出口,看着她皱着一张脸发愁,心里乱作一团。 “马金玉呢?” “和洛庭他们在一起。”张子清道马金玉这几天一直魂不守舍的,只怕他一不小心做出傻事。 田德拉和张子清有一样的顾虑,听他这么说就放下心来,“哦,那就好。” “德拉,那、我。”看她这样忧心,在嘴边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怎么了?你怎么怪怪的。” “我就是想说你吃饭完,去好好的休息下。”这些事情还是让他们当面谈吧。 看的出来,洛轩还是很在乎她的,希望他发现田德拉的好,突破身份和地位的界限,最终能接受她。 认识张子清这么久,他从没像今天这样,整个人怪怪的,是不是有事瞒着她啊???田德拉疑惑着。 午饭时,众人得知她已经出来,现在屋里休息,心情大好,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 看的张子清和冯睿棋一愣一愣的,张子清暗叹:应该吃过饭后再告知这个好消息,这样他就不会饿肚子!!! **************************************************************** 天气好冷好冷,真想窝在被窝里不出来···呜呜···花花好手冷啊··· 198 不堪的真相 两个时辰过后,田德拉醒来,门一开,在门口玩耍的三个孩子就扑来,母子几人搂着抱着好不热闹。冯睿棋看着温馨的画面,更加坚定心中的决定。 “大哥,什么事?”冯睿棋一脸的凝重的说有事找她,连带她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冯睿棋原本不愿多想的,害念慈受伤的事情,只要王上说是失手就是失手,可最近她接二连三出事,现在还和唐雅诗牵扯上,闯了这么大的祸,心里不由的恐慌起来。 王上要做什么,他不能置喙,可他好不容易才找回失踪多年的妹妹,不管是王上还是任何人,都不能这么伤害她。 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他的确不上忙,但至少他要提醒她,在宫里要小心行事,防该防之人。 “德拉,还记得在与御花园念慈受伤的事情吗?” “恩。”她可没法忘记,是洛轩还念慈受伤的,虽然他不是故意的,可田德拉心里仍旧怨他。 她皱起眉头,“怎么提起这件事。” 冯睿棋看着她,沉默好久终于开口:“那不是失误。” “你说什么?什么不是失误?”田德拉的心咯噔一下,咚咚跳的厉害。 “念慈受伤不是失误。”看她呆痴一张脸,冯睿棋一咬牙,说了出来:“王上是有机会收回那把剑的。” “你是说,他、他是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田德拉惊的连连后退,靠在桌子上,老半天会不过神来。 “他是王上,是一国之主,做什么自有考量,虽不明白王上为什么这么做,但希望你以后防着点。”一边是王上,是他效忠的对象,一边是妹妹,失踪多年好不容易找回来,他两难啊。 田德拉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形容那种心情,痛,很痛,万箭穿心般的痛,痛的她都快窒息了。 她的这种反应是冯睿棋没有料到的,不似仇恨,不似慌张,那是痛,揪心的痛,失望、伤心、指责····在她眼底呈现着。 念慈受伤的时候,她很恨他,可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又恨不起来,只能埋怨自己没保护好念慈。接下来的日子,不管她如何摆着脸,洛庭如何不待见他,他几乎天天过来看念慈,她不是冷血的人,也就慢慢的释怀。 后来知道洛庭的真实身份,她被他的兄弟之情感动,特别是十八岁的他,在父母双亡的情况下,在内忧外患的局势中,他还能坚强的走下去,撑起肩上的重任,那个时候田德拉对他由衷的崇拜起来。 虽然一直知道不可能,但她知道,自己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把他放在心上,是不同于以往他是孩子亲生父亲的那种。 前些时候上街,他主动抱着思飞,她承认,那一刻她是感动的,心里也暖暖的,甚至幻想着一家人在一起的场景。 这次和唐雅诗闹出这样的事情,他并没有把她打入牢中,而是把机会留给张子清,所以她才只是关起来饿几天而已。知道他的用心,田德拉很感动。 唐雅诗是洛轩的女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把唐雅诗处死已经是格外开恩。 孩子和马金玉都留不得,可他终究不忍心夺人两命,所以洛轩让她二选一,或许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田德拉这么想的时候,深感他作为王上的无奈之处。 可是,谁来告诉他,真相为何如此不堪,让她心中渐渐筑起的信念瞬间崩溃倒塌。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看见田德拉那痛苦的表情,冯睿棋不禁问:他是不是做错了? “大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的眼泪扑扑的掉下来。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像一把刀刻着冯睿棋的心,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他慌乱的抓住她的双肩:“德拉,你怎么了?” “大哥,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田德拉双拳落在冯睿棋胸前。 她的力气很大,全力宣泄心中的情绪,“为什么告诉我真相?为什么这么的不堪?为什么?” 他一连串的质问,让冯睿棋无法作答,原本只是想让她防着王上,小心保住母子四人的命,却不曾想她竟然如此痛苦,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冯睿棋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耗尽全身力气,田德拉才停手,只剩下一口气轻轻的啜泣着。 “德拉,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她有气无力的说道。 话虽这么说,冯睿棋仍旧不安心,总觉得这一步自己做错了。 “大哥,你说王上是个怎么样的人?”田德拉有气无力的问了这么一句。 她的问题很突然,也很让冯睿棋意外,想了想,道:“他是个好王上,忍辱负重,有胆有谋,明辨是非,勤政爱民,胸怀宽广,宅心仁厚···” 冯睿棋眼中,洛轩是个好王上。他也算是看着洛轩长的的,以前还敢说了解她,可自从先王、王后和二王子遇害后,人变的深沉起来,加上他在边关待了十年,和王上没过多的接触,就越来越不了解他,但他可以肯定:他真的是个好王上。 冯睿棋说了洛轩很多优点,田德拉听完后问了一句:“既然他是个好王上,为何还忍心伤念慈?” 冯睿棋语塞,是啊,他是个好王上,为何会伤了年幼的念慈,难道说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可那天明明看的很清楚,他没有收回短剑啊!!! “这、这个或许有什么误会。”冯睿棋恼恨自己的冲动。 “或许吧。”她现在浑身没有力气,整个人虚飘飘的,大脑嗡嗡作响,里面回荡着冯睿棋带来的震骇消息。 看着整个人散架似的,由他的手支撑着不跌下去,冯睿棋开口:“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 她虚弱的点头,任冯睿棋抱着回到卧室。 冯睿棋把她放在床上,拉好被子,对飘飘交代了几句,没留下吃晚饭就走了。 张子清回来的时候、见田德拉憔悴颓废的躺在床上,问飘飘怎么回事儿。 飘飘说是冯将军出去,回来就是这样了。 张子清思忖:两人到底说了什么,竟能让她这般? 199 盛装去见洛轩 晚饭时间,田德拉起来,默不作声的喂念慈和思飞吃饭,魂不守舍的带着三个孩子玩了一会儿,哄他们睡着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张子清怎么敲门都不开,他也只能黯然离去。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还让翠红帮她绾了发髻,上面插满珠花,一支富贵花开的金簪飞入云髻,耳上坠了珍珠耳环,一件滚金边的葱绿色牡丹花开外衫,脸上还化了浓妆,特别是那张薄唇,非常非常的红颜,仿佛能滴出血来。 装扮好后,站在她身后的翠红大吃一惊。 张夫人平时穿的都很素淡,今天盛装浓抹,如果不是她帮忙打理,她还认不出来就是夫人。 平时素装的夫人清秀可人,看起来平易近人,很干净很舒服;盛装后却让人惊艳,有了雍容华贵的味道,但却不会俗艳。 从翠红的表情中,田德拉很满意这身上的装扮,仔仔细细检查了一边,觉得无可挑剔后,才起身去客厅吃早餐。 客厅里,张子清带着一群人正在吃早餐,洛庭不时的扭头看着门外,“爹,娘怎么还没来?” 张子清正喝着清粥,顿了顿:“应该是前几天在破屋里没休息好吧。”她从昨天就怪怪的,一大早还叫了翠红进屋,不知在捣腾什么。 说话间,正在喂念慈吃饭的飘飘手中的勺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众人抬头,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娘?”洛庭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田德拉点头浅笑着走进来,众人又一片凌乱。 张子清眉头皱起来,她几乎没穿过颜色这么刺眼的衣服,平时都素着一张脸,很少化妆,虽说她今天这身装扮让人惊艳,可让人的冲击太大,所以可他有不好的预感。 “都看我做什么,吃饭啊。”田德拉招呼大家。 今天她吃饭的动作很轻柔,和平日大大咧咧的模样大相径庭,众人一片愕然,吃的有些不自在。 田德拉也感受到大家的异样:“怎么了?我这么穿不好看?”说着还挥起胳膊甩甩袖子。 “好看好看,就是不像夫人了。”翠红道,语落,几个侍卫也跟着点头。 田德拉明白他们的意思,她这样的妆容无形中拉开与众人的距离,这可不是她的本意,“都一样,只是换了件衣服而已。大家都随便点,要不就换我就不自在了。” 众人释怀一笑,这才放下别扭劲。 早饭后,张子清叫住田德拉:“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好好地。” “你别这样,如果有事,不要憋在心里,告诉我好吗?”她虽然在笑,可是眼底却有着浓浓的悲伤,张子清想了好久,也想不道冯睿棋究竟能和她说些什么。 “我真的没事,七日之期已到,带我去见王上,好吗?”田德拉道。 明明已经知道结局,可却要做一个旁观者,看她在里面做无所谓的选择,想起来,张子清就一阵发虚。 他看也不看她,背着手朝门外走去,对他的异状,田德拉没多想,只道他在为她操心罢了。 洛庭站在客厅门口,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从昨晚开始,娘就很反常,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呢? 刘飘飘走过来,拍着他的肩头,“姐姐会没事的。”她和姐姐认识这么久,虽然有些事情她不说,但她感觉的到,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帮她照顾好孩子,不要让她忧心。 “恩,一定会没事的。”洛庭像是在说服自己般,不断的加强这个念头。 ****************************************************** 这是时间洛轩在书房,张子清领着她朝书房走去。 路上,几乎没人认出她来。但好几处,碰到窃窃私语的宫女,看见张子清迅速的分开,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他们身边走过。 用脚趾头想,田德拉也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嘴长在别人嘴上,爱怎么说怎么说。 “到了。”张子清带着她在书房门口止步,她来过几次,对这里并不陌生。 他上前对门口的太监说了几句话,那小太监便进去书房,不一会儿,赵贤走出来,宣她进去。 “张大人请留步,王上只宣夫人一人进去。”赵贤拦住他。 田德拉给张子清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抬头挺胸的走进去。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武略他们从里面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跨过门槛。 张子清看文韬和武略都从里面出来,心不由的沉重起来,希望两人能借此机会好好谈谈。 “张大人,要不您到凉亭里坐会儿?”赵贤道。 “不了,我在这等着,赵公公,不用关我,您忙吧。”田德拉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怕万一控制不好再和好友闹起来,所以他要做好随时冲进去的准备。 “张大人,没事的。”武略道,在王上和田德拉的事情上,他一直是那个默不作声的旁观者,也看的出王上的心思,更清楚张子清和田德拉之间的假关系,只是王上过不去世俗那道坎。 张子清闻言点头,目光则是肉有所思的看着葱绿色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内。 *********************** 田德拉缓缓走进去,就像一个高傲的女王那般。 洛轩拿起一本书,放在手上看,心思却不断的翻转。 这几天他的心情不好,可以说是很糟糕。 原本要她二选一的,可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好残忍,已经打定主意的事情,却让她去做无谓的选择.如果她得知真相,那会是怎样的情形? 他不敢想象,但可以肯定是,如果换成自己,会愤怒的杀了那人。 生性如她,应该会记恨他一辈子,可这不是他的目的,他只是想诱她做出第三个选择:乖乖承认他是孩子的父亲而已,就这么简单。 听到关门声,洛轩的手一震。他眼盯着手上的书,可心思却不在上面,他努力不抬头看她,双眼的余光却瞄到一抹葱绿色。 200 御书房的谈话(一) 听到关门声,洛轩的手一震。他眼盯着手上的书,可心思却不在上面,他努力不抬头看她,双眼的余光却瞄到一抹葱绿色。 葱绿色?洛轩一愣随即抬起头。 她绾看发髻,上面插满珠花,一支金簪飞入云髻,耳上坠了珍珠耳环,一件滚金边的葱绿色牡丹花开外衫,脸上化了浓妆,特别是那张薄唇,非常红颜,衬上葱绿色的外衫,仿如万绿丛中的那一点红。红的如此的热烈,如此的悲壮,仿佛噙着血,让人心惊胆颤。 她的妆容很浓烈,如果不是知道她进来,他还不敢确定眼前的人就是田德拉。 她今天的装扮给人的冲击力太强,就像她现在的表情一样,有那么一瞬间,洛轩心狠狠的收缩了一下。 田德拉走到他的书桌前,不说话也不行礼,只是冷冷的盯着她。 在破屋关了七天,她脸颊明显的削瘦,虽然脸上扑了粉,擦了胭脂,但还是掩盖不住她的憔悴。她的眼底不似之前的倔强不满,现在充斥着浓浓的恨意,和明显的不屑与鄙夷。 洛轩轻咳一声,“见本王还不下跪?” “王上配吗?”田德拉冷冷开口。 就是这种语气,仿佛她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倨傲不屑的看着他,那种鄙夷的眼神,会让人产生低她一等的错觉。 “大胆,信不信本王治你不敬之罪?” “信。”田德拉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王上居万人之上,想要谁的命,轻而易举。” 她话中的嘲讽意味十足,他不确定他是否是子民心中的好王上,但绝不是嗜血草菅人命的昏庸之辈,所以她的话,让她很不舒服。 “你不怕死吗?”洛轩眯眼看着她。 “怕,很怕。”她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口气。 “田氏屡次冒犯王上,罪当诛九族。”洛轩拿起笔,在明黄的圣旨上写下几个字。然后拿起圣旨,对田德拉道:“还不快接旨。” 田德拉站在那里,依旧是一脸的轻蔑。 洛轩抽动嘴角,为何不向他低头,难道不怕死,不怕株连九族吗? “还不快接旨。” 田德拉轻蔑的一笑,从他手中夺过来,瞄了一眼,然后扔在地上。 “你?”她不是来做选择,来求他的吗,为何是这个态度,还如此的嚣张? 他不是真的要治田德拉的罪,更不会株连九族,但很讨厌她看他的眼神,所以想吓吓她,让她低头。 事实很明显,压根没起什么作用。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和她较劲,非要她低头不可。 好,很好,非常好!!!洛轩不怒反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把心头的怒火压下去。 看他笑的好不诡异,田德拉有些慌乱,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随即挺挺腰杆,反正她是豁出去了,今天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大不了,这条捡来的命,不要也罢。 “你可想好了?”洛轩放下杯子,“二选一,你选谁?” “两个我都要。”昨天她决定只救马金玉一个,可得知念慈受伤的真相后,她改变了决定。 “你很贪心。”依照她护短的性格,应该会救马金玉。两个都要的答案,他有些错愕,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七天前,她还为唐雅诗肚里的孩子求情,不是吗? “是,我很贪心,但比王上的狠心不知好多少。”她冷笑。 “本王狠心?没处死文妃,还让你二选一,本王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洛轩说着违心的话。 “是吗?那敢问王上,记不记得曾经故意伤害过谁。” 她的眼神满是指责,洛轩心一颤,莫非她说的是念慈,可那件事只有冯睿棋知道,冯睿棋谨守君臣之道,他应该不会说出去的。可一想到两人之间的兄妹关系,他又不确定了。 “不明你所指何事。” “不明?恐怕是万人之上的王上不敢承认吧?”田德拉讥诮。 她一步一步的走进洛轩,清澈见底的杏眼死死的盯着他:“看着我。” 洛轩别过头,田德拉却不容她退缩:“你是在心虚么?” “胡说。”洛轩不知不觉中着了她的道,怒气冲冲的对上她的明眸。 “你敢说你不是故意伤害念慈的?” “不是,本王是失手。”果然是这件事。 冯睿棋竟然为了亲情,不顾君臣之道,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看着他闪烁的眼神,田德拉本来仍存些幻想的心,瞬间跌入谷底,摔的粉碎,她咬牙开口:“不要躲,看着我的眼。” “你是不是故意的?” 洛轩看着她,不作答,田德拉就一直问。 “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故意的?” ······ 一遍又一遍,仿佛施咒般,让洛轩头疼欲裂,终于他看到她清澈的双眼中,自己颓废的倒影。 “是!” 他亲口的给答案,让田德拉瞬间崩溃,她吸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拉。 “为什么?她才十几个月大,你怎狠心下的了手?” 洛轩是朔月国的王上,浑身有一股霸气,巨大的气场无形中给人压力,常常让人不寒而栗。可今天气场却被田德拉控制,他完全处于下风。 看着她那双清澈的双眸,满是指责和失望,他硬是强硬不起来,只能是她问什么他答什么。 “我以为她是唐朝的孩子,所以才。” “唐朝?怎么和他扯上关系?” “那晚在凤栖湖,我听见他说他是你的未婚夫,所以怀疑你是南蛮国的奸细。” “所以你就起了杀意?”田德拉冷笑,咬牙道:“好。就算我是奸细,可念慈才十几月大,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你怎能下的了手?” 她的质问让洛轩心如刀割,他为这件事已经自责很久。可同时也在侥幸,侥幸念慈没有大碍,侥幸田德拉没有发现真相。 可到今天才猛然发现侥幸心理要不得,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即使是冯睿棋不告诉他真相,或者可以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毕竟那天很多人在场。 201 御书房的谈话(二) 可今天发现侥幸心理要不得,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即使是冯睿棋不告诉他真相,或者可以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毕竟那天很多人在场。 “我当时以为念慈是唐朝的孩子,所以才一念之差,伤了她。” “唐朝的孩子?”田德拉挑眉,他一直就是这么看轻她的吗? “如果你之前承认念慈和思飞是我的孩子,我就不会错手伤了她。”洛轩说的理直气壮。 “哈哈,哈哈······”田德拉狂笑,“在你心里,我不就是虚荣、淫荡、不知羞耻、攀岩富贵的人嘛,就算我承认了,你会相信吗?” 洛轩有片刻的沉默。 “子清、沈飞、冯睿棋、唐朝,每一个你都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可我问过你,你否认了。” “是,我是否认了。可你想过我的处境吗?我是挺着肚子拖着孩子嫁入张家的寡妇,寡妇!” “可他们是我的孩子吗,我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是又怎样?”田德拉冷眼睨着他:“你不是一直不要孩子吗?现在怎么在乎起念慈和思飞了?” 田德拉一连串的反问:“还是说你只是要孩子而已?” “我,”他的确是这样想的,可面对她时,却没有承认的勇气。 “你想他们以什么形式入宫?你的义子义女?流落民间的王子公主?和好友的妻子有染?还是说要娶我?” 他一直心急要回孩子,没想那么多。 孩子名义上的父母都在,他不可能一直把他们留在身边,况且,思飞和他长的那么像,时间长了,会有流言蜚语的。 和好友的妻子有奸情,他是王上,这个人他丢不起。 娶她进门,更不可能!!!虽然他已经确定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可世人眼中她是个寡妇,嫁入御史府是第二嫁,到他这里岂不是三嫁!!! 流落民间的王子和公主,这个看似可行,可现在宫里谁不知道念慈和思飞是张子清的孩子,怎么可能堵住众人的嘴。 再者,即使将来真相大白天下,可是谁又说的清那个事真相呢?他是朔王,不想当成众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所以不管是那条路,都行不通!!! 田德拉承认,她曾幻想过一家人团圆的场景,可看洛轩的表情,那根本就不可能。 “你放心,就算子清以后归隐山林,就算孩子没有他这个爹,我这个娘亲会照顾他们的。” 她的意思就是永远不要孩子认他这个亲生父亲???想到这个,洛轩心里闷的厉害,那也是他的孩子,她凭什么这么决定,“你不能这样。” “我不会和孩子分开。”田德拉说的斩钉截铁:“还是说你想让念慈知道,她胸口的疤痕,是她的亲生父亲,用短剑刺穿留下的?” “你···”洛轩手指着田德拉,气的一阵热血涌上来,口中满是血腥味,他极力压下去那股味道,“你不能这么做。” 那是他的孩子,他渴望已久的亲人,她不能这么残忍。 “你都狠心下的了手,而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为什么不能?” 七年的时间,他一直生活在失去亲人的阴影中,虽然一直怀疑洛庭尚在人间,但五年的寻找,磨的他自己都失去希望。所以他不敢要孩子,那会让他想起生死未卜的弟弟。 突然之间,弟弟完好无缺的站在他面前,而和她的一夜承欢,竟然留下两个可爱的孩子。 这一切,是那么的幸福,也因为太幸福,反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所以他想抓住这一切。 为什么会这样?他现在把自己推入一个困境中,而这个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 “请你不要告诉她。”洛轩放低声音,略带恳求。 “可以。”田德拉抬高下巴:“二选一,我只选二不选一。” 她的确承认是他的孩子,可自己却掉入自己设的圈套中,孩子认不回来,两条人命也必须放掉。 其实他可以更狠心一点,但他不想念慈将来恨他。 他咬牙:“好。” 田德拉别过头,不看他眼底的痛,“不要阳奉阴违,要是出什么意外,你知道后果的。”威胁,她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谁让他做错事。 “就真的就这么恨我吗?” 恨吗?不知道,她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只道揪作一团,很难受很难受。 没得到她的答案,洛轩很失望。 “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洛庭真相,让他回到你身边的。”和洛庭当了两年的母子,她真的当成亲生儿子来疼爱的,让他离开,她真的很舍不得,可他就是二王子,这个事实无法改变。 “至于念慈和思飞,你可以继续当他们的义亲,但请保持距离。” “保持距离?” “我不想她们再受伤。” “我不会再伤害她们的。”洛轩保证,可她质疑的眼神让人很受伤。 她也不想这么说,可是,“我经不起那种折腾。” “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的确不是故意的,而是有意的。” 洛轩语塞,顿了片刻,“我已经知道错了,你非要这么刻薄,揪着我不放吗?” 刻薄?田德拉突然大笑,娇嫩的红唇越发鲜艳,仿佛可以滴出血来,洛轩仿佛又看见念慈倒在血泊,脸色苍白的样子,眼前一黑,身子颤了颤,慌乱中扶住桌子。 *********************** 她的笑声,比哭声更让人心痛,书房的张子清,几次欲闯进去,都被武略拦了下来。 “张大人,稍安勿躁。” 张子清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听这动静,我能安下来吗。” “大人,再等等。” 张子清打不过文韬和武略,只能着急的在外面来回踱步。 ************************* “你不要再笑了。”洛轩怒气冲冲的拍桌子,上面的书、毛笔、砚台、茶杯全都震落在地上,噼里啪啦一整响。 田德拉止住笑声,呆呆的看着他。洛轩定神一看,她的脸颊上满是泪水。 “以前不是说好,各走各路嘛,以后也这样,好吗?” 202 一天恍若一年 “以前不是都说好,各走各路嘛,以后也这样,好吗?”田德拉道。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双眸挂着泪水,越发显的楚楚可怜。 真的只能是这样的结局吗?洛轩问自己,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可他们是我的孩子,我才是他们的亲生父亲,难道就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后宫女人那么多,想要多少孩子,她们都可以生,你何必扒着念慈和思飞不放呢?” 是啊,只要想要,多的是女人帮他生,他何必这么执着,扒着他们不放呢? “好,各走各路。”很简单的四个字,洛轩终于说出口,可竟然是如此心痛。 田德拉怔怔的看着他,半天抹掉脸上的泪水,俯身:“谢王上。” 然后起来,转身,挺直腰杆迈步离开。 田德拉拉开门,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撒满大地,很明亮也很温暖,可却照不到她心底的某个角落,那里黑暗阴冷,一想起来,她就浑身就发颤。 书房外的人,听到开门声看过去。她的脸色很苍白,神色有些恍惚,张子清迈开步子朝她走去。 田德拉拉起裙摆,抬脚要跨过门槛。 书房里的洛轩,看着阳光映在地面上的背影,看着她慢慢抬起脚,突然有种就失去某种很重要东西的感觉。 不、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站住。”他跑门口跑出去,去拉她。 跨过这道门,两人就再也没有回环的余地,田德拉犹豫了片刻,依然抬脚。听到身后的喊声,半空中的脚顿了顿,依然向前迈出一步。 “不准走。”赶来的洛轩抓住她背后的衣服,田德拉用力向前挣扎,布料很滑,洛轩没抓紧。 田德拉没站稳,向一边倒去,只听“咚”一声,她一头撞在书房右侧门口的柱子上。 头嗡嗡的作响,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来,田德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洛轩只是想拉住她,不曾想竟然她撞上柱子,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再看看倒在地上,额头鲜血直流的田德拉,慌乱的抱起她:“太医,快选太医。” 他本是无意的,可在众人的位置看来,是他推田德拉撞上柱子的。 张子清跑过去,扯他的手,把他推到一边,“你放开她。” 两人很久都没等到人回如翠宫,洛庭缠着飘飘去找人,飘飘也担心的厉害,便带着洛庭出来找人,一路上见人就问,最后终于问到两人去御书房了。 岂知刚走到御书房,就看见洛轩推田德拉撞上柱子的那一幕。 “娘,娘,你醒醒啊,我是洛庭······”洛庭哭着喊着,突然头一转,恶狠狠的等着洛轩:“坏人,你这个坏人···你赔我娘···” “洛庭,不得无礼。”张子清喝止,刘飘飘走过拉住他。 张子清神色复杂的看了洛轩一眼,然后抱起田德拉起身离开。洛庭咬着下嘴唇,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也跟着离开。 洛轩没说话,转身回书房,关上门谁也不让进。 身后,文韬、武略、赵贤,三人神色复杂的叹气:事情怎么老是在意料之外呢??? ***************************************** 太医来过,说无大碍,但日后会留下疤痕,叮嘱了一些细节,开了药方,就离开了。太医走后,如翠宫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大声说话,怕吵到他。 傍晚时分,当余晖洒满大地时,田德拉悠悠醒来。好口渴啊,她皱着眉头转身,额头的疼痛蔓延开来,她的手轻抚上去,摸到厚厚的纱布,这才想起来上午发生的事情。 “醒了醒了,姐姐醒来了。”飘飘看她睁开眼,激动的喊着,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后,屋里站满了人。 “娘。”洛庭牵着念慈和思飞站在床头。 “娘没事。”她环视一圈,看着张子清马金玉他们,再看看一脸关切的刘飘飘,轻笑:“我真的没事,不过,肚子好饿。” “翠红马上去准备吃的。”翠红找急忙慌的跑出去。 “水,夫人喝水。”另一个宫女翠玉端来一杯水。 她一口气喝完,翠玉马上又倒了一杯,田德拉道:“谢谢。” “好了好了,夫人没事了,大家都出去忙吧,让她再休息会儿。”张子清开始撵人。 “马护卫等等。”她叫住马金玉。 “夫人。”马金玉愧疚的看着她。 “不要担心,再等等,明天就会有答案。”洛轩虽然答应放了马金玉和孩子,但圣旨还没下来,她不想马金玉空欢喜一场。 “夫人,那” “关于你和孩子明天就会有答案,不过孩子留不留,也要看文妃的意思。”她能做的都做了,最终是怎么样局面,就看洛轩的意思,和唐雅诗的意愿。 马金玉出去后,田德拉重新躺到床上。 今天这一天,仿佛有一年那么漫长,想着上午发生的事情,恍若一场梦,是那么的不现实,可心口和额头的疼痛感却提醒着她,事情真真切切的发生过。 她相信他是一念之差,才冲动的害念慈受伤,虽然他知道错了,可是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第一次正好神医在场,念慈才幸运的留下性命,那下一次,谁又能保证什么?那种失去的伤痛感,她承受不起,只能尽力的躲避。 关于唐雅诗肚里的孩子和马金玉,不知道他会不会反悔。如果他反悔,她也没办法,但至少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是马金玉,可保住他的命。 哎,不知道,在她临跨出御书房时,洛轩喊住她,是不是表示他反悔了? 田德拉想着想着,脑袋又变的灰沉沉的,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马金玉出去后,飘飘进来,看她又合上眼,就帮她拉好被子,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离开。 再次醒来,田德拉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屋里点着灯,外面是乌漆漆的一片,她起身套上衣服,拉开门。 听到开门声,众人朝她这边看过来。 ************************************* 老天啊,可真冷啊,手都僵了,不过大家的支持就是花花的动力哦,加油加油·· 203 有酸甜苦辣才算人生 再次醒来,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屋里点着灯,外面是乌漆漆的一片,她起身套上衣服,拉开门。 听到开门声,众人朝她这边看过来。 夜色中,洛轩站在如翠宫门口,洛庭叉开腿伸开胳膊拦着他,不让洛轩进来。 “洛庭,不得无礼。”田德拉喝止着,朝他们走过来:“臣妇参见王上” “娘。”洛庭不服的看着她:“他是坏人,是他害娘受伤的。” “是娘自己没站稳跌倒的,王上只是想拉住娘的。” “娘骗人,我们都看见了。”洛庭明显不相信她的话。 “真的,只是娘这身衣服的料子太滑,抓不住啊。不信,你摸摸?”说着,她拉起洛庭的小手去拉衣服。 果真,衣服很滑,抓不住:“真的是这样吗?” 田德拉点头:“是啊。” 在她再三的保证下,洛庭才收起不满。 洛轩没想到她会这么费心的帮她解释,心里更加内疚。 “本王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洛轩的道歉,让田德拉目瞪口呆,他这是一国之主,万人之上的王上,亲口说对不起三个字。太让人惶恐了。 洛轩当着张子清和洛庭的面道歉,是田德拉始料未及的。张子清最先反应过来,扯田德拉的胳膊,要她有所表示。 “算了,又不能全怪你。”田德拉淡淡道。 张子清的脸黑了下来,扯扯她的衣袖,说话注意点,别没大没小的。 田德拉也注意到了,连忙补上一句:“臣妇惶恐。” 张子清看着洛轩,他并没有因为田德拉的无礼而生气,反而用一种别样的眼神看着她,田德拉则是低着头,一味的回避。 两人在书房谈了什么,结局怎么?他很想知道,可却不敢问。 洛轩问了一下她的伤势,抱着念慈和思飞玩了一会儿才离开。 *************************************************** 第二天,下了圣旨。 唐雅诗是被人玷污,王上格外开恩,不再追究其责任。但自此要留在冷宫,不得跨出半步。不过圣旨上面没提孩子的去留,算是默认了孩子的存在。 那个男人——也就是马金玉,赐毒死在牢中。那个替死鬼,听张子清说,是牢里的死囚。 关于她——田德拉,念其已知悔改,赦免无罪。至于怎么悔改的,她是下圣旨的第二天知道的,那就是撞御书房外的柱子自杀,以死谢罪。 反正不管事实是什么,在宫里吵的沸沸扬扬的文妃出轨事件算是告一段落。 田德拉吧本来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倒是想知道唐雅诗的决定。 因为这件事,唐雅歌嫌丢人,关在房间几天都没出来过,也没去看过唐雅诗这个姐姐。倒是唐朝带着侄子去过几次,不过每次都被拒之门外。 以前是高傲的公主,夏清宫的的文妃,现在却被打入冷宫,这样的落差太大,她心里应该很难过。 现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去看看她应该没问题吧?这么一想着,她人就已经来到了冷宫外面。 她在外面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去敲门。 唐雅诗看到是她,有些讶异,楞了片刻,让她进去。 她只在电视上看过冷宫,只知道会很冷清破败,但没想到会这么不堪,跟废弃的破屋没什么两样。 “给张夫人上茶。”她吩咐采莲。昨天下过圣旨,把采莲和咏荷也指派过来了。 “哦。”采莲下去备茶,一脸的老大不愿意。唐雅诗脸上有些尴尬,田德拉思索,这个采莲不是她从南蛮国带来的丫头嘛,怎么也二心啊? “你还好吗?” 唐雅诗浅笑:“也就这么样吧。只是没想到你过来看我?”自己的亲妹妹都没过来,她竟然过来了,不吃惊是不可能的。 田德拉说话也很直:“就是想过来看看你好不好,也想知道你的决定。” “不知道。”她也很迷茫,王上圣旨也下了,上面没有明说孩子的去向,也就是默认留下来了。可是在冷宫里,怎么能养大一个孩子。 “如果你有什么需帮忙,可以给我说。” 唐雅诗看着她,“如果我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你会这么帮我吗?” 田德拉看着她,做出诚实的回答:“不会。” 对于她这样的回答,唐雅诗不意外,“额头还疼吗?” “还好。” “真的没想到你做到了。” 田德拉以为她说撞柱自杀的事,有些心虚。 “让你做二选一,其实王上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管你怎么选择,孩子和他都不会活下来。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能改变他的决定。” 听到她的话田德拉有些吃惊,“你是说,王上心里早就已经有决定了?” “你不知道吗?”是真不知道还装傻,“这是后宫的规矩,自古以来就是这样。” 田德拉有些愕然,既然这样,让她做二选一的目的何在? 看她表情,就明白她真的不知道,唐雅诗也就不再多说。 想起她要自杀的事情,她忍不住开口:“都说人的一生是酸甜苦辣的一生,每种味道没一一尝过,就不算完整,你觉得这句话对吗?” “也许吧。”唐雅诗点头。 两人坐了好久,采莲也没把茶端上来,唐雅诗起身要过去看,被田德拉拉住了。 “不必麻烦,我这就走。”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待会儿洛庭又该出来找她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唐雅诗点头,然后送她出去。 刚出冷宫,就在路上碰到贾柔和欧湘琴,两人笑的好不招摇,看到她从里面出来,两人附耳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田德拉不想理她们,带着飘飘绕着墙根从另一条路离开。 她回到如翠宫,看到洛轩正在陪念慈和思飞玩,田德拉邹眉头,他这两天往这儿跑的也太勤快了,不是说各走各路,怎么又过来了? 一用脑子,感觉全身的血液全部往头上涌,头上的伤口就嚯嚯疼的厉害,她的手按着太阳穴,脸皱作一团。 “很疼吗?”洛轩牵着念慈走过来。 204 短暂的幸福 一用脑子,感觉全身的血液全部往头上涌,头上的伤口处就嚯嚯疼的厉害,她的手用力的按着太阳穴,脸皱作一团。 “很疼吗?”洛轩牵着念慈朝她走过来。 “不是说好各走各的吗,王上做什么老往这边跑?不怕人说闲话吗?”田德拉不大高兴的开口,他该不是真的反悔,要跟她争孩子吧? 田德拉看着念慈,视线又回到他身上:“请王上记得说过的话。” 她的口气很冷淡很疏远,洛轩听后脸色不是很好:“半个月后,南蛮国的使者要离开朔月国。” 半个月后离开?这也就意味着她们也要离宫,换言之,他们父子之间相处的时间也就变的更少。 田德拉想了想,反正就半个月的时间,就让他尽尽做一个父亲的责任吧。 见她点头,洛轩吊着的一颗心放下来。 父子三人玩了一个下午,晚饭的时候念慈和思飞拉着不让他离开,他也就留在如翠宫吃晚饭。 如翠宫平时都是一群人一起吃饭,今晚亦是如此,准备了满满一大桌食物,可没想到王上会留下来,一时间围在餐桌前准备就餐的人有些窘迫。 “不必行礼,大家自便,就像平常一样。”洛轩落座,张子清在他旁边坐下,田德拉挨着张子清,其他的人随便找了位子坐。 田德拉朝洛庭使眼色,要他挨着王上坐,洛庭瞪着洛轩,很不情愿的起身,和他挨着坐。洛轩回她一个感觉的眼神。 洛轩看看身后的文韬和武略,道:“你们两个也坐吧。” 众人挪挪位子,腾出两个空位,文韬和武略楞了片刻,受宠若惊的坐了下来。 一张大圆桌,坐的满满的,还有点嫌挤。 众人坐的很端正,死盯着桌上的筷子,谁也不先动。 洛轩开口:“开饭。”然后最先拿起筷子夹菜。 紧接着张子清、田德拉和洛庭也跟着拿筷子夹菜,其余的人这才动筷。 念慈和思飞才十几个月大,不懂什么身份地位的区别,整个餐桌上,算是最惬意自在的两个,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吃哪个。 田德拉和飘飘帮两个小家伙夹菜,是忙的不亦乐乎,远的够不着的,张子清胳膊长,就主动帮忙夹过来。 因为两个孩子掺和着,餐桌上的气氛也变的轻松起来,马金玉他们一行人也跟着放开来。 这热闹的情形,让洛轩感到有些酸酸的,自从先往后过世后,他就很少这么多人一切轻松热闹的用餐。他转头看着念慈和思飞,所有所思:如果他们在身边,应该天天会有这样快乐的生活吧? “爹爹,肉肉。”思飞指着洛轩前面放的牛肉。 张子清举筷,却被洛轩制止:“我来。” “爹,爹。”念慈指着莲藕片,洛轩也主动的举筷夹过去。 张子清看好友一脸的慈爱,再看看田德拉一脸的平静,心思翻转:前天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怎么都这种反常?和他预料的差别太大了。 不过看洛轩对孩子如此的用心,张子清由衷的希望他们一家人可以团聚,这样将来他带着贾见云离开的时候,也就放心了。 虽然知道王上认两个孩子为义子女,还当亲生孩子般看待,可洛轩对两个孩子的过分热络,还是让气氛看起来有些诡异。可谁也不敢大胆的抬头看,只是低下头一个劲的夹菜扒饭。 一顿晚饭好不容易结束,念慈和思飞仍旧黏着洛轩不放,非拉着他一起玩儿。洛轩看田德拉的脸色,见她没反对,便留了下来。 张子清走过来,道:“整日待在如翠宫,会不会太招摇?” “横竖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以后怕没这个机会了。”这两天和孩子待在一起很幸福,他恨不得时间就停在那一刻,可现实总是残酷的。 张子清怔忪的盯着好友,这句话的意思是以后各走各路吗? 算了,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好了,他这个外人就不去搅和了。张子清很识相的去看书,顺便把洛庭也带走。 田德拉把马金玉找来,把翠红准备好的食盒交给他,让他送到冷宫。之后去房间里铺床,接着去院子里找两个孩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田德拉见洛轩坐在亭子里,便朝他走过去,只见两个孩子左一个右一个,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嘘。”洛轩示意她不要说话,把念慈给她,然后一人一个抱着回房间。 洛轩把孩子轻轻的放在床上,帮他们把鞋子衣服都脱掉,然后轻轻的拉上被子,在孩子额头轻轻的落下一吻。 他真的会是个好父亲!!! 这样的场景,让田德拉感到鼻头酸酸的,别过头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怎么了?伤口还很痛吗?”不知什么时候洛轩走到她身边,轻声的开口问她。 田德拉摇头否认,可眼泪还是忍不住扑扑的掉下来,“呵呵,可能最近水喝多了,全都变成泪水跑出来了。” 这谎言很蹩脚,洛轩也不拆穿,盯着她受伤的额头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你···”田德拉开口喊他,想说怪医老头知道幕后黑手的事情,以及那个她猜不透的字谜。 洛轩滞步,转过头来,“怎么了?” 田德拉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也没开的了口,最近国事繁忙,他已经够头疼了,就不要麻烦他了,这事儿还是回头找张子清商量吧,“没事。那个、你要保重身体。” 这话就像妻子叮嘱出门在外的丈夫,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田德拉说出口后,很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真的是言多必失啊! 洛轩楞了楞,开口:“恩,你也是。” 看着他离开,田德拉搬张凳子坐在床头,看着熟睡的念慈和思飞,脑子里却想着怪医老头给的那个字谜。 思到伤处泪两行,到底暗含的是什么字啊? 真是的,这个臭老头,知道也不说出来,竟和她玩文字游戏,下次见到他,非要扁他一顿不可,看他还敢在她面前显摆那点文采不? 205 初步的猜测 洛轩刚走没多久,马金玉回来了,他那张带着伤疤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可以说有些吓人。 “怎么了?”田德拉有些纳闷。 “我在冷宫碰见四公主。” “唐雅歌?” 马金玉点头。 “发生什么事了?”田德拉大概猜到唐雅歌的态度。之前关的屋里不出来,圣旨下来后,来过一次,向她哭诉姐姐的不幸,直为她抱屈。 马金玉开口:“事情是这样的。” 马金玉去冷宫的时候,正好碰到唐雅歌也在。冷言冷语的说着刻薄话,嫌她丢了南蛮国的人,还害的她在朔月宫里抬不起头,直埋怨着因为这件事,张子清也看轻了他,害的他们无颜再待在朔月国,半个月后就要离开。 田德拉暗叹一口气,她是为了妹妹才犯下这样才错,可亲妹妹如此对她,她心里一定很难过。 “夫人,能帮帮她吗?”马金玉道。 “不能。”她摇头,“这事儿谁都管不了,你也别多事,只管送吃的过去就好。” “可是。” “没有可是。你多事会害了她的。”田德拉道:“时候不早了,下去休息吧。” 那个徐夫人最近一直没什么动静,看似什么事都不管不问的,可田德拉总觉得她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罗美婷提醒她的那句话:即使是不相关的人,也千万要小心。 她到底所指何人呢?恩,明天找时间,过去找她问问清楚好了。 ************************************* 第二天吃过早饭,田德拉就到冬温宫找罗美婷。 当她问起这句话所指何人的时候,罗美婷吞吞吐吐的,一直躲闪。 “我真的很想知道,请洛妃娘娘告诉臣妇好吗?”田德拉语带恳求。 罗美婷一副为难的样子,犹犹豫豫老半天才开口:“不知张夫人是否知道徐夫人宣进宫的目的。” 不就是当引娘,让宫里的女人斗来斗去吗?田德拉点头,表示记得。 “那张夫人觉得徐夫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田德拉认真想了想:“认真、谨慎、中规中矩。”这是她绞尽脑汁搜索出来的词汇。 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皮笑肉不笑,笑起来也是带着绵里针的那种,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加上这次的事儿,也是她捅出来的,田德拉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可又不好在罗美婷面前大放厥词,只能挑了这么几个词。 “那你觉得中规中矩的人,死了丈夫怎么办?” “一辈子守寡。”田德拉脱口而出。 守一辈子寡?田德拉突然想到什么,她怔怔的看着罗美婷。 “难道说?”她等待她的答案。罗美婷点头。 田德拉倒抽一口冷气,原来这个徐夫人一直看自己不顺眼。 这么说就是她发现了唐雅诗的事情,所以干脆借此机会挑拨两人,她和唐雅诗都是那种直来直去的性子,她这么一搅和,两人必会碰撞,可不曾料两人没照她预想的向发展,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一处,先是在北越山故意撞到两人,然后又在御花园里逼出唐雅诗怀孕的真相。 可是她疑惑的是,罗美婷怎么知道这些。 似乎明白她的疑惑,罗美婷笑的很无奈,“要想在宫里活下去,不是安安分分就能了事的。” 的确,即使你不招惹别人,也会有人来招惹你,所以即使想要安安分分的生活,也要长个心眼。 听她这么说,田德拉对她所处的位置感到悲哀,如果是她,八成会郁郁一生死在宫中。 知道问题的答案后,田德拉的心狠沉重,就没了聊天的兴致,随即和她道了别回如翠宫。 张子清从洛轩那里回来,就见她拧着眉头坐在门口,仰着脸望着天空发呆,他连喊几声都没反应。 于是他上前点她的额头。 “哎哟。”田德拉揉着额头,龇牙咧嘴道:“很疼耶。” “想什么呢?”张子清在她旁边坐下。 田德拉脸色凝重的看着他:“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张子清看看四周,然后才道:“你说。” “前几天我关在破屋时,,怪医来过,他说他有次来宫里,碰见过那些要害我们的人,就顺手摸了下去,查到了那人是谁。” “有这事?”张子清吃惊的看着她,可想想怪医那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也就不做怀疑,“是谁?” “他没说,给了我一道字谜,说答案就暗含在谜底里。”田德拉顿了顿:“题目是:思到伤处泪两行。” “我不会猜字谜,所以怎么都想不出谜底。你说,这谜底是什么字啊?” “思到伤处泪两行······”几个字被张子清反反复复的念来念去。 突然他双眼一亮看着她。 “有答案了?” “冬。”他吐出一个字,怕她不明白似的解释:“冬天的冬!” “冬?”田德拉看着张子清:“是这个字吗?” 张子清做鄙视状:“你说你这脑袋瓜,装的都是什么,这么简单都猜不出来。” “人家不擅长这个啊。”田德拉也很无辜,“你说怪老头的意思,是这个人的名字里有冬这个字吗?” “不要忘了,冬温宫也有冬字。” “喂,你可不要污蔑人家。”听他这么一说,田德拉不高兴了,因为这个宫里她最喜欢的就是罗美婷。 “用不着这样吧,开玩笑啦。”他只是随口一提而已,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子清,我今天去了冬温宫,从她那里知道了一些事。”田德拉斟酌后,还是决定把这些告诉张子清。 张子清听完后叹气,徐夫人是个中规中矩的人,德拉算是寡妇二嫁,看她不顺眼也不无可能,“今天这事儿,你要埋在肚子里,知道吗?” 田德拉点头,徐夫人不是寻常人,现在无凭无据的,不能捕风捉影,“那接下来怎么办?” “回头我把宫里的名册弄来,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我帮你。” “你行吗?”张子清轻笑。 “摆脱,我只是不会猜字谜而已,字还是认识的。就这么说好了”田德拉一锤定音,然后豪气万千的吼了一句:“哼,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蛋,竟然在姑奶奶我头上动土。” 206 一种不好的预感 洛轩的御书房内,洛轩正伏案批奏折,见张子清进来,抬头看也不看,挥手示意不必多礼:“什么事?” 张子清顿在那里,脸色很慎重。洛轩听他不语,放下手中的奏折。 “下毒的事情有了眉目。” 洛轩示意他说下去:“有查到四公主身边侍卫,曾买过青蓝这味毒药。” “她?目的该不会是?”洛轩盯着张子清。 张子清不自在的咳嗽两声:“宫女翠红提过,她曾问起汤是送给谁的。” 洛轩想到那天晚上,洛庭他们差点就丧命,墨玉般的双眼泛出阴鸷的光芒,旁边的张子清看着都觉得发毛。 “这个女人,为达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洛轩勾起邪魅的笑,“既然这样,本王就成全她。” “不是吧?你该不会让她进御史府吧?害我啊你。”张子清一脸慌张的看着他。 “想什么呢。”洛轩瞪他,随即道:“既然她这么需要男人,我很乐意送她几个。” “你、你,不会是想找人?”见他点头,张子清道:“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如果名节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洛轩冷然道:“谁让她动不该动的人。” 是啊,张子清想起来也觉得后怕,要不是洛庭那天把汤撞洒,六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可是,在朔月国出事,势必要挑起事端。” 洛轩白他一眼,我有这么笨吗。 张子清耸肩,算我什么都没说。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说。” “你刚才那句“谁让她动不该动的人”,那个人,是指德拉吗?” 洛轩抬起埋在奏折里的头,淡淡的开口:“你该回去了。” 张子清摸摸鼻子,讨个没趣,扭头去找赵贤要宫里的名册。 ******************************** 一个太监抱着一大摞书走进如翠宫,张子清让他放在凉亭里的石桌上。 田德拉走过来掂起一本,看看书名,再看看那摞书,吓的目瞪口呆,“怎么这么多名册?” “王上登基后,已经遣出去很多了。”张子清拉过凳子坐下:“不是说帮我找嘛,还不快过来帮忙。” “哦。”田德拉嘟着一张脸坐下。 两人坐着,每人手边还放着纸张、砚台、毛笔,有看到含“冬”的名字就写下来。 洛庭转悠过来,看见纸上的毛笔字,直摇头,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娘,我代你写吧。” 田德拉看看歪七八钮的字,很高兴的把毛笔递给他:“太好了。” 就这样,田德拉找名字,洛庭坐在边上帮她记下来。 洛轩走进如翠宫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个场景,他悄无声息的走过去,正好站的田德拉和洛庭后面。 张子清一抬头看见他,要行礼,被洛轩制止了。 他看着洛庭的字,直点头称赞,才七岁大,写出来的字却苍劲有力,堪比十八岁的少年,确实难得。他顺着纸张往上看,当看到最上端歪歪扭扭的几个毛笔字时,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应该是田德拉写的吧??? 隐约只听张子清提过,她写字非常难看,没想到难看到这个地步,真的真的是不及鸡爪爬过去来的好看。 感受到身后有异样,田德拉转过头,一看是洛轩,赶紧起来行礼。 “免了。”洛轩不在意的挥手,在最后一张石凳坐下。 虽说这次受伤不怪王上,可娘落水还有慈慈受伤都是他害的,所以即使这段时间王上对他们特别好,可洛庭还是很计较这两件事。看到他在自己对面坐下,洛庭摆着一张臭脸直瞪他。 但洛轩一点不介意,因为洛庭没像以前那样大呼小叫的排斥他,所以心里特别高兴。洛轩拿起一本数,看到是宫里的名册时,有些吃惊:“翻这个做什么?” 田德拉抬起头,对洛庭道:“洛庭,慈慈和飞飞应该饿了,桌上有点心,你去拿给刘姨喂他们。” 洛庭跳下石凳离开,张子清这才开口叙说缘由。 “有这种事?”显然,他不相信,派出那么多人去查,都没查到线索,为何怪医却偏偏知道? “信不信由你。”田德拉不理他,继续翻名册。 张子清解释:“怪医的本事王上知道的,不仅医术了得,更是来无影去无踪,所以轻而易举的查明谁是黑手,不足为奇。” 洛轩不答话,拿起一本书也跟着翻找。 当天蒙蒙黑的时候,三个人终于把名册翻完,数了一下,含“冬”的名字有十七个,其中有五位男性。 田德拉拿起来,轻声念:“原冬依,严冬冬,李冬梅,徐冬青,肖暖冬,武冬······” 念完后道:“有没有你们认识的?” 张子清摇头。 洛轩沉思片刻,“李冬梅应该是冬温宫的冬梅,还有一个名字很耳熟,徐冬青,似乎在那里听过。” 田德拉拿起名册,打开做标记的地方:“贤淑宫的。” “贤淑宫?徐冬青?”洛轩想了想:“是奶娘的闺名。” 徐夫人?难道说真的是她? 田德拉手一抖,书落在桌上,砸到毛笔,毛笔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然后朝她的脸飞过来。 张子清和洛轩看着她那张乌漆漆的脸和快要冒火的杏眼,努力憋着忍着不敢笑。 田德拉拿起一张纸贴在脸上,吸走一些油墨,然后才起身:“想笑就笑,憋着对身体不好。” 张子清和洛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内,才开口大笑。 田德拉心情沉重的走进房间,还好刷了一脸墨,否则她真的会黑着发脾气。 乔冬青是洛轩的奶娘,是看着他长大的人,身份自是不寻常。如果事情真的和徐夫人有关,那可如何是好啊?可是,难道什么都不做,就让她白白欺负来着,不能这么算了,要知道,这可不是她的风格。 凉亭里,张子清看着洛轩,到口的话咽了下去,事情都还没有查清楚,先不要惊动好友了。 洛轩注意到张子清异样,回想着刚才田德拉仓皇的背影,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码完字后直接上传,花花没仔细检查,有错别字或者不通顺的地方,请大家谅解··· 207 匆匆了事 接下来的几天,过的很太平。 追查的事情都交给张子清去管,她整日窝在如翠宫陪着孩子玩,偶尔去御花园里走走,或者去罗美婷那里坐坐,有的时候罗美婷也会来主动找她。 洛轩每天下午都会过来和两个孩子玩一会儿,有两次还留下来吃晚饭。两个孩子也越来越黏着他,田德拉看着心里不舒服,每次都会转身走开。 马金玉还是每天都过去送饭,有时候会在冷宫帮忙做点体力活,回来的就稍微晚些。 这天晚饭后,田德拉掰着指头数,还有七天就可以离开朔月宫了。 她在宫里待了差不多三个月,记得进宫的目的,就是想阻止唐雅歌接近子清,可谁又曾料想,短短的三个月,竟然发生这么多事。 想到这里,田德拉就想起徐夫人,这几天张子清一直在查她,不知道查出什么没。 突然一慌乱的脚步声出来,接着就听见马金玉的声音:“夫人,夫人。” “怎么了?”马金玉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很少这么慌乱,田德拉觉得不对劲,赶紧走了出去。 “徐夫、夫人,带人去了如翠宫,要把文妃娘娘的孩子打打、掉。”马金玉慌乱的道。 “什么?”田德拉有些吃惊,想想又觉得是意料中的事,早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果然趁着今天洛轩不在宫里,动起手来。 “夫人,怎么办?” “让我想想。”徐夫人早就看她不顺眼,加上她所处的位置,去了帮不上忙,还会把自己绕进去。 可在这个朔月宫,徐夫人是洛轩的奶娘,别看只有“夫人”的头衔,所有的妃子都是要看她脸色的。现在洛轩不在宫里,就没人能压的住她,哎,这可怎么办呢??? 找唐朝?不行,他是南蛮国的大王子,没立场管朔月宫的家务事,即使那个人是他妹妹。 田德拉一跺脚,既然明的不行,咱们就来暗的,决定好后,她把叶城和姜秋水叫来,嘀咕了一阵。 两人对视,再看看田德拉,最近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她怎么又要惹事,要知道偷袭徐夫人的罪名可不小啊。 “好了,就这样。”他们两个功夫不错,两人出马,田德拉是相当的放心。 叶城和姜秋水不得已出去,她则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马金玉杵在门口,一起等候消息。 半个时辰后,两人回来,耷拉着脑袋。 看两人的脸色不好看,田德拉心七上八下的,“没救到人吗?” 两人看着她,摇头。 田德拉沉重的叹几口气,这个徐夫人明明长着一张慈祥的脸,怎么这么狠心啊。 “夫人。”叶城开口:“我们正要偷袭徐夫人他们,谁知道文大人突然出现,把我们拦了下来。” “文大人?哪位?” “文韬文大人,王上的贴身侍卫。” “王上过去了?” “没,只有文大人在那里。” “什么意思?你是说是王上默许徐夫人这么做的?”这个洛轩,阳奉阴违,够奸诈。 “应该不是。”姜秋水道:“文大人说:王上已经默许孩子的存在,去留全由文妃决定。徐夫人听了很不高兴的走人了。” 还算他守信用,田德拉暗道,只是文韬怎么会出现在冷宫,奇怪??? *************************************************** 一盏茶功夫后,张子清回来,进门就瞪她,“真是胡闹。” 文韬这消息传的可真快,可她只是想救人而已,怎么算是胡闹呢。 看着她倔强的表情,张子清无可奈何的咬牙,“你说你,安生点好不好,你知道就今天晚上这事儿,要徐夫人知道你做的,安个刺客、谋杀的罪名,有的你受。” “你怎么老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张子清是恨铁不成钢,“那三十大板是不是没打到你身上,还是说关在破屋里,你饿的轻?” 最后张子清点着她的额头,“下次,再惹事,把你关进破屋,什么吃的都不给你放,看你能不能学乖?” 田德拉不耐烦道:“我知道啦,也不能怪我拉,谁让那个徐夫人趁王上不在,逼着文妃去打胎,我是急红了眼,才叫他们去偷袭徐夫人的。” “你还有理了。”张子清阴着脸瞪她,“我最近一直在查徐夫人,你说这事儿,我能让她得逞吗?” 田德拉傻笑两声:“是哦,我一急,什么都忘了。” 张子清生气归生气,可终究不忍心像上次那样把她关进破屋,再说,还好是王上的人提早发现了叶城和姜秋水,把他们两个赶回去了。否则,宫里又要热闹起来了。 洛轩最近每天都来如翠宫,可今天一直的到就寝前,也没见到他过来,田德拉没看见他,竟觉得有些失落,皱着鼻头,想着他是不是出事了? 第二天,听宫里的丫头说,徐夫人明日要去北越山半山腰的尼姑庵,继续为朔月国祈福。 田德拉刚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后来才知道,那天洛轩和他们一起翻名册,注意到她和张子清知道徐冬青就是奶娘时,有些异常,于是就让文韬去查。接连几天,没发现异常,也渐渐的放下心来,却不曾想徐夫人竟然趁着他不在宫里,去了冷宫,做出这样狠心的事情。顿时心了凉了半截,也不想再往深处追究什么,就下旨让她去了北越山。 事情虽然就这么了结,但有些含糊,田德拉知道洛轩不想破坏奶娘在他心目中形象,所以才匆匆了事。 可事情没弄明白,她就是觉得不放心,但张子清已经收手不查,仅凭她那点智商和人脉,远远是不够的,所以只能作罢。 ************************************** 还有三天就要离开朔月宫,田德拉闷在如翠宫没事做,就把东西全收拾好,就等着时间一到,拎着包袱走人。 之前接连四天,洛轩都在如翠宫小坐一会儿,就匆匆离开,这天却选在众人要吃晚饭的时间过来,念慈和思飞看见他喜欢的紧,可着劲的朝他蹭。 “你们两个,老实点。”田德拉抱着思飞呵斥。 208 德拉烦躁发脾气 “你们两个,老实点。”田德拉抱着思飞呵斥。 “爹,爹。”思飞委屈的窝在田德拉怀里,叫着洛轩。 “喏,你爹在这儿呢。”田德拉把他扔给张子清,张子清还没抱住他,思飞就蹒跚的站在他的腿上,朝旁边的洛轩扑去。 “坐好啦,不要乱动。”她一把扯住思飞,往张子清怀里一塞,“你今天喂思飞吃饭。” 张子清看着一脸平静的洛轩,再看看眉头微皱的田德拉,有种左右为难的无奈。 尤其是田德拉,这两天特别反常,特别的烦躁,动不动就发点小脾气,不知道在忧虑什么。 思飞被她这么一吼,嘴巴一咧,放声哭起来,念慈见状,也跟着哭起来。 两个人的哭声此起彼伏,吵的田德拉好不心烦,“好啦,不哭了。”她不耐烦的哄着,可两人并没有收敛多少,依旧放声大哭。 洛庭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妹妹弟弟,再看看娘那张臭脸:“娘,你吓到慈慈和飞飞了。” 田德拉闻言愧疚的低下头,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最近真的很烦躁,老是想发火。 她无声的叹气,抱起思飞起身,“不打扰大家就餐,我们先下去了。”接着示意飘飘抱着念慈一起离开。 四人离开后,餐桌上一片安静,众人怔怔的看着门外,半天没回过神思来。 念慈和思飞哭累了,就睡着了。看着两人睡梦中还委屈的吸鼻子,田德拉心里特别愧疚。 她让飘飘出去吃饭,自己则趴在床头看两个孩子熟睡。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在她身后站定,田德拉动也没动:“子清,我今天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重重的叹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两天特别的烦,老是想发脾气。你说我才是她们的亲娘,怎么都不黏我,老是往王上身上贴,真是的,看着就有气。还有你,你是他们的爹,孩子不粘你,你都不生气吗?” 接着沉默片刻,又道:“你怎么都不说话,该不会不是你亲生的,你的感觉不强烈吧?”说话间,她扭过头。 “怎怎么是你。”田德拉吃惊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接着皱眉:“你怎么偷听人家说话。” 洛轩淡然道:“是你没回头,不能怪我。” 田德拉别过头,“你赶快出去,让人看见了不好。” 洛轩毫不在意她的话,径自走到床头,看着熟睡的孩子,“以后不要随便发脾气,孩子还小,会吓到的。” “要你管。”田德拉没好气道。 “我是他们的亲爹,我不管谁管。”洛轩说的理直气壮。 田德拉道:“也就这半个月,以后这话就不要再说了。” 洛轩不怒反笑:“你是在嫉妒我吗?嫉妒孩子喜欢我?黏我?” “做什么嫉妒你,再喜欢终究不会把你当亲爹,你只是他们的义父而已。”这才是问题所在,他们父子三人最近太亲密,田德拉看着既碍眼又愧疚。 洛轩半眯着眼看着她:“你想留在宫里?” 田德拉不屑一笑:“我对这里没兴趣。” 洛轩将信将疑的看着她,慢慢的收回目光,当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内室窗边,放在方凳上的包袱时,微怒的看着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吗?” “这里不属于我们,更不适合我们。”宫里太复杂,短短的三个月竟发生这么多事,更别提长久住这里了。一想到长久住在里面的可能性,她就觉得浑身发颤。 洛轩不语,看着床上熟睡的念慈和思飞,半个月的相处,他越来越喜欢两个孩子,也由刚开始的不知所措,到现在渐渐的进入做好一个好父亲的角色。 可半个月的时间很短,还有三天她们就要离开,随着时间的到来,他的心揪的越来越紧,恨不得把她们紧紧的抱在怀里,永远都不分开。 可是他是王上,有自己的无奈之处,况且,他曾犯了不能饶恕的错误。 他蹲下来趴在床头,看着熟睡的念慈,手覆上她曾受伤的位置:“念慈,你会恨爹爹吗?” 田德拉刻意忽略他的表情,“时候不早了,王上请回吧。” 洛轩不理她,仍旧蹲在床头,田德拉则是转身离开房间。 待她吃过饭,回到房间时,洛轩已经离开。 田德拉坐下来托着下巴,想着以后洛庭当回二王子,张子清带着贾见云归隐后,她和两个孩子该怎么办?是继续留在朔月城呢?还是像当初一样,去一个没人认识地方重新开始呢? ************************************** 像是感受到分别的气息,两个孩子的情绪不是很好。田德拉、洛庭还有飘飘三个人,想尽办法怎么哄都不笑。 洛庭想起花园里的秋千架,提议一去去荡秋千。想起上次荡秋千的欢快场景,田德拉直点头称好,就这样,一行人去花园找那个秋千架。 去的路上,正好碰到唐雅歌,她高傲的抬起头,看也不看田德拉就擦身离开,碰到她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一下,还好飘在后面,及时扶住她。 “这个女人真讨厌。”飘飘不满道。 “就是。”洛庭也撇嘴道:“要我是王上,非打她几十大板,看她还嚣张不嚣张。” 闻言,田德拉不语,你就是二王子,只可惜,现在还不能公开身份。 晚上,张子清没回来吃饭,有公公捎话过来,要他们先吃饭,不必等他,直到她入睡前,也没见到他人回来。 第二天,也就是南蛮国离宫的前一天。 午饭后,两个孩子午睡,她则找了处地方,躺下晒太阳。 在她被晒的晕乎乎的时候,有人过来如翠宫,听声音是个小太监,说是有人送信给她,也不知道是谁接过来,递给她意识模糊的她,田德拉起身,使劲的揉眼睛,终于眼前清晰起来,她一字一顿的读出来:未时徳姝宫西厢房见。落款是:沈飞!!! 沈飞?田德拉再摇头,再揉眼,没看错,落款真的是沈飞。 他什么时候来宫里了?再说找她为什么不到如翠宫,非要约在徳姝宫啊? 可是,这是沈飞的笔迹没错啊!!! 真想当一只冬眠的青蛙,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就闭着眼睡觉,来年一睁眼,吼吼,春天来喽···O(∩_∩)O哈! 209 糟糕,还是中计了 他什么时候来宫了?再说找她为什么不到如翠宫,非要约在徳姝宫啊? 可这明明是沈飞的笔迹,没错啊!!! 田德拉对着信琢磨半天,最后决定不去赴约。 依她对沈飞的了解,如果约她见面,会光明正大,不会选在偏僻的德姝宫。也曾记得沈飞说过,他虽和王上认识,却很少来宫里,没理由知道偏僻的德姝宫。 再说,电视剧上不都是这么演的,两个人同时接到一封信,然后到某个地方见面,然后突然出现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两人当场被捉住,说两人有奸情之类的。 所以,田德拉决定,不去赴约。 ╮(╯▽╰)╭,田德拉重重的叹气,果然是在宫里呆过的,才三个月而已,她的心思也变的复杂了。 这是真的不是好地方——田德拉下结论。 傍晚时分,张子清从外面回来,田德拉状似无意的提起沈飞是不是进宫了,张子清有些诧异,随后才点头,话说沈飞是昨天昨天晚上秘密进宫的,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啊,她从哪里听说的? 看看天色,早已过未时,不知道沈飞有没有过去,如果去的话,等不到人应该早些离开了,田德拉如是猜测。 吃过晚饭没多久,洛轩过来,哄着念慈和思飞玩耍,因为明天她们就要离宫,所以这一晚的时间显的尤其珍贵。 田德拉想着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来,所以应该去冷宫看看唐雅诗。因此田德拉就没让马金玉去送饭,而是自己拎着食盒带着飘飘过去了。 因为有些事情飘飘不知道,田德拉也不想她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让她门口守着。 里面很黑很黑,只有右手侧的一个房间有亮光,田德拉站在院子中间,开口叫:“文妃娘娘,文妃娘娘···咏荷···采莲···有人么?” 很久都没人回答,田德拉思忖,怎么没人应声,在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时,有亮光的屋传来声音:“进来吧。” 是唐雅诗的声音,田德拉松了一口气,迈着步子走过去,推开门。屋里正中的圆桌上,放着一盏灯,灯光不是很亮,但还可以看的清,里面没人。 咦,人呢?田德拉不解的左看右看,刚刚明明有人在说话的啊,人去哪里了? 田德拉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端起烛台,掀开右侧房间的门帘,里面没人,她又走到左侧,掀开门帘,左侧也没人。 奇怪,怎么回事儿?刚才唐雅诗明明有答话啊,怎么一转眼,人没影了? 恩,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田德拉用力的嗅嗅,真的好香,而且这个味道好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田德拉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在那里闻过。 这味道是很好闻没错,可闻多了,田德拉只觉得浑身发热,她拉开领口,用手往里扇风,微凉的夜风钻进去,凉凉的,非常舒服。 *************************************** 沈飞昨晚秘密进宫的,本来下午办完事要离开的,却接到田德拉送来的信,约他未时在德姝宫见面,上面没提什么事儿,沈飞也没多想,就找去了赴约的地点。 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她人过来,心里想着她是不是出事了,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如翠宫看看,却突见一黑衣人落在院子里。那黑衣人看见沈飞,楞了一下,便翻墙离开。沈飞见状,就追了上去。 一直追到一处院落,黑衣人翻过墙头便消失不见,沈飞看见一个房间门开着,里面还有亮光,没多想,就跳了下去。他小心翼翼的跨进去,伸手要掀左侧有亮光房间的门帘时,却听见“哐当”一声,门被关上了。 “谁?谁在外面?”田德拉听到响声吓了一跳,手一哆嗦,烛台掉在地上,顿时屋里黑漆漆的一片,“谁在外面,是文妃娘娘吗?” “淑儿?”沈飞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些吃惊,他开口试着再次确认:“是张夫人吗?” “沈大哥?”听到熟悉的声音,田德拉安下心来,待到双眼适应黑暗时,摸索着掀开门帘,“沈大哥怎么在这里?” “我追黑衣人到这里的。”沈飞解释。 “黑衣人?坏人么?”田德拉想起袭击她们的那些人。 “不确定。”沈飞想到下午事情,“下午约我有事吗?” “约你?不是你约的我吗?”果然,真的有人想要陷害他们,还好她没去,要不就称了某些人的意。可是谁在中间使坏,这人也心眼也忒坏了。 田德拉浑身燥的厉害,没心思往下继续想,“沈大哥,有没有觉得这屋里好热,啧,真难受。”说着田德拉又把领口往下拉。 沈飞也觉得屋里的香味很不对劲,用力吸了一口。 是媚药! 糟糕,中计了!!! “淑儿,我们马上离开。”说话间他拉着田德拉,抬起脚要踹门,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 “啊!”只听一声尖叫,站着院子里的南蛮国唐氏姐妹还有飘飘齐刷刷的看过来。沈飞赶紧松开拉着她的那张手。 田德拉脸色潮红,领口大开,这会儿正用手扇风,想驱走身上的燥热,可却是徒劳无功,见到众人都看过来,她才注意到半开的领口。 “你、你们竟然偷情。”最先出声的是唐雅歌,用一副看奸夫淫妇的神色打量她和沈飞。 “我们没有。”田德拉反驳,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身上越来越热,就不自主的拉开领口,更不知道沈飞为何出现在这里。 看着唐雅歌得意、嚣张的模样,她突然觉得被人算计了,她把视线转到唐雅诗身上,她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面孔。 “来人啊,把他们抓去见张大人。”唐雅歌手一挥,从南蛮国带来的侍卫侍卫走过来,架住田德拉往外走。 沈飞想着,这事儿摆明是有人陷害他们,身正不怕影子歪,去当面说清楚也好。 “放开我,这是朔月宫的地盘,你算哪根葱,竟然敢抓我。”田德拉挣扎着。 210 是谁诬陷谁 “放开我,这是朔月宫的地盘,你算哪根葱,竟然敢抓我。”田德拉挣扎着。 “王妹,休要多事。”唐雅诗阻止。 “不行,本公主要子清看清她的这面目。”呵呵,做出这么丢人的事,子清肯定会把她休了。 唐雅歌不顾唐雅诗的阻拦,硬是让人架着田德拉去如翠宫。 “放开我,快放开我。”田德拉一路挣扎着,身上却更热了,很是空虚很难受,这感觉就像三年前在怡红院那般。她的心一惊:那香味,该不会是媚药吧??? ********************* 如翠宫里,念慈和思飞仍旧没睡,父子三人仍旧在嬉闹。 洛轩半蹲着一手摸着念慈的脸,一手拉着思飞的手,心里一阵翻腾,明天她们离开,像这段共享天伦之乐的日子,怕是再也没有了。 真的就让她们离开吗?想想他都觉得不甘心。 他承认没有子清勇敢,在知道她是寡妇的身份下还敢娶她进门。他也很想冲动一次,就那么一次,可终究是理智站了上风,所以,注定此刻他的心似刀割般的痛。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混蛋,快放开我。”田德拉的怒喊声打断洛轩的思绪。 洛轩站起来,朝如翠宫的门口看过去,只见唐雅歌一脸的嚣张,后面两个侍卫架着田德拉紧跟其后,再往后,竟然是沈飞!他怎么没走? 当视线落在田德拉微开的领口上,洛轩的眼眸泛起冷光,“怎么回事?” 唐雅歌没想到王上在这里,可这也正是个好机会,正好把事情闹大,闹的人尽皆知,到时候子清会更生气,这样一来,他休也得休,不休也的休,哈哈,就这么办。 “参见王上,不知王上在此,所有冒犯,请王上见谅。”唐雅歌俯身道。 真假!真恶毒!田德拉想来想去,料定这就是唐氏姐妹设的局,一计不成又生一级,可真不是一般的歹毒,枉她田德拉拼着命去救她独立的孩子,竟然落的如此下场。 “到底怎么回事?”洛轩冷道。 “回王上,张夫人和这名男子在冷宫偷情,正好被我们发现。”唐雅诗道。 “你放屁。”田德拉身上热,心里更热,恨不得把唐雅歌大卸八块,“明明是你们陷害的。” “张夫人,说话要有凭据,本公主怎么陷害你了?” “我、”田德拉语塞,是她主动去冷宫的,并没人拿刀逼她,可是下午的事情她可是有证据的,田德拉掏出那封信:“喏,敢说这封信不是你伪造的?” “什么信?”唐雅歌做无辜状,“你不要胡乱捏造一封信诬陷我。” 武略拿过田德拉手里的信,呈给洛轩。洛轩看到上面的一行字和落款时,脸色一沉,这明明是大哥的笔迹。 “草民这里也有一封信。”沈飞也拿出信。 “怎么会儿事?”张子清在屋里教洛庭下棋,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以为是田德拉和谁闹脾气了,可越听感觉越不对劲。 洛轩阴着脸不看他,把信往他手里一塞,张子清接过来一看,大惊失色,不置信的看着两人! “我没有约过沈大哥。”田德拉看着洛轩和张子清的表情心里发凉。 “草民也不曾约过张夫人。”沈飞道。 “这种事谁会承认啊!”唐雅歌添油加醋,“请王上明察,还张大人一个公道。” “我没有。”田德拉气的不轻,脸颊红的更厉害,一旁的沈飞看着直着急。 “是你们姐妹设的圈套,知道我去冷宫找文妃,就让人引沈大哥过去。”身上燥热难耐,田德拉的呼吸急促起来。 “你不要诬陷我们。”唐雅歌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本公主和王兄明日就要离开,是王上特允姐姐出冷宫,所以冷宫里根本没人。” 竟然有这事儿?田德拉觉得自己说不清了,只能看着沈飞,希望他能解释清楚。 “你们白天私会不成,便约在晚上,因为晚上姐姐不在,冷宫偏远又鲜有人光顾,是还是不是?” 看着唐雅诗那张美艳的脸,田德拉恨不得那把刀子划上去。 洛轩的眼底满是阴霾,可又绷着脸不说话。 张子清在一旁站着干着急,事情他大概听明白了,他了解德拉的为人,相信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这无凭无据的,可如此是好? 沈飞认为清者自清,就算他再喜欢她,也会尊重她,更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可今晚的事情明明就是有人陷害,但没什么证据,仅凭两封信和两张嘴,是怎么都说不清楚了。 可,是何人,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方法设局,毁坏两人的名义?目的又是什么呢? “王上,请明察,还小女子一个公道。”唐雅诗突然跪在地上。 田德拉看她那副样子,气的牙痒痒:“死女人,明明就是你陷害我们。” 越想越觉得冤枉,田德拉一时没忍住,抬脚朝唐雅诗踹过去,身旁的沈飞出手去拦,可还是晚了一步。 唐雅诗后背受力,一下子扑倒在地,她爬起来,放声大哭,指着田德拉道:“我可是南蛮国的四公主,你太放肆了,连本公主都敢打。” 张子清急的两眼都红了,她怎么这么冲动,打了南蛮国的公主,这罪名可不轻。即使到时候查出来两人是被陷害的,也免不了安个袭击公主的罪名。 “王上,要为本公主做主啊!”唐雅诗扑在洛轩脚下。 洛轩沉着脸盯着田德拉,终于发现她的脸红的不正常,看起来呼吸也很急促,双手握成拳,紧贴在两侧,用力的掐着大腿,身体绷的紧紧的,似乎在隐忍什么。 身旁的沈飞,看她难受的厉害,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既然有人诚心陷害,留在冷宫的证据早就被取走,所以如果大家知道她被下药,会怀疑是他做的,到时候两人更说不清。 可怎么办才好?沈飞一咬牙,大步走到张子清身边,附在他耳边嘀咕两句。 张子清神色一变,和洛轩用眼神在空中交流,示意他快些结束。 211 算我求你了 张子清神色一变,和洛轩用眼神在空中交流,示意他快些结束。 “来人,把犯妇田氏押入地牢,没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望。”洛轩冷冷开口。 赵贤领旨,招呼人把田德拉带走。 田德拉恶狠狠的瞪着唐雅诗,然后咬牙看看洛轩,转身离开。 “沈飞暂留宫内,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得跨出房门半步。”洛轩下令。 看着仍爬在地上的唐雅诗,洛轩压下对她的厌恶,冷声道:“本王明日会给公主一个交代,来人,送四公主回去,好生招待。” 所有的人都离开后,张子清着急的抓住洛轩:“快,快想办法救救她,药性已经发作了。” 果然如此!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洛轩道:“武略,去宣肖太医。” 洛庭已经八岁大,听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但他根本就不相信,肯定是那个坏公主诬陷娘的。 四公主离开后,洛庭从柱子后面走出来,抽过过张子清手上的信,仔细看了一遍,“爹,这根本不是娘亲的字迹。” 洛轩张子清这才发现,刚才只顾着吃惊,都忘了田德拉的字很难看,跟鸡爪爬过去似的,不可能写出这么工整的字,更何况这些字看起来更像是洛庭的。 “子清,明日你去找大哥,了解清楚怎么回事儿。”洛轩道。 “我知道。”张子清点头,郑重开口:“她就拜托你了。” 洛轩没说话,迟疑了片刻,带着人离开。 洛轩回到逸轩殿,犹豫片刻推开门,看见田德拉正窝在墙角里,嘴正狠狠的咬着胳膊,衣袖上还渗出点点的血迹。 “都安排好了吗?”他问身后的赵贤。 “回王上,都安排好了,没人知道夫人被送到逸轩殿。”赵贤答。 “很好。”看着田德拉痛苦的模样,他的心揪的厉害:“肖太医呢?怎么还没到?” “武侍卫已经去请了,这会儿应该到了。”赵贤话音刚落,武略就带着肖太医进来了。 “微臣参见王上。”肖太医行礼。 “赶快起来,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洛轩指着田德拉道。 张夫人?肖太医有些吃惊,随即掩饰错愕的表情,碎步朝田德拉走过去。 “不要过来,走开,快走开。”田德拉想个困兽般,怒吼,“离我远点。” 真的好难受,浑身火烧般,她用力咬着胳膊,努力保持清醒,怕自己一忍不住就朝人扑过去。 “她被人下了药,肖太医,没有解药?”洛轩道。 肖太医用力嗅了嗅她身上尚弥留的香味,“这种媚药,没药可解,只能。” 肖太医顿了顿,抬眼小心翼翼的看王上的脸色:“只能和人交合。” 洛轩的脸色很难看,“怎么可能没有解药?几年前你不是帮本王解过一次吗?” 肖太医小心回答:“回王上,这药不一样的,是,”肖太医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 洛轩见他打住话头,道:“但说无妨。” “张夫人中的这种药,在坊间流传,是青楼的老鸨用来对付不从的女子的。” 往下的话肖太医没往下说,洛轩明白后面的意思,一拳挥在柱子上,究竟是谁,竟然下这种药?待到他查出来,定将他(她)碎尸万段。 他收回心思,看着肖太医:“肖太医,你来本王寝宫所谓何事?” “王上身体抱恙,宣臣来瞧一瞧。”肖太医在宫里待了二十多年,很明白应该怎么做。 “很好,赵贤,送肖太医出去。” 逸轩殿的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洛轩,他看着仍旧窝在墙角的田德拉,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田德拉用力夹紧腿,胳膊环上小腿用力抱住,松开被咬破的地方,换了位置,又咬上去。 洛轩走到她跟前,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放开,快放开我。”田德拉胡乱打人。 “让我来帮你。”洛轩的拉起她的手。 被他握住的手,感觉凉凉的,很舒服,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想更贴近他,想要更多,待她反应过来,手已经伸向他的领口,去扯他的衣服。 一抬头,看见洛轩那张脸,她的理智又回来了,双手用力一推,洛轩跌坐在地:“我不要你管,快滚开,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明天离开这里,两人就再也没有关系。 可如果现在忍不住和他发生什么,就再也扯不清楚了,所以她要忍住,忍住,忍住······ “你会死的。”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洛轩心如刀绞。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们不能这么做,已经错了一次了,不能再错下去。”她用力的喘气:“我可以忍住的,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一定可以······” 看着洛轩仍站着不动,田德拉忍住扑上去的冲动:“你走啊,快走啊,不要让我恨你,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求你了?听到三个字,洛轩的心咯噔一下,有片刻的停顿。他是王上,有多少次,有所少人,求荣华,求富贵,求赎罪··· 那些话从那些人口中说出来,他没什么感觉,认为都是理所当然的,可今天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如此卑微的请求,却是极力和他撇清关系,想远离这一切,他也应该这样做的,可是却突然发现真的真的不想放开。 让她恨他吗?不,他不想。可她这么痛苦,他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能做,更是痛苦。 洛轩拉开门,对守在门口的赵贤道:“去打一桶冷水,再取些冰块送过来。” 赵贤不敢怠慢,领命马上去安排。 冷水和冰块很快送来,洛轩走过去,打横抱起田德拉,把她放进浴桶。 冷,真的好冷!田德拉打了个激灵。热!真的好热,像要把她烧着般!!! 体内有一团火,嚣张的火焰努力撞击皮肤,把皮肤烧的火红;外面是一层冰,贴着皮肤想把凉意渗入体内。在冰火两重天挣扎的田德拉,终于忍不住,眼前一黑,陷入短暂的昏迷。 “赵贤,快宣肖太医。” 可怜的肖太医,刚回到太医院,就被武略心急火燎,又是拉又是拽的带回逸轩殿。 212 查真相,意外的收获 可怜的肖太医,刚回到太医院,就被武略心急火燎,又是拉又是拽的带回逸轩殿。 洛轩把田德拉从浴桶里捞出来,衣服也没换,就拉上条被子盖好,拉出一侧的手腕放在外面。武略带肖太医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她人怎么样了?”洛轩一脸的着急。 看看浴桶,以及放在边上的满满一桶冰块,肖太医忍不住打个冷颤:“回王上,夫人是受不了刺激晕过去了,王上,微臣斗胆说一句:泡冰水于事无补,时间长了,同样会要了夫人的命。” 肖太医出去了,洛轩看着躺在床榻的田德拉,犹豫了片刻,饶过床,打开暗门,抱着田德拉走了进去。 顾不了那么多,他只想留下她的命,如果是错,就让它错下去!!!如果要恨,就让她恨吧!!! 第二天深夜,田德拉醒了过来,感觉浑身像散架似的,动一动浑身疼的厉害。她睁开眼,发现她正躺在逸轩殿的床榻上,此刻混沌的脑袋满满的清晰过来,慢慢的记起之前发生事情。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田德拉马上闭上双眼。那脚步声在床前停住,接着是洛轩开口说话的声音:“把她送回牢中,记住,不要让人发现。” “是。”是赵贤细细的声音。 接着一阵脚步声进来,抬起床上的田德拉出去。 逸轩殿顿时空荡荡的,洛轩在床侧坐下,手覆上她躺过的地方,那里有她残留的体温。洛轩感觉指尖一烫,那股暖流马上直达心底。 他看着指尖出神,或许他要重新考虑两人的关系。 *********************************** 张子清第二天去找沈飞了解情况,沈飞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最后下结论:“很明显有人刻意引我过去。” “都怪我大意,才中了那人的计。”沈飞狠狠的道。 “还记得送信人的模样吗?” “是一个宫女,穿粉色的衣服,个子有这么高。”沈飞比划着:“不过当时她低着头,我没注意到她的长相。” 张子清黯然的低下头,如翠宫那里,是翠玉从一个太监手里接的信,根据她的描述,宫里根本就没有那个太监,很明显,是有人假扮的。 “不过。”突然沈飞灵光一现:“那宫女的左手大拇指上有一道疤,看样子,是新伤。” “太好了,我马上召集宫女,一会儿可能还要麻烦沈堡主帮忙辨认。” “那里,我倒要看看是谁,竟然如此歹毒。”沈飞握紧拳头,想到田德拉,他吞吞吐吐开口,“她,还好吗?” 张子清不自在的别过头,“恩,没事了。” 听他这么说,沈飞空吊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但免不了还是一阵惆怅。 张子清清楚沈飞对田德拉的感情,知道再坐下去,只能徒增尴尬,所以起身告别离开。 赵贤把所有的宫女都召集起来。 “全部在这里面?”张子清问。 赵贤答:“张大人,南蛮国四公主带来的两个除外,除去徐夫人带走的两个和冷宫的两个外,全部在这里了。” “赵公公,麻烦找人把冷宫的两个带过来。” 赵贤点头,交代下面的小太监过去带人。 张子清一言不发,只是来回踱步走动,一张脸没什么表情,不时的抬头扫一眼下面的宫女。 待冷宫的采莲和咏荷来后,张子清才缓缓开口:“最近宫里一直不太平,本官奉王上的命令追查。” 接下来张子清不说话,冷冷的看着下面的宫女,良久:“本官现在给你们一个主动坦白的机会,否则,等查出来。”他打住话头,但所有的人都明白接下来的意思。 张子清让人搬张椅子坐下,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茶杯,缓缓的呷一口茶,淡淡的扫一眼众人。 一个小宫女哆哆嗦嗦的瞄一眼张子清,正好对山他扫过来的眼神,腿一软,小宫女跪在地上。 “把她带过来。”赵贤开口,“你在那里当差?叫什么名字?所谓何事?” “回公公,奴婢叫杜鹃,在浣衣当差。前些日子,春露宫送来的衣服上挂着一只耳环,管事的嬷嬷怕柔妃娘娘东西不见了着急,就让女婢送回去。回来的路上,看见四公主趁着如翠宫的翠红没注意,把一包东西倒进汤里,四公主和翠红公主离开后,奴婢就把扔在地上的纸包捡走。后来奴婢出宫的时候,去问了药铺,才知道那包东西是毒药。” 她话一出,下面的宫女开始窃窃私语,赵贤咳嗽一声:“你看的可清楚?要知道污蔑四公主,此罪非同小可。” “公公,奴婢看到一清二楚,翠红和奴婢一起进的宫,虽然不熟识,但定不会认错的。” 张子清没想到,竟然有意外的收获。他和洛轩早就查出来是唐雅歌指示的,没想过掀出来,可既然有证人,他不介意把事情闹开。收起神思,定定的看着她:“当时你为何不揭发?” “奴婢胆子小,不敢多说话。求大人饶命啊,奴婢知错了,求大人饶命。”这个宫女吓的一脸苍白,慌乱无措的乱磕头。 “好。本官饶你性命,也不会责罚你,不过你到时候要出来作证。” “谢大人,谢大人不杀之恩。” 杜鹃被带了下去,下面顿时安静下来, 张子清看着赵贤,赵贤明白他的意思,扬高声音道:“大家都看见了,张大人可是从宽处理的。你们有事的赶紧招,否则等到查出来,谁也救不了你。”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仍旧没人站出来,张子清放下茶杯,冷声道:“把手都伸出来。” 张子清起身,挨个看过去,等走到采莲身边时,张子清道:“把袖子拉开。” 采莲倒抽一口冷气,颤抖着拉开袖子,被遮起来的左手大拇指,赫然有一道疤痕,而且是新伤。 “哼,你可有话说。”张子清道。 “奴婢不知大人所指何事,更不明白有什么话可说。”采莲道。 “我看你嘴硬到几时,来人,请沈飞过来。” 沈飞过来,看着采莲,想着脑海里的记忆,最后点头,“就是她。” “来人,把她送到暗房,直到她招为止。”张子清下令。 213 水落石出 “来人,把她送到暗房,直到她招为止。” 听到“暗房”两个字,所有的人倒抽一口冷气。暗房是用酷刑的地方,进入的十有八九被折磨死在里面,剩下的一两个,也只有喘气出来的份。 “张大人,没有王上的命令,你不能这么做。”采莲道。只有王上才有权下这个命令。 “是吗?”张子清冷笑。 赵贤端正身子:“王上口谕,命张大人不计任何手段查出真相,包括使用暗房,一定要查出真相,还四公主一个公道。” 田德拉和沈飞在冷宫私会还打了四公主的事情,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这么丢人的事情,连遮都来不及,没想到张子清竟然大张旗鼓的打着还四公主公道的名号往下查,摆明了就是料定有人诬陷,要查出个所以然。 采莲跌坐在地,这和预料的大相径庭,原以为逮到两人私会,张子清为了名声,定会休妻,把这事儿遮盖下去。岂知,王上开了金口,名义上是还四公主公道,可明摆着不相信这件事,要张 子清查个一清二白。 “小心。”屋顶突然出现一个人,拉满弓朝采莲射来。沈飞见状,一把扯过采莲,利箭没入张子清刚才坐的那把椅子。 “来人,抓刺客。”张子清下令,看着瘫坐的地上的采莲,张子清阴着脸道:“好自为之。” 两个侍卫过来,拖着采莲离开,反应过来的采莲突然大喊:“大人,我招,我全都招了。”没想到她这么狠,竟然要杀人灭口,既然横竖都是一死,她就要死拖着她。 ****************** 大殿上,洛轩高高的坐在上面,南蛮国的人和张子清等人分站两边。田德拉、翠红、杜鹃和采莲跪在中间。 洛轩朝张子清点头,张子清站出来,对着杜鹃道:“浣衣局宫女杜鹃,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王上今日会为你做主。” 杜鹃俯身,“谢张大人。”她顿了顿,“回王上,前些时候,春露宫送来的衣服上挂着一只耳环······” “你胡说。”杜鹃话还没说完,唐雅歌就朝杜鹃扑过去,唐朝拽住她。对于宫女的话,唐朝半信半疑,不大相信妹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同在场的唐雅诗也很吃惊:“是你做的吗?” “不是,是她污蔑我,我怎么会有青蓝那种毒药。”唐雅歌道。 “请问四公主,这宫女并未说是什么毒药,你怎么知道是青蓝?”张子清逼问。 “我、我瞎猜的。”唐雅诗言语间闪躲,唐朝和唐雅诗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失望的看着她,这个妹妹虽然娇蛮跋扈,但心底还算善良,怎么做出这么狠毒的事情。 “宫女翠红,你可记得当晚发生的事情?”张子清问。 “记得,那晚张夫人让奴婢去御膳房煲汤,回来的路上只遇到过四公主,公主问奴婢是不是如翠宫的,还问汤是不是张夫人的,奴婢说是。后来公主说她的金钗掉了,让奴婢帮忙找。奴婢就 放下汤,帮公主去草丛里找。”顿了顿,翠红道:“岂知,回来时候,竟然发现汤里有毒,差点还是如翠宫的六条人命。” “她是如翠宫的热,当然这么说了。”唐雅诗死不承认,“还有,谁知道这个宫女捡来一个纸包,故意诬陷本公主。再说了,这里都是朔月国的人,当然向着自己人了。” “是啊,的确有这个可能性。”张子清冷笑一声,“王上,下官还有一人证。” “宣。”洛轩看着唐雅歌,浅笑。 同和药铺的掌柜被带进来,跪在地上。张子清问:“李掌柜,你看一下,这殿上有没有人在你店里买过青蓝?” 李掌柜颤巍巍的扫了一圈,最后指着唐雅歌身后的人道:“是他,他向草民买过青蓝这种毒药。” “乔风?”唐朝很吃惊,乔风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来朔月前,才调他去妹妹那里。 乔风扑通一声跪下:“药是我买的,也是我下的,和四公主无关。”他的话明显是欲盖弥彰。 洛轩也不急着追究,看着采莲道:“你又有何事启奏?” 采莲跪在地上:“回王上,跟着文妃娘娘待在冷宫,奴婢心有不满,那日四公主来冷宫看娘娘,看出了端倪,便私下找奴婢过来,让奴婢帮忙写两封信,并许诺事成之后,许奴婢做张大人的 小妾。” “写什么信?”洛轩问。 “回王上,奴婢会模仿她人字体,四公主找奴婢就是要模仿笔迹写两封信,分别送给沈堡主和张夫人。公主说两人暗有情愫,所以要设局好捉奸,把事情闹开,张大人就会休妻。这样,公主 就才有机会嫁给张大人。” “才不是,这个贱婢乱说。”唐雅歌怒吼。 “奴婢没有乱说。”采莲瞪着唐雅歌:“奴婢把信送给沈堡主,然后扮成太监的模样把另一封信送到如翠宫。” “来人,传翠玉上殿。”洛轩对唐朝恳请的眼神视而不见,狠下心来要把事情弄个清楚。 “后来呢?” “后来?”采莲顿了顿:“张夫人竟然没去,只有沈堡主一人去了德姝宫,公主见计策失败,又生一计,说张夫人明日,也就是昨日要离宫,走之前肯定会去冷宫看文妃娘娘,便让乔风在外 面守着。然后让奴婢假装身体不舒服,在冷宫里等着,引张夫人进屋去,公主说,屋里点了熏香,里面有媚药,张夫人中药之后,肯定会忍不住。到时候只要把沈堡主引过来,就可以抓个现 行。再后来,奴婢就把张夫人引进了屋子。王上,奴婢知道的就这么多,请王上明察。” “怪不得,那日饭吃到一半,你急匆匆的拉我回冷宫。”唐雅诗的心凉透了,以前一心想着帮她,自己落了这样的下场。亲妹妹嫌她丢人,对她不管不问,这是人之常情,她不怪她,可是没想到心机竟然这么重,什么时候,昔日单纯的妹妹也变成这般。 翠玉被带了进来,张子清道:“翠玉,大殿上,可有那个送信人?” 214 田德拉的彪悍 翠玉被带了进来,张子清道:“翠玉,大殿上,可有那个送信人?” 胆小的翠玉抬起头,环视一圈,最后落在采莲身上,“是她,她就是那个太监。” “四公主,本王的给的交代是否满意?”洛轩阴测测的说道。 唐雅歌听的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可还不不服:“是她该死,谁让他霸着子清的,她一个寡妇,还带着个拖油瓶,要什么没什么,凭什么嫁给子清,她配不上,配不上子清,你这个贱女人,狐狸精。” “住嘴。”唐朝开口,伸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唐雅歌捂着被打的脸,不置信的看着大哥:“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王上,王妹年幼无知,闯下大祸,是我这个王兄的失职,如王上饶过她,我南蛮国愿意割让五个城池,” “王兄?”唐雅诗和唐雅歌惊讶出声,那是南蛮国的疆土,五个城池可不是小数目。 “住口。”唐朝怒喝,对着侍卫道:“还不带四公主出去。” 洛轩不说话,就这么看两个侍卫架着唐雅歌离开。 “站住。”一直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田德拉开口。只见她起身,揉揉发疼的膝盖,慢步走到唐雅歌前面。 唐雅歌恶狠狠的瞪着她,可看到田德拉眼中泛出的冷光,忍不住往下咽口水。 两人对视着,田德拉身上的怒气越来越重,越来越浓,唐雅歌的公主气势完全被压了下去,忍不住往后退缩。 所有的人除了洛轩和张子清,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不明白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为那般。 终于,所有的怒气都田德拉集中起来,放大,不断的放大,最后集中的右手。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唐雅歌被田德拉一巴掌耳刮倒在地。 这是今日里唐雅诗挨的第二巴掌,她看着田德拉结结巴巴道:“你、你竟然打我?” “老娘打的就是你!”说话间,田德拉走到唐雅歌跟前,“啪”,又是清脆的一巴掌,刚站起身的唐雅歌又被刮倒在地。 “我可是南蛮国的公主。”唐雅歌脸肿的老高,头上的珠花头钗散落一地,哪里还有一个公主的颜面。 “天王老子来了,老娘照打不误。”她下药差点毒死他们六人,还设计陷害她,让她中了媚药,一想到这些她心头的火苗又蹭蹭的往上跳,那里还顾得身份地位,只道不教训唐雅歌难消心头的怒火。 看着大殿上两个女人大打出手,所有的人惊的下巴都掉在地上。张子清早就料到她会发飙,反正他心头也是一阵火,借她的手发泄出来也不无不可。 洛轩更是如此,想到她和洛庭差点死在唐雅歌手上,心里一阵发颤,再想到她中媚药百般痛苦的模样,更是揪心的厉害,所以看她出手并且占上风,并不出声喝止,而是纵容。 沈飞第一次见她这么彪悍,吃惊的久久会不过神来。 王上和张大人不出声也不出手阻止,朔月国这边的人自是没人上前拉架,反正是自己人占上风。 唐朝看妹妹被打的灰头土脸,举步要上前拉开,被唐雅诗拉住,唐雅诗道:“正好给她个教训。” 虽然很心疼四妹,但唐朝觉得这话有理,因为是老幺,这个妹妹被捧在手心,自小是娇生惯养的,可心底并不算坏,没想到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让他这个做大哥的心寒!!! 唐雅歌比田德拉高大半头,比娇小的田德拉看起来更有身体上的优势,可自小娇生惯养的,根本使不出什么力气,只有躲的份儿。 田德拉平时就是活蹦乱跳的主儿,有着防狼三式的低,加上平时没事儿就跟在张子清后面耍拳,因此即使身材娇小,但动作相当灵活,并不吃亏,倒把唐雅歌打的抱头乱窜。 “你这个泼妇,住手。”唐雅个躲闪。 “我就是泼妇。”田德拉不否认,紧追其后,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扯到在地,抬脚就要往她身上踢。 唐雅歌打不过她,看见她的脚过来,赶紧扑上去抱住她的右腿,田德拉没站稳,要往后跌。她打开胳膊,在空中晃了两晃,稳住身子,屈起被她抱住的右腿,整个重心转移过去,屈起来那条腿的膝盖正好抵在唐雅诗的肚子上,她整个人一往下压,唐雅诗痛的哇哇叫。 “你这个贱女人,狐狸精快起来···”唐雅歌仍旧不改口。 田德拉闻言,更用力往下压,腾出来手摁住她挥过来的拳头,“哼,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这个贱女人,狐狸精的厉害。” 唐雅歌用尽全力,终于推开田德拉,站起来就往大殿外跑。田德拉的怒火还没消,那里容她逃跑,三两步追上去,胳膊一伸圈住她的脖子,伸出右腿一用力,把她绊倒在地。 “扑通”一声,唐雅歌脆生生的扑倒在地,田德拉走过去,脚用力踩上她的背,“我让你下毒,我让你捉奸,我让你下药,你不是很厉害吗?起来啊,厉害给我看啊,起来啊!” “呜呜······”这一跤跌的不轻,唐雅歌再也起不来,只能爬在地上呜呜的哭。 女人打架,无非是抓脸扯头发,所以从两人动手开始,众人就对两人狼狈的样子有了定位。可不曾想,田德拉打架不似平常女人,手脚干净利落还带回几份豪爽劲。一战下来,狼狈不堪的只有唐雅歌一个,田德拉除了衣服有些皱之外,倒是整齐的很。 看着气势汹汹且一脸嚣张的田德拉,再看看爬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唐雅歌,洛轩心里舒坦了很多。 张子清看着大殿之上的洛轩,示意他要适合而止。 终于,洛轩冷冷道:“大殿之上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念其事出有因,本王就不再追究,张爱卿,大王子,各自带回去,好生管教吧。”洛轩做微怒状:“都退下吧。” 洛轩出去后,田德拉又用力的朝唐雅诗背上踩一脚:“我警告你,再跟老娘玩什么花招儿,饶不了你。” 215 早些收拾好离开 洛轩出去后,田德拉又用力的朝唐雅诗背上踩一脚:“我警告你,再跟老娘玩什么花招儿,饶不了你。” “好了好了。”张子清拉住她,抱拳对唐朝道:“大王子,四公主,多有得罪。” 对于这事儿,唐朝自知理亏在前,无话可说,谁让自己的妹妹心生歹念,即使心疼她,也只能是心疼着,别无它法。 张子清拉着田德拉离开,其他的人也跟着离开。大殿里只剩下南蛮国的人。 “大哥。”唐雅歌面目全非的看着唐朝,满脸的泪水。 唐朝不看她,对着唐雅歌的侍女道:“送公主回去。” 看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乔风,下令:“乔云,带他下去受罚。” *************************************** 御书房内,洛轩拿着奏折走神,热茶变凉茶,凉茶换热茶,来来回回几次,赵贤忍不住咳嗽出声。 “赵贤,嗓子不舒服吗?”洛轩问。 “老奴很好,只是,王上,您的奏折。”赵贤提醒,自从大殿上回来,王上坐在这里,倒着拿奏折出神已经个把时辰了。 洛轩尴尬的白他一眼,然后端起茶杯,接着皱眉,“去换杯热茶。” 赵贤接过茶杯,腹语:已经换过很多次了。 “等等。”赵贤的还没走到门口,又被洛轩叫住,“那些人是怎么处理的?” “几个宫婢收在牢中,四公主被大王子带走,关在了房里,那个侍卫被抽了几十鞭,也关起来了。” “传本王的口谕,把几个宫婢放了,那个采莲,罚她三十大板,贬到浣衣局,把那个杜鹃调到冷宫。” “老奴这就去办。” “那个,沈大哥呢?” “还在宫里。”赵贤抬眼小心的看他的脸色。 “马上派人送他出宫。”洛轩顿了顿:“还是本王亲自过去吧。”有些事需要趁早和他说清楚。 ********************** 如翠宫里,刘飘飘带着三个孩子站在门外等,远远的看见她,念慈和思飞小短腿拨拉拨拉的跑过来,一人抱住一只腿。 “乖。”她和张子清一人抱起一个,朝如翠宫走进去。 看见洛庭,田德拉走过去,“小老头真聪明。”张子清都告诉她了,是洛庭最先发现不是她的笔迹的。 “那可不是,我可是娘的儿子。”洛庭很臭屁。 田德拉看着他,笑着掉眼泪,“我为你骄傲。”她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他的真实身份,但一想到要分开,她就很难过。 “娘怎么哭了?” “娘是高兴的。”田德拉解释。 高兴的时候还能掉眼泪,洛庭不解,“娘,刘姨煮了猪脚面,你快去吃去霉运。” “谢谢飘飘,煮的多吗?” “多,煮了很多,大家一起吃,一起去霉运。”飘飘道。 如翠宫里里外外共十五个人,在客厅里摆了两张桌子,坐着一起吃猪脚面,顺便听翠红摆弄大殿上发生的事情,特别是田德拉发飙的那一段。 “娘,翠红说的都是真的?”洛庭看着她。 田德拉点头不好意思的承认,大殿上,她气极了,脑子一热,什么都顾不上,就把南蛮国的公主给打了。她不后悔打了唐雅歌,只是这会儿清醒的她没那个勇气。 果然,他的娘亲是最强悍的那个,洛庭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吃完面,田德拉先回去休息了,其他人围坐一团,继续听翠红摆活。 回到卧室,关上门,田德拉露出疲倦之色。 她现在是浑身疼,特别是下面,每走一步都疼的厉害。她不知道那晚是怎么会儿事,只知道被洛轩扔进了浴桶里,里面放了好多冰块,她受不了晕了过去,再后来醒的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都脱的光光的抱在一起,她是很像拒绝啦,可哪有什么理智而言,于是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再说就是这个唐雅歌,小小年纪,可真是有心机,也不分轻重,也不看什么地方,什么手段都敢用。 ╮(╯▽╰)╭,接下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她真的害怕自己承受不起,真的真的好想赶紧离开这里。 田德拉想着想着睡着了,醒来竟然是隔日傍晚,由于睡的太多,脑袋有些发蒙,她一边走路一边揉着太阳穴,朝着客厅走去。 还没到客厅,就听到说话声,她站定,在原地站着听,有张子清、冯睿棋、薛如云、罗美婷,还有一个就是洛轩。 只听罗美婷道:“张夫人还有醒吗?” “回娘娘,内人还没有醒,飘飘,你过去看看。”说话的是张子清。 “本王先回宫了。”洛轩起身,他抽空想过来看看她怎么样,却不曾想碰到冯睿棋,刚坐下,罗美婷就过来了,这么多人在,他没办法单独见她。 田德拉一听,拔腿就往回走。洛轩跨出房门,视线不自觉的往右飘,正好看到她匆匆离开的背影。洛轩收回视线,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情绪,深深叹息后离开。 一直到掌灯时分,田德拉才走出房间。这个时间晚饭刚准备好,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没等人来齐,自己就先坐下吃起来,待人都来齐后,她已吃了八分饱。 “离开?你是说明日南蛮国的人就走?” 张子清点头。 “快,快吃饭,吃完饭赶紧收拾东西。”田德拉从翠红那里接过思飞,着急忙慌的喂他吃东西。 “德拉,你慢点。”张子清道:“你喂的太急了。” “哦,我太着急了。”看着思飞嘴巴里塞的满满的,田德拉有些不好意思:“要不你喂吧,我赶紧收拾东西去。” “明儿收拾吧。”早知道这样,就不提使者离开的事情,再者,他想她和洛轩好好谈谈。 “东西太多,还是早些收拾吧。”田德拉碗一推,就离开客厅。 第二天,洛轩带着朝臣为唐朝他们践行,回来后,在书房犹豫片刻,依然去了如翠宫。 如翠宫大门敞开,调过来的两个宫女和四个侍卫站在院子里,一脸的愁容。看见他进来,忙过来行礼。 洛轩有一种预感:“她们人呢?” 216 仍旧是众人八卦的对象 洛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们人呢?” “回王上,张夫人她们已经离宫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时辰以前。” 洛轩额头的青筋跳动。 张子清因为有事处理,比洛轩晚一步来到如翠宫,看着洛轩难看的脸色,再看看翠红:“夫人该不会离开了吧?” “回大人,夫人一个时辰前走了。” 张子清凌乱了,这个女人可这么没良心,竟然把他一人扔下受罪,瞄到洛轩阴沉的脸,张子清直呼冤枉!!! 洛轩无奈的直叹气,“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 张子清要哭了,有什么事儿,你们两个当面说清楚就好,不要让我夹在中间为难的说。 只是当张子清在书房听完洛轩的话,不再夹在中间为难,而是气愤难平。 “你,你”张子清气的脸色发青,指着洛轩说不出话来,看看他听到什么惊人的消息,原以为他失手伤了念慈,没想到竟然是他故意的。 “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要说了。”洛轩一脸的自责。 “说实话,要我是德拉,也会这么做。” “我当时不知道她们是我的孩子,如果知道。” “停停停,这不是理由。”张子清打住:“要是你的孩子你就会收手,不是你的孩子你就可以弃之不顾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话里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张子清真的很生气,“不管是不是你的孩子,都是你的子民,你怎么会这么糊涂啊。” 洛轩自知理亏,沉默不再开口。 张子清看他愧疚苦恼的样子,不忍心再打击他:“现在你想怎么办?” “他们是我的孩子,我要把他们接到身边。”短短半个月的亲密相处,他发现他真的放不开手。 “那德拉呢?”张子清很关心田德拉的去向。 “不知道,或许我会把她接进宫。”洛轩很想挽留她,可是她曾经的身份成为她最大的阻碍。 张子清失望的摇头:“希望你考虑清楚。还有我提醒你,德拉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宫里太复杂,不适合她;再者,即使进了宫,她也不会喜欢和那么多女人一起伺候一个男人。” 洛轩皱眉:“能让她进宫,这是本王最大的让步了。” 张子清摇头:“王上的让步却是她的灾难。” 洛轩听了很不高兴,沉着脸低声吼:“张子清。” “如果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就请多了解她的想法。”知道多说无益,张子清留下这么一句话起身离开。 ******************************** “哇~~~~~~~~~”田德拉一出宫,就活蹦乱跳跟个兔子似的,“还是外面好啊,走走走,我们先去逛一会儿。” 可怜了马金玉、叶城和姜秋水,三个带刀侍卫,却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袱跟在后面。 看着三人的苦瓜脸,田德拉不好意思的挠头,让人找了个马车,把包袱往上一扔,让马金玉先赶着马车回府了。 田德拉一边牵一个,飘飘看着洛庭,带着两个侍卫一边玩儿,一边朝“不服不行”走去。 “姐姐!!!”边彩蝶刚走出店门,看见田德拉就朝她扑过来,“可想死我了。” “恩,我也想你。” “我看看,听说你和南蛮国公主打架来着,受伤没?”边彩蝶上下打量。 田德拉凌乱了,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吧?现在该不会朔月城都知道这件事吧? “彩蝶你听谁说的?” “说书的啊。”边彩蝶一跺脚,“姐姐一会儿是不是要去满香楼吃红烧狮子头?” “必须的,好多天没吃,快馋死我了。”田德拉一想到香喷喷的美食,什么烦恼都没了。 “我们快走,晚了就没位置了。”说着边彩蝶拉着田德拉风风火火的往外跑,搞的几个人一头雾水。 时间尚早,满香楼却来了很多人,田德拉疑惑: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掌柜的看见田德拉,眉开眼笑的把她领到二楼。田德拉则心里发毛,这人咋怪怪的呢? 二楼还剩下一张空桌,位子不大好,但好歹有地方吃饭。 田德拉用筷子插了一个狮子头,念慈一口,思飞一口,然后她再咬一口,母子三人吃的不亦乐乎。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一阵嘈杂声响起,只见一说书的老头儿走上来。 “老头儿,昨个讲到张夫人大战南蛮国四公主,后来怎么样了?到底谁赢了?”有人问道。 “咳、咳。”田德拉正在啃狮子头,听这话,连嚼都没有嚼,就整块咽下去了,噎的她好难受啊。 “客官,莫要着急,喝杯茶,听小老儿缓缓道来。”老头儿摆好家伙,就开始说道:“话说这四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平时娇生惯养的,挨了张夫人两个耳刮子,那里受的了这个气,于是乎······” 这老头儿说的飞沫横飞,田德拉越听越觉得这声音熟悉,仔细想了很久,才发现,这可不就是张子清和洛轩的师傅邱真人嘛。这老头,一年多没见了,貌似很闲啊,竟然有功夫在这里说三道四了。 “后来呢?南蛮国到底有没有送五个城池给我们朔月啊?”下面的人七嘴八舌的问道。 “欲听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小老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田德拉示意叶城把他人请过来。 “哎,你这不是吊人胃口吗?”不满声响起,却也拿老头无可奈何。 甲:“你说这张夫人也够厉害的,连四公主都敢打。” 乙:“谁让这公主这么狠毒,这么狠毒的招儿都能试出来。” 丙:“就是,这事儿搁谁身上都生气。” 丁:“就你?有那个胆量打公主吗?嘿嘿,我说,这张大人不会是惧内吧?” 戊:“这事儿谁知道呢,不过,这张夫人虽然彪悍,但也算给我们朔月国张脸了。” ·······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田德拉哭笑不得,她的形象由一个带着拖油瓶的高攀张家的寡妇,上升为悍妇和为国争光的女巾帼了。但不变的,是她仍旧是众人八卦的对象。 217 可恶的邱老头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田德拉哭笑不得,她的形象由一个带着拖油瓶的高攀张家的寡妇,上升为悍妇和为国争光的女巾帼了。但不变的,是她仍旧是众人八卦的对象。 “夫人,人带来了。”叶城道。 田德拉扭头看着邱真人皮笑肉不笑,“来,坐坐坐,书说的挺好的嘛。” 邱真人嘿嘿一笑,装作不认识田德拉的样子:“夫人谬赞了。” “那里,我就喜欢说大实话。”田德拉示意旁边的飘飘挪出位子,“来,请坐。” 邱真人看着田德拉笑的一脸奸诈,暗叫不妙,可自己装扮成这样,她认不出来才对,这么想着,就自然而然的坐了下来,“谢夫人。” “哈哈,您老客气了。”田德拉笑的好假:“说了这么久,口渴了吧,来,先喝杯茶润润嗓子。” 邱真人也没多想,就接过来。旁边的一群人是不敢啃声,不明白田德拉为何要整人。 “啊!什么味道,好嘛啊!”邱真人的脸皱了起来,嗓子眼里,“花椒?” “怎么样,田氏秘制哦!”田德拉仍旧笑的一脸平淡。 邱真人放下茶杯,看着田德拉笑的好不奸诈,“不知夫人为何要捉弄老朽?” “装,继续装。”田德拉去扯他的胡子,“别以为你贴着胡子,我就不认识你了,邱老头。” 邱真人吃惊,低头看茶杯里的倒影,“不会啊,和我原来一点都不像啊,你怎么认出来的?” 原来是熟人啊,怪不得夫人捉弄老头。 “你是爹的师傅?”洛庭也想起来了。 邱真人也不装了,笑嘻嘻的看着洛庭:“好小子,一年多没见,都长这么高了,嘿嘿,有没有想爷爷啊?” 洛庭摇头:“没有。” “这下没良心的。枉费爷爷这么想你。”邱真人说着掩面哭起来。 “啧,别装了,一把年纪了,丢不丢人啊。”田德拉不耐烦的看着他。 “哈哈,被看穿了。”邱真人落下袖子嘿嘿一笑,看着桌子上的美食咽咽口水,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好香啊。” “你怎么改行说书了?”田德拉问。 “很无聊么。”邱真人一边吃饭一边含糊不清的回答:“前些时候正好碰到怪医老头,他跟我说碰到一丫头挺有意思的,所以我就过来看看好玩不好玩。” 说着他咽下一大块牛肉,“谁知道说的就是我的徒弟媳妇儿。” 感情这两人是老相识,把她当成无聊的消遣了,“那这说书是怎么回事儿?” “我去宫里逛的时候,正好碰到捉奸的戏码。”邱老头道:“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就继续看下去喽。” “挺有闲情逸致吗?”田德拉咬牙道,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怪医老头是这个德行,邱真人也这个德行。 “还好啦,还好啦。”自动屏蔽她的不满:“我就琢磨着,要把你的光辉事迹大肆宣扬,好提升你的形象。” “悍妇的形象挺好吧?”她挑着眉问。 “恩,比那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好听多了。”邱真人笑道。 这话儿一出口,满桌的人倒抽一口气,大家暗着说是一回事儿,可这老头虽说是张大人的师傅,也不能这样啊。再看看田德拉脸上的笑,众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赶紧低下头扒饭。洛庭则是晃动小短腿,狠狠的踹邱真人一脚。 “是好听多了。”田德拉道:“在这儿说了几天了?” “三天,今天第三天而已。” “没少赚钱吧?” “嘿嘿,还不错啦。”邱真人拍拍荷包,笑的好不开心。 “我看看。”邱老头也没多想,就摘下钱袋递给她。 田德拉一看,真的不少,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她眉开眼笑的把银子扒成两堆。 “丫头,什么意思?”邱真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我的事儿,当然要付使用费了。”田德拉理所当然。 “你、你、你狠。”邱真人气的咬牙切齿,“抢钱啊你。” 田德拉则是一副我就是这样的表情看着他。 “你厉害。”邱真人气的端起茶杯喝水,田德拉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见邱真人皱着一张脸:“怎么还是那个放花椒的杯子?” “哼,我吃,我吃。”邱真人夹了一大碗菜,吃的吧唧吧唧响,“本来我想着好心告诉你,那个幕后黑手是谁呢,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对我。” “好心?我看你是故意来看热闹的,不过,你没机会了,我们已经抓到人了。” “你少自以为是了。”邱真人做鄙视状,“就你那点智商。” “什么意思?”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邱真人三两口的扒完菜,一抹嘴,闪人要走人。 “等等,你把话说清楚。”田德拉拉住他不让走。 “快来看啊,张夫人在这里,张夫人在这里哦。”邱真人一喊,二楼的人齐刷刷的看过来,楼下还涌上来很多。 田德拉手一送,邱真人闪身跳小二楼,转眼间显示不见。她气的直跺脚,果然和怪医老头是一路。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涌上二楼,田德拉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众人好不容易从满香楼出来,再也不敢在街上逛,找了辆马车,赶紧回御史府了。 田德拉在大殿上怒打四公主的事情,早就传的满城风雨,婆婆王瑶也不知事情的真伪,一颗心是七上八下的,一听御史府上的家丁传话过来,说她们已经离宫了,便匆匆赶来御史府。 一听见院子里的脚步声,王瑶从客厅出来。 “娘,你怎么过来了?”田德拉原想着收拾好之后,去丞相府看爹娘呢。 看她好好的,王瑶放下心来,拍着胸口道:“听说你打了四公主,把我担心的,这两天一直睡不好。还好,还好,你没事。” 田德拉鼻子一酸,松开思飞的手,抱住她:“对不起,让娘操心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快给娘说说?”王瑶一脸的着急。 田德拉点头,“我们进去说吧。”她搀着王瑶进客厅。 “事情就是这样。”田德拉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我当时很气愤啊,也没多想,脑子一热,就、就把人打了。” 218 洛轩反悔,德拉不满 “事情就是这样。”田德拉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我当时很气愤啊,也没多想,脑子一热,就、就把人打了。” 王瑶几次想开口,也没说出一个字,只知道这个儿媳的脾气是直了点,却不曾想竟如此胆大火爆。 那四公主是什么身份,就是犯了错,也只能是南蛮国的王上出手教训,即使那南蛮王心疼孩子,不舍得出手,也轮不到德拉出手啊。再者,自从先王后在两国交界处遇害后,这两国的关系变的很微妙,大有一触即发的趋势,现在出了这事儿,那南蛮王要是气不过,挑起两国战火这可如何是好。 可再想想,这四公主做事着实让人恨,差点害死六人不说,还竟设计出捉奸的戏码,败坏女子的名声。虽说德拉之前就很招人闲话,但从没做过出格的事儿,实际上还挺招人喜欢的。 看着王瑶那张表情复杂的脸,田德拉心里更加愧疚:“都怪我太冲动。” 如果因为这事儿,破坏两国的邦交,那她岂不成了罪人??? 罪人???好大一顶帽子啊!!! 王瑶明白她的意思,“这也不能全怪你。这王上和子清也真是的,怎么都不拦着你。”怪来怪去,王瑶把矛头指向洛轩和张子清。 田德拉不好意思说两人是故意这样的,只好低下头不做声。 王瑶又唠叨了一番,后来一行人去了御史府,王瑶说这次有惊无险,全靠张家列祖列宗的保佑,所以要她去祠堂谢先人。 在丞相府拜谢过祖先,张祖名父子一起从宫里回来,吃过晚饭,张祖名数落了她几句后,众人才回御史府。 马车上,张子清欲开口说话,被田德拉打住,“今天说了很多话,也听了很多话,再说下去我要崩溃了,你就饶了我吧。” 其实她大概知道张子清要问什么,也猜到,凭他和洛轩的关系,早已知道她和洛轩的关系,要不然,不会在她中药的那天任人带她走,不管也不问。 可他知道是一回事儿,她当面说又是另一回事儿,她还没理好心情,特别是在两人又发生关系后,她的心情更烦更乱了。 *************** 本来折腾了一天,她已经是身心疲惫,可到了晚上却精神奕奕,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不断翻腾着邱真人的那番话。 是邱真人故意耍自己寻开心?还是真的没抓到哪人呢? 思道伤处泪两行,谜底不是“冬”吗?如果是她猜错那还有可能,可那是张子清啊,他也能猜错?还是说谜底是对的,他们找错方向了? 田德拉把事情前前后后理了一遍,越想越觉得奇怪。他们仅凭一个“冬”字,他们就把矛头指向徐夫人,原因是她抓到她和唐雅诗的,还逼出唐雅诗怀孕的事情,再后来,她又逼着唐雅诗打胎。因为是洛轩的奶娘,洛轩不想深究,就把她匆匆送走。 所以说,这件事算是含糊了结,可真相到底是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所以这个人有可能不是徐夫人,徐夫人只是恰好当了替罪羊。 好烦啊!!! 田德拉一脸的烦躁:“这得费多少脑细胞啊,天天这么用脑,我得少活好几年。” 突然她捂住脸,略带无奈道:“啊,我不会英年早逝吧?” 突然,黑夜中传来低笑声。 田德拉绷紧身子,手慢慢的摸向桌上的茶杯。 “英年早逝指的是男人。” “是你?”知道是洛轩,田德拉放下心来,随即嘲讽:“深更半夜的摸进有夫之妇的房间,你就这么点出息?” “你是吗?”洛轩反问。 “至少名义上是这样没错。” “你很讨厌我?”洛轩也搞不明白,明明已经睡下了,脑海里想着张子清的话,就很想找她问明白,想知道她的答案,所以半夜就出来了。 “不讨厌。”田德拉道:“但也不喜欢,算是没什么感觉吧。”其实她心里很乱,说她鸵鸟也好,说她没胆也好,反正就是很乱。 讨厌或者喜欢至少是一种感觉,可如果说是没什么感觉,那只能说当他是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所以她的话,让洛轩生气。 他压下心头的怒火,“我今天是来告诉你,过段时间,我要昭告天下念慈和思飞的真实身份。” 田德拉拧着眉头:“不是说好各走各路嘛?你怎么出尔反尔?” “我反悔了。”洛轩说的理直气壮。 “你不怕念慈恨你吗?”其实她没那么狠心告诉念慈这些,只是不明白他为何反悔。 “我是她的亲生父亲,都说父子没有隔夜仇,所以我相信她不会怪我的。” “不行,凭什么,凭什么你说了算,我不答应,我不会让他们进宫的。”宫里太复杂了,把孩子送进宫,等于送进狼窝。 “他们是我的孩子,理应跟着亲生父亲。” “我还是他们的亲娘呢,反正我不会让他们跟你进宫的。” “我没想过要你们分开。” “什么意思?”他的意思不会是要她也进宫吧? “你也一起进宫。”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他的这个决定让田德拉吃惊,随即道:“我可提醒你,我可是世人眼中的寡妇和你好友的妻子。” 洛轩以为她同意了,掩下心头的喜悦:“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 “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田德拉叹气。 洛轩:“为了孩子,不会麻烦。” 知道他已拿定主意要认孩子,田德拉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抬头看着他,黑夜中,仍可以看他的双眸闪闪发光,很热切,很强烈。 田德拉撇过头:“好,我不阻止你们相认。可能不能不接他们进宫,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为什么?” “宫里太复杂了,我不想他们置身其中。” 知道她的顾虑,洛轩保证:“我会保护你们的。”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田德拉无奈:“我不想他们沾染宫里的习气。” “念慈和思飞,一个是公主,一个是王子,定要学会在宫里生活的,怎么能叫沾染呢。”说来说去,她就是不愿意孩子和他相认就对了。 219 被人跟踪了 “念慈和思飞,一个是公主,一个是王子,定要学会在宫里生活的,怎么能叫沾染呢。”说来说去,她就是不愿意孩子和他相认就对了。 “作为王上,历代后宫的事儿你应该清楚的,而我不想念慈和思飞陷身其中。” “我说过我会保护他们的。” 突然想到张子清的那句“不想和人共侍一夫”,他看着田德拉:“还是说,你想做王后,独占后宫?” “不想进宫是真的。做你的王后,独占后宫?”田德拉冷笑:“对你,我还没那么大的企图。” “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很冷,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爱一个人,会想着独占;不爱,才会和人共侍一夫。而我,即使是不爱,也不会和人共侍一夫。” 听完这句话,洛轩脸色铁青,忍住想揍人的冲动。要他承认在乎她,对她有企图心吗?不可能!!!他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她究竟要为难他到何种地步? “就这么定了,过段时间,我会接你们进宫。”再和她说下去,只能是找气受。 田德拉看着他:“你不能这样。” “本王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你要好自为之。”洛轩扔下这句话。 “你不要逼我。”她的声音很低,却透着无比的坚定和倔强。 洛轩顿了顿脚步,终究没开口,迈出房门,一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见他没了影,田德拉使劲揉着脑袋:“烦、烦、烦···真的好烦啊···啊···老天爷,把我收回去,让我回家好不好?” ******************************** 接连几天,张子清一直在忙,都没怎么看见他,洛轩也没有大半夜的再出现,田德拉渐渐的放下心来。 但开始考虑洛庭的教育问题来,洛庭快八岁了,除了之前的孙先生,就没在请过教书先生,他年纪不小了,不能再耽误下去。 听大哥说,她的三个外甥好像在什么书院念书来着,要不把洛庭也送过去?这么一想,田德拉觉得可行,就一阵风的去将军府,打听一下那个书院怎么样。 她是一个人出门的,走走停停,然后往后看,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可一扭头,什么都没有,然后再继续走,还是感觉有人。 怎么会儿事?田德拉皱眉,是不是最近受的刺激太多,神经太紧张了? 她继续往前走,突然别人拉住,捂住嘴巴。 “唔、唔···”田德拉挣扎。 “嘘。”那人掰过她的脸。 沈大哥?田德拉不解的看着他,沈飞则示意她看前面。 只见一个着黑色劲装的男人从拐角处出来,扫了一小巷,然后朝另一条巷子走去。 原来真的有人跟踪她,不是她神经质!!! “以后不要独自出门,太危险了。”沈飞道。 “哦。”田德拉不明白,她又惹谁了,还是有人看她不顺眼? 沈飞:“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哦,我要去大哥的将军府。还有刚才,谢谢你。” 沈飞不说话,只是并肩和她走着。 这么沉默,田德拉有些不习惯,就找话题,“沈大哥怎么在这里?”东边住的是官家,西边是商贾,沈飞应该在西边的。 “来找张大人的,正好碰见你被人跟踪,所以就跟了过来。” “哦,不过子清最近很忙,人几乎不在府里啦。” 沈飞突然止步,怔忪的看着她:“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田德拉被他问的一头雾水。 沈飞抬头看着朔月宫的方向,“里面的人,你,还有孩子。” 田德拉呆呆的看着沈飞,没想到洛轩已把两人的关系捅破,被沈飞这么一问,顿时感觉无地自容。 看她的反应,沈飞已经知道答案,心中泛起淡淡的苦涩。 “对不起,沈大哥,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田德拉低着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飞收回心思,淡淡道:“走吧。” 一路上两人再也没有说话,田德拉跟在沈飞后面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洛轩大卸八块。 “到了。”沈飞止步,“回去的时候让人送你。” 说完转身离开了。田德拉则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 那家书院位于城东,叫白鹿书院,在朔月很有名气,朝堂上很多官员都是那里的门生。 田德拉原不想洛庭走上仕途的,可他却是二王子,不能摆脱这个命运,所以还是决定把他送去白鹿书院。因为冯睿棋和白鹿书院的院长是旧识,所以就由他带洛庭去拜师。 因为洛庭白日里去上学堂,御史府显的清净了很多。鉴于上一次被人跟踪的经历,几天来,她不敢再随便出门,虽然挺憋的慌。 这天午饭前,张子清反常的出现在御史府,并匆匆的拉她进屋。 “你怎么了?”张子清的脸色太过凝重,田德拉很担心。 “德拉,你听我说。”张子清看着她:“四公主死了。” “什么?你、你是说唐雅歌?”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太过震撼。田德拉是很讨厌她没错,可不曾想过她挂掉。 “恩。”张子清慎重点头,“在两国的交界处,被人毒死的,毒药就是青蓝。” “天啊!”田德拉脑子有片刻的空白,她咽咽口水:“你是说,在朔月国境内?” 张子清慎重的点头。 田德拉坐下来,努力平息慌乱的心情,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两国关系岂不是很紧张?” “恩。”张子清严肃道:“南蛮国现在大军压境,要我方交出凶手,否则。” 田德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怎么会这样?” “因为你和唐雅歌有正面的冲突,所以你是最大的嫌疑人。” 她呆愣的看着张子清:“怪不得!” “什么?” “前几天有人跟踪我,看那人模样,不似朔月国的人。”田德拉把事情大略说了一遍。 “你怎么不早说。”张子清大吃一惊,“最近不要出门,府里我会加派人手的。” 田德拉道:“感觉此事有蹊跷,很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 220 以退为进 田德拉道:“感觉此事有蹊跷,很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嘛。” 张子清没认同,只是道:“王上要派我过去,查明此事。” “你?”田德拉不解:“此事说起来是因你而起的,你去合适吗?” 张子清无奈道:“南蛮王指定的,没办法推辞。” 她担忧道:“南蛮王肯定会为难你。” “我没事儿,倒是你们,我放心不下。” “你放心,我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不再惹麻烦。”田德拉信誓旦旦的保证。 对她的保证,张子清将信将疑,心里想着还是多派些人手比较放心。 *************************** 田德拉这次真的很安分,真的就没再踏出御史府一步,所有的人都啧啧称奇。 张子清走了近一个月,没来过一封家书,她天天无聊的要命,忍不住会胡思乱想,却道越想越乱越乱越想。 这日,洛轩着一身便服突然来到御史府,这让田德拉有些吃惊。 武略和文韬守在门外,洛轩和田德拉在里面坐着,念慈和思飞一人骑着他一条腿,在上面晃荡。 “子清怕你乱想,托我过来看你。” “恩,谢谢。” “你有什么话,我帮你转达。”洛轩道:“不要私自和他通信。” “哦,也没什么要特别交代的,要他多保重就好。”其实她也不敢和他私自通信,电视上不都那么演的,会有人在信上做手脚啥的,她不能再给子清打来麻烦。 洛轩不再说话,径自逗弄念慈和思飞,享受短暂的相处时光。 一个时辰后,洛轩要离开。 田德拉送他到门口:“对不起,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虽说人不是她害的,却为有心人提供了一个契机,才惹起这事端。 “不怪你,她是罪有应得。”洛轩道。他原本想着等唐朝他们进了南蛮国,再找人出手惩罚唐雅歌的,没想到竟然在南蛮国境内被人害死。 “她只是太过娇蛮,占有欲强了些而已。”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唐雅歌对她冷嘲热讽,也不愿她这样没了性命。 洛轩道:“好了,别想太多,记住,最近不要出门。” “恩,你也多保重。” 闻言,洛轩微怔,然后点头,转身离开。 整整三个月,田德拉在府里待了三个月,心情由最初的着急变的渐渐平淡。 外面的消息都是飘飘和彩蝶带来的。 张大人被南蛮王责难了··· 至今还没找到凶手啦··· 两国交界有人暴动··· 朔月国吃了败仗··· 南蛮国攻进来啦··· 等等······· 反正都是不好的消息,田德拉天天听,很担心,却也只能干着急!!! 这天深夜,田德拉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惊醒。 “谁?” “是我,快开门。” 田德拉套上衣服,拉开门:“你怎么来了?” “快走!”说着他就要冲进门。 “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田德拉阻止。 “没时间多说,快走。”他话音未落,就听到撞门声,接着门应声而倒地。 田德拉顿感不妙,两人进去抱孩子,脚步声越来越近,田德拉顿了顿,拿起念慈的鞋子和衣服扔在院子里,然后大开房间门。 “你干什么?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怕已经来不及了。”说着田德拉把卧室通往书房的暗门打开,“快进来。” 洛轩吃惊的看着暗门,随即抱着两个孩子进去,田德拉也闪身进去,拉上门。 看着她,洛轩浅笑:“看不出来,还挺聪明的。”把东西让在门外,造成匆忙离开的假象,那些人在院子里找不到人,自然就回离开。 “谢谢夸奖。”田德拉咬牙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有必要好好的解释清楚。” 洛轩淡淡吐出两个字:“政变!” 田德拉一脸呆滞的看着他,怎么可能,朔月国在他的管理下不是繁荣昌盛吗,怎么会有人政变? 突然,她想起来:“洛庭?洛庭还幽兰居!” “没事,我已经让武略带他离开了。” 田德拉这才松了口气:“你还没解释,怎么回事儿?” “七年前发生的事情,和你说过的。”洛轩理理头绪,“我在查幕后主使,一直怀疑南蛮国和南平王合谋害了父王和母后,南蛮王声明此事和该国没关系,却又拿不出证据,直到几个月前,唐雅歌中毒身亡。南蛮王丧女心痛,因为你和她有些过节,所以把矛头指向你,非逼着本王交人。” “这个要求被我拒绝后,南蛮王便派来亲卫,潜入朔月,要取你性命。那亲卫和唐雅诗是亲梅竹马,来到朔月之后率先潜入宫内去看她,并透漏了来朔月的目的。岂知唐雅诗却向他保证,此事和你无关,定是有人陷害,还带信给南蛮王,请他查清真相。” 没想到唐雅诗会这么做,田德拉着实震惊和感动,“后来呢?” “说来或许是天意吧。”洛轩浅笑;“那亲卫回去的路上,肚子饿了,便射飞禽裹腹,竟意外射下一只信鸽,上面带有信笺,是南蛮国一臣子的笔迹。” 这都可以???奇了!!!田德拉一脸吃惊的看着洛轩。 “那亲卫把信笺交给南蛮王,南蛮王看了唐雅诗的亲笔信和信笺之后,便秘密查了那臣子,发现那人和平南王来往慎密,同时也无意中查出七年前的事实,还查到是那奸臣买通同行的嬷嬷,在茶水里下了毒,还是了四公主。” 说到这里,洛轩握紧拳头,“是此奸臣和平南王合谋害了父王母后。” “所以我们就设局,派子清过去,制造出因查不真相,南蛮王责难的假象。果然,南平王中计,私下找南蛮王,怂恿南蛮攻打朔月。” 原来如此,田德拉已经明白了八九分,“子清他们什么时候攻进来?” “五天之后。” “这么久?可你自己跑出来,这样丢下宫里的人不管,也太不负责了吧?”田德拉想到认识的那些人,不仅为他们的命运担忧。 “放心,有些人他还要用,暂时不会把他们怎么样。这五天的时间,我只要装作出逃在外就好。” “你想借这五天区分朝中每个人的立场,好一举把南平王的势力连根拔起?” 221 俗不可耐 “你想借这五天分辨朝中每个人的立场,好一举把南平王的势力连根拔起?” 洛轩点头。 田德拉倒抽一口气,果然是王上,手段不一般。 洛轩看着念慈熟睡的小脸,道:“原料南平王后天才会用动作,没想到心急的提前到今晚,还好我及时赶来这里。 还好我及时赶来这里!!!这句话听着很窝心,她本来略显惶恐的一颗心也渐渐的平静下来。 “南平王会不会去丞相府抓爹和娘?” 洛轩点头,“别担心,伯父是右丞相,他就是抓了人,一时也不会怎么样。” “那就好。” “你卧室怎么会有暗道?”洛轩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田德拉干笑;“这暗道通往书房,为方便子清休息和约会修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家都看不出什么破绽。 洛轩道:“铲平南平王后,子清就要离开了。” “恩。”她淡淡的回答,也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可她真的不想进宫。可他是王上,是这个国家的主宰者,如果他执意这么做,她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的决定呢?”洛轩认真的盯着她,丁一却别过头看思飞熟睡的脸。 得不到答案的洛轩也不再言语,只是抱着念慈的胳膊收的更紧了。 一直的天蒙蒙亮,院子里才安静下来。又过了一个时辰,田德拉慢慢的打开暗门,外面的光线照进来,暗室里顿时亮了起来。 忍受不了强光的刺激,田德拉用手挡住光线,直到渐渐的适应后才半眯着眼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桌子椅子倒在地上,上面的茶壶摔破在地上,弄了一滩水,她的衣服从衣柜扯出来,丢的到处都是。更可恶是,有一件红色的肚兜,竟然大大咧咧的挂在门上。 洛轩抱着两个孩子出来,把她们放在床上,捡起地上的被子抖抖帮他们盖上。起身扭头时,正好看到那件刺眼肚兜,不自在的别过头。田德拉白他一眼,她用力的扯下来,门一阵晃动,发出晃动的声音。 “谁?”外面传来大喊声,接着急匆匆脚步声。洛轩转身抱起孩子,田德拉跑去拉暗门,却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四个士兵跑进来,洛轩一个孩子递给田德拉,一手抱着孩子三两下把人打倒在地,而外面的人听到打斗声涌进来。 洛轩拉着她往外走,看见涌进来的士兵,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你带着孩子离开,我拖住他们。”洛轩止步,推开田德拉。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 她的话,让洛轩的心一颤,“别担心,我能应付,你快走。” 看着怀里念慈和思飞已经醒来,正睡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起,田德拉一咬牙,扣紧双手,抱着两个孩子朝后门跑去。 拉开后门,看见门外有人,她反射性的掉头就跑。 “夫人,是我们。”马金玉开口,昨晚武大人过来,带他们匆忙离开,说夫人会和他们回合,可直到天大亮,也没见到人,马金玉匆忙找来弟兄,在外面候着,他和叶城则准备先进去探看情况。 可不就是叶城和马金玉,随即想到洛轩:“快,王上在里面。” 马金玉打起口哨,几个人从墙头翻进来,她定眼一看,竟是马风山的十来个弟兄。 “叶护卫,你带夫人离开。走,我们过去。”马金玉手一挥,十来个人跟着进去。 叶城带她们来到藏身的码头,他见到了洛庭和飘飘,以及跟在洛庭后面的武略。 等她坐下来喘口气,叶城才告诉她,朝中明着站在王上这一边的官员及家眷,几乎全被抓了,包括公公张祖名和婆婆王瑶,还有将军府的大哥一家。独独御史府的人是漏网之鱼,现在正全城搜查。 怪不得南平王突然兵变,这不正好让众人措手不及,一举全部抓获嘛。 一盏茶功夫后,洛轩、马金玉和文韬来到码头,因为人多太招人注目,马金玉就让手下的弟兄先回去了。 看到所有的人平安无事,田德拉稍稍松了口气。只是不知道公婆还有大哥他们怎么样了,想起洛轩说过的话,也只能相信大家会平安无事的。 朔月城的人都知道,码头是贾见云的地盘,贾上飞是南平王的心腹,和右丞相张祖名是死对头,可张、贾两家的儿子却是莫逆之交,南平王找不到人,极有可能找来这里,所以文韬提出换个地方藏身。 “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光明正大的抛头露面。”田德拉道。 “大街上都是王上和夫人的画像,这一出门还不被抓?”马金玉不解,这不明白着送死吗? “画像是死的,人是活的嘛。”田德拉道。 洛庭挑起眉毛,“娘,你该不会又要扮媒婆吧?”其实除了媒婆,还可以扮成其他的,不是他有意见,实在是那个媒婆装太丑,太倒人胃口了。 “你咋这么聪明呢!!”田德拉得瑟的瞟他一眼。 “就这么办。”一直沉默的洛轩开口。其实洛轩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必要的时候隐在暗处的暗卫会出现,只是这样呆着太无聊,出去看南平王抓不到他,急的跳脚的模样,不失为一大乐趣。 也不知道田德拉怎么想的,竟然把洛轩扮成一个土地主,一顶方帽罩顶,脸上贴着一大大的长着黑毛的痣,穿着紫色修金圈的长袍,脖子上挂着金链子,十个手指头八个戴着戒指,一伸手,金光闪闪的乱刺人眼的,所以浑身上下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俗不可耐!!! 众人看他这模样,想笑,却又不敢太造次,只能咬紧牙死憋着。可偏偏有人不给面子,洛庭早就笑的爬在椅子上直不起身来,念慈和思飞见洛庭笑,也跟着傻笑。 洛轩看着身上的装备,再看看笑的好不嚣张的三个孩子,只能无可奈何的叹气。 田德拉依旧是花红柳绿的装扮,不过身份是暴发户——洛轩的妹妹,众人已经见识过她的媒婆装扮,所以这次对她夸张的妆容反应不是很强烈,即使觉得仍旧难看的倒胃口。 222 一个真实的故事 田德拉依旧是花红柳绿的装扮,不过身份是暴发户——洛轩的妹妹,众人已经见识过她的媒婆装扮,所以这次对她夸张的妆容反应不是很强烈,即使觉得仍旧难看的倒胃口。 总的说来,几个侍卫的装扮还差强人意,粘上胡须,穿上粗布衣,一副武夫装扮。不过最悲催的是洛庭,穿了件粉色的衣服,头上扎了两个角丫,扮成了女孩子,所以没成为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几个人分散开来上街,大摇大摆的在一家客栈住下。 点了一桌子菜,还没动筷,就有人过来盘问。 什么名字?哪里人?什么身份?来朔月城干什么?和身边的人什么关系?口音怎么不对? ······· 洛轩几时被人这样盘问过,虽然很不高兴,但极力隐忍着,试图对答如流的应付,可问题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不耐烦。 田德拉看在眼里不说话,只是扯过他的手,拔下他戴在中指上的金戒指,简简单单的把人给打发了。 十个手指头,八个金戒指,现在少了一个,洛轩伸出手,看了又看,恍然大悟般:原来是这个用处啊!!! *****分**割***线******* 因为昨晚政变,街上到处是巡逻的士兵,所以很多人都关在家里不敢上街,所以大白天的街上寥寥数人,显的格外的清净。 开门做生意的人也不多,街上的小贩更是少的可怜,几个人在街上转悠了一圈,觉得没意思,便回客栈。 现在是正午刚过,可天色不是很好,有些灰蒙蒙的,田德拉靠在二楼房间的窗口,望着天空若有所思。 不知什么时候,洛庭顶着两支角丫走进来,百无聊赖的坐在长登上,腿晃呀晃的。 “娘,爹什么时候回来?”洛庭粗略知道发生什么事儿,可年纪尚小,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田德拉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想着该怎么和他说,好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庭儿,娘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洛庭点头,但兴趣不高,田德拉手抚摸他的头,正色道:“这是个真实的故事,你一定要认真听,并且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她的表情很严肃,洛庭抬头不解看着她,但还是认真的点头。 “很久以前,有一个英勇的王上,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王后,他们有两个孩子,一个叫大王,一个叫小王,他们一家人住在一个很大的宫殿里,过着幸福的生活。有一天王上带着王后还有大王小王,一起去游玩。他们走了很远的路,终于肚子饿的咕咕叫,于是大王就去河边捉鱼吃,可是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王上和母后被人杀了,小王也不见了。大王很伤心,就一个人回了宫殿,并派人寻找小王,和那些杀害王上和王后的坏人。” “后来呢?”洛庭问。 “后来大王找到了小王,也找到了那些坏人。可是大王怕那些人杀害小王,便一直装作不认识小王,只是默默的在小王身边关心他,”田德拉顿了顿,“你说,大王是不是很难过?很可怜?” 见他点头,田德拉继续道:“可是有一天大王不小心做了错事,被小王知道了,小王就变的很讨厌他,可是大王真的不是故意的。庭儿,你说大王知道错了,要你是小王你会不会原谅他呢?” 洛庭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半晌开口:“恩。”八岁的洛庭不明白娘为什么讲这样的故事,也不明白为什么要问他会不会原谅大王。 田德拉看着他,突然起身,抱起洛庭。 “你好重哦。”她道,在异世醒来的时候,洛庭才五岁大,现在都快八岁了,长高了,也更懂事了。三年的时间,她早已把他当成生活的一部分,就这么让他离开,真的舍不得。 “娘,你怎么了?”听着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洛轩关心的问。 “中午辣椒吃太多,嗓子现在还有些不舒服。”田德拉乱扯。 洛庭从她身上滑下来,“我帮娘倒些水润润嗓子。” “恩,真乖。”田德拉的心头一酸,眼眶有些湿湿的。 ****************** 第五天,大清早的,从朔月宫出来很多士兵,从朔月宫南门,一直延伸道说月城南门,分列在舞阳打到两侧。洛轩一行人站在客栈二楼,看着街上的一切。 一个时辰后,传来滴答的马蹄声和车轱辘的的声音,只见一个囚车上关着一个人,车越来越近,那人也近了,近的可以看清他的脸。 竟然是张子清!!! 田德拉错愕的看着洛轩,洛轩则扬起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意。 张子清头发凌乱,衣服上满是血迹,看不出哪里受了伤,田德拉不禁皱起眉头。 楼下的被士兵挡在外侧的人群中,田德拉赫然看见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正追着囚车一起往前走。 “是见云,快,快找人去拦住他。”田德拉着急的对洛轩道,她很担心见云冲动做傻事。 洛轩看一眼身后的文韬,文韬会意领命下去。 “你们什么时候行动?” “快了。”洛轩勾起嘴角,然后转身走到桌前,倒杯茶坦然自若的喝起来。洛轩手中有百万大军,南平王有三十万,如果和南平王交战,胜负可立见分晓,但洛轩不想血流成河,所以想用最快捷的方式解决,那就是拿到他的兵符,只要拿到兵符,三十万大军就轻而易举的到手——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认兵符不认人。 田德拉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筹划的,可既然他这么自信,她也只能百分百的相信他。 **** 夜幕已经降临,朔月城里一片安静,只听的见偶尔想起的狗吠声,而朔月宫里却热闹非凡。 平南王高高在上,看着分坐在两边的官员,左拥右抱笑的好不得意。 “王上,臣妾敬王上一杯,祝王上成就千秋大业。”南平王的小妾端起一杯酒送到他嘴边。 “美人的嘴儿可真甜。”南平王就势喝下那杯酒,然后在她嘴上啄了一下。 小妾看着南平王右侧的女人,不是味的说道:“妹妹,怎么也不敬王上一杯?” 这小妾口中的妹妹,可不就是罗美婷!!! 223 最后的决定 这小妾口中的妹妹,可不就是罗美婷!!! 罗美婷不理她,径自偏着头看别处。 南平王倒不介意,长臂一伸,把她勾进怀里,脸直往她胸口蹭,罗美婷一阵恶心,却不得不隐忍着。 南蛮王坐在右手侧的第一个位置,也笑的很开怀,心里却恨不得上去给他两刀。 “朔王,我要的人呢?”南蛮王和南平王协议好的条件,南蛮国出兵助他夺位,南平王则要交出洛轩、张子清和田德拉三人。 “南蛮王,莫要着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谈。”南平王道,他已发了通缉令,派人在城里大肆搜索,可竟然没有两人的踪迹,难道她们已经出城不成? 南平王顿顿神思,现在他还需要南蛮王,所以这事儿不能让他知道,“本王能有今天,多亏有南蛮王的鼎力相助,来,这杯酒,本王敬你!”说着,他饮下一大杯酒。 南蛮王知道他心虚,但还是跟着虚假应酬起来。 南平王喝的醉醺醺的,环着罗美婷的腰走进逸轩殿。其实南蛮王早就垂涎罗美婷的美色,还曾趁着私下调戏她,对此事,洛轩也略知一二。所以那晚出宫时,曾去过冬温宫,要带她离开,却没罗美婷拒绝了。 罗美婷对洛轩说,南平王手下有三十万大军,王上既然不想开阵,就势必要拿到他的兵符,而她就是那个取兵符的合适人选。 南平王兵符藏在身上,身边还有贴身侍卫,所以硬取不得。可如果是女人,那倒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特别是南平王还垂涎她美色的情况下。 听到她留下的理由,洛轩有些震惊,这么有心思的一个人,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柔弱如水的女人。 罗美婷却道,她是王上的女人,理应为君排忧解难,特别是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哪怕是性命也在所不惜。 “来吧,美人。”南平王下上衣,光着上半身朝罗美婷扑过去。 罗美婷抱紧双臂,费力的挣扎。 “来吧,本王保准你欲仙欲死。”南平王色迷迷的摸着他的脸。 “我、我。”罗美婷低下头,欲拒还迎,可垂下的眼帘却仔细的寻找兵符,他脱下的上衣和外套并没有兵符,难道在裤子里藏着? 想到这里,罗美婷做害羞装:“王上,灯、灯还亮着。” 南平王淫笑:“原来是美人害羞啊。”说着他熄灯,又扑上去。 “王上,外面有人。”罗美婷又道。 “怕什么。”南平王满不在乎道。 “一女不侍二夫,让人知道我、我、我可不想人家说闲话。” 南平王道:“原来是怕叫的太大声,让人听见啊。” 说话间他朝外吼,“都滚的远点。美人,这下你可放开嗓子叫了。”说着又扑上去。 罗美婷也不拒绝,手环上他的腰乱摸一通,却突然摸到一个硬物。 他竟然把兵符藏在亵裤里!!! 知道兵符藏在那里,罗美婷拿出放在衣服隔层的药粉,然后屏住呼吸,挥手一撒,片刻间,平南王倒地,她摸出兵符,然后绕过床,按照洛轩所说,在上面敲了三下,突然,墙上裂开一条缝,洛轩带着文韬和武略从里面走出来。 “王上!”罗美婷把兵符双手奉给洛轩。 洛轩赞许的接过,“多谢爱妃。” “这是臣妾应该做的。”罗美婷柔柔的回答。 洛轩不说话,心里却有了决定。 ******************** 五天,南平王在位五天,大殿上的椅子还没暖热过,就被轰了下来。 第二天上朝,南平王手下的那些官员,进入大殿看到的就是,王上-洛轩高坐在大殿之上,而之前被关在大牢里的官员悉数站在大堂上,气势强大的盯着他们。 转身想走,却听闻身后清脆的、响亮的兵器相碰声音!!! 于是乎,洛轩不费丝毫的力气,不伤一兵一卒,就把南平王的人全部拿下,彻底肃清了南平王的势力。 朔月国和南蛮国只见的误会解开,还抓到杀害唐雅诗的幕后主使人,南蛮王的心事也算了了。 洛轩为之前的怀疑感到羞愧,特挽留南蛮王在朔月宫停留数日,南蛮王答应了,却也提了请求,请他休了唐雅诗,他要带她回南蛮国。 洛轩是答应了,可唐雅诗却闭门不见,南蛮王那叫一个心痛,两个最疼爱的女儿,一个被害,一个落到这个地步,叫他情何以堪。 第三天,洛轩颁了几道圣旨,昭告天下。 圣旨有揭示南平王罪行的,有封赏有功之臣的,有惩治奸臣的······几乎所有的圣旨都是关于朝上官员的,但有一道很特别:洛妃娘娘智取兵符,功不可没,王上特奉为王妃!!! 在朔月,王妃仅此与王后,比春露宫的柔妃——贾柔,和秋霜宫的湘妃——欧湘琴,高了两个等级。贾柔是贾上风的女儿,现在父亲是待罪之身,她就没了依靠。欧湘琴是南平王的义女,义父造反,理应诛九族,可洛轩只判南平王有罪,三日后处斩。所以原本后宫实力和靠山最雄厚的两个人,突然什么都没了,所以现在后宫罗美婷一人做大。 田德拉一直待在客栈,等着洛轩他们传消息回来,可是两天过去了,什么都没等到,第三天,圣旨昭告天下的时候,她才知道大家都平安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可她意外的是,最后一道圣旨,里面提到了罗美婷。在她眼中,罗美婷就是水一样的女人,是生来让人保护的那种,可万万没想到她在这次的事件中,扮演了这么重要的角色。她这次的出位,不仅仅得到洛轩的另眼相看,更是因为避免了一场战争,得到天下百姓的认可。 真是个聪明美丽的女人,田德拉想,她是佩服罗美婷的。虽然心里因为洛轩对她的另眼相看有些堵的慌。 可既然,她已经做了最后的决定,就不要再去想那些和她无关的事了。 *************** 亲,有没有猜到德拉最后的决定是什么啊?(*^__^*)嘻嘻……,先卖个关子,明日继续更新··· 224 怎样道出事实 田德拉从客栈回到御史府,等了两个夺时辰,才见张子清回来。 他是被人抬回来的,身上盖了条被子,把他人遮的严严的,只露出一张削瘦的脸。 田德拉见状,吓了一大跳,忙叫人把他抬进卧室,然后转身慌忙去喊人请大夫,可却被他叫住了。 张子清把屋里的人全都支出去,然后从床上走下来:“我没事!” “身上都是血,怎么没事呢?”田德拉上前去拉他,满脸的担心。 “真的没事儿,这都是别人的血。”张子清掳上袖子让她看。 果然,不是他的血迹,田德拉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咬牙瞪他:“没事还躺在担架上让人抬回来,你知不知道,把我吓个半死?” 张子清下床,走到桌子前倒杯茶,喝下,犹豫了良久才开口:“我想,趁这个机会离开。” 他的意思是要带着见云归隐的意思吗?田德拉看着他缓缓点头,心里普通乱跳:“你这也太突然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仅仅是张子清突然离开,怕是洛轩要接他们入宫的时间也快到了。 “对不起,这么突然的告诉你。”张子清走过来拍着她的肩头。 田德拉不说话,径自沉浸在自己是思绪中。 “你们的事情,我略知一二。”张子清暗叹气,“虽说他有意伤了念慈,可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终归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的父女关系是怎么都抹不掉的。” 张子清知道这些,也会这么说,田德拉并不觉得意外。 可她的性格使然,不想做的事情是勉强不来的,即使她有心让孩子进宫,可她自己呢? 她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而进宫至于她而言,相当于一只脚踏进棺材!!! “容我再想想,好吗?”她的眼神暗淡无光,一脸的惆怅。 张子清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可他们的身份是不能改变的事实,退一步,不好吗?” 退一步,可能吗?认识她这么久,也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说退一步就退一步呢,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 他就要离开这里,放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他不放心,再者,念慈和思飞是洛轩的孩子,回到亲身父亲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 “退一步?说起来很简单,可却是改变命运的一步,我的后半生,全都在这一步之上的。”田德拉道。 “他是王上,他的让步,已经顶着很大的压力,你要多体谅他才是。” 田德拉抬头,睨眼看着他:“是不是我不退这一步,就太不识抬举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宫里出来前,洛轩私下找过他,要他劝德拉改变心思,他也了解好友不想强迫她,想让她自己想通了,好心甘情愿的进宫。可事实是,眼前的这位是铁了心不愿进去的,这可如何是好? ╮(╯▽╰)╭,他真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啊!!! 两人沉默着,谁也不再开口,突然,飘飘过来敲门,说丞相大人和夫人来了。 张子清反射性的跳上床装受伤,可是想了想,又下来了,“我还是和爹娘提早说清楚吧。” “你疯了?”田德拉双手叉腰老母鸡似的看着张子清,“你想要了爹娘的命啊?” “可这事儿早晚都要说的。”张子清道:“还有你也跑不了,进宫的是早晚的事儿,你一会儿还是老实交代吧。” 闻言,田德拉无力的垂下双肩,怎么都忘了,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想起曾经答应张祖名的事情,田德拉的头皮开始发麻!!! “子清啊,要不先给爹说吧,好让爹先有个心理准备,怎么样?” 张子清想想也对,娘什么都不知道,待会儿如果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一个受不住,气出来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张子清点头:“也好!” 说话间,张祖名和王瑶急匆匆的走进来,王瑶神色慌张的扑到床边儿,“子清,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娘,都是些皮肉伤,无碍。”明明是没一点伤,可张子清还是违心道。 田德拉上前一步搀住王瑶,“娘,子清还有公事和爹说,我扶您到客厅坐会儿。” 看着田德拉搀着娘亲出去,留他一个人面对父亲,张子清气的牙痒痒: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不是田德拉没良心,只是爹和娘来的太突然,她还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要先出去酝酿一下。 客厅里,王瑶一直担心张子清的伤势,几次迈步出去,可都是一只脚跨出去,又收回来。 田德拉看着婆婆心里一阵发虚,婆婆对她这么好,一直当她亲生女儿般看待,可她却扯了这么大的谎骗她,如果婆婆知道了,肯定会被气的半死。 另外,她已经答应爹,要念慈和思飞永远做张家的子孙,可是现在却要反悔,爹会怎么看这件事呢? 再着,张子清这次假装受重伤回来,八成是想诈死然后带着见云远走高飞。 一连串的事情,她光想着都头疼,更别说让爹娘去接受了。 ╮(╯▽╰)╭,纠结纠结啊,真的非常非常纠结!!! 正在田德拉无比纠结的当口,宫里的赵贤过来了,说是传王上口谕宣田德拉进宫。王瑶和田德拉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事儿,竟然让赵贤亲自传口谕? 当下王瑶拉着他问个明白,原来南蛮王这两天多次去冷宫见女儿,文妃却避而不见,忆起女儿曾特别为田德拉求情,想着两人关系不一般,便请洛轩帮忙,宣田德拉进宫劝说女儿。、 王瑶一听是这事儿,马上就让田德拉收拾了进宫,也没来的及与爹和张子清知会一声。 又要进宫去了!!! 以往进宫,是高兴是勉强或者什么其他的心情,田德拉都会写在脸上。可是这一次,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自己的心情,所以只能面无表情的迈着步子往前走。 出了御史府,她上了一顶轿子。 轿子晃晃悠悠的朝朔月宫出发,而她的一颗心,也跟着晃的七上八下的。 225 子清解释,德拉进宫 卧室里,张祖名阴着一张脸看着张子清。 “不行,我不同意。”听到儿子要诈死,然后带着贾见云远走高飞,张祖名气的头顶直冒烟。 一时气愤过头,胡乱拿起桌上的茶杯朝他摔了过去,张子清躲也没躲,被子砸到额头上。 这下是真的见血了!!! 张祖名看着心疼,可是心头的火气更大,所以这会儿是,气的浑身颤抖。 “爹,请成全孩儿吧!”张子清跪在地上,满脸的恳求。 “你是家里的长子,怎么能说走就走?你让我和你娘可怎么办啊?” “是孩儿不孝,有负爹娘的养育之恩。”张子清的心意已决,铁了心要离开。 “作孽啊,我张祖名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儿,老天竟如此待我。”自从知道儿子和见云的事情后,他的心就没放下过。好不容易释怀,努力用平常心去对待他们,可、可他竟然得寸进尺,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父子两人在卧室里,一直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 “德拉怎么办?还有孩子呢?你怎么忍心丢下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艰难过活?”虽说两人是假夫妻,可子清终归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这一走,她们母子可怎么办?张祖名这么一说,张子清的脸色明显有瞬间的异常。 “洛庭怕是不久就会和王上相认,至于德拉她们母子三人。”张子清思忖着要不要说出来。 早说晚说都是说,他说或她说也是说,所以,既然已经到这个份上,干脆就打开天窗,把事情都说清楚。 “她们母子三人也会跟着进宫。”张子清道。 听他这话儿,张祖名不解,“他们是我们张家的媳妇和子孙,跟着进宫为哪般?” 张子清一咬牙:“爹,洛轩是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 “什、什么、么?”张祖名结结巴巴的问。 “爹,洛轩是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这次,他说的极慢,一字一顿,说的异常清晰。 儿子诈死要和男人厮守的消息,只道是晴空划过的一道霹雳,把张祖名雷的外焦里嫩。而洛轩是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这消息,则是第二道霹雳,彻底把他雷的外焦里也焦。 张祖名站着一动不动,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老半天,腿一软,后退两步,瘫坐在椅子上,“这事儿,可当真?” “孩儿所言,千真万确。”别说爹,就他当时也没办法接受。 ╮(╯▽╰)╭,张祖名终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两个孩子和洛轩挺像的,只是一直没朝这方面想,也就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这么一比较,相似处就出来了,所以现在越想越觉得发毛。 “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张祖名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冷声道。 “事情还要从三年前说起,王上微服去江城那次······”张子清把所知道的娓娓道来。 张祖名听完后,不做声。 太阳已经下山,屋里没点灯,有些暗,看不清他的脸色。 按说这事儿要田德拉亲口说清楚的,可他和爹的说到了这个点上,所以他干脆一口气说清楚,只是希望德拉不要觉得难堪。 “你刚说,洛轩的意思是接她们进宫?”张祖明低声问,可房间里太过安静,所以声音听起来很响亮很清晰。 “是。”张子清答。 张祖名闻言直摇头,孩子是洛轩的,身份就是嫡长子嫡长女,而思飞理所当然的成为朔月国王位的第一继承人。德拉是孩子的母亲,如果以嫡子母亲的身份入宫,那必是王后的不二人选,可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依照洛轩的性格,断不会立她为后的。可如果不立她为后,也就意味着两个孩子要交由他人抚养。 ╮(╯▽╰)╭,想到这里,张祖名不禁为这个假儿媳忧心起来。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本来朝廷的事情都够多了,现在家里的事情竟然也一大堆,个个都烦心,想想都头疼。 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他还想留着这把老骨头多消停几日呢。 “不管了,不管了,你们爱咋咋滴。”张祖名气极一甩袖踱步出去。 “爹,娘那边?”张子清开口拦他。 “过些时日再说。”他自己都还没理出个头绪,夫人那边可不敢贸然开口。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他今天叹气的次数好过啊。╮(╯▽╰)╭,怎么又叹气了??? ************************* 田德拉在日过时分进了朔月宫,下了轿,、跟着赵贤来到御花园。 “臣妇给朔王、南蛮王请安。”田德拉行礼。 “平身。”洛轩道。 田德拉起身头微低。 “可知宣你进宫为何事?”洛轩问道。 “赵公公已告知。” “此事你可有把握?”洛轩问。 “臣妇尽力而为。”这事儿,可不好说,所以她不敢贸然保证什么。 南蛮王一脸着急的看着洛轩,洛轩则示意他稍安勿躁。 洛轩道:“赵贤,带她去冷宫。” 赵贤领命,带着她离开。 南蛮王可着田德拉离开,暗道:也没看出她有什么特别的,女儿怎么就特别相信她呢?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她能否顺服女儿,见他一面,并跟着他回南蛮。 几个月没来这里,冷宫这边儿看着更加的冷清。田德拉让赵贤先回去,只留两个小太监在门口。 田德拉走上台阶,抬起手,顿了一会儿,才敲门。 杜鹃从门缝里看见是她,匆匆的跑进屋,片刻,又匆匆的跑出来,打开门。 “张夫人。”杜鹃请她进去,然后又关上门。候在门外的小太监,一个匆匆跑去报信,一个继续留在门口。 虽然里面依旧很破落很冷清,但比之前干净了很多,也有了些人气。 她向右扭头,正好看到唐雅诗从房间走出来,走到门口,一手扶上门,一手放在肚子上。 宽大的衣服,怎么都遮不住她凸起的小腹,田德拉这才想起她们已经有四多月的时间未见面,也就是说她已经怀孕近六个月了。 恍然间,她仿佛明白了,她拒绝见父亲的原因。 226 又来飞雪阁 即使南蛮王不计较,带她会南蛮国,可是她的肚子这么大,证据这么明显,正不时刻提醒他女儿的不洁吗?再者,她是一国的公主,不洁的名声已经有损南蛮体面,现在还带着孩子回去,更会让父王抬不起头。 田德拉定定神思看着唐雅诗,她比之前更瘦了,之前倨傲的神态也荡然无存。可看起来却更精神,眉宇间还是那么骄傲,那么的独一无二。 果然是她认识的唐雅诗。 “进来坐吧!”唐雅诗开口。 田德拉点头,跟着她来到房间。屋里正中的圆桌上,放着针线筐,和一件就快完工的幼儿衣服。 “闲来无事,做着打发时间。”唐雅诗道,轻笑间,一抹光芒划过眼底。田德拉太熟悉那种光芒了,那是为人母的骄傲和满足。 “很漂亮。”这可是大实话,她本人只会拿针缝扣子,那时念慈和思飞的幼衣还是婆婆和飘飘做的呢。 两人闲聊着,田德拉只字不提为何而来,更不提起外面发生的事情,只是细说和她怀念慈和思飞情景,偶尔叮嘱她需要注意那些细节。 唐雅诗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也想知道父王的近况,可是她一直不提,唐雅诗倒有些按捺不住了。 “我父王,他可安好?”她终究问出口。 田德拉点头看,“看起来还不错。” 唐雅诗以为她会接着话头往下说,可等来等去,也不见她开口,又想问些什么,却又开不了口。 这正是田德拉要的效果,估摸着她心里急的快冒火的时候,才开口。 “我不知道南蛮王以前是什么模样,现在看起来,像个六十岁的老人,有些削瘦,头发白了一半,额头有好深的皱纹,虽然人看起来有些憔悴,但还好。”其实田德拉只瞄了南蛮王一眼,距 离也不近,所以看的不真切。 唐雅诗一听这话儿,两眼瞬间暗淡无光,她和妹妹是父王最疼爱的女儿,可现在妹妹被杀,她有出了这样的丑事,上年纪的父王怎么承受的住啊?也怪不得短时间内苍老那么多。 田德拉叹气:“你也快要做母亲了,我想,你也很明白做父母的心情。”田德拉神思一顿,道:“小的时候,你父王没少疼你吧?走路怕摔着,所以就搂着抱着;做错了事,舍不得打,只是 假装生气吼两声,天冷了,怕冻着,拼命的往你身上穿衣服······” 田德拉想着小时候父母为她做的一切,越说越煽情,越说越激动。刚开始是看着唐雅诗哭,后来她也跟着哭起来。 咏荷和杜鹃站的外面,听见两人的哭声,想上前去劝,可娘娘说了,要她两个在外面候着,不准进去,这可如何是好? 很久,两人才止声。两人互相看着哭红的双眼,吸吸鼻子,又笑了起来。 站在门外的丫头更着急了,这两位又是哭有是笑的,魔障了??? 也许是两人的经历有些类似,或者是两人一起抱头哭过,又或者相信唐雅诗,又或者是她实在是想找人一吐心事······ 反正,事实是,田德拉说起了过去。 “如果你是我,会让让孩子认亲生父亲吗?” 唐雅诗没想到她竟然是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了张子清,而张子清为了救她和孩子不被浸猪笼,竟然和她扮了三年的假夫妻,“张大人怎么说?” “他是同意的。” 听她这么说,唐雅诗更加佩服张子清了,“看的出来,张大人很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他,可这种喜欢仅限于朋友的喜欢,而且,他也有喜欢的人。”田德拉道。 以前她没觉得有什么,可仔细想来,他们两人一起的时候,虽然看起来很甜蜜,可眼低却没有浓情蜜意。反倒是,王上看她的眼神,比较有情义。 “你喜欢王上?”唐雅诗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田德拉有些震惊,随即低下头,“不知道,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 她这口气,明显已经沦陷了,可两人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只是,她一直不明白的是,田德拉不是随便的人,怎么顶着张夫人的头衔,和王上又扯上了关系? “你还没回答我,如果是你,会让让孩子认亲生父亲吗?”田德拉又问。 “应该会吧。” “即使你即将失去自由?过一种自己不喜欢的生活?” “这、”唐雅诗有些犹豫。 “很难做决定,对吧?” 唐雅诗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处境比她好多了。看看她的神色,仿佛已经有了决定,只是怕这么做会后悔。 又坐了一会儿,田德拉离开,临走前,唐雅诗开口,她要见父王一面。 等她走出冷宫,天已经漆黑,跟着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去了御花园。他们没在之前的地方,换到了飞雪阁前面的凉亭。 她到的时候,两人正在说话,看见她,停了下来。 田德拉行了礼,然后把唐雅诗的话带到。南蛮王一听,竟然高兴的有些手足无措。他万分感谢的看着着田德拉,并许她一个承诺,任何时候、任何事情只要她开口,他定实现诺言。 田德拉倒也没客气,收了下来。 南蛮王因为太过兴奋,说话有些打结,他自己也认识到这点,于是找理由先离开了。 一时间,凉亭里,只剩下洛轩和田德拉。 凉亭里伺候的宫女不知什么时候被支走了,文韬和武略站在五米开外,赵贤从远处走过来,在洛轩耳边嘀咕一阵,洛轩起身,示意田德拉跟在后面。 她本是想尽快回御史府的,想着要跟爹娘坦白交代,如果今天拖了下来,她可保不定明天也会有开口的勇气。 没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洛轩回过头,“发什么呆?还不快跟上来。” 田德拉不满的瞄他一眼,然后追着他的脚步上前。 突然,洛庭止步,田德拉没注意,差点撞到他身上,她赶紧躲开,离的远远的。 见她如此疏离,洛轩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说她什么。 洛轩迈开脚步走进去,田德拉则是抬头看着门匾上的三个金光大字: 飞雪阁!!! ************ ╮(╯▽╰)╭,花花码字太慢了,四个小时只码出四千字···无怪乎花花的更新速度这么龟速了··· 227 猜不透心思 这次不同于上次,上次她是夜半摸过来的,到处黑漆漆的,只看见的屋顶琉璃瓦上泛出的冷光。可这次飞雪阁门口亮着宫灯,她可是把这里瞧的清清楚楚的。 特别是那三个金灿灿的大字:飞雪阁,特别的显眼,这三个字之前是漆红色,再看看门的颜色,也变了颜色,很明显,这里已经被重新装修过了。 可这不是她在意的问题,她在意的是,之前误入这里,被打了三十大板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感觉屁股还有些痛。现在洛轩带她来这里,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打她三十大板不成? 洛轩进去,没看到跟在后面的人,又折了回来。走到拐角处,正好看在门口的她,灰黄的灯光下,她正抬头向上看,眉头都拧在了一起,一手还很不雅的揉着,咳,臀部。 “还不快进来!”洛轩低声吼道,可田德拉瞄他一眼,低下头,并不往前迈步。 洛轩无奈:“以后你进这里都不会挨板子。” 田德拉没听注意他话中的另一层意思,只道,不是禁地嘛,做什么带她来这里,还是说他今天抽风了,脑袋让驴踢了?不过宫里好像没驴,所以他抽风的可能性比较大。 看她站在门口,一副看神经病眼神看着他,洛轩有些不高兴,摆着脸道:“让你进来就进来,难不成还想抗旨不成?” 田德拉仍旧不吭声,白他一眼,才迈开步子,走上台阶。 飞雪阁里的石板路两侧挂满了灯笼,直通到客厅。洛轩在前面走,田德拉跟在后面也走进去。 嗅,嗅,田德拉吸鼻子,好香啊!!! 一抬头,正好看见满满的一桌菜,田德拉的眼立马直了!!! 不能怪她不经诱惑,实在是她饿的厉害,从早上到现在,她只喝了半碗粥,她胃口这么大的人,那半碗粥塞牙缝都不够啊。 “坐吧。”洛轩示意她在他的对面坐下。 田德拉哦了一声,做了下去。见洛轩拿起筷子径自吃起来,她看看屋里只有他们两人,也就不客气的拿起筷子朝红烧狮子头插去。 恩,不错,好吃,一个狮子头下肚,她又要用筷子去插,一抬头,正好看见洛轩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田德拉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今晚的洛轩不正常,先是带她来到飞雪阁,又请她吃饭,还把屋里的人都支了出去。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田德拉也不吃了,放下筷子,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洛轩摇头,“没事,就是想着你肚子饿了,就带你来这儿了。” 会吗?田德拉问自己?答案是应该不会。 不想她饿肚子,随便把饭送到什么地方都成,不必特地在飞雪阁用餐。况且,他看起来是有备而来,根本就不是一时兴起。 田德拉想问些什么,可怕听到自己不喜欢的答案,然后再和他争吵起来,所以干脆什么都不问,重新拿起筷子,进攻她最喜爱的狮子头。 洛轩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没参透他这么做的目的,想要点明,可是看她一脸的回避,怕两人再起争执,所以闭口不语。 吃过饭,约莫已经有九点,两人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洛轩若有所思的端起茶杯润嗓子,田德拉则是想着要赶紧回去。 “王上,天色已晚,臣妇该回去了。”终于田德拉开口。 洛轩道:“这么晚了,今晚住下吧,明儿一早派人送你回去。”接着冲门外喊:“赵贤,带她去如翠宫。” “我不要。”一听要在宫里住,田德拉跳了起来:“念慈和思飞还在家,我不能在外面住。” 洛轩低头暗道,是他大意了,随即就叫武略送她回御史府。 看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洛轩暗叹,她是真笨还是故意装傻呢? 这里是父王特别为母后修建的飞雪阁,带她来这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而他话中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她怎么就能充傻装楞的充耳未闻呢? 直到走出飞雪阁,田德拉才长长的吁口气,看来他真的准备逼她进宫了,如此这般,就请你不管怪我了!!! 还没走出御花园,田德拉就碰见贾柔和欧湘琴在逛园子。田德拉低头咬牙,今天出门应该查黄历的!!! 两人的靠山已经没了,但好歹是王上的妃子,这会让最不能容忍,就是有人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即使田德拉根本就没这么想。 “臣妇给两位娘娘请安。”看到两人一脸的不善,田德拉只想赶紧离开。 “两位娘娘?”贾柔看看欧湘琴,视线回到田德拉身上,“都没有称呼吗?” 欧湘琴道:“哎,姐姐,怕是张夫人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吧?” 田德拉很像吼过去,可她想快点回去,所以抱着能忍就忍的态度,道:“臣妇不敢。” 跟在田德拉身后的武略见两位娘娘脸色不善,对身后的太监使眼色,小太监会意转身要走。 贾柔见状:“真是今非昔比啊,张夫人有丞相府做靠山,就连王上还要让丞相三份,妹妹,我们可是没的比啊!” 田德拉闻言朝后看,叫住小太监,要他不要去。 她是看出来了,怎么说怎么错,两人摆明来找茬的。既然这样,她干脆不忍了,反正她有个丞相公爹和御史相公做后盾。 “的确没法比!”田德拉突然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贾柔和欧湘琴,眼底满是嘲笑。 这二位娘娘,没料她这样,有一瞬间的错愕,最先反应过来的欧湘琴怒气气冲冲的指着她:“你、你、你···” “你、你你什么啊你。”田德拉最近烦心事挺多,正愁没处发泄,“要我是你,天天窝在家里,没脸出来见人。你老爹图谋篡位,害人性命,王上对你格外开恩,已经够意思了,可你倒好,顶着一张没皮的脸,还到处招摇,你丢不丢人啊?哼,你不丢人,我都替你丢人。” “还有你。”田德拉指着贾柔:“你爹还是个大将军,可专做些没良心的事儿,不替王上分忧解难就算了,竟然还为虎作伥。” 228 骤变 “还有你。”田德拉指着贾柔:“你爹还是个大将军,可专做些没良心的事儿,不替王上分忧解难就算了,竟然还为虎作伥。啧、啧、啧,话说虎父无犬女哦,看你们父女就知道,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还有,不是我说你,要不是王上看你哥的面子,你早被打入冷宫了,岂容得你在此嚣张。”后半句是田德拉瞎掰的,却正中事实,洛轩的确看贾见云的面子。 这是武略第二次见她发飙,虽说她说的都对,可眼前两位毕竟是娘娘,所以趁人不注意,他又对身后的小太监使眼色。 贾柔和欧湘琴,何曾受过这样的气,那张脸气的一会儿黑一会儿绿的,吭吭哧哧半个字也没吐出来。 身边的宫女见状,大喊:“放肆,竟对娘娘不敬。”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你胆敢冒犯本宫,来人,掌嘴。” “谁敢过来!”看欧湘琴身后的宫女走过来,田德拉双手叉腰怒喝:“知道我有丞相府撑腰,还这么放肆,胆儿肥了你们?” 贾柔和欧向琴一愣,即使她是个寡妇,即使她身份不高,即使她无礼冒犯,可她有丞相府撑腰,把事情闹大,王上也只会训斥两句,不会把她怎么样,倒是她们二人,只会王上更讨厌她们。理清利弊,两人只能压下心头的怒火。 田德拉见状,浅笑道:“臣妇不打扰两位娘娘了,告辞。” 还好,没出事!武略摸摸额头的冷汗,松了一口气,举步正要跟上去,却见右侧路上有亮光,仔细一看,竟然是文贵妃。 他想视而不见,跟上田德拉,可文贵妃已经看见他,也看见了几米开外的田德拉。武略还没来得及开口喊田德拉,文贵妃已走过来。 “末将(臣妾)给文贵妃请安。”武略,贾柔和欧湘琴一起行礼。田德拉闻声,扭头向后看,看见罗美婷有瞬间的吃惊。 “大胆,还不快给贵妃娘娘请安。”罗美婷身边的冬梅呵斥。 田德拉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臣妇给文贵妃请安。” 罗美婷扫一眼众人,才轻轻开口:“都起来吧。” “大老远的就听见喧哗之声?所为何事啊?”罗美婷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怒气。 一直知道罗美婷和田德拉关系比较好,把事情闹开,罗美婷势必要护着她。害怕田德拉把事情捅出去,所以贾柔率先开口,“我和湘妃,还有张夫人在说笑,不曾料扰了文贵妃,还请贵妃娘娘见谅!” “是吗?”罗美婷把目光转向田德拉。 “是。”田德拉点头,她很喜欢罗美婷,不想她看见她不好的一面,╮(╯▽╰)╭,她有点虚伪啦!!! “大胆,没人教你怎么回话吗?”冬梅出声呵斥。 田德拉一头雾水,她以前也是这么和罗美婷说话的啊,有什么问题吗? “冬梅。”罗美婷喝止,看着贾柔身后的小宫女,道:“你说!” 那宫女一哆嗦,跪在地上,磕磕绊绊的说着刚发生的事情。欧湘琴和贾柔战战兢兢的不敢抬头,要说以前,她们断不会怕罗美婷的,可现在两人的靠山都没了,罗美婷竟奉为王妃,等级高两级不说,王上还把后宫都交给她管。所以孰对孰错,是她一句话的事儿。 田德拉头微低着,眼睛却向上瞄着,借由宫灯发出的光芒,看着对面的罗美婷。 她不一样了,不仅仅是装束和行为,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感觉她那里变了不一样了,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小太监把御花园的事情告诉赵贤,赵贤一听,赶紧通报给王上。 洛轩是知道田德拉的脾气的,也相信她不会和吃亏,可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匆忙的去了御花园。 进入御花园,就看见一个宫婢跪在罗美婷前面回话儿,其他三人则站在一旁。洛轩示意赵贤不要通报,躲在不远处看观看。 罗美婷听完,淡淡的扫众人一眼,“怎么说你们两个都是王上的女人,在此和人撒泼争吵,成何体统?” 这会儿明着是说贾柔和欧湘琴,实则把田德拉也捎带上了,所以听闻她这么说她,田德拉有些回不过神来。 “张夫人,不管以前如何,你现在是御史夫人,右丞相的儿媳,说话做事要注意分寸。这宫里自有宫里的规矩,即使文妃和湘妃有不妥之处,也轮不到你肆意顶撞讥讽。”这话儿更让田德拉难堪,朔月国上上下下都知道她是寡妇,不是什么受过教养的大家闺秀,罗美婷这话,无异是向着贾柔和欧湘琴,外加嘲笑她出身低没教养,即使飞上了枝头也变不了凤凰。 田德拉看着罗美婷,不明白为何才几个月的时间不见,她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贾柔和欧湘琴也相当意外,原想着她们二人关系好,罗美婷定是向着田德拉的,却不曾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她的底,还把她训斥一番。 罗美婷的转变太大,她拿不准她的想法,所以再耗下去,她极有可能会吃亏,田德拉定定神思,狠狠的咬牙,压下心头的不解和疑惑:“臣妇知错了,多谢贵妃娘娘的教诲。” 贾柔和欧湘琴也低头认错,可态度却嚣张的厉害。 罗美婷让两人退下,留下田德拉一人。她上前拉住田德拉的手:“张夫人,刚才那么说,本宫是有苦衷的。” 田德拉垂着眼,不看她也不说话。 罗美婷叹气:“柔妃和湘妃,即使没了靠山,可终究是王上的人。再者,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张夫人知道的。所以张夫人即使有再多的不满,也不能如今日这般。” 突然之间,田德拉对罗美婷升起一股厌恶之感,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她不再是她认识的罗美婷。 “本宫的话即使不中听,张夫人也要听进去。”罗美婷道:“朔月国平定内乱,肃清奸党,王上整日操心国事,无暇顾及后宫。可既然王上把后宫交给本宫,本宫就要管理好,让王上无后顾之忧。” 她这话说的很中肯,也很在理,田德拉即使想反驳也找不出理由。 229 真的很难过 她这话说的很中肯,也很在理,田德拉即使想反驳也找不出理由。 罗美婷又说了很多在其位谋求职道理,和她不得以而为之的苦衷,这才让武略送她离宫。 她说的是很对,可田德拉却感觉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然后上来揉一揉的感觉,心中很不是味道。 田德拉的心情很乱,轿子晃来晃去的,她的心更乱了,所以干脆撇下轿子,准备步行回去。 武略怕她走一会儿走累了,就让轿子跟在后面。 这个时间差不是晚上十一点,街上没多少人,田德拉看着冷冷清清的大街,迎着吹过的夜风,顿感苍凉。重重的叹口气,才抬起脚漫无目的的向前走。 远处街头,亮着一盏灯,田德拉想起,白日里那个摊位是卖馄饨的,不知晚上还是不是? 想到这里,田德拉快步往前走。果然,是那个馄饨摊! 老板是个五十岁的中年人,看见有客人,连忙上前招呼。 田德拉点了一碗馄饨,看看武略,看抬轿子四个轿夫,道:“你们也坐下一块吃吧。老板,再来五碗。” 看见武略点头,四个轿夫才在另一张桌子坐下。田德拉抬头看武略,指着对面的位子:“你也坐吧。” 武略不是第一次和她同桌,也就没注意什么规矩,竖起刀靠在桌子上,人也坐了下来。 馄饨很快上来,田德拉拿起筷子,也不管烫不烫,就吃起来。 她一边吃,一边掉眼泪,热滚的眼泪掉进滚热的汤里,她分不清喝下去的是汤还是自己的眼泪?也分不明白热烫的是馄饨,还是她的心? 田德拉的低下头,整张脸埋了碗里,吸吸鼻子,笑着道:“这家的馄饨是不是很好吃?” 也不管坐在对面的武略答或不答,她接着道:“我来朔月城第一天就发现这个摊子了,老板的手艺好,做的馄饨皮薄肉多,价格还便宜。” 她闷头喝了一大口汤,“武略,有没有人说你像个闷葫芦?感觉你一整年都不用说话似,会不会很闷啊?” ······ 田德拉断断续续的唠叨着,可坐在对面的武略从未开口回她一句话。她端起碗,一口气把汤喝完,放下碗,抹过嘴巴,才抬头看对面。 怎么是洛轩?武略呢? 田德拉环顾四周,发现那四个轿夫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从她脸色很难看的离宫时,洛轩就一直跟在后面,直到她把脸埋在碗里时,就忍不住显身了。 说实话,他也没料到罗美婷会那么说。 他认识的罗美婷,一直是那个善解人意,温文较弱的女子,不会说出刻薄的话来,可是今天她却说了。虽然很刻薄,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特别是最后面的那句话:让王上无后顾之忧。因为她是王妃,在后宫地位最高,所以他才把后宫交给她管理,可是没想随便一个决定,她竟然如此认真对待。 所以洛轩一边因罗美婷的用心感动,一边又心疼田德拉的黯然。 田德拉粲然一笑:“这馄饨好烫啊,我的脸是不是被熏红了?” 她的杏眼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虽然笑意依然,可看起来却更无辜可怜。 洛轩轻轻点头:“恩。” “呵呵,只能怪这家的馄饨太好吃,你说是不是啊,老板?”田德拉揉揉眼,看着准备收摊的老板。 “是哦,不是我自夸,我老蔡的馄饨,在这朔月城,说是第二可没人刚当第一。”老蔡笑的一脸得意。 “那是,这可是我吃过最好的馄饨。”田德拉道。 老板闻言,乐的哈哈大笑。 田德拉转头看着默不作声的洛轩:“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洛轩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这儿离御史府不远的。”说着她跑开了。洛轩顿了顿,跟了上去。 直到看不见洛轩,田德拉才停了下来,接着眼泪又扑簌簌的掉下来。罗美婷是她在朔月宫里,最要好最喜欢的人,虽然她也解释过,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可她还是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田德拉没回御史府,而是去了五指河岸,独自坐在桥栏,望着河水发呆。 洛轩想了又想,就在决定迈步向前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近田德拉。 是沈飞!!!洛轩看到他,收回了迈出的脚。 从江城运来的一批货出了问题,沈飞在码头忙了一整天才把问题解决,夜半,想着散步,放松一下心情。从桥上走过的时候,接着晦明的月光,看见田德拉坐的岸边的桥栏上。 他轻步走过来,轻叫一声:“淑儿?” “沈大哥?”田德拉转头,看见沈飞,连忙抹掉眼泪。 “怎么哭了?”看见她脸颊上晶莹的泪珠,沈飞关切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难过而已。” “子清欺负你了?”见她没做回答,沈飞又问:“难道和朔月宫有关?” “没有的事儿。” 看她表情,明明就很难过,沈飞看着很揪心,“走,找子清问个清楚。” “不,和子清无关。”张子清现在事情已经够多够烦了,她不想再让他操心,这也是她不回御史府,独自坐在河边调节心情的原因。 “那就是和朔月宫有关了?” “我、我。”田德拉顿了顿,把不久前发生的朔月宫的事情说了一遍。罗美婷是洛轩的女人,更是他钦点的王妃,而且她不知要怎么和他说,只能转身离开。 “她是我在朔月宫里最喜欢的人,也真心的把她当朋友,虽然她这么做有自己的理由,可我还是没办法接受,心里很难过很难过。沈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沈飞听完沉思片刻,然后道:“或许她没把你当朋友。” 闻言,田德拉抬头看着他。 沈飞没见过罗美婷,只是从田德拉的只言片语中做判断:“能在深宫中做到独善其身,相当的不容易,由此也可看出,此人不简单。” 他说的很有道理,深宫里浑水很深,罗美婷没有身份背景,凭什么能在后宫中能站稳脚跟?可是,田德拉宁愿相信是洛轩宠她,也不想把她想的那么复杂。 230 人不见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深宫里浑水很深,罗美婷没有身份背景,凭什么能在后宫中能站稳脚跟?可是,田德拉宁愿相信是洛轩宠她,也不想把她想的那么复杂。 看她神色,沈飞把她的心里的想法猜个七八分,他无声的叹气,然后接着道:“你觉得一般的女子,有那个胆量从南平王身边逶迤并取得兵符吗?” 应该没有!!即使她脑袋发热,怕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所以说,她很聪明,很会揣人心思,也很懂得抓住机会。”看她脸色沉下来,沈飞叹气,这样的她能适应宫中复杂的生活吗? 田德拉不说话,只是怔怔的望着波光粼粼的五指河发呆。 沈飞站在一旁,看她的侧脸,晦暗的月光下,笼着一层晕黄的光芒,看起来美丽柔和,可眼底却泛着淡淡的忧郁,让人看起来心疼。 沈飞想,如果他没有走错一步,或许现在会大大不同,可世事没有如果,失去了只能失去,永远没有办法回到原点。 “你真的要进宫吗?”沈飞还是问出这个问题。 田德拉慢慢的转过头,两眼却空洞的看着远方,轻轻道:“还能怎么样呢?” 是啊,还能怎么样?性情如她,即使不愿意,可对象既然是王上,她就无法摆脱这个命运。 两人在河边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天灰蒙蒙的发亮,田德拉才起身。沈飞把她送回御史府后门,这才离开。 同样是一宿没睡的洛轩这才现身,看着她关上的后门若有所思。 “王上,该回去准备上早朝了。”一直跟在王上后面的武略,上前道。 洛轩回头看着沈飞离开的方向,一甩袖,朝反方向走去。 这天回来田德拉一觉睡到下去,收拾好准备去丞相府找公婆认错,却被张子清一把拉住,道:“这事儿王上和我操心,你就不要管了。” 田德拉倒没说什么,低头想了一会儿道:“放心,这几天,我会把洛庭的身世说清楚。” ************ 半个月后,张子清因伤势过重,多方寻医无效后,英年早逝,享年二十七。 风光大葬后,田德拉带着三个孩子一直窝在府里。 洛庭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有些不置信,田德拉让他找出那块玉佩,重新挂在脖子上,并告诉他,这是他的父王留给他的,王上也有一块,上面同样也刻着名字。 洛庭有些闷闷不乐,他的印象中,王上一直是坏人,可是坏人突然变成了哥哥,他一时间没办法接收。可是他已经答应娘,不对,现在要叫姐姐,他已经答应姐姐原谅王上,并且进宫了。 只是,他一直想知道某个答案:“姐姐,子清、哥已经不在了,你跟我一起回宫好不好?” 这个问题洛庭已经问了上千次,可每次田德拉都笑而不答,反而是语重心长的叮嘱他:“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也不知道洛轩和张子清怎么给王瑶说的,婆婆倒没有生她的气,只是一提起张子清,就一脸的黯淡。她中间来过几次,每次都是絮絮叨叨的说着张子清小时候的事情,说着说着还哭起来。 田德拉理解她的心情,既无法接受现实,又无法放着儿子不管,明明活着,却装死,他这一走,也不知何时能回来。 张子清百天的前几天,田德拉把叶城和刘飘飘一起叫到跟前,当着两人的面为他们做媒。 “夫人,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飘飘的。”叶家也是地方上的大户,这几年叶城一直的外面闯荡,出来这么长时间,是该回去了,况且他已经找到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刘飘飘说不感动是假的,之前叶城红着脸对她表白心意的时候,她就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了叶城,原以为他会嫌弃她,可事实是他比以前更心疼她了,只道:我应该早些遇到你,要不,也不会让你受那么多苦。 “你能保证一辈子只娶飘飘一个,并爱护她一辈子吗?”田德拉又问。 刘飘飘没想到姐姐提这样的要求,她出身低,浸过猪笼,还怀过孩子,有这样的过去,只要叶城真心待她,无名无份的跟着他一辈子也甘愿了,可要娶她为正妻,还只要她一个,这些飘连想都没敢想,虽然心底也曾这样奢望过。 “我叶城,对天发誓,只娶刘飘飘一个,并爱护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如违背此诺言,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田德拉待飘飘如亲姐妹,叶城当她是娘家人,所以很认真的发誓。 田德拉这才放下心来,想来想去也没想起来要叮嘱些什么,不过要他们两天后收拾东西离开朔月城。 刘飘飘自是不肯,走的那天晚上抱着田德拉哭到大半夜,第二天肿着双眼被马金玉拉走的。 接着她不动声色的盘点身上所剩的银两,每个人都分了些,最后只剩下有两万两,全换成银票。 张子清过完百天,张组名从宫里带来消息,过两天要接洛庭进宫,并同时昭告天下他的真实身份,同时从宫里来了个公公,教洛庭宫里的规矩。 两天后,从宫里传来两道圣旨,一道是洛庭的,宣告他的身份,并封为并肩王。一道是给田德拉的,可众人里找外找都没发现她的影子,两个孩子也不见了,原想着她或许上街去了,于是又让人去街上找,可还是没找到人。后来有人想起,早上起来就就没见过母子三人。 赵贤顿感不妙,收好圣旨,匆匆的回宫里复命。 ********* 逸轩殿内,洛轩阴着一张脸,赵贤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武略和文韬则是大气不敢出,怕波及到自己身上。 昨日还在府里,一夜之间能跑到哪里,况且还带着两个孩子。洛轩断定她们母子三人还在朔月城,便找来画师,把田德拉的画像送到四个城门。 武略不想当炮灰,可还是忍不住开口,“王上,夫人要是变装,有画像也于事无补啊!” 洛轩一顿,他怎么都忘了这点,想了想道:“凡是带孩子出城的都要仔细核对盘问。” ⊙﹏⊙,今天外面风大,吹的头晕,花花思路不怎么清晰,码字速度也跟不上了··· 231 峰回路转 十多天天过去了,还是没找到人,洛庭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逮着人时忍不住要发泄一通。 赵贤端着宵夜站在门口,犹犹豫豫的想着要不要进去。今儿个晚膳王上又没吃,不光是晚膳,午膳和早膳也是如此,筷子动都没动过。 王上和张夫人的关系赵贤是知道的,可他不明白的是,既然王上已经决定不计较身份接她来宫里,也会承认小王子和小公主的身份,为何张夫人要走啊?再者,在宫里好吃好的的,又有人伺候,加上又是孩子的母亲,怎么说王上也不会委屈她! ╮(╯▽╰)╭,咋就想不明白呢非要给王上添堵呢? “赵公公,王上晚膳又没吃吗?”不知什么时候,罗美婷来到逸轩殿外。 赵贤连忙行礼,以前没觉得文妃有什么特别,自从智取兵符后,赵贤对她另眼相看,特别是那晚御花园的一幕,更是让赵贤觉得,这位不是简单的主。 “麻烦赵公公,通报一声。”罗美婷道。 赵贤看看冬梅手中的食盒,再看看自己手上端的宵夜,道:“老奴进去看看。” 洛轩正坐在软榻上批奏折,看见赵贤进来,头也没抬,只道:“洛庭这现在怎么样了?” “回王上,小王爷还在置气呢。”赵贤道。 下圣旨那天,洛庭也跟着一起回宫,只是两兄弟之间有疙瘩没解开,再加上,张夫人撇下他突然离开,洛庭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几天一直躲在屋里不见人。洛轩去了几次,每次都碰一鼻子灰。 “赵贤,你说朔月城就这么大点,她能躲到哪儿去啊?”洛轩放下奏折,一脸疑惑的问赵贤。 “老奴可猜不透张夫人的心思。”这赵夫人也是个奇葩,明着和王上较劲,把王上每每气的够呛,却又让人放不下她! “也不知道念慈和思飞怎么样?会不会冷着、饿着?”洛轩一脸的担忧,前两天他是一肚子火,想着找到田德拉后,定要狠狠的赏她三十大板,可一直找不到人,加上又特挂念两个孩子,就再也气不起来,转而担忧起来。 再说下去,王上又敢犯愁,更没心情吃东西,所以赵贤转过话题:“王上,文贵妃在外面。” 洛轩皱眉,他一直知道田德拉不愿意进宫,再加上那天晚上在御花园的那出,更是刺激了她不进宫的决心,所以洛轩有些怪罗美婷,可想着她虽然说的过分了些,但也是在其位司其职,所以又怪不起来,只是心里别扭的厉害。 洛轩见文韬进来,道:“让她去偏殿吧,我一会儿过去。” 赵贤出去,洛轩问文韬:“事情查的怎么样?” 文韬道:“叶城那边没发现任何消息,沈堡主尚在朔月城内,知道张夫人不见,也在着急找人。江城那边也查过,张夫人没回去。” 洛轩示意文韬下去,独坐在软榻上思索,真是纳闷了,三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想起罗美婷还在偏殿,洛轩收起心思,出了逸轩殿。 赵贤见王上出去,走进来收拾桌上的奏折。右手边放着一张圣旨,是王上亲笔写给张夫人的那道圣旨,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里面的内容。赵贤也是如此,满心想着圣旨上写的到底是什么,一个没注意,把圣旨碰掉在地上,圣旨一下子摊开在地上,赵贤心一惊,连忙捡起来。看四下无人,他快速瞄一眼上面的内容。 这一瞄把他惊住了,这、这、这王上怎么会下这样的圣旨?赵贤脑子一转,难不成张夫人早就猜到了旨意,所以才提前走人的? ╮(╯▽╰)╭,赵贤叹气,明明不是个寡妇,却以寡妇的身份嫁入张家,明明和张大人就是假夫妻,可这已婚的身份是去不掉。╮(╯▽╰)╭,赵贤再次叹气,真是造化弄人啊!!!! 罗美婷坐在桌前,看见洛轩进来,连忙起来行礼。洛轩挥手让她起身,然后在桌前坐下。 “听说王上这两天胃口不好,臣妾做了些素淡的菜色,给王上开开胃。”罗美婷说着,给他盛了一碗青菜豆腐汤。 洛轩接过碗,虽说是青菜豆腐,可这汤却是费了番功夫的,怕是这高汤熬了个把时辰,洛轩端起碗送到嘴边,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田德拉一般哭一边吃馄饨的情景。 看着他把碗放下,罗美婷道:“王上,不合胃口吗?” 洛轩摇头,“以后这些都交给下人去做,后宫有这么多事要打理,爱妃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 “谢王上关心,这些都是臣妾分内的事情,不会劳累。”罗美婷柔柔的答,语罢,又为洛轩夹菜。 洛轩不想拂了她的好意,胡乱吃了几口。 “王上,时候不早了,臣妾恳请王上早些休息,不要累坏了身子。”罗美婷道。 “本王还有奏折要批,就不陪爱妃了。来人,送文贵妃回冬温宫。”说着,洛轩走出偏殿。 洛轩出了偏殿,直接来到飞雪阁,这里他早就让人打扫好,准备接她们来这里住的,可十天多了,这里依然空空如许,只有挂在门口的宫灯在夜风中晃啊晃的。 也不知怎么的,今晚,洛轩第二次想到街头的那个馄饨摊儿,他顿了顿神思,决定马上出宫。 依旧是深夜,依旧是灰黄的灯光,依旧是那个馄饨摊,洛轩点了两碗馄饨和武略一起坐下。 老蔡笑呵呵的把煮好的馄饨端上来,见他眉宇间有抹忧愁,道:“两夫妻,那有不吵架的,可老婆就要疼着让着的。” 见洛轩抬头看着他,老蔡继续唠叨:“那口子生气,哄哄就好了,可闹到要带着孩子回娘家,就是做相公的不对了。” 老蔡不知田德拉就是张夫人,只知道她经常吃馄饨,那天晚上,两人一起坐在街头,老蔡很自然的就把洛轩当成田德拉的相公。 “老板,她这两天可有过来吃馄饨?”越听老板的话,洛轩越吃惊,于是满怀希望的问他。 “可不,半个时辰前带着两孩子来的。”老蔡道。 她果然还在城里,洛轩暗喜,着急的问道:“她都说了些什么?” 232 混出朔月城 她果然还在城里,洛轩暗喜,接着不动声色的问道:“她有说什么吗?” “说是最后一次吃我老蔡的馄饨。”老蔡认真的想了想,道:“其他的就没了。” “还记得她朝那个方向走吗?”洛轩又问。 老板伸手朝北指,洛轩谢过老板,一路朝北快步走去,武略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如找到人,我家主人他日定来重谢。” 老蔡使劲揉揉眼看着桌上的一锭银子,然后不置信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洛轩一直朝北走,脑子里想着她们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可想来想去都没想到可疑的地点。不过,听她话中的意思,怕是这两日会出城,既然这样,他就死守住城门,让她插翅难飞。 ***************** 从田德拉决定离开这里的那天,她就一直想着往哪里走?怎么走?又怎么不被洛轩发现。 朔月国都是洛轩的地盘,不管她走到哪里,都逃不了他的手掌心,所以她较劲脑汁想了很久,直到那天,突然想起南蛮王的那个口头承诺。于是私下里给南蛮王送了信过去,要他带她秘密去南蛮,南蛮王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但他既然给了承诺,必然要言而有信的,所以就应了下来。 那日张祖名带口信儿回御史府,田德拉就知道时候到了,于是赶在圣旨下来前,半夜偷偷溜出了御史府。 深夜,她走在冷清的大街上,才记起来还没找到藏身的地方。 冯睿棋是她大哥,如果闲来无事住个十天半月的大哥不会有意见,可如果知道她在躲洛轩,圣旨一下,他知道了真相,大哥的这种箱子,只会有两种反应,要么劝她进宫,要么找洛轩理论,所以想来想起,这个将军府去不得。 再说沈飞那里,他的心思她一直明白的。可他和洛轩是拜把兄弟,如果出手帮她,有违兄弟情义,会让两人闹的不愉快。可如果不出手,断不会忍心看她们母子三人在外流浪。所以她不能让沈飞夹在中间为难。 想想边得意——她的义父,也算是她的娘家,她一不不见,第一时间必会找到边府,即使义父有心保护她,可他终究是一个商人,没能力和洛轩对抗。 所以以上三个地方都去不得,而马金玉手下的那帮弟兄,她又不想去扯牵扯。 眼看着天蒙蒙亮,再有几个时辰圣旨就要到,田德拉急的在原地打转,鞋底都快蹭破了。 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所以田德拉眼中的危险地方有两个,一个是朔月宫,一个就是御史府。朔月宫她进不去,可御史府的暗室洛轩知道,怕是人一不见,就会过去搜个底朝天。 ╮(╯▽╰)╭,这到底去那里啊?她是记得一头汗,怀里两个孩子睡的正酣,有那么一瞬间,田德拉觉得不让他们相认太过残忍,可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很快又着急寻思到底要去那里躲着。 咦,有了有了有了!!! 话说这平南王因谋反篡位,前些日子被抄家,那王府里的人也都统统给赶了出去,只留下一坐空落落的院子,所以如果她躲在里面,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才是。想到这里,她快步就向王府。 说出来着实有些丢人,平南王的王府,前门、后门、偏门、侧门都被封了,除了翻墙外,她只能钻狗洞。看着念慈和思飞,田德拉很理智的选择钻狗洞。钻过去后,她站在里面看着狗洞直叹气:为了自由,这狗洞钻的也算是有价值吧!!! 这十多天,她一直躲在平南王的院子里,白天她断然是不能出去的,一来怕被抓,二来是因为念慈和思飞,放他们两个单独呆在院子里,她不放心。所以一般都是晚上抹黑出来,吃点东西,然后再备足三天的干粮,随便买些食材回来,平南王的厨房里,厨具很齐全,虽然她不怎么会做饭,但好歹捣腾熟了,可以吃点热乎的。 不过,话说回来,看着念慈和思飞吃着她炒糊的菜,田德拉也是一阵心酸,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怪来怪去,都怪洛轩,要不是他非逼着她们入宫,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所以她要赶紧离开这里,躲的远远地,去找一片属于他们的、自由自在的天空。 这天晚上,田德拉母子三人在玩耍,南蛮王的亲卫——就是曾经跟踪过她的那个男人,名叫青云——出现在平南王府里,告诉她,三日后南蛮王要离开,届时会有人来接应她,要她提前收拾东西做准备。 田德拉摸着揣在怀里的银票,只道,没啥好准备的,即使没钱,只要人平安到达南蛮国就好! 三日后,青云过来,还抬了一口大箱子,要母子三人进去里面。 两个孩子觉得挺好玩儿的,一放进去,就在里面爬来爬去的,田德拉看着青云道:“他们两个这么小,在里面爬来爬去,还哼哼唧唧的,怕是不妥吧?” 青云看她一眼,走过去,在两个孩子身上各点两下,顿时两人动也不动,也不再说话了!! 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点穴??? 田德拉看着青云,一脸的崇拜,可低下头看着箱子里两个宝贝的极其别扭的姿势,哭笑不得的对他道:“换个姿势吧!” 母子三人窝在黑漆漆的箱子里,晃晃悠悠的往前走,晃着晃着,竟然把瞌睡中都晃出来了,于是母子三人窝在里面睡着了。 青云带人来到舞阳大道,让人把箱子隐在一旁,待南蛮王经过时,趁机混入队伍中。 因为南蛮王回南蛮,洛轩亲自送他到南城门。也因为是南蛮王的东西,加上有王上特别相送,经过城门时守城门的侍卫也就没检查,统统放行了。 一出了城门,南蛮王就看青云的神色,知道事情已经办成,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朔王上和张夫人也不知道什么关系,只道朔王费劲心思的找了她大半个月。挨说这是朔月国的事情,他是不能插手的,可他亲口曾经承诺过,所以不能失信啊!!! ********************************* 上一章提到洛轩亲笔写的圣旨,赵贤看过被内容惊呆了,呵呵···亲们能猜到是什么内容吗?(*^__^*) 233 被逮住了 想着箱子里装着个定时炸弹,南蛮王自是不敢多做停留,加上有朔王派人相送至边关,怕露馅,就一路马不停蹄的往南蛮国赶。 田德拉三人的日子的确不好过,特别是念慈和思飞,老是在里面呆着情绪有些暴躁,只有晚上青云才放她们出来,可是其他人都休息了,三人又不能大声喧哗,加上乌七八黑的又没地方去,所以这日子着实过的憋屈。 南蛮王离开后,洛轩继续在朔月城找人,可大半个月过去了,仍旧没找到人。 这天文韬呈上来一件幼儿的水粉色外衣,洛轩拿起一看,觉得这件衣服相当眼熟,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念慈的。 文韬道:“属下昨日无意间听人说,平南王府闹鬼,说是有人半夜经过时,听见里面有小孩子嬉闹的声音。属下不信这鬼神之说,昨夜便一探王府,就发现了这件衣服。” 平南王府?洛轩想到这里突然明白,为什么一直找不到她,王府被查封,没他的命令不得撕掉封条,不得私自入内,而她正好钻这个空子。 “还有什么发现吗?”洛轩问。 “回王上,昨晚夜黑,属下瞧的不甚清晰。”文韬道。 洛轩放下念慈的衣服,带着文韬和武略来到平南王府。 厨房里,有一些发霉的干粮,还有干掉的青菜,甚至还有一盘炒糊的青菜,发出馊味,洛轩瞄了一眼,转身走到她们曾住过的厢房,床上胡乱扔着条旧棉被,床头搭着换洗的衣服,床底下还发现一只鞋,看起来像是思飞的。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了。 “王上,这里有发现。”武略道。 洛轩走出房间,来到武略所指的位置,墙角处赫然有一个深深的脚印,因为府里没有人走动,加上最近半个月都没有下雨,所以脚印的纹路很清晰。他眉头一皱,莫非她们遭到不测了? 武略把鞋底的纹路临摹下来,然后去城里的鞋店询问。两个时辰后,有了消息。 这个鞋底的纹路,是属于南蛮国宫廷侍卫所有的。得知这个消息,洛轩突然想起,南蛮王给田德拉的那个承诺。如此看来,田德拉怕是已经不再城内,半个月应就随南蛮王离开了。 真是防来防去,就是没防她会利用南蛮王。 洛轩越想越生气,可气来气去却发现是自己给自己不痛快。可不是嘛,他在这里气的头顶冒烟,而她却在外面逍遥自在呢。 文韬武略和赵贤三人,看着王上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叫苦连天。文韬和武略一使眼色,左右攻击,把赵贤给推了出去。 赵贤气的只瞪眼,这两个没良心的。但还是无奈的端起茶水朝王上走去,“王上,请用茶。” 洛轩无视赵贤递过来的茶杯,抬头对着武略道:“带着这道圣旨,立即出发,本王命你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把他们带过来。” 武略憋着一张脸,一脸的不愿意。洛轩见状,冷声道:“武略,还不快接旨。” 武略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不过,他可以想象,接下来他必定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 到了两国交界处,正好是日落时分,南蛮王也在歇脚,就匆忙和相送的队伍告别。 匆匆往前赶了二十多里地,才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安营扎寨。安顿好后,南蛮王这才有机会召田德拉前来问个明白。 看着坐在上头的南蛮王,田德拉不知作何解释,╮(╯▽╰)╭,要是他知道洛轩找她的真正原因,八成会把她送回去,所以打死她也不能开口说实话。可南蛮王却不是个好糊弄的人,看他那厉眼就知道了。 正在她犹犹豫豫的想着编什么理由的时候,有人进来,递给南蛮王一封信。南蛮王看后,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接着就让人送她出去了。 他这一看,田德拉心里开始发毛,信上的内容该不会和她有关吧? 南蛮王今天没问出原因,明天或者后天定会找机会再问,再者,如果洛轩真的发现了什么,那么她们继续跟在南蛮王身边就不安全了,所以她决定,今晚就开溜。 武略不分昼夜,马不停蹄的往前赶,在第六天早上追上了南蛮王的队伍。南蛮王前天晚上已接到送来的书信,知道朔月的人早上到这里,所以让青云去迎他。 南蛮王和武略一起用过早餐,让人把田德拉她们带过来。 青云片刻回来,“王上,武大人,人不见了。” 南蛮王和武略大惊:“什么,人不见了?” “是,看里面的情形,应该是昨夜离开的。”青云道。 南蛮王凌乱了,昨晚才收到信,她人今天就不见了,他这可怎么给朔王交代啊? 武略更是一个头两个大,一个女人还带着两个孩子,咋还这么能折腾,可怜他不分昼夜的赶来这里,还没合上眼,又要四处去找人了。 南蛮王的人朝西南北三个方向找,武略则带着几个人朝回去的方向找。一口气跑了八里地,也没见到人,武略勒住马,顿了顿,有返了回去。 其实田德拉没走远,就躲在帐篷附近,她知道,一旦她人不见,那些人必定四处找她,可她带着两个孩子走不远,所以就干脆待在原地不动。 呵呵,他们千算万算,肯定算不到这点,所以田德拉笑的好不得意。 看着左右手的两个孩子,田德拉问:“念慈、思飞我们去哪里啊?” 念慈看着她,手乱指一通,思飞则是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娘,饿。” 田德拉想起昨晚一个侍卫提过,这东南方向有个小村子,想想她身上没什么干粮,所以干脆先去那里,找点儿吃的。母子三人抬脚走了十几米远,就听到一阵马蹄声,扭头一看,一行人骑着马朝这边过来,而领头的那个,看起来有些眼熟,待又近了些,她才认出来那人正是武略。 武略跳下马,朝三人走过来:“张夫人,请随下官回去吧。” 田德拉摆着一张脸,不理他,继续朝前走。 234 可恶的圣旨 田德拉摆着一张脸,不理他,继续朝前走。 “夫人,王上口谕,要下官不计任何方法,带人回去。”武略道。 “你权当没看见我们不就好了。”好不容易出来,就这么回去,可很不甘心啊!!! “夫人,请不要为难下官。”武略一脸的坚决,很明显,她要不同意,绑也要绑她回去。 田德拉气的直跺脚,用了二十多天的时间逃出朔月国,刚不用窝在箱子里昼伏夜出,也刚踏上南蛮的国土,她还没来得及呼吸这自由新鲜的空气,就被逮了!!! ~~~~呜呜~~~~,田德拉欲哭无泪,她咋就这么歹命啊!!! “夫人,请吧!”武略再次开口。 田德拉恶狠狠的瞪着他,大声吼:“知道啦!” 逃出去花了二十来天,可回去却用了两个月,主要是因为路上田德拉用尽办法逃走,可一次都没成功过,直到后来,她干脆放弃后,回去的速度才稍稍快些。 朔月城南门外,田德拉掀开车帘,一脸黯淡的看着城门上“朔月城”三个大字。想起三年前,她那时刚怀上念慈和思飞,带着飘飘和洛庭来到这里,心里怀着的是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可这一次,却相反,她不想来这里,而且是非常非常不想。 可心思一转,想起武略带给她的那道圣旨,田德拉就气不打一出来,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下这样的圣旨,太没人性了!!看老娘进了宫,不把你大卸八块。想到这里,她又大声吆喝着车夫快些赶路。 武略见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只觉得汗涔涔的。说实话,他也没想到王上会下那样的圣旨,无怪乎张夫人生气。记得那天把圣旨给她时,她看过之后冰着一张脸,扬手要把圣旨扔进火堆里,可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收回揣进怀里,且笑的好不阴险,他在一旁看着只打冷战。 ╮(╯▽╰)╭,武略长叹一口气,怕是这次张夫人进了宫,要把朔月宫掀个底朝天了。 为防节外生枝——田德拉逃跑,马车没回御史府,直接进了宫,被安排住进飞雪阁。 田德拉是正午那会儿进宫的,她气的一肚子气,饭都没吃,可直到太阳落山,也没见洛轩过来,她几次要出去,可门口有人守着,都被拦了下来。所以她是华丽丽的被软禁了!!! 吃过早饭,洛轩让人送消息到洛庭那里,说是张夫人和念慈思飞午饭前会进宫,安排在飞雪阁住下。 因为田德拉也没打招呼就撇下洛庭跑了,所以洛庭心里有气,想着她既然进宫,定会来找他,所以就窝在自己的寝宫不出门,等着她上门认错。可直等到天黑,宫灯都点上了,也没见到人,洛庭毕竟是小孩子,再也忍不住了,就去了飞雪阁。 飞雪阁里,田德拉正在给念慈和思飞夹菜,念慈最先看见洛庭,放下筷子朝他扑了过来,“哥哥,哥哥。”思飞见状,也扑了过去。田德拉则是一脸心虚的看着洛庭。 洛庭因为生着田德拉的气,所以冷着一张脸,不理也不看念慈和思飞。田德拉喊人进来把两个孩子带走,屋里只剩下洛庭和她。 “洛庭吃过饭没?”田德拉堆起笑:“过来一起吃吧。” 洛庭则是冷道:“我不饿。” 田德拉看着那张难看的小脸,咬着下嘴唇,泫然欲泣的看着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洛庭依旧不语,只是那张怒气冲冲的脸,稍微放松了些。 田德拉见状,猛扑过去,任凭洛庭怎么挣扎,就是不松手:“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好不好,下次我再也不打招呼就跑了······” 洛庭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见她哭成这样,也就不再和她置气,反过来安慰她:“我不生气了,真的······” “真的?”田德拉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真的。” 田德拉用袖子一拉,抹掉眼泪,“我就知道,果然是娘的好儿子。”这话以前说的太顺口,这一见到洛庭,她一激动,又溜了出来。所以赶紧捂住嘴,“说错了。” “娘把庭儿养大,就永远是庭儿的娘亲。”洛庭的眼中,田德拉才是那个最亲的人,连洛轩都不及,虽然洛轩是他的亲大哥。 田德拉一听,心里更酸了。 洛庭看着桌上的饭菜,道伺候的宫女道:“把弟弟妹妹带来,我们要一起吃饭。” 弟弟妹妹?严重的差辈,挨说是该叫叔叔的,田德拉想了想,决定找机会告诉洛庭事实。 吃过晚饭,洛庭没回去,睡在了飞雪阁。 这两个月来,田德拉天天想着逃跑,直到明白逃不了后才放弃,后来天天想着那道让人火大的圣旨,所以这段时间她闹腾的够呛,人受了一圈不说,还憔悴了许多,好久没好好休息的她,头一沾枕头上,就再也睁不开眼了。 话说,洛轩早就知道田德拉她们今日进宫,也知道她看过圣旨后,火气冲天,恨不得弄把刀把他大卸八块,所以他就没敢去见她。早上让人传信儿到洛庭那里,让洛庭先过去,利用她对洛庭的愧疚,好消消她的心头的怒火。 夜半,洛轩从逸轩殿出来,对着身后的赵贤道:“本王这样做,错了吗?” 赵贤自是不敢答是对或是错,只是道:“王上自有王上的考量、老奴不敢断言。” 其实洛轩心里比谁都明白,他的那道圣旨太过残忍,可是他也有自己的无奈,他给不了她想要的,可又想把她们都留在身边,所以也只能这么做,大不了,以后好好的补偿她就是了。 洛轩在飞雪阁门前停下,抬头看着上面三个金灿灿的大字。今晚风有些大,吹的挂在门口的宫灯来回晃荡。那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飞雪阁”三个字上,也是一阵明一阵暗的。这个场景,很像洛轩此刻的心境。 他站在门口,向台阶上迈出一步,之后却停滞不前。 赵贤自是明白王上的心情,站在后面自是不敢多话。 良久之后,洛轩终于迈出另一只脚,走进飞雪阁。 235 洛庭的问题 良久之后,洛轩终于迈出另一只脚,走进飞雪阁。 他轻轻的打开门,走进去。卧室里,四个人睡在一张床上。洛庭在最里面,念慈和思飞睡在中间,田德拉睡在最外面,还好床比较大,要不四人这么横七竖八的睡,怎么都装不下。 洛轩轻步走过去,把他们把被子拉好,在床头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 赵贤跟在后面,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开口:“王上,是否摆驾冬温宫?” 洛轩停下脚步,一言不发的看着赵贤。 赵贤低着头道,“冬温宫的冬梅今天下午来过,说是文贵妃玉体抱恙,却不肯看太医,便私下过来求见,求王上过去劝劝娘娘。” 王上久久不吭声,也不移动脚步,赵贤有些惶恐,自从那晚听到文贵妃训斥张夫人的那番话,王上就对文贵妃不冷不热的,也好久没去冬温宫,更没召见过她,每次都是文贵妃在书房或者逸轩殿外苦等好久才能见上一面。 赵贤自是捏不准王上的心思,以前四位娘娘中,王上对文贵妃最上心,可自从这张夫人出现后,就转移了大部分注意力。可要说王上喜欢张夫人吧,偏又下了那样的圣旨,摆明了把两人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走吧。”洛轩抬步。赵贤楞了一下,随即跟上去。 冬温宫的床榻上,俨然一副美人侧卧图,就连站在一旁的伺候的宫女也看直了眼。 洛轩没让人通报,直接走了进来,罗美婷听见沉稳的脚步声,缓缓的睁开眼,然后从床榻上下来,白衣飘飘的走到洛轩面前:“臣妾有失远迎,望王上见谅。” 洛轩一手扶起她,一起走到床沿坐下:“怎么不让人请太医?” “回王上,只是偶感风寒,无大碍。”说话间,她轻轻的咳嗽起来。 洛轩脸色不佳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宫女:“还不快请太医。”宫女领命,惶恐的退了出去。 太医很快过来,诊断后,开了几幅药,并叮嘱多加休息。 洛轩关切了几句,起身要离开。 罗美婷拉着他的胳膊,一脸的哀求:“王上,能留下陪陪臣妾吗?” 洛轩顿了顿,脑海里又回想起那晚御花园发生的事,终究还是拉开她的手:“本王还有奏折要批,改日有空再来。”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罗美婷你喃喃自语道:“我有做错什么吗?还是他厌倦我了?又或者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 飞雪阁卧室的大床上,洛庭、念慈和思飞已经醒了,可是田德拉还在呼呼大睡,三个人一字排开坐在床里边,看着田德拉的哈喇子顺着嘴角往下流。 念慈和思飞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洛庭,洛庭做嘘声的动作,然后趴在田德拉身边,捏起一撮头发,拿发尾在她脸上撩。田德拉条件反射的抓抓脸,然后一个翻身继续睡。 思飞见状,支着胳膊爬过去,捏住她的鼻子:“娘,饿。” 他稚嫩的声音在田德拉听来如蚊子叫一般,大手在空中挥了挥,头一转,鼻子脱离思飞的手,然后继续睡。不能怪她贪睡,实在是最近都没休息好,她太累了。 洛庭无奈的摇头,走到床尾跳下来,然后把念慈和思飞抱下来,带着他们洗漱吃早饭去了。 洛庭带着念慈和思飞,来到饭厅,桌子上已摆满丰盛的早餐,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念慈和思飞见状,飞扑过去,洛轩半蹲下来,一手一个把他们抱在怀里,三人好久不见,自是亲昵一番。之后见田德拉没有跟进来,洛轩问道:“你们的娘亲呢?” “觉觉。”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洛轩眉头微皱,也不管三个孩子的肚子,都日上三竿了还在睡觉,有点过分了。不过也好,趁着她还没醒,赶紧吃早餐,待会好有力气和她对峙。 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洛庭,洛轩道:“庭儿,吃完饭大哥有事和你说。”为了拉近和洛庭的距离,洛轩在他面前从不摆架子。 “姐姐还在睡觉,我还要照看弟弟妹妹。”洛庭自是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找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推脱。 “带着念慈和思飞一起,没关系的。”洛轩道。洛庭自是不再多说,专心的吃着早餐。 吃过早餐,洛轩把人屏退,留文韬和武略在门口站着。 洛庭一脸迷惑的看着洛轩,指着自己道:“慈慈和飞飞要叫我叔叔?” 洛轩点头。 洛庭又指着洛轩道:“他们要叫你父王?” 洛轩又点头。 “可是?”洛庭皱着一张脸,“可是姐姐说,子清哥哥才是慈慈和飞飞的爹爹啊?” “你的子清哥哥也是念慈和思飞的干爹,不过大哥是他们的亲爹。” 洛庭接着问:“可慈慈和飞飞是姐姐生的,可为什么要跟姐姐叫奶娘?” 这个才是最关键的问题,也是洛轩最不想回答的问题,“因为某些原因,大哥不得不这么做。”洛庭长大后,会渐渐的明白这些,所以洛轩就把实情告诉了他。 “什么原因?”洛庭追问:“娘亲就是娘亲,为什么要叫奶娘。” 洛轩不知该怎么解释,说要顾及王室的颜面吗?可很显然,洛庭现在还不能理解这点,“等你长大就明白了。”洛轩只能这么说。 洛庭不甚明了的看着他,低喃道:“娘亲就是娘亲,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洛轩自是找不到话去做更多的解释,看着抱着他腿摇晃的念慈和思飞,说不上心头是什么滋味。 田德拉睡了很长很长一觉,一直睡到隔天晚上,睡的是非常非常饱,浑身都是力气,正好可以找某人算账去。 她胡乱的洗把脸,把头发稍微在整理下,这才走出房间。 在走廊处,一拐角,正好听到饭厅里念慈和思飞稚嫩脆亮的声音。田德拉暗叹,还好有洛庭在,要不他们两个该饿坏了。 她勾起嘴角,浅笑着朝饭厅走去,走到门口,右转身,一抬头,她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236 请王上亲自宣读圣旨 她勾起嘴角,浅笑着朝饭厅走去,走到门口,右转身,一抬头,她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心头的火蹭蹭的直往上冒,田德拉感觉头顶已经冒烟了。 也没经人通报,她就这么突然出现,洛轩感到有些尴尬,轻咳两声,示意她坐下吃晚饭。 田德拉堆起笑,款款的走过去,福身道:“奴婢给王上请安。”看看,她之前还是个张夫人,一道圣旨,她从孩子的亲娘变成奴婢,成了两个孩子的奶娘,这让她情何以堪,这该死的混蛋, 她是孩子的亲娘,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他凭什么一道圣旨断绝她们的母子关系。 看她皮笑肉不笑的,眼底还飘着刀子,洛轩别过头,看着满桌子的菜,“饿了吧,快坐下来吃饭。” “奴婢不敢。”田德拉咬着牙挤出四个字。 “让你坐你就坐,难道还想违抗命令不成?” “奴婢不敢。只是奴婢何德何能,竟有此荣幸和王上同桌共进晚膳。”田德拉抬头看着洛轩,说的毫不真诚。 洛庭看着两人神色,很识相的拉着念慈和思飞离开。 “等等。”田德拉喊住他,“坐下来吃饭。” 说着她拉三人过来饭桌,把洛轩凉在另一边,见他仍旧没想走的意思,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不该走的走,该走的偏黏在这,这人是不长眼,还是脸皮厚咋滴?” 她这话够直白,明白着就在撵人,如果是明白人,也该起身识相的离开,可越是这样,洛轩越不走。 洛庭看洛轩脸色不好,再看看田德拉的脸色,连忙低下头扒饭。 洛轩失笑,“你不是自称奴婢吗?你不是不坐吗?” “我,这个奴婢,在和自己的儿子女儿吃饭,又不是和你。”田德拉顶回去,中间有几个字还咬的特别重。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洛轩还是没起身,田德拉做无语状:“洛庭,你说什么动物的皮比较厚?” 洛庭愣着想了一会儿:“猪皮吧。”说完之后,才意识到洛轩那能杀人的目光,赶紧把头埋进碗里。 这个死女人,竟然说他脸皮厚,还比作猪皮,真是、真是气死他了!!!洛轩怒气冲冲的抬起手臂要拍桌子,可是看着念慈和思飞正一脸无辜的看着他,硬是压下心头的怒火。她不是不想看 见他,不想他在这里吃饭嘛,他偏不走,偏在这里吃饭,气死她气死她。 洛轩端起碗,开始大口大口吃饭,丝毫不理会某人看苍蝇死的眼神。 田德拉很想大吼,可是身边还有三个孩子,只能强忍着。她咬牙看着他,恨不得手里有个苍蝇拍,狠狠的朝他拍下去,拍死之后,丢在地上,然后拿起鞋子再狠狠的拍几拍,然后再拿扫帚扫出去。 一餐饭好不容易吃完,洛庭怕消化不良,带着念慈和思飞到院子里玩耍去了,留下两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见三个孩子跑远,门口只有赵贤在守着,田德拉这才拿出圣旨,“你到底什么意思?” 洛轩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田德拉皮笑肉不笑:“那解释下可好?” 洛轩:“上面写的很明白,不需要特别解释。” “可我太愚钝,不明白啊?”她抬眼看着他:“什么念慈和思飞是你沦落民间的孩子?什么孩子的生母已逝?什么由张夫人收养?什么招张夫人进宫以奶娘的身份继续抚养孩子?” 说着说着她冷笑:“你不觉得你应该要好好是解释解释吗?凭什么你说要进宫就进宫,凭什么你说要认孩子就认孩子?凭什么你去定位我的身份?凭什么,你到底凭什么?” 洛轩一挥手,田德拉手中的圣旨落地,“凭本王是王上,是朔月国的王,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好,很好,非常好!”田德拉弯腰捡起地上的圣旨,“那就请王上亲口宣读这个圣旨吧。” “王上请!”田德拉双手奉上去:“请王上亲自宣读。” 守在门口的赵贤听见里面的争吵声,早早的开溜,躲的远远的。洛轩找不着赵贤,只能在田德拉的逼迫下,接过她亲手奉上的圣旨。 “王上能亲自宣读这道圣旨,可是我田德拉的荣幸。”田德拉恭敬的说道,然后腿一弯,跪在地上,“请王上宣读。” 洛轩看着一阵揪心,整张脸绷的紧紧的,“你不要逼我!” 田德拉抬起头,无所畏惧的看着他:“是谁在逼谁啊?呵,王上是一国之主,这都看不清楚吗?” “这飞雪阁是王上母后的居所,所以王上是在这里长大的吧?”田德拉接着道:“不知先王和王后知道王上下这样的圣旨,会是什么反应?是不是会拍手称好啊,王上?” 这句话,说的洛轩羞愧难当,更是无地自容,如果父王和母后知道他这么狠心,定会很很失望。 “王上,时候不早了,赶紧宣读圣旨吧。”看着洛轩连圣旨都没打开,田德拉继续说:“王上,怎么不宣读啊?是不是口渴了?要不,给王上倒杯水润润嗓子?” 这和他预料的差别太大,原以为她会火气冲天的找他大闹一场,所以他早做好了被她打被她吼的准备,可是她不哭也不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要求他亲自宣读圣旨。 如果她大闹一通,洛轩心里会好受很多,可她却这样跪在地上,一副你若宣读我就顺从的模样,倒像刀子似的,一下又一下的,划的他浑身疼痛。 这圣旨是他亲自写的,写的时候就心痛的厉害,如果再由他亲口宣读,好比在凌迟自己。所以,他不敢打开,不敢再看到上面的字,更不敢亲口宣读!!! 洛轩定定神思,把圣旨打开,叠在一起,走到烛台前,把圣旨点着。 “王上,使不得。”田德拉上前拦住:“这可是圣旨,可是给我的,怎么能说烧就烧了呢?” 洛轩斜眼看着她。 田德拉继续道:“这可是王上的圣旨,还是亲笔的,这是多大的荣耀啊,我可要好好的收起来,等那天老了,还能拿出来给我孙子看看呢。” 看着她的假动作,和一脸的得意,半晌,洛轩冷冷的挤出三个字:“你赢了!” 237 好好谈一谈 看着落摊在地上的灰烬,田德拉笑的好不得意,缓缓的走过去,蹲下身,灯光下,依稀可见灰烬上面的字迹,她伸出手指轻轻的一戳,塌了一块,再戳,又塌了一块,田德拉哈哈大笑两声。接着又往上戳,一直戳的支离破碎,仿佛不解气似的,她又用脚去踩,顿时烟灰纷飞。 逸轩殿里,洛轩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想把孩子留在身边,也想把她留在身边,可是她毕竟曾嫁入过张家,也入了户籍,在世人眼中就是子清的人,张家的儿媳妇。子清早逝,现在她又成了寡妇。 他是一国之君,就要顾及国家的颜面,所以不可能让她以孩子生母的身份入宫,所以想来想去,就想出这么一个主意:念慈和思飞的生母已逝,因为时局不定,两个孩子的安全暂由田张夫人抚养,现在内忧已除,政局的稳定,所以决定接两个孩子回宫,顾及孩子还小,便把她以奶娘的身份召进宫。 主意定下来后,写圣旨却用了一整晚的时间,而写好后,他就再也没打开看过。他不敢面对写圣旨的那个人,那个人太狠心,竟让人骨肉分离,所以他不去看,就一直自我催眠:写圣旨的人不是他。 知道她们进宫的那一刻,他很想冲出去看他们,可却不敢面对她的怒气。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走进飞雪阁吗,做好准备承受她的怒气。可却没想到她竟然换另一种方式面对他,这种平淡的方式,却比发怒更有杀伤力。 以前觉得她只是有点小聪明,现在看来,她是真人不露相,要不怎么会如此冷对的应对此事,把他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逼的他不得不亲手烧掉圣旨。 ╮(╯▽╰)╭,难道除了放她走,就真的就没办法留下她吗? 住进飞雪阁的第四天,田德拉正颓废的晒着太阳,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突然,外面的说话声,引起她的注意。 “放肆,本宫要进去,还不快让开。” 这不是贾柔的声音吗?她过来干什么?田德拉脑海中里想起那天晚上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 “娘娘,没有王上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入内。”门口的侍卫答道。 “姐姐,我们还是离开吧,如果硬闯,王上会怪罪的。” 这个是欧湘琴,田德拉心思一转,这两人要过来找茬吗? “妹妹,难道你不想知道里面住的是何人吗?”贾柔道。 接着就没了声音。 原来如此,怪不得洛轩让人在门外守着,原来宫里的人都不知道飞雪阁里住的是她—田德拉。 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她还奇怪呢,要是两个女人知道她们母子和洛轩的关系,依照她们的性子早就找上门了。 只是,她们真的就见不得人,要这么在飞雪阁带着,被关在宫里一辈子吗?田德拉心思一转,决定找洛轩谈谈。 之前是不想看见洛轩,这会儿田德拉这是站在门口翘首以盼,像个等候丈夫归来的小妻子。她站了两天,也望了两天,可就是不见洛轩过来。田德拉思忖着,难不成那晚她做的过了头,搞的他到现在都没缓过来?他真的不会这么点气量吧? 话说,洛轩自那晚从飞雪阁回来后,就一直想着怎么安置她们母子三人,再加上,那晚田德拉跪在地上,求他宣读圣旨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回放,特别是她泛起在眼底的冷漠与疏远,每每想起,心就揪作一团。 所以从赵贤口中得知,她这两天一直在站在门口张望,似在等他时,心里一惊,迫不及待的就朝飞雪阁走去,可走到半路,又缩回了脚步,他这么匆忙过去,会不会自作多情啊? 想了又想,洛轩又回去了。 跟着后面的赵贤糊涂了,刚不还挺高兴的嘛,怎么一会儿脸色就变了? 一连五天,洛轩都没有过来飞雪阁,田德拉就纳闷了,不是非要认孩子,非要接三个人进宫嘛,现在算什么,竟然把人丢在这里不管不问!这么一想,田德拉心头的火又蹭蹭的上来了。 ╭(╯^╰)╮,不来拉倒,我田德拉还不稀罕呢!!! 其实洛轩每天都有来,只不过都是在半夜,母子三人都熟睡的时候。 这天半夜,思飞要下床尿尿,田德拉要下床,却没看到鞋子,掀开床单一看,竟然在床底下,可她睡觉前,明明就摆好的,怎么就跑到床底下了?难不成有人半夜来过?会是洛轩吗? 于是第二天晚上,田德拉就躺在床上装睡,果然,房门被轻轻的推开,迎着门口的灯笼,一道长长的影子映在屏风上,影子越来越近,最后清晰的印在屏风上,然后饶过屏风,走到内室,点上灯。 “你怎么老是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儿啊?” 突然身后响起声音,洛轩吓了一条,手一抖,差点把烛台碰倒!!! “是你见不得人?还是我们见不得人啊?”田德拉最看不怪洛轩这点,不知道只是对她这样,还是咋滴,老是偷偷摸摸的,仿佛谁见不得光似的。 被抓包的洛轩有片刻的窘迫,可听她一开口就冷嘲热讽,心里很不是味,“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刻薄?怎么说我都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过来看他们天经地义。” “你可以白天过来啊,我又没拦你。”田德拉白他一眼,这两天念慈和思飞见不到他,老是念着,可他倒好,却在大半夜的摸过来, “你不是不愿意看见我。”想起那晚她眼底的冷漠,他做解释。 “你咋这么聪明呐。”田德拉竖起大拇指:“只是,大哥,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不想见你啊?”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想见我?”洛轩的眉梢微翘,一脸期待的看着她看,难不成这几天她真的在等他过来?? “我有这么说吗?”田德拉打死也不会承认刚才那句话是她说的。 “有,你刚才说: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不想见你啊?”洛轩重复。 “我怎么不记得。”田德拉是硬着头皮不承认,洛轩也只能不可奈何。 238 谢谢 “我怎么不记得。”田德拉是硬着头皮不承认,洛轩也只能不可奈何。 瞄一眼床上熟睡的念慈和思飞,田德拉对他勾勾手指头:“你,出来,我有事给你说。” 田德拉在客厅前的台阶坐下,洛轩跟着出来,挨着她坐。 “你打算怎么安排我们?”她很直接的说出来。 洛轩沉默,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想好怎么做。 “三年前,我是一带着儿子寄人篱下的寡妇看,因为某些原因我们不得不离开江城,那个时候我和洛庭、飘飘,怀着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满怀憧憬的来这里,在来时的路上,却发现自己怀孕了。想你是知道的,寡妇怀孕是多么伤风败俗的事儿,要是让人知道,是要浸猪笼的。还有洛庭,他那时才五岁大,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 “在朔月城落户后,除了张罗生计外,每天还发愁肚子里的孩子,我那时候就在想,如果能再次和孩子的父亲相遇,那该有多好,或许我就不用这么烦恼了,可这些终归只能想想,现实生活摆在那里,不是光做白日梦就可以的。所以我犹豫了很久,想着是胡乱找人嫁了还是独自抚养孩子长大?” 洛轩看着她,满脸的愧疚,“我一直以为喝了避孕药就不会怀孕,所以就没往这方面想。” “那药太苦了,我没喝。不过还好我没喝,要不也不会有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子。”田德拉浅笑,眼底带几份嘲讽:“再说了,随便和陌生人上床,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的眼神和口气,让洛轩心头一颤:“我,” 田德拉打断他:“还好,后来遇到子清,因为他的出现,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只是,没想到,在我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会再次遇到你。” 看着她的眼神变的黯淡,洛轩想,那个时候她应该挣扎了很久! “我想了很久,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这些。”田德拉叹口气:“可事情已经这样了,说不说又能改变什么呢!” 洛轩尤清晰的记得,在子清那里,乍见她时的吃惊和再次相见时,对她的鄙视与污蔑。可当时的他偏偏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木已成舟,他们没办法改变事实,又或者让时光倒退! 田德拉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的。绑架洛庭、进宫、挨板子、下毒、念慈受伤、黑衣人突袭、怀孕、打胎、捉奸等等。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发生,简直要让我崩溃,甚至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害怕。” 田德拉话锋一转:“我这个人平生没什么大志,好吃好喝好睡,平时能挣点小钱花花,然后乐乐呵呵、自由自在的就行,对念慈和思飞也是如此。” “以后那些事不会再发生了。”洛轩保证。 对于他的保证,田德拉是相信的,可是,“后宫的争斗从来都不曾间断,对于后宫的女人,你摸得准每个人的心思吗?” 洛轩沉默,他的确摸不准每个人的心思,就如罗美婷,也有让他震惊的一面。 “再者,你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孩子,你能保证他们不会为了王位,相互争夺残杀吗?”以前宫廷戏看太过,导致她对宫廷不大感兴趣,再加上,之前发生的事情,她更是要远远避之。 “你保证不了,对吧?” “可这是将来的事情,都还没发生,你是不是忧之过早?” “我也觉得自己想太多。”有时候她看起来,满不在乎的,可谁知道,她心底却有个阴暗的小角落,严重缺乏安全感。 “什么都不要想,安心住在这里吧。”洛轩道。 “你在开玩笑嘛?”田德拉不置信的看着他,“你打算让我们一辈子住在这里吗?” “我没有,只是还没想到办法。” “其实办法很简答,放我们走人就好,别再扯那些有的没的。”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洛轩拖拖拉拉的,他不烦她都烦了。而田德拉说了这么多,也终于绕到正点上。 “你们不许走。”洛轩正色道,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她就是想说她要离开就对了。 田德拉重重的叹气,“那你还想怎么办?拖了这么久,你左不走右不行的,仍旧在原地打转,到底是为哪般?你怎么就不能像处理国事一样,果断一点,坚决一点?” “我。”洛轩语塞,是啊,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对于念慈和思飞,我没有不让你认他们啊?只是咱们能不能低调些,不要闹的这么大,你知我知就好?其实,话说回来,你那道圣旨下的的确不咋滴,你以为那么说可以堵住天下人的嘴吗?恰恰相反,只会欲盖弥彰,让事情愈演愈烈。整个朔月国的人都知道,右丞相家里娶了个寡妇儿媳,还生下一对龙凤胎,这事儿御史府里里外外也都是知道的,你能堵住一张嘴,十张嘴,一百张嘴,一千张嘴呢?所以,到最后,你既损了颜面,又落人话根儿。” “所以,我拜托你,不要再自取其辱,一切到此为止吧!”田德拉无所畏惧他眼底的寒意,直愣愣的看着他。 她的话太过直白,呛的洛轩下不了台。洛轩自认为所做的一起,无非是不想失去他们,却为何到最后反而让她看轻?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看着洛轩一直沉默不语,田德拉更加失望,“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优柔寡断,像个男人一样爽快一点?” 这么伤人的话都说出口,可见田德拉是多么的失望透顶。 而洛轩显然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严重伤到,他收起心思,正色道:“你真的就那么想离开吗?” “是。”田德拉十分肯定的点头。 “如果我非要你留下来呢?” 田德拉不吭声,却是一脸的抗拒。 “如果说,我喜欢你,你会因为这个理由留下吗?” 洛轩突如其来的告白,让田德拉震惊,可是世事哪有如果,所以这个条件不成立。 所以她的答案是:“不会。” 洛轩起身,头也不回的大步朝门外走,快走到门口时,止步:“明早送你们离开。” 田德拉楞了一下,随即道:“谢谢。” 239 这次真的要走了 洛轩走后,田德拉一个人又在台阶上坐下来。 他已答应明她离开,这正是她想要的,可为什么她没有感到轻松,反而心里沉甸甸的?之前还害怕他抓到,就一心想着去南蛮国,现在好了,他不管了,她想去哪里都可以,可却迷茫起来,不知道要去哪儿了? 她在外面一直坐到天蒙蒙亮,正想着要不要回去收拾东西时,武略走了进来,说是马车已经备好,稍后就可离开。 进宫的时候她什么都没带,所以也不需要怎么收拾,只要不把念慈和思飞落下就行,不过洛庭那边怎么交代,如果她这次还是一声不吭不走,洛庭肯定不会再原谅她的,这可怎么办才好?她之前在宫里住了三个月,所以对这里也是相当的熟悉,所以如果去找洛庭也无不可,可要怎么开口才好。 ╮(╯▽╰)╭,不管怎么说,怕是洛庭还是会认为她不要他了。 田德拉站在飞雪阁门口犹豫了很久,看看天色,再看看等在门口的武略,一咬牙,决定不去找洛庭。 朔月宫的南门越来越近。田德拉止步,看着那高大雄伟的南门,然后回头再看看来时的路。 过了这道门,也就和洛轩再无瓜葛!!! 过了这道门,也就断了她和洛庭的联系!!! 过了这道门,也就意味着她自由了!!! 转过头,看着外面微亮的天空,本来有些沉重的心稍稍轻松些,她抬起脚,加快步伐朝南门走去。 “站住!”突然,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划破这个宁静的清晨。那是洛庭的声音,田德拉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你又撇下我!”洛庭站在她身后两米处,怒气冲冲地看着她,因为被撇下过一次,洛庭对田德拉很不放心,怕一不留神她又跑了,所以让一个小太监在飞雪阁门外守着,而他一接到消息,胡乱传了件衣服就跑出来了。 “对不起。”田德拉扭过身子,一脸的愧疚,“我不是故意的。” “好,我不怪你。”洛庭摆着一张脸,“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真的?”田德拉一听,立马抬起头,“好,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洛庭心里笑翻了,可仍是摆着脸:“带我一起走!” “什么?”田德拉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这、这不行,万万不行。” “你反悔?”洛庭抬高下巴,“我不管,反正你刚才答应了,我就要跟你走。”说着洛庭越过她,朝南门走去。 “不要胡闹。”田德拉拉住他的胳膊,一脸无奈:“你是二王子,理应住在宫里的,怎么能跟着我呢。” “我不要待在宫里,这里一点都不好玩。”宫里又闷又无聊,也没有人和他玩儿,整天除了看书就是练剑,老没意思了。 “洛庭,你的家就在这里,你要和家人住在这里,所以不能跟着我们。”话是这么说,可洛庭是个爱动的孩子,一会儿都闲不住,怕是在宫里待个一两年,性格也会变的和洛轩差不多。 “你们也是我的家人,不是也不住在这里吗?”大哥说,念慈和思飞要跟他叫叔叔,那么,也就是说他要跟姐姐叫大嫂,大嫂不喜欢住在宫里,他也不喜欢,所以他要跟着大嫂一起走。 田德拉楞了一下,随即道:“洛庭,王上是你唯一的亲人,你走了,他就没有亲人了。”她把念慈和思飞带走,已经很残忍了,如果再带走洛庭,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所有的亲人都不在他身边,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洛庭低下头,大哥的确对他很好,他也渐渐的不讨厌他了,可是他真的不喜欢住在宫里,好想与大嫂,还有念慈、思飞住在一起,“大嫂,求求你了,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听见“大嫂”两个字,田德拉浑身抽筋,看周围除了武略之外,貌似其他人没有听到,“我不是你大嫂,不要乱叫。” “可是大哥说”洛庭还没说出口,就别田德拉捂住了嘴巴。 “你不要乱说话。”真是气死她了,听见大哥两个字,田德拉就知道洛轩已经把实情告诉他了。而经洛轩来回这么一折腾,他和她们的关系已是公开的秘密,这么一来,她总觉得早晚会出问题的。 洛庭不解的看着她,田德拉也不想做解释,别开眼:“总之,你不能跟我们走。” 洛庭眼珠子骨碌一转,:“你不让给我跟,我就事情告诉大家。” “嘿,臭小子,能耐了,竟然敢威胁我?”田德拉用手指点他的额头。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南门前,谁也不肯妥协,眼看着天就要大亮,田德拉急的直跺脚。 “小老头,乖,回去好不好?”田德拉低声哄他,“等过段时间姐姐回来看你的。”洛庭显然不信她的话,虽然她也只是随口说说的,可还是有些受伤。 “我不回去。”洛庭铁了心,要跟着她离开,“你看看我,现在面黄肌瘦的,多可怜啊!” 田德拉眼神一黯,洛庭的确瘦了很多,而且身上的那股机灵劲也快磨没了,更让她心疼的是,洛庭看起来不快乐。 洛庭见她动摇,更加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像个可怜的小狗。看着他那眼神,田德拉越来越心软,最后也升起带他离开的念头。 田德拉转头看着武略,武略则被看的浑身发毛,忍不住咽咽口水,后退一步。 “武大人,能不能麻烦你,转告王上。”田德拉堆起笑:“我要带洛庭走。” 这话,武略可不敢转告,眼前这位可是二王子,是王上找了多年的亲兄弟,哪能说带走就带走,武略抱拳:“请夫人不要为难下官。” “不为难的,一句话的事情而已。”田德拉把话说的轻松无比,可是武略却是越听越头疼。 “夫人,下官真的无能为力。”武略道:“还请夫人亲口和王上说明。” 她疯了!!! 好不容易走到南宫门,离自由也只有一步之遥,再者,要她再回去见洛轩,万一他反悔,不让走人怎么办?所以田德拉打定主意,不去见洛轩。 “小老头,我们走。”见武略这样,田德拉决定来硬的。 240 要出城了 “小老头,我们走。”见武略这样,田德拉决定来硬的。 武略怕动粗的伤到人,所以只是站在她前面拦住,可是田德拉左转右闯的,倒往前走了好几步,这下离宫门更近了。“夫人,您就不要为难下官了!”他堂堂一七尺男子汉,竟然拿她无可奈何,再由她这么闹下去,怕是她就要带人出宫了,想到这里,武略想哭的心都有了。 “你拦不住我们的。”洛庭看着武略,笑的一脸得意。 听这话,武略真的要哭了!!! 要是平常人,大不了他刀一抽,架的那人的脖子上,再不就是五花大绑,丢过去。可眼前的一位是二王子,他得罪不得,另外一位,虽说夫人长夫人短的叫着,可她和王上的关系,他是再清楚不过的,所以更是动不得。看着四下尚未有人经过,武略那个叫着急。 正在武略一筹莫展的时候,文韬出现,武略一脸雀跃的看他走过来。 田德拉和洛庭也看见了文韬,心中暗叫不好,两人一使眼色,趁着武略不注意朝门外跑去。武略欲开口叫城门的侍卫拦住人,却被文韬阻止,然后朝他使眼色。武略这才看见不远处王上的身影。 赵贤跟在后面,开口:“王上,就这么让二王子离开吗?” 洛轩眼睛动了动,道:“赵贤,你在宫里多少年了?” 赵贤不明白王上为何这么问,但还是据实以告:“三十六年了。”他十八岁进宫看,今年已经五十有四,伺候过先王,也是看着王上长大的人。 “你在宫里快乐吗?”赵贤又问。 赵贤纳闷,王上怎么竟是问些奇怪的问题:“能伺候王上,老奴就已知足。” 这话别的人听着或许是场面话,但洛轩知道不是,赵贤这在宫里呆了大半辈子,所有的心血和精力几乎都费在他身上,最大的心愿莫过找到二王子和看他子女绕膝,可惜这次他终究还是失望了。洛轩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期望她和洛庭能回头,可是两人只向往这外面的世界,恨不得把这里撇的一干二净。 他看的出来,洛庭在这里过的很不快乐。他曾掏空心思,把最好的一切给他,讨他欢心,却不曾见他真正的开怀大笑,他原以为他不习惯宫里的生活,不习惯和他这个大哥相处而已,可她进宫的那几天,不管是面对谁,他都能绽开笑容,那是真实的、发自肺腑的笑声,就连听的人,也会在不经意中,感染到那种快乐。 而他在这一刻才明白,不是洛庭不适应宫里的生活,也不是不喜欢他这个大哥,只是他喜欢的是那种不带束缚、能带给他自由快乐的感觉。而这些,他不能给洛庭,也不能给田德拉。 想到这里洛轩重重的叹气:“只要他们快乐就好。” ************** 出了南门,两人在舞阳大道上狂奔,可怜抱着两个孩子的田德拉,胳膊终于酸的撑不住了。 “停、停、停。”她气喘吁吁的停下,“快把老娘累、累死了,快、快下来,站稳了。”在出宫门的时候,念慈和思飞就醒了,可田德拉怕武略追上来,便没放两人下地。 看看后面没人追来,田德拉松了一口气,不过也有些奇怪:武略怎么没追过来?是不是那个文韬给他说了什么?还是暗处已经安排了人?想到这里,田德拉四下张望,左右没人,前后也没人,下面只看得见她的脚,上面是两只鸟儿扑棱棱的飞过。 “娘,尿尿。”思飞眼巴巴的看着她。 “娘,尿尿。”念慈也眼巴巴的看着她。 田德拉左右看了一下,然后指着右手边的小巷道:“喏,去那里尿吧。” 念慈和思飞兄妹两个手牵手的过去了,洛庭却一脸的无奈,“喏,斜对面就有个茅房。” 田德拉无所谓的挥手,“哎呀,太远了,再说,她们还小,掉坑里怎么办。” 噗···洛庭要吐血了···虽说小孩子在街上尿尿无所谓了,可事实是茅房就在前面啊!!! 两个萝卜头回来后,四个人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终于洛庭问出口:“我们现在去哪里?” 田德拉摇头表示不知道,他们现在舞阳大道,这个位置离丞相府最近。想到丞相府,她想起来好久没见爹娘,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反正还没想好去那里,不如就去丞相府先去看看爹娘,顺便蹭点东西,把肚子填饱。 四人说走就走,一盏茶的功夫,就手着牵手的来到丞相府门外。开门的家丁开门一看,愣住了,然后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老爷,夫人吗,少夫人回来了······” 他这么一嚷嚷,把整个丞相府都吵醒了,一时间丞相府热闹起来。四人进客厅刚坐下,就见张祖名和王瑶进来。 王瑶看见她,楞了老半天,然后扑上来,抱着她大哭起来,而张祖名在一旁念着:“这不是都好好的嘛,哭什么哭。” 转头看着念慈和思飞,王瑶这才收起眼泪,却抱着两个孩子笑起来。 田德拉在丞相府暂住下来,期间也获知,外面的人都知她痛失丈夫,未免睹物思人,三个月前投奔道外地的亲戚家,调整心绪去了。而她回来的消息,除了丞相府的人,也没人知道。田德拉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让这个谎言继续下去,不过这次是真的要离开这里,再也不会来了。去向她也想好了,准备两天后出发。 张祖名和王瑶两人,仿佛早就知道她的决定似的,她宣布这个决定时,两人没有吃惊,更没有反对,只是一个劲的叮嘱她。 这天早上,天还没亮,四人就走出丞相府,一辆马车正站在门口,定眼一看,赶马车的竟然是姜秋水和马跳跳。 和爹娘告别后,四人上了马车,朝东门出发,车里三个孩子继续睡觉,田德拉因为毫无睡意,便掀开帘子和两人说话。 田德拉对姜秋水道:“怎么不回去,你主子不要你了?” 241 逼他返回朔月城 途中,田德拉对姜秋水道:“怎么不回去,你主子不要你了?” 姜秋水一愣,随即道:“我主子可不就是夫人吗?” “少贫嘴,你知道说的是谁?”田德拉瞪他。 姜秋水呵呵笑道:“是啊,以后只能跟着夫人混了。” 听他这么说话,田德拉和马跳跳都笑了,因为这个姜秋水说话越来越上道,越来越有田德拉的范儿了。 突然她想起来,马金玉没和他们一起来:“马金玉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 姜秋水闻言,转过头专心赶马车,马跳跳看着她,支支吾吾的说:“他进宫了!” “进宫?他去宫里当差了?”田德拉又问,可如果说是当差也不可能啊? 马跳跳看着姜秋水,姜秋水咳嗽了一声,马跳跳这才低下头道:“孩子快要生了。” 孩子?田德拉一惊,这才想起来,唐雅诗已怀孕九个多月,现在应该就要临盆了,她顿顿神思,“他又不是接生婆,进宫干吗?难不成是偷偷进宫的?”这马金玉也真是够信任二人,竟然把事情告诉他们两个,也不怕两人说漏嘴了。 马跳跳点头,“大哥只是不放心,隔三差五的过去看看。” 作为孩子的亲生父亲,放心不下悄悄的过去看看她可以理解,可这个隔三差五就不赞同了,朔月宫不是别的什么地方,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再者,虽说那里是冷宫,可万一被抓了,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事端。 马跳跳继续道:“文贵妃说,孩子生下后不能留在宫里养,所以要送出到外面。文妃娘娘知道后,就让人捎信给过来,说是孩子一生下,就让大哥带走。”说着,他叹息一声:“这两日,怕是要生了。” 一提到罗美婷,田德拉就想起那晚在御花园里,她说的那些话,心里就又不舒服。可是,洛轩对此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为何她却揪上了??? 越想田德拉越不舒服,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马金玉和唐雅诗,在凉亭里被当私通捉住的那晚,投信引洛轩过去的那个高密者。 太阳偏西时,一行人来到朔月城东边的荷花镇,找了家客栈住下。用饭时,田德拉越想越不安,于是在饭后单独叫姜秋水出来,让他回去找马金玉,直到孩子生下后,两人一起回来。 姜秋水自是不肯,来之前,王上对他特别交代,要他保护好四人的安全,不得马虎。 “不行,你一定要去。”田德拉很坚持,“也就几天的时间,我们就住在这家客栈,等你们回来,放心,我不会撇下你们走人的。” 任由田德拉磨破嘴皮,姜秋水仍旧是没点头答应,田德拉一跺脚:“好,你不去,我去还不行么,不过,你要记得帮我照看好孩子,万一我不小心把命搭进去了,你可要好生的带他们长大。” 见她作势要离开,姜秋水上前拦住,“我去,夫人,我去还不行嘛!” 临走前,姜秋水对马跳跳好生的交代一番,这才快马扬鞭离开荷花镇。 242 总算安全了 荷花镇虽说是个小镇,但却是从东边进城的必经之路,所以进进出出倒是无比热闹。田德拉是个坐不住的人,第二天就上街去了,把姜秋水和马金玉两人都抛到了脑后。 一连三天,几个人玩的好不乐乎,到了第四天早饭时,洛庭问起以后是不是就在荷花镇住下不走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姜秋水已经走了整整三天。于是乎,田德拉开始担心起来。 第五天的时候,两人还没回来,田德拉有些坐不住了,心里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进城去探探情况。眼看着太阳落山了,天黑了,月亮慢慢的也慢慢的爬上来了,她整个人也越发的忧心了。 “姐姐,你怎么还不睡觉?”洛庭半夜起来上厕所,见她屋里灯还亮着,便敲门进来,两人的关系现在是姐弟,念慈和思飞开始改口叫叔叔,虽然听着有些别扭,好歹不差辈了。 “今晚的风有点大。”呼啸的而来的风卷起树叶乱飞,夜空中飘过的乌云时不时的遮住月亮。 “是有点大。”想起离开的姜秋水,洛庭道,“姜护卫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不急,应该快了。”她口中说不急,心里却急的要命,总怕他和马金玉有个三长两短的。 这还叫不急,两只眼直勾勾的直往外瞧,都快脱窗了。洛庭知道姜秋水去办事了,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看姐姐这表情,他直觉认为不是什么好事!!! 洛庭在她房里待了一会儿,就回去睡觉了,田德拉死撑到大半夜,也不知什么时辰迷迷糊糊的爬上床,,可刚闭上眼,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田德拉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 隔壁是姜秋水的房间,可是等了好久也没听到有人开门,接着脚步声从她门前经过,也越来越远,直到什么都听不见。 被这么一闹,她的睡意全无,虽然头疼的厉害,两眼也涩的厉害,可却怎么都睡不着,于是她干脆下床到外面走走。不知不觉中来到小河边,河沿的树下有块石头,她走过去在上面坐下。然后捡起土疙瘩,有一下没一些的朝河里丢。 突然有个影子在眼前晃,田德拉嫌碍眼,伸手去挥,却借着月光看到,那是一条蛇,顿时田德拉尖叫:“蛇啊!”她话音还没过,眼前一亮,“啪”一声,那条蛇掉在地上,再一看,那条蛇竟然已被分成两半,而之前那一闪而过的亮光,竟然就是一把匕首。 “谁?”田德拉心惊胆颤的四处看,“是谁,快出来?”田德拉壮着胆子把十米范围的地方搜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她咽咽口水,走过去拔起半没在土里的匕首,然后拔腿就跑。 跑到客栈门口,她松了一口气,气喘吁吁的扶着墙直吐气,“夫人。”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田德拉吓了一跳。 “姜护卫?”看见是姜秋水,她这才放下下心来,“怎么一个人?马金玉呢?”她朝姜秋水身后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姜秋水道:“夫人,我们进去说吧。” 进了屋,姜秋水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昨天早上,唐雅诗产下一子,昏睡醒来后已是晚上,刚和儿子见了一面,就被闯进来的嬷嬷强行把孩子抱走,唐雅诗自是不依,便和那嬷嬷争起来。可唐雅诗刚生过孩子,身子虚的厉害,那里争的过嬷嬷,一口气没接上,晕倒在地。马金玉和姜秋水到冷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情形,马金玉出手见状出手夺走孩子,不过却失手重伤嬷嬷。 “后来呢?”田德拉着急问道。 “我们要离开的时候,冷宫突然涌进来几个太监,见情况不妙,我就拖住那些人,让马金玉带着孩子先走。不过我有告诉他,要他到青城等我们。” “荷花镇离青城有多远?” “往东南方向走,快的话,两天就到。” 田德拉点点头,“我们天亮就走。”可是想了想,又不妥,就把刚在河边发生的事情说给姜秋水,“你说,那是什么人?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听她这么说,姜秋水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应该不会。”如果没猜错,那应该是王上派来的暗卫。 “对了,你们去冷宫的时候身份有没有被发现?” “我们蒙着面,应该没有泄露。” “那就好。”她低头想了想:“你明天能不能来招金蝉脱壳。” 见姜秋水不解,田德拉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我们的行踪不够保密,所以想你出主意制造我们一直向东走的假象。”他们两个之前有进宫,万一有人认出来,那查到最后必定再会牵扯上她,她可不想再惹上麻烦,所以早早的把那些人误导了去,她好找地方逍遥自在。 闻言,姜秋水道:“还是夫人想的周到,我这就去安排。” 吃过早饭,马跳跳赶着马车朝东出发,田德拉一行人则在接近中午时,才跳上马车离开荷花镇,朝东南方向的青城出发,到那里去和马金玉回合。 离朔月城越来越远了,田德拉原本有些沉重和不舍的心情,渐渐的被即将来临的自由带来的快乐冲散。 因为路上和无聊,田德拉想起小时候外婆交她唱的儿歌,便教念慈和思飞唱起来:“小老鼠,上灯台,偷吃油,下不来····” 一时间欢快的歌声洒满路,而欢快的时间总是飞快的,不知不觉中,赶了两天的路,青城也越来越近了,近到一抬头,就能远远的看看城门。 *********** 朔月宫里,洛轩冷一张脸,冷冰冰的盯着罗美婷。 “王上,臣妾认为,这孩子在宫里养不得,所以才让张嬷嬷把他抱走的。”罗美婷弱弱的解释,可是态度却很坚决。 这点洛轩明白,原也打算这么做的,因为南蛮王走之前交代过,让他给这个孩子安置个好去处,前些天,一直纠结田德拉母子的事情,倒把这事儿给忽略就。直到前几日,赵贤在他跟前提起,他才想着去找个好人家,在孩子满月之后送走。可不曾想,罗美婷的动作比他更快,不知是猜准他的心思,还是作为后宫的管理者,认为这么做是理所当然而已?如果是前者,把她就太有心思了,可如果是后者,那就不是他印象中的罗美婷会做的事情,所以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洛轩都很不高兴。 不过,是谁掠走了那个孩子,洛轩心里已明了七八分,转头看着罗美婷,他不咸不淡的道:“以后冷宫的事情,你尽量少插手,至于孩子的事情,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准再提起。” 罗美婷一脸温顺的道:“臣妾谨遵圣意。” 洛轩不多语,挥手示意她退下。 243 兜兜转转 青城虽说是一座城,但是相比较和荷花镇来说大不了多少,而且也冷清的多。众人找到落脚的客栈住下,晚饭后,马金玉就出现了。 田德拉看着襁褓中的婴儿是一筹莫展,现在已经有三个孩子照料,再加上一个婴儿,就是四个,如果这孩子稍微大点还好,带在身边不会太费力,可问题是他才出生几天,照顾起来是相当的 麻烦,而且他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带在路上会受很多的苦。可是,孩子这么小,又是好不容易从宫里带出来的,就这样把他把送人又舍不得。更可怜的是,亲生母亲明明还在,却被迫骨肉分离。 “夫人,我们能不能带着他?”马金玉看出来田德拉的顾虑,他一个大男人,不会照顾孩子,加上旅途颠簸,带着孩子不容易,可这是他的孩子,他怎么能忍心丢下。 八岁的洛庭,看着三个大人,最后把视线落在田德拉身上,“姐姐,不要送人,我们留下宝宝好不好?” 田德拉重重的叹气,“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明天再做决定好吗?大家都累了,下去休息吧。” 马金玉抱紧怀里的孩子,欲开口说些什么,可还是没有开口。 “等等。”田德拉叫住他,“你去楼下找小二,让他找个奶娘回来。孩子今晚留在我这儿。” 一个晚上,没睡好的有两个人,一个是田德拉被孩子吵的睡不着,一个是马金玉,在想着孩子的去留。 早饭时间,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田德拉知道大家在等她的决定,放下筷子,道:“待会儿去问小二,哪个铺子卖婴儿衣物的,吃过饭去上街添置。” “姐姐,是不是要留下宝宝啊?”洛庭兴奋道。 “是啊,赶紧吃饭,一会儿去逛街。”饭桌上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田德拉则坚定了内心的想法:路终究是人走出来的,一切都会慢慢的好起来!!! 把东西添置齐全,一行人朝西南方向的锦城走,当开始往东,后来往东南,现在则是往西南走,所以洛庭迷惑了,路上问了很多次,田德拉则是笑而不答,直到在锦城和马跳跳回合,买了两匹马后,一行人朝掉头朝东走。 田德拉的目的地是隐城,隐城又名“三不管”,地处朔月国、南蛮国、北昌国三国的交界地带,那里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所以鱼龙混杂,是亡命之徒的聚集地。子清走之前跟告诉她,据说有个人和她有类似的经历,经常在隐城出没,这个据说没有任何根据,只是人们口耳相传而已,张子清不随口提了一下,并没有当真,可田德拉却记在了心上,所以就朝隐城出发了。 “夫人,我们要去隐城吗?”看着再过两座城池就到三国的交界地,姜秋水在猜测她的目的地。 田德拉点头,其他三人吓了一条,顿时勒住马,马金玉道:“那里可是三不管地带,大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我们为何要去那里?” “我去找一个人。”田德拉解释,“到时候在边城落脚,带一人跟着我过去。”边城虽说地处边关,但治安管理很好,到隐城快马也只需半天的时间,是个非常好的落脚地。 “我也要去。”洛庭听见几个人说话,也跟着插嘴。隐城他听人说过、也在书上看过,所以很是好奇。 田德拉白他一眼,很严肃道:“我可是去办正事的,你带着念慈他们在边城好好的呆着,不许胡闹,知道吗?” 看她这表情,洛庭知道此事不同以往,他开口嚷求两句就了事的,所以失望的低下头“哦”了一声。 “洛庭,隐城很危险的,不能带你们过去,你要好好的看着念慈和思飞,知道吗?”田德拉叮嘱。 “我知道了。”洛庭道。 五天后,一行人终于到边城,在一家客栈安顿下来。前几天,一行人在街上闲逛,随便打听一下隐城的情况。 有人说:隐城有很多杀人魔 有人说:隐城有很多赌徒。 有人说:隐城有很多抢匪。 有人说:隐城有很多色魔 ······· 总之,就是一些不好的传言,田德拉本来还是有些害怕的,可是听到最后,却反而来了兴趣,感觉这隐城像极了电影中的龙门客栈。所以在马金玉他们劝阻无效的情况下,来到边城的第七天,带着姜秋水出了城门。 正午时分,两人来到隐城。隐城没有城门,没有城楼,更没有城墙,所以不能算是一座城。 两人均是粗布衫,扮演一对来隐城寻人的兄妹。看看两人的装束,再看看百米之外的隐城,田德拉顿顿神思,朝前方走了过去。 大白天的,隐城街上很冷清,小贩也没几个,大多店面也都关着门,两人都了很久,才找到一个白日里营业的客栈。老板留着两撇八字胡,尖嘴猴腮的猥琐样,特别是那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看的田德拉很不舒服。姜秋水见状,挡在田德拉前面,给他要了两间客房,领两人去房间的小二和老板一个模样,也是一副猥琐样,看的田德拉倒尽胃口。 吃过午饭,两人各自回房休息,一直到傍晚,被一尖叫声吵醒。田德拉匆忙跑出房间,正好碰到同出门的姜秋水。放眼望去,客栈里,除了两人惊慌之外,其他的人都各忙各的,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隐城活脱脱的一个不夜城,这会儿店面都开门营业,街上人来人往的到处都是人,两人出了门,去了最近的茶楼,要了一壶茶,在角落里坐下,听众人道长短。 两人一直坐到下半夜,茶楼里的人寥寥无几的时候才离开,田德拉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床榻,却发现放在床尾的包袱被人动过,而且因发懒没叠的被子也被人掀开过。她把姜秋水叫过来,他顿了顿道:“无碍,你放心休息即可。” 田德拉不明白他这么说的底气来自何方,但还是选择相信他,快速的洗漱后,躺下休息,一宿没的她实在是困的要命,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压根不知道白日里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直睡到傍晚,田德拉才醒过来,下床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情形大吃一惊,外面乱作一团,到处是被刀砍过的痕迹,她心一惊,赶紧关上窗户,去找姜秋水。一拉门,却见他人正站在她门口,“外面打架了?怎么回事儿?” 姜秋水点头,“好像是有人寻仇怎么的。” “这样啊。”田德拉依旧疑惑,“貌似打的很凶,奇怪,我怎么都没听见?” 姜秋水不作答,只是跟着她一起就餐,然后来到昨日的茶楼,在老位子坐下。 又是坐到下半月,依旧是一无所获。因为对这里不了解,田德拉不敢随便开口找人问,所以准备起身离开,可在听到隔壁桌的谈话时坐了回去。 只见一大胡子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摊开,“这就是那几个人的画像。” 瘦子惊叹道:“好大的手笔,这些个都是什么人?” 大胡子:“不知道,不过这个女人倒有点姿色,弄过来先玩玩儿,再提她的头去领赏金,怎么样?” 瘦子笑很贱:“呃,呵呵,不错,不错。只是,这去哪里找人啊?” 大胡子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这可是我从万事通那里买到的一手消息,这几个人在锦城露过面。” 瘦子:“真的?还是大哥厉害。那我们还等什么,还快去找人吧?” 大胡子:“不急,兄弟我们先去勾栏院爽一爽,再去找人。” 接着,两人奸笑这走了出去,留下田德拉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木然的看着姜秋水:“我没看错吧?” 姜秋水很慎重的回答:“没看错。” 田德拉双肩无力的垂下来,最上面那副画像正是她。只是,她平素没和人结过仇,到底是谁,竟然买凶杀她们啊? 姜秋水沉默不语,白日里的打斗就是因为此事,因为街上一女子和夫人有些相似,便被人给抓走了。不过,夫人这幅村姑装扮至少还没人认出,所以两人目前还是安全的。只是不知道边城里的几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田德拉自是不敢耽搁,听闻有万事通这号人物,打听好经常出没的地点,客栈也没回,就找人去了。 大清早的,大部分人都回去睡觉了,两人走的街上甚是凄凉。照茶楼老板所说,两人出了城一直往西走,在三里外找到万事通的住处。 两人敲了好久也没人前来开门,田德拉建议踹门或者翻墙,姜秋水则不同意这么做。 “隐城的人都这么奇怪,说不定这会儿万事通正在睡觉呢?”因为画像的事情,田德拉有些心急,所以想尽快找到人,早些回去。 的确有这个可能,可是不管是翻墙或者踹门都不大礼貌,所以姜秋水有些忧郁,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同意翻墙过去,好歹里面没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翻出来,可门踹坏了修起来很麻烦。 姜秋水让田德拉踩着他的背爬上墙头,田德拉往里望了望,一个很普通的小院,只有并排的三间木屋,可是太冷清了,不知道是没人住还是里面的人没睡醒? 她骑在墙头,准备翻身跳下去,突然木屋的门开了,只见从屋里走出来两个男人。田德拉一愣,原来里面有人啊,随即想着翻墙下去敲门。可那两个人男人也看见了她。长胡子的怒喝:“小贼,也不看看什么地方,竟然在这里撒野。” 另一个男人拉住他:“哈哈,有意思,竟然有人敢翻我家的墙头。” 田德拉一看被当贼了,连忙挥手:“不是不是,我是来找人的。” 墙外的姜秋水一听,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伸手要把她拉下来,那知田德拉的脚乱蹬,一下踢到姜秋水的头。她一看,踢到了人,赶紧扭过头来看他人有没有怎么样,谁知道重心一个不稳,在墙头晃了几晃,从墙头掉了下来。 “咳咳····”地上都是土,倒是没摔疼,可是啃了一嘴的土,弄了一脸的土。姜秋水翻过墙头跳下来,看她没有摔伤这才放下心来。 那两人见田德拉的窘状,笑的直不起腰,本来翻人家的墙头是不对的,可田德拉看两人笑的这么放肆,心头烧起一把火:“喂,你们两个不要太过分。” 两人一愣,随即笑的更大声,田德拉这次真的炸毛了,怒气冲冲的超两人跑过去,双手叉腰:“不准笑。” 长胡子的男人,身材偏瘦些,皮肤黝黑,可惜穿的有些邋遢。没长胡子的男人,长的稍高大些,皮肤白皙,穿的很整。 “喂,有什么好笑的,快闭嘴,小心苍蝇飞进去。”真的搞不懂,不就是啃了一嘴土,有这么好笑嘛,再说,即使很好笑,可她是女人啊,这两个男人这样取笑人也太没风度了。 没长胡子的男人一愣,随即盯着她看了老半天,最后冒出一句话:“你不是这里的人。” 田德拉不明白他的“这里”是指隐城,还是相较于现代而言,所以她试探性的开口:“汽车?飞机?” 这男人那叫一个激动,拽着田德拉的胳膊,“进屋说。” 姜秋水见状,慌忙跟过去,却被胡子男人给拦住了,田德拉转头对他道:“放心,我没事的。” 这是三间木屋,外面看着和普通的小院无意,可里面就不一样了,很有现代的田园风格。田德拉扫了一圈,啧啧称赞。 那男人坐下,倒了一杯茶给她:“你到这里多久了?” “三年多了,你呢?” “八年。”那男人道。仔细了解后得知,这男子叫仇刚,是个警察,在追捕逃犯的时候不小心落水,便来到这个时空。 “你都没想过回去吗?” “想过。”仇刚无奈道,“可我一直找不到跌落的入口。” 田德拉问:“如果说,找到跌落的入口,是不是就有可能回去?” “不一定。”仇刚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说实话,我现在回去的欲望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 “你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仇刚笑笑:“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来到这里之前,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我患上过忧郁症,一度想过辞职。而这里的生活水平虽然不比二十一世纪,但很轻松惬意,就渐渐的喜欢上这里,就很少再想起离开的事儿了。” 看田德拉吃惊的表情,仇刚笑道:“你呢?” “以前也这么想,可现在有了牵挂的人,念头没那么强烈了。”说着她不甘心的撇嘴,“可我实在太想家人,很像知道他们好不好。” 这点仇刚有同感,不过他是个孤儿,也未婚,所以他想念的只是朋友和同事。 田德拉想起之前客栈里两人的对话:“你是不是卖消息?” 仇刚点头,之前他是为了找回去的方法,所以到处搜集信息,特别是在这三不管地带,消息更是灵通。可是慢慢的变成了兴趣,也成他的谋生手段。 “我想买一个消息,你开个价?” 仇刚来了兴趣:“什么消息?” “我想知道是谁买凶杀我们?” 仇刚挑眉:“你们?” “哦,我忘记了。”她现在灰头土脸的,仇刚怕是没认出来,田德拉走到外面,把脸弄干净,“喏,这下应该清楚了吧?” 仇刚一愣,随即大笑:“你还真是单纯的厉害,就不怕我把你杀了去领赏金?” 田德拉的确没想到这点,可是,“看的出来,你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而且,如果你贪财的话,就不会住在隐城,更不会住在这个小院子里。” 仇刚看着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胡子道:“仇毅,听听,这话儿说的多中肯。” 叫仇毅的男子冷哼:“她随口胡诌的。” 仇刚大笑,“别在意,他是我兄弟,就这脾气。” 田德拉不在意的笑笑,“请你开个价,我想知道谁买凶杀我们?” 仇刚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他话一转,带来一个更震撼的消息:“这好像是第二次找人杀你们。” “第二次?” 仇刚思索片刻,“两年前的目标,是一个孩子,也就是朔月现在的二王子。” 他连洛庭的身份都知道!!! 田德拉再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心里暗道:他是不是也知道她们和洛轩的关系啊? 也许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原因,仇刚对她有一种亲切般:“或许我可以帮你。” 田德拉一愣,“你要帮我?那、那个,你开个价吧。” 仇刚笑着摆手:“我们来自一个地方,在这里算是一家人,帮忙就是帮忙,不要用钱来衡量。” 说不感动是假的,田德拉没想到真能找到同世界的人,而且仇刚人好还这么热心,人看起来真的好好哦。 “不要这么看着我。”仇刚无所谓的样子,“最近在家呆腻味了,正好出去走走,收集点有用的消息。” 田德拉却犹豫了,如果真的要查下去,就意味着有可能再度回到朔月城,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出来,她可不敢保证洛轩会不会改变主意。 提到洛轩,田德拉的心又沉重了几分,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看的出她眼中的逃避,仇刚开口:“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况且现在追杀令已出来,隐城的那些亡命之徒迟早会找上你们的,所以还是早些做好打算的好。” 他说的很对,一想到接下里的日子要时时处于危险中,她禁不住打个冷颤。 “不要担心。”仇刚安慰:“一条消息我只卖一次,所以你们目前还是安全的。” 田德拉抬头看着仇刚:“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路上我把到发生过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你,你我分析分析,看能不能找到可疑的人或者线索?” “哪有什么?”仇刚很爽快:“跟你一起,会更容易往下查。” “大哥?你真的要和这个女人走啊?”仇毅见大哥当他透明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不愿意,就待在这儿吧。” “不、不,我跟着大哥。”又不是不要命,他一个人可应付不来那些来买消息的恶人。 **************************** 从朔月城走到边城,一行人用了整整四个月的时间,可是现在却又往回走,所以众人不解,特别是回去的路上还带了两个男人,这让姜秋水他们几个意见更大,无奈,田德拉很执拗,做好的决定从不轻易改变。 回去的路线是仇刚决定的,他说这是最安全的路线,不会轻易碰到那些杀手的。可是轻易碰到并不代表不会碰到,几个人刚出边城,就碰到那天在茶楼的瘦子和大胡子。好在,几个人坐在马车里,那两人没看见她们。 244 复杂的心情 逸轩殿内。 听完武略的汇报,洛轩吃惊的站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她们回来了?、本王是不是听错了?”她不是一心外跑嘛,怎么可能又改变心思回来呢,显然,他不相信这个消息。 武略认真道:“回王上,此事千真万确。” 洛轩一脸的欣喜,可心里却疑惑,“武略,你说她怎么改变主意,又回来了?” 武略抬起头,看着王上一脸的兴奋,犹豫了好久,终于壮胆把话说出口,“夫人是带着两个男子一起回来的。” 男子?洛轩的眉毛拧了起来,“什么人?” “一人叫仇刚,别号万事通,久居隐城,以贩卖消息为生。另一个男子叫仇毅,是仇刚的跟班。” 洛轩不说话,眉头微皱坐下来,随手拿起一本书,可心思全压根不在上面。 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武略还没说,所以没有自觉的退出逸轩殿,“王上,此外还有一个意外的发现。”见王上把注意力转过来,他接着道:“暗卫发现,有人买凶杀夫人她们。” “买凶杀人?”洛轩手一颤,把书丢在地上,“说清楚,到底怎么会儿事?” “有人在隐城悬赏,夫人她们一条人命十万两白银,现在隐城的那些恶徒是蠢蠢欲动,有些手脚快的已经潜进朔月国,开始四处打探她们。”看着洛轩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武略终于吊着一颗心把话说完。 洛轩冰着一张脸沉思,隐城是三不管地带,里面住的人也是鱼龙混杂,一般的老百姓没那个胆量肆意出入,可这个幕后的主使人却敢招惹里面的人,可见他不是普通人;再者,此人开口就是四十万两,可见财力非常雄厚,而且更奇怪的是,对象怎么会是她们四个? 田德拉和两个孩子名义上仍旧是张夫人,她平时有些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可并不至于得罪什么人,为自己召来杀身之祸。再者,就是洛庭,他的身份已经昭告天下,如果要杀他,摆明了挑战他的威严,与他为敌。所以洛轩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要取他们性命? “武略,再去调是十个一等的暗卫,务必保护他们的安全,切忌,不要惊扰到她们,有什么事情,尽快告知于本王。”有人买凶杀人,这件事洛轩始料未及,心头不由的沉重起来。 ************** “现在到哪儿了?”只见一女子坐在拉牛车上,顶着一张麻子脸,杏眼滴溜溜的转着,左瞧右瞧的一点也不闲着。 “今晚还露宿吗?”坐在前面挥着牛鞭,乍看有点像小乞丐的洛庭也开口问仇刚,这几天走的都是偏道,好久没有遇到城镇,更别提村庄了,头两天露宿着还挺新鲜的,可是五天下来,却有点吃不消。 仇刚笑笑,“再往前走两个时辰,有个村庄,我们在那里借宿。”八年前来到这里,他四处寻找他跌落的地点,希望能回到现代,就把南蛮、朔月和北昌三个国家摸个底朝天,所以不管是大村小店什么的,他全都一清二楚的。 “终于有个落脚的地方了。”她看着在牛车上熟睡的三个孩子,心里酸酸的。三个本来白白嫩嫩的孩子,现在瘦了一圈,看着还面黄肌瘦的,比街上讨饭的小孩好不了多少。特别是马金玉的孩子,缩水的特别厉害,田德拉看着提心吊胆的,老是担心活不长。 现在离朔月城原来越近,她除了有点小小的期待外,更多的恐慌:“从这儿到朔月城还有多远?” 姜秋水道:“依照我们目前的脚程,还有五天。” 说到这个脚程,姜秋水是一肚子的意见,几个人现在是徒步前行,可徒步就徒步吧,几个大男人一人抱一个孩子,可着劲的赶路,速度也不会慢。可是这仇刚,半路遇到一赶着老牛的穷老汉,竟然出一百两卖了这牛车,他做好事他不反对拉,可他竟然要赶着牛车上路。这牛一条腿不好使,眼睛也瞎了一只,加上它的岁数着实不小,所以走起来慢吞吞的。这不,往后扭头,还能看见一个时辰之前的那棵树。最最奇怪的是,夫人竟然不反对,还说这牛车晃晃悠悠的像摇篮,躺在上面让人昏昏欲睡,怪舒服的。 姜秋水哪知道田德拉的心思的啊,她的想法介于回和不回之间,既想在外面逍遥,又想查出主使者,当然,她不否认,也期待再次见洛轩。所以她就纠结了,一会儿嘘声,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还会傻笑。几个男子里面仇刚最细心,看出了她矛盾复杂的情绪,所以干脆就弄了辆牛步车,让她慢慢的理清心绪。 245 转变 两个时辰后,一行人果然来到一处村庄,这村庄地处朔月城的西边,在北越山往南延伸的山脚下。因为位置有些偏,加上通往这里路拐来拐去的,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所以得名斜庄。再者,一般的房子都是坐北朝南的,可是这里的房子却是西北朝东南,方位有些怪,所以这也是斜庄得名的另一个原因。 一行人找了农户落脚。农户姓张,一对四十出头的老夫妇,女儿已经出嫁,儿子在朔月城大户人家有份不错的差事,所以家底还算厚实,有几间空房,粗略收拾了一些几个人就住进去了。 夜半时分,田德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披件衣服在门前的台阶坐下,不经意间抬头,看见对面的屋顶上有人,那发型,那身影,俨然就是仇刚和姜秋水。 呵呵,这两人交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竟然一起在屋顶喝酒? 田德拉顺着梯子往上屋顶,“你们怎么不睡觉?”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有些错愕,随即掩盖下来,仇刚道:“没睡意,上来透透气。” “切。”田德拉摆明了不信,可既然两人不说实话,她也就不计较了,“还有没有酒,也给我点?” 姜秋水闻言,反射性的把酒坛子往后放,仇刚则无所谓的把拿起酒壶递给她,“喏,给你。” “夫人。”姜秋水伸手去拦,俨然不同意她喝酒。 “没事,小酌怡情。”她示意姜秋水放心。 夜风习习而来,吹的人好不舒服,三个人在夜色下饮酒闲聊,好不惬意。 “其实从这里到朔月城快马只需几个时辰。”仇刚开口。 “我知道,只是心里很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可逃避不是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终究是要面对的。” 田德拉看着仇刚,想着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仇刚笑笑,“刚开始我只是怀疑,不过你的反应却告诉我这是事实。” 田德拉有点被人看透的小尴尬,拿起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事情就摆在那里,不是视而不见就不存在的,你心里有牵挂,可也有向往,或许很多时候自己都不会明白,哪个对你来说比较重要。”仇刚看她低下头,继续道:“有的事情一旦错过,就 再也没机会了,这段时间,静下心来,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田德拉沉默片刻,然后苦笑,“我明白,可这不是我单方面的问题。”洛轩的态度才是她决定离开的主要原因。 看见她眉宇只见的埋怨和失望,仇刚识相的岔开话题。 因为睡的很晚,第二天午饭前田德拉才起床,这才知道仇刚和仇毅离开了,他让姜秋水带话给她,说是打点好之后,会通知她们进城的。 话是这么说,其实田德拉明白,仇刚只是给她时间想想清楚,自己要何去何从而已。 第四天,仇刚离开斜庄四天了,什么消息也没带来,田德拉倒也不着急,给张老汉支付了些银两,倒在斜庄心安理得的住下了。 这天下午,一行人聚在斜庄的浅潭边,洛庭和马金玉在水里抓鱼,马金玉招呼着念慈和思飞,小心不让他们落水,田德拉抱着十个月大的婴儿在石头上坐下,看两人抓鱼,姜秋水则坐在不远 处的大树上,注意四周的动静。 “姜秋水,下来一起捉鱼,不要神经兮兮的好不好,搞的草木皆兵的,大家心里都发毛。”虽说有人要杀他们,可田德拉自认为他们路上掩饰的够好,加上斜庄这个方位很怪的地方,应该没几个人能找的到,所以她并不担心自身的安全问题。 “不行。”姜秋水很正经的拒绝,虽说这个地方很完全,但凡事都有万一,而他不想那个万一存在。 “真是的,从没见他人这么正经过。”田德拉不以为然。 马跳跳手里拿着几个木叉,上面穿着几条鱼,被火烤的“噗滋噗滋”响,一阵阵香味也蔓延开来,念慈和思飞更是嘴馋的留下口水。 树上的姜秋水猛然开口,“有人过来,你们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 一盏茶的功夫,姜秋水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人,看清来人的面孔时,田德拉口吃了,“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相比较十个月前,他看起来更沉稳了,只是不知道心里是否也如此??? “我来看看你们。”洛轩答,他弯下腰去抱念慈和思飞,两个人却往后一缩,抱着田德拉的大腿一脸戒备的看着他,洛轩的手顿在半空中,无声的叹气。 “慈慈飞飞,这是爹爹,快叫爹。”田德拉半蹲着,把两个孩子推到洛轩怀里。 洛轩抱着两个孩子,努力亲近他们,减少彼此的生疏感,田德拉则扭头瞪着姜秋水,后者则回她不是我泄露行踪的表情。 ***** 田德拉默不作声的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啊画的,其实这么久不见,应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田德拉却不知从何开口,即使料到回到朔月城后,会再次见面,可今天的场景却是她没有想到的——他竟然亲自找来了。 “你瘦了。”洛轩终于开口,她晒黑了些,但看起来却更健康,活力十足。 “还好。”从朔月到隐城,来来回回折腾了十来个月,风餐露宿的,不瘦才怪。 两人又陷入短暂的沉默,气氛顿时有些尴尬,田德拉找话题,“你好像成熟了些。”看见洛轩的脸色有变,田德拉马上辩解:“你之前看起来太嫩了,让人感觉不踏实不可靠,不、不我的意思是······”田德拉真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脑子怎么犯抽啊,什么话题不好找,竟然说这个,真是找死!!! “你说的很对。”洛轩坦荡荡的承认。这么直接的反应让田德拉有些错愕,随即她转过脸,试图掩盖心里的震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是王上,想找到你们并不难。”关于暗中安排人保护她们,并对行踪了如指掌的事情,洛轩只字不提。他早就知道她们回来,原以为会进城,没想到她们竟然在这里落脚,再加上有仇刚这号人物的存在,他就没按耐住,终于在第四天出宫找他们。 她们离开的时候,他低落了很长时间,恨她绝情,也恨她的不理解。一边是自己在乎的人,一边是王上的名声,不管是哪一个,他都不想舍弃,他想紧紧的抓住。可最后,在他还没去选择的时候,她抢先一步替他下了决定。她们离开后,偌大的朔月宫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气息,那时候他才认识到自己失去了多么重要的东西。名利、权势、金钱这些东西,如果没人一起分享,只能显的拥有者的可悲。 她说她向往自由,向往平淡稳定的生活,向往拥有一个所爱的人,这些要求他不可能全部满足,但是他会让她光明正大的站在身边,为他们遮风挡雨,关于那些流言和蜚语,就让两个人一起承担一起面对。 “你们走后,我很失落,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相信你们真的离开这里了。”洛轩嘲讽的笑笑。期间,右丞相张祖名来找过他,话间还提起一个小故事:说的是有三个人同喝一眼泉水,其中一个人用金杯盛着喝,另一个人用泥碗盛着喝,第三个人用手捧着喝。用金杯之人,觉得自己高贵,用泥碗之人,觉得自己低贱,而那个用手捧谁喝的人则说了一句话:这水好甜。 张祖名问他:“分明是一眼泉水,为什么三个人三个反应呢?”一眼泉水,不管用何种器皿来装,味道都不会变,不同的是每个人的认知。而他正是那个明知泉水很甜,却手端金碗的人。 246 请相信我 洛轩有了很深的领悟,可是离朔月城渐行渐远的她却不知道,他有心等她回来一起面对这个事情,可终究没有勇气面对她那是诀别的眼神,他是真的真的非常害怕她拒绝他,他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日落时分,洛轩要带着文韬和武略离开斜庄,田德拉和他并排走着,心里想着他说给的承诺。洛轩说给他时间,他会把问题解决,然后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的身边,可打心底来说,因为他之前态度,所以丁一是不相信他的,可是他的表情很认真,认真到差一点就脱口答应他。可是现实太鲜明,她不敢对他敞开心扉,不敢把命运压在他身上,所以面对他的承诺她没有表示,虽然洛轩对此很失望。再者,后宫的生活部适合她,她更不可能和几个女人一起伺候一个男人,这点她真的无法忍受。 “我先回去了,记得在这里等我回来接你们。”关于两人身份和地位差别的事情,他已经有了决定,可目前还没查到是谁在后面捣鬼,所以暂时让她们停留的斜庄。 “一路保重。”田德拉故意忽略他的要求,只是简单的叮咛一句。 她的充耳不闻,在洛轩的预料之内,所以他只是跳上马,慎重的看着她,期望从她的眼神中得到保证。 “快走吧,晚些要关城门了。”田德拉朝马身上拍了拍,“驾、驾。” “你·”他真的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根本没有心,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洛轩勒紧马缰绳,一个俯身,拦腰把她抱上马。 田德拉一腾空,赶紧抱紧她的胳膊,生怕他把她扔在地上,知道她横坐在马上,她才松了一口气,“喂,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你也知道害怕?”他是朔月国的王上,她都不放在眼里,真不知道她到底会害怕什么。 “命只有一条,万一你一不小心,失手让我掉到地上,好死不死的一命呜呼怎么办?我还这么年轻,没活够,真不甘心就这么嗝屁了。”田德拉使劲白他。 “嗝屁?”洛轩挑眉,直觉认为不是什么好话。 “就是一命呜呼的意思。” 果然如此,“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洛轩夹紧马度,马儿慢悠悠的往前走,洛轩抱紧她,把头埋在她的肩窝,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田德拉努力往前倾,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洛轩却坏心的一松手,她一惊,身子来回的晃,下意识着急忙慌的乱抓一气,却还是抓住了洛轩的胳膊。洛轩低笑一声,把她拉到他向前,压低声音道:“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田德拉身子一僵,随机想也不想的摇头否认,“不想,我没时间想。”洛庭和洛轩像九分,念慈和思飞和他有七分像,天天对着三张脸,怎么可能不想,可她就是不想如他的意,不想让他知道。 “你撒谎。”洛轩显然不信。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我无话可说。”她一副你少自作多情的表情,洛轩看了又气又爱。 在村口的大树下,洛轩把她放下马,“我真的要走了,照顾好他们三个,也要照顾好自己。” 洛轩看她不说话,眯着眼看着前面,前面的小路上,有两个人策马而来,人影越来越近,待到几米远的时候,终于看清楚是仇刚和仇毅回来了。 247 请君来入瓮 洛轩看她不说话,眯着眼看着前面,前面的小路上,有两个人策马而来,人影越来越近,待到几米远的时候,终于看清楚是仇刚和仇毅。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不送。”田德拉招呼洛轩赶紧离开,转而一脸着急的看着走到眼前的仇刚。仇刚打量着洛轩,从他的相貌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但只是勾起嘴角一笑而过,然后扭头看着田德拉。洛轩也在打量他,身材高大结识,一张四方脸,可是眼角含着笑,那笑洛轩看着很刺眼,虽然心里不痛苦,但还是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他。 田德拉见仇刚下马后,便丢下洛轩,追上仇刚和他并排朝斜庄走去。洛轩开口欲喊她,田德拉却给了一个背影,和仇刚兄弟一起消失在灰蒙蒙的夜色中。洛轩冷着一张脸,夹紧马肚,扬鞭离开了斜庄。 “仇大哥,事情可有眉目?”田德拉倒了两杯茶,忙开口问道。 仇刚喝了两口水,想了片刻,慎重的问田德拉,“你可曾与人结怨?” 她想了想,“我性子虽然直了点,到不至于和人结怨啊?” 仇刚轻叹,“这件事情有些棘手,我晚些时候理理头绪,明天再找你说明,怎么样?”其实仇刚的心沉甸甸的,这追杀令是从宫里发出来的,他前两天就查到了朔月宫,可线索到此结束,他再也查不出什么来,而那人很聪明,做事也很仔细认真,在朔月宫隐藏的极深。这两天在朔月城,他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些变化,所以就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到这里,如果他没猜错,这两天或许会有行动。 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田德拉这么想,可他既然不愿意说,她也就识相的不再问下去,所以只是轻轻的点头称号。 夜晚,洛庭、念慈和思飞在院子里已经入睡,马金玉的儿子却一直嗷嗷大哭,一直不肯入睡,夜色已经很深,田德拉眼睛涩的要命,可还是抱着孩子在屋子里来回晃悠,希望孩子早点入睡,她也好早些歇息。 就在她哄孩子哄的心烦气躁的时候,外面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人打斗的声音,她抱着孩子拉门,门一开,看见外面院子里很多人,她心一颤,赶紧把门拉上。 天啊!院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哥哥不是拿刀就是拿剑,来势汹汹的,下手分毫不手软,田德拉的心跳的厉害,嘀咕着难道是那些杀手找上门来了??? 田德拉刚开始在屋子里像个无头苍蝇似的走来走去,可是又放心不下院子里的人,所以又走到门前,拉开一条缝,透着缝隙看外面的清醒。可是她的脸刚贴上去,还没看到什么,眼前就飞过一个黑色的影子,接着“哐当”,门应声而开,田德拉起身躲闪不及,终究还是被那人冲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撞到她的那个黑影子一闪就没了影子,要不是她跌坐在地上,屁股疼的厉害,还以为刚才那黑影是鬼呢。田德拉从地上爬起来,颠着脚步都到门口,刚才还是一院子的人打打杀杀的,怎么转眼工夫就没人了,她压不下心头的疑惑,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间。 248 事情暂显眉目 “马大哥?跳跳?姜秋水?仇刚?”田德拉挨个叫了遍,可是无人应答,突然想起谁在隔壁房间的三个孩子,田德拉快步跑了过去,她慌乱的推开门,跑向床,却发现床上是空的,被子被扯下床,一角还耷拉在地上。在她的惊呼声尚未响起的时候,马金玉从外面走进来,“夫人,三个孩子都在西屋,不碍事的。”听她这么一说,田德拉才松了一口气,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劲,他们明明是在这个房间,什么时候跑到西屋了,“怎么回事儿?” 马金玉摇摇头,“这个要问仇公子了。” “他人呢?” “仇公子说事情交给他就可以,夫人不要挂心,些休息……” 听了马金玉的话,田德拉安下心来,走到西屋看三个孩子都睡的沉沉的,貌似并不知外面的打斗,田德拉会心一笑,回屋便坐着想等仇刚他们回来。 仇刚是第二天早上,天微亮的时候回来的,田德拉终究是没等到他回来,在半夜就迷迷糊糊的摸上床,等她醒过来,已经日上三竿,而仇刚也早已经出了门,同时还让马金玉捎话,务必放宽心,一切有他在!感受到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的真诚关心,仿佛二十一世纪的亲人都在身边一样,这时的田德拉心头暖暖的。 仇刚是两天后回来的,而她带着孩子正坐在院子里看张老汉做扫帚,看见他进来,田德拉兴奋的跑过去,“事情怎么样了?”仇刚笑而不答,任由她扯着胳膊一脸的着急。 “咳、咳···”咳嗽声响起。 “你怎么咳嗽了?感冒了?”想着他一直为自己在四处奔波,她的心思涌起感激和愧疚。对他的话,仇刚只是扭头一笑。 “恩?你怎么不说话?口渴了?”田德拉不明所以,“那我给你倒茶喝。” 闻言仇刚笑的更夸张了,连跟着他身侧的仇毅嘴角也抽动着,和他一同回来的姜秋水则一直暗示她朝后面看,可一些着急问事情的田德拉,硬是没把他的暗示放在眼中。 直道一直看张老汉做扫帚的念慈和思飞,朝她后面扑去,口中喊着“爹”的时候,田德拉才扭头向后瞧,才发现洛轩跟着仇刚一起回来了。才几天有看到他,田德拉心里是挺高兴的,可却是摆着一张脸,冷冷的道:“你怎么来了?” 洛轩来的路上本来挺高兴的,可见她摆着脸,犹如泼下一盆冷水,浇的他浑身发冷,他脸色不便,嘴唇一张一翕,缓缓道:“我来看孩子的。” 田德拉点头哦了一声,因为洛轩和两个随从在场,田德拉便下意识的拉开和仇刚的距离,洛轩见她往后退了两步,心里这才好受些。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两眼在仇刚和洛轩身上转来转去,仇刚没说什么,径自进了屋,田德拉本想跟上去,可顾虑到洛轩,就没抬脚,她道:“屋里坐吧!” 屋里没有仇刚的影子,田德拉想是仇刚穿过屋子去后院了,她倒了杯茶给洛轩,“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洛轩扫了她一眼,见她垂着眼睑,脸上没什么表情,“在村口碰到的。”那天傍晚,两人匆匆一瞥,对彼此有了很深刻的印象。这几天待在宫里,一直想着两人的关系,虽然说他很了解他们的一举一动,但是却不确定两人之间有没有感情的牵连,因为他实在是无法解释,仇刚和田德拉两人之间毫无牵连,仇刚凭什么一心一意的待在她身边,还帮她查被追杀的事情。所以他今天特地过来,就是想弄清楚两人的关系,在村口的时候,他问过仇刚,仇刚淡然一笑,并不多做解释。 田德拉看着他脸色发黄,精神不是很好,想着整天忙国事太过操劳,便开口道:“没事不要往这里跑。” 洛轩闻言脸色更难看了,冷飕飕的道:“要不是洛庭他们,你以为我想往这儿跑。” 田德拉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不是味儿,要是他顾前顾后的,她能就这样带着孩子出宫麽,现在他这口气,好像她是个大恶人,搞的他兄弟、父子分离一般,“你后宫那么多妃子,你想要孩子让她们生啊,做什么在我这里念叨,搞的我大恶人死的让你骨肉分离。” “不是这样么吗?要是你以前肯接受我的安排,现在也不会这样。”洛轩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看着她的脸色越发难看,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想到她刚才热情的拉着仇刚的画面,心里堵的难受,便一直沉着脸,堵着气不收回说过的话。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田德拉火气也噌噌的上来,本是开口关心他,为他的身体着想,可他却出口伤人,还旧事重提,一个劲的埋怨她。 看着一脸的指责,洛轩知道他说的太过,而且之前的事,虽说她也有责任,当更多的错在他,是他的所作所为把她们推开的,再说,现在旧事从提,也没什么意义,只能徒增两人的烦恼。“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洛轩一脸的愧疚和无奈,“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以后我会尽量少出现。” 她一怔,“我有说过不想看见你吗?” 这下换洛轩怔住了,“你刚不是说没事不要往这里跑?!” 田德拉为之气结,“我只是看你脸色发黄,想你国事操劳的,劝你多留些时间休息,你想到哪里去了??” 洛轩知道自己误会了,看她气呼呼生气的模样,甚是可爱,他勾唇一笑,心里的郁气顿时消失不见,田德拉见他笑的一脸得意,嗔怒道:“还笑???”当下两人拉近不少距离,聊了一些孩子的事情。 田德拉想着他会问仇刚的事情,或者是关于杀手的事情,可是一直到离开,他都没开口,田德拉倒是疑惑了,他怎么都没问? 其实洛轩是想问关于仇刚的,可怕她不高兴,至于被追杀的事情,洛轩也是一直在查的,现在他只知道是宫里的某个人,具体是谁却没有一点眉目,而前两天晚上,跑来斜庄的那些个黑衣人,不是隐城里的那些亡命之徒,反倒是受过正规训练的杀手,这点让他尤为吃惊。 249 故人重逢 据他所知,那些杀手的身手不错,但并不是个中楚翘,看的出来训练的年限不长,应该就是近几年的时间。可是他想不明白的是,这个追杀令是从宫里发出来的,他曾想是不是平南王的余党所为,可是这些人并不针对他,而是针对田德拉她们,所以他不得不推翻这个可能性,可是她之前一直住在御史府,和宫里的人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接触,怎么可能得罪宫里的人,而遭到追杀呢??? 洛轩走后,田德拉来到后院,仇刚正在打水浇菜地,见她进来,便把水瓢交给她,田德拉没拒绝,接过来就从水桶里舀水浇菜,“前两天的那些黑衣人,是不是就是杀手?我们的行踪暴漏了,是吗?” 仇刚提着一桶水过来,放在她脚边,“你不要担心,只管安心的生活就好,我会帮你把那人揪出来的。” “你不是知道是谁了?” “有点眉目,但是不确定。”仇刚道,“不过,你放心,很快就可以找到主谋。”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田德拉也想了很多,还想起了邱老头和怪异李秋实,他们说过,她没找到真正的幕后人,所以那句“思到痛处泪两行”应该是另有其人,可谜底是“冬”,名字里带冬的除了洛轩的奶娘外,罗美婷的冬温宫也带着“冬”字,虽然不相信她是心狠手辣之人,但还是忍不住朝她那边想去。邱真人和李秋实来无影去无踪的,想找他们问问清楚也难,想到这里,田德拉忍不住埋怨起着两个神出鬼没的老头。 “你想什么?”看她的表情很苦恼、不可置信、无奈,仇刚忍不住开口关怀她。 “哦,没什么啦,就是想起两个可爱又可恨的老头,想如果他们在,事情可能就顺利多了。” “你说的是邱真人和李秋实?” “你认识他们?” “有过一面之缘。” ······ 田德拉也不隐瞒,就把认识两人的过程说了一遍,包括他的那个谜语。仇刚听到谜语并没有多震惊,只是一笑而过,见他没什么出格的表情,田德拉想着,难道仇刚心里怀疑的人不是罗美婷??? 这斜庄有点像神仙洞府,人在这里晃晃悠悠的度日子,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感觉不到世事的纷争,所以田德拉这些人过的特别悠闲,当然这些人中间除了仇刚、仇毅、姜秋水,还有那些个看见或者看不见的人。 这天下午,她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一个是姜秋水的声音,另外一个有点耳熟,中间偶尔还夹杂着一道女声,田德拉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拉开门。 “飘飘?”看到飘飘着一身浅紫色的罗衫出现在眼前,田德拉着实吃惊,“你怎么过来了?”她朝人扑过去,抱着她的时候觉得不对劲,“你的肚子?你怀孕了?”看见她挺着圆鼓鼓的肚子,田德拉又跳又叫的。 直到喊的嗓子都疼了,才想起来一件事情,“飘飘,叶城,你们怎么回来这里?”见两人不答话,她接着道:“是不是婆媳关系不好,闹矛盾被赶了出来?” 叶城白她一眼,“才不是,飘飘是担心你才过来的。”前些时候叶家附近出现了很多不明人士,更有甚者,有人还夜谈叶家,被叶城抓个正着,拷问之下知道,这些人是打探夫人的信息,还招出了有人悬赏追杀她们的消息,飘飘知道后,担心的不得了,顾不得怀孕六个多月,硬是挺着肚子千里迢迢的赶来朔月城。两人在朔月城待了几天,丝毫没有关于她们的消息,直到昨天,碰到一身便装的朔王,才得知她们的下落,这不天一亮,两人就往斜庄赶来了。 听叶城这么一说,田德拉心里明白了七八分,拉着飘飘前后打量。 “姐姐,我没事,倒是你,有没有怎么样?”刘飘飘的关心和担忧布满日渐柔美的小脸,看着越发的让人怜爱。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田德拉双手一伸,前后转了一圈,“喏,你看,还是老样子。” “你瘦了好多!”飘飘拉着她的手,揉着手心。 “瘦了好,你看多苗条啊!”田德拉一只手叉腰,做了个自以为很美的姿势,没想到飘飘却哭了,“唉,怎么了,别哭啊!?”她这么一说,飘飘哭的更厉害了。 “刘姨?”听到哭声的洛庭从屋里跑出来,看见是飘飘,兴奋的牵着念慈和思飞快步走过来,三个孩子在场,飘飘怕自己的模样吓到模样,赶紧收起眼泪。 念慈和思飞对飘飘凸起的大肚子很感兴趣,听说可以从里面可以蹦出小妹妹,两人抱着飘飘的肚子摸来摸去,末了,思飞还问一句:“小妹妹怎么还不出来?”一句童言,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九岁的洛庭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站在旁边照看着念慈和思飞。飘飘见所有的人都好好的,这才掩去眼底的忧虑。 入夜,两个女人窝在房间里聊天,飘飘犹犹豫豫的问道:“姐姐,那个仇公子,你们是不是······” 知道飘飘要问什么,田德拉抿唇一笑,然后摇着头否认,“不是,你想多了。” “是吗?”飘飘反问,“仇公子人不错的,姐姐可以考虑看看,毕竟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挺辛苦的,身边有个男人就有个依靠。” 以前说过不再嫁人的飘飘说了这么一通话,让田德拉有些吃惊,心里暗笑,看来这叶城已经住进飘飘的心底了,田德拉没有再说否定的话,只是点头道:“我知道了。” “姐姐,那些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杀你们?” “我也不知道,仇大哥他们正在查,应该有眉目了。”田德拉皱着眉头道,“只是仇大哥要我不要操心,说他们会把事情处理好的。”对于仇刚,由于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原因,田德拉对他有一种很特殊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朋友多能比拟的,但这也仅限于此,不会升华到爱情。 “看的出来,仇公子人不错,待姐姐还极好的。”飘飘戏谑道。 “哎,不说这个了,说说你,这一年多的时间,你都过的怎么样?” ······· 两人在屋里聊着天,突然听到一声怒喝声:“看你往哪里逃!” ******************************************* 快要收尾了,呵呵,抱歉,因为个人原因,让大家等这么久······ 250 大结局(一) 坐在屋里的两人心头一震,田德拉拍拍飘飘的手,示意她不要动,自己走过去拉开门,看外面的情形。夜色中,只见叶城和姜秋水两人押着一人,马金玉还踹那人一脚,差点把人踹倒在地。 “怎么回事儿?”田德拉问道。 仇刚朝院子里石桌走去,边走边道:“问问就知道了。” 叶城把人按跪在地上,“说,谁派你来的?” 那人绷着一张脸,咬着牙不啃声,姜秋水见状笑道:“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的比较好!” 可那人冷哼一声不说话,挺着胸膛直直的跪在地上,貌似不把眼前的几个人放在眼里,看到这里,田德拉稀奇了,这人相貌堂堂的,气度也不凡,怎么就要杀人呢,是缺钱还是受人指使啊?可瞧他装扮和神态,不像是缺钱的人。 “恩,还挺有骨气的。”仇毅道,“大哥,让俺用点特殊手段,保证他哭爹喊娘的赶紧招。” 仇刚挥手示意他不要鲁莽,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石桌,看着相当的淡定,一点也不着急,可是他的气场却很强大,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更让人心里发毛。于是乎,所有的人都不肯声,齐刷刷的看着他,包括地上跪的那名男子。 一盏茶的功夫,仇刚缓缓道:“罗忠宇,应城人,现年二十八岁,罗家为应城首富,主要经营茶叶生意,罗家有三子,大子罗中旭,二子罗中奎,你是第三子,最小的女儿叫罗美婷,是罗家的养女,也是罗三公子心仪的对象,罗父和朔王的奶娘是旧识,五年前选秀,罗父便透过这层关系送女儿进宫,三公子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便以扩展生意为由,在朔月城常住下来,以方便见到心上人” 听到这些,跪在地上的男子为之一愕,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在朔月城他都是化名,没几个人知道这些的,他从那里得知的? “经过几年的时间,三公子在朔月城累积了大量的财富。而三公子的痴心不减反增,所以对洛妃提的要求一律不拒。不过让人佩服的是,三公子很聪明,为防止将来事发牵连到所爱之人,全部都采用单线联系,一旦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就不会找到与此相连的人,直到有人接替原来的位置。” 罗忠宇闻言,仍绷着一张脸,“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其他人无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在他这里充分的体现,罗忠宇说完之后,才一时到自己说了什么,未免言语再有纰漏,便抿着嘴唇不说话。 听完仇刚的话,叶城和姜秋水皱着眉,性子稍微火爆的叶城,拿着刀在罗忠宇头上晃来晃去,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田德拉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你很喜欢她?”罗忠宇仍旧不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又瞬间的黯淡,田德拉又道:“她不喜欢你?” “姐姐,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好不好。”飘飘挺着肚子从房间走出来,怒气冲冲的吼道:“我看,以前的那些杀手都是他们派出来的。” 罗忠宇依旧是一副我不说话,你奈我何的样子。仇刚淡淡的笑:“的确如此,他手下的三十多个杀手,前几天夜里都被我们抓起来了,依照三公子的个性,得不到任何消息,必定会夜探斜庄,一探虚实。” 仇毅接下仇刚的话,“所以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你乖乖的落网了。” 罗忠宇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不可能,三十多个杀手怎么可能都失败?”这几个人的身后他知道的,不可能抵的过三十多个杀手的。 姜秋水不屑的看着罗忠宇,“你明明是个聪明人,怎么在这个当头犯傻呢?”他长叹一声,“想必你是知道夫人身份的,你说护卫怎么可能就我们几个人呢?” 这下轮到田德拉吃惊了,看看几个人的脸色,都很淡定,心里一下明白了,感情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人傻愣愣的,天天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 罗忠宇冷笑一声,“是啊,我应该想到的。” “你真的就那么爱她,愿意为她伤害他人?”田德拉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爱,竟可让人蒙蔽良心,伤害无辜。 “你们不是他人,你们是该死之人。”罗忠宇道。 “该死?”田德拉反问:“为什么?我们只想做平凡人,平平安安的过一生而已,在你们眼里,怎么成了该死之人了?”一直以来,她都很喜欢罗美婷,虽然之前两人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当她仍旧把她当朋友看待,所以很不甘愿接收这样的事实。 对于田德拉的问题,罗忠宇无视众人的注视,径自选择沉默,这个时候大门“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只见洛轩走进来,后面跟着罗美婷,由于昏黄的灯笼光不是很亮,加上她头微低,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洛轩是穿着便服出来的,田德拉看见他没啃声,抬眼看他一眼算是打招呼,仇刚压根没打算跟他行礼,仍旧一派悠闲的坐在那里,马金玉和姜秋水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犹豫着要不要行礼。洛轩走到石桌旁,在凳子上坐下。 罗忠宇看到罗美婷,双眼一亮,可对上她好不感情的双眸,两眼随即黯淡下来。 仇刚笑着道:“人都到齐了,该说的刻都要说清楚哦。” 田德拉看着罗美婷:“这事儿和你有关系吗?” 罗美婷一脸的冤枉,泫然欲泣的看着大家,“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接着她转向罗忠宇:“三哥,真的是你找杀手害张夫人吗?”她一脸不置信的表情,很难让人相信此事和她有关。 “这些和她无关。”罗忠宇一口咬定,“都是我让人做的。” “为什么?”田德拉问道。 “我想助娘娘登上后位,这样我就可以仗着这层关系,在朔月城获取更多的利益。”罗忠宇干脆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251 大结局(二) “我想助娘娘登上后位,这样我就可以仗着这层关系,在朔月城获取更多的利益。”罗忠宇干脆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我偶然得知十年前发生的事情,知道了二王子的存在,也知道了宫里关于王上弑父杀兄的流言,所以不管这是不是真的,我都不会让这个流言存在,威胁到我即将获得的利益,所以那天在街上见到有人和王上如此相像时,心里便有些不安,便趁那天洛庭落单时,绑架了他,决定杀了他后弃尸南越山,谁知后来竟然被他发现。”罗忠宇看着马金玉,“后来我还想机会下手,可却没机会下手。” 看众人的脸色,罗忠宇继续道,“文妃出宫,买了几件很裸露的衣衫,多次获得了王上的宠幸,我看在眼里,就让人砸了那家店,可没想到张夫人胆子挺大的,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看着田德拉阴沉的脸色,罗忠宇笑的越发高兴,“那天的御花园里,是我派人要杀马金玉,为了就是离间文妃和张夫人,只是没想到二人竟然站在一条线上。” 听到这里,田德拉差不多猜到他下面要说什么,“那晚在御花园里捉奸是不是你的给的信儿?还有那次在街上的黑衣人也是你指示的吧?”罗忠宇点头承认:“是我。” “那次在冷宫里,送信给沈大哥和我的,也是你,对不对?后来我们没有落入圈套,而你料定我离宫前必然会去冷宫,所以又生一计,算准时间,让人引沈大哥过去的,是这样吗?” 罗忠宇眼波动了一下,然后仍旧回答是! “我们都已经离开了,你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找到幕后的主谋,田德拉很气愤,但更多的是心惊,一个人怎么可以心狠到这个地步,做这么多伤害别人的事情,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以绝后患。”不等罗忠宇开口,仇刚就淡淡的吐出四个字。 “对,就是这样。”罗忠宇斩钉截铁的点头。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洛轩若有所思的看着罗美婷:“爱妃没有话要说吗?” 罗美婷道:“臣妾是很想替兄长求情,可是兄长做了错事,就要去承担这样的后果,所以臣妾不会有私心,弃国家律例不顾。” 她这话说的是头头是道,句句在理,洛轩却无比的失望,他抬起右手示意武略让人都进来。只见冯睿棋着一身军装走进来,后面跟着的侍卫压着几个人,其中两个田德拉认识,一个是罗美婷身边的宫女冬梅,另一个是太监,田德拉在宫里见过几次。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洛轩道。 “这,臣妾不知所指何事?”罗美婷推的一干二净,一问三不知。 冯睿棋一挥手,后面的一个侍卫端着托盘上前,罗美婷看到上面的信笺时脸色瞬间苍白,她很快的收起神色道:“这是什么?” “这上面的自己爱妃不觉得眼熟吗?”洛轩捻起一张信纸,两指夹着送到她眼前。 罗美婷快速浏览了一下,然后恐慌道:“这是诬陷,肯定是有人模仿并栽赃的。请王上明察,换臣妾一个公道。”说着她跪在地上为自己伸冤。 仇刚看着她,心里不由的佩服起来,明明人证物证确凿,为何她还能视而不见,理直气壮的在这里为自己讨公道呢。 洛轩扫一眼冬梅他们,“这么说是你们诬陷自己的主子了?” “王上冤枉啊,奴婢可没这么大的胆儿,这都奉命行事的,那些信笺娘娘每次都要奴婢烧掉,奴婢可都是小心翼翼的收藏着,怕的就是有这么一天。” “你胡说。”罗美婷冲上去,狠狠的推了冬梅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你不要在这里乱邹,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听她这么说,冬梅一下长了志气,气冲冲道:“娘娘让罗公子抓了奴婢的娘亲,奴婢这才不得不听命行事,现在奴婢豁出去了,死也要讨个说法。” 冬梅这么一说,其他几个被冯睿棋带来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点头,看的出来他们也是受制与她的。 “你、你们不要诬陷人。”罗美婷的一脸的张皇。 “奴婢所言如有半句虚假,愿造天打雷劈。”冬梅对天宣誓,接着她看着罗忠宇,眼里有怒火也有可怜,“罗公子还不知道吧,娘娘可是公子同父异母的妹妹呢。” 罗忠宇不可置信的看着冬梅:“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冬梅大笑:“罗公子和娘娘可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呐,进宫之前娘娘就知道了,这几年她只是在利用你而已,理应而已。” 仿如晴空的霹雳,罗忠宇脸色怔忪的看着罗美婷,“她说的都是真的吗?”罗美婷淡淡的看他一眼,不作答。 “公子不信的话,可以问罗老爷,或是娘娘的生母,也就是王上的奶娘。”冬梅把知道的秘密都说了出来,“当初罗老爷知道公子的心思,为了阻止这段不伦之恋,才将娘娘送进宫的。” 罗忠宇一下子被抽尽所有的力气,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眼里是掩不住的痛楚,他怎么都想不到,事实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她是他的亲妹妹,一个他深爱也心甘情愿被利用的女人,可现在一切告诉他,他只是被人玩弄的棋子,此刻他痛心的看着罗美婷:“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罗美婷不看他,而是直直的看着洛轩,“王上是否记得曾说过,臣妾在王上心中是最特别的人,还说只有臣妾配孕育王上的子嗣。可事实上,王上违背了诺言。” 还有这样的事情,田德拉指责的看着洛轩,彷如他是个负心汉,必须千刀万剐。 虽然洛轩的身份不同,可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看着他,希望他给个合理的解释。 洛轩暗叹一口气,对罗美婷道:“对不起,我一直记得这个承诺,可是念慈和思飞的出现真的在意料之外,得知他们存在时,我也是措手不及。”他把目光转向田德拉。 252 尾声 洛轩暗叹一口气,对罗美婷道:“对不起,我一直记得这个承诺,可是念慈和思飞的出现真的在意料之外,得知他们存在时,我也是措手不及。”他把目光转向田德拉。 “在没遇到她以前,我一直把你当做粉红知己,也曾以为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人,可是我却遇见了她,她的出现改变一切,打乱了我的生活步调,也让我的生活渐渐失去控制。” “我曾努力让一切恢复到原来的步调,可却发现这一切早已无力改变。而我自己也陷入矛盾之中,既想忠于自己的心,把他们留在身边,可又想损坏的声誉,让民间流传王上娶得寡妇为后。所以我知道她心里很难过,也很怨恨我,怪我给不起她想要的一切却执意不放手。” “直到最后,为了维护声誉,我还是选择放他们离开。也就在他们离开之后,我才知道日子是多么的难熬,每天都在想着他们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有没有吃饱,孩子 在夜里会不会踢被子,天气凉了会不会添衣服······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只是个平凡的人,也渴求那平凡的幸福,名利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什么可留恋的,而我的子民也不会因为这些否定我这个王上。” 他这些话句像一把锤子,一字一字的敲打在田德拉的心上,一时间她的嗓子堵的厉害。 罗美婷听见洛轩句句都不离田德拉,尖叫出声:“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都是她···要不是她···一切都不会改变···她不应该存在的···”说话间她从袖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田德拉刺去,离她最近的仇刚看见,来不及躲去她手中的匕首,只好转而把田德拉楼在怀里,而动作晚一步的洛轩则是一掌把罗美婷打到在地。 “你流血了?!”仇刚胳膊被划了一道,刀口看起来很深,血一直汩汩的往外冒,田德拉着急忙慌的伸出手狠压伤口,温热的血液则顺着指缝往下流:“大夫,快去找大夫啊!” “没事,小伤。”仇刚笑着安慰她。 田德拉手狠狠的一压,仇刚疼的皱起眉头,田德拉没好气的说,“是不是没事啊?” 仇刚看着洛轩阴沉的脸色,哭笑不得道:“真的没事儿。” 洛轩则是不阴不阳道:“死不了。” 田德拉白他一眼,见大夫过来后,对他道:“事情都弄清楚了,你看着办吧。”说完跟着大夫走了。 仇刚道:“你想害死我不是?”田德拉低叹一声,“我心里现在很乱,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要不就别想了,跟我走得了。”仇刚似真似假的样子,让田德拉失笑,“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要反悔哦。”洛轩的话,是让她很感动,也知道他的选择,可是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那个信心 在他身边生活一辈子。她是个走一步算一步的人,一辈子的时间太过漫长,她不确定以失去自由为代价,把自己束缚在宫里,是否是个正确的决定。 仇刚看她不断变幻的脸色摇头,女人还真不容易满足啊。 田德拉走到后院打了一盆水,弯着腰在洗手上的血渍,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双手,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揉搓上面的血渍,她见是洛轩,也没挣扎,任由他帮忙净手。他的手掌很大很厚实略显粗糙,被他握在手中,感觉很踏实很温暖。这好像是他们认识这么久,第一次握对方的手,说不上什么感觉,田德拉只觉得心头膨胀的厉害。 “他们已交由刑部发落了。”洛轩道,“另外两个妃子早就送出宫了,冷宫的唐雅诗我把她安排在了荷花镇,你的马护卫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明天一早带着儿子过去找她。” “恩,谢谢你的帮忙。” “你曾开的那家店,我帮你买过来了,你的义妹边彩蝶正一人撑着店面,她忙不过来,一直在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带你回去,好帮忙看店。” “哦?” “张伯父张伯母,还有义父,一直很想你。前些时候我收到子清的信,一直在问你和念慈思飞他们好不好,问我是否有照顾好你们。” “哦。” “以后不会让你学宫里的规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可以出去管店,只要记得天黑之前回家就行。” “哦。”她是真的想说点什么,可是卡在嗓子眼里就是说不出来,所以她只能吐出一个字。洛轩说了这么多,她一定反应也没有,心忍不住沉到底。 “我不知道······” “别说话,好好想一想,明天给我答案,好吗?” 田德拉不说话,洛轩帮她把手洗净,然后送她回房,她刚坐下半盏茶时间,有人来敲门。 “仇大哥?”夜半时分看到他,有些吃惊。 仇刚浅笑道:“方便出去走走吗?” 她心头正乱的厉害,加上仇刚是个很好的谈心对象,她犹豫了一下便点头跟着他往外走。 月光不慎明亮,照在地上有些晕染,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妩媚。 “我记得你曾问过我,有没有想过回去?” 田德拉点点头。 “我之前是一直想回去的,后来熟悉了这里的一起,也慢慢的喜欢上了这里,就没有再想过这个问题,再者,是不是有办法回的去还是一个问题,所以不如享受当下的生活。” “既来之则安之,这个道理我懂的,只是心里有些恐慌和不安。” “看着挺伶俐的,怎么就直往死胡同走呢。”仇刚摇头,“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不论他将来是否会改变,至少此刻他是认真的,所以把握住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对彼此有些信心好吗?” 两人在院子外面走了一会儿,仇刚抬起头看着夜,声音淡淡的有些寂然:“明天应是个好天气。” 看他眼神,田德拉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要走了吗?” “恩,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听的出来,他已经下定决心离开。 同一个世界的人,也相处了这么久,田德拉早就把他当亲大哥看待,“要去哪里?” “明早和马金玉一起去荷花镇,会在那里待两天,如果你想离开,要提早去那里找我。”仇刚语气很认真。 “恩,我记住了。” “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仇刚背着手离开,不一会儿,他的背影就融入夜色。 而田德拉在此刻也有了决定,整个人有了轻松起来,所以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撒了一地的金光,也撒在田德拉的脸上,她的嘴角轻扬,不难看出,她正做着好梦,朦胧中他她听见有人低语:“嘘,小声点,你娘亲正在睡觉。” “嘻嘻,嘘,小声点。”这是念慈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看见洛轩带着念慈和思飞坐在床头看她。他看起来虽然精神奕奕,可却掩不去眼底的倦意,想必昨夜没休息好。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下床匆忙往外走,后院里,少了两匹马。 “你要跟他走吗?”他不相信她是随便的女子,也不相信她会轻易的喜欢一个人,可是昨天晚上她们两人的话,他一字不落的收在耳中,知道那个人在荷花镇等她,所以害怕她做出他不愿面 对的决定。 “我只是想告诉他。”看他的侧脸冷绷起来,她失笑:“我只是想告诉他,路上要保重,而我决定回到某个地方,陪着孩子的父亲,要不他一个人孤伶伶,我看着心会痛的。” 洛轩不置信的看着她,“真的不走了?” “不走了。” “你真的要留下来吗?” “留下来。” “这是真的吗?” “恩” “不会是在做梦吧。” “如果你再问,我就真的让你做白日梦。”田德拉没好气道。 ************************************ 满香楼里,一个说书的老头口若悬河。 “老头,这都是真的,不是你瞎掰的?”这阵子朔王迎娶张家寡妇的事,所到之处是一片哗然。 “这话我小老儿怎敢乱说,难道是不想要命了。” “也是,要是王上知道你在这里嚼舌根,不拔了你的舌头才怪。” “就是就是······”众人附和道。 小老头就是邱真人是也,看着堵在四周来听书的人,心里乐歪了,想着怎么去徒弟那里讨人情,呵呵,这样好了,把思飞这小孩子讨过来玩玩好了!!! 朔月国的人都知道,王后为了救王上的幼弟,以寡妇自居。 朔月国的人还知道,王上为了保护王后、王子和公主,使其嫁入丞相府,待拨开云雾见月明那天。 朔月国的人更知道,王上和王后守的云开见月明,有情人终成眷属。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说不清讲不明对或错真或假,倒让田德拉在朔月国的子民众有了极高的声誉和地位。 洛轩和田德拉,听着飞窜的流言,并肩走在舞阳大道上。 “谢谢你,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虽然住在宫里,可是他却给了她最大的自由。 “你喜欢就好。”洛轩牵起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田德拉粲然一笑,每个人都是生命中的过客,有的人只能擦家而过,而有的人则可以相伴一辈子,她想,她已经找到那个人了!!!